《官运：从遇到美女书记开始》 第1章 山洪爆发 苍云县。 南荒镇。 李初年坐在水利站办公室里看近期全县的水利情况通报。 水利站就在镇政府一楼。 整个水利站就李处年一个人，没有领导，只有他一个水利员。 不到下午三点，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现在正是夏天雨季时节，看样子暴雨就要来临了。 南荒镇四面环山，交通不便，是苍云县最落后的乡镇，没有之一。 只要下暴雨，就很有可能爆发山洪。 李初年不敢怠慢，匆忙走出了办公室。 跨上摩托车，朝丽水村奔去。 丽水村位于山脚下，村子旁边就是一条山涧。 这条山涧也是整个南荒镇最大的泄洪口。 春末夏初，镇上用扶贫款在山涧边上修筑起了堤坝。 但上一次下雨的时候，李初年发现这才修筑好的堤坝竟然被山洪冲开了一道口子。 好在那次的山洪不大，冲开的口子只是淹了一片稻田，并没有对百姓造成什么伤害。 整个堤坝都是镇建筑公司修筑的，堤坝出了问题也只能找镇上的建筑公司。 李初年当时就给镇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让其尽快派人将冲开的口子修缮好。 李初年急速驾驶摩托车来到了堤坝，找到了上次被山洪冲开口子的地方。 一看之下，李初年顿时火冒三丈。 镇建筑公司并没有按照标准进行修复，只是在冲开的口子上堆积了几块石头。 这样怎么能挡得住山洪？ 李初年立即掏出手机给建筑公司的经理打电话。 但建筑公司的经理一听是李初年，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再打，对方竟然直接屏蔽了他的号码。 李初年气的咬牙切齿，黝黑的脸颊上青筋暴起。但这时的天更加暗了，也刮起了风。 必须尽快将这口子给堵住，不然就会出大事。 李初年匆忙朝村子里跑去。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几乎备有防洪的编织袋。 李初年本想找些村民来帮忙，但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待在家里的都是老弱病残。 李初年接连跑了几户人家，帮忙的村民没有找到，只好找了些编织袋和一把铁锨，匆忙又返了回来。 堤坝旁就有备用的防洪沙土，李初年一个人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每当装好一编织袋沙土，李初年就急忙扛着堆在那个口子上。 李初年现在是和时间赛跑，他必须要赶在山洪爆发前将这个口子彻底堵住。 不一会儿，李初年就大汗淋漓。 正当李初年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在干嘛？”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一个俏丽女子快步朝他走来。 “我在装沙防洪。” 李初年边说边干，他一刻也不敢停顿。 “怎么就你一个人？” 李初年没有再回答，因为他顾不上说话了。 “我来帮你。” 一双葱白柔滑的手撑住了编织袋口。 李初年不禁一愣，忙道：“你一个女孩子来这干啥？快点躲开。”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给你撑着袋口，你装沙也方便，快点。” 一个人往这编织袋里装沙，的确有些费事，要时不时抬手撑一下袋口，她帮忙撑着，这就能加快速度。 “谢了！”李初年快速往袋子里装沙。 当李初年将装满沙土的编织袋堆放好返回来时，却发现她正在吃力地用铁锨铲着沙土往袋子里装。 李初年忙道：“你不用动手铲，只管撑着袋口就行。” 她冲他笑了笑，将手中的铁锨递给他。 李初年心中一怔，她笑起来真好看！ 就在这时，又跑过来一男一女。 “童处------” 后边的长没有说出来，就被她的眼色给制止住了。 在这种时候，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看这一男一女的打扮很是考究，不像是本地的。 李初年问道：“你们是哪儿的？” 不等那一男一女回答，她却先道：“我们是一块的。” 四个人一鼓作气，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内，将那个口子给堵住了。 浑身湿透了的李初年擦了一把汗，道：“谢谢你们的帮忙！这里危险，你们快离开吧。” 话音未落，一声响雷炸裂天空，雨下起来了。 连半分钟也不到，雨势突然骤急。 顷刻之间，瓢泼大雨来了。 那一男一女急忙拿出了伞，递给了她一把。 她急忙问道：“还有伞吗？” 那个男的忙道：“我们就带了三把伞。” 李初年大声喊道：“你们快离开这里。” 说着，他快步爬上了堤坝。 她吩咐那一男一女道：“你们快到车上去，将车开到安全的地方。” “你呢？” “不要管我，快去。” 那一男一女急忙转身朝车上跑去。 李初年站在堤坝上，心中祷告：但愿不要发生山洪。 雨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越下越急，简直就是从天空中往下倾倒。 突然之间，一把伞撑了过来。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是她。 李初年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她双手打着伞，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李初年急忙伸手接过雨伞，稳稳撑住。 她紧贴在他身边，两人共用一把伞。 李初年道：“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嘛，你怎么又过来了？” 她则是反问道：“你怎么不走？” “我是镇上的水利员，我不能离开这里。” 她不禁一愣，问道：“难道你们镇上就你一个水利员？” “没错，就我一个水利员。” 山涧中突然传来轰鸣声，由远及近。 李初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忙道：“山洪来了，你快离开这里。” 可她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不是本地人，别冒这个险。” “既然这样，咱们就一块走吧？” “我担心这堤坝会被冲开。” “正因为这堤坝会被冲开，你才要赶紧离开。” “我不能走，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李初年边说边将雨伞递给她，还推了她一把，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她不但不接雨伞，还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嘴巴一翘，和李初年耗上了。 山洪越来越急，轰鸣之声越来越大。 她揽住李初年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 她想劝他赶紧离开这里。 但李初年就像一尊雕塑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紧紧盯着山洪。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她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这在危急时刻，他竟然还浪漫地吟起了这首着名的临江仙。 第2章 迎难而上 她不禁忘记了此时所处的危险境地，凝眸颇为欣赏地看着李初年。 身处险地，他还有闲情雅致吟诗诵词。 这让她感到他很具备大将之风！ 同时在他吟诵的过程中，时不时皱眉凝思，似乎又隐约折射出他有坎坷的经历。 不知不觉，她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吟罢，李初年脸上竟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受到他的感染，她也不禁莞尔一笑。 李初年扭头问道：“你为何要笑？” 她却笑而不语，神态美妙至极，犹如雨中仙子。 李初年笑问：“我站在这里突然吟词，你是不是感觉我特酸？”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咯咯，不是，我就感觉你能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吟词，这说明你是个很有情怀又乐观豁达的人。” “咱们萍水相逢，你就这么懂我，看来咱们很有缘分！” 她急忙回道：“对，咱们是很有缘分。” 但同时她心中却道：但愿不是有缘无分。 李初年突然问道：“你知道这首词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什么？” “是非成败转头空和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她由衷地道：“对，没错。” 他能抓住这首词的关键所在，这也衬托出他仕途上的不顺。 砰，一根粗大的木头撞在了堤坝上， 此时的山洪越来越大，不再单单是洪水，还夹杂着很多的木头和石头，形势越来越危急。 她惊问：“这水里怎么这么多木头和石块？” “这都是乱采乱伐造成的。” 山洪势急凶猛，顷刻之间要漫过堤坝。 她担心地问道：“这堤坝没事吧？” “这堤坝不保险，我得赶紧去通知村民转移，你也快离开这里。” 李初年和她朝堤坝下走的时候，那一男一女停好车返了回来，他们不放心她。 “你们快走，到高处避险。我去村里。” 李初年说着跨上了摩托车。 她突然焦急地大声喊道：“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李初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但却来不及问她的名字，匆忙驾车朝村里冲去。 一到村口，李初年就看到一群人正急匆匆走来。 领头的一个正是丽水村的潘支书。 “潘支书，快组织村民转移。” “小李，你这是从哪里来？” 潘支书和李初年认识，他正带人要去堤坝看看情况如何。 “我这是才从堤坝过来，堤坝快要被山洪给冲开了，要马上组织村民转移，快。” 潘支书忙大声喊道：“大家马上回去，分头挨家挨户通知村民立即转移，要快。” 大家立即掉头往回跑。 咣当一声，由于地面湿滑，李初年连人带车摔倒在了泥水里。 潘支书和另一个人过来扶他。 “潘支书，你们不要管我，快去通知村民转移。” “小李，你注意安全。” 潘支书和那个人匆忙朝村里跑去。 李初年将摩托扶起来，跳上去朝前驶去。 丽水村常年饱受山洪之苦，村民们早已有了应对的经验。 此次暴雨如此之大，很多村民已经转移了，但有些人仍存在侥幸心理没有及时转移，再加上那些年龄大的行动不便的，村子里还有不少人没有转移出去。 李初年也是挨家挨户去通知，将几个年龄大的从屋子里搀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顶风冒雨冲了过来。 一个男子从车上跳下来，大声喊道：“李初年，情况咋样？” 李初年抬头一看，是副镇长邱叔华。 邱叔华是分管安检水利工作的副镇长，也是李初年的顶头上司。 他今天去县里开会，看到大雨瓢泼，会没开完，就匆忙赶了回来。 “邱镇长，我正在组织村民转移。” 邱叔华焦急地道：“堤坝现在有几个地方往外渗水了，咱们要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村民全部转移出去，确保不能有人员伤亡。” “是。” 邱叔华让司机负责将年龄大行动不便的村民尽快送到安全地带，他和李初年分头去每户人家查看情况。 当最后一批村民还没撤出村子，堤坝决堤，洪水夹杂着木头和石头冲进了村子。 顷刻之间，就冲倒了几座房屋。 李初年和邱叔华断后，他们护送最后一批转移的村民到达高坡的时候，水已经齐腰深了。 丽水村东边的这个高坡，就是躲避山洪爆发的安全地带。 此时大雨小了些，但还在不停地下。 邱叔华累的精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初年从水里上来，突然有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她！ 李初年吃惊地道：“你怎么还没走？” 她莞尔一笑：“你不走我怎么能走？” 不知为何，李初年看到她心里很是温暖！ 李初年让潘支书赶紧派人清点人数，看有没有落下的村民。 邱叔华忙道：“对，赶紧清点人数，要确保一个人不能落下。” 同时，他朝李初年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作为分管安检水利的副镇长，他都没有想到要清点人数。一旦有人遇难，他就负有领导责任。 好在有李初年想到了这一步。 但潘支书却道：“人数刚刚清点完毕，我都忙昏头了。多亏这位女士提醒我尽快清点人数。” 潘支书边说边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李初年对她笑道：“没想到你心思这么缜密，谢谢你了！” 但她没笑，神色凝重地道：“全体村民，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没有转移出来。” 李初年不禁心中一沉。 此时，大家也都知道了村子里还有一个孤寡老人没有被安全转移出来。 看着越涨越高的洪水，大家面面相觑。 凝重的空气中，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这么大的洪水，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死就死吧。 潘支书派了几个人去救那个孤寡老人，但这几个人均都望难却步。 气得潘支书朝他们直瞪眼。 李初年忙问潘支书这个孤寡老人的家在什么具体方位。 潘支书道：“刘老汉的家在村中央，他家门就对着村子里最大的那棵老槐树。小李，这么大的水，你就不要去了，太危险了。” 刘老汉就是那个孤寡老人。 邱叔华有些恼火，他站起来道：“孤寡老人也是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有几辆轿车开着远灯驶了过来。 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镇党委书记杨立铎，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镇长谭锋。 他们两个官架十足，身边的工作人员还都给他们打着伞。 很多人朝他们快步迎去。 李初年看着镇上的一把手二把手这个时候才来，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 她也扭头看着这南荒镇的一二把手，瞬息之间，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扑通一声，她顿时一惊，立即扭头看去。 这才发现是李初年跳下了水，快速朝村子游去。 第3章 她要下水 她忙大喊一声：“李初年，注意安全！” 随后她对自己的司机，也就是那个男的道：“你下水去帮他。” 司机很是为难地道：“童处长，我不会游泳。” 她顿时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打定主意，今后不会再用这个司机。 那个女的忙低声道：“童处长，我会游泳，那我下去吧。” 此时的李初年已经游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她只好道：“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她说着就要朝水里跳。 但这个女的伸手就拉住了她。焦急地道：“童处长，你不能下去，要出了意外，我没法向陈部长交代。况且你还来例假了，更不能下水。” 童处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是担心地看着越游越远的李初年。 副镇长邱叔华本来准备也下水和李初年一起去解救那个孤寡老人，但镇党委书记杨立铎、镇长谭峰都来了，他作为分管安检水利的副镇长，怎么着也得先和他们打个照面。 邱叔华快步来到杨立铎和谭峰面前。 杨立铎倒背着双手，官气十足地道：“邱副镇长，群众都转移出来了吗？” 邱叔华道：“除了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没有转移出来，其余的村民都转移出来了。” 杨立铎点了点头，说了个好，目光看着山坡下的洪水，摆出了一副视察工作的架势。 邱叔华心中有些不快，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没有转移出来，杨书记竟然说了个好之后，就没有任何指示了。 谭峰倒是把倒背的双手垂了下来，道：“邱副镇长，丽水村被淹，这次的损失不算小啊。” 邱叔华道：“是的，洪水过后，丽水村还要重建。” 镇长是管钱的，丽水村重建那就要花钱，谭峰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有些恼火地道：“这才修筑好的堤坝没起到什么作用啊。” 邱叔华道：“这堤坝的质量堪忧，基本上没起到什么作用。” 杨立铎扭头看了看邱叔华和谭峰，目光很是不满，道：“这次暴雨是难得一见的特大暴雨，山洪这么大，与堤坝有什么关系？就凭今天这水势，再好的堤坝都不管用。” 他这一发话，谭峰忙道：“对，杨书记说的是。” 邱叔华没有吱声，但他心中很是不满。 这堤坝是镇建筑公司修筑的，镇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孙晋是杨立铎的表小舅子。 在这种时候，杨立铎肯定护着孙晋。 站在不远处的童处长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的脸色冰冷，目光中满含愤怒。 但她没有任何表态，因为她这次是秘密走访。 她的身份目前是绝对要保密的。 直到此时，一把手杨立铎和二把手谭峰都没有再提及到那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更没有下达指示要去救人。 邱叔华只好道：“李初年去救那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了。” 杨立铎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谭峰也只是点了下头。 李初年快速地游到了村子里，此时的水已经齐胸深了。 要是光有水还好说，关键是水里还有木头和石块。 李初年已经被木头和石块撞了好几次，身上隐隐作疼。 进了村子，他就不能再游水了，只能淌着齐胸深的水往前挪步。 终于来到了村子里最大的那棵老槐树下，老槐树正对着一扇破旧的门。 这就是刘老汉的家了。 李初年淌水快速冲了进去。 进了院门，李初年顿时看到了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旧房子。 好在房子的地基较高。 哗，李初年迈步进了屋门。 屋中的水没过了膝盖。 李初年顿时看到了一个老人正蜷缩着坐在炕上的脚落里，双目紧闭。 “刘大爷，你没事吧？”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目光看着李初年。 “小伙子，村子里的人都走了，你怎么没走？” “刘大爷，我是来救你的。” “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救我干啥？” “不行，我必须救你出去。” “我走路都走不动，这么大的水，你也没法救我，你还是快走吧。” 老人已经下定决心，他要死在这里。 “刘大爷，我背你出去。” “水这么大，你怎么背我出去？我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吧。” “刘大爷，我能背你出去。”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老伴就是在这个炕上去世的，我也要死在这个坑上，那我就能见到我老伴了。” 说到这里，老人竟然很是释然地笑了起来，开心的就像个小孩子。 说话之间，水已经漫上了炕沿。 李初年没想到这个老人这么执拗，看来自己要是去背他，他怕连累自己，也肯定不会配合的。 这可咋办？ 扭头之间，李初年突然发现桌子上竟然放着一个大铝盆。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发现铝盆中存放着一些粮食等东西。 李初年将这些粮食等物品从盆中拿了出来。 刘老汉见状急忙喊道：“你不要把粮食拿出来，小心被水淹了。” 李初年端起大铝盆来到炕前，道：“你都不打算活了，还要这些粮食干啥？” 刘老汉把眼一瞪，道：“我不活了，但这些粮食留着可以给别人吃。” “刘大爷，我现在就用这大铝盆把你救出去。” “你别救我了，用这盆子把那些粮食装好，你离开这里就行了。” 此时的水已经快要将炕给淹没了，李初年真的急了。 他突然冲刘老汉厉声说道：“我是镇水利站的水利员，如果我不把你救出去，那我就是失职，我就要被处分。你好意思看我被处分吗？” 李初年这一番厉声斥责，顿时把刘老汉给吓了一跳。 “咋了？你还要被处分？” “你如果死在这里，我铁定要被处分。” 刘老汉不禁犹豫了起来。 李初年伸手就把他扯了过来，直接将他背起。 “小伙子，你还是把我放下吧。” “你给我闭嘴，别跟我墨迹。不然，我就把你这些粮食都泡在水里。” 刘老汉忙道：“我听你的，你可别糟践那些粮食啊。” 靠，人命重要还是粮食重要，这老头都分不清楚了。 李初年将刘老汉背出屋子，随后将他放在了大铝盆里。 大铝盆的浮力很大，刘老汉蹲在里边，竟然很是稳当。 李初年用大铝盆推着刘老汉出了院门。 他用双手扶住大铝盘，身子在水中腾起，快速朝村外游去。 第4章 心中失落 出了村子，李初年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但他咬牙坚持，无论如何也要把刘老汉救出去。 李初年双手扶着大铝盆，用力朝高坡游去。 高坡上的群众也看到了李初年，纷纷站在岸边观望。 扑通一声，副镇长邱叔华跳下了水，朝李初年快速游去。 随即又有几位村民也跳了下水。 此时的水势已经漫过了人，人在水里，只能靠游动前行。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大铝盆里也有了积水。 大铝盆的盆沿几乎和水面持平，坐在大铝盆中的刘老汉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坠落水中。 李初年极其小心，一个闪失，刘老汉要是跌落水中，他几乎都没力气去救他了。 就在此时，邱镇长和几个村民游了过来。 他们急忙伸手托住了大铝盆，才使大铝盆保持了平稳。 邱叔华问道：“初年，你没事吧？” “没事。” 李初年说了个没事，身子没入水中。 邱叔华急忙伸手去拉他，将他拉出水面。 李初年的体力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众人终于游到了岸边，有几个群众纷纷伸出援手。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刘老汉拖上了岸。 李初年是最后一个到达岸边的。 当他用尽全力正要上岸时，一双葱白柔软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李初年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她！ 她奋力将李初年拽上了岸。 她的手又柔又软又滑还又暖，她的体温似乎通过她的双手传递了过来。 让浑身湿透冰凉的李初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李初年真诚地道：“谢谢你了！” 她用颇具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体力透支的厉害。” 她立即温柔地道：“快坐下休息一下！” 李初年很是听话地坐在了地上，她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李初年身上。 她的这个举动，让李初年更加感动，浑身也更加温暖。 她的外套上还带有她的体香，幽兰芬芳，让李初年心中荡漾开来。 那个女子一直在为她撑着伞，那个司机则为李初年撑着伞。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急忙快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那个女的则紧跟着她，时刻在为她撑伞。 按下了接听键，她对着手机道：“陈部长，您好！” “肖媛，你现在哪里？” “我在苍云县的南荒镇，这里正爆发山洪，一个村庄被淹了。” “灾情严重吗？” “比较严重，村中的很多房屋都被洪水冲倒了。” 陈部长在电话中忙问：“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人员伤亡，最后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刚被解救出来。” 陈部长沉思了会，道：“没有人员伤亡就好，房屋倒了可以重修嘛。肖媛，你现在就返回省城吧。” “陈部长，我想再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不行，事关紧急，你要立即回来，我今天就要听到你秘密走访的详细汇报。” “好，那我现在回去。” “一刻也不能耽误，懂吗？” “好的，我立即返回。” 扣断电话后，她快步来到了李初年身边。 她蹲下身子，柔声轻道：“抱歉，我得走了。” 李初年顿时一愣，扭头看着她，目光恋恋不舍，心中很是失落。 由于时间紧急，她没有任何犹豫，掉头就走。 司机和那个女子急忙跟上。 直到看不到她身影了，李初年这才恍然大悟，急忙站了起来。 李初年快步朝前走去，但她已经乘车离开。 这让李初年懊悔不已，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叫啥名字。 况且她的外套还披在自己身上。 当邱叔华跳下水去援助李初年时，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对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低声吩咐了一声，掉头就走。 镇长谭峰也只好掉头跟着走了。 他们没法再留在这里了，副镇长邱叔华下水了，可作为镇上的一二把手都站在这里袖手旁观，这会给人留下把柄。 蔡远来到邱叔华近前，道：“邱副镇长，杨书记临走指示，让你尽快回镇上开会。” 邱叔华朝远处看了看，发现他们果真都走了。 他本来还想和这一二把手当场商量，该怎么安置受灾的群众。 邱叔华只好道：“蔡主任，你给杨书记说声，我回去换身衣服，就过去开会。” “好的。” 蔡远抛下这句话后，随即也坐车走了。 苍云县是贫困县，南荒镇是苍云县最贫困的乡镇。 但镇政府却有七辆豪华轿车，就连只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蔡远，几乎也给自己配上了专车。 潘支书走了过来，道：“邱镇长，我们村子被淹了，村民们该怎么安置？” 就这个问题，潘支书在这之前已经问过杨立铎和谭峰，但他们的答复是等开会研究之后再说，尤其是杨立铎还有些不耐烦。 这让潘支书不敢再问了，他知道邱镇长马上要走，这才忙过来再询问这个问题。 邱叔华忙道：“潘支书，你安抚好这些村民，我马上就回镇政府开会，镇政府会想办法安置你们的，请放心！” “邱镇长，谢谢你了！” 邱叔华对李初年道：“初年，你跟我一块回去吧？” “邱镇长，我骑摩托车回去就行。” “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去镇上开会，你也参加。” “邱镇长，你们领导开会我去干啥？” “这次山洪爆发，你是当事人之一，具体情况你最清楚，你也去开会吧。” “好吧，那我也回去换身衣服。” 邱叔华乘车走了，李初年则骑摩托返回。 李初年在镇政府大院后边有个单身宿舍。 他回到宿舍，将把她的外套给洗干净。 但外套上还存有她的清新体香。 他没舍得洗，而是叠好珍藏了起来！ 随后，李初年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朝镇政府大楼走去。 当李初年来到镇党委会议室时，蔡远正带人在布置会场，给领导们都沏好了茶。 但领导们还都没有过来。 “李初年，你来干啥？” 蔡远对李初年很不待见。 “我来开会啊。” 蔡远顿时就嘲弄地道：“这是镇党委会议，你有这个资格参加吗？” 这个时候，从门外传进来一个声音：“是我让初年来参加会议的。” 话音未落，副镇长邱叔华走了进来。 蔡远忙道：“邱副镇长，这个会议是杨书记召集的，参会人员都是镇党委成员。” 邱叔华很是看不惯蔡远飞扬跋扈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道：“蔡主任，你也不是镇党委成员啊，可你也不是要参会吗？” “邱副镇长，我的确不是镇党委成员，但我这个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有列席参会的资格。” 蔡远故意将镇党委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意思是我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我是有资格参加镇党委会议的。 邱叔华淡淡地笑道：“是啊，你和初年都不是镇党委成员，你有列席的资格，初年也有列席的资格。” 邱叔华这么说，蔡远便没有再反驳的理由了。 他走出会议室，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他一边朝杨立铎办公室走，一边心中痛骂邱叔华。 第5章 针锋相对 蔡远来到杨立铎办公室，恭敬地道：“杨书记，邱副镇长把李初年也带来参加会议了。” 杨立铎顿时眉头一皱，道：“邱副镇长怎么把他带来了？” “我当时就提反对意见了，可邱副镇长说我也不是镇党委成员，我能列席会议，李初年为何就不能列席了？把我气的够呛。” 杨立铎深吸了口烟，沉思了会，道：“你去通知其他人马上到会议室，我一会过去。” “是。” 蔡远随即去通知了镇长谭峰，还有另外几个镇党委成员。 等其他人都到齐了，又过了十几分钟，杨立铎才迈着四方步来到了会议室。 邱叔华内心很是着急，受灾的丽水村老百姓还等着安置呢。 李初年心中更加着急，但他人微言轻，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不然，就凭杨立铎姗姗来迟，他也要问个明白才行。 杨立铎坐下后，看了李初年一眼，脸色很是不悦。又看了一眼邱叔华，脸色阴沉了下来。 邱叔华知道杨立铎为何阴沉着脸，与其等他追问，还不如自己先说个清楚。 “杨书记，这次丽水村受灾，是山洪爆发导致的。咱们镇水利站就李初年一个人，所以我把他也叫来了。” 如果邱叔华不主动说，杨立铎肯定会发难。 最终的结果，那就是李初年被轰出去。 但邱叔华说的这个理由极其充分，杨立铎心中再不满，也不好再发难了。 其他人也感觉邱叔华让李初年参加这次会议的理由无懈可击，也就都没有表示异议。 杨立铎道：“我们现在开会，今天的这次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安置受灾的群众。” 杨立铎是一把手，他这么说，就等于给此次会议直接定了调子。此次会议只讨论如何安置受灾群众，其它的都不要扯。 大家随后根据杨立铎定的这个调子展开讨论，讨论的结果有两种。 一种是将丽水村受灾的群众，分散到其它村中去。等丽水村倒塌的房屋修缮好，再让受灾群众返回去。 另一种就是将丽水村受灾群众，暂时先安置在镇政府大礼堂内。 镇政府大礼堂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面积很大，可容纳几百人。 当时修建这个大礼堂的目的，就是为了召开公社大会。 那个年代不叫镇，而是叫公社。 主张将丽水村受灾群众分散到其它村中去的，是杨立铎和谭峰等人。 主张将丽水村受灾群众暂时安置在大礼堂的，是邱叔华和组织委员刘峰。 杨立铎谭峰等人以压倒式的优势获得了他们方案的通过。 邱叔华知道自己的方案无望，但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他道：“杨书记，谭镇长，请你们再三思。如果将丽水村的受灾群众分散到其他村中去，一是给其他村子增加负担，二是丽水村的受灾群众也不一定愿意去。” 杨立铎道：“如果让受灾群众都安置在镇政府大礼堂里，这成何体统？” 谭峰道：“是啊，这还有个镇政府的样子吗？”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杨立铎还看了一眼组织委员刘峰，神态很是不满，刘峰顿时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事已至此，邱叔华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杨立铎正要宣布散会，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我认为邱镇长和刘委员的方案是正确的。” 大家立即朝声音来处看去，发现竟然是李初年说的。 他们普遍认为，这个声音太不和谐了。 杨立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悦地道：“李初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李初年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当即针锋相对：“我既然能列席这个会议，为何我就不能说话了？” 杨立铎恼火地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列席会议？列席会议，只能听不能说，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李初年道：“我也想只听不说，但你们的决策不对，我才忍不住说的。” 杨立铎抬手拍了下桌子，恼怒地道：“放肆。” 杨立铎作为镇党委书记，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他要是和李初年这个水利员吵起来，也显得他太掉价了。 谭峰也斥责李初年：“太不像话了。” 其他几个镇党委成员也在纷纷指责李初年。 善于察言观色的蔡远，发现杨书记还想发火，但却碍于镇党委书记的身份，不屑与李初年计较。 这个时候，自己如果朝李初年猛烈开火，那就等于巴结讨好杨书记。 砰，蔡远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初年。 厉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镇党委会议，能让你列席参加，也完全是看在邱副镇长的面子上，可你没有自知之明，乱放厥词，竟然敢当众顶撞杨书记？你现在马上滚出去。” 李初年就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蔡远，轻蔑地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还让我滚出去？你算老几？这次会议涉及水利工作，镇水利站就我自己。我不但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还有资格陈述我的意见。” 李初年这番话上纲上线，还说的滴水不漏，其他人听了也不禁心中暗叹李初年说的很有道理。 李初年虽然是针对蔡远，但他这话却是说给杨立铎谭峰等人听的。 蔡远眨巴了下眼睛，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措辞。 但蔡远狡猾奸诈，随即又有了反驳的理由：“李初年，这是镇党委会议，会议已经做出了表决结果。我作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的水利员还在这里墨迹什么？” 砰的一声，李初年抬手拍了一下桌子，他的力度比蔡远刚才拍桌子的力度大多了，把蔡远给吓了一跳。 “蔡远，你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不假，但这是涉及水利的会议，你没资格说话，但我却有资格。” 杨立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很不耐烦地道：“按会议表决的结果执行，由谭镇长和蔡主任负责具体落实。散会。” 晚上八点多，省委组织部陈振业部长还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他在等一个人。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陈部长，童处长来了。” 陈振业忙道：“快请她进来。” 风尘仆仆的童肖媛从外边走了进来。 “陈部长，我回来了。” 陈振业立即起身，从办公桌后边走出来，热情地道：“肖媛，辛苦你了！快请坐。” 童肖媛坐在了沙发上，秘书立即端过来一杯茶，随后退了出去。 陈部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道：“肖媛，这么着急地把你叫回来，是因为明天早上就要召开常委会了。你现在就把你这次秘密走访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陈部长，我这次到苍云县秘密走访了一个多星期，发现了很多问题。” 但陈部长却突然道：“你吃饭了吗？” 童肖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还没有。”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光忙于工作，都来不及吃饭了。我也没吃，我让秘书去食堂打饭，咱们边吃边谈。” 童肖媛高兴地点了点头。 第6章 任职阻力 童肖媛将她在苍云县秘密走访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陈部长。 陈部长听的非常仔细，还不时在本子上做了记录。 最后，童肖媛重点又汇报了她在南荒镇秘密走访的情况。 “陈部长，南荒镇丽水村的防洪堤坝，是今年春末夏初才修筑的，但质量很差，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 随后她又把遇到李初年的情况详细告诉了陈部长。 陈部长点头道：“李初年作为镇上的水利员，在这危急时刻，恪尽职守，不等不靠独自一人装沙防洪，还不顾个人安危去救助村里的孤寡老人，这是一个典型事迹。”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小小的水利员，竟然已经引起了省委组织部长的高度关注。 童肖媛道：“陈部长，那个防洪堤坝，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我希望能对此事进行彻查。” 但陈部长却摇了摇头，道：“彻查堤坝腐败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能不能派你去苍云县任职的问题。你如果能顺利去苍云县任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对堤坝腐败问题进行彻查。” 童肖媛不禁蹙眉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去苍云县任职存在很大的阻力。 陈部长虽然是省委组织部长，但她的任职，也要上省委常委会议进行谈论通过才行。 陈部长沉思着道：“目前要去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有四个人选，明天的常委会要对此做出表决。这也是我这么着急把你叫回来的原因。” 童肖媛坦诚地道：“陈部长，对于我能否担任苍云县委书记，我始终保持着平和心态。不管谁担任这个要职，只要能把苍云县的问题给解决了就行。” 陈部长突然抬头凝重地看着她，道：“你有这个平和心态是对的，但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能放弃。这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而是我们整体事业的问题。” 童肖媛表情也很凝重地点了点头。 “肖媛，我本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但恐怕不行了。你今晚回去后，要把向我汇报的这些情况，形成详细的书面报告， 情况要全面，措施要具体，明天早上八点半要准时交给我。” “是，陈部长，那我回去了。” 陈部长点了点头，童肖媛起身朝外走去。 直到她走出门，陈部长仍坐在沙发上沉思着。 童肖媛是省委政策研究室调查处的处长，责任心强，把她派到苍云县主政，陈部长是放心的。 但其他几个人选也是省委省政府领导推荐的，为了能让童肖媛胜出，陈部长费煞苦心派她去苍云县秘密调查了一个多星期。 李初年走出会议室，他感到很是憋闷。 虽然这次他只是列席会议，但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 他作为一个小小的水利员，这还是第一次能列席镇党委会议。 如此难得的机会，他想把握住。 却不但事与愿违，还闹得不欢而散。 副镇长邱叔华很是欣赏李初年，他让李初年列席本次会议，也是想让李初年将他发现的问题在会上提出来，以期引起镇党委的高度重视。 邱叔华走到李初年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初年，你也别恼火，咱们镇上就这么个情况。”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初年道：“邱镇长，我本想借这次会议，提出镇建筑公司修筑的防洪堤坝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同时也担心丽水村的重建又会交给镇建筑公司。赵晋这王八蛋简直就不干人事。” “我也想这样，但我们没有机会提。即使我们提出来，也没啥用。” 就在这时，蔡远从杨立铎办公室出来了。 杨立铎虽然将丽水村民的安置问题交给了谭镇长和他，但具体落实就得他亲自去跑。 看蔡远走了过来，邱叔华不再说话，而是朝楼下走去。 李初年也懒得搭理蔡远，转身离开。 李初年来到楼下，正准备骑摩托车再去丽水村看看。 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邱叔华朝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 “初年，走，咱们出去喝几杯。” “邱镇长，我看咱们还是去丽水村看看吧，村民们都还没有安置好呢。” 邱叔华就欣赏李初年这种高度的敬业精神！ “初年，杨书记已经将这件事安排给谭镇长和蔡主任了，咱们再去就成了讨人嫌。” 李初年心想也是这么个理，杨立铎将此事交给了谭峰和蔡远，目的就是不再让邱镇长和他再掺合了。 李初年虽然惦念着丽水村的老百姓，可他也无可奈何。 他跟着邱镇长一起上了车，驶出了镇政府大院。 南荒镇是个贫困镇，镇上只有一家饭店，叫南荒饭庄。 南荒饭庄的老板叫赵有财，他也是丽水村人。 早些年他在县城赚了些钱，就回来开了这家饭庄。 也算是回乡创业吧！ 邱叔华和李初年一走进饭庄，赵有财就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邱镇长好啊！你们几位？” “就我们两个，来个小点的单间就行。” “好嘞，邱镇长，请！” 赵有财和李初年不太熟悉，但他对李初年也很是客气，毕竟李初年是和邱镇长一块来的。 邱镇长和李初年来到了靠窗的一个单间，这个单间不大，但却很是干净。 赵老板亲自动手给沏茶。 可沏完茶后，赵老板热情的脸孔就变得有些苦丧了。 “邱镇长，咱们镇上也该给结次账了吧。不然，我这饭店开不下去了。” 南荒镇的人都知道，镇政府的接待饭局，几乎都安排在了这南荒饭庄。 邱镇长呵呵笑道：“赵老板，镇上 有多久没和你结账了？” “都半年多了，光欠条都这么一大摞了。” 赵老板边说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显示他所言不虚。 邱镇长又笑问：“多少钱呢？” “十多万了。这钱都是我自己垫付的，镇上再不给结账，我这饭庄要转不动了。” “赵老板，钱的事不归我分管。你得去找谭镇长和蔡主任啊。” “哎呀，邱镇长啊，我都找他们很多次了，可每次都说没钱。催的急了，他们还训斥我。” “你和我说没用，我做不了这个主。不过，这一次我可是自己掏钱来你这里吃饭，绝不赊欠，你尽管放心好了！” 说着，邱镇长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二百元递给他。 赵有财忙道：“邱镇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把钱收起来吧。” “赵老板，我这次来可不是公事，你就照这二百元上酒上菜。如果你不接这钱，那我们可要走了。” “好，我接。” 赵有财伸手将钱接了过去，苦丧的脸色这才有了些好转。 他忙出去安排酒菜了。 不一会儿，外边大厅里传来了噪杂声。 只听赵老板道：“杨书记来了，欢迎各位领导驾到！” 第7章 乱嚼舌头 邱叔华和李初年都不禁一愣，没想到杨立铎也来了。 杨立铎带着几个镇党委成员走了进来，谭峰和蔡远暂时没来。 当然，镇组织委员刘峰也没来。 不是刘峰不想来，而是杨立铎压根就没叫他。 对于刘峰今天在会议上的表现，让杨立铎很不满。 你刘峰竟然敢和邱叔华站在一起，那我就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杨立铎等人来到了一个大雅间里，就在邱叔华和李初年所在的单间隔壁。 幸好赵有财出去的时候，将房门给带上了，只留了一条缝隙，这才没有让杨立铎等人发现邱叔华和李初年也来到这里就餐。 杨立铎坐在上首，依次是镇党委副书记、另一个副镇长、宣传委员、派出所所长等人。 赵有财也没亲自给他们沏茶，只是让服务员去忙活。 他也没和杨立铎等人提及结账的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只要他敢提及结账的事，杨立铎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说不定还会冲他大发雷霆。 杨立铎等人在雅间内不时交谈着，但他们声音较小，邱叔华和李初年听不清楚。 他们两个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也不屑偷听杨立铎等人的谈话内容。 但他们还是希望不要让杨立铎等人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赵有财亲自叮嘱后厨，给邱镇长李初年他们两个炒了六个菜，都是南荒饭庄最拿手的菜。 赵有财还亲自拿着一瓶好酒，走了进来。 这一次，赵有财并没有大声说话，而是将这瓶好酒轻轻放在了桌上。 赵有财低声道：“邱镇长，酒不够了您吱声，我再给您们拿。” 邱叔华和李初年都担心赵有财进来会让隔壁的杨立铎等人知道了，没想到他将说话的声音压得这么低。 邱叔华笑着低声道：“我们在这里要保密。” 赵有财立即点头低声回道：“我知道，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说着，赵有财又将两盒好烟放在了桌上。 他出去的时候，将门轻轻地带上了。 邱叔华和李初年相视一笑，他们对赵老板的印像都好了起来。 李初年将酒打开，斟上边喝边吃边低声聊着。 邱叔华低声道：“估计他们的饭局得等会开始。” 李初年压低声音道：“这是肯定的，他们得等谭峰和蔡远。” 邱叔华点了点头，一仰脖将杯中酒干了。 李初年也是将杯中酒喝干。 几杯酒下去，李初年感觉浑身热乎了起来。 虽然是在夏天，但今天下水，还是被冻得不轻。 “初年，我今天叫你出来，并不是单纯的要喝酒。我得先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听邱叔华这么说，李初年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这次的山洪爆发，造成丽水村受灾。上级肯定要追查原因，同时还要追究责任。” 李初年道：“我也早就猜到会这样。” “追查的原因肯定是特大暴雨造成的特大山洪爆发，绝对不会是堤坝质量问题。” 李初年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杨立铎在今天的会议上一开始就定了调子，目的就是避开堤坝质量问题。 杨立铎霸道专横，在南荒镇一手遮天，他说啥就是啥。谁要敢提不同意见，他就不择手段地打击报复。 就凭他现在的权势，要保护他小表舅子赵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邱叔华随即又道：“被追究责任的人就是你和我，你是水利站水利员，我是分管安检水利的副镇长，除了追究咱们两个，还能追究谁？” 听到这里，李初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邱叔华很是无奈地摇头叹气，将杯中酒又一饮而尽。 邱叔华道：“我这几天到上边活动一下，尽量不要追究咱们的责任。” 邱叔华能当上南荒镇的副镇长，上边肯定有自己的人脉关系。 但李初年却道：“邱镇长，我认为即使上边不追究咱们的责任，镇上也会追究咱们的责任。” 邱叔华顿时一愣，沉思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使上边放过了我们，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 李初年很是肯定地道：“没错，就凭杨立铎那小的不如针眼大的肚量，还有他那睚眦必报的臭德行，他不会放过整治我们的任何机会。” 邱叔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满脸的气愤。 但不一会儿，他的脸色稍缓，低声道：“兄弟，你对他的评价太到位了，” 说到这里，邱叔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的原因就是李初年评价杨立铎小的不如针眼大的肚量，这形容太恰如其分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说话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李初年总觉得自己曾经是丁县长的秘书，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这话顿时引起了李初年和邱叔华的注意，他们两个立即凝耳细听。 说这话的是镇党委副书记王灿。 作为一个堂堂的镇党委副书记竟然在背后嚼舌头，如果他嚼舌头是嚼一个官职比他高的人，也说得过去。 但他嚼舌头却是嚼没有任何官职的一个小小的水利员，简直是太磕碜了。 邱叔华对王灿的这种做法很是气愤。 李初年对王灿的这种人品更是不屑。 “你别看他曾经是丁县长的秘书，但他却是被丁县长给赶走的。” 这话是杨立铎说的。 其他人一听，不禁都好奇起来，纷纷问是什么原因？ 杨立铎嘿嘿笑了笑，道：“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他只给丁县长干了不到一个月的秘书，就被丁县长给赶走了。丁县长很不待见他。不但将他从身边赶走，还把他下放到了这南荒镇。对他这样的人，能有啥顾虑啊？” “可我听说，县财政局的钱坤局长可是他的准岳父啊。” 这话是另一个副镇长王军说的， 王军是分管工业经济的副镇长。 杨立铎又是嘿嘿笑道：“前几天我去县里开会，和钱局长正好坐在一起。钱局长私下里对我说，他女儿早和李初年分手了。”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笑了起来。 隔壁的对话，让李初年听了很是恼火，也很是憋屈，他忽地站了起来，要过去和他们理论一番。 邱叔华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压低声音道：“初年，你这个时候过去，只能让你更加被动。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说啥就说啥，你就当他们是在放狗臭屁，千万不要冲动，坐下。” 李初年只好坐了下来，但脸色很是难看。 就在这时，隔壁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去。 除了杨立铎没有动身，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第8章 干部调整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峰镇长。 谭峰坐下后，很是不满地道：“丽水村的这些刁民，太气人了。我那么做工作，他们就是不同意暂时分散到其他村子里。” 说着，谭峰端起茶杯一口喝干。 杨立铎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问道：“怎么？他们不同意镇党委做出的决定？” 其他人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纷纷都看着谭峰镇长。 谭峰不紧不慢地道：“杨书记，我费尽心思，苦口婆心地劝了这么久，几乎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 说到这里，谭峰故意又卖了个关子。 杨立铎急了，忙道：“最后到底咋样？” “最后丽水村的那些刁民，终于同意了。”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杨立铎伸手指着谭峰笑道：“你这个老谭，就是喜欢故弄玄虚，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谭峰道：“在我给村民们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蔡主任已经派人将那几个村的村干部叫到了现场，让他们领人回去。” 众人均都笑了起来，杨立铎道：“谭镇长，你和蔡主任这事办的不错，我给你们记一功。” 谭峰笑道：“估计等会蔡主任也该到了。” 就在这时，蔡远推门快步走了进来。 谭峰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蔡主任，丽水村的村民们都给那几个村的村干部领走了？” 蔡远坐下笑道：“都领走了。” 实际上，还有不少村民逗留在那个高坡上，没有被其他村的村干部领走。 蔡远惦记着这个饭局，就让镇党委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盯着，他自己紧随谭镇长赶了过来。 杨立铎心情大好，立即让宣传委员葛茂催促饭庄上酒上菜。 谭镇长来的时候，赵有财想拦住谭镇长问结账的事。 但谭镇长仿佛没有看见赵有财一样，快步进了雅间。 蔡远来的时候，赵有财腆着笑脸快步迎上。 但蔡远却冲赵有财瞪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进了雅间。 把赵有财气的直干瞪眼。 等服务员给他们上了几道菜之后，赵有财再也忍不住，终于走进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赵有财进门点头哈腰地道：“杨书记，谭镇长，蔡主任，还有在座的各位领导，你们对菜品还有啥要求？” 蔡远就坐在背对门的位置，他扭头道：“赵老板，这还用问吗？拣最好的上就是了。” 赵老板终于逮住了机会，道：“蔡主任，今晚这顿饭是公事还是啥的？” 他本来想问是公事还是私事，但私事他终是没敢说出来，只好用啥的代替。 但大家都听的门清，蔡远不耐烦地道：“这还用问吗？今天来的可都是镇上的领导，当然是公事了。” 赵老板支吾着问道：“那这顿餐费是现结还是咋的？” 蔡远没好气地道：“赵老板，你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这公事用餐，不都是定期结账嘛。” 赵老板终于不支吾了，底气也上来了，道：“蔡主任，你说的对，咱们是定期结账。可现在都过去大半年了，你还没有和我结账，我这饭店也快开不下去了。” 杨立铎谭峰等人终于明白，这赵老板是来催帐了，他们的脸色顿时都冷了下来。 杨立铎直接放下了筷子，显得很是扫兴。 蔡远站了起来，冲赵有财瞪眼喝道：“赵有财，今天杨书记谭镇长等领导都来了，让你这饭庄蓬荜生辉。你不感激还过来扫领导的兴致？太不像话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近期镇财政有些困难，缓一缓就给你全结了。” “蔡主任，可已经大半年没结了，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你给先结一部分也行啊。” “赵有财，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说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你在这里墨迹啥？出去。” 派出所长刘陶也不耐烦了，他站起来冲赵有财道：“赵老板，蔡主任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是不是还要请你去我那里喝壶茶你才消停啊？” 赵老板顿时不敢再说啥了，刘陶要拿捏他太容易了。 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让在隔壁的邱叔华和李初年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个时候，又听到杨立铎很是不满地道：“这个赵老板太不识抬举了。” 蔡远忙道：“杨书记，您别生气，我等会再去教训一下这个赵有财。” 杨立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站起来端起了酒杯。 其他人也都站起来纷纷端起了酒杯。 杨立铎道：“咱们这杯酒预祝丁县长担任县委书记，来，干杯！” 杨立铎这话让邱叔华和李初年都是吃了一惊，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谭峰道：“杨书记，这消息是真的？” 杨立铎笑道：“谭镇长，这当然是真的了。明天省里的常委会议就要出结果了。” “哎呀，那我们必须要多喝几杯。同时也预祝杨书记节节高升！” 酒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此时，邱叔华和李初年也吃饱喝足了，起身从单间走了出来。 赵老板本来很是沮丧，但看到他们，还是很客气地将他们送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童肖媛准时来到了陈部长的办公室。 她将昨晚熬了大半夜写好的《苍云县实地调查报告》递交给了陈部长。 陈部长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这份调查报告，感到很是满意。 他叮嘱童肖媛回去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等消息就行。 童肖媛对此始终保持着平和心态，既不期待也不气馁。 陈部长拿着童肖媛这份调查报告，快步去了省委一把手的办公室。 九点钟，省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陈部长陪同着省委一把手走进了会议室。 此次会议是研究决定全省的一批干部调整。 但凡涉及到干部调整，都是极其敏感的。 调整方案由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龚敬进行详细汇报。 此次干部调整，只有涉及到省级机构重要职位调整的，才会有一个人选。 涉及到市级以下职位的，每个职位都是两个以上的人选，目的就是让领导能有选择的余地。 但此次涉及到苍云县的县委书记人选，则是四个。 第一个是目前主持苍云县工作的县长丁永胜，第二个是枢宣市政府秘书长曹化。 第三个是省委政策研究室调查处长童肖媛，第四个是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长江恩贵。 这四个人选，个个都具备很强的竞争力。 到底谁能胜出，就要看讨论的结果如何。 第9章 最终拍板 县委书记、县长的任命要由省里来决定。 因为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人选对一个县的发展太重要了。 虽然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任命要由省里决定，但作为县域，还是要归所属的地级市来进行管理的。 苍云县隶属于枢宣市管辖。 枢宣市为了利于管理上的方便，重点推荐了目前主持苍云县工作的丁永胜。 为了确保县委书记这个人选出自枢宣市，枢宣市委还加了一层保险，又推荐了市政府秘书长曹化。 目的就是县委书记这个职位最好由当地人来担任，而不是落入别人手中。 童肖媛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重点推荐的人选。 江恩贵则是常务副省长黄连任重点推荐的人选。 其他职位的人选讨论比较顺利，但到了苍云县委书记这个职位的人选就有些争论了。 省委副书记娄运升主张苍云县委书记的第一人选是丁永胜，第二人选是曹化。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那就是便于枢宣市对苍云县的管理。 常务副省长黄连任力挺江恩贵。 组织部长陈振业则是坚决推荐童肖媛。 陈部长道：“苍云县是出名的贫困县，要摆脱这种贫困局面，就要对主要领导进行大刀阔斧的调整。丁永胜同志主持苍云县工作有几个月了，但苍云县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这样下去怎么行？至于枢宣市委推荐的另一个人选市政府秘书长曹化，估计他也不会给苍云县带去什么新鲜的发展理念。江恩贵同志长期在省府机关工作，基层管理经验稍显欠缺。省委政策研究室调查处的处长童肖媛同志，对政策变化把握比较准确，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责任心极强。更为关键的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苍云县进行调查研究，对如何发展苍云县提出了很多新颖的观点。我认为还是由童肖媛同志出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比较合适。” 其他的省委常委对这四个人选也进行了实事求是的点评，不过倾向性并不集中。 有的推荐丁永胜，有的推荐曹化，有的推荐童肖媛，有的推荐江恩贵。 意见如此不统一，那就要让主要领导来进行拍板决定了。 一把手看了看二把手，也就是省长。 在开会前，一把手已经和省长进行了电话沟通。 省长的态度是苍云县必须要改变目前的局面，为了打破目前的贫困局面，县委书记这个人选一定要选对。 具体人选是谁，他没有明说。 而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一把手。 一把手将手中的一份材料拿了起来，道：“这是省委政策研究室调查处长童肖媛同志，就最近她到苍云县实地考察形成的调查报告，我仔细看过了，很好！既有问题又有举措。陈部长的观点，我比较赞同。苍云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贫困县的帽子一直戴在苍云县的头上，这些年就一直没有摘下来过。丁永胜和曹化这两个人选，我认为不用考虑了。至于江恩贵同志，还是比较适合留在省机关工作为好。这也请黄副省长做出些牺牲吧！” 说到这里，一把手目光温和地看着黄连任。 一把手都这么说了，黄连任没法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忙笑着冲一把手点了点头。 一把手能这么说，算是给了黄连任很大的面子。 黄连任以前在担任市委书记时，江恩贵就是他的秘书。 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黄连任推荐自己的秘书，这也无可厚非，不能说是任人唯亲。 毕竟作为一个领导，对自己的秘书是知根知底的。 一旦有了好的职位，领导一般首先考虑的是身边最熟悉的人。 最熟悉的人莫过于秘书。 将自己最熟悉的人派下去任职，自己能够放心。这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大家对此都比较理解。 这也是一把手为何要让黄连任做出牺牲的原因。 一把手最后道：“综合起来比较，还是由童肖媛同志出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最为合适！” 一把手这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最终，省委常委会议决定由童肖媛同志出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苍云县，主持县委县政府工作的丁永胜，直接将茶杯给摔了个粉碎。 丁永胜无法被提拔为县委书记，这让很多人都感到很是吃惊。 因为丁永胜已经主持了苍云县好几个月的日常工作了。 南荒镇的杨立铎谭峰等人也都是颇感意外和震惊，都为丁永胜无法出任县委书记而感到惋惜和懊恼。 他们都是丁永胜这一条线上的人，丁永胜原地踏步，他们也无法往上爬。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自身利益的，不惋惜不懊恼才怪。 就连副镇长邱叔华也感到比较吃惊，他也一直认为丁永胜被提拔为县委书记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有一个人早就预料到丁永胜不会被提拔为县委书记。 这个人就是李初年。 李初年给丁永胜干了不到一个月的联络员，就被丁永胜给辞退了。 联络员实际上履行的就是秘书职能。 丁永胜将李初年从身边赶走之后，还不解气。 几天之后，又找了个借口，将李初年赶出了县政府，贬谪到了南荒镇水利站。 李初年能给丁永胜当联络员，是财政局长钱坤运作的结果。 丁永胜非常信任钱坤，两人的关系也非常好。 丁永胜让李初年当自己的联络员，也完全是看在钱坤的面子上。 钱坤能帮李初年，是因为李初年是他女儿钱丽秀的男朋友。 钱坤运作让李初年给丁永胜当联络员，也好尽快让李初年和他女儿完婚。 李初年才开始给丁永胜当联络员的半个月，积极肯干，让丁永胜很是满意。 丁永胜对李初年很是满意，但半个月之后，李初年对丁永胜不满意了。 主要是李初年对丁永胜比较了解了，他发现丁永胜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如何发展苍云县上，而是放在了争权夺利如何往上爬了。 李初年不会对这样的领导鞍前马后。 同时，李初年也意识到就凭丁永胜的理念和做法，他也不会走远。 尤其是李初年发现丁永胜经常和经商的人打交道，吃喝玩乐更是家常便饭，这让李初年感到很是不安。 丁永胜再这么下去，迟早会翻船。 丁永胜一旦翻船，李初年的仕途也将戛然而止。 李初年不会将自己的前程系于这么一个人身上。 虽然他是县长，还主持县委县政府的工作。 李初年还是要坚决地离开他。 因此，李初年开始在工作上故意出差错。 开始的几次，丁永胜还没放在心上。 但李初年接连不断地出差错，终于让丁永胜大动肝火了。 最后，丁永胜将李初年从身边赶走。 这也是李初年希望的结果。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李初年一个人知道，他也不会对别人说。 很多人还为李初年没有把握住给丁永胜当联络员的机会而感到可惜。 给领导当联络员，晋升的机会多多。 很多人为了接近领导，削尖了脑袋往领导身边靠。 但李初年不这么认为。 如果这个领导值得他这么做，他才会去接近这个领导。 反之，他就会弃之如敝履。 第10章 肤白貌美 丁永胜把钱坤叫了来，将李初年数落的一无是处，同时还把钱坤给恨批了一顿。 这让钱坤恼羞成怒，下令让女儿和李初年分手。 钱丽秀在县教育局办公室当副主任。 当她得知李初年被县长给辞退之后，也很是生气。 对李初年是恨铁不成钢。 她和李初年大吵了一架，提出了分手。 李初年和她是大学同学。 他本来非常珍惜和她的感情。 但她现在提出了分手，不但一点也不念及旧情，还这么不理解他。 最关键的是，钱丽秀和她父亲一样，很是势利。 总是以官职高低来评价一个人的成败与否。 这让李初年非常寒心。 既然她提出了分手，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惋惜留恋的了。 志不同，道不合，那就不相为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童肖媛的任前谈话，是陈部长亲自出面和她谈的。 “肖媛，你虽然在苍云县秘密调研了一个多星期，但这还远远不够。你到任之后，要进一步了解熟悉情况，先不要急着采取措施。尤其是南荒镇的这次山洪爆发，更不要急着追查原因，追究责任。要先稳住，不然，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反扑。到时候你一旦在苍云县站不稳，我们的前期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了。” “陈部长，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按照您的指示去执行。” “肖媛，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切记不要操之过急。任何一个腐败，里边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只有打破这些关系网，才能彻底惩治腐败。苍云县要发展，腐败必须铲除。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陈部长，我知道了。” 陈部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到任之后，先把各种情况摸清，再对症下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童肖媛很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陈振业作为省委组织部长，在以往干部调整的任前谈话时，都是说一些例行的场面话。 但这一次他对童肖媛的任前谈话，没有一句场面话，而是推心置腹。 更像一个父亲对待即将要远行的女儿一样，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女儿有什么闪失。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龚敬亲自送童肖媛到苍云县任职。 枢宣市的市委书记杨全疆和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也赶了过来。 苍云县召开全县干部大会。 苍云县五套班子领导成员，各部门各乡镇的主要领导也全部到齐。 会议由丁永胜主持。 丁永胜心里憋屈坏了，恨不得蹦高骂娘。但他都得忍着。 不但要忍着，还得强颜欢笑，同时还要努力让自己表现出高风亮节。 自己都四十多岁了，本来从县长晋升为县委书记，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新来的这个县委书记，不但是个女的，年龄才二十八岁。 这让丁永胜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没地方搁，也得在大会上面带头忠诚地表示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积极配合新县委书记的工作。 市委书记杨全疆和组织部长杭舟行都分别讲了话，最后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龚敬做了重要讲话。 无职无权的李初年，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大会。 身为副镇长的岳叔华，级别也没达到参加大会的资格。 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和镇长谭峰有资格参加了本次大会。 新县委书记到任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苍云县的大街小巷。 李初年也很快知道了新到任的县委书记是个女的，叫童肖媛，还非常的年轻。 但他做梦也没有将她和这个新县委书记联系起来。 也就是在童肖媛正式上任的这一天，南荒镇对这次山洪爆发的原因鉴定和责任追究的处理结果明确了。 由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市县两级没有出动，而是将处置此次灾情的权力下放到了南荒镇。 南荒镇政府鉴定此次山洪爆发的原因，果然如邱叔华和李初年提前预料的那样，是特大暴雨引发的特大山洪，属于自然事故。 但水利站的水利员李初年履职不到位，给予了记过处分。 分管安检水利工作的副镇长邱叔华负有领导责任，给予了警告处分。 对两人的处分以正式文件下发到全镇各部门和各乡村，并上报到县委县政府备案。 对邱叔华和李初年的处分，也记录进了两人各自的档案。将伴随他们终生。 同时镇政府也做出了丽水村的重建工作交由镇建筑公司负责。 当然，防洪堤坝的重修也是由镇建筑公司负责。 对这样的结果，邱叔华很恼火，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 李初年也很恼火，但他不气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天下午上班不久，李初年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镇党委办公室的乔含香走了进来，并顺手关上了门。 乔含香是丽水村人，她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但她却肤白貌美，性格温柔贤淑。 “年哥，你还好吧？” 李初年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咋这么问？” “给你的记过处分，很不公平。”说到这里，她很是愤愤不平。 “给不给处分，是领导说了算。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能受着。” “年哥，让你受委屈了。”她的眼圈有些红了。 李初年笑道：“没事，我对这个很看得开。” 为了安慰她，李初年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他们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含香，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尤其是你们那个蔡主任，满肚子坏水。千万别有把柄落在他手里。” 乔含香点了点头，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将要涌出的泪珠忍了回去。 她这是心疼李初年。 山洪爆发的时候，李初年都做了些什么，她都听村里人说了。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镇上不但不表彰奖励李初年，还给他记过处分，这让她很是气不过。 “年哥，潘支书对你被记过处分，也很是愤愤不平，他让我给你带好！” 李初年强忍着又笑了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含香，你到我这里来，蔡远知不知道？” 李初年担心乔含香到自己这里来，如果被蔡远知道了，他肯定会为难她。 乔含香道：“他一早就跟着杨某人出去了，好像又是去拜访新到任的县委书记了。” 听乔含香称呼杨立铎为杨某人，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年哥，这几天杨某人每天一早都带着蔡远去县里，但都没有拜访到新到任的县委书记。不知道今天会咋样。” 听到这里，李初年倒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拜访到新到任的县委书记？” “昨天蔡远从县里回来，发牢骚说天天去拜访，却连门都没进去。样子还很是气恼。” 两人又都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第11章 娇媚丛生 当李初年和乔含香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个人，都是吃了一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丽秀。 李初年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在门口。 乔含香认识钱丽秀，钱丽秀以前来找李初年的时候，乔含香多次见过她。 不过，乔含香知道李初年和她已经分手了。 钱丽秀没有敲门，直接就把房门给推开了。 这是因为在她敲门之前，突然听到屋中传来男女欢快的笑声，顿时醋意勃发，伸手就将门推开了。 果然，屋里的女子正是乔含香。 钱丽秀以前来看李初年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乔含香很是喜欢李初年。 自从她和李初年提出分手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但她不放心，总是担心李初年被乔含香给抢了去。 没想到自己今天过来，正好就看到乔含香和李初年在屋里笑得这么开心！ 钱丽秀目光充满敌意地瞪着乔含香。 这让乔含香有些手足无措。 忙低声道：“年哥，我先走了。” 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也没和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钱丽秀打招呼。 按照钱丽秀的性格，她本想借此机会大吵大闹，给乔含香欲以震慑。 但毕竟是她和李初年提出的分手。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大吵大闹，根本就不占理。 也会让李初年离她越来越远，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李初年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钱丽秀走进门来，伸脚将门关上。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们两个在屋里打情骂俏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含香和我只是同事而已。” 李初年这话是惯性使然，但接着他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随即又道：“咱们已经分手了，你管我和谁打情骂俏呢？” “李初年，你这个王八蛋。” 钱丽秀咬牙切齿地直接爆粗。 “钱丽秀，你别在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气。我再次提醒你，咱们已经分手了。” 说着，李初年坐了下来，掏出烟点上。 “我嫌呛，把烟掐了。” “你要嫌呛，那就请你离开这里。” 李初年想起她提出分手时的绝情样子就来气。 钱丽秀的大小姐脾气还真不是盖的，她抡起手提包就朝李初年砸了过去。 李初年急忙抬手挡住，道：“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何打我？” “我就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忘恩负义？” “难道不是吗？当初要不是我爸爸托关系，你能进入县委办吗？” 李初年心中有些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当初他考上公务员，报的岗位是乡镇。 但钱丽秀让她爸爸运作关系，终于让他进了县委办。 在县委办工作，天天能和领导打照面，晋升的机会很多。 在乡镇就不一样了，可能熬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啥都不是。 对此，李初年是很感激钱丽秀和她爸爸的。 但钱丽秀动不动就提及此事来要挟李初年，这让李初年心里很不舒服。 看李初年不吱声了，钱丽秀更加咄咄逼人。 “我爸爸费了那么大劲，让你给丁县长当联络员，可你自己不争气，这能怨谁？”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我谁也没怨，怨我自己行吧？” “本来就是怨你自己。” “你和我提出分手时，这些话你已经反反复复说过很多遍了。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目的还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钱丽秀虽然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但她忍住没有再说下去。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李初年说，也借机恢复两人的恋爱关系。 但她一到这里，恰好就碰到了乔含香。 吃醋嫉妒之下，她才控制不住自己又唠叨起了这些。 过了好大一会儿，钱丽秀才将醋劲摁了下去。 她脸色稍缓，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初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的前程。” 李初年抬头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钱丽秀坐在了他对面，道：“我跟我爸爸说了很多好话，我爸爸终于答应把你调进财政局了。” “啥？你爸要把我调进财政局？” 钱丽秀很是得意地抿了抿嘴唇，笑道：“是啊，我爸爸已经答应我了，把你调进财政局办公室。过一段时间，就把你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这样你和我的级别一样了，那咱们就可以结婚了。” 钱丽秀作为县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不过是个副股级干部。但在这苍云县，副股级干部那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李初年很是震惊地看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丽秀，咱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想着要和我结婚？” 钱丽秀柔唇一笑，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咱们两个之间的这点小事呢？好，我那次向你提出分手，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李初年将头扭向一边，她这狼一阵狗一阵的，真让他有些受不了。 钱丽秀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边摇晃边撒娇地道：“初年，行不行嘛？人家都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人家嘛，好不好嘛？” 听着她嗲声嗲气的撒娇声，李初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说自己对她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自己和她在上大学时，就建立了恋爱关系。 钱丽秀肤白胜雪，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多姿。 钱丽秀道：“我听我爸说了，你在这里尽挨整。是不是才给你了一个记过处分？” 李初年只好点了点头。 她道：“初年，混仕途没有靠山不行。咱们的靠山就是我爸爸，你到我爸爸那里去，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我听说你被记过处分之后，心疼的睡不着觉。” 说到这里，钱丽秀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转。 她说的这番话是真的，她的确是为李初年牵肠挂肚。 李初年想起和她以前的花前月下，心不由得软了。 “丽秀，你今后不要轻易再提分手了，这样是非常伤感情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她顿时喜笑颜开，知道李初年原谅她了。 她随即娇柔地道：“我知道啦，今后不会再和你提分手了。等你当了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咱们就领证结婚。” 李初年这个时候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钱丽秀突然双手用力将李初年的手拉进了怀里，眉目之间娇媚丛生，柔声轻道：“走，咱们去你宿舍。” 李初年心中顿时激荡起来，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你马上就要调到财政局了，还在乎什么上班时间啊？我可告诉你，今天是我爸派他的专车送我来的。我还要赶回去。时间有限哦。” 二十六岁的李初年，对那方面也是非常强烈的。 自从和她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那种销魂的滋味。 现在被她鼓捣的身体都有了剧烈的反应，他起身和她手拉着手朝宿舍快速奔去。 第12章 专门谈话 两人一来到宿舍，钱丽秀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李初年的怀里，吻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也是饥渴难耐，特别思念李初年。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 两人不知道在床上翻腾了多长时间，才终于都获得了满足。 钱丽秀她爸专车的司机就一直等在镇政府大院里。 李初年将钱丽秀送走后，又朝办公楼内走去。 恰在这时，杨立铎和蔡远回来了。 看到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李初年断定他们又没有拜访到新到任的县委书记。 童肖媛正式就任县委书记后，她一直谨记陈部长的叮嘱，果真没有立即采取举措，而是沉下心来先摸情况。 这段时间，除了开会之外，她就一直在找各部门各乡镇的主要负责人谈话。 但她将南荒镇的主要负责人剔除在外。 她一想起那次南荒镇爆发山洪的时候，镇党委书记镇长不但姗姗来迟，还都倒背着双手，让身边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打伞，就像多大的领导一样。 每当想起这个场景，她心中就来气。 尤其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杨立铎，官架摆的比省领导都大。这样的人不是人民的公仆，而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这天开完会后，童肖媛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开。 当县长丁永胜起身要离开时，她道：“丁县长，请等一下。” 丁永胜只好又坐了下来。 一把手将二把手留下，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谈。其他与会人员都很是知趣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丁永胜打着哈哈道：“童书记，有何指示？”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童肖媛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丁永胜是表面上和她装着和气，背地里和她处处作对。 但童肖媛现在只能不动声色。 童肖媛道：“丁县长，咱们苍云县最贫穷落后的是哪个乡镇？” 丁永胜道：“是南荒镇。” 大家都知道苍云县最贫穷落后的乡镇就是南荒镇，丁永胜清楚童肖媛早就知道这个信息，他也不敢说谎，只能实事求是。 “丁县长，南荒镇的领导班子如何？尤其是镇党委书记杨立铎这个人。” 丁永胜心中一沉，他知道今天的这次谈话，还有可能是童肖媛和自己的正面交锋。 “童书记，南荒镇虽然是咱们县最贫穷落后的乡镇，但南荒镇的领导班子却是既团结又有活力。尤其是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同志，工作能力出众，富有创新意识，处处起到带头表率的作用。他能将班子成员聚龙在一起，让大家团结一致，奋发向上。” 童肖媛没想到丁永胜对杨立铎评价这么高，这和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童肖媛脸色凝重，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丁永胜又道：“杨立铎同志和南荒镇的党委副书记镇长谭峰同志，相处的非常融洽。谭峰同志积极配合他的工作。班子其他成员也是如此。自从杨立铎到了南荒镇后，南荒镇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知为何，童肖媛听丁永胜将这么多誉美之词用在了南荒镇领导班子身上，她竟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终于开口问道：“都有那些变化？” “南荒镇的主干道修好了，下一步通往各村的道路也将修成柏油路。俗话说待要富先修路，在杨立铎同志的带领下，终于将困扰南荒镇多年的道路问题给解决了。这是最大的变化。其次，还修筑了防洪堤坝，避免了山洪爆发带来的损失。” 听到这里，童肖媛不禁眉头一皱。 丁永胜顿感有些不妙，不再往下说了。 “丁县长，据我所知，南荒镇才修筑不久的防洪堤坝，已经在前不久的山洪爆发中被冲垮了。钢筋水泥砌成的防洪堤坝这么不经冲，是不是存在质量问题？” “不会，绝对不会。南荒镇已经就前不久山洪爆发冲毁堤坝的原因做了鉴定，是特大暴雨引发的特大山洪，这纯属于自然事故。再好的防洪堤坝也经不起这么大的山洪冲涮啊。” 童肖媛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道：“丁县长，我还会有很多情况要请教丁县长。咱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自始至终，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当然，也没有一丝怒。 她的表情一直是不动声色，这让丁永胜心里更没底了。 丁永胜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他从童肖媛的谈话中，已经隐隐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他匆忙起身返回到办公室，将门紧紧关上。 随后坐在办公桌前，点上烟深吸了几口。 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杨立铎的手机。 杨立铎在第一时间就接听了。 “丁县长，你好！” “立铎，你拜访童书记了？” 听到丁县长问这个，杨立铎很是抱屈地道：“没有啊，丁县长，我这几天每天都到县委去，目的就是尽快拜访到童书记。但一直没有拜访到。每次都被县委办给挡了回来。” 让杨立铎尽快拜访童书记，是丁永胜在童肖媛第一天上任时给杨立铎下达的政治任务。 没想到杨立铎竟然一直没有拜访到童书记？ 丁永胜随即又问：“那童书记是不是去南荒镇了？”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童书记来了南荒镇，我能不知道嘛？” 丁永胜不禁自言自语地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丁县长，有什么奇怪的？” “刚才开完会，她突然留下我谈话，谈的就是南荒镇，还问你这个人怎么样。” “啊？丁县长，咱们全县有十八个乡镇，她为何专门问起了南荒镇，还问我这个人咋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立铎不禁有些紧张了。 “你还问我？我也感到纳闷呢。不过，我听她说的话，好像对南荒镇很是熟悉，仿佛她去过一样。” “丁县长，我可以打保票地说，她绝对没有来过南荒镇。” “我知道这个情况了。对了，你们才修筑好的那个防洪堤坝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怎么一次山洪爆发就全部冲垮了？” 听丁县长突然又问起了这个，杨立铎更加紧张起来，忙道：“丁县长，我可以拍着胸脯对你说，防洪堤坝绝对没有质量问题。防洪堤坝被冲毁的原因，已经鉴定过了，是特大暴雨形成的特大山洪所致。这都形成正式文件了。” “立铎，你别以为形成了正式文件就万事大吉了，我可提醒你，防洪堤坝如果真的存在质量问题，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丁县长，你尽管放心好了，防洪堤坝的再次重建，我亲自到现场去督导。” 此时，杨立铎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防洪堤坝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他比谁都清楚。 第13章 知无不言 丁永胜对着电话道：“那就先这样吧。” 但杨立铎却匆忙抬手擦了把冷汗，支吾着道：“丁县长，童书记问我这个人咋样，结局如何啊？” 杨立铎不敢问丁永胜是咋回答的，问了个结局如何，倒也不失明智之举。 既然这样，丁永胜心中也有些布满了。 没好气地道：“我当然是夸奖你了。我还能黑你？” “是，是，丁县长，谢谢您了！” “你可要好好干，千万不要给我惹出乱子。” “是，丁县长。” 童肖媛返回到办公室，秀眉紧蹙在沉思着。 她准备拿南荒镇开刀，想对南荒镇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 但很明显，丁永胜和她的观点正好相反。 党政各一把手，对一件事持完全相反的看法，那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童肖媛才到任不久，她现在还不想和丁永胜翻脸。 这几天，童肖媛和县委常委班子成员都谈过话了。 谈话是形式，目的是考察。 据她观察，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成国栋还是比较靠谱的。 为此，她还专门找成国栋谈了两次话。 这两次谈话，童肖媛并没有触及最为敏感的干部调整问题，她只是利用谈话的方式在观察成国栋这个人到底咋样。 现在，童肖媛已经很有把握地认定成国栋这个人是能够信任的，最起码也是能够争取的。 想到这里，她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成国栋的办公电话。 成国栋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书记打过来的，急忙抓起了电话。 “成部长，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童书记有何吩咐？” 童肖媛在和丁永胜谈话时，丁永胜说的那句‘童书记有何指示？’，是带有戏谑成分的。 但成国栋现在说的这句‘童书记有何吩咐？’，则是真诚实意的。 童肖媛道：“成部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好的，童书记，我马上过去。” 成国栋放下电话后，一刻也没有耽误，快步走向童书记的办公室。 当成国栋来到童书记办公室时，童书记正坐在沙发上。 茶几两侧则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童书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秘书，看来这两杯热茶是童书记亲自动手沏的。 这让成国栋感到很是歉然，道：“童书记，请你尽快选个联络员吧。县委办的那几个女孩子都还是不错的。你相中了谁，我立刻去办。” 童肖媛笑道：“秘书的事不急，成部长，请坐！” 成国栋中规中矩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等着童书记下达指示。 “成部长，这次请你过来，还是想多了解点情况。” 成国栋忙点头道：“童书记，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童肖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这让成国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组织部是归党委口的，他这个组织部长的顶头上司就是童书记。他绝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和不敬。 “成部长，你说的知无不言，这非常好。但我想听的是真实的情况，并不单单是知无不言。” 说到这里，童肖媛凝重的脸色中还带有不容欺瞒的严肃。 成国栋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忙道：“童书记，请你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毫无保留。同时，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到底。” 对成国栋的这种表态，童肖媛很是满意，她的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些。 “成部长，南荒镇是咱们苍云县最贫穷落后的乡镇，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成国栋是管组织工作的，但童书记现在问他南荒镇贫穷落后的原因？ 这似乎超出了他的职责范畴。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童书记这可不是随便问的，肯定是有深刻原因的。 童书记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就是防止自己说不真实的话。 作为组织部长，站位至关重要。不然，下场会非常惨。 成国栋不敢再犹豫了，道：“童书记，我认为是南荒镇的领导班子有问题。” 他这话说完，随即发现童书记的脸色虽然仍很严肃，但严肃中却隐隐带着欣慰和认可的笑意。 “南荒镇领导班子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 知无不言，还要言之有信。 成国栋抛开了心中的顾虑，道：“主要体现在领导班子成员之间沆瀣一气，没有将精力放在如何发展当地经济上，而是私欲熏心，争权夺利。” 成国栋的这番话，童肖媛是极其认可的。 她心中很是欣慰，终于在县委常委班子成员中找到了一个敢说实话的人。 “成部长，那杨立铎这个人怎么样？” “杨立铎这个人刚愎自用，权力欲极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重。” 这才是对杨立铎这个人最为正确的评价。 童肖媛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成部长，可有人说，杨立铎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很善于团结领导班子成员。” 成国栋竟然点头道：“对，这么说也没错。” 这顿时让童肖媛大吃一惊，秀眉不由得蹙了起来。 但成国栋随即又道：“童书记，我的意思是从表面上来看，杨立铎这个人的确是有些工作能力，也能团结领导班子成员。但这只是表面假象。我刚才说了，杨立铎这个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重。他又是一把手，班子里的其他成员并不是被他团结在一起的，而是被他整治怕了。大家都不想惹这个麻烦，与其对立导致自己吃亏，还不如与其和气一团。比如说镇党委副书记镇长谭峰，开始的时候，与杨立铎关系并不和睦。但杨立铎将他整治的里外不是人。最后，谭峰也和他站在了一起。” 童肖媛道：“这么说，杨立铎这个人还是有些政治手腕的。” 成国栋不可否认地道：“对，杨立铎的确有些政治手腕。但他的那些政治手腕却很卑劣，甚至拿不上台面。” 说到这里，成国栋不再往下说了，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他下面的话本来想说杨立铎胆敢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他。 但这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否则，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童肖媛也猜到成国栋欲言又止的欲言是什么内容，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免得让成国栋为难。 成国栋即使不说，童肖媛也知道上面罩着杨立铎的人是谁了。 沉吟片刻，童肖媛道：“成部长，我想在南荒镇启用一个人。” 成国栋一愣，忙道：“谁？” 第14章 就地提拔 童肖媛道：“李初年，他是南荒镇水利站的水利员。” 成国栋吃惊地道：“李初年？童书记，你为何要启用他？这会导致丁县长极力反对的。” 童肖媛顿时一愣，问道：“丁县长为何极力反对？” “童书记，你有所不知。李初年原先是在县委办工作，他给丁县长干了不到一个月的联络员，就被丁县长给辞退了，随后被下放到了南荒镇。” 童肖媛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丁县长为何要辞退他？” “丁县长说他很不称职。” 童肖媛没有再问下去。 李初年被下放到了南荒镇，肯定是丁县长为了打击报复他。 童肖媛已经看清楚了目前的局势，丁县长绝对不会配合她工作的。 丁县长不但不会配合她的工作，甚至还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即使童肖媛不了解李初年，就凭他和丁县长是敌对的，那她也要用李初年。 童肖媛深知，自己虽然是县委书记，但如果没有自己的嫡系班底，她在这苍云县是根本就站不住脚的。 李初年就是她最为嫡系的班底。 “成部长，实不相瞒，我在就任县委书记之前，曾经到咱们苍云县做过调研，也去过南荒镇。南荒镇的那次山洪爆发，我是亲眼目睹的。” 成国栋很是吃了一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我那次到南荒镇的时候，正是山洪即将爆发的前夕。我看到一个人正在防洪堤坝上装填沙土添堵堤坝的一个缺口。” 说到这里，童肖媛停顿了一下。 成国栋听的很是认真。 “那个人忘我地工作着，目的就是为了赶在山洪爆发前将那个缺口堵住。山洪爆发之后，堤坝岌岌可危，他又紧急赶往丽水村组织村民转移。在他组织村民转移的过程中，山洪冲毁堤坝淹了丽水村。这个时候，丽水村的村民基本上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但村子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没有被转移出来。” 听到这里，成国栋不禁为那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担忧起来。 “丽水村的潘支书派几个村民回去救那个孤寡老人，但谁都不敢下水。最后是这个人又不顾个人安危下水进了村子，将那个孤寡老人安全救了出来。” 成国栋不由得点头赞道：“这个人很了不起。” 童肖媛道：“成部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谁？” “他就是李初年。” 成国栋不由得惊呆了。 “镇政府那么多干部，在山洪爆发之际，只有李初年一个人在装沙袋防洪。这是什么？” 成国栋实事求是地道：“这是一种高度的责任心！” “山洪爆发后，那么多人害怕危险都不下水，只有他一个人下水去救那个孤寡老人，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他真的是心系百姓！” “成部长，你的评价很到位。对李初年这样具有高度责任心又心系百姓的人，我们不用，就是对党的事业不负责任。你说对吗？” “对，我真的没有想到李初年竟然这么优秀！童书记，我向你检讨。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我身为组织部长，竟然对李初年这个基层干部这么不了解，的确是失职。” 童肖媛笑道：“成部长，你能认识到这点，说明你这个组织部长还是称职的。李初年这个人我们要用，而且还要尽快把他启用起来。” “童书记，你打算怎么启用他？” “就地提拔。” “要不把他调到县委办，先让他担任县委办副主任也行。” 但童肖媛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南荒镇太需要他这样的干部了。” “童书记，我是担心杨立铎和谭峰他们会从中阻扰，一旦出点乱子，可能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时候，童肖媛显示出了她的霸气：“李初年必须就地任职，至于怎么操作，那就是你这个组织部长的事了，我要的是结果。” 成国栋意识到童书记这是对他这个组织部长最直接也最严厉的一次考验。 如果他办砸了，他这个组织部长也就别干了。 “好，童书记，我去运作这件事。” 童肖媛端起茶杯，好似漫不经心地道：“成部长，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只限于咱们两个知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这是政治纪律。” 成国栋急忙点头：“我懂。” 童肖媛的这番话，是向成国栋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这次的谈话内容，不能对外泄露一个字。否则，就要追究他成国栋的政治责任。 “成部长，你准备怎么去运作这件事？” “童书记，还请您明示一下。” “你是组织部长，怎么操作你比我清楚。我就只讲一点，就地提拔李初年，群众的认同至关重要。” “童书记，我明白了。” 至此，成部长算是彻底领悟了童书记的意思。 很多人认为提拔一个干部，不就是一把手一句话的事嘛。 持这种观点的人，是对体制内的规则不熟悉。 提拔任何一个干部，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一把手的观点固然重要，但也不是绝对的。不然，就会给人留下诟病。 任谁当一把手，都不愿留下这种诟病。 成国栋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回到办公室，点燃上香烟，深吸了几口。 将童书记和他的谈话，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以免有什么疏漏。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成国栋冲外喊道：“请进。” 门推开了，是县财政局长钱坤走了进来。 “成部长好，打扰你了！”钱坤一脸堆笑，快步走了过来。 成国栋起身笑道：“是钱局长来了，请坐！” 两人握手之后，在沙发上落座。 成国栋问道：“钱局长，你这次来有啥事？” 钱坤道：“成部长，是这么个事，我想调个人去我们局工作。” 成国栋笑道：“你钱局长调个人还不容易嘛，直接打个报告就行了，还用亲自过来？” 钱坤忙笑道：“成部长，事出有因，我调的这个人怕引起丁县长的误会，所以我先过来向您请示汇报一下。” “哦？你到底要调谁啊？” “南荒镇水利站的水利员李初年。” 听到这里，成国栋顿时心中一震，脸色也随即凝重起来。 看成部长脸色突然变成了这样，钱坤有些纳闷，忙道：“成部长，咋了？” 童书记刚交代自己要对李初年就地提拔，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操作呢。 钱坤却这个时候来要调李初年去财政局，还说怕引起丁县长的误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5章 实地探访 钱坤很是纳闷地道：“成部长，这到底是咋的了？” 成国栋只好道：“钱局长，你有所不知，咱们全县干部的调整，现在都暂时冻结了。” 没想到钱坤反倒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纳闷了，而是笑道：“成部长，我早就知道干部暂时冻结了。新书记才来，干部冻结是肯定的。但这干部冻结也只是仅限于全县副科以上的干部啊。李初年只是一个普通的水利员，连股级干部也不是。他不在干部冻结的范畴内。” 钱坤作为县财政局长，对此还是比较有政治敏感性的。 成国栋心中暗道：钱局长啊钱局长，你调谁都可以，但就是李初年不行。 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就要泄露童书记和他的谈话内容了。 成国栋道：“钱局长，李初年虽然不是副科级，但他毕竟也属于干部序列。童书记已经下达指示，全县但凡干部序列的人，一律暂时都要冻结。” 钱坤吃惊地问：“啥？只要是干部序列的人都暂时冻结？” 成国栋很是肯定地道：“对，没错。钱局长，你要调李初年进财政局的事，我也没法帮你了，也请你谅解！”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钱坤也没法再说这个事了，只好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李初年骑摩托车正往防洪堤坝赶，在半道上手机响了。 是县信访办的好朋友纪光廉打过来的。 李初年和纪光廉是同一年大学毕业，同时参加的公务员考试，又是一起被录取的。 不过两人不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可两人在被录取为公务员后，参加上岗前的培训班时，两人成了暂时的同学。 由于两人很谈得来，就成了好朋友。 李初年和纪光廉都很正直，这也是他们能成为好朋友的基础。 “光廉，啥事？” “初年，我听说你被记过处分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信访办刚才开会，主任在会上说起了这个事。” “你们主任真是吃饱了撑的，怎么还在会上说我被记过的事了？” “他这是把你当成了反面典型，来教育我们呗。” “他不明就里就敢在会上乱说，你们主任也是个混球。” “初年，你给我说实话，是你们镇上的领导在整你还是你真的玩忽职守？” “光廉，你说这话就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我。” 没想到纪光廉嘿嘿笑道：“看来我做的没有错。” “你做啥了？” “我在会上和我们主任干了一架。” 李初年吃惊地问：“真的假的？” “初年，你说这话就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我。” “哎呀，你小子竟然用我的话来反问我？” “我很快也要到南荒镇了，到时候咱们见面谈。” 说完，纪光廉就把电话扣了。 李初年以为纪光廉说他很快也到南荒镇了，还以为他是临时有事过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将手机揣好，又朝防洪堤坝赶去。 防洪堤坝正在重建，李初年很不放心，就专门过来看看。 镇建筑公司的几十号工人正在现场施工。 李初年将摩托车停在远处，信步走了过去。 他一看到堤坝下方摆放的材料，心里就凉了半截。 只见这里堆积了很多的干砌块石。 修筑防洪堤坝最基本的原材料是干砌块石、浆砌毛石和混凝土条块。 成本最低也是最差的就是干砌块石，稍好点的是浆砌毛石，最好的是混凝土条块。 原先被冲毁的防洪堤坝使用的就是这种最为廉价的干砌块石。 这都是从山上随便一切割弄下来的。 李初年边走边看，终于发现了有一小堆竟然是浆砌毛石。 质量最好的混凝土条块，则是一块也没有。 有几辆运输车从山上驶了下来，车上拉着的也是干砌块石。 整个施工现场，螺纹钢和钢筋少的很是可怜，而且看上去还不是那么达标。 李初年边看边悄悄用手机拍照，这都是证据，以备将来能用得上。 很快，李初年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那一小堆浆砌毛石，就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将这些浆砌毛石摆放在这里的目的，是给领导前来视察用的。 领导来视察了，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修筑堤坝用的就是这种浆砌毛石。 如果有懂行的领导要问为何不用最好的混凝土条块？ 他们可以回答用这种浆砌毛石就可以了，也能起到防洪的作用。 的确，如果用这种浆砌毛石也没有问题。 并且南荒镇是贫困县中的贫困镇，能有这种浆砌毛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实际上用的都是质量最差的干砌块石。 这和上次的修筑标准是一个样的。 如果这样，一旦再次爆发大规模的山洪，照样还是冲毁。 李初年忧心如焚，急忙用手机将这堆浆砌毛石给拍了下来。 还特意又拍了施工人员正往坝基上抬放的干砌块石。 就在这时，李初年看到有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个人倒背着双手，官架十足。 虽然隔着几十米，李初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镇党委书记杨立铎。 紧跟在他身旁的则是镇建筑公司的经理赵晋。 后边还跟着一大群人，这些人都是镇政府的干部。 杨立铎只要一出动，肯定会前呼后拥。 他就喜欢这样的排面，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初年只好悄悄离开，如果让杨立铎和赵晋看到他在这里，肯定会有麻烦。 说不定李初年用手机拍的照片，都会被他们翻出来销毁。 李初年骑上摩托车朝丽水村驶去。 丽水村的村民们此时已经都返了回来，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修缮房屋。 接连看了很多户人家，修缮房屋的都是自家的人，有些是过来帮忙的邻居。 所用的材料，也几乎是村民自己花钱购买的。 李初年没有发现一个镇建筑公司的施工人员。 这让李初年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这他妈的不是在欺上瞒下吗？ 赵晋的胆子也太大了。 李初年将摩托车停下，走过去进行实地探访。 他主要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镇建筑公司有没有送来修缮房屋的材料。 第二个问题，镇建筑公司有没有派施工人员过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村民们回答他的只是接连摇头。 李初年气不打一处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镇政府已经决定由镇建筑公司负责给你们村重建吗？” “没有啊，我们村干部说先让我们自己修着，只要是没倒塌的房屋，能修则修，能用则用。并没有提到镇建筑公司要给我们村重建啊？” 听到这里，李初年怒火中烧，立即掉头去找潘支书。 但潘支书却不在村委，一问之下，他去陪同镇上的领导到堤坝现场了。 再问之下，村委的工作人员竟然也不知道他们村子的重建是由镇建筑公司来负责的。 事已至此，李初年终于确信，那次镇党委会议上确定的由镇建筑公司负责丽水村的重建工作，消息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甚至连潘支书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李初年很是震撼，这伙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第16章 突然调离 李初年返回了镇政府，来到了邱叔华办公室。 “邱镇长，防洪堤坝所用的材料与上次一样，还是干砌块石。现场倒是摆上了一堆浆砌毛石，但那也不过是为了应付领导视察做做样子而已。上次的党委会确定由镇建筑公司负责丽水村的重建，但镇建筑公司既没有给村子送材料，更没有派施工人员。村民们和村委的干部也不知道他们的村子由镇建筑公司重建，甚至连潘支书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李初年一口气将存在的问题都说了出来，但邱叔华却显得很是平静。 “初年，这些事你不要管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听邱镇长这么说，李初年更加来火，道：“邱镇长，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邱镇长笑了笑，笑得颇有些无可奈何。 “初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到县老干部局去工作了。”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现在就等县委组织部正式下通知了。” “你去县老干部局担任什么职务？” “副局长，平级调动。”说到这里，邱叔华脸上充满了苦涩。 谁都知道，老干部局就是个养老的地方。 邱叔华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被调到了老干部局，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整他。 “邱镇长，这又是杨某人等人的杰作吧？”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邱叔华也是对杨立铎等人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却无可奈何。 李初年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气愤地道：“排除异己，无所不用其极。” “初年，你今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要被他们抓住把柄。不然，他们就会往死里整你。” “我才不怕他们呢，大不了我辞职走人就是了。”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想起钱丽秀让她爸爸把自己调进县财政局。 对这个消息，李初年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想寄人篱下。 他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风格去干番事业。 现在来看，自己如果真的能进入县财政局，也不失为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事情还没有办成，李初年对谁都不能说。 否则，消息一旦走漏风声，说不定杨某人等人就会暗中下绊子使坏。 邱叔华语重心长地道：“初年，自古至今，正直的人都会遭遇比奸佞小人多得多的挫折和坎坷。这是因为正直之人和奸佞小人本就不是同一路人。正直的人不背后搞阴谋诡计，而奸佞小人最擅长的就是在背后搞阴谋诡计，而且还不择手段。你今后要将你的正直收敛起来，不要给那些人留下口实。” 李初年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邱叔华比自己大十多岁，算是自己最可信赖的老大哥。 镇政府整个领导班子中，也就是邱叔华最支持自己，最懂自己。 可他现在要被调走了，李初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镇组织委员刘峰来到了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成国栋的办公室。 镇政府这一级没有组织部，刘峰也就无法成为组织部长，只能是组织委员。 但他干的也是组织工作，只是称呼上没有组织部长来的响亮。 这一次，是成部长亲自打电话把他叫来的。 成部长还在电话中特别叮嘱他，不要对任何人讲。 刘峰心中清楚，成部长说的不要对任何人讲，主要针对的是杨立铎和谭峰等人。 刘峰一进门，成部长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起身问道：“你这次来，其他人不知道吧？” “成部长，我对谁也没说。” 成国栋和刘峰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刘委员，我把你叫来，主要是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成部长，请讲！” “李初年这个人怎么样？” 成部长问的很是直接，这让刘峰不禁吃了一惊。 在刘峰的印象中，成部长说话很是委婉，从来没有这么直接过，可今天是怎么了？ 就在刘峰吃惊之际，成部长脸色很是严肃地又道：“刘峰同志，我今天是代表组织找你正式谈话，你作为南荒镇政府的组织委员，希望你今天所说的每句话，都要实事求是，不能有一句假话或者不实的话。” 看到成部长表情这么严肃，刘峰顿时紧张了起来，忙点头道：“是，成部长，我一定说实话。” “那好，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刘峰道：“成部长，李初年这个人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工作认真，也有很强的责任心。虽然他只是一个水利员，但据我所知，他从不抱怨，还很有干劲。” 刘峰对李初年的这番评价，的确是实事求是，成国栋对此也比较满意，他严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刘委员，如果就地提拔李初年，你认为怎样？” 刘峰更是大吃一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成部长再次问道。 刘峰终于缓过了神，道：“就地提拔李初年，不是不可以。但李初年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就地提拔会有些麻烦。” “众矢之的？有些麻烦？你先来说说这两个问题。”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很会抓关键问题。 刘峰道：“整个镇党委领导班子，除了邱叔华比较赏识李初年外，其他人对他都很有看法。尤其是杨立铎书记和谭峰镇长对他更有成见。由于大家都不待见他，要是就地提拔他，阻力肯定很大。首先是镇政府的一二把手肯定不会同意。” 听到这里，成国栋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和镇长谭峰的观点非常重要，如果他们都不待见李初年，就地提拔李初年就变得不可能了。 但这是童书记交代的事情，成国栋不能不办。 没有条件，就是创造条件也得办. 不然，他没法向童书记交代。 成国栋沉思着问道：“刘委员，那你个人的意见呢？” 刘峰倒也不含糊，道：“成部长，我服从组织的决定。” 有了刘峰这个回答，成国栋心里总算是有底了。 “刘峰同志，你站位很清楚。我这个组织部长对你这个组织委员还是比较满意的。” 刘峰受宠若惊，很是激动地道：“成部长，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成国栋道：“就地提拔李初年同志，是组织的决定。至于怎么操作，我们再商讨一下具体细节。” 刘峰急忙点了点头。 第17章 助纣为虐 成国栋和刘峰正在探讨运作细节，刘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急忙道：“成部长，还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不知您知不知道？” “什么问题？” “李初年才被记过处分了。” 成国栋顿时大吃一惊，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前。” “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那次的山洪爆发。那次山洪爆发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市里和县里也就没有派调查组进行深究。但毕竟堤坝被冲毁了，丽水村也被淹了。镇上还是进行了事故的原因鉴定和责任追究。鉴定原因是特大暴雨造成的特大山洪爆发，属于自然事故。但同时也给分管安检水利的副镇长邱叔华警告处分，给水利员李初年记过处分。” 成国栋紧接着问道：“既然属于自然事故，为何还要进行责任追究？” “镇党委认定邱叔华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李初年负有履职不到位的责任。” 听到这里，成国栋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即使只是你们南荒镇自己进行的责任追究，但也要上报备案。我这个县委常委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有没有形成正式文件？” “形成正式文件了，也下达到全镇各部门和各乡村了，同时也上报到县里备案了。丁县长还对此事进行了批示，说南荒镇处理的很及时很好。” 成国栋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按照常理，这样的责任追究，只要是下达了正式文件，上报到县里备了案。最起码也要在简讯上给每个县委常委成员传阅一下。 但成国栋却对此一点儿也不知道。 很明显，南荒镇的这个责任追究，并没有被收录到简讯里进行传阅。 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只要是被警告记过处分的干部，原则上近一两年是不能提拔的。否则，就是有违组织原则，属于带病提拔。 成国栋让刘峰回去，随时保持联系。 他自己则快步朝童书记办公室走去。 但童书记不在办公室。 这个时候，县委办主任郭朔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成部长，你找童书记吗？” 成国栋点了点头，道：“郭主任，童书记不在？” “成部长，童书记在小会议室召集几个县直部门的负责人在开会呢。要不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等童书记开完会再说吧。” 说完，成国栋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成国栋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要和童书记站在一起。 但县委办主任郭朔则和丁县长来往甚密，成部长不想和他过多交流，免得留下什么破绽，给自己带来麻烦。 果然，成国栋走后，郭朔立即返回办公室，并关上门，给丁县长打去了电话。向丁县长汇报了成部长来找过童书记，但童书记不在，成部长就又回去了。 丁县长连说了几个好，他对郭朔的表现相当满意。 郭朔这么做，就等于是在吃里扒外。 作为县委办主任，主要服务的对象是县委书记。 县府办主任，才是主要为县长服务的。 但郭朔这个县委办主任，分明就是在为县长服务。 按理说，童书记召集几个县直部门的负责人开座谈会，郭朔这个县委办主任应该也要参加的。 但童书记没有让他参加。 很明显，童书记已经发现了郭朔有些不地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正在焦急等待的成国栋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他立即伸手抓起了话筒。 话筒中传来童书记的声音：“成部长，你找我了？” “是的，童书记。”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成国栋放下电话，立即赶往童书记办公室。 成国栋进门坐下后，道：“童书记，有个紧急情况，我要向你汇报。” 童肖媛神情一凝，问道：“什么紧急情况？” 成国栋就把南荒镇政府对那次山洪爆发的原因鉴定和责任追究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童肖媛听后，秀眉紧蹙，很是气愤地道：“这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 成国栋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童肖媛道：“我当时就在现场，真实情况我很了解。南荒镇副镇长邱叔华同志也是个很负责任的干部，李初年同志救助那个孤寡老人时，也是邱叔华同志率先跳下水去协助李初年同志的。如果没有李初年和邱叔华他们，肯定会造成人员伤亡的。南荒镇的领导班子简直就是胡闹。” 成国栋道：“今天要不是刘峰同志和我说起这件事，我也被蒙在了鼓里。童书记，南荒镇虽然是自己做出的原因鉴定和责任追究，也形成了正式文件，并上报到了县里备案。但这要在咱们县委的每日简讯里体现。每日简讯天天发，我把近期的每日简讯都找了出来，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这个消息。” 童肖媛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在思考这件事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猫腻。 “童书记，还有一件事也很紧急。” “你说。” “县财政局长钱坤找我了，要求把李初年调到县财政局去。” 童肖媛吃了一惊，忙问：“这是因为什么？” “钱局长的女儿是李初年的女朋友，他可能不愿意看到李初年在南荒镇被欺负才这么做的。” 这个消息让童肖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有想到李初年的女朋友竟然是财政局长钱坤的女儿。 但转念一想，李初年有女朋友这也很正常，自己心里不该有啥可难受的。 “你答应钱局长了？” “当然没有。我对钱局长说，童书记才来，干部调整暂时冻结了。” “嗯，你这个答复很好。” “昨天丁县长也找我了，他提出要把南荒镇副镇长邱叔华平调到县老干部局担任副局长。并催促我尽快落实此事，要在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这个调整。” 童肖媛没有立即表态，但她的脸色却更阴沉了。 她虽然信任成部长，但她也不能当着成部长的面，表达出对丁县长的不满。 毕竟丁县长是政府口的一把手，还是县委的副书记。 童肖媛虽然没有表态，但她的心里更加气愤了。 你丁永胜也要掺合南荒镇的领导班子问题，到底是何居心？ 童肖媛冷着脸，不动声色地问道：“丁县长给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了吗？” “没有。” “他连原因也不说，就直接让你调整？”童肖媛实在忍不下去了。 成国栋苦笑了一下，道：“估计是杨立铎找了他，他才这么做的。” 丁县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帮助杨立铎排除异己。 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第18章 商量对策 童肖媛问道：“那你是如何答复丁县长的？” “我倒是没和丁县长说全县干部暂时冻结了，而是说组织方案准备上会。” 童肖媛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因为成部长在没有获得她同意前就答应丁县长而生气。 毕竟丁县长的职务比成部长高，成部长也不能轻易得罪他。 童肖媛现在最为关注的就是全县最为贫困落后的南荒镇。 她要尽快在南荒镇打开局面。 而打开这个局面的金钥匙就是李初年。 现在摆在童肖媛面前的难题是李初年被记过处分，这就导致无法尽快就地提拔李初年了。 她沉思着道：“成部长，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对李初年的这个记过处分问题。很明显，这个处分是不公平的。” 成国栋点了点头，道：“童书记，要是去掉李初年的这个处分，就得要由县里出面去重新展开调查。这样劳师动众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童肖媛赞同地点了下头，道：“成部长，你认为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丁县长不是要调整邱叔华吗？邱叔华也背了个警告处分。等上会的时候，咱们可以把这个难题抛给丁县长他们。要是他们执意要将邱叔华调出南荒镇，那就要先把邱叔华的处分给撤销，这样李初年的处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童肖媛顿时双眸一亮，道：“对，就这么做。” 童肖媛进入仕途之后，一直在省委机关工作。 对于基层这种不择手段的尔虞我诈，她以前没有经历过。 她到基层就任县委书记，对她来说也是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成部长走了后，童肖媛沉思了片刻，拿起办公电话，将县委办主任郭朔叫了进来。 “郭主任，每日简讯是不是你们县委办编辑的？” “是的，童书记，每天一版，从不间断。” “这个简讯倒是办的不错，有没有遗漏的内容？” “没有，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没有。每天的简讯在发出前，我都是亲自要审阅的。” “嗯，这样就好。没事了，你回去吧。” 郭朔被整的一头雾水，童书记把自己喊过来就是要问每日简讯有没有遗漏的？ 郭朔哦了一声，退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后，他苦思冥想，童书记为何突然这么问？ 童书记这么忙，她不可能无缘无敌这么问自己。 突然之间，郭朔想起了南荒镇政府对那次山洪爆发的原因鉴定和责任追究处理结果。 他收到南荒镇的上报材料后，本来是要编入每日简讯的。 但丁县长没有让他这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又是童书记打过来的，他急忙拿起了电话。 “郭主任，明天上午九点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你下达通知吧。” “好的，童书记，我这就去下通知。” 县信访办的纪光廉来到了南荒镇，他不是临时有事才来，而是到南荒镇来报到的。 纪光廉报到之后，就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你小子怎么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打啥电话啊？我是来报到的。” 李初年有些发懵：“啥？报到？你啥意思？到底什么情况？” “我被我们主任给贬到了南荒镇当信访员了，咱哥俩现在是一个鸟球样了。你是水利员，我是信访员。哈哈------” 李初年震惊了，但纪光廉却笑得还蛮是开心。 “你还有心思笑？跟个傻冒似的。你到底是为何被贬下来的？” “还能为啥？不就是因为那天开会，我和我们主任干了一架嘛。他一气之下，就把我赶到这里来了。” “你和你们主任干架是不是因为他在开会时把我当成了反面典型的事？”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德行。就是没有这次事，我也早就想和他干一架了。” 纪光廉越是这么说，李初年心里越不得劲。 很明显，纪光廉和主任干架，就是在为李初年打抱不平。可他不会这么说的原因，就是怕李初年心里过意不去。 李初年心中颇为感慨，纪光廉的确是真够朋友。 李初年也没有再就这个事说下去，他抬手拍了拍纪光廉的肩膀，道：“咱哥俩现在是同病相怜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哈哈，我早就盼着呢。” 纪光廉的办公室就在李初年的隔壁，和李初年的一样，也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办公室了。 两人的宿舍也紧挨在一起。 果真是难兄难弟了。 当天晚上，李初年带着纪光廉来到了南荒饭庄。 仍是来到了上次那个单间。 李初年也像邱叔华一样，先递给了赵有财二百元。 这让赵有财很是感激，忙安排最好的酒菜。 李初年这个水利员还有些具体工作要做，几乎每天都闲不着。 但纪光廉这个信访员，除非有人上访，他才会有具体工作要做。否则，他就是闲人一个。 李初年深知纪光廉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现在把他下放到南荒镇当信访员，基本上就等于是闲置了起来。这对想要干事创业的纪光廉来说，很是个打击。 李初年将这个担忧用很婉转的话说出来，还安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平时要是没事，就忙些自己的事。 但纪光廉嘿嘿笑道：“初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闲着的。你所干的工作就是水利，但我的信访工作，可是全面的。我也不会只等着有人上访才忙，我可以主动出击。” 李初年忙道：“光廉，我可提醒你，南荒镇可不是你想干啥就能干啥的。千万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纪光廉笑道：“你放心吧，我懂。” 两人很投脾气，天南海北地扯，但总能扯到一块去。 当晚两人都喝多了。 还是赵有财带着几个厨师，将他们送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县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 童肖媛主持会议。 “同志们，咱们今天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会议主题就是把近期的几项重要工作研究谈论一下，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会前早就安排了几个县直部门要在这次县委常委会上进行专题汇报。 随后，就几个县直部门的专题汇报，展开了讨论研究。 大家经过充分的讨论，虽然有分歧，但还是比较顺利地制定出了实施方案。 不知不觉，会议已经进行了接近两个小时。 童肖媛道：“大家还有什么议题要拿到本次会议上来讨论研究？如果没有，那就散会吧。” 组织部长成国栋不慌不忙地道：“我们组织条线还有个议题要进行汇报。” 本来还有些疲乏的众人，顿时都精神一振。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成国栋身上。 组织部长所提的议题，基本都是涉及到干部调整的问题。 这也是大家非常敏感的话题，谁能不高度重视呢？ 第19章 予以反击 成国栋道:“组织条线此次汇报的议题是关于干部调整，提议免去邱叔华南荒镇副镇长职务，拟任苍云县老干部局副局长。现提请常委会议讨论。” 但成部长这次的干部调整，没有提及调整的原因，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县委书记是管干部的，但童肖媛却没有表态。 大家也都清楚，成国栋在开会前，肯定向童书记汇报过的。 不然，就是搞突然袭击了。 你一个组织部长搞突然袭击，是要承担严重后果的。 童肖媛没表态，就是在等其他人表态了。 丁县长对成国栋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当时只是给成国栋打了个电话，没有说为何要调整邱叔华，成国栋也没问，但现在却顺利地上了会。 调整邱叔华，是丁县长提议的。 但他事先却没有和童书记通个气，他就是要试探一下童肖媛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却要被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女子给领导着。 这的确让他很是憋屈，同时他也是极为不服。 如果童肖媛忍不住怒火，和他在此次会议上翻脸。 那他丁永胜就占据主动了。他可以趁机通过自己的人脉，向市里甚至省里反应童肖媛不尊重老同志，很难相处。 即使不是事实，这对童肖媛的声誉也是有影响的。 他敢这么做的底气，就是因为童肖媛才来，还没有站稳脚跟。 如果等童肖媛站稳了脚跟，他丁永胜就没有这个底气了。 丁永胜率先表态：“我赞同成部长提出的这个调整方案。在我主持苍云县工作期间，南荒镇党委多次向我反应，邱叔华屡次和镇党委唱反调，使镇党委的决策部署很不通畅。对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要坚决予以制止。” 直到此时，丁县长这才说出了要调整邱叔华的原因。 丁县长发话了，其他县委常委随即也开始纷纷发言。 几乎是都赞同对邱叔华的调整。 直到其他县委常委们表完了言，童肖媛也没有表态。 她仍旧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这个时候，成国栋道：“但有个问题，我也是在开会前才知道的，那就是邱叔华同志在前不久被警告处分了。组织条线有规定，有处分的干部暂不予以调整。” 成国栋这番话落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成国栋这番话等于给了丁永胜一记闷棍。 丁永胜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不但让他措手不及，还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把这个细节给疏忽了。 几秒钟之后，丁永胜就找到了应对之策。 他呵呵笑了下，道：“成部长，对处分的干部不予调整，这也只是限于干部提拔的范畴吧。对邱叔华的调整，不在这个范畴内。因为他是平级调动，不涉及被提拔的问题。” 但成国栋却不紧不慢地道：“丁县长，虽然邱叔华属于平级调动，但在调动的程序中，是要先免去他的副镇长职务，再任命他担任老干部局副局长职务。这就涉及到了重新任命职务的问题。多少存在些瑕疵。” 成国栋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丁县长顿时卡了壳，一时半会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个时候，童肖媛终于发话了。 “我认为成部长说的很有道理。对于干部调整，只要存在瑕疵，就要立即叫停，这是组织原则。南荒镇是咱们县最为贫困落后的乡镇，为了尽快摆脱贫困落后的局面，县委县政府要对南荒镇党委给予大力支持。镇党委多次提出要调整邱叔华同志，但邱叔华同志现在背着个处分，就暂时无法调整了。还请同志们予以理解和支持。” 童肖媛毕竟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她这么说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其他人不敢轻易反驳她，她代表的可是县委。 童肖媛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议题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 就在大家都以为童书记要宣布散会了，但童书记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郭朔主任，对邱叔华同志的警告处分，南荒镇有没有上报县委备案？” 谁也没有想到童书记会突然这么问。 列席会议的郭朔顿时有些懵圈。 “童书记，南荒镇上报备案了。” “既然上报备案，为何没有在每日简讯上进行体现？” “这------”胆颤心惊的郭朔，不由得朝丁县长瞅了一眼。 但丁县长却坐在那里，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童书记根本就不给他思考对策的机会。 郭朔嗫嚅地道：“童书记，是我疏忽了。” 他现在也只能这么说，说别的将会更加被动。 “郭朔同志，你作为县委办主任，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啊。你如果不犯这样的错误，在场的各位领导能这么被动吗？” 童书记这番话已经极其重了，郭朔的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再低着头承认错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要做出深刻的检讨，散会。” 说完，童肖媛率先起身，很是沉稳地走了出去。 不单是郭朔，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童书记的霸气。 大家从心里也不敢再小瞧她了。 童肖媛就是要拿郭朔立威。 郭朔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办公室。 他以为丁县长会过来慰问一下他，他心里也好受点。 但丁县长不但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郭朔急了，心中将丁永胜的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个遍。 要不是你丁永胜，我能犯这样的错误吗？ 是你丁永胜不让我登载在每日简讯上的，现在童书记发难了，你却连个屁也不放？ 气恼归气恼，但还得赶紧写检讨。不然，童书记这一关他是过不去的。 李初年坐在办公室内，翻看着上次在防洪堤坝用手机拍的照片。 越看越是着急，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欺上瞒下，丽水村还得再次被淹。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纪光廉走了过来。 “初年，别再这里坐着了，咱们出去转转。” “转啥？” “体验一下民情去啊。” “要去你去，我可没这闲心。” 纪光廉凑了过来，道：“你小子在看啥呢？” “这些照片是我上次去防洪堤坝施工现场拍的。” “这有啥好看的？除了石头就是沙土。” “你懂个屁啊，这些照片重要着呢。” 听李初年这么说，纪光廉这才认真了起来。 但看了好大一会儿，他也没看出个啥来。 “这些照片有啥重要的？” “这是证据，懂吗？” “证据？什么证据？” 第20章 实名举报 隔行如隔山。 即使李初年和纪光廉说这是证据，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李初年只好将这里边存在的猫腻给他说了。 纪光廉听后勃然大怒，道：“绝对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你别激动，咱们商量一下对策。” 两人开始研究如何制止他们这种欺上瞒下的行为。 李初年道：“不管咱们采取什么措施，必须要得到两个结果，第一，让他们按照标准要求去重建防洪堤坝，这可是丽水村的第一道屏障，来不得半点马虎。第二，让他们将丽水村彻底重建好，绝对不能让他们敷衍了事。” “初年，你说的对。这件事必须让纪委出面才能达到咱们的目的。但县纪委不行。我通过信访条线，反映到市纪委。” “那太好了，咱们赶紧行动。” 李初年将这些照片发到了纪光廉的手机上。 纪光廉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联系去了。 李初年则坐在电脑前，撰写举报内容。 信访工作与纪委工作紧密相连。 纪光廉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信访工作，还真和市纪委的几个人比较熟悉。 当李初年将举报信写好后，纪光廉已经联系好了市纪委的朋友。 李初年将举报信打印出来，随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增强可信度，他决定实名举报。 纪光廉也毫不含糊，他随即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用手机将签好字的举报信拍照连同李初年拍的那些照片，都发给了市纪委的朋友。 “光廉，我看咱们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当面向市纪委领导汇报，会更加好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咱们还是等市纪委的朋友回了消息之后再决定去不去。” 李初年清楚，虽然他和纪光廉是实名举报，也未必就能让市纪委真的派人来查。 谁知道里边隐藏着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要是一旦触动了对方的切身利益，将会引来对方的疯狂反扑。 李初年和纪光廉实名举报，还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回到办公室的童肖媛，脑海中不时想起那天他和李初年的相遇情景。 尤其是当她想起在暴雨中站在堤坝上的李初年，面对滔滔不绝的洪水，竟然吟起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诗句。她那秀美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柔媚的笑容！ 突然之间，她有股难以克制的冲动，伸手将全县干部的花名册拿了起来。 这份全县干部的花名册，是她第一天到任时，县委办给她送过来的。 她从中找到了南荒镇政府的花名册。 花名册上有李初年的名字，也有手机号码。 李初年和纪光廉坐在办公桌前在焦急地等市纪委朋友的回信。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手机铃声。 两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都以为是市纪委的朋友给纪光廉打来了电话。 纪光廉抓起手机，一头雾水，他的手机并没有来电。 原来是李初年的手机在响。 李初年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还是省城的。 自己在省城也没啥熟人啊，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清脆声音：“是李初年吗？” “哦，你是谁啊？” 手机中传来女子悦耳的笑声：“你猜不出我是谁吧？” 李初年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听声音有些耳熟，但我确实没猜出你是谁。” “那天山洪爆发，在堤坝上。” “啊？原来是你啊！” 李初年很是震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打来电话。 “是啊，你感到吃惊吧？” “是很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知道了你的名字，就能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诚恳地道：“不好意思，那天情况紧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叫啥，还有你的外套------” “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小猫咪吧。” “啊？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觉得这样更亲切吗？” “呵呵，你说的也是。” “那个防洪堤坝都冲毁了，现在是不是又重修了？还有丽水村被冲塌的那些房屋，是怎么解决的？” “堤坝是重修了，但------。丽水村也在重建，但------。” 李初年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支支吾吾的？难道不方便说嘛？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你可是敢说敢干的。” 李初年本不想对她说，毕竟他和她只是一面之缘。 况且，他也不知道她是干啥的。 就在李初年犹豫的时候，她道：“我能给你打这个电话，就说明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不想说，那你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她这么一说，李初年有些招架不住了，忙道：“不是，你别误会。” 她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李初年索性不再犹豫了，就把实际情况对她说了。 不知为何，李初年知道是她后，心中极其激荡，把她当成了最贴心的女性知音！ 当李初年将实际情况说完，她道：“等会我加你的微信，你把那些照片发给我，我看一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嗯，好。” 扣断电话后，不一会儿，她就加了他微信。 她微信上的名字竟然也是小猫咪。 李初年将那些照片发给了她，她回了一个笑脸。 直到此时，李初年还不知道她就是当今的县委书记。 她现在不和李初年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也是不想让李初年有心理负担。 但她看到这些照片后，忧心如焚。 南荒镇的这帮子人太胆大妄为了。 但她如果现在就动用手中的权力，责令成立调查组去彻查，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斗争要讲究策略，不能莽干。 她拿起办公电话，将成国栋叫了过来。 “成部长，我得到一个信息，南荒镇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重建，存在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问题。你看该如何处理？” “他们也太大胆了吧，灾情刚过，他们就敢欺上瞒下弄虚作假？” 老成持重的成国栋也火了。 “成部长，你认为让县纪委出面去处理这件事能行吗？” 成国栋沉思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 第21章 亲自面见 成国栋缓缓地摇了摇头后，道：“童书记，我认为让县纪委出面，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你是说王佳军？” 成国栋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童肖媛也清楚，县纪委书记王佳军和丁永胜走的很近。 这几年，县纪委几乎没查过什么像样的贪腐案子。 童肖媛也陷入了沉思，她在思考对策。 成国栋道：“童书记，如果能让市纪委出面是最好不过了。但中间隔着县纪委，程序上有些不太合适。” 童肖媛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丁永胜从会议室返回到办公室，立即关紧房门，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杨立铎的电话。 将邱叔华调整没有被通过的事说了说，杨立铎也很是懊恼。 丁永胜训斥他：“你说你非要给邱叔华弄个警告处分有啥用？你这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作茧自缚。” “丁县长，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啊。” “邱叔华没有被调整，那就让他还是待在南荒镇吧。” “不行，丁县长，必须把他弄走。” “问题是现在这个处分耽误事了？” “实在不行，我和谭峰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再把他的处分给撤销就是了。” 听到这里，丁永胜差点摔了电话。 “杨立铎，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正式文件都形成了，也上报到县委备案了，你说撤就撤啊？你一旦把对邱叔华的处分给撤了，这就等于被别人攥住了把柄。” “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先这样吧。” 说完，丁永胜就撂了电话。 他越想越气，脸色乌黑，感觉自己似乎也被绕进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圈套了。 这个杨立铎自高自大，刚愎自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丁永胜现在后悔和杨立铎这个人走的太近了。 现在就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杨立铎给自己进的贡，不在少数。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丁永胜感觉自己越来越被动了。 快下班时，童肖媛回到了县委招待所。 别人都以为她回县委招待所休息了，但她却悄悄驾车朝枢宣市驶去。 她要亲自去面见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当面将这一情况向他汇报。 在这非常时期，她只能越过县纪委，向市纪委寻求帮助了。 市纪委书记高承祥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如果被他抓住把柄，不死也得蜕层皮。 高承祥是从省纪委处长位上下派到枢宣市担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 他在省纪委的时候，和童肖媛打过多次交道。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童肖媛要亲自面见高承祥。 童肖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奔波，终于在六点多赶到了市纪委。 高承祥正在办公室等着她。 童肖媛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高书记的办公室。 高承祥急忙起身热情地笑道：“呵呵，童书记来了。” “高书记，你还是叫我肖媛吧。” 高承祥四十多岁了，童肖媛连三十岁也不到。 两人算是两辈人。 “好，肖媛，快请坐！” 毕竟都是从省委机关出来的，在这异地他乡顿感亲切。 童肖媛落座后，高承祥亲自动手沏茶。 “肖媛，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嗯，是的。” “你现在是县委书记，有自己的专车啊，为何非要自己开车来？” “我是怕走漏了消息。” “呵呵，我一猜就是这样。你这么着急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童肖媛就把南荒镇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重建工程详细地汇报给了高书记，还把李初年发给她的照片也都发到了高书记的手机上。 高承祥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们真敢这么干？”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查，一查到底。” “高书记，我作为县委书记，没有动用县纪委，直接来找您汇报，这有违程序了。” 高承祥道：“那个王佳军同志就是个大平板，身为纪委书记，却谁也不想得罪。总想着在一团和气中谋得自身的利益。但纪委这个工作，能一团和气吗？王佳军这个同志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我已经提醒过他多次了。” “高书记，实不相瞒，王佳军同志和丁永胜同志走的很近。我才到苍云县，情况还没摸透，但丁永胜同志不怎么配合我。我也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王佳军同志去做这件事了。” “你考虑得对。丁永胜这是倚老卖老。他本来满打满算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结果事与愿违。有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要是不配合你，影响到了工作，那就是原则问题了。” “高书记，你看此事怎么操作才好？” “我让纪检监察室主任田启兵去负责调查此事。” 高承祥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房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高承祥笑道：“肖媛，这就是田启兵同志。启兵，这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 童肖媛急忙起身，和田启兵相互问好！ 田启兵很是惊讶。他知道苍云县的新县委书记是个女的，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年轻。 高承祥让田启兵落座，道：“启兵，童书记这次来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我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理。具体情况，让童书记和你说一下。” 童肖媛将南荒镇丽水村和堤坝的重建存在的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情况详细又说了一遍。 随后将那些照片也传到了田启兵的手机上。 田启兵道：“我会认真调查此事的。” 高承祥道：“启兵，你要抽调精兵强将组成调查组，明天一早就赶赴南荒镇，注意在这之前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高书记，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童肖媛道：“田主任，你到了南荒镇之后，可以直接联系南荒镇水利站的水利员李初年同志，具体情况他最了解，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田启兵问道：“童书记，你说的这个李初年可靠吗？” “非常可靠。” 说着，童肖媛将李初年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一并发给了田启兵。 为了保密起见，童肖媛没有久留，随即自己开车又返回了苍云县。 与此同时，苍云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佳军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急的团团乱转。 第22章 气急败坏 王佳军正蹲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满脸愁容。 他刚刚接到了市纪委办公室主任郝山给他打来的电话，并将一组照片和一封举报信通过手机发给了他。 他看了照片看不出什么来。 但当他看了举报信的内容后，顿时就明白这些照片的份量了。 况且，他还看到了举报信上实名举报的李初年和纪光廉的亲笔签名。 这样问题就极其严重了。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证据，没人敢实名举报。 因为实名举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王佳军对李初年和纪光廉这两个人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这两个人都是不畏权贵坚持原则的人。 不然，他们也不会都被贬谪到了鸟不拉屎的南荒镇。 这封举报信和这些照片到了王佳军手中，就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这可让王佳军愁坏了，这到底该咋办？ 到底是向童书记汇报还是向丁县长汇报？ 王佳军此刻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拼命抽烟。片刻之间房间里烟雾缭绕。 关键时刻，他的大平板性格又显露了出来。 向童书记汇报，肯定会得罪丁县长。 但要向丁县长汇报，未必就能得罪童书记。 毕竟童书记才来，情况还没摸透。 可丁县长一直就盘踞在这苍云县，根深蒂固，更是盘根错节，不是童书记所能比的。 想到这里，王佳军哆嗦着手将市纪委办公室主任郝山发给他的举报信和照片转发给了丁县长。 此时的丁县长，在一个酒局上刚喝了几杯酒，手机突然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是些照片，而且还是一些施工照片。 丁县长看这些照片也看不出啥来，心中还暗笑道：佳军发这些照片是逗我玩还是咋的？ 突然，他发现了那封信件，不由得一愣。 仔细看过之后，他顿时大吃一惊。 这竟然是封举报信，而且还是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实名举报信。 丁县长惊出了一身冷汗，喝酒的兴致也没了。 他匆忙走出雅间，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王佳军的手机。 “佳军，这举报信和照片是哪来的？” “丁县长，是市纪委办公室主任郝山发给我的。我和他是同乡，私人关系不错。” “除了郝山和你之外，还有谁掌握这举报信和照片？” “应该没别人知道了。他发给我后，我仔细一看，感觉事态重大，一刻也没有耽误就发给了您。” 王佳军骨子里就犯贱，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拍丁县长的马屁。 丁县长最担心的是童书记会不会知道此事，忙道：“童书记知道吧？” 王佳军答道：“她应该不知道。” 丁县长随即挂断了电话，立即将举报信和照片发给了杨立铎。 杨立铎此时正在南荒饭庄最大的雅间内，和几个同僚呼天喊地喝的正来劲呢，压根就没听到手机传来的微信提示音。 丁县长给杨立铎发完微信，边抽烟边思考对策，同时也在等杨立铎的回电。 可他连抽了两根烟，都没有等来杨立铎的电话。 心急如焚之下，他直接拨打了过去。 手机铃声终于让杨立铎听到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忙抬手示意几个同僚不要说话了。 杨立铎并没有出去接听这个电话，而是故意当着几个同僚的面接听。 他按下接听键后，笑呵呵地道：“丁县长，你好啊……” 没等他说完，丁县长就劈头盖脸地道：“好个屁，我发给你的微信，你看了吗？” “微信？还没看呢。” 丁县长顿时勃然大怒，气的差点直接爆粗口。 低声怒道：“快看。”说完直接扣断了电话。 丁县长现在更加后悔不该和杨立铎这种货色同流合污了。 杨立铎也不敢再装逼了，匆忙从雅间内出来，查看起丁县长给他发的微信。 这一看之下，杨立铎直接懵圈了，酒醒了一半。 吓得他不但出了一身冷汗，还双腿发抖。 同时对李初年和纪光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立即给丁县长回了电话。 “丁县长，谢谢您了！我没想到李初年和纪光廉这两个混蛋竟然还敢举报，我立马收拾他们。” “收拾他们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他们举报的内容。” “是，我明天就解决此事。” 丁县长更加来火了。 “杨立铎，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想作死？” “丁县长，我……” “我告诉你，这举报信和照片是市纪委转过来的。市纪委明天就可能去南荒镇。你今晚必须把存在的这些举报问题彻底解决好。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是，丁县长，我马上解决。” “我再次提醒你，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天亮之前必须将问题都解决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懂吗？” “我懂，丁县长，我马上就去处理。” 扣断电话后，杨立铎立即返回雅间，连酒也顾不上喝了，带着他那些同僚立即赶往丽水村和堤坝现场。 同时打电话让赵晋也立即赶过去。 赵晋此时正在县城某个夜总会鬼混呢。 接到杨立铎的电话后，还直打哈哈，被杨立铎臭骂了几句后，这才知道大事不好，立即带着司机赶了回来。 赵晋赶到的时候，杨立铎正和谭峰蔡远等人等在那里。 赵晋下车快步跑了过来，刚喊了声杨书记，正在怒火中烧的杨立铎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两记耳光。 气急败坏地骂道：“赵晋，我早就警告过你，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重建，别弄虚作假，一定要保证质量，免得被上级调查。可你是怎么做的？啊？现在市纪委都知道这件事了。” 杨立铎越说越气，又抬手抽了他两记耳光。 厉声吼道：“把建好的堤坝全部推倒，严格按照质量标准重建。丽水村也是这样。天亮之前必须全部都解决好。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晋从来没有见过杨立铎发这么大的脾气，直接吓懵圈了。 双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连连点头：“杨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赵晋不敢怠慢，立即掏出手机给施工队长打电话，让施工队长召集全部施工人员火速过来。 第23章 蒙面歹徒 李初年和纪光廉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市纪委朋友的回音。 李初年道：“光廉，你那市纪委的朋友靠谱吗？” 纪光廉叹了口气，道：“因为工作原因，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算不上朋友，但也比较熟悉了。” “可他为何一直没有回音呢？”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这种事拖得越久越麻烦，况且这还是他和纪光廉实名举报的，风险太大。 李初年道：“那你问一下吧。最起码咱们也该知道现在到底啥情况了。” 纪光廉拿起手机拨通了市纪委那个朋友的电话。 那朋友答复纪光廉，他已经上报给了他们主任，他们主任还特别叮嘱此事要保密，不准再对别人提及。所以他才没有给纪光廉回电话。 纪光廉挂断电话后，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顿时感觉不妙，道：“咱们都实名举报了，他们主任为何还要叮嘱他要保密？” “是啊，这也不奇怪。纪委工作讲究的就是保密。” “算了，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走，咱们去吃早饭。” 两人从宿舍出来，快要走出胡同的时候，突然冲过来六七个彪形大汉。 这六七个彪形大汉还都个个蒙着脸，手上拿着家伙。 李初年反应很快，急忙喊道：“光廉，快跑。” 两人转身就跑，但已经晚了。 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准备，而这六七个彪形大汉却是有备而来。 瞬息之间，这六七个彪形大汉就追上了他们，挥舞着棍棒和砍刀，朝他们疯狂殴打。 李初年在大学时练过自由搏击，有一定的功底。大学毕业后，还经常和警局的朋友进行对练。 因此，他一直保持着较好的搏击状态。 跑不成就只好和对方硬磕到底了。 但纪光廉就不行了，他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训练，没几下就被对方给打倒在地。 李初年左躲右闪，避开对方疯狂挥舞的棍棒和砍刀，瞅准机会狠命反击。 砰，李初年迎面一拳，将一个挥舞砍刀的彪形大汉击倒在地。 但同时后背上也挨了一记闷棍，一个趔趄，差点被打翻在地。 李初年真急了，对方都是朝要害部位打，这分明是想要他和纪光廉的命。 李初年弯腰挫身，躲过对方抡过来的棍子，一个箭步，将对方撞翻在地。 随即转身就跑。 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宿舍是租住的农户房子，都是平房。 李初年知道院门后边有根顶门的木棍子。 几个彪形大汉对李初年穷追不舍。 李初年跑进院门，伸手就拿起了那根槐木棍子，对着追进门的一个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砰，这一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对方摇摇晃晃栽倒在地，脑袋上流出血来。 李初年惦记着受伤倒地的纪光廉，也特别痛恨这些蒙面的不法之徒。 他挥舞着棍子，就像下山猛虎，朝对方冲去。 顷刻之间，又干翻了两个。 人被逼到了绝境上，爆发出来的潜能是巨大的。 李初年就是这样，他双目圆睁，口中发着嘶吼，不要命地和对方搏杀。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有几个村民走出来一看，有的转身关门，怕祸殃及自己。 但也有正义勇敢的村民，转身回去拿起了锄头和钢叉冲了出来。 这伙人一看情况不妙，不敢恋战，拽起受伤的同伙，匆忙撤离。 李初年冲过去，对着跑在最后的那个蒙面大汉就是一棍。 这一棍将对方砸的朝前栽倒在地，但随即又爬起来玩命地朝前跑。 李初年提着棍子追出了胡同，看到这伙人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仓惶逃跑了。 此时的纪光廉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初年跑过去蹲下身子，将纪光廉揽在怀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但纪光廉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个村民围了过来，道：“快送他去医院，再晚恐怕就不行了。” 这些村民都认识李初年和纪光廉，知道他们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 村民们是善良的，他们一起动手帮忙，其中一个村民还跑回家将一辆三轮车开了过来。 众人将伤痕累累的纪光廉抬上了车，李初年则紧紧地揽着他的头，三轮车火速朝镇医院驶去。 到了镇医院之后，医护人员立即组织抢救。 但镇医院的设施太落后了，根本就无法确保能不能将纪光廉救过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将伤者送往县医院。 但镇医院连辆救护车也没有。 心急火燎的李初年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邱叔华的手机。 邱叔华正在赶往上班的路上，接到李初年的电话后，立即让司机直奔镇医院。 邱叔华是副镇长，虽然备受排挤和打压，但好在给他配备了一辆轿车。 将纪光廉抬上邱叔华的专车后，随即火速赶往县医院。 为了争分夺秒，邱叔华在路上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让县医院做好了抢救准备。 司机将车速飙到了极致，接连闯了几个红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县医院。 早就做好准备的医护人员，立即将纪光廉推进了抢救室。 看到纪光廉被推进了手术室，累的浑身虚脱的李初年，瘫坐在了抢救室外边的地上。 邱叔华急忙将他扶起来，扶他坐在了连椅上。 “初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邱叔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邱镇长，我和光廉走出宿舍没多久，就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 邱镇长大吃一惊：“蒙面歹徒？” “是的。” 这个时候，几个医护人员走了过来，让李初年也去查验身上的伤势。 李初年头上虽然没有流血，但他身上却也挨了几棍，被砍了几刀。 他上衣被砍开了几道口子，被砍破的衣服口子上也有血迹。 医护人员给他验伤之后，发现他的后背上挨了一刀，左肩膀挨了一刀，右臂挨了一刀，但刀口都不深，没有伤及要害。 医护人员给他缝合之后，又给他缠上了绷带。 李初年的左小臂也肿了，拍片之后骨头没事。 他这是抬起左臂阻挡对方的棍击时，将左臂给砸伤了。 医护人员将他的左臂给绑了上一块石膏，以防万一。 邱叔华真火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伙歹徒也太无法无天了。 他立即给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打电话，让他立即立案侦查。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现在感觉浑身都在疼，也就没有接这个电话。 但对方却接连给他打了几次。 无奈之下，李初年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第24章 现场勘查 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是李初年吗？” “对，你谁？” 对方不由一愣，心中暗道：李初年的话音怎么这么冷漠生硬呢？似乎还透着一股怒气。 李初年的话音的确很冷漠生硬，心中也很恼火。 在这种时候，突然接到陌生人的电话，他还以为是蒙面歹徒那伙人呢。 “李初年同志，你好！我是市纪委的，我姓田。” 闻听此言，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原来是市纪委的。 吃惊的同时，李初年心中又泛起一阵惊喜，看来自己和光廉的举报起了效果。 李初年忙道：“你好，田书记！” 田启兵忙道：“你别叫我田书记，叫我田主任吧。” 在体制内，称呼就是等级，这可不是随便叫的。 李初年赶忙回道：“好的，田主任。” “初念同志，我现在正赶往南荒稹，你就在镇上吗？” “没有，我在县城。” “我要和你当面对接一下情况，你现在能赶往丽水村和堤坝现场吗？” 李初年虽然受了伤，但他仍是义无反顾地道：“能，我现在马上就往那赶，” “好，咱们见面再谈。” “好，田主任。”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将这一情况向邱叔华作了汇报。 邱叔华道：“这个事太重要了，咱们一起过去，” 两人刚上了车，邱叔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打过来的。 刘陶一听是李初年和纪光廉遭到了袭击，他本不想管。 但毕竟是邱叔华给他打的电话，他再不想管，多少也得给邱叔华点面子。 但他在给邱叔华回电之前，先请示了一下杨立铎书记。 杨立铎不疼不痒地道：“这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你看着办吧。不过，对邱叔华这个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刘陶得到了杨书记的指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才给邱叔华回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还没等刘陶开口，邱叔华就问道：“刘所长，你到了吗？” “我到了吗？我到哪啊？” “县医院啊，纪光廉还在抢救呢。” 刘陶心中暗骂了一句，道：“那我带人过去。” 说完，刘陶就挂断了电话。 刘陶是邱叔华联系的，刘陶现在要带人过来，邱叔华也就没法离开了，最起码他要等刘陶来了之后，才能离开。 “初年，我得在这里等刘所长。你先赶过去和市纪委的领导见面，这个事耽误不得。” “好，邱镇长，我先过去。” “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李初年坐着邱镇长的专车火速赶往堤坝现场。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田启兵已经早在几分钟之前赶到了。 李初年一下车，顿时引起了现场众人的关注。 李初年左手臂打着石膏，还用绷带吊着。 上身和右臂几乎也缠满了绷带。 这个样子，他也没法穿上衣了。 只能将上衣披在了身上，上衣的那些刀口上还带有血迹。 现场初了田启兵等人，蔡远和赵晋也在这里。 李初年看到赵晋，心中一股怒气升腾起来。 他怀疑那伙蒙面歹徒就是他派去的，但苦于没有证据，他也只能努力将怒火压制着。 李初年没有搭理蔡远和赵晋，走上前来问道：“请问，哪位是市纪委的田主任？” 田启兵快步走了过来，道：“我就是市纪委的田启兵，你就是李初年？” “是的，田主任。” 田启兵吃惊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是咋弄的？” “今早我和纪光廉一走出宿舍，就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我受了伤，纪光廉目前还在医院紧急抢救呢。” 田启兵眉头紧皱，问道：“那伙蒙面歹徒为何要袭击你们？” “可能是因为举报的事。” 田启兵纳闷地问道：“举报？” 因为直到现在，田启兵也不知道李初年和纪光廉实名举报的事。 他带队来这里，是因为童肖媛书记亲自找了高书记。 蔡远道：“李初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哎呀，怎么还被打成了这副样子？” 赵晋也道：“是啊，估计是你得罪人了。你身上的伤没事吧？今后还是少得罪人甚至不得罪人的好。” 蔡远和赵晋虽然表面上都装出一副关心李初年的样子，但他们两个的内心，却是极其的幸灾乐祸。 李初年一双怒目看着赵晋，道：“我身上的伤没事。下次再让我遇到那些歹徒，我保证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蔡远道：“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说什么大话？市纪委的领导来了，说正事吧。” 李初年冷哼了一声，怒目看了蔡远一眼，压根就没搭理他。 田启兵察言观色，顿时就判断出李初年和这个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以及镇建筑公司经理赵晋都有着很深的矛盾。 作为纪检监察室的主任，田启兵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应对这种场合那也是小菜一碟。 他当即就道：“蔡主任，赵经理，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你们该忙啥就忙啥吧。” 说完，他招呼李初年朝前走去。 走出去七八米后，田启兵道：“初年同志，我这次将市建筑设计院的几个专家也带了来，咱们和他们一块进行现场勘查。” “好的，田主任。” 蔡远和赵晋吃了田启兵一个闭门羹，果真没有跟上前来。但他们在远处却是虎视眈眈地暗中监视着田主任和李初年的举动。 这一勘查现场，李初年大吃一惊。 因为整个堤坝几乎都铺上了浆水毛石。那些干砌块石竟然一块也不见了。 最为奇怪的是，整个堤坝虽然都铺装完毕，但却没有砌上水泥，仿佛就是在故意等着调查组来检验一样。 市建筑设计院的几个专家很是负责，他们看的很是仔细，还不时拍照取证。 田启兵也让他的手下进行拍照和拍摄视频。 直到将整个防洪堤坝勘查完，市建筑设计院的几个专家得出了统一的结论。 防洪堤坝的修筑是严格按照施工标准进行建设的，不存在任何质量问题。 李初年道：“田主任，各位专家，我昨天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堤坝都已经快修建完了，用的全部都是干砌块石，根本就没用这浆水毛石。况且，现在整个堤坝都没有用水泥封顶。我昨天来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封顶了。” 其中领头的专家道：“昨天是什么情况，我们没有看到。但现在来看，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像南荒镇这样的贫困地方，能用浆水毛石修筑防洪堤坝，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就让李初年有些下不来台了。 他本以为田主任带调查组来了，不但把防洪堤坝的质量问题给解决了，同时还能惩治那些腐败分子。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 第25章 幕后真凶 就凭整个堤坝都没有用水泥封顶，这就说明人家正等着调查组来现场勘查呢。 田启兵苦笑了下，道：“很有可能是消息走漏了。” 李初年断然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面对这么个局面，李初年很是懊恼。 田启兵道：“走，咱们去丽水村看看。” 众人又来到了丽水村。 镇建筑公司的几十号工人正在村子里热火朝天地干着。 打地基的打地基，盖房子的盖房子，忙得不亦乐乎。 对这个局面，田启兵早就料到了。 他们既然将防洪堤坝现场弄的这么好，丽水村的重建现场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让田启兵奇怪的是，丽水村的村民们看到李初年后，没有一个不热情地和李初年打招呼。 有的村民当面称赞李初年是整个镇上最好的干部，最贴心的干部，最懂得老百姓疾苦的干部。 有的村民竟然称呼李初年是包青天。 这让田启兵大为吃惊。 他看着李初年笑道：“初年同志，这该不会是事先排练好的吧？” 田启兵这句玩笑让李初年臊的满脸通红，连脖子根都红了起来。 忙道：“我压根就不知道村民们会这样对我，让田主任见笑了！” 田启兵在纪委条线干了这么多年，看人是很准的。 他知道李初年是个坦率真诚的人，这也让他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的好。 勘查完了丽水村，田启兵的这次调查任务算是结束了。 但让田启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昨天童书记为了保密起见，是自己驾车去的市纪委。 知道这一消息的只有高书记和自己，再就是童书记和李初年了。 纪检工作最讲究的就是保密，一旦保密不成，就说明工作已经失败了大半，这是田启兵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初年，你仔细想一下，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田主任，我也一直纳闷呢。难道是你们市纪委接到举报的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田启兵顿时眉头一皱，忙道：“什么举报？谁举报的？” 田启兵这突然的发问，把李初年问的一头雾水。 “田主任，你不知道我们举报的事？” “不知道啊，你们什么时候举报的？” 李初年更纳闷了，忙道：“田主任，你不知道我们举报的事，那你为何带调查组来了？” “我是被领导直接派来的，领导让我和你直接对接。” “啊？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田启兵不能透露出高呈祥书记和童肖媛书记，这是最起码的组织纪律。 对李初年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他只能用领导来代替。 李初年一直以为田启兵来这里，是因为他接到了他们的举报信。 但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李初年道：“田主任，昨天我和我的同事纪光廉实名举报这丽水村和堤坝重建工程欺上瞒下弄虚作假。” 田启兵立即问道：“您们向哪里举报的？” “就是你们市纪委啊。” “我们市纪委？你们找的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是纪光廉找的你们市纪委的一个朋友。举报信和现场取证的照片都在我手机上呢。” 说着，李初年拿出手机来，将举报信和那些照片翻了出来，让田启兵看。 田启兵仔细看了这封举报信，随即也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下来。 随后又看了这些照片。这些照片就是童书记发给他的那些照片。 这消息的走漏，很有可能就出在市纪委这边。 田启兵道：“纪光廉呢？” “他正在县医院抢救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脱离危险。田主任，袭击我和纪光廉的那伙蒙面歹徒，很有可能就是对方派去的。” 田启兵道：“很有可能是这样，但要有证据才行。走，咱们去县医院。” 对走漏消息的事，田启兵不敢掉以轻心，如果市纪委内出了内鬼，这是非常严重的事件，必须深挖到底，进行严肃追究。 返回到医院，李初年和田启兵来到了急救室门前。 邱叔华和两个警察正等在这里。 刘陶带着两个手下来到这里，和邱叔华谈了一会，他留下这两个手下就走了。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来，问道：“邱镇长，光廉咋样？” “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伤势太重，正在动手术。” 得知了纪光廉脱离了生命危险，李初年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初年将田启兵介绍给了邱镇长，邱镇长和他热情地握手问好。 田启兵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当面问纪光廉是找谁举报的，他必须要找出这个内鬼，再向高书记汇报。 纪光廉还没有做完手术，他只能在这里等。 邱镇长道：“光廉受伤很重，医生说他断了四根肋骨，双臂也被打断，身上被砍了十多刀。要是再晚来会，那就抢救不过来了。” 闻听此言，田启兵极其震惊，道：“那伙蒙面歹徒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打吗？” 同时他也更加断定，那伙蒙面歹徒就是对方派去的。 邱叔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初年道：“没错，他们就是想要把我们弄死。当时我要不拼命反抗，我的下场也和纪光廉一样。” 田启兵道：“邱镇长，必须责令警方尽快破案，把那伙蒙面歹徒和幕后真凶揪出来，绳之以法。” “田主任，我和镇派出所的刘所长谈过了，让他成立专案组尽快侦破此案。” 田启兵摇了摇头，道：“这案件的性质太恶劣了，派出所恐怕无能为力，最起码得让县公安局来主办此案。” 田启兵道：“刘所长已经和我说了，他会及时向县公安局汇报此案。” 这个时候，那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要对当事人李初年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这两个警察是镇派出所的，李初年和他们都认识，但不是很熟。 他们一个询问，一个做笔录。 询问完后，李初年道：“我怀疑幕后真凶就是镇建筑公司的经理赵晋，希望你们尽快对他展开调查。” “我们会如实向领导汇报的。” 说完，这两个警察走了。 半个多小时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纪光廉被推了出来。 李初年急忙扑了过去。 第26章 过往历史 李初年扑到推车前，看到纪光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李初年焦急地连喊了他几声，他这才艰难地睁开了眼。 纪光廉身体极度虚弱。 医生忙道：“尽量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纪光廉被推进了特护病房。 田启兵道：“初念，能否问他把举报材料给谁了？” 李初年刚才本来要问这个问题的，但医生阻止他不能打扰伤者，李初年也就没来得及问。 突然之间，李初年灵光一动，忙道：“只要找到光廉的手机，就什么也清楚了。” 田启兵点头道：“对，找到手机那就更好了。” 李初年拜托医护人员到急救室和特护病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纪光廉的手机。 难道送纪光廉来医院时将手机丢到车上了？ 李初年急忙到车上找，但还是没有找到。 是不是落在镇医院了？ 当李初年说出这个疑问后，邱叔华立即给镇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让他派人仔细找找，看是不是纪光廉的手机落在那里了。 很快，镇医院的院长就回了话，没有发现落在那里的手机。 田启兵要急着回去向高书记汇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经过几番交涉，主治医生终于同意李初年可以进入特护病房。 但他必须全身消毒，还得穿着无菌服才能进去。 李初年进入了特护病房，纪光廉虽然正在输血，但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吓人。 医生轻声提醒道：“尽量让他少说话。” 李初年点了点头，趴在床头低声道：“光廉，市纪委的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初年连着问了好几遍，纪光廉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嘶哑着喉咙说出来了一个人的名字：黄征。 李初年出了特护病房，立即向田启兵汇报了黄征这个名字。 田启兵眉头一皱，脸含怒色地道：“没想到是他？” 随后田启兵和李初年邱叔华握手道别，匆匆返回市纪委。 田启兵在返回的路上，给童肖媛打了个电话。 将现场调查的情况向她做了详细汇报。 童肖媛听后，很是恼火地道：“看来消息还是走漏了。” “童书记，消息的确是走漏了。李初年和纪光廉昨天就把实名举报的材料举报到了市纪委。他们将举报材料交给了我们市纪委办公室的一个叫黄征的工作人员手里。但高书记和我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童肖媛顿时一愣，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当时李初年也没和我提及此事。” “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名举报，他们才会遭到蒙面歹徒的袭击。” 童肖媛大吃一惊，忙道：“什么？李初年他们遭到了蒙面歹徒的袭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李初年和纪光廉走出宿舍没多远，就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 田启兵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童书记焦急地问道：“李初年咋样？” 由于太过焦急，童书记的声音都变了。 “李初年也受了伤，但没大碍。他还陪我去了丽水村和堤坝现场。可纪光廉受伤很重，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特护病房里。” 知道了李初年没啥大碍，童肖媛终于放了心。 可听到纪光廉受伤如此之重，她又顿时勃然大怒：“光天化日之下，那些蒙面歹徒如此猖狂，这还是法治社会吗？田主任，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情况，我立即责成县公安局去侦破此案。” 苍云县出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刑事案件，作为县委书记的童肖媛也感觉脸上无光。 传到市里和其它县里，人家最起码说苍云县的治安太差，管理很不到位。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拿起电话就要给县公安局长孔敏打电话。 但她转念一想，拨通了成国栋的电话。 成国栋很快过来了，童肖媛将这些情况和他一说。 成国栋也很是气愤，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南荒镇的治安也太差了，简直就是给整个苍云县丢脸。” “纪光廉现躺在县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你了解纪光廉这个人吗？” “了解一些，他在县信访办工作。” 童肖媛顿时一愣，道：“不对啊，我听田主任说他是南荒镇的信访员。” 成国栋也是一愣，他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县信访办主任宏军的电话。 问明了情况之后，成国栋厉声道：“宏主任，你这是乱弹琴。童书记到任之后，全县干部都冻结了，谁给你的权力将纪光廉派到南荒镇了？” 宏军赶忙解释道：“成部长，纪光廉的人事关系还是在县信访办，只不过是把他派到南荒镇当信访员，这也是暂时的，不属于干部调动。” 宏军根本就没敢说是纪光廉在大会上当众顶撞他，他才把纪光廉给贬到了南荒镇。 “就是暂时下派，也得先和县委组织部打个招呼。你这样做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成部长，我错了，今后注意。” 成国栋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道：“这个信访办主任胆子太大了，简直就是胡闹。” “童书记，当务之急是先处理目前的这些棘手问题。我代表县委去县医院看望一下纪光廉和李初年吧？” 童肖媛沉思着道：“你去不太合适。” 成国栋道：“要不就让鲁志东同志出面？” 鲁志东是县委副书记，童肖媛和他谈过一次话，但却发现他总是避重就轻，给童肖媛留下的印像很不好。 童肖媛也把她对鲁志东的这种不好的印像告诉过成国栋。 “成部长，田主任返回市纪委要追查消息走漏的问题。咱们这边是要尽快侦破此案。” 听童书记这么说，成国栋知道她对鲁志东还不是很信任。 成国栋不愧是组织部长，对整个苍云县的干部状况了如指掌。 他斟酌着道：“童书记，据我了解，鲁副书记近期对丁县长也颇有微词。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像以前那样紧密了。最为关键的是县公安局长孔敏比较听他的。当初孔敏被扶正为局长，鲁副书记也是支持过他的。” 对他们的这些过往历史，童肖媛不了解，但成国栋却是门清。 童肖媛这才下了决心，道：“那就让鲁副书记出面吧。” 成国栋走后，童肖媛准备给鲁志东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但想了想，童肖媛决定还是亲自去他办公室一趟。 第27章 韬光养晦 鲁志东这些年来一直在韬光养晦。 上一任县委书记和丁永胜斗的你死我活，鲁志东则保持中立。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丁永胜动用各种关系，竟然将上一任县委书记给挤兑走了。 紧接着丁永胜主持县委县政府的日常工作。 鲁志东赶忙亮明自己的立场，还在丁永胜面前说了不少上一任县委书记的坏话。 鲁志东使尽浑身解数，总算是获得了丁永胜的一些信任。 为此，在丁永胜主持工作期间，鲁志东和他走的很近。 但童肖媛来了后，老奸巨猾的鲁志东又采取了中立态度。 这让丁永胜异常恼火，两人的关系又步入了冰河期。 童肖媛毕竟是省里下来的，鲁志东想靠近童肖媛。 但自从那次谈话之后，童肖媛就对他冷淡了起来。 得不到县委书记的信任和肯定，即使有一天丁永胜拍拍屁股走人了，县长的职位也轮不到他鲁志东。 他也几次主动走进童肖媛的办公室，但童肖媛却告诉他，不是很要紧的事，在电话中沟通就行了。 这摆明就是将他拒之门外了。 这让鲁志东很苦恼，也颇为无奈。 鲁志东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喝着大茶看报纸，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鲁志东头也没抬就冲外喊道：“进来。” 语气中还夹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以为是下属过来向他汇报工作呢。 门缓缓推开了，童肖媛慢步走了进来。 当童肖媛来到了他办公桌前，他这才抬起了头。 一看是童书记，他大吃一惊，慌忙站了起来。 有些手足无措地道：“童书记，你怎么来了？” 童肖媛笑了笑，道：“我来和你商讨一下工作。” “童书记，你打个电话或派人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 “虽然我是书记，你是副书记，但你年龄比我大，我到你这里来也是应该的。” 鲁志东顿感受宠若惊，急忙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摁灭，打开窗户通风让满屋的烟味尽快散去，请童书记沙发上坐。 他亲自动手给童书记沏好茶后，中规中矩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童书记二十八岁，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在体制内，不是以年龄论大小，而是以职务论高低。 童肖媛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要用他，那就坦诚布公。 当童肖媛将李初年和纪光廉遭蒙面歹徒袭击的事告诉他之后，鲁志东显得很是义愤填膺。 当然，这里边多少有些表演的成分，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些歹徒太猖狂了，必须给予严惩。” “鲁副书记，那就拜托你来处理此事。” 鲁志东更加受宠若惊，这可是童书记对他委以重任了。 “童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处理此事。我这就给孔敏打电话，带他一起先去探望一下伤者。” 对鲁志东的表现，童肖媛是满意的。 她也知道她现在把鲁志东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田启兵返回市纪委，立即向高书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了汇报，高书记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吩咐秘书：“去，把那个黄征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黄征匆匆赶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高书记脸色阴沉地端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坐着田主任。 他叫了声高书记，高书记没回应，但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田主任道：“黄征，你是不是接到了南荒镇的举报？” “嗯，是的。” “是谁向你举报的？” “是纪光廉，他是苍云县信访办的，我和他之前有过工作上的接触。” “除了纪光廉还有谁？” “还有一个叫李初年的，不过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是看举报信上的签名才知道除了纪光廉，还有一个是李初年。” 黄征回答的这些，都和实际情况相符。 接下来的问话才是最关键的。 “你把举报材料给了谁？” “我给了郝主任。” “你为何不直接交给纪检监察室？黄征，你在市纪委也干了很多年了，咱们的纪律你也该清楚。只要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不论身处什么岗位，只要接到这种实名举报材料，首先是保密。同时还要在第一时间递交到负责查处举报内容的科室，绝对不能向无关人员透露任何信息。郝主任是办公室主任，他不负责具体案件的查处，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实名举报材料交给他呢？” 黄征忙不迭地道：“对不起，我把这条纪律给疏忽了，郝主任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当时连想也没想，就把材料转交给他了。” 高书记突然厉声说道：“这只能说明你没有足够的政治敏锐性。” 高书记的这声厉喝，将黄征吓的浑身一哆嗦。顷刻之间，冷汗都下来了。 田主任道：“你去把郝主任叫过来吧。” 黄征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头脑发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去，然后一溜小跑地去找郝主任了。 不一会儿，郝山走了进来。 郝山在市纪委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深得高书记的信任和器重。 但他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高书记阴沉着脸坐在那里，目光严肃地看着他。 郝山的心揪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道：“高书记，您有啥指示？” 高书记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着看着他，这让他心里更加发毛，心里没有底了。 田主任道：“郝主任，昨天黄征是不是把南荒镇的举报材料交给了你？” 闻听此言，郝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但他比黄征镇定的多，他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道：“是的。” “那你又把举报材料给了谁？” “我直接转给苍云县纪委了。” 田主任和郝山毕竟是平级的干部，问到这里，他就没法再问下去了。 高书记沉声问道：“郝山，你为何不向我汇报？” “高书记，昨天黄征给我材料的时候，您正在开会。我也是怕耽误了，就直接将材料转给了苍云县纪委书记王佳军同志。我认为南荒镇毕竟是苍云县管辖的，将举报材料转给苍云县纪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还在狡辩？” “高书记，我没狡辩。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举报涉及到了南荒镇，终归是要归苍云县管的。” 啪，高书记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 厉声呵斥道：“但苍云县还归枢宣市管呢。人家没有向苍云县纪委举报，而是直接向市纪委举报的。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人家不信任苍云县纪委。郝山，你在市纪委干了这么多年，连这点最起码的常识还不知道吗？我当时开会，但田主任没开会，你为何不把举报材料给田主任，而是给了王佳军？你居心何在？” “高书记，我------” 事已至此，郝山再也狡辩不下去了。 第28章 案件定性 不论郝山用什么样的借口来狡辩，都是徒劳的。 因为组织纪律就摆在这里。 纪委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保密，保密是由纪律促成的。 纪委内如果出了内鬼，那纪委的震慑将不复存在。 高承祥作为纪委书记，他最痛恨的就是内鬼。 郝山和黄征随即被停职接受组织调查。 纪检监察室的人将他们给控制了起来。 田启兵道：“高书记，接下来怎么办？让苍云县的王佳军来一趟？” 高书记断然道：“不行，我们不能再让消息走漏了。走，我要亲自去苍云县。” 高书记为了保密起见，也为了尽快解决此事，他带着田启兵还有几个纪检人员直接杀向了苍云县。 鲁志东带着县公安局长孔敏来到了县医院。 此时，留守在县医院的只有李初年。 邱叔华本想也留在这里，但他接到了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的电话，让他火速回去参加镇党委会议。 鲁志东和孔敏这两位领导的到来，让李初年颇感意外。 李初年还以为他们的到来，是市纪委的田主任告诉他们的。 鲁志东对李初年道：“初年同志，县委得知此事后，高度重视。我代表县委来看望你和光廉同志，你们受苦了！县委历来对不法之徒都是零容忍的。我把孔局长也带来了，县公安局会组织精干力量尽快侦破此案。” “谢谢鲁书记和孔局长的关心！光廉现在还在特护病房里，他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县医院的几个院领导匆匆赶了过来。 县委副书记和公安局长都来了，他们不敢怠慢。 鲁副书记下达指示，让县医院组织最有经验的医生成立医疗小组，要确保纪光廉的安全。 孔敏本来对这样的事不放在心上。 他作为公安局长，对此类案件见得多了。 但鲁志东对他有知遇之恩，况且鲁志东此次还是代表县委来的。 他也不得不高度重视起来，亲自带着几个干警询问李初年当时案发的经过，问的很是详细，同时还做了笔录。 邱叔华赶回了镇政府，匆匆来到了会议室。 他一落座，镇党委书记杨立铎质问起他来。 “邱副镇长，你不来上班，干什么去了？” “我一直在县医院，今早李初年和纪光廉遭到不法之徒的袭击------” 但杨立铎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件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说了。现在开会。” 首先由镇长通报了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重建情况，对镇建筑公司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这本来是邱叔华的工作，现在由镇长直接取而代之了。 随后分管工业的副镇长王军通报了南荒镇毛纺厂等几个镇办企业近期的经营情况。 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也是镇党委成员，他也在座。 邱叔华以为刘陶会在此次会议上对这起案件进行通报。 但刘陶却一直没有说话，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最后由杨立铎做总结讲话。 杨立铎道：“咱们南荒镇近期总是出现不和谐的声音和不协调的事，我作为一把手感到很痛心。尤其是有的人打着镇政府的旗号到处耀武扬威，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为所欲为。结果与人爆发冲突，导致了流血事件。在全镇上下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镇党委不会坐视不管，对这些不检点不自重的工作人员，要进行严肃处理。” 邱叔华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杨立铎会这么说。 其他的与会人员则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邱叔华很生气很愤怒，他想为李初年和纪光廉讨回公道，但他孤单一人，根本就无济于事。 只要他敢说个不字，那就又被杨立铎等人抓住了把柄。 因此，邱叔华只能强压怒火忍着。 鲁志东给医院领导下达完指示，他把孔敏叫了过来。 “孔局长，南荒镇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镇派出所的所长有没有向你汇报过？” “没有。” 鲁志东顿时就火了，道：“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是谁？” “刘陶。”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向你汇报。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无动于衷？你现在马上打电话问他。” 孔敏也正为此恼火呢，他本想回去后再找刘陶兴师问罪。 现在鲁书记发话了，他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刘陶的电话。 此时的刘陶正在参加镇党委会议，一看是孔局长打来的，不敢怠慢，立即接听。 “孔局长，你好！” “刘所长，你们南荒镇政府的李初年和纪光廉被不法之徒给打伤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今天一早还去县医院了呢。” “这么大案子，你为何没向我汇报？” “孔局长，我本想亲自去局里向您当面汇报的，但镇党委召开紧急会议，我开完会立即过去向您当面汇报。” “难道你就不会先给我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吗？” 孔敏的语气已经很严厉了，刘陶顿时紧张了起来。 “孔局长，您请息怒。镇党委会议正在对此次案件进行定性。等开完会，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刘所长，这样的案子是刑事案件，要定性也是由公安机关定性，你们镇党委是不是管的过宽了？” “孔局长，镇党委会议要对此案进行定性，是因为我也是镇党委成员啊。” 刘陶这么回答，孔敏还真不好反驳他。只好很是不满地扣断了电话。 事情紧急，刘陶返回会议室后，趴在杨立铎耳边耳语了几句。 杨立铎立即宣布会议暂停，但与会人员都不能离开会议室，要在这里等着。 他随即和刘陶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刘陶低声道：“杨书记，孔局长给我打电话了，他已经知道了此案，他质问我为何没有向他及时汇报。” 说完之后，刘陶又把他和孔敏的通话内容做了一番汇报。 杨立铎道：“刘所长，你不用紧张，我和孔局长很熟，过后我和他解释一下就没事了。但你说的对，当务之急是要对此次案件进行定性。” 两人回到了会议室，会议接着进行。 杨立铎都做了总结讲话，大家本来以为会议也该结束了。 但杨立铎却道：“下面请刘所长就今早我们镇上发生的一起斗殴事件进行通报。” 第29章 滥用职权 杨立铎直接将此次案件说成了斗殴事件。 刘陶清了清嗓子，道：“水利站水利员李初年和信访员纪光廉在宿舍附近与人发生斗殴。” 邱叔华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当即就道：“刘所长，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事情的经过你已经了解了，这不是什么斗殴，而是李初年和纪光廉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他们两个是受害者。斗殴则是双方都有责任，你身为派出所长，说话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刘陶却把眼一瞪，道：“邱镇长，咱们分工不同。我是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此案的。你说李初年和纪光廉和那伙蒙面歹徒不是斗殴，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了，李初年的供词就是证据。你当时去医院留下的那两个民警已经做了笔录。” “可那也是李初年的一面之词，我们派出所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砰，邱叔华气的直接拍了桌子，厉声喝道：“刘陶，你这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今天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到底。” 刘陶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邱镇长，不劳你费心，我肯定会为我说的每句话负责到底的。” 邱叔华的脸色都被气青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刘陶竟然敢这么干。 邱叔华质问道：“那伙人为啥要蒙面？既然是蒙面，怎么能是斗殴呢？” “蒙面怎么就不是斗殴了？李初年和纪光廉毕竟是政府工作人员，人家蒙面说不定是怕惹祸上身呢。” 邱叔华彻底被气懵了，气的嘴唇直哆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杨立铎道：“刘所长从专业的角度对这起案件进行了专业分析，我认为分析的很好。现在咱们就对此次案件的性质进行定性，大家可以随便发言。” 但没有一个人发言，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大家不发言，正是杨立铎想要的结果。 杨立铎道：“刘所长，那你先说说你的观点。” 刘陶道：“在目前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我认为还是定性为斗殴事件。” 杨立铎随即道：“咱们在座的各位，只有刘所长才是专业的。我作为一把手，绝对不能搞一言堂，还是要尊重刘所长的意见。” 盛怒之下的邱叔华，听了杨立铎这番话，就像吞下了一个绿豆苍蝇，反胃恶心的想吐。 杨立铎道：“我看咱们还是举手表决吧，赞同刘所长意见的请举手。” 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 刘陶第二个举手。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手。 但有两个人没有举手，一个是邱叔华，另一个是刘峰。 杨立铎的脸色阴沉着问道：“邱叔华和刘峰两位同志，你们不举手，是表示反对还是弃权呢？” 自从上次成国栋找刘峰秘密谈话之后，刘峰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杨立铎这伙人分道扬镳。 刘峰道：“我弃权。” 邱叔华直接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我坚决反对。” 说完，邱叔华转身走了出去。 杨立铎看着邱叔华倔强挺拔孤寂的背影，嘴角一撇轻蔑地笑了笑，道：“少数服从多数，既然会议对此次案件做出了斗殴定性，大家要端正态度，立场坚定，对外说法要一致，不能出尔反尔。谁不遵守纪律，就处分谁。散会。” 刘陶随即给孔敏局长回了电话，将会议上就此案件定性为斗殴事件向孔局长做了汇报。 孔敏随即向鲁志东做了汇报。 鲁志东听后很是气愤地道：“南荒镇党委这不是胡闹嘛，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对这样的刑事案件进行定性了？” 孔敏只好点头道：“这里边的确透着奇怪。南荒镇党委有些越权了。”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这不是越权，而是滥用职权。我现在回去向童书记汇报，但你还是要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专案组，立即开展侦查。” “是。” 孔敏能当上县公安局的一把手，鲁志东是出过大力的。 对鲁志东的号令，孔敏是坚决执行的。 鲁志东返回县委，向童书记进行了如实汇报。 童书记听到南荒镇党委竟然开会对此次案件进行了定性，而且定性的还是斗殴事件。 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他们太胡闹了，简直就是滥用职权。但这也正说明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童书记，你说的对。”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高承祥书记打来的。 “鲁副书记，你先回吧，过后咱们再谈。” “好的，童书记。” 鲁志东知道童书记要接电话，而且这个电话肯定很重要，急忙起身离开。 “高书记，你好！” “肖媛，我几分钟后就到。不要通知任何人，你在办公室等着就行。” “好的，高书记。”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起身沏茶等着。 几分钟后，高书记和田启兵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四个纪检监察室的工作人员。 高书记经常到苍云县来视察工作，对这里很是熟悉。 当路过会议室的门口时，高书记低声吩咐：“启兵，你带他们先到会议室去。” 田启兵立即带着四个手下直接到了会议室等着。 高书记则自己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看到是高书记一个人来了，童肖媛吃惊地问道：“高书记，您怎么自己来了？” “启兵他们几个在会议室等着呢。” 高书记落座后，将消息走漏的事简单一说，随后道：“肖媛，你现在就给王佳军打电话，让他立即到会议室去。” “是。” 童肖媛给王佳军打完电话，随即陪同高书记来到了会议室。 王佳军还以为童书记是找自己开会，立即就赶了过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市纪委的高书记和童书记以及田启兵主任坐在会议桌的对面。 门内侧两旁各站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纪检工作人员。 王佳军一看这架势，双腿就有些发软了。 童肖媛示意他坐在对面，就这简单的几步路，王佳军竟然还走了一个趔趄，样子很是狼狈。 高书记脸色冰冷地看着他，严肃地道：“王佳军同志，你是不是接到了南荒镇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实名举报材料？” 王佳军心中咯噔一声，暗叫大事不好，冷汗滋溜冒了出来。 高书记满面威严地呵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王佳军忙道：“是，是，是，我是接到了这个举报材料。” 第30章 果断措施 高书记又沉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处理的这份举报材料？” 王佳军只好如实回道：“我转交给了丁县长。” “你除了转给丁县长外，有没有采取处理措施？” “没有，我只是转给了丁县长。” “你是县纪委书记，接到举报材料后，你有责任也有义务采取措施去处理举报内容。但你只是将举报材料转给丁县长了事，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失职甚至是渎职。” 王佳军的脸色蜡黄，冷汗直冒，赶忙辩解道：“我转给丁县长，就是为了下一步采取措施，但丁县长没有对我指示采取什么措施。” 在这种关键时刻，王佳军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就将丁永胜给出卖了。 高承祥、童肖媛、田启兵还有那四个纪检工作人员都从心里看不起王佳军的这种卑劣行为。 高书记问出了最致命的问题：“你为何不直接向童肖媛书记汇报此事？” 王佳军卡壳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致命问题。 他当时偷偷将举报材料发给丁县长，本来就是在搞政治投机。 “怎么？不回答是吧？” 面对高书记的再次逼问，王佳军彻底顶不住了。 “我这也是习惯成自然，丁县长主持工作那么长时间，在我的潜意识里，丁县长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我才将举报材料给了他。” 高书记冷声道：“你这个解释乍一听还挺有些道理，但也是无稽之谈。你不说实话，那就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四个纪检工作人员围了上来，其中两个将王佳军给直接架了起来。 “高书记，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佳军，我现在宣布，你被停职，接受调查，带下去。” 王佳军被带走了。 童肖媛随即又给丁永胜打电话，让他立即赶到会议室开会。 丁永胜接到电话后，并没有立即赶往会议室。 因为他已经听说了李初年和纪光廉在南荒镇遭到了袭击，市纪委的人今天也去了南荒镇。 他不像王佳军那样蠢，如果连这些消息都一无所知，那他这个县长也等于白干了。 丁永胜拿起电话拨通了王佳军的办公电话，但没有人接。 随即他又拨打了王佳军的手机，但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这都是不好的信号，丁永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在办公室内吸了一支烟，这才起身朝会议室走去。 进入了会议室，他看到了高承祥，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 “高书记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呢？” 没有人接他的话，童肖媛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丁永胜没有像王佳军那样慌乱，而是很镇静地坐了下来。 还是由高书记直接问话：“丁永胜同志，你是不是接到了王佳军转给你的一份举报材料？” “是的，高书记。” “是什么举报内容？” “是南荒镇的李初年纪光廉实名举报丽水村和防洪堤坝弄虚造假的问题。” 老谋深算的丁永胜，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敢说半个谎字，等待他的结局将会是什么。 “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当时看到佳军同志转给我的举报材料后，很是气愤。当即就给南荒镇的一把手杨立铎同志打了电话，询问此事。并责令他立即进行整改。否则，就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丁永胜的这番话说的振振有词，还有些慷慨激昂，就好像他自己就是个正义之士。 “你为何不向童肖媛书记进行汇报？” “高书记，我当时看了那份举报材料后，光顾着生气了，我没想到有人敢在事关老百姓根本利益的问题上弄虚作假。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直接给杨立铎同志打了电话，责令其立即进行整改。我想等整改好后，再向童书记进行汇报。免得让童书记闹心，毕竟童书记才来不久，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 丁永胜的这番话，滴水不漏，几乎找不到一点破绽。 高承祥童肖媛田启兵同时给丁永胜做了一个准确无误的评价：老奸巨猾。 “丁永胜同志，纪委工作有铁的纪律，在没有调查核实清楚之前，是要严格保密的。你不经过组织的许可，就擅自给杨立铎打电话，存在故意通风报信的嫌疑。” 丁永胜说的滴水不漏，但高书记这番话也是说到了点子上。 “高书记，我真不是故意通风报信。可能我在处理这件事上考虑不周，也有些草率，但我绝对不是故意通风报信的。” 高书记根本就没和他废话：“我现在宣布，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请你积极配合组织调查。” “高书记，我------” 两个纪检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勒令他交出手机。 丁永胜知道现在说啥也是徒劳的，只能乖乖配合调查。 丁永胜是省管干部，高书记不能对其采取停职调查的处理方式。 只能对他采取留置措施。 对丁永胜采取了留置措施，也是根据目前的实际况状采取的最为严厉的措施了。 随后，田启兵带领在楼下等的另一组纪检人员，火速赶往南荒镇。 宣布对杨立铎停职接受调查，同时也带走了镇建筑公司经理赵晋。 不可一世的杨立铎做梦也没有想到说被停职就停职了， 同时还要接受纪委的调查。 世上万物皆有因果，报应马上来了。 高书记随后立即返回市里，向市委书记杨全疆进行汇报。 同时也向省纪委书记汇报了苍云县的县长丁永胜被采取了留置措施。 高书记这一次是真的火了，如果李初年和纪光廉不遭受蒙面歹徒的袭击，他也不会这么快就采取如此果断的措施。 因为过早地采取果断措施，很容易打草惊蛇，导致更大的鱼漏网。 但没办法，他必须采取措施给被害人李初年和纪光廉一个交代。 不然，还有什么正气可言？ 高书记返回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估计这个点市委书记杨全疆也早休息了。 但高书记如果不尽快向杨全疆汇报，那就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高书记决定采取电话汇报的方式。 他没有经过杨全疆的秘书，而是直接拨通了杨全疆的手机。 杨全疆果然休息了。 他接到电话后，有些不悦地道：“承祥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第31章 紧急会议 “杨书记，我也不想这么晚了打扰你。但事出有因，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那你说吧。” 高承祥就把今天市纪委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向杨全疆进行了汇报。 听完汇报，杨全疆怒火中烧，他直想骂娘。 “高承祥同志，这么大的行动，你为何不提前向我汇报？市纪委真要采取措施，也得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 “杨书记，纪委工作很特殊，有严格的纪律约束，我没法事先汇报，请你多多理解！” 高承祥这番话，顿时让怒火中烧的杨全疆没了脾气。 的确是这样，纪委工作出于保密的原因，是有着严格纪律的。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时怒火攻心，说出来的这番话显得很没水平。 但怒火中烧的杨全疆该质问的还得质问：“你不事先汇报，是不是怕我走漏了消息？” “不是，杨书记，这的确是纪律约束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纪委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处理了这么多人，我这个市委书记却被蒙在了鼓里。事后你才向我汇报，你这不是先斩后奏吗？你事先不向我汇报，最起码也该事先向我打个招呼吧？” “杨书记，按照工作纪律，我事先向省纪委书记擎枫同志汇报了。” 听高承祥这么说，杨全疆心中再恼火，他也得忍着。 省纪委书记擎枫，那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高承祥已经让人很忌惮了，擎枫那就更让人惧怕。 也正是有了高承祥和擎枫这样的人存在，才会让这个社会树立起了风正气清。 杨全疆只好道：“行，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就扣断了电话。 杨全疆再无睡意，他起身站在窗台前，点燃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起来。 当天晚上，童肖媛分别给成国栋和鲁志栋打了电话，就目前的局势交换了一下意见。 也就是这一夜之间，苍云县的大街小巷，小道消息满天飞。 县长丁永胜和县纪委书记王佳军被市纪委给双规了，南荒镇党委书记杨立铎也被双规，南荒镇建筑公司的经理赵晋被直接逮捕。苍云县开始彻底变天了。 满天飞的小道消息，让有些人欣喜若狂，让有些人幸灾乐祸，也让有些人坐立不安，唯恐市纪委找上自己。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的是因为志同道合成为了联盟。但这种联盟是很少的。 更多的则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利益团体则是比比皆是。这也就造成了盘根错节极其复杂的人际关系。 第二天一早，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除了停职调查的杨立铎外，每个人都接到了县委办的紧急通知。 九点钟召开重要会议，任何人不准迟到，更不准请假。 杨立铎被停职调查的事，班子其他成员，都已经知道了。 本来就人心惶惶，现在突然接到这样的紧急通知，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快九点的时候， 几辆黑色轿车驶进了南荒镇政府大院。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县委书记童肖媛。 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县委副书记鲁志东。 第三辆车上下来的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 第四辆车上下来的则是县公安局长孔敏。 镇长谭峰、镇党委副书记王灿、副镇长王军、副镇长邱叔华、组织委员刘峰、宣传委员葛茂、镇派出所长刘陶等人则都在院子里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地迎接童书记等人。 看到这个阵势，童肖媛眉头轻轻一蹙，脸色不悦地走了过去。 “欢迎童书记！”谭峰点头哈腰，伸出双手要与童书记握手。 但童书记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有和他握手，径直朝前走去。 谭峰虽然尴尬，但还是腆着笑脸道：“欢迎鲁书记！”并伸出双手要和鲁志东握手。 但鲁志东也是没和他握手，就像谭峰他们不存在一样，朝前走去。 童书记都没搭理你们，我更不能搭理你们。 鲁志东虽然比较善于政治投机，但他一旦找准立场，那是非常坚定的。 他现在就是要紧跟童书记的步伐，童书记怎么做，他鲁志东就怎么做。绝对不能让童书记有丝毫的不满。 “欢迎成部长！”谭峰尴尬的脸上虽然仍是堆满笑容，但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 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对这些人很熟悉。 他道：“你们都不要站在这里了，马上回去开会。” 成部长这话，终于算是给了谭峰一丝薄面。他们立即转身跟着成部长朝搂上走去。 这让走在最后的孔敏有些尴尬了，也很是不满。 你谭峰带领镇党委领导班子列队欢迎各位领导，我也是领导之一，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再问好欢迎了，你谭峰是啥意思？ 倒是刘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欢迎孔局长莅临指导工作！”并伸出双手热情地和孔敏握手。 孔敏心中这才好受了些。 众人来到了会议室。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孔敏坐在了会议桌正对门口的这一排。 谭峰等镇党委成员则坐在了会议桌背对门口的这一排。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童肖媛亲自主持这次会议。 “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原镇党委书记杨立铎被停职调查，但南荒镇的工作不能耽误了。” 听童书记这么说，谭峰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做梦都想坐上镇党委书记第一把交椅。 现在杨立铎出事了，也该轮到他谭峰上位了。 可接下来童肖媛并没有说经县委研究决定，让谁来担任镇党委书记之类的话。 而是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们南荒镇党委在昨天的会议上就李初年和纪光廉被一伙蒙面歹徒袭击的案子，进行了定性。有没有这回事？” 会议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谭峰的心不再激动了，而是惴惴不安了起来。 鲁志东道：“怎么？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得不说，鲁志东的确是个好联邦。在关键时刻，他总是坚定地站在童书记这一边。 谭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不得不回答。 他忙道：“是的，童书记。昨天杨书记------不，杨立铎召集镇党委领导班子开会，就这起案件进行了定性。” 童书记随即问道：“定性成了什么？” 谭峰只能实事求是地回道：“定性成了斗殴事件。” 第32章 刨根问底 童书记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冷了，道：“苍云县是贫困县，而南荒镇是苍云县最贫困的镇。作为镇党委领导班子不想方设法脱贫致富，反而将精力放在了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上。孔敏同志，你是县公安局长，那你来说说，他们的定性准确吗？” 孔敏斩钉截铁地道：“他们的定性是完全错误的，这不是斗殴事件，而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伤害的刑事案件。” 童书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如果还有什么疑问，你们现在可以随时提问，让孔局长给你们解答。 现场一片寂静，谭峰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童书记接着又道：“李初年和纪光廉被蒙面歹徒袭击，定性是公安部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镇党委班子做这样的定性了？简直就是胡闹。你们如果定性准确还好说，可你们竟然定性成了斗殴事件，目的何在？” 现场更加寂静，谭峰等人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童书记道：“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通过这样的定性的？是举手表决吗？” 谭峰很是狼狈地点头道：“是，童书记，是举手表决的。” 童书记当即追问：“举手表决同意的都有谁？” 谭峰等人低着头，都不吱声。 “不说是吧？那好，你们挨个发言，就从谭峰开始。” 童肖媛生气之下，连同志都没有称呼他。 谭峰道：“童书记，当时情况特殊，杨立铎大搞一言堂，我们------”、 童书记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道：“杨立铎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你只管提你自己就行。杨立铎的问题，组织上会彻底调查清楚的。反过来说，杨立铎大搞一言堂，你们就听他的？难道你们连最起码的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你们的党性原则又在哪里？” 谭峰抬手擦了把冷汗，支吾着道：“童书记，我------” 童书记随即又道：“你不要辩解了，我们不是来听你辩解的。你只管说你当时是举手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我举手同意了。” 镇党委副书记王灿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当时也是举手表示同意了。我现在很后悔------” 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只能说明你的人品不咋地。 接下去，副镇长王军、宣传委员葛茂、镇派出所长刘陶等人也都承认了当时举手表示同意了。 组织委员刘峰道：“我当时没有举手，我是直接弃权了。” 弃权就存在明哲保身的嫌疑。 尤其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明哲保身不但不会全身而退，还会让人认为没有立场。 对刘峰当时的这种表现，成国栋感到很是惋惜。 副镇长邱叔华道：“我当时明确表示坚决反对。” 童肖媛对邱叔华是有印象的。 当时山洪爆发，李初年用铝盆救助那个孤寡老人在水里奋力朝岸上游时，就是邱叔华率先跳下水去援助李初年。 童书记道：“你们这些举手表示同意的，只能说明你们在助长不正之风。组织委员刘峰同志弃权，勉强算是及格。只有邱叔华同志敢于站出来斗争，坚持原则。” 很明显，南荒镇领导班子成员中，童书记只有对邱叔华的表现是满意的。 童书记讲完话，就该到鲁志东了。 他旗帜鲜明地道：“你们这些举手表示同意的，你们不但颠倒黑白，是非不清，还更是助纣为虐。你们和杨立铎沆瀣一气，将整个班子搞得乌烟瘴气。你们这些人太不像话了，还像是我们党的干部吗？刘峰同志弃权，多少还有些良知。只有邱叔华同志是好样的。” 鲁志东的讲话很是尖锐，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本来还想骂这些人和杨立铎狼狈为奸、一群人渣的。 但当着童书记的面，他没敢骂出这些难听的话。但这也让他感觉很不尽兴，讲完话后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感觉通畅了点。 成国栋道：“不管你们当时举手表示同意是出于讨好巴结杨立铎，还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但你们的表现，让组织上感到很是寒心和失望。一个领导班子为何配备这么多职务？不就是为了弘扬正气 ，坚持真理嘛。可你们的正气、真理又在哪里呢？” 孔敏是县公安局长，他管不着谭峰等人，但他能直接管刘陶。 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刘陶。 “刘陶，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昨天咱们通电话，你说你也是镇党委成员，要在会议上对这起案子进行定性。这本来是派出所就可以直接定性的事，为何非要在镇党委会议上进行定性？你是不是感觉你自己是镇党委成员了，我这个局长就管不了你了？” 刘陶很是狼狈地赶忙解释：“孔局长，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杨立铎非要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 现在只有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杨立铎身上，才能减轻自己的责任。 孔敏直接给了他一个没脸：“你还狡辩啥？你也是滥用职权的一份子。” 刘陶哭丧着脸不敢再说啥了，但他心里却将孔敏的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个遍。 他们两个的私人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聚聚。 刘陶还以为孔敏在这关键时刻能帮他一把，却没想到孔敏却是落井下石。 在来南荒镇之前，童肖媛曾经把鲁志东、成国栋还有孔敏召集在一起，明确了自己的观点。 此次去南荒镇，首先解决的就是南荒镇党委关于此次案件的滥用职权问题。 对这个问题，要刨根问底，不能放过一个细节。目的就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是蜻蜓点水，隔靴搔痒，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助长这种不正之风。 也正因为童书记明确了自己的这个观点，鲁志东、成国栋还有孔敏讲起话来就没有给谭峰等人留丝毫面子，而是做到了刮骨疗伤。 童书记宣布暂时休会，南荒镇领导班子成员离开会议室，但不准离开镇政府办公大楼。 同时也让孔敏暂时回避一下，到隔壁小会议室等着。 会议室只剩下了童肖媛、鲁志东还有成国栋。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成部长，咱们现在研究讨论一下由谁来暂时主持南荒镇的工作。” 鲁志东和成国栋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第33章 铿锵有力 童肖媛道：“成部长，你是组织部长，对干部情况更加了解，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成国栋道：“我认为由邱叔华同志暂时主持南荒镇的工作比较好。这不单是因为他在镇党委会议上坚决反对杨立铎等人的滥用职权，更重要的是这个同志敢于坚持原则，一身正气，踏实做事，勇于担当，责任心也很强。算是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里的一股清流。让他来主持工作，能提升镇党委领导班子的核心作用。” 童肖媛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鲁副书记，你的观点呢？” 鲁志东道：“我认为成部长说的很有道理，让邱叔华同志暂时主持南荒镇的工作还是很合适的。” 童书记笑了笑，道：“我也认为由邱叔华同志暂时主持南荒镇的工作最为合适。” 童肖媛随即拿起了手里的一份材料，道：“这份材料是市纪委转给我的。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田启兵带领调查组现场勘查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调查报告。你们两个事先也看过了，我想借这次会议将南荒镇党委对邱叔华和李初年两位同志的处分一并给解决了。” 鲁志东立即点头道：“对，早就该撤销这个不公正的处分了。” 成国栋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就在这次会议上解决。” 要想做事，必须先解决人的问题。 只要把人的问题给解决了，做事就会非常顺利。 直到现在，工作的展开才真正按照童肖媛的思路在推进了。 在隔壁小会议室等待的孔敏，刚点上一支烟，刘陶从外边走了进来。 刘陶苦丧着脸哀求道：“孔局长，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啊！” “你这次惹下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有脸让我帮你？” “孔局长，请你看在咱们个人关系比较好的份上，还是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这个时候，孔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鲁志东打过来的，让他马上到会议室去。 孔敏起身要过去的时候，刘陶还伸手拉住了他，苦苦哀求着。 孔敏朝他一瞪眼：“松开。” “孔局长，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如果我真的落马了，大家都不好过。” “滚。” 孔敏回到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议题，正是要讨论更换派出所长的问题。 公安条线是双重管理，既要服从上级公安机关的管理，还要接受当地政府的管辖。 要更换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既要县公安局通过，还得要县委批准。 童肖媛、鲁志东还有成国栋都赞成撤销刘陶换成别人。 这次让孔敏跟着来到了南荒镇，也是因为这个议题。 孔敏道：“各位领导，我认为南荒镇派出所长的职务还是由刘陶暂时担任的比较好。一是目前还没有接替刘陶的合适人选。二是刘陶去年曾经在抓捕逃犯时身受重伤，因此还立过功获得过省公安厅的嘉奖。这一次他的表现的确差强人意，但我还是希望组织上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到这里，童肖媛冷着脸，没有表态。 成部长也没表态。 鲁志东有些着急了，道：“孔局长，让你来参加此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刘陶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所长职务了。” 要不是因为童书记和成部长在场，鲁志东就该对孔敏破口大骂了。 孔敏忙道：“鲁书记，你别生气，我说的也都是事实。目前的确没有接替刘陶的合适人选，刘陶在省厅也是挂上号的。真要是撤换他，首先得要和省厅打个招呼，县局也要召开班子会议。我的意见还是暂时由他担任所长职务。等机会成熟了，就立即撤换他。” 孔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说明他在力保刘陶。 鲁志东恼火地再想冲孔敏发脾气，童肖媛道：“既然孔局长这么说了，那就暂时不动刘陶派出所长的职务。但他镇党委委员的资格必须拿掉。” 成部长道：“我赞成童书记的意见！” 鲁志东也只好道：“我也同意。” 童肖媛道：“那好，通知他们过来接着开会。” 当谭峰他们来了之后，会议接着进行。 童肖媛道：“那次山洪爆发，丽水村被淹。过后南荒镇党委对那次山洪爆发造成的损失原因进行了鉴定，还进行了责任追究。实际上这也是一次典型的滥用职权。” 谭峰等人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童肖媛接着道：“那次山洪爆发我就在现场，我也最有发言权。整个南荒镇政府，当时参加抗洪抢险的只有李初年和邱叔华两位同志。” 话音落地，除了成国栋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那个时候，童书记还没正式到任呢，她怎么会出现在山洪爆发的现场？ 谭峰等人更加惴惴不安。 邱叔华也终于恍然大悟了。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童书记，当时感觉童书记有些眼熟，但他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经童书记这么说，邱叔华终于想起了那次山洪爆发的时候，童书记还果真就在现场。 童肖媛举起了那份材料，道：“这份材料是市纪委调查组出具的调查报告，报告对那次山洪爆发造成直接损失的原因进行了鉴定，是防洪堤坝质量不达标，无法抗击山洪的冲击，才造成了丽水村被淹，并不是自然事故。当时只有李初年和邱叔华两位同志奋不顾身地积极抢险，南荒镇党委却颠倒黑白，对他们两个分别给予记过和警告处分，这不但是胡闹，还更是厚颜无耻。” 鲁志东和成国栋也随即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谭峰等人又开始忙不迭地承认错误。将责任都一股脑地推到了杨立铎身上。 同时他们心中对杨立铎更加痛恨，暗中咒骂不止。 要不是你杨立铎这个鳖孙，今天我们能这么狼狈不堪吗？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你来宣布撤销这个处分的决定吧。” 鲁志东铿锵有力地道：“经县委研究决定，我宣布从即刻起，南荒镇党委给予邱叔华和李初年两位同志的不公正处分予以作废，撤销对邱叔华同志的警告处分，撤销对李初年同志的记过处分。” 童肖媛随即又道：”现在由成部长宣布暂时主持南荒镇政府工作的人选。“ 成国栋道：“经县委研究决定，由邱叔华同志暂时主持南荒镇政府工作，代理行使镇党委书记职权。同时撤销刘陶同志的镇党委委员职务。” 第34章 推荐干部 童肖媛道：“县委决定由邱叔华同志代理镇党委书记职务，这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的最合理的安排。其他镇党委成员要全力配合邱叔华同志的工作。谁和邱叔华同志过不去，那就是和县委过不去。” 谭峰等人内心虽然很是抵触，但也不得不一一表态坚决拥护县委的决定。 邱叔华一直被打压排挤，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谭峰最为难过，他本来是有机会升任镇党委书记的。 但现在来看，他这个镇长职务也难保了。 其他人心里虽然很是不服，但也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会后，刘陶瞅准机会向孔敏千恩万谢！ 虽然他的镇党委委员职务被撤销了，但总算是保住了派出所长的职务。 李初年受伤的事，终于被钱丽秀得知了。 她立即心急火燎地赶往县医院去看望李初年。 “初年，那些蒙面歹徒为何要袭击你和纪光廉？” “可能是我和光廉向市纪委实名举报的原因。” “你们实名举报了什么？” “丽水村和防洪堤坝弄虚作假的问题。” “李初年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丽水村和防洪堤坝的工程弄虚作假，关你啥事？你操这个闲心干啥？” 李初年对她的这番说辞很是不满，但他也懒得和她争辩。 两人谈了这几年的恋爱，他对她太了解了。 “那么多的镇领导都不管，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员，无职无权，用得着你来管这闲事吗？你逞什么能呢？” 看她老是喋喋不休地埋怨责怪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体谅和理解，李初年有些来气了。 “这怎么能是管闲事呢？我也没逞能。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员，但我也要管。不然，倒霉的是老百姓。” “李初年，你到现在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总是将老百姓挂在嘴上，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说这话。” “我怎么没这资格说这话了？别说我在政府机关工作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也有资格说这话。” “你不可理喻，你有本事别遭人报复啊？现在你受伤了，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愿意倒霉，用不着你来管。” “哼，你以为我还愿意管你呢？” 钱丽秀怒气冲冲地抓起背包走了。 她这是来看望自己还是来气自己的？ 李初年看着钱丽秀离去的背影，心中既难过又悲凉。 自己和她能一直走下去吗？李初年心中不禁又动摇了。 钱丽秀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去了县财政局找他爸爸。 “爸爸，你到底啥时候才能把李初年调过来？他这次被人给砍伤了，我真不敢想象他今后还会遭遇什么不测。” 钱丽秀是真的爱李初年，对他也是牵肠挂肚。 “宝贝女儿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谈这个问题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全县干部暂时冻结了，要过一段时间。” “又是过一段时间？到底还要过多久？” “我工作很忙，回家后再谈好不好？” “李初年的事，你现在办不了。我想去招生办的事，你总能办了吧？” 钱丽秀一直想去招生办担任职务，那可是个肥差。 钱坤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太了解了，今天自己如果不答应，她会一直闹腾下去。 “好，你这个事我尽快想办法办。今晚我就约你们局长吃饭，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要一个星期内就去招生办。” “行，我尽力办。” 钱丽秀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走了，钱坤这才舒了一口长气。 随即抓起电话给县教育局的局长赵国庆打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赵国庆这个县教育局长也得巴结讨好钱坤这个县财政局长，不然，财政拨款的事就难办了。 县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进驻南荒镇，对李初年和纪光廉遇袭案件展开了调查。 刘陶对此事一直不上心，但现在他也不敢马虎大意了。组织派出所的精干力量，全力配合专案组展开侦查。 与此同时，市纪委专案组对赵晋加大审讯力度，以期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寻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邱叔华虽然暂时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主持镇政府日常工作，但却有点孤掌难鸣。 谭峰等人对他则是阳奉阴违，表面服从，背地里下绊子使坏。 对这样的局面，邱叔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但一旦付诸于实施，就变得举步维艰。 这天一早，成国栋带着县委组织部的考察组来到了南荒镇。 这又让谭峰等人忐忑不安，他们担心自己的职务不保。 成国栋先找邱叔华谈话。 两人在小会议室里落座。 成部长问道：“叔华同志，感觉怎样？” “成部长，实事求是地讲，我感觉很难。谭峰他们几个表面上是在配合我的工作，但暗地里尽使反劲。” 成国栋对此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地笑了笑。 “童书记和我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我这次带考察组来，就是给你选一个很好的帮手。” 邱叔华闻听大喜，忙道：“多谢童书记和成部长的关心！” 成部长问道：“你认为谁比较合适？” 邱叔华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就道：“李初年。” 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成部长欣慰地笑了起来。 “通知镇党委成员，到会议室开会。” 很快，镇党委成员都到齐了。曾经的镇党委成员刘陶已经没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了。 会议由邱叔华主持，他道：“现在请成部长讲话。” 成国栋道：“受县委委托，我此次是带着考察组来的，对全镇的干部进行全面考察。从中选出优秀的人才，充实到镇党委领导班子。为了公平起见，先有镇党委成员进行推荐，每个成员可以推荐一个人选。现在开始吧，谭峰同志，你先来。” 听到成部长让自己先来推荐，谭峰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成部长要先让主持工作的邱叔华进行推荐呢。 谭峰瞬间又找到了镇长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 “我推荐的人选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同志。蔡远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多年，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让他充实到镇党委领导班子里来，再合适不过。” 负责会议记录的蔡远，此时已经激动的双手发颤。要不是努力忍着，他该兴奋的吟出声来了。 第35章 心照不宣 接下来分别是镇党委副书记王灿、副镇长王军、宣传委员葛茂等人，都是推荐了蔡远。 组织委员刘峰则是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李初年。 刘峰在上次举手表决时选择弃权，童书记说他勉强及格，这实际上就是对他的一种批评。 况且成部长那次找他秘密谈话的目的也是为了就地提拔李初年。 现在到了他该表现的时候了，立场要坚定，行动要果断，绝对不能再明哲保身了。 最后是邱叔华推荐人选。 他道：“我推荐李初年同志，在我看来，也只有他才最该提拔。” 邱叔华现在是代理镇党委书记，支持全镇工作，他的意见极其重要。 蔡远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对邱叔华恨得咬牙切齿。 成部长道：“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推荐完毕，每个人推荐一个人选。李初年同志是两票，蔡远同志是四票。但这推荐结果不是最终结果。考察组还要对镇机关全体干部职工进行民意摸排，同时还要下村展开民意调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选出德才兼备、求真务实、勇于担当的优秀人才进入领导班子。” 与此同时，童肖媛也在焦急地等待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的回话。 在丁永胜一被留置的时候，童肖媛就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陈部长。 同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让丁永胜离开苍云县。 童肖媛是陈部长亲自提拔起来的干部，陈部长肯定会坚决支持童肖媛的工作。 陈部长让童肖媛等他的答复。 对被调查的人采取留置措施，目的是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的一种争取时间的手段。 但留置措施不是停职调查，这是有时间限制的。 到了时间，如果还没有充分的证据，那就要放人。 被调查的对象也要恢复原来的工作。 这也是对干部的一种保护，避免造成冤假错案。 自从接到童肖媛的电话后，陈部长就紧锣密鼓地行动了起来，一刻也没有耽误。 但情况却让陈部长有些始料未及。 童肖媛正要去会议室参加会议，办公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正是成部长的办公座机号码。 她立即拿起电话，道：“陈部长，您好！情况咋样？” 电话中传来陈部长沉稳的声音：“肖媛，我这边该做的工作都做了，但阻力不小。班子里边也有人是维护丁永胜的。丁永胜被留置结束之后，是停职调查呢还是被放出来，这还都是未知数。况且枢宣市委也有人在力挺丁永胜。现在就对他采取组织措施，时机不成熟。等等看吧。” 对陈部长的这个答复，童肖媛事前也有所预料，但她还是不甘心。 “陈部长，丁永胜留在苍云县，对各项工作的推进是很不利的。省里和市里到底是谁在帮他说话？” “至于谁帮他说话，你就不要问了，这是纪律。丁永胜留在苍云县，对你工作的推进掣肘，这个情况我不会不管的。不过，我还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克服困难，把苍云县的各项工作不断提升。” 陈振业作为组织部长，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透漏。 至于省里和市里到底是谁在维护力挺丁永胜，他只字不提。 实际上这也是对童肖媛的一种保护，他不想让她卷入到这种人际关系的纷争中。 免得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工作。 “陈部长，我知道了。” “不要气馁，要勇往直前。” “我会的，请陈部长放心！” 陈部长道：“我给枢宣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同志打招呼了，对于你想调整王佳军的问题，他会全力支持的。” 听到这个消息，童肖媛终于舒了一口气。 “陈部长，谢谢您了！”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赶往会议室参加会议。 童肖媛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很熟悉，但她和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却没有打过交道。 对于要调整王佳军的想法，童肖媛早就和高承祥书记汇报过了。 同时她还向高承祥书记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高书记能从市纪委派一个人来担任苍云县的纪委书记。 实际上在童肖媛到苍云县就任县委书记的当天，陈振业就给高承祥打过一个电话。 陈振业在电话中让高承祥要大力支持童肖媛的工作，对老领导的嘱托高承祥是不会怠慢的。 因此，当童肖媛去找高承祥时，高承祥就鼎力相助。 只不过，陈振业和高呈祥通话的事，两人都没有向童肖媛透露。 这天下午，高承祥来到了杭舟行的办公室。 杭舟行急忙起身相迎，热情地笑道：“高书记，你怎么亲自大驾光临了？有啥事打个电话就行。” 高承祥笑道：“那怎么行？我得亲自过来向你汇报才行啊。” “高书记，你太客气了！我可收受不起。快请坐！” 杭舟行没有吩咐秘书，而是亲自动手给高承祥沏茶。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杭舟行和高承祥都是大忙人。 高承祥能亲自过来，那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高书记，有啥事尽管说吧。” “呵呵，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杭部长，苍云县纪委书记王佳军因为泄密事件，已经被停止了，现在正接受调查。王佳军在担任苍云县纪委书记期间，几乎没啥作为，我对他的工作早就非常不满了。本想等大范围干部调整的时候动他。但现在来看，不能再等下去了。苍云县的纪委工作不能耽误了。” 杭舟行点了点头，道：“高书记，你说的对。苍云县的纪委工作，这几年的确不力。” 高承祥道：“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也向我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尽快更换一位勇于担责雷厉风行的县纪委书记。因此，我先和你私下沟通交流一下。” 杭舟行问道：“高书记，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童肖媛同志希望市纪委能派一个人过去担任县纪委书记，这样能快速开展工作。杭部长，我推荐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田启兵同志到苍云县担任纪委书记，你看如何？” “田启兵同志作风硬朗，认真负责，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杭部长，这就得请你先去做做工作了。” 杭舟行当即就点了点头。 高承祥没说请杭部长找谁去做工作。杭舟行也没明说，只是点头而已。 但突然之间，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第36章 高票当选 南荒镇党委成员推荐之后，县委组织部考察组兵分两路。 一路去丽水村进行民意调查，一路在镇政府展开民意摸排。 谭峰等人紧急召开了一个秘密小会。 会后，谭峰等人分头暗地里去给镇政府机关干部做工作。 让全镇的机关干部务必推荐蔡远。 蔡远更是上蹿下跳，又是哀求又是许愿，让机关干部们推荐他。 谭峰在这里当了几年的镇长，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是很自信的。 况且还有王灿、王军和葛茂等人鼎力协助。 蔡远在这里当了几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他也是非常自信。 这一次，他也是用尽浑身解数志在必得。 邱叔华对谭峰等人太了解了，他非常警惕。 很快，他就觉察到了谭峰等人暗地里搞小动作，给蔡远拉票。 邱叔华当即找到了成部长。 “成部长，谭峰等人在暗中给蔡远拉票，这么下去，李初年就没有希望了。” 成国栋呵呵一笑，道：“叔华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对这样的事，见得多了。不过，我告诉你，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他们低劣。你要相信民意。民意是不可违的。” 邱叔华真的很是着急，道：“成部长，我懂这个道理。但咱们也不得不防。如果真让蔡远胜出了，那就真没有公平可言了。” 成部长仍是笑道：“你就真的这么担心？” “没错，我真的很担心。成部长，如果蔡远的呼声比李初年高，你这个组织部长到底选谁？” “我说了，民意不可违，我这个组织部长当然要按民意进行选择了。” “成部长，我看还是立即召开全镇机关干部大会，现场进行投票。绝对不能任由谭峰他们这样胡搞。” 成部长作为组织部长，看人是很准的。他认为李初年肯定能胜出，即使谭峰等人暗中搞小动作，也无济于事。 看邱叔华着急成了这样，他也不得不重新调整思路了。 邱叔华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出点差错，那就麻烦了。 李初年可是童书记点名要就地提拔的人选，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叔华同志，那你就下达通知吧，召开全镇机关干部大会。” 半个小时之后，全镇机关干部都集中到了镇政府大礼堂召开会议。 成部长和邱叔华还有谭峰等镇党委成员在主席台就坐。 会议由邱叔华主持。 “同志们，这次召开全镇机关干部大会，是要推举优秀人才进入镇党委领导班子。下面请县委组织部成国栋部长讲话。” 成部长面带温和的笑容，道：“同志们，这次全镇机关干部大会的召开，意义重大。那么意义重大在什么地方呢？那就是为组织举荐人才。你们手中的票，投向了谁，组织上就选谁，绝不暗箱操作。所以，你们一定要行使好你们手中的权力，将你们认为能带领南荒镇走出困境脱贫致富的优秀人才推举上去，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作为组织部长，我希望你们举荐的人才，一是要德才兼备，二是要求真务实，三是要敢于担责。你们不用对组织负责，你们只对你们自己负责就行。你们推举出来的人，与你们的前途和自身利益息息相关。因此，你们一定要把手中的票投给你们最信赖的人。” 成部长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会场内响起了热烈、经久不息的掌声。 邱叔华道：“镇党委领导班子推荐了两个人选，一个是李初年，一个是蔡远。你们也可以推荐别人，也可以推荐自己，权力在你们手中。下面开始投票。” 谭峰等人对邱叔华将李初年放在蔡远前边，很是不满。 蔡远更是不满，他甚至想跳起来冲邱淑华破口大骂。 县委组织部考察组的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个人发票。 投好的票，再由县委组织部考察组的工作人员收集起来。 这时候，下边有人喊道：“成部长，能不能当场唱票？” 随即有很多人纷纷响应。 成部长笑问：“你们为何非要当场唱票啊？” “成部长，我们还是担心暗箱操作。” 谭峰冷着脸训斥道：“胡说什么？还暗箱操作？唱不唱票你们说了算啊？” 谭峰的话，引来下边一片嘘声。 气的谭峰朝他们直瞪眼。 但成部长呵呵笑道：“大家的担心不无道理。既然现场投票那当然就要当场唱票了。下面就由县委组织部考察组负责当场唱票。” 随着成部长的话音落地，现场又是掌声雷动。 工作人员将一个直立的大黑板放置在了主席台前，黑板上写有两个人的名字：李初年、蔡远。 记票的同时也是在唱票。 负责计票的工作人员不时喊出李初年的名字 负责唱票的工作人员就在李初年的名字下面拼写着正字。 在唱票的过程中，黑板上又多了几个人的名字。 最后，投票的结果都清晰地显示在了黑板上。 全镇机关干部一百零五人，李初年得九十八票，其他几个人得十几二十几票不等。 而蔡远只得了五票。 这悬殊也太大了，蔡远丢人丢到家了。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投给蔡远的五票，分别是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自己。 他们暗中忙活了半天，竟然一票也没有拉到。 这个结果让谭峰、王灿、王军、葛茂也都很丢面子。 尤其是谭峰，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邱叔华看到李初年得了这么高的票，他终于放心了，心花怒放的差点哼出歌来。 就在这时，去丽水村民意调查的考察组回来了。 组长将考察结果递给了成部长。 成部长道：“同志们，投票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李初年同志九十八票，这属于高票当选啊！” 成部长欣慰地笑了，台下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成部长随即又道：“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向大家公布，县委组织部派到丽水村搞民意调查的考察组回来了，考察组考察的结果，丽水村的全体村民，都将手中的票投给了李初年同志。” 台下顿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成部长站了起来，道：“同志们，李初年同志虽然高票当选了，但也要等县委批准之后，才能正式任命。在这里，我代表组织，替李初年同志谢谢大家！” “成部长，李初年是好样的，我们大家信任他。” “是啊，这次选举太及时了，成部长，我们也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啊。” “成部长，能不能让我们投票，将不称职的镇领导给选下去啊？” 第37章 正式任命 此时的李初年还在住院，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同时他也在照顾伤势更重的纪光廉。 纪光廉受伤这么重，险些丢了性命，他没和家里说，怕家里人担惊受怕。 这样也就只能让同时住院的李初年来照顾他了。 钱丽秀来到医院，她的心情很好. 因为在短短的几天内，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调到县招生办担任副主任了。 县招生办的老主任马上就要退休了，那她也很快就能荣登主任宝座了。 她高兴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初年。 看她兴奋的脸上放光，李初年心中却难以跟着高兴起来。 “你为何非要调到招生办去呢？” “看你问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招生办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最为关键的是招生办主任下个月就到点了，我早就看好主任这个职位了。” “你就这么渴望当官吗？” “谁不想当官啊？是个人就想当官，除非是猪才不想当官呢。” 她说的这个猪指的就是李初年。 因为李初年一直对当官没有多大的欲望。 看李初年仍是无动于衷，她道：“只有当上官了，才能高人一等，才能先捞好处，也才能占用各种有利资源。谁像你啊？混到现在也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员。别人问我，你男朋友是干啥的？我都没脸回答人家。” “我这小小的水利员给你丢脸了？” “还用问吗？当然很丢脸了。” 李初年看着她心花怒放的样子，心中一阵阵悲凉，自己当初怎么和她走到一起了？ 上次她提出了分手，自己就该和她彻底一刀两断。 都怨自己心软，又和她滚到了床上，现在想断也不好断了。 对此，李初年有些后悔。但他不会对她讲出来。 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怎么着自己也要负责到底。 看李初年脸色不好看，她道：“怎么？你还不高兴了？” “我都这么给你丢人了，你说我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你要是和我一样，不放过任何晋升的机会，你能混的这么惨吗？当初我爸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你给丁县长当了联络员，可你是怎么干的？竟然让丁县长大发雷霆，把你给贬到了南荒镇。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李初年最烦的就是她老是翻出这件事来唠叨个没完。 “是啊，丁县长是把我贬到南荒镇了，可他自己呢？现在被留置了，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对他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 “你别自欺欺人了，丁县长现在只是被留置，并不是被停职调查，更不是被双规。就凭他的能力，他很快就能出来，还得官复原职。”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你现在应该考虑你自己下一步怎么办，南荒镇你是不能回去了，但现在全县干部冻结，我爸也无法现在就把你调进财政局。”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 “李初年，你看你这副德行，烂泥扶不上墙。” 李初年火了，道：“我怎么着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累了，你走吧。” “不求上进的东西，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废物。” “你现在和我分手还来得及。” “李初年，你别自以为是。追求我的优秀男子有的是。” 李初年气急，懒得再搭理她，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钱丽秀冷哼了一声，扭头生气地走了。 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说话的纪光廉，看钱丽秀终于走了。 忍不住道：“初年，没必要烦恼，实在不行，该分手就分手。” 这段时间，钱丽秀来看望李初年好几次了。 但她每次来，都是无法避免地和李初年争吵，最后都是闹的不欢而散。 纪光廉也早就看不惯钱丽秀了，自私自利，飞扬跋扈，不但强势还很势利。 李初年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乔含香打过来的。 “初年，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县委组织部的成部长率领考察组来了。召开了全镇机关干部大会，投票选举优秀人才进入镇党委领导班子……” 乔含香将投票选举的情况都详细地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也很振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乔含香足足和李初年通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李初年刚扣断电话，邱叔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初年，你的电话可真忙啊，我打了很多遍才终于打通。” 邱叔华送走了成部长等人后，立即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他要告诉李初年高票当选的好消息，可总是打不通。 “邱镇长，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接电话呢。” “初年，告诉你个好消息，成部长带队来考察干部了，你高票当选……” “邱镇长，我已经知道了。” “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谁告诉你的？” “乔含香，我刚才就是在接她的电话。” “哈哈，小乔这丫头，竟然抢到了我的前头。初年，等你的正式任命下来，就立即到岗，你的伤势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我随时等候邱镇长的命令。” 扣断电话后，纪光廉嘿嘿笑道：“刚才是乔含香给你打来的电话吧？” “是啊。” “你们两个可真能聊啊，卿卿我我个没完。初年，我看你还是和乔含香比较般配。你和她在一起，肯定也会非常幸福的。” “闭上你的臭嘴，少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李初年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既甜蜜又难过。 甜蜜的是乔含香真的懂他，能给他带来快乐！ 难过的是自己和钱丽秀都那样了，自己还怎么能和乔含香在一起呢？ 成国栋赶回县委向童书记进行了汇报。 童书记得知李初年高票当选，心中很是高兴。 她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予以通过。 任命李初年担任南荒镇党委委员、南荒镇政府副镇长。 县委组织部尽快形成正式文件下发。 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准时来到了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全疆早就料到杭舟行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也想好了对策。 第38章 点到为止 杭舟行一进门，杨全疆就客气地道：“杭部长，请坐！” 但杨全疆并没有起身，杭舟行只好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杨全疆明知故问：“杭部长，你这次来有啥事？” “杨书记，苍云县的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佳军被停职调查了。但苍云县的纪委工作不能耽误了。童肖媛同志也找我了，希望市委尽快给苍云县配备新的纪委书记。” 杨全疆不动声色地道：“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主任田启兵同志。” “哦？田启兵这个人选是你们市委组织部考察的，还是别人推荐的？” 杭舟行只能实话实说：“是高承祥书记推荐的。” “承祥书记找过你？” 杭舟行点头道：“是的，承祥书记找过我。他当时找我的目的，是希望组织部尽快给苍云县配备新的纪委书记。我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就推荐了田启兵同志。” 听到这里，杨全疆脸色有些不悦，道：“现在就急着给苍云县配备新的纪委书记，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杭舟行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杨全疆。 杨全疆又道：“苍云县的县长丁永胜同志现在还被留置着呢，对于他下一步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是官复原职呢，还是继续接受市纪委的调查？纪委条线有自己的工作纪律，我也不方便问。介于这种情况，给苍云县配备新的纪委书记的事，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杨全疆毕竟是枢宣市的一把手，杭舟行必须要尊重他的意见，绝对不能硬来。 杭舟行道：“好吧，那就再等等。” 杨全疆突然眉头轻轻一皱，道：“这个高承祥同志啊，这一次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事先也没和我打个招呼，让我很是有些被动。纪委条线有纪律约束不假，但这毕竟是枢宣市，将丁永胜同志采取了留置措施，我这个市委书记竟然不知道，这说得过去吗？” 对杨全疆说的这番话，杭舟行很难回答，因为这太敏感了。 但不说也不行，最起码也得让杨全疆看到自己的态度。 不然，杨全疆肯定会对市委组织部的下一步工作进行掣肘。 “杨书记，承祥书记向来是以铁的纪律着称。他这么做，也的确是纪律约束所致。他过后在第一时间向你及时汇报，也是在弥补这种纪律约束带来的缺陷。” 杨全疆本来对杭舟行替高承祥说话还有些不满，但听到杭舟行最后说的这句话，不禁也有些心花怒放。 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不悦了，淡淡地笑了笑，道：“舟行啊，如果承祥同志能有你这说话的艺术水准，我心里的疙瘩也早就解开了。呵呵，你回去和承祥同志打个招呼，转达一下我的意见，我就不再找他单独谈了。” “好的，杨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嗯。” 杭舟行起身离开，在朝自己办公室走的路上，他在不断回想杨全疆最后说的这番话。 这番话看似漫不经心，但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自己也必须将杨全疆话里隐藏的信息量转达给高承祥，不然，田启兵的任命问题就泡汤了。 想到这里，杭舟行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高承祥的办公室。 杭舟行一进门，高承祥一看是他，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亲自动手给他沏茶。 两人面对面坐下，杭舟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自嘲地道：“我去杨书记的办公室，谈了那么久，还真是口渴了。” 高承祥顿时就明白了，杭舟行去了杨书记的办公室，杨书记压根就没有给他上茶。 但看破不能说破，这不但是情商还是智商。 “杭部长，谈的咋样？” 杭舟行将茶杯放下，神色凝重了不少，道：“杨书记说还是再等等。” “原因是什么？” “他很关注丁永胜的问题。” 点到即止，高承祥的这句话就说明了杨全疆是在拿丁永胜的问题，在任用田启兵的问题上讲条件。 以前只是听说杨全疆和丁永胜的关系很好，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正当高承祥在沉思的时候，杭舟行问道：“高书记，丁永胜现在被留置，下一步会怎样？” 高承祥道：“丁永胜的留置期马上就要到了。目前来看，丁永胜的问题就是泄密，至于别的问题，还没有什么进展。” “这么说来，丁永胜留置期结束，该咋样就咋样了？” “基本上是这样。” 杭舟行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纪委办案，我不干预，也不会打听什么消息。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能让启兵同志顺利到苍云县担任纪委书记，丁永胜的问题就要尽快落实。” “目前虽然没有查出他其它方面的问题，但就凭他无视纪律泄密这一点上，组织也要给他进行处分。” “按照纪委规定，该给他什么处分？” “由于他是省管干部，还担任要职，这就要严肃处理，准备给他严重警告处分。材料已经上报到省纪委了，省纪委也会赶在他的留置期结束前进行批复。到时候他就恢复自由了。” “其他几个人呢？” “其他几个人要接着继续审查，尤其是南荒镇建筑公司的经理赵晋，李初年和纪光廉被蒙面歹徒袭击案，他存在重大嫌疑。不过，目前还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 “要不要公安部门介入？” “为保密起见，暂时还不能让公安部门介入。” 杭舟行刚才说了他不会干预纪委办案，更不会打听消息。 但两人谈着谈着，高承祥还是主动把很多内幕消息传递给了杭舟行。 两人合作共事多年，彼此相互信任了解。 他们两人之间也不会设防，只要坐下来谈话，那就是推心置腹地谈。 也只有这样，才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紧密。 “承祥，杨书记让我对你转达他的意思，他说也不再找你单独谈了。但我认为，你还是主动过去和他谈一次。毕竟你事先没和他打招呼，他还一直耿耿于怀呢。” 高承祥忙点了点头，道：“舟行，多谢你的提醒！不然，我一忙起来就又忘了。” 说完，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第39章 任前谈话 当天晚上，李初年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按下接听键后，手机中传来一个磁性男子的声音：“是李初年吗？” “是的，你是？” “我是县委组织部的成国栋。” 李初年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成部长会亲自给他打电话，忙道：“成部长，您好！” “明天早上一上班，你到县委组织部来我这里一趟。” “成部长，我到您办公室吗？” “对，明天咱们见面再谈。” “好的。” 成部长随即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预料到自己肯定被提拔了，但不知道要担任什么职务，成部长没说，他也不好意思问，反正明天见了成部长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初年并没有将此事告诉纪光廉。 毕竟纪光廉没有被提拔，自己和他说这事有些显摆的嫌疑。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正准备赶往县委组织部，邱叔华匆匆来了。 邱舒华一进门就道：“初年，你的任命下来了，今天我接你去上任。” 李初年并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样子，反而神态还有些尴尬，这让邱叔华不禁一愣。 躺在病床上的纪光廉一惊，忙道：“邱镇长，李初年被任命担任什么职务？” 邱叔华高兴地道：“初年被任命为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了。” 纪光廉顿时也高兴起来，但高兴的同时他也非常羡慕。 扭头对李初年道：“初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被提拔了？” 李初年忙道：“没有，我这也是才知道的。” “初年，恭喜你啊！” 纪光廉从心里由衷地替李初年高兴，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得劲。 两人一起考上的公务员，又是一起参加的培训，现在李初年被提拔起来了，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邱叔华顿时明白李初年为何没高兴，反而还有些尴尬了。 他本来还想对纪光廉说李初年是被全镇机关干部和丽水村的乡亲们高票推选出来的，当他意识到纪光廉的感受时，便没有说。 邱叔华俯下身子，很是关切地对纪光廉道：“光廉，镇上的工作很忙，初年得回去上班。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邱镇长，我自己在这里没问题。” 但李初年道：“邱镇长，还是给光廉安排个护工吧。” 邱叔华点头道：“好，我来安排。” 他立即去找了主治医生，又给院长打了个电话，让医院给纪光廉安排个护工。 医院办事效率也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派过来一个护工，负责二十四小时照顾纪光廉。 邱叔华和李初年这才放心地离开。 下楼的时候，邱叔华道：“初年，我光顾着高兴了，都没考虑到光廉的感受，这是我的失误。” “邱镇长，光廉也该提拔了。” “你说的没错，但得找机会才行。” “对了，我忘了和你说，成部长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一早去他那里一趟。” 邱叔华一愣，随即笑道：“是啊，我接你去上任肯定不行，县委组织部得派人送你去上任，这是组织程序。走，我把你送过去。” 邱叔华将李初年送到了县委大院，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车上等李初年。 李初年快步来到了县委组织部，敲开了成部长的办公室。 成部长看到李初年，很是热情地招呼李初年坐下。 “初年，今天叫你过来，是要和你任前谈话。前期的投票选举和你的任职情况，你都听说了吧？”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道：“是的，邱镇长已经都和我说了。” “今天由童书记亲自找你任前谈话。” 李初年顿时很是吃惊，忙问：“是新来的童书记吗？” “是啊，当然是新来的童书记了。” 李初年做梦也没想到和自己任前谈话的竟然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不免有些紧张。 成部长道：“童书记和你谈话结束后，由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吕聪同志送你去上任。” 既紧张又发懵的李初年忙点了点头。 成部长拿起电话叫过来一个县委组织部的干部，让他领李初年去找童书记。 李初年毕竟在县委办工作过一段时间，对组织流程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自己这次被任命为镇党委委员兼任副镇长，充其量就是个副科级干部。 即使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和他任前谈话，也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可没想到，和自己任前谈话的竟然是堂堂的县委书记。 距离县委书记办公室越近，李初年愈发紧张。不知不觉，手心都冒汗了。 来到门前，那个干部敲了敲门。 里边传来一声请进，这个干部将门推开，走了进去，恭敬地道：“童书记，李初年同志来了！” “请他进来。” 这个干部返身出来，让李初年进去。 李初年一进去，这个干部就从外边把房门带上了。 李初年进门就恭敬地道：“童书记，您好！” 对面没有回音，李初年有些纳闷。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靓丽的貌美女子正冲他笑着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 当李初年看清她的面容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瞬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怎么是她？ 这到底是不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清脆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她走到他面前，笑道：“李初年，我们又见面了！” 她没有在他的名字后边加上同志二字，这让李初年倍感亲切，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次大雨滂沱他和她在伞下的情景。 看着她那迷人的笑容，李初年也忘记了这是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他情不自禁地道：“你不是小猫咪吗？” 她一愣，但随即粲然一笑，道：“是啊，我就是小猫咪。” 李初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你别站着说话啊，请坐！” 直到此时，李初年也没有将她和县委书记等同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小猫咪就是个温柔贤淑心底善良的漂亮女子。 如此年轻的她，怎么能是县委书记呢？ 一直在发懵的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她亲自动手给他沏了杯茶。 她没有坐在他的对面，而是和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李初年顿时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沁人心脾的芳香。 她声音温柔，很是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你咋知道我受伤了？” 她抿唇笑了起来，道：“我虽然没有在你身边，但你的情况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着李初年还在发懵纳闷的样子，她忍不住又笑了笑。 但笑过之后，她突然端正坐直上身，神色略带凝重。 “对你的任前谈话，我决定亲自和你谈。” 闻听此言，李初年惊得目瞪口呆。 第40章 推心置腹 她这突然端正坐直上身，神色也只是略带凝重，但她的气场随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是那个温柔可人的小猫咪，瞬间成了气场强大的女领导。 李初年震惊地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就是童书记？” “是啊，我就是童书记！” 李初年顿感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梦幻之中。 他使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她就是新到任的县委书记啊！ 自己怎么这么蠢呢？ 明明这里就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就她自己在屋里，她不是童书记是谁？ 可自己开口竟然称呼她是小猫咪，这罪过可大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本来很放松的神情骤然变得拘谨起来。 他忙起身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忙不迭地道：“童书记，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想到童书记就是你。我进门的时候还叫你小------，太失敬了，请你批评指正！” 看李初年紧张成这样，她也有些震惊，忙道：“李初年，你不要这样，咱们是在天灾大难中认识的朋友，我非常珍惜这种缘分。难道就因为我是县委书记，你就这样了吗？” “童书记，是我莽撞草率，我没有想到你就是新到任的县委书记，请你原谅！” 她的双眸突然微凝了起来，声音轻柔地道：“你没做错什么，又怎么能谈得上原谅呢？” “童书记，我------”李初年仍是难堪的面红耳赤。 她道：“你乍一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有些手足无措，我也很能理解。你不把我当成县委书记不行，但你老把我当成县委书记也不行。毕竟我和你早就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 “童书记，你这番话让我很是感同身受！” “在咱们今后相处的时候，我这个县委书记和朋友的身份，如何切换，你自己把握吧。我现在正式和你任前谈话。”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急忙一本正经地坐好。 “初年同志，这次组织任命你为南荒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我作为县委书记，也希望你能做出一番事业，让南荒镇尽快脱贫致富。” “我一定努力做到。” “你对于如何开展工作，目前有好的思路吗？” “我准备以绿色发展为主线，以农业经济为基础，以工业布局为动力。镇政府的干部要沉到基层，切实与基层打成一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官僚主义横行，人浮于事的局面彻底打破。” 对李初年的这番话，让童肖媛颇感惊讶。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李初年这番话是脱口而出，并非是为了应付她这个县委书记临时拼凑起来的。 惊讶之后，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你这个思路很好，就看怎么付诸于实现了。” “至于怎么付诸于实现，我会和邱镇长认真研究找准对策。” 此时的李初年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没有了拘谨，更没有了手足无措，显得坦荡镇定。 接下来，两人谈的非常顺畅。 不但没有了丝毫的尴尬，有时候还会夹带上一句开心的玩笑。 不知不觉，两人似乎都又回到了最开始认识时的那样。 没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套话，而是开诚布公地在推心置腹。 两人都是说的心里话。 这也让李初年懂得了她最期盼的是什么。 也让她懂得了李初年会实现她的期盼！ 最后一看表，两人竟然谈了一个半小时。 这让一直等着送李初年去上任的吕聪有些焦躁不安。 也让成国栋部长惊讶不已。 任前谈话，是组织惯例。 通常情况下，短则五分钟长则十分钟。 成部长和吕副部长在组织部这么多年，两人都还从来没有见过任前谈话能有一个半小时的。 这也算是开创了任前谈话的记录。 这记录史无前例，相信也会后无来者。 童肖媛笑道：“咱们都谈了一个半小时了，你的任前谈话也该结束了。” 她和他都感到意犹未尽，仿佛还有很多的话要说。 “童书记，那我回去了。” 说着，李初年站了起来。 她也急忙起身，送他朝外走去。 她叮嘱道：“不要对外人说，咱们早就认识。” 李初年忙点头道：“我懂。”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低声道：“有人的时候，你叫我童书记。没人的时候，你叫我肖媛就行。” “童书记，这可不行。你是我的领导，我不能有半点的不恭。” “行，那就随便你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竟然很是娇柔。 李初年的心中不禁一荡。 暗中感慨：如果她不是县委书记，那该多好啊！ 但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是县委书记，自己也不会被提拔起来。 童肖媛将李初年送出门口，直到李初年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转身返了回去。 这让一直暗中观察的县委办主任郭朔极为震惊。 李初年曾经是他的下属，郭朔在李初年面前一直是很有优越感的。 但童书记和李初年的任前谈话竟然谈了一个半小时。 而且李初年离开的时候，童书记竟然亲自送出了门。 即使县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也没有李初年这待遇啊！ 李初年和童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让郭朔百思不得其解。 李初年返回了县委组织部，等的很不耐烦的吕聪，心里很想冲李初年发火。 但他不敢，毕竟是童书记找李初年谈的话。 他不但不能发火，还得笑脸相迎。 李初年来到成部长的办公室，成部长又交代了他几句，他这才和吕副部长一块下楼。 来到了楼下，李初年这才发现，邱叔华竟然还一直等在这里。 李初年顿感有些过意不去，匆忙快步走了过去。 “邱镇长，你一直没走？” 邱叔华没来得及答复李初年，匆忙下车，快跑几步过去和吕副部长握手。 “吕部长，您好！” “邱镇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李初年。” “哈哈，初年同志现在不得了了，竟然让邱镇长亲自来接。” 吕聪这话听上去是开玩笑，似乎中间还夹带着一丝挖苦。 “我正好来这里办事，就顺便接初年一块回去。” 实际上，他可是在这里苦苦等待了一个半小时啊。 “那就让初年同志坐你的车吧，咱们一块去南荒镇。” “好的，吕部长，您先上车。” 等吕聪上了车，邱叔华这才一溜小跑了回来。 等上了车，邱叔华这才顾得答复李初年刚才的问话。 他没好气地道：“你不下来，我能走吗？” 邱叔华等的焦躁不安，发点脾气也情有可原。 “邱镇长，让您久等了！” “怎么回事？任前谈话怎么谈了这么长时间？”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谁和你任前谈话的，怎么这么墨迹？” 李初年一愣，但随即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如果让他知道了是童书记亲自找自己任前谈话的，他还敢说墨迹吗？ 第41章 审讯力度 李初年正式上任的这天，丁永胜留置期结束。 在他离开的时候，高承祥亲自找他谈话。 告诫他纪检这根弦要时刻绷紧，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纪检工作无小事。 高承祥以铁面无私着称，强势又霸道的丁永胜对他向来很是畏惧。 如果是换作别人和他谈话，他肯定会大发牢骚和抱怨，甚至还会大发雷霆加破口大骂。 但在高承祥面前，他只有点头应诺的份。 丁永胜向来好整人，高承祥从不整人。 但高承祥却是以工作纪律为纲，对事不对人。 这就让对人不对事的丁永胜在他面前不但一点脾气也没有，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 丁永胜向来以自己的气场强大而自居，但高承祥的气场直接将他的气场给碾压殆尽。 高承祥强大的气场来自于做人低调，做事认真。 高承祥强大的气场明确无误地告诉丁永胜，他如果胆敢再触碰纪委纪律，绝不轻饶。 最后，高承祥宣布了对他的处理结果，对他给予严重警告处分。 丁永胜灰溜溜地走了，他直接去了杨全疆办公室。 按照常理，谁要去面见杨全疆，必须先经过杨全疆秘书的同意才行。 毕竟杨全疆是市委书记。 但丁永胜没有事先通报，而是直闯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全疆的秘书狲凉看到有人要闯杨书记的办公室，匆忙跑过来进行拦截。 但狲凉一看是丁永胜，忙又客气地道：“原来是丁县长啊，请你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狲凉知道丁永胜和杨书记的关系，不敢有半点不敬，急忙进去向杨书记汇报。 杨全疆一听是丁永胜来了，顿时知道他这是被解除了留置，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忙道：“快请他进来。” 丁永胜进来了，杨全疆没说话，但示意他沙发落座。 狲凉立即端过来两杯茶，随后退了出去。 丁永胜很是抱屈地道：“杨书记，高承祥这一次就是故意整我。” 好整人的人总认为别人也好整他，这是这一类人一贯的思维模式。 但杨全疆却看得非常清楚。 他道：“永胜啊，我实话告诉你，高承祥历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他作为纪委书记，最忌讳的也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整人。他对此把握的很到位。我虽然对他也有些不满，但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丁永胜恼火地道：“那我这次就是倒霉透顶了。” 杨全疆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道：“你给我说实话，你这次是因为疏忽大意造成的失误，还是别有用心地故意通风报信？” 丁永胜忙道：“杨书记，我对天发誓，这一次我纯粹是疏忽大意造成的失误，绝对不是故意通风报信。” “那你今后就要以此为戒，绝不能再犯这样低级的失误了。” “是，杨书记，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杨全疆是部队转业干部，他梳着背头，说话声音有些尖细。 杨全疆这人善于斗争，他的人生哲学就是在斗争中求生存谋发展。 正是因为他善于斗争和工于心计的钻营，他才一步步高升，终于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 杨全疆道：“回去之后，安心工作。” 丁永胜道：“佳军和立铎还在里边，他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杨书记，您看？” “他们两个暂时就不要管了。你是疏忽大意造成的失误。但他们两个和你就不一样了。王佳军是纪委书记，纪委纪律他不清楚吗？他这是知法犯法，只能罪加一等。还有那个杨立铎，他通风报信的嫌疑是无法排除的。不然，怎么会发生蒙面歹徒袭击举报人的事呢？一旦定性，他的性质将会非常严重。” 说到这里，杨全疆非常恼火，又道：“杨立铎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这次就是坏在他身上。对这样的人不能重用。” 看杨书记如此恼火，丁永胜也不敢再给王佳军和杨立铎求情了。 “杨书记，我这次回去，虽然官复原职，但却背了个严重警告处分。” “处分就处分吧，好在没撤销你的职务。另外，先和你打个招呼，王佳军的职务将由田启兵代替。” 丁永胜闻听大吃一惊，忙道：“千万不可，杨书记，不能让田启兵接替王佳军的职务。” 丁永胜这次被留置，他恨死高承祥和田启兵了。 杨全疆道：“如果不让田启兵接替王佳军的职务，你丁永胜能这么顺利地出来吗？” 丁永胜又吃了一惊，原来这里边是有条件交换的。 丁永胜很是担忧地道：“杨书记，如果田启兵去了，我就会更加被动了。” “永胜，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些，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得失。临齐县一把手快退了，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 丁永胜一听，禁不住喜出望外。 他太渴望当上县委书记了，连做梦都想。 杨全疆随即又道：“但你要和童肖媛搞好关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闹的那么僵。毕竟临齐县的县委书记是要省里来任命的。她可是陈部长的人。” 丁永胜只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他将童肖媛视为了政敌。 就是她的到来，阻碍了他的升迁。 杨书记让他和童肖媛搞好关系，他不得不听，但心里却是极其抵触的。 丁永胜从杨全疆的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回苍云县。 而是带着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秘书和司机朝省城直奔而去。 市纪委对赵晋的审讯力度在不断加大。 但赵晋一口咬定，他并没有找人报复李初年和纪光廉。 他承认是杨立铎告诉他丽水村和防洪堤坝弄虚作假的问题被人举报了. 但杨立铎并没有告诉给他是谁举报的。 他连举报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去报复李初年和纪光廉呢？ 赵晋说的振振有词，密不透风。 不论怎么审讯，他就是这一番说辞。 但市纪委岂是好糊弄鬼的？ 很多次，赵晋都几乎顶不住要招了，但他想起心狠手辣的那个人来，就咬紧牙关，坚决不招。 他要是招了，市纪委即使放他出来，等到他的也是倾家荡产外加非死即残。 杨立铎的说法也和赵晋一致。 他只告诉赵晋在工程中弄虚作假的事被人举报了，但他没有告诉赵晋举报人是谁。 不论怎么审讯，杨立铎都是坚持这番说辞。 杨立铎和赵晋都在死扛硬顶。 第42章 班子分工 那伙蒙面歹徒抓不到，赵晋死活不承认，这就让审讯工作陷入僵局。 他知道，他越什么都不说越安全。 县公安局成立的专案组虽然进驻到了南荒镇也无济于事。 最为关键的是李初年和纪光廉遇袭的地方没有监控，专案组只能通过李初年的口供进行破案。 这就难上加难，等于大海捞针了。 如果在这起案子上没有取得阶段性突破，那就无法夯实王佳军、杨立铎还有赵晋的罪行。 单凭丽水村和防洪堤坝弄虚作假上来说，是无法将这几个人绳之以法的。 毕竟防洪堤坝推倒重建，还有丽水村的修缮，都经过了市建筑设计院专家们的鉴定是合格的。 最关键的是赵晋虽然在工程上弄虚作假，但还尚未造成什么危害。 这就更无法进行深究了。 案件无法侦破，那就无法夯实王佳军、杨立铎和赵晋的罪行，那他们几个也最终会被放出来。 李初年正式就任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这让主持工作的邱叔华心花怒放，心里也有了底气。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等人虽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他们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翻盖。 毕竟邱叔华和李初年的背后有县委书记童肖媛在给他们撑腰。 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人社局局长吕聪当众宣布完李初年的任命后离开，邱叔华就把李初年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商量工作。 “初年，你现在正式就任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开展工作？” 李初年道：“当务之急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先进行分工。” 邱叔华不禁一愣，有些为难地道：“我也想这样，但我现在的真正职务还是个副镇长，县委只是让我暂时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主持工作。如果县委早明确了我就是镇党委书记，我早就进行分工了。” 李初年吃惊地看着他，道：“邱镇长，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县委让你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主持工作，这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同时这也是组织上给你的一次机会。你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那镇党委书记的职务永远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现在正处于县委对你最为关键的考察期，但你如果没什么作为，镇党委书记就不是你的。”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邱叔华愣住了，但他瞬间就醒悟了过来，他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初年，你说得对。” 李初年说的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邱叔华也不是不知道。 他之所以没这个魄力，纯粹是性格使然。 邱叔华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人，他也想干一番事业。 当初他来到南荒镇担任副镇长时，也是踌躇满志，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但他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论他想干点啥，杨立铎谭峰等人总是在掣肘，他们甚至借机整他给他暗中下绊子使坏。 几年下来，邱叔华都是被打压受排挤，这已经让他的内心变得很是自卑。 导致他做事总是前怕狼后怕虎，做事缺乏杀伐决断。 这也导致在他的意识里，只有有了官职，才能办事。 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李初年让他对班子成员分工，他却还想等县委对他正式任命镇党委书记之后再进行。 如果真这样下去，邱叔华的仕途也该到头了。 邱叔华遇事犹豫不决，魄力不够，李初年对此早就非常清楚。 他也只是点到为止地提醒一下，不往深了说，担心伤他的自尊。 “初年，你说怎么分工才好？” 李初年道：“你主持全面工作，让谭峰和王灿协助你，但你一定要把钱管起来，将镇财权牢牢握在手中。同时将人事大权也抓在手中。让王军分管安监水利。葛茂是宣传委员，可以不动他。至于刘峰，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听你的。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 邱叔华听后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李初年提出的这个分工方案是目前再好不过得了。 这样就等于将谭峰和王灿给架空了，同时也把王军给踩下去了。 真正的大权被他和李初年攥在了手里。 即使这样，邱叔华还有些犹豫，道：“这样分工，如果谭峰他们不同意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邱叔华还这样问，这更加暴露了他性格上的缺陷。 “邱镇长，你不要担心这个，县委让你主持工作，那就给了你权力。该霸道的时候就要霸道，绝对不能有丝毫退让。” 邱叔华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道：“好，就这么办。” 李初年道：“邱镇长，蔡远已经不适合再在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了。” 邱叔华对蔡远也是深恶痛绝。 对付谭峰等人他还有点顾虑，但对付蔡远，他就没啥顾虑的了。 邱叔华道：“那就把他撤了，让他滚的远远的。” 但李初年却道：“暂时不用撤他，他还有事没做完呢！” “他还能有啥事？” 李初年笑了笑，道：“他还没有将欠南荒饭庄的餐费给结清呢。” 邱叔华顿时恍然大悟，随即笑道：“对，那就先让他把欠账还了再收拾他。” 李初年道：“我们先把乔含香提拔为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下一步让她代替蔡远，这样也能顺利成章了。” 邱叔华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更加佩服李初年的谋略了。 镇党委会议召开了，邱叔华主持会议。 他道：“为了便于工作的顺利开展，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进行一下分工。我把分工方案说一下。” 当邱叔华将分工方案公布之后，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沉寂。 但沉寂是短暂的，随后则是狂涛巨浪。 谭峰恼怒地道：“我不同意，我现在还是镇长，只要组织上不免我的职，那我就要行使镇长职权。请问邱副镇长，让我这个镇长协助你这个副镇长合适吗？” 王灿道：“我也不同意。邱副镇长，让我这个镇党委副书记协助你也不合适。” 王军道：“我更是坚决不同意。我一直分管工业经济，现在突然让我分管安监水利。邱副镇长，安监水利本来是你分管的啊，你怎么全扔给我了？难道你想当甩手掌柜啊？” 这些人故意称呼邱叔华为邱副镇长，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他。 第43章 针尖对麦芒 在谭峰等人看来，邱叔华根本就不足为惧。 他们还幻想着像以前那样，随便拿捏邱叔华。 邱叔华气的脸色都变了，道：“县委让我主持工作，那我就说了算。” 谭峰满脸微笑嘲讽地道：“县委是让你暂时主持工作，但你的实际职务还是个副镇长。你想说了算，那也得让我们信服才行。” 王灿嘲笑地道：“邱副镇长，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王军大言不惭地道：“邱副镇长，你这样的分工就是胡闹。县委让你主持工作，你稳住局面就不错了。还鼓捣什么分工？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邱叔华气的脸色都青了，怒道：“县委让我主持工作，我就有权力进行分工。” 谭峰更加嘲讽地道：“可你的分工也得让我们认可才行。我们不认可，你说的就是废话。县委让你主持工作，难道你就要搞一言堂吗？” 说完，谭峰竟然气焰嚣张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 “干啥呢？拍啥桌子？”李初年终于发话了。 众人都朝李初年看来，邱叔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初年道：“我认为邱书记说的没错。” 谭峰当即反驳道：“李初年，你用词要准确。邱叔华的职务是副镇长。县委并没有下达正式文件任命他为镇党委书记。” 李初年当即针锋相对：“我用词极为准确，邱叔华同志现在是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虽然是暂时的，但他实际上就是镇党委书记。我称呼他邱书记没错。如果你们认为我说的有错，那咱们现在就可以到县委去评评理。谭峰，你敢不敢去？” 砰，李初年说完，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旁边王军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 李初年对谭峰直呼其名，不但没有称呼职务，后边连同志也没带，就是要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谭峰恼怒凶狠地看着李初年，但他却没有说话。 是李初年说要去县委评评理这句话把他给震住了。 李初年道：“邱书记将分工方案说的非常清楚。他主持全面工作，让你谭峰镇长和王灿副书记协助他，这有错吗？镇长和镇党委副书记本来就是要协助书记工作的。” 谭峰和王灿都气鼓鼓的，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李初年扭头看着王军，道：“王副镇长，书记让你分管安监水利，这有错吗？” 王军把眼一瞪，怒道：“当然有错了。” “错在哪里？” 王军被问的卡了壳，支吾了好几声，这才道：“我是分管工业经济的，为何让我分管安监水利？” “谁规定的分工就是一成不变的？你以前分管工业经济，现在让你分管安监水利，这有错吗？” 王军理慨词穷，怒道：“甭管有错没错，反正我不接受这样的分工。” 李初年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道：“耍无赖是吧？” “我就耍无赖了，咋地？” 李初年对邱叔华道：“邱书记，王军不接受分工调整，还耍无赖。我提议停他的职，并立即上报县委，等候县委对他的处理。” 邱叔华当即就道：“我赞成，就这么办。” 王军顿时恼羞成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初年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初年端坐不动，但却闪电般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用力一掰，嘎巴一声。 王军当即惨叫一声，疼的立即弯下身子，嘴里吼道：“李初年，你给我放手。” 李初年不但没放手，反而用力朝下一掰，王军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为了减少疼痛，王军只能朝下蹲，最后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李初年不紧不慢地道：“王军同志，现在召开的是镇党委会议，你竟然伸手指着我破口大骂，成何体统？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大家辩论就是了。你动粗骂人，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王军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忙不迭地道：“对，你说的对，快放手。” 谭峰王灿葛茂都冲了过来，大声喝斥让李初年快点放手。 李初年端坐不动，冷声地道：“你们都乖乖回去坐好，不然，我就将他的手指掰断。” 谭峰等人不敢怠慢，立即乖乖坐回了原位。 十指连心，此时的王军已经疼的面部都扭曲了。 李初年道：“王军，就凭你伸手指着我骂我，还说这里没我说话的份，我就该赏你几记耳光。但咱们毕竟是一个班子的，我给你留点面子，只掰你手指，不打你耳光。” 但这掰手指的滋味可比扇耳光的滋味难受多了。 王军疼的不能说话，只能连连点头。 不知不觉，他的膝盖早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但李初年并没有就此打算放过他，道：“你指着我骂我对吗？” 王军匆忙摇头。 李初年把眼一瞪，道：“用嘴回答。” 王军忙道：“不对。” “我有没有说话的份？” “有。” “你今后还敢不敢再这样了？” “不敢。” “邱书记的分工合理不！” “合理。” “你接受不接受？” “接受。” 直到此时，李初年这才放开了手。 王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用左手紧紧捂住被掰的右手，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满脸苦丧着，虽然他对李初年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再也不敢当面怼李初年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这才爬起来坐回原位，但他的左手一直紧紧捂着右手。 李初年这次掰他的手指，彻底把他给掰怕了。 李初年朝邱叔华使了个眼色，邱叔华道：“分工方案就这么定了，如果谁不服，可以向县委反映。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为了切实加强管理，开源节流，镇财权上收。今后凡是涉及到财务支出和报销，必须要有我的签字才有效。” 这个举措只和谭峰有关，不涉及其他人。 因为原先就是谭峰在管钱，财务支出和报销都有他签字。 谭峰当即又是激烈反对，但李初年的举动，已经让邱叔华找到了对付他们的手段。 “谭镇长，你可以反对。但你现在说了不算，说了算的是我。县委既然让我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主持工作，那我就要当仁不让。你有不同意见，可以向县委反映，没人阻拦你。” 邱叔华这番话，让差点蹦起来的谭峰也没了脾气。 他气的脸色铁青，几乎要将手中的水笔给摁断。 第44章 举手表决 邱叔华道：“现在进行第三个议题，乔含香同志在镇党委办公室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她完全有能力担任领导职务了。我提议任命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 说完这话，邱叔华看了看组织委员刘峰。 在座的除了李初年，其他的人都是颇为吃惊。 尤其是刘峰，他作为组织委员，对此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 负责会议记录的乔含香也当场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此次会议竟然要提拔她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谭峰冷冷一笑，道：“邱副镇长，你还真以为你就是书记了？可你连最起码的组织程序都不懂。真要是提拔干部，那也得先由组织委员刘峰同志进行考察，也得由刘峰同志在会上提出方案。怎么？你这个临时主持工作的副镇长，竟然连人家刘峰同志的组织委员的权力也给剥夺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谭峰说的话虽然很难听，但也有些道理。 对于提拔乔含香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是该由刘峰提出，大家再进行讨论。 现在由邱叔华直接提出，就显得有些越俎代庖了。 邱叔华被谭峰怼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反驳理由。 谭峰激烈反对，王灿紧随其后，王军也是表示强烈反对。就连宣传委员葛茂也是坚决反对邱叔华这一提议。 负责列席会议的蔡远终于也忍不住跳了出来，他道：“我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真要是提拔副主任的话，首先也得征求我的意见。副主任毕竟是我的副手，我这个主任都不知情，就直接提拔乔含香担任我的副手，我坚决反对。” 在会前，就提拔乔含香的事，邱叔华本想先和刘峰沟通一下。 但李初年道：“邱镇长，刘峰这人太过于明哲保身了，你要事先和他说了，他同意还行。如果不同意，这就势必把他推到了谭峰等人那边。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借这次会议，提高你的权威。你不事先和他沟通，而是在会上直接提出。这就让刘峰感觉你很有主见，很有魄力，也很是果断。不但刘峰这样认为，谭峰他们也会这样认为。这对提高你的权威是大有好处的。” 李初年把话都说透了，邱叔华当即就放弃了和刘峰事先沟通的打算。 现在邱叔华又遭到了谭峰等人的抨击和责难。 李初年不失时机地又出手了。 “我认为邱书记的这个提议非常正确，非常及时，也非常适合南荒镇当前的形式。乔含香同志平时肩负着镇党委办公室大部分的工作。我们不能让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同志受委屈，更不能让任劳任怨工作的同志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乔含香同志在工作中任劳任怨，脚踏实地，更是求真务实。对这样的同志不提拔，就是我们的失职。我坚决赞成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乔含香双眸凝满了泪花，要不是因为负责会议记录，她肯定会稀里哗啦地哭一场。 因为年哥太懂她了！ 随着李初年的话音落地，谭峰王灿王军葛茂又是一通激烈反对，就连蔡远也是又蹦出来强烈反对。 对这样的局面，李初年早就预料到了。 邱叔华感觉这样下去，有些把控不住局面了。 但在李初年看来，谭峰等人越是这样闹腾，反而对他和邱舒华越有利。这就是李初年和邱舒华的不同之处。 这个时候，也该轮到刘峰出来说话了，但刘峰坐在那里，就像个闷葫芦，一言不发。 邱叔华事先没和他沟通，这的确让他有些不满。 但那次成国栋找他秘密谈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成国栋找他秘密谈话的目的，是要就地提拔李初年。 由此他也判断出李初年的能量很大，绝对不能小瞧了李初年。 因此，他刘峰不忌惮邱叔华，但却很是忌惮李初年。 为了尽快将这乱糟糟的局面平息下来，邱叔华扭头看向了刘峰，道：“刘峰同志，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邱叔华看刘峰的眼神，既有期待又有歉意。 他期待刘峰能站在他这一边。 对事先没和刘峰沟通，他又很是歉意。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刘峰的意见。因为他是组织委员，他的意见最为重要。 刘峰也不得不表态了，他斟酌着道：“从乔含香同志一贯的表现来看，提拔她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也算合理。” 邱叔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刘峰最终还是站在了他这一边。 对于刘峰的表态，李初年早就胸有成竹。 谭峰很是不满地道：“刘峰，你事先有没有对乔含香进行过考察？” 刘峰信奉以和为贵，他不想和别人发生对立冲突。 但谭峰现在对他的态度如此咄咄逼人，对他直呼其名，连个同志称呼也没有，这让刘峰的心中有些不满了。 谭峰向来霸道，从来就没把刘峰放在眼里。 在谭峰看来，刘峰这个组织委员就是个摆设。 刘峰虽然老实，但不代表没有脾气。 他当即就道：“这还用得着事先考察吗？大家都在一个楼上，谁不了解谁？对乔含香同志，我还是非常了解的，提拔她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我是持赞同意见的。” 谭峰这一咄咄逼人，直接将刘峰给推到了对立面。 这让谭峰更加恼羞成怒，问道：“你是组织委员，邱副镇长要提拔乔含香这一提议，你事先知道吗？” 刘峰不动声色地道：“当然知道了，邱叔华同志事先已经和我沟通交流过了。” “你作为组织委员，那你为何不先提出这个议题呢？” “邱叔华同志主持工作，让他提出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一贯老实的刘峰，现在和谭峰当面锣对面鼓地叮当了起来。 谭峰还不想就此放弃，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举手表决吧。不同意乔含香担任------” 但他的话被李初年给打断了：“即使要举手表决，也该由主持会议的邱书记来决定。谭镇长，你越权了。” 李初年这番话，将谭峰给气了个半死。 邱叔华不想举手表决，因为谭峰他们占多数。 但看到李初年向他点头示意，他只好道：“那好，就让我们举手表决吧。同意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请举手。” 李初年第一个举手，刘峰第二个举手，邱叔华随即也举起了手。 邱叔华心中没底了，但他也得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不同意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请举手。” 谭峰、王灿、王军还有葛茂都举起了手。 就连没有举手资格的蔡远竟然也举起了手。 第45章 当众请示 面对这种局面，最为伤心的则是乔含香了。 她在镇党委办公室这些年，不管是哪个领导交办的工作，她都尽心尽力认真地去完成。 蔡远作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平时对她呼来喝去的，她都不在乎。 但现在到了决定她前途命运的时候，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都使劲睬她，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感受。就连一丝一毫的顾忌也没有。 在这些人的眼里，乔含香只配干活，根本就不配提拔。 心地善良的乔含香，在这一刻，也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 他们交代自己的工作，自己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地去努力完成。 可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这些人就是些王八蛋，连最起码的人性良知都没有。 三票赞成，四票反对，邱叔华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失败的局面。 可就在他宣布举手表决结果时，李初年说话了。 “邱书记，你作为镇党委书记，是有一票否决权的。” 李初年的这番提醒太及时了，邱叔华不由一振。 这一票否决权，即使所有人反对，只要邱叔华同意，还是照样能通过的。 谭峰当即就道：“李初年，你说的没错，镇党委书记的确是有一票否决权。但邱叔华现在还不是镇党委书记，他只是暂时代理而已。” 李初年当即反驳：“暂时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那就有行使镇党委书记的权力。邱书记现在就有一票否决权。谁若反对，咱们可以到县委去评理。” 谭峰也豁出去了，道：“李初年，你别动不动就要去县委评理。你吓唬谁呢？邱叔华现在只是代理，并不是镇党委书记，那他就没有一票否决权。别说去县委了，就是去市委我也不怕。” 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当即纷纷附和。 乔含香看不下去了，她实在是弄不明白，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为何如此坚决反对自己的提拔呢？ 她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她是负责会议记录的。 现在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你们不要为我提拔的事争吵了，我也不在乎这个副主任职务。在这里，我真诚地谢谢邱书记、李镇长还有刘委员对我的信任！” 说到这里，乔含香双眸盈上了泪珠。 这是感动的泪水！ 乔含香随即又道：“我现在就想问一下，谭镇长、王副书记、王副镇长、葛委员还有蔡主任，你们为何就这么看不起我？是我工作做的不好还是得罪了你们？我恳请你们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到这里，乔含香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是委屈的泪水！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沉寂。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都不吱声。 乔含香哽咽着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此反对我的提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你们答复我，我也好在今后的工作中改进。” 谭峰等人还是默不作声。 他们心中都清楚，乔含香在做人做事，尤其是工作中，几乎无可挑剔。 他们今天之所以如此激烈反对，针对的是邱叔华和李初年还有刘峰。 谭峰等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和邱叔华他们争权夺利，针对的根本就不是乔含香。 乔含香现在站出来质问他们，他们还真没法回答。 等了好大一会儿，看他们仍不做声，乔含香再次问道：“你们为何不答复我？既然你们这么反对，就该有反对的理由，请你们答复我。” 谭峰有些架不住了，道：“乔含香同志，现在召开的是镇党委会议，你只是负责会议记录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谭峰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语气却温和了不少，称呼乔含香的时候，还加上了同志。 他是想借此安抚住乔含香，将这个尴尬的局面给化解了。 但乔含香不吃他这一套，她道：“谭镇长，蔡远同志只是列席会议，他也没有说话的份。但他一直在上蹿下跳地发言，我这个负责会议记录的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了？” 谭峰被乔含香给问的哑口无言。 蔡远恼怒地道：“乔含香，我是办公室主任，涉及到了办公室副主任人选问题，我当然有发言的权力了。” 乔含香针锋相对：“可这是镇党委会议，不是办公室会议。你不是镇党委成员，你能发言，我怎么就不能发言了？” 蔡远被乔含香给问的直接噎住了。 谭峰道：“现在涉及到乔含香职务提拔的问题，乔含香作为当事人，应该回避。” 王灿王军葛茂蔡远当即随声附和。 只要把乔含香给赶走了，这尴尬的局面也就化解了。 但李初年却道：“含香同志不用回避，她是负责会议记录的，这次的会议记录很重要，过后要详细整理，还要存入档案。我最后再问一次，邱书记到底有没有一票否决权？” 谭峰当即就道：“没有。” 王灿等人随即也是纷纷说没有。 李初年不怒反笑，道：“既然你们说没有，我们说有，意见这么不统一，那就让县委来裁决吧。我现在就给童书记打电话，不但用免提打，而且还要录音。” 说着，李初年就掏出了手机。 谭峰等人谁也没有料到李初年会这么做，就连邱叔华和刘峰也没有料到。 会议室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李初年将手机调至免提状态，还打开了录音，拨通了童书记的电话。 童肖媛正在办公室内批阅文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李初年，心中顿时一喜，立即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好！” “童书记，你好！我现在有个很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什么情况？” “我们现在正在召开镇党委会议，就提拔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人选问题，出现了激烈的争论。我现在是当着他们的面用免提给你打的电话，同时还录了音。” 童肖媛一听，当即高度重视起来，神态凝重地道：“初年，你接着说。” “童书记，我把会议争论情况向你汇报一下。邱叔华同志、刘峰同志还有我，是赞同这个人选的。但其他人则坚决反对。我说邱叔华同志代理镇党委书记职权主持工作，是有一票否决权的。但谭峰同志等人不认同，他们说邱叔华同志只是代理，并不是镇党委书记，因此他没有一票否决权。” 听到这里，童书记脸色不禁愠怒起来。 李初年道：“现在双方争论不下，各说各有理，局面僵持住了。请童书记裁决一下，邱叔华同志到底有没有一票否决权？” 第46章 全镇经济 童肖媛一字一顿地道：“邱叔华同志代理镇党委书记主持工作，虽然是代理，但他行使的是镇党委书记的职权，当然有一票否决权了。初年同志，你问一下持不同意见的人还有疑问吗？” “童书记，我现在就问他们一下。” 手机开着免提，这边的动静，童书记听的一清二楚。 李初年开始挨个地问，他提高嗓门问道：“谭峰同志，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谭峰很是沮丧地道：“没了。” 但他的声音太小，手机中立即传来童书记的声音：“让谭峰同志的声音大点，我听不清楚。” 谭峰狼狈不堪地立即大声道：“童书记，我没疑问了。都怪我一时糊涂，请童书记原谅！” 童书记没有回音，因为她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李初年接着问道：“王灿同志，你呢？” 王灿忙大声道：“我也没疑问了。” 接下去是王军和葛茂。 最后，李初年扭头看着蔡远，道：“蔡远同志，你不是镇党委成员，这种会议你是没有资格随便发言的。但你毕竟是办公室主任，我们还是尊重你的，就没有制止你发言。但你的发言纯粹是瞎胡闹。别人指责邱书记没有一票否决权，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都是镇党委成员。可你竟然也这样指责邱书记，那就太不应该了。我现在问你，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李初年就是故意埋汰蔡远，蔡远心中对李初年恨的咬牙切齿，但表面还得恭恭敬敬地道：“我没疑问了。” 李初年提高嗓门：“你声音大点，童书记听不清楚。” 蔡远被怼的面红耳赤，极其狼狈地忙大声道：“童书记，我没什么疑问了。” 李初年对着手机道：“童书记，他们都说没什么疑问了。” 童书记心中极其恼火，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她道：“县委委托邱叔华同志代理镇党委书记主持工作，是县委对邱叔华同志的信任。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要积极主动地配合邱叔华同志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卷内耗。县委之所以没有对南荒镇领导班子进行大范围的调整，是想稳定局面谋发展。同时也给某些同志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如果再这样下去，县委将严惩不贷。初年同志，你问一下他们都听清楚了吗？” 李初年抬头看向谭峰，谭峰忙不迭地立即点头。 其他人也是这样。 “童书记，他们都听清楚了。” 童书记直接挂断了电话。 谭峰等人都清楚，童书记最后直接重重地挂断电话，心中是带着怒气的。 这也让谭峰等人心中惴惴不安。 他们本想利用这次会议，将邱叔华李初年给彻底打压下去。 没成想，却是以这种情况完败而告终。 邱叔华道：“我宣布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任命获得通过，组织委员刘峰同志会后立即下发正式文件。散会。” 散会之后，邱叔华刚回到办公室，乔含香进来了。 “邱书记，谢谢您了！” 邱叔华笑道：“含香啊，你不要谢我，对你的任命是初年向我提议的。你最该感谢的是初年！” “邱书记，我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谢谢您！要不是您，我的任命也不会通过。” “呵呵，好，我收下你的谢意了！” 随后，乔含香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李镇长，谢谢你了！” “哎呀，你怎么不叫我年哥了？” “年哥，我？” “在公开场合，你可以叫我李副镇长，但不是李镇长。不然，谭某人就该不高兴了。” 乔含香抿唇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是开心。 李初年笑道：“只要不是公开场合，你还是叫我年哥。” 乔含香笑着当即点头，但同时她的双眸又浮上了晶莹的泪花。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童书记打过来的。 乔含香知道李初年要接电话了，道：“年哥，我先回去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乔含香转身走了出去，还很懂事地将房门带上了。 “童书记，你好！” “初年，开完会了？” “嗯，是的。” “你们要提拔的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是谁？争论为何如此激烈？” “我们要提拔的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叫乔含香，这几年她一直在镇党委办公室工作。谭峰他们之所以如此激烈反对，他们并不是针对的乔含香本人，而是针对邱叔华和我。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把我们给打压下去，好让他们还像以前那样 ，什么事都是他们说了算。” 听到这里，童肖媛更加来气，道：“我看还是尽快调整他们吧，把他们都调离南荒镇。” “不用，我认为还是让他们都待在这里。” “为何？” “他们这些人已经将南荒镇给祸害坏了，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就这样把他们调离了，也太便宜他们了。再说把他们调到别处，他们又会去祸害别的地方。” 听到这里，童肖媛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初年，你这观点也不是没有道理。” “让他们留在这里，更容易控制他们。不让这些害群之马付出代价，南荒镇的老百姓也不答应。” “呵呵，你这么说，我还不那么生气了。好，就按你说的办。对了，你把乔含香的情况从微信上发个我，要详细点。” “好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将乔含香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编撰，随后发给了小猫咪。 当然，小猫咪就是童肖媛了。 李初年以为童肖媛要乔含香的情况，是想了解一下乔含香。 但殊不知童肖媛对乔含香却是另有重用。 童肖媛信任李初年，李初年信任乔含香，那她童肖媛也就自然而然地信任尚未谋面的乔含香了。 李初年现在分管全镇经济，责任重大，他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打电话把镇工业办主任耿林叫了过来。 耿林四十多岁，在镇政府里也算是老人了。 他担任工业办主任十多年了，可一直原地踏步。 耿林是八十年代的中专生，毕业于师范学校。 八十年代的中专生，那是非常吃香的，比现在的大学生含金量还要高。 耿林师范毕业后，先是在镇中学教了几年书，后调入了镇教育办。 几年之后，又从镇教育办调入了工业办。 耿林也想走仕途，但他的仕途却很不顺利。 他以前见了李初年，都是一口一个小李。 但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这让他既羡慕又自惭形秽。 他进门叫了声李副镇长，神态既别扭又有些尴尬。 第47章 现场视察 李初年知道他的心思，道：“耿主任，你要是觉得叫我李副镇长别扭，还是叫我小李吧。” 耿林忙道：“不敢不敢，李副镇长！” 李初年示意他坐下，道：“耿主任，镇党委领导班子刚调整了分工，由我分管全镇经济，今后咱们打交道的时候多了，你先把咱们全镇工业的大概情况说一下。” “好，李副镇长，我先把全镇工业的大概情况向你做个汇报。” 耿林汇报的很详细，李初年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 等耿林汇报完，李初年道：“走，咱们去毛纺厂看一下。” 南荒镇毛纺厂是杨立铎在担任镇党委书记时建立的。 这也成了杨立铎到处吹牛的政绩。 毛纺厂当时是举全镇之力建立起来的，目的是要带动南荒镇脱贫致富。 当时也安排了全镇不少的劳动力。 开始的两年，毛纺厂很是红火，也的确推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但近两年，毛纺厂却一直走下坡路，现在已经是处于亏损的状态。 李初年和耿林刚走出办公室，乔含香就快步走了过来。 “李副镇长，你这是去哪？” 当着耿林的面，乔含香公事公办，不称呼年哥，而是称呼李副镇长。 “我和耿主任去趟毛纺厂，实地调查一下情况。” 乔含香心很细，当工业办主任耿林去李初年的办公室时，她就知道了李初年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李初年现在身边缺少个帮手，乔含香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乔含香道：“要不要派个人一块去，这样对你开展工作也很有利。” 李初年笑着问道：“谁？” 乔含香道：“田政。” 田政两年前考上公务员，就分到了南荒镇党委办公室。 小伙子吃苦耐劳，工作很是认真。 李初年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嗯，好，那就让田政一块去吧。” 乔含香将田政喊了过来，郑重地叮嘱道：“田政，你今后就跟着李副镇长。不但要为领导服好务，还要为领导排忧解难。” 田政当即就道：“是，乔副主任。” 乔含香的任命文件还没下发，公示期也才开始，但镇党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了乔含香是副主任了。 李初年心中颇为感慨，他作为镇党委委员副镇长，是没有资格配备秘书的。 但乔含香这么做，就是为了减轻李初年的工作压力。 她知道李初年是个工作狂，一旦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李初年很是感激地冲乔含香笑了笑，对田政道：“田政，那就辛苦你了！” 田政忙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副镇长，有啥事你尽管吩咐。” 李初年和耿林在前，田征紧随其后，朝楼下走去。 让田征跟着李初年，乔含香也放心了不少。 她心情愉悦地转身朝回走，但路过蔡远办公室的时候，蔡远突然叫住了她。 蔡远没好气地道：“乔含香，你过来。” 乔含香只好走了进去，道：“蔡主任，你有什么吩咐？” 蔡远站起来，凶巴巴地道：“乔含香，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派田政跟着李初年？你跟我请示了吗？” 乔含香心里恨透了蔡远，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还会尊重他，但现在不行了。 乔含香并不是因为自己被提拔成副主任了，就不尊重蔡远了。 而是因为蔡远激烈反对她的提拔，太没有人味了。 乔含香针锋相对：“蔡主任，办公室的重要职能就是为领导服务。我让田政跟着李副镇长并没有错，你也没必要指责我。” “放肆，到底你是主任还是我是主任？” 乔含香突然灵机一动，道：“蔡远，我告诉你，这是邱书记安排的，你要有本事就去质问邱书记吧。” 说完，乔含香转身就走了。 她竟然敢对自己直呼其名了，这可把蔡远快给气疯了。 按照他的德行，他会跟乔含香大发雷霆。 但乔含香说这都是邱书记安排的，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脾气。 邱叔华已经不是以前的邱副镇长了，而是主持工作的一把手。 再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质问邱叔华。 实际上，这并不是邱书记安排的。 乔含香这么说，就是为了震慑住蔡远。 蔡远虽然被震慑助了，但他还是抓住了一个把柄。 那就是身为副镇长的李初年，竟然配备上了秘书。这可是违反组织规定的。 蔡远立即去找谭峰镇长商量对策。 李初年在耿林的陪同下，带着田政来到了南荒镇毛纺厂。 毛纺厂占地面积上千亩，当初才开始成立的时候，媒体大肆报道，各级领导带队来参观考察。 这让当初的毛纺厂几乎成了整个苍云县的样板项目。 这也让丁永胜和杨立铎捞取了足够的政治资本。 但现在的毛纺厂却是江河日下，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荣。 李初年没有让耿林通知毛纺厂的领导，这样他可以调查到一些真实的情况。 一走进毛纺厂的大门，就给人一种颇为萧条的感觉。 李初年带着耿林和田政，直接来到了车间。 毛纺厂分前纺和后纺。 前纺分清花，梳棉，并条，粗纱。 后纺分细纱，槽筒。 因此，前纺和后纺共有六个车间。 但开工的只有梳棉和粗纱两个车间，其余的四个车间则都关了门。 即使开工的梳棉和粗纱两个车间，每个车间也就是三四十人在忙活。 工人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干活的积极性也不高。 李初年他们三个进来，也没人关注他们。 毛纺厂的任何车间都要严防火警，但李初年他们却发现有好几个工人竟然在抽烟。 看到这幅情景，李初年很不高兴。 “耿主任，在办公室你跟我汇报毛纺厂的情况时，说的可不是这个样子。当时你说毛纺厂虽然亏损，但六个车间还都在正常运转。” 耿林被问的神色尴尬，不好意思地道：“李副镇长，我也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你作为工业办主任，竟然好几个月都没来了，你这不是失职吗？” “李副镇长，不是我不想来，而是王副镇长不让。他每次来从不带我，几个月前我还是自己过来查看情况的。” “王副镇长为何不带你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走，咱们去厂部看看。” 第48章 单刀直入 李初年他们三个刚走出车间，就看到几个人快速朝这跑来。 跑在最前边的那个人，正是毛纺厂的厂长王畅。 王畅跑到近前，道：“各位领导，你们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啊？” 耿林忙介绍道：“这是李副镇长，这是毛纺厂的王厂长。” 王畅急忙伸出双手和李初年握手。 李初年和王畅以前没打过交道，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 李初年道：“我叫李初年，镇党委领导班子重新进行了分工，由我分管全镇的经济工作。” 王畅道：“我叫王畅，是这毛纺厂的厂长。李副镇长，欢迎您莅临指导工作。” 李初年虽然是第一次和王畅接触，但李初年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王畅能担任厂长，肯定是杨立铎那条线上的人。 对杨立铎那条线上的人，李初年是绝对没有什么好感的。 众人来到了厂部。 厂部有两层小楼，但大部分的房门都关着。 这说明厂部办公楼也仅剩下了留守人员。 众人来到了厂部会议室落座。 李初年耿林和田政在会议桌里边这排就座，王畅带领厂领导班子的几个人在靠近门口的这排就座。 王畅道：“李副镇长，我先汇报一下毛纺厂近期的工作。” 但李初年却对他道：“汇报工作先放一放，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王畅顿时一愣，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领导来这里视察，还从来没有哪个领导先让他做一番自我介绍。 但李副镇长发话，他又不能不听。 于是，王畅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王畅从部队复员后，由于在部队入了党。复员回到村子后，担任了村干部。 从一般的村干部，又当上了村支书。 几年之后，毛纺厂成立，他又从村支书的位置上，到了这毛纺厂担任厂长至今。 自我介绍完之后，王畅让其它几个副厂长也进行了自我介绍。 接下来就是王畅汇报工作。 但王畅汇报了没几句，就被李初年给打断了。 “王厂长，你现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毛纺厂当初有多少职工，现在又有多少？” “李副镇长，毛纺厂当初有两千多职工，现在还有不到一百人。” 李初年皱眉问道：“悬殊为何这么大？” “都是厂子不景气，入不敷出。” 说到这里，王畅竟然不再说了。 李初年更加不满，道：“那你说说为何入不敷出？” “产品不对路，销不出去。造成大量产品积压，占有资金。收入抵不上开支，工人的基本工资都难以有保障，辞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成了这个局面。” 李初年单刀直入：“单单是因为产品不对路吗？这入不敷出，除了厂子经营必需要开支的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开支？” 这个问题问的极其尖锐，王畅顿时有些尴尬，他犹豫了片刻，但随即语气坚定地道：“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开支，就是厂子经营必须的各项开支。” 李初年扭头对坐在身边的田政道：“田政，你把王厂长的这些话都记下来，将来也能有据可查。” 田政点了点头，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 王畅的神色尴尬，其他几个副厂长则是神色很不自然。 很明显，李副镇长让把王厂长的这番话记录下来，就是为了将来清算时用的。 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给王畅等几个厂领导施加压力，让他们懂得收敛，这样也能让毛纺厂减少些损失。 李初年不想听王畅按部就班地汇报，因为那都是官话套话，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李初年问道：“产品不对路，造成大量库存积压。那前两年红火的时候，产品都销往哪里？” 王畅道：“基本都是在本省各地市销售。” 李初年紧接着问道：“产品没有销往过外省吗？” “有，但却很少。” “那有没有销往过国外？” “没有。” “一次也没有吗？” “是的，一次也没有。” 听到这里，李初年颇为震惊。 “现在的纺织产品都是和国际市场接轨的，离开了国际市场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可能。南荒镇毛纺厂都建立了四年多了，竟然没和国际市场接轨？这是不是造成经营不景气的主要原因？” 王畅倒也实事求是地道：“是的，李副镇长，您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咱们毛纺厂发展不起来的主要原因。产品落后，资金短缺，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李初年问道：“你们的技术力量如何？” 王畅道：“技术力量很薄弱，厂子里也缺乏技术人才。” 李初年道：“毛纺厂属于密集型行业，技术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没有技术优势，怎么谈得上发展？这些年来，你们就没有引进过技术人才吗？” “引进过，但大部分都没留住。人往高处走，我们也没办法。” 听到这里，李初年更加反感，他不想再坐在这会议室里浪费时间。 “你的汇报就到这里吧。” 说完，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耿林和田政立即跟上。 王畅等人也急忙跟了出来，他们跟出来的目的是送李副镇长。 毛纺厂毕竟是镇办企业，与镇政府息息相关。 分管全镇经济的李副镇长来了，他们不敢怠慢。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副镇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朝车间走去。 来到车间门口，李初年站住转过身子看着王畅等人。 “王厂长，你们几个厂领导就不要跟着了，我进去和工人聊聊，你们回办公室等着去吧。” 听李初年这么说，王畅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喜，还当即就点了点头。 但其他几个副厂长则是坚持要跟着进去。 这就让李初年感到很纳闷。 厂领导当中，王畅是一把手。他都点头同意不跟着了，可这几个副职竟然要坚持跟着进去？ 尤其是王畅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惊喜，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李初年给捕捉到了。 王畅为何有如此反常的表情？ 李初年道：“让你们回办公室，你们就回办公室。” 其他几个副职这才不敢再坚持了。 看王畅他们朝厂部走去，李初年转身走进了车间，耿林和田政紧随其后。 李初年道：“耿主任，你通知那些不忙的工人都过来。” 耿林朝前快走几步，大声喊道：“各位工友，镇政府的李副镇长来看望大家了。请大家过来一下，李副镇长有话和你们说。” 一听是镇领导来了，那几个躲在车间角落里抽烟的工人，急忙将烟掐灭。 第49章 宣布纪律 有几个工人走了过来，但却没有一个工人主动和李初年打招呼。 他们几个过来也只是机械地执行耿主任的招呼。 这一局面让李初年感到有些吃惊。 因为他发现这些工人对政府官员是很抵触和排斥的，甚至还有些敌视。 李初年忙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李初年，今天到这里来就是随便走走，想和大家聊几句，耽误大家时间了，我先向大家表示抱歉！” 李初年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大，目的就是让其他的工人也都听到。 远处突然有人道：“别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我们没空陪你扯淡。” 耿林立即冲那人厉声喝道：“你别胡说八道，这可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李副镇长。” 那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即回怼：“谁胡说八道了？我们厂子就毁在你们这些当官的手里。” 他这话一说，当即就有不少工人随声附和。 田政走上前去要和他们理论，但被李初年拽了回来。 李初年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听大家说心里话的。” 可李初年刚说到这里，又有人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你们来这里除了吃吃喝喝，还能干什么？” 耿林忙低声劝李初年快点离开这里。 但李初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工人们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积怨太深。 李初年问道：“以前领导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吃吃喝喝吗？” “不但吃喝还玩乐呢。我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可你们这些当官的每次来，都是大吃大喝。吃的喝的档次还越来越高。甚至还让漂亮的女工去陪酒，这是人干的事吗？” 李初年问道：“经常来这里的是哪位领导？” “在镇上当官的哪个不常来？” 这时候有人补了一句：“那个王副镇长来的次数最多。他每次来都是酒足饭饱才离开。” 李初年道：“各位工友，我李初年说句话放在这里，从此之后，不论是哪个领导再来这里，绝不能再在这里吃吃喝喝了。你们如果再发现有此类现象，就立即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我把我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都留下。” 说完，李初年从公文包中拿出纸和笔，将自己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写了下来，递给了那个敢于说真话的工友。 李初年留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的举动，总算是让工友们对他有了一些信任。 接下来的谈话也通畅了不少，最起码工人们不再那么敌视李初年了。 在与工友们的交谈中，李初年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这些工人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他们在建厂的时候都缴了两万元的风险金。 这钱至今没有退给他们。 他们要是辞职走了，这两万元的风险金也就泡汤了。 那些离开的工人，有的是因为没有缴过风险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有的是缴了风险金的，但通过个人关系要了回去。 还有一些缴过风险金的，要了很久也没要回来，索性也不要了，辞职走人到别处去打工了。 在厂子红火的时候，别说各级领导了，就是在厂子里稍微有点职权的，都能免费领出高档布料。 但这些高档布料不是送礼就是自己人用了。 厂子原先不是没有好的技术人才，是得不到重用才离开的。 比如赵敏，她是纺织学院出来的高材生。 毕业后她本来能留在大城市里，可她选择了家乡的这个毛纺厂，目的就是想为家乡的企业做点贡献。 可在这里她得不到重用，有本事没处使，她就辞职出去自己开办了一家棉纱厂，生意红火。 从这里走的人，大部分都去了她那里。 这个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 李初年随即问清楚了赵敏的棉纱厂的具体位置。 这次的现场座谈很是成功，让李初年获得了很多的内幕信息。 可当李初年要离开的时候，那个敢讲真话的工友悄声又告诉了李初年一个震惊的消息。在毛纺厂真正说了算的是二把手吴迪。 吴迪是杨立铎的小舅子。 这个消息的确让李初年感到很是震惊。 吴迪是杨立铎的小舅子，赵晋是杨立铎的表小舅子。 赵晋是镇建筑公司的一把手，吴迪虽然是毛纺厂的二把手，但却是实际上的一把手，王畅只不过就是个傀儡。 杨立铎这是典型的任人唯亲。 李初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再次来到了厂部。 王畅快步迎了上来，恭敬地道：“李副镇长，快到饭时了，我让人准备一下？” 知道了王畅是个傀儡，李初年倒是有些同情他了，不像刚开始那样对他很反感了。 “王厂长，你通知厂领导班子全部成员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王畅忙点头跑去通知其他成员开会。 李初年和耿林还有田政来到会议室，落座之后，李初年吩咐田政做好会议记录。 不一会儿，厂领导班子五个成员都来到了会议室。 坐在王畅身边的正是吴迪。 李初年去车间时，就是这个吴迪嚷嚷着非要跟着进去。 李初年突然想起了在车间门口王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喜。 难道王畅希望自己能调查到真相？ 李初年道：“厂子亏损这么严重，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是等厂子倒闭呢还是想方设法绝地求生呢？” 王畅吴迪等人都默不作声。 李初年也不客气，道：“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从现在开始，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来到这里，一律不准再吃吃喝喝，更不准送任何东西。谁要违反，镇政府就要追究谁的责任。我说到做到，你们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王畅立即表态，一定会遵守这条纪律。而且态度非常端正。 吴迪虽然也不得不表态遵守这条纪律，但他却明显带着一股子傲慢，极其地不情愿。 其他几个副职也进行了表态，但也流露出了不情愿。 李初年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说了声散会，起身就走。 王畅立即跟出来要送行，但被李初年给制止了。 吴迪等几个人压根就没有走出门来。 第50章 真的懂她 李初年耿林和田政从毛纺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早就过了饭时。 饥肠辘辘的三人外加司机来到一家小面馆，每人吃了一大碗刀削面。 饭钱是李初年自己付的。 耿林本以为跟着李初年来到这毛纺厂，会像王军他们来一样，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 可李初年不但不在毛纺厂吃饭，反而还宣布了制止吃喝的纪律。 吃过饭后，耿林和田政都以为该回去了，但李初年却要去赵敏的棉纱厂看看。 李初年工作起来就是拼命三郎，他这样连轴转，让田政从心里敬佩不已。 但却让耿林叫苦不迭。 耿林担任工业办主任这些年，工作轻松，基本没啥事，懒散惯了。 这突然一加码，他还真适应不了。 赵敏的棉纱厂就在赵庄跟前，厂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利民棉纱厂。 轿车开进院子，李初年正要下车，突然听到了呼噜声。 扭头一看，却发现耿林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从那个小面馆到这里也就一刻钟的车程，就这么短的时间，耿林竟然睡的如此之香。 李初年和田政下车，车门的开启声，惊醒了耿林。 他揉着眼也要下车，李初年问道：“耿主任，你认识赵敏吗？” “不认识。” “既然你不认识她，那你就不要下车了。” 耿林顿时犹如获得大赦，忙道：“好吧，那就谢谢李副镇长了！” 耿林四十多岁了，他真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棉纱厂面积也不小，有几个车间，看着工人们忙碌的样子，就知道这厂子的效益不错。 这个时候，门口的门卫过来问他们是来干啥的？ 李初年客气地道：“我们是来谈业务的，赵敏厂长在不？” 一听是来谈业务的，门卫客气地带他们来到了赵敏的办公室、 但赵敏不在，门卫让他们等会，他则快步朝车间走去。 李初年打量赵敏的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布置简洁，虽不气派但却很是大气。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漂亮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她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李初年笑着问道：“你就是赵敏厂长吧？” 她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赵厂长，你好！我叫李初年，今天是专门来拜访你的！” 田政道：“赵厂长，这是咱们镇政府的李副镇长！” 听到这里，本来还很热情的她，脸色明显地冷了下来，问道：“找我啥事？” 李初年看她这样，知道她对政府官员没好感。 如果自己再不主动点，她就该下逐客令了。 李初年笑道：“赵厂长，我能坐下来谈吗？” “坐吧。”她冷着脸来到办公桌后边坐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初年，道：“李副镇长，你有事就说吧，我这里还有事。”田政看她这样对待李副镇长，很是不满。道：“赵厂长，请你不要这样对待李副镇长。李副镇长与其他的镇领导不一样。” “我就这样，你们不喜欢可以走啊。” 眼看着就要闹僵，李初年忙让田政到车上等着去。 田政很是恼火地走了出去。 李初年赶忙笑道：“赵厂长，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赵敏冷声问道：“他是你的秘书吧？” “不是，我这级别没资格配备秘书，他是我的同事。” “李副镇长，你到底找我啥事？” 她有些不耐烦了，这让李初年有些担心无法和她交谈下去。 李初年感到赵敏对时间很珍惜，这也说明她是个非常务实的人。 她对自己冷淡，是因为她接触过的那些领导给她留下的印象很不好。 她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官员身份。 因此，要想和她谈下去，不但要开门见山，还得坦诚布公。 否则，她肯定会把自己轰出去。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赵厂长，我原先是咱们镇水利站的一个小小的水利员，这才刚被任命为副镇长。今天上午开会明确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会后我就去了毛纺厂。在和车间工人聊天的时候，才得知了你的情况。我从毛纺厂出来后，在一个小面馆吃了一碗刀削面，就匆忙赶到了你这里。” 说到这里，李初年停了下来。 他发现当他说在小面馆吃了碗刀削面时，赵敏冰冷的脸色很明显地温和了不少。 看来自己的这种谈话方式起了效果。 李初年接着又道：“我来拜访你的目的是想请你出山，去拯救濒临破产的毛纺厂。” 赵敏顿时吃了一惊，忙道：“李副镇长，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拯救毛纺厂。” “赵厂长，坦率地讲，你如果不出山，那毛纺厂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毛纺厂是不是死路一条，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毛纺厂本来是很有发展前景的，都是被那帮混蛋给败坏的。只要有那帮混蛋在，毛纺厂也好不起来，我也不会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那些无用功了。” 说到这里，赵敏的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她的眼圈一红，顿时让李初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对毛纺厂还是有些割舍不下的。 觉察到了她的心思，李初年道：“只要你同意出山，我可以让那帮混蛋滚蛋。” “李副镇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我这个厂子离不开我。这厂子虽然是我个人开办的民营企业，但我也安置了几百个工人。这也算是我为家乡做了一点贡献。” 李初年紧接着道：“也正因为这个缘由，你才将你的厂子起名叫利民棉纱厂！” 赵敏明显一怔，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感动。 她震惊的是这个李副镇长竟然如此明察秋毫。 她感动的是这个李副镇长竟然如此懂她。 李初年的这番话，彻底将赵敏给打动了。 赵敏发现这个李副镇长是个很有格局的人。 她当时给这个厂子起名叫利民，很多人不解，说这个名字太土气。 但赵敏却坚持用这个名字，谁说也不管用。 别人不理解，她也不解释。 但现在突然有人这么理解自己，赵敏的心中能不震撼么？ 第51章 无法无天 她突然起身，亲自动手沏了杯茶，双手端着放在了李初年面前。 这让李初年倍受感动，忙道了声谢！ 赵敏态度的转变，让李初年更加坚信自己来这里是来对了。 赵敏没有再坐回到办公桌后边，而是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沙发上。 “李副镇长，如果我才从毛纺厂出来的时候，你来找我，我肯定会同意的。但现在我创办了厂子，分身乏术，无法答应你的要求了，很是抱歉！” 但李初年却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才从毛纺厂出来，我还不会来请你出山呢。不然，我不就等于在耽误你创业了嘛。现在我来请你出山，时机恰到好处。早了不好，晚了不好，现在则是时机正好。” 赵敏顿时一愣，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李初年道：“我先不回答你为何，我先问你个问题。棉纱是不是毛纺的一个分支？” “是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做毛纺？这样起点也高啊。” “我没那么大的资金实力，只能先从棉纱做起。” “好，那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之所以说现在时机恰到好处，是因为你可以带着你这个棉纱厂加入到毛纺厂，这样你就等于是带股加入，那你就是股东。这对你和毛纺厂来说，是双赢啊。” 听到这里，赵敏彻底愣了。 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么操作。 李初年接着又道：“毛纺厂是镇办企业，我准备把毛纺厂改制成股份制，让其充满活力。但不管怎么改，镇集体肯定是大股东，集体企业的性质不能变。不然，我就成了出卖集体资产的罪人了。但我能向你保证，不论你个人占有多少股份，董事长的职位就是你的。” 赵敏听得热血沸腾，更是茅塞顿开。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赵敏彻底动了心。 同时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李副镇长是个具备真才实学的领导，而不是像那些领导那样酒囊饭袋。 刚才那个被自己气走的小伙子说的没错，李副镇长和其他领导真不一样。 李初年又道：“你携带股份加入到毛纺厂，这不但有利于毛纺厂起死回生，也能让你的事业平台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这不但更加利民，完成你的心愿。也能让你个人的收入能大幅提高。” 听到这里，赵敏不禁心悦诚服，道：“李副镇长，你说的这些话真的打动了我。你真的和其他的领导不一样。咱们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就凭你如此坦诚，我很敬佩你！这样吧，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好嘛？” “好，我等待你的消息。” 李初年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起身离开。 赵静竟然一直送到了车前，这让仍在生闷气恼火的田政吃惊不已。 因为他发现赵静对李副镇长不但尊重有加，而且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 李初年上了车，落下车窗，和赵静道别。 赵静竟然又跟着车子送出了厂门口。这让田政更加吃惊，忍不住低声问道：“李副镇长，你用了什么方法？这赵敏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 李初年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田政从心里更加佩服李副镇长了。 到这个时候，耿林和田政都以为也该返回镇政府大院了. 但李初年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决定在返回的路上，再顺便到几个村子里去看看。 田政不禁有些愕然，但耿林却是心中苦不堪言。 跟着别的领导出来是享福，跟着李副镇长出来则是受罪。 李初年以前当水利员的时候，没事就骑着摩托到处溜达。 他对全镇的地形地貌甚至全镇每个村庄都非常熟悉。 那个时候他是从水利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 但现在却是从副镇长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感触和体会是完全不同的。 下午四点多，终于返回了镇政府大院。 耿林下了车，心中默念：谢天谢地！ 田政年轻，但也感到有些疲惫。 只有李初年仍是精神抖擞。 他径直来到了邱叔华办公室。 看着李初年风尘仆仆的样子，邱叔华关切地道：“初念，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不要这么拼命干工作了。” “我身上的伤不碍事，分管全镇经济工作，压力大责任也大，我一刻也耽误不起。邱书记，我把今天的工作情况向你做一下汇报。” 李初年汇报的很详细，还不时提出自己的感受和看法。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邱叔华极其震惊，他没想到李初年在短短的五六个小时之内，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工作。 “邱书记，毛纺厂的改制势在必行。除此之外，毛纺厂就是死路一条。” 邱叔华点头道：“初年，你说得对。要不是你去毛纺厂实地调查，我也不会知道这些详细的内幕。杨立铎这个人就是南荒镇的罪人，他为了掩人耳目，让他小舅子当副厂长，而让王畅当厂长，只不过是让他当挡箭牌。可实际上，整个毛纺厂还是他小舅子吴迪说了算。毛纺厂就毁在他们手里。” 李初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赵敏。如果她同意了，那改制这盘棋就活了。否则，将举步维艰。” 邱叔华沉思着道：“如果这个赵敏不同意，那咱们就再想别的办法。总之，我们要尽最大努力盘活毛纺厂，不能让它倒闭了。”李初年点头道：“对，这是不变的宗旨。但这件事要保密，如果让吴迪他们知道了，说不定就会闹出事端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初年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声音。 “是李副镇长吗？” “是我，请问你是谁？” “我是毛纺厂的一个女工，今天你走后不久，我们就被控制起来了。现在谁也不准离开厂子。吴厂长正带着保安对我们严加审问，曹富龙大哥他们几个已经被他们给打了。我现在是躲在厕所里给你打的这个电话，你快来救救我们。” 这个女工说话语速极快，好在吐字清晰。 李初年听后大吃一惊，那个叫曹富龙的，就是敢说真话的那个人。 李初年忙道：“我现在马上过去。” 扣断电话的同时，李初年站了起来。 邱叔华忙问：“怎么了？” 李初年匆忙将这事说了一遍，邱叔华勃然大怒。 “这个吴迪太无法无天了，我现在就给刘陶打电话，让他带人过去。” 说着，邱叔华就抓起了电话。 “邱书记，那我先过去。” 说话间，李初年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第52章 私设刑堂 李初年边快步朝楼下走边喊了声邹凯。 邹凯就是负责给李初年开车的司机，他刚喝了几口水，听到李副镇长喊他，急忙跑了出来跟着下楼。 听到李初年的喊声，乔含香和田政也跑了出来。 乔含香忙道：“田政，快去。” 田政急忙返回屋拿上公文包就朝楼下跑去。 蔡远也走了出来，但他用阴险狠毒地目光看了眼乔含香，又转身进了屋。 李初年上车就催促邹凯快点开车去毛纺厂。 车子刚一启动，田政飞奔而至，打开车门，也上了车。 邹凯将车开的飞快，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毛纺厂。 但毛纺厂的大铁门却紧紧地关着。 李初年和田政跳下了车，走到近前就砸门。 大铁门上的小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保安朝外看了看。 “砸啥门啊？现在都下班了。” “把门打开。” “你是谁啊？你让开门就开门啊？” 田政道：“这是镇政府的李副镇长，马上把门打开。” 一听是镇领导来了，这个保安不敢再嚣张了，但他却将小门给关上了。 李初年看到这里，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厉声喊道：“你立即把门打开，要是耽误了事，我拿你是问。” 但里边却没有了动静，这个保安竟然躲到了门卫室里不出来了。 邹凯也跳下车来和田政一起砸门。 这个保安躲到了门卫室里给保安队长刘勇打手机。 “刘队长，不好了，镇政府的李副镇长又来了，正在外边砸门。我要不要开门？” “我不是早吩咐过了嘛，不论谁来，都不准开门，你不知道吗？” “是，刘队长，我知道了。” 保安刚挂断电话，就看到王畅厂长快步走了过来，他急忙从保安室出来。 王畅问道：“谁在砸门？” 保安忙道：“是镇政府的一个什么李副镇长。” 王畅下令：“马上把门打开。” 保安为难地道：“王厂长，刘队长下令，不管谁来，都不准开门。” “你是听刘队长的还是听我的？” “王厂长，这------” “我是厂长，刘勇只是保安队长，他也得听我的。把门打开，有啥事我担着，听到没有？快点。” “王厂长，我------” “你再不开门，我现在就开了你。” 这个保安终于害怕了，急忙掏出钥匙，将大铁门打开。 门一开，李初年和田政就冲了进来，邹凯则开车往里闯。 王畅急忙向李初年道：“李副镇长，不好意思！” 李初年问道：“今天和我聊天的那些工友们在哪里？” “在车间里。” 李初年立即快步朝车间走去，田政紧紧跟上。 王畅也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 邹凯将车停好，也跟了过去。 车间的门也关着，李初年走到近前，伸手推门，竟然没有推开。 田政又要敲门，但李初年抬脚就踹了过去。 咣当一声，车间的门被李初年一脚给踹开了。 眼前的一幕让李初年震惊了。 车间的那些工人都蹲在了地上，周围站着的全是保安。 七八个保安正在殴打趴在地上的几个人。 而吴迪则双手叉腰，气焰很是嚣张地站在那里。 “住手。” 李初年大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地上趴着的正是曹富龙他们几个。 他们几个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当李初年走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没穿保安制服的还对着曹富龙踢了一脚。 啪，李初年抬手就给了这个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他抽翻在地。 这个人捂着脸颊骂道：“你他妈的是谁？竟然敢打老子？” 李初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准他就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将他踹的惨叫起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们都愣着干啥？给我打他。” 王畅冲了过来，大声喊道：“谁敢动手？我可警告你们，这可是李副镇长。都给我老实点。” 被李初年暴打的这个人正是保安队长刘勇。 李初年上午来视察的时候，刘勇没有见过他。 现在知道打自己的这个人竟然是李副镇长，刘勇虽然气急败坏，但嚣张气焰也收敛了不少。 吴迪双手不再叉腰，但他却仍是非常嚣张，阴阳怪气地道：“哎呦，李副镇长，你到这里来就是动手打人的吗？” 李初年怒道：“吴迪，你别嚣张。谁给你的权力，你竟敢在这里私设刑堂？” “李副镇长，你说话可要有分寸，谁私设刑堂了？” “你带保安把这些工人扣押在这里，严加审问，还动手殴打这几个工人，这不是私设刑堂又是什么？” “李副镇长，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作为厂领导，来车间视察工作很正常。你再说我私设刑堂，小心我告你。” 田政非常机灵，从一进门，他看到这副局面后，就掏出手机来录制视频。 而且是不留死角地进行全方位录制。 就连李副镇长和吴迪的对话，也被他全录了下来。 视频在手，铁证如山。 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勇，突然发现了不停在录制视频的田政。 他低声吩咐身边的几个保安，将田政的手机夺过来砸了。 这几个保安立即朝田政这边合围过来。 田政顿时就发现了他们，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他们。 “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我已经给你们都录下来了。” 这几个保安朝田政猛扑了过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过来，挡在了田政面前。 这个人正是邹凯，他伸手指着这几个保安，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滚一边去。” 刘勇也猛冲了过来。 但这个时候，田政却转身就朝车间外跑去。 刘勇立即大声吼道：“把门关上，不要让他跑了。” 王畅快步走了过来，喊道：“刘勇，你想干啥？李副镇长在这里，你也敢这么放肆？” 刘勇竟然转身一拳将王畅打翻在地，嘴里还骂着：“去你妈的。” 田政刚跑到车间门口，一大群人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边的是邱叔华。 跟在邱叔华身边的是派出所的所长刘陶。 后边跟着的则是身穿警服的派出所的干警。 邱叔华大声喊道：“刘所长，把这些保安全部给我控制起来。” 可就在这时，刘勇竟然来到刘所长面前，低声叫了声哥。 第53章 最好机会 刘陶很是恼火自己的这个弟弟太不看头势了，竟然当着邱叔华和李初年的面叫自己哥，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他冲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瞪眼，低声怒道：“少废话，滚一边去。” 被哥哥这一训斥，刘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急忙退到了一边。 看到警察来了，蹲在地上的工友们纷纷站了起来。 但周围仍站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保安，工人们都不敢随便说话。 李初年最清楚这里边的事。 刚才邱叔华给刘陶下达命令，把这些保安都控制起来，但刘陶却是阳奉阴违，压根就没立即执行，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吴迪以前就和邱叔华认识，他根本就看不起邱叔华，冷笑道：“邱副镇长，没想到你也来了。这可是我们厂子自己的内部事务，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又是镇领导又是派出所的现在都来了，有这个必要吗？” 看着吴迪嚣张大言不惭的样子，李初年就来气。 他走到吴迪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喝道：“吴迪，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是杨立铎的小舅子，就可以耀武扬威。别说杨立铎现在被抓进去了，即使他现在仍是镇党委书记，你再敢嚣张，我照样削你。” 李初年的气势顿时将嚣张的吴迪给镇住了。 但他仍是不服气地道：“咋地？你还敢动手打我啊？我警告你，你现在可是镇领导，领导动手打人，后果非常严重。” 刘勇在旁叫嚣道：“对，他刚才就动手打我了。” 李初年冷笑一声，道：“打你这种货色，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李初年不会冲动地让对方抓住把柄。 看刘陶仍无动于衷，李初年道：“刘所长，刚才邱书记已经下令了，把这些保安都控制住，也该行动了吧？” 刘陶可以不惧邱叔华，但他现在却对李初年很是忌惮。 因为他已经听说在镇党委会上李初年当众给童书记打免提电话的事了。 由此可见，李初年和童书记的关系非同寻常。 刘陶只好下令，将在场的全部保安都带走。 但李初年又道：“刘所长，吴迪是此次事件的指使者，也要把他控制起来。”吴迪冲李初年一瞪眼，吼道：“你敢？” 刘陶很是为难地道：“李副镇长，吴迪毕竟是厂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看还是算了。” 李初年当即道：“谁是僧面谁是佛面？吴迪带人私设刑堂，他这可是涉嫌犯罪。你作为派出所长能轻易放过他吗？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陶听李初年这么说，也不敢再反对了，很是无奈地道：“吴厂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刘陶边说边给吴迪使眼色。 吴迪冲李初年瞪了一眼，很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一个干警过来将吴迪带走了。 李初年安排邹凯和田政将被打伤的曹富龙几个人送往镇医院。 让刘陶派干警跟去做笔录。 刘陶的表现让邱叔华和李初年都非常恼火。 作为派出所长的刘陶，到了这里竟然不会办案了。 李初年拨一拨，他才转一转。 此时车间里剩下了邱叔华李初年王畅还有那些没被殴打的工友们。 李初年道：“工友们，这是咱们镇政府的邱书记，你们把今天的遭遇说一下，我们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但工友们都不说话，纷纷看向王畅。 这说明工友们也不信任王畅了。 李初年扭头对王畅道：“王厂长，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王畅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王畅一走出车间，工友们这才纷纷开口说话。 原来下午一点来钟，李初年刚离开毛纺厂，吴迪和刘勇就带着大批保安来到了车间。 先是盘问，再是威逼利诱，后是逐个过堂审问。 连着几个小时，根本就不把工人当人看。 最后曹富龙挺身而出，说李副镇长知道的那些情况都是他提供的。 又有几个工友也挺身而出。 曹富龙他们几个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吴迪刘勇他们放其他工友回去。 但吴迪刘勇他们不但没放工友们回去，还对曹富龙等人不停殴打。 断断续续的竟然殴打了接近两个小时。 要不是那个女工躲在厕所里给李初年打电话报信，李初年要不及时赶到，这私设的刑堂还不会结束，也不知道这事最后得闹多大。 李初年让工友们现在就离开工厂，暂时都不要来上班了。何时复工等候通知。看着工友们离开了毛纺厂，李初年这才稍松了口气。 刘陶并没有将吴迪刘勇还有那些保安带回派出所，而是将他们都集中到了厂部的大会议室里。 李初年和邱叔华紧急磋商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李初年道：“邱书记，这一次要把吴迪彻底拿下。不然，毛纺厂的改制就无法进行。” 邱叔华道：“这的确是拿下吴迪的最好机会。但刘陶不配合也很难办，他毕竟是派出所长。况且他弟弟刘勇也涉嫌在内，他肯定会想方设法为吴迪刘勇他们开脱的。”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指望刘陶是无法拿下吴迪的，看来我们只能寻求县公安局的帮助了。” “初年，你准备咋办？” “我在住院期间，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多次去医院看望我和光廉。他每次去几乎都由县公安局长孔敏陪着。这说明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 邱叔华道：“孔局长和鲁副书记的关系的确很铁。初年，要不咱们向童书记汇报此事，童书记肯定会让鲁副书记出面的。” 但李初年却摇了摇头，道：“咱们也不能光麻烦童书记，要是啥事都靠童书记帮咱们，也显得咱们太无能了。我感觉你直接和鲁副书记联系比较好些，毕竟你现在是代理镇党委书记。我去医院，拿到曹富龙他们几个的口供。争取今晚就把吴迪刘勇他们拘留起来。” “嗯，好。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如果鲁副书记不肯帮忙咋办？” “如果鲁副书记不肯帮忙，咱们就再去找童书记。但我认为，鲁副书记肯定会帮这个忙的。这不但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最关键的是鲁副书记现在也想急于表现一下，一是和童书记拉近关系，二是提高他在县委领导班子里的份量。另外，鲁副书记还特别喜欢别人捧他。你直接找他，他不但不会拒绝，可能还很高兴。” 李初年这一番分析，终于让邱淑华没了顾虑，忙点头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第54章 喝酒助兴 邹凯早就已经从医院返回来了，就在旁边待命。 李初年带着他，朝医院匆匆赶去。 邱叔华掏出手机拨通了鲁志东的手机。 电话拨通之后，邱叔华恭恭敬敬地道：“鲁副书记，您好！” 此时的鲁副书记正在一个饭局上，问道：“你是谁啊？” “鲁副书记，我是南荒镇的邱叔华。” “哦，是叔华啊，有啥事吗？” “鲁副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个情况。” 随后，邱叔华就把毛纺厂副厂长吴迪和保安队长刘勇带领保安们对工友们私设刑堂，还动手打人。以及派出所长刘陶很不配合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鲁志东做了汇报。 李初年分析的极其准确，鲁志东听了邱叔华的汇报后，立即高度重视起来。 这些年来，鲁志东一直被丁永胜压制着。他虽然是县委副书记，但却形同摆设。 这让鲁志东极其憋屈。 如果鲁志东不想干事，只想混日子的话，这种状态会让他很受用。 但鲁志东不想这样碌碌无为，他也想干出一番事业来。 现在突然有人向他汇报工作，这竟然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情激动之下，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鲁志东问道：“叔华，你向童书记汇报了吗？” “没有，鲁副书记，我这是先向您进行的汇报。” 听到这话，鲁志东更加受用，也更加激动。 邱叔华没先向童书记汇报，而是先向自己汇报的，这是何等的信任啊？鲁志东能不感动吗？ “叔华，你在那里等着，我这就带孔敏局长立即过去。” “好，鲁副书记，我在现场等着您和孔局长。” 今晚的这次饭局，就是孔敏组织的。 挂断电话后，鲁志东将此事对孔敏简单一说，道：“你立即选调精干力量赶赴南荒镇毛纺厂，咱们先赶过去。” 鲁志东对孔敏有知遇之恩，两人平时来往密切，基本上鲁志东说啥，孔敏就听啥。 孔敏不敢怠慢，立即跟着鲁志东下楼。 同时他给县局刑警队长打电话，让他多带人手立即赶往南荒镇毛纺厂。 李初年来到了医院，曹富龙几人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他让医护人员将曹富龙几人的伤情诊断报告拿了过来。 曹富龙左臂被打断，左手的食指被掰断，肋骨被打断四根。右腿小胫骨被打骨裂，全身软组织多处受伤。 其他几个工友也是被打的伤筋动骨。 看到如此伤情，李初年怒火中烧。 打曹富龙几个打的最凶最狠的就是刘勇。 那两个派出所跟来做笔录的警察还没走。 李初年对他们并不信任，对他们也是置之不理。 但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干警来到了李初年身边，道：“李副镇长，我是咱们镇派出所的一名普通干警，叫陈若民，能借一步说话吗？” 李初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陈若民立即跟了出来。 李初年冷声道：“你有啥话就说吧。” “李副镇长，这是我和小赵做的笔录，你看一下。” 说着，陈若民将笔录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来一看，记录的很是详细，字迹也非常清晰。关键是笔录的内容与事实一致。 “李副镇长，咱们能互加个微信吗？” “加微信干啥？” “我把这份笔录都拍了照片，我想把这些照片传给你。” 直到此时，李初年对这个陈若民更是没多少信任。 但加个微信也无妨，李初年就和他互加了微信，同时也互留了手机号码。 随后，陈若民将这份笔录的照片传给了李初年。 陈若民又拿出了一份笔录，道：“李副镇长，这份笔录，是我准备交给刘陶所长的，你也看一下吧。” 李初年将这份笔录接了过来，一看之下，顿时就火了。 “陈若民，你这份笔录简直就是胡扯。怎么能说成是双方争吵之下发生的互殴呢？” “李副镇长，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份笔录是应付刘陶所长的。因为毛纺厂保安队的队长刘勇是他的亲弟弟。我如果不这么写，是无法交差的。” “你是怕得罪刘陶，才弄了这份假笔录？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穿的这身警服吗？” 陈若民淡淡地笑了笑，道：“李副镇长，你误会我了。我要是怕得罪刘陶，也就不会将真实的笔录给你看了。我弄这份假笔录是要稳住刘陶，目的就是要保护这几位受伤的工友。不然，我真的担心这几位受伤的工友，还会再次遭受劫难。” 听到这里，李初年颇为吃惊，同时他也对这个陈若民也增加了几分信任。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这么做还是有些道理的。” “李副镇长，就凭我对刘陶的了解，也只能这么做。不然，这几个工友的后果就是非死即残。” 李初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问：“陈警官，和你一块做笔录的另一个警察可不可靠？” “绝对可靠，他叫赵平民，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请李副镇长尽管放心。” 李初年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信任？将全部实情都告诉了我，难道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陈若民笑道：“李副镇长，我听曹富龙他们几个都说了，你赶到现场后，动手打了刘勇。这次事件也是因为你去毛纺厂找工友们谈话引起来的。我对您，是绝对信任的。” 李初年终于露出了笑容，主动伸手和陈若民握了握手。 鲁志东和孔敏匆匆赶到了毛纺厂。 鲁志东下车之后，邱叔华快步跑了过来，伸出双手和鲁志东握手。 在这一刻之间，鲁志东终于又找到了当重要领导的感觉，道：“叔华同志，你们镇领导班子成员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报告鲁副书记，除了我之外，还有李初年同志，他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工友了。” “那其他镇领导班子成员呢？” “他们都没来。” “通知他们，火速赶到这里来。” “是。” 邱叔华立即掏出手机给谭峰等人打电话。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正在南荒饭庄喝酒助兴呢。 他们也早就知道了毛纺厂发生的这一切。 自从李初年上午到毛纺厂，吴迪就打电话告诉了谭峰和王军。 吴迪刘勇如何收拾那些不知深浅的车间工人，谭峰等人也是知道的门清。 至于李初年匆匆又去了毛纺厂，邱叔华让刘陶带着派出所的干警随后赶去，他们也都知道的非常清楚。 这一次就让吴迪刘勇他们给邱叔华和李初年来个下马威吧。 第55章 明争暗斗 因此，几个人准备在南荒饭庄边喝酒边等着看笑话。 突然之间，谭峰接到了邱叔华的电话。 “谭镇长，请你立即到毛纺厂来。” “邱副镇长，这么晚了，让我赶到毛纺厂，到底是啥事啊？” “县领导到了。” “哪个县领导到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 谭峰还想再问，但邱叔华却挂断了电话。 随即王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邱叔华打给他的。 随后是王军和葛茂分别也接到了邱叔华的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毛纺厂，而且一刻都不能耽误。 四个人都有些发懵，难道是童书记来了？ 可如果不是童书记来了，谁又能有这么大阵势呢？ 四个人不敢怠慢，连酒也顾不上喝了，立即赶往毛纺厂。蔡远也跟了过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组织委员刘峰早就已经到了。 谭峰问道：“邱副镇长，是童书记到了吗？” 邱叔华现在听到邱副镇长感觉很是刺耳，但他也没有办法。县委毕竟还没有正式任命他为镇党委书记。 邱叔华冷冷地道：“是鲁副书记来了。” 听到是鲁副书记，谭峰他们总算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的心目中，鲁志东肯定不如童书记有份量了。 “鲁副书记呢？” “鲁副书记在会议室呢，咱们赶紧过去吧。” 邱叔华刘峰还有谭峰他们快步来到了会议室里。 鲁志东孔敏还有王畅以及毛纺厂的另外三个副厂长都在会议室里。 谭峰等人急忙向鲁志东问好，但鲁志东却紧绷着脸只是点了下头。 等众人都落座后，鲁志东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邱叔华忙回道：“鲁副书记，初年同志正从医院往这赶。” 话音还未落地，李初年就快步走了进来。 “初年同志，快请坐下！”鲁志东不但冲李初年招手，还面带微笑。 鲁志东对李初年的这种态度，让谭峰他们都很是嫉妒羡慕。 李初年坐下后，鲁志东清了清嗓子，道：“现在人到齐了，咱们开会。” 其他人都摊开了各自带来的笔记本，但谭峰他们四个是从饭店赶过来的，都没有带本子和笔。 鲁志东的脸色一沉，道：“谭镇长，你们几个为何不带本子和笔，难道我召集会议就这么不重要吗？” 谭峰顿时有些狼狈，忙解释道：“鲁副书记，我们几个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说完，求救般地对王畅道：“王厂长，请给我们几个拿纸和笔来。” 王畅心里对谭峰等人很是反感，但他不会表露出来，忙客气地道：“请稍等。” 随后，他亲自起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给谭峰他们四人拿来了纸和笔。 鲁志东清楚谭峰等人都是和杨立铎一条线上的人，而他们的后台就是丁永胜。 所以，鲁志东对他们很不待见。 以前介于丁永胜的原因，鲁志东对谭峰等人还算客气，但现在则是不放弃任何机会地拿捏他们。 鲁志东这才开始讲话：“同志们，这次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是因为毛纺厂发生了严重的违法乱纪的事。吴迪身为副厂长，竟然和保安队长刘勇，召集一大帮保安，在毛纺厂内私设刑堂，随意殴打工人。我得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气愤，立即和县公安局的孔敏局长赶了过来。吴迪刘勇等人无法无天，肆意践踏法律，如不严惩，我们对得起那些受伤的工友们，对得起那些被囚禁在车间的工人们吗？” 鲁志东说到这里，显得很是气愤填膺，还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以示他的愤懑。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谭峰等人连头也不敢抬，只是拼命用笔在纸上记着鲁副书记的讲话。 鲁志东话锋一转，道：“初年同志，你去医院了，那几位受伤的工友伤势如何？”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我把医院出具的伤情诊断报告拿来了。” “好，那你就当众宣读一下。孔局长，把派出所长刘陶叫进来吧。让他也听一下，免得他还是无动于衷。” 孔敏立即起身出去将刘陶给叫了进来。 李初年从公文包里将那份伤情诊断报告拿出来，当众进行宣读。 等李初年宣读完后，鲁志东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 “吴迪刘勇他们这帮子人，真是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竟然将工人打的这么惨。孔局长，你认为该咋办？” 孔敏道：“鲁副书记，单凭医院出具的这份伤情诊断报告，就已经可以刑拘他们了。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以我们县局法医出具的伤情鉴定报告为准。” “那你们县局的法医何时才能出具伤情鉴定报告？” “我已经派法医赶往医院了。”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我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县局的几个法医已经赶到了那里，相信伤情鉴定报告很快就会出来。” 鲁副书记面色稍缓地点了点头，道：“孔局长，你告诉法医，伤情鉴定报告一出来，立即送到这里来。” “是。”孔敏随即掏出手机给法医打了电话。 鲁志东目光凌厉地看着刘陶，问道：“刘陶所长，我现在问你，谁是殴打工人的凶犯？” 刘陶忙道：“是那几个保安。” 鲁志东官架端的很足，官气十足地问道：“给这几个保安上铐子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 “目前还处于调查阶段，我手下的民警正在对他们进行审问呢。” 李初年道：“说那几个保安是殴打工人的凶犯，这是事实。但殴打工人凶犯中的主犯则是刘勇。” 刘陶顿时浑身一颤，目光极其歹毒地看了李初年一眼。 李初年针锋相对：“刘所长，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刘勇就是主犯，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刘陶道：“李副镇长，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你无权这么说，还是要以我们警方的调查结论为准。” 孔敏也有些无奈，他上次在童书记面前，已经力保过刘陶一次。 可没几天，刘陶这又闹出了幺蛾子。 孔敏对这个刘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上次他在童书记面前力保刘陶，就已经惹得鲁副书记很不满了。 这一次，他也无法再力保刘陶了。 第56章 过把官瘾 鲁志东问道：“刘陶所长，那个刘勇是你什么人？” 刘陶很不情愿地小声问道：“是我弟弟。” 鲁志东朝前探了探身子，还故意扭头将耳朵对准刘陶的方向，道：“你说啥？我听不清楚。” 刘陶知道躲避不过去了，只好提高声音道：“他是我弟弟。” 鲁志东戏谑地问道：“谁是你弟弟？” “刘勇。” “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吗？” “是的。” 鲁志东道：“鼓捣了半天，保安队的队长刘勇是你的亲弟弟啊。这案子你是不是该回避啊？” 刘陶只好无奈地点头道：“按照办案原则，我该回避。” 鲁志东早就知道刘陶和刘勇是亲兄弟，他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拿捏刘陶。 鲁志东也知道孔敏和刘陶的私人关系很好，两人经常在一起聚聚餐喝几杯。 就凭这点，鲁志东也该对刘陶网开一面。 但刘陶和杨立铎走的更近，杨立铎可是丁永胜的人。 因此，鲁志东决定拿捏刘陶。 同时也给孔敏提个醒，不要三心二意的，你的真正后台是我鲁志东，而不是丁永胜。 鲁志东当即就对刘陶道：“那你就回避吧，不要再参与此案。” “是，鲁副书记。”刘陶起身走了出去。 鲁志东扭头对孔敏道：“你的人都来了吗？” “已经到了，他们现在已经接管了此案，不再让镇派出所的人插手了。” 鲁志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上次我和童书记来南荒镇开会，当时童书记就想撤换刘陶的派出所的所长职务。但当时由于存在不同的意见，只撤销了刘陶的镇党委成员职务，保留了他的派出所的所长职务。” 说到这里，鲁志东故意停顿了下来。 他虽然没有点名，但孔敏知道老领导就这件事对自己一直耿耿于怀。 鲁志东接着又道：“现在看来，刘陶再担任派出所的所长职务已经很不合适。我提议撤销他的所长职务，南荒镇领导班子各自表态说一下自己的观点吧。” 众人皆是一愣，因为决定刘陶职务的是县委和县公安局，而不是南荒镇党委。 但既然领导这么说了，那就只能表态了。 邱叔华道：“我坚决拥护鲁副书记的提议，同意撤销刘陶派出所的所长职务。” 谭峰道：“这起案子与刘陶同志并无直接的关系，他带人及时出警了，同时也把当事人给控制起来了。他也算是履职到位了。要是因为这事就撤销他的派出所长职务，我认为不妥。” 谭峰现在也不怕得罪鲁志东了，他和刘陶是存在利益关系的。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要力保刘陶的。 只要刘陶不倒，派出所就能听他谭峰指挥。 王灿王军还有葛茂都是和谭峰一个观点，纷纷表态撤销刘陶职务的理由不充分。他们也是力保刘陶。 气的鲁志东好几次要拍桌子跳高骂娘。 刘峰表态同意鲁副书记的意见。 李初年道：“我认为鲁副书记的提议既及时又合理还更充分，刘陶确实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派出所的所长职务了。” 对李初年的表态，鲁志东非常满意。 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是无权决定刘陶职务去留的，鲁志东之所以让他们各自表态，无非就是要更加清楚地看清楚谭峰等人的嘴脸。 鲁志东道：“你们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意见不统一，不同意撤销刘陶职务的是四票，同意撤销刘陶职务的是三票。看来你们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是该进行大调整了，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鲁志东的这番话算是捅到了谭峰等人的肺管子上，他们都格外紧张起来。 鲁志东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你们四个都不同意老子的意见，那老子就先收拾你们。 鲁志东冷着脸问孔敏：“孔局长，你的意见呢？” 孔敏这次很是干脆利索地回道：“鲁副书记，我听您的。” 鲁志东的脸色稍缓，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想显示领导的权威，开会是最好的表现方式。 鲁志东就是要将这种表现方式发挥到淋漓尽致。 反正在本次会议上，他的职务是最高的。 别的时候他说了不算，但这一次他一定要说了算。 其他的先别管，先过把官瘾再说。 突然之间，鲁志东话锋一转，道：“那个吴迪身为副厂长，竟然带人私设刑堂，他不但拿工人不当人，还公然藐视践踏法律，真是岂有此理。我提议现在就撤销他的副厂长职务，你们镇领导班子和毛纺厂领导班子现在就议一下吧。” 鲁志东的这个提议，在场的只有李初年事先想到了。 李初年和鲁志东接触不多，只有他去医院看望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几次机会。 但就这几次机会，让李初年对鲁志东有了深切的了解。 鲁志东去医院看望李初年和纪光廉的时候，每次都是跟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很是气派。 这说明鲁志东做事很喜欢派头，排场越大他越容易受用。 这也反映出鲁志东好大喜功。 鲁志东这一次亲自赶到这里处理此事，童书记并不知情。 他为了向童书记邀功，肯定会对此事采取一杆子插到底的处理方式。 先是提议撤销刘陶派出所的所长职务，再提议撤销吴迪的副厂长职务。 这样的结果，也是童书记最喜欢看到的。 吴迪是杨立铎小舅子的事，鲁志东并没有说出来。大家都知道此事，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说出来反而显得鲁志东太小家子气，不说出来反倒说明鲁志东是在秉公处理。 这也是鲁志东聪明的地方。 邱叔华坚决赞同撤销吴迪副厂长职务。 谭峰对此比较犹豫，他打算还是要力保吴迪。毕竟杨立铎要是真官复原职了，他没法向杨立铎交代。 可就在他要开口时，鲁志东道：“我提醒各位，撤销吴迪副厂长职务，是因为他触犯了法律。谁要是敢保他，就是在和法律作对，也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鲁志东的这番话，把谭峰等人都吓了一跳。 再借给谭峰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保吴迪了。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都是赞同撤销吴迪副厂长的职务。 李初年和刘峰更是不在话下。 接下来是毛纺厂领导班子表态，王畅表示同意，其他的三个副厂长虽然很不情愿，但也表态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县公安局的法医匆匆从医院赶过来了。 将伤情鉴定报告呈了上来。 曹富龙几人的伤情鉴定都是轻伤。 这就已经达到了刑拘的条件。 孔敏立即下令对吴迪刘勇还有另外动手打人的保安全部进行刑事拘留，立即押往县看守所。 王畅当即表示，即使厂子再穷，也要承担曹富龙等几个受伤工友的医疗费用。 第57章 官复原职 鲁志东走的时候，所有与会人员都出来送行。 鲁志东只和邱叔华李初年还有刘峰握手道别。 对谭峰等人置之不理。 妈的，老子的提议，你们几个竟然敢反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鲁志东心中暗骂着，上了专车，绝尘而去。 这个结果让邱叔华和李初年还有刘峰都特别满意。 尤其是李初年，他还在考虑怎么拿下吴迪。 没想到今天竟然将吴迪给彻底拿下了。 李初年临走之前，特意交代王畅，立即解散保安队，让那些保安都滚蛋。 吴迪已经被刑事拘留了，王畅也终于不用再当傀儡厂长了。 现在整个毛纺厂就是王畅说了算了。 王畅当即点头道：“李副镇长，我现在就让他们全部滚蛋。” 鲁志东返回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也就没有给童书记打电话，免得影响童书记休息。 第二天一上班，鲁志东就来到了童书记办公室。 将昨晚毛纺厂发生的那一幕以及他是如何处理的，一五一十向童书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童书记听后，果然很是满意。 “鲁副书记，这件事你做的非常正确。你要是不出面，那就得我去处理。你这么做，也算是为我分忧解难。” “童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毛纺厂的这些猫腻，是李初年同志发现的。李初年很优秀，镇领导班子一明确了分工，他就立即投入到了工作中，第一站就是去的毛纺厂。” 鲁志东知道童肖媛非常欣赏李初年，便趁机又将李初年夸奖了一番。况且他自己也是非常欣赏李初年的。 听到鲁副书记也这么认可李初年，童肖媛心中更加高兴。 “鲁副书记，你昨晚故意让南荒镇领导班子成员发表对刘陶的看法，看来南荒镇领导班子成员之间的斗争仍是很激烈啊。” “对，没错，南荒镇领导班子内部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邱叔华李初年还有刘峰。一派是谭峰王灿王军葛茂。三比四，这对叔华初年刘峰他们很不利啊。童书记，我建议立即调整谭峰他们四个。” 童肖媛道：“调整谭峰他们四个不着急，他们也翻不了天。但刘陶不能再担任南荒镇派出所长职务了。” 鲁志东点头道：“嗯，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孔敏昨晚也表态同意撤换刘陶了。” “那就让孔敏局长推荐替换刘陶的人选，到时候咱们再议一议。” “好，我等会就给孔敏打电话落实此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童肖媛冲外喊了声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县委办主任郭朔进来汇报道：“童书记，丁县长来了。” 闻听是丁县长来了，童肖媛脸色一冷，鲁志东却是极其震惊。 丁永胜留置期结束被放了出来，高承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童肖媛。 但鲁志东不知道丁永胜已经被放出来了。 童肖媛道：“请他进来吧。” 郭朔转身出去，丁永胜快步走了进来。 丁永胜满脸春风，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之色。 他进门看到了鲁志东，略微一冷，随即笑道：“志东同志也在啊。” 童肖媛站了起来，鲁志东也急忙站了起来。 童肖媛客气地道：“欢迎丁县长回来。” 丁永胜笑道：“童书记，我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去，就匆忙先过来向你报到了！” 童肖媛笑道：“丁县长，你太客气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请你引以为戒吸取教训，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咱们还要撘班子共同为苍云县的发展出力呢。” “是啊，童书记说的非常对！这一次我就是太疏忽大意了，导致我犯了错误背了处分，这也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都考虑好了，我要在县委常委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不但我自己要引以为戒吸取教训，让班子成员也有所警示。请童书记批准我这个要求。” “好，丁县长，你能有这个态度很好，我批准你这个要求了！” “好，童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 童书记和丁县长的交谈看上去非常和谐，甚至可以说是谈笑风生。 这就让鲁志东更加发懵。 不过，鲁志东从童书记和丁县长的交谈中，也知道了丁县长这是官复原职了。 这虽然让他有些恼火，但也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童肖媛没有要伸手握手的意思，丁永胜也就没法伸手。毕竟男女有别。 但丁永胜主动和鲁志东握了握手，笑道：“志东同志，咱们又要在一起撘班子了。” 鲁志东笑道：“丁县长，欢迎你回来！” 鲁志东本来还想说几句宽慰丁县长的话，但当着童书记的面，他没敢说，也不能说。 丁永胜从童肖媛的办公室出来，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之色。 丁永胜的回来，对鲁志东来说，是个很不好的局面。 他本来还卯足了劲要向县长的职位发起冲锋，但丁永胜一回来，他的这个希望就破灭了。 童肖媛发现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道：“鲁副书记，你要像处理毛纺厂一样，勇于担责地干下去，还是很有希望的。” 童肖媛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点到即止，绝对不能说破。 鲁志东也不是笨人，他立即就明白了童书记的意思，忙道：“童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如既往地干下去。我现在回去就给孔敏打电话。” 丁永胜回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苍云县大街小巷。 谭峰等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纷纷给丁县长打电话表示祝贺，同时也将南荒镇目前的局面汇报给了丁县长。 丁县长听到南荒镇主持工作的竟然是邱叔华而不是谭峰，心中就有些不满。 当他听到李初年竟然被提拔为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而且还分管全镇经济工作，就极其的恼火。 他想动用县长的权力来改变这一局面，但他想起杨全疆叮嘱他要和童肖媛搞好关系，只好放弃了这一打算。 临齐县的县委书记马上就要退了，丁永胜的目标是这个职位。 但要获得这个职位，省里不支持是得不到的。 因此，丁永胜现在的心思不是在苍云县，而是在临齐县。 为了荣登临齐县一把手的宝座，现在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第58章 镇上一霸 钱丽秀这几天很是恼火，她在等李初年主动给她打电话。 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让她很是气急败坏。 上一次她和李初年见面是在医院里，两人当时吵了一架。 她当时骂李初年是个废物，将李初年贬的一无是处。 但没过几天，李初年就被提拔成了南荒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 这让她老爸财政局长钱坤这个官场的老油条，也颇感意外。 在钱坤看来，没有他这个准岳父的支持，李初年在仕途上将会寸步难行。 但事实上，李初年不靠他，也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钱坤也从小道消息得知，新到任的童书记对李初年颇为欣赏。 这让钱坤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准女婿要飞黄腾达了。 因此，钱坤给女儿下令，尽快将李初年约到家里来吃个饭。 但钱丽秀才和李初年闹僵，她抹不开这个面子主动给李初年打电话。 她希望李初年主动给她打电话，这样她就能有台阶下了。 但李初年压根就没给她打电话。 可老爸每天都在催她，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李初年在等赵敏给他来电话，等的也是心急火燎。 这天下午忙完工作，李初年打算回家一趟。 屈指算来，得接近三个月没有回去了。 他没有让邹凯开车送他，而是骑着自己的那辆摩托朝家里奔去。 李初年的家在南荒镇的高岭村。 高岭村在南荒镇的最西边，和临齐县接壤。 李初年平时忙于工作，也不经常回家。父母也不怪他，但他却很是牵挂父母。 到了村头，李初年突然发现村子里灰蒙蒙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进了村子，李初年发现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街上也没人。 李初年匆忙骑车赶到了家。 自己家里也是门窗紧闭，推开门之后，只有母亲孙月花在家，父亲李宣德没在家里。 “娘，咱们村是咋回事？街上没人，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 “咱们村西头的土岭山下才建了个水泥厂，弄的咱们村都快没法住人了。” 李初年很是震惊，他现在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土岭山也属于南荒镇地界，如果有人开办水泥厂的话，工业办肯定知道此事。 “娘，这水泥厂是什么时候建的？” “一个多月了，漫天都是石灰沫子，门窗都没法开，全村人都愁坏了。” “这水泥厂是谁开的？” “听说是一个叫董彪的开的。” 听到是董彪，李初年心中一股怒气升起。 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工业办主任耿林的手机。 “耿主任，土岭村开了个水泥厂，你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啊，啥时候开的？” “都开了一个多月了。” “李副镇长，我真不知道这事。” “你知道是谁开的吗？” “难道又是董彪？” “没错，就是这个董彪。耿主任，董彪在咱们镇上一共开了几个水泥厂了？” “加上土岭村新开的这家，他一共在咱们镇上开了四家水泥厂了。” “他开办的这四家水泥厂手续都全吗？” “前三家的手续都全，但新开的这家手续肯定不全。在咱们镇开办水泥厂，必须要到工业办来报备。土岭村新开的这家，肯定没有来报备。不然，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耿主任，你现在就给董彪打电话，让他将土岭村的水泥厂立即停工。否则，后果自负。” 耿林很是为难地道：“李副镇长，董彪是咱们镇上的一霸啊，我根本管不了。” “你是管不了，还是不敢管？” 耿林只好无奈地道：“好吧，我给他打电话。” 李初年刚扣断电话，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李初年没想到她在这节骨眼上打电话来了，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李初年，你好大的架子，提拔了当了领导，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李初年正因为这个水泥厂烦躁着呢，钱丽秀开口就指责他。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可你也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啊。” “我这不是给你打了嘛，你怎么还说我没给你打？” 钱丽秀的大小姐脾气，让李初年很是憋屈。 他只好压住心中的烦躁，道：“丽秀，你给我打电话啥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你别和我怄气了好不好？我现在忙着呢。” “忙什么忙，你一个副镇长难道还比一个局长忙？” “丽秀，你有啥事说啥事，我没心情和你吵架。” 发了这一通火气，钱丽秀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温柔了很多：“你今晚到我家来吃晚饭吧。我爸等会也回来。” “今晚？不行，我这才刚到家，我都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钱丽秀一听又冒火了，道：“李初年，我爸今晚有应酬，为了招待你，他都把应酬给辞了，你别不识好歹。” “我今晚真过不去，我这前脚刚进家门，总不能就立即走吧？” “那好，你可以在家里稍待一会。但今晚你必须到我家来，我爸都说了好几次了，你别让我下不来台。” 说完，钱丽秀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既恼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不该和钱丽秀恢复恋爱关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但钱丽秀已经将身子给了他，他总得负起这个责任。 “儿子，是你女朋友钱丽秀打来的电话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母亲孙月花没再说啥。 孙月花和老伴李宣德对自己儿子找的这个女朋友，都不满意。 但老两口还是尊重儿子的个人选择，他们只能默默选择接受。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李宣德回来了。 李宣德灰头土脸不说，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灰尘。 “爸，你这是去哪了？” “我去水泥厂做工了？” “就是土岭山下才开办的那个水泥厂？” “是啊。” “爸，你以后不要再去了。” “为啥？村里大多数人都去了。离家近，就不用外出打工了。” “你再去就是助纣为虐。” “啥？怎么还扯上助纣为虐了？” 李初年不想和老爸解释，他在等耿林的回话。 第59章 直奔县城 不一会儿，耿林的电话打过来了。 “李副镇长，我给董彪打电话了，他把我给骂了一顿。” “他胆子不小，竟敢骂政府官员？” “李副镇长，我实话给你说吧，咱们全镇上下，董彪就听杨书记，不，他就听杨立铎的。就连谭镇长的话，他也不听，何况我这个小小的工业办主任呢。” “董彪现在什么地方？” “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李副镇长，董彪这人惹不起，他可是咱们南荒镇的一霸。你也不要轻易给他打电话，免得惹祸上身。”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好吧。”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耿林就把董彪的手机号码发了过来。 董彪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初年非常清楚。 董彪早些年蹲过监狱，是个出了名的亡命徒。 这几年，他靠山吃山，开水泥厂，发了大财，手下纠集了一大帮两劳释放人员和社会闲散人员，形成了一股尾大不掉的黑恶势力。 在整个南荒镇，他的确是只听杨立铎一个人的。 谭峰都被他骂过几次，何况自己这个副镇长呢。 自己如果冒然给他打电话，说不定真的会惹祸上身。 李初年并不是怕他，而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要想让南荒镇脱贫致富，必须铲除董彪这股黑恶势力。 要想铲除董彪这股黑恶势力，那就要先把这股黑恶势力后面的保护伞杨立铎给铲除了。 但杨立铎现在只是停职调查，什么结果还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爸，董彪在这里开水泥厂，对咱们村的污染这么厉害，咱们村就没有人反对吗？” “反对了，当然有人反对了。开始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反对。但董彪的势力很大，他派人将咱们村的不少人都给打伤了。打的现在没有人再敢站出来反对了。” “咱们村委不管吗？” “村委？哼，村委的那些领导早就被董彪给买通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感到事态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有一点让李初年感到很纳闷，自己被提拔为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都已经下发正式任命文件了。 按理说，自己的任命文件随即也会下发到全镇各个自然村。 村支书就是本家的一个大伯，他如果看到自己的任命文件，肯定会对自己老爹来道喜的。 “爸，村支书李大伯有没有和你提到我？” “提到你？没啥事他提你干啥？” 李初年顿时就判断出县委对自己的任命文件，并没有下发到土岭村。 而管下发文件的就是蔡远。看来蔡远这是故意为之。 李初年骑上摩托来到了村西头。 董彪开办的水泥厂，距离村子也就不到一百米，就在土岭山脚下。 土岭山不大，但矿石却极其丰富。 李初年骑车进了厂门，厂子里还有不少忙碌的工人。 这些工人，大多数都是本村的人。 突然之间，李初年看到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面包车。 顿时感觉这辆面包车有些熟悉。 他停下摩托车，走到面包车跟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一观察，李初年顿时想起了他和纪光廉遇袭的情景。 当时，那伙蒙面歹徒乘坐的就是这样的一辆面包车。 但当时那辆面包车是没有牌照的。 而这辆面包车则是有牌照的，而且就是本市牌照。 就在这时，过来了一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问李初年：“你是干啥的？” “我是来洽谈业务的，你们老板在不？” “老板不在，你在这里老打量这辆车干啥？” “随便看看。” “看啥看？ 有什么好看的？” 李初年笑了笑，道：“你们老板不在，我改天再来吧。” 这个彪形大汉瞪着一双三角眼紧盯着李初年上下打量。 李初年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李初年立马骑上摩托走人。 刚从厂门口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李初年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去她家了。 按下了接听键，李初年道：“丽秀，我今天真的没空，改天吧，好吗？” “呵呵，初年，你现在被提拔了，果然是很忙啊。但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 晕，手机中传来的不是钱丽秀的声音，而是她老爸钱坤的声音。 李初年忙不好意思地道：“钱叔，你好！我没想到是您！” “初年啊，你王婶已经在厨房忙活大半天了，整了一桌子好菜。你还是过来吧，咱们好好喝几杯。” 李初年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忙道：“钱叔，我现在就往那赶。” “嗯，好，我等着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钱叔。” 钱坤可是财政局长，曾经帮过李初年大忙。怎么着，李初年也不能驳他这个面子。 李初年匆匆回家和爸妈打了个招呼，骑车朝县城赶去。 钱丽秀的家就在县财政局家属院，这里算是全县最好的住宅了。 一路狂奔，李初年来到了县财政局家属院附近。 他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一提高档酒，又买了一篮水果，还有两盒礼品。 李初年提着四盒礼物，风尘仆仆地敲开了钱丽秀的家门。 打开房门的正是钱丽秀。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钱坤，随即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李初年坐下。 但就在这时，钱丽秀惊讶地道：“哎呀，你浑身上下怎么这么脏？灰头土脸的，怎么弄的？” 李初年心中暗叫糟糕，光顾着往这赶了。临进门时，忘了拍打全身的灰尘了。 自己的这身灰尘，就是水泥厂的石灰沫子。 李初年只好解释道：“我骑车来的，路上有些脏。” 钱坤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李初年头上身上都蒙了一层灰，不禁有些吃惊，道：“初年，你现在是镇领导了，我听说你们南荒镇的每个镇领导，都有自己的专车啊。现在没有给你配专车吗？” “钱叔，给我配专车了。但我来这里是私事，就没麻烦人家司机。我就骑摩托过来了。” 说完，李初年主动退到门外，将全身拍打了一遍，这才又进了屋。 这个时候，钱丽秀的妈妈王翠兰拎着一把炒菜勺从厨房里面欢笑着走出来和李初年热情地打招呼。 这让李初年有些很不适应。 因为他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钱丽秀的爸妈对他都是待搭不理的。 现在钱丽秀的爸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反倒让李初年感到很不自在。 第60章 上上之策 钱丽秀拉着李初年来到了洗漱间，让他洗头。 李初年一照镜子，发现头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沫子。 自己这副样子来到女朋友家，的确显得很不尊重准岳父岳母。 可就在李初年要洗头时，钱丽秀则趴到他耳边温柔地道：“你干脆冲个澡吧。”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她脸颊红润了起来，一双秀目中也流露出那种渴望的神情。 李初年只好无奈地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冲澡容易引起感染。” 她顿时不高兴地噘嘴道：“那就算了，你快洗头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李初年洗完头，将头发擦干，整个人显得精神利索了很多。 四个人来到了餐厅，一起落座。 钱坤拿出了一瓶茅台。 李初年忙道：“钱叔，咱们喝普通酒就行，这酒你老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钱坤呵呵一笑，道：“这瓶酒我珍藏了好几年了，今晚咱们就喝了它。” 李初年以前来的时候，很多次都不上酒。 即使上酒，也是上普通酒。 钱坤的这一举动，让李初年终于有了乘龙快婿的感觉。 钱丽秀和她妈喝红酒，李初年和钱坤则喝茅台。 几杯酒下肚，钱坤道：“初年，你今年26岁吧？” “是的，钱叔。” “你和小秀一般大，过段时间，把你爸妈叫过来，咱们两家商量一下你们两个的婚事。”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抗拒之感。 李初年心中清楚，自己要不是被提拔起来，钱叔和王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更不会主动谈及他和钱丽秀的婚事。 难道官职对一个人就有这么重要吗？ 对此，李初年从心里是不敢苟同的。 李初年也向来是看不惯势利的人。 但钱丽秀一家人很明显，都非常的势利。 自己和她要是真的结了婚，会幸福吗？ 但想起她已经将全部都交给了自己，自己又怎能辜负于她？ 这就是命，还是认命吧！ 钱坤喝了一口酒，道：“初年，你现在被提拔为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这个起步很好。你要珍惜目前取得的身份和地位。但如果你和小秀早点结婚，对你的仕途会更有帮助的。” 李初年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又点了点头。 钱坤这么说，虽然有夸大之词，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要是放在以前，没结婚的人，要想走仕途，的确是困难重重。 因为在华夏人的心目中，没结婚的人，那就是没有成人。 你连人都没成，组织上怎么能对你委以重任呢？ 但随着时代在进步，结婚不结婚已经不怎么影响仕途了。 李初年不想老是处于被动局面，道：“钱叔，镇领导班子做了分工调整，让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希望您在财政上能支持一下南荒镇。” 钱坤不由得笑了笑，道：“你是我的女婿，我当然要支持你了。你们南荒镇虽然是贫困镇，但这两年在矿山的开采和利用上，成了你们镇主要的财政收入。” 李初年道：“钱叔，我想下一步就停止矿山的开采和利用。先把水泥厂给停了。” 闻听此言，钱坤很是吃惊地看着他，道：“初年，你这想法万万要不得。我刚才已经说了，矿山的开采和利用，已经成了你们镇的支柱产业。尤其是水泥厂，更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你要是把这些都停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钱叔，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们村西头的土岭山旁又新开办了一家水泥厂。整个土岭村都被石灰沫子给笼罩着，家家户户连门窗都不敢开。我来这的时候，浑身上下那么脏，就是这水泥厂的石灰沫子造成的。矿山的开采对山体破坏很大，植被更是无一幸免，造成的环境污染更是影响到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这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理念。从长远来看，矿山开采必须停止，水泥厂必须关闭。” 李初年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让钱坤更加吃惊。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李初年以这种气势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怪不得新任县委书记会这么欣赏他。 钱坤沉思着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现在衡量一个地方的发展好不好，JDP可是个硬指标。这也是考察地方政府执政能力的重要指标。你们如果把矿山开采停了，水泥厂关了，说不定你的职务也将不保。” 李初年坦然地笑了笑，道：“即使我的职务不保，能还老百姓一个青山绿水，那也值得！” 李初年这话一说，钱坤王翠兰钱丽秀一家三口都愣住了，纷纷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傻逼一样。 钱坤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女婿的价值观和自己完全不同。 在钱坤看来，当官的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如果连乌纱帽都保不住，还干个屁？ 王翠兰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起来，她的观念和自己的老公一样。对李初年的这番话，她感到很是困惑不解。 老爸老妈都露出了不悦之色，钱丽秀再也忍不住了，她把筷子啪的一声放下。 “李初年，你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了个一官半职，你竟然为了还老百姓一个青山绿水，连官职也不要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钱丽秀当着她爸妈的面，这么指责李初年，让李初年很是尴尬。 钱坤忙冲女儿使了一个眼色，钱丽秀这才不说话了。但她对李初年的那番话仍是十分不满，恶狠狠地白了李初年一眼。 王翠兰道：“初年，在官场上，最重要的是职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王翠兰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她的这番话，让李初年有种要起身离开的冲动。 不知不觉，其乐融融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局面显得有些沉闷尴尬。 钱坤在官场中久经沙场，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最为精通。 为了缓和气氛，他冲李初年呵呵一笑，道：“初年，你还年轻，考虑问题欠妥也在所难免。你可以这么办，既要保住自己的职务，还能还老百姓一个青山绿水，这才是上上之策嘛。这么做，也是最能考验你的能力如何了。你说是吧？” 李初年不由得笑道：“钱叔，你说的对。” 这一番对话，终于让沉闷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第61章 为官之道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李初年再也不敢随便阐述自己的观点了。 接下来不论钱坤说啥，李初年基本上都是点头附和。 这样就不会再出现沉闷尴尬的气氛了。 但这却让李初年感到很是憋屈，也更不自在。 他盼望着酒局快点结束，他好赶紧离开这里。 李初年感觉自己在这里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秒如年。 而钱坤的谈兴正浓，他在苦口婆心地向李初年传授为官之道。 钱坤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的确总结了很多的官场经验。 但钱坤的这些为官之道，却让李初年不敢苟同。 因为钱坤的这些为官之道，在李初年看来，不但自私自利，还有些龌龊，甚至有点卑鄙。 钱坤的为官之道，就是要拼命保住现有职务的基础上，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钱坤虽然说的很是含蓄，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很明确。 在官场上混，不是看你做了多少好事实事，而是看你提升的快不快，官职提的高不高，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是扯淡。 李初年本就听得心浮气躁，可钱丽秀还不时提醒他：“我爸和你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你可要仔细听，都记在心里，知道吗？” 李初年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酒局终于结束了，李初年就好像熬完了酷刑突遇特赦一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钱坤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李初年没敢坐在沙发上，他实在不想再听他那些大道理了。 李初年帮着王婶收拾餐桌。 钱丽秀则坐在沙发上涮着手机。 收拾完餐桌，李初年去洗手间洗手时，钱丽秀跟了进来。 她低声道：“今晚你别走了。” 李初年知道她是啥意思，忙低声回道：“我留在这里，你爸妈会怎么看？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钱丽秀的父母虽然很势利，但却很是传统。 如果让李初年留在这里，父母肯定会很不高兴。 钱丽秀只好噘嘴道：“那你尽快在县城买套房子吧，这样咱们就有了独立的空间。反正咱们也快结婚了，婚房早晚也得买。晚买不如早买。” 李初年只好道：“我有了职务之后，工资福利也都涨了不少。婚房的事，我会尽快考虑。” “不是考虑，是尽快落实。” 李初年只好点了点头。 从洗手间出来，李初年就告辞回去。 钱坤和王翠兰老两口也没挽留他，只是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李初年并没有直接回南荒镇，而是来到了县医院。 纪光廉还在这里住院。 看到李初年来了，纪光廉很是高兴。 “光廉，恢复的咋样？” “恢复的比较快，我想尽快出院。” “不行，你可是伤筋动骨，必须得到医生的许可后才可出院。” “初年，你小子现在是镇领导了，我已经不能叫你初年了，我得叫你李副镇长了。” “你别和我扯淡，你提拔也是早晚的事。” 接下来，李初年和纪光廉谈了毛纺厂的事，又谈到了董彪在土岭山下新开办的水泥厂。 “光廉，我今天去那个水泥厂了。在水泥厂里我发现了一辆面包车，那天袭击我们的那伙蒙面歹徒就是乘坐的那样的面包车。只不过当时他们乘坐的那辆面包车没有牌照。” 听到这里，纪光廉精神顿时一振。 “初年，我还是怀疑袭击我们的那伙蒙面歹徒就是赵晋派去的。县公安局也成立了专案组，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赵晋虽然被市纪委给控制起来了，但他肯定死活不承认。不然，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光廉，你分析的有道理。对赵晋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虽然是镇建筑公司的经理，但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正儿八经地建筑工人，他手下也没有像那伙蒙面歹徒那样的亡命之徒。我分析，那伙蒙面歹徒很有可能就是董彪派去的。” “你是说赵晋找的董彪，董彪派了那伙蒙面歹徒报复我们？” “没错，我分析是这样。” 纪光廉恼火地道：“妈的，必须将董彪这个人渣绳之以法。” 两人谈到二半夜，李初年当晚就住在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才返回了南荒镇。 李初年一到办公室，立即就给镇派出所的民警陈若民打了电话。 “若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注意，一定要保密。” “好的，我一会就到。” 镇派出所就和镇政府大院一墙之隔，没几分钟，陈若民就来了。 “李副镇长，有何吩咐？” “若民，你了解董彪这个人吗？” “你说的是不是开水泥厂的那个董彪？” “对，就是他。” 陈若民苦笑了下，道：“我当然了解这个董彪了，此人胆大包天心黑手辣，是个典型的亡命之徒。但他开办水泥厂赚了钱后，就刻意包装自己，到处结交达官贵人。他不但和杨立铎关系密切，和我们所长关系也非常铁。另外，他还和县局的一把手孔局长私交也很是不错。” 这让李初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初年知道董彪这个人和杨立铎刘陶等人关系密切，但李初年却没有想到董彪竟然和孔敏关系也非常密切。 看李初年皱眉沉思，陈若民道：“李副镇长，你打听这个董彪，是为了什么？” 李初年就把董彪在土岭山下又开办了一家水泥厂、对土岭村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以及董彪派人打伤村民的事都告诉了陈若民。 陈若民听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道：“李副镇长，你想对付这个董彪？” “没错，我不但要对付他，还要将他连根拔起。不收拾了他，南荒镇的发展无从谈起。” “李副镇长，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慎重。要收拾董彪和他的那些手下，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董彪身后的那些保护伞就极难对付了。首当其中的就是我们的所长。” “刘陶当这个所长，的确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边一直想撤换他，但现在也没动他。” “李副镇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若民，你有啥话尽管说。” “你说的上边想撤换他，是不是指的县委？” 李初年点了下头，陈若民道：“我也听到了很多关于县委想撤换他的传闻，他之所以现在啥事也没有，是因为孔敏局长在保他。” 第62章 灵光一闪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这句古话印证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 李初年初次见陈若民的时候，因为刘陶的缘故，李初年对陈若民并无好感。 但交往之下，李初年发现，陈若民和刘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相反，陈若民对李初年坦诚相见，每句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这让李初年和陈若民一见如故。 李初年现在对陈若民极其信任。 听了陈若民的这番话，李初年又陷入了沉思。 看来要想收拾董彪，那就得先收拾那些保护伞。 但要收拾那些保护伞，谈何容易？ 单说孔敏，他可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就能对付得了的。 想到这里，李初年拿出了手机，将鲁志东的手机号码找了出来。 李初年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拨通了鲁志东的手机。 “鲁副书记，您好！我是李初年啊。” “是初年啊，你好！” 鲁志东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李初年的电话。 “鲁副书记，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有啥事尽管说。” “鲁副书记，那晚你来南荒镇毛纺厂坐镇指挥，让我跟着您学到了不少见识，我感到很是荣幸，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李初年对鲁志东的脾气性格把握的极其准确，鲁志东好大喜功，最喜欢就是别人的捧！ 李初年这也不是拍马屁，而是投其所好。鲁志东毕竟是县委领导，李初年这么做恰到好处。 鲁志东听李初年这么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满脸都凝满了开心的笑容。 “呵呵，初年，我那也是为南荒镇排忧解难嘛，这也是我职权范围内的事。” 李初年知道自己的那番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道：“鲁副书记，我想请示您的事？” “初年，你不要和我客气，尽管说就行。今后不管什么时候，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鲁志东被边缘化了这么多年，一直形同摆设。上边不重视他，下边不尊重他。 他的心里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只有当童书记来了之后，他才总算熬出了头有了价值的提升。 因此，现在不管是谁给他主动打电话，都会让他非常高兴，他也会有求必应。 “鲁副书记，那晚与会人员对是否撤换刘陶都进行了表态。当然，我们的表态只是辅助作用，最关键还是县委，尤其是您的意思。” 李初年的这番话，将鲁志东捧的有些飘飘然了。 鲁志东道：“撤换刘陶的事已经定了，我也给孔敏局长打了电话，他说马上就会落实。初年，你和叔华再耐心等等。” “好的，鲁副书记，有您这番话，我和邱书记就放心了！欢迎您再来南荒镇检查指导工作，我也能当面向您学习！” “哈哈，好，初年，我有空一定会去的。” “鲁副书记，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再见。” 李初年打了这个电话，阴霾的心情好了很多。 鲁志东接了这个电话，心情舒畅的直想唱歌。 陈若民一直坐在李初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李初年和鲁副书记的这番通话，让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同时也让他受宠若惊，因为李初年给鲁副书记打这个电话非常重要。但李初年却没有背着他，而是当着他的面打的。 这说明李初年对他已经非常信任了，这能不让陈若民受宠若惊吗？ “若民，刘陶的撤换是早晚的事，县委已经定了，就等孔局长那边了。” 陈若民点头笑道：“那就看孔局长能顶到什么时候了。” “若民，我想求你办个事。” 陈若民顿时一惊，忙不迭地道：“李副镇长，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是你的手下，你是我的领导。有啥事你只管吩咐就行，千万不要说求，我担当不起。” 李初年要的就是这番话，道：“董彪在土岭山下开办那个水泥厂，土岭村的老百姓都很反对，但董彪派他的手下将土岭村的老百姓给打的不敢反抗了。你负责去调查此事，务必将证据拿到手，这可是董彪团伙的罪证。” 士为知己者死，陈若民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点头道：“李副镇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我深感荣幸！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彻底。” “你自己一个人不行，得找个帮手。” “我让我的徒弟赵平民和我一块去。” “嗯，但一定要保密。不但不能让董彪团伙有所察觉，更不能让刘陶知道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陈若民，李初年立即来到邱叔华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董彪又在土岭山开办水泥厂的事。 邱叔华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道：“这个董彪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在土岭山开办水泥厂，竟然不在镇政府报备？太过分了。” “邱书记，这个董彪必须拿下。” 邱叔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要斟酌好，不可冒然行动。董彪用钱开路，肯定会有不少人罩着他。他身边的那伙人，更是些亡命徒。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擅自行动。”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赵敏打过来的。 “邱书记，是赵敏的电话。” 邱叔华一听，忙道：“快接。”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赵厂长，你好！” “李副镇长，我仔细考虑过了，你说的那个方案，我认为可行。” “那太好了，我一直在焦急地等你回话。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再当面谈谈？” “呵呵，那就现在吧。” “好，我马上去你那里。”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高兴地道：“邱书记，赵敏同意了。我现在马上去她那里。” 邱叔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忙道：“你快去，一定要把这事敲定。” 李初年立即叫上田政和邹凯朝楼下走。 人高兴了，走路都带风。 赵敏能加盟，那就等于把毛纺厂给盘活了。 这也是李初年上任之后的第一个政绩。 来到楼下，还没上车，就看到南荒饭庄的老板赵有财满脸愁容地走了过来。 “李副镇长，你好！” 李初年被提拔为副镇长，赵有财也知道了。他看到李初年，就匆忙过来打招呼。 “赵老板，你这是来？” “还不是因为拖欠的餐费嘛，我都快愁死了。” 李初年突然灵光一闪，趴在赵有财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有财顿时脸露喜色，道：“李副镇长，我听你的。” 李初年匆匆上车，朝利民棉纺厂奔去。 第63章 赵敏请求 快要赶到利民棉纱厂时，李初年看到赵敏就在厂门口等着。 车到近前，赵敏竟然亲自过来给李初年开车门。 李初年一下车，赵敏就热情地主动和他握手。 这一幕看的田政直发呆。 田政不知道李副镇长是怎么降服的赵敏。但同时他对李副镇长更加的佩服。 车子驶入院内，田政刚从车上下来，李初年就让他在车里等着就行。 直到此时，知道赵敏要加盟毛纺厂的事，李初年只对邱叔华说过，其他人一概不知，包括田政。 李初年和赵敏来到了办公室，赵敏立即动手沏茶。 “赵厂长，你这个决定太正确了，不论是对毛纺厂还是你个人都大有好处的。” 赵敏笑着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道：“李副镇长，说心里话，那天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这两天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联系，是在暗中打探你这个人咋样。” “呵呵，你暗中打探的我咋样？” “很好，你做的一些事，让我由衷佩服。毛纺厂留守的那些工人都给你伸大拇哥。” “你这两天没和我联系，我也没闲着。告诉你个好消息，吴迪已经被拿下了。还有那个刘勇，都已经被县公安局给刑事拘留了。保安队的那些保安也都被解散了。现在就等着你入驻毛纺厂了。” 赵敏开心地笑了起来，道：“我已经听说此事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吴迪，他根本就不是个正经人。现在把他拿下，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嗯，你打算怎么入驻毛纺厂？” “李副镇长，今天和你面谈的重要问题，就是要对毛纺厂和我这利民棉纱厂进行评估，这样股份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找评估机构进行评估吧。” 但赵敏却摇了摇头，道：“不行，评估机构还是请镇政府来找吧，这样我也能避嫌。不然，就会有人对我说闲话了，说我趁机占公家的便宜。” 李初年沉思了会，道：“你这个顾虑也是对的，那好，就由镇政府出面找评估机构，来对毛纺厂和你的利民棉纱厂进行评估。我已经说过了，不管你占多少股份，董事长一职非你莫属。” “呵呵，好，我也当仁不让。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请讲！” “我想让王畅当总经理，剩下的其余三个副厂长全部让他们走人。李副镇长，你看如何？” 听了这话，李初年颇感吃惊。问道：“让其余的三个副厂长全部走人，我能理解。但你要让王畅担任总经理，我就不理解了，这是为何？” “王畅这人还是很有正义感的。这几年虽然他一直当着傀儡厂长，但他还是力所能及地在保护厂子和职工的利益。只不过他说了不算罢了。我当初在毛纺厂的时候，他就力主让我当技术总监，是吴迪坚决不同意。我离开厂子的时候，他也颇为惋惜。” “我知道了，你现在是要还他这个人情？” “对，没错。王畅和吴迪不是一路人，让王畅当总经理，对毛纺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关键的是他能协助我。” “好，我现在就答应你。” “李副镇长，我加盟之后，能不能将毛纺厂命名为利民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我真的太喜欢利民这个名字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利民这名字，不光你喜欢，我也是非常喜欢。” 和赵敏的谈判极其顺利，合营的事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李初年接下来要找评估机构进行评估，因此他随即就返回了镇政府。 李初年回到镇政府的时候，南荒饭庄的老板赵有财还坐在蔡远的办公室里。 蔡远正在火冒三丈，他没好气地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嘛，现在没钱，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蔡主任，你甭糊弄我了。这一次你不给结账，我就不走了。” 两人吵吵停停，停停吵吵，把蔡远烦的不得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赵有财也不会再纠缠蔡远了。 但李初年临去利民棉纱厂之前趴在他耳边给他支了个招，那就是缠着蔡远不放。等蔡远发脾气的时候，就让赵有财大闹特闹，闹的动静越大越好。 赵有财知道李初年出去了，他现在只是缠着蔡远，还没胆子敢大闹特闹。 现在他看到李初年回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直接当面怒怼蔡远。 这让蔡远很是吃惊，感觉就像不认识他似的，他的胆子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了？敢和自己硬杠？ 李初年径直去了邱叔华的办公室。 看李初年回来了，邱叔华立即站起来问道：“谈的咋样？” “呵呵，谈的极其顺利。当务之急，是要找评估机构对毛纺厂和利民棉纱厂进行评估，这样有利于合营。” “对，只有评估了资产才能确定股份。评估机构找了吗？” “我让赵敏找评估机构，但她为了避嫌，怕别人说她沾公家的光，就让咱们镇政府出面联系评估机构。” “初年，你有合适的评估机构吗？” 李初年摇了摇头，邱叔华笑道：“正好我有个同学就是一家评估机构的负责人，我让他来办这件事。” “那太好了，今天就让这家评估机构来这里进行评估。” “好，就这么办。” 邱叔华立即拿起电话给他的那个同学打电话。 他那个同学当即就抽调精干人员组成评估小组，他亲自带领评估小组立即赶赴南荒镇。 李初年也下定决心，要将利民纺织集团打造成南荒镇的龙头企业。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激烈的争吵声随即演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声。 这可是堂堂的镇政府办公大楼，怎么有人敢在这里争吵打架呢？ 邱叔华拔腿就冲了出去，李初年则是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走廊上正有两个人边撕打边相互谩骂。 这两个人正是赵有财和蔡远。 蔡远先抽了赵有财一记耳光。 赵有财当即也回敬了蔡远一记耳光。 两人从办公室打到了走廊上。 “你们干什么？快点住手。” 邱叔华大声喝着就要冲过去，但却有人伸手拽住了他。 他扭头一看，发现拽住自己的竟然是李初年。 第64章 头破血流 邱叔华看到李初年拽住了自己，随即就明白李初年的意思了。 因此，邱叔华不但没有过去，更是不再说一句话。 就这样，邱叔华和李初年就站在远处观赏起赵有财和蔡远的打斗。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办公室出来了。 但他们看到是赵有财和蔡远打了起来，更看到邱叔华和李初年也在观看，他们四个整齐划一地都回到了办公室，还将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 他们太清楚赵有财为何和蔡远打起来了。 这种时候，谁上前谁就惹麻烦。 刘峰也从办公室出来了，他没有像谭峰他们一样返回办公室，而是来到了邱叔华和李初年身边。 此时此刻，刘峰与邱叔华和李初年仿佛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只站在那里观看，但就是不上前。 赵有财和蔡远越打越激烈。 镇政府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站在门口，但却没有一人过去劝架。 他们都是在看热闹，可见蔡远的人缘差到了什么程度。 赵有财虽然是饭庄老板，但他每天都在饭庄内干活，不是搬运东西，就是拎着菜刀剁肉切菜，身体素质那是杠杠的。 蔡远天天蹲办公室养尊处优，还天天吃吃喝喝的。 赵有财很快就将蔡远打翻在地，对着他开始圈踢。 踢的蔡远在地上打滚。 突然之间，蔡远滚到了办公室门口，他狼嚎着拼尽全力爬起来蹿进了办公室，从茶几上抓起一把茶壶就冲了出来。 蔡远抡起茶壶砸在了赵有财的脑袋上，砸的赵有财一个趔趄，差点被砸翻在地，脑袋上的血瞬间就淌了下来。 赵有财被打的彻底急了。 在这之前，赵有财还没下狠手，现在头被蔡远给打破了，赵有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当蔡远再抡着茶壶砸的时候，赵有财拼命将茶壶夺了过来。 赵有财抡起茶壶，对着蔡远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哗，茶壶粉碎，蔡远一头栽倒在地。 蔡远头上的血汩汩直冒，但蔡远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副情景，邱叔华李初年刘峰他们再也不能不管了。 要是蔡远被砸死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李初年当先走了过去，邱叔华和刘峰紧紧跟上。 李初年大声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邱叔华担心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蔡远，问道：“人不会出事吧？” 赵有财此时也害怕了，双手不由得抖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刘陶带着两个干警匆匆赶来了。 是谭峰给他打的电话，说赵有财在这里闹事。 刘陶看到这副情景，也不禁吓了一跳。 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赵有财站在那里双手发抖，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蔡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陶走到近前，厉声问赵有财：“蔡主任是你打的？” 赵有财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刘陶一声令下：“把赵有财给我铐起来。” 两个干警上前，一个干警摁住了赵有财，一个干警给他戴上了手铐。 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蔡远闷哼一声，身子动了一动。 看到蔡远有了动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打不死那就一切好说。要是蔡远真的被打死了，那还彻底麻烦了。 李初年冲躲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过来，把蔡主任扶起来。” 这几个人过来将蔡远扶了起来，蔡远的意识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刚才他是被赵有财一茶壶给砸昏了过去。 蔡远坐在地上，对赵有财破口大骂。 蔡远边骂边爬起来，他摇晃着返回办公室。 瞬间，蔡远拎着一个烧水壶冲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明白，蔡远拎着烧水壶是要砸赵有财。 果然，蔡远抡起烧水壶对着赵有财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刘陶和两个民警竟然都没有阻拦。 直到此时，赵有财还没缓过神来，他还在为刚才差点砸死蔡远而担心害怕呢。 赵有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就不知道躲闪和阻挡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初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劈手就将蔡远高高抡起的烧水壶夺了过来。 烧水壶是贴着赵有财的头皮被李初年一把给夺了过去。 “李初年，你要干啥？”蔡远瞪眼冲李初年怒喝。 “蔡远，难道你想砸死他吗？你要真砸死他了，你得偿命。我这是在帮你，别不知好歹。” 李初年趁机教训了蔡远一顿。 这个时候，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等人也都出来了，纷纷拉着大呼小叫的蔡远返回了办公室。 李初年心中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让刘陶不能难为赵有财。 李初年对刘陶道：“刘所长，蔡主任和赵老板打架是因为餐费拖欠的事，况且他们两个是在这里打起来的，就让我们镇政府来处理吧，你把赵老板放开。” 刘陶道：“赵有财将蔡主任打成了这样，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我要带他回去。” 李初年顿时就火了，道：“刘所长，请你看清楚，赵老板的脑袋也被打破了，他和蔡主任两个人都受伤了。” 刘陶冷哼一声，他虽然比较忌惮李初年，但却对李初年意见很大。就是因为李初年，他弟弟刘勇才被刑事拘留了。 “李副镇长，怎么办案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吗？” 刘陶开始和李初年针锋相对。 邱叔华走了过来，道：“刘所长，蔡主任和赵老板是怎么打起来的，又是如何打的，我们都看的非常清楚。根本就不存在故意伤害这一说。” 赵有财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了，他大声道：“是蔡主任先拿茶壶打的我，他把我的头打破了，也把我给打急了。我才夺过茶壶打的他。你要说我故意伤害，那蔡主任首先就是故意伤害。” 刘陶恼怒地冲赵有财喝道：“你给我闭嘴。” 邱叔华道：“刘所长，你都听到了吧？赵有财说的都是实情，这走廊上可有监控，你可以随时去调阅查看。” 刘峰走了过来，道：“刘所长，希望你秉公执法。你如果真要把赵有财拷走，那也得把蔡远拷走。” 刘峰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他现在也过来帮赵有财说话了，刘陶有些懵逼，不禁犹豫了起来。 邱叔华道：“刘所长，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两个都去医院包扎伤口，再耽误下去，真的出了啥事，你也不好办。” 刘陶只好道：“放开他，让他去医院。” 那个干警立即拿出钥匙，给赵有财打开了手铐。 第65章 紧急通知 刘陶带着两个干警去查看监控录像，赵有财则去了医院包扎伤口。 镇政府办公室也派了两个人陪蔡远去医院包扎伤口。 李初年招呼刘峰跟着邱叔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刘峰的这次表现，让邱叔华和李初年都非常满意。 老实人刘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态度模棱两可了，而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邱叔华李初年这一边。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李初年道：“这次打架事件，性质太过恶劣，在镇政府办公大楼内发生这种事，士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进行严肃处理。” 李初年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邱叔华当即道：“对，必须严肃处理。” 刘峰道：“我赞同你们的意见，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影响实在是太坏了，必须要严肃处理。”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邱叔华喊了声请进，推门进来的是乔含香。 “邱书记，县委办刚下发紧急通知，通知你和谭镇长去县委开会。” 邱叔华忙问：“有说是什么会议内容吗？” “没说，只是通知去开会。” “会议几点开始？” “十一点。” 听到十一点就要召开会议，时间已经很紧了，邱叔华立即站了起来。 乔含香立即再去通知谭峰。 邱叔华和谭峰先后下楼，但两人不是乘坐同一辆车，而是各自乘坐自己的专车匆匆往县委赶。 李初年和刘峰仍旧坐在邱叔华的办公室内。 李初年就如何处理此事和刘峰交换了看法，两人的观点达成了一致。 随后，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半个多小时后，李初年接到了赵有财打来的电话。 “赵老板，你的伤没事吧？” “李副镇长，我的伤包扎了一下没事了，可蔡远这个王八蛋竟然非要住院治疗。” “嗯？怎么回事？” “我先到的医院，等我快包扎好的时候，蔡远去了。他看到我又破口大骂，但我没有搭理他。医生给他包扎好了伤口，本来没事了，但他非要住院。医生说没必要住院，可他硬逼着医生安排他住院。李副镇长，他这是要讹我啊。” “他讹你，你也可以讹他。” “饭庄忙，我没法住院。” “赵老板，他就是讹你，能讹你多少钱？再者说了，你要是把拖欠的餐费都要回去，他讹你点钱，你也不用在乎了。” 听到这话，赵有财总算是不那么担心了，道：“李副镇长，你说的也是。我现在不怕他讹我了。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镇政府如果不归还拖欠我的餐费，我还去找蔡远闹。反正每次都是他签的字。” “赵老板，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保证没事。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李副镇长。” 赵有财现在突然敢和蔡远硬杠，就是得到了李初年的指点。 李初年也能借助此事，将蔡远拿下。 对蔡远这个人，不能心慈手软。这人吃里扒外，必须拿下。不然，今后的工作推进起来，会大受影响。 就凭蔡远的这个德行，只要他在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他肯定会搞破坏。 不将这样的人拿下，也不符合李初年的性格。 中午快一点了，邱叔华开完会回来了。 邱叔华一回来，就把李初年叫到了办公室里。 他带回来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田启兵担任了苍云县纪委书记。 李初年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是特别高兴。 田启兵那次来南荒镇调查，就是找的李初年。 两人也因此相处的关系非常好。 但接下来邱叔华又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田启兵来就任县纪委书记的同时，杨立铎也被放了出来。 杨立铎的停止调查结束了，被记过处分。 虽然是被记过处分，但终归是被放出来了。 这个消息的确非常不好，因为谁也不知道组织上怎么安排杨立铎。 王佳军也被放了出来，但对他的处理最为严重。因为他身为县纪委书记，犯了如此错误就理应被严惩。 他不但被背了个记大过的处分，县纪委书记的职务也被撤销了，被安排到了市档案馆工作，成了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普通职工。 此时的杨立铎正哭丧着脸在丁永胜办公室里诉苦。 他这次被停职调查，让他真的害怕了。 杨立铎除了此次泄密的事承认之外，对其它的问题一概不说。 即使市纪委就某个事审讯他，他也一概不承认。 对此，丁永胜还是很感谢杨立铎的。 毕竟，杨立铎没有将他和丁永胜做的那些猫腻说出来。 否则，丁永胜也不会官复原职了。 杨立铎顶住审讯压力，虽然背了个记过处分，但他还是侥幸地被放了出来。 市纪委办案也是讲究纪律的，没有证据的事，也没法深究。 高承祥也深知，此次行动收网还是收的快了，不但打草惊蛇，也没有将证据链做实。 要不是李初年和纪光廉遇袭，市纪委也不会如此快地收网。 收网收早了不好，收晚了也不好，要恰到好处才行。但这个火候的确不好把握。 丁永胜问道：“立铎，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丁县长，我还想回到南荒镇。从哪里跌倒，我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丁永胜有些犯难地道：“你要回南荒镇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想官复原职，就有些困难了。” “丁县长，我一定要官复原职，你不是------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杨立铎本来想说你不是也官复原职了嘛，但这话他没敢说出来，就改成了你可一定要帮我。 丁永胜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立铎，咱们经历此劫，已经大不如以前了。我背了个严重警告处分，你背了个记过处分。虽然咱们都回来了，但现在和以前的确不一样了。童书记虽然是个女子，但她却很是强势。最关键她是从省里下来的，背景比咱们都深厚。” “丁县长，我被记过处分，是因为工作上存在失误。失误和违纪违规不是一个概念，我应该能官复原职。” 丁永胜现在考虑的是他自己的前途，为了能顺利到临齐县担任县委书记，他现在不但不能和童书记闹掰，还得想方设法讨好巴结童书记。 杨立铎的请求让他的确很为难。 但基于杨立铎没有供出自己，他仍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不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第66章 新的较力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道：“童书记，你好！” “初年，田启兵担任县纪委书记的事，还有王佳军被处理，你都听说了吧？” “是的，邱书记已经告诉我了。” 接下来童肖媛又将一些消息告诉了李初年。 市纪委办公室主任郝山被撤销职务，他和黄征一起被赶出了市纪委。 市纪委对此次李初年和纪光廉实名举报泄密的一系列人都进行了严肃处理，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现在唯独没有被放出来的就是赵晋。 因为赵晋的嫌疑最大，市纪委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还是希望能从赵晋身上打开突破口，尽快将李初年和纪光廉遇袭案侦破。 “初年，杨立铎也被放出来了。” “我也听邱书记和我说了。” 杨立铎被放出来，这就说明市纪委对他的停职调查也就结束了。 杨立铎被放出来，南荒镇党委书记的人选也该最终确定了。 因为这是个组织程序，南荒镇党委书记的最终人选，必须得等杨立铎的问题被查完之后再定。 听了童肖媛的话后，李初年道：“童书记，不论县委做怎样的决定，我们都坚决拥护支持。” 童肖媛道：“不论怎么做决定，杨立铎想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了。毛纺厂的那件事，鲁副书记都已经和我说了，毛纺厂今后怎样，你们是如何考虑的？” 李初年就将他近期运作毛纺厂的事向她做了汇报。 童肖媛听后非常高兴，道：“初年，你对毛纺厂的运作非常的好，今后有类似的事情，你要主动给我打电话，不要等着我给你去电话了，你再告诉我。我考虑的是全县的问题，信息的获取至关重要。” “童书记，你批评的对，我没主动给你打电话，是怕打扰你的工作。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我这可不是批评你，只是提醒而已。你和我要保持沟通上的畅通，这对咱们都有好处。同样，你有什么难处，也可随时找我。” “童书记，我现在正好有个难处。省纺织工业厅，你有熟悉的人吗？” “初年，你是想通过省纺织工业厅来发展毛纺厂是吧？” “对，毛纺厂这几年的发展很是奇葩，竟然没有一笔外贸订单，省外的都很少，基本都是做的附近地市的订单，这怎么能发展起来呢？实际上，咱们国家的纺织业在国际市场上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毛纺厂要想彻底发展起来，必须和国际市场接轨。” “好，我知道了。今后南荒镇有任何的动向，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初年连忙答应。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突然想起她的外套还在自己这里。 晕，她上次和我自己任前谈话，谈了一个半小时，自己都没有提及她外套的事。这一次又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忙通过微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抱歉，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 实际上，李初年并不是忘记了此事，而是从潜意识里他就不想提及此事。 不想提及此事的目的，是他舍不得将外套还给她！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龌龊，但李初年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回了个笑脸，又回复道：放在你那里吧，就当留个纪念了。纪念咱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这不是更好嘛！ 看到她的这条回复，李初年竟然激动地不能自己。 和李初年通了这番电话，又在微信上互动了一下，童肖媛心情极其舒畅。 正当她准备批阅文件时，办公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丁永胜打过来的，她眉头一蹙，但还是伸手拿起了电话。 “童书记，我是丁永胜，你现在有空吗？” “丁县长，有啥事吗？” “童书记，在电话中说不方便，我还是到你办公室当面说吧。” “那你就过来吧。” 童肖媛也感觉到了，自从丁永胜官复原职后，很明显的一个变化，那就是他主动向自己示好。 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示好总比示坏好。 自己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不一会儿，丁永胜就过来了。 他进门就道：“童书记，你也该配个联络员了，这样有利于你的工作嘛。” 童肖媛笑了笑，道：“我还在物色中，这个事不急。丁县长，你有啥事尽管说吧。” 童肖媛并没有起身，而是一直端坐在那里。 丁永胜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童书记，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杨立铎该如何安排。” 童肖媛对丁永胜这次来拜访的目的早就做出了预测，丁永胜过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杨立铎。 果然，童肖媛猜的没错。 随着丁永胜的话音落地，童肖媛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丁县长，你认为该如何安排杨立铎？” 丁永胜斟酌地道：“童书记，我认为还是让杨立铎回南荒镇吧。这次他背了个记过处分，这是组织上对他的惩罚。” 童肖媛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道：“让杨立铎回南荒镇干啥？” 丁永胜明显一愣，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让杨立铎回南荒镇，那就是官复原职。 可他没想到童肖媛会这么问，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但自己已经答应了杨立铎，说啥也要拼尽全力去帮助杨立铎官复原职。 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说的足够清楚。 “童书记，我认为让杨立铎回南荒镇，还是担任原职务吧。毕竟他的镇党委书记职务还在，组织上并没有罢免他。” 丁永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竟然透出明显的哀求意味。 但童肖媛却不为所动，这可是涉及到原则问题。 童肖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丁县长，我认为让杨立铎再继续担任镇党委书记并不合适。你要不信，咱们可以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让大家来讨论。看有没有同意杨立铎官复原职的？” 丁永胜只好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先来和你商量一下。” 田启兵的到来，让童肖媛多了个左膀右臂。 这也导致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支持童肖媛的已经超过了丁永胜。 对这个局面，丁永胜再清楚不过。 丁永胜想再和童肖媛较力，他真的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童肖媛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但丁永胜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 第67章 如坐针毡 丁永胜道：“童书记，如果不能让杨立铎回南荒镇，那就安排他到局级机关担任职务吧。” 丁永胜说出这番话来，童肖媛就已经知道这是丁永胜的底线了。 作为一个县长，能这么执着地为一个下属跑官，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这个下属的确是可造之材，有过人的本事。 另一种情况就是存在利益关系，不为其跑官后果不堪设想。 很显然，杨立铎并不是什么可造之材，也没什么过人的本事。 丁永胜能这么做，就是第二种情况所致。 童肖媛也不想和丁永胜当面闹翻，那样显得她也太没水平。 “丁县长，对于杨立铎如何安排，最好不要由咱们来决定，我看还是按照组织程序来吧。” 童肖媛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丁永胜也不好再磨叽了，只好起身告辞。 但丁永胜走的时候，显得很是落寞。 丁永胜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找了成国栋。 成国栋虽然是组织部长，但他没法答应丁永胜，只能说会提出方案供县委常委会议决定。 丁永胜很是恼火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以前那种呼风唤雨的高光时刻一去不复返了。 他现在竟然有了一种破鼓众人捶、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丁永胜走了之后，成国栋立即来到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童书记，这一次丁县长为了安排杨立铎真的急了，差点和我当场翻脸。” 童肖媛道：“他这是从我这里走了后，紧接着又去了你那里。他这么急切地要安排杨立铎职务，看来他在杨立铎那里有短。” 成国栋道：“我分析也是这样。他的目的很明确，第一方案是让杨立铎回南荒镇官复原职，第二方案是在县里某局安排杨立铎当局长。” “如果真给了杨立铎一个局长干，那这个局又要败在他的手里。” “童书记，这第二方案应该就是丁县长的底线了。” “这是他的底线，但这也是我们的原则。我们明知道杨立铎这人有问题，还要对其委以重任，我们这是丧失原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童肖媛不由得动怒了。 不论是在和丁永胜还是和成国栋的谈话中，童肖媛自始至终都是对杨立铎直呼其名，并没有称呼其同志。 童肖媛一想起那次山洪爆发，本就迟到的杨立铎，倒背着双手，官架十足，竟然还让工作人员给他打伞遮雨，童肖媛就格外来气。 这算什么人民公仆？简直就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败类。 像杨立铎这样的人，肯定有不少违法乱纪的问题，只是现在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成国栋道：“我这里初步定了三个方案，第一是让杨立铎回南荒镇仍旧担任镇党委书记。第二是让他回南荒镇，但只给他个正科级巡视员的虚职。第三是安排他到县某局担任局长。” 童肖媛直接了当地道：“这三个方案我都不同意。可以让他回南荒镇，但不能给他任何职务。也可以让他去某局，但也不能给他任何职务。” 童肖媛真的火了，决定就此斩断杨立铎的仕途生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是有这个权力的。 成国栋也看不惯杨立铎，道：“童书记，请你息怒，实际上对付杨立铎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先让其疯狂，再让其灭亡。” 童肖媛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成国栋接下去的话。 “我们可以让他回南荒镇官复原职------” 听到这里，童肖媛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什么？你还想让他回南荒镇官复原职？行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 “童书记，请让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我这里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做。对杨立铎的安排就照我的意思去做，你回去吧。” 童肖媛直接对成国栋下达了逐客令。 成国栋知道童书记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说下去也无益。 他只好起身朝外走，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决定还是把最为至关重要的话说出来。 “童书记，我上次去南荒镇考察提拔李初年的时候，在投票现场有人提出，他们能不能投票将不称职的领导给选下去。我当时没有表态，但这句话，我一直记忆犹新。” 说完，成国栋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童肖媛仔细品味着成国栋离开时说的这番话。 下午不到两点，邱叔华的同学带着评估小组来到了南荒镇。 评估小组兵分两路，一路进驻毛纺厂，由邱叔华陪同。 一路进驻利民棉纱厂，由李初年陪同。 等评估小组开展工作后，邱叔华和李初年随即返回了镇政府大院。 谁也不知道杨立铎能不能再回到南荒镇，即使杨立铎再回到南荒镇官复原职，在这之前，邱叔华和李初年要做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将蔡远这个祸根拿下。 邱叔华和李初年返回镇政府大院后，立即召开镇党委会议。 七个镇党委成员又坐在了会议室里，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乔含香列席会议，并负责会议记录。 邱叔华上来就直奔主题。 “同志们，今天咱们镇政府办公大楼发生了一起闹剧，南荒饭庄的老板赵有财来讨要拖欠很久的餐费，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和他打了起来。这不但是一起闹剧，还是一起丑闻。堂堂的镇政府机关拖欠南荒饭庄十多万，达半年之久。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请大家畅所欲言。” 邱叔华并没有指定按照排名先后进行发言，谭峰等人也就装聋作哑，都默不作声。 李初年道：“这的确是一起闹剧，更是一起丑闻。拖欠餐费的事已经在老百姓中间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这件事必须以雷霆手段来解决。蔡远作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在拖欠餐费的问题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赵有财来要账，蔡远竟然动手打人。因此，蔡远已经不适合再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在撤销蔡远职务的同时，镇政府组成餐费拖欠清理小组，来专门负责偿还南荒饭庄的拖欠餐费。”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李初年的讲话，让谭峰等人如坐针毡。 第68章 清理小组 组织委员刘峰道：“我赞同邱书记的观点，这起闹剧丑闻，给镇政府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我也更赞同李副镇长的观点，蔡远的确不适合再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我提议由乔含香同志接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职务。并立即组成餐费拖欠清理小组，尽最大可能挽回在群众中造成的恶劣影响。” 李初年和刘峰的发言，直接将餐费拖欠和蔡远是否适职的问题结合在一起，这就不得不引起谭峰等人的高度重视了。 邱叔华道：“我很赞同李副镇长和刘峰委员的观点，蔡远不能再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要有更合适的人来担任此职。” 李初年紧接着道：“对，这更合适的人就是乔含香同志！” 谭峰不得不发言了，他道：“餐费拖欠是一个问题，蔡远的职务是另一个问题，不能将这两个问题混为一谈。餐费拖欠是要解决，但现在就讨论蔡远职务的去留问题，不合时宜。最起码也要等餐费拖欠问题解决之后，再来研究蔡远职务的去留问题，会更合理些。” 谭峰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先努力保住蔡远的职务。等杨立铎回来，邱叔华就无法再主持工作了。到那时候，啥事还是由他们说了算。 王灿道：“我赞同谭镇长的意见。” 王军和葛茂也是随声附和。 李初年道：“谭镇长，我不赞同你的意见。你说餐费拖欠和蔡远职务是两个不同的问题，那赵有财为何单单要和蔡远闹了起来？” 谭峰没好气地道：“那是赵有财胡搅蛮缠。李副镇长，论职务我比你高，请你在反驳我的观点之前，先仔细考虑清楚。我是镇长，你只是一个副镇长，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还要接受我的领导呢。” 李初年轻蔑地笑了笑，道：“谭镇长，我看不是赵有财在胡搅蛮缠，真正胡搅蛮缠的是你。” 谭峰顿时被气的目眦欲裂，他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是我在胡搅蛮缠，还是你在胡搅蛮缠？没大没小的，我看你李初年是越来越放肆了。” 李初年根本就没动气，他轻描淡写地道：“我放不放肆，并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公道自在人心。谭镇长，论职务你的确比我高，但现在召开的是镇党委会议，每一个镇党委成员，都是平级的。你别动不动就拍桌子，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 谭峰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恶狠狠地瞪了李初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李初年开完炮了，现在该轮到邱叔华了。 邱叔华对乔含香道：“乔副主任，对每一个人的发言，你都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乔含香道：“是，邱书记。” 邱叔华道：“拖欠南荒饭庄十多万的餐费单子，签字人就是蔡远。因此，拖欠餐费和蔡远职务问题，不是两个问题，而是同一个问题。介于今天这起闹剧丑闻造成的恶劣影响，我再重申一句，蔡远不能再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了，这是个原则问题。谁要是还在这个原则问题上纠缠不清，那就说明在拖欠南荒饭庄餐费一事上，谁就存在问题。虽然只有蔡远一个人在拖欠的餐费单子上签字，可去吃吃喝喝的不可能只有蔡远一个人吧？在座的有没有，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难道非要当面说破才行吗？”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鸦雀无声，邱叔华这番话震慑力极强，谭峰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但李初年清楚，邱叔华的这番话虽然震慑力极强，但还是无法将谭峰等人彻底震慑住。 稍等片刻，他们就会抓住机会再进行反扑。那样就没完没了了。 因此，李初年决定抛出杀手锏。 “邱书记，实在不行，我提议请县纪委派人来调查拖欠南荒饭庄餐费的问题吧。新到任的田书记一定会非常重视此事的。” 谭峰等人都纷纷抬头看向李初年，目光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他们的思维瞬间从如何反驳邱叔华刚才的那番话上转到了如何阻止请县纪委派人来的问题上了。 田启兵是什么样的工作作风，谭峰等人太清楚了。 谭峰不敢再装聋作哑了，道：“拖欠餐费这种小事，我看就不要麻烦县纪委了，这样造成的影响会更坏。还是由我们镇政府自己来解决吧。” 王灿王军葛茂随即也是表示赞同谭镇长的意见。 看时机终于成熟了，邱叔华道：“对蔡远职务的去留问题，我看咱们还是举手表决吧。赞同撤销蔡远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职务的请举手。” 邱叔华李初年刘峰当即举手。 王灿王军葛茂神情紧张地看着谭峰。 沉默了几秒钟，谭峰缓缓地举起了手。 谭峰这一举手，王灿王军葛茂也随即举起了手。 看到了这一幕，邱叔华顿时心花怒放，他朝李初年看了看，目光中满是赞赏。 在开会前，李初年就如何逼迫谭峰等人同意撤销蔡远职务的问题，和邱叔华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会议的结果，果然和李初年会前预想的那样。谭峰等人即使再不同意，他们最终也得举手表示同意。 邱叔华又道：“请赞同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请举手。” 这一次，谭峰等人没有像刚才那样犹豫，纷纷举手表示同意。 邱叔华当即宣布道：“镇党委领导班子，共七名成员，赞同撤销蔡远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职务的和赞同乔含香同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都是全票通过。散会后，请刘峰委员立即形成正式文件下发。” 接下来就是研究成立餐费拖欠清理小组的问题，谭峰自告奋勇，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按照会前商量的，这个清理小组的组长要由李初年来担任。 邱叔华当然不同意让谭峰来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如果让他来担任组长，这餐费拖欠的事，根本就解决不了。 邱叔华道：“我提议让李初年同志来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镇党委办公室协助。” 谭峰清楚，这清理小组的组长职务一旦落在了李初年的头上，他们几个将会非常麻烦。 在这个问题上，谭峰决定挣个高低，道：“邱副镇长，既然咱们的意见不统一，我看还是举手表决吧。” 李初年道：“不用举手表决了，我赞同谭镇长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李初年此言一出，邱叔华和刘峰都是吃了一惊，尤其是邱叔华很是不解地看了看李初年。 既然李初年已经表示同意了，邱叔华也就不好再坚持了，知道宣布由谭峰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第69章 特殊谋略 散会之后，邱叔华匆匆回到了办公室，李初年跟了过来。 “初年，你怎么回事？咱们不是事先都商量好了嘛，由你来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让谭峰担任这个组长，那不等于羊入狼口嘛。” “邱书记，你别着急。我也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让我来担任这个组长，会牵扯我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我的任务还是放在经济工作上。拖欠餐费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如果处理不好，人家赵有财也不会答应。到时候他再一闹，说不定对咱们来说又是一个机会。” 听李初年这么说，邱叔华这才转过弯来，不由得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咱们也没必要给他们擦屁股。” “呵呵，对，就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擦屁股吧。邱书记，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邱叔华忙问：“什么新的想法？” “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中，缺少一个纪委委员。正因为缺少了这个纪委委员，才会导致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拖欠餐费。当然，这个纪委委员的人选至关重要。邱书记，你认为谁比较合适？” 邱叔华当即笑了起来，呵呵问道：“你说这个人选谁最合适？” “邱书记，你是一把手，还是你来定比较好。” “你小子别和我鼓捣这些皮儿汤，你既然有了这个新的想法，那你肯定有了合适的人选。你说吧，我看咱们两个是不是一个观点。” 李初年笑道：“纪光廉。” 邱叔华当即笑道：“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乔含香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才担任副主任没多久，现在又成了主任。 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她心中清楚，要不是李初年，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升到了主任位置。 蔡远被撤销职务了，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等人心里总过意不去。 他们四个一起来镇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蔡远，同时也把撤销他职务的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蔡远当即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大发雷霆。 “谭镇长，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都清楚。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邱叔华李初年他们要撤我，你们就这么同意了吗？” “蔡主任，你别这样。我们当然不会同意了。但现在是邱叔华主持工作，他有一票否决权。还有那个李初年，更是坚决要撤销你的职务。刘峰也和他们一个鼻孔眼出气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蔡远，你要想开些。” “是啊，蔡主任。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要是杨书记回来了，就一切都好说了。” 蔡远咆哮着大骂邱叔华和李初年还有刘峰，骂完之后，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他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先是被赵有财给暴打了一顿，后又被撤销了职务。 但这是现实，他还不得不接受。 现在的蔡远，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后，考虑了一会儿，他决定主动给童肖媛打电话。 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不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要主动才行。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看到是李初年打来的电话，童肖媛心中一阵惊喜。 这小子果然开始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 “童书记，你好！” “初年，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很高兴，呵呵。” “童书记，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就在办公室里。” “童书记，有个事向你请示汇报一下。” “你别搞得这么正式好不好？有事就说。” 她的语气里竟然透露出一股若隐若现的娇嗔，这让李初年心中不由一荡。 “童书记，我们镇党委领导班子里，缺少一个纪委委员，你看县委能不能支持一下？” 童肖媛当即就道：“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就是目前正在住院的纪光廉同志。” 童肖媛考虑了一会儿，道：“纪光廉同志还真比较适合这个职位。” 李初年笑道：“那就请县委支持一下吧。” “我知道这个事了。我也有个事先和你探讨一下。” “童书记，请讲！” “杨立铎停职调查结束回来了，对于他的安排，县委这边有不同的声音。” 接着，童肖媛就将丁永胜找她还有成国栋的观点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李初年。 从组织纪律上来说，这是不允许的。 但童肖媛将李初年视为了最信任的人，李初年的观点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说完之后，童肖媛问道：“初年，你认为该如何处理此事？” 李初年道：“杨立铎这个人不可重用，德才兼备，他一样也占不上。让他再回到南荒镇官复原职，这是南荒镇的灾难。可把他安排到某局担任局长，那也是某局的灾难。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留在公务员队伍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清理出去。” “可要把他清理出去，得有他违法乱纪的证据才行。不然，市纪委也不会把他放回来。”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要让谁灭亡，先让谁疯狂。我感觉成国栋部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让他回南荒镇官复原职，也未必就是个坏事。” “初年，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我给丁永胜干过一段时间的联络员，他和市里的某些领导关系很不一般。你如果在这件事上和他闹僵，可能会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估计成部长也是这个观点，所以他临出门前才对你说了那一番话。提拔干部可以投票，撤销干部也不是不可以投票。真要是那样的话，才会让杨立铎身败名裂，也能让丁永胜无话可说。” “嗯，容我再考虑一下。” 让杨立铎回来再官复原职，这是李初年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但丁永胜现在直接和童肖媛叫板了。 如果她和丁永胜一旦闹翻，还不知道丁永胜这种老油条，会在背后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顺水推舟。 把杨立铎弄回来，再收拾他。 这也算是一个迂回谋略吧。 此时的杨立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丁永胜为此也是心烦不已。 担心再拖下去会夜长梦多，丁永胜不得不寻求杨全疆的帮助了。 第70章 改制蓝 丁永胜拨通了杨全疆的电话。 将此事汇报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听后，心中很是恼火，道：“永胜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在这关键时刻，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你自己的前途。你能不能顺利地到临齐县任职，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不利因素的出现。难道你把我叮嘱你的话都忘了吗？” “我没忘，但杨立铎通过了市纪委的审查，这说明他是个政治坚定，很靠得住的干部。既然审查都没事，按照组织原则，他应该官复原职。” “你别和我扯什么组织原则了，我也不问你和这个杨立铎到底存不存在利益纠葛。但这种时候，你为了这个杨立铎，和童肖媛叫板值得吗？就因为这个杨立铎，你险些自毁前程，难道你还不吸取教训吗？如果再把他放回南荒镇，还不知道他又会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的把柄可就被童肖媛给紧紧抓住了。” 听了杨全疆这番话，丁永胜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杨全疆说的这个道理，丁永胜不是不知道。但他我行我素飞扬霸道惯了，自己作为一个县长，难道还安排不了杨立铎的职务吗？况且，他内心还愧对杨立铎。 有些话不当面说，感觉不到。现在杨全疆把这个道理当面说了出来，一下子让丁永胜彻底清醒了。 “杨书记，那你说该怎么安排杨立铎？” “安排什么？根本就不用安排。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可以先让他在家待一段时间，静观其变，如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好的，杨书记，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丁永胜郁闷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还是老领导精明啊，如果不给老领导打这个电话，自己还当事者迷呢。 不得不说，杨全疆的修为比丁永胜厉害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把杨立铎派回南荒镇，更不能让他再官复原职。 否则，很有可能就会出现无法挽回的被动局面。 丁永胜当即给杨立铎打了电话，努力安抚他，让他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有合适的机会后，一定给他安排个好职务。 杨立铎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但丁永胜毕竟是他的老领导，他心中再恼火，也不敢冲丁永胜发脾气。 他只能将怒火使劲压住，话里带话发了一通牢骚，但最终还得向丁永胜表态，他会听从丁永胜的安排。 挂断电话后，恼怒至极的杨立铎将茶几上的茶盘掀翻在地，地上一片狼藉。 评估小组用10天的时间，就把毛纺厂和利民棉纱厂的资产给评估完了。 按照资产评估，将两个厂子合在一起的话，利民棉纱厂占股百分之二十一，毛纺厂占股则是百分之七十九。 李初年主抓此事，邱叔华立即召开镇党委会议。 虽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必须要在镇党委会议上通过一下。不然，就不符合组织程序。 谭峰等人知道李初年这段时间忙活毛纺厂的事，但至于怎么操作，他们并不知道。 当李初年在会上说出对毛纺厂的改制蓝图后，谭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虽然很不待见李初年，但也不得不佩服李初年的气魄。 毛纺厂对谭峰等人来说又是一个雷，他们根本就不敢碰。 对毛纺厂的改制，很是顺利地通过。 随后，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了利民棉纱厂，召开全厂工人大会。 会议由赵敏主持，田政负责会议记录，李初年做了讲话。 在这之前，赵敏已经和厂子里很多业务骨干进行了谈话。 这些业务骨干基本上都是从毛纺厂出来的，现在听到又要再回到毛纺厂，他们很是抵触。 但在赵敏的耐心解释下，他们终于理解了。 毛纺厂再也不是以前的毛纺厂，而是一个全新的纺织集团。 这些业务骨干也就从抵触排斥变成了赞同支持。 无论什么样的事业，关键在人。只要人的思想通了，那事业也会顺畅。 李初年讲的很细，毛纺厂和利民棉纱厂的合营，对双方来说是共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每一个人来说，也有了更大的自我发展空间。 李初年的讲话，赢得了全体工人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李初年带着赵敏来到了毛纺厂，先是召开厂领导班子会议，后是召开留守工人全体会议。 王畅对毛纺厂的改制，坚决支持，而且是从心里由衷地赞同。 其他三个副厂长，则很是抵触。 但他们的抵触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改制之后，这三个副厂长也该滚蛋了。 但毛纺厂的留守工人对此却是鼎力支持，个个都欢欣鼓舞，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就是跑注册手续，筹划毛纺厂复工各项事务。 李初年一直在惦记着拜托童肖媛联系纺织工业厅的事。 不知道她联系的怎么样了。 在和赵敏的聊天中，李初年无意中得知赵敏的姐姐赵静，竟然是枢宣市某大型商业银行的信贷管理部的老总。 赵敏道：“李副镇长，我姐姐这个人工作很认真，当初我成立利民棉纱厂的时候，她才贷给我二百万。这二百万的贷款，我姐还是用她自己的房子帮我抵押的。” 李初年笑道：“你姐姐这么做，也是按照规定来的吧。” “是啊，没有抵押物，根本就贷不出款来。我当初可是要贷一千万的，但我姐只贷给我二百万，多一分也没有。” 李初年就喜欢工作认真，不徇私舞弊的人。听赵敏这么说，他对她的姐姐赵静更有了好感。 “你姐姐当初要是贷给你一千万，那你是不是就彻底起来了？” “那当然了，我当初要是有一千万，那我就直接成立利民纺织厂，那厂子的规模现在也早就超越毛纺厂了。” “如此说来，你姐姐当初要是真的贷给你一千万，那你现在也就不会和毛纺厂合作了？” “那是肯定，我会直接将毛纺厂给吃掉。” “哈哈，看来你姐姐这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 “呵呵，她还真是因为工作认真做了一件大善事。” “赵敏，利民纺织集团成立之后，还要不要再贷款？” “当然贷了，不贷款怎么发展？不过，我现在也有底气了，厂房设备还有这地皮都可以抵押，只要咱们经营的好，银行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李初年返回了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第71章 开业庆典 电话拨通之后，李初年道：“童书记，你好！我是初年。” 手机中传来她很低的声音：“我现在正在开会，开完会我给你打过去。” “嗯，好的。” 刚挂断电话，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房门推开，赵有财走了进来。 赵有财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他的脸色很难看。 “赵老板，你这是咋的了？” “我这是刚从谭镇长办公室出来。李副镇长，让谭镇长负责清理拖欠我饭庄的餐费，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他还是用各种理由在敷衍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我真受不了了。” 李初年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道：“难道他就没有先偿还你一部分吗？” “没有，一分也没有。” “赵老板，我问你个事，每份拖欠的餐费单子上有没有注明都是谁去用餐了？” “餐费单子上没有注明，但我却都记着呢。” “你怎么记的？” “我在一个本子上记的，日期时间还有用餐人员，我都记的清清楚楚。” 李初年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我就是防止他们会赖账。这还是我在县城开饭店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要记清楚用餐日期、时间还有用餐人员都有哪些，就不怕他们赖账。但这招在县城管用，可到了这里也没啥用处了。” “这只是暂时没啥用处，但将来一定会大有用处的。你可一定要保存好你那个本子，听我的没错。” “好吧，李副镇长。” 看着赵有财很是落寞的背影，李初年倒有些可怜他。 不一会儿，童肖媛将电话打了过来。 “童书记，毛纺厂改制的事基本完成。等新的公司注册完成后，就举行开业仪式，到时候你能来参加吗？” “我肯定去。对了，纪光廉的任职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他能按时到岗吗？” “他现在治疗了也快一个月了，应该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希望任命已下达，他就能到岗，这样对你也有所帮助。” “谢谢你了！” “我现在又要去开个会，有空再打电话。” “好的。” 现在都已经下班了，但她却还要去开会。 李初年有很多话还没说，她也有很多话没说。 她作为县委书记，根本就没有下班这一说。 邱叔华这几天很是烦恼，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县委到底怎么来安排杨立铎。 如果杨立铎不再回来了，那一切都好说。 可如果杨立铎回来了，那自己的镇党委书记也就没戏了。 虽然心中很是烦躁，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他也只能私下里和李初年说，对其他人一个字也不能吐露。 那一次童肖媛在电话中征求李初年的意见，李初年给出的意见和成国栋一样，那就是让杨立铎回来，但这话李初年没法跟邱叔华说。 这段时间，李初年为毛纺厂的改制不停奔波，但他也很恼火。 恼火的原因就是董彪这王八蛋在高岭村开办的那个水泥厂。 自己的父母还有全村的老少都被笼罩在石灰沫子中，这让人还怎么生存？ 李初年已经派陈若民和赵平民去调查董彪团伙伤害高岭村民的事了，但现在也没有任何回音。 这不能不让李初年烦躁。 李初年也下定决心，必须将董彪这个社会毒瘤彻底拔掉。 两天之后，利民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了，举行开业庆典。 县委书记童肖媛，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县委纪委书记田启兵，均到场参加开业庆典。 让李初年和赵敏感到特别惊喜的是，童肖媛还将省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秦雅丽请了来。 纺织工业厅中有很多处室，但对外经贸处的权力最大，因为该处直接和国际市场接轨，能联系到很多的国际上的大客户。 这个资源对新成立的纺织集团太重要了。 童肖媛能把对外经贸处的处长秦雅丽请来，对李初年和赵敏来说，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贵人！ 赵敏的号召力很强，她的加盟，让很多已经从毛纺厂辞职离开的工人都返了回来。 原先留守毛纺厂的工人有百十来人，从利民棉纱厂过来了六百来人，但今天开业庆典在下面就坐的工人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 一下子回来了这么多工人，这让李初年和赵敏都是喜出望外。 开业庆典由邱叔华主持，李初年做动员报告，阐述成立纺织集团的重大意义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李初年做完动员报告，随即当众宣布任命赵敏担任利民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任命王畅担任总经理。 纺织集团领导班子目前只设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职位。 原先的那三个副厂长和吴迪一路货色，在开业庆典前，已经让他们都滚蛋了。 李初年在做动员报告时，现场掌声雷动，一千五百多号工人欢呼雀跃。 李初年宣布赵敏担任董事长时，现场掌声雷动。 但当李初年宣布王畅担任总经理时，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几秒钟之后，有人喊道：“我们不同意让王畅再当总经理了，有他在厂子没个好。” “对，原先的厂领导一个都不能用，让他们全部都滚蛋。” “让王畅当总经理，我们就立马走人。” 既然有人开了头，其他人随即都说了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直接爆粗口开骂的。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等人都是大吃一惊，邱叔华也是发懵。他们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谭峰等人则是幸灾乐祸。 只有李初年事先考虑到了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原先开大会的时候，这些工人是不敢乱说话的。 但上次李初年召集留守工人开会时，就明确提出，恳请每个工人都要有主人翁的心理，更有当家做主的姿态。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发现不对的地方，就要大胆地提出来。因为毛纺厂再怎么改制，也是集体所有制性质，每个工人都是厂子里的主人。 当时就有工人问开大会的时候，能不能当众提意见？ 李初年的回答更加明确：当然可以。 有了李副镇长的支持，工人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才有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坐在主席台上的王畅，羞愧的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第72章 轻声低语 李初年低声对赵敏道：“该你来处理了。” 赵敏站了起来，道：“各位兄弟姐妹，让王畅担任总经理，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恳请镇政府这么决定的。”工友们一听是赵敏让王畅担任的总经理，无不大惊失色。 现场一片寂静。 赵敏又道：“我让王畅留下来担任总经理，有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王畅和吴迪他们不是一路人。毛纺厂的衰败，不是王畅造成的，而是吴迪他们造成的。第二，王畅具备一定的管理经验。他留下来对咱们集团公司是有帮助的。第三，也是最关键的，王畅这人很有正义感。这几年他虽然是厂长，但说了算的却是吴迪。他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保护工厂和职工的权益。第四，要不是王畅，吴迪他们早就将从德国引进的那条最大的生产线给低价卖掉了。正是因为王畅极力阻止，才没让吴迪他们得逞。王畅是为毛纺厂做出贡献的人。基于这些原因，我提议让王畅担任总经理。大家既然相信我，就请支持我的这个决定吧！谢谢大家！” 现场沉寂了几秒钟后，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赵董，我们除了信任李副镇长，对你也是非常信任，既然是你决定的，我们当然也支持了。” “是啊，赵董，我们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赵董，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相信你。” 赵敏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王畅急忙站起来，眼含热泪，频频向大家鞠躬致谢！ 接下来是请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秦雅丽讲话。 秦雅丽的年龄和童肖媛相仿，非常年轻，也非常漂亮。 她从专业角度对国际和国内的纺织市场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为集团公司今后生产什么产品指明了方向，并当众表态，纺织工业厅也会大力支持利民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赵敏边认真听边仔细记录了下来。尤其是秦处长对纺织市场的分析和产品的定位，她记的非常详细。 最后是童肖媛做重要讲话，她对毛纺厂的改制提出了表扬和肯定，也对新成立的纺织集团寄予了厚望。 开业庆典结束之后，已经快到中午了。 吃饭的地点就定在了南荒饭庄。 但童书记却不同意在这里吃饭。 邱叔华赵敏王畅等人极力挽留，他们是出于真诚才这么做的。 谭峰等人也是极力挽留，但他们的挽留却是出于巴结讨好领导。 李初年走近童肖媛，低声道：“童书记，饭店都定好了，现在又到了饭点，就留下吃个便饭吧。关键还有纺织工业厅的秦处长，她可是专程从省城赶过来的。我们今后还要有求于她呢。” 赵敏也道：“童书记，我还想专门向秦处长请教呢。” 童肖媛道：“秦处长是我的好朋友，你们有啥要请教的，可以随时找她。” 说着，她扭头对秦处长道：“雅丽，你和他们互留下手机号码吧，有啥问题你们直接联系就行。” 秦雅丽开玩笑地道“遵命，童大书记。” 秦雅丽和李初年还有赵敏相互留了手机号码。 秦雅丽对李初年笑道：“李副镇长，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就对你很熟悉了。” 李初年顿时一愣，她又笑道：“你们的童大书记，跟我可没少夸赞你。你今天做的动员报告，每句话我都仔细听了。不错，你的确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道：“秦处长，让你见笑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你现在是小人物，但说不定将来就是个大人物。” 不论别人怎么挽留，童肖媛是坚决不留下吃饭，她道：“我们留下来吃顿便饭，看似很平常。但这会在群众中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尤其是今天还有这么多的工人在场，我们更不能留下来。从现在开始，不论是县委县政府的哪个领导下来，都一律不准在基层吃饭。请大家都相互遵守。” 童肖媛这么说，就等于立下了一条规矩。 这条规矩就是要刹住吃喝之风。 李初年又低声道：“童书记，我自己掏钱请你和秦处长吃顿饭行吗？” “你自己掏钱请我和秦处长吃饭可以，但现在不行。你现在就是自己掏钱请我们吃饭，但在外人看来也是用的公款。” “总不能让人家秦处长饿着回去吧？” 童肖媛低声道：“她是我的闺蜜，我请她回县委大院吃食堂。行了，就这么定了。” 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李初年和她也不能老是低声交谈。 送走了童肖媛秦雅丽等领导，李初年将赵敏和王畅叫了过来。 “纺织集团领导班子只有你们两个人。对这个问题，镇党委开会的时候，争论很是激烈。但我坚持这么做，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坚持这么做吗？” 赵敏笑道：“李副镇长，你这是信任我们。” 王畅还没从开会时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啥。 李初年道：“纺织集团这个平台搭建起来了，至于经营的好与坏，就全看你们俩个了。我之所以不让其他人掺和到你们这个领导班子中，就是给你们最大的自主经营管理权。空出来的那些职位，镇政府也绝对不会插手干预，由你们两个来决定。” 赵敏激动地道：“李副镇长，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经营好纺织集团的。” 王畅也道：“李副镇长，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好赵董的。” 李初年之所以这个时候才说这件事，就是要让这个决定发挥到最大作用。 毕竟当初就此事召开镇党委会议的时候，李初年直接和谭峰等人拍了桌子。因为他们不但想要保留那三个副厂长，还想再安排进自己的人来。 谭峰等人早就走了，邱叔华还在等着李初年。 李初年和邱叔华一起回到了镇政府大院，两人来到小食堂吃午饭。 谭峰他们几个却不在，也不用问，他们几个肯定是找地方喝酒去了。 但他们现在绝对不敢再到南荒饭庄去白吃白喝了。 李初年和邱叔华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 邱叔华道：“初年，纪光廉的纪委委员也该批下来了吧？” 李初年道：“应该快了。” “童书记临走的时候，你没和她说这件事？” “没有，说的是别的事。” 童书记临走的时候，李初年和童书记轻声低语交谈了好大一会儿。 邱叔华不知道李初年和童书记交谈的啥，这才试探地问是不是纪光廉的事。 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着杨立铎是否会回来的问题。 第73章 官僚习气 李初年清楚邱叔华最想知道的就是杨立铎是否回来官复原职。 但李初年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实情，因为这涉及到政治纪律问题。 因此，李初年只好道：“我当时和童书记说的是想把秦处长留下来吃个饭，秦处长对咱们纺织集团太重要了。但童书记不同意。”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童书记不同意也对，毕竟她担心影响不好嘛。” “邱书记，纺织集团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咱们该考虑如何运作南荒镇的基础产业了。” 邱叔华不由一愣，问道：“初年，你说的基础产业是指什么？” “农业，咱们是乡镇，基础产业就是农业。只有把农业搞上去了，咱们的经济基础才算是打牢了。否则，就是根基不稳啊。” “初年，你准备怎么发展基础产业？” “我想请省农科研究所的专家来咱们这里实地考察一番，看咱们这里的土壤气候适合种植什么样的农作物。” 邱叔华当即就高兴地拍了下桌子，道：“初念，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南荒镇有了你，真是幸甚！”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李初年带着田政就来到了县农业局。 请县农业局帮忙联系一下省农科所的专家。 但县农业局的人对此事并不热衷，对李初年也不热情。 这让李初年心里很不得劲。 李初年提出要见他们局长。 但得到的答复是局长不在。 结果，李初年别说见局长了，就连个副局长也没见到。 这让李初年很是恼火，难道正常的工作也得凭关系才行吗？ 田政气愤地道：“县农业局的这些人没别的本事，但局机关的官僚习气却很浓。” 他们对李初年这样的副镇长，都不愿搭理，何况普通的老百姓呢。 李初年做事喜欢一杆子插到底，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当机立断去县委找童书记。 童书记出面，我就看你们农业局还敢如此怠慢吗？ 可就在即将进入县委大院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陈若民打过来的。 这段时间，李初年一直在等陈若民的回音。 但陈若民一直没有动静，李初年也不能打电话询问。 因为陈若民是在秘密搜集证据。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若民，你那边有结果了？” “是的，李副镇长，我这就从土岭村赶回去，我要当面向你汇报。”、 “我现在县城，马上往回赶，咱们在我的办公室会面。” “好的，李副镇长。” 挂断电话后，车子已经进入了县委大院。 李初年道：“邹凯，咱们现在马上回去。” 邹凯随即掉转车头，朝外驶去。 出了县委大院，李初年让邹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邹凯加大油门，一路狂奔。 李初年返回到办公室，不到几分钟，陈若民风尘仆仆地来了。 跟在陈若民身后的是赵平民。 李初年急忙和他们两个握手，道：“你们辛苦了，快点请坐！” 李初年给他们沏了两杯茶，和他们面对面坐下。 陈若民开始汇报：“李副镇长，经过我和平民这几天的调查，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董彪开办那个水泥厂时，土岭村的人集体反对。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随后，董彪派人逐个拿捏反对的村民，以暴力手段胁迫村民，致使村民们不敢再反对了。这是被打村民的照片。” 说着，陈若民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大摞照片。 李初年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每个照片上都是被打的村民。 有的身上被砍了好几刀。 有的被打断了胳膊和腿。 有的被砍破了脑袋。 有的还被打的至今卧床不起。 等等。 李初年越看越来气，这些被打的村民可都是李初年本村的人啊。 看到最后，李初年简直是怒不可遏。 “李副镇长，这些是我和平民在调查时做的笔录。” 说着，陈若民又将一大摞材料递了过来。 李初年又仔细看了起来。 但看了不一会儿，李初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有的笔录村民签了字，有的笔录竟然没有签字呢？” “李副镇长，那些没签字的村民，是被董彪他们给打怕了。他们怕遭到报复，说啥也不签字。那些签了字的，还是我和平民苦口婆心地给他们做工作，让他们放宽心，我们警察会保护他们的。可即使这样，全村被打的村民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签了字，其余的都没签。” 李初年问道：“签字的才有法律效应，没签字的是不是就没有法律效应了？” 陈若民只好点头道：“是的。从法律层面来讲，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笔录上有村民的名字，即使他们没有签字，但在后续办案过程中，只要咱们的行动坚决彻底，不留后患，没签字的村民最终也会签字的。”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了陈若民和赵平民，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李初年沉思着道：“看来要想让村民们放心，只有将董彪团伙一网打击，而且还必须要坚决彻底。只有这样，村民们才会彻底放心。” 陈若民深吸了口烟，道：“对，只有这样，才能以绝后患。对董彪团伙，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一网打尽。” 赵平民道：“李副镇长，对付董彪团伙，不能指望我们派出所。刘所长和董彪关系非同一般。” 李初年不由得点了点头，陈若民道：“李副镇长，最好也不要指望县局，县局的一把手孔敏和这个董彪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听到这里，李初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道：“你们派出所肯定不能用，但不用县局，难道还要用市局？” 陈若民和赵平民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道：“对，最好是这样。” 这下让李初年犯了难。 “要动用市局，最起码得由市委市政府出面，甚至是省公安厅出面打招呼才行。这不太现实。咱们只能靠县局。” 陈若民斩钉截铁地道：“李副镇长，要动用县局来对付董彪团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李初年问道：“你们两个都认为不能动用县局，是不是就是因为孔敏局长？” “孔敏局长是主要因素，董彪这些年用钱开路，还不知道他除了孔敏局长之外，和县局的其他领导有没有紧密的关系。只不过董彪和孔敏的关系非同一般，早已经是公开的事了。” 陈若民说的是实情，稍有不慎，不但会走漏消息，让那些提供线索的村民遭到报复，还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第74章 直接弃权 李初年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捻灭，道：“凭这些照片和笔录材料能不能对董彪团伙采取行动？” “当然能了，这些都是证据。虽然大部分的笔录没有当事人的签字，但案件的过程都记录了下来。只要将董彪团伙坚决彻底地一网打尽，这些没签字的当事人肯定会积极主动签字的。” “好了，我知道了，把这些证据留在我这里，你们等候我的消息。” “好的，李副镇长。” “你们两个回去好好休息，等案子有了眉目，我再请你们两个好好喝一顿。” “李副镇长，你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了陈若民和赵平民，李初年将这些证据收好。 李初年的心情很是沉重，要铲除董彪团伙，不能再去找鲁志东了，只有去找童书记才行。 想到这里，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但童肖媛没有接，她随即回复了一条微信：我正在开县委常委会议，开完会我给你打过去。 这都接近下午下班的点了，她还在开会，可见她有多忙。 李初年也不想过分打扰她，但案情重大，他只能找她。 此时的童肖媛正坐在会议室里主持县委常委会议。 会议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县里几个重大议题都要在这次县委常委会议上解决。 童肖媛抓工作不但深还特别细，那几个县局一把手的汇报，多次被她打断，因为他们的汇报水分太大，让童肖媛很不满意，当场就揭穿了他们。 每个县局一把手汇报完后，就像被脱了层皮一样。 看来想要像以前那样糊弄过去，是没戏了。 等这几个县局的一把手离开后，童肖媛道：“下面的议题是研究干部调整的问题，请成部长汇报调整方案。” 成国栋道：“此次干部调整主要涉及的是南荒镇领导班子问题，杨立铎前一段时间被市纪委停职调查，市纪委给予其记过处分。现杨立铎在家等待组织安排。县委组织部经过认真研究，就如何安排杨立铎的职务，现提出两种方案，供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决定。一是安排杨立铎回南荒镇继续担任镇党委书记，二是安排杨立铎回南荒镇，但不再继续担任镇党委书记，拟担任正科级巡视员。” 注意，成国栋自始至终，都是称呼杨立铎，而不是杨立铎同志。 这个细微的称呼变化，很说明问题。 童肖媛道：“请大家各抒己见吧。” 县委副书记鲁志东赞同第二种方案。 常务副县长黎允桥赞同第一种方案。 县委宣传部长侯凯赞同第二种方案。 让大家颇感意外的是县长丁永胜直接弃权。 丁永胜的脸色很是难看，这几天他被杨立铎给直接气糊涂了。 丁永胜心中极其恼火，这才当场弃权。 丁永胜自从给杨全疆打过电话后，坚决执行杨全疆的指示。 他也给杨立铎讲明了这个意思，让他在家里权当休息一段时间，等有合适的机会，再给他安排个好职务。 丁永胜的目标是临齐县的县委书记职位，他不想因为杨立铎而影响到了自己。 他以为杨立铎会乖乖听他的话，在家里消停一段时间。 但杨立铎却动用他自己的关系，上蹿下跳。 先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给童肖媛和丁永胜分别打来了电话过问此事。 后是常务副市长孔利官也分别给童肖媛和丁永胜打来了电话询问此事。 当然，孙庆阳和孔利官也都给成国栋打了电话。 同时，杨立铎还亲自给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写告状信。说自己经过市纪委的停职调查，自己并没有违法乱纪，只是工作失误导致的。自己经过纪委的调查，是经得起考验的领导干部。现在苍云县委对自己的工作安排置之不理，这是对自己的不公正。 杨立铎不过是个正科级干部，他竟然直接告到了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 他这么做，摆出了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赵晋还被关着，吴迪被刑事拘留，主持南荒镇工作的不是谭峰，而是邱叔华。 每当想起这些来，杨立铎就如坐针毡，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尤其是蔡远被撤职之后，蔡远给杨立铎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一顿哭诉，让杨立铎更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已经看清楚了丁永胜是在敷衍他。 曾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丁永胜光顾着你自己，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因此，杨立铎决定铤而走险，写申诉信，直接告到了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 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将此事批转给了枢宣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 看到杨立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高承祥和杭舟行都不禁哑然失笑。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为此，高承祥和杭舟行也就此事都给童肖媛打了电话，但他们没有给丁永胜打电话。 高承祥还将杨立铎的申诉告状信批转给了田启兵。 杭舟行也将杨立铎的申诉告状信批转给了成国栋。 丁永胜的直接弃权，就是表现出了对杨立铎的极大不满。 童肖媛看了看田启兵，田启兵知道童书记这是让他发言。 田启兵拿起了手中的一份材料，道：“我手里的这份材料，就是杨立铎给省纪委的申诉告状信。” 说到这里，田启兵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道：“既然杨立铎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向省纪委申诉告状，那就说明他自己感到很是冤屈。纪委条线向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正义永远都不会缺席的。既然杨立铎把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我个人认为，组织上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赞同成部长提出的第一种方案。” 成国栋也举起了手中的一份材料，道：“我手中的这份材料也是杨立铎给省委组织部的申诉告状信，内容和田书记手中的那份材料一模一样。组织条线也和纪委条线一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姑息一个坏人。我也倾向于第一种方案。” 田启兵和成国栋的发言，均是对杨立铎直呼其名，并没有称呼他同志。态度很明确，但态度似乎也不明确。就看怎么理解了。 童肖媛道：“成部长和启兵书记说的好，也讲的非常透彻。杨立铎把自己职务安排的问题都闹到了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如果组织上不给他机会，又会给他落下口实。既然这样，我也赞同第一种方案。” 童肖媛也是对杨立铎直呼其名，并没有称呼其同志。 丁永胜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 第75章 一锤定音 童肖媛这么说，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童肖媛道：“成部长，你接着说。” 成国栋道：“杨立铎在被停职调查期间，南荒镇的工作都是由邱叔华同志主持的。邱叔华同志在主持工作期间的表现可圈可点，成绩突出。拟任命邱叔华担任南荒镇党委副书记，职级为正科级。” 成国栋对杨立铎直呼其名，但对邱叔华则尊称为同志。 县委对谁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童肖媛让大家各抒己见。 丁永胜第一个发言，赞同对邱叔华同志的任命。 接下来，大家都进行了发言，邱叔华的任命全票通过。 成国栋又道：“经过县委组织部的认真考察，决定任命纪光廉同志为南荒镇党委纪委委员，职级为副科级。” 对纪光廉的任命，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但还是很顺利地全票通过。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就是大家都对杨立铎这么闹腾很不满了。 虽然让你杨立铎官复原职了，但你杨立铎已经失去了县委县政府最起码的信任。 让你现在官复原职，只是权衡利弊的结果罢了。 田启兵道：“鉴于纪委条线工作的特殊性，我提议把纪光廉同志的人事组织关系挂靠在县纪委，也就是说，纪光廉同志属于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只是派往南荒镇党委担任纪委委员。这样有利于纪光廉同志开展工作，不受南荒镇党委的约束。” 童肖媛第一个发言：“我赞同田启兵同志的提议。” 丁永胜也表示赞同。 其他人的更是没有任何异议。 李初年在等童肖媛回电期间，也没有闲着。 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给自己的好朋友周儒铁打个电话。 周儒铁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李初年和他是在健身俱乐部认识的。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爱好搏击。 没事两人就约着一起去健身俱乐部进行对练。 久而久之，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但几个月前，周儒铁就被抽调到公安大学进行封闭式培训。 没有特殊情况，李初年是不能随便打扰他的。 但现在要对董彪团伙采取行动，李初年经过慎重考虑，不得不给他打这个电话。 “儒铁，你好，我是初年。” “我知道是你小子，但我现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等会还要去听课，有啥事就说吧。” “那好，我长话短说，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后，一定要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说。” “靠，你既然怕泄密，就别和我说了。”周儒铁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是在和李初年开玩笑。 “这事我必须和你说，我还指望你给我指点迷津呢。” “那你就快点说吧，现在都快一分钟了。” 等李初年把事情说完，周儒铁陷入了沉思，道：“初年，对董彪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他的确和孔局非常熟悉。但实际上孔局这人也很靠谱，在原则面前他也是很有分寸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直接找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邹国凯。” “儒铁，找邹国凯靠谱吗？” “我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我只知道邹局和孔局有些不对付。” 听到这里，李初年禁不住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答复。 “那好，这件事就找邹局吧。” “你小子可给我听好了，你让我给你保密，那你也得给我保密，我和你说的这些，涉及到邹局和孔局的个人关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好了，我去上课了。等我回去，咱们见面再谈。” “好的。” 和周儒铁通了这次电话，李初年心里踏实了不少。 又过了一刻多钟，李初年终于等到了童肖媛的电话。 “初年，我刚开完会。” 童肖媛的语气中透露出了疲惫。 不知为何，当李初年听出了她语气中透露出来的疲惫，瞬息之间，竟然很是心疼。 “你刚开完会，好好休息吧。” “你到底有啥事啊？” “我想明天一早过去向你当面汇报工作。” 听李初年说明天一早过来，她心中竟然升腾起一股兴奋。 “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你一个人过来还是和别人？” “我一个人。” “好，不见不散。” 扣下电话没多久，邱叔华推门走了进来。 邱叔华脸色阴沉着，道：“ 杨立铎明天就回来官复原职。” 李初年顿时一愣，因为他刚和童肖媛通完电话，但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也就没有多说。 看来童肖媛今天主持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就是讨论研究的此事。 “邱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 “成部长刚给我打了电话。” 邱叔华坐在了沙发上，掏出烟来点燃上深吸了一口，道：“初年，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泡汤了。杨立铎一回来，咱们也该倒霉了。” 看到邱叔华情绪如此低落，心中如此恼火，李初年忙坐在了他对面，拿过烟也点燃上。 “邱书记，让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也未必是坏事。” “啥？还未必是坏事？杨立铎是个什么德行？他回来还能有咱们的好？” 李初年知道现在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因此，李初年改变了话题：“成部长没说怎么安排你的工作吗？” “让我担任镇党委副书记，可能也是为了安慰我，将我的职级提成了正科。” “邱书记，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好消息个屁？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主持工作。盼了这么久，不但没提拔成镇党委书记，还要受这个窝憋气。也不知道县委是怎么考虑的，即使不信任我，让我干副书记我也没意见，可为什么非要让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我实在想不通。” “邱书记，这一次县委把你提拔成了正科，肯定是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做什么狗屁准备，我现在彻底灰心了。” “邱书记------” “你别叫我邱书记了，你该叫我邱副书记。邱书记我可担待不起。” 李初年突然厉声道：“邱叔华同志，你还是不是个党员？” 邱叔华顿时一愣，他抬头看着李初年，眼神有些茫然，神情也有些局促。 “初年，你别和我上纲上线。” “我不是和你上纲上线，你这种心态，本身就不对。当初我们入党的誓词中，就说了要服从组织的安排。不管是对你的安排，还是对杨立铎的安排，都是通过县委常委会议集体讨论决定的，这就是组织的安排，你必须无条件服从。” 李初年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而又丝毫不留情面。 邱叔华心中虽然很是抱屈和恼火，但听了李初年这番话后，不知为何，心中反而好受了很多。 第76章 面色娇羞 邱叔华道：“初年，可能我的心态是有些不对------”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组织上对你做何安排，你不能只看结果，还要深刻领会组织的意图。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说不定就会引起南荒镇甚至苍云县刮起飓风。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心思去吧。成部长有没有说纪光廉的事？” “说了，提拔他担任咱们镇党委纪委委员，但他的组织关系却在县纪委，这还是田启兵书记专门提出来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开心。 看李初年笑的如此开心，邱叔华佯装生气地道：“把纪光廉提起来，就让你这么高兴吗？” “哈哈，我高兴的不是提拔纪光廉当纪委委员的事，而是高兴纪光廉的组织关系被放在了县纪委。光纪光廉一个人，就够杨立铎他们喝一壶的。你还说我们要倒霉？我看真正倒霉的是杨立铎他们。” “纪光廉只不过是个副科级的纪委委员，他能有多大能耐，还让杨立铎他们倒霉？” “你是不了解纪光廉，纪光廉天生就是斗士。你要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吧。” 突然之间，邱叔华笑了，而且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脸上的阴沉和恼火也不见了。 “初年，走，咱们出去喝几杯。” “我也正有此意。” 看邱叔华终于不那么沮丧了，李初年从心底里也是高兴。 邱叔华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并不笨。李初年说的那些话，他从中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但邱叔华很了解李初年，李初年该说的话一定会说。但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会说。 况且就凭李初年和童书记的关系，李初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是童书记的话。 因此，邱叔华一扫心中的阴霾，和李初年高兴地来到了南荒饭庄。 看到邱书记和李副镇长来了，赵有财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 但没说几句话，他又说到了餐费拖欠的问题。 “邱书记，李副镇长，谭镇长是清理小组的组长，可到现在仍是一分钱也没有给我，这可咋整？” 李初年笑道：“赵老板，你别着急，用不了多久，你的餐费保证一分不少地就能回来。” 赵有财对李初年很信任，李初年说的每句话，他都当真，忙道：“李副镇长，借您的吉言！用不了多久，到底是多久？” 李初年笑道：“一个月吧。” “真的？” “如果一个月还解决不了，到时候你尽管去找我。” “好勒，李副镇长，有您这句话，我终于也能放心了。” 李初年掏出了二百元递给了赵有财，道：“给整四个菜，再上瓶酒。” “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李副镇长，你帮了我那么多，今晚这顿饭我请了。” “不行，该咋地就咋地。邱书记和我来你这里，可从来不赊欠。你要不收钱，我和邱书记可要走了。” “别啊，这钱我收了。” 赵有财收下钱，将两位领导请到了靠窗的那个雅间，亲自动手沏了壶好茶。随后到后厨，安排厨房上最好的菜。 邱叔华低声道：“初年，你是不是把话说的太满了？” “咋了？” “你和赵有财说一个月保证把拖欠的餐费都给他，到时候给不了，你怎么交代？” “你放心吧，我说的一个月还是最长期限。” “你就这么有把握？” “纪光廉上任之后，就让他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有他在，一个月之内绝对能把这事搞定。” 邱叔华顿时醒悟过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当晚，邱叔华喝醉了，但却不是郁闷的醉，而是开心地醉。 他终于深刻领会了李初年话里的意思，对杨立铎这号人，就是要先让其疯狂，再让其灭亡。 李初年也喝了不少，但他却没有醉。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赶到了县委大院。 八点半，李初年准时敲响了童肖媛办公室的门。 童肖媛一声清脆的请进，李初年推门走了进去。 童肖媛立即起身，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 看到她的脸色很是红润，李初年笑道：“童书记，看来你昨晚休息的很好！” “你咋知道的？”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 童肖媛笑了，她的笑容中还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 李初年在沙发上落座。 她亲自动手给李初年沏了杯茶。 纵观整个苍云县，能让童书记亲自动手沏茶的人，也只有李初年一个。 童肖媛落座后，道：“昨天县委常委会上，对南荒镇的干部进行了一些调整，你听说了吧？” 李初年点头道：“听说了。” “听邱叔华同志说的吧？” “是的。” “邱叔华同志的情绪咋样？” 李初年和她在一起，一个谎字也不愿说，道：“他开始的时候，有些恼火，也很是不解。但他听了我的开导后，就想通了。他现在坚决拥护县委的决定。” 童肖媛道：“这么安排，的确对他有些不公。但没办法，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童书记，你放心吧。邱叔华同志现在彻底想开了。” “今天一早，成部长就要带着纪光廉到南荒镇上任，同时宣布对杨立铎的安排和邱叔华同志的任命。” “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童书记，我今天来向你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童肖媛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李初年就将董彪在高岭村开办水泥厂以及他派人将村民打伤的事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同时将陈若民交给他的那些照片和笔录递给了童书记。 童肖媛仔细看过这些照片和笔录后，很是生气。 “南荒镇怎么还有这样的黑恶势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童书记，这个董彪和杨立铎的关系非同一般，要不是杨立铎，他也不会这么张狂。” 童肖媛恼火地道：“又是这个杨立铎。我就看他还能蹦跶多久。这个杨立铎利欲熏心，为了官复原职，向上级递交申诉材料，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你不知道这件事吧？”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童肖媛就把杨立铎如何向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申诉告状的事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气愤地道：“真没想到，这个杨立铎竟然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他这么做，岂不是把他的贴身靠山丁县长给得罪了？” “没错，开会研究如何安排杨立铎时，丁县长直接弃权了。” “他这是作茧自缚。” 第77章 秘密行动 李初年和童肖媛商量该怎么对付董彪团伙这颗社会毒瘤。 童肖媛道：“我把鲁副书记叫过来，一块商量下。” “不行，孔敏和鲁副书记关系太好了。” “要收拾董彪这股黑恶势力，就得交给县局。” “是要交给县局，但不能交给孔敏。因为孔敏和董彪的私人关系非同一般。不然，我也不会专门来向你汇报了。” “难道你怀疑孔敏是董彪的保护伞？” 李初年点了点头：“是的，没错。这件事最好是交给县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邹国凯去办。”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的脸色更加凝重。 “越过孔敏，直接让邹国凯去负责这件事，有把握吗？” 李初年只好实事求是地道：“目前还没有把握。县局刑警队的刑警队员周儒铁和我关系很好，他目前正在公安大学进行封闭培训。我昨晚和他通电话了，他告诉我，邹国凯和孔敏有些不对付，两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不管邹国凯这人咋样，但如果把董彪这个案子交给他，相信他一定会认真去办的。但这要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就是你要亲自和邹国凯谈，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去负责，而且要秘密进行。你是县委书记，由你亲自给他派任务，他一定会受宠若惊的，也会竭尽全力去执行你的命令。” 童肖媛陷入了沉思。 几分钟后，她站了起来，来到了办公桌前，伸手将花名册拿了起来。 童肖媛今天上身穿了件橘色衬衣，下身穿了件很有下垂感的黑色直筒裤，再配上那一双锃亮的黑色高跟皮鞋，使她显得精明干练而又温柔娴淑。 她从花名册中找到了县局副局长邹国凯的手机，伸手拿起了电话拨打了过去。 “是邹国凯同志吗？” “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县委的童肖媛。” “啊？是童书记啊？”邹国凯既震惊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对，没错。邹副局长，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童书记有何吩咐？”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童书记，我马上过去。” 十几分钟后，邹国凯就匆匆赶过来了。 他进门很是恭敬地道：“童书记，您好！” “邹副局长，这是南荒镇副镇长李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 “邹副局长，你好！” 邹国凯和李初年握手问好。 邹国凯落座之后，童肖媛道：“李副镇长，你把情况和邹副局长说一下。” 李初年就把董彪团伙殴打高岭村村民的事详细地和邹国凯说了说，并把那些照片和笔录材料也一并让邹国凯看了看。 邹国凯看完照片和笔录材料后，道：“童书记，我认识董彪这个人，他的社会关系很广泛。” 童肖媛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这个董彪熟不熟？” 邹国凯当即就道：“不熟，但和他见过几次面。” 童肖媛随即问道：“你和他见过的几次面，都是从哪里见到的？” 邹国凯清楚，他这是第一次面见童书记，绝对不能说一句谎，否则，就将失去童书记对自己的信任。 童书记对自己的信任至关重要，这关乎自己将来的仕途。 邹国凯实事求是地道：“在我们局里。” 童肖媛故作吃惊地道：“哦？难道你抓过他？” “没有，他到我们局里去找人才见过的。” 童肖媛能担任县委书记，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组织对一个人的考察是全方位的，没有能力是无法胜任此等要职的。 童肖媛当即又问：“他是去找谁？不会是去找你吧？” “不是，他是去找我们孔局的。” “难道这个董彪和你们孔局很熟吗？” 邹国凯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自己毕竟是副职，初次和县委书记见面，就在县委书记面前说正职的坏话，显得自己也很不地道。对这个分寸，邹国凯是把握的很到位的。 童肖媛道：“邹副局长，看来今天把你叫来是对的。凭这些照片和笔录材料能不能将董彪还有他的团伙一网打尽？” 邹国凯皱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道：“童书记，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将董彪团伙一网打尽后，董彪的那些保护伞会上蹿下跳，到最后再来个不了了之，那高岭村的村民们就会更加倒霉了。” 李初年道：“邹副局长，你说的没错。对这个董彪，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坚决彻底地铲除掉。绝对不能留有后患。” 邹国凯道：“凭这些照片和笔录材料可以采取行动，也能将董彪抓起来关进去，但却不一定能治他的罪。我们追查村民被打的事，董彪的那些手下就会出来顶缸。这样我们就无法治董彪的罪了。董彪最多被判个几年，到最后还是会出来的。” 童肖媛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童书记，要收拾董彪这种货色，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一棍子闷死。我准备先派人暗中调查董彪的其它罪证，待时机成熟时，再将他一举拿下。” 不得不承认，邹国凯说的这个办法目前来说是最好的。 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点了下头。 童肖媛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但这件事要保密，只能有咱们三个人知道。” “是，童书记，我知道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等邹国凯走了后，李初年又和童肖媛说起了想请省农科研究所专家的事来，也说了县农业局的不作为和态度差的问题。 童肖媛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县农业局长宋志宽的手机。 “宋局长，南荒镇想要请省农科研究所的专家过来考察一下，你知道这个事吗？” “童书记，我不知道这个事。” “宋局长，南荒镇昨天就有人就此事到你们局里寻求帮助，这都第二天了，你这个局长竟然不知道此事？” 宋志宽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忙道：“童书记，我立即调查此事。” “你先联系一下省农科研究所，请他们尽快派几名专家到南荒镇来。” “好的，童书记。我现在就立马联系。” “我一直强调县局各机关要端正工作态度，转变工作作风，坚决向官僚作风说不。但目前来看，你们县农业局还是像以前一样，这样可不行。” “童书记，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请您放心，我和省农科研究所联系好后，就立即开始整顿，一定要将您的指示坚决贯彻到底。” 童肖媛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像宋志宽这种官场上的老油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童肖媛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童肖媛也不能紧紧揪住此事不放，尤其是纠正官僚作风这种问题，欲速则不达，只能是慢慢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78章 黎明黑暗 给李初年打来电话的是乔含香，她通知李初年回去开会，因为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到了。 童肖媛问道：“是你们那才上任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给你打的电话吧？” “是的，成部长已经到了，让我赶回去开会。” “她是叫乔含香对吧？” “对，童书记还记得她的名字，呵呵。” 童肖媛抿嘴一笑，道：“你不是将她的资料发给过我嘛。” “我该回去了，让成部长久等不好。” 知道李初年要走了，童肖媛心里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当即点头道：“那你快回去吧。” 李初年一离开，童肖媛立即就给成国栋打去了电话。 “成部长，李初年同志今天一早来向我汇报工作，他现在刚离开，正往回赶。” “童书记，我知道了。” 童肖媛之所以亲自给成国栋打这个电话，就是不想让成国栋对李初年产生误会。 堂堂的县委组织部长去宣布干部调整，你一个副镇长竟然姗姗来迟，那也太不像话了。最起码是对成部长的不尊重。 成部长一早亲自赶到了医院，将正在住院的纪光廉接上。 来到南荒镇政府后，成部长就想立即召开会议。 但镇党委成员中，只有李初年不在。 乔含香这才急忙给李初年打了电话。 杨立铎终于再次回到了南荒镇，这让谭峰等人异常兴奋，就连一直在家养伤的蔡远也趾高气昂地踱着步回来上班了。 杨立铎也知道镇党委成员中，只有李初年不在，他心中很不高兴。 “成部长，咱们现在开会吧。” 成部长道：“再等会吧，李初年同志正在往回赶。” 杨立铎很不满地道：“成部长，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李初年明知道成部长你今天要来，他却故意跑了出去。像李初年这种无组织无记录的人，怎么能提拔重用呢？” 成国栋知道杨立铎和李初年很不对付，只是微笑道：“初年同志刚才给我来电话了，他有急事今天一早去县城了，很快就能回来。立铎同志，稍安勿躁，咱们再等一会吧。” 成国栋没说是童书记给他打来了电话，而是说李初年给他打的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李初年赶回来了，匆匆来到了会议室。 “成部长，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我向您检讨。”李初年说着坐了下来。 成部长笑道：“没事，你也是忙于工作嘛。” 但杨立铎却阴沉着脸道：“你不但要向成部长检讨，也得向其他人检讨，大家可是一直都在等你。这么重要的会议，想迟到就迟到，太不像话。” 李初年看了看杨立铎，懒得搭理他。 谭峰等人则是神采飞扬，杨书记一回来，就给李初年来了个下马威，太让人解气了。 这段时间谭峰等人被李初年和邱叔华联合起来整治的不轻，他们现在要开始反击了。 成国栋道：“咱们开始开会吧。” 杨立铎主持会议，道：“下面请成部长宣布干部任命！” 成国栋一直面带微笑，道：“经县委研究决定，杨立铎同志仍旧继续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任命邱叔华同志担任镇党委副书记，职级是正科。在镇党委领导班子中排名第二。任命纪光廉同志担任镇党委纪委委员，但纪光廉同志的人事组织关系在县纪委。这样有利于纪委工作的顺利开展。” 会议室中顿时响起了鼓掌声。 鼓掌的是谭峰、王灿、王军还有葛茂等人。 邱叔华和李初年没有鼓掌。 坐在李初年身边的纪光廉也没有鼓掌。 杨立铎道：“我们要坚决拥护县委的决定，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变化很大，但我们要团结一心，努力将咱们南荒镇的工作推上一个新的台阶。下面请成部长做重要讲话。” 接下来成国栋的讲话也是说的一些大面上的问题。从内心来讲，他不愿意来参加这样的会议，因为太假了。但没办法，宣布乡镇一把手的任命，他这个组织部长必须到场。 散会之后，大家都下楼送成部长离开。 邱叔华昨晚在李初年的开导之下，心情变好。 但今天看到杨立铎和谭峰等人都幸灾乐祸沾沾自喜的臭德行，他的心情又明显地低落下来。 纪光廉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右手还系着吊带。 他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好，但重任在肩，他不得不要提前到岗了。 送走了成部长，李初年扶着纪光廉往楼上走。 “光廉，你现在就上班能行吗？” “行，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我不可能老是在医院待着。况且你这里的工作也要有我的协助才行。” “嘿嘿，还是你小子了解我。” 乔含香将纪光廉的办公室安排在了李初年隔壁。 她知道李初年和纪光廉关系好，也特意这么安排的。 李初年扶着纪光廉来到了办公室里，随手将门关上。 “光廉，咱们接下来的局面将会非常艰难，但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最黑暗的。” “我当然知道了，如果邱叔华当了镇党委书记，咱们就会非常轻松。可惜杨立铎这个人渣又回来了。” “光廉，我现在要和你说个很重要的事。” 李初年就把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餐费，赵有财和蔡远打了起来，以及谭峰镇长主动担任拖欠餐费清理小组组长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纪光廉。 “光廉，接下来你就要力争将餐费拖欠的事揽过来，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如何？” 纪光廉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让我干这差事。” “你到底干不干？” “我当然干了，我现在是纪委委员，这样的事，也是我职责范围的事嘛。” 听到这里，李初年笑了起来，道：“杨立铎谭峰他们肯定会加倍地报复我们，我们就是要从清理拖欠南荒饭庄餐费这件事上进行有力的反击。” “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我。对付他们，我有的是办法。” 李初年忍不住高兴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顿时疼的纪光廉直倒抽凉气。 “你轻一点，我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哎呀，我光顾着高兴了。”李初年边说边用手在他肩膀上揉了揉。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赵敏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赵董，你好！” “别叫我赵董了，我这董事长还能不能继续干都是两说的呢。” “赵董，到底是咋的了？” “我现在要马上见到你，你在哪里？” 赵敏如此着急迫切地见到李初年，肯定有极其重要的事。 第79章 重要证据 李初年忙对赵敏说，你就在公司等我，我立即过去。 纪光廉道：“初年，咋了？” “赵敏有急事找我，我得马上过去。” “我和你一块去。” “你行动不便，就不要去了。” “没事，这都是皮外伤。你和我多次说起过这个赵敏，我还没有见过呢。”说着，纪光廉就站了起来。 李初年和纪光廉一起下楼，田政和邹凯急忙跟上。 匆匆赶到了纺织集团公司，赵敏就在办公室里。 赵敏以为是李初年一个人来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一瘸一拐吊着胳膊的人也来了。 赵敏道：“李副镇长，我要单独和你谈。” 李初年只好让纪光廉先到车上等着去。 赵敏将房门关上，这才说道：“李副镇长，杨立铎是不是又回来当镇党委书记了？” “是的，今天才回来的。” 赵敏恼火地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加盟这个毛纺厂。” “赵董，你这么着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事？” “对，没错，就是为了这个事。这可不是小事，杨立铎一回来，这才成立的集团公司就毁了。” 李初年忙道：“没有像你说的这么严重。” “还没像我说的这么严重？过不了几天，那个吴迪也该回来了。李副镇长，我看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我准备撤。” 赵敏这可不是说气话，她是认真的。 李初年也急了，道：“赵董，咱们的合作是南荒镇最大的事。你怎么说撤就撤呢？” “你当初说邱书记是一把手，现在杨立铎又成了一把手，我还怎么干？我和你合作也是看人的。你一个副镇长能拧得过杨立铎吗？没办法，我只能撤。现在撤还来得及，再晚了我就撤不了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王畅走了进来。 “不能撤。赵董，你要是撤了，这才成立的纺织集团也就完了。咱们才接了个大订单，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地干。你这时候撤，岂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李初年走到门外，将车上的纪光廉喊了进来。 “赵董，他叫纪光廉，是今天才上任的镇党委纪委委员。杨立铎虽然回来了，但纪光廉也上任了。我和纪光廉现在可以向你打包票，谁要是想干涉纺织集团的经营管理，我们两个首先就不答应。” 纪光廉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道：“赵董，初年和我多次提到过你，说你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有你在毛纺厂就不会垮。初年刚才说的话，也是我的心里话。只要有我们两个在，杨立铎翻不了天，我可以向你打这个包票。” 赵敏仍是不想改变主意，道：“杨立铎当了一把手，吴迪肯定很快就能回来。我可不想再和那种人打交道了。” 王畅也急了，道：“赵董，我现在就向你打包票，吴迪回不来了。他即使回来，也回不到这里来了。” 赵敏秀眸一眯，道：“王总，你不用向我打包票。口头上的包票从来也不算数。” “我说了就能算数，因为我手里有证据。” 李初年和赵敏都是一愣，王畅说完这话，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不太熟悉的纪光廉，不禁很是警惕地看着纪光廉。 李初年知道王畅心里的疑虑，忙道：“王总，请你放心，纪光廉可是才上任的纪委委员，他比我还要靠谱。” 王畅半信半疑地看着李初年，李初年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请你要像相信我一样相信纪光廉。” 王畅这才打消了心中的顾虑，道：“请你们跟我来。” 李初年纪光廉还有赵敏跟着王畅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王畅将房门关上还紧紧反锁上了。 他来到靠墙的书橱前，用力将书橱推开。 众人这才发现，书橱后边的墙上竟然还嵌着一个保险柜。 王畅掏出钥匙，转动密码锁，将保险柜打开，道：“这保险柜里装的都是这些年财务上的一些重要单据，是我特意收藏起来的，就是为了将来能派上用场。” 李初年走上前来，问道：“你说的这些财务单据，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些财务单据就是吴迪他们的犯罪证据，还有镇上的一些领导私自到厂子里来报销的发票。前一段时间毛纺厂与赵董的利民棉纱厂合并的时候，厂里的两个会计本来是要把这些单据销毁的，但被我偷偷拿来藏在了这保险柜里。” 闻听此言，李初年和纪光廉大喜。 赵敏也是面露喜色。 纪光廉道：“有了这些财务单据，吴迪和那些贪官污吏想跑都跑不了了。” 王畅道：“最了解情况的还是厂子里的那两个会计，他们都是吴迪的亲信。” 李初年问道：“那两个会计呢？” “厂子合并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开除了。” 赵敏道：“现在的几个会计都是我带过来的。” 李初年道：“光廉，我看这些财务单据，还是要请县纪委来直接处理最好。” 纪光廉当即点头道：“没错。初年，咱们现在就给田启兵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 “那你快给田书记打电话。” “我还没买新的手机呢。还是你给田书记打电话吧。” 那次遭受那伙蒙面歹徒袭击时，纪光廉被打倒在地，在他即将陷入昏迷时，有一个蒙面歹徒过来翻他的口袋，口袋里的钱没动，但却把他的手机给拿走了。 也就是从这个细节上，专案组认定是赵晋暗中指使那伙蒙面歹徒袭击的李初年和纪光廉。 但认定归认定，由于证据不全，直到现在，专案组也没有破案。 李初年当时没有被打翻在地，不然，他的手机也被翻走了。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将此事向田启兵进行了汇报。 田启兵极其重视，当即就道：“初年，这事一定要保密，我现在马上带人过去。” “好，田书记，我和光廉就在这里等你。” 与此同时，蔡远走进了杨立铎的办公室。 杨立铎正在办公室内悠然地喝着茶抽着烟，他的心情很激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又能杀回来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这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特别的温馨亲切。 就在蔡远进来之前，他刚和县公安局的孔敏局长通了电话。 他请孔敏局长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尽快将吴迪和刘勇等人放出来。 蔡远进门之后，立即提着暖瓶给杨立铎的茶杯里续上了水。 “杨书记，李初年和纪光廉一起去了毛纺厂。” 听蔡远这么说，杨立铎很是警惕地一愣，当即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通知谭镇长，咱们也到毛纺厂去。” 第80章 兴师问罪 李初年问王畅：“王总，你手里的这些证据收集多久了？” “好几年了。” “你为何到现在才说？” 王畅道：“李副镇长，我这个人很讲究知恩图报。当初让我到毛纺厂来当厂长，是杨立铎决定的。虽然厂子里的事是他小舅子吴迪说了算，但他毕竟把我放在了厂长的位置上，我对此还是很感激的。” “今天要不是赵董闹着要走，你是不是还不交出来？” 王畅只好点了点头。 纪光廉笑道：“这么说还多亏赵董这么一闹呢，不然，这些证据就躺在这保险柜里慢慢地都烂掉了。” 赵敏忍不住也笑了笑。 大家都非常清楚，有了这些证据，不单是吴迪，所有从毛纺厂揩过油的人都将倒霉。 就在这时，赵敏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敏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门卫室的电话。 “怎么回事？门卫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赵敏就按下了接听键。 “赵董，公司门口来了好几辆车，是镇上的领导们来了。” 赵敏顿时一惊，忙问：“都是哪些镇领导？” “书记镇长的都来了。” 赵敏当即就道：“先别放他们进来，等我电话。” “是的，赵董。” 刘勇被抓之后，剩余的那些保安都被遣散了。 现在的保安，都是跟着赵敏一块过来的，他们绝对忠诚于赵敏。 赵敏道：“李副镇长，门卫说杨立铎和谭峰他们都来了。” 王畅当即就紧张了起来，忙将保险柜锁上，将书柜推回原位。 李初年皱眉道：“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赵敏道：“他们来又能怎样？我不让门卫开门，他们也进不来。” 李初年道：“杨立铎毕竟是书记，谭峰毕竟是镇长，他们打着视察工作的名义，不让他们进来就等于给他们留下了口实。” 纪光廉道：“让他们进来，他们又能怎样？” 赵敏对王畅道：“王总，我不想见他们，你来应付他们吧，我去车间了。” 说着，赵敏就快步走了出去。 当她来到车间门口时，这才给门卫打电话让他们进来。 李初年纪光廉还有王畅都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站在办公楼前等着。 四辆黑色轿车一字排开驶了过来。 杨立铎从第一辆轿车上下来，谭峰从第二辆轿车上下来。后边两辆下来的则是王灿王军葛茂和蔡远。 王畅这人能屈能伸，他表面上还是很尊重杨立铎的。 王畅快步迎了过去，老远就伸出双手，热情地道：“欢迎杨书记前来视察工作。” 杨立铎伸手右手，象征性地和王畅握了握手，脸色阴沉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现在对王畅很是不满，吴迪被抓，原先的三个副厂长也是他安插进来的，结果现在被赶了出去。 王畅又过去和谭峰还有王灿王军葛茂以及蔡远一一握手。 李初年和纪光廉就站在办公楼前，并没有迎上前来。 杨立铎倒背着双手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李初年笑道：“我们两个也是顺道过来看看的，没别的事。” 纪光廉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走了过来。 但他们都没有和李初年纪光廉打招呼，蔡远还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 王畅将杨立铎谭峰等人请进了会议室。 李初年趁机掏出手机又拨通了田启兵的电话。 “初年，我马上就到了。” “田书记，情况有变，杨立铎谭峰他们突然来了，请你先别过来，免得引起他们的警觉。” 田启兵问道：“杨立铎他们怎么突然去了？” “不知道啊，这里边透着奇怪。” “那我就等你电话，等他们走了我再过去。” 杨立铎落座之后，阴沉着脸问王畅：“这里那个才上任的叫什么赵敏的人呢？” “杨书记，赵董出差了。” “王畅，你很厉害啊，原先的五个厂领导，现在就剩下了你一个。而且你还被封为了总经理。” 听杨立铎这么说，王畅瞬间脸色就红了，很是尴尬地搓着双手接不上话。 谭峰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大家都要向王总学习，你看人家王总，左右逢源，虽说是墙上的草，但却也是屹立不倒啊。” 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不约而同地都朝王畅讥笑。 王畅被他们羞辱的脸色更红，他一个人确实难以对付这些人，灵机一动，道：“杨书记，我去请李副镇长和纪委员过来。” 没等杨立铎答复，王畅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王畅快步来到李初年和纪光廉面前，道：“李副镇长，纪委员，你们也一块进去吧。” 听王畅这么说，李初年和纪光廉顿时明白这是王畅一个人的意思，并不是杨利多谭峰等人让他们进去。 李初年笑道：“王总，看你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和他们打交道很怵头啊？” 王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声道：“的确是这样。” 李初年对纪光廉道：“那咱们就进去吧，权当是给王总壮胆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走进了会议室，王畅忙招呼人给众位领导上茶。 杨立铎谭峰他们坐在了会议室的里边那排。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那一排是让领导就座的。 李初年和纪光廉并没有坐到那一排去，而是坐在了他们的对面，背靠门的这一排。 王畅坐在了李初年的身边。 杨立铎一直阴沉着脸，显示出这里他是最大的官。 但李初年和纪光廉并不吃他这一套，两人很是坦然地坐在那里。 王畅很是紧张，不知不觉，冷汗都出来了。 王畅的心里很矛盾，杨立铎虽然让他当了个傀儡厂长，但他还是很感激杨立铎。 但王畅也清楚杨立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心里对他也不赞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很是沉闷。 谭峰开口说话了：“杨书记百忙之中来这里视察，很是关心这才成立的纺织集团。既然赵敏董事长不在，那就请王畅总经理汇报吧。” 谭峰不说赵董和王总，而是故意说成赵敏董事长和王畅总经理，目的就是给阴沉着脸的杨立铎拱火。 王畅开始汇报。 他才将纺织集团近期的工作说了没几句话，就被杨立铎打断了。 杨立铎很不耐烦地道：“这些面上的工作不要说了，我就问你，这新成立的纺织集团，公家占多少股份，加盟进来的那个赵敏占多少股份？” 杨立铎这么问，就等于是在兴师问罪了。 第81章 旗开得胜 王畅道：“赵董占股百分之二十一，公家占股百分之七十九。” 杨立铎故作惊讶地道：“赵敏才占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就当董事长，难道公家就没有人可用了吗？”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这一情况。 故作惊讶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对这个问题，王畅没法回答了。因为干部的任命是镇政府决定的。 李初年道：“公家的确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董事长，只有赵敏最为合适。况且她占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她也会竭尽全力去经营管理好这个纺织集团。” 杨立铎终于抓住了李初年的把柄，他目光凌厉地看着李初年，道：“谁占有的股份大，那就该由谁出任董事长。赵敏才占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她凭什么担任董事长？” 李初年当即针锋相对：“就凭她是纺织大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除了她之外，南荒镇还能再找出一个是纺织大学专业毕业的吗？” 杨立铎道：“学历是学历，能力是能力，学历高未必就有能力，学历低未必就没有能力。这最起码的辩证法，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初年轻蔑地道：“你说的这个辩证法，连小学生都知道。问题是赵敏不但拥有专业学历，她还具备一定的实践经验。她成立的利民棉纱厂，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营业额就高达一点七亿，纯利润高达五千多万。而反观毛纺厂，在吴迪等人的经营下，连年亏损，两千多个工人走的只剩下百十号人。如果厂子不扣押着这百十号人的风险金，估计一个工人都剩不下。吴迪等人都没有专业学历，但他们的能力也差的出奇。” “李初年，请你搞清楚一个问题，毛纺厂的厂长不是吴迪，而是王畅。” 杨立铎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要让王畅来背这个黑锅。 王畅心中仅存的对他的那点感激之情，在这一瞬之间，也荡然无存了。直气得他很想和杨立铎当场拍桌子骂娘。 李初年道：“杨书记，你这是逼我把话都摆在桌面上说啊。谁不知道吴迪就是你的小舅子？王畅虽然是毛纺厂的厂长，但他只是名义上的厂长，实际上是个提线木偶傀儡厂长。在毛纺厂真正说了算的是你的小舅子吴迪。这已经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杨立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又红一阵，神态尴尬至极。 李初年的战斗力之强，谭峰王灿王军葛茂早就领教过多次了。 这个时候，他们想为杨立铎出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 蔡远蹦了出来，伸手指着李初年厉声喝道：“李初年，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副镇长，胆敢和杨书记这么说话？厂长就是厂长，还什么傀儡厂长？杨书记让王畅当厂长，就是对他的重用。他自己说了不算，那是他的能力不行，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李初年道：“蔡远，你算个什么东西？在座的都是镇领导，你有啥资格坐在这里满嘴喷粪？把你的爪子收起来，不然，我就给你掰断。” 王军可是吃过李初年的大亏，他条件反射般地用左手护住被李初年掰过的右手手指。 砰的一声巨响，纪光廉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伸手指着蔡远厉声怒道：“蔡远，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以纪委委员的身份整治你。最起码要给你一个处分，甚至还能开除你。” 蔡远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蹦出来帮杨立铎说话，无非是巴结讨好杨立铎。因为他还想着官复原职呢。 但纪光廉这么一说，蔡远真的害怕了。 杨立铎到现在还背着一个记过处分呢，这个记过处分就是市纪委给他的。 纪光廉作为纪委委员，还真有权力给他蔡远一个处分。 这个处分一旦背上，他再想官复原职就没戏了。 但要是这么走了，蔡远的面子上还真挂不住。 他现在虽然没有职务了，但他也是当了好几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 就这么被才上任的纪光廉给轰出去，实在是太丢面子的事了。 他还想找个机会当场翻盘。 但人就是这样，越想翻盘还就越翻不了盘。 纪光廉再次怒斥道：“蔡远，你到底滚不滚？不滚，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警告处分。不但记录在案，还要上报县纪委。” 蔡远彻底怕了，他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杨立铎恼火至极，脸色更加阴沉地道：“看来这新成立的纺织集团已经成了独立王国了，还是镇政府直属的企业吗？镇领导来这里视察，门卫的看门狗竟然还不让进，这新成立的纺织集团到底是谁的？” 说完，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如果不拍桌子，他感觉气势上无法震慑住李初年和纪光廉。 但实际上，他就是把桌子拍烂了，也无法震慑住李初年和纪光廉。 拍完桌子的杨立铎，目光更加阴狠地看了看李初年和纪光廉，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散会。” 说完，他起身朝外就走。 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立即跟上。 瞬息之间，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李初年纪光廉和王畅，还有那个在这里搞服务的厂部工作人员。 王畅对这个厂部工作人员道：“你回去吧。” 等厂部工作人员走后，李初年对王畅道：“王总，你去看一下，他们都走了吗？” 按照常理，杨立铎谭峰他们要走，出于礼节，王畅也得出来送一下。 但王畅现在把这个正常的礼节也省掉了。 他想起杨立铎要让他背黑锅就来气，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从此之后，不再和杨立铎有任何瓜葛。 但李初年吩咐他，他绝对坚决执行。 他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掏出烟来，和纪光廉各点上一支，呵呵笑道：“光廉，庆祝咱们首战旗开得胜！” 纪光廉吸了口烟，笑道：“对付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 不一会儿，王畅返了回来，道：“他们都走了。” 李初年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田启兵可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让他在外边等了这么久，太过意不去了。 “田书记，杨立铎他们走了，你现在进来吧。” “好，我马上就到。” 第82章 消息走漏 李初年又给赵敏打了电话，赵敏随即从车间返了回来。 不到十分钟，田启兵就赶了过来。 他带来了县纪委的四个工作人员。 王畅再次将书橱推开，打开保险柜，将这些年收集的财务单据都拿了出来，交给了田启兵。 田启兵让手下的工作人员将这些财务单据收好，放进了带来的几个密码箱中。 田启兵道：“这将是我到苍云县打响的第一枪。目前最为关键的是要保密，绝对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李初年、纪光廉、赵敏还有王畅都立即纷纷点头。 田启兵问道：“原先的那两个会计人员是不是都已经离开回家了？” 王畅道：“是的，他们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我们回去先查看这些财务单据，必要时得秘密传唤这两个会计，在此期间，不能让他们离开南荒镇。但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秘密监控。” 王畅道：“请田书记放心，我来处理此事。” “好，那就拜托你了！” 田启兵没有久留，带着这些财务单据，立即返了回去。 亲眼目睹县纪委将这些重要的证据带走，赵敏现在也安下心来，不再闹着要撤走了。 王畅安慰赵敏道：“赵董，你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了。刚才开会的时候，我都亲眼目睹了。有李副镇长和纪委员在，杨立铎他们真的翻不了天。咱们可以集中精力先把这次的订单完成。” 李初年问道：“你们这次接的是哪里的订单？？” 赵敏道：“我姐帮我联系的，是接的市里的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的订单。” “多大金额？” “两千七百多万美元。” 一听是两千多万美元，李初年和纪光廉都吃了一惊。 李初年忙问：“这两千七百多万美元，能有多少的纯利润？” “能有四百来万美元的纯利润。” 李初年高兴地道：“四百来万美元，那就是几千万人民币啊。赵敏，这可得给你姐记上一功。” 赵敏笑道：“有了这笔利润，纺织集团算是能缓过一口气来了。接下去，我们要加快步伐大力发展。” 纪光廉道：“杨立铎那人渣还来兴师问罪呢？要不是赵董，能有这么喜人的开门红吗？” 李初年道：“赵董，王总，你们就放开手脚大胆地干，我和光廉坚决做你们的后盾，不让你们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作为政府官员，能做到这一步，那也算是完美的了。 赵敏心中由衷的高兴。 李初年和纪光廉随后返回到了镇政府。 以绿色发展为主线，以农业经济为基础，以工业布局为动力。 这是李初年当初在童书记和他任前谈话时，他说的工作思路。 李初年也是一直按照这个工作思路来逐步推进工作的。 现在来看，工业布局有了起色，那就是成立了利民纺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而且还迎来了令人惊喜的开门红。 但农业经济现在尚未起步，这要等到县农业局将省农科研究所的专家请来考察之后才能决定。 至于以绿色发展为主线，只有将董彪在南荒镇开办的四个水泥厂全部都关停之后，才算有了起步。 作为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李初年感到肩上的胆子非常沉重。 高岭村的村支书李宣民是李初年本家族的一个大伯，他和李初年的父亲李宣德是同族兄弟。 但李宣民却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他现在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前几天竟然有两个警察秘密来村里，对那些被打的村民进行了走访调查。 而这两个警察都是镇派出所的，其中一个姓陈，另外一个姓赵。 作为堂堂的村支书，竟然被蒙在了鼓里。 要不是有巴结讨好他的村民悄悄告诉了他，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镇政府虽然没有下发对李初年任命的正式文件，但李宣民还是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李初年现在已经是镇政府的副镇长了。 镇派出所为何突然派来两个警察来村里进行秘密调查呢？ 此事非同小可。 李宣民立即来到水泥厂找董彪。 董彪是个大忙人，平时不在厂子里。 但今天他却正好就在厂子里，李宣民来到了董彪的办公室。 董彪这人很懂人情世故。 “李支书来了，请坐！” 董彪热情地打着招呼，掏出华烟，递给了李宣民一支。 “董总，我来和你说件事。” 说着，李宣民看了看待在董彪办公室的几个保镖。 董彪当即会意，让这几个贴身保镖都出去。 李宣民压低声音道：“董总，你不是和镇派出所的刘陶所长关系很好吗？” 董彪吸了口烟，笑道：“是啊，我和刘所长关系很铁。” 混社会的，总喜欢到处攀附关系，以抬高自己的身价。 但董彪的确是和刘陶关系很铁。 “董总，既然你和刘所长关系很铁，可他为何却又派人来秘密调查村民被打的事呢？” 闻听此言，董彪的八字眉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满脸的横肉浮现出了一股子戾气。 “李支书，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是有人偷偷告诉我的。我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找你。” 随后，李宣民就把他得到的全部消息，都告诉了董彪。 董彪听后，满脸戾气地骂道：“妈的，还有这样的事？”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刘陶的手机。 “刘所长，我是董彪。” “董总，你好！” “刘所长，咱们哥俩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了，我对你那么好，可你就有点不地道了。” 刘陶当即一愣，忙道：“董总，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派人悄悄到高岭村来调查，有没有这事？” “啥？我派人到高岭村悄悄调查？调查什么？董总，你可别冤枉我。” “你的手下是不是有姓陈和姓赵的？” “有啊，咋了？” “就是他们两个来高岭村秘密调查村民被打的事的。” “董总，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所长，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马上调查此事，等我调查清楚了，立即回复你。” “那好，我就等你的回复。” 挂断电话后，董彪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刘所长真的不知道此事？” 董彪抖了抖手腕上的金链子，将手机放下，脸上的戾气并没有减少多少。 刘陶挂断电话后，立即展开调查。 全所民警中姓陈和姓赵的，那就是陈若民和赵平民了。 对这个陈若民，刘陶颇感棘手。 因为陈若民，向来和刘陶都不对付。 但董彪亲自打来了电话，刘陶不得不认真对待。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刘陶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到了该回报人家的时候了。 但他没有先找陈若民，而是派人把赵平民叫了来。 第83章 疯狂报复 赵平民来到了刘陶的办公室。 刘陶冷着脸问道：“平民，你有没有到过高岭村？” “高岭村我当然去过了。” 刘陶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没经过我的批准，谁让你去高岭村的？” “刘所长，我去高岭村当然是经过你批准的。” “胡扯，我什么时候让你和陈若民去高岭村搞秘密调查的？” “啊？我没有和陈若民去高岭村搞秘密调查啊，这哪跟哪啊？我是说的一个月前，你曾经派我去过高岭村，那一次你派我去找一个盗窃惯犯核实情况的，难道你忘记了？” 赵平民这番话直接把刘陶给问的愣住了。 刘陶在一个月前，还真派赵平民去过高岭村去找一个盗窃惯犯核实情况。 对此，刘陶也是记得很清楚的。 刘陶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道：“平民，近期你真的没和陈若民一起去高岭村做过秘密调查？” “没有，压根就没有。” “平民，你可别骗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所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啥时候和你说过谎话啊，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你回去吧，把陈若民叫过来。” 赵平民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陈若民来了。 刘陶又是一番询问，边询问边观察陈若民的表情变化。 但陈若民也是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近期压根就没有去过高岭村，更别提和赵平民一块去了。 陈若民走了后，刘陶立即给董彪回电话。 “董总，我们所里姓陈的和姓赵的，就是陈若民和赵平民，我已经仔细核实过了，他们两个近期压根就没有去过高岭村。”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以向你打包票。” “刘所，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改天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好啊，董总，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挂断电话后，董彪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宣民，道：“李支书，刘所长已经核实过了，镇派出所压根就没有派人来这里做过秘密调查。你这消息到底准不准啊？” 李宣民岂能看不出董彪对自己的怀疑，忙道：“董总，我这消息千真万确。即使不是镇派出所派来的人，那也是别处派来的人，反正肯定是警察没错。” 董彪沉思片刻，当即派几个手下去村里找一个曾经被打伤的村民问话。 如果这个村民不说实话，那就接着打。 董彪的这个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很是实用。 这个村民受不了几个暴徒的再次殴打，当即就说了实话。 到村子里来秘密调查的的确是一个姓陈的和一个姓赵的警察，他们也的确是镇派出所的。 姓陈的叫陈什么，姓赵的叫赵什么？ 这个村民被打的死去活来，但他的确不知道这两个警察的名字，他只知道他们姓什么。 那就接着再找其他被打过的村民。 接连找了十多个村民，终于从一个村民口中得知了陈若民和赵平民的名字。 因为这个村民不是别人，正是赵平民一个多月前来这里核实情况的那个盗窃惯犯。 这个盗窃惯犯才出狱不久，当时反对董彪在这里建水泥厂，就数他闹的最欢，也就属他被打的最惨。 双腿被活活打断，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法动呢。 这一次又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他再也支撑不住，只好如实招了。 董彪得知这一情况后，当即又给刘陶打去了电话。 董彪在电话中大骂刘陶和他搞两面三刀，把刘陶给骂的一愣一愣的。 “董总，我的确是亲口问的陈若民和赵平民，现在看来我是被他们两个给骗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是我派去的。” “不是你，那又是谁呢？” 刘陶突然之间，好像开窍了，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才被提拔成副镇长的李初年给派去的。李初年的家就在高岭村。” 刘陶这么一说，董彪也顿时回过味来。 他挂断电话后，问李宣民：“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李初年的？” “是，他是我本家的一个侄子。” “他最近才被提拔为副镇长，那两个警察是不是他派来的？” 李宣民顿时一怔，思忖片刻，道：“还真有这种可能。他现在是副镇长，派两个警察来村里秘密调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董彪顿时咬牙切齿地道：“不管到底是不是他，都得要收拾他。” 当天晚上，正在熟睡中的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突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 揉眼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家的窗户玻璃被石头给砸碎了。 李宣德冲外大声怒喝：“谁？” 但随即又是一块石头从黑暗中飞过来砸碎了一块窗玻璃。 孙月花要开灯，但被老伴给拽住了。 李宣德低声吩咐：“不能开灯，不知道砸玻璃的是些什么人。” 说着，李宣德悄悄下床，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把砍刀，紧紧攥在手中。 黑暗中不时有石头飞过来，砸在门窗上。 此时门窗上的玻璃都已经被砸碎了。 有几块石头还砸进了屋子里，将脸盘给砸翻在地。 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缩在屋子里，根本没法动弹。 李宣德紧攥着砍刀，注视着外边的动静。 孙月花则被吓得瑟瑟发抖。 过了好大一会儿，外边的人终于不再扔石头了。 李宣德提着砍刀悄悄将门打开，他准备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干这种缺德事。 但他刚将门打开，一阵密集的石头就砸了过来。 其中一块险些砸中他的脑袋，气的李宣德冲外大骂了一声，随即将房门紧紧关上，再也不敢开门了。 老两口躲在屋子里不敢动了，李宣德手中紧紧攥着那把锋利的砍刀，只要有人胆敢往里闯，他就往死里砍。 就这样一直耗到了天亮。 李宣德确信外边没人了，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家里的门窗玻璃都被砸碎了，门窗也被砸坏了，屋内和屋外的地上全是石头，足足有好几十块。 孙月花也走了出来，看到家里成了这个样子，欲哭无泪，忙道：“老伴，快给儿子打电话。” 此时的李初年刚起床，正准备和纪光廉出去吃早饭，然后再去上班。 突然接到了老爹打来的电话。 “儿子，昨晚咱们家的门窗都被人给砸烂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李初年大惊，忙道：“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妈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昨晚有人往咱家里扔石头。” “爸，我马上回去。” 第84章 采取行动 李初年挂断电话后，立即给邹凯打电话，让邹凯火速过来接他。 “初年，到底咋了？”纪光廉问道。 “家里昨晚被人砸了。” “啥？还有这事？” 李初年顾不上多说，立即出门。 当李初年赶到镇政府大门口时，邹凯已经开车过来了。 李初年跳上车，和邹凯朝高岭村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路上行人不多，邹凯将油门加到了最大。 一刻来钟，李初年就赶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满院子的石头，还有被砸坏的门窗。 门窗上的玻璃一块也没剩。 院子里也站了很多人，都是左邻右舍。 孙月花看到儿子回来了，好像见到了救星，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了起来。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昨晚二半夜，突然有人朝咱们家扔石头。” 李初年恼火地道：“扔了这么多石头，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干的。” 一个邻居低声道：“初年，昨晚那些人朝你家扔石头时，我出来偷偷看了看，足足有十多个人。那些人好像是水泥厂的。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这个邻居也曾经遭受过董彪团伙的暴打，他说完之后，竟然很是担心地朝后退了几步。 即使这个邻居不说，李初年一看这阵势，也猜出了很有可能就是董彪团伙干的。 董彪团伙之所以这么干，很有可能是陈若民和赵平民来村里秘密调查的事暴露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若民，我是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 “我家昨晚被人给砸了，我怀疑是董彪团伙干的。你和平民来我村秘密调查的事也可能暴露了。” 陈若民顿时恍然大悟，道：“对了，昨天下午刘陶突然把赵平民叫去，随后又把我叫去，先后问我们两个有没有到高岭村搞秘密调查。我和平民当时就都一口否认了。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暴露了。” “这么说来，不是可能，而是真的暴露了。” “李副镇长，这事怪我不够警惕，昨天刘陶找我问话之后，我就该立即给你打电话。” “这也不能怪你。这笔账我都记在董彪头上。” “李副镇长，我和平民现在就立即过去。” “你们两个不要来了，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李初年随后又拨通了工业办主任耿林的手机，让耿林带着查封水泥厂的手续马上到高岭村来一趟。 耿林顿时一惊，忙问为何突然要查封了？但李初年却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后果断地拨通了县公安局副局长邹国凯的手机。 “邹局，你好！我是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 “邹局，上次咱们在童书记办公室谈的那件事，看来得提前行动了。” “为何？” “我家昨晚被人砸了。” “你家被砸了？什么人干的？” “我家就在高岭村，我怀疑董彪这是在报复我。看来是我派镇派出所民警到我们村秘密调查的事暴露了，才有了这么一出。” 李初年和邹国凯是平级干部，况且李初年才被提拔不久。 按照常理，邹国凯是不会对李初年上心的。 但那天邹国凯去童书记办公室时，李初年就在那里。 关键是李初年和童书记的关系太好了，邹国凯不得不高度重视李初年的事。 “李副镇长，我现在马上带人过去。” “邹局，你要多带些人，实在不行，今天就对他们采取行动。”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按照路程的远近，应该是耿林先到。 但最先到的却是邹国凯。 邹国凯带着四个干警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邹国凯就让干警拍照取证。 李初年和邹国凯来到院子的角落里低声交谈着。 “邹局，我的意思是立即开展行动，先把他们抓起来，再搜集证据，你看如何？” “现在行动不是不可以，但要先向童书记请示一下。上次制定的方案可是童书记批准的。” “那你给童书记打电话请示一下吧。” 邹国凯掏出手机，拨通了童书记的手机。 “童书记，你好！我是邹国凯。” “邹副局长，你好！” 当邹国凯将李初年家昨晚被砸的事一说，童书记立马道：“李初年在哪？” “他就在我身边。” “你让他接电话。” 邹国凯将手机递给了李初年。 “初年，你家昨晚被砸了？” “嗯，院子和屋里的地上到处都是石头，门窗都被砸坏了，玻璃被砸的一块也没剩。” 童肖媛勃然大怒，道：“你把电话给邹国凯。” 李初年又把手机递给了邹国凯。 “邹副局长，收拾董彪团伙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就立即采取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童书记，我立即采取行动。” 邹国凯和李初年朝外走去，拍照取证完毕的四个干警立即跟上。 一出院门，就碰到了刚赶过来的耿林。 和耿林一起来的还有纪光廉和田政。 邹国凯带来的大部队隐蔽在村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足足有四十来号特警。 邹国凯一声令下，这四十多号干警立即乘车从小树林直奔水泥厂。 当邹国凯李初年他们赶到水泥厂的时候，全副武装的特警已将将水泥厂给包围了。 邹国凯李初年在前，纪光廉耿林在后，四个刑警和六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紧随其后。 此时的董彪正蹲在办公室里喝大茶，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昨晚他派了十几个弟兄去砸李初年的家，为了看这场好戏，他竟然也亲自到场。 砸完李初年的家已经是凌晨了，董彪也就没有回去，索性就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 这才刚起来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几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进来，枪口直接对准了他。 董彪大吃一惊，当他看清楚随后进来的人竟然是邹国凯时，慌乱的神情顿时就真定了下来。 “邹局，你怎么来了？” 董彪边说边迎上前来，要和邹国凯握手。 但邹国凯却厉声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身后的两个干警冲了过来，咔嚓一声，将董彪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邹局，你这是干啥？” 邹国凯指了指身边的李初年，道：“董彪，你认识他是谁吗？” 董彪还真不认识李初年，忙摇了摇头。 邹国凯道：“他就是副镇长李初年，他的家昨晚被人砸了。董彪，你该清楚是谁干的吧？” 董彪虽然被铐上了手铐，但他气焰却仍是很嚣张。 他大言不惭地道：“哦，原来他就是李初年啊。他的家被砸，关我啥事？” 李初年道：“董彪，你别张狂。是不是你砸的，警察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二十多号特警冲进了水泥厂，开始抓捕董彪的那些手下。 第85章 辨认歹徒 平时，董彪在这个水泥厂里也就安排了十来个手下，因为这毕竟是新开办的厂子，其他人都安排在了别的厂子。 但昨晚为了打砸李初年家，董彪特意又调来了十多个手下。 这二十多个手下都没有走，被特警给一锅端了。 有几个竟然还敢拒捕，直接被特警当场拿下。 董彪的气焰极其嚣张。 他狂妄地道:“邹局，我劝你最好别和我来这套。用不了几天，你还得乖乖把我放出来，到时候又是赔不是又是请喝酒的，你这是何必呢?” 邹国凯道:“董彪，收起你的这一套吧。你这一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进去不几天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了。”“姓邹的，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出来的时候，也一定找你好好唠唠。” 董彪不但用凶狠的目光看着邹国凯，还放出话来直接威胁邹国凯。 他根本就没把邹国凯看在眼里，可见他嚣张到了何等程度。 李初年实在看不惯董彪的嚣张气焰，示意耿林现在就宣布关停这水泥厂。 耿林走上前来，道:“董彪，你这水泥厂手续不全，且没有在镇工业办报备，现在宣布对这水泥厂进行关停。” “去你妈的，耿林，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工业办主任吗?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撸的干干净净?” 耿林还真有些害怕董彪，他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李初年轻蔑地看着董彪，道:“董彪，凭你一句话就能将镇工业办主任的职务给撤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镇党委书记都不敢轻易说这样的话。你只不过就是个社会混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这么说话?又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底气?” 邹国凯道:“董彪，就凭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审讯人员就有得审了。押走。” 董彪随即被押出了办公室。 董彪的那二十多个手下也都被押在了院子里，个个都被戴上了手铐。 李初年又看到了那辆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不由得灵机一动，转身朝被押在院子里的董彪的那二十多个手下走去。 这二十多个人，分几排蹲在了地上，个个都是双手抱头。 周围则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特警在看押。 李初年走到第一个人跟前，厉声喝道“站起来。” 这个人乖乖地站了起来，李初年仔细辨认着他，确定不是后，厉声喝道“蹲下。” 对方立即又乖乖蹲下。 李初年接着又开始辨认第二个，但第二个也不是。 邹国凯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李副镇长，你这是在找人吗?” 李初年道:“对，我怀疑那次袭击我和光廉的蒙面歹徒就在这里边。” 对李初年和纪光廉被蒙面歹徒袭击案件，邹国凯再清楚不过。 因为就是他派出的专案组调查此案。 邹国凯当即下令让董彪的这些手下都站起来，好让李初年进行辨认。 这个时候，纪光廉也走了过来，开始从第一个进行仔细辨认。 当时那伙歹徒都是蒙面的，但他们的双眼却是没有蒙住的。 李初年坚信仅凭眼神也能辨认出对方。 辨认了十多个人后，李初年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那伙蒙面歹徒都不在这伙人里边？ 当李初年走到下一个人面前时，这个人明显地身子一颤，他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李初年。 李初年道:“抬起头来。” 李初年连说了好几遍，这人方才抬起了头。 两人对视，李初年顿时就发现此人的眼神有些热悉。 对方开始躲避李初年的眼神，又要低头， 但李处年抬手就托住了他的下颌。 李初年终于确信这个人就是那伙蒙面歹徒中的一个。 当时李初年跑回院子拿棍子，就是这家伙追了进来。 两人一番打斗，李初年一棍子砸在了他脑袋上，将他砸翻在地，头破血流。 李初年抬手朝他的头上一模，顿时就摸到了一个明显的伤疤。 李初年问道:“你应该认识我吧?” 这人慌乱地忙摇了摇头。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道:“不认识我，那你刚才为何不敢看我?” 这人更加慌乱地又摇了摇头。 李初年突然厉声喝道:“你别以为你当时把脸蒙住，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脑袋上的伤疤就是我用棍子给你砸的。还有院子里的这辆面包车，就是你们当时乘坐的作案工具。” 这家伙做梦也没想到李初年会将他辨认出来，他内心惶恐至极，但还存在侥幸心理，苦丧着脸连声说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你的，你去跟警察说去吧。”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老子终于找到你了，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这是纪光廉在大声怒喝。 纪光廉怒喝的这个人正是当时拿走他手机的那个歹徒。 别的歹徒，纪光廉没记住。但抢走他手机的这个歹徒，纪光廉记得很牢。 纪光廉一看他的眼神，就立即认出了他。 这个歹徒李初年辨认过了，但李初年对他没有印象，也就漏过去了。 李初年辨认出了当时和他正面打斗的这个歹徒，纪光廉则辨认出了抢走他手机的这个歹徒。 李初年再也忍无可忍，他几步就跨到了董彪面前，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怒道：“董彪，原来是你派人袭击的我们。” 董彪把头一扬，很是嚣张地道：“你别诬陷我，无凭无据的，小心我告你诬陷。” 啪，李初年抬手就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董彪顿时吼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你们在场的都看到了，我要告他。” 邹国凯忙一把拉开了李初年，对董彪道：“你咋呼啥？他又不是警察。” “他不是警察，但他是副镇长。” 纪光廉突然冲了过来，啪，抬手也怒抽了董彪一记耳光。 董彪又开始大声咆哮。 另一个干警急忙将纪光廉拉开，邹国凯下令：“把他们都押走。” 李初年伸手指着院子里的那辆面包车，对邹国凯道：“邹局，这面包车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当时袭击我和光廉的那辆无牌照的面包车。” 邹国凯当即下令，将这辆面包车也开走。 等邹国凯带着特警干警将董彪他们都押走后，李初年纪光廉还有耿林当即将水泥厂的工人召集了起来。 这些工人大部分都是高岭村的人，其中还有不少被董彪团伙被暴打过。 李初年当众宣布对这个水泥厂进行查封，让所有的工人立即离开。 耿林也在厂门口贴上了封条。 封条上加盖的是镇工业办的公章。 第86章 摧枯拉朽 邹国凯在返回的路上，给童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 并表示还要对董彪团伙没被抓获的立即实施抓捕。 童书记指示，对董彪团伙边审讯边搜集证据，务必要办成铁案。绝对不能再让这群害群之马危害社会。 邹国凯当即表示，坚决执行童书记的指示。 通过办理此案，邹国凯考上了童书记，这对他今后的升迁具有关键性的作用。 童肖媛随后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李初年向她汇报已经将水泥厂给查封了。 最为关键的是，当李初年说他和纪光廉已经辨认出了那次袭击他们的歹徒，这让童肖媛很是高兴，有了这样确凿的证据，看谁还敢再为董彪说话。 童肖媛道：“初年，虽然说这次行动比上次策划的时间提前了，但这个董彪胆敢派人去砸你家，就必须立即对他采取行动。政府干部的家都被砸了，还不能将这伙歹徒给法办了，这在社会上的影响面更坏。好好安抚你的父母，把被砸的门窗尽快维修好。有啥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童肖媛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格外轻柔，透露出对李初年的无限牵挂和关心，这让李初年的心中甚是激动。 李初年回到家中，父亲已经找人正在维修被砸坏的门窗。 李初年将董彪那伙人已经被公安局的全部给抓了，水泥厂也被查封的事，告诉了父母，让父母放心，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就在这时，李初年手机响了起来，是蔡远打来的。 蔡远通知他立即回去参加镇党委会议。 挂断电话没几秒钟，纪光廉也接到了蔡远打来的电话，也是通知他立即回去参加镇党委会议。 现在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是乔含香，下达这样的通知，也该是乔含香。 为何突然换成了蔡远？ 这无疑又是杨立铎的意思。 李初年道：“光廉，这次会议恐怕又是一次激烈的交锋。” 纪光廉道：“交锋又咋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光廉，咱们趁这次会议，就把拖欠南荒饭庄餐费清理小组的组长争取过来。” 纪光廉当即点头。 李初年和纪光廉现在已经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两人并肩战斗，势要将对方摧枯拉朽。 李初年和纪光廉返回了镇政府，直接来到了会议室。 镇党委成员邱叔华、王灿、王军、葛茂还有刘峰都在，但杨立铎和谭峰不在。 这段时间，邱叔华的情绪很是低落。 平时他就蹲在办公室里不出门。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但李初年忙的不可开交，还没抽出时间来好好开导他。 不一会儿，杨立铎和谭峰在蔡远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 杨立铎一落座，脸色阴沉地看着李初年和纪光廉，道：“你们两个不按时来上班，到处瞎跑什么？” 李初年道：“我家昨晚被歹徒给砸了，我回去处理一下。光廉同志不放心，也跟我一块回去了。” 按照常理，副镇长的家被砸了，作为上级的镇党委书记应该亲切地关心一下。 但杨立铎冷漠着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宣布开会。 会议由谭峰主持。 但李初年却发现乔含香并没有来。 当即就道：“现在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是乔含香同志，这样的会议她该列席参加。” 杨立铎道：“这次会议是我亲自召集的，让谁参加不让谁参加，都由我来决定，不用你操心。” 纪光廉道：“这不符合规定，镇党委会议必须要有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列席参加。” 会议刚一开始，双方就直接较上了劲。 谭峰道：“小纪，杨书记的话你没听到吗？这次会议是由杨书记亲自召集的，让不让谁参加，由杨书记说了算。” 但纪光廉却道：“谭镇长，这是在开会，请你叫我纪委员，不要叫我小纪。” 谭峰讪笑了一下，道：“没想到小纪同志还挺在乎称呼，好，那我就叫你纪委员。” 纪光廉随即又道：“我们要按规章制度来行事，我提议还是让乔含香主任参加。” 杨立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党委书记，以前谁敢挑战他的权威？可现在李初年和纪光廉卯足了劲挑战他的权威，而且还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地挑战他的权威。 谭峰道：“纪委员，你可能有所不知，这次会议就是研究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人选的问题。乔含香是当事人，她要避嫌，所以不能让她来列席本次会议。” 谭峰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纪光廉也就不能再反驳了，李初年也就没再说什么。 邱叔华也是一直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 谭峰随即又道：“下面请杨书记讲话。” 杨立铎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水，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南荒饭庄的赵有财到镇政府来闹腾，还把蔡远同志给打伤了。派出所要追究赵有财的责任，有些人还故意阻拦。不但不让派出所追究赵有财的责任，还把蔡远同志的职务给撤销了，这是什么？打击报复吗？简直是胡闹。” 撤销蔡远的职务，是李初年邱叔华刘峰一手促成的。 现在杨立铎说这番话，就是在跟他们叫板。 邱叔华仍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刘峰坐在那里也是不说话。 李初年道：“这也是事出有因------” 杨立铎把眼一瞪，抬手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还没到发言讨论的时候，你连这起码的规矩也不懂吗？” 李初年只好不再往下说。 杨立铎又道：“蔡远同志本身就是个受害者，有人还要趁机撤销他的职务，这不是胡闹是什么？我提议恢复蔡远同志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请大家按照排名先后进行发言吧。” 邱叔华阴沉着脸，直接了当地道：“我不同意。” 谭峰道：“我同意恢复蔡远同志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刘峰直接弃权。他又开始不旗帜鲜明了。 接下来是王灿和王军发言，他们也是表示坚决支持杨书记的提议。 李初年道：“我不同意。当时撤销蔡远的职务，也是事出有因。咱们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的餐费高达十几万，直到现在也是分文未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此事蔡远是负有直接责任的。这才导致赵有财和他发生了打架事件。但当时先动手的是蔡远，并不是赵有财。赵有财也受了伤，脑袋被缝了好多针。这也是我没有让派出所追究赵有财责任的原因。” 蔡远气的脸色发青，他很想站起来和李初年吵一架。 但看到坐在李初年身边的纪光廉，他只好忍了下来。 第87章 激烈交锋 李初年说完了这番话，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反驳他。. 不是没人不想反驳他，在场的除了邱叔华刘峰和纪光廉，其他的人都想反驳他，尤其是列席会议的蔡远。. 但他们却没有反驳的理由，即使反驳也是在胡搅蛮缠，因为李初年说的句句在理。 接下来是纪光廉发言。 纪光廉道:“即使赵有财没和蔡远打仗这个原因，就凭蔡远自身的德行，他也不配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一-职。 我坚决不同意恢复他的职务。” 纪光廉这么说，就说到了蔡远的人品问题。 蔡远咬牙切齿，直接把他气的脸色都紫了起来。 最后是葛茂发言，他道:“我同意恢复蔡远同志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职务。”， 镇党委成员发言完毕，杨立铎阴沉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因为他已经胜券在握。. 杨立铎道:“每个人的发言结束了，但意见很不统一。既然这样，那就举手表决吧。”. 只要是举手表决，蔡远就将恢复职位。因为他们的人数占优。 但这个时候李初年突然说话了。 “举手表决我不反对，这也是民主集中制的一种表现形式。但在举手表决之前，我有个提议。当时蔡远的职务被撤,与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十多万的餐费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没有拖欠餐费，那赵有财也就不会和蔡远闹翻打架，蔡远的职务也就不会被撤销。为了解决餐费拖欠一事，当时成立了餐费拖欠清理小组，由谭峰镇长担任组长。但过去了这么久，餐费拖欠的问题也一直未解决。如果恢复了蔡远的职务，赵有财再来闹咋办?因为所有拖欠餐费的单子都是蔡远签的字。” 听到这里，众人皆都哑口无言，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李初年说的这个问题，让杨立铎他们不得不高度警惕。 拖欠的餐费至今未得到解决，赵有财就是个定时炸弹。 蔡远不恢复职务，赵有财找他闹也没用，蔡远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但蔡远一旦恢复了职务，赵有财就有再找他的理由了。 毕竟所有的餐费单子上都是蔡远签的字，赵有财不找他能找谁? . 杨立铎道:“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说这件事到底该咋办?” 李初年道:“当初是谭镇长担任的清理小组的组长，但谭镇长公务繁忙，根本就无暇顾及这样的小事。如果赵有财再来闹，可以让他直接找清理小组的组长，这也是对口单位嘛。即使恢复了蔡远的职务，赵有财也没法直接找蔡远闹腾了。可再让谭镇长继续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总不至于让赵有财去找谭镇长闹吧。” 谭峰和蔡远几乎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李初年，李初年的这番话等于就是在替他们着想啊。 老奸巨猾的杨立铎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说谁担任这个清理小组的组长比较合适?”， 李初年道:“我提议让纪委委员纪光廉同志担任清理小组的小组。” 说完之后，李初年还扭头看了看纪光廉，很是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李初年这是在演戏，就是故意演给杨立铎等人看的。 目的就是能让纪光廉顺利地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纪光廉和李初年配合极其默契，他岂能不知道李初年的用意? 因此，纪光廉决定将这场戏演到底，只有这样才能收到奇效。 “初年，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我可没有拖欠过赵有财-分钱的餐费，你让我担任这个清理小组的组长，等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李初年道:“光廉，你是纪委委员，在座的也就只有你最合适了。你就委曲求全一次吧。”. 纪光廉故作生气地道：“不行，我不能答应。让我去给别人擦屁股，我不干。”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干，还就越要让你干。尤其是和你对立的人，更是如此。 杨立铎当即就道:“李初年说的有道理，纪光廉是纪委委员，也只有他最适合担任这个清理小组的组长了。” 谭峰随即表态:“我举双手赞同。”. 谭峰也是急于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因为赵有财已经找过他多次了，他不是躲就是拖。 再这么下去，赵有财迟早也会和他闹掰的。 杨立铎和谭峰都这么表态了，王灿王军葛茂都立即表态同意。 就连没有表态资格的蔡远也跟着表态，表示坚决赞同。 从这一刻开始，纪光廉正式出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李初年如果不演这出戏，是很难糊弄这些老油条的。 纪光廉也就无法这么顺利地出任清理小组的组长。. 李初年的这一计谋，果然收到了奇效。 接下来，就是对是否恢复蔡远的职务进行了举手表决。. 同意恢复蔡远职务的，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都举手表示同意。。 未举手的是邱叔华、李初年和纪光廉，刘峰则是直接弃权。。 杨立铎当场宣布:“镇党委成员共九人，同意恢复蔡远职务的有五人，弃权一人，反对三人。我宣布恢复蔡远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职务的决议获得通过。现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乔含香的职务，另行安排。散会。”。 杨立铎并没有明确乔含香的职务，而只是说另行安排。 这也就等于不但撤销了乔含香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就连以前的副主任职务也没有了。 李初年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杨立铎已经宣布散会。 李初年这个时候再为乔含香说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对此，只能是静观其变。 但李初年的底线是乔含香的副主任职务必须保住。 走出会议室的杨立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董彪被抓了，连同他手下的二十多号人也一同被抓了。 此次行动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邹国凯带领大批特警实施的。 陪同邹国凯行动的是李初年，还有那个纪光廉。 董彪被抓走后，高岭村的水泥厂也被镇工业办给查封了。 得到消息后的杨立铎，在震惊的同时，扭头看了看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李初年和纪光廉。 疏忽之剑，他意识到让纪光廉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可能是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 董彪突然被抓，让杨立铎内心很是惶恐不安。 但杨立铎还坚信董彪很讲义气，他不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这也是他存在侥幸心理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88章 暗中较量 董彪被抓的消息，还让另一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孔敏。 邹国凯的这次行动做的很是保密，他主要动用的是特警。 县局的刑警他只动用了四个人，也就是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四名干警。 其余的人，他一律没用。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密。 直到董彪他们二十多个人被关进了苍云县看守所，孔敏才从看守所的所长口中得到了这一消息。 这让孔敏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他当即打电话把邹国凯叫了过来。 一把手和二把手，一正一副，虽然只差了半级，但差距却是很大。 邹国凯一进门，孔敏就气势汹汹地逼问起来。 “你把董彪给抓了?” “是的，孔局。” “一共抓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 “邹国凯，你采取这么大的行动，为何不事先向我汇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盛怒之下的孔敏，对邹国凯直呼其名。 “孔局，我这也是奉命行事，请你多多理解!” “奉命行事?你这是奉谁的命?” 孔敏直接咆哮了起来，像一头发疯的雄狮。 “孔局，我不想说，说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你还不想说?你说的奉命行事是不是在搪塞我，实际上是你个人的意思，对不对?” 邹国凯不禁叹了口气，道:“孔局，你既然这样，那我但说也无妨。我是奉童书记的命令执行任务的。” 孔敏顿时一愣，道:“童书记?你说的是县委书记童肖媛?” 邹国凯点头道:“是的。” 听到这里，孔敏的怒火顿时消减了不少。 公安系统是双重管理，既要接受上级公安的垂直管理，也要接受当地政府的横向管理。 只有这样，才能将公安系统的最大作用发挥出来。 童书记是苍云县的一把手，县公安局当然要接受她的管理和调遣。 孔敏语气缓和了不少，问道:“邹局，真的是童书记命令你这么做的?” “孔局，你要是不信，可以直接给童书记打电话。要不，我给她也行。” “别，别打电话了。你先回去吧。” “孔局，那我先回去了。” 邹国凯心情舒畅坦然地走了，但孔敏皱着眉却陷入了焦灼的沉思。 这么大的行动，童书记即使下令，也该给他孔敏下令才是。 可为何童书记越过了他孔敏，直接给副局长邹国凯下达命令呢?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最起码这说明了童书记已经不信任他孔敏了。 原因到底出在哪里?童书记为何突然之间不信任自己了? 思来想去，孔敏意识到，很有可能童书记是听说了他和董彪的个人关系很好。 这也导致童书记会认为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就是董彪的保护伞。 想到这里，孔敏的冷汗都下来了。 关系好和保护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关系好最多就是给予行政处分，但保护伞却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实在是太被动了。 自己要想方设法变被动为主动。 但他一想起董彪平时请他吃吃喝喝，给他送的那些东西，还有他为董彪办的那些事，就让他胆颤心惊。 关键时刻，他想到了自己的靠山鲁志东。 他随即拨通了鲁志东的电话。 “鲁副书记，我是孔敏。” “是孔敏啊，有啥事吗?” “县局这边刚结束了一次重大行动，负责这次行动的是副局长邹国凯。但我这个局长事先竞然被蒙在了鼓里，一点儿也不知情。事后是别的干警偷偷告诉我的，我这才知道的。我要不当面质问邹国凯，邹国凯至今也不会和我说的。” 鲁志东听后感觉很是奇怪，道:“还有这样的事?邹国凯这人也太不地道了，他怎么敢瞒着你这个一把手采取行动呢?” “是啊，鲁副书记，问题就在这里。这让我非常恼火，但邹国凯说他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到底是咋回事?” “邹国凯说他是奉了童书记的命令才瞒着我采取了这次行动。” 听孔敏这么说，鲁志东顿时高度重视了起来。 童书记知道孔敏是他鲁志东的人，可童书记则是直接给副局长邹国凯下令，而将局长孔敏给晾在了一边。 这说明童书记对孔敏很不信任，同时也对他鲁志东不信任了。 这对鲁志东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信号。 如果他失去了童书记的信任，那他的仕途前程基本也就没戏了。 鲁志东忙问:“童书记下令让邹国凯采取的什么行动?” “把董彪给抓了，还有董彪二十多个弟兄也一块被抓了。” “抓的是董彪啊?” “是的。” “孔敏啊，我知道童书记为何直接给邹国凯下令而将你抛开的原因了。” “鲁副书记，什么原因?”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连我都知道你和那个董彪关系很不一般，童书记也肯定知道了，所以才会撇开你。” “鲁副书记，我和董彪也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过深的关系。” “我也希望是这样。我以前就多次告诚过你，你身为公安局长，交朋友一定要慎重。尤其是像董彪那样的人，离他越远越好。可你听进去了吗?孔敏啊，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鲁志东就挂断了电话。 孔敏给他打这个电话，表面上看是在向他诉苦。 但实际上是在暗示求他，好让他去找童书记，对董彪一案能网开一面。 就是个猪，也能听懂孔敏话里话外的意思。 何况是精明强干的鲁副书记呢?。 鲁志东也绝对不会这样去做，否则，他会失去童书记对他的信任。甚至会引起童书记对他的怀疑。 但孔敏毕竟是自己的人，鲁志东虽然挂断了电话，但他此时也是心烦气躁，紧皱眉头在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上孔敏。 孔敏一旦倒了，对他鲁志东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当天深夜，孔敏一个人秘密开车来到了看守所。 知道孔敏来的只有看守所的所长乔大拿。 乔大拿亲自提审董彪，把董彪带到了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董彪一看此人，当即惊喜地喊了声孔局。 乔大拿随即退了出去。 孔敏和董彪在屋子里谈了近两个小时，这才又秘密地离开。 第89章 专家到来 今天早上一上班，李初年就来到了邱叔华办公室。 邱叔华近期变得沉默寡言。 看到是李初年进来了，邱叔华也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李初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道：“邱书记，我来和你谈谈。” 邱叔华很是落寞地道：“初年，你别叫我邱书记了，我可不想讨人嫌。” “那我叫你叔华哥吧。” “这样最好。” “叔华哥，你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如果让童书记知道你目前是这种状态，她还怎么重用你？” “她如果重用我，就不该让杨立铎回来。” 邱叔华现在对童书记也很是不满了，一直在怄气。 “童书记把他派回来，也只是权宜之计。杨立铎到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去申诉告状，这个原因你是知道的。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怪童书记了。” “我没怪童书记，要怪也只能怪我命不好。” 听邱叔华这么说，李初年顿感无法和他进行深入的交流了。 邱叔华这种心态，是无法担负重要使命的。 李初年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只想一走了之。 但李初年还不想放弃，毕竟邱叔华的人品是没问题的，只是他的性格存在缺陷。 “叔华哥，当初是你让我分管全镇经济的，我现在满脑子考虑的是如何发展南荒镇的经济，其它的一概不考虑，也没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其它的。我恳请你摆正心态，不要再这么消沉下去了。要意气风发地投入到工作中，和杨立铎他们做坚决的斗争。我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邱叔华掏出烟来点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中。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但就是无法振作自己。 纪光廉亲自给赵有财打电话，让赵有财将镇政府拖欠餐费的所有单子都拿过来。 李初年从邱叔华那里回来后，直接来到了纪光廉的办公室。 纪光廉正在认真审阅这些餐费单子。 “光廉，你现在就要履行清理组长的职责了？” “不履行行吗？都是你小子给我安排的这个好差事。” 李初年嘿嘿地笑了笑，道：“你准备怎么履行职责？” 纪光廉举手扬了扬那一大摞餐费单子，道：“我要逐一进行清理，对每张单子都要让当事人签字画押。该公家支付的就让公家支付。但如果个人想用公款吃喝，门都没有，只能让他们自己掏钱。”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光廉，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纪光廉道：“我要让他们知道，公家的光不是那么好沾的。”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我这纪委委员就是个光杆司令，手下又没有兵，我再忙不过来，也只能自己干。” “我给你安排两个人吧。乔含香和田政咋样？” “那当然好了，但那伙人未必同意。” “你甭挂了，我去办这件事。” 李初年从纪光廉办公室出来，就去找了蔡远。 蔡远恢复职务后，几乎将镇党委办公室的每一个人都训了一遍，甚至是破口大骂。 他在被撤职期间，办公室的人没有一个搭理他，这让他恼羞成怒，记恨在心。 李初年进门就道：“蔡主任，和你商量个事。” 蔡远并没有起身，只是阴阳怪气地道：“商量个事，我可不敢当。李副镇长，你有啥事尽管吩咐吧。” 李初年笑了笑，并没有和他计较，道：“纪委员现在担任了清理小组的组长，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乔含香和田政过去帮个忙吧。不然，赵有财如果再来闹，就不好了。” “办公室的工作一大堆，本来人手就不够，实在是抽不出人来。赵有财真要来闹，就让他去找纪组长就是了。” “蔡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餐费单子毕竟是你签的字。纪组长一旦索性不管了，那赵有财也只能找你。你说是吧？” 蔡远一心思，还真是这么个理，只好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让乔含香和田政帮他几天忙吧。” 蔡远的语气中竟然还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李初年呵呵笑道：“那我就替纪组长谢谢蔡主任的支持了。” 蔡远笑了笑，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乔含香和田政今天一早刚被蔡远训斥了一顿，两人肚子里都还窝着火。 现在被叫去帮纪光廉的忙，两人都是格外高兴。最起码不用蹲在这里看蔡远的脸色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 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是南荒镇李初年副镇长吗？”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县工业局的宋志宽。” “哦，是宋局长啊，你好！” “李副镇长，我从省农科研究所给你请来了几位专家，正在赶往南荒镇的路上。” “这太好了，多谢宋局长的大力支持！我在镇政府门口恭候你们的到来！” “好，我们很快就到。” 以农业经济为布局，这可是李初年制定的战略问题。 请专家来考察，是第一步工作。 高兴万分的李初年再次来到了邱叔华办公室，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 邱叔华连日来阴沉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喜色。 立即和李初年一起下楼去迎接专家们的到来。 李初年之所以要拉上邱叔华，一是要让他尽快振作起来，只有投入到工作中，才不会那么消沉。二是要把这政绩也给邱叔华一份，为他将来的晋升打好基础。 李初年和邱叔华下楼之后，直接来到了镇政府大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谭峰坐着豪华轿车来了。 他这是刚来上班。 他落下车窗，呵呵笑着道：“邱副书记，李副镇长，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你们可不能抢人家门卫的饭碗啊。” 邱叔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装作没有听见，也不去看谭峰那个臭德行。 李初年笑道：“谭镇长，这都几点了，你才来？我给你记考勤，你今天迟到了四十分钟。” 李初年这番话顿时气的谭峰直瞪眼，他升起车窗让司机快点进院。 “叔华哥，你没必要和他这种人生气。他能讽刺挖苦我们，我们也能嘲讽羞辱他。” “初年，我承认我的心态没你的好。但我看到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特别来气。”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商务面包车快速驶了过来。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的正是县农业局的局长宋志宽。 李初年邱叔华忙上前和他握手问好。 李初年道：“宋局长，请专家们先到楼上喝杯水稍作休息，咱们就去实地考察。” 宋志宽道：“喝水休息就免了，我们也不上楼了，从这里直接去实地考察吧，咋样？” 李初年和邱叔华都没有想到宋志宽竟然如此务实。 李初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咱们现在就去实地考察。” 第90章 发展战略 宋志宽从省农科研究所请来了四个专家。 四个专家对实地考察非常仔细认真，几乎是走走停停。 他们对专业的较劲程度，让李初年和邱叔华深感佩服。 但宋志宽却越来越有些不耐烦了。 宋志宽之所以能请来这么多专家，还要亲自陪同来到南荒镇，就是因为童书记给他打了电话。 他要表现出为基层群众服务的姿态来，还要表现出尽量不给基层添麻烦的高尚情操。 因此，他才没有上楼喝水休息，而是直接带专家们实地考察。 看考察是个细致活，不是一蹴而就的。 很快，宋志宽就失去了耐性。 正好他接了个电话，就说局里有急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临走之前，他还摆出一副体恤基层的样子来，安抚专家们好好考察，务必有实际成效。 专家们不喜欢迎来送往，他们是术业有专攻。 宋志宽走了后，他们能更加集中精力进行实地考察。 考察了山下又到山上考察。 中午饭，李初年和邱叔年带专家们到一家面馆吃的面。 吃完饭后，没有休息立即又进行考察。 下午时分，李初年和邱叔华陪同专家们一路考察到了高岭山。 从高岭山下来，又来到了高岭村。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李初年请专家们到家里坐坐。 家中被砸坏的门窗都已经修好，水泥厂关闭之后，也不用再关着门窗了。 儿子领客人到家，李宣德和孙月花很是热情，忙着张罗饭菜。 从儿子和他们的谈话中，老两口这才知道儿子竟然被提拔成了副镇长。 这着实让老两口很是惊喜。 老两口将儿子叫到了门外，低声问道：“你果真被提拔为副镇长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 李宣德高兴万分地埋怨道：“儿子，你为何不和爸妈说一声？” “这有啥好说的，有了职务责任更大。这不我请专家们来咱们镇考察，都忙活了一天了。” “儿子，这顿饭菜能不能报销？” “能啊，我给你们报销。” “我是说公家能不能报销？” “爸，不就是一顿饭嘛。况且还是在咱们家，好意思让公家报销嘛。” “你这可是为了公事。” “爸，行了，别分的这么清楚。我还要和专家们谈正事去呢。” 虽然不能让公家报销，但李宣德孙月花老两口还是整了满满一大桌的好酒好菜。 李初年和邱叔华招呼四个专家还有司机落座。 四个专家中领头的资深教授陈道坤道：“李副镇长，经过我们细致的考察，你们南荒镇的农业经济要想发展起来，的确有个契机。” “请讲。” “根据你们南荒镇的土壤、气候还有所处的地理位置，山下天麻，山上红茶。” 李初年和邱叔华一听，顿时为之一振。 李初年忙道：“陈教授，请您说的详细一些。” 陈道坤道：“山下天麻山上红茶，意思是在山下种植天麻，山上种植红茶。而且一定要大规模的种植，只有这样，才能形成规模效益。” 李初年和邱叔华听后很是激动。 陈教授又道：“天麻是一种中药材，市场需求量很大，你们一定要种植出高质量的天麻来，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红茶，最好是种植正山小种。正山小种这种红茶，口味香醇，且对人体非常好。” 李初年问道：“种植绿茶能行吗？” 陈教授和其他三个专家都纷纷摇了摇头。 陈教授道：“你们这里的山上最适合种植红茶，正山小种是最好的选择。种植绿茶不是优选。” 李初年道：“正山小种这种红茶，早已是非常成功的品牌了。在我们这里种植正山小种，是不是存在侵权等问题？” 另一个专家道：“李副镇长，你如果担心惹上侵权麻烦，可以起你们自己的名字，但茶叶品种最好还是选正山小种。我们如此推荐，是根据你们这里山上的气候、海拔、以及山形山貌，综合起来分析才得出的结论。” “好，我们听你们的，那就以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思路去努力发展。” 陈教授道：“切记，不但要形成规模效应，还要确保优质品种。” 李初年道：“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邱叔华道：“我们回去后，就研究部署，发动全镇的各个自然村，凡是山下的地方，统一种植天麻。山上统一种植红茶。” 陈教授笑道：“对，只有发动群众，才能形成规模效应。老百姓都是很憨厚朴实的，产品质量应该是能有保障的。” 这顿家常便饭，大家吃的有滋有味，喝的高兴敞亮。 吃完饭后，李初年和邱叔华又亲自送这四位专家返回了县城。 在返回县城的路上，陈教授又谈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保障天麻和红茶的质量，一定不能再对山体进行乱采乱伐。 陈教授即使不说这个问题，李初年也意识到了。 不但要坚决制止对山体的乱采乱伐，还要将董彪开办的其余三个水泥厂给关闭了。 宋志宽早就已经在县城最好的酒店里给四位专家安排好了房间。 这可是童书记亲自交代的，宋志宽不敢有半点怠慢。 和四位专家握手道别后，李初年在第一时间就给童肖媛打电话汇报此事。 童肖媛曾经叮嘱他，要让他主动给她打电话。 此时的童肖媛正在市里开会，不然，她会让李初年去她办公室当面详谈。 李初年给童肖媛打电话的时候，邱叔华就在旁边。 邱叔华心中是既羡慕又惊叹，因为李初年和童肖媛的通话几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就凭这点，李初年也会前途无量的。 李初年也不背着邱叔华给童肖媛打电话，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给邱叔华树立信心。 就在通话结束时，童肖媛突然问道：“初年，你说的那个乔含香现在咋样？” 听童书记主动问起了乔含香，李初年就将杨立铎主持召开镇党委会议，恢复了蔡远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乔含香的职务另行安排。都一五一十地向她做了汇报。 童肖媛要不问，李初年也顾不上说这件事。 他满脑子都是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战略。 童肖媛道：“初年，你抽空带乔含香到我办公室一趟。” “哦，好。” “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童肖媛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有些纳闷，童肖媛为何突然要让自己带乔含香去她办公室呢？ 第91章 激烈争吵 在返回南荒镇的路上，李初年和邱叔华就如何实施省农科研究所专家们给出的方案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南荒镇是苍云县的贫困镇，举步维艰。 但目前南荒镇主要的财政收入是对山区的乱采乱伐还有董彪的那几个水泥厂。 要实行山下天麻山上红茶，那就要先制止乱采乱伐，同时还要将董彪的那几个水泥厂彻底取缔。 这也与李初年确定的以绿色发展为主线是契合的。 但这样一来，南荒镇的主要财政收入就被切断了。 杨立铎谭峰等人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就是丁永胜等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硬来，那就要有童书记的鼎力支持。 但这会导致童书记和丁县长彻底闹翻。 童书记和丁县长一旦闹翻，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为丁县长在上边也是有一定势力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些因素，李初年都考虑到了。 因此，要想实施山下天麻山上红茶，只能是寻找一个契机，才能有效推进。 否则，将会阻力重重。 李初年和邱叔华商量，这个方案暂时不提交镇党委会议讨论，先干起来再说。 第二天一上班，李初年准备到丽水村去找潘支书。 潘支书这个人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他也着实想为丽水村的老百姓干点实事。 但苦于找不到出路。 李初年决定先让丽水村实施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模式。 等时机成熟，再在整个南荒镇全面推行实施。 可就在李初年要出门时，突然从隔壁纪光廉的办公室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李初年忙快步走了过去，推门一看，发现是纪光廉和蔡远在争吵。 乔含香和田政也在这里。 纪光廉和李初年一样，也是个实干家。 他昨天正式担任清理小组的组长后，就在乔含香和田政的帮助下，对每份餐费单子进行认定。 一直忙碌到了凌晨三点。 经过对每份餐费单子的认真清理和认定，纪光廉决定找蔡远当面对质。 蔡远一来，纪光廉就直奔主题。 “蔡主任，你签名的这些餐费单子，有些注明了吃饭的原因，有些则没有注明。对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单子，你要说出当时就餐的都有谁参加，并让每个就餐人员在餐费单子上签字画押。只有这样，公家才能出钱报销。这些没有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单子，只能由你自己来出钱了。” 蔡远一听就急了，道：“这都是公事，凭什么让我自己出钱。” “你说是公事，但口说无凭。对这些没有注明就餐原因的单子，你要讲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去就餐的，就餐的都有哪些人。经过我们核实后，如果的确是公事，当然要由公家报销。但如果不是公事，对不起，只能你来掏腰包。你如果觉得抱屈，那你可以去找当时就餐的人一块平摊这个餐费。” 纪光廉说的有理有据，步步紧逼。 蔡远彻底傻眼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急赤白脸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想得起来？” 纪光廉脸色一沉，道：“你想不起来，那就只能由你自己支付这餐费了。” “扯淡，你这是故意整治我。” 纪光廉不怒反笑，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整治你？” “你看不惯我，才会这么整治我。” “我为何看不惯你？” “你？你在会议上不是将我贬的一无是处吗？” 纪光廉突然把眼一瞪，厉声说道：“蔡远，镇党委会议的内容是要严格保密的，你作为办公室主任，竟然随便谈乱会议内容，你这是违纪，我完全可以处分你。” 蔡远被噎的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几张，都没有说出话来。 纪光廉将那一摞没有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单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道：“不按我的要求做，这些餐费只能你一个人来承担。否则，我就按照纪律条例来执行。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时的蔡远，苦丧着脸欲哭无泪，他已经彻底没招了。 他伸手要去拿这摞餐费单子，纪光廉厉声问道：“你要干啥？” 蔡远委屈地道：“我拿这些单子去核对啊，没这些单子我怎么核对？” 纪光廉看了一眼田政，田政将一摞早就已经复印好的这些没有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单子的复印件递给了蔡远。 “这是复印件，和原件一模一样，你去核对吧。” 蔡远接过这些复印件，愤愤地起身朝外走去。 但他一起身，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已经被纪光廉整治的神思恍惚了。 蔡远走后，李初年走了进来。 纪光廉看到李初年，打了个哈欠，道：“有烟吗？” 李初年掏出烟来放在了他面前，他抽烟点燃上，深吸了一口，道：“李大镇长，你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好差事，害得我昨晚忙到凌晨三点多，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初年笑道：“过啥分？我看你干的一包带劲的。刚才你和蔡远的争吵我都听到了。你这么做是对的，换作我也会这么做的。那些没有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总共有多少？” “八万多。” “让蔡远一个人支付八万多，也不现实。他即使能拿得出来，他也不会轻易就范的。” “咋？难不成你要替他掏腰包？” “我就是替你掏腰包也不会替他掏腰包的。” “这不就得了吧。把你屋里的那罐茶叶拿过来。含香和田政也得喝茶提神。” “哈哈，你小子又是和我要烟又是和我要茶，我欠你的啊？” “你给我安排了这个破差事，给点烟茶咋了？” 看着两人在斗嘴，乔含香和田政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李初年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抽屉，将自己才买的一条烟拿出来，又拿着前不久买的那罐好茶，返回了纪光廉的办公室。 纪光廉看到李初年不但将那罐好茶拿了过来，还又拿来了一条烟，顿时小眼放光，呵呵笑道：“算你小子识相，知道我受累了，又是送烟又是送茶的贿赂我。” 李初年笑着没有接他的话茬，道：“我给你提供个信息，能让你很轻松地把这件事搞定。” 纪光廉忙问：“什么信息？” 第92章 积极推进 李初年道：“赵有财手里有个记事本，他在那个记事本上将蔡远他们去就餐的情况记录的非常详细。” 听到是这个信息，纪光廉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高兴来。 他只是淡淡地道：“赵有财记录的再详细，那也只是代表了饭庄一方，并不代表蔡远这边。还是让蔡远自己去核实吧。” 听纪光廉这么说，李初年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纪光廉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他的真正用意是要借此机会将蔡远彻底整垮。 作为一个领导，不会整人不行。但如果老是整人也不行。这就要把握一个度。 对蔡远这种人，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怜悯。只要抓住机会，必须将他彻底整垮。 不然，一旦放过了他，他不但不领情，还会加倍地报复你。 李初年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李初年不想让纪光廉在这件事上处于被动。 “光廉，你可以把赵有财的那个记事本用来做参考，再对着蔡远那边的核实，这样就更加主动了。” 纪光廉沉思了会，道：“这样也行。” “那好，我让赵有财把那个记事本给你送来。” 随后，李初年给赵有财打了电话，让他把他那个保存的记事本送到纪光廉的手中。 赵有财对李初年是言听计从，不论李初年说啥，他都会坚决听的。 不一会儿，赵有财就匆匆赶来了。 当着李初年的面，亲手将那个记事本交给了纪光廉。 办理完了这件事，李初年带着邹凯匆匆来到了丽水村。 潘支书听了李初年的设想后，不由得喜出望外。 “李副镇长，这太好了，我们丽水村也终于有出路了。” “陈教授回省城后，就会把天麻的种子还有正山小种的茶种派人送过来。到时候你们丽水村先动起来。不过，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秘密地进行。因为镇上的意见现在还不统一。” 潘支书沉思着问道：“是不是杨立铎他们几个不同意？” “这件事还没上会讨论，但我分析，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潘支书很是不满地道：“也不知道县委是怎么考虑的，为何又把杨立铎派回来？初年啊，如果让你来当镇党委书记那就最好了。” “潘支书，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就这样吧，等种子到了，我就立即给你送过来。” “好的，李副镇长，真的让你费心了，我们全村人都万分地感激你！” “别这么说，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刚从丽水村出来，李初年就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 “初年，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 “那你现在带乔含香到我这里来一趟。” “好的。” 挂断电话，李初年立即给乔含香打电话。 “含香，你现在就到镇政府大门口等我。” “年哥，啥事？” “我们见面再谈吧。” “好，我现在就下去。” 当李初年和邹凯来到镇政府大门口时，乔含香正等在这里。 李初年落下车窗，喊道：“含香，上车。” 乔含香上了车，问道：“到底是啥事？” “我带你去见童书记。” “啊？你带我去见童书记？有什么事吗？我有点紧张。” “我也不知道啥事，但童书记说要见你。” 乔含香更加紧张了，她紧蹙秀眉，思来想去，也弄不懂童书记为何要见她？ 当快到县委大院时，李初年又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肖媛让李初年先去她办公室。 进了县委大院，来到办公楼下，李初年让乔含香在车上等着，他先上楼去见童书记。 当李初年来到童肖媛办公室时，童肖媛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茶几上还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新茶。 李初年落座之后，童肖媛问道：“初年，省农科研究所的几个专家给你们制定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思路，你们准备怎么做？” 李初年道：“我和邱副书记已经商量过了，介于南荒镇目前主要的财政收入是对山体的乱采乱伐和那几个水泥厂，暂时不上镇党委会议讨论此事。不然，杨立铎谭峰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进行阻扰。” 童肖媛道：“好不容易请来了专家，也设计好了方案。不抓紧实施，岂不可惜？” “我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丽水村。我决定先在丽水村搞试点。一旦时机成熟，就上会讨论，在全镇全面实施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方案。”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让杨立铎回去官复原职，肯定会给你和叔华同志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我说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昨天去市里开会，高承祥书记帮我引见了市公安局长陈佐军。我把董彪团伙的情况也和陈局长都谈了。市局准备插手此案，将董彪团伙押往市看守所进行看押审讯。” 李初年忙问：“陈佐军局长这个人可靠吗？” “可靠，我和高承祥书记谈了董彪团伙之后，他专门把陈佐军叫了过去，共同商量的此事。陈佐军是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样就好，由市局直接插手此案，孔敏想从中作梗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童肖媛冷哼一声，道：“邹副局长向我反映，孔敏竟然私自悄悄去看守所会见了董彪。鲁副书记的这个得力干将根本就靠不住。让他撤换刘陶，至今也没有落实到位。看来这个孔敏还是个阳奉阴违的人。” “的确如此，如果让邹副局长担任县公安局长，就没有这些事了。” 童肖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田启兵书记也和我反映了毛纺厂的那些财务单据的事，我让他抓紧时间落实，看能不能以此为突破口，将那些违纪违法的腐败分子一举拿下。” “我现在也在等田启兵书记的消息。” “为了保密起见，他已经将那些财务单据全部都送到了市纪委，由市县两级纪委的工作人员进行梳理分析。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这太好了，谁敢将黑手伸到毛纺厂沾公家的便宜，就必须让谁付出代价。” 童肖媛和李初年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童肖媛让李初年去把乔含香叫来。 李初年来到楼下，让乔含香去童书记的办公室。 乔含香仍是很紧张，道：“年哥，你陪我去吧。” “童书记召见你，肯定是要和你单独谈话。你不用紧张，童书记这人非常好的。” 乔含香朝楼上走去，但心中却是砰砰直跳。 她实在不清楚童书记为何要召见她？ 第93章 提拔重用 童书记召见乔含香，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乔含香不知道为啥，她很是紧张。 但一刻钟之后，乔含香就回来了。 乔含香满脸通红样子很是激动，脸上荡漾着苦尽甘来的兴奋。 “含香，童书记召见你到底是为了啥事？” “年哥，童书记让我给她当秘书。” 闻听此言，李初年也不由得愣住了。 李初年很聪明，但就是没有猜中童书记这次为何要召见乔含香。 细一沉思，童书记身边果真是没有秘书。 李初年高兴地道：“含香，恭喜你啊！童书记可算选对人了，你给童书记当秘书再合适不过。” 乔含香眉宇之间透露着激动和高兴，道：“我就担心干不好呢。” “你一定能干好的，童书记看人没错的。” 邹凯也很是高兴地连声向乔主任祝贺！ 乔含香道：“童书记让我回去收拾一下随身物品，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下午就来报到。” “哈哈，好，咱们现在立即回去。” 李初年甚至比乔含香还要高兴，全县那么多人，但童书记只选中了乔含香，这不但是乔含香本人的荣幸！也是南荒镇的荣幸！ 李初年和乔含香在往回返的路上，组织委员刘峰就接到了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的电话。 成国栋告诉刘峰，经研究决定，调乔含香同志到县委办工作，调动手续立即办理。 刘峰听后，也是从心里替乔含香高兴，立即忙碌起来，给乔含香办理调动手续，并派人将乔含香的人事档案立即送往县委组织部。 与此同时，镇党委办公室接到了县委办传真过来的关于乔含香调往县委办工作的调令，调令上盖着县委组织部鲜红的公章。 蔡远看到这个调令，极为震惊。 按照常理，县委办或县委组织部该事先电话通知，但他并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通知。 蔡远只好给县委办主任郭朔打去了电话，询问此事是真是假。 郭朔道：“这还能有假吗？乔含香同志一回去，就要交接手头的工作，你可要协助好。” 郭朔最后的这句话‘你可要协助好’，含义颇深。 透露着现在的乔含香，可不是你蔡远能得罪得起的。 蔡远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深层含义，试探着问道：“郭主任，乔含香调到县委办，主要是从事什么工作？” “这能是你随便问的吗？你按照调令通知，协助含香同志办理好工作交接就行了。” “是，郭主任。” 吧嗒，郭朔直接挂断了电话。 蔡远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即跑来向杨立铎汇报此事。 蹲在办公室内喝大茶的杨立铎，听完蔡远的汇报，也颇感吃惊。 “把乔含香调往县委办，让她去干什么工作？” “ 杨书记，我问郭朔主任了，但他没说，我也就不敢再往下问了。” 杨立铎感觉这事很是奇怪，县委办为何突然要调乔含香？ 想到这里，杨立铎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峰的办公电话。 “刘委员，你知道乔含香要调到县委办工作的事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县委组织部的成部长刚给我来了电话。” 杨立铎又问了一句：“是借调还是正式调动？” “是正式调动，乔含香的人事档案，我已经派人送往县委组织部了。” 杨立铎淡淡地道：“知道了。”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杨立铎有些恼火，成部长给刘峰打电话没错，但最起码你成部长也该先给我来个电话啊，我才是南荒镇的一把手。 蔡远也更加恼火，自己是办公室主任，即使县委办调人，也该先调他啊，怎么把乔含香给调去了？谁不想往上爬啊？ 李初年和乔含香回来了。 办公室的同事纷纷来向乔含香道贺！ 蔡远现在看到乔含香，心中嫉妒的要死。 但他现在真不敢再得罪乔含香了，他违心地也走上前来向乔含香道贺，并问她到县委办干什么工作？ 但乔含香却道：“我也不知道，去了听从安排吧。我现在立即要将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下午我就要去县委办报到。” 乔含香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蔡远忙道：“县委办郭主任亲自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协助你把工作交接好。” 明明是他给郭朔打的电话，现在他却说是郭朔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小人就是小人，永远也改变不了小人的嘴脸。 乔含香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径直去收拾自己的手头工作了。 李初年来到了纪光廉的办公室，田政也在这里。 李初年将童书记选中了乔含香当秘书的事一说，纪光廉和田政都是喜出望外。 田政当即就朝外走，李初年道：“田政，你干什么去？” “我去给含香姐道贺啊！” 李初年笑道：“道贺可以，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含香是去给童书记当秘书，这件事暂时还要保密。” “我懂。”田政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乔含香手头的工作很多，蔡远几乎将办公室大部分的工作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这厮自己不干活，只知道腆着脸围着领导转。 在他眼里，只有领导，没有别人。 乔含香光整理自己的手头工作，就耗时一个多小时。 杂七杂八的工作，光交接单就整理了几十份。 蔡远过来通知乔含香，请她去杨书记那里一趟。 交接完工作，乔含香首先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年哥，我回家吃过午饭就到县委办报到了。” “嗯，好。去了一定要服务好童书记，为她分忧解难。” “我会用心去做的，但我就怕做不好。” “没事，只要用心去做了，就没有做不好的。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和邹凯已经说好了，从现在起，让他跟着你，等把你送到县委办，他才算完成任务。” “年哥，多谢你了！” 说到这里，乔含香的眼圈突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转。 她早已对这个镇政府办公大楼伤透了心，但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李初年。 从这里离开后，再想天天见到李初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每当想到这里，乔含香心中就很酸楚。 乔含香从李初年办公室出来后，径直去了邱叔华办公室，和邱叔华告别。 从邱叔华办公室出来，乔含香又去了刘峰办公室，和他告别。 最后，乔含香来到了纪光廉办公室，和纪光廉告别。 从纪光廉办公室出来后，乔含香提着随身物品就走了。 她压根就没去杨立铎的办公室。 杨立铎本想在乔含香离开之前，对她卖个人情。 但乔含香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对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她更是不想再见他们。 就是这些人，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第94章 假公济私 当天下午，就从县委那边传来了消息，乔含香正式成为了童书记的秘书。 得到这个消息后，杨立铎谭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乔含香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来他们办公室道个别。 这让他们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杨立铎，他特意安排蔡远通知乔含香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但乔含香根本就没搭理他。 这不但让他很丢面子，也感到了后怕。 童书记能让乔含香给她当秘书，这说明童书记对乔含香极其信任。 乔含香只要在童书记面前上他的眼药，说他杨立铎一句坏话，就够他喝一壶的。 第二天一上班，李初年就接到了省农科研究所陈道坤教授的电话。 天麻种子和正山小种的茶种已经派人送往南荒镇，同时还派来了几个技术人员。 这几个技术人员都是陈教授的学生。 陈教授把技术人员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李初年，让李初年和技术人员直接联系。 陈教授之所以如此大力支持南荒镇，是因为他被李初年求真务实的精神感动了。 所以，他才不遗余力地给予李初年最大的帮助。 李初年当即给技术人员打电话，技术人员回答说快要下高速了。 李初年当即带着邹凯火速赶到高速路口迎接技术人员的到来。 陈教授给送来的这些天麻种子和正山小种的茶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优质品种。 李初年接上技术人员后，立即赶往丽水村。 潘支书早已经接到了李初年的电话，他带人在村口迎接。 李初年带着技术人员在潘支书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村委大院。 大院里已经坐满了人，这都是丽水村的村民们。 是潘支书下通知，让每家每户都出一个人，到村委大院参加紧急会议。 当然，这也是李初年安排潘支书这么做的。 目的就是快速推进天麻和正山小种的种植。 潘支书主持会议，他大声道：“村民们，李副镇长对咱们村非常关心，前几天他从省农科研究所请来了几位专家，对咱们丽水村进行了实地考察。李副镇长有很多话要对大家说，现在请李副镇长做重要讲话。” 村委大院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那次山洪爆发，李初年奋不顾身进行抗洪抢险，丽水村的村民们早就将李初年视为了救命恩人，他们对李初年充满了无比的信任。 李初年并没有坐下，而是拿着话筒站在那里开始讲话。 “各位父老乡亲，经过省农科研究所的专家们的考察论证，咱们南荒镇的土壤、气候、山形山貌的地理结构，特别适合种植天麻和红茶。咱们全镇确立的发展思路是山下种天麻，山上种红茶。经过慎重考虑，先在咱们丽水村进行推广。省农科研究所给我们送来了天麻和红茶的种子，也派来了技术人员，请大家欢迎！” 现场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向几个技术人员们致敬！ 几个技术人员急忙起身进行还礼！ 李初年道：“苍云县是贫困县，咱们南荒镇是贫困县中的贫困镇。穷则思变，我们要主动作为，努力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局面。你们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进行科学种植，将来收成后的天麻和红茶，由镇政府统一进行收购，而且是当场结账，绝不赊欠。请你们尽可大胆放心地进行种植，一切后顾之忧都将由镇政府来承担。” 李初年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关键点上，村民们顿时欢声雷动。 李初年道：“现在就请省农科研究所的技术人员给大家上课，讲解种植技术和注意事项。” 潘支书早就派人在主席台前摆放了一个木支架的大黑板。 几个技术人员轮番上陈，给村民们讲解种植技术以及注意事项。 随后，开始给每家发放天麻种子。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土地，这样就能形成山下的土地用来种植天麻的局面。 但要在山上种植红茶，就不能靠每家每户了，而是要靠村集体。 由村委统一组织在山上种植红茶。 南荒镇是山区，每个自然村都有属于自己地界的山。 不光是丽水村，其他的村庄也有自己种红茶的地方。 山下天麻，分散到每家每户。 山上红茶，集中到村里。 这种发展模式，非常适合贫穷落后的南荒镇。 一旦形成规模，不但每家每户都富了，村子里也有钱了。 省农科研究所的几个技术人员就住在了村委里，直到教会村民们学会种植才离开。 而他们住在村子里的一切费用，全部由镇政府负责。 李初年的这一举动，大大提升了丽水村的劳动热情。 全村上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这天晚上，田启兵带人再次来到了南荒镇。 在王畅的协助下，将毛纺厂原先的那两个会计秘密带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初年将精力都放在了丽水村上。 只要有时间，他就靠在了丽水村。 而纪光廉利用赵有财交给他的那个记事本，对蔡远他们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蔡远虽然拿走了那些没有注明吃饭原因的餐费单子，但却无法一一核对。 因为过去这么久了，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况且他去找了王灿王军葛茂他们进行核对，可他们一概都是纷纷摇头。一是说他们也记不起来了，二是话里带话警告蔡远，不要把他们也扯进去了。 蔡远不敢去找杨立铎和谭峰进行核对。 这可把蔡远给愁坏了。 纪光廉就给了蔡远两天时间。 两天一到，纪光廉又把蔡远叫了来当面对质。 蔡远苦丧着脸，道：“纪委员，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你就行行好，一块让公家都报了吧。” 纪光廉把脸一沉，道：“你这不是胡扯嘛。这么多钱让公家都给报了，岂不是把我也给涮进去了？况且公家也没这么多钱给你们埋单。” 蔡远又急眼了，道：“我想不起来了，咋办？” 这个时候，纪光廉将赵有财的那个记事本拿了出来，道：“你想不起来了，可人家赵有财这里都有详细的记录。赵有财为什么要记录下当时都有谁一起用餐？目的就是防止你们到时候赖账。” 实际上，在这两天时间内，纪光廉和田政早就根据赵有财的详细记录，对每份餐费单子进行了一一核对。 核对的结果，是赵有财的每次记录，都能和每份餐费单子对得上。 这么一来，想假公济私也没任何机会了。 第95章 无赖嘴脸 蔡远看到赵有财竟然有详细的记录，顿时喜出望外。 但当他看到纪光廉对这些餐费的核定结果后，又彻底傻了眼。 纪光廉对这十多万的餐费，核定由公家报销的只有两万多，其余的全部都得个人掏腰包。 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每个人都要承担两万多的餐费。 开始蔡远还在胡搅蛮缠，但很快就被纪光廉怼的哑口无言。 “**年**月**日，你蔡远在南荒饭庄安排了一个酒宴。在场的除了你一个镇政府工作人员外，其余的全部都是你的亲戚朋友。这一桌酒宴共消费七百多元。难道你说这是公款消费吗？谁能给你证明？” “**年**月**日，你给赵有财打电话，晚上定一桌酒宴。可你压根就没有到场。而到场的是你老婆带着她的一些同事去的。难道这也能算是公款吃喝吗？蔡远，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权力很大啊，只要你一签字，该你自己花钱的酒宴也成了公款报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纪光廉接着又要再列举，蔡远狼狈不堪地道：“你别说了，我都认了。这些钱我自己掏。” 纪光廉让田政又给了蔡远一摞复印好的餐费单子，道：“这些餐费是你自己要掏钱还的，单子都已经复印好了，你可以留作凭证。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要一分不少地把钱都交到我这里来。” 蔡远已经彻底没了胡搅蛮缠的资本，纪光廉说啥，他只能听啥。 随后，纪光廉又让田政去通知葛茂过来。 葛茂也和蔡远如出一辙，开始很有底气地和纪光廉吹胡子瞪眼，但很快就被纪光廉罗列的证据给制服了。 葛茂也只能答应自己掏钱，拿着本该属于他自己掏钱的餐费单子复印件，灰溜溜地走了。 接着是王军和王灿。 纪光廉也是让田政分别将他们叫了来。 王军和王灿都和纪光廉拍了桌子，王军还伸手揪住了纪光廉的领子，要动手打他。 但纪光廉甩手就把他的手一把打开，伸手指着王军的鼻子道：“你要有胆子，就动手试试？我保证让你从公务员队伍中滚出去。” 王军气恼地拿着该他自己掏钱的餐费单子复印件，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他妈的敢骂老子，老子就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王灿的态度倒是文明了不少，但他却更加无赖。 不论纪光廉说什么，王灿就是坚决不同意。 他走的时候，连本该属于他的餐费单子也没有带走，索性来个坚决不认账，看你纪光廉有啥本事。 最后是杨立铎和谭峰。 纪光廉没有让田政去叫他们，而是亲自去了他们的办公室。 纪光廉先去了谭峰的办公室，说了没几句话，谭峰就暴跳如雷。 “我堂堂一个镇长，还能占公家的便宜？你一个小小的纪委委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滚。” 纪光廉不怒反笑地道：“谭镇长，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给你录下来了，咱们走着瞧吧。” 纪光廉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很是潇洒地转身走了。 谭峰气急败坏地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自己现在是越混越倒退了，堂堂的一镇之长，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纪委委员给整治的这么狼狈，自己还混个屁啊？ 纪光廉随后又来到了杨立铎的办公室。 但杨立铎却显得很是淡定，他并没有像谭峰那样大发雷霆。 杨立铎反倒很是客气地道：“光廉啊，我知道你负责清理咱们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的餐费很不容易。其他同志都和你大吵大闹，他们这么做是很不对的，我也批评他们了。该我个人承担的餐费，我会一分不少地照付。你回去吧。” 看杨立铎的态度这么好，纪光廉本来已经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只好临时放弃，将复印好的那摞餐费单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杨书记，你作为一把手，能这么做，算是带了一个好头。多谢你的支持和配合！两天之后，请将餐费交给我，我好尽快把这件事了了。” “没问题，你尽管放心吧。” 纪光廉走了，杨立铎当即变脸，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的还知道老子是一把手？我不把你纪光廉整垮，老子就不姓杨了。” 杨立铎之所以会对纪光廉态度这么好，是因为他得到了董彪极其团伙成员都已经被押解到了市看守所，市公安局也介入了此案。 这让杨立铎很是惶恐，他不知道董彪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公安办案，有的是手段和办法。 董彪一旦坚持不住，那他杨立铎就会跟着一起倒霉。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节外生枝。 这才故意表现出这么好的态度，先将纪光廉这个刺头给安抚住。 李初年也知道了纪光廉清理拖欠餐费采取的一系列行动，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赞扬。 要是换作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这就是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共同之处。 但李初年告诉纪光廉，他们不会轻易就把钱交上，让纪光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两天很快过去了，蔡远和葛茂只是象征性地上交了几百元。 两人都是一个说辞，说目前手头紧张，先交上这几百元。剩余的会尽快想办法凑齐。 纪光廉不是傻子，当即就看穿了他们两人这是在故意拖延。 王军和王灿连一分钱也没交。 纪光廉去找他们，他们的回答也是一模一样，手头没钱。 纪光廉再去找谭峰，谭峰又是和他大吵了一架。照样也是一分没有。 最后，纪光廉去找了杨立铎。 杨立铎的态度仍是很好。 他装作很是关切地问道：“其他同志都交齐了吗？” 纪光廉将实际情况一说，杨立铎当即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这件事你先暂时别管了，我挨个找他们谈，让他们尽快将钱都交齐。至于我这边，你放心好了，我是一把手，当然要最后一个压阵了。” 纪光廉淡然地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说的没错，这伙人不会就此束手就擒的。 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进行反扑。 现在他们采取的办法就是尽量往后拖延，拖到最后来个不了了之。 他们能这么做，肯定也是事先商量好的。 他们的丑恶嘴脸也尽显无疑。 但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那就不是纪光廉的性格了。 第96章 民意测评 对王畅提供的那些财务单据，市县两级纪委正在秘密进行调查取证。 毛纺厂原先的那两个会计被秘密带走后，开始还百般抵赖，但耐不住纪委人员的不断审讯，开始招供。 对南荒镇发生的一切，田启兵掌握的清清楚楚。 因为纪光廉几乎每天都在和田启兵进行电话沟通。 田启兵也是随即如实向童书记进行汇报。 童书记对南荒镇的情况掌握的更加清楚，因为她还从李初年那里不断获得信息。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田启兵走进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田启兵就南荒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餐费的事，以及纪光廉是如何清理的都向童书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童书记，我准备去南荒镇一趟，支持光廉同志尽快将拖欠南荒饭庄的餐费清理掉。” “餐费的事先不急，当务之急是要让成部长去南荒镇先做个民意调查。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尽快调整南荒镇的领导班子。初年同志推行的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模式备受阻扰。这件事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没有发展一切都无从谈起。” “对，就这么办。” 当天晚上，南荒镇党委办公室就接到了县委办发来的紧急通知，明天将有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和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来南荒镇进行调研。 如果是单纯地由成国栋来调研，杨立铎等人肯定会高度重视。 毕竟成国栋是组织部长，只要他一出面，必定会涉及到干部调整的问题。 但县委副书记鲁志东也来，那就另当别论了。最起码这一次的调研，不会是涉及到干部调整的问题。 领导到地方调研的通知，肯定会提前下发，这都是工作流程。 但来调研的是鲁志东和成国栋，鲁志东在县委领导班子中的排名在成国栋之前，这就说明这次的调研是以鲁志东为主的。 既然是以鲁志东为主的调研，那就是一般的工作调研，绝对不会涉及到干部调整的。 这也让杨立铎等人放松了警惕。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本来打算要去丽水村，但被通知鲁副书记和成部长要来调研，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都不准外出。 九点钟，两辆黑色轿车和一辆商务面包车驶进了镇政府大院。 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都站在办公楼前迎接。 从第一辆轿车上下来的是鲁志东。 从第二辆轿车上下来的是成国栋和田启兵。 看到县纪委书记田启兵竟然也来了，让杨立铎等人很是吃惊。 通知上明明写的是鲁志东和成国栋来，怎么又多了一个田启兵？ 从商务面包车上下来的则是县委组织部的一些工作人员。 这就奇怪了，怎么来了这么多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 杨立铎来不及多想，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迎接。 其他人则纷纷跟上。 鲁志东很有派头，他是县委领导班子中的三把手，童书记和丁县长没来，他就是最大的官。 鲁志东在前，成国栋在后，田启兵跟在成国栋后边。 一一握手问好之后，众人上楼，来到了会议室里。 鲁志东居中而坐，左边是成国栋，右边是田启兵。 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则分坐两旁。 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坐在背对门的这一排，杨立铎也是剧中而坐。 杨立铎腆着笑脸道：“欢迎鲁副书记、成部长、田书记莅临指导工作！下面我代表镇党委领导班子进行工作汇报。再由各个班子成员就分管的工作进行汇报。” 但鲁志东却摆手道：“工作汇报就免了，我们这次来是进行工作调研的，通知上也说的非常清楚。此次工作调研的主题是要进行一次民意调查。这次的民意调查以县委组织部牵头，我来是敲下边鼓，启兵书记进行监督。” 鲁志东的这番话，打了杨立铎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鼓捣了半天，这次的工作调研是搞民意调查的，通知上写的以鲁志东为首，纯粹就是一个烟雾弹啊。 成部长道：“杨书记，请派人下达通知，通知镇机关全体工作人员都到大礼堂参加民意调查大会。” 田启兵道：“这次的民意调查，县委高度重视，希望在座的各位也要积极配合。镇政府工作人员都要全部参加，不准请假，不准迟到。九点半会议准时召开。我会现场监督每一个环节。” 杨立铎不敢怠慢，立即安排蔡远去下紧急通知。 蔡远派镇党委办公室的一部分人分头去给各个部门下达紧急通知，他又带着另一部分人赶紧去大礼堂布置会场。 杨立铎等人心中一团雾水，这突如其来的民意调查，调查的对象到底是谁？ 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都没有明说，杨立铎等人也不敢轻易开口问。 事出有因，世上的因果又能放过谁？ 鲁志东站了起来，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坐着了，都到大礼堂去吧。” 众人立即起身，朝大礼堂走去。 大礼堂本来就是为召集大型会议而建立的，主席台也都是现成的。 只要打扫一下卫生即刻。 鲁志东在前，成国栋和田启兵在后，杨立铎等人跟在后边，最后是县委组织部的那些工作人员。 鲁志东昂首阔步，来到了主席台，居中而坐。 随后是成国栋和田启兵一左一右就坐。 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按照排名先后也在主席台落坐。 县委组织部来的那些工作人员则是在主席台下第一排就座。 很快，镇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赶来。 不到九点半，镇政府全体工作人员都已经在大礼堂坐好等着开会了。 看到这种阵势，杨立铎谭峰等人心里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这次的民意调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整个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中，只有李初年清楚今天的民意调查是为了什么，就连纪光廉都被蒙在了鼓里。 邱叔华也弄不清楚县委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次民意调查。 杨立铎紧挨着成国栋，他低声请示：“成部长，这次的大会由谁来主持？” 杨立铎这么问的目的很明确，他想主持这次会议。 按照惯例，这样的会议也该由他这个南荒镇的一把手来主持。 但成国栋却道：“还是请示一下鲁副书记吧？” 杨立铎立即又低声向鲁志东请示。 鲁志东对他笑道：“按理说，该由你来主持。但此次会议太过重要，还是由我来亲自主持吧。” 杨立铎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能连忙点头。 鲁志东不让他主持会议，就是连他讲话的权力都给剥夺了。 第97章 唱票结果 鲁志东道：“同志们，这次临时把大家召集起来召开这个大会，是为了贯彻县委战略发展的重大部署。此次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在全镇机关干部中展开一次民意调查。这次民意调查意义重大，你们要行使好你们手中的权力，不但要对大局负责，更要对你自己负责。下面请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讲话。” 成国栋道：“这次的民意调查，县委高度重视，由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同志亲自带队。此次民意调查的对象是镇党委领导班子的全部成员。你们根据他们的平时表现，对每个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进行打票。鲁副书记刚才已经说了，要行使好你们手中的权力，让你们满意的就在他们的名字后边打对号，让你们不满意的就在他们的名字后边打叉号。希望你们本着客观公正的态度去投票。县委会极其重视你们的投票结果。等会将会有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给你们发票。” 哗，成国栋的话音一落地，现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突然响起来的雷鸣般的掌声，让主席台上的众位领导都感到吃惊。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没有想到，杨立铎等人更没有想到。 李初年和纪光廉想到了，但没想到与会人员的反应如此强烈。 吃惊过后，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则是心中惊喜，看来这次的民意调查的确是顺应了民意。 杨立铎等人则是如坐针毡，他们在群众中的威信如何，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最清楚。 李初年和纪光廉也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主持会议的鲁志东，双手连着下按了多次，雷鸣般的掌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鲁志东高兴地道：“就凭同志们刚才雷鸣般的掌声，就说明了这次的民意调查真的是顺应了民意。民意不可违啊，县委的这次重大部署，是对群众的高度重视和极其尊重！下面请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讲话。” 田启兵铿锵有力地道：“同志们，县委这次派我这个纪委书记到场，就是为了对本次民意调查的公平公正公开进行监督。希望你们切实行使好你们手中的权力，让那些有作为有担当有能力的干部上去，让那些没作为没担当没能力的干部下去。只有好的干部上去了，才能真正带领南荒镇脱贫致富。不论你们投满意票还是反对票，县委都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台下顿时响起了呼应声，此起彼伏。 “好，我们也终于能决定干部的上下了。” “谢谢县委能给我们这次行使权力的机会。”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行使好我们手中的权力的。” ------ 鲁志东道：“我再强调一点，本次民意调查，针对的是镇党委领导班子的全部成员，他们是没有投票权的。除了他们，你们每个人都有投票权。”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成国栋道：“下面投票开始，请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开始发票。” 县委组织部的那些工作人员顿时忙碌起来，开始给每个人发票。 杨立铎坐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种阵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蔡远。 老子让你当办公室主任，昨天县委办下发通知，难道你就不能和县委办的人沟通一下，问清楚今天的调研到底是要干啥。 要是早问清楚了，昨天晚上就能提前做工作了，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么被动。 杨立铎对结果如何，没有把握。但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结果，恨不得站起来离开这里。 上一次在这里召开大会，是为了选拔干部。李初年就是在那次脱颖而出的。 杨立铎没有经历过上次的大会，但谭峰却经历过。 现在的谭峰比杨立铎还要紧张惶恐。 杨立铎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毕竟他在这里当了多年的一把手。 但谭峰却深刻地知道，投票可以把一个人投上去，但也能把一个人投下去。不知不觉，他的冷汗都下来了。 王灿王军葛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同样也经历了上一次的大会。 不过，挡在他们前边的有杨立铎和谭峰，这也让他们稍微安了点心。 投票很快就结束了，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开始从每个人手中收票。 这个时候台下有人大声喊道：“成部长，这一次能不能和上一次一样，当场唱票啊？” 成部长笑着回道：“你们说呢？”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大片声音：“唱票，当场唱票。” “不当场唱票，我们担心有人会捣鬼。” “对，必须要当场唱票。” “我们要当场看到投票结果。” ------ 成部长呵呵笑道：“民意不可违啊，好，就按照你们的要求，当场唱票。” 台下又响了热烈的掌声。 上一次选拔干部的大会，就是成部长在场。 成部长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让同志们感觉特别亲近。 杨立铎刚才存在的那一丝侥幸心理，就是他认为不会当场唱票。 只要不当场唱票，他就有机会来改变投票结果。 但现在要当场唱票了，杨立铎心中那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了。 唱票开始，田启兵专门走下了主席台，进行现场监督。 随着唱票的不断推进，杨立铎谭峰等人真的是在主席台上坐不住了。 因为唱票到现在，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等人连一个满意票都没有，全部都是反对票。 而李初年的满意票则是遥遥领先，紧随其后的是邱叔华，随后是刘峰，再就是纪光廉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种时候的投票，是真的反映了群众的呼声。 看到这样的局面，鲁志东忍不住地想笑。 成国栋则是稳坐钓鱼台，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 田启兵则是脸色郑重地站在那里进行现场监票。 唱票终于结束了，大黑板上写着唱票结果。 唱票结果清清楚楚，但杨立铎谭峰等人则是连看都不敢看。 曾经主持过无数会议的杨立铎，此时感到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鲁志东精神亢奋地道：“唱票结束，请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田启兵宣布唱票结果是否有效？” 田启兵当即大声回道：“本次唱票结果贯彻了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我宣布唱票结果有效。” 鲁志东更加精神抖擞地道：“请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宣布唱票结果。” 第98章 低调谦逊 成国栋站了起来宣布唱票结果。 “我现在宣布，获得满意票的，从高到低的是李初年、邱叔华、刘峰、纪光廉。获得的不满意票从高到低的是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这一次的民意调查投票结果，真实反映了群众的呼声，县委一定会高度重视的。” 说完，成国栋坐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主持会议的鲁志东会宣布散会，但鲁志东却道：“这一次投票，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中，你们选出的最满意的干部是李初年。只有群众说好才是好，下面就请李初年谈谈自己的体会吧。” 李初年站了起来，道：“谢谢大家对我李初年的信任和支持。我没想到大家把满意票投给了我，这让我受宠若惊，也非常激动！但同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了回报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我在此郑重表态，今后我将更加努力地工作，为咱们南荒镇多做实事，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和好处。我不想说大话和空话，就请大家看我的实际行动吧。谢谢大家！” 说完，李初年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现场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李副镇长，我们相信你。你才是真正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领导！” “李副镇长，要不是你，毛纺厂早就垮了。多亏了你，盘活了毛纺厂，大家心中都跟明镜似的。” “李副镇长，当初要不是你冲锋在前，丽水村就被洪水淹没了，你是丽水村的救命恩人！” ------ 李初年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作为一个干部，你有没有做实事，有没有一身正气，有没有心系百姓，群众看的是最清楚的。 直到此时，鲁志东这才宣布散会。 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等人这一次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由于蔡远不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他算是躲过了一劫。 杨立铎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非要闹着回来官复原职了。 这一次的民意调查，就能足以让他的仕途戛然而止。 自己闹着非要官复原职，不但把老靠山丁永胜给得罪了，现在成了南荒镇政府全体工作人员的笑柄。 这次的投票结果，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得到的不满意票，竟然和他们的职务保持一致，这不但奇葩，还更加丢人。 杨立铎作为南荒镇一把手，他得到的满意票总共才四票，其余的全部是不满意票，太寒碜人了。 杨立铎是个极其要脸的人，他现在都有了想一头撞死的念头。 从大礼堂回到了办公楼，鲁志东又把大家召集到了会议室。 鲁志东道：“被群众投不满意票的各个同志，要端正态度，正确接受现实，认真查找自身的不足，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下面请田启兵同志宣布一个决定。” 田启兵道：“你们南荒镇政府拖欠南荒饭庄的餐费问题，纪光廉同志都已经向我汇报了。本该由你们个人承担的，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必须把钱一分不少地全部交到纪光廉那里。否则，县纪委将进行严厉处分。” 说到这里，田启兵故意顿了一顿，语气更加严肃地道：“这一次只要按时把钱交上就既往不咎了。但今后如果谁再敢用公款吃喝，假公济私，发现一起查处一起，严惩不贷。” 随后，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县委组织部的那些工作人员离开了。 他们走的时候，杨立铎等人还得硬着头皮去楼下送行。 将他们送走后，杨立铎等人开始忙活着去凑钱了。 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如果不把钱交上，就凭田启兵的个性，非把他们整垮不可。 邱叔华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虽然他获得了不少的满意票，但却排在了李初年的后边。 如果县委按照投票结果来进行干部调整的话，李初年无疑将会出任镇党委书记，自己最多也就是个镇长。 虽然说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但邱叔华心里总是感到有些别扭。 要知道，他一直都是李初年的领导。 他担任副镇长的时候，李初年才是个水利员。 他主持工作的时候，李初年是副镇长。 可现在李初年超越他了，他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和遗憾。 虽然他很欣赏佩服李初年，但自己以前的兵突然成了自己的领导，任谁心里也不太好受。 送走领导，上楼的时候，邱叔华和李初年走在了一起。 他低声道：“初年，恭喜你啊！看来镇党委书记一职非你莫属。” 李初年知道他心里想啥，道：“投票只是一个方面，关键还要综合起来看。叔华哥，你之比我少了几票，这都无关紧要。我认为如果县委进行干部调整的话，镇党委书记肯定是你的。” 邱叔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好，就借兄弟你的吉言吧！” 邱叔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坐在那里又在琢磨这次民意调查的事。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拿起公文包就匆匆赶往丽水村。 李初年密切关注着丽水村的试点工作，不论是天麻还是红茶的种植现场，他每天都要去看看。 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天麻和红茶虽然很是普通，但这却关系着南荒镇的长远发展，更关乎着南荒镇能不能彻底脱贫致富。 对此，李初年一点也不敢大意。 当天晚上，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 “初年，这次的民意调查，成部长都向我汇报了，恭喜你获得了最高的满意票！” 李初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童书记，我只是在我的岗位上尽到了我的本分。没想到大家伙这么抬举我，让我有些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为何这么说？” “身在其位要谋其政，我只是干了我应该干的工作。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贡献。大家这么抬举我，我感到责任更大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初年这番话没有任何的做作，反而是坦率的可爱。 这就让童肖媛更加欣赏他了！ “初年，县委准备以这次民意调查的结果，对你们南荒镇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你要做好当一把手的准备。” 听到这里，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忙道：“童书记，让我当一把手不合适。邱叔华往哪里摆啊？” “可以让他当镇长嘛。” “不好，这样真的不好。童书记，邱副书记一直就是我的领导，要是因为这次的民意调查，我反而成了他的领导，这会让他很难堪的。毕竟他主持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他的得票也不低啊，仅仅比我少了几票而已。我认为还是让他担任一把手的好。” 童肖媛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从来不和你说假话的。” “好，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99章 先见之明 李初年沉思着道：“童书记，我还想和你说件事。” “你尽管说。” “我认为仅凭这次的民意调查结果就把杨立铎谭峰他们给收拾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觉得也是，但为了能让你顺利推进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发展战略，只能尽快将这些绊脚石拿下。” “拿下肯定是要拿下的，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单凭民意调查结果就把他们拿下，他们也不会服气。就凭我对杨立铎他们的了解，还不知道他们背后又会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况且董彪被抓，赵晋一直没放出来，王畅又提供了那些重要的财务单据。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结果的。” “你的意思是暂缓对杨立铎等人的调整？” “对，暂缓，先观察一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 “我和鲁副书记成部长还有启兵同志再沟通一下。” “嗯，好。我向你汇报一下，天麻和红茶的种植，在丽水村试点很顺利，省农科研究所的几个技术人员就住在丽水村，随时对村民们进行指导。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很好，我先向你表示祝贺！” 李初年猜想的果然不错，杨立铎谭峰等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暗中活动。 第二天一早，不到九点，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还有蔡远就乖乖地把各自应该承担的餐费，一分不少地交到了纪光廉这里。 如果昨天没有田启兵的那番震慑有力的讲话，他们还会拖下去。 假如没有这次的民意调查，即使有田启兵的那番震慑有力的讲话，他们也会拖下去。 但前有民意调查，让他们处于极为尴尬难堪的局面。后有田启兵震慑有力的讲话，他们再也不敢往下拖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将欠款一分不少地全部交了上来。 纪光廉当即找谭峰签字，将应该由公家承担的那两万多的餐费给报销了出来。 随即打电话把赵有财叫了过来，将拖欠的餐费一分不少地全部交给了赵有财。 赵有财感动的涕泪交加，当场要给纪光廉下跪表示感谢！ 但被纪光廉一把给拉住了，道：“赵老板，你不要这样，我可收受不起。这次你的餐费能如数追回来，李初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另外，你要吃一堑长一智，今后无论是谁到你饭庄就餐，一律该不赊欠。” “是，我记住这次教训了，这可是血的教训啊。纪委员，多谢你了！” 拿着要回来的餐费，赵有财又去了李初年办公室，向李初年千恩万谢！ 李初年的承诺兑现了，果真在一个月内将拖欠的餐费全部彻底解决了。 至此，拖欠餐费的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李初年和纪光廉也算是了却了一块心事。 与此同时，一股风从市委大院刮到了县委大院。 这股风无声无息就刮了过来，还很是阴嗖嗖的。 说什么苍云县委有人要打击报复南荒镇的杨立铎等人。 原因就是杨立铎曾经到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状告过苍云县委某些领导。 还说什么打着民意调查的幌子，实际上早就暗中做了手脚。 目的就是为拿下杨立铎等人找借口。 县委领导层中最先听到这股风的就是鲁志东。 鲁志东喜欢喝酒，他就是在酒桌上，酒酣耳热之际，同桌的人不小心说了出来，被鲁志东给听到了。 鲁志东当即打电话向童书记汇报。 童书记这才知道了暗地里还刮起了这股风。 听完了鲁志东的汇报，童肖媛很是恼火，但同时也更加佩服李初年的先见之明。 要不是李初年的提醒，童肖媛肯定就会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就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的民意调查结果，提议对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进行调整。 但李初年的提醒，也让她多了个心眼，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结果，还真等来了这股妖风。 李初年当时在电话中说的还不知道杨立铎等人暗地里会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股妖风就是他们鼓捣出来的幺蛾子。 李初年说的对，如果单凭这次的民意调查结果，就将杨立铎等人拿下，是太便宜他们了。 要让他们为曾经的违法乱纪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因此，童肖媛当即给田启兵打电话，让他以王畅提供的财务单据为突破口，尽快夯实证据，采取果断行动。 这股风越刮越烈，最后终于刮到了南荒镇政府大院。 南荒镇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私下里议论纷纷，这股风很快就被蔡远知道了。 蔡远立即向杨立铎汇报。 杨立铎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股风刮起来，他杨立铎的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了。 虽然他获得不满意票最高，但那是因为有人别有用心地暗中做了手脚，并不是他杨立铎不得人心。 即使这样，杨立铎等人天天也是提心吊胆。 他们太清楚童肖媛这个女县委书记的个性了，只要她认准的事，就会坚决贯彻到底。 他们担心县委会突然来个雷霆行动，将他们的官职给拿下。 但几天过后，县委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慢慢地，杨立铎等人也不那么担心了，又恢复了以前的做派。 这天刚上班，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田启兵突然带人来了。 田启兵要求立即召开镇党委领导班子会议，任何人不准请假，不准迟到。 田启兵的突然到来，让杨立铎等人惴惴不安。 很快，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全部都在会议室中落座。 田启兵带人走了进来。 田启兵压根就没有落座，而是当众宣布。 “经县纪委调查，南荒镇政府副镇长王军涉嫌严重违规违纪，报请县委常委会议批准通过，现在对王军予以双规。拿下。” 县纪委的几个工作人员过去就将王军给拎了起来。 王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语无伦次地道：“为何要对我双规？为何要把我抓起来？” 田启兵严肃地看着他，道：“你有什么话就对审讯人员说吧。你能有这种下场，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冤，带走。” 王军拼命挣扎，扯着喉咙喊，但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县纪委工作人员押着他朝外就走。 田启兵冷着脸也转身走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杨立铎谭峰等人就像傻了一样坐在那里。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都走出了会议室，杨立铎谭峰他们还在那里就像木偶一样傻坐着。 第100章 案件告破 王军的被抓，让杨立铎谭峰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惶恐至极。 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几天，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赵晋被市纪委给放了。 但同时赵晋也被市公安局正式拘留了。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正式宣布，李初年和纪光廉被袭击案正式告破。 在抓捕董彪的那天，李初年和纪光廉在现场辨认出了那伙蒙面歹徒中的两个歹徒。 但董彪团伙被收押在县看守所的时候，审讯工作没有任何进展。 不但董彪坚决不承认，就连被李初年和纪光廉辨认出来的那两个歹徒也是死活不认。 仅凭李初年和纪光廉的辨认并不能形成完整证据链条，只有他们如实招供，这个证据链条才算完整。 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条，是无法定罪的。 公安局办案也是极其艰难的。 但董彪团伙被关押到市看守所后，董彪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因为孔敏已经无法再帮到他了。 那一次孔敏秘密来到看守所和董彪秘密交谈了两个多小时，商定好的计策，在市看守所派不上用场了。 当董彪团伙被押往市看守所的时候，孔敏也预感到了危机。 他混了大半辈子才混到县公安局长的宝座上，他不想失去这个让他飞黄腾达的宝座。 他使出浑身解数，动用各种关系上蹿下跳。 但被李初年和纪光廉辨认出来的那两个歹徒，在市公安局的严厉审讯下，再也招架不住，只能如实地招供。 但其中有四个蒙面歹徒，并没有在这伙被抓的人中。 当董彪被抓后，这四个歹徒随即逃之夭夭。 市公安局立即派出精兵强将，多路追击。 历经一个多月，终于将这四个潜逃到外地的歹徒给全部抓获。 至此，这个案子终于算是彻底告破。 事实真的如李初年和纪光廉猜测的那样，赵晋找的董彪，董彪派出了那伙蒙面歹徒袭击了李初年和纪光廉。 董彪给这伙蒙面歹徒下达的命令是要把李初年和纪光廉给打成残废，同时还要把两人的手机拿走。 之所以要把两人的手机拿走，是因为李初年和纪光廉他们两人实名举报了防洪堤坝和丽水村重建工程的造假。 但让这伙蒙面歹徒没有想到的是，李初年的战斗力极其强悍，他不但不跑，反而直接和他们硬杠。 不但将他们中的人给打伤，最后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还把他们这伙乌合之众都给打跑了。 他们也只拿走了纪光廉的手机。 董彪不认识李初年和纪光廉，他派出的这伙蒙面歹徒也不认识李初年和纪光廉。 为了防止泄密，是赵晋本人亲自带着这伙蒙面歹徒赶到了李初年和纪光廉居住的地方。 当李初年和纪光廉出来的时候，躲在暗处的赵晋对那伙蒙面歹徒说：“就是这两个人。” 随即赵晋就匆匆离开了现场，这伙蒙面歹徒就像饿狼见了小养扑向了李初年和纪光廉。 多行不义必自毙，仅凭此案，董彪赵晋还有那些蒙面歹徒，也得在大牢里蹲几年。 王军最先被县纪委带走，是因为他在毛纺厂捞的油水最大。 他是分管全镇工业经济的副镇长，三天两头就打着视察的名义去毛纺厂。 他每次去，不但大吃大喝，还经常拿发票到毛纺厂报销。 这些发票五花八门，但只要有了发票，吴迪就会全额给他报销。 毛纺厂也成了他王军的提款机。 吴迪被抓的时候，是因为私设公堂随意打骂工人而被刑事拘留的。 要不是王畅提供的那些财务单据，吴迪还是会啥也不说。 但有了这些财务单据，证据确凿，吴迪再也无法抵赖，在强大的审讯面前，他只能招供。 但他招供，只将矛头对准了王军，并没有提及到其他人。 吴迪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他姐夫杨立铎。 他虽然被关进了看守所，但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姐夫杨立铎已经官复原职了。 他还在日日夜夜盼望着他的姐夫能救他出去呢。 王军这个人特别贪，短短的几年时间，他竟然以各种发票报销的方式，就从毛纺厂捞了一百五十多万。 这才仅仅是王军一个人捞的。 除了发票报销的方式，王军还经常以各种名目从毛纺厂免费拿走高档布料。 这些在王畅提供的财务单据上也有明确的记载，这几年王军个人从毛纺厂拿走的高档布料合计超过五十多万。 再好的企业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消息传来，南荒镇全镇上下无不痛骂王军。 尤其是毛纺厂原先的职工，对王军更是痛骂不止，恨不得噬其肉喝其血。 不管是国营企业还是集体企业，只要是公家的企业，最怕的就是王军这样的硕鼠。 再好的企业也能被这样的硕鼠给吸光榨干。 第二个被县纪委带走的是王灿。 王灿是被王军给咬出来的。 王军和王灿个人关系非常好。 王灿不分管毛纺厂，但他也经常跟着王军去毛纺厂“视察工作”。 王灿贪腐的手段和王军如出一辙，除了发票报销之外，也是巧立名目从毛纺厂拿高档布料。 几年下来，仅此两项，王灿就从毛纺厂也捞走了一百多万的油水。 这又是一只硕鼠，只不过比王军小了些，但也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自从赵晋被市纪委带走后，镇建筑公司基本处于停摆的状态。 镇建筑公司虽然也属于镇直属的集体企业，也属于李初年分管的范畴。 但李初年一直没有去过镇建筑公司。 李初年就是在等，他到底看看赵晋能不能被放出来。 赵晋一旦被放出来，只要有杨立铎在，赵晋肯定会官复原职，继续当他的镇建筑公司经理。 但随着案件的告破，赵晋被市公安局正式逮捕。 镇建筑公司的问题不得不解决了，毕竟是镇直属的集体企业，作为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李初年，不得不管。 南荒镇最早成立的镇直属的集体企业，就是这个建筑公司。 当时还是杨立铎的上上任镇领导拍板决定成立的。 镇建筑公司当初才成立的那几年，干的很是红火。主要是到县城和市区去承揽工程。 但杨立铎上任之后，就对镇建筑公司的领导层进行了调整，让他的表小舅子赵晋去镇建筑公司当了一把手。 这样就导致了本来发展很不错的镇建筑公司逐渐衰败。 衰败到了只能在南荒镇承揽一些零碎的小工程了。 第101章 万全之策 李初年决定整顿镇建筑公司，让其再焕发活力。 因此，李初年特意约上组织委员刘峰一起来到了镇建筑公司。 镇建筑公司现在没有什么活可做，只有几个人在留守。 李初年把这几个留守的人召集起来，道：“你们通知公司所有的员工，明天早上九点到公司里来开会。任何人不准迟到，更不准请假。谁若违反，当即开除。” 镇建筑公司现在已经成了一盘散沙，这几个留守人员也很是苦困。 自从赵晋出事之后，他们就没有领到过一分钱的工资。 返回的路上，刘峰问李初年召开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李初年道：“选拔镇建筑公司新的领导，让他们自己推选。” 刘峰疑惑地问道：“这样行吗？是不是先跟杨立铎打个招呼？” 李初年果断地道：“不用跟他打招呼，我们让镇建筑公司的员工自己推选他们的领导，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包括杨立铎本人。” 刘峰只好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可以，不过不和他打声招呼，流程上有些说不过去。” 刘峰就是胆小怕事，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这样的人不能打江山，只能守江山。 可这样的性格，即使守江山也守不好。 李初年只好安慰他：“刘委员，你尽管放心就好了。王军和王灿接连被抓，你说他还有心情管这些事吗？你如果真想和他打个招呼，那就去打吧。但不要告诉他什么时候在镇建筑公司召开会议，你要是告诉他具体的时间，可能会真的要出什么幺蛾子。” 回到了镇政府，李初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峰思忖再三，还是走进了杨立铎的办公室。 “杨书记，赵晋现在被市公安局正式逮捕了，镇建筑公司没有领头的，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杨立铎心不在焉地听着，木然地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刘峰接着又道：“我和初年同志商量了一下，想让镇建筑公司的职工们自己推选出一个新的经理，你看行不？” 听到刘峰竟然是和李初年商量了这事，心不在焉的杨立铎立即打起了精神。 很不高兴地道：“你为何不先来向我汇报，而是要和他商量什么？他只是一个副镇长。” “问题是初年同志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镇建筑公司也在他的分管范畴内。” 听到这里，杨立铎很不耐烦地道：“我知道这件事了，你看着办吧。” 刘峰任务完成，转身就走。 他也不愿意来和杨立铎打这个招呼，但他毕竟是组织委员，按照组织程序，这个招呼他必须打。不然，很有可能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可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去时，杨立铎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推选？” 刘峰心中咯噔一声，要不是李初年提醒他，他早就和杨立铎说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大会进行推选。 自己没说，但杨立铎却主动问起了这个问题。 看来这个问题是个关键所在。 刘峰道：“还没决定，只是打算这样。” “那就等你决定好了再说吧，但事先一定要和我汇报一声。” “好的。” 刘峰走出了门，但他的冷汗却下来了。 他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撒谎。但今天却撒了谎。 可杨立铎已经叮嘱他了，一旦决定什么时候推选，要事先向他汇报一声。这可咋办？ 无计可施的刘峰，焦头烂额地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他把向杨立铎打招呼的事一说，李初年就不由得笑了。 “刘委员，多亏我提醒你，也更多亏你没说具体时间，不然，咱们的行动就要搁浅了。” “可他说一旦决定什么时候推选，要事先再向他汇报。” “要事先向他汇报，这件事就没法进行了。他一旦不同意，你该咋办？” “是啊，我这不是过来和你商量这事嘛。” 李初年笑着问道：“你果真听我的？” “你先说说你的打算，我再决定要不要听。” “那好，咱们明天早上九点如期举行。等推选出新的公司领导，你再去向他汇报。” “可这不就成了事后汇报了嘛，他交代的是事前汇报。” “到时候你就说本来是准备先和职工们打个招呼，再决定什么时候推选。但职工们不答应，说公司都已经成了一盘散沙，要不抓紧决定，公司就该倒闭了。咱们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临时决定进行推选。到时候他杨某人也没辙了。” “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除此之外，镇建筑公司的问题将要再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刘峰还在犹豫不决，李初年道：“刘委员，你就听我的吧，保证没错。再者说了，某些人现在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形势如此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刘峰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那我就听你的。” 送走了刘峰，李初年不禁苦笑摇头。 刘峰的这种性格，让他太无语了。 刘峰是个好人，也非常靠得住。但他这种性格，导致他不是干大事的人。 李初年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明天叫上邱叔华和纪光廉一块去镇建筑公司解决此事。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李初年和刘峰先去了镇建筑公司，田政随行。 不一会儿，邱叔华和纪光廉也到了。 不到九点，镇建筑公司的所有职工都已经聚集到了大会议室里。 按照花名册进行点名，果真没有人迟到，更没有人请假。 镇建筑公司的职工不少，足有一百多号人。 会议开始，由邱叔华主持。 李初年做推选前的动员讲话。 “各位工友，赵晋的事，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他现在被正式拘捕，等待他的将是坐牢。赵晋是赵晋，你们是你们。我们也相信你们和赵晋不是一路人。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咱们这个建筑公司也是如此。当务之急是要选出新的公司领导，只有这样，才能带领大家往下干。这个新的公司领导，镇政府不会往这派了，就在你们中间选举。选举权就在你们每个人的手中。你们认为谁能带领你们将公司发展好，谁能让大家的腰包鼓起来，谁能有魄力揽到更多的工程，你们就把谁推选出来，让这个人来当你们的领导。大家说好不好？”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人大声问道：“李副镇长，我们要推选的人必须在我们中间吗？” 李初年道：“是啊，就在你们中间。” “可我们要推选的人不在我们中间，这能行吗？” 闻听此言，李初年当即重视起来，问道：“你们要推选的人是谁？” “我们要推选的这个人早就被赵晋给开除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第102章 人心至上 李初年问道：“这个人是谁？” 有人回道：“他叫鲁腾。” 李初年当即又问：“他现在在哪？” 在场的人几乎都纷纷摇头。 “不知道啊，自从他被赵晋给开除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李初年问道：“你们为何要推选他？” “因为他有真才实学，是真懂建筑这一行。” 李初年再次问道：“你们不知道他在哪里，难道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吗？” “他不是咱们南荒镇的，也不是苍云县的，好像他家在临齐县。具体在哪，我们就不知道了。” 刘峰道：“你们说的这个鲁腾，你们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还怎么选他？难道还要让我们去找他吗？如果你们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我们可以派人去找。可你们连他家的具体位置在哪都不知道，我看这个人选可以放弃了。” 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想选的人早已不在这里，还怎么选？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你们还是推选目前尚在公司的人吧。如何？” “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田政开始发票，大家进行投票选举。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纪光廉还有田政，都以为投票很快就会结束。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职工们却是交头接耳，不断地低声交谈。 他们这是在紧急磋商，李初年他们也不便打扰。 半个多小时后，投票终于结束。 李初年他们开始统计投票结果。 此次投票没有候选人，也没有指定的投票对象，全凭职工们的自愿进行投票。 投票结果统计出来了，让李初年他们都吃了一惊。 一共有六个人榜上有名，但得票最多的竟然是鲁腾。 看来这个鲁腾在职工们的心目中威信极高。 鲁腾都已经不在公司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投票之前就已经明确把他排除在外，但职工们还是将大多数的选票投给了他。 排在鲁腾后边的是一个叫祝志的人。 李初年当即问道：“谁是祝志？”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道：“李副镇长，我是祝志。” 李初年问道：“你原先担任什么职务？” “没啥职务，就是在干活的时候，当了个小组长子。” 祝志这人一看就非常憨厚实诚。 李初年请他坐下，对大家道：“投票之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大家就不要投鲁腾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啥。结果你们还是将大多数选票投给了他。按照选票多少，排在鲁腾之后的是祝志，我们只能让祝志来当你们的领导了。” 祝志忙道：“我不行，我没这个能力。让我领着大伙干活可以，但让我当领导，我根本就不行。” 晕，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可这个祝志竟然自己直接将自己给否决了。 邱叔华道：“如果这个鲁腾在，我们肯定会任命鲁腾为公司经理的。但鲁腾不在，我们只能选择你了。” 刘峰也道：“祝志同志，你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投票推选，我们只能按照票数从高往低来选择。鲁腾不在，就是你了。” 祝志赶忙又道：“我真的不行。” 纪光廉道：“你不干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如果真的不想干，那你就干脆辞职吧。你辞职了，我们就不会用你了。” 祝志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话了。 “李副镇长，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们为何非要推选鲁腾啊？” 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都不禁一愣。 只有李初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那你们说是为什么啊？” “我们之所以非要推选鲁腾，就是希望鲁腾能回来。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干啥，因此，请镇政府出面，把鲁腾给找回来。只要鲁腾来了，咱们这建筑公司肯定会了不起的。” 李初年笑道：“原来你们非要推选鲁腾的目的，是想让镇政府出面把鲁腾找回来啊？” “对，没错。希望镇政府能办成此事。” 其他人也是纷纷响应。 李初年当即收起了笑容，很是认真地道：“咱们现在随便聊聊，请你们告诉我，你们为何如此信任鲁腾？”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李初年从大家的说法中提炼出了几个原因。 第一：鲁腾是省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是整个建筑公司唯一一个大学生。 第二：鲁腾在公司担任的职务是经理助理，是真正懂建筑行业的人才。 第三：鲁腾不是赵晋引进来的人才，而是赵晋的上一任公司领导专门请来的。 第四：鲁腾在公司时，主要是具体负责领着大伙干工程。他关心体贴工人，在他的带领下，工人们干劲很高，且很少做无用功，做的工程质量又好，效率又高。 第五：大家伙对赵晋当初将鲁腾开除，都很是气愤，也非常不满。赵晋这事做的太混蛋。 第六：鲁腾现在到底在哪，具体干什么，大家伙一无所知，因此大家非常挂念他。也趁此机会，想请镇政府出面找到鲁腾，让鲁腾来当这个家。即使鲁腾不愿意回来了，那也无所谓。只要能找到他，让大家伙知道他现在干啥，大家伙也就放心了。因为大家都在牵挂着他。 得知了这些原因后，李初年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无不动容。 什么叫人心，这就是人心。 人心至上！无所不能！ 鲁腾关心大家，体贴大家，将大家视为最亲的人。 大家才会这么关心惦念他。 鲁腾是个人才不假，但大家更关注的是鲁腾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要让大家知道了鲁腾现在的状况，他不回来也不要紧。 从这件事上，让李初年感触颇深。 一个人的威信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长年累月积攒起来的。 自己走的是仕途之路，也要学习鲁腾的这种为人处世的哲学。 李初年极其认真地道：“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承诺，请大家放心，我李初年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我也一定会尽快找到鲁腾，并把他请回来。” 李初年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初年又道：“在鲁腾没回来之前，公司的事务暂时由祝志负责。” 祝志当即站起来大声道：“没问题，请李副镇长放心，我会将公司的事务打理好，等着鲁腾回来。” 祝志如此表态，让大家伙都笑了。 而且都笑的非常开心！ 第103章 寻找鲁腾 散会之后，李初年带着田政去拜访了赵晋上一任的公司经理焦裕民。 焦裕民还不到五十岁，杨立铎为了安排他的表小舅子赵晋，就罗列焦裕民的过错，将他直接免职。 被免职后，焦裕民就离开了镇建筑公司。 平时靠打些建筑零工维持生计。 焦裕民一听是镇政府的副镇长找他，当即就虎起了脸，躲着不见。 焦裕民恨透了杨立铎，他认为来找他的这个姓李的副镇长和杨立铎是一路货色，不是什么好鸟。 最后，李初年和田政是在焦裕民的邻居家找到了他。 李初年向他打听鲁腾的情况，他没好气地道：“我早就不在建筑公司干了，你问我有啥用？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初年耐住性子，温和地道：“我听说当初是你把鲁腾招进建筑公司，还任命他为经理助理的。我来找你，只想打听一下鲁腾的家在什么地方。因为鲁腾也离开了建筑公司。” 焦裕民立即警惕地问：“你打听鲁腾的家在什么地方干啥？” 李初年笑道：“我想把他请回来，让他当建筑公司的经理。” “别扯了，有杨立铎在，这可能吗？赵晋那王八蛋虽然被抓起来了，但只要杨立铎那杂种还在，建筑公司就没个好。你把鲁腾请回来，这是等于把他放在油锅里炸啊。说不定哪天杨立铎为了安排他的人，又把鲁腾给开了。” 田政忙道：“请你别误会，李副镇长和杨立铎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们当官的都是一路货色。走，你们马上走，别在这里烦我。” “请你告诉我们鲁腾的家在什么地方，我们立即就走。” “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 田政也火了，道：“你这人怎么蛮横无理呢？李副镇长亲自过来找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咋了？不是我找你们，而是你们找我，滚。” 李初年问道：“你真不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吗？如果知道，请你告诉我，这对鲁腾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你们当官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田政恼火地道：“你知道就说，这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知道就拉倒。” “拉倒就拉倒。我就是知道也不说。” 李初年问道：“鲁腾的家是不是临齐县的？” 焦裕民冷笑一声，道：“对，没错，鲁腾的家就在临齐县，你们去找吧。” 田政气的真想过去和他打一架。 李初年转身就走，田政瞪了焦裕民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跟上。 上车之后，田政忍不住骂道：“这人油盐不进，太他妈差劲了。” 李初年道：“他这是痛恨杨立铎和赵晋才会这样的，不用和他计较。咱们只要知道了鲁腾是临齐县的，那就好办。” “李副镇长，临齐县那么大，咱们上哪里去找啊？” 李初年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邹局，我是初年，麻烦你个事。” “初年，你和我就别客气了，说吧，啥事？” “你能不能通过临齐县公安局帮我找个人？” “你要找谁啊？” “鲁腾，鲁国的鲁，腾飞的腾。” “有没有身份证号码？”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邹局，我问一下，马上再给你回过去。” “好的，我等你电话。” 是啊，光有名字，没有身份证号码，怎么去找？ 李初年当即拨通了祝志的手机。 祝志暂时负责建筑公司，李初年临走的时候，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祝志，你马上查一下鲁腾的身份证号码？” “李副站长，我上哪里去查啊？” 祝志的确够憨的，脑筋几乎不会转弯。 “鲁腾毕竟在公司里干过，公司里肯定也有他的人事档案，你去查一下就行了。” “好的，我马上去查。” 十几分钟后，祝志回电话了，公司里早就没有鲁腾的人事档案了，他被赵晋开除后，人事档案就不见了。祝志又翻找了很多资料，也没查到鲁腾的身份证号码。 李初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祝志，你们建筑公司管理太混乱了，你虽然临时负责，但也要管理的井井有条才是。” “李副镇长，我会努力去做的。” 李初年随后又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邹局，实在不好意思，鲁腾的身份证号码没有找到。” 邹国凯问道：“除了鲁腾这个名字，还有别的信息没有？” “他是省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的。” “毕业几年了？” “好几年了。” “这就没啥用处了，还有别的信息吗？” “他曾经在南荒镇建筑公司干过一段时间。” 邹国凯不禁苦笑了起来，问还有吗？ “没了，我只有他的名字了。” “好吧，我尽力吧。” “邹局，劳你费心了。” “我现在就给临齐县局打电话，但光有名字，查找起来会很费劲，你等我电话吧。” 李初年又说了个客气话，这才扣断了电话。 光有名字，没有别的信息，这要是换作别人，邹国凯早就一口回绝了。 但李初年却是童书记最信任的人，邹国凯即使知道很难，也得一口答应下来。 而且不但答应下来，还得立即去办。 邹国凯当即给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打去了电话。 邹国凯办事效率的确很高，当天晚上，李初年就接到了邹国凯的电话。 “初年，你要找的鲁腾，本人没有找到，但他的家庭地址找到了。” “太好了，多谢邹局！” “我警校的同学就是临齐县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他开始还不想办，被我骂了一顿后，立即就照办了。” “呵呵，好，邹局，多亏你有这层关系。” “整个临齐县叫鲁腾的有好几十号人，我同学就安排下边派出所的干警进行一一核对，曾经从省建筑工程学院毕业，又曾经在苍云县南荒镇建筑公司干过的就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鲁腾。但无法联系到他本人。我把他家的详细地址发给你。” “好，邹局，太感谢了！我改天一定好好请请你！” “呵呵，和我还客气啥？你有啥事，说一声就行。” “好的，邹局。”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邹国凯就通过微信将鲁腾的家庭地址发了过来。 本人没有找到，只要能找到他的家庭地址那就有办法了。 李初年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赶往临齐县去找鲁腾。 第104章 鲁腾的家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直奔临齐县。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来到了鲁腾家庭地址的附近。 这是一个山村，看样子也很是贫穷落后。 进村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来到了鲁腾的家。 李初年和田政走进了鲁腾的家门。 恰好鲁腾的父母都在家。 当鲁腾的父母看到陌生人进门，就非常警觉了起来。 田政很有礼貌地道：“大叔大婶，我们是苍云县南荒镇的，这位是李副镇长，我们这次来就是专程找鲁腾的。” 李初年道：“大叔大婶你们好！鲁腾在家吗？” 大婶看了看自己的老伴，鲁腾的父亲问道：“你们找鲁腾啥事？” “大叔，鲁腾原先不是在我们南荒镇建筑公司干过嘛，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他回去担任建筑公司的经理。” 闻听此言，鲁腾父亲的脸颊不由得抽动了几下，憨厚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愤怒。 “我儿子被你们坑的还不够苦吗？我求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儿子吧。我们是庄稼人，没权没势，你们不要欺负我们了，更不要再揪着我们不放了。” 闻听此言，李初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忙道：“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别问了，走吧。”说到这里，鲁腾的父亲竟然哽咽了起来。 鲁腾的母亲也在旁抬手抹泪。 这就让李初年和田政感到更加奇怪了。 李初年掏出烟来，给鲁腾父亲敬烟。 鲁腾父亲犹豫了一会儿，看到此人如此恭敬地给自己敬烟，只好接了过去。 李初年亲自给他点燃上，自己也点燃上了一支。 “大叔，实不相瞒，镇建筑公司原先的经理被抓了。我是分管南荒镇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昨天我到镇建筑公司召开会议，让职工们推选他们认为合适的领导人。鲁腾也早就离开了公司，但职工们还是推选了他。一百多号职工一致要求镇政府要把鲁腾找到并把他请回去。所以，我今天这才要亲自登门拜访的。” 李初年态度真诚，说的更加实诚。 鲁腾父亲听完之后，问道：“原先的那个经理真的被抓了？” “真的，他叫赵晋，现在被市公安局给正式逮捕了。” 鲁腾父亲突然老泪纵横，哭道：“我儿子就是毁在这个人的手里。” “大叔，你儿子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鲁腾父亲抬手抹了一把泪，同时有些担心地朝门外看了看，犹豫了好大一会儿，道：“他们不让我说，我也不敢说。” 李初年当即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鲁腾父亲道：“你们还是走吧，我要是说了，不但我们倒霉，你们也跟着倒霉。” 李初年眉头紧锁，意识到问题肯定会非常复杂。 田政道：“大叔，李副镇长是个好人，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对他说，他能帮到你们的。” 鲁腾母亲道：“真的？那就先把我儿子救出来。” 鲁腾父亲当即冲老伴发火：“你懂什么？别乱说话。” 鲁腾母亲不敢再吱声了。 但李初年却对鲁腾母亲道：“大婶，你说要把你儿子先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腾母亲看了看老伴，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没说。 田政急了：“你们怎么这样啊？我已经跟你们说了，李副镇长绝对能帮助你们，可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 李初年道：“田政，好好说话。” 田政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初年道：“大叔大婶，我叫李初年，现任南荒镇政府副镇长。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只要你们告诉我实情，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同时也请你们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一定为你们保密，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李初年这番话可是掏心窝子的话，鲁腾的父母不是听不出来。 老两口相互看了看，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鲁腾父亲道：“李副镇长，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儿子早就被抓起来了，现在还被关在里边。”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问：“你儿子被关在了哪里？” 鲁腾父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去年突然有两个警察来到了我们家，说我儿子贪污公款被逮捕了。还警告我们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我儿子可能会被判死刑。” 鲁腾母亲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大叔，那两个警察是去年什么时候来到你们家的？” “好像是去年的四月份。”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祝志的电话。 “祝志，我是李初年，你现在马上核实一下，鲁腾是什么时候被赵晋给开除的？” 祝志连犹豫也没犹豫就道：“是去年的四月份。” “确定？” “千真万确。” “好，我知道了。” 李初年随即挂断了电话。 时间对上了，鲁腾是去年四月份被赵晋给开除的。那两个警察来这里也是在去年的四月份。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鲁腾很有可能被赵晋开除的同时就被抓了。但鲁腾被抓的事，整个建筑公司的人都不知道。这就说明鲁腾是被秘密抓捕的。 昨天开会的时候，职工们都说了，鲁腾被开除是冤枉的，是赵晋故意整治鲁腾。没有人提及鲁腾贪污公款的事。 如果鲁腾真的贪污了公款，那鲁腾被抓，也是完全可以公开的，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况且那两个到这里来的警察竟然还威胁鲁腾父母不准将鲁腾被抓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鲁腾就会被判死刑，这不是明显地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李初年当即就判断出这里边肯定有猫腻，而且还是不可告人的猫腻。 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李初年是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大叔，去年到你们家的那两个警察，你知道是哪里的警察吗？” 鲁腾父亲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们没说，我和孩子他妈当时也光顾着害怕了，也没问他们是哪里的警察。” “那你怎么能断定他们就是警察？” “他们都穿着一身警服，样子很吓人。” 李初年道：“大叔，大婶，你们也不要着急，我现在马上就去落实这件事。等弄清楚你儿子被关在什么地方，我立即给你们打电话。” “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 老两口都失声哭了起来，还要给李初年下跪表示感谢！ 李初年急忙伸手将二老扶住，道：“大叔大婶，你们不要这样，我可收受不起。我既然是领导干部，这就是我的份内事，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党和政府吧！” 说到这里，李初年心里格外难受，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第105章 县委大院 从鲁腾家出来，李初年当即给邹国凯打电话。 “邹局，我这刚从鲁腾家出来。鲁腾在去年的四月份就被抓了。” “啥？他被抓了？怪不得联系不到本人。他被哪里抓了？” “不知道啊，去年四月份有两个警察突然来到了鲁腾家，告诉他父母鲁腾因为贪污公款被抓了。还威胁鲁腾父母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鲁腾就会被判死刑。” “这不是扯淡嘛。那两个警察是哪个局的？” “鲁腾的父母都没敢问他们是哪的，他们也没说。” “鲁腾的父母怎么这么糊涂啊？儿子被抓了，他们竟然啥也不知道？” “鲁腾父母就是典型的庄稼人，太过老实了。” “初年，你打算怎么办？” “邹俊，你能帮我落实一下鲁腾被关在哪里吗？” “这个没问题，鲁腾要么被关在咱们县看守所，要么被关在临齐县看守所，跑不出这两个地方，我现在就落实此事。” “邹军，谢谢你了！” “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让邹凯原路返回，但要慢慢开。 因为他还要等邹局的电话。 要是鲁腾一旦被关押在临齐县看守所，李初年就能直接过去，少跑弯路了。 邹国凯给他的警校同学，也就是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打去了电话，让他帮忙落实一下鲁腾是不是被关在临齐县看守所。 同时邹国凯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苍云县看守所所长乔大拿的手机，让乔大拿立即落实看守所有没有关押着一个叫鲁腾的人。 乔大拿很快就回电了，说看守所里关押的嫌疑人中没有叫鲁腾的。 大半个小时后，邹国凯的警校同学也回了电话，临齐县看守所里关押的人犯中没有叫鲁腾的。 老成持重的邹国凯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难道那个鲁腾遭遇了不测？ 他立即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当李初年得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和邹国凯都判断，鲁腾要么被关押在苍云县看守所，要么被关押在临齐县看守所。 但鲁腾却都没有被关押在这两个看守所里。 那鲁腾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邹国凯道：“初年，说不定鲁腾已经遭遇不测了。” 李初年道：“假如鲁腾遭遇了不测，也不会有那两个警察去鲁腾家告诫他父母啊？” 邹国凯道：“要是那两个警察是歹徒冒充的呢？” 听到这里，李初年不禁很是担心了起来。 如果鲁腾一旦真的遇害，他的父母可咋办？ “邹局，这件事看来非常棘手。对待鲁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没法向建筑公司的那些工友交代，更没法向鲁腾的父母交代了。” “初年，你别着急，我这就安排人再去追查此事，一有消息，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多谢邹局！”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陷入了沉思。 邹局虽然答应帮忙继续追查，但这样的事追查起来非常棘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从赵晋身上入手才能知道真相。 想到这里，李初年立即给乔含香打电话。 “含香，你请示一下童书记，看她什么时候有空，我有重要的工作向她汇报。” “年哥，童书记正在开会。等童书记开完会，我立即请示她，再给你回电话。” “好的，我等你电话。” 李初年让邹凯直奔苍云县委。 快到苍云县城的时候，李初年接到了乔含香打来的电话。 “年哥，童书记下午一点半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我准时到。” 赶到苍云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李初年他们三个来到位于县委大院不远处的一家面馆。 吃过饭后，李初年回到车上眯了一会儿。 一点一刻，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开进了县委大院。 李初年下车就快步朝楼上走去。 但走了没几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女朋友钱丽秀打过来的。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李初年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丽秀，啥事？”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能，当然能了。” “李初年，你可真行，自从当了副镇长，就从来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你是不是感觉我配不上你了？” 李初年正要去办正事，钱丽秀却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指责他。 这让李初年心中很不愉快。 “丽秀，我真的很忙，恨不得每天掰成好几天用。” “那你现在忙吗？” “忙，正要上楼去见领导。” “见哪个领导？” “童书记。” 听李初年要去见童书记，钱丽秀抱怨的语气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初年，我爸爸当了这么多年的财政局长了，也该提拔了。你和童书记这么熟，你和她说说，将我爸爸提拔成副县级，行吗？” 一听这话，李初年顿时就急了，道：“丽秀，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你让我去给你爸爸跑官，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你不是和童书记很熟嘛，她能将你提拔成副镇长，也就能将我爸爸提拔成副县长。你要是和她不熟，我能这样说吗？” “你要没其他事，我先挂了。” “你敢？” 李初年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丽秀越来越过分了。 但李初年刚挂断电话，钱丽秀随即又拨了过来。 李初年直接按下了绝接键。 钱丽秀非常执着地又接连拨打了好几遍，但李初年每次都是直接拒接。 气急败坏的钱丽秀通过微信发过来一条信息：李初年，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接我电话。后边还跟了一个满面喷火的愤怒脸。 李初年懒得回复她，索性不理。 让钱丽秀这一搅合，李初年差点迟到，他几乎是卡着一点半走进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李初年一进门，童肖媛先看了看手表，随即站了起来，道：“初年，我只能给你十五分钟，有啥事长话短说，一点四十五分我还要主持个会议。” 李初年忙点头道：“好，十五分钟足够了。” 乔含香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了李初年面前，随后退了出去。 李初年和童肖媛在沙发上落座。李初年当即向她汇报起了鲁腾这件事。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童肖媛生气地道：“没想到南荒镇暗地里存在这么多问题，始作俑者仍是那个杨立铎。” “对，没错，祸根就在他身上。童书记，我这次来向你汇报此事，就是想请你和市公安局的陈佐军局长打个招呼，让他派人加大审讯力度，务必从赵晋身上打开突破口，弄清楚鲁腾的下落。”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童肖媛的时间非常紧张，她还要马上去开会。 李初年不便久留，当即起身告辞。 第106章 闺蜜互怼 当李初年返回南荒镇的时候，得知葛茂今天上午被县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葛茂也是栽在了毛纺厂上，他也是被县纪委双规了。 这么一来，杨立铎这条线上的人，只剩下了杨立铎和谭峰。 葛茂被双规，让他们两个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这是一个千古不破的真理。 既然你已经伸过手了，即使还没有被法办，也是天天提心吊胆。 童肖媛主持会议，她讲过话后，让大家进行讨论。 随后她走出会议室，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局一把手陈佐军的手机。 陈佐军听后，立即采取了行动。 一是对赵晋加大审讯力度。 二是对全市各个看守所进行排查，看有没有被关押着的鲁腾。 赵晋面对审讯，他只承认将鲁腾开除的事。 但对鲁腾被抓的事，他索性来个一概不知。 赵晋的嘴的确够硬，不然，市纪委也不会将他关了那么久。 这厮的反侦探能力很强。 由于是陈佐军直接下达的命令，下面的人都不敢怠慢。 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全市各个看守所的排场工作就结束了。 但遗憾的是，全市各个看守所里竟然都没有关押鲁腾。 这就奇了怪了。 难道鲁腾真的遭遇了不测？ 李初年对此事也很是懊恼，后悔自己没早插手镇建筑公司事务，导致自己对内部情况一概不知。 李初年能有这样的心情，是因为鲁腾的父母太可怜了。 与此同时，李初年也更加痛恨杨立铎赵晋等腐败分子。 这些腐败分子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很快，童肖媛就把陈佐军局长在全市看守所查找鲁腾未果的消息反馈给了李初年。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更加担心鲁腾遭遇了什么不测。 沉思片刻之后，李初年道：“童书记，能不能扩大排查范围？” 童肖媛道：“你的意思是在全省范围内排查？” “对，在全省范围内排查。” “这就不是陈局长能左右的了，得有省公安厅的支持才行。问题是如果在全省再排查不到，那该咋办？” “那就在全国范围内排查，我就不信鲁腾还能被关押到了国外？” 童肖媛没想到李初年会这么固执。 但转念一想，李初年这不是固执，而是执着。 将固执这个词用在李初年身上，她感觉很不舒服。 但要是将执着这个词用在李初年身上，就让她感到很是舒服。 “初年，鲁腾绝对不能被关押到国外的，任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我认为，在全市排查不到，很有可能说明鲁腾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如果鲁腾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他的父母咋办？” “初年，遇到任何事情要往坏处想往好处办。”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还是认为鲁腾不会遭遇不测的。我认为去年四月份去鲁腾家的那两个警察不会是歹徒冒充的，应该是真的警察，而且肯定就是苍云县局或者是南荒镇派出所的人。” “你既然这么认为，那我就找找关系，寻求省厅的支持，从全省范围内进行排查。” “童书记，这再好不过了，谢谢你了！我也代鲁腾的父母向你表示感谢！” 不知为何，李初年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眼眶瞬间湿润了。 李初年哽咽的声音让童肖媛为之一震，吸吮之间，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她很懂李初年，李初年的声音突然如此哽咽，那是因为鲁腾年迈的父母。 从这也能看出李初年的心地是多么的善良。 “初年，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联系省厅。”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并没有再给陈佐军打电话。 如果让陈佐军去找省厅，这属于条线内的上下级关系。 可惜的是陈佐军是下级，下级找上级，未必就能很快见效。 因此，要想尽快见效，只能是上级找下级。 因此，童肖媛决定找秦雅丽。 秦雅丽虽然只是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但她的父亲却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 政法委管公检法，省公安厅自然也归省政法委管辖。 童肖媛拨通了秦雅丽的电话。 “雅丽，我是肖媛。” “哎呀，怎么这么巧啊？我刚放下电话，你这臭妮子就打过来了。” “巧什么呀？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嘛。” “嘿嘿，我刚给你们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的赵敏打完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你说巧不巧？” 童肖媛心中一沉，忙道：“你给赵敏打电话了？是不是有订单了？” “对啊，是有订单了。但这订单太大，赵敏说以利民纺织集团目前的实力，无法接这个订单。” 童肖媛一听，心中顿时不快。但她毕竟是县委书记，不便直接插手这样的具体业务。 可如果放任不管，这订单就归别人了。就凭秦雅丽的性格，今后她也不会轻易再给利民纺织集团机会了。 “雅丽，我现在就给李初年打电话。利民纺织集团归他管，让他来接这个订单。” “你开什么玩笑？政企早就分开了。企业上的事，最好不要有行政干预。你给李初年打电话，就是行政干预。这样的事，还是让企业自己做主。” “你是不是准备把这订单交给别人？” “是啊，利民纺织集团做不了，只能交给别人了。我正准备给荣华纺织集团打电话，你这电话就过来了。” 童肖媛心中暗呼好悬，多亏自己给她打这个电话。不然，这订单就落到荣华纺织集团身上了。 “你这个臭丫头给我听好了，你如果敢把这个订单交给别人，我就不认你这个闺蜜了。” “哎呀，你这臭妮子还威胁上我了？利民集团做不了，我总不能让这订单被别的省给接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利民集团接不了，我这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童肖媛是真急了，这一急竟然把请她父亲出面帮忙查找鲁腾的事给抛到一边去了。 秦雅丽道：“你别给李初年打电话了，你是县委书记，你一出面就是典型的行政干预了。还是我亲自给李初年打电话吧。嘿嘿，我倒要看看那个李初年敢不敢接这个订单。” “那好，你现在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吗？” “那个事等会说，你先给李初年打电话。” 说完，童肖媛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秦雅丽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童肖媛向来娴熟沉稳，秦雅丽难得能见她如此着急一回呢。 第107章 清脆悦耳 此时的天气已经转凉，但李初年因为鲁腾毫无下落，很是焦躁不安，穿着一件衬衫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寒意。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 正处于烦躁之中的李初年，看到来电显示是个固话，直接按下了接听键，问道：“谁？” 对方明显的一怔，道：“是李副镇长吗？” 声音清脆悦耳，对方是个女的。 李初年回道：“是我，你是哪位？” “呵呵，李副镇长，我怎么听你话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呢？” 李初年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处于焦灼状态，导致说话的语气也与平时不同。 意识到这个问题，李初年忙道：“不好意思，遇到点烦心事，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够礼貌，请你谅解！” “呵呵，好，我谅解你！听出我是谁来了吗？” 李初年这一凝神静气，顿时就听出对方是谁来了。 忙不好意思地道：“是秦处长吗？” “呵呵，咱们就见过一次面，我还以为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呢。” “秦处长，你的手机号码我存着呢。可你用的是固话，我没想到是你。” “我是用我的办公电话给你打的。” “秦处长，有什么指示您尽管吩咐。” “指示可谈不上，我这里有个订单，想让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做。你看如何？” “这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呢。” “不过这个订单金额太大，时间又紧，质量要求更是极其苛刻。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否则，就要赔付一笔巨大的违约金。李副镇长，收益和风险是同步共存的哦，你可要考虑好了。” “这没什么可考虑的，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 秦雅丽道：“实不相瞒，我刚才给赵敏打电话了，她说利民纺织集团目前没有能力接这个订单。我本想把这个订单给别的地市的纺织企业做，但你们的童书记曾经交代过我，要多关照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我认为你们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这个订单，会让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跨入一个新的高度。” 李初年没想到赵敏竟然敢拒绝秦处长抛过来的订单，心中顿时有些不满，忙道：“秦处长，赵敏不同意接，但我同意接。你不要在意赵敏的态度，只要我同意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恳请你将这个订单给我们。” 秦雅丽不禁感到很是惊奇，看来童肖媛这臭妮子果然很是了解这个李初年啊。 她不让童肖媛给李初年打这个电话，避免行政干预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她就是要试探一下李初年有没有这个魄力。 赵敏不接这个订单，已经让她很是失望了。 她也打算今后不再关照利民纺织集团了。 我主动把订单给你，你却不接。让我这热脸贴在了你的冷屁股上，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况且秦雅丽身为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巴结讨好她的人能排成长队。 要不是因为童肖媛的亲自交代，她才不会主动给赵敏打电话呢。 如果这个李初年也像赵敏那样没有魄力，那她就彻底放弃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回答的如此干脆，但她还想再考验李初年一把。 “你先别忙着答复我，听我把话说完。这可是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时间只有半年，对于质量要求的文件可是足足好几百页呢，任何一个细节都马虎不得。即使规模比你们利民纺织集团大几倍的纺织企业，都未必敢接这个订单。赵敏不同意接也是这个原因，她是站在专业的角度上来考虑的。李副镇长，你可要想好了。” 李初年对纺织行业只是略懂点皮毛，他也不会像赵敏那样专业。 听了秦雅丽这番话，李初年略一沉思，道：“秦处长，你认为我们能行吗？” 秦雅丽笑了笑，道：“实事求是地讲，你们利民纺织集团接这个订单，的确是困难很大。怎么说呢，就好比是蚍蜉撼大树吧，呵呵。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你们能下定决心，克服困难，也是有可能的。” 李初年当即就道：“秦处长，这订单我们接了。” “你不要现在就答复我，你还是和赵敏协商一下再答复我，毕竟订单是要靠她去完成的。我这里只能给你们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因为厅里对这个订单很重视，厅领导的意向是把这个订单给咱们省内最大的纺织企业。” “秦处长，我这就去找赵敏。请你放心，我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有胆子去撼动参天大树。” “好，那我就等你们的答复。” 挂断下电话后，秦雅丽不得不佩服李初年还真有这种蚍蜉撼大树的魄力！ 秦雅丽随即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肖媛，我给李初年打电话了。” “他怎么说？” “这小子还真有蚍蜉撼大树的魄力，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恳请我把这个订单给他们。” 童肖媛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嘿嘿，我就说嘛，只要你给李初年打电话，他绝对不会像赵敏那样的。” “不过，这订单太大了，十八亿欧元呢，只要李初年答应接，我最起码也会分一部分订单给他。” “嗯？李初年不是答应了嘛，怎么还只要他答应接呢？” “他答应是答应了，但我没答应。我让他去找赵敏商量去了，毕竟他是行政干部，赵敏才是专业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李初年并不是去找赵敏商量，而是训斥她去了。” “我靠，你也太了解李初年了吧？老实交代，你这个臭妮子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嘿嘿，不告诉你。” “你甭嘿嘿，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喜欢上他也是我的私事，你管得着吗？” “别人我管不着，但我还就能管着你。” 童肖媛担心她会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赶紧转移话题。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请你帮忙。”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童肖媛就把鲁腾的事告诉了她，道：“雅丽，你给秦伯伯说下，请他让省公安厅在全省范围内查找一下这个鲁腾。” “没问题，这是小事一桩。我马上就给我老爸打电话。不过，你得先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李初年？” “你这个臭丫头没个正经。” “什么叫没正经？我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懒得理你。” 吧嗒，童肖媛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108章 破釜沉舟 看到童肖媛挂断了电话，秦雅丽对着话筒啐道：“我就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拨通了她老爸的电话，将鲁腾的事告诉了老爸，请老爸务必帮这个忙。 秦副书记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但听女儿说了鲁腾的事，感到这事很是蹊跷。 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省公安厅一把手的电话。 鲁副书记让省公安厅一把手亲自安排在全省范围内查找鲁腾的事。 李初年火速赶到了纺织集团，直奔赵敏的办公室。 李初年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赵敏办公室的门。 赵敏和王畅正在办公室里商量事情。 看到李初年急匆匆地来了，两人忙站了起来打招呼。 “李副镇长来了，请坐！” 但李初年黑着脸站在那里，满脸不悦地看着赵敏。 “李副镇长，你这是咋了？” “赵敏，你为何拒绝秦处长的订单？” 听李初年这么问，赵敏这才恍然大悟。 “李副镇长，你这么生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不为了这件事，难道我还为了别的事吗？” “秦处长的这份订单，合同金额高达十八亿欧元，对产品的质量要求更是严苛，最关键的是只有半年的工期。就凭咱们集团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接下这个订单。一旦接了，很有可能会赔付两亿欧元的违约金。” “你没接，怎么就知道完不成？” “李副镇长，你先别生气。请你坐下，听我慢慢说，好吗？” 李初年冷着脸坐了下来。 赵敏内心也很是紧张，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李初年这么生气。 “李副镇长，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产品多达几十种，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以咱们目前的机器设备，只能生产其中的一半产品，另一半产品咱们没有配套的生产设备，是无法生产的。” 李初年道：“咱们能不能把配套的生产设备配齐？” 赵敏道：“可以，但这需要钱。” “多少钱？” “我刚才和王总算了一下，得要有两亿元人民币的资金，才能购买那些生产设备。” “如果有了资金，这些生产设备什么时候能配齐？” “只要资金到位，不到一个月就能将设备配齐。” “就按最迟一个月将设备配齐，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订单？” “工作量非常大，全公司的工人都得白黑加班。即使这样，也未必能完成。” 李初年道：“这么说来，是有可能完成了？” “是的，只能说是有这种可能。”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赵敏顿时一惊，她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李副镇长该打消接这个订单的想法了。 可她没有想到，她越说李副镇长的决心反而越大。 “李副镇长，咱们有多大的荷叶才能包多大的粽子。” “赵敏，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接不接这个订单，而是在和你谈如何完成这个订单的问题。” “可我们很有可能完不成。” 李初年突然厉声吼问：“你不接过来，怎么就知道完不成？” 赵敏也很有个性，她也急了，道：“李副镇长，隔行如隔山，对纺织行业懂的是我而不是你。订单能不能接，要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才行。” “你甭跟我说这些，我是不如你懂。但我知道这个订单一旦完成，利民纺织集团就会完成一次质的飞跃。同时也能树立起纺织工业厅对咱们的信任。如果不接这个订单， 还不知道咱们何时才能有质的飞跃。同时也将失去纺织工业厅对咱们的支持。我问你，咱们今后将如何发展？” “问题是咱们也得看咱们的能力啊，小兔子能吃老虎吗？” 啪，李初年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茶杯都被震落在地。 “我现在就告诉你，小兔子还就能吃老虎。” “你别这么激动，好吧？”赵敏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王畅也是第一次见李副镇长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看到赵敏哭了，李初年的心不由得软了。 但他深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表露出心软来。 因为这事关集团公司的发展前途。 “赵敏，你现在领导着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那么多工人都跟着你干，他们可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市场经济竞争这么激烈，不进则退。不进则退说起来容易，但一旦成为现实，将会非常残酷。你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那你就该有董事长的魄力。这种魄力是什么？这种魄力就是要有小兔子敢吃老虎的勇气，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这份订单是不是秦处长给的第一份订单？” 赵敏流着泪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即使有天大的困难，这第一份订单也要毫不犹豫地接过来。” 赵敏不说话了，但还在流泪。 李初年脸色一冷，道：“我已经说了，你要有董事长的魄力，把眼泪擦干。” 说着，李初年从茶几上扯过纸巾递给了她。 赵敏接了过去，但她却没擦。 因为她现在委屈的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即使擦了也没用。 “董事长要有魄力，要有担当，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要有别人不敢干的胆气。我在和你谈工作，你老是哭鼻子干什么？” 赵敏不吱声，但还在流泪。 “赵敏，你不要让我小瞧了你。” 李初年的这句话，终于将赵敏的斗志给激了起来。 她抬手用纸巾将眼泪擦干，很不服气地看着李初年，道：“有事说事，你不该冲我发火。” “我不冲你发火，你能转过这个弯来吗？” “你就是冲我发火，我也转不过这个弯来。这个订单没法接，一旦接了很有可能会赔付两亿元的违约金，这不是人民币，而是欧元。” 李初年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没想到赵敏竟然会这么固执。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如果订单完不成，这两亿欧元的违约金，由镇政府来承担，咋样？” 赵敏顿时愣住了，王畅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赵敏仍不服气地道：“镇政府赔得起吗？” 李初年沉稳地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先代表镇政府和你签个合同。合同注明订单任务失败，一切的违约金全部由镇政府承担。” “如果镇政府能赔得起，我没有意见。”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赵敏从内心来讲，她不想点头。 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点头了。 第109章 批评赵敏 李初年掏出手机来，当着赵敏和王畅的面拨通了秦处长的电话。 “秦处长，你好！我现在就在赵敏的办公室里，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这订单我们接，恳请你多关照啊！” “好，你们明天一早就赶过来签合同。” 李初年转念一想，当即就道：“秦处长啊，我看我们下午就过去吧。” “怎么？你还怕订单跑了吗？” “呵呵，这个订单可是个非常诱人的大蛋糕啊，我真的担心夜长梦多。秦处长，我们现在就立即赶往你那里，你看行吗？” “好吧，那你们就过来吧。” 赵敏虽然因为李初年冲她发火很生气，但她看到李初年确实是为公司着想。而且要马上赶往省城，李初年这种不拖泥带水的雷厉风行的性格，也着实让赵敏从心里佩服！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道：“赵董，你把该带的材料都带上，咱们现在就赶往秦处长那里去签合同。王总在家留守。” 赵敏立即起身去准备所带的材料。 王畅有些担心地低声问道：“李副镇长，镇政府真的能拿得出两亿欧元的赔偿金？” 李初年道：“你担心这个干嘛？” “李副镇长，我是在为你担心啊。” “你不用为我担心，你要把精力和心思放在如何协助赵敏发展公司上。” “是，我一定会的。” 赵敏没有魄力，这个王畅也没有魄力。 看到要想让利民纺织集团公司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自己就要对赵敏和王畅进行改造。让他们变得不但有魄力，还有冲锋陷阵的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童书记，你好！” “初年，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决定要接了吗？” 李初年顿时一惊，忙道：“童书记，你也知道这件事？” “嗯，我早就知道了。” 要不是因为童肖媛给秦雅丽打那个电话，意外得知这订单的事。现在这个订单早已经花落别家了。但这些童肖媛不打算告诉李初年，她只要结果就行。 “童书记，我现在马上就要赶往秦处长那里去签合同。” 听到这里，童肖媛终于放心了，道：“好，即使有多大的困难，这订单也要接过来。遇到啥困难，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困难再大，这订单也必须接。只有这样，利民集团才有发展的机会。” “你这么做我很欣慰。对了，鲁腾的事，省公安厅已经开始运作，你等我电话就行了。你现在要集中精力去落实订单的事。” “嗯，好的。童书记，有啥事我随时给你打电话。” 坐在旁边的王畅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没有想到童书记竟然也知道订单的事了。 王畅毕竟干过村支书，对官场了解的比赵敏要深刻的多。 他意识到童书记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订单的事对赵敏有些不满了。 赵敏将材料整理好，放在了手提包里走了过来。 李初年问道：“都准备好了？” 赵敏点头道：“准备好了。” “仔细想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 “我检查好几遍了，没有遗漏的。” “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李初年起身就朝外走。 赵敏急忙跟上。 邹凯一直等在外边，上车之后，李初年道：“咱们去省纺织工业厅。” 邹凯立即启动车子，朝外驶去。 出了集团的大门，仍处于憋气中的赵敏问道：“李副镇长，两亿元的启动资金，怎么解决？” 李初年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道：“找你姐。” “啊？我姐未必能办得了，毕竟贷款金额太大了。” 李初年最不愿意听得就是赵敏说这样的话，他当即怼道：“你还没去办，怎么就知道你姐办不了了？” “我还不了解我姐吗？她真的办不了。” 李初年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他突然动了想要撤换赵敏的想法。 “赵敏，不是我批评你，你的思路很有问题。在办公室里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可你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我现在再给你说一遍，你身为董事长，不但要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还要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只有这样，你才配当这个董事长。遇到困难，不要有畏难情绪，而是要将精力放在如何解决困难上。” 赵敏不吱声了，但她心里仍是很不服气。 李初年知道一时半会还无法彻底改变她，道：“你不是说你姐办不了了，那你姐的手机号码发个我，我给她打电话。” “你要不信我说的话，那你就给她打吧。” 说着，赵敏就把她姐赵静的手机号码发给了他。 李初年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拨打了过去。 电话一拨通，李初年就客气地道：“赵总，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姓李，叫李初年。” “是南荒镇的李副镇长吗？” “是的，赵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李副镇长，你别客气，我妹妹和我多次提到过你，是你给了她更大的发展平台，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呢。” “赵总，有个事和你汇报一下，你看能帮上忙吗？” “汇报可谈不上，真要汇报，也该是我向您汇报。李副镇长，有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 “利民纺织集团才接了一笔大订单，但公司的生产设备配套不全，我们想从你那里申请两个亿的贷款，你看能行吗？” 赵静沉思了几秒钟，道：“你们接的这笔订单多大？” “十八亿欧元。” “啊？这可真是一笔大订单。李副镇长，你们申请两个亿的贷款，，是要购买生产设备？” “对。” “这属于固定资产贷款。李副镇长，这订单你们签合同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去签合同的路上。” “呵呵，好，你们签了合同后，拿着签好的合同过来一下，我们当面谈。” 李初年顿时精神一振，忙道：“赵总，这么说是有希望了？” “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有签订好的合同就好办多了。” “好，赵总，我们签好合同后，立即过去找你。” “好的，咱们见面再谈。” “好，再见！” “再见！” 坐在一旁凝耳细听的赵敏不由得惊呆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但凡属于贷款的事，她姐都不会有好脸色。 她试探地问道：“我姐同意了？” “是啊，你姐同意了。” 赵敏更加震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初年。 自己不敢办的事，李副镇长几句话就搞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魄力吗？ 第110章 竞争激烈 为了赶时间，李初年赵敏还有邹凯三个人中午饭就在车上用面包打发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奔袭，下午两点终于赶到了省纺织工业厅。 经过一路上的不停开导，执拗的赵敏终于转过弯来了。 李初年和赵敏风尘仆仆地走进了秦雅丽的办公室。 “秦处长，让你久等了！”李初年很有礼貌地和秦雅丽握了握手。 赵敏道：“秦处长，实在对不起，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思想太保守了。李副镇长把我训了一路子，我现在终于想通了，无论困难再大，这订单我们必须接。” 秦雅丽对李初年非常欣赏，她虽然对赵敏仍是有些看法，但看在李初年的面子上，她也就不再斤斤计较了。 秦雅丽身为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全省巴结讨好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也导致她从来不求人，都是别人求她。 因此，她对人的态度向来很是清高孤傲，但对待李初年却是例外。 因为李初年身上具有的干大事的魄力，让她由衷的佩服！ 三人刚在沙发上落座，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 “秦处长，刘副厅长请您过去一趟。” 秦雅丽道：“李副镇长，我先去刘副厅长那里一趟，回来咱们再谈。” “秦处长，你先去忙。” 秦雅丽只是对赵敏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秦雅丽走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李初年和赵敏。 赵敏低声道：“我看秦处长对我好像还有些看法。” 李初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这可是在人家的办公室里。” 赵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在想怎么才能消除秦处长对我的不好看法。” “消除不了了，人家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却一口回绝，任谁也很反感。你要想消除她对你的看法，那你就只有把订单任务完成的好好的，也好让秦处长对你刮目相看。” 一刻多钟，秦处长就回来了。 但秦处长的脸色明显地不好看，这让李初年和赵敏心中都是咯噔了一下。 秦处长刚在沙发上落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高档的公文包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看到屋里有人，不由得一愣，他看向李初年赵敏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但他随即满脸堆笑地看向了秦处长，满脸歉意地道：“秦处长，实在不好意思了，您别生气。” 但秦雅丽坐在那里没动，脸色冰冷地看着这个中年男子，道：“王董，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都非常了解。但你这次做的太不地道。你让刘副厅长来压我，是什么意思？” 李初年和赵敏都是大吃一惊，怪不得秦处长的脸色这么难看，原来是生气了。 中年男子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道：“秦处长，您别误会。刘副厅长和我是老乡，今天上午我是因为其他事和刘副厅长通了个电话。刘副厅长将这订单的事告诉了我，我才立即赶了过来。我并没有让刘副厅长压您的意思，只是赶巧了而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订单无法全部给我们，给我们一部分也行啊。” 秦雅丽的脸色仍是冰冷着，道：“刚才当着刘副厅长的面，我已经说了，这次的订单已经归利民集团了。他们就是利民集团的，正准备要签合同呢。” 中年男子一听坐在沙发上的这一男一女就是利民集团的，目光中除了敌意，还散发着嫉妒羡慕恨。 但中年男子还是没有放弃，道：“秦处长，这次的订单金额不小，足足有十八亿欧元呢，能不能让我们荣华集团和利民集团一块做？” 李初年和赵敏都是一愣，原来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荣华纺织集团的王董。 荣华纺织集团是全省最大的纺织企业，规模要比利民集团大七八倍。 利民集团和荣华集团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秦雅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道：“王董，我已经说了，这次的订单已经交给利民集团了，你们荣华集团只能等下次机会了。你要是再纠缠个没完，下次机会也轮不到你们。” 王董闻听此言，确实害怕了。 忙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道：“秦处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下次的订单，麻烦您关照一下我们荣华集团。” 秦雅丽冷着脸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董转身离去，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落寞。 李初年暗自庆幸他和赵敏没有等明天再来，而是当即就赶了过来。 不然，这订单很有可能被荣华集团给抢了去。毕竟连刘副厅长都出面了。 这也让赵敏更加佩服李初年的雷厉风行了。要不是李初年当机立断立即赶过来，这中间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同时，赵敏也深深地后悔自己不该拒绝秦处长。 全省最大的纺织企业荣华集团，都在拼了命地巴结讨好秦处长，以便获得更多的订单。可自己呢，竟然还没胆子接订单。 李初年冲自己发火是对的，批评自己也是对的，都怪自己太没魄力了。 李初年对秦雅丽真诚地道：“秦处长，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这订单就轮不到我们了。” 秦雅丽看了看赵敏，意思是荣华集团的王董都这么求我，你赵敏算老几？竟然敢拒绝我主动送出的订单？ 赵敏岂能不知道秦处长看她的意思，忙充满歉意地笑了笑。但笑的同时，不但脸红，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秦雅丽笑着看着李初年道：“我本来打算将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交给你们利民集团和荣华集团一块做，两家各分九亿欧元的订单。这样你们的困难也会小很多，风险也能降到最低。但这个王领翰太贪得无厌，他竟然请刘副厅长出面给我施加压力，想要把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全部都要过去，太过分了。我一气之下，索性一分也不给他了。” 李初年和赵敏这才弄清楚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雅丽道：“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全给了你们，你们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吗？” 秦雅丽表面上是在问李初年，实际上是在问赵敏。毕竟李初年是政府干部，赵敏才是将订单全部落实到位的人。 李初年刚待回答，赵敏却道：“秦处长，请您放心！我们利民集团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全部完成订单。” 秦雅丽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赵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赵董，不管你怎么表态，我都不会相信。我只相信结果。” 赵敏立即回道：“我们坚决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 李初年也笑了，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欣慰的笑。 执拗的赵敏，直到此时才算是彻底转过弯来了。 第111章 鼎力协助 接下来就是正式签订合同了，秦雅丽代表纺织工业厅签字，赵敏代表利民纺织集团签字。 秦雅丽将签订好的合同，一份留存在自己这里，将另一份递给了赵敏。 “我把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全部交给你们，你们如果不能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我也会跟着倒霉的。” 赵敏赶忙又表态坚决完成，绝不辜负秦处长的期望。 李初年道：“秦处长，合同签订了，接下去我们就要为了完成任务而努力奋斗了。请你抽时间去我们那里视察。上次你去的时候，连饭都没在那吃，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不知为何，秦雅丽特别喜欢听李初年说话。 李初年说话做事非常真诚，这让秦雅丽很是受用。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去的。你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能帮的，定当竭尽全力。” 注意，秦雅丽说的是‘你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并不是说的‘你们如果遇到什么难处。’ 她这话就是特意将赵敏给摘出去了。 李初年听出了她这话的意思，赵敏也听出了她这话的意思。 李初年心中很是感动，赵敏心中很是愧疚。 因为直到此时，秦处长还没有真正原谅过赵敏。 心中过意不去的赵敏忙道：“秦处长， 您晚上有空吗？我们请您吃个饭!” 秦雅丽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要请我吃饭？” 赵敏坦诚地道：“我要向您表示歉意！同时也向你表示感谢！” 秦雅丽却反问道：“你请我吃饭了，可到时候完不成订单咋办？” 这一下顿时就把赵敏给问住了。 李初年道：“秦处长，那我们现在就赶回去，立即落实订单任务的事。” 秦雅丽这才满意地道：“对，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 赵敏在秦雅丽这里处处碰钉子，但好在有李初年，订单合同还是很顺利地签了。 李初年赵敏和秦雅丽道别后，立即朝枢宣市赶去。 赵敏现在很是积极主动了，上车之后，她立即给她姐姐打电话。 告诉她姐姐，她和李副镇长已经在纺织工业厅将订单合同签了，现在正在往枢宣市赶。 又是一路狂奔，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赶到了枢宣市。 赵静亲自来到楼下迎接，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李初年。 她没有想到李初年这么帅气，还这么年轻。 赵静和她妹妹赵敏一样，都是标准的美女。 她的气质要比赵敏优雅了一些，这可能与她从事的金融职业有关系。 赵静热情地把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敏低声对李初年道：“要不是你，我姐才不会对我这么热情呢。” 她这句话被赵静听到了，赵静白了她一眼，惹得李初年笑了起来。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赵敏将签订好的订单合同递给了赵静。 赵静看的非常仔细，看完之后道：“这订单合同没有问题，有了这订单合同，你们可以办理固定资产贷款中的技改贷款。” 李初年道：“赵总，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这技改贷款大概多长时间能办下来？” “一个月到两个月不等。因为固定资产贷款的手续很繁琐，项目评估、资产评估等都很耗费时间。” “姐，时间能不能快点？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任务，我们要在半年之内完成。” 赵静顿时很是不悦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意思是让她少说话。 要不是李初年在这里，她就该当场训斥自己的妹妹了。 赵敏在姐姐面前，也的确有些舒不开身。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自己的这个姐姐管着。 李初年道：“赵总，我们的时间的确非常紧迫。订单合同我们已经签了，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我们将要支付两亿欧元的违约金。你看能不能尽量缩短贷款的时间？” 赵静道：“实际上我们银行也在积极寻找合适的客户群体，我们也想加大贷款的投入。只要项目合适，不可能就会变为可能。我看这样吧，我派两名客户经理直接到你们公司去现场办公。不过，你们得负责照顾好两位客户经理的饮食起居，最关键的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闻听此言，李初年和赵敏都是大喜过望，忙点头道：“没问题，太感谢赵总的大力支持了！” 赵静随即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来了两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 赵静道：“他们两个是我这里最优秀的客户经理，他叫黄磊，他叫秦杰。这是南荒镇的李副镇长，这是南荒镇利民集团的赵董。” 黄磊和秦杰忙与李初年和赵敏握手问好。 赵静道：“黄磊、秦杰，你们两个今天紧跟李副镇长和赵董去南荒镇利民集团，他们要做两个亿的技改贷款，时间紧任务重，你们两个要争取在一个星期内将全部的贷款材料准备好，有问题吗？” 黄磊和秦杰异口同声地道：“赵总，没有问题。” 李初年和赵敏都惊呆了，一两个月的技改贷款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没有听错吧？ 赵静道：“你们两个回去准备一下，把换洗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带好，等会就跟李副镇长和赵董走。” “好的，赵总！” 黄磊和秦杰立即回去准备了。 李处年惊喜地问道：“赵总，你的意思是在一个星期内就把这两亿元的技改贷款给办下来？” 赵静抿唇笑道：“争取吧。” 李初年高兴万分地道：“赵总，真是太感谢你了！” 赵敏更是高兴地不得了，她突然起身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从小到大，你就这次对我好！”说完，她竟然忘乎所以地在姐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赵静当即故作生气地啐道：“你给我坐好，没大没小的。我这是看在李副镇长的面子上，可不是为了照顾你这个臭丫头。” 看姐妹俩如此逗人，李初年笑的合不拢嘴。 半个多小时之后，黄磊和秦杰从家里返了回来，一人拎着一个背包。 赵静再次叮嘱道：“你们两个去利民集团现场办公，不但要保证贷款材料的质量，更关键的是要快。他们接的这个订单，金额大时间又紧，就辛苦你们两位了！” “不辛苦，赵总，我们一定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任务。” “好，那就多谢你们了！” 李初年本想请赵静一块吃个饭，但赵静如此重视此事，这顿饭也就免了。 李初年和赵静握手道别，赵静亲自将他们送到楼下，目送他们上车。 第112章 事无巨细 在回去的路上，李初年亲自给王畅打电话。 让王畅给黄磊和秦杰安排好住的地方，被褥要买全新的。 住的地方不但要干净还要安静，更重要的是安全。 同时也要安排好黄磊和秦杰每天的用餐，要有专门的厨师为他们做饭。 王畅接完电话立即去安排。 黄磊和秦杰都非常感动！ 因为李初年吩咐王畅的话，他们两个都听到了。 一路奔波终于返回到了南荒镇，李初年让邹凯直接将车开到南荒饭庄。 李初年要好好宴请黄磊和秦杰。 能不能在一个星期内将技改贷款办下来，可全指望他们两个了。 赵有财看到李初年来了，热情得不得了。 他能要回那十多万的拖欠餐费，几乎就是李初年一手促成的，赵有财对李初年极其感激。 他把李初年等人请进了最好的雅间，极其真诚地道：“李副镇长，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请你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李初年笑道：“赵老板，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这面子我不能给你。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饭菜做的精致些，我今天可是要宴请这两位重要的客人！” 李初年边说边指了指黄磊和秦杰。 赵有财忙道：“好的，李副镇长，您尽管放心，我亲自去后厨安排。” 赵有财亲自动手沏了壶好茶，随即匆匆去后厨了。 李初年让赵敏给王畅打电话，让他也过来。 李初年也给田政打电话，让田政也过来。 不一会儿，王畅和田政就赶了过来。 李初年将黄磊和秦杰介绍给王畅和田政认识，王畅田政急忙和黄磊秦杰握手问好！ 李初年当面交代王畅，黄磊和秦杰在此期间的饮食起居和安全问题就由他负责。 这让黄磊和秦杰更加感动！ 在赵有财的亲自安排下，每个厨师都把自己的看家绝活拿了出来，弄了满满一桌极其丰盛的饭菜。 赵有财还特地将饭庄内珍藏了好几年的茅酒拿了出来。 李初年对黄磊和秦杰既尊重又热情，赵敏也是这样，王畅和田政还有邹凯更不在话下。 李初年对黄磊和秦杰的尊重和热情，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虚情假意，这也让黄磊和秦杰都能深切地体会到。 身为银行的客户经理，两人见过很多不同的人，但只有李初年的人格魅力，让他们从心里感到折服。 他们两个开始本来还有点拘谨，但在李初年率真性格的影响下，他们两个也逐渐放开了，有说有笑，喝的不亦乐乎。 在酒桌上，李初年没有谈及工作，这样大家能放松些。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方才结束，大家相谈甚欢。 赵敏去吧台结账，赵有财只算了饭菜钱，基本就是收了个成本价。 赵敏要支付酒钱，但赵有财说啥也不收。 李初年走了过来，道：“赵老板，你为何不收酒钱？那可是茅酒啊。” “李副镇长，那两瓶茅酒是我自己珍藏的，不是饭庄的。我敬佩你的为人，这酒是我送的，当然不能收钱了。” 李初年苦笑了下，道：“赵老板，这饭庄也是你个人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酒钱必须收下。” “不就是两瓶酒嘛，李副镇长，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犯不犯错误的问题。你要是再这样，那我今后就再也不来了。” 李初年向来说到做到，赵有财知道李初年的性格，只好不再坚持。 但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收几百元。 李初年道：“茅酒一瓶就两千多，两瓶你才收这几百元。你还是想让我犯错误啊？你就按市场价收钱。再墨迹，我可真和你急了。” 说到这里，李初年的脸色冷了下来。 赵有财无奈，只好按照市场价收了酒钱。 李初年走的时候，赵有财带着服务员和厨师出来送行。 只有这样，他才认为这是他能给李初年最高的礼遇。 也只有这样，他心里才感到好受些。 这也充分说明赵有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返回到公司，李初年亲自去查看王畅给黄磊和秦杰安排的住处。 王畅在办公楼顶楼靠东向阳的地方，安排了两个房间。 这两个房间还是吴迪专门装修出来的休息间。 每个房间还带有洗漱间，洗漱间有马桶和淋浴。 没想到吴迪精心为自己打造的安乐窝，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席梦思也很高档奢华，被褥也是今天才买的。 李初年对王畅给黄磊和秦杰安排的住处很是满意。 王畅汇报道：“李副镇长，我已经在公司餐厅安排了一名厨师，由他负责专门做饭，一日三餐准时送过来。” “嗯，好。黄经理和秦经理可事关咱们的技改贷款能不能尽快落实到位，你一定要把后勤搞好。” “请李副镇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好。” 李初年让黄磊和秦杰早点洗漱休息，他则和赵敏还有王畅来到了赵敏的办公室里。 三个人坐下来商量购进设备的事。 李初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时间太紧了，一步都不能耽误，每个环节都要做到紧密衔接。 李初年要事无巨细，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订单任务的圆满完成。 李初年还吩咐要对此事进行保密，以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搞破坏。 交代完了这些，李初年道：“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订单产品的生产了，质量问题谁来把关？” 赵敏道：“我亲自负责质量把关。” 由赵敏来负责质量把关这个问题，李初年是放心的。 即使赵敏不主动请缨，李初年也会安排她来做这件事。 李初年又问道：“原材料的购进也很重要，原材料不合适，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肯定也不会过关。” 赵敏又道：“原材料的购进也由我来负责。”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没事，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对产品的质量太苛刻了，我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此次订单时间紧任务重，公司目前的工人够不够？” 赵敏道：“不够，我们至少还要再招聘一千人。” 听到要招聘这么多人，李初年暗自吃了一惊。 李初年担忧地道：“这一千人不是个小数目，你们准备用多久招聘起来？” 赵敏道：“招聘工作要立即启动，必须在一个月内将这一千名工人招聘进来，紧接着还要进行上岗培训。” 王畅道：“我来负责招聘工人的事，我曾经干过几年的村支书，和其他很多村的村支书比较熟悉，请他们帮忙动员村子里的人来应聘。” 李初年笑道：“王总，你那几年的村支书经历现在要派上用场了。招聘工作，明天就要立即实施。为了吸引人，你们可以将工资待遇定的高些。” 赵敏和王畅忙点头道：“我们也正有此打算。” 第1113章 今非昔比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吃过早饭，正准备赶往利民纺织集团，蔡远却来通知他要召开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故意问道：“是谁召集的？” 蔡远一愣，道：“当然是杨书记召集的。” 李初年心中暗道：他现在都快要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心思召集镇党委会议呢？ 但镇党委会议是整个镇政府最高规格的会议，李初年是镇党委成员，他不得不参加。 当李初年走进会议室后，这才发现，今天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到达会议室的。 杨立铎、谭峰、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坐好了。 李初年坐在了纪光廉的身边。 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原先有九人，现在只剩下了六人。 王灿、王军、葛茂他们三个已经都被正式双规了。 杨立铎的脸色阴沉着，谭峰的脸色与以前相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初年意识到，今天的这次会议说不定又是一场艰难的斗争。 杨立铎道：“人到齐了，咱们现在开会。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镇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 李初年当即一愣，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镇建筑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早就已经通过推选确定了，现在怎么又要讨论人选问题了？ 杨立铎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刘峰，道：“刘峰同志，你作为镇党委组织委员，对镇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耍阴谋诡计，先斩后奏，这是组织程序绝对不允许的。你现在就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刻的检讨。” 刘峰被批的脸红脖子粗，很是尴尬。 他道：“对镇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我作为组织委员，没有尽到责任，没有做好工作，我现在诚恳地进行深刻的检讨。但实事求是地讲，我没有阳奉阴违，也没有欺上瞒下------” 砰，杨立铎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这是深刻检讨还是在进行狡辩？你没有阳奉阴违？那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是怎么回事？你没有欺上瞒下？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才向我汇报。你这不是耍阴谋诡计、先斩后奏是什么？” 杨立铎这一发火，刘峰更加难堪了。 他尴尬地道：“杨书记，是我对你的指示没有领会到位。那天我向你汇报后，你说在决定镇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时，要事先再向你汇报。我第二天就去了镇建筑公司，本来是想先开个碰头会，但职工们却一直要求他们自己进行推选。民心不可违，我也没办法。” 杨立铎当即质问：“那你为何过了好几天才向我汇报？” “对不起，杨书记，那几天我工作很忙，把这件事给疏忽了。” “你不要找借口，你这么做，还不知道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呢。” 说到这里，杨立铎特意看了看邱叔华李初年还有纪光廉。 李初年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刘峰的确是按照李初年事先出的主意，向杨立铎汇报的。但却是在几天之后。 之所以拖了这么几天，是因为鲁腾还没有找到。 刘峰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将邱叔华李初年和纪光廉排除在外，目的就是避免邱叔华李初年纪光廉与杨立铎谭峰爆发直接的冲突。 谭峰道：“刘峰同志，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给疏忽了？你这么说谁信呢？你是镇党委的组织委员，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首先是要向镇党委书记负责。你事先不请示，事后不汇报，以疏忽为借口，你这么做，对杨书记太不尊重了。” 刘峰被谭峰的这一番批评，弄的更加狼狈不堪了。 但谭峰说完这些，就不再往下说了。 他是要和杨立铎站在一起，但他现在内心也是非常矛盾。 随着王灿王军葛茂的相继落马，他们这个阵营已经四分五裂了。 杨立铎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谭峰同样也是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 两人现在是相互提防，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默契和信任。 在必要的时候，两人也很有可能会相互出卖。 谭峰表面上是在批评刘峰，但实际上是在向杨立铎表态示好。 表完态之后，他就决定不再说什么了。 邱叔华此时此刻也没法说什么，因为他那天去镇建筑公司参加推选大会，是被李初年临时叫去的。 纪光廉想站出来为刘峰说话，但他那天也是被李初年给临时拉去的，真正的内幕细节他不了解。 因此，他想站出来，但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措辞。 这种时候，只有李初年站出来才是最合适的。 李初年没有任何的犹豫，道：“你们不要批评刘委员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运作的。” 杨立铎当即将狠毒的目光对准了李初年，道：“李初年，你只是一个副镇长，无权过问干部的事。你凭什么插手镇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杨立铎最后说‘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这句话时，脸色铁青更是咬着牙说的，同时又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李初年则是不急不躁，坦然面对。 “对，没错，我只是一个副镇长，也的确无权过问干部的事。但我这个副镇长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镇建筑公司也是以盈利为目的镇属企业，我插手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也是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没有谁给我这么大的胆子，是职责所在。” “李初年，你不要狡辩。自从你担任副镇长以来，就上蹿下跳。你别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我才是镇党委书记，你是镇党委成员，你必须听我的指挥。否则，我就向县委建议撤换你。” 杨立铎咄咄逼人，他以为这番话能将李初年给震住。 但他太不了解李初年了。 李初年不怒反笑，道：“杨书记，我没说我不听你的指挥。你也有权力向县委建议撤换我，我随时恭候着。” 李初年阳光灿烂地笑着说的这番话，险些将杨立铎当场给气昏过去。 谭峰已经多次领教过李初年的厉害了，他是绝对不敢再站出来和李初年叫板了。 李初年仍是不急不躁地道：“这件事与刘委员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亲手操作的。但我没有错，我不会做什么检讨，也不会接受你们的任何批评。今天召开的这次会议，实际上也不是专门让刘委员做检讨的吧？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焦点问题，那就是镇建筑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到底该由谁来担任，咱们也别打嘴官司了，就研究讨论这个话题吧。” 纪光廉终于找到了措辞，随即就道：“说得好，让刘委员做检讨只是表面现象，实质问题就是镇建筑公司的经理是谁。大家都很忙，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研究这个实质问题就是了。” 杨立铎气的不禁有些发懵，到底是自己在批他们，还是他们在批自己？ 这个时候，邱叔华终于站了出来。 “初年和光廉两位同志说的对，咱们还是研究决定到底让谁来出任镇建筑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吧。” 向来高傲自大的杨立铎，突然之间感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渺小。 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今非昔比了。 第114章 斗志高昂 杨立铎恼怒地看着李初年，道：“这件事不是你一手操作的吗？那你就先说人选吧。” 李初年道：“我的意见很明确，就是要尊重镇建筑公司职工们的选择。” 杨立铎不耐烦地道：“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你直接说人选吧。” 李初年仍是不急不躁地道：“职工们选的是祝志，我的意见就是让祝志担任镇建筑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杨立铎明显一愣，立即扭头看着刘峰道：“你不是说得票最高的是一个叫鲁什么的人吗？” 刘峰忙道：“鲁腾。” “对，就是鲁腾。得票最高的是鲁腾，为何现在又成了祝志？” 杨立铎这话一落地，刘峰很是吃惊地看着他。 因为杨立铎这话太反常了，他早就已经将整个过程向他汇报了，可他为何还会这么说？ 李初年道：“鲁腾早就被开除了，他得票最高，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得票第二的祝志了。” 杨立铎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民心不可违，我也赞同你们这种观点。既然职工们推选的是鲁腾，还是让鲁腾来担任这个主要负责人吧。” 杨立铎这么说，让刘峰更加摸不着北了。 李初年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道：“让鲁腾来担任这个主要负责人，已经不现实了。一是他早就被公司给开除了。二是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啥。” 杨立铎紧接着又道：“那可以去找嘛。” 李初年不以为然地道：“谁去找啊？大家都这么忙，谁会抽出时间去找一个被开除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听李初年这么说，刘峰更加震惊，他困惑不解地看着李初年。 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都知道那天开完会之后，李初年就开始忙活着去寻找鲁腾。 况且这也是李初年在那天的会上，亲口向镇建筑公司的全体职工承诺，他不但要找到鲁腾，还要把鲁腾给请回来。 但现在李初年为何又这么说？ 邱叔华纪光廉很快就明白了李初年的意思，但刘峰却仍是困惑不解。 刘峰虽然困惑不解，但他也没有当场发问。 如果他当场发问，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斗争也会进一步加剧，甚至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李初年知道刘峰困惑不解，也担心他会当场提出疑问。 但李初年的这番话，却让杨立铎如释重负，他这几天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杨立铎老奸巨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不然，他也不会爬到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 杨立铎道：“既然是职工们自己推选出来的人选，那我们就尊重职工们的意愿，毕竟民心不可违嘛。那就让祝志担任镇建筑公司的主要负责人，鲁腾这人就不要再考虑了。会后刘委员起草文件，正式下发。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初年道：“我也赞同这样。” 李初年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是没有什么意见。 杨立铎宣布散会，随即起身，步履轻松地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刘峰迟疑地看着李初年，但李初年只是对他笑了笑，并没有和他要私下交流的意思，随即也走出了会议室。 但李初年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刘峰后脚就跟了进来。 他将门关上，快步来到李初年面前，低声问道：“初年，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鲁腾嘛，怎么在会上说那些话？到底是咋回事？” 李初年只好道：“我现在还没法和你解释，我在会上那么说，只是审时度势，不得已而为之。你知道这些就行了。别的你就装作一概不知，免得杨某人又将矛头指向你。” 刘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去准备文件。” 李初年已经觉察到杨立铎很在乎鲁腾这个人，可他为什么特别在乎鲁腾呢？ 这里边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初年在会上将鲁腾排除在外，力推祝志，就是为了麻痹杨立铎，放松他的警惕。 刘峰离开后，李初年立即带着邹凯赶往利民纺织集团。 赵敏将她办公室旁边的接待室整理了出来，给黄磊和秦杰办公用。 黄磊和秦杰吃过早饭后，就投入了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看到李初年来了，他们两个立即起身。 李初年呵呵笑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办公，还有什么难处，尽管提出来。” “没什么难处，赵董和王总都为我们考虑到了。今早又安排专人给我们提供各种资料，我们能做的就是赶时间。”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有我的手机号码，有啥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好的，李副镇长。” 李初年出来，直接去了车间。 赵敏此时正在车间里给车间主任还有几个业务骨干安排具体的生产任务。 生产任务都是按照订单来的，赵敏安排的非常详细。 李初年道：“要告诉每一个工人，一定要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才能提高产量。而如果在质量和产量中只能选择一个的话，那就选择质量。没有质量保证，再高的产量也没用。” 李初年的这番话点出了问题的实质，让大家清醒地认识到，这次订单的质量才是重中之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李初年问赵敏：“王总呢？” “他在仓库里调配原材料呢。” “招聘工人的事也得抓紧。” “王总昨晚就已经给十多个村的村支书打电话了，我也联系了好几个村子，让他们派人来参加招聘。工资待遇定的也较高，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务必确保每个环节都要紧密衔接。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绝对不能出现这种状况。有啥困难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李副镇长。” 李初年从车间出来，感觉招聘工人这件事还是有点悬。 王畅联系了十多个村子，赵敏也联系了几个村子，但每个村子也不会有百十号人来参加应聘吧？ 李初年掏出手机，想要给附近的几个乡镇的领导干部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多动员些人来参加应聘。 但想到今早开会的那一幕，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订单此事，目前还是尽量保密的好。 杨立铎谭峰虎视眈眈，一旦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不论怎样，这一千名工人不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招聘完，还要尽快培训上岗。 为了完成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每项工作都非常紧迫。 但李初年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反而斗志高昂。 这订单一旦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那利民纺织集团就会跨入一个新的高度。 同时也会让南荒镇尽快摘掉贫穷落后的帽子。 这给了李初年巨大的动力，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如果想要做一番事业，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有挑战性的呢？ 第115章 立即施工 李初年正要离开，赵敏突然跑着追了过来。 “李副镇长，有个急事要和你汇报一下。” 赵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别着急，什么急事？” “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订单，咱们的车间不够用。还要再建两个车间。” 李初年闻听也是一愣，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我忙晕头了，把这事给忘了。” “赵敏，这订单能不能完成，可全指望你呢。不论再忙，你也要做到忙而不乱，有条不紊地进行。否则，就是误事。” “是我的不对，我向你检讨。” “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了。” “好了，你去忙吧，我联系建筑公司。” 赵敏转身又朝车间跑去。 看着赵敏忙成了这样，李初年还真担心把她给累坏了。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祝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还没等李初年说话，祝志就充满期待地问道：“李副镇长，鲁腾有消息了？” “鲁腾目前还没有消息。” 手机那头的祝志顿时叹了口气。 “我给你打电话是有别的事。” 祝志无精打采地问道：“啥事？” “利民纺织集团要建两个车间，你马上带人过来。” “利民纺织集团？在什么地方？” 祝志这话把李初年给问愣了，道：“利民纺织集团在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 “李副镇长，我从来没听说过利民纺织集团这名字啊。” 李初年这才缓过味来，道：“利民纺织集团就是原先的毛纺厂。” “哦，你说的是毛纺厂啊，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鼓捣了半天，祝志只知道毛纺厂，竟然不知道利民纺织集团。 一刻钟，祝志就带着几个人匆匆赶了过来。 “李副镇长，毛纺厂啥时候改的名字？” “都一两个月了。” 这个时候，接到李初年电话的赵敏也从车间赶了过来。 李初年介绍他们相互认识之后，一行人来到了赵敏的办公室。 赵敏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两份建筑图纸。 “祝经理，就按照这图纸进行施工就行。” 祝志拿不来仔细一看，这两份建筑图纸设计的不一样，但却很是在行。 “这两份图纸设计的够精心的，赵董，你这是请谁设计的？” 赵敏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设计的。”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祝志他们几个也是吃惊不小。 祝志惊讶地道：“赵董，你这两份图纸设计的太内行了，我们都设计不出来。你学过建筑？” 赵敏笑道：“我没学过建筑，我学的是纺织专业，但我特别喜欢服装涉及。服装设计和建筑设计也是相同的。” 听赵敏这么说，祝志等人更是啧啧称奇。 随后，赵敏带众人来到了要施工的地方。 毛纺厂占地面积很大，改制之后，基本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有很多空闲的地方。 赵敏指着两块空地，道：“就把这两个车间建在这两个地方。” 说完，他又指着靠近墙边的一块更大的空地，道：“我还想在那个地方建一栋职工公寓楼。不过，图纸我还没有设计出来。先集中精力将这两个车间建好再说吧。” 祝志乐的嘴都合不拢，道：“赵董啊，我们正愁没活干呢。你放心，我们先把你交代的这两个车间建好，随后就给你们盖职工公寓楼。” 李初年也是格外高兴，利民纺织集团要和世界接轨，这职工公寓楼是必不可少的。 李初年问道：“赵董，这两个车间建成，你预期多长时间？” 赵敏咬了咬牙，道：“半个月吧。最迟半个月。” 祝志顿时瞪大了眼睛，忙道：“赵董，半个月时间太短了，这可是两个大型的生产车间呢。” 李初年道：“半个月时间太长了，不行，最迟一个星期必须完工。” 这下祝志惊的下巴颏子都快掉下来了，着急地道：“李副镇长，赵董说的半个月已经是短的不能再短了。一个星期肯定完不成。” 李初年也没和他废话，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你要是完不成，那我就找县里的建筑公司。县里的建筑公司完不成，那我就找市里的建筑公司。总之，谁能按时完成，我就找谁。” 祝志没想到看上去很是随和的李副镇长，关键时刻却很是较真。 “李副镇长，一个星期时间真的太短了，咱们就按赵董说的半个月行吗？” 李初年也不想为难祝志，但这次时间太紧任务太重。 李初年问赵敏：“半个月能行吗？” 赵敏刚才听李初年说一个星期必须完工，她仔细一考虑，认为自己说的半个月的确是太久了，道：“最好是越快越好，一个星期能完工，那就再好不过了。” 祝志一看赵敏也变了卦，顿时急的直跺脚。 李初年脸色一凛，对祝志道：“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就直接答复能不能干吧？” 看李初年的脸色都拉了下来，祝志知道他这是认真的了。赶忙和带来的几个人低声磋商了几句。 最后，祝志一咬牙一跺脚，道：“好，那就一个星期吧。但原材料款支付要及时，工程一完工，施工款就要立即支付。” 祝志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他在以前的施工过程中，总是被对方拖欠款项给拖欠的害怕了。 赵敏道：“祝总，你就尽管放心吧，不论是原材料款还是施工款，我一分不少地立即照付。另外，你们在此施工期间的伙食问题，我也免费给你们提供。” 祝志等人一听，顿时就乐了。 施工期间的吃饭问题，的确不是个小问题。 吃饭问题解决了，那施工进度就会成倍加快。 祝志高兴地道：“那好，我们明天就正式施工。” 赵敏却断然说道：“不行，今天就得立即施工。” 祝志顿时一愣，这个赵董不是一直很随和嘛，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和李副镇长一个样了？ 李初年道：“祝总，别发愣了，赶紧通知工人都过来施工吧。” “好，我们这就回去带人带施工设备过来。” 祝志他们几个立即返了回去。 这个时候，已经有几十号人赶来应聘了，王畅亲自接待。 赵敏根本就顾不过来，她把招聘工人的事全权交给了王畅。 李初年也不放心，站在一旁仔细观看王畅对应聘人员的面试过程。 王畅虽然在毛纺厂当了几年的傀儡厂长，但他选拔纺织工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撘眼一看，再问过几句话，基本就能断定这人能不能胜任了。 不论男女，他选的基本都是年轻的。尤其是才下学的，几乎全部录取。 看到这里，李初年放心了。 也就不再过问此事。 祝志在镇建筑公司的威信虽然不如鲁腾高，但除了鲁腾就是他了。 他一声令下，镇建筑公司的一百多号职工在不到一个小时内纷纷到齐。 祝志带着几辆车，车上装满了施工设备。 领着一百多号施工工人，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 按照赵敏设计好的图纸，立即施工。 第116章 沉着应对 祝志领着一百多号工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李初年看着这幅场景，心潮澎湃。 这才是干事业的样子！ 李初年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就在这时，赵敏匆匆走了过来。 “李副镇长，我刚又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谁？” “荣华集团的王董。” 李初年吃了一惊，忙道：“他给你打电话干啥？” “他说要和咱们合作，共同来完成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 “扯淡，这人还真异想天开，不用搭理他。” “可他已经连着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烦的我不得了。都是同行，我也不便和他翻脸。我告诉他，这事我说了不算。他问我谁说了算，我说是你。” “你这么说就对了，让他来找我。免得分散你的精力。” 刚说到这里，赵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赵敏一看来电显示，秀眉直接紧蹙了起来，不耐烦地道：“这人怎么还是块狗皮膏药啊？” 李初年问道：“他又打过来了？” “嗯。” “你先接，让我来和他说。” 赵敏只好按下了接听键，道：“王董，你别再找我了，这事我说了不算------啊？” 赵敏啊了一声，惊讶地举着手机怔在了那里。 李初年急忙问道：“咋了？” 赵敏道：“他竟然到门口了？” 李初年顿时也吃了一惊，忙问：“他已经到了？” “嗯，他现在就在咱们公司门口呢。” 李初年当即就道：“你去忙吧，我去应付他。” 赵敏忙点头道：“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李副镇长，你告诉他，以后不要让他给我打电话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赵敏逃也似地朝车间快步走去。 李初年则气定神闲地朝大门口走去。 一辆豪华奔驰轿车就停在公司门外，保安没有让他进来。 李初年走了过去。 坐在车里的王领瀚一眼就认出了李初年，他虽然不知道李初年叫啥名字，也不知道李初年是干什么的，但他毕竟在秦处长的办公室内见过李初年。 他一下子跳下车来，笑容满面地和李初年打招呼。 李初年让保安放行，王领瀚快步走了进来，豪华奔驰就在他身后跟着。 “你好！咱们又见面了！”王领瀚主动伸手和李初年握手。 李初年笑道：“你好！没想到你竟然到这里来了！” 王领瀚掏出名片，双手递了过来。 李初年不得不暗自感叹：王领瀚这人很会和人打交道。 李初年双手将他的名片接了过来，看了一下，放进了口袋里。 随后，李初年也将自己的名片拿了出来，如法炮制，双手递给了他。 王领瀚又是恭敬有礼地双手接过名片，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你就是李副镇长啊！幸会！” 李初年笑了笑，道：“王董，请！” 李初年将他领到了会客室。 工作人员立即过来沏茶。 李初年和他面对面落座，道：“王董，赵董有事无法分身，她就不过来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就行。” “赵董和我说了，这里是你说了算。那我就直接和你谈吧？”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王领瀚道：“李副镇长，那天咱们在秦处长的办公室见过面了，也算是朋友有缘，呵呵。我这次来，还是为了十八亿欧元的订单来的。我提出两个方案，供你选择，如何？” “王董尽管说就是了。” “第一个方案，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由我们荣华集团来做。我们直接支付给你们好处费两亿欧元。” 王领瀚这人非常精明，他说完第一个方案之后，停顿了下来，仔细观察李初年的表情。 李初年不动声色，仍是温和地笑着，问道：“那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方案就是由咱们两家共同来完成这个订单，平均分配，每家都是九亿欧元。但我们同样会支付给你们好处费。” 李初年问道：“好处费是多少？” “六千万欧元。” 看来王领瀚这次是有备而来，他提出的这两个方案，算是给足了好处。 李初年已经问过赵敏了，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能看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也就是能赚到五亿四千万欧元的利润，如果再精打细算一点，利润能突破六亿欧元。 中国的纺织品在全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尤其是欧洲那些国家，最青睐中国的纺织品。 因此，纺织品的出口也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但纺织业的竞争却非常激烈，这也导致国内很多纺织企业纷纷落马。 按照王领瀚提出的第一个方案，自己这边啥也不干，就能净赚两亿欧元。 两亿欧元，那就是接近十五亿人民币，这样的好处上哪里找去？ 第二个方案，即使自己这边分出去一半的订单，也能从荣华集团尽捞六千万欧元的好处。 王领瀚为了促成此事，也算是下了血本。 李初年道：“看来王董此次前来，是带着诚意来的。不得不说，你提出的这两个方案算是给足了我们好处。” 王领瀚道：“李副镇长，还望你多加成全！荣华集团也不会忘记李副镇长的关照。我这人做事向来敞亮，这一次咱们也算是正式交个朋友。” 不知不觉，王领瀚话里就带上了糖衣炮弹。 他虽然没有说透，但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李副镇长促成了这件事，你个人的好处绝对少不了。 但这样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是王领瀚和政府干部打交道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他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 但他这次却是选错了人。 如果是换作杨立铎和谭峰那样的人，这件事就成了。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岂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李初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王董，咱们先说第二个方案吧。这第二个方案也是你在秦处长的办公室提出来的，当时我和赵董都听到了。秦处长都没有答应，我们能答应吗？如果我们答应了，那岂不是就把秦处长给得罪了？” 王领瀚赶忙解释：“李副镇长，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说的这两个方案，都是建立在秦处长不知道的情况下的。这点请你放心，你们不说，我们不说，秦处长是不会知道的。” 李初年笑着摇了摇头，道：“王董，这样更不好吧。一旦让秦处长知道了，我们岂不是联合起来骗她了？这也不是我李初年的做人原则。因此，第二个方案肯定不行。” 王领瀚满脸堆笑着立即跟道：“那就请李副镇长选择第一种方案吧。第一种方案对你们更加有利。” 但李初年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道：“王董，如果我们选择了第一种方案，那就成了我们利民纺织集团单方面欺骗秦处长了。一旦让秦处长知道了，她今后还能再给我们订单吗？我们不能做一锤子买卖，这第一种方案更加行不通。” 王领瀚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但他仍不放弃最后的努力，道：“李副镇长，咱们可以不让秦处长知道。” 李初年当即反问：“谁又能保证不让秦处长知道了呢？” “咱们双方共同保证，谁也不说，秦处长肯定不会知道的。” “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我这个人向来不欺骗朋友。秦处长既然是我的朋友，我也绝对不能欺骗她。” 王领瀚脸上的皮笑肉不笑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力掩饰的恼羞成怒。 他和那么多政府干部打过交道，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李初年这样的。 第117章 当面质问 王领瀚满脸失望地道：“李副镇长，这两个方案你都不选择了？” 李初年道：“对，这两个方案我都不能选择。” 王领瀚是个精明人，李初年既然两个方案都不选择，那就是不能合作了。 再谈下去没有一点益处，说不定还会当场闹翻。 “李副镇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王领瀚起身站了起来，但他这一次并没有主动伸手要和李初年握手的意思。 李初年随即也站了起来，但他主动伸出了右手。 王领瀚见状只好伸出手和李初年握了握手。 李初年道：“王董，请多理解！这一次无法合作并不代表今后不能合作。如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合作的。” “好，李副镇长，那我告辞了。” 王领瀚带着满腔希望而来，却是带着满腔失望寂寥而去。 豪华大奔载着他驶出了公司大门，他越想越气。 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镇长，但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自己作为堂堂的荣华集团的董事长，在李初年这个小小的副镇长面前，自己的面子却成了鞋垫子。 想到这里，他更加痛恨秦雅丽。 但秦雅丽却是纺织工业厅的处长，连刘副厅长也得给她面子，自己奈何不了她。 但对这个李初年，王领瀚却不打算就此放过。 他随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孔副市长，你好！我是荣华集团的王领瀚啊。” “哦，是王董啊，你好！很久没有联系了。” “是啊，孔副市长，你日理万机，我也忙的不可开交。改天咱们一定聚聚。” “好啊，我随时恭候！” “孔副市长，有个事向你汇报一下。” “王董，你太客气了，有啥事尽管说就行。” 于是，王领瀚就把这件事向孔副市长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孔副市长就是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 荣华集团不在枢宣市，而是在相邻的肥东市。 但王领瀚的交际圈很广，他和孔利官也认识多年了。 不论是商界人士还是官场干部或是社会人士，只要有点用处，都在王领瀚的朋友圈内。 这就是王领瀚的过人之处。 王领瀚走了没多久，赵敏就匆匆赶了过来。 李初年把情况和她一说，她听到王领瀚提出的那两个方案，也是颇为震惊。 赵敏道：“看来这个王董绝非等闲之辈，他能提出条件如此丰厚的两个方案，说明他是真的想和咱们合作。” 李初年道：“他想是他的事，但咱们如果和他合作了，那就把秦处长给得罪了，今后她也不会再给咱们订单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敏点头道：“对，他也想从咱们这里分一杯羹，想的太美了。” 李初年突然正色道：“不过，这个王领瀚身上也有过人之处，认准了目标，就会不断努力。说他狗皮膏药也罢，说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也罢。但他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却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尤其是你，更要学习王领瀚这种干事业的精神。” 赵敏由衷地道：“李副镇长，你即使不说，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和王领瀚相比，我的确差了很多，但我会不懈努力的。” “对，你赶快去忙吧。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要疏忽了，另外，也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垮了。” 看到李初年这么关心自己，赵敏俏丽的脸上泛上了红晕，道：“你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吃过早饭后，就来到办公室处理文件。 李初年不想被案头文件牵扯太多的精力。 他每天早上都是集中精力先把手头的文件签发出去，再去忙更重要的事。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如果沉浸在文山会海之中，那就基本上无法再去做实事了。 李初年不想这样，也不能这样。 南荒镇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办。 刚签发了几份文件，就传来了敲门声。 推门进来的是蔡远。 “李副镇长，杨书记请你过去。” 李初年最烦的就是和杨立铎打交道，但没办法，他只好起身朝杨立铎办公室走去。 当李初年来到杨立铎的办公室时，发现谭峰也在这里。 杨立铎和谭峰并排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李初年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杨立铎很客气地笑了笑，道：“初年，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杨立铎如此客气，让李初年顿时警惕了起来，道：“是有些忙。” 和这两个人打交道，李初年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少，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 杨立铎突然问道：“毛纺厂是不是才接了一个大订单啊？” 李初年心中一惊，但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毛纺厂自从改制之后，已经步入正轨，接到订单也是很正常的。” 李初年不知道杨立铎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只能是点到即止，绝不多说。 谭峰问道：“初年，毛纺厂不是才接了一笔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嘛。这么大的订单，你该及时向杨书记和我汇报啊。咱们也好群策群力嘛。” 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为了不让杨立铎和谭峰他们知道此事，自己特地做了保密措施。 但没想到现在还是让他们知道了。 这可真奇怪了，到底是谁告诉他们的？ 李初年心中吃惊的同时，也很是恼火，但他表面仍是不动声色，道：“没错，利民纺织集团的确是才接了一笔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这订单金额虽大，但也不过是订单而已，这也属于企业正常的经营活动。” 说到这里，李初年不再往下说了。 心中暗道：我要是向你们汇报了，还不知道你们会暗中做什么手脚。 杨立铎道：“这十八亿欧元订单的事，市领导也很是关心。” 李初年更加吃惊，道：“市领导也知道此事了？” “是啊，这么大的订单，市领导能不知道嘛。荣华集团的王董昨天是不是找过你？”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他顿时明白原来这订单的事是王领瀚泄露出去的。 事已至此，李初年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只能是见招拆招。 “没错，昨天荣华集团的王董的确找过我。” 谭峰道：“初年同志，人家王董向你提出了两个方案，不论哪个方案，对咱们都是大有好处的。尤其是第一种方案，能直接让咱们尽得两亿欧元。两亿欧元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十五亿人民币啊。咱们南荒镇一下子就能脱贫了，你为何不答应？” “我凭什么答应？王领瀚给出两亿欧元那是诱饵，我们要拿了这两亿欧元，那就得把订单转让给他。可如果我们自己做，那就不是两亿欧元的事了。” 李初年直接针锋相对，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第118章 斗争到底 杨立铎道：“就凭毛纺厂目前的实力，能完成这样的大订单吗？” 李初年干脆地道：“能。” “你说能就能？如果完不成咋办？” “你怎么知道就完不成？” 杨立铎再也没了耐心，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谭峰道：“初年，这订单如果完不成，那可是要赔付两亿欧元的违约金啊。” 李初年不怒反笑，道：“谭镇长，你连这个也知道了？” 谭峰很是不满地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杨立铎道：“市领导已经下达指示了，让我们在王董出的这两个方案中，选择一个。我和谭镇长的意思是选择第一种方案。” 李初年连犹豫也没犹豫，道：“这两种方案，我哪个也不选择。” 杨立铎突然厉声道：“南荒镇还不是你李初年就能说了算的。” 李初年当仁不让：“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这事我还就说了算。” 谭峰急了，道：“这可是市领导下达的指示，必须要执行。” 李初年淡然道：“哪个市领导下达的指示？” “孔副市长下达的指示。” “我不相信孔副市长会下达这样的指示。” 谭峰怒道：“你不信是吧？那好。”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孔副市长的电话。 孔副市长的手机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秘书拿着。 但这个电话却是孔副市长亲自接了。 谭峰立即满脸谄媚地道：“孔市长，我是谭峰。” 没打电话前，谭峰一口一个孔副市长，但拨通电话之后，则将副字去掉，直接称呼起了孔市长。 一字之差，天壤地别。 这也说明谭峰很会巴结讨好领导。 “谭镇长啊，那事处理的咋样了？” “孔市长，李初年就在跟前。我说这是您下达的指示，他还不信。” “那你把电话给他。” “好的，孔市长。” 谭峰将手机递给了李初年，道：“孔市长的电话。” 李初年接过了手机，但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手机中传来了声音：“你就是李初年吧？” “是的。” 孔利官不认识李初年，李初年也不认识他。 因此，李初年只回答是的，没有再说别的。 孔利官只好自报家门：“我是市政府的孔利官。” 李初年虽然不认识孔利官，但却听过这个名字。 不管他是不是孔利官，这个时候李初年都得把他当孔利官来对待。 李初年可不想得罪这个常务副市长。 李初年本来想称呼他孔副市长，但谭峰之前已经接连叫了好几个孔市长。自己这个时候再改称孔副市长，肯定会自找不快。 李初年当即就道：“孔市长，你好！” 孔利官问道：“你是南荒镇的副镇长吧？” “是的，孔市长。” “分管什么工作啊？” “分管全镇的经济工作。” “初年同志，有个事我和你说一下。荣华纺织集团虽然不是咱们市的，但该集团却为咱们市做出过巨大贡献。王领瀚董事长找过你对吧？” “是的。” “那好，具体事务就让杨立铎和谭峰两位同志和你说。总之，市领导高度关注此事。我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尽量促成此事。” 说到这里，孔利官不再往下说了。 级别高的官员，都喜欢不把话说透，而是点到即止。这也算是一种说话的艺术。 不到万不得已，李初年也不想和孔利官发生正面冲突。 你既然不把话说透，那我也是如此。 “孔市长，我知道了。” “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孔利官就直接扣断了电话。 他最后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在给李初年施加压力。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个李初年拒绝了王领瀚的两个方案。 李初年将手机递还给了谭峰。 谭峰道：“怎么样？我说的都是事实吧？” 李初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杨立铎道：“初年，刚才孔市长已经和你通话了，与荣华集团合作一事，现在已经上升成了一个政治问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咱们还是选择王董提出的第一种方案吧。” 谭峰道：“对，第一种方案最合适。咱们什么也不用干，就能尽得两亿欧元，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李初年现在心中极其恼火，自己本来还挺佩服王领瀚锲而不舍的精神。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王领瀚竟然将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成了无赖。 老子昨天已经明明拒绝了你，可你竟然想通过市领导来给老子施压，逼老子就范。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初年道：“我为什么要拒绝王领瀚提出的这两种方案？原因很简单。我昨天已经和王领瀚说的很清楚了，但他却找到了市领导给我施压，想逼我就范，对此我非常反感。我现在再重申一下为何要拒绝他这两种方案的理由。王领瀚在纺织工业厅争这份订单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第二种方案，当时直接被纺织工业厅的领导给拒绝了。如果我们现在再同意这第二种方案，就成了和纺织工业厅的领导做对了，这绝对不行。王领瀚提出的第一种方案，表面上对咱们的确很好。但我们如果真的选择了第一种方案，纺织工业厅的领导会怎么看我们？今后我们再想从纺织工业厅获得订单，根本就没有任何指望了。如果我们真的选择了第一种方案，这就是一锤子买卖。我们就把自己的后路也给切断了。利民纺织集团怎么发展？” 谭峰道：“一锤子买卖怎么了？就这一锤子买卖我们能赚两亿欧元，南荒镇就直接脱贫致富了，你还想咋地？”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同意。” 杨立铎厉声道：“李初年，我再一次提醒你，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李初年当即反驳道：“你不用在这里给我上纲上线，这是企业自主经营行为，哪里来的什么政治任务？不管咋说，我坚决不同意。” 谭峰怒道：“你说了算吗？” “这件事我还就说了算。” 说完，李初年起身就往外走。 杨立铎恼怒地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召开镇党委会议讨论吧。” 李初年道：“那到时候咱们就举手表决，看谁能占上风。” 话音落地，李初年已经走了出去。 杨立铎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他说要召开镇党委会议进行讨论，也只是想震慑一下李初年，但李初年根本就不怕。 他们这条线上的人，只剩下了他和谭峰。真要把这事拿到镇党委会议上进行讨论，肯定会发生激烈争论，到时候也只能举手表决。一旦举手表决，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完败。 今非昔比，杨立铎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权威。 他能保住现有的职位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杨立铎阴沉着脸对谭峰道：“你马上给孔市长打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将李初年撤换掉。” “好，我这就给孔市长打电话。” 谭峰咬牙切齿地再次拨通了孔利官的手机。 第119章 狗急跳墙 李初年知道这一次肯定是把孔利官给得罪了。 孔利官可是常务副市长，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市长。 得罪了这样的大角色，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但李初年不怕，因为他从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别说是孔利官了，就是杨全疆，他也得这么做。 为了利民纺织集团的未来发展，为了南荒镇的长期发展李初年别无选择。 但这也让李初年彻底认清了王领瀚的真实面目。 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商人，唯利是图，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对这样的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李初年本来想给王领瀚打电话，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想到这里，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已至此，再去质问王领瀚，王领瀚肯定又会和孔利官说的。 孔利官能这么不顾身份地为王领瀚抛头露面，可见两人要么关系匪浅要么存在利益瓜葛。 李初年回到了办公室，思忖片刻，他决定还是给童肖媛打个电话。 李初年没有通过乔含香，直接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童肖媛则是秒接！ “童书记，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呢。” “那好，有件事我向你汇报一下。” “嗯，你说。” 李初年就从他和赵敏到纺织工业厅签合同说起，一直说到今天这事。 童肖媛道：“初年，你这么做是对的。不论是雅丽那边还是利民集团今后的发展，都得要这么做。至于孔副市长那里，你不用管。他为了那个王领瀚出面本身就不对。得罪他也没办法，我们也是为了工作。”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自从接到这个订单后，你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先对你进行口头表扬。” “童书记，我可不是向你邀功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孔副市长会亲自出面，这让我很是心烦。” “初年，对上级领导，我们要尊重。毕竟尊重领导，这也是最起码的职场素质。但有些上级领导不自重，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尊重了。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 童肖媛对孔利官为了那个王领瀚亲自出面给李初年施加压力，也很反感。 “童书记，经过你这么开导，我感觉我真的做对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呵呵。” “你本来就做的很对嘛。” 她的语气中隐约透出了一些娇柔！让李初年心中一荡！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的心情很是舒畅。一想起童肖媛语气中那隐含的娇柔，他心中就涌起一股甜蜜！ 孔利官接到谭峰的汇报后，勃然大怒，差点把手机摔了。 我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亲自给你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打电话，你竟然这么不识抬举？真是岂有此理。 谭峰又趁机添油加醋，将李初年说的一无是处。 这让孔利官更加恼怒。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副镇长，竟然敢和他对着干？ 孔利官现在也是左右为难了，他已经向王领瀚打了包票。但现在李初年就是不同意，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王领瀚了。 长期的官场生涯，让他形成了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固定思维模式。对一个区区的副镇长来说他就是李初年的王。 但现在他却遇到了李初年！ 孔利官恼怒地道：“谭峰同志，你可是镇长啊，他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副镇长，难道你管不了他吗？” 谭峰忙道：“孔市长，你有所不知。李初年有童肖媛给他撑腰，他就连杨立铎同志也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呢？” 孔利官道：“按照组织原则，副镇长必须听命于镇长。你现在就去利民纺织集团，就以你镇长的身份，命令利民纺织集团的负责人服从组织的决定，选择王董提出的第一种方案。让立铎同志也一块去。” “好，孔市长，我和立铎同志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谭峰对杨立铎道：“杨书记，孔市长让咱们两个现在就去毛纺厂，命令那个赵敏选择第一种方案。” 但杨立铎却沉思着道：“谭镇长，我看这样比较好，你先过去，如果那个赵敏不服从，我再过去。如此一来，先是镇长出面，再是镇党委书记出面，这样能给那个赵敏施加更大的压力，你看如何？” 谭峰略一沉思，道：“这样也行。” “那你赶紧去贯彻孔市长的指示吧，我等你电话。” “好的。” 谭峰起身朝外走去。 杨立铎可是比谭峰阴险狡诈的多了，他可不想再去触这个霉头了。 今天这事孔市长都出面了，李初年肯定会立即向童肖媛汇报的。 不用去猜，童肖媛肯定会坚决支持李初年的。 这样，矛盾就上升到了童肖媛和孔利官身上。 孔利官是谭峰的后台，两人交往过密。 杨立铎和孔利官并无过深的关系，他在市里的后台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 而孙庆阳和孔利官之间也存在下一步竞争市长的矛盾。 因此，老奸巨猾的杨立铎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 否则，他就没法向孙庆阳交代了。 杨立铎不和谭峰一块去，而是先让谭峰自己去，目的就在于此。 谭峰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也清楚这里边错综复杂的关系。 因此，他也没有用孔利官来压杨立铎。 这件事他如果不冲在前边，那他就没法向孔利官交代了。 谭峰带着司机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但他却仍是把利民纺织集团称作毛纺厂。 谭峰让人把赵敏和王畅都叫到了会议室。 谭峰一脸严肃地道：“昨天荣华纺织集团的王领瀚董事长屈尊来到了这里。向你们提出了两个合作方案。市领导对此非常清楚，现在市领导已经下达了指示，让你们选择第一种方案，那就是把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转交给荣华纺织集团，荣华纺织集团给两亿欧元的好处费。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因此，你们必须坚决贯彻市领导的指示，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种方案。” 赵敏和王畅听得直接就懵圈了。 赵敏道：“谭镇长，昨天是李副镇长接待的荣华集团的王董，具体也是李副镇长和王董谈的。我和王畅都不在场。不过，李副镇长已经将他和王董谈的结果告诉了我们，那就是我们不能与荣华集团合作，两种方案都不能选择。” 谭峰当即怒道：“但这是市领导的指示，你们必须服从组织的决定。” 赵敏问道：“谭镇长，到底是哪个市领导做出这样的指示？” 谭峰轻蔑地看着赵敏，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谭峰现在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第120章 斗争升级 赵敏最不愿意和政府官员打交道。 听谭峰这么说，她也来气了。 “谭镇长，你要不说是哪个市领导下达的指示，恕难从命。” 砰，谭峰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必须服从，不然，后果自负。” 赵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王畅忙道：“谭镇长，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发脾气。” 谭峰将目光对准了王畅，厉声问道：“王畅，你服不服从？” 王畅道：“只要是正确的决定，我就服从。”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市领导的指示是错的？” “谭镇长，我可没有这么说。” “王畅，你别在这里和稀泥。市领导下达的指示，你们两个必须要服从。” 赵敏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谭峰当即厉声逼问：“你说了不算？你不是这里的董事长吗？” “我是董事长没错，但说了算的是李副镇长。” “谁规定他说了算的？他只不过是个副镇长，我才是镇长，他也得听我的。” 赵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电话。 正坐在办公室的李初年，一看是赵敏的来电，立即接听。 “李副镇长，我是赵敏。谭镇长过来了，他带来了市领导的指示，让我们必须选择王董提出的第一种方案。” 李初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李初年立即带着邹凯赶了过去。 李初年非常恼火，他没想到谭峰竟然亲自跑到利民纺织集团来这么一出。 不到十分钟，李初年就赶了过来。 李初年是阴沉着脸进来的，他进门就道：“谭镇长，我不是已经和你都说清楚了吗？你现在又到这里来，到底是啥意思？” 谭峰铁青着脸厉声道：“李初年，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是镇长，你不过是副镇长， 到底是我质问你，还是你质问我？” 李初年反而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道：“谭镇长，吵架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和你都说了，王领瀚提出的两种方案，我都不接受。你现在又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是带着市领导的指示来的。” “市领导的指示？什么指示？” “市领导的指示就是毛纺厂必须选择王董提出的第一种方案。” 李初年突然很是轻松地道：“哦，你说的是毛纺厂必须选择王董提出的第一种方案啊。那好，你去找毛纺厂下达市领导的指示吧，这里可是利民纺织集团。” 谭峰直接被气了个半死，啪，他恼羞成怒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把手掌都拍断了。 “李初年，你别在这里和我打马虎眼。我告诉你，对市领导的指示，你必须服从。” 李初年强忍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砰，他也抬手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要是不服从呢？” “那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从现在开始，全镇的经济工作由我这个镇长亲自抓，你不用管了。” 李初年针锋相对：“我的分工是在镇党委会上做出的，是集体研究确定的。你一个人说了不算。如果要调整我的分工，那就必须经过镇党委会议的研究决定，否则，我绝不接受。” 谭峰被气糊涂了，他不想和李初年发生正面冲突。 但这一次却是孔利官亲自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就是豁出老命也得坚决执行。 “好，你既然说要经过镇党委会议的研究决定，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召开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轻蔑地道：“你可以通知其他的镇党委成员，如果他们同意，我没有意见。” 谭峰被气的浑身打哆嗦，脸色都青紫了起来，他起身走了出去。 谭峰来到外边，当即拨通了杨立铎的手机。 “杨书记，我到了毛纺厂就召集赵敏和王畅开会，他们两个基本已经同意了。但李初年现在赶了过来，和我吵起来了。让李初年再分管全镇经济工作，这件事就无法办成。我提议现在就召开镇党委会议，由我亲自抓全镇经济工作，让李初年靠边站。” 杨立铎也早就料到李初年肯定会赶过去的，李初年也肯定会和谭峰吵起来的。 但这个时候，杨立铎必须支持谭峰。不然，他就会得罪孔利官。 可杨立铎有些犯难地道：“谭镇长啊，咱们现在的镇党委领导班子什么状况，你不是不知道啊。咱们这边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李初年那边可是有四个人啊。到时候一旦举手表决，他们占多数，咱们占少数，肯定又是通不过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杨立铎竟然还这么说，谭峰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再也无法遏制。 他没好气地道：“立铎同志，你是镇党委书记。镇党委书记是有一票否决权的，只要你行使一票否决权，还用得着举手表决吗？” 杨立铎顿时一愣，但随即心花怒放起来。 对啊，我这个镇党委书记是有一票否决权的啊。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把这个重要权力给忘了呢？ 镇党委书记是乡镇的一把手，是有一票否决权的。 但一票否决权却是不能随便用的，只有到了矛盾实在无法调和的地步，为了稳定大局，才能慎重使用。 不然，上级就会进行责任追究的。 大多数情况下，一把手的提议都会顺利通过，其他成员也不会轻易反对。 在这种大气候下，很多人包括一把手在内，都不会想到行使一票否决权。 因为根本就用不着，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种固定思维。 谭峰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票否决权，也是因为邱叔华在主持工作期间，就行使了一次一票否决权。 邱叔华那次行使的一票否决权，直接让谭峰阵营惨败。 杨立铎心中清楚，自己没有和谭峰一起过去，就已经违背了孔利官的意思。 自己现在如果不按照谭峰的提议去办，孔利官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杨立铎道：“好，那就立即召开镇党委会议吧。” “杨书记，让蔡远立即下达开会通知。先给我和李初年打电话，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杨立铎知道谭峰这是为了找回面子，道：“我这就让蔡远下发通知。” 当谭峰再次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他不但脸色好了很多，竟然还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他不再和李初年争吵，而是悠闲地坐回了原位，抽起了烟。 连半分钟都不到，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21章 卑鄙无耻 李初年一看来电显示，是蔡远打过来的，顿时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谭峰看着李初年，脸上的表情则是幸灾乐祸。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蔡远的声音：“李副镇长，马上回来参加镇党委会议，一刻都不能耽误。” 蔡远是个典型的狗仗人势的小人，他下达通知，竟然以命令的口气，连个请字都没说。 李初年淡淡地道：“知道了。” 李初年刚挂断电话，谭峰的手机随即就响了起来。 谭峰以胜利者的姿态按下了接听键，而且还是按下的免提键。 “谭镇长，请回来参加镇党委会议。” “好的，我马上回去。” 蔡远给李初年和谭峰打电话，用的不是同一种语气。 对李初年是命令口气，对谭峰则是巴结讨好的口气。 谭峰起身就要往外走，但李初年却对赵敏和王畅道：“赵董，王总，你们两个都听好了，无论怎样，都不能和荣华集团合作，不论是谁下达的指示，都不要听。我现在去开会，你们忙你们的去。” 赵敏和王畅立即点头，李初年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李初年刚才说的这番话，谭峰都听见了，这让他又很是恼火起来。 李初年没有再搭理谭峰，径直朝外走去。 李初年和谭峰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了镇政府。 当李初年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刘峰已经到了。 看到李初年的脸色很是难看，刘峰忙低声问道：“初年，这是咋了？” 李初年道：“他们要调整我的分工。” “啊？这是为何？” “斗争现在已经白热化了，他们为了达到他们的卑鄙目的才这么做的。” 刘峰不禁叹了口气，对此他感到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邱叔华和纪光廉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为何又要突然召开镇党委会议。 但他们两个看到李初年的脸色这么难看，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邱叔华问道：“初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纪光廉更是关心地问道：“初年，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你气成了这样？” 刘峰低声道：“初年刚才和我说了，他们要调整初年的分工。” 邱叔华当即一怔，道：“这怎么可能？” 纪光廉则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调整初年的分工？” 就在这时，杨立铎和谭峰在蔡远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杨立铎和谭峰在来会议室之前，已经进行了紧急磋商。 落座之后，杨立铎脸色严肃地对蔡远道：“蔡主任，这次会议非常重要，你要做好会议记录。” 蔡远连忙点头道：“杨书记，我会一字不漏地都记录下来。” 杨立铎环视一圈，道：“人都到齐了，咱们现在开会。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题，请谭镇长公布这两个议题的内容。” 谭峰道：“第一个议题，是对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重新调整。杨立铎同志主持全面工作。谭峰同志主抓全镇经济工作。邱叔华同志分管意识形态领域工作。刘峰同志分管组织工作。李初年同志分管安检和水利工作。纪光廉同志分管纪委条线工作。此次重新调整分工，是因为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重新调整分工势在必行，也是大势所趋。” 谭峰将重新分工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无可挑剔。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以为接下来就该对此展开讨论。 但主持会议的杨立铎并没有提及讨论一事，而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谭峰接着又道：“第二个议题，是对利民纺织集团的主要负责人进行调整。经研究决定，由镇工业办主任耿林同志担任利民纺织集团董事长，撤销赵敏同志的董事长职务，改任董事一职。总经理职务仍由王畅同志担任。” 杨立铎这才不紧不慢地道：“这两个议题都是根据目前的形势提出的，是与时俱进的具体表现。这两个议题分工调整和人事任免也是审时度势做出的正确抉择。”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问道：“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杨立铎不想问出这句话，他想直接拍板决定。但这是组织原则所不允许的。 既然是开会决定，那就必须经过充分的讨论。不然，就会落下把柄。 李初年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杨立铎和谭峰很是卑鄙，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卑鄙到如此程度。 谭峰公布完了这两个议题，邱叔华刘峰纪光廉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纪光廉道：“这两个议题都是扯淡，我坚决反对。” 杨立铎当即就对蔡远道：“蔡主任，纪光廉这句话记下来了吗？” 蔡远忙道：“记下来了。” 杨立铎幸灾乐祸地看着纪光廉，道：“纪光廉，你身为纪委委员，竟然敢在镇党委会议上骂出了扯淡这样的脏话？你要为你的言谈举止负责到底。” 邱叔华和刘峰都为纪光廉捏了一把汗，纪光廉骂出的扯淡二字，被杨立铎和谭峰紧抓不放，这对纪光廉是非常不利的。 但纪光廉却不怕，道：“我就骂了，怎么着吧？” 杨立铎阴阳怪气地道：“纪光廉，你行，咱们就走着瞧吧。”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以为我怕你啊？” 纪光廉是个暴脾气，他一旦动怒，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但纪光廉这一动怒，却直接改变了会议的走向。这不是研究讨论了，而是当面锣对面鼓地叮当了起来。 “说扯淡还是好听的呢，这两个议题就是纯粹的放屁。” 大家顿时都是一愣，这才知道这番话是李初年说的。 纪光廉骂的是扯淡，李初年则是更加干脆地骂的是放屁。 纪光廉为李初年挺身而出，李初年肯定也会为纪光廉挺身而出。 杨立铎道：“你们两个可真行啊，纪光廉身为纪委委员，胆敢骂扯淡。李初年身为副镇长，竟然胆敢骂放屁。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素质啊？当初组织上怎么选了你们两个进党委领导班子呢？” 谭峰更是幸灾乐祸地道：“你们两个一个骂扯淡，一个骂放屁。行，你们就等着组织上的处理吧。” 李初年嗤之以鼻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两个？你怎么不看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一个卑鄙，一个无耻。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我们奉陪到底。” 李初年这话一说，斗争性极强的纪光廉更是斗志高昂，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道：“说他们卑鄙无耻都是好听的，他们是狼狈为奸才更加贴切。” 但纪光廉这一骂，顿时被杨立铎抓住了机会。 第122章 宣布任命 杨立铎恼羞成怒，砰，抬手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太放肆了，这是在开会，不是你们骂街的地方。这两个议题不用再讨论了，再讨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这个镇党委书记是有一票否决权的，我正式宣布，这两个议题通过。从现在起，正式生效。散会。” 说完，杨立铎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谭峰心中乐开了花，他冲着李初年和纪光廉得意地笑了笑，起身迈着四方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蔡远则是像打了个大胜仗一样，高兴地差点唱起歌来，起身紧随其后。 会议室里剩下了李初年纪光廉邱叔华和刘峰四个人。 面对这种局面，邱叔华也很是着急，道：“初年，光廉，你们两个太冲动了。如果你们两个不冲动，只要展开讨论，杨立铎未必就有机会行使一票否决权。” 李初年道：“即使我们两个不冲动，杨立铎也会行使一票否决权的。” 纪光廉道：“这事明摆着，他们两个早就预谋好了。” 邱叔华着急地道：“现在咋办？” 李初年道：“走一步说一步吧。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将那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转让给荣华酒集团，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说完，李初年起身就朝外走。 邱叔华忙道：“初年，你还是给童书记打个电话。这种时候，只有童书记出面才能扭转局面。” 李初年道：“给童书记打电话也没用，现在给他们背后撑腰的是孔利官副市长。” 闻听是孔利官副市长，邱叔华和刘峰都是大吃一惊。 纪光廉道：“就是孔利官副市长给他们撑腰，咱们也绝不能后退一步。” 关键时刻，还是纪光廉够硬气。 李初年说的很对，在孔利官和童肖媛之间，杨立铎谭峰他们肯定会选择孔利官。 原因很简单，因为孔利官的官职比童肖媛大。 有常务副市长的撑腰，县委书记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李初年这个时候，也不会给童肖媛打电话。即使打了，也是给童肖媛添麻烦。 因为这很容易引起童肖媛和孔利官爆发正面冲突。 李初年刚走出会议室，蔡远就返回来叫刘峰。 谭峰带着刘峰还有耿林以及蔡远匆匆朝利民纺织集团奔去。 李初年返回办公室，立即给赵敏打了电话。 将会议情况告诉了赵敏，赵敏一听就慌了。 李初年道：“赵敏，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沉住气。杨立铎动用一票否决权，强行通过了这两个决定，现在的局面对咱们很不利，咱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寻找反击的机会。” “李副镇长，实在不行，我还是撤股吧，我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你现在撤股能撤得出去吗？遇到困难，不要气馁。”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现在不分管全镇经济工作了，利民纺织集团你也就无法管了。我董事长的职务被撤了，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也要给荣华集团了。我们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说到这里，赵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假如赵敏能有纪光廉的脾气性格，这样的困难，根本就不是个事。 看来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脾气性格至关重要。 李初年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道：“赵敏，你不要哭鼻子。虽然把你的董事长给撤了，但你还是董事。我虽然不分管全镇经济工作了，但利民纺织集团我还是要管的，最起码我现在还是副镇长。等会谭峰可能带着耿林去宣布任命，你一定要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 吧嗒，赵敏竟然直接将电话给扣了。 李初年当机立断，立即决定赶紧去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喊上邹凯，朝楼下匆匆而去。 纪光廉快步跟了上来，道：“初年，你这是去哪？” “我去利民纺织集团。” “我和你一块去。” 纪光廉这是不放心李初年。 当李初年和纪光廉赶到的时候，谭峰他们刚刚宣布完新的任命决定。 李初年和纪光廉走进了会议室。 谭峰、刘峰、蔡远还有耿林坐在里边一排。 赵敏和王畅坐在背对门的这一排。 此时的赵敏很是无助，她的眼圈通红，但却没有掉泪。 王畅很是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初年和纪光廉坐在了赵敏、王畅这一排。 李初年就坐在赵敏的身边。 看到李初年来了，赵敏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谭峰冲李初年和纪光廉瞪眼喝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啥？” 纪光廉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当即瞪眼回怼：“这是你家啊？我们来这里还用得着你批准吗？” 纪光廉这番话怼的谭峰干瞪眼。 李初年道：“现在不让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了，但这里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我是来处理工作的，这也用得着你来管吗？” 李初年这番话将谭峰驳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谭峰不再搭理李初年和纪光廉，对赵敏道：“赵敏，你现在就和耿林董事长交接一下工作。” 赵敏将眼泪擦干，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眼圈虽然还很红，但她的目光中却凝满了愤懑的怒火。 她道：“没什么可交接的，他干他的，我干我的。” 谭峰当即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里的董事长已经不是你了，现在的董事长是耿林同志，工作交接也是必须走的程序。” 赵敏当即反问：“交接什么？请问你们新任命的这个董事长，他懂纺织行业吗？我即使将工作交接给他，他能干得了吗？” 李初年心中大悦，他没有想到赵敏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纪光廉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说得好，说得妙，说的呱呱叫。赵董，我为你点赞！” 谭峰气的双手发抖，怒道：“纪光廉，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到底。” 纪光廉当即反唇相讥：“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要为我的行为负责到底了。” 纪光廉就是在故意气谭峰。只有将他气极了，他才会露出破绽。只要他露出破绽，纪光廉就会痛打落水狗。 赵敏道：“你们现在让我干董事，但我这个董事却是有股份的。不管你们任命谁来当这个董事长，但我会对我的股份负责。工作没有什么可交接的，没啥事我可要走了。” 谭峰忙道：“你不能走，耿林同志现在就要行使董事长的权力。” 说完，谭峰冲耿林点头示意，让他讲话。 如果李初年和纪光廉不来，耿林肯定会按照谭峰的吩咐去做的。 但李初年和纪光廉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耿林的计划。 第123章 环环相扣 按照事先的安排，宣布完任命之后，就要立即进行工作交接。 工作交接完之后，耿林就要行使董事长的权力。 宣布将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转让给荣华集团。 现在谭峰让耿林讲话，就是要宣布此事。 但李初年和纪光廉在场，耿林不敢宣布了。 李初年对耿林不薄，耿林也很敬佩李初年。 他知道李初年是坚决反对转让订单的，纪光廉就是李初年的左膀右臂。 当着李初年和纪光廉的面，他没法宣布。 看着耿林很是为难的样子，谭峰有些生气了。 “耿董事长，你怎么不讲话呢？” 谭峰如此催促，耿林有些招架不住了。 自从谭峰担任镇长以来，耿林就一直追随谭峰。 不然，他也当不上工业办主任。 权衡利弊之后，耿林不敢再犹豫了。 毕竟他是谭峰的人，谭峰现在又对他委以重任，让他担任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这职务可比工业办主任的油水大多了。 因此，耿林只好硬着头皮道：“谢谢镇党委对我的信任，让我出任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 听耿林这么说，赵敏顿时就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 耿林这么说，也是一个官话套话。 接着他又道：“根据上级的指示部署，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十八亿订单的问题。这是个焦点，根据目前毛纺厂，哦，不是，根据目前利民纺织集团的实力，是无法按时完成这样的大订单。因此，经研究决定，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转让给荣华纺织集团，荣华纺织集团会立即支付咱们两亿欧元的好处费。这是个大好事啊，不管是利民集团，就连咱们整个南荒镇，这一下子就脱贫致富了。因此，我们责无旁待，更是时不我待。” 耿林的话音刚落地，赵敏当即就道：“我坚决反对，利民纺织集团目前是什么样的实力，你了解吗？利民纺织集团是完全有这个实力自己完成这订单的。” 耿林有些不悦地看着赵敏。 谭峰对赵敏道：“你的反对无效，你现在只是一个董事。这里说了算的是耿林董事长。” 赵敏的眼圈顿时又红了，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怒道：“那我现在就撤股，不再与你们镇政府合作了。” 谭峰等着就是她的这句话，道：“随便，你想撤股没人拦着你。” 谭峰为了完成孔利官的指令，他什么都不可以不顾。 即使让才成立的利民纺织集团倒闭了，他都毫不在乎。 赵敏眼泪汪汪地扭头看着李初年，道：“李副镇长，我现在就撤股。” 但李初年却不急不躁地道：“赵董，你先别着急。他们不就是为了将订单转让给荣华集团嘛。那好，你就去把订单拿来。” 赵敏顿时一愣，忙道：“把订单拿来干啥？” 李初年突然冲她笑了笑，道：“把订单拿来交给这位新上任的耿董事长啊。” 赵敏顿时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李初年为何突然要这样？ 按照她对李初年的了解，李初年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就在赵敏犯迷糊的时候，李初年突然压低声音对她道：“你就听我的，快去拿吧。” 赵敏的倔劲上来了，道：“不行。” 李初年的嘴巴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声音更低地道：“这订单是我们最后的挡箭牌了。” 赵敏顿时一愣，虽然仍是困惑不解，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赵敏将订单合同拿了过来。 李初年伸手接了过来，连看也没看到，就直接扔给了耿林。 “耿主任，这是订单合同，你看一下吧。” 李初年仍旧称呼他耿主任，这说明李初年根本就不认他这个董事长。 谭峰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李初年突然变得这么配合了。 耿林将订单合同拿了过来，随即递给了谭峰。 谭峰接过订单合同一看，喜上眉梢。 有了这订单合同，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订单合同足足有好几十页，而签订合同的双方则是纺织工业厅和利民纺织集团。 现在只要利民纺织集团再和荣华纺织集团签份转让合同协议，那这事就成了。 谭峰立即起身出去给孔利官打电话报喜。 孔利官听后，也是非常的高兴，道：“谭镇长，你这事办的很漂亮，我啥时候让王董过去签合同？” 谭峰忙讨好地道：“随时都行。” “那好，我这就给王董打电话。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让王董明天一早赶过去。” “好的，等王董来了，我亲自接待。” “嗯，好。” 就在谭峰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赵敏焦急的不得了。 可李初年却是不急不躁地坐在那里，样子还很是悠闲。 急的赵敏不住看他，但李初年却没有一点反应。 李初年知道谭峰出去是给孔利官打电话了，他就是要等谭峰打了这个电话后，才把真相说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谭峰更加难堪。 谭峰回来了，他很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得到了孔利官的表扬和肯定，他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坐下后，对耿林道：“耿董，你立即草拟一份转让合同协议。明天一早，王董就过来签字。” 耿林忙道：“好，等会我就去草拟。” 看到这个局面，纪光廉也是非常着急。 他也不住地扭头去看李初年。 不急不燥的李初年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把订单合同给了你们，你们以为就能转让出去吗？” 谭峰和耿林都是一愣，谭峰预感到不妙，忙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仔细看好了，订单合同上签字的都是谁？” 谭峰和耿林几乎同时低头朝合同看去，谭峰亲自动手将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页。 合作的随后一页是甲乙双方签字盖章的地方。 甲方是纺织工业厅，盖着纺织工业厅的大印，签字人是秦雅丽。 乙方是利民纺织集团，盖着利民纺织集团的公章，签字人竟然是李初年和赵敏。 谭峰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秦雅丽是代表纺织工业厅签的字，赵敏则是代表利民纺织集团签的字，可李初年签字是为了啥？ 谭峰顿时感到有些骑虎难下了。 李初年道：“赵敏的签字是代表的利民纺织集团。如果单纯是赵敏一个人签字，你们转让这订单合同没有问题。但我也在上边签字了，但我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我不同意，这合同你们就转让不了。” 听到这里，谭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直紧张的将心提到嗓子眼的赵敏，此时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自己怎么把李副镇长也在合同上签字的事给忘了呢？ 着急不安的纪光廉也终于沉下心来。 但谭峰不愧是老油条，他随即就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你说你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但这上面也没有南荒镇政府的大印呢？” 谭峰的这番话顿时将刚放松下来的气氛，骤然间又变得紧张起来。 第124章 最后杀招 李初年淡然地一笑，道：“你甭管合同上有没有盖南荒镇政府的大印，但有我的签字，只要我不同意，这合同就无法转让。” 谭峰和耿林对此也拿捏不准，局面一时僵住了。 就在这时，谭峰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匆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给他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荣华集团董事长王领瀚。 王领瀚接到了孔利官的电话后，心情颇为舒畅。 你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镇长，我那么给你面子，可你竟然不识抬举。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能斗得过我吗？ 现在还不是乖乖地按照我提出的方案执行吗？敬酒不吃吃罚酒！ 和孔利官通完电话之后，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过来签转让合同，王领瀚决定还是先给谭峰镇长打个电话，这样显得更加周全。 “谭镇长，你好！我是荣华集团的王领瀚。” “王董，你好！孔市长早就把你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了，我也保存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我就知道是你打过来的。” 谭峰的语气中极尽谄媚。 “呵呵，谭镇长啊，这件事多谢你了！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会准时赶到利民集团，具体事项咱们见面之后再谈。” “好的，王董。” 但说到这里，谭峰不禁想起了订单合同上李初年的签字。他本不想说这件事，因为一说就显得他很无能。可又不得不说，王董明天一早就过来签合同了，李初年签字的事不解决，这合同的确也转让不出去。 因此，谭峰只好实话实说。 王领瀚听后，也不禁吃了一惊，急忙问道：“甲方盖的是利民纺织集团的公章，乙方盖的是纺织工业厅的公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公章了，对吗？” “是的，王董。” “甲方签字人是李初年和赵敏，乙方签字人是秦雅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签字了，是吗？” “对，王董。” 王领瀚这不是墨叽，他如此认真地核对签字盖章的信息，目的就是要找到解决方法。 “谭镇长，我立即询问一下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等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王董。” 谭峰挂断电话后，随即又返回了会议室。坐回原位，看着桌子上的合同有些发呆。 如果王董咨询了法律顾问，果真如李初年说的那样，这件事就彻底泡汤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费了。 自己也将无法向孔利官交代了。 耿林如坐针毡，他个人倒不是很关心这个合同到底能不能转让。 关键是他现在还有些发懵。他是突然接到谭峰的电话，说他被任命为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毛纺厂改制成利民纺织集团，个中艰辛他是亲自经历过的。 李初年对此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取代了赵敏呢？ 赵敏可是李副镇长花大力气亲自请过来的。 现在他终于鼓捣明白了，谭峰让他取代赵敏的目的，就是为了转让这个订单合同。 这让耿林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犹如被架在火炉上炙烤。 但一想到担任这个董事长之后，好处多多。比清水衙门工业办可强了千万倍。 这也是他硬着头皮执行谭峰部署的主要原因。 这个时候，谭峰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谭峰一看来电显示，立即起身又跑了出去。 这又是王领瀚给他打过来的。 “谭镇长，我刚咨询完法律顾问。订单合同真正起生效作用的是所盖的公章，签字人只是起到代表甲方乙方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加盖的公章。赵敏代表的是利民集团，李初年的签字，所起的作用只能和赵敏一样，并不能代表南荒镇政府，因为合同上并没有南荒镇政府的公章。” 谭峰闻听，顿时高兴地道：“这样就太好了，李初年还想靠他的签字阻止合同转让。” 王领瀚道：“他阻止不了，只要新上任的董事长坚决执行，谁也阻止不了。” “那太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谭镇长，我明天一早就赶过去。” “好的。” 谭峰挂断电话后，再次返回了会议室。 他一落座，就底气十足地对李初年道：“我刚咨询了法律顾问，你在这上面的签字，充其量也是代表着甲方利民纺织集团，并不能代表南荒镇政府。你这签字本身就是多余的，可以忽略不计。因此，你也无法再阻挠干预此事。” 赵敏、王畅还有纪光廉闻听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以为只要有了李初年的签字，就可以阻止合同的转让了。 但看到谭峰说的如此振振有词，他们都又紧张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你咨询的哪里的法律顾问？” “荣华集团的法律顾问。” “荣华集团的法律顾问当然是偏袒荣华集团了，这样的法律顾问，也可以忽略不计。” 谭峰不禁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我忘了告诉你，荣华集团的这个法律顾问可是从省法院退休的法官，他对法律极其精通。你要不信，可以去告，看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李初年紧皱眉头，满脸愁闷地点燃上一支烟。 谭峰趁机又道：“李初年，现在全镇的经济工作由我这个镇长亲自主抓，你去忙你分管的安检和水利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会议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谭峰的这番话就是故意在羞辱李初年。 李初年缓缓打开了桌子上的公文包，从里边拿出来一份材料。 慢条斯理地道：“我忘了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一份备忘录。你可以再去咨询一下那个法律顾问，问一下这个备忘录是否有效。” 说着，李初年将手中的材料扔给了谭峰。 谭峰急忙伸手抓起材料来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抬头的七个大字：订单合同备忘录。 备忘录中有几个条款，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款，那就是李初年在订单合同上的签字，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此效力直到订单合同执行完毕方才终止。在此期间，没有李初年的签字确认，合同的转让、分包以及其它形式的合作等均为无效。 备忘录最后签字的双方是秦雅丽和李初年。 这份备忘录虽然没有加盖纺织工业厅和南荒镇政府的公章大印，但秦雅丽和李初年的签字处，均都按上了手印。 第125章 彻底完胜 看到这里，谭峰傻眼了。 这备忘录上写的清清楚楚，没有李初年的签字确认，合同的转让、分包以及其它形式的合作等均为无效。 备忘录上虽然没有加盖公章，但纺织工业厅签字的人是对外经贸处的处长秦雅丽。 秦雅丽的权力太大了，她一句话就能左右整个省的纺织行业，何况是这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呢。 在企业看来，十八亿欧元是个了不起的大订单。但在秦雅丽看来，这也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仅仅只是一个订单而已。 有这个备忘录，一旦违背了李初年的意愿，那就是违背了秦雅丽的意愿，因为是他们两个签的字。 违背了秦雅丽的意愿，后果不堪设想。 谭峰的冷汗都下来了，坐在那里发懵。 李初年不紧不慢地道：“谭镇长，你最好将这份备忘录拍下来，赶紧发给那个法律顾问，问明情况再做决定。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扯淡。” 李初年在这个时候也抛出了扯淡二字，让纪光廉听着特别解气。 谭峰已经没有心思再和李初年互怼了，他急忙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份备忘录，又匆忙起身走了出去。 赵敏伸手拿过了这份备忘录，仔细看了一遍，道：“李副镇长，我怎么不知道你和秦处长还签了这份备忘录？”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道：“当时你在外边等我的时候，秦处长和我签了这份备忘录。” “你为何不早和我说？害得我这么担心。” 李初年只好道：“真正的杀招只有在最后时刻拿出来，才具备最大的杀伤力。” 赵敏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当时李初年和赵敏去纺织工业厅的时候，等王领瀚走后，双方就正式签订了订单合同。 签完合同，李初年和赵敏就向秦处长告辞。 秦处长是亲自将他们送出了门，但秦处长随后又把李初年叫了回去，让赵敏到楼下的车上稍等一会。 秦处长将李初年叫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签订这份备忘录。 秦雅丽对李初年道：“李副镇长，为了稳妥起见，我看咱们还是签份备忘录，毕竟这可是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呢。” 李初年也没多想，就点头道：“秦处长，你说咋办就咋办。” 秦雅丽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备忘录。 “李副镇长，这备忘录是早就拟定好的格式，只要咱们双方在上面签字按手印就行。” 说着，秦雅丽就将备忘录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仔细看过之后，笑道：“这备忘录就是为了加一层保险啊？” 秦雅丽道：“对，没错。我对赵敏还是不太放心，万一她为了尽快完成订单任务，背着我们偷偷将全部订单或者订单的一部分转让或分包给别的纺织企业去做，那质量就无法保证了。为了避免这些情况的出现，这备忘录是必不可少的。我是因为相信你，才将订单交给了赵敏。因此，签订这备忘录，是我给这份订单加的一层保险，也是给了你特权。不过，你最好不要让赵敏知道这份备忘录，免得她产生误会。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拿出来。” 李初年这才知道，秦处长之所以要和自己签这份备忘录，目的就是在提防赵敏。 因此，李初年自始至终也没有和赵敏提及到备忘录的事。 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李初年不得不拿了出来。 当然，这里边的真正内幕李初年也不会告诉赵敏的。 这备忘录防的是赵敏，没成想却在对付谭峰这伙人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谭峰将备忘录的照片发给了王领瀚，王领瀚看过之后，大吃一惊，急忙又去找法律顾问咨询。 法律顾问仔细看过这备忘录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王董，人家有了这备忘录，只要那个李初年不同意，利民集团就无法将这订单合同转让给我们了。” 听到这里，王领瀚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沙发上。 谭峰在等王领瀚的回话，但王领瀚却迟迟没有回话。 谭峰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给王领瀚打去了电话。 王领瀚有气无力地道：“谭镇长，有了这份备忘录，只要那个李初年不同意，这件事就没戏了。” “啊？是法律顾问这么说的？” “是，我正为此恼火呢。谭镇长，现在看来只剩下最后一步棋了，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逼迫李初年同意才行。” 听王领瀚这么说，谭峰顿感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要是李初年能同意，何必要费这么多周折呢？ “王董，李初年不会同意的。” 王领瀚不愧是奸商中的极品，都到这时候了，他竟然还不死心。 “谭镇长，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副镇长，你可是他的直接上司。他即使不听你的，不是还有孔副市长嘛。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等谭峰答复，王领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显然，王领瀚这是在用激将法硬逼谭峰。 谭峰心中叫苦不迭，冷汗都冒了出来。 谭峰垂头丧气地返回了会议室，他现在真想一把将那份备忘录给撕了。 但他却发现桌子上没有了那份备忘录，问道：“备忘录呢？” 李初年道：“我收起来了。” “你为何收起来？” “你都拍照了，我为何不收起来？” 谭峰用一双死鱼眼看着李初年，道：“你为何不早点将备忘录拿出来？” 谭峰恼火就恼火在这里，他已经给孔利官打电话报喜了。眼看着大事告成，李初年又将备忘录拿了出来。 李初年要是早点将备忘录拿出来，他谭峰还用得着去向孔利官报喜吗？ 报喜之后，事情不成，就会让孔利官更加尴尬难堪。 这就是谭峰最为恼火的地方。 李初年笑道：“秦处长特意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将备忘录拿出来。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拿出来。我这也是在执行秦处长的指示。” 李初年的这番话气的谭峰险些背过气去，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万般无奈的谭峰，有气无力地问道：“李初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同不同意将这订单转让给荣华集团？” 李初年忍不住笑道：“你还这么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请你正式回答我。” 李初年就像看一个笑料一样看着谭峰，一字一顿地道：“那我现在就正式答复你，我不同意。” 谭峰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朝外走。 第126章 耿林为难 看到谭峰走了，蔡远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谭峰今天上演的这一出，已经成了南荒镇最大的笑话。 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峰也站了起来，道：“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李初年站了起来，道：“赵董，王总，你们该怎么忙就怎么忙，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赵敏和王畅当即站了起来，心情愉悦地冲李初年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光廉，咱们也该撤了。” 纪光廉随即起身，和李初年走了。 会议室里现在只剩下了耿林，他不知道自己该咋办了。 李初年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这说明李初年现在对他耿林一点也不待见了。 赵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订单保住了。但想到董事长已经不是她了，她就闹心。 王畅也跟了进来，道：“赵董，李副镇长不是说了嘛，咱们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其它的不用考虑。” 赵敏秀眉紧蹙，道：“订单是保住了，可我也得抓紧腾出这董事长的办公室啊，我不能赖着不走，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这办公室就是你赵敏的。” 话音未落，李初年走了进来，跟在后边的是纪光廉。 赵敏忙道：“李副镇长，董事长已经不是我了，这办公室我必须腾出来。” 李初年道：“你别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上。你要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以前怎么干现在还是怎么干，有啥事我给你兜着。”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赵敏很是踏实。 纪光廉道：“对，赵董，你就听初年的。像杨立铎谭峰他们说的话，你就当放屁好了。” 听纪光廉这么说，赵敏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畅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初年笑道：“由我和纪委员给你们当后盾，你们尽管大胆放心地干。订单任务是第一位的，其它的都是扯淡。” 四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初年对王畅道：“王总，这办公楼上不是有很多空闲的办公室嘛，耿林非要赖着不走的话，就找一间给耿林当办公室就行。” 王畅忙道：“好的，李副镇长，我来办这件事。” 李初年之所以吩咐王畅，就是为了不牵扯赵敏的精力和时间。 但李初年这番话被跟着过来还没进门的耿林听到了，他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急忙止步，不敢进屋了。 李初年看着赵敏道：“你知道目前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没有做吗？” 赵敏一愣，忙问：“是什么工作？” “防火。” 赵敏忙点头道：“对，李副镇长，你说的非常对，防火的确成了现在最为关键的一项工作。” 李初年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赵敏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免得她再为杨立铎谭峰的胡作非为而闹心。 李初年道：“防火工作至关重要，你准备交给谁来负责？这项工作必须要有专人负责，你不能再分心抓这项工作了。” 赵敏沉思着道：“我准备让曹富龙来具体负责全公司的防火工作，他现在是保安部的经理，由他负责顺理成章。” “嗯，不错，让曹大哥来管防火，我也放心。” “李副镇长，我马上去安排。” “你安排曹大哥来管这项工作，一定要给他交代清楚，最好让他到仓库还有各个车间都去仔细看看，拿出切实可行的防火实施方案。” “嗯，好，我亲自带他到仓库和各个车间去看看，尽快制定出防火方案来。” “那你去吧。” 赵敏匆匆走了。 看着赵敏又投入到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李初年这才放下心来。 王畅道：“李副镇长，我去大会议室看看，那里正在给新招聘的员工搞上岗培训。” “嗯，去吧。不管再出现什么状况，各项工作都要有条不紊地朝前推进，一步都不能耽误。” “请李副镇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这么干的。” 王畅快步朝楼上的大会议室走去。 李初年和纪光廉刚待要离开这里，耿林走了进来。 看到耿林走了进来，纪光廉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搭理他。 耿林四十多岁了，但此时的他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小学生一样。 “李副镇长，我该咋办？” 李初年和耿林相处的一直不错，但今天这事，的确让李初年很是恼火。 “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董事长了，你还能咋办？” 李初年这话明显是连讽带刺。 耿林的脸颊又火辣辣起来，道：“李副镇长，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办法，是谭镇长对我下达的任命通知。” 纪光廉倒很是干脆地道：“你这任命无效，这是杨立铎和谭峰在滥用职权。组织上也早晚会清算这笔帐的。” 听纪光廉这么说，耿林的脖根子都红了起来，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今天这事闹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李初年道：“光廉，实际上耿主任也是受害者。” 纪光廉冷哼一声，道：“杨立铎和谭峰怎么不找别人，为何单单找他？” 耿林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很想和纪光廉吵上一架，但毕竟纪光廉的职务比他高，他还没这个胆量。 他再次问道：“李副镇长，你还是比较了解我的，我这人本质不坏。但现在面对这个局面，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初年道：“耿主任，请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是想在这里当董事长还是回去继续当你的工业办主任？” “李副镇长，这董事长我真当不了。我对纺织行业一窍不通，我怎么当？谭镇长让我来当这个董事长，无非就是利用我，好将订单转让给荣华集团。现在他的目的没达到，我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李初年不由得点了点头，他能看得出来，耿林这番话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既然这样，那你还是回去继续当你的工业办主任吧。” 耿林很是为难地道：“问题是已经下发了正式的任命文件，文件上说的很清楚，免去了我的工业办主任。我还怎么回去？咱们政府干部，不都是跟着任命文件走嘛。” 耿林说的也是事实，任命文件已经正式下发，他就是想回工业办也不行了。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出两个办法。第一，你装病在家休息，静观其变，等过段时间看看再定下一步的打算。” 耿林闻听，脸上的愁容顿时就消去了一大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悦。 “这个办法不错。这样我就能避开斗争的漩涡了。李副镇长，那第二个办法是什么呢？” 第127章 肖媛来电 李初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你来利民纺织集团，名义上你是董事长，但实际上不是。这里还是要让赵敏当家做主。” 耿林大脑急转，思考这两个办法，到底哪个更加可行。 思考了一会儿，耿林问道：“李副镇长，你认为哪个办法更好些？” “我只能给你出这两个办法，至于选择哪一个，这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耿林在政府机关混了那么多年，当然深谙这里边的套路。 如果选择第一个办法，自己则完全避开了斗争的旋涡。但这很容易引起杨立铎和谭峰对自己的猜忌。 最起码目前杨立铎还是镇党委书记，谭峰还是镇长，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他们。 如果自己真的选择了第一个办法，杨立铎和谭峰肯定认为自己是在和他们故意作对。 目前来看，最佳的就是第二个办法。但这也容易引起李初年和赵敏的猜忌，毕竟自己才是镇政府正式任命的董事长。 但自己只要真心实意地去协助赵敏，不但不会引起李初年和赵敏的猜忌，反而会取得他们的信任。同时自己也不会去得罪杨立铎和谭峰了。 谭峰道：“李副镇长，我选择第二个办法吧。” 纪光廉道：“耿主任，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选择了第二个办法，如果你真把你自己当成董事长，和赵敏对着干，我一个就不答应。” 耿林忙道：“纪委员，请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的。” 李初年问道：“你果真要选择第二个办法？” “是的。李副镇长，我如果选择第一个办法，杨立铎和谭峰会认为我是在故意撂挑子。我选择第二个办法，名义上我是董事长，但实际上我什么也不管。赵敏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完全听赵敏的。利民纺织集团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样我也能为利民纺织集团的发展尽点微薄之力，总比在家装病的好。” 耿林的这番话，让李初年很是满意。 纪光廉虽然对他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但也不像刚才那样担心了。 李初年道：“好，那就这么办吧。” 说完，李初年掏出手机给赵敏打了电话，将对耿林的安排告诉了她。 赵敏问道：“李副镇长，这样安排合适吗？” “这样安排是最合适的。这样不但可以免除杨立铎谭峰他们难为耿主任，也能让耿主任协助你工作。名义上他是董事长，但实际的董事长还是你。” “李副镇长，我怎么感觉现在又像毛纺厂以前王畅和吴迪那个样子了？”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耿主任像王畅那样，但你毕竟不是吴迪啊。当然，这样的安排也不是长期的，只是暂时的。” “呵呵，好吧，既然他同意，那就这样吧。” “那你现在就给耿主任安排个工作吧，现在大家都这么忙，总不能让他闲着啊。” “那就让耿主任负责协调建造车间的事吧，让他和祝志直接对接。” “好，我亲自给耿主任下达你的命令。”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道：“耿主任，我和赵敏都说了，她也同意这样安排。赵敏和王畅的确有些忙不过来，你去和建筑公司的祝志直接对接，负责协调车间的建设。” 接到了这个任务，耿林相当高兴，忙点头答应。 李初年叮嘱道：“车间的建设，一步也不能耽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越快竣工越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李副镇长，我现在就去和祝志对接。” “嗯，有啥情况及时向赵敏汇报。” “好的。” 看着耿林很是高兴地去了，李初年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纪光廉忍不住笑道：“初年，真有你的。我本来还担心将耿林派过来会坏事，没想到你却把坏事变成了好事，让耿林为利民纺织集团的发展增砖添瓦。” “光廉，实际上耿林这人还是不错的。” “嗯，他还算比较识时务的。” 此时的杨立铎和谭峰却是乱成了一锅粥，终于憋足了劲行使了一把一票否决权，将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的分工给调整了，也把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换成了自己的人。 但李初年最后亮出来的备忘录，却将他们的如意算盘给打乱了。 万般无奈之下，谭峰只好给孔利官再次打去了电话，如实向他进行了汇报。 孔利官听后，大发雷霆，将谭峰痛骂了一顿。 王领瀚更是气急败坏，费煞苦心，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初年和纪光廉返回了镇政府。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就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初年，省公安厅那边回话了，经过对全省看守所还有监狱的排查，没有找到你要找的那个鲁腾。”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一沉，颇感失望。 因为他一直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省公安厅那里。 李初年紧皱眉头思索着道：“难道鲁腾没有被抓起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省公安厅经过对全省看守所和监狱的排查，的确是找到了几个叫鲁腾的，但那都是重名，并没有临齐县的鲁腾。那几个叫鲁腾的，也都不是省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的，仅凭这点，就可以肯定的确没有你要找的那个鲁腾。” “童书记，会不会省公安厅在排查的时候，有疏漏的地方？” “不太可能，这一次是省政法委的鲁副书记亲自找的省公安厅的一把手，省公安厅的一把手亲自部署排查的，下面的人不敢有任何疏忽。你知道省政法委的鲁副书记是谁吗？” “谁？” “是秦雅丽的爸爸。” “啊？原来是秦处长的父亲亲自办的这事？” “是啊，所以对这次的排查结果，你大可放心。”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鲁腾会被关押到了外省？” “这也不太可能。我分析很可能有两个结果。” “童书记，你说。” “第一个结果，那就是鲁腾遭遇了不测，人已经彻底消失了。第二个结果，那就是鲁腾被换了名字秘密关押。” 李初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第一种结果，如果真是那样，鲁腾的父母可咋办啊？ “童书记，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到底该咋办才好。” “初年，你别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转机了。只要鲁腾没有遭遇不测，那就有办法找到他。” “即使鲁腾遭遇了不测，我也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128章 最后办法 本来因为保住订单心情变好的李初年，现在因为省公安厅也没排查到鲁腾，心情不但沮丧还很着急。 到底该怎么办？ 李初年点上烟，陷入了焦灼的思考。 再想通过公安系统进行排查已经不可能了。 省公安厅都出面了，还再怎么让公安系统去排查？ 可不让公安系统去排查，这件事几乎就没什么指望了。 突然之间，李初年灵光一闪。 随即拿起手机，将储存好的鲁腾父亲的手机号码找了出来。 当即拨打过去。 接电话的正是鲁腾的父亲。 “鲁叔，你好！我是李初年。” “李副镇长啊，我儿子有消息了？” 鲁腾父亲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惊喜，让李初年心中更加难受。 “鲁叔，目前还没有找到鲁腾。” “还没找到啊？” 鲁腾父亲的语气中又透浓烈的失望。 “鲁叔，去年四月份去你家的那两个警察，你还有印象吗？” “有印象。” “如果让你看他们的照片，你能认出他们吗？” “这------看照片就很难说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鲁叔，你别着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鲁腾的，你等我的消息就行。” “好的，李副镇长，多劳你费心了，我和孩子他妈每天都盼着呢。” 鲁腾父亲最后这句话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 李处年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若民，我是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 “你现在马上帮我做件事，把你们所里去年四月份在岗的干警的所有照片都发给我。” “哦？李副镇长，你要做啥？” “我现在还不方便说，但这件事非常重要。” “你是要我们所里去年四月份在岗的全部干警的照片吗？” “对，没错。” “李副镇长，我只能提供每个干警的工作证上的照片。” “我就要工作证上的照片，但一定要清晰。” “所领导的照片也要吗？” “全部的，一个都不能漏。” “好，我马上去办。” “注意，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包括你的徒弟陈平民，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我懂。” 给陈若民打完电话，李初年随即又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拜托邹国凯将县公安局全部干警的工作证上的照片发给他。 邹国凯很是吃惊，忙道：“初年，你这是要做啥？” 李初年没法瞒邹国凯，只好如实相告：“邹局，我想拿着全部干警的照片去鲁腾家，让鲁腾父母辨认一下，看去年四月份去他家的那两个干警在不在里边。” “初年，你这办法也太笨了，未必能有什么效果。我看还是请市局那边帮帮忙，将全市的看守所和监狱都排查一遍。如果还找不到那个鲁腾，就请省公安厅帮下忙。你和童书记这么熟，这些事对童书记来说，都不算什么。” “邹局，这些都已经排查过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鲁腾。” “啥？你是让市局还是省厅帮忙排查的？” “市局和省厅都排查过了。” 邹国凯很是吃惊，别看他是县局的副局，但要让他出面请市局省厅帮这个忙，他还真办不了。但李初年却办到了，这让邹国凯更加佩服李初年。 “初年，省厅也没有排查到那个鲁腾吗？” “是的，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采取这个笨办法。” 邹国凯沉思了下，道：“好，我帮你这个忙，但这件事要特别保密，随便提供干警的照片本身就是违纪的。” “我知道，邹局，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办，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好，你等我消息。” “邹局，最好给我提供你们全局所有干警的照片。” “初年，你不会连局领导的照片也要吧？” “对，局领导的照片也包括在内。这的确是个笨办法，但也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就请邹局多费心了！” “初年，你要是既然这么考虑的，那我也得提醒你一下，南荒镇派出所的全部干警的照片也不能漏掉。” “我已经让人去办这件事了。” 李初年并没说是让陈若民去办的，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陈若民。 邹国凯做事也很精明，他也不问李初年找的是谁。 “初年，还有一个情况也不能疏忽。鲁腾是临齐县的，是不是也要把临齐县局全部干警的照片也要来？” “邹军，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如果要的话，又要麻烦你那个老同学。暂时就先不要临齐县局全部干警的照片了，这样也能让我保留一线最后的希望。如果那两个干警不在南荒镇派出所，也不是你们县局的。到时候再麻烦你那个老同学吧。” “这样也行。” 晚上七点多钟，陈若民将南荒镇派出所全部干警的照片，通过微信发了过来。 李初年仔细一看，里边有刘陶的照片。陈若民和赵平民的照片也在其中。 陈若民做事很靠谱，他完全是按照李初年的要求去做的，每个照片都很清晰。 李初年回复微信：若民，多谢你了！ 陈若民秒回：李副镇长，有啥事尽管吩咐！ 这让李初年心中颇为感动！ 晚上九点多钟，邹国凯将县局全部干警的照片也发了过来。 每个照片拍得也是非常清晰，邹国凯个人的照片也在其中，孔敏和其他几个副局领导的照片也都在。 李初年急忙又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邹局，太感谢你了！” “初年，从局领导到一般干警，全局上下所有干警的照片我都给你了。但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邹局，你尽管放心，我亲自去做。如果没有效果，到时候我还得麻烦你。” “行，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邹局。” 李初年随后给邹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凯明天早上七点就过来接他。 为了保密起见，李初年没有叫上田政。 处理完了这一些，李初年心里多少踏实了些。 躺在床上，想早点休息。 但就在他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这个点谁打电话？李初年急忙伸手拿过了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睡意全无，急忙坐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第129章 绝处逢生 手机中顿时传来童肖媛清脆悦耳的话音：“初年，休息了吗？” “还没。” 李初年只能说还没休息，不然吗，就会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初年，对于寻找鲁腾的事，我突然有了个想法。能不能搜集一些警察的照片，让鲁腾父母辨认一下？毕竟当时有两个警察去过鲁腾的家，鲁腾父母也是见过她们的。” 李初年心中顿时荡漾起了一股浓郁的甜蜜。 难道她和自己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自己想到了这个办法，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童书记，这件事我已经做了。” “你已经做了？难道你已经让鲁腾的父母辨认过照片了？” “呵呵，都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童书记，今天我和你通完电话后，很是焦急。突然之间，我想到了让鲁腾父母辨认照片的办法。随后，我就请人帮忙，将南荒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全部干警的照片都搜集了来，虽然全部都是工作证上的照片，但都比较清晰。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临齐县鲁腾家，让鲁腾父母好好辨认一下。” 听到这里，童肖媛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 “呵呵，真没想到咱们两个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你比我聪明。我这是才想到，可你不但早就想到了，还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童书记，你过奖了！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我也是，说不定这个办法还真有用。” “但愿吧。”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你明天一早还要赶往临齐县，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好。”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点。” “请说！” “不论工作多忙，你也要注意多休息。千万不要把身体累垮了，记住了吗？” 她最后这句‘记住了吗’，透露出无限的柔情，让李初年顿感全身都酥了起来。 这种酥，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通体上下从内到外的舒坦的酥！ 李初年也不禁无限柔情地道：“我记住了，你也是同样！” “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坐在床上，就像傻了一样，魂不守舍地怔怔出神。 本来打算接完电话就立即休息的李初年，此时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了。 脑海中不住回想着她那句无限柔情的‘记住了吗’！ 足足愣神了一刻多钟，李初年才缓过神来。 但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中不时出现她的靓丽倩影！ 暗相思，无处说，深夜惆怅辗转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初年全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但不困，反而很是亢奋！ 肖媛啊！我亲爱的肖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电话，让我彻夜难眠了？ 心中这一念叨，李初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顿时心中又自责起来。 李初年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怎么竟敢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她可是堂堂的县委书记啊，你就别做阳春梦了！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起了一直珍藏着的她的那件外套。 猛地从床上跳下去，从橱柜里将她的那件外套找了出来。 无耻就无耻吧，老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这是自己的寝室，自己干啥别人也不会知道。 李初年将她的外套紧紧地抱在怀里，趴在了床上。 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她的外套里。 虽然时隔很久，但她的外套上似乎还残存着她那清新的体香！ 不知不觉，李初年就这样拥着她的外套进入了梦乡！ 叮铃声响，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为了不耽误事，他定的闹钟是早上的六点半。 闹钟响声终于把在梦乡中的李初年给拽了出来。 李初年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紧紧地将她的外套抱在怀中。 顿时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唯恐有人会发现他的龌龊。 好在这是自己的宿舍，没有人会看到这一幕。 李初年拿起手机，将闹钟关掉。 他捧起她的外套，敷在脸上，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的外套收了起来。 洗漱过后，李初年从宿舍走了出来。 邹凯已经到了，他将车停在了胡同口。 李初年上车之后，带邹凯先去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李初年才告诉邹凯，今天要去临齐县。 李处年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密。即使邹凯，能不透露的也不能透露。 一路狂奔，颠簸不止。 终于在上午九点多钟，赶到了鲁腾家。 李处年让邹凯在车上等，他提着路上买的几盒礼品走进了鲁腾的家。 鲁腾的父母没想到李初年又来了，很是热情，忙沏茶递烟。 李初年道：“鲁叔鲁婶，我请苍云县公安局还有你们临齐县公安局的领导，将苍云县和临齐县的看守所和监狱都排查过了，但没有鲁腾的消息。随后又请市公安局的领导，在全市范围内排查，也没有找到。最后又请省公安厅的领导，把全省范围内的看守所和监狱也都排查过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鲁腾。” 听到这里，鲁腾父母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与此同时，鲁腾父亲的眼眶红了，鲁腾母亲则是直接抽泣了起来。 李初年也不想这样说，但他不得不这样说。因为只有这样说，才能让鲁腾父母感到绝望。 也只有在绝望中，才能出现绝处逢生的奇迹！ “难道我的儿子真的遭遇不测了吗？”鲁腾父亲问出这句话后，终于无法克制，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鲁腾父亲这一哭，鲁腾母亲的哭声就更大了。 “你们二老先别哭，我还有话要说。” 两位老人急忙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道：“省公安厅在全省范围内都排查过了，但还是没有鲁腾的消息。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如果这个办法还找不到鲁腾，那就真的很难说了。” 鲁腾的父母几乎同时问道：“你快说，是啥办法？” 李初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这样才能将鲁腾父母的潜能给激发出来。 李初年道：“鲁叔鲁婶，我这里有一些公安干警的照片，请你们二老仔细辨认一下，看这些人里边，有没有去年四月份来过你们家的那两个干警。” 二老连忙点头。 李初年将手机拿了出来，先把南荒镇派出所的全部干警的照片调了出来，让二老进行辨认。 鲁腾父亲忙吩咐老伴：“你快把老花镜拿过来。” 鲁腾母亲匆忙起身，打开抽屉，将老花镜拿了过来。 二老一人戴着一副老花镜，仔细辨认了起来。 第130章 辨认出来 李初年说的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因此，鲁腾父母看的特别仔细。 唯恐一个闪失就漏了过去。 对每一个照片，二老都是看的格外认真。 有的看了则是直接摇头，说明照片中的人根本就不是。 有的盯着看了很长时间，这让李初年心中也是特别期待。 但最后二老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这说明照片中的人也不是。 随着二老不断摇头，李初年心中也是不断焦急。 难道这个办法也不行吗？ 如果那两个警察真是歹徒冒充的，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一个照片一个照片往下翻，二老不断摇头的同时，也在不断叹气。 就在李初年也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鲁腾父亲突然一颤，目光紧紧地盯着一个照片。 鲁腾母亲也是不由一振，仔细地端详着这个照片。 李初年不由得也朝照片看去，这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 鲁腾父亲仔细盯着看了很久，扭头看了看老伴，老伴冲他点了点头，道：“我看这人很像。” 鲁腾父亲又仔细端详了会，抬起头来，对李处年道：“李副镇长，我看这个人像那天来的那两个警察中的领头的那个。” 李初年心中一沉，忙道：“鲁叔，你看仔细了？” 鲁腾父亲将手机举了起来，瞪大眼睛又看了会，点头道：“我看是他。” 鲁腾母亲也道：“我看的也是他。” 李初年不由得心中大喜，但大喜的同时却更加气愤。 李初年也没想到竟然是刘陶。 陈若民将刘陶的照片放在了最后，因为他是所长。所以陈若民才将他的照片放在了最后。 但没想到，他就是那两个警察中的领头的。 鲁腾父亲道：“我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应该没错，就是他。因为当时就是他和我说的话，我记住了他的样子。” 李初年问道：“鲁叔，鲁婶，另外一个警察不在这里边吗？” 二老一听，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道：“另外一个警察不在这里边。” 李初年随即将县公安局所有干警的照片调了出来的，道：“鲁叔，鲁婶，你们再辨认一下这些照片，看另外一个警察是否在这里边。” 二老急忙又辨认起来。 南荒镇派出所总共二十多个干警，辨认起来没那么费劲。 但县公安局的干警足足上百人，辨认起来特别费劲。 足足辨认了一个半小时，二老将县公安局全部干警的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终确认里边没有另外一个警察。 这就奇了怪了，刘陶既然是两个警察中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应该也是刘陶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李初年当即给陈若民打去了电话。 “若民，你给我的这些照片，确定没有遗漏的吗？” “确定，我是按照你说的去年四月份这个时间点核对的，应该没错。” “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漏掉了一个人？” “李副镇长，我再核对一下，等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 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另外一个警察，但找到了其中的刘陶，就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李初年指着刘陶的照片对二老道：“鲁叔鲁婶，你们辨认的这个人只要没错，相信鲁腾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二老也是高兴地不得了。 但高兴的同时，二老都不禁老泪纵横。 十几分钟后，陈若民打来了电话。 “李副镇长，我仔细又核对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漏掉的。” “真的？” “千真万确，从去年四月份到现在，我们所里根本就没有人员变动。我又往前查了半年多的时间段，也没有人员变动。我给你的都是我们所全部人员的照片，肯定没有遗漏的。” “若民，谢谢你了！” “李副镇长，有啥事你尽管吩咐。” “嗯，好的。”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道：“鲁叔鲁婶，你们就在家等我的消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让你们辨认照片的事。” “我们不会说的。李副镇长，我们等你的电话。” 从鲁腾家出来，李初年上车就吩咐邹凯开车。 除了村子，邹凯问道：“李副镇长，咱们去哪？” “咱们去县委。” 邹凯当即加大油门超前驶去。 这件事太重要了，一刻也不能耽误。 为了保密起见，李初年也没打电话，而是决定直接去县委，当面向童书记汇报。 要对付刘陶，最起码也得动用县公安局才行。 一路疾驰，当快要赶到县委大院时，李初年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但接电话的不是童肖媛，而是乔含香。 李初年问乔含香，童书记有没有空？ 乔含香说童书记正在开会，不过也快结束了。 李初年说我还有一刻钟就能赶过去，有重要的事要向童书记汇报。 乔含香说你过来吧。一刻钟后，童书记也差不多就开完会了。 李初年让邹凯将车直接开进了县委大院，停在了办公楼下。 李初年随即下车，快步朝楼上走去。 当李初年来到童肖媛办公室门前时，乔含香快步迎了过来。 “年哥，童书记还没开完会呢。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会。”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跟着她朝她的办公室走去。 进门之后，乔含香柔声道：“年哥，请坐！我先给你沏茶。” 环境真的能改变人，乔含香来到这里后，不但人变得更加漂亮了，气质也是有了很大的提升。 乔含香将沏好的茶放在李初年的面前，正准备坐下和李初年好好聊聊。 童肖媛开完会回来了。 乔含香急忙起身过去向童书记汇报李初年来了。 童肖媛一听，忙道：“请他过来！” 李初年快步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乔含香将给他沏好的茶端了过来。 她知道李初年有重要的事要向童书记汇报，随后就退了出去。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你这是从临齐县直接过来的？” “是的，事情紧急，我不敢耽误。童书记，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 “我把照片给鲁腾父母辨认，他们认出了去年四月份去他们家的那两个警察中的其中一个。” “谁？” “刘陶。” 第131章 立即行动 童肖媛眉头一皱，道：“刘陶？” “对，就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 “怎么会是他？” “我也没想到，但鲁腾父母一口咬定就是他。” “那另一个警察呢？” “没有辨认出来，我把南荒镇派出所全部干警的照片和县公安局全部干警的照片，都让鲁腾父母仔细辨认了，他们只辨认出了刘陶。另外一个不在这里边。” 童肖媛道：“马上对刘陶采取措施。”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先要来向你汇报。” 童肖媛当机立断：“让邹国凯先把刘陶秘密控制起来，再进行审讯，相信很快就能将鲁腾的下落查个水落石出。” 李初年道：“让邹国凯秘密控制刘陶也行，但他们毕竟是一个系统的，我担心会走漏消息。” “你担心邹国凯会走漏消息？” “不是，我对邹局非常信任。但要将刘陶秘密控制起来，不可能只有邹局一个人，我担心是邹局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 童肖媛蹙眉思索着，道：“初年，你这个担心也有道理，我们不得不防。要不就让县纪委田启兵这边先把刘陶秘密控制起来？” 李初年点头道：“这样是最好的了。” 童肖媛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田启兵的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田启兵就过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了李初年，很是高兴地和李初年握手问好！ 童肖媛道：“启兵书记，有个重要情况，咱们要先商量一下。走，咱们到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就在对面，门上的钥匙平时就由乔含香来保管。 乔含香将小会议室的门打开，童肖媛吩咐她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童肖媛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密，毕竟这事非同小可。 三人在小会议室里落座，童肖媛道：“初年，你把这件事向启兵书记汇报一下。” 李初年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田启兵做了详细的汇报，田启兵听得很是认真。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田启兵道：“这个刘陶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胡作非为。” 童肖媛道：“启兵书记，我和初年同志都认为，还是先由县纪委将刘陶给秘密控制起来进行审问，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密。一旦走漏了消息，就会打草惊蛇。”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可以，县纪委就以刘陶涉嫌违规违纪，先把他秘密控制起来。” 李初年道：“不过这事最好不要瞒着邹国凯本人，毕竟他帮了很大的忙。” 童肖媛道：“可以让邹国凯本人知道，但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李初年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让邹局本人知道此事，这样就能做到了保密。同时这个案子最终也离不开邹局，让他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好。” 寻找鲁腾这件事，邹国凯从一开始就参与了。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就把他给抛开了。这会让邹国凯心里很不得劲。 关键是李初年判断，鲁腾失踪一案，绕不开警察这个条线。 因此，邹国凯必须参与进来。 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还是让他早知道的好。 童肖媛清楚李初年的心思，她当即拿出手机，亲自给邹国凯打电话，让邹国凯马上过来一趟。 邹国凯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一刻也没敢耽误，立即赶了过来。 他一走进小会议室，看到李初年也在，忙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初年，意思是事情办的咋样？ 李初年则是笑着点了点头，邹国凯不由得也笑了。 但当着田启兵的面，邹国凯什么也没问。他不是不相信田启兵，而是为了保密。 毕竟他将全局干警的照片偷偷发给了李初年，一旦走漏了消息，那他就会非常被动。 因为这本身就是违反工作纪律，首先孔敏就会对他兴师问罪。 童肖媛道：“邹局，把你叫过来，是为了鲁腾失踪一案。初年同志今天去了临齐县，已经有了重大进展。目前这个案子只能局限在咱们四个人范围内，保密工作很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听童书记这么说，邹国凯终于放心了，最起码不用提防着田启兵了。 李初年道：“邹局，我让鲁腾父母辨认那些照片，鲁腾父母辨认出了两个警察中的一个。” 邹国凯忍不住问道：“是谁？” “刘陶。” “啊？真的是他？” “没错，鲁腾父母非常肯定地指认，刘陶就是去年四月份去他们家的那两个警察领头的一个。” 邹国凯当即又问：“那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没有辨认出来，也可以说我提供的那些照片中没有另外的那个警察。” 童肖媛道：“当务之急，就是要对刘陶采取措施。为了保密起见，先由县纪委以刘陶涉嫌违规违纪，将他秘密控制起来。邹局，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邹国凯沉思着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让我们县局对刘陶先采取措施，很容易走漏消息。” 童肖媛道：“我宣布鲁腾案领导小组现在正式成立，由我任组长，田启兵同志任副组长，邹国凯同志和李初年同志任组员。有任何问题，直接向我汇报。县纪委立即对刘陶采取行动。” 田启兵干脆利索地道：“是。” 事不迟疑，田启兵回到县纪委，很快就组织起一个秘密行动小组。 李初年邹国凯和田启兵一起带着秘密行动小组赶往南荒镇。 童肖媛则留在县委坐镇指挥。 快到南荒镇的时候，李初年给陈若民打了个电话，问他刘陶在不在办公室？ 陈若民回答刘陶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李初年告诉陈若民，等刘陶一回来，立即给他打电话。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策略，刘陶不在办公室，那就只能等。 田启兵还有些不放心地低声问道：“初年，你找的这个陈若民可靠吧？” “非常可靠，镇派出所全体干警的照片就是他给我提供的。” 邹国凯笑了，道：“这样的话，陈若民是非常可靠的。” 田启兵这才放下心来。 做纪委工作的，最重视的就是保密工作做的到不到位。 李初年早就让邹凯一个人开车回来了，他和邹国凯则跟着田启兵还有秘密行动小组的人乘坐一辆商务面包车赶过来的。 二十多分钟后，李初年接到了陈若民的电话，刘陶回办公室了。 商务面包车立即朝镇派出所驶去。 但商务面包车并没有驶进派出所的院里，而是停在了门外。 田启兵带着秘密行动小组坐在了商务面包上，没有下车。 邹国凯和李初年走进了派出所，径直来到了刘陶的办公室。 第132章 审讯僵持 李初年跟着邹国凯来到了刘陶的办公室。 刘陶看到是邹国凯来了，急忙起身，道：“邹局，您怎么来了？” 邹国凯呵呵笑道：“有个案子我来找李副镇长了解点情况。顺便到你这里来看看，李副镇长就陪我过来了。” “邹局，请坐！” 刘陶又是沏茶又是递烟。他对邹国凯很是热情，毕竟邹国凯是他的上级领导。 但他对李初年却很是冷淡。 他弟弟刘勇现在还被关在看守所里，他把这笔账记在了李初年头上。 他把他镇党委委员的职务被免，也算在了李初年身上。 因此，他对李初年是恨之入骨。 邹国凯问道：“刘所，最近工作咋样？” “还可以，最近的工作比较顺畅。邹局，请到会议室吧，我向您详细汇报一下工作。” “不用了，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没啥事我也该走了。” 说着，邹国凯就站起身来。 “邹局，您别走了，晚上一块吃个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要赶回局里。” 邹国凯转身朝外走去，李初年跟上。 邹国凯要走，刘陶必须要送。 而且还要送到楼下。 到了楼下，刘陶没看到有别的车，问道：“邹局，您的车呢？” “我的车停在门外了。” 说着，邹国凯朝门外走去。 刘陶要将邹局送上车才行，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初年走在最后，以防不测。 当刘陶看到门外停着一辆商务面包车，不由得一愣，忙道：“邹局，您坐这车来的？” “是啊，这车宽敞啊。” 邹局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连车牌号刘陶都记得非常清楚。 邹局突然换了车，让刘陶感到有些意外。 邹国凯站在车门前，扭头对刘陶道：“刘所，我有点事要和你说，你也上车吧。” 说着，邹国凯就拉开了车门。 刘陶也没多想，跟着邹局就上了车。 但他一上车，看到了坐在车内的田启兵，还有另外几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哗啦一声，跟在后边的李初年将车门关上了。 这一切都是按照事先部署好的策略进行的。 田启兵道：“刘陶，你涉嫌违规违纪，请跟我们走一趟。” 刘陶大吃一惊，转身就要朝车下跑。 但随即就被两个县纪委工作人员给摁住了。 田启兵道：“刘陶，我奉劝你，不要做任何徒劳的挣扎，否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刘陶急了，扯着嗓子问道：“邹局，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邹国凯道：“就是这个事。” “邹国凯，你为何要阴我？” “不是我阴你，是你自己阴你自己。” 田启兵道：“开车。” 商务面包车立即朝前驶去。 看着商务面包车驶出了一段局里，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若民的电话。 “若民，我是初年。刘陶去县局开会了，你把他办公室的门关好，不准任何人进去。” “李副镇长，是不是有啥事？” “你不要问，就按我的吩咐去做。要是有其他人问起刘陶，你就说刘陶去县局开会了，县局有重要任务交给他，他暂时回不来。” “我知道了，李副镇长。” 给陈若民打完了电话，李初年这才四平八稳地回到了镇政府大院。 刘陶的手机被县纪委工作人员没收。 刘陶面如死灰，不再做任何挣扎了。 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他比谁都清楚。 秘密行动小组将刘陶拉到了办案地点。 这个办案地点是县纪委临时秘密设立的。 来到办案地点，立即就开始了对刘陶的审讯。 邹国凯没有参加审讯，他返回了县局。 田启兵带着两个工作人员，亲自审讯刘陶。 田启兵问道：“刘陶，去年四月份有没有去过临齐县？” “记不清了。” “认识鲁腾吧？” 当田启兵突然说出鲁腾这个名字，刘陶顿时浑身一颤，目光中流露出了恐惧。 但他毕竟也是警察，反侦查意识很强， 很快就镇定下来，淡然地道：“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吗？刘陶，希望你端正态度，现在审讯你的是县纪委。如果县公安局或市公安局审讯你，那性质就变了。你现在如实交代，还算是立功表现。但如果顽抗到底，后果自负。” 刘陶双手都冒出了冷汗，但他还在硬撑：“我真的不认识鲁腾。” 田启兵口气严厉地道：“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的。” 刘陶开始保持沉默，不论田启兵再问什么，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了。 审讯进入了僵持阶段。 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仍是毫无进展。 田启兵当即向童书记汇报。 童书记还没睡，因为她一直也在等田启兵这边的消息。 听完田启兵的汇报，童书记道：“启兵，这件事不能拖。我怀疑还有其他人也参与其中，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们再加大审讯力度。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取得突破。” “我跟初年商量一下，你等我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也没睡，他也在等审讯刘陶的结果。 但他不能随便给田启兵打电话询问审讯结果，因为这是有纪律约束的。 鲁腾案领导小组四个人，不论是谁有啥新的情况，都要在第一时间向童书记汇报。 再有童书记进行部署。成员之间是不能随便联系的。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保密起见。 李初年忙按下了接听键，道：“童书记，你好！” 童肖媛把田启兵审讯刘陶的情况告诉了李初年，道：“初年，看来刘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看咋办？” “刘陶本来就是警察，他知道怎么应付审讯。想单凭地通过审讯他，让他如实交代，的确很难。要不就让鲁腾父母来当面指认他吧，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你明天一早就去临齐县，把鲁腾父母接过来。” “明天一早是不是太晚了？要做就现在做。” 童肖媛道：“我也想越快越好，但现在这么晚了，鲁腾父母年级大了，能经得起折腾吗？也不在乎这一晚，还是明天一早吧。” “经不起折腾也得折腾，而且一刻也不能耽误。” 这么晚了，李初年非要立即去临齐县，童肖媛也很是不放心，忙道：“不至于吧？” 第133章 连夜行动 李初年道：“刘陶越是不招供，那就说明此事越是严重。因为他一旦招了供，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我怀疑不光他，还有级别比他高的人也参与了此事。他一旦招供，很多人就会跟着一块倒霉。所以，他才会死撑到底。这件事真的一刻也不能耽误，假如鲁腾还没有遇害，消息一旦走漏，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因此，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听到这里，童肖媛顿时感到后背发冷，忙道：“初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要争分夺秒。你现在就立即赶往临齐县，注意安全！” “我知道。” 童肖媛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李初年立即给邹凯打电话，让邹凯过来接他。 但突然之间，李初年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今天带走刘陶的时候，刘陶穿的是便服，并没有穿警服。 要让鲁腾父母当场辨认他，那就得让他穿警服。 因为去年四月份刘陶去鲁腾家的时候，就是穿着警服，还戴着警帽。 事不迟疑，李初年立即给陈若民打电话。 陈若民此时已经睡了，突然接到李初年的电话，他也是吃了一惊。 忙问：“李副镇长，啥事？” “若民，你现在马上赶到派出所，将刘陶的办公室打开，把他的警服和警帽拿出来，我有急用。”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李副镇长，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后，我就把他的办公室锁上了。我没有他办公室的钥匙啊。” “没钥匙就想方设法弄开。” “这么着急吗？” “对，非常着急。” “好，那我马上回所里。” 陈若民起床穿上衣服，匆忙赶往所里。 李初年给邹凯打了电话，不出十分钟，邹凯就开车过来了。 李初年上车之后，对邹凯道：“这么晚了，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副镇长，咱们去哪？” “今晚咱们还要去一趟临齐县。但咱们现在先要去一趟派出所。” 邹凯一愣，他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要去临齐县。 但他没有任何怨言，当即开车朝派出所驶去。 陈若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派出所。 今晚在派出所值班的正好是赵平民。 “师傅，你怎么来了？” 赵平民是陈若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一直称呼陈若民为师傅。 “有点急事。平民，你当见证人，我现在要把刘所办公室的门给撬开。” 赵平民一惊，忙道：“这是为啥？是刘所交代的吗？” “是李副镇长交代的。” “要是把刘所的办公室门给撬开，明天刘所来了怎么交代？”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副镇长这么交代自然有他的道理。” 陈若民非常信任李初年，同样赵平民也是非常信任李初年。 两人快步来到了刘陶的办公室前。 但刘陶办公室门上的锁是嵌在门板里的，不是凸出的那种球形锁。 这样的门翘起来也是格外费劲。 就在这时，李初年快步走了过来。 李初年问道：“怎么样？门打开了吗？” 陈若民道：“还没有，这门比较难撬。” 李处年道：“去找把斧子来，将门砸开。” 赵平民道：“我去找。” 李初年和陈若民等在这里，赵平民下楼去找斧子了。 陈若民低声问道：“李副镇长，这到底是咋的了？” “你别问了，我现在也不能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有纪律。” 陈若民顿时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赵平民来了。 但他手里没有提着斧子，而是押来了一个人。 赵平民道：“这家伙是我今天在集市上抓的一个偷包的蟊贼，我刚才问他，他说他会开锁。我就把他押过来了。” 李初年不由一振，忙道：“快让他看看，能不能打开。” 陈若民一把就将这个蟊贼拽了过来，道：“你看着锁你能打开吗？” 蟊贼双手戴着手铐，低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门上的锁，点了点头，道：“能打开，但我要用一根细铁丝才行。” 赵平民立即转身下楼，不一会儿拿着一根细铁丝匆匆返了回来。 蟊贼接过这根细铁丝，双手戴着手铐。将细铁丝插进锁孔里，同时将耳朵也贴了过去。 连半分钟也不到，只听咔嚓一声轻响。 蟊贼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一按门把手，房门竟然被打开了。 李初年当场就震惊了。 他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蟊贼开门。 蟊贼只用一根细铁丝，就如此轻松自如地把门给打开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初年还真不敢相信。 当真是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蟊贼扭头对赵平民点头哈腰地道：“政府，我这也算立功了，能减轻对我的处罚吗？” 赵平民把眼一瞪，道：“你还敢讨价还价？” “不是，政府，我帮你把门打开了，也算是立了一功了。” 陈若民道：“你这不算立功，只是让你临时发挥一下你的专长而已。怎么处罚你，是要由法律说了算，把他带下去。” 赵平民立即押着他去了楼下。 李初年和陈若民快步走进了刘陶的办公室。 刘陶的警服警帽就在衣架上挂着。 陈若民找了个袋子，将刘陶的警服警帽装了进去，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道：“将他的门带上，不准其他人进来。” “是。” “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的。” 李初年提着袋子匆匆下楼。 上了车，李初年吩咐邹凯立即赶往临齐县。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鲁腾父亲的手机。 响了几下后，鲁腾的父亲接听了。 “鲁叔，我是初年，睡了吗？” “刚躺下。” “鲁叔，我现在正往你家干，一个半小时应该能到了。” “这么晚了有啥事？是不是我儿子有消息了？” “鲁腾现在还没消息，我要带你和鲁婶到苍云县去辨认个人。” “辨认谁？” “就是今天你辨认的照片上的人。那人现在死活不承认，我邀请你们二老当面辨认他。” 听到这里，鲁腾父亲也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就道：“好，李副镇长，我们老两口等着你。”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道：“邹凯，加快车速。” 邹凯瞬间就将车速提了起来，这个点路上基本没什么车。 邹凯将车开的飞快，朝鲁腾家疾驰而去。 说是一个半小时，但距离实在太远了，疾驰了接近两个小时才终于赶到了鲁腾家。 鲁腾父母早就做好了准备，穿戴整齐，就在门口等着。 李初年接上二老，立即又朝苍云县赶去。 第134章 当场指认 凌晨两点多，李初年带着鲁腾父母，经过长途奔袭，终于赶到了苍云县。 童肖媛已经交代过李初年了，不管什么时候到，都要立即给她打电话。 车子已驶进苍云县城，李初年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肖媛则是秒接。 “初年，到哪里了？” “已经进了苍云县城。” 童肖媛立即将办案地点告诉了李初年，让李初年带着鲁腾父母直接到办案地点。 办案地点安排在了市人大的招待所里。 招待所是在一个院子里，非常隐蔽。 李初年赶到的时候，童肖媛带着乔含香还有邹国凯就在招待所楼下等着。 李初年下车之后，忙将鲁腾父母搀扶了出来。 李初年向二老介绍道：“这是我们苍云县的童书记，这是苍云县公安局的邹副局长。童书记和邹局也非常关心鲁腾。” 童肖媛和邹国凯忙走过来和鲁腾父母握手问好！ 鲁腾父母有些拘谨，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 一行人来到了楼上，田启兵快步走了过来。 李初年又将田启兵介绍给了鲁腾父母。 田启兵也很是客气地和鲁腾父母握手问好！ 一行人来到了接待室，乔含香给鲁腾父母沏上茶。 李初年将装有刘陶警服警帽的袋子递给了田启兵，道：“田书记，这是刘陶的警服警帽，我专门带过来了。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刘陶带另一个警察去鲁腾家的时候，就是穿着警服去的。让刘陶把警服警帽穿上，这样让二老辨认起来更直接。” 田启兵接过袋子，道：“初年，你考虑的很周到。” 田启兵提着袋子来到了关押审讯刘陶的房间。 “刘陶，把你的警服穿上，还有警帽也戴上。” 说着，田启兵将袋子放在了刘陶的面前。 刘陶认识这个袋子，这个袋子就是他办公室的。 他看到这个袋子不禁大吃一惊，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警服警帽。 仔细一看，这警服警帽也是自己的，不禁更加吃惊。 “怎么还把我的警服警帽带来了？” “别废话，赶紧穿上。” 刘陶却把眼一瞪，道：“田书记，你是纪委，我是警察，咱们不是一条线上的。我穿不穿警服戴不戴警帽，还用得着你来管啊？” “你来到了这里，就得归我管。” “我承认来到这里是归你管，但穿不穿警服戴不戴警帽，你就管不着了。” 刘陶现在也是满肚子气，因为审讯一直就没有停止，这都凌晨两点多了，也不让他睡觉。 他现在是又困又乏，索性和田启兵耍起了脾气。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邹国凯走了进来。 看到邹国凯来了，刘陶大吃一惊，忙道：“邹局，你怎么也在这里？” 邹国凯道：“田书记管不了你穿警服戴警帽，我能管得了吗？” “邹局------” 邹国凯把眼一瞪，厉声喝道：“你马上穿上警服戴上警帽，这是命令。” 邹国凯的突然出现，让刘陶彻底没了脾气。 他只好悻悻地穿上了警服，戴上了警帽。 刘陶打了个哈欠，刚又坐下，邹国凯厉声道：“谁让你坐下的？你给我站好。” 刘陶急忙又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刘陶看到这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进来的这个人正是童书记。 紧跟在童书记身后的是李初年。 李初年身后跟着的则是鲁腾的父母。 李初年伸手指着站在那里的刘陶，对二老道：“鲁叔鲁婶，你们仔细看好了，去年四月份去你们家的是不是他？” 鲁腾父母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刘陶，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这个时候，刘陶也认出了这两个上了年级的竟然就是鲁腾的父母，不由得惊慌失措，忙将头低了下来。 邹国凯走上前去，一把将他的头托了起来，道：“你给我站好了，不准低头。” 鲁腾父母来到了刘陶的面前，仔细辨认着。 渐渐地，两位老人不由得颤抖起来。 鲁腾父亲道：“就是他，没错，去年四月份到我家的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领头的警察。” 鲁腾母亲则冲刘陶喊道：“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边说边伸手去撕扯刘陶。 邹国凯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李初年道：“刘陶，去年四月份你去鲁腾家的事，不会忘了吧？现在被鲁腾父母当场指认出来，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刘陶忙不迭地道：“他们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田启兵道：“刘陶，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狡辩？” 邹国凯道：“刘陶，我劝你放老实点，鲁腾父母都指认出你来了，你还想顽抗到底吗？” 童肖媛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刘陶，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把事实说清楚。否则，你就是罪上加罪。” 咕咚一声，刘陶全身瘫软地跌坐在了凳子上，脸色苍白蜡黄，冷汗嗖嗖直冒。 鲁腾父母老泪纵横，李初年急忙将二老搀扶了出去，又回到了接待室。 童肖媛对田启兵道：“马上进行审讯，邹局也留在这里。” “是。” 童肖媛气愤地看了刘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童肖媛也来到了接待室，和李初年一起安慰二老。 刘陶再也无法顽抗到底了，被鲁腾父母给当场指认出来，他再顽抗也没用了，只能老实招供。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紧急突审，刘陶把什么都招了。 接近凌晨四点，审讯完刘陶的田启兵和邹国凯快步来到了接待室。 “童书记，刘陶全部招供了。” 童肖媛当即决定召开紧急会议，让乔含香留在接待室照顾二老。 童校园、田启兵、邹国凯和李初年则来到了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田启兵和邹国凯先汇报了刘陶招供的情况。 鲁腾没有被害，他就被关押在苍云县看守所。 但自从他被关进苍云县看守所后，他的名字就不叫鲁腾了，而是叫吴仁。 吴仁是鲁腾的假名字，目的就是防止被人发现他就是鲁腾。 将鲁腾秘密抓起来的是刘陶。 下达命令将鲁腾关进苍云县看守所的是孔敏。 而将鲁腾的名字改成吴仁的则是看守所的所长王大拿。 听到这里，很少动怒的童肖媛被气的杏目圆睁。 第135章 当务之急 鲁腾平时就住在镇建筑公司的单身宿舍内。 刘陶就是趁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将鲁腾秘密抓走的。 而给刘陶下达命令，让他秘密抓捕鲁腾的，则是杨立铎。 抓捕鲁腾的理由就是鲁腾挪用公款。 因为秘密抓捕鲁腾有功，事后赵晋还送给了刘陶两万元好处费。 也正因为刘陶秘密抓捕鲁腾，他和孔敏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而杨立铎为什么要指派刘陶秘密抓捕鲁腾，具体原因刘陶并不知情。 去年四月份和刘陶一起去鲁腾家的另外一个警察，是王大拿派去的一个狱警。 李初年这才知道，怪不得那么多照片，鲁腾父母都没有辨认出另一个警察。 原来另一个警察是个狱警。李初年手里压根就没有狱警的照片。 刘陶招供的内容并不多，但却极其骇人。 正因为刘陶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他才吞吞吐吐地一点一点往外吐，导致审讯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刘陶的招供，让杨立铎、孔敏、王大拿都浮出了水面。 鲁腾案领导小组四个成员开始紧急磋商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办？ 田启兵的意思是直接传唤杨立铎、孔敏、王大拿。 反正有刘陶的供词，他们也没法抵赖。 邹国凯的意思是直接将杨立铎、孔敏、王大拿双规。 邹国凯恨透了孔敏，将孔敏直接双规，他才感到特别解气。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道：“初年，你什么意思？”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鲁腾。杨立铎、孔敏、王大拿为何要这么做，鲁腾最清楚这里边的原因。只要找到鲁腾，什么都清楚了。到时候再对杨立铎、孔敏、王大拿采取措施也不晚。” 童肖媛不禁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李初年又道：“我担心一旦走漏消息，鲁腾就会面临危险。只有先把鲁腾找到，确保鲁腾的安全后，咱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反扑。” 李初年的这番话也终于让田启兵和邹国凯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旦走漏了消息，对方很有可能就会对鲁腾杀人灭口。 童肖媛道：“确保鲁腾的安全，是当务之急。” 统一了思想，接下来就是研究如何采取行动。 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行动立即开始。 邹国凯从刑警队抽调了四名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并给他们一一打电话，将他们从被窝中叫了起来，让他们立即赶过来。 随后，邹国凯亲自给看守所的所长王大拿打电话。 凌晨四点多，是人最困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王大拿给吵醒了。 王大拿拿起手机，本想将对方大骂一顿。 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邹副局长打过来的。 手机接通，邹国凯道：“王所长啊，我是邹国凯。这么早打扰你不好意思了。” “邹局，你太客气了，有啥事尽管吩咐。” “有个重要人犯，要立即押往看守所。这个案子很重要，我只好亲自给你打电话了。” “没问题，邹局，我这就给所里打电话，派人接收重要人犯。” “王所长，这个人犯太重要了。我要亲自押送过去，还要亲自交到你手上。你也不能派别人人接收，你要亲自接收才行。” “好吧，邹局，我这就立即赶到所里。” “那就辛苦你了！” “邹局，我十分钟就能赶到所里，绝对不会误事。” “那好，咱们见面再谈。” 邹国凯之所以要给王大拿打这个电话，不单是要将王大拿调出来，还要为找到鲁腾做准备。 因为要找到鲁腾，就绕不过王大拿这个坎。 用移交重要人犯这个理由，也不会引起王大拿的疑心。 况且这个点，王大拿也不会给孔敏打电话。 邹国凯给王大拿打完电话后，童肖媛则带着乔含香返回县委大院坐镇指挥。 李初年将鲁腾父母带上，和田启兵邹国凯等一行人乘几辆车当即朝县看守所驶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王大拿带着几个狱警就在看守所门口等候着。 看到是邹局来了，王大拿立即吩咐开门。 邹国凯也没下车，几辆车径直驶进了看守所的大院里。 当车停好的时候，王大拿带着几个狱警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邹国凯下车，冲王大拿笑道：“王所长，走，咱们先到你办公室去，我要单独和你交代一下案情。” 王大拿和邹国凯并排朝办公室走去。 那几个狱警则在后边跟着。 邹国凯扭头对他们道：“我和王所交代一下案情，你们先去歇着吧，等会再叫你们。” “是，邹局。”这几个狱警随后就散了。 直到此时，王大拿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来到了办公室，王大拿又是沏茶又是递烟，道：“邹局，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犯啊？” 邹国凯笑道：“在车上押着呢，等会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田启兵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县委召开大会的时候，王大拿见过田启兵。 他没想到田启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由得愣了一愣，迟疑着道：“是田书记吧？” 田启兵也没和他废话，冷着脸问道：“你就是王大拿吧？” “是的，我就是王大拿。” “王大拿，你涉嫌违纪违规，县纪委现在正式传唤你。” “啊？我涉嫌违纪违规，这从何说起啊？没有的事。” “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从现在起，你只能配合组织的审查。” 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将王大拿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王大拿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挣扎，但随即就被摁在了沙发上。 王大拿大叫：“你们这是冤枉好人，我要告你们。” 李初年走了过来，问道：“王大拿，吴仁被关在什么地方？” 听到吴仁这个名字，王大拿顿时惊慌失措，整个人都惶恐起来。 田启兵道：“王大拿，你不是喊着冤枉嘛，那我问你，吴仁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王大拿彻底懵了，他们怎么知道吴仁？ 李初年道：“王大拿，我们并没有冤枉你。吴仁这名字不是你起的嘛，你不会忘了吧？” 王大拿脸色苍白蜡黄，嘴唇哆嗦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大拿突然目光歹毒地看着邹国凯，咬牙切齿地道：“邹局，你不是要和我移交重要人犯，是和县纪委在阴我。” 邹国凯道：“你说错了，的确有重要人犯。但这个重要人犯不是别人，正是你王大拿。” 王大拿气急败坏地道：“邹国凯，我草你祖宗。” 啪，邹国凯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王大拿，我警告你，胆敢再放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刑警走上前来，就像拎小鸡一样将王大拿拎了起来，直接让他蹲在了地上。 妈的，胆敢骂邹局，那你连坐沙发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蹲在地上。 第136章 嚎啕大哭 邹国凯道：“王大拿，咱们毕竟曾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马上给值班狱警打电话，将吴仁送到这里来。” 王大拿蹲在地上不吱声。 田启兵道：“王大拿，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传唤你的。” 王大拿仍是不吱声，他在试图负隅顽抗。 李初年走了过来，道：“王大拿，你不要心存侥幸，更不要抱有幻想。吴仁这名字是你专门给他起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的真实名字叫鲁腾。” 蹲在地上的王大拿，听到鲁腾这个名字，顿时打了个激灵，抬头惊恐地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吴仁现在被关在哪里？马上把他送到这里来，而且是无条件地立即执行。” 王大拿图穷见匕地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李初年轻蔑地一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邹国凯厉声道：“王大拿，看来这最后的一次立功机会，你也不珍惜啊。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吴仁吧。” 说着，邹国凯就朝外走。 两个刑警立即跟上。 王大拿忙道：“邹局，还是我来吧。” 邹国凯道：“那好，但你不要耍小聪明。” 王大拿慢慢站起身来，来到了办公桌前，戴着手铐的双手不住地哆嗦。 他一手拿起话筒，一手拨通了值班狱警的电话。 “我是王大拿，把那个叫吴仁的人犯押到我办公室来。” “是，王所。” 挂断电话后，王大拿习惯性地朝椅子上坐去。 但另外两个刑警伸手就把他揪了起来，仍旧让他蹲在了地上。 李初年问道：“王大拿，鲁腾犯了什么罪，要把他关押在这里？” “他贪污挪用公款。” “有证据吗？” “有。” “那你把证据拿出来。” “证据不在我这里。” “证据在谁那里？” “在赵晋那里。” 李初年问道：“鲁腾关押在这里多久了？” “一年半了。” “一年半了为何还不起诉？” “这------” 田启兵怒道：“这什么？说。” 王大拿道：“赵晋一直说证据还没搜集齐全，这个案子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邹国凯道：“王大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不是赵晋没有将证据搜集齐全，而是压根就没有证据。即使有证据，也是伪造的。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敢起诉鲁腾，只能将他关押在这里。我说的对吧？” 王大拿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因为邹国凯都已经给他叫开了。 王大拿毕竟干了几十年的警察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他不敢直视邹国凯的目光，手足无措地道：“邹局，这一切都是上边安排的，我只是在执行上边的命令。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你说的上边是指谁？” 王大拿不敢说，将头低了下来。 田启兵怒声喝道：“你说的上边到底是谁？你不说那就是你在故意栽赃陷害别人，一切罪过只能你一个人扛。” 田启兵是纪委书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王大拿胆颤心惊。 他再也无法支撑了，忙不迭地道：“是孔局安排我这么做的。” 田启兵立即追问：“孔局？你说的是孔敏吗？” 王大拿无奈地道：“是。” 就在这时，值班狱警押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但门口站着邹国凯带来的两个刑警，两个刑警没让狱警进门。 狱警也认识这两个刑警，大家都是同行。 其中一个狱警道：“领导都在里边，把他交给我们，手铐钥匙留下，你回去值班吧。” 这个狱警点了点头，将手铐钥匙交了出来，转身走了。 之所以不让这个狱警进门，就是不让他看到戴着手铐蹲在地上的王大拿，目的还是为了保密。 因为这个时候孔敏还没被控制住，还有在南荒镇的杨立铎。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消息走漏了。 两个刑警一个仍留在外边把门，另一个把这个年轻男子送了进来。 这个年轻男子不但清瘦，还佝偻着身子，脸色更是蜡黄。 他一直低着头，显得有些害怕。 李初年邹国凯还有田启兵都走了过来。 李处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着头道：“吴仁。” “吴仁？难道你把你自己的真实名字都忘了吗？” 年轻男子身子猛地一颤，这才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问他话的李初年。 李初年道：“你的真实名字叫啥？” 穿着一身警服的邹国凯，道：“你不用怕，问你啥你就说啥。” 但这个年轻男子却又低下了头。 无数次的磨难，他已经对警察没有了任何信任之感。 他自己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李初年等人也就不能说。 因为从一进门，纪委工作人员就一直在录音录像，这可都是证据，来不得半点马虎。 这样下去不行，李初年道：“我先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副镇长。这位叫邹国凯，是苍云县公安局副局长。这一位叫田启兵，是苍云县纪委书记。我们三个都是为了你的案子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请你相信我们！” 年轻男子终于抬起了头。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蹲在地上双手戴着手铐的王大拿，当场就震惊住了。 李初年道：“王大拿，看守所的所长，你应该认识吧？吴仁这个名字就是他给你起的吧？所以他现在被戴上了手铐。” 直到此时，年轻男子这才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身子突然打了个激灵，道：“我叫鲁腾，我的真实名字叫鲁腾。吴仁这名字是他们强加给我的。呜呜------” 说到这里，鲁腾嚎啕大哭。 鲁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受的所有冤屈都变成了嚎啕大哭。 看到天色就要亮了，田启兵下达了命令：“把王大拿押走，到他该去的地方。” 两个刑警还有几个纪委工作人员押着王大拿上了停在院子里的商务面包车。 田启兵和李初年还有邹国凯握手道别，他要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而李初年和邹国凯带着另外两个刑警要留在这里，向鲁腾当面了解情况。 鲁腾毕竟被关押在这里，要救鲁腾出去，该走的手续还得要走，一个环节都不能少。 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让鲁腾父母见鲁腾。 第137章 真实内幕 鲁腾一直在哭，他哭是因为自己遭受的冤屈太多了。 李初年和邹国凯知道他受了很多的冤屈，也就没有劝他。 索性就让他哭个痛快，把内心的痛快宣泄一下。 一个刑警已经做好了笔录准备。 一刻多钟，鲁腾的哭声才渐渐止歇下来。 这个时候，李初年才道：“鲁腾，你现在心里好受了些吗？” 鲁腾流着泪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鲁腾，现在就请你把你知道的实际情况告诉我们。” 鲁腾又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眼泪。 邹国凯道：“鲁腾，你有没有贪污挪用公款？” 邹国凯这一问话，就等于正式进入审问阶段。 鲁腾当即就气愤地道：“没有，那都是赵晋他们在栽赃陷害我。我只负责工程的设计和工程质量的把关，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财务，赵晋也不会让我接触财务，我怎么能贪污挪用公款呢？只有赵晋才会有机会贪污挪用公款。” 负责做笔录的那个刑警将鲁腾的话一个不漏地全部记了下来。 邹国凯道：“鲁腾，既然你没有贪污挪用公款，那他们为何要把你抓起来？” 鲁腾道：“他们是担心我把他们罪恶的勾当说出来。” 邹国凯立即问道：“他们是指谁？他们又有怎样的罪恶勾当？” 鲁腾道：“就是赵晋、刘陶、杨立铎还有孔敏他们几个。赵晋挪用公司的公款还有大量的建筑材料，瞒着公司，在县城为杨立铎孔敏还有他自己都各自建了豪华的别墅。” 听到这里，李初年和邹国凯都是大吃一惊。 李初年道：“鲁腾，你接着往下说。” “他们将这三套别墅建在了好运山的半山腰。但由于设计和施工有问题，别墅建到一半倒塌了。无奈之下，赵晋就找到了我，让我重新设计了图纸，还让我带人重新建造。当时他说的是建成这三套别墅之后就对外出售。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还以为那就是公司正常的建筑工程，就根据地形地貌设计好了图纸，又带人进行施工，同时也负责对质量把关。等三套别墅建成之后，赵晋就不让我再插手了。当时已经临近年关，但公司却发不出工资来了，工人们都在闹情绪。” 说到这里，鲁腾停顿了一下，李初年急忙递给他一杯茶。 他端起杯子来，咕咚连声将杯中茶喝尽。 鲁腾接着又道：“工人们拿不到工资，还怎么过年？我就去找赵晋，询问那三套别墅卖出去没有？他说已经卖了。我说三套别墅都卖了，为何没钱给工人们发工资？赵晋说房款还没有收回来。我就说我带人去收房款。赵晋当时就跟我急了，我们两个就吵了起来。他当时就威胁我，敢再多事，就把我给开除了。我一气之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那三套建好的别墅前。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到那里，就看到了杨立铎从其中一栋别墅里出来了。他的专车就停在别墅前，他和我打了个照面，当时就愣住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上车就走了。不一会儿，赵晋就从另一套别墅里冲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在找我。但当时我躲在了一棵大树后边，他没有找到我。随后我看到他匆匆走进了第三套别墅。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赵晋从第三套别墅里走了出来，送他出来的竟然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孔敏。我满腔怒火地返回了公司，赵晋竟然比我早到了公司。我当面质问他，那三套别墅是不是没有对外出售？他也没有隐瞒我，说这三套别墅就是专门给杨书记和孔局长还有他自己建造的。但他说他们会按照市场价照付房款，让我不要多事，更不准对外张扬。否则，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这才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建造好的这三套别墅，被赵晋孔敏还有杨立铎给霸占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出一分钱的房款。” 鲁腾又喝了杯茶，道：“当天晚上，我正在宿舍睡觉，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带人来了，给我戴上了手铐，随后就把我秘密关押在了这里。” 李初年急忙问道：“刘陶秘密抓你不是在去年的四月份？你被关在这里也不是去年的四月份？” “是的，刘陶抓我的时候是在去年的春节前。抓我的当晚就把我关押在了这里。刘陶带人抓我的时候，我拼命挣扎，问他为什么抓我？刘陶说赵晋举报我贪污挪用公款，他当时带人把我打了个半死。我被关押到这里之后，他们也是天天打我，变着法的折磨我。打我最狠的就是这个看守所的所长王大拿还有刘陶。” 说到这里，鲁腾忍不住又低声抽泣了起来，边哭边说：“我当时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打了，就按照他们说的招供了。可他们一直也没有起诉我，就一直把我关在了这里。” 李初年问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将你的名字改成了吴仁？” “应该是去年的四月份。他们在给我改名字之前，我一直是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自从给我改了名字后，我就被关到了大房间里，和其他犯人关在了一起。那个大房间坐班领头的犯人，经常指示其他犯人打我。我平时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将冤屈憋在肚子里。” 听鲁腾这么说，李初年和邹国凯这才终于将时间对上了。 也就是刘陶带着那个狱警去鲁腾家的时候，就给鲁腾改了名字，关在了大屋里，直到如今。 对鲁腾的询问正式结束，这是一起典型的冤案。 邹国凯当即就给鲁腾出具了无罪释放证。 李初年从屋里走出来，来到了车前。 鲁腾的父母在车上正着急地等待着。 李初年搀扶着二老下了车，朝屋内走去。 二老进了屋，看到了鲁腾，都是一愣。因为鲁腾瘦的都变了样，让二老一时没有认出来。 鲁腾看到父母来了，吃惊地站了起来。 当鲁腾对他们喊了声爸、妈后，二老扑了过去，和儿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证据在手，接下来还有更大的行动。 李初年带着鲁腾和他父母上了车。 邹国凯对两个刑警下令，将当初和刘陶一起去鲁腾家的那个狱警也铐了起来带走。 一行人又返回了办案地点。 王大拿已经被押在了这里，还有那个刚被带来的狱警，和刘陶在这里一起作伴。 李初年专门安排房间，让鲁腾和他父母在这里休息。 随后，李初年和邹国凯还有田启兵匆匆赶往县委大院。 第138章 拼命挣扎 当李初年、邹国凯和田启兵赶到县委大院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的点。 童肖媛就等在办公室里。 看到李初年邹国凯和田启兵他们来了，童肖媛则带他们来到了小会议室里。 李初年和邹国凯将鲁腾说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童肖媛和田启兵。 童肖媛气愤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人算是作到头了。” 田启兵道：“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接下来，四个人 又研究制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此时，乔含香安排食堂将早饭送到了小会议室。 四个人抓紧时间吃早饭，因为马上就要到上班的点了。 四个人整整一夜没睡，但职责告诉他们，必须要坚持到最后，还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否则，证据链一旦断裂，所有的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吃过早饭后，也就快到上班的点了。 田启兵派出四名纪委工作人员，由李初年和邹国凯带队，火速赶往南荒镇。 童肖媛和田启兵则负责抓捕孔敏。 孔敏作为县公安局长，在苍云县绝对称得上位高权重，算是一个重量级人物。 作为县委书记的童肖媛和作为县纪委书记的田启兵，不敢掉以轻心。 童肖媛让乔含香密切注意着鲁志东。 只要鲁志东一到办公室，就立即请他到小会议室。 要拿下孔敏，鲁志东必须要参加。 鲁志东对孔敏有知遇之恩，两人的私交非常好。 如果避开了鲁志东，就显得对鲁志东不够尊重。 这也会导致鲁志东有不同的看法。 鲁志东刚进入办公室，还没等坐下，乔含香就敲门走了进来。 “鲁副书记，童书记让我通知你，到小会议室开会。”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鲁志东立即起身，快步来到小会议室。 他一进门，看到童书记和启兵书记都在。 鲁志东本来心情很好，但他发现童书记和启兵书记的脸色都很严肃，不由得愣了一下。 坐下之后，问道：“童书记，这是要开啥会？” 童肖媛道：“启兵同志，你将情况向鲁副书记通报一下吧。”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鲁副书记，把你叫过来，是因为孔敏的事。” 接下来，田启兵就把孔敏违纪违法的事实向鲁志东做了通报。 鲁志东听后，惊的目瞪口呆。 “童书记，启兵书记，这事没有搞错吧？我还是非常了解孔敏的，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童肖媛道：“人都有两面性，孔敏做的这些也都是事实。看守所的所长王大拿和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刘陶都已经如实招供了。还有鲁腾本人的证词。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鲁副书记，现在也到了你表态的时候了。” 鲁志东眉头紧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孔敏背后地里做了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 鲁志东也非常清楚，童书记和启兵书记没有先对孔敏采取措施，而是先把他叫过来，将情况通报给他，这是对他的极大尊重。 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犹豫不决，那就是变相地对抗组织。 鲁志东不敢再犹豫了，斩钉截铁地道：“童书记，启兵书记，我现在就郑重表态，既然孔敏胆敢违法乱纪，那就立即对他采取断然措施。我本人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还会积极配合组织上对孔敏的调查。” 鲁志东的这番表态，让童书记和启兵书记都比较满意。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那就请你给孔敏打电话，通知他到这里来开会。” 鲁志东忙点头道：“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他知道只要孔敏来到这里，那就会被立即控制。 但鲁志东没有别的选择，童书记代表的就是组织。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只能遵命从事。 鲁志东掏出手机，拨通了孔敏的手机。 “鲁副书记，你好！这么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有何指示？” “孔敏，你马上到县委小会议室来参加紧急会议。” “鲁副书记，是啥紧急会议？” “你不用问了，来了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就到。” 孔敏正在去上班的路上，接到鲁副书记的这个电话后，急忙吩咐司机掉头朝县委大院这边匆匆赶来。 因为是鲁志东给他打的电话，孔敏没有任何起疑。 当他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还很是高兴地冲童书记和鲁副书记笑了笑。 但童书记和鲁副书记都是冷着脸看着他，让他心中不禁一沉。 当他看到田启兵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时，他的笑容顿时有些凝固了。 自从田启兵来苍云县担任县纪委书记后，孔敏就对他格外提防。 每次看到田启兵，孔敏心里就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四个人，站在了孔敏身后。这让孔敏更感不妙。 田启兵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说道：“孔敏，你涉嫌违纪违法，县纪委现在正式对你实施双规。” 孔敏大吃一惊，不由朝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四个人立即就摁住了他，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将他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凭什么双规我？说我违纪违法有证据吗？” 孔敏开始拼命挣扎，但四个人八只大手将他牢牢地控制住了。 顷刻之间，他的公文包和手机被没收了。 随即全身也被快速地搜了一遍。 好在他身上没有带着配枪。 童书记冷声道：“孔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鲁腾，你该认识吧？” 听到鲁腾这个名字，孔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蜡黄，双腿无力，整个人立马蔫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自己做的那么隐蔽，可现在还是栽在了这个事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鲁志东站了起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孔敏，道：“孔敏啊孔敏，我对你那么信任，可你竟然在背后地里做了这么多违法乱纪的勾当。你让我太寒心了。” “我没有，鲁副书记，他们是在故意栽赃陷害我，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孔敏大声叫喊起来。 田启兵道：“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会对你采取措施。王大拿和刘陶都已经如实招供了，你还叫喊个啥？” 孔敏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子瘫软起来。要不是纪委工作人员控制着他，他就该瘫坐在地上了。 但突然之间，孔敏仿佛又看到了救命稻草，又扯着喉咙叫喊起来：“我是县人大代表，没有县人大常委会的批准，你们无权双规我。” 第139章 全部归案 童肖媛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道：“这就是县人大常委会批准对你双规的通知，你仔细看看是不是？” 说着就将手中的文件扔了过去。 一个纪委工作人员将文件接了过来，拿到了孔敏的面前。 孔敏仔细一看，这还真是县人大常委会批准对他双规的正式通知，他彻底不再挣扎了。 孔敏是县人大代表，要对他采取措施，必须要事先经过县人大常委会的批准。 童肖媛没有去看守所，目的就在于此。 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童肖媛电话通知了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告诉他县人大常委会要做好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的准备。 县人大常委会主任问是什么急事？童肖媛说到时候她会亲自打电话告诉他。 就在乔含香去叫鲁志东的时候，童肖媛给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打去了电话，通知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表决通过县纪委对孔敏采取双规措施的决定。 县人大常委会早就做好了开会准备，人都等在了会议室里。 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立即开会表决通过了县纪委对孔敏采取双规措施的决定。 并将决定通知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童肖媛气愤地道：“孔敏，你身为公安局长，却知法犯法，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带下去。” 四个纪委工作人员将孔敏给押走了，田启兵随即也跟了出去。 鲁志东既痛心又恼火地道：“我接连几次给孔敏下令，让他撤换刘陶，但他总是在拖，原来他们早就是一伙的了。” 童肖媛道：“我早就感觉孔敏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 鲁志东忙道：“童书记，都怪我没有看清楚孔敏的真面目，让组织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做出深刻的检讨。” “鲁副书记，现在还不是检讨的时候。” 孔敏的被抓，让鲁志东也感到很是狼狈。 狼狈的同时，他更加痛恨孔敏。 自己和孔敏交往如此过密，组织上会不会对自己也要展开调查？ 童书记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了？ 这是鲁志东最为担心的问题。 李初年和邹国凯带着纪委四名工作人员赶到了南荒镇。 先和纪委委员纪光廉碰了个头。 杨立铎正坐在办公室内喝着大茶抽着烟，房门被推开了。 杨立铎顿时一愣，看到走进来的是李初年，立即摆足了官架，不悦地道：“进门不知道敲门吗？连这点礼貌都不懂？” 随后走进来的是纪光廉，杨立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初年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这个纪光廉让他更是头疼。 紧接着又走进来一个人，让杨立铎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邹国凯。 邹国凯怎么来了？ 杨立铎当即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很是客气地道：“邹局怎么来了？” 但邹国凯没有搭理他，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其中领头的走上前来，道：“杨立铎，你涉嫌违纪违规，现在对你正式采取双规措施，请跟我们走吧。” 杨立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忙道：“你们对我采取双规措施？你们是干什么的？” 邹国凯道：“他们是县纪委的。我是陪他们一起来的。” 杨立铎还在做垂死的挣扎，道：“邹局，你是公安局的，怎么会陪纪委的过来？” 邹国凯道：“我陪他们来，是因为你滥用职权将鲁腾关押进了看守所。” 闻听此言，杨立铎明显地慌乱起来，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纪委工作人员向杨立铎出示了工作证，随后就给他戴上了手铐。 缓过神来的杨立铎开始拼命挣扎，并喊叫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县委领导。” 李初年轻蔑地道：“县委领导没空搭理你。” 杨立铎接着又叫嚣：“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见县纪委田启兵书记。” 纪光廉不屑地道：“你想见田书记？你还不够级别。” “你们这是在打击报复我，是在故意陷害我，我要告你们，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杨立铎的叫喊，把其他人都引了过来。 蔡远跑了过来，嚣张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怎么敢抓杨书记？” 李初年道：“滚一边去，这是纪委在办案。” 蔡远不甘心，还想阻拦，纪光廉冲他喝道：“蔡远，你耳朵聋吗？这是纪委在办案，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你的杨书记一块去啊？” 蔡远胆颤心惊地躲在了一边，再也不敢靠前了。 邱叔华、刘峰还有其他人都过来围观。 谭峰也在围观，但他根本就没敢靠前，只是远远地看着。 即使远远地看着，吓得他腿肚子都在转筋。 邹国凯对杨立铎道：“王大拿和刘陶都已经招供了，你再反抗也是徒劳的，只能是罪上加罪。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才是你的正确选择。” 听到王大拿和刘陶都招供了，杨立铎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乖乖地跟着朝外走去。 李初年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书记，杨立铎已经被抓获。” “好，立即把他押往办案地点。” “是。” 邱叔华忙伸手拉住了李初年，想要问个究竟。 李初年低声道：“邱副书记，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你要去干啥？” “我要把杨立铎押解到指定地点。” “不是有纪委的人吗？难道你也成了纪委的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是纪委的，但这是我的任务。” 李初年这番话让邱叔华很是吃惊，他到现在还啥情况都不知道，可李初年却一直在参与。 看来童书记对李初年是何等的信任啊！ 现在杨立铎终于被抓了，那谁会来担任镇党委书记呢？ 想起那次民意调查，李初年得票最高，童书记又这么信任他，看来这镇党委书记非李初年莫属了。 一想起那次的民意调查，邱叔华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 这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李初年和邹国凯还有纪委的工作人员押解着杨立铎返回了办案地点。 田启兵书记也在这里，他早就已经将孔敏押解到了这里。 直到此时，他们才算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消息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将全部的涉案人全部抓获归案。 他们几个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现在终于感觉到困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接到了童书记的电话。 童书记让他和邹国凯立即赶往市局，配合市局工作人员突击审问赵晋。 第140章 审讯赵晋 童书记之所以让李初年陪同邹国凯前往市局去突击审讯赵晋，一是因为她最信任的人就是李初年，二是李初年自始至终都在参与此案。李初年掌握的信息要比邹国凯掌握的更加全面。 赵晋被押在了市看守所。 自从他弄虚作假被市纪委控制之后，他就没有出来过。 邹国凯和李初年还有市局的两个干警共同提审赵晋。 赵晋一看到李初年，不禁咬牙切齿，目光极其歹毒。 而李初年则是轻蔑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坨狗屎一样。 审讯开始，赵晋还在负隅顽抗。 他被审讯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精神麻木了。 能不交代的就不交代，能抵赖的就尽量抵赖。 反正他是不会主动交代他的犯罪事实的。 当他得知杨立铎已经被正式双规，他明显地慌乱起来。 李初年道：“赵晋，鲁腾认识吧？” 闻听鲁腾这个名字，赵晋惊恐地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又道：“鲁腾被你们改成了吴仁，一直被关押在县看守所王大拿那里。王大拿刘陶还有孔敏都已经落网了，他们也都招供了，你如果还想抵赖，那也随便你。不过，你只能是罪上加罪。” 直到此时，赵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如果再负隅顽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邹国凯道：“赵晋，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赶到这里来提审你吗？现在就是让你主动交代，看你交代的和王大拿刘陶以及孔敏还有杨立铎交代的是否一致。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不要心存任何侥幸，更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你只能从实招来。” 赵晋脸色苍白蜡黄，冷汗直冒，慌乱地道：“我招，我全部都招。” 赵晋的供词和王大拿刘陶他们的供词基本一致，这就把证据链条给做实了。 赵晋供认，最开始是计划在苍云县好运山的半山腰上建五栋别墅。 这个计划最早是杨立铎提出来的。杨立铎是赵晋的表姐夫，他对杨立铎唯命是从。 建五栋别墅的目的就是分别送给丁永胜、王佳军、孔敏、杨立铎，当然赵晋也得要一套。 杨立铎将这个想法秘密汇报给丁永胜后，被丁永胜当场给斥责了一顿。 丁永胜明确表态，他不会要的。 丁永胜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别墅太显眼了，丁永胜不敢接受这样的贿赂。 而且别墅还建在寸土寸金的好运山半山腰上，丁永胜那就更不敢要了。 和自己的仕途比起来，再豪华的别墅又算得了什么？ 对此，丁永胜是有着清醒地认识的。 王佳军当时正担任县纪委书记，他一开始点头默许了。 但当他得知丁县长不要别墅后，他也就改变了想法，索性也不敢要了。 当时的丁永胜正代理县委书记主持全面工作，丁永胜都不敢要，他王佳军就更没有这个胆子了。 最后决定建三栋别墅，杨立铎、孔敏、赵晋每人一套。 这种事毕竟见不得阳光，最开始赵晋动用的是临齐县的一个小建筑公司。 但建到一半的别墅却倒塌了，这让杨立铎和赵晋非常恼火。 万般无奈之下，赵晋才让鲁腾介入进来。 由鲁腾重新设计图纸，并带人亲自负责建筑别墅。 赵晋本来想用重金收买鲁腾，但鲁腾却不是那样的人。 赵晋本来想用别墅已经出售这个理由将鲁腾搪塞过去，但他没有想到鲁腾竟然亲自去别墅现场查看，被杨立铎碰个正着。 鲁腾和赵晋闹翻之后，为了掩盖这一真相，杨立铎和赵晋还有孔敏经过密谋，决定将鲁腾秘密关押起来，将鲁腾彻底整服。 鲁腾被刘陶秘密抓走后，赵晋就向全公司宣布，鲁腾已经被开除。 秘密抓捕鲁腾，让刘陶参与了进来。 秘密关押鲁腾，让王大拿参与了进来。 王大拿和刘陶都是孔敏的亲信，让他们两个参与进来也是孔敏的决定。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赵晋又暗中将苍云县城某个高档小区的两套高档住宅，送给了王大拿和刘陶。 李初年和邹国凯都颇为吃惊，这个线索之前他们并不知道。 苍云县城的这个高档小区也是由镇建筑公司承建的。 赵晋特意留了几套高档住宅没有出售，目的就是为了向人行贿。 除了送高档住宅，赵晋同时还给王大拿和刘陶送钱。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将王大拿和刘陶彻底买通，让他们也变成自己这条线上的人。 王大拿和刘陶只招认了赵晋曾经送给过他们钱，但却都没有将赵晋送给他们高档住宅的事供出来。 如果赵晋没有供认，就让王大拿和刘陶蒙混过去了。 赵晋还供认，每年他都会暗中送给杨立铎一二十万。 自从赵晋被杨立铎任命为镇建筑公司的经理，他就开始每年给杨立铎送钱，已经连续送了多年。 当然，这些钱都是赵晋私自挪用的公司的公款。然后通过做账，将罪证掩盖起来。 赵晋给杨立铎送钱，不会亲自送给杨立铎本人。而是送给了赵晋的表姐，也就是杨立铎的老婆。 而且每次送，都不是用转账的方式，而是直接送现金。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怕留下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李初年气不打一出来。 李初年真想冲过去暴打他一顿。 李初年气愤地道：“赵晋，你不但毁了镇建筑公司，还毁了整个南荒镇。苍云县是贫困县，南荒镇是贫困县中的贫困镇。 镇建筑公司在上一任经理焦裕民的经营管理下，已经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态势。用不了几年，光凭镇建筑公司，就能让 南荒镇摘下贫困镇的帽子。但自从你接替焦裕民之后，你把镇建筑公司给败坏成了这样，你是南荒镇人民的罪人！” “我认罪，我伏法，我对不起组织对我的栽培。”赵晋痛哭流涕，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 李初年厉声问道：“你除了用公款给杨立铎送钱之外，还给什么人送过钱？” “除了杨立铎之外，还有王大拿和刘陶。另外还给孔敏送过五十万。” 现在又多了一条赵晋送五十万给孔敏的线索。 李初年问道：“还有吗？” “没了。” “那你有没有给镇政府的其他领导干部送过钱？” “没有，我没有给他们送过钱。但我经常会宴请他们，有时也给他们送点烟酒啥的。” 李初年单刀直入：“你给杨立铎送钱，难道就没给谭峰送过钱吗？” 第141章 特别谈话 赵晋道：“送过，但谭峰没要。给谭峰送烟酒他要，但钱他却不要。这一点谭峰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我都这样了，也没必要撒谎。我的确给谭峰送过几次钱，但谭峰每次都坚决不要。” 赵晋的这番话，总算是让谭峰躲过了这一劫。 这也是童肖媛让李初年陪邹国凯来突击审讯赵晋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个重要原因，童肖媛没有说出来，但李初年却能深刻领会到。 如果谭峰在赵晋这条线上也有贪赃枉法的腐败行为，那就将谭峰也一举拿下。 审讯完了赵晋，李初年和邹国凯返回来向童肖媛和田启兵做了详细汇报。 童肖媛道：“不论是一个地方政府还是一个单位，一把手至关重要。南荒镇倒霉就倒霉在杨立铎身上。如果杨立铎不将焦裕民换成赵晋，南荒镇建筑公司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他们要为自己的无耻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丁永胜没有要杨立铎赠送的别墅，也让他躲过一劫。 童肖媛叮嘱道：“启兵书记，你那边要加快办案步伐，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到时候全县上下要以此案进行全方位的警示教育。” 田启兵道：“童书记，县纪委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坚决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证据如此充分确凿，童肖媛还要在这个时候叮嘱田启兵要把这个案件变成铁案，看上去是多此一举，但实则不然。 上一次市纪委将杨立铎停职调查，折腾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让杨立铎官复原职了。 杨立铎还趁机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告到了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让县委很是被动。 这一次不光是杨立铎，还有位高权重的孔敏。 如果不办成铁案，一旦被他们反扑，后果不堪设想。谁知道躲在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只有将此案办成了铁案，他们才没有了反扑的机会。 接下来田启兵要紧盯这个案子，李初年和邹国凯将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童肖媛也要集中精力主持全面工作。 临别之际，童肖媛特地留下李初年进行谈话。 “初年，我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南荒镇由谁出任镇党委书记最为合适？” “还是让邱叔华同志出任镇党委书记吧。” “你还是这个观点？” “是的。” 上一次在全镇机关干部中做的民意调查，李初年获得的满意票最高。 当时童肖媛就这个问题曾经征求过李初年的意见。 李初年当时推荐的是邱叔华，这一次也是如此。 童肖媛道：“邱叔华同志也不错，但他创新意识欠缺，魄力方面也不行。县委的几个领导都不看好他。” 童肖媛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就是镇党委书记一职非你李初年莫属。 李初年道：“童书记，我还是坚持认为邱叔华同志出任镇党委书记比较合适。他曾经主持过工作，现在又担任着专职副书记，由他出任镇党委书记一职顺理成章。” 童肖媛秀眉一蹙，索性说道：“你为何非要推荐他？难道你就不能推荐一下你自己？” “童书记，我现在只是副镇长，让我直接出任镇党委书记，会引来很多人的不满。邱叔华同志肯定也会对此有看法。我也承认，邱叔华同志的创新意识和做事魄力都有所欠缺，但他的组织纪律性却很强，他能将对错分得很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能团结同志，发扬民主作风，这些就足以能让他担任一把手了。” 童肖媛道：“最终让谁来担任镇党委书记，还要等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吧。不过，你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李初年只好点了点头，道：“童书记，我还有个提议，县公安局的一把手由邹国凯同志担任比较合适。” “这个问题县委也在考虑，但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让谁来担任，要有县委和市公安局共同做出决定才行。当然，县委还是要以市公安局推荐的人选为主。不过，你的提议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那好，我回去了。” 李初年起身走的时候，童肖媛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她突然很是关切地柔声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都快把你给熬坏了！”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道：“放心，我身体是铁打的。” 她娇嗔地笑道：“别和我吹牛，还是要多休息。” 倏忽之间，李初年想起了那晚拥着她外套睡了一夜的情景！ 心中顿时比蜜还甜，但脸颊也不由得发烫起来。 毕竟抱着人家的外套睡了一夜太过龌龊了。 为了避免让她看出什么，李初年匆忙走了出去。 李初年来到楼下，发现邹国凯竟然没走，他就在车前站着抽烟呢。 李初年顿时就明白他为何没走了，他这是在专门等自己。 邹国凯知道童书记将自己留下来谈话了，所以他才在这里等着自己。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来，笑着故意问道：“邹局，你怎么还没走啊？” “初年，我在等你呢。” “你在等我？有啥事吗？” “你小子别和我装糊涂，童书记都和你谈什么了？” 这几天并肩作战下来，李初年和邹国凯更加熟悉了，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还能谈啥？就是谈了些工作上的事。” 邹国凯突然压低声音道：“童书记有没有说起县局那边谁主持工作的事？” 李初年知道他在这里等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问这个话题，道：“说了，我向童书记极力推荐了你。但这事光县委说了不算，还要有你们市局那边的意见，双方均都同意才行。” “我当然懂这个规则了，但市局还是以县委这边的意见为主。”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道：“应该是以市局的意见为主吧？” “市局的意见重要，但县委的意见更加重要。毕竟这是苍云县，而不是枢宣市，谁能出任县局的一把手，当然还是以县委的意见为主。” “要是以县委的意见为主，应该问题不大。” 邹国凯顿时就高兴了起来，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天要好好请请你！” “今天就免了吧，这几天太累了，咱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改天再聚。” “这样也行。那咱们就电话联系吧。” “嗯，好的。” 两人握手道别，邹国凯坐车走了。 李初年也上了自己的车。 但李初年还不能回南荒镇，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第142章 正式上任 车子刚驶出县委大院，李初年就接到了赵敏的电话。 “李副镇长，我刚听说杨立铎被抓起来了，是真的吗？” “真的。” “这太好了，终于将这个祸害给抓起来了。我听说是你亲自带人将他给抓起来的？” “对，没错。” “哈哈，李副镇长你太棒了。对了，谭峰怎么没被一起抓走？” “这起案子不涉及到他。” “太可惜了，也该把谭峰这个祸害给一块抓起来。” “赵敏，我这段时间特别忙，都没顾上去集团公司看一看。各项工作进展还顺利吧？” “你放心吧，各项工作进展都很顺利。我一直坚守在车间。招聘工人的事也接近尾声了。” “黄磊和秦杰是不是回去了？” “对了，我正想向你汇报这事呢。黄磊和秦杰前天就回去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贷款资料，现在就等着审批通过呢，我姐也一直紧盯着这事。咱们的两亿元技改贷款过几天也该下来了。” “好，很好，你和王总抓紧时间落实购买机器设备的事。贷款一下来，机器设备就要立马到位。” “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贷款到位呢。” “好，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副镇长，你啥时候回镇上？” “我这里还没有忙完，等忙完了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吩咐邹凯直奔办案地点。 鲁腾和他的父母还住在办案地点。 县人大招待所虽然在院里，但条件很不错。 童书记也特别交代，让招待所一定要照顾好鲁腾和他的父母。 这几天鲁腾明显地胖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大变样。 李初年向鲁腾通报了案子的进展情况，这让鲁腾特别振奋。 “鲁腾，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什么打算，我打算陪父母回老家。” “你有没有打算再回南荒镇建筑公司？” 鲁腾一听，当即就摇头道：“不了，我再也不回那个地方了。” 李初年道：“鲁腾，此一时彼一时。杨立铎被抓，赵晋被抓，就连刘陶也被抓了，这些人渣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南荒镇必定能迎来新气象，镇建筑公司也不例外。” 紧接着李初年就把前一段时间去镇建筑公司，让全体职工推选他们认可的人出任经理的事对鲁腾说了。 鲁腾听后，很是震惊。 “鲁腾，你虽然不在公司了，但你的得票却最高。这说明大家伙都非常认可你，也盼望着你能回去担任经理职务。” 鲁腾的眼圈红了，得知这一情况，他很是感动！ 但想起自己遭受的那些罪，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再回去。 李初年道：“实话实说，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找你。在那次推选会上，我事先就讲了，让大家只推荐在职员工，但大家并没有听我的，仍是将票投给了你。这让我很是惊讶，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大家给我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请镇政府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并把你请回去。我当众向大家做出了承诺，我说无论如何，我也会竭尽全力找到你，并把你请回去。正是因为这个承诺，我才没有放弃，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寻找你。为了找到你，苍云县公安局和临齐县公安局将全县的看守所的监狱排查了个遍，但没有找到你。后又让市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排查，结果也是无功而返。最后请省公安厅将全省的看守所和监狱也翻了个底朝天，但仍是没有找到你。无奈之下，我才想到了让你父母通过辨认照片的方式，终于找到了你。” 听到这里，鲁腾哭了，他的父母也哭了。 鲁腾父亲道：“儿子，李副镇长为了找你，专门去了咱们家好多趟，他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鲁腾站起身来，来到李初年面前，双膝朝下跪去。 李初年急忙伸手扶住了他，道：“鲁腾，你别这样，我可收受不起，快起来!” 鲁腾哭道：“李副镇长，你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关在里边。” 李初年扶鲁腾坐下，道：“鲁腾，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向你邀功，更不是让你感激我一辈子。我找你，不单是为了我当初对镇建筑公司全体职工的一个承诺，我也是有私心的。” 鲁腾顿时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李初年最后这句话。 李初年笑道：“我是分管全镇经济工作的副镇长，镇建筑公司都快要破产倒闭了，我为了我的政绩，也不能让镇建筑公司破产倒闭。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你，让你出任镇建筑公司的经理。只有这样，镇建筑公司才不会破产倒闭，你说我这不是私心是什么？” 鲁腾破涕为笑，对李初年更加感激起来。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债，不是金钱债，而是人情债。 李初年之所以说‘我也是有私心的’，目的就是不让鲁腾背负着欠自己的人情债。 鲁腾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李副镇长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李副镇长，我听你的，回建筑公司。” 李初年惊喜地问道：“真的？你决定了？” 鲁腾笑着点了点头，道：“真的，李副镇长，我今后就跟你干了。公司的弟兄们没有忘记我，我也不能凉了弟兄们的心！” “哈哈，这就对了！鲁腾，把镇建筑公司交给你，我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李初年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我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我会为了建筑公司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鲁腾这番话算是诠释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李初年笑道：“鲁腾，我批你半个月的假，你陪父母回老家，在家好好休息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正式上任。” 但鲁腾却摇了摇头，道：“不了，这几天我在这里也休息好了。我今天就回建筑公司。” “鲁腾，你还是回家休息半个月再回来上任吧。” “李副镇长，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劝我了。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就是在家休息也休息不好。” 李初年扭头看着鲁腾父母，道：“鲁叔鲁婶，你们二老的意思呢？” “李副镇长，我们听你的。” 李初年道：“你们二老听我的，那我可得听鲁腾的。好，那就让鲁腾今天正式上任。”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43章 富贵酒楼 李初年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立即传来邹国凯的声音：“初年，你在哪呢？” “我在办案地点呢。” “你不是说要回去休息吗？” “嘿嘿，我哪有时间休息啊。” “咱们的任务基本都完成了，你又回办案地点干啥去了？” “鲁腾不是还在这里嘛。” “哦，对了，我都把这茬给忘了。” “邹局，你给我打电话啥事？” 邹国凯突然将声音压低了些，道：“初年，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市局本来要派装备科的科长来县局主持工作，但在童书记的极力推荐下，市局决定让我主持县局的工作。” 李初年顿时也高兴地不得了，道：“哈哈，好啊，邹局，恭喜你了！” “初年，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要不是你向童书记大力举荐我，也轮不到我来主持工作。市局装备科的那个科长资历可比我老多了，市局领导班子一致推荐他，要不是童书记态度强硬，我就彻底没戏了。” “邹局，不管怎样，结果还是非常好的。只要能主持工作，一把手的宝座就不远了。” “嘿嘿，所以说老哥是真的高兴啊！正好你小子还没走，今天说啥我也要请你！把鲁腾和他父母都叫上，咱们一块好好喝几杯。” “好，你定地方，我带他们过去。” “等我电话。” 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啊，鲁腾答应就任镇建筑公司的经理了，邹局也正式主持工作了，这场酒必须喝，而且还要好好地喝！ 没几分钟，邹国凯就又打过电话来了。 就餐地点定在了富贵酒楼。 富贵酒楼是苍云县很有名气的高档酒楼。 邹国凯将就餐地点定在这里，说明他对李初年真的充满了感激之情！ 李初年先去和田启兵打了个招呼。 田启兵作为县纪委书记，是要坚守在办案地点的。 “田书记，我将鲁腾还有他父母接回去了。你这边有啥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 “初年，自从我到了这苍云县，咱们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聚一聚。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李初年本来是想过来和他打个招呼，就带着鲁腾和他父母赶往富贵酒楼。 没想到田书记竟然还惦记着要和自己好好喝几杯，这让李初年心中倍加感动！ 人与人之间，只要你对我好，那我也绝对没得说。 李初年当即就道：“田书记，还用等这案子结束吗？咱们现在就去好好喝几杯，也不能让这案子耽误咱们喝酒啊？” 田启兵一愣，呵呵笑道：“你说的也对，凭什么非要等这案子结束了，咱们才能喝酒？” “哈哈，对啊，绝对不能让这案子成为咱们的绊脚石。田书记，实际上这案子基本上也算是结束了，只不过还要再深挖线索，落实好童书记的指示，将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但却不能妨碍咱们喝酒。” 田启兵也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但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道：“我就担心童书记会随时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她亲自过来了，我却不在，总不是很好。我看还是等这案子彻底结束之后，咱们再找机会吧。” 田启兵这番话，也充分说明了他很有责任心。 李初年道：“这也很好办啊，那就让童书记一块参加。” 田启兵又是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让童书记一块参加咱们的酒局？” “是啊。这案子办的漂亮，鲁腾案领导小组四个成员也该聚一聚庆祝一下了。把童书记叫上，再把邹国凯叫上，岂不是更好？” “对，你这个主意不错。” “田书记，那咱们两个分工，你和童书记联系，我和邹国凯联系。联系好了，我让邹国凯定地方，你看如何？” “好，那我给童书记打个电话。” 说完，田启兵返回了办公室去给童书记打电话了。 为了办案方便，这里也给田启兵设了一间办公室。 邹国凯早就定好了在富贵酒楼，但李初年不能说早就定好了地点了，这样会显得对田启兵不尊重。 田启兵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是李初年和邹国凯的领导。 这样的细节问题注意不好，会直接影响和领导的相处。 李初年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初年，我已经到了，你们啥时候到？” “邹局，除了我和鲁腾还有他的父母，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要参加。” 邹国凯当即就问：“谁？” “田启兵书记！” 邹国凯一听，顿时就高兴地不得了，忙道：“好啊，我正愁没机会和启兵书记套套近乎呢。” “除了田启兵书记，可能还有一位更重要的人物参加。” 邹国凯忙压低声音道：“不会是童书记吧？” “哈哈，还真让你猜对了！” “我的天呐，你小子还真能把童书记给请来啊？” “咋地？你不想让童书记参加？” “你可别误会我，我巴不得童书记来呢。” 邹国凯高兴加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他虽然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但他却和县委领导没有什么过密的交往，仅仅局限在认识上。这也是他的一个短板。 孔敏为何能当一把手，还不是因为有县委副书记鲁志东支持他嘛。 如果没有鲁志东，他孔敏算个屁啊。 当初他和孔敏一起角逐一把手的位置，就是因为鲁志东支持孔敏，才让他邹国凯落败。 但邹国凯自从认识李初年之后，他发觉自己的仕途顺了不少。 自己要请李初年喝酒，李初年不但把田启兵书记给约了来。 现在又要把县委的一把手童书记也约了来。 这可是邹国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和李初年通完电话后，高兴万分的邹国凯当即就跑下楼，亲自交代酒楼的老板，把最拿手的好菜都上齐。 他自己带来了两瓶茅台，唯恐不够，又让酒楼老板上了两瓶珍藏多年的茅台。 楼上楼下跑的邹国凯，感觉自己都有些腾云驾雾了。 安排好了这一切，邹国凯又激动万分地等待着。 田启兵回到办公室后，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 “童书记，我是启兵。” “启兵，案子又有新情况吗？” “童书记，不是案子的事。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是不是该坐下来聚一聚喝杯酒放松一下了？” “你们专案小组的确很辛苦，是该放松一下了，你们就聚吧，但不要喝多了。” “童书记，你也来参加一下吧？” 童肖媛笑道：“我就免了。到时候你代我向大家敬杯酒就行了。” 听到这里，田启兵心中咯噔一声。 毁了，童书记是请不到了。 第144章 亲自安排 田启兵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这边都定好了，如果请不动童书记，那自己也太没有面子了。 急中生智，田启兵突然想到了李初年。 童书记最欣赏的就是李初年了。 想到这里，田启兵道：“童书记，李初年也在。” 听到李初年也在，童肖媛不禁心中一动。 但她心中的秘密是不能让别人轻易觉察的。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初年也和你们专案组的同志们一块吃饭？” 田启兵听童书记这么问，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童书记是以为县纪委的专案组聚会啊。 田启兵忙道：“童书记，都怪我没有说清楚。今天这聚会不是专案组的聚会，而是领导小组的聚会。” “哦？什么领导小组的聚会？” “鲁腾案领导小组的聚会。” 听到这里，童肖媛问道：“初年还没有回去？” “是啊，初年现在就在我这里呢。” 童肖媛道：“既然这样，那我忙完就过去。” 田启兵大喜，道：“童书记，等我们定好地方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不过一定要从简，千万不要铺张浪费，吃个便饭就行。” “童书记，你就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兴冲冲地出来和李初年说童书记会参加今天的聚会。 李初年道：“田书记，我给邹局打电话了，地方已经定好了，就在富贵酒楼。” “富贵酒楼？那地方是不是太奢华了？” “咋地？那地方不行吗？” “童书记已经交代过了，一切从简，不能铺张浪费。” 李初年笑了，道：“这好办啊，咱们就简单点几个菜，喝点寻常的酒。邹局已经定好地方了，再改地方恐怕来不及了。” 田启兵只好点了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吧。” 李初年道：“那我先过去安排一下，等会你去接童书记一块过去。” 李初年让田启兵去接童书记，这样显得好看些。 亲自去接和打电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田启兵当即点头道：“好，那我去接童书记。” 李初年带着鲁腾和他父母，邹凯开车，直奔富贵酒楼。 李初年让田启兵去接童书记，就是为了自己能提前过来。 就凭邹国凯的脾气性格，他肯定会把这桌酒菜往最奢华的程度安排。 真要是这样，那就适得其反了。 不但童书记会非常反感，自己也不愿这样。 有事业追求的领导干部，最忌讳的就是大吃大喝贪图享乐。 李初年带着鲁腾和他父母来到了富贵酒楼，邹国凯早就在酒楼门口等着呢。 邹国凯高兴地和李初年握了握手，又和鲁腾还有他父母也热情地握了握手。 李初年低声道：“邹局，童书记和启兵书记等会就到。” 邹国凯笑道：“你小子可真行，竟然把童书记都请了来。能认识你这个好兄弟，是老哥我最大的福气！” 李初年忙道：“可别这么说，童书记是启兵书记请到的。走，咱们先去雅间看看。” “你陪他们先上去，我在这里等童书记和启兵书记。” “咱们还是先去雅间看看吧。” “还看啥啊？我都安排好了。要是在这空挡，童书记和启兵书记来了咋办？” “你放心吧，他们现在还来不了。” 李初年不由分说，拉着他朝里就走。 鲁腾和他父母就在后边跟着。 进入了雅间，一股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这雅间装修的也太富丽堂皇了。 “邹局，这是酒楼最好的雅间吧？” “对，没错。”邹国凯很是沾沾自喜。 李初年看到酒桌中间摆了四瓶茅台，茶水和果盘也都准备好了。 李初年请鲁腾和他父母坐下，随后拉着邹国凯来到了雅间外边。 “邹局，咱们不能喝茅台，赶紧把茅台撤了，换成普通的酒就行。另外，也不要点很贵的菜，点些家常菜就行。菜还不能多，够吃就行。” 邹国凯吃了一惊，随即有些着急地道：“初年，你这是鼓捣啥呢？今天请的可是童书记啊！还有启兵书记。不搞隆重点，太不像话了。” 李初年问道：“你是不是已经专门交代酒楼要把最好的菜都上来？” “是啊，这是必须的。我已经专门交代酒楼的老板了，让他把酒楼最拿手的好菜都上来。” 李初年道：“老哥，你这个观念得改一改。请客也要分人。如果你请丁永胜那样的领导，你不上好酒好菜就会得罪他。但童书记和丁永胜不一样，你这样安排，反而把童书记给得罪了。” 邹国凯混迹官场那么多年，常年积累下来的固定思维，是很难在瞬间改变的。 他对李初年这套说辞不但很不理解，同时也有些不满。 “初年，我上好酒好菜，是对童书记和启兵书记的极大尊重，怎么还会得罪她呢？” 李初年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这老哥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呢？ 李初年只好道：“童书记专门交代过了，一切从简，绝对不能铺张浪费。她作为县委书记，最反对的就是大吃大喝贪图享乐。你这又是茅台又是酒楼最拿手的好菜，你说她心里会高兴吗？再者说了，还有启兵书记，他可是纪委书记啊，你整这一桌子好酒好菜，让他也很是别扭。” 听李初年这么说，邹国凯终于有些转过弯来了，道：“你说的有道理，要不就按你说的做？” “必须要这么做，不然，就会适得其反。抓紧，童书记和启兵书记也快到了。” 邹国凯立马冲进屋里，将四瓶茅台提了出来。 “初年，那咱们喝什么酒？” “喝普通的酒就行。走，咱们去找酒楼老板，把你定的菜也都换了。” 两人匆匆下楼，邹国凯将自己拿来的两瓶茅台交给了司机。他的司机和邹凯坐在大厅的一个桌上。 随后又将从酒楼拿的那两瓶茅台退了回去。 安排吧台的服务员上普通的酒。 邹国凯让服务员把酒楼老板喊了过来。 李初年亲自点菜，将邹国凯原先定的那些山珍海味全部都换成了家常菜。 忙完了这些，两人来到酒楼门口，等待童书记和启兵书记的到来。 邹国凯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低声问道：“初年，安排这样一桌普通酒菜，是不是太寒酸了？” “怎么会寒酸呢？这样才好。” 邹国凯又低声道：“可有些领导，说的和做的是两码事啊。说不喜欢好酒好菜，但如果真那样安排了，反而会惹得领导不高兴。” 李初年道：“可童书记不是这样的领导，她向来是表里如一。你就听我的吧，保证没错。” 邹国凯这才消停了下来。 李初年抬头之间，这才发现对面竟然是一家档次很高的夜总会。 第145章 酒桌气氛 一刻钟后，童书记和启兵书记来了。 两人分坐各自的专车，乔含香也来了。 乔含香是童书记的专秘，两人形影不离。 童书记和启兵书记一下车，邹国凯就快步迎了过去。 邹国凯陪着童书记和启兵书记朝里走，李初年则和乔含香并排走在后边。 上楼的时候，童肖媛扭头看了一眼李初年，随即放慢了脚步。 当李初年走了过来，她和李初年并排迈向楼梯。 乔含香则很是知趣地跟在了后边。 童肖媛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李初年也低声道：“我留下来是处理的鲁腾的事。我本来想让鲁腾陪他父母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但鲁腾要求不休息了，立即跟我回去上任。” 童肖媛笑道：“这是好事啊，你可是对他寄予厚望呢。” 李初年笑道：“有了鲁腾，我对建筑公司也就放心了。” 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楼上。 走在前边的田启兵和邹国凯就在雅间门口等着。 童肖媛只好加快步伐，率先走进了雅间。 鲁腾和他父母看到童书记来了，当即就站了起来。 童书记主动伸手和鲁腾父母握了握手，道：“鲁叔鲁婶，你们别客气，快请坐！” 县委书记称呼自己鲁叔鲁婶，这让鲁腾父母激动的不得了。 鲁腾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忙向童书记道谢！ 童肖媛落座之后，请鲁腾的母亲坐在自己身边。 田启兵也随即落座，请鲁腾的父亲坐在自己身边。 县委两大领导，对自己的父母这么热情。鲁腾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李初年伸手拉着鲁腾，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乔含香则坐在了李初年的另一边。 邹国凯则坐在了背对门的位置，这是请客做东的位置。 邹国凯吩咐服务员立即上菜，但他看了看桌上摆的那几瓶普通的酒，神情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初年知道他的心思，道：“童书记，田书记，咱们今天就喝这酒吧，这酒在这酒楼里也是卖的最火的。” 童肖媛看了看这酒，问道：“多少钱一瓶？” 李初年道：“一百多。” 当李初年说出这酒的价格时，邹国凯尴尬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这是自然条件反射。 他是县局的副局长，经常参加酒局，但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低档的酒。 可童肖媛听到这这酒的价格后，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秀美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最担心的就是铺张浪费，她也轻易不会参加酒局。但今天因为李初年在，她来了。 这个时候，菜品一道接着一道上来了。 乔含香要动手启酒，但李初年制止了她，道：“含香，今天我来伺候局，你不能和我争。” 说着，李初年拿过酒来，但鲁腾忙伸手接了过去，道：“李副镇长，今天让我来伺候局吧。要不是各位领导的大力相助，我现在还被关在里边呢。” 李初年当即立断：“好，今天就让鲁腾来伺候局。” 童书记虽然在不停地和鲁腾父母交谈着，但她却始终关注着服务员上的一道一道的菜品。 李初年察言观色，清楚童肖媛的心思，道：“童书记，这些菜是我亲自点的，都是寻常的家常菜，既经济又实惠。” 听到这里，童肖媛彻底放心了，她忍不住朝李初年投去了赞赏的笑！ 邹国凯虽然在李初年的开导下，有些转过弯来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一直在揪心地察言观色。 看到童书记对安排的酒和菜非常满意，他这才放下心来。 心中暗道：李初年这小子的确很会办事，怪不得童书记这么欣赏他！ 田启兵也由衷地赞道：“初年，你安排的不错，贯彻了童书记的指示，一切从简，绝不铺张浪费。” 田启兵也一直在担心这桌酒菜安排的超了规格，会引起童书记的不满。 童书记可是他请来的，现在童书记满意了，他当然也非常高兴。 李初年笑道：“田书记，这桌酒菜是邹局安排的，我只不过是打了个下手。” 李初年有功劳不去抢，反而主动让给了邹国凯。 这让邹国凯心里更是感激李初年！ 乔含香低声请示道：“童书记，你喝什么？” 童肖媛道：“这酒是这酒楼卖的最火的，就喝这酒吧。” 这让乔含香心中吃了一惊，因为自从她给童书记当秘书以来，陪着童书记参加了好多个场合，但童书记从来不喝酒，要么喝饮料要么喝茶。 但今天童书记却主动要喝酒了，这的确让乔含香有些吃惊。 李初年问道：“含香，你喝什么？” 乔含香笑道：“我喝茶。” 李初年道：“要不给你上瓶饮料？” “我喝茶就行。” 童肖媛看着乔含香笑道：“含香，你也喝点酒吧！” 乔含香忙道：“童书记，我怕耽误工作。” 给领导当秘书，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领导无小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领导可以喝酒，但秘书不能喝。这是官场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童肖媛道：“没事，这段时间也把你累坏了，喝点酒早点回去休息。” “童书记，我------” 童肖媛没让她说下去，道：“听我的，你今天也放松一下。” “好吧，那我就听童书记的。” 李初年知道乔含香的酒量，这妮子喝六七两酒不在话下。 鲁腾父母没有参加过这么高规格的酒局，很是拘谨。 不光鲁腾父母拘谨，邹国凯也有些拘谨，鲁腾也是如此。 童肖媛也发现了这个状况，笑道：“大家都不要拘谨。在这里没有官职，大家都是朋友。朋友聚会，就要放开点。” 童肖媛这一说，邹国凯明显地放松了不少。 李初年道：“鲁叔鲁婶，童书记和田书记都是平易近人的好领导，你们二老放开些，就像在家吃饭一样。” 李初年这一说，鲁腾父母也明显地放开了些。 邹国凯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李初年对鲁腾父母说的这番话，要是由他来说就更好了，毕竟是自己做东嘛。 可自己都那么拘谨，还怎么劝别人放松呢？ 邹国凯啊邹国凯，你真是个废物，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邹国凯心中痛骂自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间内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再也没有了才开始的拘谨。 鲁腾的父母也逐渐地彻底放开了，话也多了起来。 童肖媛向鲁腾父母询问一些农村的事，二老有问必答，而且说的非常详细。 临齐县和苍云县相邻，风土人情都差不多，农村的实际状况也几乎一模一样。 童肖媛也是在趁机多掌握一些农村的实际状况，好为今后的决策积累素材。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146章 隔壁雅间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初年的女朋友钱丽秀。 在座的人，除了李初年，就只有乔含香认识她了。 李初年吃了一惊，乔含香也吃了一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钱丽秀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钱丽秀推开门也傻眼了，她没有想到童书记也在这里。 但童书记却不认识她。 李初年立即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拉着钱丽秀走了出去，同时将房门立即关上。 李初年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钱丽秀很是不满地反问道：“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怎么还要问我？” “你不是都看到了嘛，我在这里有酒局。” “我在这里也有酒局啊。” “你在这里也有酒局？” “对，就在你隔壁。” 晕，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钱丽秀竟然就在隔壁雅间。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拉着这个推门进来的女子走了出去，心中不免一沉，问道：“那个女子是谁？” 田启兵和邹国凯都不认识钱丽秀，他们没法回答。 但童肖媛这句话实际上问的是乔含香。 乔含香忙低声道：“她叫钱丽秀，是李副镇长的女朋友。” 听到这里，童肖媛心中咯噔一声。 她早就知道李初年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却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终于见到了李初年的女朋友，她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努力地笑了笑，道：“既然是初年的女朋友，那就把她叫过来一起坐吧。” 乔含香对钱丽秀非常反感，但童书记已经发话了，她不得不执行，只好起身走了出来。 此时的李初年已经拉着钱丽秀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看到乔含香走了过来，钱丽秀不但没有热情地打招呼，还很是嫉妒地白了乔含香一眼。 乔含香装作没看见，走上前来，对李初年道：“李副镇长，童书记说既然是你女朋友来了，请她一起进去坐。” 刚才钱丽秀白乔含香那一眼，李初年也看到了，这让李初年很是不满。 李初年道：“不用了。你跟童书记说声，我一会就回去。” 乔含香道：“那好，我去跟童书记汇报一声。” 说完，乔含香就转身回屋了。 自始至终，乔含香都没有跟钱丽秀打招呼。 以前的乔含香在钱丽秀面前，总有卑微之感。 毕竟钱丽秀是财政局长的千金。 但现在不同了，乔含香已经是县委书记的秘书。 县委书记秘书这个身份，已经比钱坤这个局长的身份还要尊贵的多。 要不是看在李初年的面子上，乔含香压根就不会搭理钱丽秀。 钱丽秀进门之前，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门，这很没礼貌。 李初年正是因为这个才很是恼火，但他也不能埋怨责怪她。 不然，她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在这里和他大吵大闹。 钱丽秀之所以没敲门就推门进去，她是带着一肚子火要去对李初年和乔含香兴师问罪。 因为她得知李初年和乔含香就在隔壁雅间。 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谭峰。 钱丽秀一直嫉妒乔含香和李初年在一起。她也一直就将乔含香当作自己的情敌。 但她没想到童书记也在，还有另外的一些人，这也让她顿时没了脾气。 钱丽秀道：“你知道我们那雅间里都有谁吗？” 李初年道：“我没兴趣知道。” 钱丽秀把眼一瞪，道：“你什么意思？” 李初年道：“丽秀，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在这里，那你为何不给我打个电话？你连门也不敲，就推门进去，这样显得太冒失了。” “你是不是怪我打扰你巴结讨好童书记了？” “我没有你想的这么狭隘卑劣。” “你说我狭隘卑劣？” “咱们别吵了，你回你的屋，我回我的屋。咱们谁也别打扰谁。” 李初年烦透了，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 钱丽秀冷哼一声，道：“孔市长就在我们那雅间，你让童书记过来敬酒。” 听到了孔市长这名字，李初年顿时一惊，扭头看着她，道：“你说的是孔利官？” 钱丽秀洋洋得意地道：“对，没错。”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今天带着市教育局黄杰局长来苍云县视察工作，县局的赵局长设宴款待他们。丁县长也在。对了，还有一个人也在。” “谁？” “你的顶头上司谭镇长。” 听到这里，李初年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钱丽秀更是得意地道：“就是谭镇长悄悄告诉我，你和乔含香就在隔壁。没想到啊，我一进门，这才发现里边竟然还有大鱼。” 李初年生气地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大鱼？” “哼，你那屋的大鱼是童书记，可我这屋的大鱼却是孔市长。我给你个巴结讨好领导的机会，让童书记过来敬酒。反正我回去就对孔市长说，童书记就在隔壁。” 说完，钱丽秀踩着高跟皮鞋咔咔地回隔壁雅间去了。 李初年很是恼火，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 越想越气，李初年没有回屋，而是掏出烟来，点燃上边抽边考虑该怎么办？ 他太了解钱丽秀了，她回去肯定说童书记就在隔壁雅间。 如果童书记不过去敬酒，就会把孔利官给得罪了。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从雅间内走了出来。 李初年这么久都没回去，童肖媛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醋，毕竟李初年和钱丽秀早就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虽然是这么告诫自己，但这醋劲让她心里很是难受。 她装作去洗手间，从雅间内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拐角处的李初年正在大口地抽闷烟。 如果钱丽秀还在这里，她是不会过来的。 看到只有李初年一个人在这里，她快步走了过来。 “初年，你怎么在这里抽起烟来了？” 李初年没想到童书记会过来，忙将烟头掐灭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的脸色很不好看，关切地问道：“怎么？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李初年只好点了点头，道：“童书记，今天赶的不巧，她就在隔壁雅间内。” “哦，原来她在这里也有酒局啊。” “童书记，孔利官丁永胜还有市县教育局的局长都在隔壁雅间内。” 听到孔利官就在隔壁雅间，这让童肖媛吃惊不小。 第147章 不识抬举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今天和市教育局的黄杰局长来苍云县调研一个教育项目，我和他们会过面。但没想到他也来这里吃饭了。” 李初年道：“南荒镇的谭峰也在。” 对此，童肖媛倒没有感到惊讶，道：“谭峰是孔利官的人，他在也很正常。” “童书记，你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童肖媛沉思了下，道：“你女朋友都知道我也在这里，如果我不过去打个招呼，会让孔副市长不满的。你先回屋，等会咱们过去敬酒。” 李初年点了下头，径直回屋去了。 童肖媛则去了洗手间。 实际上，童肖媛也不愿意过去敬酒，但没办法。 毕竟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能不得罪他就不得罪他。 李初年回到雅间，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 邹国凯和田启兵正在谈论着太极拳对身体的保健作用，两人相谈甚欢，并没有发现李初年神情的变化。 乔含香看出了李初年的闷闷不乐，但她也没法说什么。 因为她太了解钱丽秀的臭德行了。 不一会儿，童肖媛返了回来。 她没有坐下，而是端起了酒杯，道：“孔副市长就在隔壁，咱们过去敬杯酒！” 田启兵吃了一惊，道：“孔副市长也来这里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既然遇上了，咱们就过去敬杯酒吧！” 田启兵急忙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邹国凯也是吃惊不小，他也急忙起身端起了酒杯。 童肖媛端着酒杯朝外走去，田启兵和邹国凯随即跟上。 但李初年却坐着没动，他不想去给孔利官敬酒。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的脾气性格，也清楚李初年和孔副市长之间闹的不愉快。 她走到门口，扭头一看，发现李初年果然没动，便喊了他一声。 李初年很是无奈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跟了过来。 看到李初年起身了，乔含香也随即起身，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 她是童书记的秘书，这些细节问题她都必须考虑周全。 鲁腾也站了起来，道：“李副镇长，我也去吗？” 李初年道：“你不用去了。” 这种场合，鲁腾去参加的确不太合适。 童书记在前，启兵书记随后，后边跟着邹国凯，李初年和乔含香则走在最后。 来到隔壁雅间门口，童肖媛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钱丽秀。 李初年现在看到钱丽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感。 钱丽秀喝了酒，满面红光，显得比平时还要漂亮几分。 但她现在的漂亮，却是多了一份娇柔造作。 钱丽秀故作惊讶地道：“是童书记呀，请进！” 童肖媛走了进去，其他人随后跟进。 钱丽秀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初年，李初年没有再搭理她。 看到是童书记来了，丁永胜、黄杰、赵国庆、谭峰等人都站了起来。 孔利官只是象征性地欠了欠身子。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我刚得知你也在这里用餐，过来向你和各位同仁敬杯酒！” 孔利官笑道：“童书记，别这么客气，我也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用餐啊！” 童肖媛端着酒杯和孔利官、黄杰、丁永胜、赵国庆、谭峰、钱丽秀都碰了碰杯，既得体大方又不失礼节。 孔利官对童肖媛也比较客气，毕竟童肖媛是从省里直接派下来的。 田启兵和邹国凯也急忙和孔利官等人碰杯。 李初年不想和他们碰杯，他只是象征性地站在那里。 但童肖媛暗中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襟，李初年心领神会，随即也举杯和他们都碰了杯。 要不说童肖媛暗中扯他的衣襟，就凭李初年的脾气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和他们碰杯的。 体制内的人，大部分都是看职位不看人。谁的职位高，就拼命的巴结讨好。谁的职位低，就待撘不理的。 但李初年不一样，他只看人不看职位。不管你的职位有多高，只要你的人品不行，我李初年就不搭理你。不管你的职位有多低，只要你的人品好，我李初年就格外尊重你。 众人举杯喝光了杯中酒，乔含香立即又将童肖媛、田启兵、邹国凯、李初年的杯子里倒上酒。 这个时候，只能让乔含香伺候局了。 但乔含香只给自己这边的人倒满了酒，却不能给对方倒酒。 因为对方都是喝的茅台。 钱丽秀拿着茅台酒，给孔利官、黄杰、丁永胜、赵国庆、谭峰、还有她自己的酒杯倒满了茅台。 孔利官他们这一桌，不但喝的是茅台，桌子上也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 这桌菜都是富贵酒楼最拿手的好菜，几乎全部都上齐了，还摞了好几层。 说不尽的奢华，但也是道不尽的浪费。 邹国凯最先给自己那桌安排的也是这样的山珍海味，但都被李初年给撤换了。 这一对比之下，邹国凯顿时又感觉自己这一次安排的太寒酸掉价了。 按照苍云县的习俗，只要敬酒，就要敬两杯酒。 两杯酒敬完，童肖媛道：“孔副市长，你们慢慢喝，我们回去了。” 孔利官摆足了官架，点头微笑道：“好，你们回去吧。” 可就在这时，谭峰突然说话了，他道：“孔市长，他就是我们南荒镇的副镇长李初年！” 孔利官顿时一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看向了李初年。 童肖媛和李初年都清楚，谭峰这个时候向孔利官介绍李初年，摆明了没安好心。 田启兵也有些纳闷，谭峰为何突然向孔副市长介绍李初年？ 但邹国凯却对李初年更加羡慕起来，谭峰作为镇长，向常务副市长专门介绍作为副镇长的李初年，这是在领导面前，重点推荐李初年啊！ 李初年这小子人缘太好了，不光是童书记和启兵书记欣赏他，就连他的顶头上司谭镇长也是格外地器重他啊！ 邹国凯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邹国凯很快又发现，孔副市长看向李初年的目光里，不但没有欣赏，反而还满是寒意。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孔利官脸色阴晴不定地道：“你就是李初年啊？” 李初年不卑不亢地道：“我就是李初年。” 随着李初年话音落地，整个屋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 因为大家都感觉到气氛明显地不对劲了。 按照常理，孔副市长这么大的领导问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话，这个小小的副镇长就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趁机向领导做一番自我介绍。讨好巴结的同时，还要请领导多多关照提携！ 但李初年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讨好巴结，而且还摆出了和孔利官一样高的姿态。 钱丽秀顿时气的银牙暗咬，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李初年大闹一番。 李初年，你太不识抬举了。 第148章 诡辩能力 孔利官对苍云县委那一次在南荒镇搞得民意调查是非常清楚地。 因为谭峰早就如实地向他进行了汇报。 孔利官看到童肖媛现在拿那次民意调查来说事，心中很是不满。 孔利官很是不屑地道：“肖媛同志，市委市政府对你们县委在南荒镇搞得那次民意调查是很有成见的。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能不得罪人吗？当是的镇党委书记是杨立铎，杨立铎得票最差，其次就是担任镇长的谭峰同志，这就很说明问题嘛。排在倒数的为何是他们两个，怎么不是别人？” 童肖媛顿时一愣，道：“孔副市长，你说市委市政府对我们县委在南荒镇搞得那次民意调查很有成见？” “没错。像这样的民意调查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更不能代表民意。坦率地说吧，像这样的民意调查，纯粹就是一种打击报复人的手段。” 童肖媛有些急了，道：“孔副市长，我们绝对不是要打击谁，更不是要报复谁。搞那次的民意调查，就是一种摸底，看看下边的干部群众到底对领导层有没有什么不满。” “你说的绝对不是要打击谁，更不是要报复谁，谁能相信？民意调查完全可以在事前进行做工作嘛。只要做了工作，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能要什么样的结果，这不是明摆的事嘛。” 童肖媛很是生气地道：“孔副市长，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我们绝对没有在事前做任何的工作。” “口说无凭。” “我以我县委书记的身份做担保，还不行吗？” “肖媛同志，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民意调查。不光是我不相信，市委领导班子中大多数人也不相信。杨书记曾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对你们苍云县委在南荒镇搞得那次民意调查，做过精辟的点评。” “什么点评？” “你真的想知道？” “孔副市长，我真的想知道杨书记对我们的民意调查做的是什么样的精辟点评。” 童肖媛都快要气坏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孔利官笑了笑，道：“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一字不漏地将杨书记的点评传达给你。杨书记说苍云县委在南荒镇搞那样的民意调查，纯粹就是在作秀。这是要做给谁看呢？县委对镇委不满意，也没必要搞这样打击报复人的形式嘛。肖媛同志，杨书记的这番点评够精辟吧？” 童肖媛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她在努力克制自己。但心中的怒火却是止不住地往上顶。 她想发火，但却不能发火。她只能忍着，因为这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做的点评。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不能对市委书记的点评做任何评论，更不能发泄任何的不满，否则就是犯了大忌。 孔利官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会在乎童肖媛有什么样的感受。 他的目的，就是要逼童肖媛就范。 “肖媛同志，你是从省委机关下来的，但你缺乏基层工作的经验。我也是在真心实意地帮你。你如果再这么下去，市委市政府就会对你更加不满意了。” 正处于气愤当头的童肖媛，不禁又是一愣，道：“难道市委市政府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吗？” 孔利官心中不禁偷乐，童肖媛这一生气，就逐渐进入他的谈话圈套了。 只有这样，他的目的才能达到。 孔利官慢条斯理地道：“对你满意的是少数，比如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对你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嘛。但大多数人对你的工作却很不满意。” 孔利官说到最后，故意将‘很不满意’的‘很’字加重了语气，以便将童肖媛心中的底气给彻底摧毁。 童肖媛气得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但她告诫自己，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坚强。绝对不能在孔利官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要表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 童肖媛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 孔利官内心得意地看着童肖媛，他盼望着她能哭。 如果她真的哭了，那她就太脆弱了。 太脆弱的人，在官场上是不堪一击的。 那他孔利官从此之后，也就不用太拿她当回事了。 但童肖媛不但没哭，反而突然之间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眼圈不红了，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也不见了。 “那我要谢谢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对我的肯定！我从省委机关下来，基层经验的确不足，但我会努力学习，尽快弥补这块短板。” 童肖媛这番话是笑着说的，而且神态极其自然。 这让孔利官大吃一惊，他期待的局面不但没有出现，反而还出现了相反的局面。 俗话说一笑泯恩仇。童肖媛这突然一笑，还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这就足以说明她内心是极为坚强的。 但孔利官坚信自己的道行要比童肖媛深厚的多，我就不信你的内心有这么坚强？ “肖媛同志，我在乡镇中学教了四年书，后来调入了镇教育办。从镇教育办主任开始起步，副镇长、镇长、镇党委书记这些职务我都干过。随后是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我是从县委书记的任上被提拔为副市长的。两年之后，我又被任命为常务副市长。我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好不夸张地讲，我在基层工作的经验要比你丰富的多。” 童肖媛点头道：“孔副市长，你说的对。从你的履历看，你的确具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 孔利官仍是慢条斯理地道：“所以我作为老大哥，要奉劝你一句，一定要按照常规来办事，千万不要别出心裁。否则，别人就会认为你想出风头。” 孔利官最后这句话，又把童肖媛的怒火给激了起来。 “孔副市长，我没有别出心裁啊，更没有想出风头。” “是吗？上一次杨立铎被停职调查期间，本该由谭峰同志顺理成章地主持南荒镇的日常工作，但你却让一个副镇长邱叔华越过了谭峰同志来主持工作。这不是别出心栽是什么啊？难道这不是想出风头吗？” “孔副市长，这不是别出心裁，也不是想出风头，而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做出的正确选择。” 但孔利官却抬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道：“不管什么理由，你们那么做，就是不按常规办事。镇党委书记出事了，就是轮也该轮到镇长来主持工作。可你们却把镇长给抛在了一边，让一个副镇长来主持工作。这会让镇长有多么的尴尬啊。这有利于工作吗？将心比心，肖媛同志，要是你担任镇长，却让一个副镇长来主持工作，你心里能好受吗？” “孔副市长，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让邱叔华主持南荒镇的工作，也是集体研究的结果。” 但孔利官又不让她说了，道：“什么事都要靠集体去研究决定，那还要你这个一把手干什么？” 孔利官的这句话极其严厉，说的也是非常难听。 童肖媛被气的双手都有些发抖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孔利官不愧是教师出身，具有超强的诡辩能力。 第149章 谈话圈套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你对反腐倡廉抓的很紧，这很好嘛。谭峰同志缺点不少，但他政治觉悟高，原则性强，是组织上信任的同志。不然，组织上也不会派他去担任镇长职务。希望你们苍云县委这一次要按常规办事，不要再别出心裁，更不要想着出什么风头。如果你们对谭峰同志不满，可以查他，只要他有违法乱纪的问题，那就按组织程序处理他。但如果谭峰同志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那就让他出任镇党委书记。” 说完这些之后，孔利官等待着童肖媛表态。 但童肖媛却没有作任何的表态。 孔利官脸上闪过一阵寒气，很是不满地道：“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孔利官起身走了出去。 会客室里只剩下了童肖媛。 童肖媛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懑，但她不能发泄，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在苍云县她是说了算的。 虽然她是省里派下来的，但她也要受市委市政府的管辖节制。 孔利官说的如此振振有词，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这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但这样的斗争却比战场上明刀明枪地厮杀更加残酷的多。 童肖媛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田启兵和邹国凯不知道孔副市长找童书记谈什么，但李初年却猜到了。 童肖媛从会客室出来，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返回了雅间。 她一进门，就笑着道：“让大家久等了。” 说着，她又坐回了原位。 但她没有再喝一口酒，也没有再吃一口菜。 她看着鲁腾父母，很有礼貌地问道：“鲁叔鲁婶，你们吃好了吗？” 老两口忙道：“吃好了，谢谢你了童书记！” 童肖媛又对大家道：“你们都吃好了吗？” 田启兵邹国凯李初年乔含香还有鲁腾都立即点头。 童肖媛道：“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咱们就走吧。”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 乔含香忙道：“童书记，你还没吃饭呢。” 童肖媛笑道：“我已经吃饱了。” 众人纷纷起身，朝外走去。 童肖媛走的很快，来到楼下，她和鲁腾父母握手道别，随后就上了车。 看着童书记和田书记的专车走了，李初年和邹国凯握手道别。 鲁腾和他父母上了李初年的专车。 李初年坐进车里，对邹凯道：“咱们回南荒镇。” 邹凯发动车子朝前驶去。 但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微信上有一条信息。 是小猫咪发过来的。 信息内容：初年，你将鲁腾和他父母安排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小猫咪就是童肖媛。 童肖媛这个小猫咪的微信号，在整个苍云县只有李初年有。 都这么晚了，童书记让自己过去，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谈。 李初年当机立断，道：“邹凯，咱们先到县委大院。” 邹凯一愣，但没有问啥，随即调转车头朝县委大院驶去。 李初年对鲁腾道：“鲁腾，今天太晚了，咱们先不回南荒镇了，今晚还住在人大招待所吧。我现在要去县委一趟。” 鲁腾忙道：“好的，李副镇长，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怎么是。” 车子朝县委大院疾驰。 但当快要到达县委大院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李初年看到是她打来的电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初年真想将手机直接关机，但又担心童书记给他打电话。 既然不能关机，那就只能接听。不然，钱丽秀会一直打个不停。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钱丽秀的声音：“李初年，你走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李初年声音很是冷漠地道：“你那么忙，还用得着我和你打招呼吗？” 一想到她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陪领导喝酒，李初年就感到恶心。 “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即使走，最起码也得和我打个招呼吧？” 车上坐着鲁腾和他父母还有邹凯，李初年不想和她吵架。 “你有啥事就说吧。” “你今晚别回南荒镇了。你先定个地方，我过两个小时之后过去。” 李初年问道：“为啥还要过两个小时？” “我这里还没忙完。” “你们的酒局还要再喝两个小时？” “你问这么多干嘛？” 李初年懒得搭理她，直接将电话挂了。 李初年很是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自己说啥也不会和她建立恋爱关系的。 钱丽秀随即又打了过来，但李初年随即又扣了。 钱丽秀接着打，李初年接着扣。 车子终于驶进了县委大院，李初年对鲁腾道：“鲁腾，让邹凯送你们去人大招待所，我忙完也过去。” “好的，李副镇长。” 李初年匆忙下了车，因为手机还在一直不停地响。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钱丽秀狂风暴雨般的怒吼：“李初年，你为什么扣我电话？” 这里可是县委大院，童书记正在办公室等着自己，李初年没法和她吵架，只好压住怒火道：“刚才临时有点急事，只好匆忙挂了。” 李初年这么解释，钱丽秀也就没法再发火了，道：“你定好地方，给我发个信息就行。” 李初年温和地道：“可以，没有问题。但你为何非要过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到呢？”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有权力知道你要去干啥？” “我实话对你说吧，领导们还要去唱会歌。” “去哪里啊？” “对面。” “就是富贵酒楼对面的那家夜总会吗？” “是啊，赵局长亲自提议的，我也不能中途走开，只能陪领导们去了。况且孔副市长也去，我更不能离开了。” 李初年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道：“钱丽秀，你可以去，但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边。” “你啥意思？”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你就不要去陪领导唱歌。” “唱会歌怎么了？这都什么年月了？李初年，你不会这么迂腐吧？” “我这不迂腐，而是传统。” “我要是非去不可呢？” “那咱们就只能分手了。” “李初年，你这个混蛋。” “你不用和我大呼小叫的。你要不去，咱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要是去了，咱们就分手。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李初年挂断了电话。 但他心中却极为恼火，掏出烟来点燃上。 李初年现在也不能立即上去去见童书记，他得平复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 第150章 好运山上 李初年太了解钱丽秀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巴结讨好孔利官的机会。 她不会将李初年提出的分手放在心上，因为她向来自信心满满，甚至自傲。 但李初年向来说话算数，她只要敢去那就彻底分手。 李初年抽完了烟，感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便立即上楼。 来到童书记办公室门前，李初年敲了敲门。 里边传出一声请进，李初年推门走了进去。 童肖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满脸愁容。 李初年待要坐下，她道：“初年，陪我出去走走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好吧。” 她随即问道：“咱们去哪里？” 李初年道：“我听你的。” “那咱们去好运山吧。我还没有去过那里。” “好。” 童肖媛起身穿上外套，朝外走去。 李初年紧随其后。 乔含香匆忙走了过来，低声问道：“童书记，要回去休息吗？” “咱们去好运山。” 乔含香看了一眼李初年，急忙跑去吩咐司机。 当李初年陪着童肖媛来到楼下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楼前等候着。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在了后排座上，乔含香则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司机随即启动汽车，朝外驶去。 苍云县虽然是个贫困县，但在县城中心地带却拥有一座好运山。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山脚下，随后顺着盘山公路朝上驶去。 到了半山腰，车子停下了。 半山腰有一大片平整的宽阔地，这里修建了很多的别墅。 从这里再往上，就没有了盘山公路，只能步行上山。 童肖媛道：“含香，你和司机在这里等会，我和初年有话要谈。”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 童肖媛和乔含香私下里不像是领导和秘书，倒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童肖媛对乔含香没有任何架子，将她视作自己最信任的好妹妹。 乔含香也将童肖媛视作自己最信赖的好姐姐，但她却从来不敢忘记主次之分。 两人在相处上，都将自己最真挚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童肖媛和李初年下车后，两人顺着台阶朝山上走。 直到此时，李初年都没有问她今晚找自己来到底是啥事。 走了一段台阶，怪过一个拐角，又是拾阶而上。 童肖媛这才低声说道：“初年，今晚的聚会，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但我没有想到会在酒楼遇到孔副市长。我更没有想到孔副市长会找我谈话，我的心情很是糟糕，到现在也无法平复下来。” “童书记，孔副市长找你谈的什么？” 童肖媛突然站住了，扭头看着李初年。她的一双秀眸，犹如此时天上的星星，明亮而又深邃。 “初年，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你能不能别叫我童书记了？”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肖媛。”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你是我的上级领导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着外人的面，你叫我童书记。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肖媛。” “童书记，我------” “初年，我的心情很不好，才让你来陪我的。难道你还想让我的心情糟糕下去吗？” “你让我突然改口，我叫不出来。” “你要是不叫我肖媛，那你就不用陪我了。走吧，咱们回去吧。” 说着，她就要转身超下走。 李初年急忙伸手拉住了她，脱口而道：“肖媛！” 她身子猛地一颤，扭头看着李初年，俊美的脸灿笑如花。 她温柔地道：“初年，你叫了我这声肖媛，让我倍感温暖，都感觉不到冷了。” 说着，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李初年靠近了些。 一股清新的体香涌入李初年的鼻孔，李初年顿时想起了她那件外套。 那一晚，自己紧紧搂着她的外套睡了一夜。 李初年恨不得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她又抬脚踏着台阶朝上走去，李初年急忙跟上。 “初年，你知道孔副市长和我谈的什么吗？” “谈的什么？” “我在问你呢。” 李初年沉思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孔副市长和你谈的应该是谭峰的职务问题。” 童肖媛不禁一愣，扭头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会猜对。” “孔利官和谭峰的个人关系那么好，他作为常务副市长，肯定会帮谭峰说话。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孔副市长和我除了说谭峰职位的问题，还说了其他的问题。但他说的那些其他的问题，实际上都是在敲打我。” “嗯？他敲打你？” “没错，他说县委在你们南荒镇搞得那次民意调查，是在作秀，是打击报复人的手段，更说我是为了出风头。” 李初年一听就火了，道：“他怎么能这么说？” “孔利官这个人是教师出身，口才了得，尤其是他的诡辩能力，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肖媛，你能将他和你谈的什么，告诉我吗？” “我叫你出来陪我，就是想把他和我的这次谈话内容告诉你。” 接下来，童肖媛就把孔利官和她谈话的内容，几乎一字不漏地全部都告诉了李初年。 当她说到最后的时候，两人也来到了山顶上。 童肖媛深吸了一口气，道：“初年，我没想到市委领导班子对我的工作这么不满意。整个市委领导班子中，除了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其余的七个人都对我很不满意。”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想到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竟然在常委会议上，对咱们那次的民意调查做出了那样的点评。孔副市长竟然还称之为精辟点评。” 童肖媛气愤难当，眼角滚下泪珠。 “他们竟然说我这是在作秀，说我是在打击报复人，还说我是在出风头。他们作为市委的领导，怎么能这么说？太不负责任了。” 童肖媛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声音更加哽咽。 她突然扭转身子，面对着李初年，道：“初年，我非常累。作为县委书记，我心里再有不快，也只能忍着。不但不能表露出来，还得强颜欢笑。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才想说出这些心里的话。我很难过，我没有想到，当一个县委书记这么难！” 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 “肖媛，我知道你顶着很大的压力。你想哭就痛快地哭吧，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童肖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扎进李初年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初年不由得眼睛也湿润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第151章 紧拥热吻 她压抑的太久了，只有让她哭出来，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她的双手紧紧抱着李初年的腰，李初年则双手紧紧抱着她的秀肩。 她趴在他的怀里痛哭不止，似乎要把在苍云县遭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抱着她的李初年，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两人虽然紧紧相拥，但心中都是没有半点杂言，有的只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一个痛哭！一个呵护！ 李初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的脆弱，她虽然贵为县委书记，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童肖媛趴在李初年的怀里嘤嘤哭泣，很是楚楚可怜。 李初年的心都快碎了，他只有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最大的温暖和安慰，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逐渐停了下来。 当她哭过之后，心情明显地好了很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方才缓过神来。 这一缓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和初年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女人天生的羞涩，让她的脸颊顿时滚烫起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和他似乎都能倾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想松开双臂，离开李初年的怀抱。 但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绝对不能松开。 这不正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渴望想要的结果吗？ 自己为何要松开？难道是因为他那个肤浅的女朋友吗？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目光看着李初年，问道：“初年，你女朋友------” 李初年没有让她说下去，道：“不要提她，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她顿时一愣，一双秀眸犹如夜空中的星星，明亮而又深邃。 “你和她真的分手了？” “真的。” “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就在咱们来好运山之前。” 她呓喃轻语：“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和她彻底分手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之感从她的内心深处荡漾开来，让她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颤。 眼中已经没有泪水的她，突然之间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老天可见，苍天可怜，难道我和初年真的能走在一起吗？ 内心深处荡漾开来的幸福之感，犹如滔天巨浪席卷着她，让她的身体不住发颤。 她俊美的脸上喷着热气，再也无法控制地道：“初年，吻我！” 李初年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巨大的幸福之感迅速吞噬了他。 他低头将自己的唇热切地印在了她滚烫的唇上！ 这一吻，地动山摇！ 这一吻，惊天动地！ 这一吻，石破天惊！ 这一吻，海枯石烂！ 两人相互紧紧拥抱着，似乎要将对方的身体镶嵌进自己的体内！ 两人的唇紧紧粘连，将心中翻山倒海的爱意通过唇传递到对方的心中！ 山顶静谧，两人陶醉其中忘乎所以！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和她！ 紧紧相拥，热烈激吻！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这样的幸福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样的幸福感，也只存在两人心中！ 不知不觉，两人的唇都吻的麻木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浸在紧拥热吻中的两人终于慢慢松开了。 “初年，我们这算是确定恋爱关系了吗？” “是的，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了。就在今晚，就在这好运山上。” 热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李初年抬手将她的泪珠楷去。 她现在的泪，是幸福的泪！ “初年，为了你的前途，咱们的关系暂时不能对外公开，好吗？” “我听你的。”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别让含香他们等的太久了。” “嗯。” 两人手牵着手朝山下走去。 巨大的幸福感，让李初年感觉自己好似在腾云驾雾！ 巨大的幸福感，让童肖媛感觉自己好似在梦幻之中！ 走下了一段台阶，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找我谈话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但我不会让他们的目的得逞。” 女人哭那是因为脆弱，但哭过之后，女人的韧性却是男人无法比拟的。 童肖媛的韧性现在上来了，她要和孔副市长斗下去。 李初年皱眉沉思，童肖媛是从省委机关派下来的，在当地根基不稳。 但孔利官却是土生土长的干部，在当地根深蒂固。 况且孔利官的职务比童肖媛的职务高，一旦闹翻，这对童肖媛是非常不利的。 到了市委这一级别的领导，不论是权力还是势力，都已经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 同样的一件事，他们可以说成是好事，但也能说成是坏事。 他们不同的说法，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孔利官和童肖媛的谈话就是如此。 那次的民意调查，本来是顺应民意的举措，但却被他们说成了是在作秀，是在打击报复人，是想要出风头。 其用意何其歹毒？ “肖媛，我认为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也未必是个坏事。” 童肖媛顿时一愣，扭头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就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 “对，没错，就让他担任镇党委书记。孔副市长不是已经说了嘛，要让你按照常规办事。如果不让谭峰出任镇党委书记，还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样的措辞来报复你。”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县委书记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可是苍云县的一把手，这种话一旦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这就是一个政治问题。” “我也就和你说说。” 她换作另一只手握住李初年的手，将这只手腾出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李初年道：“当初杨立铎闹着要官复原职，结果怎样？他不是也栽了嘛。谭峰现在处心积虑地要当镇党委书记，索性就让他干。这样的好处就是，你不用和孔副市长爆发正面冲突了，他孔副市长也不会在背后发你的坏了，这很有利于你的工作。” 童肖媛道：“坏处就是让谭峰当了镇党委书记，对南荒镇的发展非常不利。” “此一时彼一时，谭峰即使当了镇党委书记，他也不能再像杨立铎那样搞一言堂了。在镇党委领导班子中，我们的人占了大多数，他谭峰只是一个光杆司令而已。” “但我还是不甘心。我就纳闷了，王畅保留的毛纺厂的财务证据，还有鲁腾的案子，都没有涉及到谭峰，难道他是隐藏的深还是真的没有问题？” “就凭谭峰那个德行，他肯定有问题。毛纺厂和鲁腾的案子都没有涉及到他，只能说明他更加的狡猾奸诈。但只要将他摆在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他早晚也会栽跟头。” 童肖媛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李处年笑道：“道理很简单，德不配位。就凭谭峰那个德行，他根本就不配当镇党委书记。可他却不择手段地非要当，等待他的只能是栽跟头。” 童肖媛扭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欣赏和爱意，将他的胳膊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李初年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让她心情很是愉悦！ 第152章 恋恋不舍 当快要来到半山腰的宽阔地时，李初年突然拉着童肖媛躲在了一棵大树后边。 童肖媛被吓了一跳，忙吃惊地道：“咋了？” “咱们马上就要返回原地方了。” “咱们就是要返回原地方啊。” “但我却舍不得你！” 说着，李初年伸手就将她拥入怀中，火热的嘴唇瞬间又亲住了她那滚烫的红唇！ 童肖媛的内心都要被幸福给融化了，她积极配合着李初年的热吻！ 这一吻又吻了个昏天暗地、荡气回肠！ 不知道又吻了多久，两人方才慢慢松开。 她满脸红润，娇嗔地柔声道：“咱们该走了，别让含香他们等的太久了。” 李初年心中虽然万般不舍，但也只能点头。 两人从大树后边出来，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 童肖媛抬手拢了拢秀发，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脸上不再那么发烫了，这才和李初年并排朝下走去。 司机站在车前正在抽烟，乔含香站在车的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在看手机。 司机看到童书记和李副镇长回来了，急忙将烟扔掉，坐进了车里发动起车子来。 乔含香看到他们回来了，也快步走了过来。 但倏忽之间，乔含香发现童书记脸色很是红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得一见的柔情，不禁一怔。 乔含香随即又看了看李初年，发现李初年精神焕发，浑身上下也是散发着一股激情澎湃退潮后的余奋。 嗯？这是怎么回事？ 乔含香自从给童书记担任秘书后，就特别会察言观色了。 童书记和李初年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她收入眼底。 顷刻之间，乔含香心中一股醋意浓浓升起，吞噬着她，腐蚀着她，让她的心中无比难受。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如既往地履行她秘书的职责。当童书记来到车前时，她不失时机地将后车门打开。 童书记钻进了车里，李初年冲乔含香笑了笑，也随即钻进了车里。 女人的心是细腻的，童肖媛感觉到乔含香似乎发现了什么，粉腮顿时又滚烫起来。好在坐在车里，不会被别人发现。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道：“初年，你今晚住在哪里？” “我把鲁腾和他父母安排到人大招待所了，我今晚也住在那里。” 童肖媛道：“那就先送李副镇长去人大招待所。” 司机忙开车朝人大招待所驶去。 当来到人大招待所后，李初年道：“童书记，我下车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李初年从车里下来。 但童肖媛没有下车，因为这个时候当着乔含香和司机的面，她只能保持县委书记的身份，不能暴露出她是李初年的女人来。 乔含香下车送李初年。 李初年道：“含香，你快上车吧，送童书记回去早点休息，时候不早了。” 乔含香随即又上了车，李初年站在车前挥手道别，车子掉头缓缓驶去。 乔含香由于内心难受，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叫声年哥！ 李初年当晚就住在了人大招待所。 这家伙没敢洗手洗脸，尤其是嘴头子更不敢洗，他要带着童肖媛留给他的气息进入梦乡！ 正当他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吵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一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李初年，你在哪里？” “你这是刚陪领导唱完歌吗？” 钱丽秀犹豫了一下，道：“是，我刚陪领导唱完歌。你在哪里？” “你甭管我在哪里了，咱们已经分手了。” “李初年，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对，没错。我已经和你说了，你要去陪领导唱歌，那咱们就分手。” “李初年，你这个王八蛋，我陪领导唱歌怎么了？你就为这和我分手？” “我说过了，我喜欢传统的女子。你和我不是一路人，分手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你放屁，你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土鳖，姑奶奶能看上你，你已经是烧高香了。你还敢提出和我分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 “你说的对，我配不上你。从此之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再见！” 说完，李初年就挂断了电话。 钱丽秀满脸怒色发疯似的接着再打，李初年索性将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打开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竟然全部都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李初年已经下定决心，彻底和她分手。 李初年即使昨晚没有和童肖媛建立恋爱关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和钱丽秀彻底分手。 吃过早饭，李初年带着鲁腾和他父母返回到了南荒镇。 李初年让邹凯开车将鲁腾父母送回临齐县。 他则带着鲁腾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因为建筑公司的所有人在祝志的带领下，都在利民纺织集团建造新的车间。 李初年带着鲁腾来到了施工现场。 李初年大声喊道：“同志们，我把鲁腾给你们请回来了！” 大家看到鲁腾来了，顿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纷纷跑了过来。 祝志跑到鲁腾面前，哈哈笑着和鲁腾来过了熊抱。 由于过于高兴，祝志竟然边笑边掉下了泪。 建筑公司的人对鲁腾那真叫一个热情，个个不是和鲁腾拥抱就是和鲁腾握手。 百闻不如一见，李初年看到建筑公司的工人们这么拥戴鲁腾，也颇为感动，从心里替鲁腾高兴。 祝志道：“鲁腾，你回来就好，咱们公司一把手的位置非你莫属，大家伙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鲁腾在激动加感动之下，热泪盈眶，道：“祝哥，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大家伙热烈欢迎鲁腾归队之后，鲁腾随即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李初年正准备离开，鲁腾却跑了过来。 “李副镇长，这个图纸设计的有个小问题。如不尽快解决，将会酿成大祸。” 李初年闻听大吃一惊，鲁腾举起手中的图纸，指着一个地方道：“李副镇长，就是这个地方设计存在问题。”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赵敏此时正在车间忙碌着，接到李初年的电话后，匆忙赶了过来。 李初年向赵敏介绍道：“这是鲁腾，是咱们镇建筑公司新任的总经理。” 鲁腾不但很是谦逊，人还很是实诚，忙不好意思地冲赵敏解释道：“是经理，不是总经理。” 李初年忍不住笑道：“现在再叫经理太不跟潮流了，就应该叫总经理。你等着吧，你的任命文件上肯定是总经理，而不是经理。” 鲁腾更加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头皮，样子既憨厚又可爱，惹得赵敏咯咯大笑了起来。 第153章 真诚协商 李初年又向鲁腾介绍道：“这是赵敏，是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 鲁腾急忙和赵敏相互握手问好！ 李初年道：“赵董，鲁总发现你设计的这个图纸存在问题，让他和你说一下。” 赵敏顿时吃了一惊，忙问：“存在什么问题？” 鲁腾将图纸拿到赵敏面前，指着图纸道：“赵董，你们是纺织行业，车间设计最重要的就是防火。这个通风口设计的太靠下了，一旦发生火灾，这通风口就会起反作用。火借风势，后果不堪设想。” 赵敏一听，恍然大悟，急忙盯着图纸仔细看了起来，道：“每个车间我都设计了四个通风口，高低位置都是一样的，的确是靠下了些。” 鲁腾道：“不但靠下，这通风口也要设计成缓冲式的，只有这样，一旦发生火灾，才不会起反作用。” 赵敏抬手摆了下脑袋，很是懊悔地道：“谢谢鲁总的提醒！我当初设计的时候，还反复推敲，结果还是疏漏了这个问题。” 鲁腾又道：“除了通风口要改进之外，每个车间也要装备上备用的灭火器材。” 赵敏道：“灭火器材都有，这都是常规配备。” 鲁腾问道：“都是干粉灭火器吗？” “是的。” 鲁腾道：“还要在每个车间上至少安装四个喷水管道，只有这样才能在火灾发生时，将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赵敏吃惊地看着鲁腾，道：“鲁总，你太厉害了。这些问题我怎么没有想到？要不是你就误大事了。” 鲁腾被赵敏夸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腾地红了。 李初年心中大悦，鲁腾的确是个人才，怪不得建筑公司的全体职工那么拥戴他。 赵敏有些着急地道：“鲁总，第一个车间已经建成了，第二个车间也快完工了，现在还能改吗？” 鲁腾道：“能改，但有些费劲。” 赵敏转忧为喜：“只要能改就行。对了，公司的其它旧车间的通风口也不行，喷水管道也没有。鲁总，你能一并给解决吗？” 鲁腾点头道：“可以。” 李初年道：“鲁总，利民集团这次接的订单任务重时间紧，你马上带人去落实这些事。” “好，李副镇长，我现在就马上去落实。”鲁腾快步离去。 李初年对赵敏道：“赵董，新的生产设备到位了吗？” “下午就到，厂家也派技术人员过来给安装。” 李初年在忙鲁腾案的时候，赵敏就给他打电话，两个亿的技改贷款已经批下来了。 用受托支付的方式，直接将这两个亿的技改贷款划拨给生产设备厂家。 听到这里，李初年更加高兴，道：“我还是那句话，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新设备安装后，立即投入生产。” “是，我这就去新车间看看，下午设备拉过来就安装在新车间。” “嗯，去吧。” 这个时候，耿林跑了过来。 耿林被杨立铎和谭峰任命为利民纺织集团董事长后，他一直就在这里帮忙。 “耿主任，你不是在协助祝志建造车间吗？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有看到你？” 耿林笑道：“我在祝志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几乎就是闲人一个。在我的多次请求下，赵董又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 “让我协助王畅，负责管理仓库和购进原材料等事项。” 李初年笑了，道：“耿主任，你将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确，我给你记一功。” 耿林道：“李副镇长，杨立铎现在被抓起来了，我这个被他任命的董事长也该结束了，我现在向你正式申请回工业办工作。”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你先在这里协助王畅，镇政府研究之后，就再把你调回去。” “好，李副镇长，那我等你的消息。”说完，耿林又去忙了。 利民纺织集团现在人人都有活干，个个忙的不可开交。再也不像毛纺厂那样无所事事了。 这正是李初年最想看到的局面。 由于邹凯去送鲁腾父母了，李初年就步行着朝镇政府走去。 边走边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 童肖媛今早上班不久，丁永胜就过来了。 丁永胜现在对童肖媛很是尊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了。 “童书记，我过来和你商量个事。” “丁县长，有话请讲。” “孔副市长昨天来咱们这里视察工作，和我专门谈起了谭峰的问题。” “他都和你谈了什么？” “他让咱们任命谭峰同志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我当时没有答应他，我就说这事要先和你商量一下。孔副市长当时还很不高兴，将我训了一顿。说我这个县长太没有魄力了，还怎么能进步之类的话。童书记，他和你谈话也应该是这个问题吧？” 童肖媛点了点头，丁永胜又道：“昨晚孔副市长和你谈完话之后，回到雅间还发了一通火。” 童肖媛问道：“他发什么火了？” “他先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谭峰给批了一顿，把谭峰批的一句话也不敢说。随后又含沙射影地将咱们县委领导班子给批了一顿，说再这么下去，市委肯定会采取措施的。” 童肖媛的脸色冷了下来，道：“他这是威胁我们吗？” 丁永胜道：“算是威胁，也不算是威胁。他找我谈话，我没有明确表态。他找你谈话，你也应该没有明确表态吧？” “是的，我当然不能明确表态了。任命干部的事，只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集体讨论研究之后，才算确定下来。没确定下来，我怎么向他表态？” “所以，他恼火就恼在这里。童书记，恕我直言，你最好不要和他闹僵了，他毕竟是市委领导，和他闹僵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丁县长，谢谢你的提醒！” “童书记，坦率地讲，杨立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但我没有想到他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既然他做了，那他就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对于谭峰，我也不看好。谭峰这人阳奉阴违，见风使舵。要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邱叔华，而不会选择他。但介于孔副市长的面子，我们要慎重一些，免得惹祸上身。” 童肖媛看出来了，丁永胜这次主动过来和她商量此事，态度是真诚的，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这让童肖媛也很是感激！ 第154章 据理力争 童肖媛道：“丁县长，我们作为领导干部，要为组织负责。难道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就要按照他的意图去做吗？” 丁永胜点头道：“童书记，你说的也对。昨天孔副市长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也向孔副市长提出了，要不就给谭峰安排到某局担任一把手，但孔副市长却不同意。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谭峰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 童肖媛生气地道：“他这么做就太过分了。” “童书记，明人不说暗话，我一直在当地任职，对孔副市长还是很了解的。他的上面有杨书记，省里也有领导非常赏识他。得罪了他，对咱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最重要的一点，孔副市长掌握着全市的财政大权，咱们苍云县又是贫困县，把他惹火了，不光是对咱们个人不利，对咱们全县也是极为不利的。所以，我们要认真对待孔副市长的提议。” 实际上，李初年昨晚对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当着丁永胜的面，她也不能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打算。 这也算是一种当官的技巧吧！ 丁永胜都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童肖媛不得不表态了。 “丁县长，你的意思是让谭峰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 “是的，只有这样，咱们苍云县才能获得市财政的大力支持。” 童肖媛冷着脸没有当即表态，丁永胜又道：“童书记，即使不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也不能任命邱叔华担任这个职务。” 童肖媛一愣，问道：“这又是为何？” “邱叔华在上班期间喝多了酒，在办公室内大呼小叫的发牢骚发泄不满，丢尽了领导干部的脸面。他说县委坑他耍他，根本就不信任他。反正他说的话很难听。孔副市长都知道这件事了。” 童肖媛极为震惊，忙问：“孔副市长怎么知道的？” “是谭峰向他汇报的。” 童肖媛不以为然地道：“谭峰肯定是担心邱叔华和他竞争镇党委书记职务，这才在孔副市长面前进谗言。” 丁永胜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看来南荒镇党委书记一职得尽快决定下来，不然，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童肖媛道：“丁县长，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那让谁来担任镇长呢？” “让邱叔华来担任镇长吧，或者把邱叔华调走，让他到某局任职，由李初年出任镇长。” 丁永胜最后这句话，实在出乎童肖媛的意料。 因为丁永胜对李初年是非常有成见的。 丁永胜突然这一推荐李初年，的确让童肖媛很是吃惊。 “丁县长，你对李初年不是很有意见嘛，怎么要推荐他当镇长了？” 丁永胜苦笑了一下，道：“李初年虽然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联络员，但我对他还是不够了解。自从李初年担任副镇长后，他做了那么多的实事，让我对他改变了看法。我们当干部是要干事业的，要干事业就要用李初年那样的人。” 丁永胜这番话，让童肖媛心花怒放，她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 “丁县长，你说的很对，李初年的确是干实事的好干部。我看这样吧，就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让邱叔华担任镇长。当然，这只是咱们个人的意见，至于能不能成，还要上会讨论。” 丁永胜问道：“那李初年呢？” “李初年的职务暂时不动，还是让他担任副镇长吧。” “这样也好。” 丁永胜这次来找童肖媛谈话，非常成功。 丁永胜的坦率真诚，让童肖媛对他的成见也减少了很多。 李初年返回镇政府，在上楼梯的时候，碰到了正要下楼的纪光廉。 看到了李初年，纪光廉很是高兴，伸手将他一把拉住，道：“你小子天天忙的什么？该不是要抢我的饭碗了吧？” “你说的对，我这些天忙的事，都是替你忙活的。你小子该请我好好喝几杯了。” “哈哈，那是肯定的，今晚咱们去赵老板那里，我请你好好喝几杯。” 李初年上楼，纪光廉也跟了上来。 李初年问道：“你不是要下楼吗？怎么又上来了？” “我先和你谈点事。” “啥事？” “到你办公室去谈。” 两人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纪光廉将门关上，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椅子上，掏出了烟来，两人一人一支点燃上。 李初年道：“啥事？说。” 纪光廉压低声音道：“初年，我现在终于发现邱叔华这人是个官迷，你今后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道：“你这是从何说起？怎么突然之间将叔华哥给定成了个官迷了？” “昨天中午他喝多了，是我将他扶回来的。他一路上不断地发牢骚，说县委领导坑他，他主持工作的那段时间，就该任命他为镇党委书记了，可又让杨立铎回来了。杨立铎现在终于被抓了，可县委迟迟不任命他为镇党委书记，这让他很是不满。我那么劝他，他还冲我发火。我好不容易将他扶回了办公室，本想让他睡一会，可他仍旧大呼大叫地发泄牢骚，被谭峰听了个正着。他这个把柄被谭峰给抓着了，谭峰岂能放过他？还不知道谭峰到上边怎么告他的黑状呢。”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谭峰昨晚陪孔副市长在富贵酒楼喝酒，谭峰肯定把这一幕都向孔副市长汇报了。 只要孔副市长知道了邱叔华这一出，这对邱叔华是非常不利的。 李初年不由得也提邱叔华着急起来，道：“我等会过去和叔华哥谈谈。” 纪光廉忙道：“你千万别去。我专门和你说这个事，就是提醒你暂时不要和邱叔华接触。” “我和他谈谈又有什么？” “我估计纪委要派人来调查这件事，你这个时候去找他谈，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啥？纪委还要来调查此事？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他不就是喝多了酒发点牢骚嘛，至于这样吗？” “问题是他发牢骚的时候，都被死对头谭峰听到了。我怀疑谭峰都将他骂的那些话给录了音。要是谭峰真录了音，那邱叔华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李初年彻底震惊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第155章 酒后失态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办案地点的田启兵突然接到了市纪委书记高承祥的电话。 高承祥可是田启兵的老领导。 田启兵不敢怠慢，忙道：“高书记，您好！” “启兵，你们县南荒镇政府是不是有个专职副书记叫邱叔华啊？” “是的，有这么个人。” “这个人也太不像话了，喝了酒耍酒疯，发泄牢骚，说了很多对你们县委领导不满的话，这是对组织不满啊。我已经派市纪委的人去调查此事了，你负责安排此事。” “是，高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可据我所知，邱叔华这个人很不错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不错什么啊，我这里都有他发泄不满的录音。” “啊？录音？高书记，这是谁提供您的录音？” “启兵，咱们纪委条线的纪律难道你忘了吗？” “是，高书记，我一着急有些糊涂了。”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安排此事，调查清楚，看是不是有这回事。调查清楚了，立即向我汇报。” “是，高书记。” 吧嗒，高承祥挂断了电话。 田启兵有些犯难了，他知道童书记的打算是让邱叔华担任镇党委书记，可邱叔华出了这样的事，他再想当镇党委书记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田启兵很想把这件事立即汇报给童书记，但纪委条线是有严格的纪律的。 最重要的一条纪律是保密性。 在没有领导的批准下，是不准向任何人透露信息的。 高承祥书记来电话，并没有提及让他去向童书记汇报一下，还特别强调了纪律性。 市纪委原办公室主任郝山就因为泄密，被免掉了职务，和黄山一块被开除出了纪委条线。 思前想后，田启兵决定还是不能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只有高书记明确下达了指示，他才能向童书记汇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鲁腾的案子，田启兵忙的焦头烂额，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不到十分钟，田启兵就接到了市纪委工作人员的电话。 高书记派来的这两个市纪委的工作人员，都是纪检监察室的，原先都是田启兵的手下。 田启兵立即让他们两个赶到县人大招待所，他在这里等着他们。 纪检监察室的两名工作人员很快就到了，田启兵立即和他们召开碰头会。 其中的一名工作人员还带来了邱叔华喝醉酒发牢骚的录音。 当然，这份录音是复制的，最原始的录音在高书记手里。 当将录音播放给田启兵听得时候，田启兵大吃一惊。 录音中邱叔华说的话太难听了。 田启兵都没有听完，就直接关了。 这下可把田启兵给气坏了，邱叔华太不像话了。 田启兵想要跟着一块去南荒镇，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跟着去了，过后再向童书记汇报，童书记心里肯定对他有意见。 经过深思熟虑，田启兵决定不能跟着一块去南荒镇，他从县纪委抽了两个人，陪同市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一起赶往南荒镇。 与此同时，田启兵给纪光廉打电话，让纪光廉负责安排此事。 此时的纪光廉正在李初年的办公室里。 接完了电话，纪光廉道：“我猜的准吧，纪委果然派人来了，而且还是市县两级的纪委工作人员成立的调查组。” 李初年大吃一惊，道：“咋？市纪委派人来了？” “这个案子是市纪委书记高承祥亲自抓的，田启兵书记也亲自给我打的电话。邱叔华这件事惹大了，这下可麻烦了。” 李初年恼火地道：“这事就是酒后失态，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仅此而已。你怎么还定性成案子了？” “你不懂，只要是纪委介入调查了，那就是案子。” “别和我扯淡，我告诉你纪光廉，不准给叔华哥任何的处分，批评教育一下也就行了。” “李初年，我也告诉你，在原则面前，来不得半点马虎。你还不准给他任何的处分？这是谁给你的权力？我提醒你，你小子可别在这件事上犯错误。” “滚，别在这里和我唱高调。” “滚就滚，我不和你扯了。” 纪光廉起身走了出去，他知道李初年和邱叔华关系很好，但这件事现在闹大了，作为过命的铁哥们，他不准李初年掺和进去。 纪光廉走了之后，李初年越想越是恼火，接连抽了几根烟。 倏忽之间，他想起了陈若民。 李初年已经向邹国凯推荐了陈若民，让陈若民出任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 如果陈若民也像邱叔华这样，喝了酒发牢骚，发泄对组织的不满，那就坏菜了。 对此，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想到这里，李初年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若民，你那里没事吧？” 陈若民被李初年问的有些发懵，忙道：“李副镇长，我这里没啥事啊。” “你有没有喝了酒耍酒疯？” “啊？没有。李副镇长，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陈若民彻底被李初年给搞糊涂了。 “若民，你甭问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在你们派出所新的所长没有被任命之前，你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出乱子，比如喝酒耍酒疯，发牢骚之类的。” 听到这里，陈若民终于听出点什么来了，忙道：“李副镇长，请你放心！我平时是不喝酒的。即使喝酒，我也很有数，不会喝多的。” “这样就行。” 说完，李初年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市纪委和县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到了。 纪光廉亲自接待他们，将他们请到了会议室。 经过简短的情况通报后，就要传唤邱叔华了。 此时的邱叔华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正窝在办公室里抽闷烟生闷气呢。 他在生自己的气。 邱叔华向来很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行事很是稳重。 但昨天中午他的确是喝大了，他光记着自己大耍酒疯，但却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今天早上酒醒之后，就一直在后悔这件事。 但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 就在这时，纪光廉敲门走了进来。 “邱副书记，请到会议室一趟。” “要召开会议吗？” “是的。” 说完，纪光廉就走了出去。 邱叔华急忙穿上外套，拿着笔记本朝会议室走去。 纪光廉就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他。 邱叔华走进会议室，发现里边坐着的四个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纪光廉也待走进会议室，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56章 当面质询 纪光廉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打过来的。 纪光廉很是纳闷，这小子这个时候打电话干啥？ “初年，啥事？” “纪委的人到了吗？” “到了。” “在哪里？” “在会议室。” “邱叔华过去了？” “嗯，来了。” 吧嗒，李初年就把电话挂了。 纪光廉来到会议室刚坐下，李初年就走了进来。 纪光廉一愣，问道：“你来干啥？” 李初年坐在了他身边，道：“我也来参加。” 纪光廉原则性很强，他当即就道：“你不能参加。” “我来参加是经过启兵书记批准的。” 纪光廉被李初年弄的有些发懵，道：“你该不会蒙我吧？” “你要不信，就给启兵书记打电话问一下。” 纪光廉倒也不含糊，当即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田启兵的电话。 “田书记，我们马上要召开质询会，李初年同志要求参加，说是你同意的？” “是的，初年同志向我请示过了，是我同意的，就让他参加吧。” “好吧。” 纪光廉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李初年。 李初年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邱叔华有些懵了，因为他刚才听到了纪光廉说的这是召开的质询会。 这是要质询谁？邱叔华不免紧张了起来。 纪光廉道：“现在咱们开会。邱副书记，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两位同志，这两位是咱们县纪委的两位同志。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调查核实昨天中午你喝酒之后耍酒疯发牢骚，说了对组织很多不利的话。” 邱叔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蜡黄，身为一个党员干部，酒后发牢骚对组织不满，这是一个性质非常严重的事件。 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说不定都有被枪毙的可能。 邱叔华忙道：“光廉，我昨天中午是喝多酒了，当时你也在场。但我没有发牢骚，也没有说些对组织不利的话。” 在这种时候，邱叔华肯定不会承认的。一旦承认，这性质太严重了。 纪光廉道：“邱副书记，你说的没错，我当时的确在场。现在当着市纪委县纪委的四位领导，我也可以当场作证，你的确发了很多牢骚，也说了很多对组织不利的话。” 邱叔华脸红脖子粗地道：“我没有。” 市纪委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脸色很是严肃地看着邱叔华，道：“我们既然到这里来调查核实，就说明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我们能来吗？邱叔华同志，希望你端正态度，认真向组织坦白，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 邱叔华一口咬定：“我没有。我昨天中午确实喝多了，至于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我自信党性很强，我即使发牢骚，也不会说些对组织不利的话。”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脸色更加严肃地道：“看来你是要和组织对抗到底了？” “我不是和组织对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没有做过，我能承认吗？”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起来听一听这段录音是不是你说的。” 说着，市纪委的这名工作人员将手机拿了出来，摆放在了桌子上，随即将那段录音调了出来。 手机中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我憋屈，我不服，杨立铎算个什么东西？他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县委让我主持工作。结果最后又把杨立铎派了回来。现在杨立铎又被抓了，这说明县委当初的决策是错误的。县委到现在也不明确镇党委书记是谁的？什么意思？难道又要再让杨立铎回来？哈哈哈------杨立铎这次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不但是违规违纪，而且是触犯法律，等待他的就是把牢底坐穿，活该。如果这一次镇党委书记还不是我的，那我也要到上边去告。县委的那帮子混蛋，别把我当傻子，我邱叔华再也不会任由你们摆布了------” 后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而且还颠三倒四，舌头僵硬口齿不清。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来。 众人听得眉头直皱，邱叔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脑袋垂的越来越低。 这段录音足足有十多分钟。 播放完毕，市纪委领头的工作人员，很是严肃地问道：“邱叔华，录音中的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邱叔华突然抬起头来，恼怒地问道：“这录音是哪里来的？” 市纪委工作人员厉声道：“这是你该问的吗？你只能回答这录音中的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就行。” 邱叔华随即又懊恼地低垂下了脑袋，不再吱声了。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又连问了几声，邱叔华就是不吱声。 纪光廉道：“邱副书记，你不吱声说明你的态度还没端正。” 但邱叔华还是不吱声。 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怎么有脸说话？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火了，厉声问道：“邱叔华，我就问你，这录音是不是你的声音？马上回答。” 邱叔华只好抬起了头，很是惭愧地道：“是我的声音。” “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喝多了，这是酒后失态，我也不想这样，但喝多了没控制住自己。” “酒后吐真言，看来你对组织上没有任命你为镇党委书记，很是不满啊。” “我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还发这样的牢骚？你骂的那些话，还像个党员干部吗？” “我错了，我真诚地向组织承认错误，也诚恳地接受组织对我的处分。” 说到这里，邱叔华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两位工作人员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调查核实这录音是不是真的。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只是协助，他们并没有说话。 市纪委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看了看纪光廉，道：“纪委员，我们的质询结束了。至于对当事人邱叔华什么处分，还要等领导研究后才能决定。” 纪光廉道：“好，质询会就开到这里吧。” 市纪委和县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站了起来朝外走去，纪光廉起身送行。 邱叔华坐在那里，双手抱头，还在低声地哭。 李初年没有起身去送行市纪委和县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由纪光廉去送就可以了。 李初年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他心里很是恼火。 “行了，你别哭了。叔华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在这关键时刻，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听到了李初年的声音，邱叔华猛地抬起了头，道：“初年，这是有人在故意害我。市纪委怎么会有这样的录音？这录音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到这里，邱叔华极其恼怒地道：“这录音不是纪光廉就是谭峰提供的，我和他们没完。” 第157章 调查核实 李初年生气地问道：“你和谁没完？你要不耍酒疯，不发那些牢骚，能有这录音吗？” 就在这个时候，纪光廉送走了市纪委和县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返了回来。 纪光廉知道李初年和邱叔华肯定还在会议室里，他就直接又回到了这里。 纪光廉一进门，邱叔华就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厉声问道：“纪光廉，是不是你给我录的音？” 邱叔华这么一问，将纪光廉问了一愣。 纪光廉不悦地道：“鼓捣了半天，你现在开始怀疑我了？” “我记得是你把我送回来的，也记得当时你就在我办公室里。” “所以你怀疑我？” “对。” 砰的一声，纪光廉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怒道：“邱叔华，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好心把你送回来，又好心打发你休息，可你竟然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我纪光廉还不是一个卑鄙小人。” 被纪光廉这一顿训斥，邱叔华缓过味来了。 是啊，纪光廉是自己这边的人，他怎么会录音来陷害自己呢？ 李初年恼火地道：“邱叔华同志，你现在马上向纪光廉同志赔礼道歉！” 邱叔华一愣，但也没有任何犹豫，忙不好意思地对纪光廉道：“光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纪光廉仍在气头上，重重地哼了一声，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对李初年道：“初年，你还在这里干啥？走。”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但李初年仍旧坐在这里没动。 邱叔华恼羞成怒地道：“肯定是谭峰这王八羔子给我偷偷录的音，也肯定是他将这录音交到市纪委的。” 李初年道：“至于是谁给你偷偷录的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录音被市纪委给掌握了，经过调查核实，这录音中的那些话的确是你说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邱叔华顿时又变得垂头丧气，道：“我完了，我邱叔华就毁在这录音上了。” “你不是毁在这录音上，而是毁在你的心智上。我早就对你说过，你要摆正心态，不要总是那么怨天尤人。不要把职务看的那么重要，集中心思多去做些实事。可你天天都在纠结县委为何没有任命你为镇党委书记。你这种心态，即使没有这个录音，你也早晚跌跤。” 与此同时，童肖媛接到了市纪委高承祥书记打来的电话。 “肖媛同志，我是高承祥。” “高书记，您好！” “肖媛同志，我向你通报个事。这个事不大，但影响极为恶劣。” 童肖媛心中一沉，忙问：“高书记，啥事？” “你们南荒镇的专职副书记邱叔华同志，喝多了酒大耍酒疯，说了很多对组织不利的话，我这里已经收到了他当时发泄不满的录音。市纪委也派人去调查核实了，邱叔华也都承认了，录音中的那些话就是他说的。” 童肖媛惊呆了，忙道：“高书记，我还真不清楚这件事。” “你不清楚不要紧，我现在先向你通报一下。启兵同志会当面向你详细汇报的。肖媛同志，用人一定要慎重啊。对邱叔华这样的人能不用就别用。” “高书记，我会认真处理此事的。” “至于对邱叔华何种处分，还要等市纪委经过研究之后才能正式公布。” “嗯，好。” 童肖媛只能这么回答，她也没有办法。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想起了丁永胜曾经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谭峰故意在孔副市长面前给邱叔华下的绊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田启兵走了进来。 田启兵坐在了她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道：“童书记，高书记给你打电话了吧？”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你来之前，我刚挂断电话。”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我对邱叔华印象一直很好，没想到他能惹出这样的事来。” “高书记说他已经派市纪委的人调查核实过了。市纪委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一早就来了。高书记事先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负责安排此事。我让县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陪市纪委纪检监察室的两个工作人员去的南荒镇。” 童肖媛冷着脸没说话，田启兵赶忙又解释道：“童书记，我当时也想在第一时间向你汇报。但纪委工作是有严格的纪律约束的，在没有调查核实清楚之前，是不能对外说的。请你谅解！” 童肖媛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在纪律面前，来不得半点马虎。我生气的是邱叔华怎么能这样？还有那个录音，是谁录的？又是谁向市纪委提供的？” 田启兵道：“童书记，至于那个录音是谁录的，我也不得而知。这种事也不能凭猜测去判断。至于是谁将那个录音提供给市纪委的，我也不知道。高书记不说，我也不能问。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录音中的那些话就是邱叔华说的，他自己也当场就承认了。” 童肖媛问道：“你听过那个录音？”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我听过了，邱叔华说的那些话太难听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没有听完就让市纪委的人关了。” 童肖媛气愤地道：“邱叔华这么做，谁也救不了他了。” 田启兵道：“他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童肖媛问道：“启兵，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至于怎么处理，还要等市纪委的决定。” “难道我们这边就不能决定吗？” 直到此时，童肖媛还想要保住邱叔华。毕竟李初年和他的关系太好了。 “举报人是将录音直接交到了市纪委，并没有交到我们县纪委。所以这件事只能让市纪委来处理。” “你估计市纪委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童书记，我分析市纪委很有可能会给予邱叔华记过处分，同时还会在全市进行通报批评。” 童肖媛的秀眉紧蹙了起来，道：“要是这样，邱叔华就彻底完了。” 田启兵也很是无奈地道：“没办法，这个事的性质太恶劣了。” 童肖媛突然问道：“那个录音呢？我听一下。” “那个录音我没有复制，也不允许复制。童书记，你不要听了。邱叔华说的那些话太难听了，你要听了会更加生气。” 此时的谭峰，在办公室里乐开了花。 妈的，就凭你邱叔华这点道行，也敢和我竞争镇党委书记，你够格吗？ 第158章 发展思路 童肖媛对邱叔华印象不错，原因就是那次山洪爆发的时候，整个镇政府领导中只有邱叔华在现场协助李初年。 但现在邱叔华出了这档子事，童肖媛也只能说是遗憾。 南荒镇政府会议室内，邱叔华又开始在哭鼻子。 李初年道：“叔华哥，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 邱叔华懊恼地道：“我也不想这样，但当时我的确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胡说八道吗？喝多了你就不会老老实实地睡觉？” “初年，别人不了解我，你可是非常了解我的。自从县委安排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我就没有一天好过过。我心中非常憋屈。” “当初派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真正的原因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嘛。县委当时这么决定，也是迫于无奈。但当时对你的职务也进行了明确，任命你为正科级的专职副书记，就是为了下一步出任镇党委书记做准备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杨立铎都被抓起来好几天了，县委到现在也不明确镇党委书记是谁的，我心中的确不服。让杨立铎回来官复原职，可结果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被抓了。这就充分说明县委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要是让我早点担任镇党委书记也不至于这样。哼，镇党委书记早就该是我的。” “叔华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有错误，我不该乱发牢骚。但我不发牢骚，并不代表我心中就没有牢骚。” 李初年彻底怒了，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心中就是有再多的不满，那你也不该在酒后乱发牢骚。你发的这通牢骚，被人家给抓住了把柄。这镇党委书记的职务也轮不到你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去心思吧。” 说完，李初年气愤地转身走了。 李初年非常恼火，返回办公室后连抽了几支烟都没有平静下来心情。 邱叔华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在他担任副镇长的时候，他政治原则性强，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什么怨言。 但自从他主持了那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对职务极其痴迷，整个人还特别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疑心重重。 难道职位对一个人就这么重要吗？ 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即使让他担任镇党委书记，他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对职务越是追逐，越容易得不到。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也不懂吗？ 就凭他这次的牢骚事件，别说镇党委书记了，就是镇长，他可能都捞不着。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童肖媛给他打过来的。 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秦雅丽打过来的。 秦雅丽对整个南荒镇来说，那就是贵人。 李初年不敢怠慢，急忙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秦处长，你好！” “初年，在忙啥呢？” “忙工作啊，反正天天也闲不住。” “呵呵，你也不主动给我来电话，那我只能给你去电话了。” “秦处长，不好意思，近期实在太忙，是我做得不对，今后我会主动给你去电话的。” “订单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订单的事进行的很顺利，我们从银行贷了两个亿的技改贷款，购买了新的生产设备。利民集团也新建了两个大型的生产车间。为了加快进度，利民集团又新招聘了一千多名员工。总之各项工作都在快速向前推进。” 但李初年没提王领瀚通过孔副市长施压争夺订单的事。 秦雅丽听了很是高兴，笑道：“很好，我就知道只要有你李初年在，保证没有问题。” “秦处长，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呵呵。” “嘿嘿，那我就接着宠你。” “好，我欣然接受。” “呵呵，和你聊天就是高兴。” 要是没有邱叔华闹的这么一出，李初年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好。 电话那边的秦雅丽莺声燕语，但李初年就是高兴不起来。 “秦处长，今后如果再有订单，你可一定要想着我们利民集团啊。” “那就等你们把这笔订单完成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今后的订单肯定不断。” “秦处长，那就太谢谢你了！” “初年，你们南荒镇可真够穷的。我认为你们南荒镇要想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光指望利民集团不行，这样产业太单一了。还是要走多元化经营的路子，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初年顿时精神一振，忙道：“秦处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呵呵，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们南荒镇有山有水，而且还基本上是原生态，你们可以大力发展旅游产业。最好的方式是搞民宿，这样既能让老百姓富起来，也能增加你们当地政府的财政收入，算是一举两得。” “秦处长，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下一步就着力发展我们南荒镇的旅游产业。另外，我们这里也正在力推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举措。” “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什么意思？” 李初年就把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思路详细地给她说了一遍。 秦雅丽道：“不错，你们这个发展模式非常不错。” 两人越聊越高兴，秦雅丽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李初年的思路也越来越开阔，在执政为民上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不得不承认，在省城的秦雅丽，就是站得高看得远，思路就是比下边的人开阔。 两人足足聊了四十多分钟方才结束了通话。 李初年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但一想到邱叔华的事就又开始闹心。 那个录音肯定是出自谭峰之手，除了谭峰别人也不会这么做。 事实上，录音还真就是谭峰做的。 昨天中午，谭峰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谭峰从沙发上爬起来，开门一看，竟然是邱叔华喝醉了酒在走廊上大呼小叫地。 纪光廉搀扶着他，把他扶进了办公室。 谭峰仔细一听，邱叔华竟然是对县委发泄不满，顿时心中一乐，急忙将手机录音装置打开，走到了邱叔华办公室的门口。 纪光廉将邱叔华扶到了沙发上，想要返身去关门，免得被外边的人听到了。 但邱叔华却又大呼小叫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纪光廉也顾不得去关门了，匆忙将邱叔华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了沙发上。 可邱叔华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纪光廉只好用力将他摁住，劝他别说话了，赶紧休息会。 但此时的邱叔华心中憋屈，借着酒劲拼命发泄不满。 第159章 抓住把柄 纪光廉想要将门关住，但他只要一松手，邱叔华就要挣扎着爬起来。 纪光廉怕他再摔倒，只好用力将他摁住。 但邱叔华的这一通牢骚，却被躲在门口的谭峰给录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田政从外边回来了。 他发现有不少同事都站在走廊上看着什么，仔细一瞧，他看到谭峰就站在邱叔华办公室门口。 邱叔华办公室的门大开着，从里边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田政还以为是邱叔华和某个人在办公室里吵架，没打算过去。 但仔细一听，却只有邱叔华一个人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田政发现谭峰竟然手中拿着手机。 手中拿着手机，本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但谭峰的胳膊却蜷了起来，仿佛是在录音。 田政顿时感到不妙，匆忙走了过去。 谭峰听到了脚步声，扭头一看，发现是田政走了过来，随即将蜷曲的胳膊垂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谭峰道：“田政，邱副书记喝多了，正在耍酒疯呢。你进去劝一下。” 田政匆忙走进了屋，看到了纪光廉正在用力地摁着沙发上的邱叔华，邱叔华还在大喊大叫。 田政急忙转身对谭峰道：“谭镇长，邱副书记喝多了，这样大呼小叫的影响不好，我还是将门关上吧。” 说完，也不等谭峰说什么，田政就将门紧紧关上了。 谭峰本想再多录一会，被田政这么一关门，他也就没法再录音了，只好悻悻地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田政过来帮忙摁住了邱叔华乱蹬的双腿，过了十多分钟，邱叔华终于睡了过去。 田政低声道：“纪委员，我发现谭镇长一直站在门口。” 纪光廉道：“他愿意站在门口就站呗，邱副书记喝大劲了，这么大喊大叫的，他过来也很正常。” 田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纪委员，我看到谭镇长是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的。” “拿手机？这不很正常嘛，有啥奇怪的？” “我感觉谭镇长拿手机的那姿势像是在录音。” 纪光廉顿时一惊，急忙问道：“他真的在录音？” “我看着像，但不确定。” 纪光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就看邱副书记的造化如何吧。如果真被谭峰录了音，邱副书记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谭峰回到办公室后，偷偷将录音听了一遍，心中大喜。 自从杨立铎被正式双规后，镇党委书记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谭峰一直觊觎这个职位，但他清楚，县委是看好邱叔华而不看好他谭峰的。 不然，杨立铎被停职调查期间，主持工作的应该是他这个镇长，而不是副镇长邱叔华。 但县委却让邱叔华主持工作，而把他这个镇长给抛在了一边。 因此，从那之后，谭峰就将邱叔华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但邱叔华这个人平时非常谨慎，谭峰根本就抓不住他的把柄。 反倒是浑身缺点错误的谭峰，被邱叔华抓到了不少把柄。 但邱叔华抓到的他的那些把柄，无伤大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这一次，谭峰抓住的邱叔华酒后乱发牢骚的把柄，对邱叔华来说，却是致命的。 现在县委还没有任命正式的镇党委书记，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邱叔华和他谭峰。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邱叔华斩于马下，那镇党委书记的职位就非自己莫属了。 想到这里，谭峰激动的不得了。 但要是把这个录音举报到县纪委，估计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县纪委书记田启兵对自己没好印象，将录音交给他，可能就是石沉大海。 如果要想趁机将邱叔华扳倒，那就要把这个事闹大。 看来只能将这个录音交给自己的靠山孔副市长了。 想到这里，谭峰立即给孔副市长打电话。 “孔市长，您好！我是谭峰。” 为王领瀚争夺订单的事，谭峰没有办好，孔利官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接到谭峰的电话后，他也没好脸色，声音很是冷漠地道：“有什么事吗？” “孔市长，我有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 “什么重要的情况？” 谭峰就把邱叔华喝醉了酒，在办公室大发牢骚的事讲了一遍。 孔副市长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道：“你把录音发给我，我听一下。” 谭峰随即就将录音通过微信发给了孔副市长。 孔副市长听了之后，顿时就意识到这是个让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的绝佳机会。 他立即给谭峰打电话，告诉谭峰，他此时就在苍云县视察工作，让他马上赶过去面谈。 对于谭峰的处境，孔副市长非常清楚。 他知道县委这边对谭峰很有成见，如果按部就班，他谭峰根本就当不上镇党委书记。 谭峰来了之后，孔副市长当即抛开手头的工作，亲自接见了他。 两人一见面，谭峰就装出一副万分惭愧的样子道：“孔市长，对不起，那个订单的事，我没有办好。” 孔利官有些不悦地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孔市长，如果我是镇党委书记的话，订单的事，很容易就办妥了。杨立铎表面配合，暗地里一点力也不出。” 谭峰趁机将订单没有办成的原因推到了杨立铎的身上。 孔利官当然清楚谭峰的心思，道：“杨立铎现在倒了，和你竞争镇党委书记的人都有谁？” “就是那个邱叔华。” “李初年呢？” “李初年现在只是副镇长，他要当镇党委书记，中间还隔着镇长职务这一道坎呢。” 孔利官道：“这么说，只要扳倒了邱叔华，镇党委书记就是你的了？” 谭峰当即点头道：“对，只要扳倒了邱叔华，镇党委书记铁定就是我的。” 孔利官却不以为然地道：“谭峰，我让你过来，就是想真心实意地帮你。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不要和我装，还是说实话的好。” 谭峰被孔利官这番话说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孔利官点燃上一直香烟，道：“据我所知，县委这边并不看好你，对你很有成见啊。我担心即使将邱叔华给扳倒了，镇党委书记这个职务也不是你的。县委完全可以另派人去嘛。我说的对吧？” 这也正是谭峰最为担心的，他急忙又是连连点头，道：“孔市长，你说的对。” 孔利官道：“我看这样吧，晚上一块吃个饭，丁永胜也在，你和他加深一下感情，我再帮你做做工作。” 谭峰顿时大喜，忙道：“好的，孔市长，有劳您费心了。” 孔利官又道：“明天我临走之前，再找童肖媛谈谈。不过，你今后可要好好表现，不要给我惹出乱子，想方设法让县委这边认可你。” 谭峰千恩万谢地道：“孔市长，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第160章 小人得志 当天晚上，在酒局上，孔副市长和丁永胜谈了谭峰的职务问题。 他本想第二天再找童肖媛谈，没想到童肖媛也在富贵酒楼就餐。 索性他当即就找了童肖媛谈谭峰的职务问题。 李初年决定给童肖媛打个电话，他没有用办公电话，而是用的手机。 电话拨通之后，李初年道：“童书记，我是初年。” 童肖媛眉头一蹙，低声轻道：“你身边有人？” “没人。” “没人，那你为何还要叫我童书记？” “只有当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那样叫你。其余的时候，我必须这样称呼你。这样才能小心驶得万年船。” 童肖媛不禁笑了，道：“好，那就随你吧。” “童书记，邱叔华的事你该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没想到邱叔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那天的确是喝多酒了。童书记，能不能对他宽大处理？” “对他的处理决定，不在我这里，而是在市纪委。邱叔华这次把事惹大了。市纪委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李初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事要是让市纪委处理，那非坏菜不可。 “你能否给市纪委的高书记说下，请他宽大处理。” “初年，你为何要这么做？” “邱叔华人品没有问题，他就是喝多了酒说了些胡话。” “但他说的那些胡话，影响太恶劣了。我不能去找高书记，你也不要管这件事了。” “这件事本来不大，是有人故意人为把这件事闹大的。某些人偷着给邱叔华录音，还把录音举报到了市纪委，目的就是把邱叔华扳倒。如果真的让某些人得逞了，那才叫小人得志。” 童肖媛心中不禁一动，她不得不承认，李初年说的在理。 “你认为偷着录音的人是谁？” “我认为就是谭峰，除了他没别人。” “有证据吗？” “没证据，但肯定是他。” “没证据的事，最好不要妄下断定。” “能和谭峰竞争镇党委书记的只有邱叔华。” “不管是不是谭峰，偷着录音的这个人的确心怀叵测。但邱叔华这场闹剧已经既成事实。全市正在抓工作作风建设，他这是撞到了枪口上。况且他还是分管意识形态领域的专职副书记，这就导致他的性质更加严重。”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邱叔华做的确实不对，但我认为，不管给他什么样的处分，还是让他当镇长。” 童肖媛道：“你觉得这样可能吗？高书记已经给我打电话了，对邱叔华这样的人，不能给予重任。他能保住目前的职务已经很不错了。” 李初年也颇为无奈，道：“既然这样，那就当我啥也没说。不过，我还是请求你，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要帮帮他。他一步一步熬到现在，也确实不容易。”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李初年正在为此事烦躁着，邱叔华推门走了进来。 此时的邱叔华，整个人都蔫了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他坐在李初年对面的椅子上，道：“初年，你能不能和童书记说声，饶过我这一次？”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还亲自动手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叔华哥，实不相瞒，你进来的时候，我刚扣下电话。这个电话就是打给童书记的，我求她对你宽大处理。但这件事的处理权不在县委，而是在市纪委。” 邱叔华黑着脸低头大口抽着烟，道：“我这次算是彻底栽了，都是酒惹的祸。”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道：“出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要找到主因，不要总是强调客观因素。你这事并不是酒惹的祸，而是你的心态存在问题。归根结底是你个人的原因，你埋怨酒干啥？” “对，你说的对，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啥也不说了，等待组织的处理吧。” 说完，邱叔华落寞地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外走去。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初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帮他一把。 李初年通过花名册，查到了高承祥的办公电话。 深度思考了一会儿，直接拨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李初年恭敬地道：“高书记，您好！” 李初年没有和高承祥打过交道，他也不知道接电话的是不是高承祥。 但他打的是高承祥的办公电话，他只能这么说。 接电话的正是高承祥，他道：“你是谁啊？” “高书记，我是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 高承祥虽然没有见过李初年，但却知道李初年这个名字。 当初就是李初年和纪光廉实名举报的赵晋偷工减料弄虚作假。 “哦，原来是李初年同志啊！” “高书记，不好生意，冒昧地给您打电话，打扰了！” “呵呵，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吗？” “高书记，我向您反映个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邱叔华的事。” “哦？你要为邱叔华求情？” “是的，高书记。我冒昧地给您打电话，就是向您汇报一下邱叔华的情况。” “那你说吧。不过，我只能给你几分钟的时间。” “好的，高书记。邱叔华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一个领导！他工作认真，为人谦和，做事脚踏实地。人品很好。但他这次的确是犯了错误。他现在也是万分后悔。我恳请组织上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高承祥问道：“你为邱叔华求情，是站在你个人的角度还是站在工作的角度？” “高书记，我是既站在个人的角度也站在工作的角度。不论从哪个方面讲，我都该为他求情，不然，我心里不是滋味。” “呵呵，初年同志，你反映的情况我知道了，等候处理结果吧。” “是，高书记。” 高承祥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高承祥正要召集纪检监察室的人开会，讨论研究决定如何处理邱叔华这件事。 可就在此时，李初年打来了电话。 高承祥正要起身去开会，办公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他伸手又抓起了电话。 “高书记，您好！我是肖媛。” “肖媛同志，你该不会也是为邱叔华求情的吧？” “啊？高书记，已经有人为邱叔华求情了？” “呵呵，是啊，你们南荒镇的李初年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童肖媛吃了一惊，忙道：“李初年给您打电话了？” “是啊，这个李初年胆子可真不小，他都没见过我，竟然将电话打到了这里。” 童肖媛的眉头直接蹙了起来，李初年这么做也太冒失了。 第161章 前车后辙 童肖媛忙道：“高书记，我代李初年向你赔礼道歉！” 高承祥呵呵笑道：“肖媛啊，你干嘛要代李初年向我赔礼道歉啊？” “他太冒失了，竟然胆敢给你打电话？我一定狠狠地批评他，太不像话了。” “呵呵，你可千万别这样。李初年能给我打电话，说明这小伙子很有气魄。他能给邱叔华求情，说明他很重情重义。他给我打电话，我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很欣赏他！” “高书记，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现在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啥事？” “高书记，不好意思，我也是想替邱叔华说点好话。邱叔华这个同志一贯表现不错，今年雨季时分，南荒镇爆发特大山洪，只有李初年和他在现场组织群众抗洪。当时的李初年只是一个水务员，还没有担任镇领导。当时整个镇政府领导中，只有邱叔华一个人在现场抗洪。从这点来看，邱叔华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杨立铎在被停职调查期间，也是由邱叔华主持南荒镇的工作。在此期间，他也为南荒镇的发展做了很多工作。这一次他喝酒误事，的确是犯了错误，但看在他一贯表现不错的份上，恳请高书记对他宽大处理。” “肖媛同志，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高书记，多谢您了！” “还有别的事嘛？” “没了。” “那好，我去开会了。” “高书记，再见！” “再见！” 童肖媛还想问一下到底是谁将录音交给高书记的，但她最终没问。 因为她猜测十有八九是孔副市长做的。 即使她问，高书记也不会告诉她。 况且，这还有纪律约束。 她一旦这么问了，反而会让高书记认为她很幼稚。 童肖媛猜的没错，将录音交给高书记的正是孔利官。 孔利官给出的处理意见是将邱叔华撤职查办。 最关键的是孔利官还将此事汇报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给高承祥下达指示，不但要严肃处理此事，还要将此事当成一个反面典型，在全市进行警示教育。 如果李初年和童肖媛不先后给高承祥打电话，高承祥就去开会研究决定这件事怎么处理了。 但李初年和童肖媛先后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此事。 因此，他决定先不开会研究决定处理结果。 而是给田启兵打来了电话，让苍云县纪委先拿出一个处理方案来，上报市纪委研究。 田启兵接到高书记的电话后，立即过来向童肖媛汇报此事。 童肖媛听完了田启兵的汇报，心中对高书记很是感激！ 她给高书记打去了电话，高书记随即让田启兵先拿出一个处理方案来，这摆明了是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处理此事。 高书记完全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而为何却打给了田启兵？ 这是为了让她避开此事，而是由纪委条线来处理此事。 高书记这么做，肯定涉及到了高层之间的意见分歧。 童肖媛道：“启兵，你对邱叔华这个同志也有所了解，他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他这次的确错的太过离谱，但还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的意见是给予他通报批评，你看如何？” “嗯，好，咱们拿出的初步处理方案就是给予他通报批评，这我就上报市纪委。” 童肖媛点了点头，田启兵立即去向高书记汇报。 听完了田启兵的汇报，高承祥思考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进门之后，高承祥坐在了杨全疆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我来向你汇报一下对邱叔华的处理方案。” 杨全疆抬起头来看着他，高承祥道：“邱叔华现任职务是南荒镇党委专职副书记，级别是正科。撤销他的现任职务，降为副科级。同时给予他通报批评。而且这个处理结果要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向全市下发，借此开展警示教育。你看如何？” 杨全疆思索了一会儿，道：“将他从正科级降为副科级，有这个必要吗？为何不直接将他撤职？这样也更有警示作用。” “杨书记，这么处理方案也是按照纪检条例来的。市纪委派人去南荒镇，进行实地调查核实，邱叔华这个人一贯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这次酒后失态，也是他的心态没有调整好。按照组织原则，还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给予他降职处分，同时还在全市范围内对他进行通报批评，就他所犯的错而言，这已经是非常重了。” 高承祥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全疆也不能一意孤行。 大家心中都清楚，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怎么追究了。 但杨全疆还不想就此放过邱叔华，道：“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喝了酒就敢对组织发泄不满，太放肆了。除了降职通报批评外，还要给予他党内记过处分，同时还要在文件上注明两年内不得提拔重用。” 高承祥暗自吃了一惊，杨全疆这么处理也太狠了，但他也不能直接反驳。 “可以，那就再给予他党内记过处分。不过，按照咱们市的惯例，像犯了这种错的干部，一般都是半年或一年内不得提拔重用。比如咱们市质监局的副局长祁东同志，当初也是酒后失态闹事，影响极其恶劣。当时的处理结果是对他通报批评，半年内不得提拔重用。” 听高承祥这么说，杨全疆顿时有些卡壳了。 市质监局的副局长祁东，是孔利官一手提拔起来的。 孔利官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祁东就是他的秘书。 那一次祁东喝多了酒，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交警盘查车辆，他的车被拦了下来。 他勃然大怒，跳下车来不但动手打了交警，将交警的帽子打翻在地，还破口大骂。 当时围观的人很多，造成了交通堵塞。 这件事影响极为恶劣，市纪委要对他进行撤职处分。 当时就是杨全疆和孔利官力保他，这才只给了祁东一个通报批评、半年内不得提拔重用的处分。 况且对祁东的处理结果也仅限于质监局，并没有在全市下发正式文件。 前面有车，后面就有辙。 杨全疆对高承祥这个时候拿祁东那件事来说事，心中有些不满，但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杨全疆只好沉着脸道：“那就把两年改成一年吧。” 高承祥道：“好，那就按照这个处理方案进行处理。杨书记，那我回去了。” 杨全疆点了点头，高承祥起身离开。 第162章 处理决定 高承祥也不想拿祁东来说事，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高承祥不了解李初年，但他太了解童肖媛了。如果邱叔华这个人太离谱，童肖媛是绝对不会为他说话的。 既然童肖媛能为邱叔华说话，那就说明邱叔华这个人还是有些优点的。 童肖媛才到苍云县不久，斗争那么激烈，正是用人之际，高承祥绝对不能给童肖媛拆台。 最为关键的是高承祥心中有杆秤，他作为市纪委书记，做事要秉公处理，不能落人口实。 更不能靠手中的权力打击报复人。 如果对邱叔华撤职处理或者两年内不得提拔重用，那就会让人说他高承祥处理问题不公平。 对祁东的处分虽然没有全市下发正式文件，只是在质监局内进行传达。 但全市副局以上的干部，对这件事是非常清楚的。 啥事都会有个比较，如果真按杨全疆的意思去处理邱叔华，清楚祁东事件的人就会对此嗤之以鼻。 高承祥的威信将会大打折扣。 因此，不论是于公于私，高承祥都得这么处理。 很快，对邱叔华的处理决定最先下发到苍云县纪委。 童肖媛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传达市纪委对邱叔华的处理决定，同时也要对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做出调整。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道：“同志们，为了加强工作作风建设，下面请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通报市纪委对邱叔华同志的处理决定。” 田启兵道：“南荒镇党委专职副书记邱叔华，酒后失态，大耍酒疯，借助酒劲大发牢骚，发表了很多对组织不利的话。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市纪委对此高度重视，市委领导也对此做出重要批示。现宣布市纪委对邱叔华同志的处理决定，免去邱叔华镇党委专职副书记职务，由正科级降为副科级。对邱叔华给予党内记过处分，并进行全市通报批评，一年内不得提拔重用。” 大家听后都是颇为震惊，因为这个处理决定实在是太重了。 丁永胜更是大吃一惊，他那天晚上只是听孔副市长对邱叔华酒后发牢骚简单说了几句。 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丁永胜不禁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童肖媛道：“作为一个领导干部，随时随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因为你代表的不仅是你个人，你还代表着组织。全县党员干部要借助市纪委对邱叔华的处理决定，进行警示教育。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严格要求自己，从自身做起，绝对不能像邱叔华这样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既然犯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接下来，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逐一发言，就市纪委对邱叔华的处理决定，举一反三，查找自身不足，深刻剖析，进行警示教育。 鲁志东道：“我对邱叔华犯的这个错误，深有感触。我这个人好喝点，有时候喝多了，也不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通过市纪委对邱叔华的处理决定，我也感到很是后怕。如果没有这个教训，可能我今后也会犯这样的错误。邱叔华是中午喝多的，我提议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午不能喝酒，要坚决禁酒。”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的这个提议，我看很好。中午就应该禁酒，即使酒后不失态，也会影响下午的工作。咱们现在就鲁副书记的提议进行举手表决。” 说着，童肖媛第一个举起了右手，鲁志东是第二个，其他人随后纷纷举手。 童肖媛道：“全县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中午禁酒决议表决通过，从今天起正式实施。下面请成国栋部长宣布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调整的实施方案。” 成国栋道：“经县委组织部考察，现就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调整提出实施方案，提请县委常委会讨论研究。拟任谭峰同志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拟任李初年同志担任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拟任邱叔华同志担任南荒镇政府副镇长，拟任刘峰同志担任南荒镇政府副镇长兼组织委员，拟任纪光廉同志担任南荒镇政府副镇长兼任纪委委员。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由该五位同志组成。” 童肖媛道：“请大家对这个实施方案发表一下看法吧。” 丁永胜道：“我同意这个实施方案，没有任何意见。” 他说完还特意冲童书记笑了笑，他这么做就是在向童书记示好。 丁永胜的目标是临齐县的县委书记，要谋得这个职位，就不能和童肖媛发生冲突。 毕竟临齐县的县委书记这个职位，是要经过省里同意才行。 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就是童肖媛的靠山，得罪了童肖媛，没他丁永胜的好果子吃。 况且，杨全疆也多次告诫丁永胜，收敛一下锋芒，尽量和童肖媛搞好关系。 丁永胜这么表态，就是对童肖媛的大力支持。 童肖媛对此也很感激！ 鲁志东道：“我对这个实施方案基本同意，唯一的不足是没有配齐宣传委员这个职位。” 鲁志东这么表态，也是对童肖媛的大力支持。 宣传委员在镇党委领导班子中也是很有份量的一个职位，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不可能把这个职位给漏了。在实施方案中没提及宣传委员是谁，这也是给领导们讨论留下足够的空间。 常务副县长黎允桥道：“对谭峰同志担任镇党委书记，我没有意见。但让李初年同志担任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我持不同看法。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初年被提拔为副镇长，也就半年多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副镇长提拔为镇长，这不符合常理，我认为不合适。市纪委才就邱叔华犯的错误下达了处理决定，紧接着又任命他为副镇长，这合适吗？邱叔华喝多了酒，大耍酒疯，对组织发泄不满，对这样的人不撤职就已经很照顾他了，怎么又要任命他为副镇长呢？这明显不合理。还有其他乡镇组织委员就是组织委员，纪委委员就是纪委委员，为何还要让刘峰和纪光廉担任副镇长？南荒镇有必要配备这么多的副镇长吗？” 这个实施方案，黎允桥只对谭峰没有意见，对其他人都持否定态度。 他的发言，让众人都是颇感震惊。 因为作为常务副县长的黎允桥一直都是紧跟县长丁永胜的步伐的。 在以前历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中，黎允桥都是和丁永胜保持一致。 但今天他太反常了。 第163章 政绩卓越 最后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侯凯进行表态：“我本人对这个实施方案也没有什么意见。” 成国栋宣布的实施方案，首先得他本人同意这个实施方案，才能提请县委常委会议讨论。 因此，按照常规他就不用再进行表态发言了。 但由于黎允桥的反对意见这么激烈，除了谭峰，对其他人他都不同意。 成国栋作为该实施方案的提出者，他不得不就黎允桥的反对意见进行表态。 成国栋道：“黎副县长提出的意见很中肯，这也是对组织工作的鞭策和鼓励。” 成国栋这么说，不是讽刺挖苦黎允桥，更不是说反话，而是实心实意的真诚话。 大家都了解成国栋的脾气性格，也更了解他的为人。 因此，对他的这番话，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包括黎允桥。 成国栋接着又道：“邱叔华同志曾经在杨立铎被调查停职期间，支持过南荒镇的日常工作。这一次邱叔华如果不犯这样的错误，组织部肯定会推荐他拟任镇党委书记。谭峰的镇长职务也不会动。但现在邱叔华犯了错误，被处分了。经过综合考虑，只能根据目前的形式让谭峰拟任镇党委书记。” 说到这里，成国栋停顿了下，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担任副镇长职务的确才半年多的时间，现在提拔他担任镇党委副书记镇长职务，的确是有些快了。但纵观南荒镇整个领导班子成员，也只有李初年最适合这个职务。” 黎允桥没容成国栋说下去，当即就道：“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选择更加合适的干部去担任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嘛。” 成国栋对黎允桥非常客气，但黎允桥对成国栋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大家都清楚，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他这个时候的发言完全代表了童肖媛书记的意思。 黎允桥这样和成国栋叫板，就等于是在向童肖媛书记叫板。 黎允桥也清楚这个道理，但他还就这么做了。 丁永胜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阴沉下来。 这个黎允桥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识时务？ 童肖媛心中也很是恼火，但她现在还不能说话，因为成国栋还没有说完。 成国栋则是不紧不慢地道：“黎副县长说的也有道理，组织部也曾有这个打算，从其他地方选人去担任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职务。但选来选去，的确没有更合适的。首先这个人选得非常熟悉南荒镇的情况，其次就是这个人选一定要年富力强。因为南荒镇是贫困镇，发展当地经济是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成国栋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看着黎允桥，看他还要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黎允桥很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成国栋说的这番话句句在理，无懈可击。 黎允桥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只好暂不说话。 成国栋看黎允桥没说什么，这才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自担任副镇长以来，政绩突出。他将濒临倒闭破产的毛纺厂进行重组，成立了利民纺织集团公司。并与省纺织工业厅紧密衔接，前不久拿到了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光这一项，就很有可能让南荒镇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另外，李初年同志还积极联系省农科研究所，请专家去实地考察，为南荒镇量身定造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模式。目前正处于试点阶段，很快就会在全镇全面铺开。这一举措，将会是南荒镇获得长足发展的动力源泉。因此，李初年同志是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的最佳人选。” 随着成国栋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大家都被李初年的这些卓越政绩给震惊了。 童肖媛对此是非常清楚的，但其他人并不清楚。 成国栋一直关注着李初年，因为他认为李初年是个可造之材。 但他对李初年的这些政绩也不是太清楚。这么详细的情况还都是童肖媛告诉他的。 即使这样，黎允桥还想再提出反对意见。 但李初年的政绩实在是太突出了。他如果再提反对意见，那就是纯粹地找茬了，属于鸡蛋里挑骨头，那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成国栋看大家都不说话，黎允桥更是没再提出反对意见，这才又道：“刘峰同志原先担任的是组织委员，纪光廉同志原先担任的是纪委委员。南荒镇现在毕竟还是贫困镇，发展是第一要务。为了南荒镇的经济发展，这两位同志在原有的职务基础上再任命他们担任副镇长，是给他们加担子，目的就是为了让领导班子发挥最大的作用。” 至此，成国栋将黎允桥提出的反对意见都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黎允桥针对的目标是李初年，没把李初年拿下来，让他很恼火也很不甘心。 但成国栋给出的解释既充分又合理，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让他很是恼怒。 童肖媛道：“大家对这个调整方案还有不同意见吗？” 说完，她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再说话，童肖媛道：“既然大家没有反对意见了，我宣布这个调整方案通过。” 说到这里，童肖媛顿了顿，又道：“刚才鲁副书记提出了南荒镇党委还缺一个宣传委员的职位。我提议让邱叔华同志兼任宣传委员。理由就是他才犯了错误，让他兼任宣传委员，会增加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也会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重蹈覆辙。同时也能让他在平时更加注意维护组织的形象。毕竟宣传委员是搞宣传的，他自身都做不好，还怎么搞宣传工作？所以，我认为让他来兼任宣传委员最为合适。” 童肖媛的这一提议，丁永胜和鲁志东当即表态坚决支持，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同。 黎允桥这次没提任何反对意见。他的目标是李初年，没必要因为邱叔华得罪了童书记。 散会之后，走出会议室的丁永胜低声对黎允桥道：“允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164章 不得不防 到了办公室，丁永胜将房门关紧，很是恼火地道：“允桥，你今天怎么回事？我都同意了，你为何非要唱反调？这个调整方案，是童书记和成部长事先商量好的，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为何提了那么多反对意见？有用吗？不还是照样通过吗？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得罪了童肖媛，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黎允桥道：“丁县长，我也是就事论事。这也说明我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嘛。” 丁永胜严肃地看着他，厉声道：“你别在这里和我唱高调，我还不了解你？你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你一直紧跟着我走，但这次你太反常了。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黎允桥犹豫着不想说，这让丁永胜更加恼火，道：“允桥，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你走吧。” 看丁永胜真的发火了，黎允桥再也不敢犹豫了，道：“丁县长，孔副市长给我打电话了，专门交代我了。” 丁永胜顿时一愣，忙问：“他交代你什么了？” “他交代我找机会将李初年踩下去。” 丁永胜本想将他臭骂一顿，但这毕竟是孔副市长交代他的。 丁永胜非常信任黎允桥，但黎允桥并没有将孔副市长交代他的事主动告诉自己，而是被自己给逼问出来的。 自己要是再批他，他一旦告诉了孔副市长，那自己就把孔副市长给得罪了。 丁永胜太了解孔利官了，他可不想得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孔副市长。 丁永胜心中很是无奈，他想帮黎允桥，但又怕黎允桥出卖他。 原先丁永胜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因为他是充分信任黎允桥的。 但孔副市长交代他的事，他都没有事先和自己说，那自己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况且，自己马上要到临齐县去当一把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孔副市长，被他下个绊子，那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想到这里，丁永胜道：“既然是孔副市长交代你的，那你做的没错，我也没啥说的了。” 说完，他还努力对黎允桥挤出几丝笑容。 黎允桥跟随了丁永胜多年，他太了解丁永胜了。丁永胜这话明显是说的反话，他还对自己这么笑，摆明了他已经把自己当外人了。 黎允桥心里很不得劲，他知道丁永胜对李初年很不待见。 开会的时候，当成国栋宣布完调整实施方案，丁永胜表态发言的时候，黎允桥一直在观察丁永胜的表情变化。 他发现丁永胜表态发言之后，还特意冲童肖媛笑了笑。他以为这是丁永胜采取的一个策略。 只要自己站出来反对这个方案对李初年的任职，丁永胜一定也会站出来的。 但他却错了，丁永胜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玩什么策略，而是真心实意地支持这个调整方案。 黎允桥很是惭愧地道：“丁县长，我没有事先向您汇报孔副市长交代我的事，您别生气。” “呵呵，我没有生气啊。孔副市长能交代你，那就说明孔副市长很信任你，这是好事啊，我怎么能生气呢？” “丁县长，您不生气就行！” “允桥啊，如果是你擅自做主这么做的，那我肯定会生气的。但这是孔副市长交代你的，你做得很对，我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黎允桥这才放下心来。 丁永胜笑道：“好了，你去忙吧。” “丁县长，那我回去了。” “去吧。” 等黎允桥走出去之后，丁永胜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了，恼羞成怒地低声骂道：“蠢货，就凭你这点道行，还想当县长？做梦去吧。” 与此同时，童肖媛也将成国栋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成部长，你亲自去南荒镇宣布此次任命，并对每个人进行任前谈话。尤其是那个谭峰，你要亲口告诉他，如果没有孔副市长为他说话，镇党委书记轮不到他。” 成国栋急忙点了点头，道：“好。” 成国栋非常清楚，任命谭峰担任镇党委书记，童书记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只是孔副市长在施加压力，邱叔华又犯了错误，这才不得已将谭峰任命为镇党委书记。 童肖媛很是严肃地道：“你还要告诉他，县委对他的一贯表现很不满意，让他转变工作作风，积极支持李初年的工作，而不要唱对台戏，这是个原则问题，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好，童书记，我会把你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达给他。” “你不要传达，就当是你说的，这次的任前谈话，也是对他的一次警告。机会不是不给他，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样，他的下场会比杨立铎还要惨。” 童肖媛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成国栋不敢怠慢，急忙将童书记的这些话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童肖媛道：“你告诉李初年，让他放手大胆地干，有县委为他做后盾，让他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成国栋当即又记了下来。 童肖媛又道：“你告诉邱叔华，这是组织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下次，将会对他撤职处分，永不重用。” 成国栋边点头边又记录下来。 “至于刘峰和纪光廉，你按照你的思路和他们谈就行了。” “好，我一定将你的指示贯彻到位。童书记，你还有其它要交代的吗？” 童肖媛沉思着道：“我记得以前开会的时候，黎允桥不是这个样子的。可他今天为何如此唱反调？” 成国栋道：“我也在纳闷这件事，黎允桥是丁县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以前不管开什么样的会，黎允桥都是坚决地和丁县长站在一起。但今天他却是有些反常。” 童肖媛问道：“该不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了吧？” “我分析也是这样。” “如果有人和他打招呼，你认为是谁？”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估计是市里的某个领导。不然，他不会和丁县长唱反调的。” “嗯，你分析的对。行了，没别的事了。正式任命文件一出来，你就立即赶往南荒镇。” “好。” 成国栋离开后，童肖媛陷入了沉思。 黎允桥今天如此反常，肯定有更高的领导在暗中支持他。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看来对这个黎允桥，也不得不防了。 第165章 组织谈话 成国栋带人赶到了南荒镇，在开会宣布任命文件之前，要先进行任前谈话，这是组织程序，必不可少。 这一次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的调整，最大的赢家是谭峰，最大的败者则是邱叔华。 谭峰已经高兴坏了，因为县委常委会议一结束，他就知道了会议结果。 而告诉他这一结果的不是别人，正是县委办主任郭朔。 郭朔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和谭峰搞好关系，因为谭峰的靠山是孔副市长，郭朔还要靠孔副市长更进一步呢。 成国栋一到，谭峰就立即向镇委办主任蔡远下达了指示，让全镇机关干部都集中到大礼堂开会。 上一次在大礼堂开会的时候，就是那次民意调查。 也正是那次民意调查，让杨立铎和谭峰还有王灿王军葛茂等人丢尽了脸。 现在杨立铎和王灿王军葛茂他们都被抓起来了，只剩下了谭峰。 所以，谭峰要找回面子。 你们不是不认可我谭峰吗？那我谭峰现在荣任镇党委书记了。你们的投票有个屁用？ 而且还就在这个大礼堂，由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当众宣布对我谭峰的任命。 你们这些鸟人当初啪啪地打我的脸，老子现在就要啪啪地打你们的脸。 成国栋先是和纪光廉进行的任前谈话，随后是和刘峰任前谈话。 接着就是和邱叔华任前谈话。 任前谈话是在会议室进行的，邱叔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失魂落魄。 成国栋对邱叔华也感到很是惋惜。 “叔华同志，我现在和你进行任前谈话。县委决定，任命你为副镇长兼宣传委员。” 邱叔华脸色蜡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接受组织的安排。” “市纪委对你的处理决定，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文件我已经看到了。” “叔华同志，将你从正科降为副科，县委还任命你担任实职，这是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邱叔华忙道：“谢谢组织的关怀！” “邱叔华，这一次给你的是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如果你再犯错误，你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成国栋突然不再称呼他叔华同志，而是对他直呼其名，这说明成国栋的这番话是对邱叔华极为严厉的警告。 邱叔华忙点头道：“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错误。请组织考察我，我也不会辜负组织给我的这次最后的机会。” 成国栋的这番严厉警告，完全是在传达童书记的指示，但他不能明说。不明说那就是代表组织了。 成国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道：“叔华同志，这次让你在镇党委领导班子中排名第三，没有把你放在最后，这是组织经过充分考虑，慎重决定的。南荒镇还是个贫困镇，希望你能协助李初年同志，将南荒镇发展上去。” 邱叔华顿时一愣，因为成国栋说的是希望他协助李初年将南荒镇发展上去，而没有提及谭峰。这是一个极为敏锐的信号。 你可以理解为是成国栋谈话疏忽，将谭峰给漏掉了。 你也可以理解为南荒镇的发展是要靠李初年，而不是谭峰。虽然谭峰现在是镇党委书记，但将来的一把手肯定是李初年。 同样的一句话，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领导是不会和你挑明的，这就是谈话艺术，更是领导艺术。 邱叔华道：“请成部长放心！请县委放心！我一定会摆正自己的位置，竭尽全力协助李初年同志，将南荒镇发展上去。” “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回去吧。” 邱叔华起身缓缓朝外走去，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他做梦都想当镇党委书记，但现在却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种难受的滋味，谁也体会不到，只有他自己在孤寂中慢慢一个人品尝。 当他走出门来的时候，他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他怕被别人发现，急忙抬手将眼泪擦干。 接下来要进行任前谈话的是李初年。 李初年走进了会议室，郑重其事地坐在了成部长面前。 但成部长却冲他笑了起来，道：“初年，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干啥？” 李初年不由一愣，赶忙笑道：“成部长，你这不是找我任前谈话嘛。” 成部长呵呵一笑，道：“和你的任前谈话，不能和他们一样，还是轻松些好。有烟吗？” 李初年急忙掏出烟来，起身给成部长敬烟，还亲自动手给成部长点上。 但他自己却是没抽。 成部长一愣，问道：“你怎么不抽？” 李初年有些腼腆地笑道：“成部长，我在你面前抽烟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点上。” “好。” 李初年急忙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成部长道：“初年，这次县委任命你为镇党委副书记镇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初年道：“谢谢县委对我的信任！我也一定不会辜负县委对我的期望，努力工作，对得起这个职位。” 成国栋笑了，道：“初年，咱们之间就不要说官话套话了。县委任命你为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就是要让你把悬在南荒镇头上的贫困帽子给摘掉。能不能做到？” 李初年庄重地道：“我能做到。” “好，你只要能做到就行。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啊？这就结束了？” “咋？难道你还想让我和你谈下去？” 李初年忙道：“成部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等南荒镇摘掉贫困帽的那一天，你要请我来喝庆功酒。到那时候，你想和我谈多久都行。” “成部长，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呵呵，好。”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成部长和他的任前谈话会这么轻松自如，完全就像是在拉家常。 最后一个就是谭峰了。 当谭峰走进会议室，成国栋不由一愣。 谭峰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还特意系着一根红领带。 头发上也不知道抹上了什么，就跟狗舔的一样，油光发亮，要是一只苍蝇落上去也能劈了一条腿。 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刚从庄稼地里出来的农哥们一样。 与他身上穿着的这身崭新的西装和系着的红领带以及梳的发型极不对称。 谭峰的这副打扮，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 成国栋不禁心中暗自发笑。 第166章 成了小丑 成国栋从心里对谭峰是嗤之以鼻的。 他看着谭峰问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谭峰顿时一愣，很是不解地道：“成部长，你不是要找我任前谈话吗？我没走错地方啊，不就是这里嘛。” 成国栋笑道：“看你打扮的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新郎官呢。哈哈，原来是老谭同志啊。” 谭峰脸色一红，不由得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知道成部长这是故意在讽刺他，但他也没有办法。 “成部长，您是不是该找我任前谈话了？” “是啊，坐吧！” 谭峰这才敢坐了下来。 成部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这让谭峰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谭峰同志，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孔副市长为你说话，镇党委书记这个职位轮不到你。” 谭峰心中一紧，脸色更加红了，神态也很是尴尬。 因为成部长这番话说的太羞辱人了，就好像没有孔副市长，他谭峰就当不上这镇党委书记。 虽然他心中有些不服，但他也清楚，这的确是事实。如果没有孔副市长为他说话，他还真当不上。 但按照惯例，像这样的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也就是了。没必要非要撕破脸皮当面说出出来。 当面说出来，的确让人很是尴尬。 这番话成部长不得不说，因为这是童书记亲自交代的。 成国栋也清楚，这番话必须说。目的就是让谭峰给孔副市长带个话，谭峰的提拔，完全是看在你孔副市长的面子上。 谭峰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因为成部长这番话不但让他尴尬，还让他很是无地自容。 “谭峰同志，县委希望你改正工作作风，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了。慵懒涣散的缺点毛病一定要彻底改正，否则，你这个位置是坐不稳的。” 成部长的这番话，对谭峰来说，又是一阵刻骨铭心的羞辱。 谭峰的脖颈子都红了起来，他忙点头道：“成部长，您批评的是，我一定彻底改正这些缺点毛病。” 成国栋道：“李初年同志这次被任命为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是县委将南荒镇的发展重任寄予在了他身上。你作为镇党委书记，一定不能给他掣肘，要坚定不移地支持李初年同志，让他发挥出他该有的本事。这是底线，你懂吗？” 谭峰只好又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成国栋道：“我说的这是底线，你真的懂了吗？” 谭峰忙点头道：“懂了，县委是将南荒镇发展的重任交给了李初年同志，我要全力支持他，不能给他拖后腿。” “对，这就是我说的底线。谭峰同志，希望你认真对待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县委的意思。你要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谭峰匆忙又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下一步李初年同志会有很多的举措，他的这些举措都是为了南荒镇的发展，你千万别掣肘，一定要鼎力相助。这不但是县委对你的希望，也是对你的硬性要求。” “我明白，请成部长和县委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接下来，成部长又讲了很多话，几乎都是敲打谭峰的。 这让谭峰如坐针毡，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经历过好几次任前谈话了，但这一次的任前谈话，恐怕会让他终生难忘。 “好了，我就和你说这么多吧。让其他同志都进来吧，我要宣布对你们的任命文件。” “成部长，全体机关干部都在大礼堂等着呢，还是去那里宣布吧。” 成国栋顿时一愣，问道：“这是谁下的通知？” “是我让镇委办主任蔡远同志下的通知。” 成国栋的脸色一下子又严肃了起来，道：“下这个通知前，为何不请示我？” 谭峰顿时又陷入了尴尬的状态，忙不迭地道：“当时您正在和其他同志任前谈话，我以为您来了，肯定会召开全体机关干部大会，所以我就让蔡远去通知了。” “大礼堂就不去了，让全体机关干部都散了，只让中层以上干部到这里来就行了。” “好，我这就去办。” 谭峰急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给蔡远打电话。 成国栋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他清楚谭峰为何要让全体机关干部都到大礼堂去的目的。 你谭峰还想借这次机会找回面子，门都没有。 要是让你谭峰找回面子，我成国栋的面子往哪里搁？ 上一次的民意调查，就是成国栋带头搞的。 现在要让成国栋再当着全体机关干部的面宣布任命谭峰为镇党委书记，这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成国栋真这么做了，还不知道全体机关干部背后地里怎么骂他成国栋呢。 十多分钟后，中层以上干部都来到了会议室，耿林也在其中。 成国栋当众宣布了这次任命文件。 宣布完毕，成国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就立即宣布散会。 成国栋起身就朝外走，其他几个随从急忙跟上。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纪光廉也跟了出来。 谭峰急忙一溜小跑，跑到了李初年的前边。 他现在是一把手，不能让李初年抢了先。 谭峰问道：“成部长，您这是要回去吗？”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干啥？” “成部长，吃过饭再走吧？” “县委正在抓廉政建设，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谭峰不敢再说什么，一路跟着成部长来到了楼下。 成部长临上车之前，看似随意地和李初年握了握手。 谭峰一看有些着急，该先和成部长握手的是他这个镇党委书记，而不是镇长。 但成部长已经上了车，车门随即关上。 车窗缓缓落了下来，成部长坐在车内，冲大家招了招手，道：“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说完，专车径直朝外驶去。 谭峰懊丧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恼火地将红领带拽了下来，摔在了茶几上。躺在茶几上的红领带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他的面目变得狰狞。 成国栋，你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拿我谭峰当个小丑来对待。 你成国栋也太小看我谭峰了，我谭峰要是没点本事，不早就跟着杨立铎被抓了吗？ 那么多人被抓，为何只有我谭峰没有事？ 难道你成国栋看不出来吗？ 妈的，还如此地羞辱我，我和你没完。 从这一刻起，谭峰记恨上了成国栋，仇恨就像烙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第167章 巨鼎集团 谭峰的确很会韬光养晦，他当镇长的时候，为了能顺利晋升为镇党委书记，他必须紧紧抱住杨立铎的大腿！ 因为杨立铎的靠山不单是丁永胜，而且还有市委副书记孙庆阳。 但随着关系越来越密切，他发现杨立铎这个人太贪了。 杨立铎让王畅当毛纺厂的厂长，但却派他的表小舅子吴迪去担任副厂长。 结果，王畅成了傀儡，毛纺厂的土皇帝却是吴迪。 毛纺厂最终也就成了杨立铎的家天下。 杨立铎本想让他的小舅子赵晋去镇建筑公司当副经理，让焦裕民这个经理也当个傀儡。 但焦裕民根本就不吃他杨立铎这一套。 杨立铎一看焦裕民不上道，直接将他拿下，赵晋成了镇建筑公司的经理。 这样，镇建筑公司也成了杨立铎的家天下。 毛纺厂本应该能发展成一个很好的企业，但在吴迪的操控下，却是每况愈下，最后只能等着破产倒闭。 镇建筑公司在焦裕民的带领下，本来已经在全县都有了一定的实力，但却在赵晋的折腾下，一年不如一年。 可杨立铎不但在大会小会上，不断吹捧毛纺厂和镇建筑公司。更是在上级领导面前将毛纺厂和镇建筑公司吹得天花乱坠。 这就让谭峰多了个心眼，不论是吴迪还是赵晋给他送钱，他一概不要。送很贵重的东西他也不要。 但像一些寻常的烟酒等礼品，他都照单全收。这样不但不犯错误，还不至于和吴迪赵晋撕破脸，也不让杨立铎对他有所警惕。 但如果吴迪和赵晋给他送名烟名酒，他也是一概不要。 他也知道王灿王军葛茂经常拿发票到毛纺厂去报销，还巧立名目去索要高档布匹。 但他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这也是杨立铎王灿王军葛茂都落马了，但他却啥事也没有的原因。 要论老谋深算，杨立铎真的不如谭峰。 不管怎么说，他谭峰终于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如愿坐上了镇党委书记这把交椅。 接下来，他就要做出一些成绩，让看不起他的那些人看看，他谭峰到底配不配当这个镇党委书记。 谭峰坐在办公室里，摆足了官架，点燃上一支烟，等着李初年等人过来。 因为按照惯例，新的领导班子组成，二把手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一把手这里来拜拜码头，顺便商讨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但他等了大半天，一个人也没来。 这不禁让谭峰又是气急败坏。 李初年送走了成国栋，回到办公室拿上公文包，带着田政和邹凯就去了丽水村。 今天是省农科所的几个技术人员要回去的日子，李初年要给他们送行。 李初年没空去搭理谭峰。 邱叔华更不会去搭理谭峰。 纪光廉一身傲骨，他本来就看不惯谭峰，怎么会去拜他的码头？ 性格懦弱的刘峰想去谭峰那里坐一坐，但他发现李初年邱叔华纪光廉都没去，他也不敢去了。 他怕他这一去，也会像谭峰一样变成孤家寡人。 气急败坏的谭峰终于想起了这个时候要给他的靠山孔副市长打个电话报个喜了！ “孔市长，我是谭峰。” 孔利官呵呵笑道：“你现在应该是最高兴的时候吧？” “是的，孔市长，这次多亏您了！要不是您，我也当不上这一把手。” “你知道就行。但你可不能得意忘形啊。” “是的，孔市长，我一定谨记您的教导！” “你现在当上了一把手，的确是你最高兴的时候。我也不该给你泼冷水，但不泼冷水不行啊。谭书记，我怕你这一高兴找不到北了。” 孔利官这一称呼他谭书记，谭峰顿感全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 孔市长都称呼自己谭书记，这感觉太TM牛掰了！ “孔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时刻保持清醒的。” 孔利官笑着问道：“谭书记，你知道你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孔利官的又一声谭书记，让谭峰兴奋的都几乎要站了起来，他忙问：“请孔市长指点，我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 “你现在最缺少的是政绩。李初年的政绩太突出了，虽然你是书记他是镇长，但你们县委对他的重视程度比你可强多了，你可要抓紧呢。” “是，多谢孔市长指点！”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地方吗？” “孔市长，您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就在巨鼎集团。你听说过巨鼎集团嘛？” “听说过，听说巨鼎集团是咱们枢宣市的龙头企业。” “你说的没错，巨鼎集团不但是咱们市的龙头企业，在全省都排在前几名。你想不想让巨鼎集团去你那里投资？” 谭峰一听，急忙站直了身子，道：“太想了，孔市长，就怕人家看不上南荒镇这个小地方。” “我帮你做做工作，让他们派人去南荒镇考察一下。” “这太好了，孔市长，我随时恭候着！” “好了，我这里忙着呢，你等我电话吧。” “好的，孔市长，我等您电话！” 和孔利官通完电话，谭峰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巨鼎集团富的流油，它到哪里投资，哪里的GDP就蹭蹭地往上蹿。 是全省各个地市都想紧紧巴结住的航母巨舰！ 如果巨鼎集团能到南荒镇来投资，那他谭峰的政绩将会一下子超越李初年，再也不像现在这么憋屈了。 到时候，成国栋还敢用那个嘴脸对待自己吗？ 李初年来到丽水村，和潘支书等村委干部，还有一些村民代表，一起为省农科所的几个技术人员践行。 这几个技术人员在丽水村驻扎了一个多月，帮助丽水村在山上种植红茶在山下种植天麻。 一个多月下来，他们终于教会了村民们如何种植红茶和天麻。 使命完成，他们也该回去了。 潘支书特别高兴，在村委大院里弄了满满一大桌子酒菜，欢送他们！ 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李初年潘支书和村委的几个干部还有几个村民代表，纷纷向他们敬酒。 但其中一个技术人员却是不时起身离开酒桌去接电话，样子显得有些神秘。 这顿时引起了李初年的注意！ 这个技术人员叫周成仁，四十多岁，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 “周技术，别光顾着打电话啊，快坐下咱们好好喝几杯！也让我们表达一下谢意！” 周成仁犹豫着低声道：“李副镇长，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家都不知道李初年已经被提拔成了镇长，都还是叫他李副镇长。 周成仁这话顿时引起了李初年的重视，他忙低声问道：“啥事？” 第168章 稀土资源 周成仁低声道：“李副镇长，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起身离开酒桌一段距离。 李初年道：“周技术，到底是啥事？” 周成仁道：“李副镇长，你们这丽水山有一个地方种植红茶不行，茶苗栽下去，根本就不成活。”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一沉，忙道：“怎么回事？为何不能成活？” 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是南荒镇制定的发展战略。如果一旦受阻，这战略发展就成了问题。 这也是李初年最为担心的问题。 “这个地方的土质很是特别，我怀疑很有可能是稀土资源。” “稀土资源？” “对，如果真是稀土资源，那经济价值就不得了了。” 李初年听得有些迷糊，忙道：“稀土资源，我可以理解为是稀有的土壤吗？” 周成仁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准确。稀土是化学周期表中镧系元素和钪、钇共十七种金属元素的总称。稀土资源实际上就是稀土元素，用途很广，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 听周成仁这么说，李初年道：“你这么说，我有些理解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现在？” “对，就是现在。” “那好，咱们走吧。” 其他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聊天喝酒，李初年和周成仁从村委大院走了出来，朝那个地方走去。 丽水村边的山，就叫丽水山。从丽水村北边流过的河，就叫丽水河。 丽水村实际上是由丽水山、丽水河、丽水村三部分组成。 这里风景秀美，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 但就是在雨季，很容易爆发山洪。 只要将山洪治理好，这里是个非常宜居的地方。 丽水山海拔六百多米，也算是一座不小的山。 周成仁带着李初年来到了半山腰，顺着半山腰来到了山西侧。 周成仁指着一大片平坦的地方，道：“李副镇长，就是这个地方。” 李初年仔细观察着，这个平坦的地方连绵不绝，延伸到山脚下。 这个地方的岩石较少，土质也较松。 李初年弯腰伸手抓起一把松软的土，道：“周技术，你说的这就是稀土？” “对，没错。我已经送到我们研究所去检验了，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判断应该没有错。” 李初年道：“如果这里真的是稀土资源，那下一步就要实施开发了？” “对，只有开发了，才会产生经济价值。我断定这个地方就是难得一遇的稀土矿产，但还无法断定是重稀土还是轻稀土。” “咋？稀土还有轻重之分？” “那当然了。如果是轻稀土，经济价值就会小很多。但如果是重稀土，那就真的不得了了。” 李初年忙问：“监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这几天吧。刚才喝酒的时候，我接的那几个电话，就是我们所的监测技术人员给我打来的。” 李初年兴奋地道：“太好了，我没有想到丽水山上竟然还有如此宝藏。” 周成仁道：“李副镇长，这件事要保密，一旦走漏风声，说不定这稀土矿就不会是你们南荒镇的了，说不定就会成为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的。因为稀土也属于矿产资源，是直接受国家支配的。” “周技术，谢谢你的提醒！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可我们南荒镇到现在还是个贫困镇，亟待发展。这稀土矿说啥也要留在我们南荒镇，不然，南荒镇的老百姓也不会答应。” 周成仁道：“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周技术，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之外，就是我们所里的监测人员了。” “和你一起留在这里指导的其他几个技术人员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和他们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几个研究的方向主要是种植技术，我这个人研究的方向虽然也是种植技术，但我最大的爱好却是喜欢研究各种矿产资源。” 听到这里，李初年除了高兴就是兴奋，忙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周技术，这件事就介于咱们两个还有你们所的监测人员知道，不能再让别的人知道了。对了，你们所里知道此事的监测人员有几个？” “两个，一个是主任，一个科员。” “好，这件事就介于咱们四个知道。” 周成仁道：“像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技术，监测结果一出来，你立即告诉我。” “嗯，好。”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周成仁从心里敬佩李初年，这也是他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李初年的原因。 “周技术，走，咱们回去喝酒去。” 李初年很是兴奋，监测结果不管是轻稀土还是重稀土，都有下定决心开发这个地方。 南荒镇现在缺的就是项目。 有了这个项目，南荒镇走上阳光大道就指日可待了。 喝完了欢送酒，周成仁和其他几个技术人员也该回去了。 临别之际，李初年紧紧握住周成仁的手，道：“我等你的消息。” “监测结果一出来，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送走了周成仁他们几个，李初年返回了镇政府。 因为突然得知了稀土矿这个消息，李初年在欢送宴上喝了不少酒。 但他却没醉，因为心里高兴着呢。 他一回到镇政府，蔡远就发现李初年喝酒了。 县纪委刚下发了文件，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午不准喝酒。 李初年竟然将禁酒令视若无物，蔡远急忙走进了谭峰的办公室。 “谭书记，向您汇报个紧急情况。” “什么紧急情况？” 谭峰正在郁闷之中，因为自从宣布他为镇党委书记后，李初年和邱叔华还有刘峰以及纪光廉连面都没照，更别说来拜他的码头了。 “李初年刚喝完酒回来，他违反了县纪委才下达的禁酒令。” 听到这个消息，谭峰顿时两眼放光。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李初年呢。 “李初年现在哪里？” “他刚回办公室。” “你马上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 蔡远转身就走，谭峰随即又喊住了他，道：“等会李初年来了，你要在旁边做好谈话记录。” “是。” 不一会儿，李初年就来了。 蔡远也跟了过来，他手中拿着笔和本子。 李初年满面通红，一看就知道喝酒了。 谭峰阴阳怪气地道：“李镇长，你喝酒了吧？” “嗯，喝了。” “县纪委才下发的禁酒令，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午是不准喝酒的，难道你忘了？” “没忘，但这酒不喝不行。” 谭峰当即就来气了，严肃地道：“禁酒令就是命令，甭管什么理由，违反了就是不行。” 李初年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道：“谭书记，我已经违反了，你看着办吧。” 谭峰顿时被气的直瞪眼，他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李初年，你太放肆了。” 第169章 暗地告状 李初年心情本来很高兴，他不想和谭峰发火。 “你也甭在这里和我拍桌子，没用。我已经说了，既然我违反了禁酒令，你看着办吧。你拍桌子是在和我耍威风吗？” 李初年这番话把谭峰给气了个半死。 谭峰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话来。 李初年看到蔡远坐在沙发上煞有介事地在记录着。 “蔡远，你在记什么呢？” “我在记你和谭书记都说了些啥。” “你记录下来，好秋后算账是吧？” “这是谭书记交代的，我必须照办。” 蔡远和李初年说话也很硬气，但李初年并没有发脾气。 李初年轻蔑地道：“那你就接着记吧，记仔细点。” 说完，李初年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谭峰吼道：“李初年，你给我站住。” 但李初年压根就没再搭理他，出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谭峰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怒道：“我要处分他。蔡远，你马上把县纪委发的禁酒令那个文件给我拿来。” 蔡远急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那个文件拿了过来。 谭峰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这个文件上只强调了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午不能饮酒，但却没有明确违反了这个禁令，给予什么处罚。 这下谭峰有些难办了，他想处分李初年，但这个文件上没有明确。 没有明确就是没有依据。 如果没有依据谭峰就随便处分李初年，李初年肯定不吃他这一套。 蔡远这个贱货又开始出馊主意：“谭书记，既然文件上没有明确处分依据，那你就给县纪委打电话，也好趁机告他一状。” 谭峰荣任镇党委书记后，第一次发威，就被李初年给顶撞了回来。 这让他很是气急败坏，听蔡远这么一说，连想也没想，直接拿起话筒拨通了田启兵的电话。 “田书记，您好！我是谭峰。” 田启兵没有想到谭峰会给自己打电话。 田启兵从心里对谭峰就很厌恶，语气很是冷漠地道：“是谭峰同志啊，找我啥事？” “田书记，我向您汇报个情况。前几天县纪委下发了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午不能饮酒的正式文件，我对此高度重视，也专门开会进行了强调。但李初年今天中午却公然违反此禁令，喝的五迷三道的。我批评他，他还振振有词地反驳我。我想给他处分，但这个文件上没有明确给予什么处分，我想向您请示一下，给李初年什么样的处分？” 田启兵一听就火了，但他还不能发火。 田启兵连讽带刺地道：“谭书记，鼓捣了半天，你这是在向我告李镇长的状啊？” 谭峰顿时听出了田启兵的话音有些不对劲，忙道：“算是告状也不算是告状，我主要是向田书记请示一下，该如何处分李初年？” “李初年今天中午因为什么喝的酒？” “这------这我还不太清楚。” 田启兵一听更火了，但他仍是用平和的语气道：“谭峰同志，做工作一定要细致，不能如此马虎大意。你连他中午为什么喝酒的原因都没搞清楚，就要给他处分，这不合适。县纪委下发的禁酒令，之所以没有明确处分标准，也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嘛。如果真是为了工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的，田书记，我这就问清楚他中午因为啥喝的酒。” “这就对了嘛，快去问清楚吧。” 说完，田启兵就扣了电话。 谭峰对蔡远道：“去，把李初年再叫过来。” 蔡远又来到了李处年办公室。 “谭书记让你过去一趟。” 李初年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出去。” 蔡远顿时一愣，道：“我在和你说话啊。” “罐子盆还有个名呢，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蔡远顿时明白李初年是什么意思了，李初年这是趁机在故意拿捏他。 蔡远称呼李初年李副镇长还能叫得出口，但要是让他称呼李初年为镇长，他还真有些叫不出口。 看蔡远憋红了脸，李初年心中暗笑，但表面却很是严肃地道：“我这里忙着呢，别来打扰我，出去。” 蔡远很是无奈地道：“李镇长，谭书记请你过去一趟。” “原来你是在和我说话啊？” 蔡远只好点了点头。 “你去告诉谭书记，我现在有个急事要处理，暂时没空。” 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副书记镇长，蔡远还真没那个胆量和李初年当面叫板。 如果谭峰不是镇党委书记，蔡远早就像个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拼命巴结讨好李初年了。 蔡远返回来将情况一说，谭峰更是火冒三丈。 但田书记还在等他回话，他不能耽误过长时间，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谭峰走进李初年的办公室，阴阳怪气地道：“李镇长，你架子可真是不小啊，请你过去还请不动，还得让我亲自过来。” 李初年很是客气地道：“谭书记，请坐！实在不好意思，我手头有个急事要处理，你找我啥事？” “你今天中午因为什么非要喝酒？” “你是问这个啊，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从省农科所请来的四个专家，在丽水村已经驻扎了一个多月了，今天他们要回去。我得亲自去给他们送行啊，所以不得不才喝了酒。但违反禁酒令是事实。你处分我，我也没话可说。但要处分我，必须要有据可依。不然，我可不接受哦。” 李初年最后这句‘不然，我可不接受哦’，完全就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的，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戏耍他谭峰。 谭峰被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谭峰现在顾不上和李初年打嘴官司，他要赶紧给田书记回话。 田书记已经批评他工作不够细致了，他可不想再被田书记给批评一顿。 他返回办公室，立即又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 “田书记，我问清楚了。李初年今天中午是去给省农科所的几个专家送行。” “省农科所的几个专家？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南荒镇？” “来了一个多月了，他们一直驻扎在丽水村。” “哦？他们驻扎在丽水村干什么？” “这------他们可能是在进行科学调研吧。” “听你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不清楚省农科所的几个专家在丽水村驻扎了一个多月，到底是在做什么吧？” “这------” “这什么？你到底清不清楚？请你实事求是地回答我。” 谭峰的冷汗都下来了，忙尴尬地道：“田书记，我还真有点不清楚。” 第170章 绝密信息 田启兵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道：“你怎么啥也不清楚？你这个镇党委书记是怎么当的？马上去落实清楚，再向我汇报。” “是，田书记，我这就去落实。” 扣下电话后，谭峰这才缓过味来。 田启兵是不是故意拿捏我？ 谭峰想立威，但却被李初年反杀，这让他很是恼火。 恼火之下，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但凡他不生气，他就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李初年和田启兵是啥关系，他就是用脚后跟想一想，那他也不会去向田启兵告李初年的状。 谭峰要比杨立铎还要老奸巨猾，但他今天这事办的就跟一个弱智一样。 这都是生气惹的祸！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按照田启兵给他规划好的节奏往下走。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谭峰只好再次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问道：“省农科所的那几个专家在丽水村驻扎了一个多月，他们到底是在干啥？” 李初年故作吃惊地问道：“谭书记，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大事？” “你真不知道？” 谭峰又来气了，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啥？” “谭书记啊，你这就不应该了。这么大的事，你作为镇党委书记不应该不知道啊。” 谭峰被气的又要发火，但他太清楚李初年的脾气了。只要他一发火，李初年肯定不会告诉他原因的，那他就没法向田书记交代。 因此，他只能压住火问道：“到底为了啥，你就告诉我吧。” 李初年心中暗乐，道：“咱们镇正在全力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战略，省农科所的这几个专家是过来给咱们进行指导的啊。这么大的事，我还以为你门清呢。” 谭峰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我门清个屁？这么大的事，我压根就不知道。李初年，你为了往你自己身上揽政绩，啥事也不向我汇报，你这么做，是违反了组织原则的。” “问题是你以前可不是镇党委书记啊，这么大的事，我早就向杨立铎汇报了，他没和你说吗？” 谭峰气的直翻白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李初年早就料到他谭峰肯定会抓住自己违反禁酒令这件事不放，向县纪委田书记告自己的状了。 他接连到自己这里来问这问那，肯定是田书记故意给他出的难题。 自己如果不趁机好好地拿捏他一番，也太对不起田书记的苦心了。 谭峰再次给田书记打去了电话。 “田书记，我落实好了，省农科所那几个专家在丽水村驻扎了一个多月，是为了帮助我们镇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战略。” “是李初年刚告诉你的吧？” “------是。” “这件事你之前不知道吗？” 谭峰抬手抹了把冷汗，嗫嚅地道：“不知道。” “谭书记，你们南荒镇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战略，县委县政府的所有领导都清楚这件事，也都大力支持。可你这个镇党委书记竟然不知道，你开什么玩笑？” “田书记，我真的不知道。李初年之前向杨立铎汇报过了，杨立铎也没和我说过这事。” 田启兵忍耐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谭峰同志，你作为镇党委书记，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开展工作上，而不是把精力放在窝里斗上。李初年同志中午喝酒，是为了给省农科所的专家们送行。省农科所的专家们为南荒镇做出了巨大贡献，李初年作为镇长，为他们送行，这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工作中午喝酒，这不算违反禁酒令。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向我告他的状，这是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应该做的吗？” “田书记，我错了。” “谭峰，我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要进行严厉批评。李初年一心扑在工作上，你不但不支持他，还尽暗地里下绊子。你这么个做法，怎么能让县委放心？” “田书记，我真的错了，下不为例，请您看我今后的表现。” “你别和我耍嘴皮子，口说无凭。我责令你马上做出深刻的检讨，两个小时之内，通过电子邮箱发到我这里来，否则，我要在全县对你进行通报批评。” “是，田书记，我马上检讨。” 吧嗒，田书记直接扣断了电话。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谭峰现在想哭的心都有了。 本来想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立威，结果却把自己弄的狼狈至极。 谭峰只好皱着眉头写检查，而且还要写的深刻才行。 他想起了成国栋找他任前谈话时给予他的那些警告，不禁感到阵阵后怕。 自己现在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很明显，县委器重的是李初年，而不是他谭峰。 突然之间，他有了傀儡之感。 自己挖空心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这个镇党委书记职位，难道就是为了给李初年当傀儡吗？ 想到这里，他感到无尽的憋屈。 但不论怎么憋屈，他这个检查还得写下去。 不但要写下去，还要写的深刻。不然，田启兵不会放过他。 就在谭峰绞尽脑汁写检讨的时候，田启兵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 两人在电话中谈的不亦乐乎，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接近两个小时的时候，谭峰终于将写好的深刻检讨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田启兵。 这份检讨就成了田启兵手中拿捏谭峰的把柄。 只要谭峰再敢不老实，这份检讨就是他的紧箍咒。 第三天的下午，李初年接到了周成仁打来的电话。 周成仁告诉他，省农科所对丽水山的稀土监测结果出来了，是重稀土。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高兴坏了。 他当机立断，道：“周技术，我准备立即成立一个公司，专门开发丽水山的重稀土。你看如何？” 周成仁也是非常高兴地道：“嗯，不错，要开发好这个稀土矿，不成立专门的机构肯定不行。成了一个公司再好不过。” “周技术，我想聘请你来担任公司的总经理，咋样？” 周成仁不禁一愣，思考了一会儿， 道：“李副镇长，我当个技术指导还行，当总经理恐怕不妥，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管理经验啊。” 李初年听他这么说，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道：“管理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嘛，边干边学就是了。但这个总经理必须要懂这方面的技术，不然，那就是寸步难行。周技术，你要是同意，我去找你们的领导。我相信你们的领导一定会同意的。” “李副镇长，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好吗？” “好的，我等你的答复。” 与此同时，巨鼎集团的总部也得到了苍云县南荒镇丽水山有重稀土的绝密信息。 第171章 德不配位 省城柳云湖畔的一栋高档别墅内，黄敬尊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打游戏。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很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将游戏关掉，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黄董，给你提供一个信息。” 黄敬尊问道：“什么信息？” “黄董，是一个稀土矿的信息。” 听到这里，黄敬尊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在什么位置？” “黄董，这个信息目前还处于绝密阶段。你曾经找过我，但当时我手头的确没有很好的商业信息。你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记忆犹新。” “我黄敬尊历来说话算数，你只要给我提供了好的信息，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要一百万。” 黄敬尊脸颊不禁抽动了几下，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但他清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发怒。否则，对方就不会告诉他稀土矿在哪里了。 “只要你告诉我的信息真实，一百万没问题。” “黄董，这个信息绝对真实，监测结果刚出来，这稀土矿还是一个难得一遇的重稀土矿。” 听到竟然是重稀土，黄敬尊双眼放光，忙道：“说吧，到底在哪里？扣断电话后，我就将一百万转给你。” “黄董，我只给你提供稀土矿的位置。至于怎么去运作，那就是你的事了。” 黄敬尊不由得笑了一下，道：“让你去运作，你也运作不了。说吧，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黄董，你听好了。这个重稀土矿就在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丽水山西侧的平坦地带。” “好，我记下了。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不几秒钟，黄敬尊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有个银行卡号。 黄敬尊当即就给这个银行卡号转过去了一百万。 一百万对他来说，就相当于普通人的十块钱。 黄敬尊用手机当即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手机中顿时传来一个极其恭敬的声音：“尊哥，您好！” “王海，前几天孔利官去你那里视察的时候，他动员你要去投资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来？” “尊哥，是苍云县的南荒镇。” “你明天一早就赶过去考察投资的事。” “尊哥，您不是不同意去那里投资吗？”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记住，要把南荒镇丽水山西侧的平坦地带弄过来，不管是买还是租，都要想方设法弄过来。” “尊哥，这是为啥？” “你不要问了，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管多少代价，都要把这个地方弄过来。” “是，尊哥，我明天一早就去，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王海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在枢宣市呼风唤雨，很是牛叉。 当天晚上，谭峰就接到了孔副市长打来的电话。 孔副市长告诉谭峰，巨鼎集团的老总王海明天一早要去南荒镇考察， 一定要接待好。 谭峰一听，顿时高兴坏了，他正愁自己没有政绩呢。 孔副市长说王海老总本不打算去南荒镇考察投资的，但在他做了大量的工作后，王海老总终于同意先去南荒站看看。 谭峰对孔副市长千恩万谢，表示一定要接待好王海老总。 只有王海能到南荒镇来投资，那就是他谭峰的政绩。 谭峰立即给蔡远打电话，让蔡远明天一早赶到镇政府，在上班之前，就要把迎接王总的工作全部准备好。 第二天一早，谭峰还没赶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谭书记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巨鼎集团的王海。” “王总，您好!” “谭书记，我马上要下高速了，很快就能赶到你们镇政府了。” “王总，我在镇政府门口等您。” “好的，咱们见面再聊。” 谭峰立即给蔡远打电话。 “蔡远，欢迎王总的各项工作都准备好了吗？” “谭书记，都准备好了。” 谭峰火速赶到了镇政府。 镇政府大门口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边写着：热烈欢迎巨鼎集团王总莅临指导工作！ 镇政府门口还摆上了两个大大的花篮。 办公楼前的台阶上，竟然铺上了红地毯。 看蔡远布置的这么细致，谭峰心中很是满意。 谭峰一上楼，蔡远就跟了过来。 谭峰走进了会议室，只见会议室的正面墙上也挂着一条横幅，上书：热烈欢迎王总指导工作！ 会议室的桌子上还摆放了六盘各式各样的水果。 “蔡主任，你工作很到位嘛，不错，真的不错！” 得到了谭书记的亲口表扬，蔡远很是兴奋。 谭峰随即带着蔡远来到了楼下等候王海的到来。 蔡远低声道：“谭书记，就咱们两个迎接王总，人数是不是太少了？” “你到楼上多叫些人下来。” “李初年他们不参加吗？” “让他们参加干啥？我看着他们就来气。” 谭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不想让李初年他们几个镇党委成员参加，是怕他们抢了自己的政绩。 就在这时，李初年和纪光廉来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上下班是从来不坐车的，都是步行。 两人走到镇政府门口，就看到了那条横幅和两个大花篮。 两人都不由地吃了一惊，巨鼎集团的王总？这是谁请来的？ 李初年和纪光廉走进镇政府大院，就看到了办公楼前铺着的红地毯，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谭峰和蔡远。 李初年走上前来，道：“谭书记，今天是哪位领导来啊？” 谭峰待撘不理地道：“巨鼎集团的王总。”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巨鼎集团的王总？”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这可是市委领导亲自安排的。” 听到这个王总的到来是市委领导安排的，李初年问道：“要不要我们也参加？” “你们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我也没意见。” 看谭峰这个样子，李初年和纪光廉顿时都来了气。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参加了。” 说完，李初年径直上楼。 纪光廉生气地哼了一声，道：“德不配位，小家子气。” 说完，纪光廉也径直上楼，把谭峰气的直瞪眼。 蔡远虽然是谭峰的哈巴狗，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纪光廉说的有道理。谭峰的确是有些小家子气了，与他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很不对称。 他低声道：“谭书记，王总毕竟是市委领导安排来的，最好让李初年他们也参加。” 谭峰把眼一瞪，道：“你懂什么？快到楼上多叫几个人下来。” 蔡远不敢再说什么，匆忙上楼去喊人。 第172章 欢迎仪式 就在这时，邱叔华来了。 邱叔华也看到了镇政府挂着的横幅，他也是不明就里。 当他看到谭峰站在办公楼前，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谭峰鼓捣的。 邱叔华不想和谭峰打照面，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看到邱叔华，谭峰顿时就有一种胜利者的喜悦。 就凭你这个窝囊废，还想和我竞争镇党委书记？ “邱副镇长，你来的正好，等会巨鼎集团的王总就要到了，你也来参加欢迎仪式。” 谭峰现在是镇党委书记，邱叔华被打回原形仍是个副镇长。他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能留在这里。 不一会儿，刘峰来了。 谭峰也把刘峰留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蔡远领着十多个人从楼上下来了。 大家分成两排，等候王总的到来。 邱叔华问道：“谭书记，李镇长和纪副镇长不参加吗？” 谭峰斩钉截铁地道：“他们两个不用参加。” 有这些人欢迎王总，谭峰的底气更足了。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气派的轿车驶进了镇政府大院。 有人认出了这辆车，惊讶地喊了一声劳斯莱斯。 没错，这辆豪华气派的轿车就是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在距离红地毯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年轻男子随即下车，恭恭敬敬地将后车门打开，还伸手将车顶框给遮住。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梳着个大背头。 虽然是五短身材，但也颇具气度。 从后车座另一边也下来了一个男子，手中提着公文包。 看样子像是这五短身材的秘书。 五短身材不是别人，正是巨鼎集团的总经理王海。 谭峰快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道：“您就是巨鼎集团的王总吧？” “鄙人王海。” “王总，您好！我是谭峰，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谭峰边说边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谭书记，你好！”王海只是伸出了右手，和谭峰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王总，请！” 王海挺着个肚腩大摇大摆地踏上了红地毯，谭峰在旁相陪。 王海的两个随从紧随其后。 蔡远大声道：“热烈欢迎王总莅临指导工作，大家欢迎！” 站成两排的人都鼓起掌来。 邱叔华和刘峰无奈，也只好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按照常理，谭峰该向王海介绍一下邱叔华和刘峰，毕竟他们两个也是镇领导。 但谭峰压根就没介绍他们，只是热情洋溢地陪着王海走过了红地毯，朝楼上走去。 蔡远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邱叔华心中很是憋屈，脸色也很是难看。 刘峰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众人随即也纷纷上楼。 谭峰陪着王海来到了会议室。 王海一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了正面墙上挂着的横幅，他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满足。 心中颇具感慨：看来还是当官好啊！ “王总，请上座！” 王海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靠里一排的正中间，两个随从分坐两旁。 谭峰坐在了王海的对面，蔡远坐在了谭峰身边。 镇党委办公室的两个工作人员站立服务，将早就沏好的茶斟上。 谭峰扭头一看，发现邱叔华和刘峰不在，道：“蔡主任，把邱副镇长和刘副镇长叫过来。” 蔡远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邱叔华和刘峰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邱叔华和刘峰就被蔡远叫了过来。 邱叔华和刘峰坐在了谭峰两边，蔡远坐在了邱叔华身边。 这个阵势，正是谭峰希望看到的。 “王总，这位是邱副镇长，叫邱叔华。这位是刘副镇长，叫刘峰。” 直到这时，谭峰才向王海介绍了一下邱叔华和刘峰。 邱叔华和刘峰急忙起身隔着会议桌和王海握了握手。 王海虽然和他们两个都握了握手，但他只是欠了欠身子，态度也很是傲慢，这让邱叔华和刘峰心中很不舒服。 谭峰精神矍铄，高兴地道：“王总，欢迎您来我们南荒镇考察投资。” 王海笑了笑，道：“谢谢谭书记的热烈欢迎！孔副市长和我说过多次了，让我来这里考察一下。我架不住孔副市长的再三邀请，今天只好来了。你们南荒镇现在还是贫困镇吧？” “是的，王总。” 王海笑道：“如果投资成功，也算是我为你们南荒镇做点贡献吧！” “那就太感谢王总了！” “谭书记，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座丽水山吧？” “是的，是有座丽水山。” “那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现在吗？” “哈哈，当然是现在了。”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王总，请！” 谭峰陪着王海朝外走去。 邱叔华和刘峰不想跟着去，就故意走在了后边。 他们两个都看出来了，这个巨鼎集团的王总，虽然穿着西装革履，但他的气质和政府官员的气质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社会人的痞气。 邱叔华和刘峰感觉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很不妥当。 可就在他们两个想回各自的办公室时，蔡远叫住了他们，道：“谭书记请你们两位也一起去。” 没办法了，邱叔华和刘峰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了后边。 王海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丽水山西侧的平坦地带。 李初年没有参加欢迎王海的仪式，他来到办公室也没闲着，立即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解巨鼎集团的情况。 这几个电话李初年都是打给省里和市里的几个朋友，但这几个朋友都对这个巨鼎集团不甚了解，有的连巨鼎集团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这让李初年的心里很不踏实。 李初年思忖片刻，给赵敏的姐姐赵静打去了电话。 “赵总，你好！我是李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哦，不，我现在该叫你李镇长了。李镇长，昨天赵敏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荣升为镇长了，我还没有向你道贺呢。” “有啥道贺的，副镇长和镇长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只不过镇长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更重了些，我现在的压力更大，今后还要多靠赵总支持！” “李镇长，你别客气，有啥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会竭尽全力。” 赵静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李初年这样求真务实的政府官员呢。 “赵总，现在还真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你知道巨鼎集团吗？” “巨鼎集团？李镇长，你怎么突然问起巨鼎集团了？咋了？” 第173章 考察投资 李初年道：“赵总，是这样的，巨鼎集团的王总今天来我们这里了，镇党委书记谭峰搞得欢迎仪式很是隆重。但我对这个巨鼎集团却是一点也不了解。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巨鼎集团。” “原来是这样啊。李镇长，巨鼎集团规模很大，总部在省城。该集团在很多地市都有投资项目，但他们主要的投资项目是房地产。据说不光是在本省，在外省也有很多投资项目。” “赵总，巨鼎集团可不可靠？” “可不可靠我不敢说，但巨鼎集团枢宣市的分公司，在我这里曾经贷过款，而且每次贷款最少都是好几个亿。” “这么说，巨鼎集团还是很有实力的。” “应该还算是很有实力的一个集团。” 李初年问道：“巨鼎集团在你们那的贷款，还款没问题吧？” “还款没问题，每次都是按时归还贷款本息。巨鼎集团也是好多银行争夺的优质客户。” 听到这里，李初年终于放心了，呵呵笑道：“这样就好，我还以为这个巨鼎集团扯虎皮拉大旗呢。” 李初年这话说得很是放松，纯粹是一种调侃。 但电话那头的赵静却有些沉默了。 “赵总，你咋不说话了？” “李镇长，巨鼎集团的确很有实力。但你说得扯虎皮拉大旗，似乎也有些道理。” 听赵静这么说，李初年顿时警觉起来，道：“赵总，此话怎讲？” 赵静犹豫了下，道：“听说这个巨鼎集团很有官方背景。” 李初年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但凡一个企业，如果很有官方背景的话，那就具备了很多不确定性。 “赵总，能说的仔细点吗？” “巨鼎集团初次来我们行贷款的时候，市里的几个领导都和我们行长打过招呼，要多关照这个企业。这说明巨鼎集团的背景确实很深。” “你说的没错，背景不深，市里的领导也不会出面，况且还是好几个市领导都出面了。” “对，情况就是这样。” 李初年沉思着道：“巨鼎集团的总部在省城，这说明巨鼎集团的掌控人很不简单。” “对，没错，我听说巨鼎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背景很深。设在各个地市的分公司与当地官员都打的非常火热。” “赵总，谢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些信息！” “不客气，你问我了，我如果不实话实说，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对，朋友之间就要实话实说。”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 他决定对这个巨鼎集团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一个企业，如果官方背景深了，未必是好事。 一旦某个环节塌方，将会引起连锁反应，造成各个环节的塌方。 看来自己没参加今天的欢迎仪式是正确的。 李初年拿起公文包，带着田政和邹凯去了利民纺织集团。 他关心的是订单的进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谭峰陪着王海乘车来到了丽水山西侧。 站在山脚下朝上望去，果然地势很是平坦，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王海问道：“谭书记，车子能开到半山腰吗？” 谭峰忙解释道：“王总，这里还保留着原生态。车子上不去，只能步行上去。” 王海此人很是傲慢，平时养尊处优，他从心里是不愿意往上爬的。 但这毕竟是尊哥交代他的，他绝对不敢怠慢。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尊哥怎么会看中这么个破地方？ 王海很是为难地道：“谭书记，那咱们只能步行上去了？” “是的，王总。” 王海叹了口气，道：“那就走吧。” 王海不愿意步行，谭峰也不愿意步行。 但王海不步行上山，一旦尊哥问起来，他没法交差。 王海步行上山，谭峰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 邱叔华和刘峰虽然直皱眉头，但也只能跟着。 走到一半山路的时候，王海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他本来就对步行上山牢骚满腹，恼火地一脚将石头踢开，顺嘴骂了句脏话。 他这句脏话，让他显得更是匪气十足。 谭峰急忙讨好地伸手扶住了他，道：“王总，慢点，别摔倒了。”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 王海这话一说出口，顿时让谭峰愣了一愣。 王海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太不妥了，急忙打住不往下说了。 谭峰有些担心起来，王总既然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那投资的事也就基本泡汤了。 谭峰心里也很是憋屈，他低三下四地陪着王海爬山，王海却很不看好这地方，这可咋整？ “王总，这地方不行，那咱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王海懒得再说话，他现在累的感觉气都喘不上来。 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这破地方吗？老子是没办法。还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以为老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爬到了半山腰。 王海累的气喘吁吁，汗珠子都下来了。 谭峰也累的够呛，不住地喘粗气。 站在半山腰，再细看这个平缓地带。王海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尊哥为何看上这个地方了？ “你们都别过来，我去那边打个电话。”说着，王海走出去了十多米。 王海都这么说了，谭峰也没法跟过去。 王海掏出手机拨通了黄敬尊的电话。 低声道：“尊哥，我现在已经到了丽水山西侧的平缓地带了。” 黄敬尊急忙问道：“那地方怎么样？” “尊哥，说句实话，这地方并不怎么样。就是一片平缓地带，也没啥啊。” “你懂个屁，我要的就是这个地方。” “尊哥，咱们要这地方干啥用？” “干啥用？慢慢你就知道了。不管是买还是租，必须拿下来。” “是，尊哥。可我和他们说要投资什么项目呢？” “你就说投资个度假村。等你办利索了，我马上过去。” “好的，尊哥。” 王海返回来，对谭峰道：“谭书记，这地方我相中了，买也行租也行，反正这地方我要了。” 闻听此言，谭峰双眼顿时放光，惊喜地道：“王总，你果真相中这地方了？” “是啊，不然我费那么大劲爬上来干啥？” “那太好了，不管是买还是租，这都好商量。王总，您准备在这地方投资什么项目。” “我准备在这里建造一栋豪华的度假村。” “好，好，这太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王总，咱们回去慢慢商量。” 谭峰边说边伸手扶住了王海，一副十足的哈巴样。 邱叔华和刘峰也不禁很是纳闷，在这么个地方建度假村，还豪华的，这能行吗？ 第174章 十万火急 下得山来，谭峰邀请王海再到其他地方看看，但王海却直接上了劳斯莱斯。 在回镇政府的路上，谭峰就给丽水村的潘支书打去了电话，让他火速赶到镇政府会议室。 潘支书接到谭峰的电话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赶了过来。 他一走进会议室，谭峰道：“潘支书，这是巨鼎集团的王总！” 潘支书老实敦厚，不知道谭书记向他介绍这个巨鼎集团的王总是什么意思？ 王海为了尽快实现目的，放下了他那傲慢的架子，主动站了起来，和潘支书握了握手。 谭峰让潘支书坐在了他身边，道：“潘支书，王总这次来咱们南荒镇是考察投资的，这是市委领导亲自安排的，我们要高度重视。” 潘支书忙点了点头，但他现在还是不明就里，王总来这里考察投资，把我叫来干啥？ 谭峰接着又道：“潘支书，刚才我们陪王总进行了实地考察，王总看中了丽水山西侧的那片平缓地带，要准备在那里建一座豪华的度假村。丽水山属于你们丽水村地界，所以把你叫了来。实际上镇政府也完全可以直接做主，把你叫来一块协商此事，也是对你这位老支书的尊重嘛。” 谭峰说的冠冕堂皇，潘支书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潘支书又问了一句：“王总是要在丽水山西侧的那片平缓地带建豪华度假村啊？” 王海道：“是啊，我看中那个地方了。潘支书，不论是买还是租，随你们的便。但这地方我要拿下来。” 潘支书也是个实在人，道：“那个地方种啥也活不了，对我们村没有一点用处。” 闻听此言，王海一对小三角眼顿时放光，呵呵笑道：“那就太好了，既然对你们村一点用处也没有，那价格上是不是可以便宜点？” 潘支书还没表态，谭峰就率先表态了：“价格没问题，王总，你在那里建了度假村，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贡献。我们可以无偿地让你使用那个地方。” 听谭峰这么说，邱叔华和刘峰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丽水山是丽水村的管辖范围，你谭峰既然把潘支书叫了来，最起码也该先让潘支书进行表态。可潘支书还没说话，你就直接让王总无偿地使用那个地方，这也太过分了吧。 邱叔华和刘峰都盼望着潘支书能直接将谭峰的这个提议给否决了。 但潘支书对那个地方很不待见，因为在省农科所四个技术人员的指导下，要在那个地方种植红茶。 但却总是种不活，什么法都想了，但茶苗栽上几天就蔫了。 听谭峰这么说，朴实敦厚的潘支书道：“谭书记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王海闻听大喜，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道：“那我就谢谢谭书记和潘支书的大力支持了！请你们放心，我们巨鼎集团一定会把那个地方经营好的，度假村建成之后，优先从你们丽水村选人进入度假村工作。这样也能给你们解决劳动力就业问题嘛。” 谭峰乐的合不拢嘴，潘支书心中也很是高兴。 真要是能给村里解决一部分劳动力，这件事还真是双赢。那片平缓地带种啥也不活，根本就不值钱，送也就送了。 谭峰哈哈笑道：“那我就代表南荒镇先向王总说声谢谢了！” 说完，他扭头看着潘支书，意思是该你向王总说声谢谢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潘支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李初年曾经叮嘱过他，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在丽水村试点成功之后，将要在全镇全面铺开。在此期间，丽水村有啥情况，要立即向李初年汇报。 现在要把丽水山西侧的平缓地带无偿转让给巨鼎集团，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向李初年汇报一声，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潘支书忙道：“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他就起身匆忙走出了会议室。 谭峰和王海都是一愣，但他们却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潘支书是有别的急事，要临时打个电话而已。 此时的李初年正在利民集团车间内，和赵敏还有王畅商量问题。 潘支书走出会议室，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镇长，我是老潘，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潘支书，啥事？” “李镇长，巨鼎集团的王总要在丽水山西侧那个平缓地带建度假村。谭书记说要将那个地方无偿转让给王总。反正那个地方种啥啥不活，留着也没啥用。” 听到这里，李初年惊呆了，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潘支书接着又道：“王总说了，将来等度假村建成之后，优先从丽水村选拔人到度假村工作，这可是一个大好事啊。” 李初年这个时候缓过神来了，对着手机吼道：“这件事你同意了？” 李初年这声吼，声音很大，不但把手机对面的潘支书给吓了一跳，就连身边的赵敏和王畅也都被吓了一跳。 潘支书不知道李镇长这是怎么了，忙道：“我同意了，但还没最后定。我先向你汇报一声。” 李初年当即问道：“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镇政府会议室，我这是出来给你打的电话。” “潘支书，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同意。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李初年就快步朝外走去。 赵敏和王畅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李镇长为何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 赵敏急忙问道：“李镇长，你去哪里？我们商量的事还没定下来呢。” “你们两个定就行了。” 说话之间，李初年已经冲出了车间，田政一溜小跑跟了过来。 李初年跳上车吩咐道：“马上回镇政府。” 邹凯刚发动起车子来，李初年道：“快。” 邹凯知道这是有急事，不然，李镇长不会如此着急，当即加大油门朝镇政府疾驰。 进入了镇政府大院，车子还没停稳，李初年就跳下了车，快步朝楼上奔去。 潘支书打完了电话，没敢再进屋，就在会议室外边等着。 谭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让蔡远出来看看。 蔡远出来看到潘支书就站在走廊上，道：“潘支书，你打完电话了？” 潘支书点了点头，蔡远道：“你打完电话了，为何不进来？谭书记和王总还等着你呢。” “我等会就进去。” 就在这时，李初年大步流星地快步走了过来。 第175章 傲慢至极 看到李初年来了，潘支书急忙迎了过来。 李初年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潘支书，你险些误了大事。” 潘支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敢说什么。 李初年黑着脸看了蔡远一眼，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李初年的突然到来，让谭峰大吃一惊。 王海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也有些发愣。 李初年坐了下来，对王海道：“你就是巨鼎集团的王总吧？” 王海点了点头，很是傲慢地看着李初年。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对他并不是很友好。 李初年道：“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初年，是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 王海又点了下头，但态度仍是很傲慢。 李初年不卑不亢地道：“王总，欢迎你来南荒镇考察投资，这也是我们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统一的意见。不过，你看中的那个地方，我们南荒镇要自己开发，目前正在立项。我听说你要在南荒镇建度假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地方。” 王海一听就不愿意了，道：“我看中的就是那个地方，不能更换。” 王海的态度之坚决，让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 李初年此时还在努力保持着克制，道：“王总，南荒镇有比那个地方更适合建度假村的位置，我可以带你去实地考察一下。” 王海把手一挥，道：“不用了，我要的就是丽水山西侧的那片平缓地带。除了这个地方，其它的我都不要。” 李初年仍是用平和的语气道：“王总，这么说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王海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捏着小手指，极其傲慢地道：“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李初年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断然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你到别的乡镇去考察投资吧，我们南荒镇不欢迎。” 王海顿时气的双眼一瞪，火气十足地怒视着李初年。 谭峰厉声喝道：“李初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王总是市委领导介绍来的，你敢说不欢迎？” 李初年深吸了口气，没有搭理谭峰，对王海道：“王总，那个地方我们要留着自己开发，是和省农科所合作研发的项目，目前正在走相关的手续。你如果非要那个地方，这事没得商量。” 王海双眼一眯，满脸痞气地看着李初年，傲慢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破镇长。谭书记都已经答应了，你算老几？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李初年怒极反笑，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一个小小的破老总。到这里来你耍什么威风？你还想反客为主？你算老几？” 王海耀武扬威惯了，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气。 他顿时怒火冲天，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初年厉声吼道：“市里的领导对我都毕恭毕敬，你一个小小的镇长竟然敢和我叫板？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撤了，你信不信？” 李初年轻蔑地看着他，道：“我倒要看看你一句话能不能把我给撤了。” 随即，李初年伸手指着他，道：“只要我李初年在这里当一天镇长，你休想拿到那个地方。” 谭峰站了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怒道：“李初年，你太放肆了。我才是一把手，你这个二把手必须听我的。这个地方我已经同意了，无偿转让给巨鼎集团。” 李初年扭头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怎么不算？我是一把手，我说了就算。” 李初年冷蔑地道：“你一把手能咋地？这么大的事，必须经过镇党委会议集体讨论通过才行。否则，谁说了也不算。” “不用开镇党委会议了，我这个镇党委书记现在就行使一票否决权。” 谭峰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他手中的一票否决权。 李初年讥讽地道：“你以为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一票否决权是随便行使的吗？涉及到老百姓的根本利益，你有一票否决权也没用。还得看县委给不给你这个权力。” 谭峰彻底急了，他扭头冲潘支书道：“潘支书，你可是已经同意了。” 潘支书当即冲谭峰瞪眼道：“但我现在不同意了，坚决不同意。” 谭峰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李初年对他道：“你身为镇党委书记，信口开河，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到底。”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 李初年这一走，邱叔华随即起身也走了出去。 刘峰见状，也起身朝外走去。 潘支书也转身走了出去。 镇党委办公室在这里站立服务的两个工作人员，也随即走了。 整个会议室里，除了王海他们三个，就剩下谭峰和蔡远了。 “王总，你看到了吧？这个李初年一直在和我做对，你可要和孔市长好好说说这件事。” 王海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李初年太不识抬举了。” “王总，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将李初年给撤职。” “收拾他一个小小的破镇长，那就是一句话的事。谭书记，这件事只要你同意就没问题。” 谭峰当即又道：“我同意，我坚决同意。” 李初年返回办公室，潘支书跟了进来。 “李镇长，我没想到我这次给你惹大麻烦了。” 李初年恼火地道：“潘支书，你要是早和我说声，这件事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丽水山西侧那片平缓地带，谁都不能给，只能留着咱们自己用。你现在马上回去，安排人将那个地方看好，任谁都不准再踏进半步。” “是，我这就回去安排。” 潘支书走了后，李初年点上支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事很是蹊跷，巨鼎集团的王海为何就看中那个地方？ 监测结果昨天才出来，王海今天一早就来了。 难道消息走漏了？ 如果消息没有走漏，可王海为何非要那个地方不可？ 想到这里，李初年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成仁的手机。 “周技术，我是李初年，稀土矿的消息是不是走漏了？” “没有啊，咋了？” “巨鼎集团的一个王总，今天一早就来南荒镇考察投资，他看中了稀土矿那个地方，说要在那里建度假村。我不同意，已经闹翻脸了。我怀疑稀土矿的消息已经走漏了，不然，这个王总不会盯着那个地方不放的。” 第176章 开始较力 听到这里，周成仁也有些懵了，忙道：“消息不可能走漏，我早就叮嘱那两个监测人员了。是不是那个王总就看中那个地方了？认为在那个地方建度假村最合适？” 李初年斩钉截铁地道：“绝不可能。那个地方交通不便，风景也不是南荒镇最好的，在那里建度假村根本就不合适。肯定是消息走漏了。周技术，你赶紧了解一下情况。” “好，我马上去了解。”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引起对方的怀疑，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我知道，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决定立即赶往县委去见童肖媛。 因为王海是孔利官介绍来的，今天闹翻了脸，孔利官很快就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自己绝对不能处于被动局面。 李初年立即带上田政和邹凯，火速赶往县委。 果然如李初年所料，王海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一说，顿时就把孔利官给气坏了。 和王海通完电话，孔利官气的将烟灰缸都摔了。 “又是这个李初年，每次都是李初年坏事，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孔利官咬牙切齿说着，快步朝市长办公室走去。 市长鲍满仓正在办公室内批阅文件，秘书进来汇报：“鲍市长，孔副市长要见您！” 鲍市长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道：“请他进来。” 孔利官快步走了进来，鲍满仓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道：“孔副市长，你这是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鲍市长，我这是被气的。” 孔利官边说边坐在了鲍满仓对面的椅子上。 “哦？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把孔副市长给气成了这个样子？” “南荒镇的李初年。” “南荒镇的李初年？这个人是谁？” “就是苍云县委才任命的南荒镇的镇长李初年，这个人目无领导，恣意所为，多次和市里作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个镇长敢和市里作对，这顿时引起了鲍满仓的高度重视。 他起身道：“孔副市长，别急，来，咱们坐在沙发上慢慢谈。” 两人来到沙发前，面对面坐下。 孔利官先把上次荣华集团要把十八亿订单接过来的事向鲍满仓进行了汇报。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口才确实超凡脱俗，这件事汇报下来，就让鲍满仓心中动了气。 孔利官道：“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是在原先濒临破产的镇毛纺厂的基础上改制成立的。不论是资金、设备、产品还有专业技术人才等各个方面，都是无法和荣华集团相比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省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秦雅丽处长给巴结住的，秦雅丽竟然将十八亿欧元的订单给了利民集团那个小公司。就凭利民集团的实力，能完成那么大的订单吗？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嘛。我也是出于慎重起见，才将荣华集团的王董介绍了过去。王董提出只要将订单转让给荣华集团，荣华集团就支付给利民集团两亿欧元的好处费。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鲍满仓点头道：“这个条件的确非常丰厚。” 孔利官道：“是啊，这个条件还是我向王董提出来的，王董没有讨价还价就同意了。” 孔利官不但口才了得，反应更是机敏。这个条件明明是王领瀚自己提出来的，但他听鲍市长说这个条件非常丰厚，他立即就说是自己提出来的。 孔利官接着又道：“当时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同意了，可当时只是副镇长的李初年坚决不同意。这件事就泡汤了，还把王董给得罪了。” 鲍满仓问道：“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同意了，他一个副镇长不同意也阻止不了啊。怎么还泡汤了呢？” 孔利官趁机道：“是苍云县委给那个李初年做后盾，尤其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她是坚决支持李初年。不管李初年的意见对否，她都是支持到底。不然，这件事怎么能泡汤呢？” 这么一来，孔利官在鲍满仓面前狠狠地告了童肖媛一状。 鲍满仓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道：“难道童肖媛同志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支持那个李初年？” 孔利官斩钉截铁地道：“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上次带着市教育局长黄杰去苍云县调研的时候，就发现童肖媛李初年他们几个在苍云县最奢华的富贵酒楼吃大餐，简直就是拉帮结派嘛。” 听到这里，鲍满仓的脸色更加严肃了，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悦。 鲍满仓对童肖媛一直是有成见的。当初市委向省委推荐枢宣市政府秘书长曹化担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结果在陈振业的运作下，被童肖媛给争了去。 这件事让鲍满仓一直耿耿于怀。 枢宣市政府秘书长曹化，是鲍满仓的心腹爱将，他一直想将曹化派下去担任县委书记，能够独当一面，也好为将来的提拔晋升打下坚实的基础。 孔利官道：“鲍市长，苍云县是咱们枢宣市出了名的贫困县，南荒镇则是贫困县中的贫困镇，GDP一直都是排在全市的末尾，严重地拖了咱们全市的后腿。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对此很是焦急。我多次动员巨鼎集团的王总去南荒镇考察投资，但人家王总对南荒镇那样的贫困地方没什么兴趣。这一次我好不容易说动了王总去南荒镇考察，人家王总也看中了一个地方，要在那里建造度假村，不但能带动当地的经济，还能解决当地的劳动力。镇党委书记谭峰同志都同意了，可这个李初年又是坚决不同意。还和人家王总当场对骂了起来。鲍市长，你说气人不气人？苍云县委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当镇长？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听到这里，鲍满仓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严肃的脸上有了铁青之色。 鲍满仓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秘书随即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鲍满仓和秘书早就约定好的信号，只要他一咳嗽，秘书就会立即进来。 秘书恭敬地小声道：“鲍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鲍满仓道：“你给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打电话，就说我要与他通话。” “是，鲍市长。” 秘书快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了话筒，拨通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 第177章 当机立断 秘书拨打的是童肖媛的办公电话，但办公电话却没有人接。 秘书随即拨打了童肖媛的手机，但接电话的不是童肖媛本人，而是童肖媛的秘书乔含香。 童肖媛此时正在开会。 鲍满仓的秘书霸气十足地对乔含香道：“你马上转告童书记，鲍市长要和她通话。让她用办公电话立即给鲍市长回过来。” 毕竟是鲍市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乔含香不敢怠慢，立即走进了会议室。 童肖媛正在讲话，但乔含香不得不来到她身边，低身俯在她耳边轻声道：“童书记，鲍市长的秘书打来了电话，请你用办公电话立即给鲍市长回过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童肖媛一听是鲍市长找她，也不敢耽误。当即停止了讲话，让鲁副书记暂时主持会议，她起身匆忙走出了会议室。 她来到办公室，拿起话筒拨通了鲍市长的办公电话。 接电话的是鲍市长的秘书，他用手捂住话筒，低声汇报：“鲍市长，她回过电话来了。” 鲍市长的秘书也是个人精，他知道鲍市长对童肖媛很有成见，也不称呼童书记，而是直接说她。 鲍市长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坐下。 伸手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一脸严肃地道：“是肖媛同志吗？” “鲍市长，我是童肖媛。” “肖媛同志啊，你们苍云县是该要好好整顿了。” 听鲍市长这么说，童肖媛心中咯噔一声，忙道：“鲍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可谈不上，不过有个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鲍市长，什么情况？” “巨鼎集团今天到你们的南荒镇去考察投资，你知道这件事吗？” “鲍市长，我还不清楚这件事。” “这么大的事，你作为苍云县的一把手，竟然不清楚这件事，这太不应该了。” “鲍市长，是我工作不到位，我向您检讨。” “孔副市长多次做工作，巨鼎集团才同意到南荒镇去考察的。人家看中了一个地方，要在那里建度假村，这对你们南荒镇可是个大好事啊。” “是，鲍市长，这的确是个大好事。” “我听说镇党委书记都同意了，可镇长坚决不同意。这个镇长是叫李初年吧？” “是的，鲍市长。” “这个李初年是什么时候任命的镇长？” “才任命不久。” “镇党委书记都同意了，可他这个镇长为何不同意？肖媛同志，招商引资一直是我们市常抓不懈的重要工程。你们苍云县在全市垫底，而南荒镇又在你们苍云县垫底。孔副市长好不容易做通了巨鼎集团的工作，巨鼎集团也打算在南荒镇投资了。可这个李初年却坚决反对，还和巨鼎集团的王总当面争吵了起来。这太不像话了，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还怎么进行？” 鲍市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童肖媛不得不表态了。 “鲍市长，我马上了解这个情况，如果是李初年的错误，县委将严肃追责。” “必须严肃追究此事。肖媛同志，我听说这个李初年是个刺头，屡次和上级做对。现在他又要破坏招商引资的大事，这样的人，不适合放在重要领导岗位上，你们县委县政府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对这种不适岗的干部，不能姑息迁就，该拿下的就要坚决拿下。” “是，鲍市长，我了解情况后，立即向你汇报。” 吧嗒，鲍满仓又是一脸严肃地直接将电话扣断。 童肖媛很着急，鲍市长发这么大的火，对李初年太不利了。 但童肖媛非常信任李初年，李初年既然反对肯定有他的理由。 因此，童肖媛给李初年打电话的时候，心中虽然很是着急，但语气却很是温和。 “初年，你在哪里？” “童书记，我正在往县委赶，有个重要情况，我要当面向你汇报。” “是不是巨鼎集团到南荒镇考察的事？” “对，就是这件事。童书记，你已经知道了？” “咱们见面再谈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我很快就到。” 童肖媛叮嘱乔含香，李初年一到，立即去会议室叫她。 童肖媛又回到了会议室。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心中要能装事。 鲍市长发这么大的火，让童肖媛心中很不平静。 但在李初年未到之前，她还是尽量将这个会开完。 一刻钟后，李初年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乔含香立即跑去会议室叫童肖媛。童肖媛当即就从会议室出来了。 童肖媛吩咐乔含香，她有重要工作要和李初年谈。在此期间，任何人来见都拒绝。 随后，童肖媛和李初年走进了办公室，并将门紧紧关上。 两人刚在沙发上落座，童肖媛就问道：“你和巨鼎集团的人吵起来了？” 李初年顿时一愣，道：“情况你已经都知道了？” “鲍市长给我来电话了，他很恼火。巨鼎集团到南荒镇考察投资，这是个好事啊，你为何不同意？” “童书记，你有所不知。巨鼎集团看中的那个地方，是个极其罕见的稀土矿。” “稀土矿？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李初年就把周成仁发现这个稀土矿和监测结果的事，详细地进行了汇报。 童肖媛听后极为震惊，道：“监测结果可靠吗？” “可靠，周成仁昨晚给我打的电话，监测结果是昨天才出来的，这个稀土矿还是个极其珍贵的重稀土矿。” “既然这样，这个地方绝对不能给巨鼎集团。初年，你做得对。” “童书记------” 童肖媛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就咱们两个，你还叫我童书记？” “现在是工作时间，虽然只有咱们两个，我也只能叫你童书记，否则，我很容易不在工作状态。” 童肖媛温柔地一笑，道：“好吧，那就随你吧。” 李初年道：“童书记，我怀疑稀土矿的消息已经走漏了。监测结果昨天才出来，今天一早巨鼎集团就去南荒镇考察了，而且还专门选中了稀土矿所在的地方。我已经和那个王总说了，我可以再另外找地方让你们投资兴建度假村。但王总态度很是蛮横，一口咬定除了稀土矿所在的地方，其它地方根本就不考虑。这就更说明了巨鼎集团的真实目的不是要建什么度假村，而是奔着这个稀土矿来的。” 童肖媛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道：“有消息走漏的证据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在我来之前，我已经给周成仁打电话了，让他马上调查一下，他现在还没给我回话。” 童肖媛沉思了会，当机立断，道：“先不管消息走漏的事了，我们要尽快拿到监测结果。” 第178章 隔离审查 李初年道：“我现在马上就去省农科所，将检测结果拿回来。” 童肖媛道：“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李初年起身朝外走去。 李初年和童肖媛心中都非常清楚，只有将检测结果拿到手，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也只有将检测结果拿到手之后，童肖媛才能向鲍市长汇报。 不然，口说无凭，鲍市长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被鲍市长批一顿都是轻的。 黄敬尊也已经知道了南荒镇发生的这一幕，他怒火中烧。 一个小小的镇长，竟然敢挡老子的道，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黄敬尊立即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利官告诉黄敬尊，他已经向鲍市长汇报了，鲍市长现在亲自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地方拿下。 黄敬尊仍是不放心地问道：“我还要不要给杨书记打个电话？” 孔利官道：“不用了，鲍市长都出面了，这件事就不是个事了，你就放心吧。” 李初年在往省城赶的路上，一直在等周成仁的电话。 但周成仁的电话一直没来。 李初年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也就没有给周成仁打电话。 李初年一路狂奔，直到来到省农科所大门前，这才拨通了周成仁的手机。 手机接通之后，李初年道：“周技术，你好！我是李初年，我已经到你们农科所大门口了。” 但手机中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周技术忙着呢，你不用再给他打电话了。” 说完，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找周技术是来拿检测结果的，鲍市长还等着童肖媛汇报这件事呢，可以说是十万火急。 李初年只好再次拨打了过去，但周成仁的手机却关机了。 这让李初年大吃一惊，感觉很是蹊跷。 刚才那个接电话的如果是周成仁的同事，完全可以去通知周成仁一声就是了。 但对方不但不让李初年再给周成仁打电话了，而且还将周成仁的手机给关机了。 难道周成仁出事了？ 好在李初年还有另外三个技术人员的手机号码。 但李初年给他们三个都打去了电话，但却都是关机。 李初年顿时着急起来，这可咋办？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起了陈道坤，急忙从手机中找到陈道坤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陈道坤的手机拨通了，接电话的人正是陈道坤本人。 “陈教授，你好！我是李初年。” “李副镇长，你好！” “陈教授，我现就在你们农科所的大门口。” “哦？你到这里了？” “嗯，是的，我这次来找周成仁技术员，可他不在，手机也关机了，我只好找您了。” “李副镇长，我马上派人过去接你。” 陈道坤不但是专家，还兼任着省内高校的教授，同时还是省科研所的常务副主任，而且职务级别是正厅级。 但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职务，而是喜欢别人称呼他教授。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出来将李初年带了进去。 省农科所是科研机构，涉及到很多的科研机密，因此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 没有内部人员的迎接，是根本进不去的。 田政和邹凯在外边等着，只有李初年一个人能进去。 李初年来到了陈道坤的办公室。 陈道坤对李初年非常热情，亲自动手给李初年沏茶。 李初年是带着重要使命来的，落座之后，他开门见山地将周成仁发现稀土矿的事向陈道坤进行了汇报。 陈道坤听后又惊又喜，道：“成仁这小子怎么也没告诉过我，是不是要给我个惊喜啊！” 李初年随即又向陈道坤汇报了给周成仁及其他三个技术人员打电话的事。 陈道坤听后，眉头一皱，道：“还有这样的事？” “陈教授，的确是这样，我现在很着急，市领导已经要对我们进行问责了，我这趟来就是要把监测结果带回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陈道坤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拿起话筒拨打周成仁的手机。 但周成仁的手机确实是关机了。 陈道坤立即派人去调查。 十多分钟后，派去调查的人回来汇报。 原来周成仁和另外三个被派往南荒镇进行技术指导的四个人还有监测室的两个人都被隔离审查了，而下达这一命令的则是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 陈道坤立即给郝军打电话。 “郝副主任，周成仁他们六个人为什么被隔离审查了？” “陈教授，他们发现了稀有资源而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违反了工作纪律，按照规定要对他们进行隔离审查。” 陈道坤问道：“什么稀有资源？” “稀土矿。” 陈道坤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一下就将电话挂断了。 郝军原先是省内某高校的一名讲师，但这个人热衷官场，想走仕途，通过多方打点，被调到省科技局担任副局长。 去年从省科技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又被调入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职务级别是副厅级。 陈道坤道：“李副镇长，郝军是我们所里的副主任。周成仁他们六个人被隔离审查，是因为他们没有将发现稀土矿的事及时向他汇报。”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更加焦急起来，道：“周技术他们没有将发现稀土矿的事及时上报，就要被隔离审查吗？你们所里有这样的规定？” 陈道坤道：“是有这么一条纪律，但关键是稀有资源所在地的管理方是什么意思。” “陈教授，此话怎讲？” “也就是说，稀有资源所在地的管理方要求保密，那我们所的当事人就要严格进行保密。否则，那就另当别论了。李副镇长，我们农科所是一家省直属的科研机构，对保密工作抓的非常紧。” “陈教授，我就是稀有资源所在地的管理方，是我要求周成仁严格保密的，这不管周成仁他们六个人的事。” 陈道坤沉思了下，起身道：“那你跟我过去一趟。” 李初年跟着陈道坤朝外走去。 陈道坤带着李初年来到了郝军的办公室。 当看到郝军本人时，李初年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郝军竟然这么年轻，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看到陈道坤来了，郝军站起身来。 第179章 权力渗透 郝军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眼睛透着睿智。 郝军原先是省内某高校的一名讲师，但他热衷官场，想走仕途。就通过多方打点，调入省科技局担任副局长。 去年又从省科技局调入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职务级别是副厅级。 这么年轻就官至副厅级，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但他对此却并不满足，他认为省农科所就是个无人问津的科研机构，根本就不是他郝军能待的地方。 可这毕竟是组织安排的，他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服从。 陈道坤道：“郝副主任，这位就是稀有资源所在地的管理方。” 郝军正在纳闷和陈道坤一块来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原来竟然是稀有资源所在地的管理方。 郝军明显不信，问道：“你就是那个稀土矿所在地的管理方？” 李初年道：“是的，那个稀土矿位于南荒镇丽水山，我是南荒镇的镇长，我叫李初年。” 郝军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李初年，如果陈道坤不在场的话，他肯定会来一句口说无凭。 精明的李初年清楚郝军什么意思，从公文包直接将自己的身份证和名片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郝副主任，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名片。” 郝军伸手接过来，仔细看着身份证中的照片，又打量着李初年，辨认身份证照片中的人是否和李初年是同一个人。 随后，他又仔细看了看李初年的名片。将身份证还给了李初年，但名片他却留了下来。 郝军现在不再质疑李初年了，但他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他这种难看的脸色，是甩给李初年看的。 陈道坤的脸色一直非常严肃，道：“郝副主任，李初年同志的身份证和名片你都看了，不会有错吧？” 陈道坤对郝军当场查看李初年的身份证和名片很是不满，我都亲自向你介绍了，可你竟然还不相信。你这么做，就是连我陈道坤也不相信了。 陈道坤是省农科所的常务副主任，职务级别是正厅级。同时还主持省农科所的日常工作。 郝军是省农科所的副主任，职务级别是副厅级。陈道坤则是他的顶头上司。 郝军知道陈道坤对他这种做法很是不满，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道：“陈教授，应该不会有错吧。” 他这话说得很是模棱两可，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陈道坤道：“你要是还不相信，可以直接给苍云县组织部打电话核实一下嘛。” 郝军忙笑道：“不用了，他是您陈教授领来的，我不相信他，但我得相信您啊！” 郝军这话终于有些客气了，但陈道坤并没有领他的情，道：“既然事实已经清楚了，周成仁他们六个的隔离审查应该解除了吧？” 陈道坤的这话让郝军又体会到了手中权力的重要性，你虽然主持工作，但纪检却是由我直接分管，在这块领域是我郝军说了算。 热衷权力角逐的人，对手中的权力到底有多大是非常敏感的。 郝军深谙此道，对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来如何提高自己的身价，他都能玩出花来。 郝军并没有直接回答陈道坤的话，而是用一种厅级干部看基层干部的目光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对这个郝军的印象很不好，要不是为了就周成仁，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看他用这种目光看自己，李初年忍住心中的不快，道：“郝副主任，当初发现这块稀土矿的是周成仁技术员，当时也是我再三叮嘱周成仁对此事一定要保密，同时也让周成仁告诉监测人员，也一定要保密。因为这涉及到我们将来开发稀土矿的商业机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会带来很多不利。你如果还不信，可以让周成仁同志来和我当面对质。” 李初年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郝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他的这丝笑容，却是讥笑。道：“有陈教授在这里，我当然相信了。” 陈道坤道：“李初年同志已经当场证明了，隔离审查应该立即解除。” 陈道坤这话已经不再是用商量的口气了，而是对郝军直接下达命令。 郝军的脸颊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对陈道坤对自己这样发号施令很是在意。 但他不会就此轻易罢休，道：“陈教授，事实已经弄清楚了，隔离审查肯定要解除了。但在解除之前，还要将该问的话问完，毕竟这是要记录在案的。这也是一种工作流程。” 陈道坤心中极其恼火，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等。” 说完，陈道坤转身就朝外走，李初年也没和郝军打招呼，跟着陈教授走了出去。 在返回的路上，陈道坤一直没说话。李初年知道他心中很是不快，也就没说什么。 回到了办公室，落座之后，陈道坤这才对李初年道：“你不是副镇长嘛，怎么和郝军介绍的时候，却成了镇长？” 李初年赶忙解释道：“陈教授，我以前的确是副镇长。但前不久县委刚任命我担任镇长了。不好意思，我也一直没和您解释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反倒是我误会你了。你刚才向郝军介绍你是镇长，我都没法称呼你职务了，只好称呼你李初年同志了。” 李初年这才知道陈教授在郝军办公室为什么一直称呼他李初年同志了。 从这点小事上也能看出，陈教授是个非常诚实的人，说话做事都是一丝不苟。 陈教授年龄也不大，四十多岁，但他却是老成持重。乍一接触，就给你一种极其稳重的感觉。 “李镇长，今天这事让你见笑了。”说完这话之后，陈教授不禁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作为一个科研机构，最怕的就是权力渗透。这样下去，对科研工作没有任何好处。” 说到这里，陈教授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这的确是陈教授心中的苦衷，自从郝军去年来到这里担任副主任，整个农科所的学术氛围一天不如一天。他虽然是从大学出来的，但他根本就对科研工作根本就没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如何攫取到更多的权力，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手中的权力。 把一个科研机构搞成了一个权力场，这让陈教授对郝军极其不满。他也多次向上级反应，尽快将郝军调走。但却迟迟没有回音。 第180章 权力角逐 陈道坤和李初年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二点。 这都到饭点了，周成仁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在此期间，童肖媛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询问检测结果拿到没有？ 李初年如实向她汇报，童肖媛顿时意识到这件事的幕后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她告诉李初年，一定不要操之过急，要沉住气，只要能将检测结果拿到手就行。 陈道坤真的恼火了，他伸手拿起话筒，要再次给郝军打电话。 但这个时候周成仁走了进来。 周成仁满脸沮丧，他一进门看到了李初年，颇为震惊。 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李初年已经来了。 李初年匆忙起身走了过去，抬手拍了拍他，安慰他道：“周技术，让你受委屈了。” 周成仁道：“李副镇长，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是来拿检测结果的，给你打手机打不通，我就给陈教授打了电话。” 陈道坤道：“成仁，咱们搞科研的，受点这样的委屈不算什么。你也不能再叫他李副镇长了，他已经被提拔成了镇长了。” “李镇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经成镇长了。” 李初年笑道：“这有什么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倒是希望你能叫我小李或者是初年。” 陈道坤道：“成仁，今天多亏李镇长过来了，我带他去找了郝副主任，作证保密是他决定的，与你们无关。” “李镇长，谢谢你了！”　周成仁和李初年握了握手。 随后，周成仁恼火地道：“陈教授，自从郝军来了咱们这里，把咱们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咱们这里哪还像个科研机构，简直成了窝里斗了。” 陈教授低声训斥道：“成仁，你要叫他郝副主任，他最在乎这个了。更不要背后地里说他坏话，一旦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我才不怕他呢。李镇长，我去给你拿检测报告。” 陈教授问道：“检测报告在谁手里？” “就在他郝军手里。”说这话时，周成仁已经快要走出门去了。 陈教授忙道：“成仁，你不要去了。我直接找他，你这一去，说不定又要和他吵起来。” 陈教授再次拿起电话，给郝军拨打了过去。 “郝副主任，检测报告是不是在你那里？” “嗯，是在我这里。” “你让人送到我这里，李镇长要带回去。” 郝军顿时犹豫了起来，陈教授随即问道：“怎么？难道不行吗？” “陈教授，不是不行，送到你那里没问题。但要是让那个李镇长带回去，恐怕不妥吧？” “这有什么不妥的？李镇长本来就是稀土矿所在地的管理方。监测报告也理应交给他。” 郝军清楚，他如果再推三阻四的，说不定涵养极深的陈教授会和他发脾气。 “好吧，那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陈教授没再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郝军就派人将监测报告送过来了。 周成仁接过来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仔细看了看，看到最后，监测结论写的是：重稀土矿。 有了这个监测报告，鲍市长就不会再为难童肖媛了。 陈教授道：“李镇长，这都十二点多了，走，咱们一块去餐厅吃饭。” 李初年忙道：“陈教授，我要急着赶回去，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这都过了饭时了。” 陈道坤每当想起那次去南荒镇考察的时候，李初年父母很是热情地弄了满满一大桌子家常菜，就让他很是感动！ “陈教授，没事。我长期在基层工作，吃饭本来就没有时候。况且县委领导也等着我把这监测报告赶紧送回去。” 陈教授有些遗憾地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抽时间咱们一定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陈教授和李初年握手道别，并让周成仁去送李初年。 从陈教授办公室出来，周成仁低声道：“李镇长，我怀疑就是这个郝军将稀土矿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的。” “有证据吗？只要有证据，我有办法对付他。” “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能出入监测室的除了那两个监测人员，再就是陈教授和郝军了。他们是领导，有监测室的门禁卡，能自由出入监测室。我仔细问过那两个监测人员了。这段时间陈教授没有去过监测室，只有郝军去过几次。也只有他有泄密的可能。” 李初年灵机一动，道：“周技术，你有没有郝军的身份证号码？” “没有。” “那你想方设法将郝军的身份证号码弄到手发给我。” “干什么用？” “我暗中查一查他，他既然泄密，那肯定是有好处的。就凭他那么精明，如果没有好处，他也不会这么干。” 周成仁顿时惊喜地道：“好，我一定把他的身份证号码弄到手。李镇长，如果真是他泄的密，那我们就有理由将他赶走，让他滚出农科所。他在这里，对我们农科所一点好处也没有。” 李初年笑着道：“周技术，我回去就立即着手组建公司，到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去担任总经理，和我们一块干事业。” 这一次，周成仁很是爽快：“行，有郝军在，我也不愿留在这里了。” 到了大门口，李初年和周成仁握手道别。 快出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卖肠粉的路边摊。 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停在路边。 李初年田政和邹凯早就都饿的饥肠辘辘了，他们每人都要了一大盘子肠粉。 狼吞虎咽地将肚子填饱，随即又接着赶路。 当车子上了高速之后，李初年给童肖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们已经上了高速，两个多小时就能赶回去。 扣断电话之后，邹凯道：“李镇长，我发现后边的那辆黑色面包车一直在跟着咱们。” 李初年和田政都扭头朝后看去，果然看到一辆豪华商务黑色面包车在后边。 李初年问邹凯：“这辆车跟咱们多久了？” “从市里就一直跟着咱们。” “提高警惕，加快车速。” 邹凯随即加大油门，车子朝前疾驰。 但后边的那辆面包车也随即提速跟了上来。 就这样朝前行驶了一段时间，李初年突然下令：“邹凯，将车速放慢。” 邹凯将车速放慢之后，后边的那辆黑色面包车随即也放慢了车速。 这下子，李初年不得不高度重视了。 他也想起了那次他和纪光廉遭到那伙蒙面歹徒袭击的事。 第181章 殊死搏杀 那一次那伙蒙面歹徒针对的是李初年和纪光廉的手机。 想到这里，李初年将那份检测报告从公文包拿出来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虽然还不敢确定后边跟着的这辆黑色面包车到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跟踪自己的。 但李初年还是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车子下了高速，邹凯忙道：“那辆黑色面包车也下高速了。” 直到此时，李初年断定这辆黑色面包车很有可能就是针对自己的。 李初年突然道：“开慢一点。” 邹凯急忙将车速放慢。后边的黑色面包车也突然将车速放慢。 李初年突然道：“加速。” 但邹凯一加速，对方也随即加速。 这下李初年肯定了后边的这辆黑色面包车就是针对自己的。 朝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李初年再次下令：“将车停在路边。” 邹凯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下，黑色面包车也无法再在后边跟着了。 它如果也停下来，那就是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当黑色面包车行驶过来的时候，突然加速超了过去。 但李初年还是抓住时机，用手机将这辆黑色面包车的车牌号给拍了下来。 面包车超过去之后，就没有再减速，而是快速地朝前驶去。 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李初年才下令接着走。 当快到苍云县成的时候，路边一片树林。 突然从对面行驶过来一辆货车。 货车的速度很快，径直朝李初年这车撞了过来。 田政大声喊道：“不好，这辆货车要朝咱们撞过来。” 邹凯紧张万分猛踩刹车。 李初年大声道：“千万别停，快驶向麦地。” 就是李初年的这声大喊，让邹凯急中生智，猛地一打方向盘，轿车冲向路边的麦地。 但这个时候，货车已经高速冲了过来。 货车车头撞击在了轿车的尾部，轿车打着转朝麦地翻滚了过去。 车门都被甩开了，好在李初年他们三个都系了安全带，没有被甩出车去。 轿车翻滚着停下来的时候，车顶朝下，车轮朝上。 李初年第一个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坐在后车座，头上被撞了一个大包，好在没破。 田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脑袋被撞破了，胳膊被碎裂的车窗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 李初年伸手将田政从车里拽了出来。 但此时的邹凯却是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李初年和田政费了好的劲，才把邹凯从车内拖了出来。 此时，货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冲过来五六个人，将受伤的李初年三个人围住了。 “怎么回事？要不要拨打120？” 这伙人看样子还挺关心他们。 就在此时，田政突然喊道：“你拿我包干啥？站住。” 李初年扭头看去，一个人拿着一个公文包正在飞速朝前跑去，田政已经爬起来追了上去。 但随后又有两个人冲了过去，其中一人一脚将田政踹到在地，随即对着田政狠劲地踢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从倒扣的车里，将李初年的公文包抢走。 李初年厉声喝道：“把包放下。” 但这个人拿着李初年的公文包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李初年早就有了准备，监测报告别在了他的腰上，公文包里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初年也顾不上自己的公文包了，他猛地起身朝暴打田政的那两个人冲了过去。 高速冲过去的李初年，猛地将其中一个给撞翻出去，随后一个腮炮将另一个打翻在地。 李初年刚想将田政扶起来，另外两个朝李初年扑了过来。 李初年大声喊道：“田政，快跑。” 话音未落，这两个人已经冲了过来。而且这两个人手中都还拿到刀。 顷刻之间，李初年和他们打斗在了一起。 由于对方手中拿着刀，李初年只能是边退边瞅准机会反击。 刚才被李初年连撞带打干翻在地的那两个人也都从地上爬起来，围攻李初年。 田政挣扎着爬起来，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围攻李初年的一个人看到田政拨打电话，立即持刀冲了过去。 劈手就将田政的手机夺了过去，随即持刀扎中了田政的肚子。 田政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这人挥刀又对着田政的脑袋砍了一刀。 李初年心中大急，急忙冲过去要救田政，但对方却挥刀对着他猛砍。 顷刻之间，李初年的肩膀上就被砍了两刀。 李初年一个趔趄摔倒在了麦地里。 李初年担心田政的安危，忽地一下又爬了起来。 李初年刚爬起来，一个人持刀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扎来。 李初年急忙朝后缩腰，双手猛地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但就在这时，李初年感到后背和腿一阵钻心的疼，他的后背和腿被人给各砍了一刀。 李初年双手猛地一拧，将对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用头猛地撞在了对方的面门上。 对方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连连后退。 李初年朝前猛地一冲，躲开身后的袭击，随即转身挥刀朝后猛砍。 这一刀就砍中了一个人的脑袋，这个人就是从背后砍伤李初年后背的那个人。 对方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脑袋转身就跑。 另外两个人还要持刀冲上来，但看到李初年手中也有了刀，顿时有些发愣。 李初年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他挥刀朝对方狠狠砍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的李初年，就是不要命的。 顷刻之间，李初年抡着手中的刀，一刀又砍中了一个人的脑袋，将对方的脑袋砍开了一道大口子。一刀又砍在了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整个刀刃都砍了进去。 这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他们再不跑，就会被李初年给活活砍死。 李初年拿着刀在后边追，对方这几个人又跑进了那片树林子里。 此时的李初年受伤很重，但他扭头一看，发现田政已经趴在了麦地里。 李初年急忙返身跑了回来，大声喊叫着田政。 田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片血。 李初年伸手摸了下手机，发现手机还在自己口袋里。 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110和120. 拨打完了110和120，李初年感到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有些模糊。 他努力支撑着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肖媛，我们出事了，快派人来。” 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童肖媛，闻听此言，顿时花容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出啥事了？” “我们被袭击了，就在城边的树林边。” “初年，你有没有受伤？” 但手机中却没了李初年的声音。 第182章 火速救援 “初年，你说话啊？” 童肖媛对着手机连喊了好几声，但李初年却再也没有回音。 此时的李初年已经昏迷了过去。 童肖媛急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 童肖媛从来没有这么担忧过，这种担忧带着绝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短暂的慌乱之后，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局，你现在立即带人赶往城边的树林边，李初年在那里被人给袭击了。” 邹国凯震惊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童书记会用这么焦急的语气。 “童书记，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别忘了，抓紧带人过去，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但童书记说的地方太模糊了，邹国凯急忙又问：“城边的树林边？还能再具体点吗？” “李初年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他刚从省城返回来。” 听到李初年刚从省城返回来，邹国凯顿时就判断出了什么地方，忙道：“我这就带人过去。” 挂断电话，童肖媛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喊道：“含香，快跟我走，让司机把车备好。” 乔含香不知道这是咋了，童书记连外套也没穿，脸上还挂着泪痕。 “童书记，你还没穿外套呢。” “来不及了，快走。” 说话之间，童肖媛已经跑着下了楼。 乔含香急忙跑着跟了过来，边跑边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马上备车。 当童肖媛和乔含香跑到楼下的时候，司机还没将车开过来。 童肖媛急的连连跺脚，乔含香快步跑到车边。 这个时候，司机也跑了过来。 司机跳上车刚发动起车子来，童肖媛也跑了过来。 上车之后，她道：“马上去城边的树林边。” 听童书记这么吩咐，司机有些发懵，忙道：“童书记，城边的树林边？” 童肖媛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但她不着急不行，语速极快地道：“就是下高速要进城的那条路上，快。” 司机也没见过童书记这么着急过，心中也有些慌了，急忙启动车子，快速朝前驶去。 车子一出县委大院，童肖媛就用手机拨通了120. “我是县委书记童肖媛，马上派救护车去下高速进城的那条路上去救人。” 120的接话员顿时懵圈了，她还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急救电话。 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接话员忙道：“我们马上派救护车过去。” 实际上李初年在昏迷之前已经拨打了120. 此时的李初年还处于昏迷之中。 他和田政都遭到了歹徒的袭击，邹凯没有遭到歹徒的袭击，他是被撞昏过去的。 李初年在和童肖媛通话时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邹凯醒了过来。 路上不时有飞速驶过的汽车，但这些过路的司机都以为这里发生了车祸，有的打了120，也有的打了110，有的下车躲在远处观望，谁也没有走上前来。 邹凯发现了趴在麦地里的李初年和田政，急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李镇长，田政。” 邹凯连声呼喊，但李初年和田政都趴在地上没有反应。 邹凯看到李初年后背肩膀还有腿上的衣服都被砍开了，鲜血直流。田政身下更是流了一大片血。 邹凯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冲站在路边观望的人大声喊道：“救人啊，你们快过来帮帮忙。求求你们了，快来帮忙啊。” 邹凯边哭边喊，站在路边观望的人有几个走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占多数。 站在路边观望的人开始不过来，都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但看到有人大声呼救，他们先后都跑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几个警察跳下车，让无关人员赶紧离开，免得破坏了现场。 随后拉起了警戒线。 不一会儿，救护车呼啸着来了。 几个医护人员跳下车，检查李初年和田政的伤势。 一探鼻息，医护人员大声喊道：“这两个人还有气，赶紧抬上车去医院。” 几个医护人员和警察用担架将昏迷中的李初年和田政抬上了救护车，满头满脸都是血的邹凯也被扶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刚启动，又有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这次是邹国凯带人来了。 邹国凯跳下车就要找李初年，先到的警车向他汇报道：“报告邹局，那三个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邹国凯忙问：“伤得重不重？” “很重。” 听到伤者伤势很重，邹国凯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倒扣在麦田里的轿车，快步跑了过去。一看车牌，果真是李初年的专车。 邹国凯掉头朝回跑，几个随从警察急忙跟上。 邹国凯跳上车喊道：“快，跟上那辆救护车。” 警车拉响警笛，箭一般朝前驶去。 就在这时，童肖媛到了。 看到这里围了很多人，还拉起了警戒线。 她心中更加紧张起来。 她跳下车就朝里走，乔含香急忙跟上。 负责警戒的警察还不让进，童肖媛道：“我是县委书记童肖媛。” 一听是县委书记，负责警戒的警察立即放行。 童肖媛快步走进了麦地，没有看到李初年，却看到了那辆倒扣在麦地里的轿车。 她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一看车牌，眼泪顿时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李初年专车的车牌，她再熟悉不过了。 紧跟在童肖媛身边的乔含香也看到了这个车牌，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是年哥的车，是年哥出事了？”乔含香的话音之中已经有了哭腔。 但她突然发现童书记满脸都是泪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她喊了声童书记，再也说不下去了。 几个警察走了过来，童肖媛急忙抬手将眼泪擦了擦。 她毕竟是县委书记，不能在别人面前失态流泪。 这几个警察为首的是县局交警支队的支队长，他认识童书记。 “童书记，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了。邹局也赶过去了。” “伤者有没有生命危险？”童肖媛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目前还不得知。两个重伤一个轻伤。” 童肖媛急忙问道：“轻伤的是谁？” “轻伤的是司机。” 听到这里，童肖媛顿感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 乔含香忙伸手扶住了她，交警支队长也忙伸手扶住了她，问道：“童书记，你没事吧？” 乔含香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童书记身上。 童肖媛努力让自己站住，道：“含香，咱们去医院。” 到了车上，童肖媛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第183章 心疼欲碎 童肖媛赶到医院，来到了急诊室门前。 邹国凯正带人在这里等着。 他看到童书记来了，急忙快步迎了上来。 童肖媛问道：“情况咋样？” 邹国凯汇报道：“初年他们三个都被送进了急诊室，司机邹凯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初年和另一名工作人员田政伤势很重，正在抢救。” 童肖媛的心更加揪了起来。 李初年去省农科所拿检测结果，本来就极为不顺利。 可在返回的路上，又遇到了这档子事。 童肖媛感到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操纵着。 想到这里，童肖媛秀眉紧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书记，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初年和田政已经被推进去抢救了。我问了下司机邹凯，了解了大致经过。邹凯说他们在从省城返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有一辆黑色的商务面包车在后边跟着他们。下了高速之后，初年让邹凯将车开的忽快忽慢，但那辆黑色面包车也是忽快忽慢，一直保持一定距离在后跟着。初年让邹凯将车停在路边，那辆黑色面包车就超过了他们。当来到事发地时，突然有一辆货车朝他们冲了过来。由于事发突然，躲避不及时，轿车被货车撞击了车尾，打着转翻滚到了麦地里。邹凯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邹凯醒来的时候，看到初年和田政浑身是血趴在麦地里一动不动。最先赶到的是110接警的警车，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保护现场。救护车随后到了。当初年他们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也赶到了。我在现场看到了那辆倒扣在麦地里的轿车，那就是初年的专车。随后我也就赶到了这里。” 童肖媛问道：“难道这只是一起车祸？” 邹国凯道：“是车祸，而且是人为制造的车祸。但不单是车祸，初年和田政身上都有刀伤，这说明在车祸之后，他们又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从他们受伤的情况来看，歹徒是对他们下死手，显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听到这里，童肖媛难过的要死。要不是当着邹国凯的面，她又要忍不住掉泪了。 她恼火地道：“要成立专案组，尽快破案。” 邹国凯道：“童书记，请你放心，专案组马上成立，我亲自担任组长。这起案子显然是有预谋的。我在这里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童肖媛不再说话，而是站在那里等着，心中默默地为李初年祈祷。 她现在心中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李初年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医院的院长带着一大群医护人员匆匆赶了过来。 院长听说童书记来了，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医院出类拔萃的医护人员赶了过来。 “童书记，我把我们医院最为出色的医护人员都带了过来，您有什么指示？” 童肖媛道：“不惜一切代价，要确保伤者的绝对安全！” “童书记，我现在带人进去。” 童肖媛忙道：“快去。” 院长带着这些医护人员匆匆走进了抢救室。 看着这副场景，深爱着李初年的童肖媛，心疼欲碎。 院长进去一刻钟就出来了，向童书记汇报李初年已经苏醒了，但伤势较重，还在抢救。 听到李初年苏醒了，童肖媛禁不住热泪盈眶，道：“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全。” 院长点了点头，随即又走进了抢救室。 乔含香也是喜极而泣。在这之前，她一直强忍着眼泪，但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 李初年的苏醒，让童肖媛紧揪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乔含香也是如此，她扶童肖媛坐在了连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又经过接近两个小时的治疗，李初年终于被推出了抢救室。 童肖媛乔含香邹国凯等人都快步走了过去。 李初年打着吊瓶，身子很是虚弱。此时的他正在昏睡中。 李初年被推进了特护病房，这是院长亲自安排的。 田政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邹凯则是自己走出了抢救室。他虽然没有被歹徒袭击，但撞得不轻，也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院长快步来到童肖媛面前，将一份材料交给了她，道：“童书记，这是李初年苏醒之后，将别在腰上的这份材料递给我，让我亲手交给你。” 童肖媛接过来一看，正是丽水山稀土矿的监测报告，上边还沾了不少的血迹。 这些血迹都是李初年的，李初年是在用生命保护了这份检测报告。 童肖媛问道：“李初年的伤势如何？” 院长汇报道：“李初年身上共被砍了四刀，后背中了一刀，肩膀中了两刀，腿上中了一刀。其中后背那一刀的刀伤最为致命，差点伤及内脏。”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被转入了特护病房，心中仍是放心不下，问道：“他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他失血过多，身体很是虚弱。” 听到李初年脱离了生命危险，童肖媛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问道：“田政的伤势如何？” “田政的伤势很重，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肠子断了好几根。要是再晚来十分钟，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务必要确保李初年和田政的生命安全，用最好的治疗方案，让他们尽快恢复健康。” “是，童书记。” 院长转身去忙了。 童肖媛对邹国凯道：“你派几个警员留在这里负责李初年和田政还有邹凯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有什么不测。” “童书记，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马上回去组织破案，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犯罪分子抓获。” “是，童书记。” 邹国凯带着几个随从匆匆走了。 童肖媛又叮嘱了医护人员一番，这才带着乔含香返回了县委。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将这份检测报告仔细看完，又沉思了会儿，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鲍市长的电话。 “鲍市长，你好！我是童肖媛。” “肖媛同志，今天一早我给你打的电话，这都快一天了，你才回话。你们的办事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听着鲍市长的批评责怪，童肖媛倍感委屈。 但和李初年受伤相比，她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鲍市长，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立即派李初年去省农科所拿监测结果了。但李初年在返回的路上，先是被一辆货车冲撞，又遭到了一伙歹徒的袭击。李初年和另一名工作人员还有司机都身受重伤，要是抢救不及时，人就保不住了。我这是刚从医院回来。” 第184章 阴谋迭出 鲍市长听到这里，极为震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还有这样的事？” “鲍市长，千真万确。李初年被推出抢救室后，还处于昏迷之中，随即他被转入特护病房。我还没有当面问他具体情况。但李初年去省城拿监测结果，过程极为不顺，有人故意刁难。他好不容易将监测结果拿回来了，结果在下了高速，快要进县城的路上，先是被货车撞击，又遭歹徒袭击。这难道是巧合吗？我认为不是。这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当然，在没有破案之前，我这也只是推测。一切还是以公安系统的破案为准。” “肖媛同志，一定要确保李初年等几个伤者的安全。要责成公安系统尽快破案。” “鲍市长，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如有必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鲍市长。县公安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正在积极寻找线索。如有必要，再让市公安局介入此案。到时候我会向您及时汇报。” “你刚才说的监测结果，到底是什么监测结果？” 鲍市长光关心这起案子了，这个时候才问起检测结果的事来。因为鲍市长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鲍市长，是这样的。巨鼎集团看中的丽水山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稀土矿。 “稀土矿？真的假的？”鲍市长这一惊非同小可。 “鲍市长，李初年今天去省农科所拿的监测结果就是丽水山稀土矿的监测报告。这个地方是省农科所的一名专家发现的，昨天晚上才出来的监测结果。可今天一早，巨鼎集团就去南荒镇考察投资了，而且看中的还就是这个地方。李初年当时提出来给巨鼎集团换个地方建度假村。但巨鼎集团态度很坚决，除了这个地方，其余的地方一概不要。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李初年才和巨鼎集团的王总闹翻了。” 听到这里，鲍市长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作为市长，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来的，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 童肖媛的这番话人，让他顿时感觉这里边有猫腻，而且水还极深。 见多识广的鲍市长不想再往下考虑了，因为他清楚巨鼎集团的后台背景根深叶茂，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市长能撼动的。 因此，他道：“这可能是一个巧合吧。” 童肖媛道：“鲍市长，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但真正的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鲍市长没有让童肖媛再说下去，道：“肖媛同志，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地方是个稀土矿，你们不对外转让，这也是有道理的。至于这个地方怎么操作，你们自己决定吧。” “好的，鲍市长。” 鲍市长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也听出来了，鲍市长不想再往下谈这个问题了。 不过，好在鲍市长这一关过去了。 鲍满仓后悔自己今天有些冲动了，听了孔利官那一席话，自己就开始对童肖媛兴师问罪，这也太草率了。 应该不动声色地先进行一番调查，再决定该怎么办。 一向老成持重的鲍满仓，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对童肖媛有成见。 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冲动，如此草率了。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冲动草率。否则，就会犯低级错误。 鲍满仓心中也有苦衷，他和杨全疆面和心不和，彼此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好拿捏对方，让自己的权力空间再大一些。 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担任市长后，极力推荐孔利官担任常务副市长，目的就是将来自己升迁了，好将市长的位置留给孔利官。 但孔利官被提拔为常务副市长后，就和杨全疆走的很近，这就让鲍满仓有些被动了。 反而是孔利官利用鲍满仓和杨全疆之间的矛盾，左右逢源，混的风生水起。 对此，鲍满仓还不能大动干戈。不然，就会被杨全疆抓住把柄。 因此，鲍满仓只能想方设法将孔利官再拉到自己身边来，好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今天他当着孔利官的面给童肖媛打电话，就是在向孔利官示好，借此机会，让孔利官对自己感恩戴德，好回到自己身边来。 但事实却残酷地打了鲍满仓的脸。 这一次自己又被孔利官给利用了。 鲍满仓心中很是恼火，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把孔利官叫过来痛骂一顿。 但现在的孔利官早就今非昔比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他的羽翼已经日渐丰满，完全可以和鲍满仓这个老领导抗衡了。 鲍满仓沉思良久，让秘书把孔利官叫了过来。 “利官啊，童肖媛给我回电话了。巨鼎集团王总看中的那个地方却是无法对外转让。” 孔利官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不能对外转让？” “因为那个地方是一个极其罕见的稀土矿。” 孔利官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是稀土矿了，但他还是故作吃惊地道：“稀土矿？那个地方果真是个稀土矿？” “没错。童肖媛今天派李初年去省农科所将监测报告拿回来了。既然是稀土矿，人家不对外转让，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孔利官不由得苦笑了下，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利官，我劝你也不要插手这件事了。搞不好会惹上麻烦。” “嗯，好，鲍市长，这件事我不再过问了。” 孔利官心中也很懊恼，巨鼎集团的行动还是太迟缓了。这一次又被李初年给占了先。 孔利官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然，他就不是孔利官了。 他从一个中学教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职位，绝非等闲之辈。 灵关一闪，他顿时又找到了对付李初年的办法。 “鲍市长，既然那个地方是极其罕见的稀土矿，这就属于国家稀缺资源了。我认为咱们市里应该直接插手稀土矿的开发。” 鲍市长不禁一愣，道：“这不太好吧。稀土矿位于苍云县南荒镇，就让他们自己去开发吧。市里就不要干预了。” “鲍市长，苍云县隶属于咱们枢宣市，这稀土矿也该归咱们市管辖。如果开发成功，这可是无法抹灭的一大政绩啊。难道你就眼看着这政绩都归了童肖媛和李初年他们吗？” 听孔利官这么说，鲍市长不禁也心动了。 是啊，这么大的一个政绩，为何要让童肖媛拣这个便宜？ 第185章 市里管辖 鲍满仓问道：“由咱们市这一级直接插手这个稀土矿，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将苍云县这一级直接撇开，恐怕会有很多人说闲话啊。” 孔利官道：“鲍市长，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稀土矿本来就是稀缺资源，为了便于管理和开发，由市里直接进行管理，任谁也无法反对。这件事我来亲自处理，您只要下个指示就可以了。一旦成功，这政绩就是咱们的，与童肖媛李初年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上级领导和下级领导争夺政绩，下级领导只能服从的份。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 孔利官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鲍满仓的心坎里，他也想这么做，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鲍满仓问道：“你打算怎么样由市里直接进行管理？” 孔利官胸有成竹地道：“我准备让国土资源局直接负责此事。” 鲍满仓两眼放光，脸现温色，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让国土资源局出面管理此事，那就顺理成章了，别人想说闲话也没法说了。” “对，稀土矿是稀缺资源，本来就该归国土资源局管嘛。” 鲍满仓沉思着道：“让国土资源局直接负责此事，但国土资源局只是一个管理机构，没有资金进行投资啊。让市国资委也参与进来，由市国资委进行投资，由国土资源局直接管理，你看如何？” 孔利官心花怒放，忙道：“这样就更好了。” 鲍满仓道：“要办就抓紧办，一刻也不能耽误。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要把那份监测报告拿到手。你直接给童肖媛打电话，让她马上派人将那份监测报告送过来。有了这份监测报告，我们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 “好，我马上就去办。” “不过，这件事要慎重，你和童肖媛说话的时候，注意措辞。” 随后，鲍市长就让李初年去省农科所拿检测报告，在返回的路上遇袭，险些丧命，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呢。 孔利官听后大吃一惊，但不知为何，心中倒有些幸灾乐祸。 “鲍市长，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孔利官返回办公室，立即就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肖媛同志嘛，我是孔利官。” “孔副市长，你好！” “肖媛同志，稀土矿的事鲍市长都和我说了，你立即派人将省农科所出具的那份监测报告送过来。” “哦？孔副市长，难道市里有什么打算吗？” 这份检测报告就是制胜法宝，不到万不得已，童肖媛是不会交出去的。 听童肖媛这么问，孔利官心中很是不满，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市里的打算就是要验证一下这稀土矿到底是不是真的。” “孔副市长，既然市里想验证一下，那我派人发传真过去吧。” 孔利官彻底怒了，没好气地道：“不行，鲍市长和我必须要亲自看到检测报告的原件才行。复印件都不行，何况是传真件呢？肖媛同志，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市领导的工作，不要给市领导出难题。” 童肖媛早就猜到鲍市长早上能发这么大的火气，都是这个孔利官在中间鼓捣的。 一贯对领导很尊重的童肖媛，倔劲瞬间就上来了，道：“孔副市长，这份监测报告对我们苍云县还有南荒镇至关重要，这可是李初年同志用生命换来的，报告上还带有李初年的血迹。” 不提李初年还好，一提李初年，孔利官更是怒不可遏。他的好事屡次被李初年破坏，他对李初年早就恨之入骨了。 当鲍市长告诉他李初年受伤躺在了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他心中有些幸灾乐祸，也是这个原因。 “让你把监测报告送来，我和鲍市长只是亲自看一下，确认此事的真实性。同时市里也会出台政策，给予你们相应的支持。你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 “孔副市长，不是我不配合，这监测报告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 “我们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不还给你们，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眼里还有没有市委市政府？” 孔利官开始上纲上线了，这让童肖媛又气又恼。 孔利官突然厉声道：“肖媛同志，我现在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派人送过来，一刻也不准耽误。” 说完，就气恼地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气的浑身打哆嗦，但她还不能不办，这让她的心里倍感委屈。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监测报告的原件谁也不给，因为这上面有李初年的血迹。 童肖媛让乔含香复印了一份。 让县委办主任郭朔带着这份复印件给孔利官送去。 这个时候，李初年受伤的事，有不少人知道了。 鲁志东快步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问道：“童书记，初年受伤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他险些丧命。” 鲁志东有些着急地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已经责令邹国凯尽快破案。” 就在这时，成国栋、田启兵也先后过来了，问李初年受伤的事。 他们都是心急如焚，很是担忧，随后都纷纷去医院看望李初年。 县长丁永胜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过问此事。对李初年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也愤怒地谴责歹徒的无法无天。 但常务副县长黎允桥和宣传部长侯凯却没有一点动静，这让童肖媛心中很是不满。 李初年是为了工作才遭遇此劫难，你黎允桥和侯凯作为上级领导，竟然不管不问，太不像话了。 童肖媛让乔含香给谭峰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此时的谭峰还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中午他和蔡远在南荒饭庄盛情款待王海。 赵有财一看到谭峰和蔡远带客人来了，心中就格外警惕起来。 就在蔡远安排酒菜的时候，赵有财很不客气地道：“蔡主任，咱先说好了，你们在这里用餐，该不赊欠，要当场结账。” “你咋呼啥？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事。” “我不管你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在这里吃饭，就必须当场结账。不然，我就把纪副镇长叫过来处理此事。” 纪副镇长就是纪光廉，那家伙铁面无私六亲不认，蔡远都被他给整怕了。 “我也没说不当场结账啊，你在这里老是磨叽个屁啊？” “只要当场结账就行。”赵有财不再搭理他。 蔡远安排的是饭庄最好的菜，喝的是最好的酒。 第186章 尽快决定 王海虽然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但这个人江湖气很浓，到了酒桌上，几杯酒下肚，本性就全部暴露了出来。 五马长枪地吆喝着喝酒，他的酒量也大。 蔡远长期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他最为沾沾自喜的就是他的过人酒量。 但酒局还没结束，蔡远就被王海给喝的趴到了桌子底下。 谭峰虽然不断地偷奸摸滑少喝了不少，但他也是被喝的五迷三道的。 送走了王海，回到办公室就倒头大睡。 乔含香给谭峰打了很多次电话，终于将醉睡中的谭峰给吵醒了。 接到了乔含香的通知，谭峰懵了，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但他还不得不立即启程往县委赶，因为这是童书记亲自下达的命令。 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等人来到医院， 但由于李初年住的是特护病房，无法进去，只能站在门口透过门窗朝里看了看。 当他们三个回到县委的时候，童肖媛立即下令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可就在这个时候，乔含香向她汇报谭峰到了。 童肖媛没好气地道：“让他等着。” 县委领导班子到齐了，县委常委会议正式召开，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先是将南荒镇丽水山发现稀土矿的事进行了通报，并把省农科所的监测报告让众人看。 丁永胜是县长，是二把手，童肖媛让他先看检测报告。 丁永胜看到检测报告上的血迹，大吃一惊，忙道：“这上边怎么会有血迹？” 童肖媛道：“这上边的血迹是李初年的。” 随后，童肖媛又将李初年田政邹凯遇袭的事告诉了大家。 大家听后都是颇为震惊。即使已经去过医院的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也是震惊不已。他们虽然知道李初年受伤了，但怎么遭遇的袭击，却是不甚了解。 童肖媛道：“下面咱们讨论一下，丽水山的稀土矿怎么开发的问题，到底由谁来负责开发？” 童肖媛之所以急着要将此事定下来，就是担心孔利官在中间又起什么幺蛾子。 丁永胜大脑急转，仔细揣摩童肖媛的心思。 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杨全疆给他打来的电话，省里正在研究由谁出任临齐县县委书记一职，枢宣市只推荐了一个人，那就是丁永胜。 丁永胜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和童肖媛有任何的不快，他必须坚定地站在童肖媛的立场上。 童肖媛这么欣赏李初年，这稀土矿也是李初年发现的。为了这事，李初年险些把命都搭进去， 童肖媛这个时候提出由谁来负责开发的问题让大家讨论，摆明了就是要让李初年去负责开发，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政绩。 这政绩谁也夺不去，只能是李初年。 想到这里，丁永胜道：“我的意见很明确，这个稀土矿位于南荒镇，还是由南荒镇政府去负责开发。这样也便于管理嘛。尤其是李初年同志，为了这个稀土矿呕心沥血。虽然现在还不得知李初年同志被袭是否与这个稀土矿有关，但李初年同志是去省农科所拿监测报告返回的路上遇袭的。也可以这么说，李初年为了这个稀土矿险些把命搭进去。我提议稀土矿不但要由南荒镇政府负责开发，还要让李初年同志挑大梁负责此事。” 丁永胜的发言，算是都说到了童肖媛的心坎上，这让她很是感激！ 随后是鲁志东发言，鲁志东道：“我完全赞同丁县长的意见。稀土矿是稀有资源，就该由所在地进行管辖开发，让李初年同志负责此事再好不过。”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这个观点。 但黎允桥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道：“我刚才看了这份监测报告，这个稀土矿还是个更为罕见的重稀土矿。一旦开发成功，不但能让南荒镇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也能让苍云县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因此，为了加强管理，利于开发，我提议由县这一级机构直接负责稀土矿的开发，南荒镇坐享其成就是了。” 宣传部长侯凯道：“我赞成黎副县长的提议，毕竟这可是个极为罕见的重稀土矿啊，让南荒镇政府来负责此事，很有可能会搞砸了。由县里直接负责，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对黎允桥和侯凯的发言，童肖媛很是恼火。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既然是开会讨论，有不同意见也是正常的。 她童肖媛绝对不能搞一言堂。 童肖媛道：“我的观点也是倾向于丁县长的意见，还是由南荒镇政府负责该稀土矿的开发。大家有不同意见，咱们就举手表决吧。同意由南荒镇负责开发稀土矿的请举手。” 说完，童肖媛率先举起了手，丁永胜、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随即举起手来。 黎允桥和侯凯没有举手。 对黎允桥的表现，丁永胜非常恼火。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现在的黎允桥已经傍上了孔利官这棵大树，他丁永胜就显得不重要了。 但大家都没有想到宣传部长侯凯竟然和黎允桥站在了一起，一个鼻孔出气。 但童肖媛还得将表决程序走完，道：“不同意稀土矿由南荒镇政府负责开发的请举手。” 黎允桥和侯凯当即举起了手。 童肖媛道：“少数服从多数，我现在正式宣布，丽水山稀土矿由南荒镇政府负责管理开发。” 童肖媛刚宣布完，黎允桥道：“童书记，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不过，稀土矿毕竟是稀有资源，这件事最好能上报到市里，由市里来决定最为妥当。” 童肖媛冷着脸道：“已经上报到市里了。” 散会之后，童肖媛将成国栋和田启兵留了下来，让乔含香通知谭峰到会议室来。 谭峰一走进会议室，顿时就从他身上传来一股刺鼻的酒味。 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顿时都皱起了眉头。 谭峰走路还有些摇晃，他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出洋相，点头哈腰地道：“童书记好！成部长好！田书记好！” 问完好，他坐在了对面。但他脸上的酒态还很浓，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田启兵严肃地道：“谭峰，你是中午喝的酒吧？” “嗯，是的。” 田启兵这么问，谭峰根本就不害怕。因为上次李初年也是中午喝了酒，田启兵不但没处理李初年，还把自己给训斥了一顿。 田启兵道：“县纪委下发的禁酒令，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上一次李初年也是中午喝了酒，我向你汇报，你说只要是为了工作，可以不追究嘛。” 第187章 必须拿下 田启兵没想到谭峰竟然拿李初年上次喝酒的事来给自己当挡箭牌。 成国栋道：“谭峰，你别忘了，李初年是镇长，而你是镇党委书记。你作为一把手，怎么能和二把手攀比呢？你本身的思想就有问题。” 谭峰顿时卡壳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肖媛道：“谭峰，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你叫来吗？” 谭峰摇了摇头，童肖媛问道：“你今天和谁喝的酒？” “和巨鼎集团的王总。” “王总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海。” “他今天去南荒镇干什么去了？” “去考察投资，是市里领导介绍的，我必须要搞好接待，所以中午我不得不陪他喝酒了。” 童肖媛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厉：“我现在不是问你中午喝酒的事。那个王海去考察投资，他看中了哪个地方？” “丽水村丽水山西侧的一片平缓地带，那里比较适合建度假村。” “是真建度假村还是假建度假村？” “是真建度假村。” 谭峰已经彻底懵圈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童书记这么严厉过，心中打怵，说话都哆嗦了起来。 “李初年提出给他另外换一个地方建度假村，他是不是不同意？” 谭峰不敢随便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童肖媛随即又问：“那他为何单单看中了那个地方？除了那个地方，别的地方连看也不看，这是为什么？” 谭峰不得不说话了：“童书记，我是陪王总去看的丽水山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真的很适合建度假村。所以王总才只要那个地方。” “那你知道李初年为什么不同意把那个地方转让给巨鼎集团吗？” “他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对呗，我也习惯了。”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童肖媛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那个地方是极为罕见的稀土矿，李初年那么阻止你，可你非要无偿转让给巨鼎集团。谭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谭峰震惊了，惊得目瞪口呆，好了好大会儿才缓过劲来。 “那个地方是稀土矿？我不知道啊，李初年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为何不早点和我说？” “你还挺会振振有词了，看来你真不适合担任镇党委书记这个职务。” 童肖媛的这句话算是戳中了谭峰的致命软肋，他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田启兵一脸严肃地道：“谭峰，你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是稀土矿了，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竟然胆大包天地要将国家稀有资源无偿转让给巨鼎集团，你这是渎职犯罪。” “我没有，田书记，我真的没有。我事先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就是稀土矿，我要是知道了，再借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干啊。” 成国栋也是一脸严肃地道：“谭峰，在我和你任前谈话时，我就多次警告过你，一定要支持李初年的工作，而且是不讲任何条件地支持李初年的工作。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压根就不听我对你的告诫，反而是对着干。” “成部长，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是稀土矿啊。我要是知道了，我能不支持李初年的工作嘛？” 童肖媛怒不可遏地道：“谭峰，你知不知道李初年现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他和我吵完就离开镇政府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李初年向来自由散漫，他是副镇长的时候，我就管不了他。”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都这个时候了，谭峰还不忘告李初年的黑状。 他这么做，只能是自取灭亡。 童肖媛厉声道：“李初年现在就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呢。他为了这个稀土矿，遭人袭击，险些把命丢了。你作为镇党委书记，竟然不知道他在哪里？” “啊？李初年被人袭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成国栋怒道：“你除了会说真的不知道，那你还会说什么？” 谭峰的脸色苍白蜡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田启兵道：“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等同志，现在就在医院里看望李初年同志呢。你作为镇党委书记，竟然说不知道？你这个一把手是怎么当的？” 谭峰急忙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去医院看望李初年同志。” 田启兵厉声喝道：“坐下。” 谭峰六神无主地又坐了下来。 田启兵冲外喊道：“进来。” 县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推门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了谭峰身后。 谭峰一看这架势，紧张的都快要窒息过去了。 田启兵道：“谭峰，你涉嫌无偿转让国家稀有资源，涉嫌渎职犯罪，我现在正式宣布，县纪委要对你停职调查。带下去。” “田书记，我没有啊，请你明鉴，我真的没有。”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架了起来，押解出了会议室。 对谭峰采取如此措施，这是必然的结果。 不管他事先是否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稀土矿，他都已经不适合再担任镇党委书记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李初年，一旦将那个地方转让给巨鼎集团。 巨鼎集团建度假村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开发稀土矿。 到那个时候，就会造成国有稀缺资源的流失，这个责任谁也担负不起。 因此，必须将谭峰拿下。 这在谭峰进来之前，童书记和成部长还有田书记都已经商量好了。 谭峰被带走了，童肖媛余怒未消地道：“垃圾。”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知道童书记说的垃圾是指什么。 成国栋道：“没错，他就是垃圾。” 田启兵道：“他比垃圾还要垃圾。” 从会议室走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了。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乔含香过来低声道：“童书记，该吃晚饭了。” 童肖媛摇了摇头，道：“不吃了，我要去看李初年。” “好，我通知司机备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童肖媛接到了市纪委书记高承祥亲自打来的电话。 “肖媛，我听说李初年受伤了？” “是的，高书记，他现在还躺在特护病房里。” 说完这话，童肖媛鼻子发酸，又有了想哭的冲动。高书记毕竟是她的老领导，老领导如此关心李初年，这让她极为感动！ 但为了不失态，她忙用力吸了口气，努力忍住即将掉下的眼泪。 高承祥道：“这个案子性质极为恶劣，我让市局的陈局长派人过去协助破案吧。” “高书记，那就谢谢您了！我现在正在往医院赶。” “见了初年同志，鼓励他一定要挺住。他是我们干部队伍中难得的人才，组织上不会不管的。” 童肖媛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努力忍住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第188章 向他汇报 童肖媛和高承祥刚通完电话，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又打来了电话，过问此事，并表示对李初年的慰问。 这又让童肖媛颇为感动！ 有高承祥书记和杭舟行部长的关心和支持，这让童肖媛心里有了些底气。 来到医院，当童肖媛带着乔含香匆匆赶到特护病房前的时候，除了留在这里保护李初年的两个警察，纪光廉也在这里。 纪光廉坐在门口的连椅上，正在呆呆出神。竟然没注意到童书记的到来。 “纪副镇长，童书记来了。” 乔含香的提醒，终于让纪光廉缓过神来，他急忙站起来，叫了声童书记。 童肖媛道：“光廉，你来了多久了？” “我来了就一直没走，邱叔华和刘峰也才走不久。” 特护病房是不允许随便进的，纪光廉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 童肖媛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初年。童书记，我问过了，初年被砍了四刀，对方这是往死里整初年。我怀疑就是巨鼎集团搞的鬼。” “咱们先不要下断定，还是等公安系统破案吧。” 纪光廉满脸愤慨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主治医生走过来恭敬地喊了声童书记！ 童肖媛对他道：“我想进去看看伤者。” 童书记提出了要求，主治医生也不好拒绝，只好道：“童书记，你可以进去，但要先进行消毒，还要穿上医护服才行。” “好的，没有问题。” 纪光廉道：“童书记，我也想进去看看初年。” 主治医生道：“只能一个人进去，进去的人多了，容易增加伤者感染的风险。” 纪光廉无奈地叹了口气。 童肖媛跟着主治医生来到了消毒室，先是全身进行消毒，随后又穿上了特制的医护服，戴上卫生帽和口罩，就连双手也戴上了消了毒的医用手套。 特护病房的门打开，童肖媛走了进去，房门立即关上。 特护病房都有专门的值班护士，对患者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医护。 童肖媛快步来到床前，李初年打着吊瓶，还在昏睡之中。 不过，李初年此时的脸色比刚出抢救室的时候，有了红润。 童肖媛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初年。 她心中既难过又欢欣。难过的是李初年遭此劫难，欢喜的是李初年转危为安。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不一会儿，李初年竟然醒了过来。 李初年虽然醒了，但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毕竟做手术用的是全麻。 他也没有想到坐在床边的人就是童肖媛，他还以为是医护人员。 童肖媛扭头对病房里的护士低声道：“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有话说。” 护士不知道进来的这个女子是谁，更不知道她就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道：“伤者身体很虚弱，不要让他说太多的话。” 童肖媛忙点了点头，护士转身走了出去。 童肖媛心疼地看着李初年，温柔地轻声道：“初年，我是肖媛！” 李初年一愣，扭头朝她看去。 童肖媛戴着卫生帽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李初年看到这双漂亮的眼睛，心中倍感温暖。 “肖媛，真的是你？” “是我。” 李初年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她立即用双手紧紧捂住了他的手。 在这一瞬之间，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别哭，我没事的。”李初年的嗓音有些沙哑，说话也有些吃力。 童肖媛将他的手捧起，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李初年笑道：“小心被人从门窗里看到。” 童肖媛一愣，这才将他的手从脸颊上放下，但却仍是用双手紧紧捂住他的手。 虽然她带着薄薄的医用手套，但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初年，你尽量少说话，我把你住院以后发生的事，向你进行详细汇报。” 李初年笑道：“你是我的领导，你怎么能向我汇报呢？” 她娇嗔地一笑，道：“现在就咱们两个，还分什么领导？我现在就是要向你汇报，听吗？” 李初年笑了笑，道：“好吧。” 童肖媛就把如何向鲍市长汇报事实情况，孔利官又如何索要监测报告的事，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虽然头脑还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他很是担忧地道：“孔利官索要检测报告目的不纯，说不定稀土矿就会由市里来直接管理，就没有咱们的事了。” 童肖媛道：“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因此我今天就立即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举手表决通过了由南荒镇政府负责开发管理稀土矿，并由你来具体负责。” “即使县委常委会议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可能抵挡不住。毕竟咱们都归市里管。” 童肖媛忙安慰他道：“你就不要担忧这个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力由咱们自己来开发管理这个稀土矿。” 李初年只好朝她笑着点了下头。 他也不想说过多担忧的话，免得给她施加压力。 童肖媛道：“县委常委会议召开完毕，我和成部长还有启兵书记一块找谭峰谈了话。就他要把稀土矿无偿转让给巨鼎集团的事，对他进行了问责，也对他采取了停职调查的处分。” 李初年道：“谭峰这个人是个祸害，他不能再留在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了。否则，就会阻碍南荒镇的发展。” 童肖媛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成部长和启兵书记也是这个意见。等对他停职调查完了，就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免去他的职务。” “可这样一来，就又把孔利官给得罪了。” 童肖媛坚定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南荒镇的发展，也为了净化干部队伍，必须将他拿下。” “我怀疑消息的走漏是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看来巨鼎集团的背景确实很不简单。” “郝军？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以前是省科技局的副局长，是一个很热衷权术的人。” “没错，的确是这样。” 说到这里，李初年喘了口粗气。 童肖媛忙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个时候，护士走了进来，道：“时间不短了，该让伤者休息了。” 童肖媛对李初年温柔地低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一切由我呢。” 就在童肖媛站起身来的时候，这个护士对李初年道：“你刚才都喘粗气了，哪里不舒服？” 李初年沙哑着嗓音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童肖媛很是奇怪，她没在屋里，怎么知道李初年喘粗气了。 童肖媛随口问道：“护士，他喘粗气，你怎么知道的？” “这特护病房有监控，我出去后一直盯着呢。” 童肖媛顿感心中慌乱，脸颊发烫。 她将李初年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是不是也被这个护士看到了？ 第189章 偷偷录音 第二天一早，童肖媛刚到办公室，县委办主任郭朔就送来了一个文件。 童肖媛一看，大吃一惊。 这是市政府下发的正式文件，题目就叫：南荒镇丽水山稀土矿开发管理的决定。 文件中明确国家稀缺资源的重要性，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随意干扰，为了便于管理，利于开发，该稀土矿由市国土资源局直接负责开发管理。 这个文件的下发，就把苍云县和南荒镇给刨除在外了。 童肖媛心中很是震怒，她没有想到市政府的行动这么快。 市领导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下发了文件。 文件就是命令，不执行不行。 李初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了肥肉，谁都想一口吞下。 童肖媛心有不甘，她的倔劲上来了。 她抓起电话，给郭朔下令，通知县委领导班子各个成员，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不到十分钟，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坐在了会议室里。 童肖媛手中拿着这份文件，道：“这是市政府刚下发的关于稀土矿开发管理的决定，我问一下，你们中间有谁事先接到过市领导的电话？” 在座的人都纷纷摇头。 童肖媛道：“文件就不传阅了，我当场宣读一遍。” 于是，童肖媛就把这份文件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与会人员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童肖媛道：“昨天咱们才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将稀土矿开发管理的事决定下来，但今天一早市政府就下发了这样的文件，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永胜道：“申诉，我们要立即向市政府申诉。实在不行，就向省政府申诉。这稀土矿是我们苍云县南荒镇的，凭啥市里直接给拿了过去？” 丁永胜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是义愤填膺。 于公于私，丁永胜都要这么做。 于公，他目前还是苍云县的县长，这样的事，他要当仁不让。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这个县长该管的事。到嘴的肥肉让市里抢了去，他的确很是气愤。 于是，这几天省里就要开会研究决定临齐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他要向童肖媛示好。关键时刻，他还指望童肖媛为他说话呢。况且，他的靠山杨全疆和鲍满仓本就不和。这个文件是市政府下发的，那他肯定会站出来的。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都是坚决反对市政府的这个决定，要坚决将稀土矿的开发权和管理权争取过来。 黎允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是市政府做出的决定。文件中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市政府这么做，是为了便于管理，利于开发。况且由市国土资源局具体负责，这也是实至名归嘛。” 童肖媛、丁永胜、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眉头都同时皱了起来。 这个黎允桥越来越不像话了，近期每次开会，他都是唱反调，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后是宣传部长侯凯表态，他道：“我赞成黎副县长的意见。咱们只是县，县和市做对，能有好果子吃吗？” 童肖媛对侯凯严厉地道：“侯部长，请你注意措辞的准确性，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要和市里做对。有不同意见这很正常，市里的这个决定，我们有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反对这个决定的每一个同志，都说的是申诉，并不是做对。” 童肖媛是很少发火的，尤其是县委常委会议这样的高规格会议上，童肖媛心中即使再生气，她也不会轻易发火。 但这一次，她却对侯凯发火了。 侯凯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瑕疵，忙道：“童书记，多谢你的批评！我会注意的。” 会议最后做出了决定，要立即向市政府进行申诉，努力争取稀土矿的开发管理权。 大家都没有想到，丁永胜这个时候又站了出来，他道：“我恳请由我亲自起草这份申诉材料，我是县长，我就要为此事负责到底。”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很是感动！ 但黎允桥和侯凯却对丁永胜的这番话很不感冒，甚至从心里就鄙视。 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到了关键时刻，就会因为立场不同，分开站队。 童肖媛道：“好，那就由丁县长亲自起草申诉材料。” 散会之后，丁永胜立即回到了办公室。 但在起草申诉材料之前，他先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 将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杨全疆做了汇报。 杨全疆道：“永胜，你这么做是对的。童肖媛会非常感激你，这就为你下一步的任命加分了。稀土矿的确是块肥肉，鲍满仓如此霸道地将稀土矿抢过来，他以为这是政绩。但很有可能他将来会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你这个时候，和苍云县的大多数同志站在一起，也就避免了将来的麻烦。” 丁永胜心花怒放地道：“多谢全疆书记的肯定和支持！” “你为你个人的事和童肖媛打招呼了吗？” “还没有。” “要抓紧，不能再拖了。省里马上就要召开会议决定了。” “我知道，我就在等一个最为合适的机会。” “嗯，那你自己把握吧。” 和杨全疆通完电话，丁永胜更是信心十足，当即全神贯注地起草起了申诉材料。 杨全疆之所以说鲍满仓很有可能将来会为他这个决定付出代价，是因为这都是孔利官的馊主意。 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孔利官也一直紧跟鲍满仓的步伐。 但孔利官为了自己的仕途，他也积极向杨全疆靠拢。 杨全疆对此也是欣然笑纳。不过，他也是暗中一直在提防着孔利官。 因为孔利官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尤其是孔利官在省市两级不停地上蹿下跳，还和经商的人走的很近，这就让杨全疆对他更加警惕。 黎允桥也没闲着，他散会之后立即返回办公室，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昨天的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他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今天也不例外。 黎允桥每次给孔利官打电话，都是先将会议的录音播放给孔利官，然后才开始通话。 会议的录音，是黎允桥偷偷录下来的，目的就是巴结讨好孔利官。 但作为一个县委常委，私自对会议内容偷偷录音，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 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黎允桥为了尽快往上爬，他对这些纪律已经不管不顾了。 第190章 县长人选 黎允桥给孔利官播放完了会议录音，忙道：“孔副市长，这就是会议的具体情况。” 孔利官道：“童肖媛丁永胜他们几个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还要申诉？这是鲍市长亲自决定的事，他们还想翻把？真是岂有此理。” 黎允桥心中暗喜地道：“是啊，他们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孔副市长，我在会上的发言，您也听到了，我是坚决维护支持你和鲍市长的决定的。 ” “允桥，你做的不错，我和鲍市长心中都有数。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丁永胜一直在暗中活动，想要去临齐县当县委书记，全疆书记也是支持他的。省里也有领导支持他，他去临齐县当县委书记的概率很大。” “孔副市长，我早就听说这件事了。实际上我也盼着他赶紧走，这样我也能进一步了。” “嗯，允桥，好好干，丁永胜一旦走了，你就是接替他的最佳人选。” “这太好了，孔副市长，这件事还要请您帮忙，毕竟县长职务也是要由省里来任命的。” “你放心吧，今明两天市委就要召开常委会议，讨论这个问题。到时候我极力推荐你，同时我也给全疆书记和满仓市长做做工作，争取把县长这个职位落到你的头上。” “孔副市长，那就太感谢您了！” “你那边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孔副市长！” 丁永胜用一个多小时，亲自动手起草了一份申诉材料。 丁永胜的文笔虽然不咋样，但他担任县长这么多年，思路和观点是非常清晰到位的。 他拿着申诉材料来到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童肖媛看了他这份申诉材料，道：“丁县长，这是你亲手写的？” “嗯，我没有让秘书参与。” 童肖媛道：“丁县长，你这份材料写的不错。” 这反倒让丁永胜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童书记，我很久没有自己亲自动手写材料了，你看哪里还需要修改一下？” 童肖媛笑了笑，在几个地方稍微改动了一下，交给郭朔，以正式文件立即上报到市政府。 丁永胜认为时机已经成熟，道：“童书记，有个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丁县长，有啥事尽管说。” “童书记，临齐县的县委书记已经到点要退了，省里正在研究新的人选。市委推荐的是我，我也想谋得这个职位。如有必要，还请童书记帮我说句好话。” 既然求人帮忙，那就不能藏着掖着，开诚布公地谈是最佳的选择。 童肖媛才来的时候，丁永胜是卯足了劲和她对着干，这让她很是恼火。 但自从丁永胜被停职调查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不但对童肖媛很尊重，还站在她的立场上，处处支持她。 因此，童肖媛也改变了对丁永胜的看法。 现在丁永胜说的如此推心置腹，她也不能太驳他的面子。 “丁县长，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为你说好话的。你去了临齐县当一把手，这也是咱们苍云县的荣耀啊！” “童书记，那就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去帮。不过，你一旦去了临齐县，那你认为谁接替你的职位比较合适？” 童肖媛不失时机地抛出了这个问题，这对丁永胜至关重要。 丁永胜只能说出童肖媛心中的人选，如果说出来的人选不是她的既定人选，那他丁永胜前期的韬光隐晦就付之东流了。 “童书记，我认为接替我职位的最佳人选是鲁志东。” 童肖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鲁志东接替你的职位比较合适。” 丁永胜紧揪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说出来的人选是黎允桥，那就彻底坏菜了。 当天下午，童肖媛接到了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打来的电话。 “肖媛同志，初年同志的伤势咋样？” “杭部长，初年同志还在医院治疗，伤势要慢慢恢复，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嗯，不错，让初年同志好好休养，把伤彻底养好再投入工作。” “杭部长，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给初年同志。” “肖媛同志，明天一早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了。在上一次的会议上，市委确定了临齐县县委书记的拟任推荐人选，当时推荐的是现任苍云县长丁永胜同志。明天的会议要确定推荐你们苍云县拟任县长人选。你作为县委书记，有明确的推荐人选吗？” “杭部长，我有明确的推荐人选，那就是现任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同志。” 但电话那边的杭部长却沉默了起来，并没有立即表态。 这也让童肖媛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杭部长这才说道：“除了鲁志东同志，还有别的人选吗？” 童肖媛没有任何犹豫地道：“没有别的人选了，我只推荐鲁志东一个人。” “现任常务副县长黎允桥不行吗？” “杭部长，不论是从政治觉悟、原则立场、还是工作能力各方面，鲁志东都要优于黎允桥。”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见了。”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实际上，杭舟行在给童肖媛打这个电话之前，杨全疆刚找他谈了话。 杨全疆提出明天的市委常委会议上，研究确定一下苍云县下一任县长的拟任人选，要推荐到省里去。 因为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任命权在省里，而不是在市里。市里只有推荐权，而没有决定权。 杭舟行对杨全疆道：“那好，我让仓云县委领导班子确定一下他们要推荐的人选。” 但杨全疆却道：“对县长的任命，咱们市里都没有决定权，何况是县里呢？县里即使推荐上来人选，那也只是起到一个参考作用。苍云县的县长人选，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黎允桥，一个是鲁志东。但鲁志东年龄有些大了，论干劲和闯劲，他都不及黎允桥。” 听了杨全疆这番话，杭舟行不禁有些吃惊。 作为市委组织部长，对全县的副县级以上干部，杭舟行都是了如指掌的。 鲁志东比黎允桥才大两岁，两岁的差距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杨全疆却说鲁志东的年龄有些大了，这摆明就是把鲁志东排除在外。 第191章 人际关系 杭舟行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仔细考虑了一番，认为还是给童肖媛去个电话比较好。 童肖媛毕竟是县委书记，县长人选对县委书记至关重要，这关系到下一步的工作配合。 只要童肖媛也推荐了黎允桥，那杭舟行也就放心了。 毕竟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曾经多次叮嘱过杭舟行，让他务必支持童肖媛的工作。 如果给童肖媛安排个让她很不满意的县长人选，那他就无法向陈振业交代了。 因此，他这才给童肖媛打来了这个电话。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童肖媛只推荐鲁志东，而压根就不推荐黎允桥。 这也能看得出来，黎允桥并没有得到童肖媛的信任。 按照常理，杭舟行也该让童肖媛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研究确定一下推荐人选。 但杨全疆明确表示，根本就不需要。 因此，航舟行也就没有提及让童肖媛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研究确定推荐人选的事。 童肖媛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也就是在这个方面。 和童肖媛通完电话，杭舟行又给陈振业打去了电话。 将这一情况向陈振业进行了汇报。 陈振业对杭舟行的这种做法是非常满意的，最起码说明了杭舟行是支持童肖媛的。 陈振业道：“舟行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压力，肖媛看好鲁志东，而你们市里的几位领导看好的是黎允桥，那你可以将鲁志东和黎允桥都推荐上，毕竟推荐方案是由你们市委组织部出嘛。” “陈部长，我担心明天的市委常委会议上，最终确定的推荐人选还是黎允桥。” “舟行啊，你只要尽力就行。” “好的，陈部长。” 挂断电话之后，陈振业陷入了沉思。 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的陈振业对干部的任命再清楚不过，对任何一个干部的任命，都是各种因素综合起来的结果。 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前那种一把手搞一言堂的局面越来越少了。除非一把手控制欲极强。 杨全疆在枢宣市是一把手，但他也搞不了一言堂，毕竟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鲍满仓。 想到这里，陈振业决定给童肖媛去个电话。 童肖媛一看来电显示，是陈部长打过来的，她立即拿起话筒，恭敬地道：“陈部长，您好！” “肖媛，近期工作还算顺利吧？” “陈部长，还行。” 童肖媛也不愿意将市政府与县里争夺稀土矿的事告诉陈部长，这样只能给陈部长徒增麻烦。 “肖媛，你认为丁永胜这个人怎么样？” “陈部长，丁永胜这个人还算不错。我才到苍云县的时候，他的心理有些不平衡，和我处处较劲。但他被停职调查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处处维护支持我，这也让我的各项工作推进很是顺利。” “呵呵，这就是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嘛。看来丁永胜经历的那次停职调查，对他是很有好处的，最起码让他看清了形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童肖媛也笑道：“是的，看来人经受点挫折还是有好处的。” 陈部长话锋一转：“你们那里的常务副县长黎允桥怎么样？” “这个人以前表现还算可以，但近期却有些反常，连着在两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处处唱反调。” “肖媛，你要尽快将苍云县的工作再推进一步。把精力放在考虑如何开展工作上，尽量不要在人的问题上牵扯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陈部长这番话可以说是高屋建瓴，给童肖媛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陈部长，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毕竟她答应了丁永胜，要为他说好话。即使陈部长不打来电话，她也会给陈部长打电话，找时机给丁永胜说好话。 让童肖媛奇怪的是，陈部长只问了丁永胜和黎允桥，而没有问鲁志东。 她断定杭舟行和她通电话后，肯定会给陈部长去电话。要不然，陈部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既然陈部长都清楚了这里边的内幕，可他为何不提及鲁志东呢？ 就在这个时候，乔含香进来汇报：“童书记，市公安局的陈佐军局长来了。” 一听是陈局长来了，童肖媛立即起身道：“请他进来！” 当陈局长进门的时候，童肖媛已经迎了过来。 “陈局长，你好！” “童书记，你好！” “陈局长，请坐！” 童肖媛和陈佐军面对面在沙发落座。 乔含香动作麻利地给陈局长沏好了茶，随后退了出去。 陈局长道：“童书记，我接到高书记的指令后，立即就带人过来了。我从市局刑侦支队抽调了四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加入到你们苍云县局的专案组来。” “陈局长，谢谢你了！李初年他们三人被袭击的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性质极为恶劣。有了你们市局的支持，相信这个案子能尽快侦破。” “能尽快侦破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刚才我去了县局专案组，邹国凯也向我详细汇报了这个案子。童书记，实不相瞒，这个案子背后的水很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稀土矿引发出来的。” “没错，我判断也是这样。” “童书记，巨鼎集团你了解吗？” “听说过，但了解的不多。” “巨鼎集团后台背景极其复杂，是一个百亿集团公司，根深叶茂，不好对付啊。当然，咱们现在还只是猜想，并没有真凭实据。” 童肖媛道：“陈局长，我们县委领导班子的意见很统一，这个案子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因为性质太恶劣了，竟敢公然袭击国家公职人员，太嚣张了。” “童书记，请你放心，我在这里向你表态，我们市局一定会鼎力相助，务必尽快破获此案。如果真涉及到了巨鼎集团，我们也要坚决一查到底。” “那就太好了，有了你们市局的鼎力相助，我们县委也有了底气。” 陈佐军四十来岁，精明干练，他是省公安厅下派的干部。 但他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的私人关系很好。 两家是世交，这样的关系坚不可摧。 所以，高承祥一声令下，陈佐军就会坚决执行到位。 他到童肖媛这里来，也是高承祥下达的指示。 陈佐军并没有久留，作为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工作极其繁忙，他还要赶回市局参加一个重要的案情分析会。 高承祥是从省委下派的干部，他也是童肖媛的老领导。 要没有高承祥，陈佐军也不会如此积极配合的。 这就是人际关系！ 第192章 包裹快递 陈佐军作为市公安局的局长，级别是正县级，但他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 陈佐军返回市局的时候，还有几分钟就要召开案情分析会。 他径直朝会议室走去，但局办公室主任匆忙过来向他汇报。 “陈局长，有你一个快递。” 陈佐军一愣，道：“快递？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陈佐军从来不在网上买东西，突然听说有个快递，他的确感到有些纳闷。 局办公室主任道：“快递的份量还不轻，看着像是书吧。” 陈佐军笑了笑，道：“那就等我开完会再说吧。” “送快递的说了，等你回来，让你第一时间就把快递打开。” “陈局长，送快递的说了，等你回来，让你第一时间就把快递打开。” “快递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放到你办公室里了。” 陈佐军只好道：“你先去会议室，做好会议记录的准备，我等会就过去。” “是，陈局长。” 陈佐军转身来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个包裹。 包裹是个长方形，看着还真像书。 陈佐军更加纳闷，我也没买过书啊。 不管这些了，先打开再说。 陈佐军用剪刀将包裹打开，发现里边的东西又用牛皮纸包裹着。 当陈佐军用剪刀将牛皮纸剪开的时候，他大吃一惊。 因为牛皮纸里边包裹着的竟然是现金。 而且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钞。 陈佐军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一数，一共有十捆，每捆十万元，十捆正好是一百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送来的钱？ 为了以防万一，陈佐军急忙起身将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 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那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佐军看了看包裹的最外层，上边写着地址和单位名称，最后是自己的名字：陈佐军。 陈佐军的冷汗都下来了，这要是处理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突然之间，陈佐军发现在捆数中还有一个纸条。 将纸条拿起来一看，上边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别的什么也没有。 陈佐军急忙掏出手机，拨打这个手机号码。 响了几下，对方就接听了。 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声音好似破锣：“谁啊？” 陈佐军很是恼火地道：“我是陈佐军。” “哦，是陈局长啊，快递收到了？” “你是谁？快递是不是你寄过来的？” “嘿嘿，没错，快递的确是我寄给你了。但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陈佐军愤怒地道：“你为何要给我寄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局长，不要这么激动嘛。给你送钱自然有送钱的道理。” “你要不说你是谁，那我就把这钱直接交给纪委。” “陈局长，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如果你这么不识趣的话，那你随便。但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什么后果？” “我知道你和市纪委的高承祥关系很不一般，你把钱交给纪委，由高承祥护着你，完全没有问题。但我也可以向纪委反应，我给你送了一千一百万，你只是交给了纪委一百万，目的就是用小钱赚钱清廉的名声。但大钱你却藏了起来。那我敢保证，将会有很多的麻烦等着你。因为那是一千万呐，嘿嘿。” “你敢威胁我？难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 “陈局长，那你就尽管把这钱上交纪委吧。高承祥相信你，但别人不会相信你。你要不信，那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对方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陈佐军恼怒至极，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他从警这么多年，又当了几年的公安局长，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陈佐军顿时醒悟过来，急忙将这钱连带着包裹放进了书橱的最下层。 这才冲外喊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局办公室主任，他道：“陈局长，人都到齐了，等你开会呢。” 今天要召开的这个案情分析会，非常重要，是省厅督办的案件。 他这个局长，必须参加，绝对不能缺席。 陈佐军朝外就走，局办公室主任急忙将门带上。 “陈局长，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身体有点不舒服。” “陈局长，要不你别参加这个会了。” “不行，我必须参加。” 来到了会议室，陈佐军并没有就座，而是将一名刑侦人员叫了出来。 陈佐军将那个手机号码告诉了这个刑侦人员，让他马上去调查这个手机号码的机主是谁。同时叮嘱这个刑侦人员，对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对谁都不能讲。查清楚之后，立即回来向他本人汇报。 这个刑侦人员立即匆匆去调查这个手机号码。 陈佐军在主持这个案情分析会的时候，精力老是无法集中，心中更加恼火。 寄钱的人能知道他和市纪委高承祥书记关系很不一般，那就说明此人很不简单。 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这让陈佐军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对待此事。 案情分析会开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刑侦人员回来了。 陈佐军立即走出会议室。 “陈局长，我调查过了，这个手机号码没有登记机主。机主的身份信息根本就查不到。我查了通话记录，这个手机号码只和您的手机通过话，没有和别的手机号码通过电话。” 陈佐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道：“那就先这样吧。记住，对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 “是，陈局长。” 陈佐军又返回到了会议室，但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不能处于被动，要处于主动才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案情分析会一结束，陈佐军立即给高承祥打电话，要立即去见他。 高承祥也正在开会，当领导的有永远也开不完的会。 “佐军，你过一个小时之后过来，我现在正在开会。” “高书记，我有急事向您汇报。” 听着陈佐军着急的声音，高承祥意识到陈佐军肯定有很重要的事，道：“那你现在过来吧。” 陈佐军立即带着司机朝市委大院赶去。 到了市委大院，陈佐军跳下车匆匆上楼。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陈佐军不禁又是大吃一惊。 因为来电显示正是那个手机号码。 陈佐军恼怒地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那个破锣音：“陈局长，你形色匆匆地赶到市委大院，是不是要去见高承祥啊？” 第193章 玩无间道 听对方这么说，陈佐军顿时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顿时火冒三丈。 作为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士可忍孰不可忍。 很明显，对方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陈佐军清楚，这个时候生气发怒都无济于事。否则，只能让自己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陈佐军不怒反笑：“呵呵，我去见谁，还要跟你汇报吗？” “陈局长，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去见高承祥的好。不然，你会有大麻烦。” “是吗？那好，我倒要看看我有多大的麻烦。” “陈局长，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老婆和女儿吗？” 听到这里，陈佐军勃然大怒，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厉声道：“去你妈的，祸不及家人，难道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吗？有本事尽管冲我来，你要敢动我的老婆和女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嘿嘿，哎呀，陈局长，我好怕怕啊。” “我怎么敢动你的老婆和女儿呢？你可是堂堂的公安局长啊。你老婆人老珠黄的没啥意思，但你女儿可是青春靓丽呢。嘿嘿。” 陈佐军都快要被气疯了，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局长，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只要乖乖配合，你和你的家人不但都没事，而且我还能让你有花不完的钱。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你这条件很优厚啊，我倒要考虑考虑。”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为俊杰。” 陈佐军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方摆明了就是给自己设圈套，好让自己一步步掉入圈套，成为对方任意摆布的棋子。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自己才会真的有大麻烦。 挂断电话之后，陈佐军朝四周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员跟踪自己。 难道是自己的司机？ 不可能啊，司机跟随了自己多年，自己对他很了解，他也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敢出卖自己。 陈佐军随即又朝楼上走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顾虑，陈佐军径直走进了高承祥的办公室。 高承祥正在办公室等着他。 “佐军，到底出啥事了？” 陈佐军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向高承祥做了详细的汇报。 高承祥听后极为震惊。 陈佐军道：“高书记，就在我上楼的时候，那个人又给我打电话，还在威胁我不要来见你。看来对方对我的行踪一清二楚，我怀疑对方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高承祥担忧地道：“佐军，你们市公安局是不是有对方的人？” “目前还不太清楚。” “我怀疑你们市公安局有对方的人，不然，对方不可能对你的行踪知道的如此清楚。” “高书记，那一百万到底该咋办？” 高承祥没有回答，而是点燃上一支烟，皱眉沉思起来。 高承祥都戒烟了，但陈佐军遇到了这样的事，让他感到也很是棘手，只好又抽上了烟。 陈佐军心中很是烦躁，也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佐军，这件事咱们要好好考虑一下。你是公安局长，对方不敢把你怎样。但我要考虑你的家人的安全。” 陈佐军一想起对方威胁自己的家人，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气的双手都在发抖。 “我一定会查出对方是谁，我绝不放过他。” 高承祥道：“佐军，你到我这里来，对方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看这样吧，你回去就把那一百万拿到银行去，存入你的银行账号。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稳住对方，确保你家人的安全。反正这件事你已经向我汇报了，那一百万存入你的银行账号也不算受贿，这只是采取的一个应对之策。等会我也会向省纪委领导汇报此事。对方再想拿这钱说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嗯，这样也好。” “只要把对方给稳住了，在确保你家人安全的基础上，你可以答应与对方合作。也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对方是谁。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办。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你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这就给省纪委领导打电话。” 陈佐军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陈佐军从高承祥办公室出来，原路返回。 可当他走到楼下，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那个手机号码。 陈佐军现在已经有了对付对方的办法，也就不再那么生气了，他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又传来那个破锣音：“陈局长，见过高承祥了？” “我见谁还用得着你管吗？去你妈的，有多远滚多远，少来烦老子。” 说完，陈佐军就挂断了电话。 陈佐军这么说，也是在和对方玩智谋。 对方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去见过高承祥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答应和对方合作，那对方必行认为这就是个圈套。 自己冲对方发火，还爆粗口，对方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无招可使了。 高承祥说的这个计谋，就是让自己和对方玩无间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佐军打开书橱，将一百万拿出来，用包裹包好，提着走出了办公室。 陈佐军赶到了银行，亲自将这一百万存入了自己的银行账号。 当陈佐军走出银行，还没上车，就又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陈局长，将钱存入银行了？” “你他妈的是千里眼吗？我怎么干啥你都知道？” “陈局长，你把钱存入银行就对了。” “你到底想要干啥，就直说吧。”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为俊杰。陈局长，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陈佐军很是郁闷，自己现在干啥，都被对方在暗中监视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陈佐军随即仔细朝四周观察，但仍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真是自己的司机？ 陈佐军来到车前，皱眉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司机。 司机不知道陈局长为何这么看着自己，纳闷的同时也有些紧张。 “陈局长，咋了？” “把你的手机给我。” 陈佐军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对待自己的司机，司机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很听话地将手机递给了陈局长。 陈佐军随即翻看起司机的通话记录。 但司机的手机在近一个小时之内，既没有对外打电话，也没有接到电话。 陈佐军又查看起司机的微信来。 司机在一个小时之内是互发过微信，但陈佐军经过仔细辨认，并没有涉及到给陌生人发信息。信息的内容也未涉及到陈佐军的行踪。 如果真是司机在监视自己，那自己突然查看司机的手机，就一定会发现线索。 陈佐军终于确定，这不是司机所为。 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自己呢？ 陈佐军不禁又朝周围仔细查看起来。 第194章 案情分析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市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 此次会议共研究讨论四个议题。 最后一个议题是研究推荐苍云县拟任县长推荐人选。 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提出了推荐方案。 推荐方案有两个推荐人选，一是苍云县现任副书记鲁志东，二是苍云县现任常务副县长黎允桥。 主持会议的是市委书记杨全疆，他之所以要把推荐人选的这个议题放在最后，是他认为这个议题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因为他事先已经找杭舟行谈了。 但他没有想到杭舟行提出了两个推荐人选，而且还把鲁志东排在了黎允桥的前边。 这让杨全疆很是不满。 孔利官对杭舟行提出了两个推荐人选， 也是极其不满。 但他事先已经做通了一把手杨全疆和二把手鲍满仓的工作，杭舟行即使加上了鲁志东，也没啥用。 果然，经过谈论研究，最终确定了向省里推荐的拟任苍云县长的人选是黎允桥。 会议结束之后，孔利官立即将这一结果告诉了黎允桥。 黎允桥兴奋的不得了。苦熬了这么几年，终于熬出了头。 黎允桥高兴了，但孔利官还高兴不起来。 因为谭峰现在被停职调查了，他得想方设法将谭峰救出来。 谭峰这也是在贯彻他的指示中，得罪了童肖媛。 童肖媛这一次也毫不客气地痛下杀手，虽然没有撤掉谭峰镇党委书记的职务，但一旦被停职调查了，那也就离撤职不远了。 实际上，谭峰并没有得罪童肖媛。 童肖媛也不屑动用手中的权力去对付谭峰。 主要原因还是谭峰这一次做的太过火了，竟然胆敢将国家稀有资源无偿转让给民营企业。仅凭这一条，就能将谭峰彻底拿下。 孔利官责成黎允桥去做田启兵的工作。 他则亲自来找市纪委书记高承祥。 高承祥对孔利官的看法并不好，但毕竟都是班子成员，高承祥也不能不给他面子，表面上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孔利官把谭峰的事一说，高承祥并没有表态，只是道：“孔副市长，谭峰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我看这件事还是让苍云县自己去处理吧。” 孔利官笑了笑，道：“高书记，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让你发话给苍云县施加压力，对谭峰网开一面。谭峰现正处于停职调查期间，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任何意见。但谭峰在处理稀土矿的问题上，的确是冤枉的，这件事我最清楚。他事先确实不知道那个地方就是稀土矿。基层干部嘛，尤其是基层的一把手，对招商引资的工作都要亲自靠上去。李初年也未向他汇报过稀土矿的事，他事先不知道，这也该是不知者不怪嘛。我担心的是，苍云县某些领导，会一口咬住谭峰事先知道那个地方就是稀土矿，是故意要转让出去。这样的话，就会造成冤假错案了。所以，高书记，我先把事实情况向你汇报了，免得给苍云县某些领导制造冤假错案找借口。”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口才的确了得。 高承祥也清楚孔利官说的苍云县某些领导指的是谁，他不动声色地道：“孔副市长，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也会责成苍云县要实事求是地办案，绝对不能搞成冤假错案。” “好，高书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黎允桥去找了田启兵，一再强调谭峰事先并不知情。 田启兵表示会实事求是地处理谭峰的问题。 恰好这个时候，童肖媛给田启兵打来了电话。 田启兵趁机将黎允桥给打发走了。 童肖媛带着鲁志东和田启兵一起赶到了县公安局，听取专案组的汇报。 邹国凯进行汇报：“这起案子很明显是犯罪分子预谋作案，经过我们的仔细排查，那辆黑色商务面包车和货车的拍照都是假的。犯罪先是用货车撞击李初年同志乘坐的轿车。随后从树林中冲出来一伙人，他们看到李初年和田政没啥事，随即就又袭击了李初年和田政。司机邹凯当时正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遭到歹徒的袭击。这充分说明了黑色商务面包车上的人和货车上的人是一伙的。从树林中冲出来的那伙人，也正是黑色面包车上的那伙人。安装在树林边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黑色面包车进入树林的画面。但随后监控摄像头遭到了他们的破坏，后边发生了什么，并没有拍到。线索少的可怜，案件进展很是缓慢，我们也只能等李初年和田政伤势恢复些之后，再通过他们的描述，画出犯罪嫌疑人的像，利用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 顿了一顿，邹国凯又道：“李初年和田政的公文包都被抢了，这说明了犯罪分子针对的不是人而是公文包。他们针对公文包的目的，就是想要抢到什么东西。这不得不就和稀土矿联系了起来。李初年当时是从省农科院返回来，他手中拿的是稀土矿的监测报告。这个报告对于稀土矿的认定至关重要。而案发当天，巨鼎集团的王海恰好又去了南荒镇考察投资项目，而他看中的那个地方恰好又是当时还没有对外公开的稀土矿，这又说明了什么？李初年那天之所以匆匆赶到省农科所拿那份监测报告，恰好又是在和王海闹掰了之后才决定立即去省农科所拿监测报告。这一切联系起来看，巨鼎集团的王海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我现在肯请县委同意我们立即对王海采取传唤措施。” 童肖媛顿时一愣，忙道：“邹局，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传唤那个王海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邹国凯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鲁志东道：“我虽然没有干过警察，但我却对你们警察的办案程序是非常了解的。你们在侦破案件时，要对嫌疑分子及时采取传唤措施，不能错过破案时机。如果不及时，这是要承担责任的。” 邹国凯仍是没有说什么，童肖媛道：“邹局，你现在就回答为何没有对王海采取传唤措施？” 邹国凯终于顶不住了，道：“童书记，这个问题我想单独向您汇报。” 童肖媛只好对与会人员道：“你们稍等一会。” 说着，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邹国凯随即也走了出去。 第195章 市局内幕 来到外边的走廊上，邹国凯道：“童书记，不是我们不传唤王海，而是上边在给我施加压力。” 童肖媛问道：“上边在给你施加压力？谁？” 邹国凯犹豫着道：“市局的常务副局长郭立栋。” 童肖媛根本就不认识郭立栋这个人，问道：“他给你施加什么压力了？” “他就给我打电话，警告我不论要传唤谁，一定要事先向他汇报。” “他分管什么工作？” “刑侦工作。” “陈局长从市局刑侦支队抽调了四名刑警来协助破案，他分管刑侦工作，事先向他汇报也属正常，这怎么就成了他给你施加压力了？” “童书记，专案组一成立的时候，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那个时候市局还没有派这四名刑警来协助破案呢。” 这让童肖媛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道：“专案组一成立他就打来电话，说明他很关心这个案子，这也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毕竟他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既然决定要传唤王海，那你就向他汇报就是了。” “童书记，我已经汇报过了，但他不同意。他说巨鼎集团是百亿集团公司，在咱们枢宣市有多个重要的投资项目。要是传唤王海，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听到这里，童肖媛意识到问题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道：“那你有没有向陈局长汇报过要传唤王海的事？” “没有。我向他汇报，他不同意。我要是再向陈局长汇报，那我就得罪他了。” 童肖媛经过短暂的认真思考，断然说道：“王海必须传唤，你也不用向他汇报了。他如果问起来，你就说这是县委批准的。” 公安系统本来就是双重管理，在重大事项上，上级公安系统也要以当地政府的意见为准。 邹国凯道：“好，那我就坚决执行。” “走，回去开会。” 两人返回到会议室，童肖媛道：“专案组要尽快传唤王海，依法办案。从现在开始，专案组如果遇到什么阻力或者什么难题，要立即向县委汇报，也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童肖媛这么说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返回到县委，童肖媛来到办公室沉思了一会儿，拿起话筒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的办公电话。 “杭部长，您好！我是童肖媛。” “肖媛同志，你好！” “杭部长，我向您打听个人。” “谁？”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立栋。” “你怎么想起打听他了？” “有个事牵扯到他，但我不认识他。想通过您了解一下。” “郭立栋今年五十多岁了，一直从事警察这个职业。最先干过派出所的所长，后来又干过治安科的科长，再后来当了七八年的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从刑警支队长又被提拔为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当初市公安局换届的时候，市委本来推荐他担任一把手，但省公安厅把陈佐军派下来了。为了平衡，省公安厅提议让他担任常务副局长，职务级别也从副处提升为正处。是市公安局的二把手。” “哦，原来他是正处级的常务副局长啊。” “是的，这个人在警界资历很老。作风简单粗暴，动不动就冲下属发脾气。在市公安局的口碑并不是很好。不过，他再过几年也该退了。” “杭部长，我冒昧地问一下，郭立栋和陈局长的关系处的咋样？” “很一般，陈佐军的到来，让他对省厅很是不满。这也导致了他和陈佐军相处不是很融洽。” “杭部长，谢谢您给我提供了这么多信息！” “不客气，有啥事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的，就一定尽力而为！” “杭部长，多谢您了！我今后肯定少麻烦不了您。” “呵呵，我不怕麻烦。有事尽管说。” “嗯，好的，杭部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嗯，好，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又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个郭立栋和巨鼎集团的关系不一般？不然，他为何这么做？ 但这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事，她也不能随便说。 否则，那就是犯了大忌。 但一旦传唤王海，邹国凯就势必得罪了郭立栋。 邹国凯的处境也很艰难，孔敏被抓之后，他虽然主持工作，但他毕竟还是副局长。 一旦把郭立栋给惹怒了，市局非要派人下来，那邹国凯就靠边站了。 到那个时候，这个案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侦破。 想到这里，童肖媛拿起电话拨通了陈佐军的手机。 “陈局长，你好！我是童肖媛。” “童书记，你好！” “陈局长，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童书记，啥事？” “县局这边，邹国凯已经主持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了。我们县委对他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你们市局那边如果没有不同意见，那就正式任命他担任局长吧。” 如果陈佐军很爽快地答应下来，那这个事就基本上成功了。 但陈佐军却犹豫了起来，道：“童书记，当初孔敏被抓，市局派了一个人下去主持苍云县局的工作。但你坚决反对，极力推荐邹国凯主持工作。如果要正式任命他担任局长，那他就得做出成绩来才行。最好是等李初年三人被袭击的案子侦破之后，再正式任命他为局长，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陈佐军虽然说的很是委婉，但童肖媛还是听出来了。 为了促成这件事，童肖媛开门见山地问道：“陈局长，要正式任命邹国凯担任局长，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阻力？” “阻力肯定是有的，不然当初市局也不会派人下去了。” “陈局长，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当初市局派人下来，是谁力主这么做的？” “童书记，这属于我们市局内部的事，你最好不要问了。” 陈佐军以为他都这么说了，童肖媛肯定不会再问下去了。 但童肖媛却道：“陈局长，当初力主从市局派人下来主持苍云县局工作的，是不是你们的常务副局长郭立栋？” 陈佐军没想到童肖媛问的这么直接，只好笑了笑，道：“童书记，你都知道了还问？” 童肖媛接着又道：“陈局长，要正式任命邹国凯担任苍云县局的局长，是不是郭立栋那里有阻力？” 第196章 厉声质问 陈佐军眉头一皱，道：“童书记，看来你已经都了解过了，我也坦率地讲，事实的确是如此。郭立栋看不惯邹国凯，他想用自己的人，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是市局的老人，很多干警都是他的老部下。我作为局长，也不能搞一言堂，对郭立栋还是要尊重的。” 童肖媛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她就会尽一切可能达到目的。 “陈局长，如果等这个案子侦破之后再正式任命邹国凯为局长。可到时候，郭立栋坚决不同意咋办？” 陈佐军不禁叹了口气，道：“现在这种局面，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吧。” 陈佐军上升的势头很猛，省厅的一把手在前不久和他谈过一次话，话里带话下一步要提拔他担任省厅的副厅长，而且是主管刑侦的副厅长。 他离开市局后，省厅也会任命郭立栋担任局长。 上一次为了安排陈佐军，只好委屈了郭立栋。省厅的意思是在郭立栋退休之前，要把他扶正。 况且，陈佐军现在又遭到了那个破锣音的不断骚扰和威胁，他也巴不得赶紧离开枢宣市。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和郭立栋发生正面冲突。 要不是高承祥一再交代，让他多支持童肖媛的工作。他早就挂断电话了。 童肖媛道：“陈局长，不能走一步说一步，那样的话，邹国凯就没有希望了。我向你阐明我的观点，我既然在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县公安局是个极为重要的要害部门，作为局长人选，必须是我信得过的人。” 陈佐军的眉头越皱越厉害，他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童书记，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 慎重考虑？那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陈佐军这话明显是敷衍，童肖媛道：“陈局长，有件事我看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专案组一成立，郭立栋就给邹国凯打电话，警告他不论传唤谁，都要事先向他汇报。只有经过他的同意后，才能传唤嫌疑人。” “童书记，郭立栋是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他这么做也很正常嘛。况且市局刑侦支队还派过去四名刑警协助破案，他过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陈局长，并不是你们市局派来了刑侦人员他才过问的，而是在专案组一成立，他就插手此案了。你认为这正常吗？” “真的？” “你要不信，可以直接问邹国凯。” 陈佐军顿时意识到这个事有点棘手了，他又想起了那个威胁他的破锣音，矛头直接对准了和他一直作对的郭立栋，心中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陈佐军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童肖媛道：“陈局长，邹国凯想要传唤巨鼎集团的王海，但郭立栋坚决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是巨鼎集团在枢宣市有多个重要投资项目，一旦传唤王海，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他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这该是市领导考虑的问题，不是他这个常务副局长该考虑的。因此，我现在怀疑郭立栋和巨鼎集团存在不寻常的关系。” 陈佐军有些恼火地道：“童书记，专案组有充足的理由传唤巨鼎集团的王海吗？” “有。案发当时李初年和田政的公文包被抢了。李初年那天之所以去省农科所拿稀土矿的监测报告，是因为他和王海闹翻了。而李初年拿到监测报告在返回的路上就出了事。重重迹象表明，王海具有重大嫌疑。只要具备嫌疑，专案组就有权力传唤王海。 “好，我支持传唤王海。至于邹国凯担任局长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陈局长，那我就先代表苍云县委谢谢你了！” 童肖媛这话也是为了给陈佐军施加压力，免得他又拖下去。 陈佐军没再说别的，只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邹国凯将自己的仕途前程全部都寄托在童书记身上。而童书记又那么欣赏李初年。李初年现在受伤住院，邹国凯是卯足了劲侦破此案。 当天晚上，邹国凯亲自带队赶到枢宣市巨鼎集团分公司，将王海带回了专案组，进行突击审讯。 王海极其傲慢，冲邹国凯瞪眼道：“你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竟然敢滥用职权，无凭无据将我逮捕，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邹国凯威严地道：“我给你纠正一下，不是逮捕你，而是传唤你。我这个副局长是不大，官衔也很低，但只要你敢触犯法律，我就有权力收拾你。” 王海撇了撇嘴，极其不屑地道：“收拾我？就凭你？你有这实力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老几？” 邹国凯被气的脸色铁青，他真想冲过去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 “王海，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邹国凯，我警告你，立即把我放了。不然，我敢保证你会有大麻烦。” “是吗？那我倒要瞧瞧。” 就在这时，邹国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郭立栋打过来的。 邹国凯不禁眉头一皱。而王海则是狂妄地笑了起来。 邹国凯只好起身走了出去，将审讯室的门带上。 邹国凯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郭立栋的质问声：“邹国凯，你传唤巨鼎集团的王海了？” “是的，郭局。” “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不能传唤王海吗？你怎么不听？我说话不好使是吧？你这副局长是不是干到头了？” 听着郭立栋严厉的质问，邹国凯不禁紧张了起来，忙道：“郭局，我也不想传唤王海，但这是县委的命令，我不得不执行啊。” 郭立栋厉声问道：“谁的命令？” 邹国凯忙道：“县委的命令。” “县委谁的命令？” “童书记的命令。” “公安系统的确是双重管理，但在破案上，是要垂直管理的。这是在破案，你必须听市局的，马上把王海放了，听到没有？” “郭局，你别难为我。您的命令我要听，但县委的命令我也要听啊。” “你到底是听市局的还是县委的？” “我都听。” 郭立栋厉声吼道：“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把王海放了。” 邹国凯的冷汗都下来了，忙道：“好的，郭局，我现在就立即请示县委，只要县委同意，我立即放人。” 啪，郭立栋直接摔了电话。 第197章 打草惊蛇 邹国凯立即向童书记汇报了郭立栋打来电话的事。 童书记问道：“你和他之间的通话，都录音了吗？” “录了。” “务必把录音收藏好。” “我会收藏好的。郭局严令我立即放了王海，童书记，我该咋办？” “不用管他，依法办案。” “是，童书记。” 有童书记给他撑腰，他也不那么惧怕郭立栋了。 气急败坏的郭立栋挂断电话后，立即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副市长，王海被苍云县公安局传唤了，我让邹国凯放人，邹国凯说这是苍云县委下达的命令，而且就是童肖媛本人。” 孔利官道：“郭局，我知道这件事了。现在这种时候，咱们不要轻举妄动，王海只是传唤而不是正式逮捕，过了二十四小时，那就得放人。” 郭立栋问道：“就这样算了？” “不算又能怎么样呢？邹国凯又不听你的。童肖媛那个人不简单，别看她是女流之辈，但却很难对付。就让他们去审王海吧，看他们能审出什么来。” “好吧，就这样吧。” 说完，郭立栋就挂断了电话。 孔利官心中清楚，郭立栋找邹国凯放人，这没有什么。 但他绝对不能去找童肖媛，否则，很容易被童肖媛抓住把柄。 要知道童肖媛可是从省委派下来的干部，孔利官也很忌惮这点。 邹国凯立即带人对王海突击审讯。 “王海，你别以为你有关系就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谁打招呼都没用。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王海的气焰仍很嚣张，对邹国凯更是嗤之以鼻。 对王海的审讯极其艰难。 主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将王海列入了重点嫌疑对象，这才对他实施传唤。 邹国凯很是恼火，告诉审讯人员，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对王海进行审讯，不能让他睡觉。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王海自己露出破绽来。 人在犯困的时候，就会心浮气躁，只要他说错一句话。那就能从传唤变成拘留。只要将王海给拘留起来，那对案子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天一早，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带队来到了南荒镇。 谭峰被停职调查，李初年受伤住院，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只剩下了邱叔华、刘峰和纪光廉。 邱叔华又盼望着县委能让他临时主持工作，毕竟一二把手都不在，他是三把手，临时主持工作也是很正常的。 但县委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表示。 在冯雷到来之前，县委办主任郭朔给镇委办主任蔡远打来了电话，让他通知在家的镇领导，务必搞好接待工作。 蔡远只好去通知了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 但纪光廉表示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拒绝参加接待工作。 纪光廉就是这么有个性。 市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带人过来，用脚后跟也能猜到就是为了稀土矿。 李初年因为这个稀土矿，都受伤住院了。 可市里竟然撇开了县委县政府和镇党委镇政府，直接负责开发管理稀土矿。 这让纪光廉很是气不过，索性连面也不照了。 在冯雷即将到达之际，潘支书也来到了镇政府。 稀土矿位于丽水村丽水山，潘支书必须也要参加。 冯雷是带着市里的正式文件来的，众人在会议室落座。 冯雷当众宣读了市里的正式文件。 这个正式文件，大家都已经早就看过了。 冯雷宣读完文件，道：“市里决定，丽水山的稀土矿由我们市国土资源局直接负责开发管理，你们镇政府和丽水村的村委要积极配合。咱们现在就去现场，将稀土矿的范围界定出来。” 邱叔华、刘峰还有潘支书以及蔡远等人跟着冯雷来到了丽水山西侧的那片平缓地带。 冯雷带来了十多个人，这十多个人是负责界定稀土矿具体范围的。 他们立即拿着工具仪器忙活了起来。 不到两个小时，稀土矿的范围界定了出来。 冯雷摆足了官架，当场宣布：“稀土矿的范围已经界定出来了，这是国家稀有资源。你们镇政府和丽水村村委要做好保护工作。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准随便进入这界定的范围，更不准搞破坏。否则，将追究你们的责任。” 邱叔华、刘峰还有潘支书都是有苦说不出，这么大的一个稀土矿，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派人来保护这里，这算什么事啊？ 但冯雷下达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执行。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市国土资源局的行动很迅速，第二天一早，就派来了一大批人进行稀土矿开发前的准备工作。 将界定的范围全部都圈了起来，在山脚下建了几所简易房子，派不少人驻扎在了这里，留守值班。 二十四小时过后，王海的传唤期到了。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突击审讯，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得到。 王海就像个滚刀肉，不论怎么审，他要么不说话，要么答非所问。 他显然在事前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王海临被放的时候，他指着邹国凯发狠地道：“邹国凯，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邹国凯轻蔑地看着他，道：“有本事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李初年恢复的很快，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他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 田政虽然还不能坐起来，但他也恢复的不错，最起码说话都不成问题了。 李初年和田政都被转入了普通病房。这个普通病房就安排了李初年和田政两个人。 邹国凯立即带领刑侦人员来给李初年和田政录口供。 根据李初年和田政的回忆，刑侦人员画出了几个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这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邹凯经过治疗，早就没事了。他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但他没有离开医院，而是留在这里照顾李初年和田政。 那几个歹徒袭击李初年和田政的时候，邹凯尚处于昏迷状态。 他没有和那几个歹徒正面接触过，无法提供那几个歹徒的任何线索。 李初年道：“邹局，如果让我再遇到那几个歹徒，我能认出他们。除非我碰不到他们。” 邹国凯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那一次李初年和纪光廉被董彪派出的蒙面歹徒袭击，过去了那么久，但李初年还是当场就在水泥厂认出了其中一个歹徒。那个歹徒当时作案的时候，可是带着面罩的。但通过眼神，李初年就锁定了歹徒。 况且这次的几个歹徒，压根就没有蒙面。 当邹国凯说起已经传唤过王海了，李初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担忧地道：“邹局，不该传唤王海，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第198章 人事任免 邹国凯道：“初年，为了尽快破案，但苦于没有线索，传唤王海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随后，邹国凯让几个刑警暂时出去一下，他和李初年说起了郭立栋的事。 李初年听后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道：“看来郭立栋和巨鼎集团的关系匪浅。除了这个郭立栋，孔利官也和巨鼎集团的关系很不一般。邹局，不能把这起案子看成是一起单纯的刑事案件，还要和郭立栋及孔利官等人结合起来才行。” “初年，市政府已经决定稀土矿由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管理。我这也是听童书记说的。” 李初年顿时一愣， 童肖媛已经又来看过他几次了，但她没有提及这件事，无非就是担心他为此事着急。 稀土矿由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管理，这样就没有苍云县和南荒镇什么事了。 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就是孔利官从中促成的。 想到这里，李初年心中翻江倒海，脸色也逐渐铁青了起来。 “初年，你别这样，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为这个稀土矿呕心沥血，但既然市里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童书记也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要面对现实。” “邹局，你帮我打听一下，稀土矿所在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变化，国土资源局是不是已经行动了？” 邹国凯点了点头，道：“不用打听了，陈若民已经都向我汇报了。国土资源局已经把稀土矿都给圈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准随便进入。还派了不少人在那里留守驻扎。这几天正在往那运送机械设备，估计很快就会动工开发了。” 李初年心中既难过又气愤，但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市政府的决定，县里和镇上只能是无条件的执行。 李初年生气地道：“稀土矿即使由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管理，但南荒镇也不能一无所获。最起码也要拿出一部分利润给南荒镇。不然，这件事我决不答应。” “初年，算了，你就别较这个真了。要怪也只能怪咱们的职务太低。” “邹局，你刚才说到了陈若民。我欠陈若民一个人情，我现在向你提个要求，你能否答应我？” 邹国凯已经猜到了李初年是什么要求，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提拔他担任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 “对，就是这个要求。” “我现在办不了。因为我现在是副局长主持工作，在我主持工作期间，人事任免是被冻结的。只有我被扶正了或者新的局长到任了，人事任免才能解冻。” “这是谁规定的？我怎么没有听说有这种规定？” 邹国凯苦笑了下，道：“是郭立栋规定的。他这个市局的常务副局长，权力很大，他不但分管刑侦工作，还分管着人事工作。我才开始主持工作的时候，他就专门向我强调过这件事，在我主持工作期间，不得进行人事任免。” 李初年有些恼火地道：“怎么又是这个郭立栋？” 邹国凯无奈地道：“这个人很不简单，连陈局长都得给他面子。不过，我虽然没有权力任命陈若民为所长，但我却有权力让他主持工作。南荒镇派出所的工作，现在就是由陈若民在主持。” “邹局，那就谢谢你了！” “你小子和我还客气啥啊！” 直到此时，李初年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又是一个星期过后，再过几天就要过春节了。 这个时候，省委组织部下发了干部任免文件。 任命丁永胜为枢宣市临齐县县委书记，任命黎允桥为枢宣市苍云县代理县长。 丁永胜的目标终于实现了，黎允桥的目标也终于实现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童肖媛对黎允桥代理县长很是不满，但她也没办法，这毕竟是省委决定的。 最为失落的则是鲁志东，他苦盼了很久的县长职务又没有落到他的头上。 县委副书记想要升为县委书记，中间隔了个县长职务，这就让鲁志东有些灰心丧气了。 丁永胜第一个要感谢的人正是童肖媛，他亲自来到童肖媛办公室，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在给丁永胜送行的酒局上，丁永胜表现得很低调，但黎允桥却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鲁志东则显得郁郁寡欢。 童肖媛对鲁志东的这种状态，很是着急。 在这之前，她已经专门找了鲁志东谈话，鼓励他要振作起来，不要因为一时不得志，就自暴自弃。 但在官场上混，官职是第一要务，其余的都是扯淡。 童肖媛虽然专门找他谈了话，但鲁志东还是振作不起来。 丁永胜自从那次被停职调查之后，他的思想境界提高了不少，他主动向童肖媛示好，并积极配合她的工作，这才让他顺利地被提拔为县委书记。 鲁志东就坐在丁永胜身边，丁永胜趁大家相互敬酒的时候，低声对鲁志东道：“老鲁，你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童书记会不高兴的。听老哥的一句劝，只要你积极配合童书记的工作，坚决地支持她，尤其是在关键时刻，更要和她站在一起。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你肯定会动一动的。” 鲁志东不禁一愣，随即又苦笑了一下，道：“丁书记，谢谢你的提醒！” 丁永胜趴在他耳边道：“我说的话，希望你记在心上。你也清楚，童书记才来的时候，我心中是一百个不服，但结果咋样？我还不是被停职调查了吗？那一次的停职调查险些就把我的一生给毁了。” 听到这里，鲁志东不再心不在焉了，而是用心听了起来。 丁永胜又道：“也就是那次我被停职调查，终于让我看清了形势，也让我有了很多的感悟。童书记不利用手中的权力整人，她是真心实意想在苍云县干出一番事业来。我认识到这点后，从那之后，我就主动向童书记靠拢，积极配合她的工作，关键时刻坚决支持她。不然，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鲁志东终于听进去了，忙端起酒杯，道：“丁书记，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丁永胜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高谈阔论的黎允桥，又趴在鲁志东耳边道：“有些人就是经不起扶，一旦把他扶起来，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老鲁，你可千万别这样啊。” 鲁志东早就清楚丁永胜和黎允桥的关系，黎允桥可是丁永胜一手提拔起来的。 但丁永胜这番话显然是针对黎允桥说的，这让鲁志东心花怒放。 鲁志东和丁永胜连干了几杯酒，整个人也精神焕发了起来。 第199章 不速之客 李初年的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丽秀。 李初年也没想到钱丽秀会来。 因为自从那次他提出分手后，两人就一直再没有联系过。 钱丽秀一直在寻找机会和李初年复合，但她却放不下她那大小姐的架子。 这一次李初年受伤住院，她也听说了。 在她看来，这是难得的她和李初年复合的绝佳机会。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李初年复合。 她要温柔地对他关心呵护，并留在医院照顾他。 她和李初年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李初年了。 这家伙心肠软，经不住几句好话。 只要自己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和他和好是不成问题的。 但钱丽秀一走进病房看到了李初年，心中的那股怨气就像火山爆发一般控也控不住。 她这股控不住的怨气，源于她的心态。 在她看来，李初年是配不上她的。 论家世，她爹是财政局长，他爹就是个老农民。 论身价，她是富贵家庭的大小姐，他是农村出来的穷小子。 自己能看中他，她就已经属于下嫁了。 可他竟然还敢和自己提出分手，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怨气一上来，她的大小姐脾气瞬间爆发。 她讽刺挖苦地道：“李初年，人家当官都是升官发财，可你当官怎么尽当到医院来？” 李初年本来还以为她是来看望自己的，内心不免有些感动，也想对她的态度好一些。 但听到她这番话，李初年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咱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你到这里来干啥？” “你说分手就分手啊？我同意了吗？” “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你分手。咱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认为当官的就应该升官发财，就凭你这种观点，我也坚决和你分手。” “李初年，你就别清高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 “你了解我什么？你要是真了解我，那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算了，我要休息，请你离开这里。” “李初年，你别不知好歹。我看中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不用看中我。你已经跟我说过N次了，我配不上你。没错，我的确配不上你，咱们之间也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初年，你这个王八蛋。”骂完这话，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钱丽秀，我不是没给你机会。那天晚上，我说的很清楚。你要回到我身边，咱们还是恋人关系。可你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我说话算数，不想再和你打嘴官司。从那晚开始，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打扰我。” 田政和邹凯都惊呆了，但他们却没法说什么，这毕竟是领导个人的私事，说啥也不合适。 钱丽秀道：“李初年，我那天晚上没有回到你身边，那也是为了工作。况且我也没做什么事，只是陪领导唱歌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钱丽秀，我最后和你说一次，咱们不是一路人，在一起彼此都很别扭痛苦。分手是咱们之间最好的选择。” “李初年，你别以为我赖着你。就凭你也不配。我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希望你找个比我强的。” 钱丽秀怒哼一声，转身就朝外走。 负责照顾李初年的那个护士正好从外边进来，与钱丽秀打了个照面。 钱丽秀恼怒地又道：“别以为自己是镇长就了不起了，我压根还看不上你呢，” 说话之间，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这个护士却惊呆了，她就是在特护病房护理李初年的那个护士。 嗯？李初年的女朋友不是那次进特殊病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吗？今天这个女子又是谁？ 那一次童肖媛穿着医护服进入特护病房，她坐在床边，双手攥着李初年的手，将李初年的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的那一幕，都被这个护士在监控中看到了。 她当时以为这个穿着医护服的女子就是李初年的女朋友，既然是女朋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这也很正常。 可就在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过来。 “小柳，你在看什么呢？” 这个护士叫柳玉晨。 “我在看着特护病房呢，李初年的女朋友来了，他女朋友让我出来，免得打扰他们卿卿我我的。” 主治医生大吃一惊，忙道：“小柳，可别乱说，她可不是李初年的女朋友，而是当今的县委书记童肖媛。”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可千万别乱说，这可是童书记呢。童书记虽然还没结婚，但李初年只不过是个镇长，县委书记能是镇长的女朋友吗？千万别开这种玩笑。小心把把你自己的饭碗给弄丢了。” 柳玉晨顿感万分委屈，道：“我没乱说，我刚才看到她将李初年的手都放在她的脸颊上了。” “啊？你倒回去我看看。” 柳玉晨将监控录像倒了回去，主治医生顿时看到了童书记双手捧着李镇长的手放在她脸颊上的那一幕，当场惊得目瞪口呆。 主治医生给吓坏了，这段监控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那就是苍云县最大的绯闻。一旦追究起来，那他这个主治医生就别干了。 院长可是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做好医治李初年镇长的各项工作，由于这是童书记特别关照的，还要注意保密工作。 主治医生当即低声道：“小柳，这段监控还有谁看到了？” “就咱们两个啊。” 主治医生忙不迭地小声吩咐道：“马上把这段监控删除了。” 柳玉晨看着主治医生如此紧张的样子，也有些慌了，急忙把这段监控给删了。 主治医生又紧张万分地道：“小柳，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不准对任何说。不然，咱们两个就会有大麻烦。搞不好，咱们两个的工作都保不住，知道吗？” 柳玉晨忙点头道：“我记住了，不会对任何人说。” 主治医生还不放心地道：“今后如果童书记来了，就要把病房里的监控立即断了，记住了吗？” 柳玉晨又忙点头道：“记住了。” 主治医生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从那之后，柳玉晨在工作中也多了个心眼，不该知道的就要想方设法避开。 但这次她一进门，就和钱丽秀打了个照面，还听到了钱丽秀怒气冲冲说的那番话。 柳玉晨心中虽然很是纳闷，但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第200章 深夜凶险 当柳玉晨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医生从门口一闪而过。她当即吃了一惊。 虽然这个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还戴着口罩，但医护人员相互之间都是从眉宇部位辨认对方。 但这个医生，柳玉晨从来没有见过。 让她更加吃惊的是，这个医生朝病房内看的时候，目露凶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让她不寒而栗。 正当她要询问这个医生是哪个科室的时候，这个医生已经快步走远了。 李初年和田政虽然被安排进了普通病房，但也只是相对特护病房来说的。 这普通病房实际上就是县医院的高干病房，只有县级领导才有资格住进来。 这么安排，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李初年和田政都是被歹徒袭击之后才受的伤。 这让心细的柳玉晨有了警觉，她叮嘱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察要保持高度警惕。 今晚本来不是她值班，而是由另一名护士值班。 但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留下来值班。 毕竟她是负责具体护理李初年的特护。 李初年和田政所在的病房在四楼。 深夜十二点，一根绳子从楼顶顺着楼体垂了下来。 凌晨一点多钟，一个男医生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这层楼所在的走廊。 这个点是人最困的时候，住在这个楼层的患者和医护人员都已经睡了。 但柳玉晨却坐在护士值班室的监视屏前，一直在盯着李初年的病房。 她已经在这里盯了两个多小时了，困得实在不行，不住地打瞌睡。 病房门口的两个警察，一个趴在椅子上睡觉，一个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打瞌睡。 这个男医生缓步走了过来。 打瞌睡的警察顿时一个激灵，这个男医生冲他笑了笑，指了指病房，低声道：“我进去查看一下。” 这个警察点了点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开始打瞌睡。 男医生进入了病房，看到李初年田政正躺在床上酣然入睡。 窗边的躺椅上也有一个人在睡觉，这个人正是邹凯。 男医生看着酣睡中的李初年，目露凶光。 他的双手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抽了出来，双手都戴着医用手套。右手却攥着一把锋利的匕刃。 这把匕刃寒光闪闪，倏忽之间，似乎让屋内的温度陡降了好几度。 坐在护士值班室监视屏前的柳玉晨正在打瞌睡，但她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李初年的病房里进去了一个医护人员。 也就是这个医护人员手中寒光闪闪的匕刃，让柳玉晨一下子从瞌睡中醒了过来。 她瞪大眼睛一看，发现了这个医护人员手中竟然有凶器。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疯狂地朝李初年的病房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大喊：“有歹徒，警察，快抓歹徒。”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酣睡中的李初年突然醒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李初年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的脖子扎来。 他猛地一个翻身跌下床去，嗤啦声响，一把锋利的匕刃将枕头划开了，棉絮四溅纷飞。 李初年顾不得身上刀口的疼痛，在站起来的同时，伸手抓起了床柜上的盐水瓶子，猛地朝这个医生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这一盐水瓶子正砸在了这个医生的头上。 将这个医生给砸了个趔趄。 盐水瓶子砸在这个医生的脑袋上，并没有砸碎，只是咚的一声。盐水瓶子掉落在地的时候，却摔了个粉碎。 也就在这个时候，柳玉晨和门口的两个警察冲了进来。 田政一手捂住受伤的腹部，一手抡起床柜上的饭盒朝这个医生砸了过去。 邹凯也醒了，他爬起来扑向了这个医生。 但这个医生的身手极为矫健，他朝窗口跑去，和邹凯打了个照面。 他挥刀朝邹凯的喉咙刺去，侯凯急忙朝后一躲，这一刀刺中了他的肩膀。 这个医生随即一脚将邹凯踹翻在地，跳窗而逃。 两个警察朝窗口扑去，一个警察掏出手枪，探身朝外打了两枪。 再细看时，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 朝楼下一看，楼下也是空无一人。 几秒钟后，一个人从隔壁病房走了出来。他戴着一顶太阳帽，帽檐压得很低。 很多人都在朝李初年所在的病房跑，而这个人则顺着走廊，不紧不慢地朝外走。 两个警察立即做出分工，一个警察持枪守在病房里以防不测，另一个警察则持枪冲出病房朝楼下跑。 而这个人则是等持枪的警察冲过走廊，朝楼下飞奔时，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留在病房里的警察立即向邹国凯汇报。 邹国凯听后大吃一惊，立即调集人手，火速赶往医院。 在这个楼层值班的医护人员都懵圈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凶险场面。 柳玉晨也是吓得浑身发抖，但她却一直守在李初年的身边，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安慰她道：“别怕，没事。” 看李初年浑若无事的样子，她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李初年今晚要是有什么不测，那她可就倒了大霉了。 邹国凯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医院，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病房。 值班警察立即向他汇报，听完了汇报，邹国凯感到阵阵后怕，忙道：“初年，我现在要立即向童书记汇报。” 李初年道：“别，这还不到凌晨两点，不要打扰童书记休息了。我又没出啥事，对方不但没有伤到我，还被我砸了一盐水瓶子。” 邹国凯一想也是，也就没有给童书记打电话汇报，而是下令跟随来的警察立即将碎了的盐水瓶子收集起来，同时也把被划破的枕头收集起来。 受伤的邹凯被带到了医生值班室进行缝针治疗，这一刀扎的很深，都刺到了骨头。 邹国凯在来的路上，已经调集了大量干警，将医院包围了起来。 现在他亲自带领干警又在全院拉开了地毯式搜查。 不一会儿，院长得到了消息，匆匆带人来了。 院长被吓了个半死，李镇长要是在医院里出了事，他这个院长也就别干了。 当得知详情后，院长当场对柳玉晨进行大力表扬。 李初年对柳玉晨笑道：“小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李初年这么说，柳玉晨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第201章 蛛丝马迹 邹国凯带领大批干警直到清晨，地毯式搜查才告结束。 控制了一二十号嫌疑人，进行逐一筛查。 这一次邹国凯是真急了，李初年一旦出事，他别说还想扶正了，可能连现在的副局长职务也保不住。 邹国凯将满腔怒火，发在了昨晚在这里值班的两个干警身上，对他们狠批了起来，批的两个干警连头也不敢抬。 李初年道：“邹局，你不要批评他们了，他们已经尽力了，主要是犯罪分子装成医生，让人防不胜防。” 李初年这一发话，邹国凯这才不再训斥这两个干警了。 这个时候，童肖媛带着乔含香火速赶了过来，她进门很是着急担心地问道：“初年，你没事吧？” 李初年道：“没事，你咋来了？” “我接到邹局的电话就立即赶了过来。” 天明之后，邹国凯不敢再耽误了，忙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接到电话，极为震惊，也顾不上早就定好的八点半要开会了，直接带着乔含香就赶了过来。 童肖媛很是恼火地道：“看来对方是没完了。这么下去如何得了？” 这的确让童肖媛很是担忧。 童肖媛对站在身边的院长道：“请给我们找个房间，我们要开会。” 院长立即去安排。每个楼层都有专门的会议室，用来开会讨论对各个病人的治疗方案。 此时，主任医师正和本科室的医护人员坐在会议室开会，院长闯了进来。 院长直接下达了命令：“你们的会议暂时中止，童书记要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主任医师一听，不敢怠慢，立即带人离开，并让清洁员将会议室立即打扫干净。 童书记、邹国凯以及昨晚值班的两个干警走进了会议室。 童书记要听取邹国凯的情况汇报，并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也要确保李初年的安全。 大家还没落座，柳玉晨搀扶着李初年走了进来。 童肖媛道：“初年，你不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干嘛？” 李初年道：“这个会议不单我要参加，她也得参加。” 李初年说的她就是指的柳玉晨。 “童书记，她叫柳玉晨，是专门护理我的护士。昨晚是她先发现那个犯罪嫌疑人的。要不是她及时大喊，我可能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很是感激地立即主动和柳玉晨握手，道：“小柳，谢谢你了！” 柳玉晨不好意思地道：“童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邹凯也走了进来。 邹凯本来没事了，留在这里照顾李初年和田政。可现在他又受伤了，整个右臂都用绷带吊着，他这次肩膀受的刀伤很重。 邹凯也是被李初年叫过来的，毕竟他和犯罪分子打过照面。 众人落座后，邹国凯开始汇报情况。 随后柳玉晨和邹凯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和分析。 昨晚值班的一个干警道：“很是奇怪，这是四楼，犯罪分子是直接跳出窗去的，我们两个随即就扑到了窗前，打了两枪。但随后就不见那个犯罪分子了。他应该是跳下去的，但楼下却空无一人。” 另一个干警道：“我随后也追到了楼下，仔细查看了好几遍，但什么也没发现。我也查看监控了，但窗外那个位置，监控无法拍到。” 邹国凯道：“看来你们打的那两枪没有击中犯罪分子，不然，怎么会没有发现血迹？” “是啊，邹局，这就是最让我们不解的地方。难道犯罪分子会飞檐走壁？” 李初年道：“飞檐走壁？那是不可能的。我认为犯罪分子能那么直接跳出窗外，是他早就设计好的逃跑方案。天明之后，我也仔细查看窗外了。的确很难发现有什么痕迹。但在四楼的窗台上沿有一处极难发现的擦痕，看样子像是绳子的擦痕。我怀疑犯罪分子跳出窗外后，是借助绳子逃跑的。既然楼下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是不是抓住绳子跳到了其他房间，再寻机逃跑？” 李初年的这番分析有理有据，坐在他身边的柳玉晨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李镇长，你隔壁的房间正好是空着的。犯罪分子跳出窗外后，是不是跳到了那个房间？” 李初年当即就道：“走，咱们现在就去隔壁那个房间。” 柳玉晨道：“我去拿钥匙。” 乔含香眼急手快，她急忙过来搀扶着李初年朝外走去。 李初年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众人来到了那个房间门前，柳玉晨拿着一串钥匙跑了过来。 打开房门之后，顿时看到对面的窗户是开着的。 现在是冬天，窗户一般都是关着的。 但房间里除了病床沙发，没有其它什么东西。 李初年道：“小柳，看一下床底有什么。” 柳玉晨低身朝床下一看，顿时惊呼起来，道：“床下有医护服。” 邹国凯和那两个干警也急忙朝床下看去，果然发现床下有一套医护服。 李初年道：“这套医护服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分子留下的。” 邹国凯忙道：“大家都不用动了，免得破坏现场。” 随即让其中一个干警马上把技术科的干警叫过来。 技术科的干警带着勘查现场的工具箱快步走了进来。 床下的医护服被拿了出来，除了一件白大褂还有一顶白帽子和一副医用口罩及医用手套。 技术科的干警让大家先出去，他和另外两个干警开始仔细勘查现场。 李初年道：“如果犯罪分子真是从窗外跳进了这个房间，他出去的时候，监控肯定会拍到。走，咱们去查看监控。” 柳玉晨带着大家来到了值班室，她坐在了监视屏前将昨晚案发时分，对着这个空病房门口的那段监控调了出来。 不一会儿，画面上就看到了房门被从里边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戴着太阳帽的男子，帽檐压的很低，面部根本就没有拍到。 但李初年却很是肯定地道：“这个人就是那个犯罪分子。” 随即又将走廊上的监控调了出来。 画面中，走廊上有很多人都朝李初年那个病房跑去，值班的一个干警手中持枪顺着走廊朝外跑，就从那个人的身边跑了过去。 邹国凯恼火地扭头瞪了这个干警一眼，这个干警忙低声解释道：“当时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李初年突然问道：“楼顶上有没有监控？” 柳玉晨道：“我不知道楼顶上有没有监控。” 童肖媛立即冲身边的院长吩咐：“马上核实一下楼顶有没有监控。” “童书记，我这就去核实。” 院长一溜小跑着去了。 第202章 全县清查 院长亲自跑到保卫部，大声问道：“高干病房的楼顶有没有监控？” 保卫部的人一看院长来了，匆忙都站了起来，保卫部长从里屋的办公室跑出来，大声道：“报告院长，高干病房的楼顶有监控。” 院长吩咐道：“立即把昨晚楼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传到高干病房值班室，领导要看，抓紧。” 保卫部长忙道：“是，院长，我们马上传。” 院长对保卫部长道：“传完监控录像，你也立即过去。” “是。” 院长又一溜小跑着回来向童书记汇报，大家立即又来到值班室的监视屏前。 不一会儿，保卫部长带着一个保安跑了过来，向院长汇报昨晚楼顶的监控录像已经传过来了。 柳玉晨立即打开传过来的监控录像播放了起来。 传过来的监控录像时间点是从昨天晚上六点到今天早上八点的。 李初年让柳玉晨快进。当快进到晚上接近十二点时，画面显示楼顶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李初年喊了个停，柳玉晨忙停止快进，改为正常播放。 画面中一个男子，戴着一顶太阳帽。 众人一阵惊呼，此人的穿着打扮和从李初年病房隔壁房间出来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此人站在楼顶上朝四周观察了一会儿，随即扯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绳索。 将绳子的一头系于楼顶的铁管子上，将绳子的另一头垂到楼下。 随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医用白大褂穿上，将太阳帽揣进兜里，戴上了医用帽子。再将口罩和手套戴上。 准备好了这一切，他又朝四周观察了一下，这才朝楼下走去。 十多分钟后，这个人又来到了楼顶，白大褂医用口罩帽子都不见了，又戴上了太阳帽，和开始的穿着一个样。 他快步来到系绳子的地方，将绳子解开，打圈放入背包，随即快速走了。 众人惊呆了，这个人无疑就是那个犯罪分子。 众人惊呆的原因是犯罪分子的逃跑方式和李初年推断的一模一样。 童肖媛颇为震惊李初年的推断，她没想到李初年还有这个本事。 邹国凯心悦诚服地道：“初年，我从警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我从心里佩服的人。你判断的比我们专业警察都准。干脆你来当这个公安局长吧！” 邹国凯是发自肺腑说的这番话。 但李初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沾沾自喜，反而紧皱眉头道：“邹局，马上将犯罪分子最为清晰的画面截取下来，派干警查看医院四周的监控，查找犯罪分子的逃跑路线，尤其是犯罪分子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跑的。越快越好，一刻都不能耽误。” 邹国凯忙道：“我这就去安排。 柳玉晨搀扶着李初年回到了病房，童肖媛也没回县委，而是守在了李初年身边。 半个多小时后，邹国凯带着几个干警匆匆来了。 邹国凯道：“童书记，初年，医院四周的监控都看了，犯罪分子是从医院西门出去的，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步行着离开的。” 童肖媛没有下达任何指示，而是扭头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问道：“有没有顺着犯罪分子离开的那条路线再去查看监控？” 邹国凯道：“查了，犯罪分子走出那条马路后，就拐进了一个胡同。可那个胡同没有监控。可惜的是，胡同尽头也没有监控。我又带人查看了附近的几个监控点，都没有发现犯罪分子的踪迹。” 童肖媛有些不满地道：“看来天网系统也有漏洞。” 邹国凯忙道：“童书记，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已经命人将那几条没有安装监控的胡同立即安装上监控。” 李初年沉思着道：“很明显，犯罪分子没有同伙，而是一个人作案。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步行离开的，这就说明犯罪分子住的地方离医院并不算太远。他很有可能还没有离开苍云县。” 邹国凯道：“这个很难说啊，说不定犯罪分子在监控盲区被同伙接走或乘坐出租车离开了。” 李初年道：“不管怎样，咱们要对全县的酒店宾馆还有旅店都要进行一次彻底清查。尤其是医院附近的地方。发现可疑分子立即控制起来。我判断这个犯罪分子没有离开这里。他脑袋上被我用盐水瓶子砸了一个大包，他虽然戴着太阳帽，但从监控录像中也能看出他脑袋上的确有鼓起来的地方。除非他有同伙接他离开，否则，他肯定还在本县藏匿。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没有完成刺杀我的任务。” 童肖媛担忧地道：“初年，你是说他没有离开的目的，还要再刺杀你？”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我分析是这样。” 童肖媛秀眉紧蹙，她是真的急了，道：“邹局，立即组织全县干警对全县的酒店宾馆旅店以及犯罪分子可能藏身的地方展开搜查。” “童书记，我马上去落实。” 邹国凯带着几名干警匆匆走了。 童肖媛的手机不时响起，都是工作上的事。 李初年低声道：“童书记，你赶紧回去吧。” 童肖媛道：“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她就通过手机对几项重要工作进行部署。 苍云县城虽然不大，但要对城区内的所有酒店宾馆旅店进行排查，也实属不易。 邹国凯紧急下令，把县城附近几个派出所的干警也全部抽调了上来，进行全城大搜捕。 中午时分，全县的大清查终于结束了，邹国凯匆忙来汇报。 “童书记，初年，全县的大清查结束了，但没有发现那个犯罪分子。” 听到这里，李初年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童肖媛道：“清查的仔细吗？是不是有漏掉的？” 邹国凯很是肯定地道：“不会，我已经下了死命令，每个搜查区域我都指定了负责人。尤其是医院附近的酒店宾馆和旅店都搜查了好几遍。” 李初年问道：“犯罪分子是不是躲藏在网吧或者洗浴中心这些地方？” 邹国凯道：“全县的网吧和洗浴中心也都搜查过了，确实没有发现那个犯罪分子。” 这话说完，邹国凯感觉终于找回了点面子。 童书记和李初年下达的是搜查全县的酒店宾馆和旅店，而网吧和洗浴中心这些地方，是邹国凯临时加上去的。 房间内陷入了沉寂，大家都感到没有什么招了。 李初年突然说道：“那就再清查那些出租的房屋。” 众人顿时一愣。 第203章 实施抓捕 众人一愣的原因是对李初年提出的搜查出租屋的意见，均都不赞同。 童肖媛也是如此观点。 邹国凯道：“初年，咱们县城虽然不大，但出租房屋却是没有统一管理的机构。哪个房子出租了哪个房子没出租，这摸排起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酒店宾馆旅店网吧还有洗浴中心，搜查起来的工作量虽然很大，但毕竟还是有目标的。可出租屋就没有目标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众人皆都点头，尤其是邹国凯身边的那几个干警都纷纷赞同邹局的意见。 昨晚大半夜加上今天上午大半天，已经快把他们给折磨坏了，都恨不得赶紧结束这次的行动。 李初年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只有抓住了这个凶手，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我分析如果这个凶手租房的话，肯定会在医院附近租房的。我们也不用搜查全县的出租房屋，就搜查医院附近的出租房屋就行。” 李初年这番话让邹国凯和那几个干警暗中松了一口气。 要是光排查医院附近的出租屋，那就容易多了。 李初年道：“为了以防不测，最好是让社区的工作人员先进行排查，排查的理由是检查催促办理暂住证。这样可以避免打草惊蛇。” 邹国凯和那几个干警一听更加高兴了。 邹国凯忙道：“好，我这就去安排部署。” 李初年道：“越快越好。发现目标要务必抓获他，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你放心吧，只要发现了他，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邹国凯走了之后，童肖媛低声问道：“初年，你就这么有把握那个凶手没离开本县？” 李初年道：“这个凶手是被人雇佣来暗杀我的，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不会轻易离开。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在医院附近。” 童肖媛道：“但愿如此。只要抓住这个凶手，你就安全了。” 但李初年却摇了摇头，道：“这个凶手只是幕后指使者的一个棋子而已，揪不出幕后指使者，我的危险就没法解除。” 听到这里，童肖媛的秀眉顿时又紧蹙了起来，她又在为李初年担心。 李初年低声劝道：“童书记，你工作那么忙，就不要留在这里了，这都中午了，你还没有吃饭，回去休息会，下午还有工作呢。” 但童肖媛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走，我要看着那个凶手被擒获。” “你不走，院长他们也没法走，况且还有含香呢。回去吧，这边一有消息，我立即向你汇报。” 童肖媛这才带着乔含香回县委了。院长等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也纷纷走了。 两个多小时后，邹国凯就传来了消息。 果然不出李初年的所料。 在医院东边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紧靠街边的一栋楼上，一个出租屋的租客疑似那个凶手。 但目前不确定那个凶手到底在不在出租屋里。 这个出租屋类似于公寓性质，都是临时租赁，以一个星期为租赁期。 这栋楼几乎都是这样的出租屋，主要面向的是在医院陪床的人。 李初年道：“邹局，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先把这个房子监控起来，最好等那个凶手出来的时候再动手。” 邹国凯道：“我已经都布控好了，那就等他出来再实施抓捕。初年，你等我的好消息。”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擦黑。 这栋楼上其它的房间几乎都有灯光，但这个出租屋却没有灯光。 这一下，邹国凯心里有些发毛了，难道那个凶手已经走了？ 邹国凯随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突击小组，准备破门而入。 但在行动之前，邹国凯又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 “初年，这个出租屋内没有灯光，那个凶手恨不能不在里边。我已经组织好了突击小组，准备破门而入冲进去看看啥情况。” 李初年沉思了一下，道：“邹局，如果那个凶手真的离开了，那咱们也没辙了。既然这样，那就再等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可就在这时，出租屋内突然有了灯光，邹国凯欣喜地忙道：“初年，出租屋内有灯光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是格外兴奋，一下子坐了起来，道：“那就立即实施抓捕，但务必要抓活的。” “好嘞。”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下达了行动命令。 突击小组一共六个人，行动的第一步是将门骗开。 一个老练的刑警装扮成维修工，前去敲门，敲了好一阵子，里边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谁啊？” 这声音透着警觉。 “我是社区的管道维修工，楼下房顶渗水，过来检查一下这个房子的下水管道是不是漏水了。” “这房子的下水管道没有漏水，你到别处去检查吧。” “渗水的房顶就在这房子的楼下，我只能检查这个房子。” 屋内没有了动静，刑警再次敲门。 突击小组的六个突击队员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就躲在门的两边。 敲门声一直不断，屋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嘛，这房子没有漏水。” 邹国凯当了多年的刑警，参加无数次的抓捕任务。 在这关键时刻，他果断地下达了破门而入的指令。 两个突击队员闪到门前，同时抬脚踹门。 咣当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六个突击队员一拥而入。 但屋内的人显然有了准备，寒光闪过，冲在最前边的两个突击队员分别中刀。 屋内的人转身就朝窗台跑，但后边的四个突击队员扑了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 中刀的两个突击队员，一个胸前被划了一刀，一个脑袋被划了一刀，鲜血狂喷。 邹国凯随即也冲进屋，伸手揪住那个人的头发，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你。” 这个凶手还在拼命挣扎，几个突击队员对着他拳打脚踢。 邹国凯来到窗前，朝外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窗台上挂着一根绳索，显然是这个凶手准备从这里逃离。 如果再晚一分钟破门而入，就又让他跑了。 邹国凯随即给李初年打电话。 “初年，抓到他了。” “那太好了，咱们的人有没有受伤？” “两个突击队员受伤了，不过都是轻伤，没事，我马上派人送他们去医院包扎。” 抓到了这个凶手，幕后指使者也即将浮出水面。 第204章 肖媛生气 童肖媛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往县公安局。 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押送到了这里，正在突击审讯。 童肖媛下令尽快揪出幕后黑手。 但对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却极为艰难。 犯罪嫌疑人死活不承认是他进医院行刺的李初年。 警方破案是讲究证据的，他行刺李初年的那把匕刃已经从他身上搜出来了。 匕刃上还残有血迹，经过化验，血迹就是邹凯的。 这下，犯罪嫌疑人终于承认他就是刺杀李初年的凶手。 但他却说没有人指使他，是他看不惯李初年，才要行刺李初年的。 问他为什么看不惯李初年？ 他道：“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没有什么原因。” 凶手这摆明了就是来个死活不认账。 但他既然承认了他就是刺杀李初年的凶手，即使他不交代是什么人指使的他，他也只能将牢底坐穿了。 陈佐军也得知了李初年被行刺的事，这让他更加恼火。 两天之后是春节，李初年田政还有邹凯是在医院度过的春节。 童肖媛要来陪李初年过春节，但李初年没让她来。毕竟身边还有田政和邹凯，况且她也得回省城的家中陪父母过年。 童肖媛临返回省城的时候，一再叮嘱邹国凯要加派人手保护好李初年。 邹国凯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病房内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病房门口也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除此之外，还加派了四个便衣，躲在暗处保护李初年他们。 在春节放假期间，李初年每天都和童肖媛通电话。这样就能让她安心在省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正月初六，就在童肖媛准备出门回苍云县时，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童肖媛看到这个人，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敬尊。 黄敬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门就恭敬地对童肖媛的父母道：“童叔，童婶，过年好啊！” 童肖媛的父母一看是黄敬尊来了，都高兴地不得了。 童肖媛的父亲童恩廷是省高院的副院长，母亲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 童肖媛能够从政，也是继承了家族的光荣传统。 童父童母急忙招呼黄敬尊坐下，还不住扭头看童肖媛，意思是让她过来。 童恩廷笑道：“敬尊，你爸妈还好吧？” 黄敬尊道：“还好，我爸妈让我给您二老带个好！” 童肖媛冷着脸道：“爸，妈，我得回去了。” 说着，提上包就朝外走。 “肖媛，敬尊来了，你今天别走了，明天一早再回去。”童母陈芳兰急忙过来阻拦女儿。 “妈，明天就正式上班了，我今天必须回去。” 童恩廷坐直身子，不悦地道：“肖媛，你今天非要回去也行，但敬尊来了，吃过饭再走嘛。” “爸，我回去真的有事。” 黄敬尊忙站了起来，道：“童叔，童婶，肖媛现在是一方大员，工作繁忙，就让她回去吧。要怪只能怪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黄敬尊这么说，童恩亭和陈芳兰更感不好意思，同时也更加生女儿的气。 童肖媛迈步朝外走，黄敬尊道：“童叔，童婶，我去送送肖媛。” 童肖媛来到楼下，看到了一辆豪华奔驰。这车无疑就是黄敬尊的。 这个时候，黄敬尊追到了楼下。 “肖媛，我去送你吧？” “不用，我的车马上就到。” 黄敬尊来到了她面前，深情地看着她，但她却将头扭向了一边，脸色很是冰冷。 “肖媛，我信守承诺，你去了苍云县后，我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更没有去找你。” 童肖媛突然扭过头来，问道：“你和巨鼎集团什么关系？” “巨鼎集团？我和巨鼎集团没啥关系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肖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黄敬尊，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也不想打听。” “巨鼎集团是罗叔开的，我在巨鼎集团没有任何股份。不过，有时候让我帮个忙，仅此而已。” “是真的仅此而已吗？” “肖媛，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南荒镇的稀土矿，你有没有参与？” “啥？南荒镇是哪儿的？还稀土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那就算了。” “肖媛，天冷，我开车送你吧。” “黄敬尊，我再给你说一次，咱们两个不合适。你今后也不要再到我家里来了。” “肖媛，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请你自重，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童肖媛的司机开车过来了。 车子还没停稳，童肖媛就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看着童肖媛的车子驶远了，黄敬尊狠狠地道：“我就看你能不能跳出我的手掌心。”说完，气恼地上了奔驰车。 车子驶出小区门口，司机问道：“童书记，咱们直接回苍云县吗？” 童肖媛突然很是生气地道：“你今天为何来的这么晚？” “童书记，我没迟到啊。你给我定的是下午两点，我还提前了十分钟呢。” 童肖媛说了句回苍云县，便不再说话了。 司机也不知道童书记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不敢再吱声，小心谨慎地驾车朝前驶去。 黄敬尊回到了他那豪华的办公室，点上了一支哥伦比亚雪茄。 这个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走了进来。 精瘦男子恭敬地地叫了声黄董！ 黄敬尊道：“罗叔，你要叫我敬尊，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我就是巨鼎集团的幕后老板！懂吗？” “我知道了，敬尊！” “罗叔，刀锋折了，他一旦招供，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吧，刀锋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不会招供的。我也会想办法尽快把他捞出来。”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妈的，都是那个李初年，坏了我的好事。不然，稀土矿已经是咱们的了。” 罗叔叫罗志宗，是巨鼎集团的董事长。 但他只是名义上的董事长，巨鼎集团的实际掌控人却是黄敬尊。 罗志宗道：“敬尊，你别着急。稀土矿现在归枢宣市国土资源局直接开发管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嗯，罗叔，这件事可一定要办好，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你放心吧，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黄敬尊突然问道：“陈佐军那边怎么样了？” 罗志宗道：“他现在已经上套了，我准备近期和他正面接触一次。” 第205章 肖媛谋略 童肖媛返回苍云县的当天，就来到医院看李初年。 两人虽然分开了一个星期，但却是天天通话，好像并没有分开一样，彼此心中都很甜蜜。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恢复的很快，确实像他在电话中说的那样，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但当着田政邹凯还有警察的面，两人也不能卿卿我我，只能保持距离。 李初年道：“童书记，我想明天就回去上班。” “不行，要等你的伤势彻底好了才能去上班。” “稀土矿现在被市国土资源局直管了，春节过后，也就该正式开发了。但稀土矿毕竟在南荒镇，南荒镇不能没有任何好处。必须从中分一杯羹才行，不然，老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明天一早我就到市里去，借给领导拜年之际，提出咱们的要求。” 不一会儿，邹国凯来了。 邹国凯早就密令在这里值班的警察，只要童书记来了，就要立即给他打电话。 有两件事让邹国凯心里很烦，一是他的局长职务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二是刺杀李初年的那个凶手至今什么也没交代。 邹国凯一到，就向童书记汇报审讯那个杀手的情况。 杀手的真实名字叫道峰，是一个退役的特种兵。 杀手的身份信息没有错，但他到现在只交代刺杀李初年的意图就是看不惯李初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交代。 要是这么下去，他最多就被判几年刑。 他的犯罪意图有，那就是看不惯李初年，才要对李初年行刺。这属于杀人未遂。 他的犯罪事实也有，那就是刺伤了邹凯，这属于故意伤害。 两罪并罚，也就是吃几年牢饭的事。这样也就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躲在幕后的黑手，至今没有浮出水面。 听完了邹国凯的汇报，童肖媛心中很是恼火，道：“继续加大审讯力度，务必要将凶手的嘴巴撬开。” 邹国凯接着又低声道：“童书记，我给市局的陈局长和郭副局长打电话拜年了。” 童肖媛问道：“他们怎么说？” “陈局长倒是很客气，还询问了审讯道峰的事。但郭副局长一听是我，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童肖媛听后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童肖媛没说什么，就等于说了邹国凯最想听到的话。 很显然，邹国凯向童肖媛汇报给陈局长和郭副局长拜年的事，目的还是他的职务扶正问题。 第二天一早，童肖媛带着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等人朝市里赶去，去给市领导拜年。 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也不能全部都去给市领导拜年，要留人在家里守候。 黎允桥现在是代理县长，童肖媛让他在家守候。和黎允桥作伴的是宣传部长侯凯。 童肖媛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黎允桥还有侯凯看看，别再像以前那样顶着干。 黎允桥对此虽然很是不满，但他也无计可施。毕竟童肖媛才是一把手。他这个二把手只是代理，要经过人代会选举后，他才能正式成为县长。 黎允桥心气虽然很高，但现在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童肖媛先去给杨全疆拜年！ 几句客套话过后，童肖媛道：“杨书记，我们苍云县南荒镇丽水山的稀土矿，市里决定由市国土资源局直接开发管理，但稀土矿毕竟位于我们苍云县的南荒镇，在利润分配方面，是不是也要照顾一下南荒镇？毕竟南荒镇现在还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 杨全疆故作吃惊地道：“这个问题我已经交代过鲍市长了，他没有和你说吗？” 童肖媛顿时一愣，忙道：“没有啊，鲍市长什么也没和我说。” 杨全疆顿时脸色有些不悦，他这不悦的脸色是做给童肖媛看的，但他脸色不悦针对的对象是鲍市长，而不是童肖媛。 对此，童肖媛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杨全疆道：“肖媛同志，我跟鲍市长说过了，要从稀土矿开发的利润中拿出一部分来给当地政府。鲍市长虽然还没有和你说，但这件事我不会忘的。” 杨全疆这么说的目的，是在向童肖媛卖个好。 童肖媛的身后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杨全疆也得掂量掂量这层关系。 况且童肖媛的父母那也是不能疏忽的，一个是省高院的副院长，一个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这都不是他杨全疆能得罪得起的。 “杨书记，那就谢谢你了！” “肖媛同志，你今天能亲自过来给我拜年，我心里很高兴！我是市委书记，你是县委书记，咱们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只是我管的面比你大一些。今后遇到啥困难，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杨书记。” 童肖媛随后又去给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拜年。 杭舟行道：“肖媛同志，黎允桥现在是代理县长了，你们苍云县领导班子也要进行微调了。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童肖媛试探地问道：“杭部长，是不是常务副县长的人选问题？” “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别再问了。” 常务副县长的任命，是由市里决定。 杭部长既然已经这样说了，童肖媛也就不能再问了。 不过，听杭部长话里的意思，常务副县长的人选马上就会确定下来。 童肖媛也很清楚，黎允桥现在是代理县长，常务副县长的人选肯定也是他推荐的。 这也是杭部长不让她问下去的原因。 这里边的关系错综复杂，童肖媛也不想被卷入其中。 最后，童肖媛来给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拜年！ “高书记，我们县公安局的工作一直由邹国凯同志主持。邹国凯同志的工作也很得力，我和陈佐军局长已经说过了，希望市局尽快通过邹国凯同志扶正的问题，我们县委这边对邹国凯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一把手没有任何意见的。” 高承祥点了点头，道：“我会关注这件事的。” “高书记，最关键的是邹国凯现在以副局长的身份主持工作，在此期间，县公安局的一切人事任免都要冻结。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也无法任命。” 高承祥不由一愣，道：“人事任免冻结？还有这说法？” “是的，这是市局的郭立栋副局长亲自下达的命令。” 一听是郭立栋，高承祥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第206章 电话缘故 童肖媛为什么要这么说，就是要趁机在高书记面前狠狠告郭立栋一状。 童肖媛在市委这边拜年，鲁志东则到市政府拜年。 按照鲁志东的脾气性格，他没有当上代理县长，那他绝对不会到市政府拜年的。 但自从丁永胜那次开导他之后，他的思想境界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才去给鲍市长和孔副市长等人拜年。 在返回的路上，童肖媛接到了陈佐军的电话。 高承祥作为童肖媛的老领导，对童肖媛提出来的要求，是会格外关照的。 童肖媛从他办公室离开后，高承祥立即就给陈佐军打去了电话，让陈佐军尽快落实邹国凯扶正的问题。 “童书记，对邹国凯同志扶正的问题，你们县委给我们市局发个函吧，这样我也能好操作一些。” “陈局长，那就多谢了！” “童书记，该说多谢的是我。你们苍云县委这么支持我们公安系统的工作，是我们自己拖了自己的后腿，我很惭愧。但也请童书记多多谅解，毕竟我这边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陈佐军所说的有一定的难度，指的就是常务副局长郭立栋。 郭立栋在市公安局资历最老，根深叶茂。陈佐军和这样的人共事，不能摆局长的架子，只能靠谋略取胜。 市公安局党委领导班子，一个正局长一个常务副局长两个副局长外加纪委书记，共有五人组成。 童肖媛年前就邹国凯扶正的问题，已经和陈佐军通过电话。 陈佐军经过深思熟虑，已经与两个副局长王坤、焦成和纪委书记孙才都打了招呼。两个副局长和纪委书记都没有太大的意见，关键还是在郭立栋这个常务副局长身上。 返回县委后，童肖媛立即让成国栋以县委的名义给市公安局发去了一个函。 陈佐军接到这个函后，立即召开局党委会议。 陈佐军道：“苍云县委发来了协调函，苍云县委对邹国凯同志主持县公安局的工作很满意，意欲让其担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咱们来议一议这个事，大家如果没有不同意见，就通过这个任命。” 郭立栋道：“我不同意让邹国凯担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此人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完全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陈佐军早就料到郭立栋不会同意，并未感到什么惊讶。 但陈佐军早就做好了两个副局长王坤、焦成和纪委书记孙才的工作，他们对此没有提出异议。 这让郭立栋很是气急败坏，他道：“我坚决不同意，希望各位认真考虑我这个常务副局长的意见。邹国凯一旦被扶正，会把苍云县局整个队伍都带垮。” 陈佐军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你郭立栋还真是倚老卖老，我这个局长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可你竟然如此不识趣。 正当陈佐军要对郭立栋不客气时，郭立栋的手机突然响了。 正在气头上的郭立栋本想拒接这个电话，但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吃了一惊，忙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郭立栋快步出去接电话了，其中一个副局长王坤道：“陈局，郭局对咱们整个枢宣市的公安系统最为知根知底，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他的意见，对邹国凯的任命暂缓？” 另一个副局长焦成也道：“陈局，我也认为郭局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为了避免咱们内部意见分歧，可以再让邹国凯主持一段工作看一看，这样会更稳妥些。” 纪委书记孙才道：“陈局，咱们市局可以组成一个考察组，由我亲自带队，去苍云县局进行考察。如果邹国凯确实像苍云县委说的这样，那咱们就好办多了。” 陈佐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拿出烟点燃上抽了起来。 两个副局长和纪委书记这么说的目的很明显，这是要反水了。 自己之前给他们做的工作也白费了。 但陈佐军并没有生气，只是心情有些郁闷。 自己这个局长，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不如郭立栋这个常务副局长说了算。 陈佐军没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也很理解这两个副局长和纪委书记的心态。 自己马上就要调回到省厅，接替自己的必定是郭立栋。 两个副局长和纪委书记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郭立栋。 因为郭立栋不但有省厅的领导做后盾，市里的领导也是大力支持郭立栋的。 而陈佐军在市里的靠山只有高承祥，郭立栋在市里的靠山可比陈佐军硬实多了。 大家都在官场混，对其中的厉害关系都门清，任谁都是趋利避害，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陈佐军对此并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郁闷而已。 几分钟后，郭立栋回来了。 最先发言的那个副局长王坤讨好地道：“郭局，刚才在你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几个又商量了一下，介于你的意见如此坚决，咱们市局就组成考察组，由孙才书记带队去苍云县局实地考察，看邹国凯到底能不能胜任一把手。” 市局领导班子中，王坤最为滑头。 他一直奉行谁也不得罪的原则，既不得罪一把手陈佐军，也不得罪二把手郭立栋。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取常务副局长的职位。 他在局党委领导班子中排名第三，陈佐军一旦被调回省厅，郭立栋就会成为局长，那他王坤也就顺理成章地荣升为常务副局长。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因为邹国凯，把郭立栋给得罪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陈佐军的原则性很强，如果班子成员都不同意，那他也没办法。 如果硬来，就会被郭立栋抓住把柄。 而郭立栋搞政治斗争是很有一套的，陈佐军不得不防。 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郭立栋道：“我现在想通了，对陈局的提议，我没有意见了。刚才我那么坚决反对，可能是我对邹国凯本人的成见太深了。但我作为常委副局长，还是以大局为重，苍云县局一把手的职位不能老是空着，这对工作非常不利。我同意让邹国凯担任苍云县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 陈佐军、王坤、焦成还有孙才都惊呆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郭立栋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这根本就不是郭立栋的风格。 难道是郭立栋接了那个电话的缘故？ 第207章 初年策略 不管是什么原因，郭立栋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还是让陈佐军很欣慰的。 这样他也能向高书记和童肖媛有个好的交代了。 至此，邹国凯的任命顺利通过。 邹国凯终于成了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他首先来向童书记表示感谢！ 邹国凯不知道他能当上这个局长的背后有多艰辛，但童肖媛却非常清楚。 童肖媛让他到陈佐军局长那里坐坐，当面接受陈局长的指示！ 邹国凯做事也很灵透，他来到市局，先去陈局长办公室，向陈局长当面致谢！ 随后又去了郭立栋办公室。 在进郭立栋办公室前，邹国凯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郭立栋对他很是热情，完全不像是通电话时的那般模样。 郭立栋道：“国凯同志，市局现在把苍云县局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市局对你的信任和期待，一定要把苍云县局这支队伍带好！” 邹国凯受宠若惊，忙道：“郭局，我一定谨记您的教导和指示，绝不辜负市局对我的信任和期待！” 郭立栋突然掏出烟来递给了邹国凯一支，这让邹国凯更加受宠若惊。 “国凯，今后凡是业务上的事，尽量不要和咱们公安条线之外的人说。有啥事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这也算是我个人对你提出的一点要求。” 郭立栋这番话含义深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就是对各种案情，不要向苍云县委汇报，而是要向他郭立栋本人汇报。 邹国凯不是个笨人，他当然听出了郭立栋话里的意思，忙道：“郭局，您向我提的这个要求，我会铭记在心，今后就照此执行。” 郭立栋心中也不禁暗喜，想起那天开市局党委会议时接到的那个电话，对方告诉他，邹国凯是一个可以争取过来的人，不要闹的不可开交。 看来邹国凯真的是一个能争取过来的人。 邹国凯返回苍云县后，立即来到医院，向李初年表示感谢！ 他能当上局长，李初年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要不是李初年，邹国凯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当上这个一把手。 李初年也很高兴，向他表示祝贺！ 几天之后，一个爆炸性新闻传来，县财政局长钱坤被提拔任命为苍云县常务副县长。 童肖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因为那次从市里拜年回来，童肖媛和成国栋有过一次谈话。 谈话中就涉及到了下一步谁会是苍云县的常务副县长这个话题。 成国栋一口断定可能是钱坤。 因为钱坤一直追随黎允桥。 黎允桥身为常务副县长，一直分管财政工作，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论从资历阅历还是能力，钱坤都已经具备了担任常务副县长的条件。 钱坤从县财政局长一跃成为常务副县长，就成了代理县长黎允桥的左膀右臂。 毋庸置疑，钱坤对黎允桥更是感恩戴德！ 因为就是黎允桥极力向市委领导推荐的钱坤。 与此同时，南荒镇党委书记谭峰停职调查结束了。 虽然没有给他定性为向民营企业无偿转让国家稀有资源，但他如此草率，还是存在玩忽职守的问题。 县委常委会议做出决定，撤销谭峰的南荒镇党委书记职务，另行安排工作。 面对这个处理决定，谭峰欲哭无泪。 但他还是将目标对准了县财政局长的宝座。 代理县长黎允桥和常务副县长钱坤极力推荐谭峰出任县财政局长，但被童肖媛一口给否决了。 “谭峰被撤销镇党委书记职务，是因为他的玩忽职守。让这样的人再去担任县财政局长，这不是典型的带病提拔嘛，开什么玩笑？” 童肖媛这番话非常重，黎允桥和钱坤也不敢再吱声了。 让谭峰出任县财政局长的想法，是孔利官提出来的。 孔利官是黎允桥的靠山，黎允桥又是钱坤的靠山，他们两个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去执行孔利官的指示。 但童肖媛不同意，他们也没辙。 李初年被任命为南荒镇党委书记，邱叔华被任命为南荒镇党委副书记镇长。 李初年对这个决定没有感到惊讶，但苦尽甘来的邱叔华却激动地嚎啕大哭。 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但现在又出现了峰回路转。 正月十五一过，李初年和田政还有邹凯就出院了。 李初年现在已经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他要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大展拳脚，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李初年成了镇党委书记，这让赵敏和鲁腾等人都是喜出望外。 今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人掣肘了，他们都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丽水村在潘支书的带领下，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试点工作已经取得非常显着的成效。 李初年当即在全镇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举措，在全镇各个自然村全面铺开。 没有了谭峰的掣肘，李初年可以集中精力整顿董彪留下来的水泥厂了。 李初年在镇党委会议上提出要全部取缔董彪开办的所有水泥厂，南荒镇要走绿色发展的路子。 负责做会议记录的蔡远，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是小心谨慎地做着会议记录。 李初年出院之后，正式上任镇党委书记以来，还没有动蔡远。 蔡远现在还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但李初年却从来没有给蔡远好脸色，蔡远每天都是胆颤心惊，如履薄冰。 李初年没有动蔡远的目的，就是让他自己想办法走人。 镇党委领导班子的每个成员，都对蔡远颇有成见。 蔡远也感到自己在这里实在是混不下去了。 蔡远给谭峰打去了电话。 “谭书记啊，您这一走，我在这里也没法干了。” 谭峰没好气地道：“别叫我谭书记了，老子已经不是书记了。” 谭峰正在为自己的处境气急败坏呢，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蔡远？ 蔡远苦着脸道：“那我怎么办啊？” “自己想办法。”说完，谭峰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只要出去，都是带着田政，根本就没有蔡远的份。 镇党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都知道蔡远已经混到头了。 他再不离开这里，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撤职查办。 因为蔡远清楚地认识到，李初年最擅长的策略就是欲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待你疯狂过后，等待你的就是最为残酷的结局。 杨立铎、谭峰、王灿、王军、葛茂，无一例外都是这个结局。 李初年的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李初年越是不动蔡远，蔡远越是害怕。 蔡远如坐针毡，但却无计可施。 第208章 综合商厦 这天一上班，鲁腾就匆匆来到了李初年办公室。 “李书记，董彪的水泥厂能不能留下来一个？” 听鲁特这么说，李初年不禁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鲁腾的意思。 但李初年还是问道：“为何要留下一个？” “李书记，我想留下一个由建筑公司自己经营。这样可以让咱们的建筑公司迅速做大做强。” 李初年笑道：“你想留哪一个？” 鲁腾道：“就是位于河台山下的那个水泥厂。这个水泥厂离村庄比较远，不会影响村民的日常生活。这个水泥厂是董彪开办的第一个水泥厂，也是最能赚钱的一个水泥厂。如果让我们建筑公司接过来，可以形成产销一条龙。” “鲁腾，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咱们镇确定的发展思路是绿色发展，留下这个水泥厂就与这个发展思路相悖。” 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书记，考虑问题要综合起来分析。 “李书记，实不相瞒，当董彪开办这个水泥厂的时候，我才到建筑公司不久。我对河台山的岩石做过专门的研究。河台山的岩石最适合的就是做水泥。董彪当初肯定受过高人指点。我有把握能将河台山水泥厂做成咱们全县一流的企业。” 李初年沉思着道：“不是不可以留下，但关键在于做好环保。环保做不好，一旦造成对环境的污染，这样的钱，咱们宁可不赚，也不能让老百姓戳咱们的脊梁骨。” “李书记，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好环保问题。我会下大力气整顿，绝对不会让污染成为发展的绊脚石。”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那就等下一次镇党委会议，把这个问题研究通过一下。” 鲁腾笑道：“李书记，我还有个请求。” “说。” “董彪的另外几个水泥厂不是都要取缔嘛，能不能把那几个水泥厂的设备都给我们，这样我们也能加大生产规模。” “呵呵，可以。” “那就谢谢李书记了！” “鲁腾，你先别忙着谢我。我也要给你分派任务，你要尽快揽到工程，将建筑公司的效益提高上去。” “李书记，我也正好想和你说个事。咱们苍云县老百货大楼要拆除，要在那个地方建造一条步行街，同时还要打造一栋购物娱乐休闲一条龙服务的综合商厦。这地方可是咱们苍云县城的黄金地带，要打造的这栋综合商厦也是紧跟时代潮流。如果把这个工程承接过来，那咱们的建筑公司将会发生质的飞跃。” 李初年不禁一怔，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不知道？” 鲁腾嘿嘿一笑，道：“我这也是听建筑行业的一个朋友说的。黎县长现在不是代理县长嘛，他为了能在人代会上顺利当选为县长，才提出了这个想法。咱们苍云县建筑行业的好几个公司，闻听此事后，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初年道：“我知道这件事了，如果真的立项了，咱们也要努力争取分一杯羹。” “李书记，不是分一杯羹，而是要全部拿下来。” “你小子也太贪了吧，这么大的工程，你想全部拿下来，你吃得下吗？” 鲁腾嘿嘿一笑，道：“实在不行，分一杯羹也行啊。” 鲁腾走后，李初年立即给童肖媛打电话，将鲁腾说的这个事告诉了她。 童肖媛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件事？不过，这个项目如果真的实现了，对咱们苍云县的经济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 “童书记，无风不起浪，综合商厦这个项目的设想，就是黎县长提出来的。不过，可能还没立项吧。” 但童肖媛却道：“如果是黎县长提出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在上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刚确立了棚户区改造的项目。今年的财政预算资金也全部用于棚户区的改造。哪里还有资金打造这样的综合商厦？况且棚户区改造的项目，就是我和黎县长事先商量好，在会上由他提出来的。” 李初年沉思着道：“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消息有假？” 童肖媛道：“不管这消息假不假，等棚户区项目落实到位后，咱们县肯定要打造高端的项目，步行街和综合商厦都在考虑之中。但要等财政资金到位才行。” 李初年道：“可以招商引资嘛。” 童肖媛道：“对于这种基础性项目，最好是由政府来投资。招商引资有可能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短板。况且这样的项目，投资太大，招商引资起不到主导作用。” 李初年灵机一动，道：“童书记，棚户区的改造项目，也是属于建筑工程，能不能让我们南荒镇建筑公司也介入其中啊？” 只要能让镇建筑公司介入其中，那就能从中分一杯羹。 童肖媛忍不住笑道：“你又在打自己的算盘了？” 李初年也笑道：“不打自己的算盘不行啊，镇建筑公司被赵晋给祸害的元气大伤，要多揽工程才能逐步发展起来。” 童肖媛道：“这个问题可以考虑。” “那就多谢童书记了！” 童肖媛娇嗔地道：“你别一口一个童书记的，叫的我怪别扭的。” “不行啊，再别扭我也得叫，这可是在工作时间内呢。况且我们谈的也是工作。” “你想叫就叫吧。”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她和李初年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但李初年才被提拔为镇党委书记，这就更不能对外公开了。 不对外公开，那谈婚论嫁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童肖媛也渴望能有个她和李初年的家，但这个想法，对她来说，却极为奢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为现实。 就在童肖媛为此苦恼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因为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黄敬尊。 童肖媛不想接，但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童肖媛冷着脸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冷漠地道：“黄敬尊，你为何要给我打电话？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你也当面向我保证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你这是不信守承诺。” “肖媛，你别生气。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童肖媛冷冰冰地道：“什么好消息？” “我想在你们苍云县投资个项目，对拉动你们当地的经济是非常有好处的。难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黄敬尊，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到我主政的地方投资。难道你都忘了吗？” “肖媛，我不是想帮帮你嘛。” “不用你帮。” 说完，童肖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209章 熟视无睹 正在气头上的童肖媛突然意识到，黄敬尊所说的投资项目是不是那个综合商厦项目?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黄敬尊参与的项目，童肖媛都要一概坚决拒绝，绝不能与其合作。 这是童肖媛的底线。 在她主政的地方，绝对不能出现官商勾结的现象。 官商勾结就是腐败的温床，乱象滋生，暗无天日，破坏力太大了。 即使发展的慢些、穷些，也不能出现官商勾结。 童肖媛随后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黎县长，棚户区的改造项目要抓紧，这关系到咱们县的发展大计，更关乎到咱们县能否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童书记，我会加快推进速度的。” “南荒镇建筑公司被杨立铎赵晋等人折腾的都快要倒闭了，可以将一部分棚户区改造工程让这个公司做。” 童肖媛说话语气虽然温和，但却不是在和黎允桥商量，而是直接给他下达命令。 “好，童书记，我会安排好的。” 挂断电话，黎允桥火冒三丈，忍不住想骂娘。 他忍了几忍，但没有忍住，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披头就问“李初年，你啥意思？” 李初年被问懵了，道：“你是谁啊？” 黎允桥恼火地道：“我是黎允桥。” “是黎县长啊，咋了？” “咋了？你心里没数吗？” 李初年也有些火了，黎允桥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黎允桥。你县长咋地？ “黎县长，因为啥你冲我发这么大火？” “你们南荒镇建筑公司想要从棚户区改造项目中弄点工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嘛，为何非要让童书记找我？” 听到这里，李初年这才弄清楚黎云桥和他发火的原因了。 为了拿到工程，李初年还不能和黎允桥闹掰了。不然，李初年肯定会毫不客气地还回去。 “黎县长，你误会了。我在向童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句，我们镇建筑公司现在很困难，县里如有合适的工程可以介绍一下。黎县长，棚户区的工程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可以不用给我们。不能因为这个事让你和童书记之间有什么误会。” 李初年说的合情合理，又有理有据，黎允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黎允桥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 李初年要是和童书记说了，那自己就把童书记给得罪了。 黎允桥很狂妄自大，他也不怎么把童肖媛放在眼里。 但他现在只是代理县长，要经过人代会选举通过后，才能正式成为县长。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的那些人都很听她的话。 要是把她给惹怒了，对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黎允桥后悔的同时，也担心李初年会向童书记汇报这件事，顿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也清楚，自己如此冲动，是他认为李初年通过童书记向自己施加压力。 但这都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童肖媛向他下达命令，让他很不爽。 县委书记向县长下达命令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你还是代理县长？ 黎允桥之所以反应如此过激，是他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也说明他太目中无人了。 为了防止李初年向童书记汇报此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给南荒镇建筑公司工程。 也只有这样，才能制止李初年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黎允桥立即打电话把常务副县长钱坤叫了过来。 黎允桥道：“钱副县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工程，分一点给南荒镇建筑公司吧。这件事要快。” 钱坤一听，心里就炸开了锅。 要是换作其它乡镇，钱坤肯定没二话，立即就去执行。 但南荒镇就不同了。李初年现在是南荒镇的一把手，就凭这个，钱坤说啥都不能答应。 李初年和他女儿分手的事，让钱坤极其恼火。 为此，他对李初年耿耿于怀。 自从被提拔为常务副县长后，钱坤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李初年。 “黎县长，棚户区改造项目，可是咱们县今年确定的重点工程。南荒镇建筑公司那样的小公司，能担负起这么重要的工程吗？我认为不妥。” 黎允桥不禁一愣，李初年和钱坤的女儿是恋人关系，可钱坤为何不同意呢？ “老钱，李初年可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啊，你可是他未来的岳父。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为何不同意呢？是不是在我面前故作姿态啊？”黎允桥最后这句话开起了玩笑。 钱坤恼火地道：“他早就和我女儿分手了。” 黎允桥又是一愣，问道：“真的？” “真的。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 “李初年和你女儿谈了好几年了吧？” “是啊，从大学就开始和我女儿谈恋爱。我准备让他们尽快结婚，可前不久，李初年竟然说他和我女儿不是同一路人，提出了分手。早干什么去了？都谈了好几年了，这才说和我女儿不是一路人，我看他被提拔起来后，就看不起我女儿了。我非整治他不可。” 听到这里，黎允桥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他还一直担心钱坤会为了李初年和自己翻脸呢，现在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黎允桥突然问道：“老钱，李初年是不是有了新欢？” 钱坤顿时一愣，道：“这个我倒没听我女儿说起过。” “老钱，你太实在了。丽秀这丫头也太单纯了。李初年如果没有新欢，他能在这个时候和你女儿提出分手吗？” 钱坤眨巴了几下眼睛，道：“黎县长，你说的也有道理啊。不过，我没听说李初年和哪个女的走的近乎啊？我女儿也从未提到过。要是他有了新欢，我女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丽秀没和你提起过，也不代表没有。你现在就可以仔细想想，李初年现在到底和哪个女的走的很近。” 钱坤紧皱眉头，仔细想了一大圈，道：“我的确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黎允桥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我说你这个老钱啊，关键时刻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大家伙都知道李初年和哪个女的走的很近，可为何就你不知道呢？” “黎县长，我真不知道，你给我提示一下？” “别，我可不能给你提示什么，你自己去想吧。” 说完，黎允桥又加了一句：“我看你就是熟视无睹。” 就这句熟视无睹，让钱坤突然之间醒悟过来。 他吃惊地看着黎允桥，道：“黎县长，你是说李初年和童------” 第210章 两全其美 钱坤刚说了个童字，黎允桥急忙制止道：“老钱，我可没说是她，你也不要说出她的名字。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钱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黄一阵，喃喃自语：“不可能吧，她可是苍云县的天，李初年算个什么东西？” 黎允桥急忙又绷着脸，道：“老钱，我再一次提醒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钱坤只好点了点头，但却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他现在都几乎要崩溃了。 如果李初年真的和她，他钱坤也没辙。 黎允桥道：“老钱，你要是真想收拾李初年，那就到市纪委举报他，说他欺骗你女儿的感情，即使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要让他在市纪委那里留下案底。最起码让他的名声也要受损。” 钱坤当即精神一振，道：“黎县长，还是你高明。” 黎允桥神秘地笑了笑，道：“老钱，棚户区改造项目，现在遇到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当然是拆迁的难题了。” “嘿嘿，这不就得了嘛。你可以将最难拆迁的那一块的工程拿出来交给南荒镇建筑公司，他们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 钱坤又有些不愿意了，道：“黎县长，你为何非要给南荒镇建筑公司工程呢？” “老钱，你有所不知，这是童书记给我下达的命令。” “啊？是童书记？” “不然，我为何非要这么做？李初年直接找的童书记，童书记直接就给我来了电话，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而是直接命令我立即给南荒镇建筑公司分拨工程。” 钱坤沉默不语，但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黎允桥又不失时机地道：“老钱，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李初年和童书记的关系真的很不简单呢。” 钱坤气的不禁暗自咬牙，但他现在也没法说，毕竟还没有证据显示李初年和童肖媛存在特殊关系。 黎允桥道：“童书记都直接给我下达命令了，我们能不执行吗？” 钱坤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那就把城中村的拆迁项目交给南荒镇，就看他们能不能吃得下了。” “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童书记既然已经为李初年发话了，那就看李初年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钱坤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道：“城中村的拆迁项目真够他喝一壶的。” “就这么办。” 钱坤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苍云县之所以还是贫困县，经济发展不上去是个次要原因，真正的主要原因则是棚户区太多。 这就严重制约了苍云县的发展。 城中村只是棚户区的一部分，但由于拆迁难度太大，导致棚户区改造举步维艰。 县委县政府对此都很头疼，现在把这个老大难甩给李初年，不但应付了童书记，同时还能趁此机会好好整治李初年一顿，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钱坤一走，黎允桥立即又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同志，我是黎允桥啊！” 这一次黎允桥的语气很是温和，也特别的客气，与之前给李初年打电话发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李初年吃惊不小，你黎允桥对我客气，那我也会对你客气。 “黎县长，你好！” “初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发脾气，你别介意。主要是咱们全县各个乡镇来向我要棚户区改造工程的太多了，让我很是恼火。不管是童书记向我打招呼，其他县委领导也都和我打招呼，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呵呵。” “黎县长，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既然是童书记下达的指示，我就要坚决执行嘛。初年，我已经吩咐钱副县长了，让他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最大的一块工程交给你们南荒镇建筑公司，你看咋样？” “黎县长，真的太感谢您了！” 李初年这话发自肺腑，说的极为真诚。 “初年，你让你们镇建筑公司的负责人直接和钱副县长对接。钱副县长会把具体的工程详细地交代给他。” “好，黎县长，我这就去落实。” “好，那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李初年绝对不会向童肖媛告自己的黑状了。同时自己还向李初年卖了个好。 黎允桥为自己的这番操作深感自豪和骄傲。 他没有和李初年明说是哪块工程，只说是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最大的一块工程交给你。 至于到底是哪块工程，那就是钱副县长安排的了，与他黎允桥没有任何关系。 到那时候，李初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黎允桥为啥能成为代理县长？完全凭的是脑力嘛。 黎允桥心情愉悦地点燃上一支华子，沉浸在喜悦之中。 李初年当即就把鲁腾叫了过来。 安排鲁腾立即到县政府和钱副县长对接工程的事。 鲁腾很是惊喜，道：“步行街综合商厦的项目真的立项了？” 李初年道：“你想啥呢？步行街综合商厦的项目，连童书记都不知道，怎么能立项呢？我让你去和钱副县长对接的是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工程。” “棚户区改造？” “怎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棚户区改造这个项目很难做。现在正处于拆迁阶段，真正的工程还没有实施。” 李初年笑道：“早介入不是更好嘛。真要等拆迁完了，还有咱们的份吗？这可是童书记和黎县长打了招呼，黎县长又吩咐的钱副县长。至于什么工程，钱副县长会交代你。快去吧。” 鲁腾有些为难地道：“李书记，钱副县长可是常务副县长啊，他那么大的官，我自己去不太好。要不你和我一块去吧？” 李初年也在犯怵这事，要是换作别的县领导，李初年肯定亲自带着鲁腾去。 但李初年才和钱丽秀分手不久，现在就去见她爹，李初年也感到很是别扭。 “你自己去咋了？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出面吗？” “李书记，人家毕竟是县领导啊，我一个建筑公司的经理，去见这么大的领导，真的有些不太好。人家还以为咱们不尊重他呢。” 李初年也不得不承认，鲁腾说的很有道理。 但无论如何，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和钱坤见面。否则，可能会把这件事给弄黄了。 李初年沉思了会，道：“我看这样吧，让邱镇长和你一块去。” 鲁腾当即松了一口气，笑道：“让邱镇长去也行啊，这样能显得咱们很是尊重钱副县长。” 李初年亲自带着鲁腾来到了邱叔华办公室，把这事一说，邱叔华二话没说，当即就带着鲁腾去见钱副县长。 第211章 集思广益 邱叔华和鲁腾走了之后，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距离十八亿欧元订单交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李初年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除了紧盯利民纺织集团的订单进度和生产质量，李初年还在考虑如何打开红茶和天麻的销路。 现在全镇都已经进入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模式，很快就会实现大丰收. 到时候一旦销路打不开，那就会前功尽弃。 这可是涉及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处理不好，就会引发群体事件。 正当李初年和赵敏以及王畅商量问题的时候，接到了邱叔华打来的电话。 邱叔华说他和鲁腾正在往回赶，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回来。 李初年忙问事情办的怎么样？邱叔华回答见面再说。 李初年心中一沉，难道事情办的不顺利？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初年带着田政返回了镇政府等邱叔华和鲁腾的归来。 不一会儿，邱叔华和鲁腾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两人直接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李初年看到他们两个脸色都不好看，忙起身请他们沙发落座，并给他们各递了一支烟。 李初年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邱叔华叹了口气，道：“初年，钱副县长不是你的准岳父嘛。他对我们的态度怎么那么冷淡？” 李初年只好道：“我和他女儿已经分手了。” 邱叔华吃惊地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说钱副县长怎么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看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的李书记年龄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这摆明了是怪你没去嘛。” 李初年道：“别说这些了，说一下他给的什么工程吧。” 邱叔华道：“让鲁腾向你汇报吧。” 鲁腾道：“李书记，钱副县长把城中村的工程给了我们。县里规划在城中村那个地方要建十多栋新式的居民楼。” 听到这里，李初年高兴地道：“这工程不错嘛，十多栋新式的居民楼一旦完工，咱们建筑公司也就摆脱困境了。” 但鲁腾却苦着脸道：“李书记，这工程是不错。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先要把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做完。只有做完了拆迁工程，才能开始建新式的居民楼。城中村的拆迁工程，他们县领导都做不了，让我们去做？这摆明了就是给我们出难题啊。” 鲁腾说到最后，已经是愤怒的脸红脖子粗了。 邱叔华道：“初年，鲁腾说的没错，钱副县长就是故意在刁难我们。城中村是咱们苍云县城最乱的地方。前几任县委书记都想把城中村这个钉子给拔了，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可见难度之大，超乎人的想象。就凭咱们，根本就无法实施拆迁工程啊。我看，咱们还是放弃棚户区改造的工程吧。这工程根本就没法做。” 鲁腾恼火地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工程我们不做了。” 李初年沉吟不语，他心中也很是生气，这分明就是黎允桥和钱坤给摆的一步棋。 从目前来看，不接这个工程是最好的选择。 但事到如今，如果不接这个工程，很有可能招来非议。 毕竟这是童书记亲自找的黎允桥。 自己一旦真不接这个工程了，黎允桥肯定会对童书记说，我不是不给李初年工程，而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这样就会导致童肖媛也非常被动。 可如果接了这个工程，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搞不好会惹上甩也甩不掉的麻烦。这可咋办？李初年一时也犯了愁。 邱叔华道：“初年，你不方便和钱副县长说，我和他说，这工程我们不做了。” 李初年道：“邱镇长，先别急着回话，咱们仔细分析一下这个工程不利和有利的地方。走，咱们到会议室，把刘副镇长和纪副镇长也都叫来一块商量一下。” 李初年、邱叔华、鲁腾来到了会议室。 田政去通知刘峰和纪光廉。 蔡远匆匆走了过来，讨好巴结地道：“李书记，是不是要开会？” 李初年看到他这副哈巴狗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厌恶，脸色一沉，道：“我让你来的时候你再来。我没让你来你就不要过来。” “是，李书记。”蔡远脸色尴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刘峰、纪光廉还有田政走了进来。 李初年道：“把大家叫在一起，是有个事商量一下。” 随后，李初年把这事详细说了一遍。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鲁腾都态度坚决地不接这个工程。 综合起来，原因主要有三条。 一是城中村情况复杂，拆迁工作寸步难行。 二是城中村治安状况太差，是流窜犯逃犯汇聚的地方。 三是城中村大部分的房屋都对外出租，租期到期时间不一致，这就导致除了政府规定的拆迁补偿外，还要额外负担一部分费用。这块费用到底有多少，谁也不能确定。 听了大家的分析，李初年皱眉沉思。 纪光廉道：“初年，你还犹豫啥？这工程说啥也不能接。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是黎允桥和钱坤故意给咱们设的一个圈套。” 邱叔华道：“初年，光廉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峰也道：“李书记，按照规定城中村的拆迁工程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工作。我们可以接承建那十多栋新式居民楼的工程，拆迁工程万万不能碰。” 邱叔华和纪光廉还是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称呼李初年为初年。只有在重要的公开场合，他们才会称呼李初年为李书记。 对此，李初年并不反感，感到很是亲切。 但刘峰却是公事公办，李初年被提拔为镇党委书记后，不管什么场合，他都是称呼李初年为李书记。 鲁腾道：“李书记，我会想办法去承接别的工程。咱们就不要考虑这个破烂工程了。” 李初年只好道：“叫大家来就是集思广益，我也不能搞一言堂。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接这个工程，那就由邱镇长负责答复钱副县长吧，这工程咱们不接了。” 可就在这时，蔡远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蔡远来了，李初年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蔡远点头哈腰地道：“李书记，县政府刚下发了个紧急文件，我不敢耽误，就匆忙送过来了。” 李初年问道：“什么紧急文件？” 蔡远道：“是关于棚户区改造项目的。”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 第212章 犹豫不决 李初年道：“把文件拿过来。” 蔡远想亲自送到李初年手中，但田政却起身接了过来。 田政接过文件，送到了李初年手中。 蔡远对田政的这个举动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却不敢表露出来，还得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地又退了出去。 李初年接过文件一看，这是个正式的红头文件。 一看文件内容，李初年大吃一惊。 文件的题目是：关于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各个工程分工的通知决定。 文件中将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各个工程进行了详细的分工。 有十多个建筑公司名列其中，南荒镇建筑公司的工程分工就是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和之后拟要承建的十多栋新式居民楼。 李初年很是纳闷，这还没有决定的事，县政府怎么就以正式文件下发这个通知决定了呢？ 无奈之下，李初年只好道：“请大家传阅一下这个刚下发的紧急文件吧。” 说完，就把文件递给了邱叔华。 等大家都传阅完这个文件，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邱叔华义愤填膺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和鲁腾临走的时候，明明都和钱副县长说好了，等我们回来研究决定之后，再给出正式的答复。可我们还没答复，县政府就下发了这样的正式文件，这是要干什么？” 纪光廉愤怒地道：“这不明摆着是硬性摊派嘛，这文件一下发，我们想不接这个破烂工程也不行了。县政府这么做太卑鄙无耻了。” 刘峰很是感慨地道：“看来还是上级领导老谋深算啊。” 鲁腾又被气的脸红脖子粗，道：“这文件下发，我们建筑公司也不接这样的工程。” 田政也很是无奈地道：“鲁总，这文件一下发，你们建筑公司想不接都不行了，这文件就是命令。” 邱叔华瞪眼看着李初年，道：“初年，这文件下发的这么突然，难道是钱副县长他们怕咱们反悔不接这个工程了，这才以正式文件的形式逼迫咱们接这个工程？” 李初年心中也极为恼火，但他没有表态。 纪光廉道：“邱镇长，这还用问吗？秃子头上的虱子，这是明摆着的。他们就是要赶在咱们正式答复之前下发这个文件，让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乖乖承接这个工程。” 刘峰道：“我看也是这样。” 鲁腾气的咬牙攥拳，直想破口大骂。 李初年道：“大家都别激动。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县政府这个时候下发这个文件，意思很明确，我们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他们就抓住了我们的把柄，还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咱们呢。” 邱叔华不吱声了，他因为那次喝醉之后耍酒疯，险些把自己的仕途给葬送了。不然，李初年现在的职位就是他的。 纪光廉道：“上级领导要是给我们下套，我们还有得选择吗？真是岂有此理。” 他虽然很有倔劲，但现在也没招了。 鲁腾则急得快要哭了。 刘峰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面对现实了。” 纪光廉气不过地又道：“我敢打包票，这个文件童书记鲁副书记启兵书记肯定都不知道。” 李初年道：“这不明摆着嘛，这是县政府下发的文件，根本就不用通过县委。” 纪光廉恼火地道：“初年，这事都怪你，你就不该犹豫不决，更不该把大家叫过来商量这事，就该直接一口回绝。我们要是赶在这文件下发之前回绝了，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大家都颇为震惊，纪光廉竟然敢当面锣对面鼓地直接批评起了李初年。 李初年可是镇党委书记，纪光廉只是个副镇长。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拿镇党委书记不当回事。 人是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的，纪光廉这么做，就等于是犯了大忌。 大家都在暗中为纪光廉捏把汗。 但李初年对纪光廉太了解了，纪光廉就这么个脾气性格，李初年也不会放在心上。 李初年很少会这么犹豫不决，他犹豫不决的原因是在为童肖媛着想。 黎允桥是孔利官的人，黎允桥这次能击败鲁志东荣升为代理县长，他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为了能让南荒镇建筑公司从棚户区改造项目中分一杯羹，李初年请童肖媛出面。 童肖媛亲自找了黎允桥。 如果不接这个工程，还不知道黎允桥和孔利官等市领导怎么败坏童肖媛呢。 这里边的利害关系，李初年不能对邱叔华他们明说，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 李初年很是坦诚地道：“光廉批评我犹豫不决，批评的对，我接受这个批评。至于我为什么犹豫不决，原因我也不想大家解释了。就目前的局势看，这个工程我们只能接下来。” 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不吱声了。 纪光廉刚才在气头上批评了李初年，现在他也有些后悔了。毕竟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书记，是南荒镇的一把手。自己和他的关系再铁，也得顾全他的面子。 李初年看大家都不吱声，接着又道：“在困难面前，无非就是两种选择。一种是勇往直前，一种是退而却步。如果是退而却步，那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但如果是勇往直前，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困难再大，最终也会被克服的。这个工程由我亲自来抓。”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道：“请大家稍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李初年快步走出会议室，将会议室的门带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童肖媛欢快的声音：“初年，黎县长刚给我打了电话，说钱副县长已经给你们南荒镇建筑公司分工程了？” “嗯，是的。” “是哪块工程？” “是城中村的那块工程。” 李初年也不想把这事都清楚地告诉童肖媛，免得童肖媛着急上火。 童肖媛道：“城中村的那块工程我知道，等拆迁工程完工后，要在那个地方建一个新式小区，这个工程给你们很不错。” 李初年心中叫苦不迭，道：“不过，城中村的拆迁工程有些难度。” 童肖媛道：“没事，县委常委会议已经做出决定了，不光是城中村，只要在棚户区改造项目划定的范围内的所有拆迁工程，全部由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来负责。县里也拨了大批资金，来尽快完成拆迁工程。城中村的拆迁的确是个老大难，但只要给足够高的补偿，还是不成问题的。” 童肖媛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李初年不想扫她的兴致，只好道：“那我们也就有信心干好这个工程了。” 第213章 吃闭门羹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陷入了沉思。 黎允桥和钱坤不但给自己摆步，同时还给童肖媛也摆步。 黎允桥主动给童肖媛打电话，只说工程已经给了南荒镇，但至于给的什么工程却没说。 这样不但向童肖媛卖了个好，同时还把他的真实意图给隐藏了起来。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 但李初年目前还不想将真相告诉童肖媛。 童肖媛工作实在太忙了，有时忙的连饭也顾不上吃。 李初年心疼她，不想让她为这事烦心。 另外，在处理谭峰的问题上，童肖媛已经彻底把孔利官给得罪了。 黎允桥又是孔利官的人，童肖媛一旦和黎允桥爆发冲突，有孔利官给黎允桥做后盾，肯定对童肖媛很不利。 李初年能做的，就是要竭尽全力保护童肖媛，同时坚决鼎力支持她的工作，让她拥有更多的政绩。 只有这样，童肖媛才能站稳脚跟。 李初年是为了帮童肖媛这才忍了下来，但他心中却很是恼火。 钱坤对自己这样，还有情可原，毕竟自己和他女儿分手了。 钱坤打击报复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但你黎允桥算个什么东西？我李初年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如此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地对付我？ 孔利官对我不满，你黎允桥也对我不满，难道你是孔利官豢养的一条狗吗？ 李初年彻底愤怒了。 李初年返回会议室，邱叔华道：“初年，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下，让光廉协助你抓这项工程吧。如有必要，咱们班子成员都可以参加。” 李初年道：“班子成员除了我之外，大家还是靠在咱们镇上。镇上的的工作不能有任何的耽误。工程的事，就让我和鲁腾去解决吧。” 散会之后，李初年带着田政鲁腾还有邹凯直奔县城。 事已至此，没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城中村位于县城的中心地带，地理位置极为优越。 富贵酒楼所在的街道就在城中村边上。 富贵酒楼对面的高档夜总会的后边，就是城中村了。 这家高档夜总会的名字叫野玫瑰夜总会。 在快要赶到县城的时候，李初年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黎县长，你好！我是李初年，我想问一下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对城中村的拆迁工作进行到了什么地步？” 李初年虽然对黎允桥很是愤怒，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的。毕竟人家现在是代理县长，该有的尊重还必须要有。 黎允桥也很是客气，道：“是初年同志啊，城中村拆桥工作进行到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你还是向钱副县长请示一下吧，这件事由他具体分管。” “黎县长，我现在已经到了县城，有些问题我想当面向你请示汇报一下。” 但黎允桥道：“不用了，我这里非常忙。你还是直接去向钱副县长当面请示汇报吧。” 说完，黎允桥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了，李初年只好决定去见钱坤。 鲁腾低声问道：“李书记，咱们直接去城冲村还是咋的？” “咱们先去见钱副县长。” 邹凯开车来到了县委大院。 县政府和县委都在一个大院里，只不过是在不同的两栋楼上办公。 李初年下车之后，带着田政鲁腾直奔钱副县长的办公室。 但到了钱副县长的办公室门前，却被钱副县长的秘书给拦住了。 “李书记，不好意思，你和钱副县长有预约吗？” “没有，我们有急事要面见钱副县长。” “那就请稍等一会。” 秘书进去向钱副县长汇报。 钱坤一听是李初年来了，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不用问，李初年肯定是因为城中村的拆迁工程来的。 钱坤没好气地道：“让他在外边等会。” 秘书道：“那我安排他们到接待室等会。” 钱坤脸色一沉，很是不悦地道：“我说的是让他们在外边等会。” 秘书顿时会意，忙点头道：“好，那我就让他们在外边等会。” 秘书也不太清楚钱副县长为何要这么做，况且他一向钱副县长汇报说李初年来了，钱副县长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秘书出来后，也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待搭不理地道：“钱副县长现在很忙，你们等一会吧。”说完，秘书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的办公室就在钱副县长办公室的对面，门大开着，里边有沙发，但秘书却并没有请李初年他们三个进去落座，更没有给他们沏茶。 田政和鲁腾很是生气，田政低声道：“李书记，要不咱们走吧？” 鲁腾也低声道：“李书记，咱们还是直接去城中村吧。” 李初年低声道：“咱们还是等一会吧。” 但李初年心中很是恼火，他知道这是钱坤故意给他难看。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从钱副县长办公室进进出出有不少人，他们对门口站着的这三个人都很是好奇。 其中还有不少认识李初年的，看李初年脸色铁青地站在这里，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也没好意思问李初年老站在这里干啥？ 有个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来给钱副县长送文件，他认识李初年。 毕竟李初年当初给丁永胜当过一个月的联络员，他和李初年也算是共过事。 他低声问道：“李书记，你在这里站着干啥？”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我在这里等着钱副县长的召见。”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田政更是恼火地道：“我们都在这里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个工作人员看出事来了，也就不敢再问什么，匆匆走了。 但他回到县委办，正好在走廊上看到了乔含香。 便将这件事悄悄告诉了乔含香。 这个工作人员很是清楚童书记非常赏识李初年，乔含香更是亲切地喊李初年为年哥。 他这才将这件事告诉了乔含香，借此机会好和乔含香拉近关系。毕竟乔含香是童书记的秘书。 乔含香听后大吃一惊，忙道：“李书记在钱副县长门口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是的，我看李书记的脸色很是难看。钱副县长的秘书也不请李书记他们去接待室，就让他们在门口干站着。” 乔含香很是感激地道：“谢谢你告诉我！” 说完，乔含香快步朝童书记办公室走去。 乔含香很是生气，她本来就看不惯钱丽秀，钱丽秀的爹就是钱副县长。她顺带着也很是看不惯钱副县长。 第214章 惹怒肖媛 乔含香走进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童书记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 乔含香提起水壶将童书记的茶杯加满水，道：“童书记，李书记在县政府那边。” 童肖媛仍是专注地批阅着文件，随口问道：“哪个李书记啊？” “就是李初年。” 童肖媛一听是李初年，当即抬起头来，问道：“初年去县政府了？” “嗯，县委办的小王去给钱副县长送文件，正好看到李书记在那里。他告诉我，李书记在钱副县长的门口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钱副县长的秘书也不请他们去接待室，就让李书记他们几个在门口站着等。” 听到这里，童肖媛的脸色瞬间变冷，秀眉也蹙了起来，道：“真的？” “小王和年哥一起共过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童肖媛顿时感到不妙了，她清楚李初年和钱丽秀已经分手了，难道是钱坤故意刁难李初年？ 想到这里，她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正在钱坤的门口等的心烦气躁，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书记打过来的。 要是换作别人打来的电话，正在气头上的李初年可能就不接了。 但童肖媛的电话，他都要立即接听。 李初年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了童肖媛的声音：“初年，你在哪里？” 李初年不禁一愣，她怎么这么问？但也只能实事求是地道：“我在县政府这边。” 童肖媛当即又问：“县政府什么地方？” “我在钱副县长这里。” “在他办公室吗？” “没有，在他门口等着呢。” “等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 童肖媛厉声问道：“到底是多久了？你给我说实话。” 李初年更是吃了一惊，他只好道：“一个多小时了。” 吧嗒，童肖媛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起身朝外走去，乔含香急忙跟上。 童肖媛从县委办公楼出来，来到了县政府办公楼，径直朝钱副县长的办公室走去。 当童肖媛挂断电话的时候，李初年隐约已经预感到童肖媛知道这件事了。 她要是这个时候过来了，那可咋办？ 为了避免矛盾冲突，李初年当即来到钱坤秘书的办公室门前，道：“麻烦你再通报一声，看钱副县长现在有空了吗？” 但秘书已经知道钱副县长这是在故意刁难李初年，也就毫不客气地道：“你急啥啊，钱副县长忙完了肯定会让我通知你的。” 李初年很是恼火，待要立即带着田政和鲁腾离开这里。 但就在这时，童肖媛带着乔含香快步走了过来。 童肖媛冷着脸，李初年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童肖媛径直来到了钱坤的办公室门前。 这个时候，钱坤的秘书也看到了童书记，吓得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喊了声童书记，要伸手去开门。 但童书记冷冷地看着他，道：“没你的事，让开。” 钱坤的秘书吓得脸色都黄了，急忙退到了一边。 童肖媛伸手就把门推开了。 此时的钱坤要是正在忙工作还好说，但他却半躺在沙发上悠然悠哉地正抽着烟呢。 “怎么不敲门呢？”他还以为是秘书进来了。 他没听到回音，这才抬头朝门口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钱坤立即一个骨碌就站了起来。 手足无措地道：“童书记，你怎么来了？” 童肖媛脸色阴沉地看着他，冰冷地道：“钱副县长，你是在忙工作啊还是在休息？” 钱坤忙道：“童书记，我在忙工作。” “你忙的是什么工作？躺在沙发上抽烟也叫忙工作？” 钱坤回答不上来了，神色很是尴尬地陪着笑脸。 “钱副县长，南荒镇的李书记有要事见你，你却让他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而你却在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抽烟，作为县领导，有你这样服务基层的吗？” 钱坤当即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脑门，道：“哎呀，我都忙昏头了，竟然把南荒镇李书记正在门口等着的事给忘了。小孙，快请李初年进来。” 小孙就是钱坤的秘书，他急忙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请进！” 李初年没有搭理他，直接走了进去，田政和鲁腾也随即跟了进去。 钱坤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请李初年他们落座，并对秘书道：“小孙，快给童书记和李书记他们沏茶。” 李初年也不客气地在沙发上落座，田政和鲁腾一左一右坐在了他身边。 钱坤急忙点头哈腰地请童书记落座。 童肖媛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乔含香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钱坤没敢坐沙发，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钱坤的冷汗都出来了，但他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童肖媛仍是冷着脸道：“李书记，你有啥事尽管和钱副县长说就是了。” 钱坤赶忙客气地道：“李书记，你找我啥事？” 李初年和田政还有鲁腾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毕竟他们在门外站着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任谁也会非常恼火。 李初年道：“钱副县长，县政府将棚户区改造项目中的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和新式居民楼的工程划分给了我们南荒镇建筑公司。我们不敢耽误，想来对接一下。” 钱坤有些担心地朝童书记瞅了一眼，忙又冲李初年点头道：“对，对接是很有必要的。” 但童书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李初年说的不单是新式居民楼的工程，还有城中村的拆迁工程。这让她感到有些不解。 李初年早就清楚钱坤的为人，钱坤极为势利。 你乾坤既然如此卑鄙无耻，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副县长，我们在承建新式居民楼之前，要先完成城中村的拆迁工程。” 钱坤急忙道：“拆迁工程的事，比较繁琐，咱们抽时间再说。” 他是不想当着童书记的面谈拆迁的事，免得被童书记识破真相。 但他太低估李初年了。 你钱坤让我吃闭门羹，已经把童书记惹火了，那我就索性把你们的卑鄙目的揭露出来。 “钱副县长，城中村的拆迁工程一刻也不能耽误，否则就会影响棚户区改造的大计。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城中村的拆迁工程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南荒镇接受这拆迁工程，到底从哪里入手。县里的拆迁政策都有哪些，我们要和城中村的居民都讲清楚才行。不然，拆迁工作就会寸步难行。” 听到这里，童肖媛也终于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顿时冷目看着钱坤。 第215章 拆穿把戏 童肖媛道：“钱副县长，拆迁工程不是由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负责嘛，怎么成了南荒镇去办这件事？” 钱坤忙解释道：“童书记，拆迁工程的确是由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负责，南荒镇只是负责新式居民楼的承建工程。” 在这个时候，钱坤只能这样回答。 也只有这样回答，才能瞒过童书记。 钱坤相信李初年会给他这个面子，毕竟他曾经是女儿的男朋友。 李初年眉头紧皱，钱坤这么回答，让他心里很是窝火。 但李初年还是决定不当场揭穿他，免得让童肖媛大发雷霆。 但童肖媛岂是那么好骗的，她扭头问李初年：“真的是这样吗？” 李初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李初年是不会和童肖媛说谎话的，但如果说实话就会导致童肖媛和钱坤爆发直接冲突。 童肖媛有些急了，对李初年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实话实说。” 钱坤极其紧张地看着李初年，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但还没等李初年开口说话，鲁腾说话了。 “童书记，钱副县长说的根本就不是实情。” 鲁腾和童书记一块吃过饭，和童书记也算是认识了。所以，他才敢这样说。 最为关键的是鲁腾早就对钱坤极为不满了，他也不想再看着李初年这么为难了。 童书记看了眼钱坤，钱坤狼狈到了极点，脸红脖子粗，连头都不敢抬了。 童书记扭头看着鲁腾，道：“鲁腾，你说。” 鲁腾道：“童书记，今天上午是邱镇长和我来与钱副县长对接的。当时钱副县长亲口对我们说，只有当我们把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做完后，才能将新式居民楼的工程交给我们。否则，门都没有。邱镇长和我回去向李书记汇报，李书记立即召集大家开会商量这件事。城中村的拆迁工作有多难做，大家都清楚。当时开会讨论的结果是不接这个工程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县政府下发了正式文件，对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工程进行了详细的划分。划分给我们南荒镇建筑公司的工程是两块，第一块是城冲村的拆迁工程，第二块才是新式居民楼的承建工程。” 童肖媛大吃一惊，忙道：“还下发了正式文件？” 鲁腾道：“是的，正式文件就在李书记手中。” 鲁腾彻底豁出去了，今天上午他和邱镇长来和钱副县长对接，钱副县长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下午李初年带他和田政过来，钱副县长竟然让他们在门外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欺负人也没这个欺负法的。 鲁腾这一发怒，钱坤可就倒了大霉了。 童肖媛已经彻底火了，道：“初年，把文件给我。” 李初年只好从公文包中将那份文件拿了出来。 童肖媛接过去仔细一看，顿时气的双手都在发抖。 童肖媛厉声问道：“钱副县长，这文件是谁签发的？” 钱坤已经彻底没招了，这文件本来是黎允桥的馊主意，但现在他如果把黎允桥给说出来，那他就把黎允桥也给得罪了。 钱坤现在的靠山就是黎允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黎允桥这个唯一的靠山给得罪了。 事已至此，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扛了。 钱坤狼狈不堪地道：“是我签发的。” “黎县长知不知道？” “黎县长不知道。” “钱副县长，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棚户区改造项目涉及到的拆迁工程，一律由指挥部负责，这是县委常委会议上早就研究决定的。你竟然将拆迁工程给划分了出去，那还要指挥部干什么？” “童书记，是我做得不对，我检讨。” 童肖媛对乔含香道：“去把黎县长叫过来。” 钱坤忙道：“童书记，这不管黎县长的事，不用让黎县长过来了。” 但童肖媛根本就不搭理他，乔含香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黎允桥就快步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这个架势，顿时就有些发懵，也有些慌了。 钱坤匆忙站了起来，道：“黎县长，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瞒着您将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工程划分下去。更不该将城中村的拆迁工程交给南荒镇。” 钱坤是个人精，不然，他也不会当了那么多年的县财政局长，更不会爬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 他这么说，表面上是向黎允桥认错，实际上是向黎允桥通风报信。 意思是我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我身上来了，让黎县长可别说漏了嘴。 黎允桥也是个典型的人精，他一听钱坤这话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况且，他还看到了童书记中手中拿着的那份才下发下去的红头文件。 黎允桥道：“钱副县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听得有些糊涂了。” 黎允桥是个什么货色，童肖媛心中清楚，李初年心中也很清楚。 钱坤这才被提拔为常务副县长，他绝对没有这么大胆子敢签发这样的红头文件。 真要签发这样的红头文件，那就必须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才行。 黎允桥这么问就是在演戏，是故意演给童书记看的。 钱坤趁机也开始演起了戏，将情况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说的更加详细些。 黎允桥听完，当即冲钱坤发起了脾气。 “钱副县长，你这么做就太不对了，最起码你也该向我请示汇报一声嘛。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指挥部好，我理解你。但这么大的事，要经过县委领导班子的集体研究决定之后才能正式实施。” 童肖媛越听越来气，直接打断了黎允桥的话，道：“黎县长，你事先果真不知道这件事？” “千真万确，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指挥部的指挥长，钱坤是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他瞒着你做这样的事，你说该怎么处理？” 黎允桥现在还不敢和童肖媛当面硬杠，他现在还毕竟是个代理县长。 黎允桥故作愤怒地瞪了一眼钱坤，生气地道：“钱副县长，你要进行深刻的检讨。” 童肖媛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再重申一次，棚户区改造项目涉及到的所有拆迁工程，全部由指挥部负责，不准搞摊派。”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乔含香急忙跟上。 她临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李初年。 李初年随即也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田政和鲁腾也随即跟上。 第216章 暗中调查 看童书记李初年他们都走了，钱坤的秘书小孙也退了出来，将门关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黎允桥和钱坤。 黎允桥这才低声道：“老钱，怎么搞的？童书记怎么还过来了？” 钱坤懊恼地道：“我本来想给李初年来个下马威，让他在门口一直等着，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告诉了童书记，童书记就过来了。” 钱坤越说越是懊恼，这一次不但没有整治了李初年，反而把自己给整治了。 黎允桥道：“咱们设的圈套，都已经被童书记给识破了，接下来可咋办？” “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补救了。” 黎允桥点燃上一支烟，紧锁眉头深吸了几口，道：“老钱，你得主动去向童肖媛承认错误，就说你对李初年和你女儿分手很是生气，这才故意给他出难题。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放你一马。不然，她一旦抓住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咱们两个都要倒霉。” 钱坤也确实害怕了，丁永胜那么牛气，都被她给整的服服帖帖，何况是自己呢。 钱坤忙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向她承认错误。” “你现在别去，她正在气头上，你就是当面向她承认错误，她也未必原谅你。还是再等一等吧。况且李初年现在肯定在她的办公室里。” 黎允桥和钱坤现在更把李初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必欲除之而后快。 李初年跟着童肖媛来到了她办公室，这一次把童肖媛真的给气坏了。 “初年，城中村的拆迁工程，你们不要介入，等指挥部把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做完后，你们再承接新式小区的工程。” 事已至此，李初年只好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就等指挥部把拆迁工程做完后再介入。” 童肖媛有些恼火地道：“初年，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为何瞒着我不说？” “我不是担心你生气嘛。” “你担心我生气，现在却让我更生气了。” “肖媛，你别生气了。现在有个重要问题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棚户区改造项目是咱们县今年的发展战略，财政资金基本上都调拨到了这个项目中。这么重要的项目让黎允桥和钱坤来负责，岂不是羊入狼口？” 童肖媛道：“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看来只能由我来担任指挥部的指挥长了。” 李初年道：“让鲁副书记担任副指挥长，黎允桥和钱坤这两个人不能用。” 童肖媛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初年道：“这一次就借钱坤所犯错误，让他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出深刻检讨之际，把他的副指挥长罢免了。同时也要对黎允桥管理不善进行问责，借机把他俩排除在外。” 童肖媛断然道：“事不迟疑，马上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解决此事。” 李初年提醒道：“在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之前，你最好是先和鲁副书记以及启兵书记商讨一下。黎允桥此人不简单，钱坤也不是省油的灯。” 童肖媛把乔含香叫了进来，让她去通知鲁副书记和启兵书记过来一下。 李初年站了起来，道：“你们商讨此事，我去城中村一趟。” “你去城中村干什么？” “你和鲁副书记要是担任了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拆迁工作任务很重，城中村的拆迁工作更加难做，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为下一步的工作打好基础。”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这是在帮她，心中一暖，点头道：“那你去吧。” 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鲁腾来到了城中村。 田政和鲁腾都有些纳闷，鲁腾问道：“李书记，童书记已经再次明确了，拆桥工作不归咱们管，咱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情况，以防万一。” 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停在富贵酒楼前，随后他们四个步行进入了城中村。 进村之后，四人分头行动。 李初年来到了一个小卖部，小卖部有一个老大爷。 李初年为何取得老大爷的信任，先买了两条烟，随即和他攀谈了起来。 “老大爷，你们这城中村的房子都这么旧了，是不是也该拆迁了？” 一听到拆迁，老大爷明显地警惕了起来，问道：“你是干啥的？” 李初年笑道：“我是一个小包工头。” “哦，你是做工程的啊？” “是啊，看到你们这里的房子这么旧了，我就手痒，恨不得扒了重建。嘿嘿，这可能是我的职业毛病吧。” 说着，李初年给他敬烟，还亲自动手给他点上。 老大爷笑道：“你这人倒是挺实诚，我们这村子原先不叫城中村，最早是护河村。” “哦？为何叫护河村？” “我们这村子最早的时候，是建在了护城河边，所以叫护河村。” “哦？护城河呢？” “嘿嘿，护城河早就被填平了。慢慢地周围建起了很多的楼房，结果我们这护河村就成了县城的中心地带，时间久了，没人叫护河村了，就成了城中村了。也只有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还能知道这城中村实际上就是最早的护河村。”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啊。” “是啊，我们这村子可有年数了，得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你是包工头，想要干工程，到别处去吧，我们这里动不了。” “老大爷，为啥动不了啊？” “光咋呼要拆迁，都咋呼了二十多年了，可一直都动不了。村子里的人也恨不得去住宽敞明亮的楼房，但政府给的拆迁款太少了，村民们不同意。” 终于谈到了最为关键的话题，李初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村民们嫌给的拆迁款太少，到底少到了什么程度？” “一平方才给两千，谁愿意啊。我们这村子可是苍云县城的中心，价格低了，没人会同意的。” “老大爷，一平方给多少才有希望拆迁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得要问我们村的当家人。” “您们村的当家人是谁？” 老大爷顿时又格外警觉起来，他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低声道：“这个事得问我们村的赖主任。只有他点头答应了才行。” 李初年笑了笑，道：“老大爷，你说的是不是赖光明啊？” “哦？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老大爷低声道：“我们村都是赖氏家族说了算，就我开的这个小卖店，也是经过赖主任批准的，不然，我也开不成。” “你们村的任何事都要经过赖光明点头才行吗？” 老大爷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只要赖主任不点头，啥事也办不成。” 第217章 赖氏家族 李初年早就认识赖光明，此人是城中村的村主任， 也是村里的一霸。 李初年当初给丁永胜当联络员时，曾经有一次跟着丁永胜去参加一个酒局，在酒局上见到了赖光明。 赖光明是个极其傲慢的人，丁永胜虽然是县长，但赖光明也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这个时候，有好几个人来买东西，李初年只好起身告辞。 四个人在车内汇合，将各自收集到的信息综合起来一分析，李初年顿时感到这个赖光明果然很不简单。 赖氏家族是城中村的大家族，赖光明有四个儿子，分别叫赖飞、赖黄、赖腾、赖达，合起来就是飞黄腾达。 野玫瑰夜总会就是赖氏家族开办的。 看来要顺利完成城中村的拆迁工作，那就要先对赖氏家族动手。只有将赖氏家族这个绊脚石给拿下，才能确保拆迁工作的顺利进行。 为了进一步了解城中村的情况，李初年来到了县公安局。 邹国凯看到李初年来了，高兴地不得了。 又是沏茶又是敬烟，还准备在富贵酒楼好好宴请李初年。 李初年道：“邹局，吃饭就免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陈若民的所长职位得尽快解决了。” 邹国凯点头道：“嗯，这件事我会马上解决。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都没顾上这件事。” 邹国凯现在是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了。要任命个派出所长，那是小菜一碟。 李初年道：“你这边任命陈若民为所长，我这边也会报请县委任命他为副镇长。” 邹国凯顿时眼睛一亮，道：“初年，你的意思是让陈若民担任副镇长兼任所长？” 李初年笑道：“对，你看如何？” 邹国凯笑道：“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说完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脸色也随即变得凝重起来，想要说什么，但他看了看鲁腾和田政，没有往下说。 李初年顿时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他对邹国凯太了解了。 “邹局，你有话尽管说，鲁腾田政也都不是外人。” 邹国凯嘿嘿一笑，打着哈哈道：“陈若民是副镇长兼任所长，我是不是也该是副县长兼任局长了？” 李初年顿时哈哈笑了起来，道：“邹局，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邹国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能有这个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嘛。” 鲁腾和田政想笑但却不敢笑。 李初年没有结合邹国凯这话，道：“邹局，我这次来除了陈若民的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城中村现在面临拆迁，但据我所知，城中村的赖氏家族很不简单。” 邹国凯点头道：“赖氏家族在城中村就是一霸，赖光明是村主任，他那四个儿子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城中村的拆迁工作，搞不好要出乱子。” 李初年道：“绝对不能出乱子。” 邹国凯待要说什么，但他又看了看鲁腾和田政。 鲁腾和田政都感到在这里坐不下去了，田政低声道：“李书记，你和邹局在这里谈吧，我和鲁腾到车里去等。” 李初年点了点头，鲁腾和田政起身和邹国凯告辞，走了出去。 鲁腾和田政一走，邹国凯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道：“初年，城中村的拆迁工作肯定非常难做，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是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让他们去折腾吧。出了乱子也是他们的事，咱们管这个干啥？” “邹局，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负责人要换成童书记和鲁副书记了。” “啊？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不是才成立吗？文件也才下发，怎么这么快就换成童书记和鲁副书记了？” 李初年只好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邹国凯。 邹国凯听后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道：“如果是童书记和鲁副书记负责棚户区的改造项目，咱们就要义不容辞了。” 邹国凯对黎允桥和钱坤这两个人很有看法，尤其是黎允桥，邹国凯更是很不待见他。 当初邹国凯担任副局长的时候，他也想巴结住黎允桥。但黎允桥从心里就看不起他邹国凯。 这也让邹国凯和黎允桥结下了梁子。 李初年问道：“邹局，赖氏家族的人有没有违法行为？野玫瑰夜总会可就是赖氏家族开办的，” “初年，能开办夜总会的人，身上能干净了吗？这几年有几个案子，都涉及到了野玫瑰夜总会，县局也对野玫瑰夜总会进行过调查，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童书记和鲁副书记真的担任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负责人，赖氏家族如果胆敢阻扰拆迁工作，那就要把他们拿下。” 邹国凯点头道：“别的不说，就凭童书记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好，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到时候我也会介入进去。” 说完这话，李初年起身告辞。 邹国凯亲自将李初年送到楼下。 临分别的时候，邹国凯道：“初年，你的那个铁哥们也快回来了。” 李初年一愣，忙道：“你说的是周儒铁？”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回来你准备怎么安排他？” “我准备把刑警大队交给他负责。” 李初年开心地笑了笑，道：“有儒铁给你做助手，你会省心不少。” “那是肯定的。” 两人握手道别，李初年带着鲁腾田政返回南荒镇。 钱坤来到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童书记看到钱坤，心中就特别来气。 “童书记，这件事我做错了，我来向你认错检讨。” 童肖媛冷着脸道：“你不用向我认错检讨，你还是准备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认错检讨吧。” 钱坤面红耳赤，神态很是尴尬，道：“童书记，我这次的确是在故意刁难李初年，原因就是他跟我女儿分手了，我很是生气。” “钱坤同志，你作为常务副县长，应该懂的公私分明。你怎么能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来呢？” “是，我现在的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你回去准备检讨材料吧，一个小时后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好，那我回去准备。” 钱坤灰溜溜地走了。 钱坤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第218章 权衡利弊 钱坤将他去童书记办公室认错的事和黎允桥一说。 黎允桥顿时预感到了不妙。 “你都亲自过去当面向她承认错误了，她怎么还要让你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 钱坤无奈地叹了口气。 黎允桥道：“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却很有手段。她让你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估计很有可能是把咱们两个的职务给免了。” 钱坤大吃一惊，忙道：“啥？她还要将咱们两个的职务给免了？你是省委直接任命的，我是市委直接任命的，她虽然是县委书记，可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黎允桥道：“我说的是咱们两个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职务。” 钱坤一愣，思考了片刻，道：“还真有这种可能。” 黎允桥是人精，钱坤也是人精。 当初两人被任命为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担任指挥长和副指挥长，两人心里都是乐开了花。 因为他们都清楚，指挥长和副指挥长那可是难得的肥差，全县的财政资金几乎都集中到了指挥部，稍微动点手脚，那这辈子就再也不用金钱发愁了。 黎允桥黑着脸眉头紧皱，大口抽着烟，屋里烟雾缭绕，他在思索对策，以求应变。 钱坤也是心中焦急如焚，肥硕的脸颊上渗出了汗珠。 眼看到手的肥肉要是弄丢了，那一切的钻营取巧都灰飞烟灭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黎县长，童书记如果把咱们两个在指挥部的职务给免了，那可咋办？” 黎允桥道：“所以，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按照分工，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负责人就应该是咱们两个，因为这毕竟是政府工作。我是县长，你是常务副县长，除了咱们两个，别人也不好插手。” “可她如果非要这么做呢？” 黎允桥没有吱声，而是又默默地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深吸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暗。 过了好大一会儿，黎允桥狠狠地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中碾灭，幽暗的道：“老钱，你该怎么检讨就怎么检讨。既然犯错了，检讨也是在所难免的。” 钱坤心中也很是抱屈，他毫无头绪，他现在只有点头的份，黑锅只能他自己来背。 实际上这一次针对李初年的报复行为，始作俑者是黎允桥，并不是他钱坤。 给南荒镇建筑公司的拆迁工程和新式居民楼的工程，以及下发的那份正式文件，都是黎允桥的主意。 而钱坤让李初年在门口站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确是他个人的主意。他这么做也的确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在故意刁难李初年。他要报仇雪耻。 钱坤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原来李初年混的不好的时候和自己的女儿谈恋爱，他们夫妻百般阻挠，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争气就是喜欢一穷二白的李初年。如今你李初年混的风生水起当上镇党委书记，竟然提出了和自己的女儿分手，心理上的落差让他心生恨意。 可如果黎允桥不这么做，单纯地让李初年在门口站等了一个多小时，童书记也不会让他做检讨的。 况且，钱坤为了不得罪黎允桥，已经把所有的过错都承担了下来。 他现在心里即使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黎允桥道：“如果她要是以此为借口，将咱们两个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职务给免了，那咱们就坚决不同意，这可是咱们的底线。老钱，到时候你可别怂球了。” 钱坤忙点头道：“嗯，好。黎县长，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回去写检讨。” “去吧。对了，让你女儿举报李初年的事也要抓紧。” “我已经和我女儿说了，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举报信。” “嗯，好。对李初年，我们绝对不能放过。” 收拾李初年的重任，可是孔副市长亲自交代的，黎允桥不敢大意。 一个小时后，县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 会议由童书记主持。 会议一开始，就由钱坤做检讨。 钱坤的检讨写的很深刻，他如果写的不深刻，一旦通不过，那就要再进行检讨。 钱坤可不想再进行第二次检讨了，因此，他这份检讨的前半部分是对犯错过程的描述，后半部分是从思想上进行深刻剖析，找出自己犯错的根源，并表示下次不会再重犯。 钱坤重点阐述了他犯错的根本原因是李初年和他女儿分手，让他对李初年极为不满。同时也承认自己公私不分，将个人恩怨带入到了工作中，让自己犯了错误。 钱坤做完检讨，班子其他成员开始对钱坤的检讨进行点评。 黎允桥第一个发言，道：“钱副县长的检讨极为深刻，我对他这次的犯错，也对他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但对他的检讨，我是满意的。” 黎允桥的发言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似乎这都是钱坤一个人的错， 与他黎允桥没有任何关系。 钱坤心中对此虽然极为不满，但他却有苦说不出。 鲁志东道：“钱坤同志，你才进入县委领导班子，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实在是不可饶恕。李初年同志为南荒镇的发展呕心沥血，你却让他在你门口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难道你是常务副县长就有这样的权力吗？你利用手中的权力，肆意打击报复李初年同志，你这是公报私仇，更是滥用职权。我提议对钱坤同志给予相应的处分。” 鲁志东的发言没有给钱坤留丝毫的面子。 接下来是成国栋和田启兵发言。 成国栋也对钱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田启兵作为县纪委书记，提议给予钱坤警告处分。 宣传部长侯凯的发言，不疼不痒，等于没说。 钱坤才从县财政局长提拔为常务副县长，领导班子中的任何一个成员，在钱坤面前都有心理优势。 因为在钱坤没被提拔前，这些人都是钱坤的上级领导。 童肖媛道：“任何一个干部，尤其是咱们县委领导干部，犯了错，那就必须进行处分。综合各位的意见，我赞成给予钱坤警告处分。希望钱坤同志，吸取这次的教训，下不为例。” 钱坤面红耳赤，狼狈地道：“多谢各位对我的批评指正，我今后会严格要求自己，下不为例，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这样，会议一致通过了给予钱坤警告处分。 这个警告处分，将会记入钱坤的档案，伴随他终生。 这虽然让钱坤极为恼火，但他也无可奈何。 他本想通过做深刻的检讨，以免被处分。 但这处分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童肖媛道：“下面咱们进行第二个议题。介于棚户区改造项目的重要性，我提议对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人员进行调整。由我担任指挥部指挥长，由鲁志东同志担任指挥部副指挥长。请大家讨论。” 黎允桥当即就开始反对，道：“我又没有犯错误，为何把我的指挥长给免了？” 童肖媛当仁不让，道：“允桥同志，你作为指挥长，副指挥长犯了这样的错误，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鲁志东当即就冲黎允桥开炮，道：“允桥同志，钱坤作为副指挥长犯了错误，你作为指挥长，最起码也要承担领导责任。你怎么能说你没有犯错误呢？” 第219章 警告处分 鲁志东早就看不惯黎允桥了。今天终于让他看到了机会。 尤其是黎允桥成了代理县长后，鲁志东更是将黎允桥视为头号政敌。 黎允桥没想到鲁志东这么不给他面子，顿时被鲁志东怼的面红耳赤。 黎允桥针锋相对：“我事先不知情，难道这也叫犯了错误？” 鲁志东更是毫不客气：“你事先不知情，恰恰说明你当这个指挥长不称职。县委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你，而你没有履行好职责。最起码你犯了领导失察的责任。我提议给予黎允桥同志警告处分。” 这一下差点把黎允桥给气的背过气去，他目光阴狠地看着鲁志东。 鲁志东把眼一瞪，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难道你也像钱坤打击报复李初年那样，打击报复我吗？” 黎允桥不敢再看鲁志东了，也不敢轻易再为自己狡辩了。 形势摆在这里，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个人一条战线，他这条战线上只有钱坤和他。而侯凯则是作壁上观。 成国栋道：“我赞成鲁志东同志的提议，黎允桥同志的确存在领导失察的责任。如果单纯地光处分钱坤同志，这不公平。” 黎允桥都快要崩溃了，他没有想到一贯善于当老好人的成国栋，今天竟然也和他当面叫板了。 田启兵道：“我也赞同鲁志东同志的提议，黎允桥同志作为代理县长，钱坤同志犯了这么大的错，他竟然不知情。要是这么下去，棚户区改造项目还怎么能有效地进行下去？我提议不但要给黎允桥同志警告处分，同时他也不能再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职务。” 鲁志东狠，成国栋狠，田启兵更狠，他直接将对黎允桥的警告处分和免除指挥长的问题结合在了一起。黎允桥的天塌了。 侯凯则有些尴尬地道：“我少数服从多数。” 侯凯之所以有些尴尬，是他不想和黎允桥把关系闹僵。 但他说的少数服从多数，也表明了他对黎允桥是有些不满的。 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他曾经向黎允桥提出过请求，他想担任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也能趁机捞取些政治资本。 但黎允桥口头答应的很好，但实际上却没有帮侯凯任何忙。 这就让侯凯怀恨在心。 侯凯本来觊觎的是常务副县长的职位，宣传部长虽然也是县委常委，但不如常务副县长的晋升空间大。 但他却没有竞争过钱坤，这也导致他对黎允桥的不满。他认为钱坤能担任常务副县长，就是黎允桥暗中帮的忙。 童肖媛没打算要对黎允桥进行什么处分，只是将他的指挥长职务罢免了就是了。 但鲁志东的提议，却将黎允桥置于风口之上。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童肖媛。 大家都积极赞同给予黎允桥警告处分，童肖媛作为一把手，也只能尊重大家的意见。 童肖媛道：“既然大家意见这么一致，那就给予黎允桥同志警告处分。” 黎允桥彻底崩溃了，他没想到自己反对撤销自己指挥长的职务，却招来了一个警告处分。 童肖媛道：“我看还是举手表决吧。赞同由我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指挥长，鲁志东同志担任副指挥长的请举手。”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当即就高高地举起了手，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侯凯竟然也举起了手。 童肖媛最后举起了手，道：“此项任命获得大多数同志的支持，我宣布从现在起正式生效。” 至此，黎允桥和钱坤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职务被罢免。 散会之后，童肖媛将成国栋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成部长，我没想到你也会赞同给予黎允桥警告处分。” 成国栋道：“童书记，主要是我对黎允桥太了解了。当时在会上，你一提出由你和鲁副书记替换他和钱坤，他就急眼了。按照他的脾气性格，他一定会为了保住他指挥长的职务争执个没完。好在鲁副书记及时提出给予他警告处分。也只有给予了他警告处分，他才不会为了指挥长的职务争论个没完。” 童肖媛笑道：“呵呵，还是你了解他。不错，只有给他个警告处分，他才会消停下来。” 成国栋缓缓摇了摇头，道：“黎允桥这个人肚量太小，他肯定不会消停的。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肯定会搬出他的靠山来。” “你说的是孔利官？” 成国栋点了点头。 童肖媛道：“没事，这是县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定，谁出面也没用。” “但愿如此。” 成国栋的确是太了解黎允桥了，黎允桥看中的不是指挥长的职务，而是这个职务背后隐藏的油水。 那么大的油水，他能轻易罢休吗？ 但如果真的让黎允桥和钱坤再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倒霉的只能是苍云县。 成国栋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心，才旗帜鲜明地坚决站在鲁志东这一边。 鲁志东虽然不如黎允桥钱坤精明，但他的手脚却比他们干净。 成国栋预料的果真没错，黎允桥返回到办公室，就关上门气急败坏地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听完了黎允桥的汇报，孔利官大吃一惊，道：“允桥，你和钱坤都背过了个警告处分，又是因为那个李初年？” “没错，就是因为那个李初年。” 黎允桥咬牙切齿地在电话这边说着，但电话那边的孔利官却无声地笑了。 只有让黎允桥越是痛恨李初年，黎允桥才会想方设法去整治收拾李初年。 孔利官对李初年恨得咬牙切齿，也就是他的权力不够大，不然，他早就把李初年给一撸到底了。 不过，让黎允桥出面收拾李初年，这更符合孔利官喜欢躲在幕后的性格。 “孔副市长，我和钱坤都被排除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之外了，这可咋办？咱们的计划落空了。” 孔利官道：“童肖媛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胡闹。棚户区改造项目是政府份内的事。你是县长，钱坤是常务副县长，理所当然地该由你们两个来负责主抓这项工程。童肖媛是县委书记，鲁志东是副书记，他们两个取代你们两个，这是越俎代庖，典型的滥用职权嘛。” “对，孔副市长，您说的太对了。可在县委领导班子中，他们是多数，我这边只有我和钱坤，我们两个力量薄弱斗不过他们啊。” “允桥，你别着急，该由你们县政府负责的事，县委是争不过去的。” “好，孔副市长，那我就静候您的佳音。” 第220章 被人举报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又来到了鲍满仓办公室。 “鲍市长，那个童肖媛越来越不像话了。” 鲍满仓顿时一愣，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孔利官就把黎允桥和钱坤被警告处分的事说了一遍。 鲍满仓听得眉头都紧皱了起来，道：“黎允桥才被任命为代理县长，钱坤才被提拔为常务副县长，两人就背上了警告处分，这对他们非常不利啊。尤其是黎允桥，他现在可是代理县长，如果在人代会上落选，那就麻烦了。” “是啊，黎允桥的这个代理县长可是省委任命的，如果因为背了这个警告处分，在人代会上不能当选，那童肖媛就是在故意和省委过不去。” 鲍满仓听后不语，孔利官虽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孔利官现在是脚踏他和杨全疆两只船，这让鲍满仓心里很是不痛快。 “利官啊，这毕竟是苍云县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定，咱们最好不要干涉。搞不好就会被别人抓住把柄，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鲍满仓这话一说，孔利官就知道鲍满仓绝对不会出面的。 他话锋一转，道：“黎允桥和钱坤被处分就被处分吧，这毕竟是他们内部的事。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谁也无法保证不能犯错。但苍云县棚户区的改造项目，却被县委拿了过去，没有县政府啥事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鲍满仓不由得一怔，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童肖媛他们利用黎允桥和钱坤被警告处分的借口，趁机将黎允桥和钱坤担任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给免了，童肖媛亲自担任指挥长，副指挥长也变成了鲁志东。棚户区改造项目可是县政府的份内事，县委一把夺了过去，这算啥事？” 鲍满仓不禁点了点头，道：“黎允桥是代理县长，钱坤是常务副县长，由他们两个负责棚户区的改造项目再合适不过。童肖媛和鲁志东担任正副指挥长，这的确是有点干预县政府的正常工作了。” “鲍市长，咱们要不要直接和苍云县委打个招呼？” 孔利官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鲍满仓出面。 但鲍满仓却道：“可这毕竟也是他们县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定，我们打招呼不太好吧。” “鲍市长，可我们市政府如果不支持县政府，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啊。况且苍云县棚户区的改造项目，还指望着我们市财政拨一部分救济资金呢。” 听孔利官这么说，鲍满仓沉思了会，道：“利官啊，我看这样吧，由你代表市政府给苍云县委打个电话，过问一下这件事。政府工作就是政府工作，县委不要过多干预。如果苍云县委执意这么做，那你也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看情况变化再说。” “嗯，好，我这就去给苍云县委打招呼。” 孔利官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又思考了会，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是肖媛同志吗？我是孔利官。” “孔副市长，你好！我是童肖媛。” “肖媛同志，刚才允桥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被钱坤给连累的背了个警告处分。还说他和钱坤担任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也被撤销了，是这样吗？” “是的，孔副市长。” 随后，童肖媛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如实向孔利官做了汇报。 孔利官道：“钱坤同志这么做的确是显得心胸太狭隘了，他怎么能让一个镇党委书记在门外等一个多小时呢？还有下发的那个文件，也没经过允桥的批准，擅自做主，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给钱坤警告处分恰如其分。允桥存在失察过错，给他个警告处分也说得过去。” “孔副市长，多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肖媛同志啊，给允桥和钱坤警告处分，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允桥和钱坤毕竟是你们苍云县政府的一二把手，棚户区改造项目也本来就是县政府的份内工作。你作为县委书记，是要总揽全局的，由你直接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是不是太牵扯精力了？” 童肖媛道：“的确是很牵扯精力，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孔利官道：“还有鲁志东同志，他是县委副书记，让他担任指挥部副指挥长也不太合适，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份内工作嘛。这个事我也向鲍市长汇报了，鲍市长批示，政府工作就是政府工作，县委不要过多干预。肖媛同志，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鲍市长的意见。” 童肖媛秀眉都紧蹙了起来，孔利官屡次插手县委县政府的内部事务，这让童肖媛极为不满。 但孔利官毕竟是上级领导，况且他还搬出了鲍市长，童肖媛心中再不快，也只能道：“好的，孔副市长，请你向鲍市长汇报一声，我会慎重考虑的。” “当然，我本人和鲍市长的意见是一样的。县委县政府分工一定要明确，不然就会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和分歧，这不利于团结。毕竟团结才是发展的根本嘛。你说是不是？” “孔副市长，你说的对。” 童肖媛也不得不佩服孔利官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口才，他不但会说，而且还更能说。 “肖媛同志，如果其他同志还有不同意见，你可以多给他们做做工作。对了，你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救济资金，我也会尽快落实到位的。” “孔副市长，那就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将电话录音备份保存好。 这是李初年告诉她的，市里的某些领导，尤其是孔利官再打来电话，一定要电话录音，以防不测。说不定将来就会用得上。 孔利官最后那番话，摆明了就是利用救济资金来威胁童肖媛。 童肖媛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按照孔利官说的去做，这救济资金可能就会无限期地拖下去。 想到这里，童肖媛决定给李初年打个电话，把这事和他说一说，看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但就在这时，她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市纪委的高承祥书记打过来的。 童肖媛急忙拿起话筒。 “高书记，您好！” “肖媛，李初年是怎么搞的嘛？他的女朋友都把举报信递交到我这里来了，而且还是实名举报。” “啊？他女朋友举报他了？”童肖媛大吃一惊。 “是啊，举报信中说的话非常难听。” 第221章 暗中监视 童肖媛问道：“高书记，钱丽秀举报李初年什么？” 高承祥道：“钱丽秀举报李初年欺骗她的感情，道德败坏，还举报他喜新厌旧。反正举报信中的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当童肖媛听到喜新厌旧这个词语，心中不禁一颤。 但转念一想，李初年亲口对她说的，他是在和钱丽秀分手之后，才和她建立的恋爱关系。 童肖媛也很看不惯钱丽秀，就凭钱丽秀的素质和人品，她是绝对配不上李初年的。 童肖媛道：“高书记，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是想先让你代表县委和李初年谈次话，告诫他要注意这个问题，别让个人问题影响到了工作。然后再由市纪委亲自找他谈话。这样的事最好是冷处理，毕竟李初年和举报他的钱丽秀曾经是恋人关系嘛。” 高承祥让童肖媛代表县委先找李初年谈话，同时他还要将举报信复印件传真给童肖媛，这样可以让童肖媛在掌握举报信内容的基础上，再找李初年谈话会更有的放矢。 但童肖媛是绝对不会看钱丽秀的举报信的。 就凭她对钱丽秀的了解，钱丽秀肯定是无中生有，污蔑之词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这里，童肖媛道：“高书记，介于此事涉及到李初年的仕途前程，还是请市纪委按照工作流程直接调查吧。如果举报信说的是事实，该怎么处分李初年就怎么处分。如果举报信说的不是事实，而是污蔑打击报复，那就按照规定该怎么处理举报人就怎么处理。举报人是直接向市纪委举报的，我们县纪委和县委暂时还是不介入的好。” 高承祥清楚童肖媛在苍云县最得力的助手就是李初年。 他本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免得影响李初年的仕途。 让童肖媛代表县委找李初年谈次话，随后是市纪委找李初年谈话，最后再责成苍云县教育局领导找钱丽秀谈次话，把这件事消灭在萌芽状态就得了。 但童肖媛显然不想就此罢休，而是要按照纪委工作流程认真调查此事。 高承祥有些担忧地问道：“肖媛，你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 高承祥叹了口气，道：“肖媛，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对一个干部来说是很致命的。” 童肖媛理解高书记的良苦用心，道：“高书记，还是请市纪委进行彻查吧。李初年如果真的存在生活作风问题，那他也是活该。但如果是钱丽秀造谣污蔑，那也要严惩不贷。” 听到这里，高承祥只好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市纪委调查此事吧。”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相信李初年，但钱丽秀的举报如果是真的那该咋办？ 思前想后，童肖媛认定自己这么处理是对的。 让组织来调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本想给李初年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是不是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大权再交给黎允桥和钱坤。 但钱丽秀的举报，让童肖媛心中很乱，她索性也没给李初年打电话。 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办公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打来的。 她没给李初年打电话，但李初年却给她打过来了。 童肖媛秀眉紧蹙，难道李初年已经知道被钱丽秀实名举报的事了？ 童肖媛心情极其沉重地拿起了话筒，电话中传来李初年的声音：“童书记，你现在忙吗？” “我什么时候不忙啊？” 这话说出来之后，童肖媛才知道自己的语气非常生硬难听。 电话那边的李初年也是颇为吃惊，因为他从来没听到过童肖媛用这么不耐烦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忙关切地问：“咋了？有啥不顺心的事？” 童肖媛也有些后悔自己用这种语气和李初年说话了，忙道：“没事，就是有点太忙了。” “那你忙吧，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 “不用，你现在就说吧。” “童书记，是这样的。县公安局准备任命陈若民为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我想让陈若民进镇党委领导班子，县委能否任命他为副镇长？” “你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是啊，我今天从你那里离开后，去了城中村实地考察了一番，又去了县公安局。陈若民这个人曾经在工作上帮过我大忙，是个靠得住的同志，我想对他重用。” “这个事我会考虑的。” “那好，你先忙吧。” 童肖媛忙问：“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了吗？” “没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事。” “你没有听到别的什么风声？” “没有，咋了？” “算了，那就这样吧。” 说完，童肖媛率先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也只是苦笑了下，以为童肖媛这是忙糊涂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陈佐军这段时间很烦，他利用春节放假期间，回到省城，一刻也没闲着，动用各方资源，想尽快调回省厅。 枢宣市公安局这边的水太深，他本来就是省厅下派的干部，没必要趟这浑水。 越早抽身越好。 最为关键的是快递送过来的那一百万，他虽然向高承祥汇报了，在高承祥的指示下，他将那一百万存入了个人银行账户。 但这毕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搞不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可不将那一百万存入银行，自己也无法将这钱退回去。因为自己到现在都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来的这一招，的确够阴险歹毒的。 因此，陈佐军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返回省厅。 到那时候，自己就将那一百万如实向省厅纪检委进行汇报。 但省厅领导的答复却模棱两可，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样的明确了。 这让陈佐军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这段时间那个神秘人物一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也没必要主动去找他。 但这么一直悬着，让陈佐军心里很不踏实，他已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这天晚上陈佐军参加一个酒局，喝的正酣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那个神秘人物打过来的。 陈佐军急忙起身来到了雅间外边接听这个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手机中传来了那个破锣声音：“陈局，喝的很尽兴吧？” “怎么？我喝酒你也知道？” “嘿嘿，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胆子不小，竟然敢监视公安局长？” 第222章 洗浴中心 陈佐军火很大，说话语气也带着一股子狠劲。 但对方却嘿嘿地笑了起来，道：“陈局，你别生气嘛。要不咱们见一见？”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半小时后，你到金沙滩洗浴中心，先泡个澡蒸一蒸，然后我会通知咱们见面的地点。” “啥？你让我去金沙滩洗浴中心？那种地方我是不能去的，去了就违反纪律了。” “哈哈，陈局，你也太死板了吧。我只是让你去泡个澡蒸一蒸，又不是让你去找小姐，你怕啥啊？” “不行，那种地方我不能去。” “你要不去，那我们也就不用见面了。” 说完，破锣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佐军剑眉紧皱，沉思了一会儿，返回雅间，和朋友道别，随后带着司机直奔金沙滩洗浴中心。 金沙滩洗浴中心是苍云县城最大也最豪华的娱乐场所。 陈佐军曾经来过几次，但那几次都是来检查的，是正儿八经的工作。 但这一次，陈佐军是被对方逼迫来的。 陈佐军带着司机先去泡澡，随后又到桑拿室蒸了蒸。 也别说，这一蒸似乎把喝下去的酒都给蒸没了，浑身上下透着舒坦。 蒸完之后，又冲了个澡，换上了洗浴中心提供的休息服，来到了楼上的休息大厅。 陈佐军手中拿着手机， 一直在等对方来电话。 与此同时，陈佐军也在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人暗中跟踪他。 十几分钟后，陈佐军有些昏昏欲睡，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那个神秘人打来的。 按下了接听键，破锣音传了过来：“陈局，看来你很识时务，要不要在大厅里再休息一会？” 陈佐军顿时气的直想骂娘，自己到这大厅来休息，也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自己作为公安局长，竟然被对方监视的犹如剥光了衣服，真是奇耻大辱。 “不用休息了，说吧，咱们在哪里见面？” “那你到四号贵宾室，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陈佐军挂断电话，让司机在这里等着，他自己起身朝四号贵宾室走去。 休息大厅旁边就是一排贵宾室，陈佐军来到了四号贵宾室。 但门前却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两个彪形大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低声问道：“你就是陈局吧？” 陈佐军点了点头，彪形大汉却道：“陈局，不好意思，请配合一下，我们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带其它东西。” “咋？你们还要搜身？” “这是我们老板吩咐的。” “我要是不让你们搜身呢？”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陈佐军心中暗骂了一句，抬起了双手，两个彪形大汉开始对他搜身。 陈佐军身上就只穿了休息服，手中拿着手机，别的什么也没有。 搜完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往两边一闪，道：“陈局，请！” 陈佐军推门走了进去。 但贵宾室内的灯光却很是昏暗，勉强能看清房间布局的轮廓。 这是一个极具奢华的贵宾厅。 “陈局，请坐！” 陈佐军这才看到有一个干瘪清瘦的老者坐在豪华的沙发上，他的对面也有一个豪华的沙发。 陈佐军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但相距要五六米，陈佐军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陈佐军：“你可真够神秘的，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的嗓子像个破锣，你就叫我老罗就行。” “老罗，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盯上我？” “因为你是公安局长嘛。各个地方的公安局长，都是很多势力围猎的对象，这个道理很简单嘛。” “你现在就是围猎我了？” “陈局，别说的这么难听马。我这可是巴结讨好你。” “围猎可是你说的。” “围猎也罢讨好巴结也罢，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所以你就先给了我一百万？” “咱们光说话没意思，陈局，抽支烟吧。你手边的茶几上有烟有火，请自便吧。” 陈佐军扭头一看，发现沙发扶手边的小茶几上果真放着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精美的烟灰缸。 陈佐军拿起香烟一看，竟然是一个大金砖。 这个时候，老罗已经点燃上一支烟，很有滋味地吹起了烟圈。 陈佐军也不客气，打开烟盒，点燃上了一支，鼻子里冒出浓浓的烟雾来。 “陈局，我知道你这个人不爱财，你也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给我送钱？” “以备不时之需嘛，有总比没有的好，嘿嘿。” 老罗的嘿嘿笑声，让陈佐军后背发凉，感觉整个贵宾室内的温度都骤降了不少。 陈佐军道：“说吧，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别扯这些没用的，说你的目的吧。再扯别的，我可要走了。” “既来之则安之，陈局，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的儿子被你们给抓了，请你把他给捞出来。” “你朋友的儿子？谁？” “他叫道峰。” 听到道峰这个名字，陈佐军顿感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个道峰犯了啥事？” “他被你们苍云县公安局给抓了。” 陈佐军突然一愣，他顿时想起这个道峰是谁了，道：“你说的是刺杀李初年的那个凶手？” “对，没错，就是他。” 陈佐军心中暗喜，你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个事我办不了，他可是刺杀政府官员的凶手。况且他是被苍云县公安局抓的，我更没法办了。” “陈局，苍云县公安局也归你管辖，你作为堂堂的市局局长，难道连这点小事也办不了吗？”老罗破锣的嗓音中透出一股阴狠。 “老罗，这件事轰动很大，道峰刺杀的是李初年，李初年是政府官员，这已经不单纯是公安系统的事了，还关系到当地政府。我真的没法办。” 但老罗却胸有成竹地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好办，就看你真心办不办了。你不办，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会麻烦不断。你办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同时你的事业也会顺遂起来。” 陈佐军轻蔑一笑，道：“这和我的事业有什么关系？” 老罗不紧不慢地道：“关系可大了。陈局，你不是一直想回省厅担任分管刑侦的副职嘛，可结果咋样？” 陈佐军不禁一怔，同时眉头紧皱了起来。 老罗又道：“陈局，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放在心上。我想真心和你交朋友，就看你的了。好了，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我先走一步。” 说完，老罗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径直朝外走去。 第223章 尽职调查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李初年就接到了田启兵打来的电话。 田启兵让他在八点半之前赶到县纪委。 李初年忙问是啥事？ 田启兵说你来了就知道了，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吃过早饭，带上田政和邹凯朝县纪委赶去。 李初年很是纳闷，田启兵一大早叫自己来纪委干啥？ 差几分钟不到八点半，李初年走进了县纪委所在的楼层，直奔田启兵的办公室。 田启兵就在办公室等着他。 此时的田启兵，已经知道了李初年被钱丽秀举报的事，他很是为李初年担忧。 因为钱丽秀身后站着的是钱副县长，甚至还有黎县长。只要有这两个人在，那就还有孔利官，甚至鲍满仓和杨全疆也在内。 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不是李初年能得罪得起的。 “田书记，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到底是啥事？”李初年进门就问。 田启兵急忙起身又是递烟又是沏茶。 “初年，你别问了。走，我带你过去。” “去哪里啊？” “会议室。” 田启兵手中端着给李初年沏好的茶，带着李初年径直来到了会议室。 一走进会议室，李初年发现会议室早就已经有两个人等在这里。 田启兵对那两个人道：“这就是李初年同志！” 随后他又对李初年道：“初年，这两位是市纪委的领导，他们有事要问你，你据实回答就是了。” 李初年顿时感到不妙，因为对面坐的这两个市纪委的领导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李初年点了点头，迟疑着坐了下来。 田启兵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在了李初年面前，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田启兵不能事先将此事透露给李初年，因为这是铁的组织纪律。 田启兵也不能向市纪委的两个领导为李初年说情，因为市纪委要严肃调查此事。 但田启兵为了帮到李初年，一是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你据实回答就是了。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并没有什么，但在市纪委的两个领导听来就不一样了。 毕竟田启兵和他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彼此太了解了。 按照常理，这句话田启兵应该对李初年说‘你要据实回答，’但田启兵却说成了‘你据实回答就是了。’ 这明显传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田启兵和李初年是站在一起的。 二是田启兵临离开时，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李初年面前，这说明了田启兵极其尊重李初年。 要知道田启兵可是李初年的上级领导。上级领导给下级端茶，这说明了什么？ 市纪委的两位领导，一位负责问话，一位负责做笔录。 “李初年同志，有人实名举报你。我们现在找你谈话，你要据实回答，不准欺骗组织。否则，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李初年顿时就懵了，道：“有人实名举报我？谁？” “钱丽秀，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了，她是我前女友。难道是她举报的我？” “对，没错，钱丽秀实名举报你，玩弄女性，道德败坏，欺骗她的感情，还举报你喜新厌旧。” 李初年顿时就火了，道：“她这是胡说八道。我请求看一下她举报我的材料。” “你现在还不能看，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李初年只好点头道：“好，你们问吧。” “李初年，截至目前，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李初年脑海中闪过了童肖媛的身影，但他清楚，他和童肖媛只是初步确立了恋爱关系，但尚未进一步发展。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涉及到她。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年道：“截至目前，我就谈过一个女朋友，她就是钱丽秀。” “严肃点，请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钱丽秀为何举报你喜新厌旧？” “她这是无中生有，造谣污蔑。” “你和钱丽秀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恋爱关系？” “我和她是在大三时建立的恋爱关系。” “你们两个是大学同学？” “是的。”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前不久，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你们两个是谁提出的分手？” “是我。” “你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和她分手是因为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在一起，只能让我们两个都痛苦。我再一次郑重声明，我和她分手，纯粹是性格不合，我也压根就没有新女朋友。” 李初年说的很是理直气壮，因为他和童肖媛确立恋爱关系，是在他和钱丽秀分手之后。 “李初年，你和钱丽秀从大三就建立了恋爱关系，为何直到前不久才提出分手？你的动机是什么？” “我的动机很简单，现在分手，对我对她都好。我这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 “负责任的做法？这就有点勉强了吧？既然你们性格不合，你为什么不早提出分手，为何拖到现在？你要真是负责任的话，就不该和她分手。” 李初年感觉出来了，这个问话的市纪委领导，总是在有意识地引导他，甚至可以说是误导他，好让他露出破绽。 此时此刻，李初年只要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对方就会揪住不放，那就彻底麻烦了。李初年意识到处境的险恶，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为了避免不慎说错话，李初年放慢了语速，道：“你们有所不知，大学期间的钱丽秀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那时候性格温柔，心地单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才参加工作的那几年，她也没有很大的变化，我想和她早点结婚，但她父母却百般阻挠，因为我父母都是农村的，说是门不当户不对。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钱丽秀的变化越来越大，她变得自私自利，爱慕虚荣，贪图富贵，更是贪图权势，人也变得越来越势利。我曾经多次劝她不要这样，她还指责我是扶不起来的烂泥，还多次的羞辱我。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也不想和她几年的感情付之东流。我和她分手的导火索，是有一天晚上十点多，我让她到我这里来，但她却执意要陪领导去夜总会唱歌。我忍无可忍，就提出了分手。” “她陪哪个领导去哪个夜总会唱歌？” “这个问题，你们还是问她吧，我没兴趣提这个。” “李初年，你和钱丽秀在恋爱期间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第224章 恼怒至极 听对方这么问，李初年脸色顿时红了，也有些急了，道：“这涉及到隐私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不回答不行，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为什么？” “因为这关乎到下一个问题。” 李初年很是无奈地道：“我和她就差领证了。这样回答可以吗？” “可以。接下来就是要问的问题了。除了钱丽秀之外，你还和哪个女人亲近过？” 李初年有些恼火地道：“没有，除了钱丽秀之外，我没和别的女人亲近过。” “李初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一一认真核实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组织上会还你公道。如果你说的有假，组织上也会严肃处理的。同样，我们也会去调查钱秀丽，如果她举报属实，我们也会还她一个公道。如果她举报不实，组织上也会对她进行严肃处理。” 听到这里，李初年反倒为钱丽秀捏把汗了。 因为他清楚，钱丽秀举报他的这些问题都不存在，纯粹是造谣污蔑。 但李初年还想着保护钱丽秀，毕竟两人曾经相爱过，现在分手了，总不至于成为仇人吧。 钱丽秀虽然实名举报了自己，但自己对她却恨不起来。 钱丽秀将她自己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给了李初年，单凭此点，李初年也要为她着想。 李初年道：“我现在能看一下她举报我的材料吗？” “你真的想看？” “是的。她实名举报我，你们都找我谈话了，我连她举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心有不甘。” 市纪委的这个领导沉思了一下，将钱秀丽的举报信复印件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来仔细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李初年是越看越生气，手不由得哆嗦，浑身颤抖起来。 钱丽秀的举报信，用词恶毒，多次提及李初年是个道德败坏的伪君子，人渣，玩弄女性，欺骗感情，喜新厌旧，和很多女子不清不白。 让李初年最为气愤的是，举报信中还提及到了乔含香。污蔑李初年和乔含香暗中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床。 看到最后，李初年气的脸色都蜡黄了起来，嘴唇哆嗦，双手发抖。 啪，恼怒至极的李初年将举报信拍在了桌子上。 “钱丽秀这是造谣，污蔑，更是诽谤，她说我也就算了，竟然还伤及到了人家乔含香？我和她分手是对的，这样的女人，打死我也不要。我请组织认真调查此事，还我和乔含香清白。更要对钱丽秀这种不实举报进行严肃处理。” “李初年，这些话不该是你说的。在事实还没调查清楚前，谁都不能妄下断言。” 李初年愤怒地道：“好，那我就等着组织上的调查结果。” 谈话到此结束，李初年气愤地离开了会议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李初年一离开，负责做记录的那个市纪委领导低声道：“高书记可是明确指示过，最好不要让李初年看这份举报信。” 负责问话的市纪委领导，很是坦然地笑了笑，道：“高书记说的是最好不要让李初年看这份举报信，最好二字说明了什么？说明还是可以让他看的。李初年不是说了嘛，他看不到举报信，心有不甘。咱们就索性让他看就是了。这也有利于咱们的调查。你整理一下记录材料，我去上个厕所。” 他来到厕所后，发现厕所没人，随即掏出手机，将找李初年谈话的情况汇报给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孔利官。 高书记指示最好不要让李初年看钱丽秀的举报信，目的就是怕李初年看了之后，恼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初年即使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但高书记的指示中前边加了最好两个字，这就有了可乘之机。 孔利官给负责问话的市纪委领导下达的指示，就是要让李初年亲自看到钱丽秀的举报信，目的就是刺激李初年，让他去找钱丽秀理论。 只要李初年找钱丽秀理论，即使李初年给钱丽秀打电话理论，那李初年也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这样就有机会彻底拿下李初年了。 李初年从会议室出来，确实想要去找钱丽秀理论一番，而且他准备当面和钱丽秀对质。 你钱丽秀怎么举报我李初年都不要紧，但你不能伤及无辜，乔含香是清白的。 这是让李初年最为生气的地方。 但李初年还没走出县纪委的办公楼，就接到了田启兵打来的电话。 “初年，谈话结束了？” “结束了。” “你准备干啥去？” “我去找钱丽秀。” 李初年的语气中透出控制不住的怒火。 田启兵道：“初年，你要冷静处理此事。童书记给我来电话了，她让你谈话一结束，立即去她那里，她在办公室等着你呢。” 盛怒之下的李初年，只想去和钱丽秀吵一架，别的都顾不上了，道：“我先去找钱丽秀，再去童书记那里。” 但田启兵严厉地道：“不行，你现在必须立即去童书记那里。这是童书记下达的死命令，你必须执行。”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好，我先去童书记那里。”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转身朝童肖媛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当快到童肖媛办公室的时候，乔含香快步迎了上来，低声道：“年哥，童书记在等你。” 看到乔含香，李初年心中很是愧疚难过，道：“含香，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乔含香顿时一愣，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年哥，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还对不起我，让我受委屈了？” 李初年顿时意识到乔含香还不知道钱丽秀实名举报的事。 “含香，不管怎样，我要先向你说声对不起。” 乔含香更加吃惊地道：“年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李初年没有再说什么，他朝乔含香鞠了一躬，随即快步朝童肖媛办公室走去。 乔含香被李初年彻底给弄懵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但就在这个时候，乔含香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含香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田启兵打过来的，她急忙接听。 “田书记，你好！” “含香，李初年去童书记那里了吗？” “来了，他在童书记办公室。” 田启兵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含香，你现在马上到县纪委办公室来。” “田书记，啥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 “好，我跟童书记汇报声，就立即过去。” “不用汇报了，童书记知道，你直接过来吧。” “嗯，好吧。” 第225章 含香倔劲 李初年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整个人还未从愤怒中解脱出来。 童肖媛从来没有见过李初年如此难看的脸色，她坐在了沙发上，李初年在她对面坐下。 她低声问：“市纪委找你谈话结束了？” 李初年道：“结束了。我没想到钱丽秀这么卑劣，她对我的举报都是造谣污蔑。她举报我也就罢了，可她竟然诽谤中伤乔含香。我和乔含香是清白的同事关系，可钱丽秀竟然污蔑我和乔含香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现在就去找她理论。” 李初年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童肖媛突然厉声道：“不准去，你给我坐下。” 李初年顿时一怔，因为童肖媛还从来没有这样严厉地对待过他。 童肖媛随即又道：“坐下，我不准你去找钱丽秀理论。” 李初年只好忍怒又坐了回来。 童肖媛没想到钱丽秀的举报竟然把乔含香也给牵扯进去了，这让她非常生气。 童肖媛清楚，李初年和乔含香根本就没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纯粹就是钱丽秀的造谣污蔑。 “初年，我相信你。但你现在去找钱丽秀理论，肯定会大吵大闹，这样你就更加被动了，甚至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李初年一愣，问道：“圈套？什么圈套？” 童肖媛道：“我感觉钱丽秀在这个时候举报你，这本身可能就是个圈套。” 李初年愤怒地道：“圈套又能怎样？钱丽秀举报我纯粹就是造谣污蔑加诽谤，我去找她理论很正常。” 童肖媛道：“不正常，你去了肯定会和她大吵大闹。初年，你现在是镇党委书记，是一方大员。如果有人借助钱丽秀举报你这件事大做文章，你去找她理论，岂不是更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了嘛？” 听到这里，李初年豁然一愣，凝眉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对。” 看李初年终于想通了，童肖媛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亲自动手给他沏了杯茶，温柔地道：“喝杯茶消消气，我们要相信高书记，他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听到了高书记，李初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道：“不对啊，刚才市纪委的领导找我问话，他为何没有问我和乔含香的事？这可是钱丽秀举报的重要内容啊。” 童肖媛一听，蹙眉沉思着道：“是啊，按照常理，他是应该当面问你才对，可他为何没问呢？” 两人对此都有些困惑不解。 乔含香来到了会议室，坐在了李初年坐过的座位上。 此时的乔含香还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市纪委领导为何要找她谈话。 还是负责问李初年的那个市纪委的领导问乔含香，另一个则仍是负责做笔录。 “你就是乔含香吧？” 乔含香点头道：“是的。” “你现在从事什么岗位？” “我给童书记当秘书。” “你给童书记当秘书之前，在哪里工作？” “在南荒镇党委办公室工作。” “和李初年接触过吧？” “是的。” “关系如何？” “关系很好。” 直到此时，乔含香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请你据实回答，你和李初年是什么关系？” 乔含香顿时一愣，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妙，脸色也随即红了起来，道：“同事关系。” “真的是同事关系吗？” “是的，真的是同事关系。” “我现在是代表市纪委找你谈话，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记录在案。如果有假，后果自负。” “我说的都是实话。” “有人举报，你和李初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怎么解释？” 乔含香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但这话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大吃一惊，当场就懵在了那里。 “有人举报我和李初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不是胡扯嘛。是谁举报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说到这里，乔含香的眼中已经隐含上了泪珠。 这是屈辱的泪珠！ “你和李初年到底存不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要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我和李初年不存在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举报的人，纯粹是栽赃陷害，造谣污蔑。我和李初年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只不过我们处的关系很好，但绝不是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说到这里，乔含香再也忍不住，屈辱的泪珠滚滚而下。 “乔含香同志，你不要这么激动。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乔含香是个性情温柔的善良女子，但现在她是真的急了，道：“我已经说过没有了，你是代表市纪委找我谈话，我已经非常明确地回答你了，你怎么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没有就没有吧，你不要哭嘛。” “什么叫没有就没有吧？本来就没有嘛。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举报的？” “乔含香同志，我们会根据你的回答，去做认真调查核实的。至于是谁举报的，你就不要问了。”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这个人无中生有，敢这么污蔑我，我受不了。他敢造谣诬陷我，那我就去法院告他。” 这番话是乔含香边哭边吼出来的，她确实被气坏了。 “乔含香同志，请你冷静。既然有人举报，市纪委就要认真调查。现在还不到诉诸法律的那一步。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回去吧。” “你不告诉我是谁举报的，我就不走。” 市纪委的两个领导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柔弱女子会这么倔，反倒让他们有些无法收场了。 别看乔含香平时性情温柔，但一旦把她惹急了，她骨子里的倔劲上来，那也不是好惹的。 负责问话的市纪委领导无奈之下，只好给田启兵拨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田启兵就过来了。 田启兵一进门，就看到了满脸泪水的乔含香，顿时就愣住了。 负责问话的市纪委领导忙让田启兵将乔含香领走，但乔含香就是不走。 不论田启兵怎么劝，乔含香就是不走。 这个时候，市纪委的两个领导之间也有了意见分歧。 负责做笔录的，一直赞成就举报信举报李初年和乔含香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直接问话李初年就行了。 但负责问话的，不但没有问李初年，反而直接把乔含香叫过来问话。 导致局面有些无法控制了。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举报人是谁告诉乔含香，以免事态扩大化。 第226章 调查小组 负责做笔录的道：“乔含香同志，你就别问了，举报人是匿名举报的，我们怎么告诉你？” 闻听此言，田启兵也忙道：“是啊，含香，举报人是匿名举报的。你要相信组织，组织会还你清白的。听话，跟我走吧。” 这个时候，乔含香也有些犹豫了。 她是童书记的秘书，不论什么时候，她都要维护童书记的形象。 既然是匿名举报的，市纪委也不知道是谁，自己再这么闹下去，就会对童书记产生不利影响。 乔含香正要起身跟田启兵离开，负责问话的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吧，是李初年的前女友钱丽秀。” 他这话一出口，让负责做笔录的还有田启兵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两个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举报人是钱丽秀来。 气的负责做笔录的直接将笔摔在了桌子上。 乔含香愤怒地道：“我早就猜到是她。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卑鄙无耻。” 说完，乔含香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田启兵急忙跟了出来。 会议室内，负责做笔录的和负责问话的则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乔含香走的很快，田启兵几乎是小跑着才追了上去。 “含香，你这是去哪？” “我去找钱丽秀。” 田启兵也没有想到平时温柔娴熟的乔含香，暴怒起来如此彪悍，他急忙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 乔含香刚走出市纪委办公楼，就接到了童书记打来的电话。 “含香，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童书记，我向你请个假，出去办点私事，请你批准！” “什么私事？你是不是要去找钱丽秀？” “对，我就是要去找她。”说到这里，乔含香即屈辱又委屈地哽咽了起来。 童肖媛太了解乔含香了，她并没有利用她是领导的身份来逼迫乔含香，而是很温和地道：“含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刚才李初年也是怒气冲冲地要去找钱丽秀算账，但他被我劝住了。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你也过来吧。你如果还气不过，我和你还有初年一块去找钱丽秀。你先到我办公室来，咋样？” 乔含香哽咽着说了个好，随即挂断了电话，转身朝童书记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田启兵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田启兵也彻底火了。你钱丽秀仗着你老爹是常务副县长，就敢胡乱捏造事实，造谣生非。 如果查实确是这样，县纪委也饶不了你。 田启兵下定决心，要收拾钱丽秀。 乔含香一走进童书记的办公室，李初年和童肖媛都立即站了起来。 “含香，快来坐下！”童肖媛伸手拉着乔含香，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乔含香一坐下，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童肖媛急忙伸手揽住了她，就像姐姐呵护妹妹那样。 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很是愧疚地道：“含香，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对不起，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乔含香哭着道：“年哥，你这是找了个什么女朋友啊？她太卑鄙无耻了，有她这样的吗？这样的事她都敢造谣，她就是一个下三烂。” 李初年更加恼怒，如果钱丽秀此时站在他面前，他真想一把就弄死她。 这个时候，田启兵也走了进来。 乔含香足足哭了一刻多钟，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直到这时，童肖媛这才松开了一直揽着乔含香的手。 她轻声低道：“含香，启兵书记过来了，我有几句话想说，行吗？” 乔含香忙点了点头，同时用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了擦。 童肖媛道：“初年，含香，我认为你们都不能去找钱丽秀。钱丽秀既然是向市纪委举报的，那就让市纪委彻查这件事。启兵书记也在这里，县纪委会积极协助市纪委调查此事的。” 田启兵道：“初年，含香，童书记说的没错。请你们相信纪委，纪委一定会还你们清白，也一定会还你们公道。任何人的举报，实际上都是一把双刃剑。如实举报，剑刃对着的是被举报的人。但如果造谣污蔑，剑刃对着的则是举报人自己。请你们耐心等待纪委的调查结果。” 李初年道：“含香，我心中的的怒火都快要把我给粉碎了。但童书记和启兵书记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纪委去处理吧。咱们都不要去找钱丽秀理论了。否则，对咱们会更加不利。” 乔含香道：“童书记，启兵书记，年哥，我听你们的。” 此时的钱丽秀，早就躲了起来。即使李初年和乔含香去找她理论，也找不到她。 孔利官和黎允桥还有钱坤，一直在等李初年能做出疯狂的举动来，但等来等去，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处理这样的举报信，应该很快就能调查清楚。 但两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结果。 这个时候，县委大院里传来了风言风语，说李初年在和钱丽秀谈恋爱期间，暗中还和乔含香勾搭。李初年就是通过乔含香和童书记攀上了关系，这才会平步青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荣升为镇党委书记。 可他当了镇党委书记之后，就一脚把钱丽秀给蹬了，是个标准典型的当代陈世美。 这股风言风语，就像超强飓风一样，很快就从县委大院蔓延开来，传向了四面八方。 在极短的时间内，整个县城和所有的乡镇，都知道了这件事。 就连邱叔华和纪光廉都来当面向李初年核实，问他和乔含香到底有没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直接将李初年气的差点吐血。 乔含香就在县委大院，她很快就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气的她几乎要崩溃了，暗中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当然，童书记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这让童书记勃然大怒。 这一次市纪委派下来的调查小组，一共有四个人。领头的就是负责向李初年和乔含香问话的这个人，此人叫蔡林。 副组长就是那个负责做笔录的，他叫杨盛。 蔡林和杨盛在市纪委都是副处级的巡视员。 蔡林的资历比杨盛高，所以他担任了调查小组的组长，杨盛担任了副组长。 另外两个则是普通科员。 高承祥书记专门让蔡林和杨盛这两个副处级的巡视员负责此次调查，说明了高书记对此次调查是极为重视的。 组长蔡林负责问话，副组长杨盛负责做笔录。两个科员则负责到外围调查舆论情况。 第227章 发现疑点 面对这股风言风语，童肖媛很是着急，给高承祥打去了电话，将这一情况向高书记进行了汇报。 高承祥没想到会是这样，急忙给蔡林带来了电话，询问调查进展情况。 当他得知调查小组直到现在还没有正面接触举报人钱丽秀，高承祥冲蔡林发了火，质问他为何还不正面接触钱丽秀？ 蔡林很是委屈地道：“高书记啊，我们也很着急，从第一天找李初年和乔含香谈完话之后，我们就立即要找钱丽秀问话，但却找不到她。她在县教育局招生办工作，我们已经去了她单位和她家里很多次，但一直找不到她。她的父母和单位领导也在到处找她，可她手机关机，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就让公安部门介入，立即查找钱丽秀。” “高书记，现在只是调查阶段，要是让公安部门介入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人找到。” “好，我立即联系县公安局，请他们出面查找钱丽秀。” 纪委办案是有严格纪律的，高承祥虽然很是恼火，但蔡林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高承祥道：“现在苍云县将李初年和乔含香的事传的很是邪乎，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果李初年和乔含香真的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还有情可原。可如果没有呢？李初年是南荒镇党委书记，乔含香是县委书记秘书，任由这样的风言风语发展下去，怎么收场？” 蔡林道：“高书记，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也很正常，但事实就是事实，到最后还是以我们纪委调查的结果为准。” 高承祥道：“先让县公安局介入查找钱丽秀，实在不行就让市局介入。这件事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高书记，我这就去办。” 实际上，童肖媛早就让邹国凯暗中派人调查钱丽秀的去向，但一直没有结果。 蔡林公事公办地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县公安局想方设法尽快找到钱丽秀。 邹国凯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几天前童书记就让他派人去查了，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钱丽秀。 蔡林的来电，就让县公安局查找钱丽秀的事，从暗中转向了公开。 邹国凯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几乎把全部的警力都动员了起来。 两天过去了，但仍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股风言风语不但在苍云县肆虐，很快就又刮到了市里，连高承祥都知道了。 在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中，高承祥应该是最后才知道这股风言风语已经刮到了市委大院里。 这不但对李初年和乔含香的口碑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就连童肖媛也被牵连其中。毕竟乔含香是童肖媛的秘书。 高承祥顿时意识到这里边是有阴谋的，不然，这股风言风语不会传到市委大院。 高承祥这一次没有给蔡林打电话，而是直接给杨盛打去了电话。 从杨盛的汇报中，高承祥发现了问题。 一是蔡林负责问话，但他在询问李初年的时候，压根没提乔含香，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蔡林在询问乔含香之前，杨盛曾经向蔡林提起过，应该先询问举报人钱丽秀，最后视情况而定再找乔含香谈话。 因为如果乔含香是冤枉的，一旦找乔含香问话，就会导致局面无法收拾。 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子，被人这样陷害，任谁都无法接受。 第三个疑点，蔡林向高书记汇报的是他找李初年和乔含香问完话之后，就立即找钱丽秀问话，但钱丽秀却找不到了。 可杨盛的说法和他不一样，找乔含香问完话之后，杨盛和蔡林吵了起来。当时杨盛就提议立即把钱丽秀找来问话，但蔡林却拂袖而去，压根就没采纳杨盛的这个提议。 第四个疑点，负责外围舆论调查的两个科员，第二天就向蔡林和杨盛汇报了，说是县委大院各个机关部门已经有了风言风语。 杨盛提议立即公布调查结果，但蔡林却说还没有调查完毕。钱丽秀举报李初年和乔含香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压根就没有任何证据。 这四个疑点一结合起来分析，高承祥对蔡林起了疑心，同时对他也是极为不满。 高承祥很是恼火地道：“杨盛，这些情况你为何不早向我汇报？” 杨盛很是委屈地道：“高书记，我和您说的这些，只是疑点。如果真要追究蔡林的责任，根本就没法追责，因为这些疑点，蔡林也完全能解释得通，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蔡林是组长，我这个副组长也要听候他的调遣。” 杨盛很尊重高承祥，但他对高承祥安排蔡林担任调查小组的组长很有意见。因为他对蔡林太了解了，两人都是副处级巡视员，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天天在一起，杨盛早就发现蔡林很不地道。 但口说无凭，有些事他也没法和高承祥说。 高承祥气得直接摔了电话。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钱丽秀，调查工作停滞不前。 如果钱丽秀单纯地举报李初年，李初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他压根也不会在这个事上牵扯精力。 但现在涉及到了乔含香的名声，李初年比谁都着急。 李初年再也等不下去了，带着田政直接来到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邹局，钱丽秀还没有消息？” “是啊，我都快被这件事给愁死了。” 刚说到这里，县局办公室主任匆忙进来汇报：“邹局，童书记来了。” 邹国凯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快步朝外走去，他要去迎接童书记。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童肖媛会来，也急忙跟上。 但两人还没出门，童书记就带着乔含香进来了。 乔含香整个人很是憔悴，这段时间他被这股风言风语快要折磨坏了。 童肖媛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在这里，问道：“你啥时候来的？” “童书记，我也是刚进门。” 童肖媛脸色很是不悦地看着邹国凯，问道：“你们县局忙活了快一个星期了，钱丽秀还没有找到吗？” 邹国凯满脸愁容地道：“童书记，我几乎调动了全局的警力去查找她，但还是没有任何音信。” 李初年道：“我觉得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打开这个僵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邹国凯道：“初年，我什么办法都想了，但钱丽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完，他两手一摊，显得很是无可奈何。 李初年道：“咱们到会议室去。” 第228章 初年奇谋 童肖媛李初年和邹国凯朝会议室走去，乔含香和田政在后边跟着。 李初年道：“田政，你陪含香在邹局办公室坐会。” 田政心领神会，忙道：“含香姐，我陪你聊会天。” 童肖媛李初年和邹国凯三人来到了对面的小会议室。 李初年道：“邹局，你把派人寻找钱丽秀的情况说一下吧，童书记和我都想了解一下。” 邹国凯随即就把这段时间寻找钱丽秀采取的一些措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童肖媛听完之后，问道：“难道钱丽秀出了什么意外？” 邹国凯道：“很有这种可能。” 李初年问道：“钱丽秀的父母有没有来报案，报他们女儿失踪的案件？” 邹国凯道：“这倒没有。” 李初年道：“钱丽秀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她的失踪，我怀疑就是一个圈套。” 童肖媛忙道：“说下你的分析。” “钱副县长老两口，把他们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如果他们不知道钱丽秀的去向，早就来报案了。因此，钱丽秀不会有什么意外，她肯定是躲在了某个地方，让我们找不到她。” 邹国凯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既然敢实名举报你，那她为何还要躲起来？” 李初年道：“所以我分析这就是一个圈套。这个圈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股风言风语刮起来，而且还要有泛滥成灾的时间支持。这就是她躲起来的目的。但我对钱丽秀很了解，她没有这么深的心计，肯定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钱副县长。” 听到这里，童肖媛和邹国凯都不禁点了点头。 李初年突然问道：“邹局，有没有派人跟踪过钱副县长？” “没有，钱副县长毕竟是县领导，我也不能随便派人跟踪他。”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派人暗中跟踪钱副县长，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女儿。” 邹国凯不禁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童肖媛，童肖媛当即就道：“我批准了，你派人跟踪钱副县长就是了，出了事我兜着。” “是，我这就派人。” 随后，邹国凯掏出手机，给手下一个干警打去了电话，让他负责暗中盯梢钱副县长的行踪。 等邹国凯打完电话，李初年道：“光靠盯梢钱副县长的行踪还不够，最简捷的办法，是去查一下钱副县长手机和办公电话近期的通讯记录，说不定就会有重大发现。” 邹国凯又是为难地道：“私自去调查钱副县长的通讯记录，消息一旦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年有些急了，道：“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尽快找到钱丽秀，即使被钱副县长发现了又能怎样？邹局，你别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童肖媛道：“邹局，初年的这个提议很好，我也批准了，你就派人去调查一下钱副县长近期的通讯记录，就说是为了办案需要才这么做的，让电信部门要格外保密。” 童书记发话了，邹国凯不敢不听，忙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安排这件事。 但李初年却道：“等会，最好一起也查一下调查小组蔡林组长手机的通话记录。” 邹国凯颇为吃惊地道：“初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蔡林组长可是副处级干部，他可是市纪委的领导，私自调查一下钱副县长，有童书记坐阵还好说。可要是私自调查蔡林组长的通话记录，一旦被他知道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童肖媛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初年，为何还要调查蔡林的通话记录？” 李初年直言不讳地道：“我怀疑他就是内鬼。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索，蔡林当初找我问话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提及到乔含香？钱丽秀举报我和乔含香的问题可是重中之重，按照常理，他不应该不和我提及到。但事实上他只字未提。随后他找乔含香问话，乔含香受不了这屈辱，非让他当面说出举报人是谁。但他就是不说，还把启兵书记喊过去。启兵书记劝了半天，乔含香都准备要走了，可这个时候蔡林却又当面说出了举报人就是钱丽秀。他这么做，不是非常奇怪吗？” 李初年说的这些，邹国凯并不知情，但童肖媛却非常了解，她当即点头道：“初年，你分析的没错。邹局，那就把蔡林的通话记录也查一下。” 邹国凯仍是有些为难地道：“童书记，这么做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童书记道：“你尽管去做就是了，出了啥事我担着。” 邹国凯只好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邹国凯起身走了出去，将最信任的两个干警叫了过来，交代他们立即去电信局调查一下钱副县长和蔡林的通讯记录，并再三叮嘱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邹国凯出去安排此事的时候，李初年低声对童肖媛道：“肖媛，实际上破除这股风言风语的最有效手段只有一个。” 童肖媛忙低声问：“什么手段？” 李初年的脸色突然红了，有些含羞地道：“我有些说不出口。” 童肖媛一愣，看李初年如此害羞的样子，心中不仅一荡，道：“你既然说这是最有效的手段，为何又说不出口了？你只管说就是了。” 李初年这才嗫嚅地道：“让乔含香去医院做一下贞操鉴定。只要有了这个鉴定，就说明我和乔含香之间是清白的，钱丽秀的举报就是造谣污蔑。同时这股风言风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童肖媛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李初年说的最有效的手段竟然是这样。 目瞪口呆之后，童肖媛很快就认识到李初年说的这个办法是最直接有效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调查彻底终结。 李初年道：“我思考了很久，只有这个办法最为可行。但我没法和含香说，只能由你和她说了。她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童肖媛道：“我和含香说，她应该能同意。我等会就带她去县医院。” 李初年道：“不行，在县医院做鉴定难以服众，即使去市医院也可能有人不信。还是去省里的大医院吧，只有这样，才会让人心服口服。” 童肖媛不禁暗赞李初年考虑问题周密，道：“你说的对，那我就带含香去省里医院做鉴定。” 就在这时，邹国凯走了进来。 第229章 证据确凿 “童书记，初年，我派人去调查了，很快就能回来。” 李初年道：“邹俊，咱们两个去你办公室吧，童书记有事要和含香说。” 邹国凯看了看童书记，童书记朝他点了点头。 邹国凯和李初年返回了办公室。 李初年对乔含香道：“含香，童书记在会议室等你。” 乔含香立即起身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了，邹国凯心神不宁，他一直担心派去电信局查通讯记录的两个干警别出什么乱子。 一刻钟之后，童肖媛过来了。 她看了看李初年，轻点了下头。 李初年顿时就知道她已经做通了乔含香的思想工作。 童肖媛道：“邹局，有啥情况，立即向我汇报。我先回去了。” “童书记，我派去的人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我还有事就不等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童肖媛转身就走。 李初年和邹国凯还有田政以及县局办公室主任等人急忙出来送行。 乔含香就在走廊上等着童书记，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又是哭了一场，这让李初年心里更加愧疚。 送走了童书记和乔含香，李初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坐等调查钱坤和蔡林通讯记录的结果。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小猫咪发来的信息：我现在就带含香去省城。 李初年忙回复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又等了接近一个小时，邹国凯派去的那两个干警终于回来了。 邹国凯和李初年还有那两个干警立即又来到了会议室。 两个干警随即对调查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通过对钱副县长的手机和办公电话通讯记录的调查，钱副县长的办公电话打出去的和接到的电话，经过一一排查，不是市里的就是县里的，这应该是工作原因接打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钱副县长的手机通讯记录，有和他夫人之间的通话，也有和市里的领导通话的记录。 听到这里，李初年忙问：“钱副县长用手机和市里哪个领导通的话？” 一个干警汇报道：“经过我们的排查，对方的机主叫孔利官，也就是孔副市长。” 李初年随即又问：“他们之间有过几次通话？” “他们近期的通话频率还是比较频繁的，有七次之多。” “这七次通话记录跨度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李初年陷入了沉思，邹国凯道：“这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钱副县长和孔副市长通话频繁，这也很正常嘛。” 说完之后，邹国凯又让干警接着往下汇报。 “钱副县长手机的通话记录比较多，他使用手机的频率也很高。经过一一排查，其中有个手机号码比较可疑，是临齐县的。” 李初年问道：“通话频率频繁吗？” “频繁，几乎每天都通话，有时一天还通好几次话。” “查到机主是谁了吗？” “查了，机主姓王，籍贯就在临齐县。” 听到这里，李初年猛然想起了在他和钱丽秀谈恋爱的时候，钱丽秀曾经对他说过，她一个姨妈就在临齐县，她姨妈的女儿，也就是钱丽秀的表姐就姓王。 李初年心中很是激动，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稳。 李初年道：“马上派人去临齐县实地调查这个机主，钱丽秀很有可能就躲在这个机主家里。” 邹国凯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对这两个干警道：“你们两个立即赶往临齐县，尽快找到这个机主，看钱丽秀是不是在那里。如果钱丽秀真的在那里，就立即把她带回来。” “是，邹局。” 两个干警随即起身，但李初年却道：“先别着急，蔡林的通话记录咋样？” 两个干警又坐了下来，开始汇报蔡林通话记录的调查情况。 蔡林的手机使用频率并不高，但其中却是和一个手机号码通话了多次。 李初年忙问：“手机号码的机主是谁？” 其中一个干警道：“这个手机号码在钱副县长的通话记录中也出现过，就是孔副市长。”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忙道：“蔡林和孔副市长通了几次话？” “十多次，都是在近一个星期之内。” 李初年极为震惊，蔡林是市纪委的人，分管纪委的是高承祥书记，又不是孔副市长，可蔡林为何与孔副市长通话如此频繁？ “把通话记录给我。” 干警将蔡林的通话记录单递给了李初年，随后也把钱坤的通话记录单都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仔细看了看，对两个干警道：“这次调查钱副县长和蔡林通话记录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讲，否则会引来麻烦。” 两个干警忙道：“我们懂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邹国凯道：“一定要严格保密，不准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两个干警连忙点头。 李初年道：“现在就麻烦你们再辛苦一趟，跑一趟临齐县。” “是。” 两个干警起身走了出去，驾车赶往临齐县。 邹国凯道：“初年，这一次如果找到了钱丽秀，可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好几个案子都堆积在一起了，但我光忙着调动警力去找钱丽秀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钱丽秀应该就在临齐县。” 李初年又将蔡林的通话记录仔细看了好几遍，调查此事的干警已经在每个通话号码旁边写上了机主的名字。 李初年拿起手机将通话记录拍了照。 他本想立即发给童肖媛，让童肖媛给高承祥书记打电话。 证据已经确凿，蔡林就是内鬼。 不然，他为何与孔利官频繁通电话？ 但想到童肖媛此时正和乔含香赶往省城，她是带乔含香去做贞操鉴定。还是暂时别打扰她们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决定暂时不告诉童肖媛，等她从省城返回来再说。 李初年也没心思去干别的，他就在这里坐等临齐县那边的消息。 邹国凯也不干别的了，他就在这里陪着李初年。 但从苍云县赶往临齐县，光在路上的车程要接近两个小时。 眼看到饭点了，邹国凯趁此机会拉着李初年又来到了富贵酒楼喝酒。 第230章 杨盛警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邹国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邹国凯一看来电显示，是派去临齐县的干警打过来的。 “初年，派去临齐县的干警回电话了。” 李初年忙道：“快点接听。” 邹国凯按下了接听键，用的是免提。 手机中就传来干警的声音：“邹局，钱丽秀果真在这里。” “立即把她带回来。” “邹局，她大吵着不跟我们回来，还说我们没有权力抓她。” 邹国凯忙道：“不是抓她，是让她回来协助调查。” “我们就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不听，咋办？” 听到这里，邹国凯也没辙了，他看了看李初年。 李初年对着手机道：“你们明确告诉她，就说她举报有假，让她回来接受调查，而不是配合调查。她如果再不听，那就强制把她带回。” “好。” 钱丽秀撒泼耍赖就是不跟着干警回苍云县。 通完电话的干警对她厉声道：“我们刚请示了领导，领导指示，你举报有假，要立即回去接受调查。” “我就不回去，你能把我咋地？” “让你回去不是配合调查，而是接受调查。” “你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不跟你们回去。” 嗖，这个干警直接掏出了手铐，咔嚓一声就将她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钱丽秀杀猪般咆哮起来，但两个干警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押上了车。 周围的人多，大部分都是钱丽秀的亲戚，他们堵住了警车，不让将钱丽秀带走。 其中一个干警掏出了枪，朝天鸣枪示警，大声喝道：“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枪响，终于将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他们乖乖地让开了一条道，警车呼啸而过。 警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干警立即向邹局汇报。 钱丽秀在车上大喊大叫，就像一个泼妇一样。 李初年随即用微信给童肖媛发去了信息，将钱丽秀被找到的事向她进行了汇报。 童肖媛回复信息：好，通知启兵书记。 李初年随后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告诉他钱秀丽找到了，正在返回苍云县的路上。 田启兵立即通知了蔡林和杨盛。 可就在这时，邹国凯接到了钱副县长打来的电话。 “邹国凯，你胆子不小，我女儿犯了哪条王法，你竟敢派人去抓我女儿？” “钱副县长，我没有派人抓她，只是找她，让她回来协助调查。这毕竟是童书记下达的指示，我不得不执行。” “放屁，你没派人抓她，那为何还给她戴上手铐了？” “哦？是吗？给她戴手铐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钱副县长，你别生气，我这就给干警打电话，让他们立即给她解除手铐。” “邹国凯，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是，钱副县长，请你放心，我这就给我的手下打电话。” 吧嗒，钱坤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邹国凯不敢怠慢，立即给干警又打去了电话，让他们立即将手铐给钱丽秀解除。 钱坤毕竟是常务副县长，邹国凯得罪不起。 接近两个小时，钱丽秀终于被带了回来。 蔡林和杨盛立即对她展开问话。 问话仍是由蔡林负责，杨盛负责做笔录。 钱丽秀一口咬定，李初年和乔含香就是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的举报都是有根有据的，李初年和我分手，就是为了乔含香。李初年就是个人渣，是个玩弄女性的臭流氓。她欺骗我的感情，我举报他，就是为了让组织铲除这个害群之马。” 蔡林道：“钱丽秀同志，请你别生这么大的气，有啥就说啥，你要相信组织上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对，没错，我就是相信组织，才要举报李初年这个人渣。他不但与乔含香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和别的女人也有。” 蔡林和杨盛都是一愣，蔡林随即问道：“怎么？除了乔含香，李初年和别的女人也有染？” “没错，千真万确。” “哪个女人？” “我不能说，我也不敢说，因为这个女人在苍云县职位太高，权力太大。” 杨盛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厉声道：“钱丽秀，现在是市纪委正式对你问话，你要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到底。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是要承担责任的。” 钱丽秀闻听此言，不敢再吱声了。 蔡林则道：“钱丽秀同志，你要相信组织，既然你已经掌握了李初年还和别的女人有染，那你就说出来嘛。不管对方的职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还能大过市纪委？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尽管说就是了。” 此时的蔡林和杨盛都已经猜出钱丽秀说的这个女人是谁了，在苍云县职位太高，权力太大，除了童肖媛还能有谁呢？ 得到了蔡林的鼓励，钱丽秀又有了底气，她刚要开口说话，杨盛又极其严肃地道：“钱丽秀，我再一次提醒你，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否则，你要承担法律后果。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市纪委找你谈话了，而是司法部门要找你了。” 蔡林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杨盛。 但杨盛端坐在那里，目光威严地看着钱丽秀。 钱丽秀不说出童肖媛的名字，那就一切好说。 但如果钱丽秀一旦说出童肖媛的名字，即使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事，这对童肖媛的影响极坏，杨盛不得不及时制止。 钱丽秀看了看杨盛，又看了看蔡林，道：“我不说了，你们只管调查李初年和乔含香吧，我希望组织严惩这对狗男女。” 蔡林问道：“你是不敢说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钱丽秀回答的很有底气：“我不敢说。” 蔡林再一次鼓励道：“你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尽管大胆地说，出了啥事，有市纪委给你撑腰。” 杨盛再一次厉声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随便乱说，就立即把你移交司法机关，让你承担该承担的法律责任。” 蔡林终于忍不住了，很是不满地道：“杨副组长，咱们早就定好了，是我负责问话，你负责记录，你不要越权嘛。” 杨盛对蔡林更加不满，当即针锋相对：“我是负责记录，但也没规定我不能问话啊。她这封举报信，如果纯属是诬告，李初年和乔含香完全可以告她诽谤，她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如果李初年和别的女人没染，她仅凭猜测就信口开河，那她更要承担法律责任。” 直到此时，钱丽秀终于害怕了。 只有她心中最清楚，李初年和乔含香的事，是她捕风捉影。 她说的别的女人，就是指童肖媛。 她很想将童肖媛的名字说出来。 但李初年和童肖媛的事，她连猜测都够不上，纯粹就是信口开河。 第231章 再次问话 蔡林还在鼓励钱丽秀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来，杨盛彻底火了。 他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这样的问话毫无意义，我提议问话暂时停止。”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市纪委规定，问话必须坚持双人负责制。 杨盛这一离开，蔡林也没法再问下去了。否则，他就是违规。 至此，问话只能暂时停止。 钱坤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县公安局竟然到临齐县把女儿给找到了。 让钱丽秀躲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刮起这股风言风语。 即使钱丽秀的举报对李初年没有影响，但这股风言风语就够李初年喝一壶的了。 李初年，你他妈的敢甩我的女儿，老子就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但钱丽秀现在被县公安局找到了，已经被押解回来了，市纪委正在找她问话，钱坤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钱丽秀给钱坤打来了电话。 “爸，你在哪里？” 钱坤忙道：“我在办公室，你呢？” “市纪委刚找我问完话。” “女儿，你快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儿，钱丽秀就过来了。 钱坤立即将门关上，让女儿把市纪委找她问话的事快告诉给他。 钱丽秀就把问话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钱坤听后大惊，忙问：“秀，李初年真的还和别的女人有染？” “我只是猜测。” “你说的这个女人是谁？” “童肖媛。” 钱坤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抽女儿一个耳光。 “秀啊，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李初年和她有染？” “我不是说了嘛，只是猜测。” “市纪委找你问话，没凭没据的事不能乱说啊。童肖媛是县委书记，她可是苍云县的一把手，你要是连她也得罪了，老爸还怎么在这里混？” “你怕什么？我又没说出她的名字来。” “你是没说出她的名字来，但你说她职位太高，权力太大，就是个傻子也能猜出你说的就是她。” “老爸，你怕什么？李初年已经和我分手了，我就是要豁出一切和他死拼到底。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钱坤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黄一阵，宝贝女儿能有今天这个德行，都是被他给惯坏的。 “女儿啊，你针对李初年怎么折腾就行，但你现在把乔含香给扯进来了，可问题是李初年和乔含香，你也只是猜测，也是捕风捉影的事。现在你又把童肖媛扯进来了。你要是把童肖媛得罪了，你不但要倒霉，老爸也要跟着一块倒霉。” “老爸，当初让我举报的可是你，你现在又这样说，你什么意思？” “我让你举报的是李初年，并没有让你把乔含香扯进来。” “现在已经扯进来了，再说后悔的话也没用了。” 钱坤很是无奈地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就不要再把童肖媛扯进来了。算老爸求你了，好不？” 钱丽秀反而很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不把她扯进来就是了。” “好在市纪委刚才找你问话的时候，你没有说出童肖媛的名字。记住，如果市纪委再找你问话，打死也不能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这是底线，听到了吗？” 钱坤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钱丽秀从来没有见过老爸这种神色，不禁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问话结束之后，蔡林又给孔利官去了电话，将问话钱丽秀的情况向孔利官做了详细的汇报。 孔利官一听大喜，道：“钱丽秀说的那个女的职位太高权力太大，不就是童肖媛吗？” 蔡林道：“我猜也是。” 孔利官道：“光猜不行，就得让钱丽秀自己说出童肖媛的名字，还得当场记录下来，这才有戏。” “但杨盛很不配合，要不是他，钱丽秀早就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了。” “你抓紧时间再找钱丽秀问话，务必让她亲口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另外，你别让杨盛做记录了，让别人来做记录。” “这样恐怕杨盛不同意。” “你是组长，他才是副组长，你顾虑他干啥？”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 “只要钱丽秀亲口说出童肖媛的名字，并记录在案。我就有办法让童肖媛离开苍云县。到时候黎允桥就是县委书记，你也能去苍云县担任实职了。” “好，孔副市长，我一定尽力而为。” 蔡林的仕途生涯很是憋屈，他是在正科的位置上被调入市纪委的。 在市纪委又苦熬了好几年，才终于弄上了个副处级巡视员。 但副处级巡视员不是实职，也没有实权，就是个摆设。 这让蔡林极为苦恼，他暗中巴结上了孔利官。 想通过孔利官去谋得一份实职，但孔利官却让他安心先在市纪委干着。 这一次他被高承祥任命为调查小组的组长，手中终于有了点实权。 所以，孔利官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蔡林避开了杨盛，让调查小组的一个科员负责做笔录。 他亲自给钱丽秀打电话，让钱丽秀过去谈话。 此时的钱丽秀正在她老爸钱副县长的办公室内。 “老爸，蔡组长又找我谈话了。” 钱坤意识到了什么，忙道：“秀，不论什么情况，你都不能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否则，咱们就大祸临头了。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去吧。” 蔡林再一次把钱丽秀叫过来谈话，信心十足。他认为只要杨盛不在场，钱丽秀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但这一次不论他怎么暗示加鼓励，钱丽秀就是不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这让蔡林很是着急上火。 “钱丽秀同志，刚才谈话的时候，你不是说李初年还和别的女人有染嘛。这个女人在苍云县职位太高权力太大，现在就请你说出她是谁来。” “蔡组长，我这么说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我太激动，正处在气头上，说话有些口不遮拦了。实事求是地讲，我只是怀疑李初年和这个女的有染，并没有真凭实据。我不能乱说，我承担不起这个法律后果。” 蔡林不禁更加气急败坏，他恨不得对钱丽秀破口大骂。 无奈之下，蔡林竟然脱口而道：“怀疑也没有问题，有了怀疑才能调查嘛，你现在就说出这个女的是谁来，我们好去调查。” 钱丽秀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蔡组长。 第232章 鉴定结果 钱丽秀瞬间也意识到了蔡组长这么急迫地让她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这就是一个阴谋。 如果她爸没有叮嘱她，她可能就真的说了。 但她老爸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 “蔡组长，你就当我信口开河好了，我真的没法说。杨副组长已经警告我了，无凭无据的事，如果乱说，我会承担法律后果的。” 蔡林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恼怒地道：“但你也要为你的信口开河承担责任。” “为信口开河承担责任我认了，但要让我承担法律责任，我不会干的。” 又经过了好几个回合的争执，最后蔡林也彻底没辙了，只好恼羞成怒地宣布问话结束。 第二天中午，童肖媛和乔含香从省城回来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下午一点半，李初年准时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童肖媛正在办公室等着他。 李初年一进门，童肖媛就把乔含香的鉴定结果拿了出来。 经过省级医院的鉴定，乔含香的处女膜完好。 李初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鉴定，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了。 童肖媛道：“真是太难为含香了，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钱丽秀太可恶了，绝对不能放过她。” 李初年点头道：“这一次非收拾她不可。” “我已经通知了启兵书记，一点五十正式召开会议，市纪委调查小组的人都来，你也参加。” “含香还参加吗？” “就不让她参加了，她本来就是冤枉的，再让她参加，我担心她又哭。” “好，那就不让她参加了。这一次我给她添麻烦了，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不是你的原因，是钱丽秀造成的。” 直到这个时候，李初年才将蔡林和孔副市长频繁通话的事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大吃一惊，吃惊过后便是气愤。 她生气地道：“怪不得这股风言风语能刮到市委大院里去，蔡林果真是个内鬼。” 李初年道：“蔡林很有可能就是孔副市长安排在市纪委的一个内线，这对高书记非常不利。” “我会把这一情况如实向高书记汇报的。” “我把蔡林和钱坤的通话记录都拍下来了。我现在就发给你。” 说着，李初年就把存在手机中的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童肖媛。 一点五十，童肖媛带着李初年来到了小会议室。 蔡林杨盛还有另外两个科员以及田启兵都在会议室里坐着。 童肖媛道：“蔡组长，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蔡林道：“正在调查，还没有最后定性。” 童肖媛道：“你们不用再调查了，我昨天陪乔含香去了省里的大医院，这里有鉴定结果。” 说着，童肖媛就把鉴定结果递给了蔡林。 蔡林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童肖媛道：“在座的都把这个鉴定结果看一下吧，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蔡林只好将这个鉴定结果递给了杨盛，杨盛看了之后，很是气愤地道：“我早就料到钱丽秀的举报信就是纯粹的诬告。” 两个科员也先后进行了传阅，最后田启兵也看到了这个鉴定结果。 田启兵看完之后，交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道：“钱丽秀举报李初年和乔含香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李初年怎么解释也不行，乔含香委屈的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有了这个鉴定结果，就真相大白了。” 杨盛还有那两个科员以及田启兵都纷纷点头，大家心里都很是高兴，钱丽秀的举报调查终于可以结束了。 只有蔡林坐在那里皱眉沉思，几次又欲言又止。 童肖媛道：“蔡组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蔡林忙道：“我没什么要说的，有了这个鉴定结果，就什么都清楚了。只是------” 童肖媛当即追问：“只是什么？” “算了，我还没有想好，还是先不说了。” 童肖媛脸色极为凝重，她心中也更是气愤，蔡林心中的这点小九九，早就被她洞察了。 她道：“蔡组长，你如果对这份鉴定结果有所怀疑，可以直接向市纪委或市委反映，由组织亲自去调查。鉴定结果上都有医生的签名，可以直接找他们去做调查，也可以通过省纪委或省委责成院方展开调查。看这份鉴定结果是不是真实的。” 童肖媛这番话已经非常重了，蔡林忙道：“没有，我没有任何的怀疑。” 实际上他心里还就真这么怀疑的。 童肖媛又道：“我这次之所以带乔含香去省里的大医院去做鉴定，没让乔含香在县医院或市医院做鉴定，就是怕难以服众。我虽然是在省城长大的，但我可以坦率地讲，这次给乔含香做鉴定，我没有找任何关系，而是按照正常途径，咨询挂号就诊，让乔含香做的鉴定。” 杨盛对蔡林的表现极为气愤，道：“省级医院出具这样的鉴定结果，是极为负责任的。谁也不敢造假，如果医生胆敢造假，不但会失去职业，还要去坐牢。没有医生胆敢冒这样的风险。童书记，你不要解释了，我们都坚决相信。如果真有人怀疑，那就说明这个人心术不正。” 杨盛最后这句话就是针对蔡林说的。 蔡林岂能听不出来，他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童肖媛道：“事实充分证明，钱丽秀这次的实名举报，就是纯粹的诬告。我恳请调查小组尽快出具调查结果。” 蔡林连忙点头道：“我们回去后立即向高书记汇报，随后就出具正式的调查结果。” 童肖媛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市纪委出具了调查结果，县纪委要对钱丽秀进行严肃处理，按照纪律条例，该处分就处分，甚至直至开除。” 田启兵道：“好，县纪委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 散会之后，蔡林杨盛带着那两个科员返回市里。 童肖媛则回到办公室，给高承祥书记打电话。 童肖媛将乔含香的鉴定结果向高承祥汇报之后，高承祥气愤地道：“钱丽秀就是胡闹，她要承担后果。” “高书记，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 随后，童肖媛将蔡林和孔副市长频繁通话的事告诉了高承祥书记。 高书记顿时气的手都哆嗦了，道：“没想到果真是蔡林吃里扒外，在中间捣鬼。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市纪委了，我会让他立马滚蛋的。” 第233章 纯粹胡闹 蔡林回到了市纪委，但他没有立即去见高书记，而是先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利官一听乔含香竟然去省级医院做了贞操鉴定，不禁也是大吃一惊。 这么一来，他这段时间精心设计的计谋都被乔含香的鉴定结果给击破了。 “孔副市长，钱丽秀被找到很是奇怪，按理说钱副县长把她悄悄送到了临齐县，结果还是被找到了。”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有可能钱坤的通话记录泄露了他女儿的行踪。” “通话记录？不可能吧。通话记录是要由本人拿着身份证才能调出来。” “你蠢啊，警察是有这个特权的。” “对，我把这点给忽略了。” “老蔡，很有可能你的通话记录也被暗中调查了。这段时间你和我通话这么勤，要是被高承祥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是啊，孔副市长，这可咋办？” “没事，我早就替你想好对策了。高承祥一旦问起来，你就说和我频繁通话的原因，是和我探讨如何治理临齐县环境污染的问题。” “孔副市长，这么说他能相信吗？” “管他信不信的，你原先可是在市环卫局工作，对如何治理环境污染是有丰富经验的。高承祥要不信，我可以为你作证。” “孔副市长，我也不想在市纪委干了。你还是把我派下去担任实职吧。” “我知道，但你也要先把高承祥应付过去。另外，还有钱丽秀举报的事，钱丽秀的举报很有可能被定性为诬告，尽量不要给她处分，最多给个口头警告就行了。” “好的，孔副市长，我尽力而为。” 和孔副市长通了这么长时间电话，蔡林匆匆来到高书记办公室。 但高书记却不在办公室里。 此时的高书记在杭舟行部长办公室里。 高书记来找杭舟行的目的，就是要将蔡林尽快调离市纪委。 纪委条线最讲究的除了保密，那就是忠诚了。 这个忠诚，不是说对领导忠诚，而是对组织忠诚。 纪委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 腐败是社会毒瘤 纪委就是专门切除这毒瘤的手术刀。 手术刀要时刻保持锋利，吃里扒外的人就会让手术刀发钝。 蔡林暗地里和孔利官勾搭在一起，高承祥也不能拿蔡林和孔利官频繁通话来追究蔡林的责任。一是蔡林绝对不会承认，二是还要顾及孔利官的面子。 毕竟孔利官也是市委常委。不到万不得已，高承祥是不能和孔利官撕破脸皮闹僵的，最起码要保持面上的一团和气。 杭舟行敬佩高承祥的正直无私，他作为市委组织部长，就要坚决地支持高承祥。 杭舟行道：“那就把他调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吧。他现在是副处级巡视员，不是实职。如果不涉及职务升降的话，就好办多了。” 高承祥道：“那就这么办吧，让他赶紧离开市纪委。” 杭舟行点了点头。 高承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秘书进来汇报：“高书记，蔡组长来了。” 高承祥头也没抬，道：“让调查小组四个人都到会议室去。” “是。” 秘书出去通知了蔡林，蔡林神色有些尴尬，因为高书记压根就不单独见他，这说明高书记已经不信任他了。 与此同时，孔利官给钱坤打来了电话。 “老钱，你女儿被找到，是什么原因？” 钱坤道：“现在公安系统的侦查手段实在是太多了，我怀疑是他们利用大数据分析找到了我女儿。” “扯淡，还大数据分析呢？就是大数据分析，他们也可能从临齐县把你女儿给找到。很有可能是你的通话记录暴露了你女儿的下落。” “啊？通话记录？” “我问你，你女儿在临齐县期间，你有没有和你女儿通过话？” 钱坤由于地道：“通过。” “老钱啊，我早就提醒过你，在你女儿躲开的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你女儿联系，让你女儿手机直接关机。可你就是不听。你现在马上到电信局去查一下，是不是你们县局的警察去调查你的通话记录了。” “好，我马上去调查此事。” 高承祥来到了会议室，蔡林杨盛还有两个科员都在会议室等着。 高承祥坐下后，道：“你们把调查的情况汇报一下吧。” 蔡林是组长，由他进行汇报。 高承祥边听边在笔记本上不时记录着。 等蔡林汇报完毕，高承祥问道：“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了，那钱丽秀的实名举报应该怎么定性？” 蔡林道：“钱丽秀是被李初年给甩了，她很是气愤，这才导致她实名举报李初年。至于她举报的李初年和乔含香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纯粹是她在气头上，仅凭猜测就举报了。” 蔡林这么说，就等于在给钱丽秀开脱。 高承祥岂能听不出来，他脸色一沉，道：“蔡组长，你说的这些，并不是定性啊。我问的是钱丽秀的实名举报应该定性成什么？” 蔡林有些犹豫，因为孔利官已经交代他了，要尽量不给钱丽秀处分。即使给钱丽秀处分，也要给最轻的。 杨盛实在是气不过了，道：“高书记，钱丽秀实名举报应该定性为诬告，要按照纪律条例，对她进行严肃追责。” 高承祥阴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但他没有表态，而是用威严的目光看着蔡林。 蔡林忙道：“实事求是地讲，钱丽秀这次的实名举报的确是诬告。但介于她被李初年甩了，是在气头上对李初年实名举报的。年轻人嘛，容易冲动这也能理解。我认为对她进行口头警告也就是了。” 听了蔡林这番话，高承祥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他很是不悦地道：“口头警告？你怎么说的这么轻巧？她这次的实名举报，牵扯了我们市纪委多少人力物力和精力？弄的苍云县鸡犬不宁。童肖媛和田启兵工作那么繁忙，都在为这件事忙活。李初年是南荒镇党委书记，工作也极其繁忙，可因为钱丽秀的举报，弄得他无法正常工作。钱丽秀的这次举报不但是诬告，还纯粹是胡闹。只对她口头警告，能服众吗？” 高承祥这番话，不但是对钱丽秀这次的实名举报进行定性，更是对蔡林的严厉批评。 蔡林吓得不敢再吱声了。 高承祥道：“杨盛，你说该怎么处分钱丽秀。” 杨盛道：“不但要对她进行通报批评，还要给予记大过处分直至开除。” 第234章 很会做人 杨盛对这件事烦透了，钱丽秀的诬告举报，纯粹就是胡闹。 大家忙活了一个多星期，到头来却是一场闹剧，真是岂有此理。 因此，杨盛给出的意见是以最狠的惩罚措施来处理钱丽秀。 高承祥道：“从现在开始，调查小组的工作由杨盛负责，蔡林退出调查小组。” 蔡林忙道：“高书记，为何要让我退出？” 高书记严厉地看着他，道：“为何让你退出，难道还要让我解释给你听吗？行了，你现在就离开吧。” 蔡林太清楚高承祥的脾气性格了 ，把他惹急了，他就会把什么都摆在桌面上。 蔡林本来就担心他吃里扒外的事被高承祥掌握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蔡林只好起身，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 高承祥道：“杨盛，把对钱丽秀的处理决定尽快拟定出来。切记，要经得起纪律条例的推敲，钱丽秀后边都有谁支持她，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经不起推敲，反而会让他们抓住把柄。” “高书记，我会让他们抓不住把柄的。” 一天之后，市纪委下发了对钱丽秀的处理结果。 一是对钱丽秀进行通报批评，诬告就要付出代价。 二是给予记大过并撤销现任职务直至开除。 三是上述决定由苍云县委负责执行。 按照纪律条例，钱丽秀构不成开除的处罚。但这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有人起诉钱丽秀诽谤才行。 一旦诽谤罪名成立，钱丽秀就不单单是开除的问题了，而是要去坐牢。 接到市纪委下发的处理决定，县纪委毫不含糊，立即下发正式文件，在全县范围内对钱丽秀进行通报批评，同时给予记大过处分。 县委组织部同时也下发正式文件，撤销钱丽秀县教育局招生办副主任职务。 钱丽秀现在哭都找不到地方了，钱坤则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却毫无办法。 钱丽秀举报李初年，不但没有整治到李初年，反而自己落了麻烦。同时连她爹钱副县长也跟着一块倒霉。 钱副县长极其懊恼，因为这个馊主意就是黎允桥出的。 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局面，黎允桥也是束手无策。 乔含香当机立断，找了个律师到县法院起诉钱丽秀造谣诽谤。 这么一来，早就身败名裂的钱丽秀将要面临坐牢的危险。 钱丽秀没法去单位上班了，天天躲在家里哭。 钱坤的老婆为此和钱坤天天吵架，钱坤被整的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市纪委副处级巡视员蔡林被调往老干部活动中心，虽然仍是副处级巡视员，但已经成了一个可有无可的摆设。 蔡林欲哭无泪，他现在犹如丧家之犬，只能去求孔利官帮忙了。 孔利官为此也是焦头烂额。 让钱丽秀实名举报李初年的馊主意最先是黎允桥提出来的，孔利官利用职权推波助澜，可结果却是被倒打一耙。 他精心在市纪委安插的眼线蔡林被高承祥不动声色地给踢了出来。 “孔副市长，这一次你可得要帮帮我，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蔡林苦丧着脸哀求道。 孔利官脸色铁青，但他还得好言安慰蔡林。否则，一旦把蔡林给惹急了，他把这里边的猫腻都抖露出来，孔利官也就臭名远扬了。 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不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工作上，却是放在这些狗撕猫咬的破烂事上，就凭这一点，他孔利官也就没法在枢宣市立足了。 “老蔡，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你也别这么灰心丧气，说不定坏事还变成好事了呢。” 听孔副市长这么说，身处绝境中的蔡林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道：“孔副市长，我现在可就指望您了！” “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好，孔副市长，那我就等您的消息。希望能尽快啊！”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蔡林走了之后，孔利官立即去找鲍满仓。 但到了鲍满仓办公室门前，他的主意改变了。 因为近期鲍满仓对他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推心置腹了，话里带话好像总是防着他。 孔利官掉头直奔市委所在的办公室。 他要直接去见杨全疆。 孔利官可以自由出入鲍满仓的办公室，但他却不能自由出入杨全疆的办公室。 孔利官径直先去找了杨全疆的秘书狲凉，拜托狲凉通报一声，他要面见杨书记。 孔利官不但口才极佳，也很会做人。 他对上对下都能笼络一批人，为他所用。 尤其是像杨全疆鲍满仓这些职位比他高的领导的秘书，他平时都是施以小恩小惠，几乎将两位领导的秘书都笼络成了自己的人。 狲凉当即进去向杨全疆汇报，说孔副市长来了。 杨全疆连哏也没打，直接就道：“让他进来。” 狲凉当即出去请孔利官进来，还手脚勤快地给孔利官沏了杯茶，这才退了出去。 “杨书记，打扰您了！” 杨全疆笑道：“利官啊，你和我就别这么客气了。咱们毕竟都是一个班子的嘛，有啥事尽管说。” “杨书记，那我就直说了。” 杨全疆仍是笑着点了点头。 杨全疆纵横官场数十年，他很会看人。如果他没有过人的本事，那他也爬不到市委书记这个高位上。 孔利官虽然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但自从孔利官担任了常务副市长，他就积极向杨全疆靠拢。 开始的时候，杨全疆格外提防着孔利官。 但交往久了，杨全疆发现孔利官说话做事极其精明。 杨全疆不但对孔利官不反感，还打心眼里很是喜欢。 孔利官很会说话，总是能说到杨全疆的心坎里，让杨全疆心里格外的舒服。 这就让杨全疆不再提防孔利官了，而是将他视为自己的人。 即使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也毫不在意了。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确是太会做人了。 孔利官道：“杨书记，临齐县的环境污染问题久悬未决，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杨全疆不禁点了点头，道：“临齐县的环境污染，的确是个老大难了，这都是以前粗放式经营造成的。但环境污染不解决，就会扯咱们全市的后腿。” 孔利官当即又道：“杨书记，您说的太到位了。我向您推荐一个人才，这个人对治理环境污染很有一套。” 杨全疆很是认真地问道：“谁？” “蔡林。” 第235章 达到目的 杨全疆眉头一皱，道：“蔡林？我怎么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呢？” “杨书记，蔡林原先是咱们市环卫局的工程师啊，他不是局领导班子成员，您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 “蔡林从市环卫局调到了市纪委担任副处级巡视员，现在又被调到了老干部活动中心，这可是典型的人才浪费啊。我想向您推荐他到临齐县担任副县长，专职负责环境污染治理问题。” 杨全疆作为枢宣市的一把手，他可不是吃素的。 孔利官虽然将蔡林的任职经历说的轻猫淡写，但还是被杨全疆给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当即就问：“蔡林在市纪委担任副处级巡视员，为何又被调到了老干部活动中心？” 这种时候，孔利官只能实话实话。他如果胆敢说一句假话，一旦被杨全疆识破，那杨全疆对他的信任度就会大打折扣。 失去领导的信任，那就等于完犊子了。 孔利官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杨书记，蔡林被调到老干部活动中心，是高承祥把他给踢走的。” 杨全疆当即又问：“因为什么？” “杨书记，高承祥书记怀疑蔡林吃里扒外，所以才把他踢走的。” 杨全疆很是警惕地问道：“蔡林吃里扒外？” 孔利官淡然一笑，道：“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上个星期蔡林担任调查小组的组长，带领调查小组进驻苍云县调查一起实名举报的案子。在此期间，我和他通了很多次电话。杨书记，你也知道，我作为常务副市长，全市的环境污染治理归我管。我这段时间为了临齐县的环境污染治理，就多次请教蔡林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可能承祥书记暗中调取了蔡林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他和我通话很是频繁，这才怀疑他吃里扒外。实际上我和蔡林通话就是为了临齐县的环境污染治理问题。但承祥书记没有把这事说开，我也就不能主动去说。蔡林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杨全疆道：“原来是这样啊，承祥没有说开，也有他的道理。他总不能因为你和蔡林通话，就认定蔡林吃里扒外吧。但既然他对蔡林有了怀疑，把他调离市纪委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承祥书记对我有点成见，蔡林和我走得近，他也就对蔡林有成见了。” 杨全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孔利官太清楚杨全疆和高承祥之间的关系了，他们两个是面和心不和。很多次高承祥都是违背了杨全疆的意愿，让杨全疆很是恼火。 孔利官在这个时候主动说出他和高承祥也不和，这就等于又拉近了他和杨全疆之间的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成立的。 杨全疆道：“利官啊，你推荐蔡林到临齐县担任副县长，鲍市长知道了吗？” “鲍市长还不知道，我得先向您汇报，经过您批准之后，我才能向鲍市长汇报。” 杨全疆很是满意地笑了笑，道：“我同意你的推荐。” “杨书记，那我就代表临齐县的老百姓向您表示感谢了！蔡林担任副县长，专职治理环境污染，那就是临齐县老百姓的福音啊！” 孔利官不说自己向杨全疆表示感谢，而是代表临齐县老百姓，这话让杨全疆听了，就像喝了蜂王浆一样甜蜜。 杨全疆心中暗叹：这个利官就是会说话，班子的其他成员要是都像利官这么会说话，那该多好啊！ 杨全疆道：“我抽时间和舟行同志谈谈，争取尽快将蔡林同志派下去。” 孔利官不失时机地道：“杨书记，还有一个人选我也想一块推荐一下。” “谁？” “谭峰同志。就是原先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因为巨鼎集团到南荒镇考察的事，被童肖媛抓住了把柄，将他停职调查。但最后也没调查出谭峰有什么违规违纪的问题，可童肖媛还是趁机将谭峰的职务给撤销了。南荒镇原先的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除了谭峰，其他人都进去了。这说明谭峰是个能经得起考验的同志。市国土资源局目前正在南荒镇管理开发稀土矿，但他们都对南荒镇不熟悉，这非常不利于工作。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想让谭峰同志担任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直接负责稀土矿的管理开发。毕竟他熟悉南荒镇的具体情况嘛。杨书记，您看如何？” 杨全疆沉思了会，道：“稀土矿的工作不能耽误了，既然这个谭峰同志没有啥问题，我同意你的意见。” “杨书记，那就谢谢您了！稀土矿归我直接负责，您同意我的推荐，那就是大力支持我的工作。有了谭峰同志的加盟，我就省心多了！” “利官，市领导里边，你是直接负责稀土矿的。稀土矿的开发，是咱们市的重点工程，有啥情况，你要随时向我汇报。我作为市委书记，也要随时掌握稀土矿开发的进展情况。” “是，杨书记，我一定随时向您汇报！” 至此，孔利官的两个目的都顺利达到。 孔利官从杨全疆这里离开后，这才去了鲍满仓办公室。 他和鲍满仓的说辞与和杨全疆的说辞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孔利官和鲍满仓说，他还没有向杨全疆说这事，只有等鲍市长同意了，他才去向杨书记汇报。 鲍满仓从心里不同意孔利官的推荐，但孔利官说的推荐理由又无懈可击。 推荐蔡林担任临齐县的副县长，是为了临齐县的环境污染治理。 推荐谭峰担任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是为了南荒镇稀土矿的有利开发。 鲍满仓心中暗忖，即使自己不同意，孔利官向杨全疆汇报了，杨全疆为了拉拢他，也会同意的。 这样就导致孔利官更加倒向杨全疆那一边。 因此，鲍满仓心里虽然有些不同意，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孔利官压根就没去找杭舟行，但杨全疆和鲍满仓却先后找杭舟行谈了话。 这让杭舟行很是吃惊，但他也说不出啥来。 杨全疆是一把手，鲍满仓是二把手，一二把手都在推荐蔡林和谭峰，而且推荐的理由又是这么充分，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杭舟行，也的确没有反驳的理由。 蔡林和谭峰的任职问题，基本上就这样内定了，只是要在下一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走个程序罢了。 第236章 到稀土矿 孔利官费煞苦心地刚忙活完了蔡林和谭峰的事，黎允桥和钱坤随即先后又找上了他。 黎允桥和钱坤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保住钱丽秀的工作。 乔含香委托律师到县法院正式起诉钱丽秀造谣诽谤，证据确凿，只要开庭，钱丽秀造谣诽谤的罪名就立即成立，她将面临牢狱之灾。 别说是牢狱之灾了，即使公职人员被行政拘留，一般情况下也是会被开除公职的。 黎允桥专门将乔含香找来，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撤诉。 但乔含香坚决不同意。 随后钱坤厚着脸皮也去找乔含香，但乔含香也是丝毫不给他面子。 不管钱坤说什么，乔含香就是坚决不撤诉。 黎允桥和钱坤也拿她没办法，毕竟乔含香是童肖媛的人。 乔含香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不给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的面子，摆明了就是童肖媛在给她撑腰。 无奈之下，黎允桥和钱坤又都先后去找了童肖媛。 童肖媛没给他们两个一点好脸色，只是说这是乔含香个人的事，她不便于说话。就把黎允桥和钱坤给打发走了。 黎允桥和钱坤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同时给县法院的院长施加压力，让县法院不予立案。 县法院的院长很是为难地道：“不予立案要有不予立案的理由才行。如没有正当理由，就不予立案。这会惹来很多麻烦。毕竟起诉人乔含香可是童书记的秘书，你们都是领导，我谁也得罪不起，请你们就别难为我了。” 县法院的院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黎允桥和钱坤也不敢再随便说啥了。 他们两个心中都非常清楚，表面上是乔含香状告钱丽秀诽谤，实际上却是童肖媛和黎允桥钱坤等人的斗争。 黎允桥和钱坤实在没招了，只好来找孔利官。 孔利官听后很是恼火，道：“你们想方设法让乔含香撤诉，即使不能撤诉，让法院下达判决的时候，限定在民事范围内也行。至于钱丽秀的工作问题，我来解决。” 孔利官现在也不敢轻易得罪黎允桥和钱坤，尤其是钱坤，这可是关乎到他女儿前途的问题，如果把钱坤得罪了，说不定钱坤倒打一耙，就够他孔利官受得了。 黎允桥对钱坤道：“老钱，看来单纯地指望乔含香撤诉，是没门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去找李初年，通过李初年来给乔含香做工作，让她撤诉。” 钱坤大吃一惊，忙道：“啥？找李初年？关系现在闹得这么僵，他怎么会帮这个忙？” “我去找肯定不行，你去找也不行，只有让你女儿去找他，才有可能。” “让我女儿去找他？他现在都恨死我女儿了。” “不管怎么说，他和你女儿毕竟谈过几年的恋爱，让你女儿去求他，他再绝情也不至于连这个忙也不帮吧？老钱，你就听我的，这个办法肯定能行。” 钱坤苦丧着脸，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黎允桥道：“老钱，你就别犹豫了，得抓紧时间，一旦开庭，那就麻烦了。” 钱坤无奈地道：“那我就让我女儿去试试吧。” 李初年向来是以工作第一，这段时间，因为钱丽秀的实名举报，让李初年极为被动尴尬，工作几乎都搁置在了一边。 现在终于将这件事给解决了，李初年立即全副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在整个南荒镇已经铺开了，发展的如火如荼。 李初年这几天一直带着田政在个个乡村实地考察，务必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模式贯彻到底。 董彪开办的水泥厂除了河台山下的水泥厂被保留了下来，其余的早就全部都取缔了。 河台山下的这个水泥厂，是董彪最早开办的水泥厂。这里远离乡村，不会对老百姓造成什么影响。 在鲁腾的恳求下，李初年同意将这个水泥厂划归镇建筑公司管辖。 鲁腾将这个水泥厂经营的风生水起，很是红火。 将其它被取缔的水泥厂的设备都拉到了这里，加大了生产力度，生产出来的水泥，一少部分留作自用，其余的全部对外销售。 利民纺织集团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也快要交付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欣欣向荣。 但有一件事让李初年很是闹心，那就是稀土矿的开发。 市国土资源局在这里派驻了上百号人，各种大型机械设备也都运了过来，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的。 但周边却被围上了一圈护栏，几十号保安白黑巡逻，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就连李初年这个镇党委书记也都没法靠近。 这地方是我们南荒镇的，你们倒像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反倒成了客人。 这他妈到哪里说理去？ 最关键的是，南荒镇根本就无法从稀土矿这块肥肉中获得一杯羹，这是让李初年最闹心的地方。 市领导中是由孔利官直接负责稀土矿，就凭这一点，南荒镇也没法再在这里边分一杯羹了。 但稀土矿开发现场天天机器轰鸣，热闹非凡，丽水村的老百姓只能干瞪眼，这就让李初年不但闹心，还很恼火。 李初年刚从河台山水泥厂出来，就接到了丽水村潘支书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刚才看到一辆豪华轿车进入了稀土矿开发现场，车上坐的那个人好像就是那个王海。” 闻听此言，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王海？你说的是巨鼎集团的王海？” “对，就是那个王海。” “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好像就是他。” “别说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潘支书犹豫了一下，很是肯定地道：“没错，我肯定就是他。车子开过去的时候，车窗是开着的，他正坐在车上抽着烟呢。应该就是他。” “潘支书，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潘支书正带着几个人就在稀土矿开发现场的大门外。 李初年下车再次问道：“潘支书，你确定进去的就是王海？” 潘支书点了点头，道：“李书记，我敢肯定，就是他没错。我就纳闷了，稀土矿是由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管理，王海是巨鼎集团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道：“先不管这些，咱们进去看看。如果真的是王海，那就说明巨鼎集团已经参与到这里边来了。” 李初年带着潘支书朝里就走，但随即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第237章 飞扬跋扈 看到保安拦道，田政厉声道：“这是我们南荒镇党委书记李书记，你们都给我让开。” 几个拦道的保安都是一愣，南荒镇党委书记的名头还真把他们给震住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过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穿着一身保安制服，他大言不惭地道：“镇党委书记怎么了？就是县委书记来了也甭想进。” 话音落地，这个保安走到了跟前。 田政厉声道：“你是干啥的？胆敢说这样的话？” “我是这里的保安队长，咋了？” 李初年看到这个自称保安队长的人，不禁一愣，因为他看着这人有些面熟。 这个保安队长此时也看清楚了李初年的面容，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即扭头就走，边走边吩咐那几个保安：“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准进。”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突然想起了什么，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但这个保安队长头也不回地溜进了旁边的屋子。 李初年此时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抬腿就追。 但那几个保安又拦住了他，还用手推搡李初年。 田政和邹凯勃然大怒，也伸手推搡这几个保安。 其中一个保安用力往外推李初年，李初年勃然大怒，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个保安破口大骂着挥拳就打李初年，李初年一个缠丝擒拿就将对方拧倒在地。 就在这时，从几个屋子里冲出来几十号保安，个个手中拿着家伙，要冲上来围殴李初年他们几个。 潘支书厉声吼道：“这里是丽水村地界，你们胆敢打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初年毕竟是镇党委书记，如果和这些保安打起来，最起码影响不好，到时候又会被政敌给抓住了把柄。 “田政邹凯潘支书，咱们先不进去了。” 说着，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田政邹凯和潘支书随后也跟了出来。 几个保安立即将铁栅栏门给关上，十几个保安拿着橡胶棍就在门口守着。 李初年低声对田政道：“田政，刚才那个保安队长，我看着面熟。他就是袭击我们的那伙歹徒中的一员。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不然，他怎么一看到我就扭头走呢？” 田政吃惊地道：“真的？” 李初年点头道：“应该没错，我曾经说过，只要再让我见到那几个歹徒，我一定能认出他们来。这个自称保安队长的就是其中一个。” 田政咬牙切齿地道：“李书记，咱们要立即把他给抓起来。”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给陈若民打了电话，让陈若民带领派出所的全体干警立即赶过来。 随后，李初年又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国凯带领大批干警立即赶过来。 陈若民已经被县公安局正式任命为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只不过县委还没有任命他为副镇长。 不到一刻钟，陈若民就带着二十多号干警赶到了这里。 李初年随即向陈若民下达了指示，立即进去搜查，将保安队长抓起来。同时里边的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检查。谁若反抗，就以妨碍执行公务，立即抓捕。 门口的那些保安很横很狂，但警察来了，他们个个都老实了起来。 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还有潘支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再也没有人敢阻拦。 接连搜查了几个屋，都没有见到刚才那个自称保安队长的人。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态度很是强硬，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陈若民道：“我们在抓捕逃犯。” “这里没有逃犯，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在执行公务，你要胆敢阻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龚汉，这个施工现场是直接归孔副市长领导的。你们要掂量掂量，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李初年道：“我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你们这里的保安队长，我认识他，他是县公安局正在通缉的逃犯。” 龚汉轻蔑地看着李初年，道：“你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但我是副县级干部。按照级别，我是你的上级领导。我再说一句，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逃犯，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龚汉这番话，彻底把李初年给惹火了。 “你副县级干部又能咋地？我也再说一句，请你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 龚汉更加轻蔑地道：“你一个镇党委书记可真够狂的，敢不把我这个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放在眼里？” 李初年道：“你作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更应该知法懂法，现在是警察在执行公务，你再阻拦那就是包庇逃犯，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龚汉很是不屑地道：“但你不是警察。” 陈若民走上前来，厉声喝道：“我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陈若民，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龚汉阴阳怪气地道：“我要是不配合呢？” 李初年厉声道：“陈若民，别和他废话了，直接把他铐起来。” 站在一旁的赵平民早就看不惯龚汉如此飞扬跋扈了。 李初年这一下令，赵平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把龚汉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你狂啥？你以为你是副局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赵平民边说边一个擒拿动作，将龚汉给摁得蹲在了地上。 李初年早就听田启兵说过这个龚汉，他是从副县长的职位上被调到了市国土资源局担任的副局长。 田启兵之所以对这个龚汉这么熟悉，是因为田启兵在市纪委的时候查过他。此人在担任副县长期间，和县府办的一个女职员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告发。 如果不是孔利官极力保他，他早就被撤职了。 正是因为孔利官暗中周旋，才把他调到了市国土资源局担任副局长，级别没变，但权力却小了很多。 毕竟一个副局长的权力是没法和一个副县长的权力相提并论的。 李初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龚汉，看他如此飞扬跋扈，李初年对他这号人也就没什么客气可言了。 龚汉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你们胆敢铐我，还反了你们了？” 陈若民厉声道：“把他给我押起来。” 又有一个干警冲过来，和赵平民一起将龚汉给押解到了警车上。 第238章 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邹国凯带领大批干警赶到了这里。 邹国凯下令将这里包围了起来，随即对开发现场的每个人进行过筛子。 但最终没有发现那个自称保安队长的人，也没有发现王海。 在潘支书的辨认下，连王海的那辆豪华轿车也不见了。 这个出入口是在开发现场的北边，这里也就是所谓的北门。 但在最西头还有一个门。 不用问，王海和那个自称保安队长的人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市国土资源局另外几个留守在这里的负责人，倒是非常配合。 龚汉的下场就摆在这里，他们几个想造次也没那个胆量。 “李书记，邹局长，陈所长，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这里的保安都是临时招聘的，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李初年厉声问道：“那个自称保安队长的人叫啥名字？” “他叫王军。” “他是从哪里来的？” “不清楚，他是自己来招聘的。” “有他的身份证信息吗？” “有，我们这里都有登记。” 不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就将王军的身份证复印件拿了过来。 王军的籍贯所在地就在枢宣市郊的一个农村，邹国凯立即派出精兵强将去调查此人，还叮嘱一旦发现了他，就要立即实施抓捕。 李初年来到龚汉面前，道：“龚副局长，你要是配合的话，可以立即把你放了。但你如果不配合，那就按照规定，至少拘留你二十四小时。” 龚汉向来骄横，有孔利官给他撑腰，他更是飞扬跋扈。 “李初年，你少在我面前装蒜。我当副县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啥呢。当了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为你这次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初年淡淡一笑，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我能付出什么代价。龚汉，你阻扰我们正常执法，就凭这点，至少要拘留你二十四小时。” “随便，你以为我怕你吗？” “行，你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你一旦被正式拘留了，那就说明你触犯法律了。不但要在你的个人档案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同时，纪委也会介入调查。” 龚汉还真的不怕被拘留，但他听到纪委介入调查，立即就慌了。 “纪委介入调查？你吓唬谁呢？这件事与纪委有关系吗？” “纪委会调查你干扰我们正常执法应该承担什么纪律处分。” 龚汉很是傲慢地道：“李初年，你这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还不知道我龚汉的厉害吧，那好，咱们就斗一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扭头冲车外自己的手下大声喊道：“立即打电话向冯局长汇报。” 说完，还极为挑衅地冲李初年瞪了瞪眼。 李初年笑了，问道：“看来你是真的不配合了？” “我配合什么？你们把我铐起来就是知法犯法。李初年，你就等着吧。” 李初年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龚副局长，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公事公办我就怕你啊？不就是二十四小时嘛，我就当休息了。” 陈若民也被龚汉的嚣张气焰给气坏了，扭头对手下的干警道：“把他给我押回去。” 龚汉被押走的时候，还在车上破口大骂，态度极为狂横。 邹国凯忙低声对李初年道：“初年，这个龚汉毕竟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他可是孔利官的人。现在把他正式拘留了，这会很麻烦的。” 邹国凯的担心不无道理，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是副县级，竟然被一个乡镇派出所给拘留了，这会导致骑虎难下。 李初年道：“我不是不给他机会，只要他稍微配合点，就立即把他放了。但你也看到了，他实在是太狂妄了。” “初年，咱们只能拘留他二十四小时，到时候还得把他放了，这样一点效果也不会有的。反而还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市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不是好惹的，孔副市长那就更不用说了。” 邹国凯虽然正直，但他却很是惧怕权贵。在他的观念中，能不得罪权贵就不要得罪。 但李初年根本就不怕这个，道：“现在已经是针尖对麦芒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邹国凯赶忙又道：“初年，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咱们去向龚汉赔个礼道个歉，立即把他放了。如何？” 李初年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邹国凯，道：“邹局，你认为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你要是抹不开面子，我和若民去向他赔礼道歉。” 邹国凯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初年知道他是怕惹祸上身。 “邹局，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出了啥事，都由我一个人兜着。” “初年，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吧。这个龚汉很不简单，他以前可是担任过副县长的，势力盘根错节，极难对付。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低头认个错嘛，这有什么？” 邹国凯不但害怕自己惹祸上身，他也担心李初年会因此惹上麻烦。 毕竟李初年还是他的贵人。如果没有李初年，他也坐不到县局一把手的交椅上。 “邹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事已至此，必须斗争到底。这件事你别管了，你现在就带人回去吧。” 邹国凯还不甘心，又道：“初年，你再好好想一想。” 李初年冲他一笑，道：“我已经想好了。” 邹国凯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带领大批干警返回县局。 李初年和陈若民则带领派出所的其他干警返回了派出所。 龚汉被关在了拘留室里，但他却一直很是骄横，还冲看押他的干警破口大骂。 现在这个局面，对李初年确实不利。 邹国凯害怕权贵，但陈若民不怕。 李初年对陈若民有知遇之恩，他只听李初年的。李初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但龚汉在拘留室里不停咆哮，让陈若民很是恼火。 陈若民低声请示道：“李书记，龚汉这厮太狂妄了，要不要给他上点手段？” 李初年问道：“你想给他上点什么手段？” “揍他一顿，让他吃点苦头。” 李初年道：“绝对不行，咱们拘留他，是依法办案。要是给他上手段，那就被他抓住把柄了，对咱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这么狂妄，总得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是该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了。” 第239章 丽丽是谁 李初年现在的局面的确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件事处理不好，还真会像邹国凯说的那样，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办公电话。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就是李初年吧？”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冯雷。” 冯雷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李初年岂有不知。 “冯局长，你好！” “李初年，你为何把龚副局长给拘留了？” 冯雷对李初年直呼其名，一点也不客气。而且口气是逼问式的。 “冯局长，龚汉阻扰我们抓捕逃犯，态度极为恶劣，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将他正式拘留的。” “扯淡，你们都搜查了个遍，不是没有抓到逃犯吗？这就说明逃犯压根就不在我们那里，你们凭什么说龚副局长阻扰你们执行公务，还将他给拘留了？他可是市委正式任命的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你们这么做，眼里还有没有市委？” 冯雷开始上纲上线了，而且口气越来越严厉。 李初年道：“逃犯确实就在你们那里，而且就是那个保安队长王军。”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抓到他就有证据了。” “哦？抓到他才有证据？这说明你们现在手头压根就没有什么证据。你们这是胡闹，立即把龚副局长放了。” “对不起，恕难从命。” “李初年，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 “我肯定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 “那咱们就走着瞧。” 盛怒之下的冯雷，直接摔了电话。 冯雷的来电，简直就等于把李初年逼上了绝路。 现在想和市国土资源局再想缓和关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要想处于不败之地，那就只有将龚汉给彻底整垮。 但要将龚汉彻底整垮，那就得要有证据。 可证据从哪里来呢？ 就在这时，在楼下拘留室的龚汉没有了动静。 李初年有些纳闷，问道：“龚汉怎么不咆哮了？” “我下去看看。”田政说着起身朝楼下走去。 不一会儿，田政返了回来， 道：“他在通电话呢。” 李初年吃了一惊，忙问：“他在通电话？他用什么通电话？” “手机。”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看了眼陈若民，陈若民也颇为恼火，冲身边的赵平民道：“龚汉都被拘留了，为何不没收他的手机。” 说着，陈若民起身朝外匆匆走去，赵平民也急忙跟上。 楼下的拘留室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大号的铁笼子。 陈若民和赵平民一下楼，就看到龚汉正坐在铁笼子里，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举着手机优哉游哉地通电话呢。 陈若民很是恼火地对看守的干警道：“他的手机怎么不没收？” 看守干警忙道：“陈所长，他是副局长------” 看守干警的意思很明确，因为龚汉是副局长，他就没敢没收他的手机。 陈若民生气地批评道：“你不懂拘留法规吗？” “陈所长，我------” 这个时候，赵平民冲进了铁笼子里，劈手就将龚汉的手机夺了过来。 “你他妈敢抢我的手机？”龚汉破口大骂着，抡起双手，用戴在双手上的手铐朝赵平民狠狠砸了过去。 赵平民急忙后撤，龚汉又抬腿朝他狠狠踢去。 赵平民急忙又是一个后撤，随即扑了上去，将龚汉给制服在地。 龚汉大声咆哮着破口大骂，看守的干警也冲了进去，将他死死摁住。 陈若民又喊来一个干警一起看押龚汉，并特别交代：“不准他和任何人接触，更不准他和任何人通电话。再出差错，拿你们是问。” “是，陈所长，我们知道了。” 陈若民和赵平民又来到楼上，龚汉仍旧在大声咆哮着。 李初年问道：“平民，你手中的手机就是龚汉的？” “是。” “给我看看。” 赵平民急忙将手机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手机，一看通话记录，龚汉刚才是和一个叫丽丽的在通话。 再往前看，龚汉竟然也孔副市长也通了电话。 而且他和孔副市长通电话的时间，就在十几分钟前。 丽丽是谁？ “若民，能查到这个丽丽是谁吗？” 李初年在翻看龚汉通话记录的时候，陈若民也在旁边看着。 “那我给她打过去，看看她到底是谁？” 李初年将龚汉的手机递给了陈若民。 陈若民打开了免提键，给这个叫丽丽的拨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手机中就传来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龚局长，刚才是咋回事啊？怎么还大呼小叫的？” 陈若民道：“龚局长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让我给你回话。” 女子立即警惕起来，问道：“你是谁？” “我是龚局长的手下，龚局长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他让我去接你，你在哪里？” 陈若民这么问，完全是凭警察的职业习惯在问。 “接我？接我干啥？等龚局长开完会，让他直接过来就是了。” “可龚局长交代我，让我一定要把你接来。” “什么时候？” “现在啊。” 对方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很是警惕地再次问道：“龚局长真让你来接我？” “是啊，这个我能撒谎吗？这可是龚局长亲自交代的。” “你什么时候到？”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你告诉我地方，我才能确定什么时候到啊。” 对方更加警惕地问：“我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龚局长开会之前，只是将手机给我，交代我给你打电话，还让我去接你。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向龚局长汇报就是了。” “野玫瑰夜总会，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很快就到。” 李初年也颇为吃惊，这个叫丽丽的竟然是野玫瑰夜总会的。 陈若民道：“李书记，这个丽丽肯定是野玫瑰夜总会的小姐，现在咋办？” 李初年道：“我还以为这个丽丽是龚汉家里的什么人，没想到她是野玫瑰夜总会的。只要把她控制起来，那对咱们非常有利。走，咱们现在就去野玫瑰夜总会。若民，多带几个人。” “好。” 李初年带着田政上了自己的车，陈若民拿着龚汉的手机也上了李初年的车。 赵平民带着另外两个干警乘坐警车跟在后边。 第240章 如实交代 李初年和陈若民带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野玫瑰夜总会。 李初年让陈若民和邹凯将车开到野玫瑰夜总会门前， 而他和田政则来到赵平民乘坐的警车上，躲在远处观察着。 陈若民当即给丽丽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从野玫瑰夜总会走了出来。 陈若民快步迎了上去，问道：“你就是丽丽吧？” 这个女子穿着时髦，长相妩媚，身材性感，她看了看陈若民，又看了看旁边的黑色轿车，有些怀疑地道：“这不是龚局长的车。” 从她这句话中就能判断出，她就是丽丽。 陈若民此时穿着便装，并没有穿警服，这个丽丽只是发现轿车不是龚汉的专车，这才有了些疑心。 陈若民道：“龚局长在开会，他的专车当然不能来，我是开着局里另外的车来的。” 丽丽问道：“龚局长在什么地方开会？” “他在南荒镇开会。” 听到了南荒镇这个名字，她才打消了心中的疑问。 因为她知道龚局长平时就在南荒镇工作。 既然没了疑心，她二话不说，径直朝轿车走去。 为了不再出什么意外，陈若民快步来到车前，将车门打开，她很是享受地抬腿上了车。 当车来到一个僻静处，车子停了下来。 丽丽一看这个地方是个废弃的建筑工地，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道：“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来到了近前。 她更是大吃一惊，预感到不妙，急忙要下车。 但陈若民却拦住了她，并向她出示了警官证，道：“我们是警察，找你了解点情况。” “警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没犯法。” 陈若民把眼一瞪，厉声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这个时候，李初年和赵平民已经走了过来。 赵平民穿着一身警服，看到穿警服的警察，丽丽这才老实了下来。 李初年给陈若民使了个眼色，陈若民当即就在车里对丽丽展开了询问。 “丽丽，你在野玫瑰夜总会做什么工作？” 丽丽低头不语，陈若民厉声问道：“说不说？” 丽丽仍是不语，赵平民直接掏出了手铐，咔嚓一声，将她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这下丽丽彻底慌了，忙道：“你们凭什么铐我？” “你不是不说嘛，那就请你跟我们去公安局吧。”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没干过。” “我问你在夜总会到底是干啥的？” 丽丽小声回道：“陪酒的。” “你和龚汉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我的一个客人。” “还是不说是吧？看来不把你押起来你是不老实。” 李初年突然厉声道：“把她直接押到拘留所去。” 一听要把她押到拘留所去，她吓得花容失色，忙道：“警察同志，我说，你们别把我押到拘留所去，我怕那个地方。” 陈若民不愧是警察，他从她最后这句话中就捕捉到了信息，道：“看来你以前进去过啊？” 丽丽满脸惊恐胆怯地点了点头，道：“龚局长经常来我们夜总会消费，他每次来都点名让我陪，我们就认识了。” 陈若民道：“你们只是单纯地认识吗？” “我陪他喝酒唱歌。” “除了喝酒唱歌，就没有其它的了吗？” 丽丽又开始不说话了，陈若民突然厉声问道：“你有没有陪他上过床？” 丽丽一惊，胆怯地看了看陈若民，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从现在开始，对她正式审问，要做好笔录。” 陈若民当即点头，赵平民也上了车，他负责开始做笔录。 李初年则和田政走到一边等候审问结果。 丽丽就是夜总会的一个小姐，她的目的是赚钱，最怕和警察打交道。 现在她已经被警察给盯上了，陈若民问她什么，她就如实说什么。 审问很快结束，陈若民下车来向李初年汇报。 龚汉带队进驻丽水山稀土矿开发现场后，就经常到野玫瑰夜总会来。 自从他遇到丽丽后，因贪恋丽丽的美色，他也就到野玫瑰夜总会来的更勤了。 他每次来，都是出手极其阔绰。 根据丽丽的交代，龚汉带她去县城最好的酒店开了几次房，还经常和丽丽就在他那专车里行那苟且之事。 龚汉向丽丽许诺，近期要给她在县城买套房子，要把她包养起来。 今天是丽丽主动给龚汉打的电话，问他买房子的事。 龚汉接她电话的时候，他正被关在那个大号铁笼子里。 丽丽质问他是不是骗她？龚汉正在巧言花语地安慰她时，手机就被赵平民给夺了过去。 有了丽丽的这份供词，那龚汉就不单单是妨碍公务被拘留二十四小时的事了。 李初年当即决定，先放丽丽回去，他要专门去向田启兵汇报此事。 陈若民让赵平民将手铐给她打开，并警告她，不准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还要她保证随叫随到。 丽丽现在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她自己打车返回了野玫瑰夜总会。 李初年让陈若民和赵平民他们先回去，他则带着田政和邹凯直奔县纪委。 可还没到县纪委，李初年就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初年，你把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龚汉给拘留了？” “嗯，我让派出所把他给拘留了。” “孔副市长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大发雷霆，要让你立即放人。” “童书记，我快到县委大院了，咱们见面再谈吧。” “那你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给田启兵打电话。 “启兵书记，我是李初年。本来我想直接到你那里向你汇报个事。但童书记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快就到童书记办公室。你也过去吧，有个事我当面向你们汇报一下。” “啥事？” “事关重大。” 一听事关重大，田启兵道：“好，我一会就去童书记办公室。” 李初年刚走进童书记办公室，田启兵也赶了过来。 童肖媛看到田启兵也来了，不由得一愣。 李初年忙解释道：“童书记，是我请启兵书记也过来的。拘留龚汉的事，我一块向你们汇报一下。” 田启兵吃惊地问道：“啥？你把龚汉给拘留起来了？” “是的，这件事很不简单。” 童肖媛忙道：“那咱们坐下来说吧。”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李初年开始汇报。 第241章 立案调查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童肖媛大吃一惊，忙问：“你确定那个保安队长就是袭击你们的歹徒？” 李初年点头道：“我确定，当时我和他曾正面搏斗过，我记得他的样子，他也记得我的样子。不然，他不可能和我打了一个照面就匆忙溜了。” 田启兵道：“童书记，要是这样，问题就非常严重了。市国土资源局竟然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而且还是在稀土矿开发现场。” 童肖媛沉思不语，她岂能不知道这里边的严重关系。 但那个歹徒没有被当场抓住，这就等于没有了确凿的证据。 李初年道：“这个歹徒叫王军，邹局已经派人去他的籍贯地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但龚汉是稀土矿开发现场的具体负责人，他应该最为清楚那个歹徒是什么来路。我让陈若民将他给拘留起来，是他干扰警察执行公务。但他与野玫瑰夜总会的陪酒小姐有染，这是确凿的证据。纪委完全可以介入调查了。” 童肖媛看了看田启兵，田启兵道：“作为公职人员，又是领导干部，竟然多次进入野玫瑰夜总会这种娱乐场所，本就属于违纪。纪委可以介入。但龚汉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这就要市纪委介入才行。” 童肖媛道：“我现在就给高书记打电话。” 童肖媛当着李初年和田启兵的面给高承祥书记打去了电话，将龚汉违纪的事向高书记做了汇报。 高承祥听后大吃一惊，问道：“事实确凿吗？” 童肖媛道：“高书记，事实确凿。南荒镇派出所的陈若民所长，已经取得了野玫瑰夜总会陪酒小姐的口供。” 高承祥道：“我现在马上派调查小组赶过去，让杨盛负责这件事。同时也要让县纪委田启兵参与此次调查。” “好，高书记，启兵同志就在我这里，我和他说。” 童肖媛刚扣下电话，办公电话随即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竟然是鲍市长打过来的。 “肖媛同志，你们那个李初年怎么到处捅娄子？孔副市长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稀土矿开发是咱们市今年确定的重点项目，龚副局长即使干扰了南荒镇派出所的执行公务，也不能随便将他拘留起来啊。他毕竟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嘛。” “鲍市长，孔副市长已经给我来电话了，我正在调查此事。如果没有什么大碍，我会责令立即放人。” “越快越好，稀土矿的开发工作，万万耽误不得。另外，你要找那个李初年好好谈次话，警告他不要随便胡来。市委市政府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屡次破坏市里的发展大计，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是，鲍市长，我会找李初年好好谈话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龚汉被拘留，竟然惊动了鲍市长。” 但童肖媛也就这么说一说而已，她是不会按照鲍市长的吩咐去做的。因为鲍市长也完全被孔利官给蒙蔽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接到了邹国凯打来的电话。 派去调查王军的干警传来了消息，王军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 此人是个惯犯，从小就不务正业。因为盗窃被判刑两年。出狱之后，又因为故意伤害，被判刑四年。他屡次遭受公安机关打击。 李初年将这一情况向童书记和启兵书记又做了汇报。 童肖媛道：“要是这么说来，这个王军就是那伙歹徒中的一员。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抓到他。” 李初年道：“邹局已经派人专门去查找这个王军的下落了。” 话不多说，不到两个小时，杨盛就带人赶到了这里。 李初年和田启兵还有杨盛率领的调查小组一起赶往南荒镇派出所。 陈若民和赵平民就在院门口等候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众人一到，直奔那个大号铁笼子。 此时的龚汉正在昏昏欲睡，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了李初年，顿时不屑地嘲笑道：“李初年，你就等着吧，这一次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把我弄进来，就权当我休息了。” 说着，他又准备闭上眼睛。 但他随即看到了田启兵，不由一愣。 田启兵在市纪委担任纪检监察室主任的时候，曾经查过他的生活作风问题。 他也知道田启兵现在担任的是苍云县纪委书记，田启兵的突然出现，他顿时警觉起来。 但田启兵没有说话，杨盛走了过来。 龚汉看到杨盛也出现在了这里，脸色顿时就变了。 田启兵是县纪委的， 杨盛可是市纪委的。 龚汉也早就认识杨盛，杨盛的出现，让他彻底慌了起来。 杨盛道：“龚汉副局长，你没想到我会来吧？” 龚汉看着杨盛，说话也不利索了，道：“是啊，你怎么来了？” “我是专门从市纪委赶过来的，现在我代表市纪委正式宣布，你涉嫌违纪违规，从现在开始，你要接受市纪委的正式调查。” 龚汉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是慌乱地道：“你们说我涉嫌违纪违规，有证据吗？哼，没证据你们这就是在滥用职权。” 杨盛轻蔑地一笑，道：“龚汉，野玫瑰夜总会你应该很熟悉吧？还有那个叫丽丽的陪酒小姐，你应该也非常熟悉吧？” 听到这里，龚汉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蜡黄起来。咕咚一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身为领导干部，竟然经常出入野玫瑰夜总会那样的娱乐场所，这算不算违规违纪？” 龚汉慢慢缓过神来，他用极其歹毒的目光看了看李初年，又看了看陈若民和赵平民，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胆敢私自查看我的手机，我和你们没完。” 李初年不屑地嘲讽道：“龚副局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要是好好配合，早就没事了。可你实在太过狂妄。我也早就和你说过，纪委会介入调查的，可你就是不信。那你就等着接受纪委的调查吧。” “李初年，我和你势不两立。” 杨盛道：“龚汉，事已至此，你还这副态度，那就真的没有救了。跟我们走吧。” 从这一刻开始，龚汉被正式移交给了市纪委处理。 杨盛并没有立即带着龚汉离开南荒镇，而是带着他赶到了稀土矿开发现场，要对他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第242章 黑色提箱 龚汉真够倒霉的，一次阻扰警察执行公务，竟然就被市纪委给正式调查了。 陈若民赵平民还有十多个干警，都是全副武装地跟随杨盛等人来到了稀土开发现场。 开发现场的人都没有想到龚汉是以这种形式回来的。 杨盛带人来到了杨盛的办公室。 开发现场盖的房子并不多，也就几间而已。其余的都是临时搭建的铁皮屋子。 即使这样，但龚汉的办公室却有二十多个平方，而且布置的极具奢华。 老板桌老板椅真皮沙发，而且还有一个好几万的按摩椅。 李初年和田启兵也跟着来到了龚汉的办公室。 杨盛带领调查小组的人员开始对龚汉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打开了老板桌的抽屉，里边有几条高档香烟。 在最下层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黑色提箱。 打开这个黑色提箱，里边的东西让人大吃一惊。 里边除了有十万元现金，还有一个造型极为别致的金瓢。 这个金瓢是纯金打造的，金光闪闪很是惹人眼目。 龚汉被押解了进来，杨盛指着这十万元现金和那只金瓢，厉声问道：“龚汉，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龚汉还在死撑嘴硬：“这些是我个人的东西。” “这十万元现金是你个人的？” “是啊，这都是我多年用工资积攒的。” “那这只金瓢呢？” “是我个人买的。” “从哪里买的？” “在一个黑市上买的。” 田启兵道：“龚汉，我奉劝你，你不要存有任何侥幸心理。想当初我调查你的时候，你也是百般抵赖，可最后你不是也如实都招了嘛。事实就是事实，你不要再心存侥幸，更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只有如实交代，配合组织的调查，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龚汉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杨盛道：“龚汉，你说这十万元现金是你个人工资积攒的，只要到银行一查你的账目就会一目了然。还有这个金瓢，你说是从黑市上买的，我们也会进行详细调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甭想蒙混过关。把他带走。” 龚汉虽然表面上在强忍死撑，但他被带走的时候，却是双腿打起了哆嗦，竟然连走路都都不动了，只能让人架上了车。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如果生活作风有问题，那肯定也存在经济问题。 李初年低声提醒道：“杨组长，这办公室只是龚汉临时的，但却也搜出了这么多东西。那他在市国土资源局的办公室内说不定也藏有贵重东西。还有他的家里，最好也要彻底搜查。” 杨盛点头道：“回去就逐一进行搜查。” 龚汉被带走了，由杨盛率领的调查小组直接押往市里。 田启兵返回县委，立即向童肖媛进行汇报。 童肖媛这才给鲍市长打去了电话。 “鲍市长，我本来已经责令李初年和南荒镇派出所立即将龚副局长给放了。但巧合的是，龚副局长被市纪委正式立案调查了。” 鲍满仓大吃一惊，忙道：“什么？龚汉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 “是的，龚汉已经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龚汉是什么原因被市纪委立案调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鲍满仓挂断了电话，心中极为惊诧。 龚汉才被南荒镇的李初年给拘留了，怎么紧接着就被市纪委给立案调查了呢？ 这里边似乎隐藏着什么。 鲍满仓本来想给高承祥打个电话问下情况，但他随即又想到龚汉是孔利官的人，自己如果冒然给高承祥打电话，说不定高承祥连自己也给怀疑上了。 任何官员，一旦涉及到了违规违纪，那就是纪委最大。职位再高的官员在纪委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里，鲍满仓就打消了要给高承祥打电话的打算，但他却打电话将孔利官给叫了过来。 孔利官还以为由鲍市长出面，龚汉已经被放出来了，心情很是愉悦地走进门来。 但他看到鲍市长严肃的脸色，顿时意识到不妙。 “利官啊，龚汉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你知不知道？” “啥？龚汉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还是童肖媛打电话告诉我的。” 孔利官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站在那里都傻了。 鲍满仓脸色很是严肃地看着站在那里发愣的孔利官，问道：“你和龚汉有没有利益输送方面的问题？” 听鲍市长这么问，傻了的孔利官立即缓过神来，忙道：“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利益输送关系。” “这样就好。龚汉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你可别被连累了。” “鲍市长，龚汉到底是因为啥被市纪委立案调查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问过童肖媛了，她对此也不清楚。” “鲍市长，咱们要不要问下高承祥书记？”、 “高承祥做事向来严谨，无凭无据的事，他是不会出手的。现在既然市纪委对龚汉立案调查，那就说明龚汉真的有问题。国土资源局是你直接分管的部门，要问你去问吧。” “好，我去问一下。” 说完，孔利官掉头走了出去。 孔利官还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就拿着他的手机匆匆走了过来。 “孔副市长，冯雷局长的电话。” 孔利官接过手机，手机中就传来冯雷很是着急的声音：“孔副市长，龚汉被市纪委给立案调查了。” 孔利官恼火地道：“你为何不早和我说？”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市纪委的人带着龚汉回到了稀土矿开发现场，搜查了他的办公室。还从他办公室内搜出了一个黑色提箱。” 孔利官气的暗骂了一句，道：“这个龚秃子尽给我们惹麻烦。” 龚汉是个秃子，他平时都是戴着假发。 “孔副市长，现在咋办？” “你知道龚汉是因为什么被市纪委给立案调查的吗？” “不知道啊。” “那你现在立即给市纪委打电话问一下，龚汉现在毕竟还是你的副局长，你作为局长亲自过问，没有人会说什么。但要是我亲自去问，可能我也会惹上麻烦。” “好的，孔副市长，我这就给市纪委打电话。” 孔利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内不停地来回走动。 龚汉突然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他这条线上的人那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甚至他自己都可能躲不过这一劫。 第243章 进行搜查 孔利官思忖再三，对秘书道：“你马上给龚汉老婆打个电话，告诉她老公被市纪委立案调查的事。” “好，我这就给她打。” “不要用办公电话，也不要用手机，出去找个公用电话。另外，千万不要让龚汉老婆知道是你打的，只告诉她，她老公被市纪委立案调查了，她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是，我马上去办。” 秘书急忙匆匆朝楼下走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冯雷又打来了电话。 “孔副市长，我了解过了，龚汉这次被市纪委立案调查，是因为苍云县野玫瑰夜总会一个叫丽丽的小姐。” 孔利官一听就火大了，怒道：“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去夜总会那种娱乐场所，他怎么就不听呢？” 冯雷也很是无奈地道：“这只能说明龚汉太倒霉了。” “什么倒霉？他这是自身不检点造成的。” “孔副市长，接下来该咋办？” “这种时候，谁也不能为他说话，到底咋样，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另外，你也要注意点，别让龚汉给连累了。” “我知道。孔副市长，稀土矿开发那边我也要再派个人过去。” “先不要派了，谭峰的任命也快了，等等吧。” “好。” 冯雷刚扣下电话，杨盛就带领调查小组的人赶到了，要立即搜查龚汉在局里的办公室。 冯雷别无他法，只能是积极配合市纪委的调查。不然，他也会惹上麻烦。 杨盛带人将龚汉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从办公室内搜出了两万美元和一支纯金打造的金笔。 要是单纯的一支纯金打造的金笔，这还好说。可那两万美元就解释不清楚了。 冯雷预感到龚汉这一次是彻底完犊子了。 杨盛随后又带人赶往龚汉家。 但就在杨盛到达前的几分钟，一辆拉货的面包车从龚汉家的楼下刚离开。在小区门口，这辆面包车和市纪委调查小组的车擦肩而过。 杨盛带人来到了龚汉家，他老婆就在家中。 杨盛向她出示了市纪委的搜查令，龚汉老婆倒很是配合，并没有阻拦搜查。 但在龚汉家里搜查了接近两个小时，却什么也没有搜查到。 这让杨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在龚汉两个办公室里都搜查出了贵重物品，怎么在他家里就什么也没有搜查到呢？ 单凭那十万元人民币和两万美元还有那个金瓢和那支金笔这些贵重物品，很有可能无法扳倒龚汉。 这让杨盛有些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悄声提醒杨盛。 “杨组长，咱们进这小区的时候，有一辆面包车和我们擦肩而过。我看那辆面包车像是拉货的。” 杨盛随即也想起了那辆面包车。那辆面包车有些陈旧，一看就是专门拉货的那种面包车。 况且，进门搜查的时候，龚汉的家里很是干净，像是刚刚打扫过卫生。 杨盛当即询问龚汉老婆。 “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家是不是往外搬东西了？” 龚汉老板当即否认：“没有啊，你们来的时候，我也是刚刚下班。” 如果是寻常家庭妇女，面对杨盛的这般询问，肯定会有些慌乱。 但龚汉老婆却表现得极其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也恰恰说明龚汉老婆没有说实话，这里边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盛凭着多年的办案经历，敏锐地觉察到龚汉老婆可能早就知道龚汉被立案调查了。 但到底是谁向她走漏的风声呢？ 杨盛带人离开了龚汉家，但没有离开小区，而是到物业管理公司查看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 杨盛出示了市纪委的工作证，物业管理公司不敢怠慢，立即积极配合。 监控录像很快就被调了出来，杨盛让工作人员记下了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 随后又调取了龚汉家楼前的监控录像。 有几个人从楼上往面包车里搬东西，但不确定是不是从龚汉家搬出来的东西。 而这辆面包车装完货物后，径直驶向了小区门口。就在小区门口，和杨盛的车擦肩而过。 监控录像调查到这里，基本结束。 杨盛立即安排人去查那辆拉货的面包车。 但结果却让杨盛大吃一惊，因为那辆拉货的面包车的车牌号竟然是假的。 至此，这条线索就中断了。 一个工作人员不甘心，道：“杨组长，咱们可以将龚汉家所在的那个单元每家每户都排查一下，看谁家在那个时间点往外搬东西了。如果别的人家没有往外搬东西，那就肯定是龚汉家了。” 杨盛道：“不用查了，肯定是从龚汉家搬出来的。那辆拉货的面包车，也肯定是龚汉老婆找来的。但她早就有了对付咱们的手段。不然，那辆拉货面包车的车牌号也不会是假的。” “要是不查，这条线索就断了。” “就是去查，龚汉老婆也不会承认的。到时候反而弄的咱们很被动。咱们只能再寻找别的线索了。” 杨盛立即赶回市纪委向高书记作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了杨盛的汇报，高书记沉思着道：“这显然龚汉的老婆已经知道了龚汉被立案调查的事，这才急忙将家里的赃物转移出去。但这个消息是谁提供给龚汉老婆的呢？” 杨盛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相信，最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的。龚汉这个人早就存在生活作风问题，不然，他的副县长职务也不会被撤了。可他这样的人，竟然还被任命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高书记，我提议对龚汉被任命为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的事也进行彻查。把龚汉背后的人也连根拔起。” “不能这样做，这也超出了咱们市纪委的办案权限。隐藏在龚汉背后的势力，现在也已经胆颤心惊了。目前就只查龚汉的问题。” “可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龚汉毕竟是带病提拔的。” 高书记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谈，道：“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有人看到巨鼎集团总经理王海去过稀土矿开发现场。龚汉肯定知道，对他加大审讯力度，务必尽快取得突破。” “是，我这就去审讯他。” 高书记意味深长地道：“稀土矿的开发被市里确定为今年的重要项目，是由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管理，巨鼎集团的王海为何要去那里？如果稀土矿的开发让巨鼎集团这样的民营企业参与，那损失可就大了。杨盛，你也是多年的老纪检了，贪官污吏为了他自己的那点私利，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国家损失多少，他不会管的。他只管他能有多大的收益。所以，龚汉的案子，绝不仅仅是和陪酒小姐有染那么简单。你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当成一个大案来办。” “是，高书记，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将这个案子当作一个大案来办。” 第244章 求李初年 李初年返回镇政府办公室，蔡远立即进来汇报工作。 “李书记，这是近几天市里和县里下发的文件，我都分门别类弄好了，供您审阅。” 李初年没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将文件接过来。 “李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李初年最讨厌的就是蔡远这种哈巴狗的臭德行，妈的，一点骨气也没有。 “没了。” 蔡远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蔡远这段时间忧心如焚，他已经多次去找县委办主任郭朔，也给郭朔送了不少礼，但郭朔到现在也没有把他调入县委办。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蔡远忍不住低声骂道：“牛气什么？你不就是仗着童肖媛才被提拔为镇党委书记吗？” 蔡远表面对李初年毕恭毕敬，当面装的就跟个孙子似的。但他内心是很不服气的，对李初年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过去。 这个人有些熟悉，蔡远一下子想起了是谁。急忙从办公室出来，故意低声问道：“你找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丽秀。 钱丽秀停住了步子，道：“我找李初年。” 蔡远当然知道钱丽秀就是李初年的前女友了，他以前也见过她多次。 况且，前一段时间钱丽秀实名举报李初年，连乔含香也受到了牵连，闹的满城风雨，蔡远当然非常清楚了。 看到钱丽秀阴沉着脸，蔡远心中大喜。知道她这一来，李初年就会有麻烦了。 蔡远别有用心地低声道：“哦，李书记正好在办公室。”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李初年的办公室。 钱丽秀径直走了过去。 李初年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房门被推开了。 李初年头也没抬，但眉头却皱了起来，道：“进门怎么也不敲门？” 他还以为是镇政府办公楼内的工作人员呢。 但来人没有吱声，李初年这才抬起头来。 钱丽秀站在门口，正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李初年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钱丽秀会到这里来。 李初年端坐不动，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不行吗？” 说着，钱丽秀朝前走了过来，哀怨的眼神中凝满了愤怒。 钱丽秀就是这个德行，她这次是来求李初年的，让李初年给乔含香做工作，好让乔含香撤诉。 但她一看到李初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瞬间又变成了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初年看到她没有将门关上，只好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将门紧紧关上。 “钱丽秀，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这话说的冷漠至极，钱丽秀羞愤之下，还没等发火，眼泪却是唰唰地流了下来。 李初年返回原位坐下，但他也看到了正在流泪的钱丽秀，不由得心中一颤。 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了。毕竟她是自己的前女友啊。 瞬息之间，李初年的心就软了。 他起身沏了杯茶，放在了茶几上，道：“你坐下吧!” 本来又气又恼又伤心的钱丽秀，看到李初年竟然亲自动手给她沏茶，心中也不禁泛起一股暖流。 想起了她和他甜蜜的热恋时光，恍如就在昨天。 她坐了下来，李初年扯过纸巾递给了她，她接过来擦了擦眼泪。 直到此时，钱丽秀心中的怒气和怨气才小了些，她又想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初年，我这次是来求你的。你和我分手，我心有不甘，这才实名举报的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李初年道：“都过去的事了，就不要提了。” “我一直怀疑你和乔含香有染，我也认为你和我分手，就是为了乔含香。我这才把乔含香也给举报了。” 听她提到了乔含香，李初年心中的怒火升腾了起来。 “钱丽秀，你举报我就举报我吧，毕竟是我向你提出的分手。但你不该将人家乔含香扯进来。我和乔含香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你这么做，知道对乔含香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知道，我现在后悔死了。乔含香已经起诉我了，我也接到法院的传票了，明天就要开庭。初年，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和乔含香说下，让她撤诉好吗？” 就在钱丽秀走进李初年办公室的时候，蔡远本来想过来偷听，以便寻找机会报复李初年。 但他又怕被别人发现了，正在屋子里挖空心思寻找对策。 突然，他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这辆轿车的车牌号竟然是县政府的。 蔡远干别的不行，但他为了讨好巴结领导，对领导的个人嗜好了如指掌，对领导的座驾更是非常清楚。 他一看这车牌号，就知道是钱副县长的座驾。 钱丽秀是钱副县长的千金，钱副县长派他的专车将女儿送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仔细一观察，发现车内除了司机，副驾驶座上也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钱副县长的秘书。 再仔细一看，他发现后车座竟然也有人。 而且后车座那个人坐着的位置，恰恰就是领导乘车时坐的位置。 难道是钱副县长在车里？ 如果是钱副县长不在车里，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坐在钱副县长坐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蔡远急忙下楼。 蔡远下了楼，径直朝这辆轿车走了过去。 钱副县长的秘书认识蔡远，看到蔡远过来了，但他没有下车。 蔡远来到后车门前，车窗虽然贴有车膜，但近距离还是能看清楚车内的人。 蔡远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为后车座上坐着的这个人正是钱副县长。 蔡远急忙点头哈腰，恭敬地喊了声钱副县长！ 钱副县长这一次是亲自陪女儿来求李初年的。 但他清楚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性格，担心她冲动之下，和李初年又大吵大闹起来。 因此，钱副县长亲自陪女儿来到这里，目的就是防止女儿把事情给搞砸了。 钱副县长坐在车里没有下来，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来了。 但蔡远站在车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还如此恭敬地喊他钱副县长，他不得不应付一下了。 钱副县长没有打开车门，只是将车窗落了下来。 蔡远立即又恭敬地道：“钱副县长，您好！我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请您上楼视察工作！” 在讨好巴结领导方面，蔡远的确很有一套。 为了防止钱副县长不认识自己或者对自己不熟，他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和职务报出来，以便加深钱副县长对他的印象。 第245章 再次闹翻 钱副县长道：“小蔡，我就不上楼了，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去忙你的吧。” 钱副县长既然这么说了，蔡远不敢违拗，忙道：“钱副县长，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那我就回去了。” 这个时候，钱副县长突然问道：“小蔡，我女儿是不是去李初年办公室了？” “是的，钱副县长!” “你上楼去吧，有啥情况，立即下来说一声。” “好的，钱副县长。” 蔡远清楚，钱副县长说的有啥情况，那就是指李初年和钱丽秀有没有什么动静。 蔡远立即返回了楼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但他没有关门，而是躲在门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李初年办公室的动静。 李初年对钱丽秀道：“你这次诬陷乔含香，对她的伤害太大了，我没法去和她说。” “初年，请你看在咱们曾经是恋人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吧。明天就要开庭了，如果一旦真的开庭，我很有可能去坐牢。”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对人家伤害这么大，难道人家还不能起诉你吗？” 钱丽秀顿时急了，她想蹦起来和李初年大吵。但她知道，一旦和李初年再闹僵了，那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钱丽秀知道李初年的软肋是什么，她不再说话，而是嘤嘤低泣。 她这一哭，弄的李初年心烦意乱，道：“丽秀，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没法帮。我没法和乔含香开这个口。你回去吧，我还有很多工作。” “你就知道工作，我和你谈了那么多年的恋爱，难道你就连这点同情心也没有吗？算我瞎了眼，当初竟然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说完，钱丽秀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但当她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老爹就在楼下的车上等着呢。 如果这么走了，那就等于自己彻底失败了。 因此，钱丽秀索性转身回来又坐回原位，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 李初年也被她的这番举动给搞糊涂了。 按照她的脾气性格，她刚才发了那番牢骚，也该赌气走了。 可她竟然又返回来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丽秀，我正是看在咱们曾经是恋人的份上，这才对你这么客气。” 钱丽秀梨花带雨地哽咽着道：“初年，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请你和乔含香说说，让她撤诉，行吗？” 钱丽秀语气哀求，但她的神态却是正在气头上，她的这副神情，让李初年感到特别惊讶，也很是别扭。 李初年问道：“钱丽秀，你现在是不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是的，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问题是我就是和乔含香说了，她也不会听我的。” “你只要说，她肯定会听的。” “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 “因为她一直喜欢你！” 听到这话，李初年勃然大怒，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钱丽秀，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事实已经证明，我和钱丽秀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请你立即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看李初年大发雷霆，钱丽秀当仁不让，立即也站了起来，冲李初年吼道：“我说的是她喜欢你，并没有说你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你的举报信上怎么说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说的是现在，不是指举报信那时候。”、 “你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李初年和钱丽秀这一争吵起来，蔡远立即朝楼下跑去。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还有田政等人都过来了，但他们都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外听着。 如果再这么争吵下去，他们就要进门来劝架。 蔡远下了楼，几个箭步就冲到了车前，道：“钱副县长，他们吵起来了。” 钱副县长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局面，他急忙下车，快步朝楼上走去。 秘书一看，也急忙跳下车跟上。 钱副县长匆匆上楼，顿时就看到了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站在那里。 邱叔华、刘峰和纪光廉看到钱副县长来了，都吃了一惊。 邱叔华、刘峰急忙迎上前来，恭敬地喊了声钱副县长。 但纪光廉站在那里没动，他压根就看不惯钱副县长。 邱叔华和刘峰都以为钱副县长是来视察工作的，忙请他到会议室去。 但钱副县长冷着脸道：“我今天来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因为我的小女。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不要站在这里。” 邱叔华和刘峰顿时明白了，道：“钱副县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初年和钱丽秀正在屋中吵的不可开交，钱副县长又来了，他们再在这里站着确实不合适。 纪光廉也没打招呼，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钱副县长看到纪光廉对他如此不恭，很是恼火。但他现在也没空搭理纪光廉。 可钱副县长的秘书看到纪光廉这副傲慢的样子，很是来气，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蔡远忙低声道：“纪光廉就是这个德行，你别和他计较。” 此时屋中的钱丽秀和李初年还在激烈争吵着，钱副县长和秘书还有蔡远就站在门外听着。 不到万不得已，钱副县长还不能进去。 “李初年，你这个王八蛋，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呜呜------” “钱丽秀，你不要无理取闹，什么你的一生被我给毁了？咱们不是一路人，分手对咱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现在落难了，我求你去和乔含香说一说，你都不答应，你还有点人味吗？” 听女儿这么埋怨责怪李初年，钱副县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钱副县长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让她也不要和李初年争吵。想方设法打动李初年，让李初年出面解决这件事。 可自己的女儿还是控制不住脾气性格，果真又和李初年吵了起来。 “我真的无法帮这个忙，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那你就要为此负责到底。” 钱丽秀突然声嘶力竭地咆哮道：“李初年，你要是不帮正忙，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说着，钱丽秀顶着脑袋朝墙上撞去。 “你干什么？”李初年大声吼着一把将钱丽秀抱住。 钱副县长吓坏了，立即推门冲了进去。 秘书和蔡远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李初年，你放开我，我今天就是要死给你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钱丽秀已经彻底疯狂了起来，比泼妇骂街还要厉害百倍。 第246章 绝食绝水 钱副县长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看到李初年正死死地抱住钱丽秀，钱丽秀则是在拼命拿头往墙上撞。 “秀，你这是干啥？” 钱副县长惊慌失措地跑过去也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谁也别拦我，让我去死。” 钱丽秀大哭大闹。 李初年和钱副县长用力将钱丽秀给摁在了沙发上，但钱丽秀仍是又哭又闹。 “李初年，难道你就见死不救吗？” 钱副县长也开始冲李初年大吼了起来。 李初年恼怒地道：“是她自己到这里来闹事，我有什么办法？” “你跟乔含香说一说，让她撤诉，又能怎么了？” “这事我没法说。” 李初年彻底火了。 钱丽秀突然又站了起来，钱副县长怕女儿又要撞墙，急忙伸手又摁住了她。 “爸，你不用求他，我也不会求他了。” 钱副县长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忙不迭地道：“秀，咱不求他了。但你可不能寻短见啊，有爸在，没有过不去的坎。” “爸，我不会寻短见了，你出去吧。” “不行，我不能出去。”钱副县长的双手仍是在摁着女儿。 “爸，你听我的，出去，我要和李初年单独谈。” 钱副县长看了看李初年，又揪心地看了看女儿，道：“我出去可以，但你可千万不能胡来了。” “我知道，我不会胡来的。爸，你是堂堂的常务副县长，怎么能在他这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面前低声下气呢？你出去吧，这件事你不用管。” 钱副县长仍在犹豫不决，钱丽秀突然厉声吼道：“我让你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女儿的这声厉吼，把钱坤给吓了一跳。 他犹豫着松开双手，又犹豫着慢慢走了出去。 钱丽秀冲老爸的秘书和蔡远道：“你们也出去。” 两人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蔡远顺手就要将房门带上，但钱副县长忙冲他打手势，意思是房门不要关上。 房门没有关上，里边有啥情况，钱副县长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就这样，房门大开着。 钱丽秀对李初年道：“李初年，你既然不帮这个忙，那我再也不会求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吃不喝，就在这里坐着。” 说着，钱丽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钱丽秀，你这是要干啥？我已经说了，我的确没法向乔含香开这个口，你不要难为我。” 但钱丽秀不再说话，只是双手抱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钱副县长看到女儿这样，更是焦急不堪。 知女莫如夫，他作为父亲，太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性格了。 她这是绝食绝水要和李初年死磕到底。 这么下去，如何得了？ 钱副县长扭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蔡远，不由得灵机一动，低声问道：“小蔡，你和乔含香认识吗？” 蔡远忙点了点头，低声回道：“认识。” 钱副县长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善于察言观色，又善于巴结讨好领导的蔡远，立即恭敬地道：“钱副县长，请到我办公室休息会！” 钱副县长跟着蔡远来到了他办公室，蔡远立即将门关上。 钱副县长这才道：“小蔡，你和乔含香关系咋样？” 蔡远当即大言不惭地道：“她没去县委之前，一直是跟着我干的。她和我的关系很好。钱副县长，您有啥吩咐尽管说。” 实际上，他在乔含香的心目中，还不如一坨狗屎。 钱副县长道：“小蔡，你能不能给乔含香打个电话，将这边发生的情况和她说一下？” 蔡远顿时就明白了钱副县长的意思，忙道：“没问题，钱副县长，您请坐！我这就给乔含香打电话。” 钱副县长坐在了沙发上，蔡远则坐在了办公桌前，拿起了话筒。 这可是一个巴结讨好钱副县长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蔡远岂能错过？ 他当即就拨通了乔含香的手机。 手机是拨通了，但响了很多下，乔含香都没有接。 乔含香知道蔡远的办公电话，她压根就不想接。 蔡远心中很是尴尬，焦急地等着乔含香接电话。 钱副县长更加着急，忙低声道：“怎么？没有打通吗？” “打通了，她可能在忙。” 蔡远急的鼻子尖都冒汗了，乔含香要是不接这个电话，他讨好巴结钱副县长的这个机会就失去了。 正当蔡远急的快要崩溃的时候，乔含香接电话了。 话筒中传来乔含香的声音：“谁啊？” “含香，你好！我是蔡远啊。” 乔含香早就知道是他，她开始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让她很是心烦，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乔含香声音冷漠地道：“有啥事吗？” 蔡远暗自庆幸自己没用免提打，否则被钱副县长听到乔含香的声音这么冷漠，那他也就太没有面子了。 “含香，我和你说个事，钱丽秀来这里了，她现在就在李初年的办公室。两人争吵的很是厉害，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乔含香一听，顿时吃了一惊，道：“钱丽秀为何与李初年争吵？” “含香，是这么回事。钱丽秀到这里来，是来求李初年的。求李初年和你说一下，好让你撤诉。但李初年就是不同意。钱丽秀刚才都拿头撞墙了，局面不可收拾了。” 乔含香恼怒地道：“她撞墙？那她一头撞死好了。” 蔡远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乔含香会这么说。 在他的印象中，乔含香温柔娴淑，心地善良。不管谁得罪了她，只要和她说句好话，她就会不计前嫌。 他以为自己将钱丽秀说的很惨，就能打动乔含香，让乔含香直接撤诉，那钱副县长还不得万分感激他啊！那他也就搭上钱副县长的这艘豪华邮轮了。 蔡远灵机一动，急忙又道：“钱丽秀现在坐在李初年的办公室里，不吃不喝，李初年还怎么正常办公啊？” 就是最后这句话，让乔含香格外重视了起来。 蔡远清楚，乔含香一直很喜欢李初年。自己现在不说钱丽秀有多惨了，把李初年说的惨点，说不定乔含香就会动心了。 果然，乔含香有些着急地道：“她这不是耍无赖嘛，哼，她这种人，就是咎由自取。” 蔡远当然不能接合乔含香的话往下说了，钱副县长一直就在旁边紧盯着呢。 “李初年现在急的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吧嗒，乔含香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蔡远顿时有些发懵，自己话还没说完，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挂断电话了呢？ 钱副县长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乔含香说啥了？她是什么态度？有转机吗？” 第247章 把控局面 钱副县长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本就有些发懵的蔡远更加懵圈了。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钱副县长了。 钱副县长着急地道：“她到底说的啥？” 蔡远这个时候终于缓过神来了，忙道：“她说考虑一下。” 钱副县长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小蔡，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你算是立了一大功。” 蔡远急忙起身，恭敬地道：“为钱副县长效力，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这一刻开始，钱副县长极为欣赏蔡远了。 果真是人的机遇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 李初年现在的确是被钱丽秀闹的焦头烂额。 钱丽秀算是把泼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乔含香打过来的。 李初年是绝对不会当着钱丽秀的面接乔含香的电话的，他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但钱丽秀立即起身挡住了他，道：“你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去还用得着你来管吗？” “你不能出去。” “怎么？你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反正我就不让你出去。” “我现在是镇党委书记，工作不但繁忙，而且每项工作都耽误不得，你别胡搅蛮缠，让开。” “我就不让开。” 李初年彻底暴怒了，他伸手一把将她推开，快步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恼火至极的李初年将门给狠狠地带上了。 巨大的咣当声，把隔壁的钱副县长和蔡远都吓了一跳，两人急忙出门查看，看到李初年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钱副县长的秘书一直就在走廊里站着，蔡远忙将他也请了进来。 李初年来到了会议室，将门关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年哥，钱丽秀是不是和你闹腾了？” “你怎么知道的？” “蔡远给我打电话了，说钱丽秀在你办公室和你大吵大闹的。” “是，她就是这么个脾气性格，不用管她。” 李初年彻底火了，他不能因为钱丽秀的胡搅蛮缠就让乔含香受委屈。 钱丽秀举报乔含香和自己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让乔含香备受打击，还不知道她暗自哭了多少次。 为了还乔含香一个公道，李初年绝对不会出面让乔含香撤诉的。 “年哥，要不我撤诉吧，免得她和你闹个没完，影响你的正常工作。” 乔含香就是这么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李初年也很生气蔡远私自给乔含香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乔含香。 “含香，你不能撤诉。钱丽秀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撤诉。一旦让她得逞了，还不知道她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她这么闹腾，会影响你的正常工作的。” “没事，我会应付她的。” “年哥，我不想让她影响到你。” “含香，你不要管我，我有办法对付她。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年哥，一旦开庭，就要进入司法程序了。” “对，就是要进入司法程序。只有进入了司法程序，才能还你公道。同时，也对心理扭曲的钱丽秀有好处。” “啊？年哥，你说的我没听懂。” 李初年知道乔含香真的是为他担心，但现在绝对不能让乔含香撤诉。 为了让乔含香打消顾虑，李初年道：“钱丽秀骄横跋扈，就是要让她长点记性。含香，即使开庭了，也会先有个调解程序，到那时候再根据钱丽秀的态度来决定撤不撤诉。现在绝对不能撤诉。钱丽秀的心理已经扭曲了，接近疯狂状态。必须让她吃点苦头，这对她是有好处的。不让她吃点苦头，她就不知道回头是岸。她如果不改掉这些臭毛病，将来她会吃大亏。” “年哥，你这么说，我心里也好受些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明天开庭，有啥情况，你随时和我说，我帮你出谋划策。” “好的，年哥！” 乔含香心花怒放地扣断了电话。 如果让钱丽秀听到李初年和乔含香说的这些话，她非和他拼命不可。 如果让钱副县长听到了，他非暴跳如雷不可。 但李初年坚信，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只有这样，对乔含香才算公平，也才能挽救越陷越深的钱丽秀。 李初年返回办公室，看到钱丽秀又在哭。 钱丽秀看到李初年来了，急忙将眼泪擦干，又摆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来。 “你要愿意在这里坐着，你就坐着吧，我可要出去忙了。” “李初年，你这个狗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李初年反而又坐了下来，道：“钱丽秀，咱们两个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了，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性格。我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别和我老顶着干。你爸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工作非常繁忙，他今天却跟着你来到了这里。” 钱丽秀冷冷地道：“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你今天如果不去和乔含香说，我就不走。” “你知道刚才给我来电话的是谁吗？” 钱丽秀顿时一愣，她扭头看着李初年，冰冷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期待。 “谁？难道是乔含香？” “没错，就是她给我来的电话。她已经知道你今天到我这里来闹了。” 乔含香急忙问道：“她怎么说？” “撤诉是不可能的，明天照常开庭。但开庭之后会有一个调解过程，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钱丽秀顿时又急了，道：“乔含香向法院递交的起诉状上就明确了，绝不接受调解。如果能有调节过程，我今天还能这么低三下四地来求你吗？” 李初年不禁叹了口气。他叹气的原因，是钱丽秀太过自私了。 钱丽秀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她太自私自利了，根本就不为别人着想。 “我给乔含香说了，让她接受调解。” 钱丽秀又急忙问：“她答应了吗” 李初年点了点头，钱丽秀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钱丽秀，我可提醒你，她答应调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但能不能调解成功，就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还是这副态度，乔含香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 李初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钱丽秀的这种脾气性格，就是骨子里天生自带的。 第248章 密谋提拔 再复杂的局面，李初年都有办法把控住，这就是能力。 这一次钱丽秀来大吵大闹，局面失控，但李初年还是不动声色地扭转了过来。 钱丽秀很是听话地走了，等待明天的开庭。 钱副县长对蔡远很是感激，临走时问蔡远有什么困难？ 当领导的，一般都喜欢问人有没有困难。 这完全成了当领导的一个例行的套路了。 面对领导这么问，一般人都会回答：“谢谢领导的关心！我没有什么困难。” 领导满意地笑笑，随后潇洒地离开。 但蔡远却不会这么回答，他现在天天拼命到处寻找救命稻草都没有寻找到，钱副县长这么问，他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钱副县长，如有可能，就烦请您将我调离这里吧。” 钱副县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第二天上午准时开庭，钱丽秀亲自到场，乔含香委托律师出席。 钱丽秀本来也找了律师， 而且是从市里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找的。 但昨天李初年已经极其严肃地告诉她，如果她找律师，这就说明她还是没有端正态度，没有诚意，乔含香是不会和她和解的。 因此，钱丽秀就把律师给辞了，本着认错赔罪的真诚态度出庭。 两天之后，市委组织部下发正式文件，任命蔡林担任临齐县副县长，任命谭峰担任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 这个任命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都颇为吃惊。 对蔡林的任命，没有多少人有异议，毕竟他本来就是副县级。 况且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很多人并不知道。 但知道内幕的，则对这个任命颇为不屑。 童肖媛李初年还有田启兵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是市委任命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对谭峰的任命，遭到了很多人的非议。 按照常理，谭峰从镇党委书记提拔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谭峰被停职调查过，他的镇党委书记职务早就被撤销了。 但就是这样，谭峰照样能升迁。 谭峰上任之后，就被派往南荒镇稀土矿开发现场主持工作，接替了龚汉的位置。 谭峰志得意满，他上任的第一天，就趾高气昂地来到了镇政府显摆。 很多人见到他都很客气地喊他谭副局长，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更是飘飘然了。 邱叔华和刘峰见到他也还算客气，但李初年和纪光廉见到他，压根就不搭理他。 这让来故意显摆的谭峰很是恼火。 蔡远对谭峰仍是鞍前马后，一口一个谭副局长叫着，让谭峰格外受用。 谭峰道：“蔡远啊，过段时间，我就准备把你调到市国土资源局去，你还是跟着我干。” 蔡远忙受宠若惊地道：“谭副局长，那我就先谢谢您了！我在这里早就干够了，天天被李初年纪光廉他们打压，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你再耐心等一段时间，我刚到市国土资源局任职，要等我熟悉下情况，才能把你调过去。” 蔡远感激地道：“谭副局长，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 实际上，蔡远更加期盼的是钱副县长给他调动工作。 到市国土资源局工作和到政府机关工作，不可相提并论。 再者说了，前一段时间蔡远急于调离南荒镇，接连给谭峰打电话寻求帮助，但谭峰当时也处于落难之中，他无法帮蔡远。 可谭峰当时不但说话很是难听，还对蔡远破口大骂。 这就让蔡远记恨上他了。 不过，蔡远很是狡诈，他心里虽然记恨谭峰，但他不会表露出来的，仍是像以前一样，对谭峰极尽讨好巴结，谄媚之态丝毫未减。 这也算是蔡远的过人之处吧！ 自古以来的奸臣和忠臣都是有过人之处的。 谭峰在镇政府大楼显摆完了，离开的时候，却是只有蔡远一个人下楼来送他，这让他很掉面子，也极为不爽。 乔含香起诉钱丽秀，在钱丽秀的不断哀求下，乔含香委托的律师终于代表乔含香，答应了调解。 法院的法官开始在中间做和解工作。 乔含香终于答应了调解，完全是看在李初年的面子上。 但钱丽秀并不感激李初年。 要不是李初年和她提出分手，那有她后来的实名举报？也更不会被乔含香起诉了。 钱丽秀就是这种脾气性格，遇到问题，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怪罪于别人。 钱副县长更是对李初年恨之入骨，你他妈敢抛弃我女儿，老子和你没完。 钱副县长来到了黎允桥县长办公室。 黎允桥关心地问道：“老钱，你女儿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正在走调解程序。” “我说的没错吧，只要找李初年，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 “还是黎县长高瞻远瞩。” 钱副县长的年龄比黎县长大，但也不忘抓住机会拍下马屁。 钱副县长坐在黎县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两人各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看火候差不多了，钱副县长道：“黎县长，我发现了一个人才。” 黎县长一愣，问道：“谁？” “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同志！” 一听是南荒镇的，黎允桥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道：“这人是李初年那儿的啊。老钱，我们吃李初年的亏还少吗？对李初年的人，我们坚决不用。” 钱副县长笑了笑，道：“黎县长啊，你误会了。蔡远根本就不是李初年的人。恰恰相反，他和李初年势不两立，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啊。” “哦？”黎云桥顿时来了兴趣。 钱坤道：“蔡远被提拔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还是杨立铎和谭峰在位的时候提拔的他。李初年担任镇党委书记后，天天找蔡远的茬，就想找个由头把他给撤了。蔡远天天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唯恐被李初年抓住把柄。” 听到这里，黎允桥道：“要是这样，咱们可以考虑用他。” 钱坤道：“黎县长，把蔡远用起来，用对地方，对咱们非常有利。因为他对李初年太了解了。” 黎云桥很是高兴地道：“对，那就把他用起来。老钱，你看怎么用他？” “把他调到咱们身边来，任命他担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你看如何？” 第249章 必须赔偿 黎允桥沉思了会，不禁点头道：“你这个安排很好，那就等下次县委常委会召开的时候，把这件事通过一下。” “黎县长，这件事最好先跟成部长打个招呼，得让他在会上先提出来。毕竟他是组织部长嘛。” 黎允桥道：“这件事不但要和成部长打招呼，还得和姓童的打个招呼。” 因为乔含香起诉自己女儿的事，钱坤曾经去求过童肖媛。但童肖媛给了他个没脸，这让钱坤对童肖媛极为不满。 “和她打招呼没必要吧。让蔡远担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是咱们县政府的事，只要你和我同意就行了。” 黎允桥知道钱坤很是记恨童肖媛，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老钱，你以为我愿意和她打招呼啊？我巴不得她立即滚蛋呢。但越是咱们县政府的事，才要越和她打招呼，这样就显得很尊重她嘛。这是一种策略，而且是一种斗争策略。没必要在乎表面上的一时得失。只要在关键时刻让她墙倒屋塌才是斗争的最高境界嘛！” 钱坤听得心花怒放，当即又拍上了一个马屁：“黎县长，还是你高明啊！” 乔含香接到了委托律师的电话，律师根据乔含香当初的医院，制定出了和解方案。 第一让钱丽秀公开赔礼道歉。 第二让钱丽秀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万零五千元，同时还要让钱丽秀负责全部的诉讼费和律师费等费用。 乔含香听了之后，沉思了下，道：“我考虑一下，给你答复。” 乔含香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将律师给出的和解方案向童肖媛做了汇报。 因为童肖媛事先告诉她了，起诉的进展情况，要随时和她说一声，她也好替乔含香把把关。 童肖媛道：“这个和解方案很合理，我认为可以。” 但乔含香却犹豫地道：“童书记，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十万零五千就算了，让她公开赔礼道歉，再把诉讼费和律师费等全部费用承担了就行了。” 童肖媛顿时一怔，道：“含香，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让她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是应该的。”.. 乔含香道：“但她毕竟是年哥的前女友，看在年哥的面子上，就不让她赔钱了。” “含香，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你最好和初年说一声，看他是什么意见。” “嗯，那我给年哥打个电话。” 乔含香从童肖媛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乔含香将律师给出的和解方案跟李初年一说，李初年当即表示这个方案非常合理，就这么办。 乔含香道：“年哥，钱丽秀毕竟是你的前女友，我想就不让她赔偿我钱了。” “嗯？你啥意思？” “我是说不让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你的意思是不让她赔偿你十万零五千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初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她赔这钱，是赔偿的你的精神损失费。这钱必须要，而且还不能少一分。” “年哥，可她毕竟是你的前女友啊！” “含香，你就是太善良了。正因为她是我的前女友，我才要这么做。你不了解钱丽秀这个人，她骨子里自私自利，根本就不为别人考虑。不让她赔你的精神损失费，她就觉不着太疼。只有让她觉着疼了，她才会吸取教训。不然，还不知道她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年哥，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要这笔精神损失费。” “对，这钱必须要，而且还不能讨价还价。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挽救她。不然，她就会越陷越深。” “年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按你说的办。” 扣断电话后，乔含香立即来向童肖媛汇报。 童肖媛听了之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我就知道初年会这么做的。” 当钱丽秀接到法院通知的乔含香律师提出的和解方案后，勃然大怒。 她不但不想赔乔含香一分钱，就连诉讼费和律师费等费用都不想出。 钱坤老两口也极为恼火，但现在主动权在乔含香手里，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虽然钱坤是常务副县长，位高权重，但乔含香身后站着的是县委书记童肖媛。 他根本就不敢拿权力给乔含香施加压力。 钱丽秀又想到了李初年，这一次她没有亲自去，而是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初年，乔含香让我陪她一大笔精神损失费，太过分了。你再和她说一下，能不能把这笔钱免了？” 李初年听钱丽秀亲口说出的这番话，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 腌臜、悔恨充满了李初年的内心，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时太年轻了，只看中了钱丽秀的美貌，而没有看清楚她的内心。 李初年深吸了口气，道：“丽秀，我能让乔含香与你和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乔含香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会与你和解吗？你诬陷诽谤她和我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你知道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受得了你这样的造谣诽谤吗？你该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而且你还不能讨价还价。” 钱丽秀顿时急了，怒道：“你知道她让我赔多少吗？” “多少？” “十万零五千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李初年连犹豫也没犹豫，就道：“不多。与你给她造成的伤害，这点钱就是毛毛雨。” 钱丽秀突然声嘶力竭地道：“你这是放屁，这么一大笔钱，我凭什么给她？” 李初年一直强忍着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吼道：“你要是不赔那就拉到，用不着和解了，那就让法院下达判决吧。” “李初年，你这个王八蛋。” 李初年直接扣断了电话。 钱丽秀随即又拨打了过来，李初年直接拒接。 但钱丽秀拨打个不停，李初年索性将手机关机了。 钱丽秀在家里又哭又闹了起来。 在她的价值观中，让别人吃亏她沾光，这是应该的。 但要是让她吃亏，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就是不给她，我一分也不会给她。”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钱坤又是心疼又是恼火。 心疼的是自己的女儿被乔含香给整治成了这样。 恼火的是自己的女儿被惯坏了，太骄横任性了。 没错，钱坤此时的恼火，既没有针对李初年，也没有针对乔含香，针对的恰恰是他自己的宝贝女儿。 自己的女儿太不懂事了，也不看看现在的局面，就知道又哭又闹的。 第250章 勃然大怒 钱丽秀在家大哭大闹，让钱坤老两口也都是心烦气躁。 等女儿平静了些后，钱坤道：“秀啊，你就不要再闹了。这钱咱们不赔，那你就得去坐牢，公职也没了。但如果咱们赔了钱，这件事就能很快过去。你不但不用坐牢，还能保住公职。孰轻孰重，你该分清楚了啊。” “爸我不甘心。” “秀啊，不就是钱嘛。咱们就等于是破财免灾了，好吗？” “爸，这可是十多万呢。” “这点钱算啥？只要能保住你的工作，不去坐牢，很快就能挣回来。” 但钱丽秀脸色阴冷，目光更是阴狠至极。 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县法院再次开庭，此次要走和解程序并下达民事裁定书，这个案子就结束了。 由于要让钱丽秀当面公开道歉，乔含香也到庭了。 由于这案子也涉及到了李初年，李初年也来了。 钱副县长则是陪着女儿来的。 在法官的见证下，和解程序正式启动。 第一项就是钱丽秀当面公开向乔含香赔礼道歉。 乔含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钱丽秀。 钱丽秀开始赔礼道歉。 “乔含香，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诬陷诽谤了你。------” 但钱丽秀说到这里，竟然银牙暗咬，脸色含怒，目光更是狠毒，似乎要把乔含香一口给吞了。 这他妈哪是道歉啊？简直就是为了走过场而走过场。 李初年很是生气。钱坤也在不停地给女儿使眼色，但钱丽秀装作没有看见，仍是我行我素。 性情一贯温柔贤淑的乔含香，此时勃然大怒，厉声道：“钱丽秀，你这是在向我赔礼道歉吗？赔礼道歉首先要态度诚恳，可你呢？你摆出这副要吃人的架势是在赔礼道歉吗？你这样的赔礼道歉我不接受。我告诉你，我也不会再和你和解了。” 说完，乔含香掉头走了。 李初年很是气愤地对钱丽秀道：“我费了那么大劲，才说动她和你和解。可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这副德行，我帮不了你了，你今后也不要再打扰我了。” 说完，李初年也掉头走了。 乔含香的律师和法官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也离开了。 法官来到钱丽秀面前，道：“调解失败，那你就等着下达判决吧。” 随后又对钱坤道：“钱副县长，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钱丽秀还在耍大小姐脾气，咬牙切齿地道：“不和解就不和解，我还怕了她不成？哼。” 说完，她转身就走，但随即就被两个法警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法警道：“钱丽秀，你涉嫌诽谤乔含香，在正式判决前，你不能离开本地。” 人家法警这是依法办事，给予钱丽秀必要的提醒。 但钱丽秀却恼怒地道：“你们给我滚开。” 两个法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钱坤意识到不妙，急忙快步走了过来，道：“她不会离开本地的。请你们放心！” 但这个法警道：“钱丽秀不但不能离开本地，从现在开始，她要接受我们的安排。” 钱坤忙问：“什么安排？” “我们要暂时将她送到羁押所，直到正式判决下达。再按司法程序送她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那就是监狱了。 钱丽秀立即就蹦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不去，你们这是胡乱执法，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 钱丽秀怒吼着要朝前冲去，但咔嚓一声，法警直接给她戴上了手铐。 实际上，法警开始告诉钱丽秀不要离开本地，这是一个例行程序，人家这是在履行职责。 但钱丽秀飞扬跋扈惯了，她千不该万不该让两个法警滚开。现在又骂人家算什么东西，这就太过分了。 执法人员在执法的时候，是有一点弹性空间的，比较讲究人情味。 但钱丽秀如此刁蛮蛮横，把两个法警给惹怒了，把她拷起来直接押往羁押所。 钱坤虽然是常务副县长，但现在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钱丽秀要为她的刁蛮骄横付出代价，她被关押到了羁押所里。 羁押所虽然是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但也够钱丽秀丢人的了。 钱坤也彻底急了，他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秘书提醒他快去找院长。 钱坤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去找县法院的院长。 钱坤毕竟是常务副县长，县法院的院长怎么着也得给他个面子。 钱坤也并没有拿他常务副县长的架子向县法院的院长施加压力，只是不停地说好话，恳请院长想想办法帮帮忙。 人不是吓怕的，人都是敬怕的。 上一次黎允桥和钱坤以县领导的身份向县法院院长施压，让他不准立案。 这让院长很是反感，他也变着法地和黎允桥钱坤作对。 钱坤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直接低声下气地去求院长。 院长一看钱副县长态度如此真诚，当即决定帮这个忙。 他把负责此案的法官叫了过来。 法官将情况一说，还将钱丽秀当时道歉录制的视频播放给院长看。 院长一看钱丽秀道歉的这副态度，顿时连连摇头，道：“钱副县长，也不是我说了，你女儿这个态度也太说不过去了。也难怪人家乔含香不接受她的道歉了。” “哎，是啊，我这个女儿都被我给宠坏了。” 院长和法官低声磋商了好大一会儿，对钱坤道：“钱副县长，你先回去吧。我们再想办法做做乔含香的工作。只要她答应了，这件事才能平息下来。”.. 钱坤连声道谢，并提出带女儿回家。 院长道：“钱副县长，我能帮的绝对帮。但这个忙我真帮不了。别看我是院长，如果我把你女儿放回去，一旦有人举报我，那我也别当这个院长了。” 院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钱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先行离去。 天气越来越暖，春天来了，万象更新，到处都焕发出新的生机。 利民纺织集团内更是生机盎然，订单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厂区内到处忙碌一片。 工人们的干劲很高，赵敏制定的激励政策，就是工人们干活的动力。 天擦黑的时候，谭峰乘坐专车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附近。 不到十分钟，一个保安从利民集团走了出来，朝谭峰的专车匆匆走来。 谭峰随即下车，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那个保安来到他近前。 两人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第251章 突击检查 借着夜色的掩护，谭峰低声问道：“车间的成品货都快装满了吧？” 保安低声回道：“快了，再有几天就差不多了。” “仓库中有没有堆放的成品货？” “仓库中没有成品货，堆放的都是原材料。成品货都堆放在了那两个新建的大型车间内。” 谭峰阴狠地道：“堆满之后，你要立即动手。要让他们尝尝前功尽弃是什么滋味。” 保安很是为难地道：“能不能不对那两个车间下手？” “为什么？” “那两个车间看守的太严了，每个车间都有一伙人白黑轮班看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李初年每次来都要视察那两个车间，赵敏根本就不敢怠慢，每天带人要检查很多次。对那两个车间下手几乎没有机会。倒不如对仓库下手，仓库看守的较松。” 谭峰沉思了会，道：“不行，必须对车间下手。” “没机会啊。” “没机会创造机会也得干。冲仓库下手没用。” “为啥啊？” “仓库里都是些原材料，毁掉了原材料，他们还可以再进，这对他们不会伤筋动骨的。只有对成品货下手，才能让他们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我们的目的是要让他们无法按时完成订单。只要完不成订单，就得支付巨额赔偿金，到那时候，利民集团不但会垮台。李初年也要跟着倒霉。” “可要是没有机会呢？” “没有机会也得完成，这可是上边交代的。” “我只能尽力而为，到时候真完不成，你也别怪我。毕竟这事太难办了。”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完成。你完不成，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应该能想到。” 保安不禁后背凉，很是害怕。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但他的脸上仍是挂满为难之色。谭峰伸在口袋里的手，手中一直紧紧攥着一张卡，攥的手心里都是汗。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将卡拿出来。 这个保安就是早先利民集团招聘的时候，谭峰想方设法把他送进来的，目的就是做到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 谭峰以为凭自己多说好话，糊弄着只要让他完成这次任务就行了。 但现在看来，这个保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让谭峰立即把这个卡交给这个保安，但谭峰一直想既要把这事给办了，同时还能将这钱给昧下，据为己有。 但现在看来，不拿这钱是不行了。 为了确保完成此次任务，谭峰只好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掏出了这个银行卡，道：“这是用你的名字开的卡，卡里有五十万。等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万。” 保安顿时喜形于色，脸上的为难之色也一扫而光，喜滋滋地将卡收好，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任务的。” 谭峰心中骂了一句，道：“你快回去吧，千万别让人发现我和你有来往。” 保安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李初年这段时间因为钱丽秀的实名举报，又加上乔含香起诉钱丽秀，钱丽秀来找他闹，弄得他无法安心工作，这让他很是恼火。 他现在是镇党委书记，南荒镇的发展得失，都与他息息相关。 就在谭峰上车离去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驶入了利民纺织集团。 车上坐的正是李初年。 吃过晚饭后，李初年本来准备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但窗外的风却是很大，吹打着窗户不时发出动静。 突然之间，李初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叫上田政带着邹凯赶往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一下车，立即赶往车间，并给赵敏打了个电话。 赵敏就在生产车间，李初年让赵敏到立即到新建的那两个大型车间来。 在赵敏还没有到的时候，李初年已经来到了新建的这两个大型车间跟前。 这两个大型车间，就是鲁腾带人修建的。 李初年围着车间转了一圈，发现这个车间外围只有四个保安值班。 这四个保安的值班地点是四个墙角。 李初年急忙又到另外一个车间进行检查，发现另外一个车间也是四个保安值班。值班地点也是在四个墙角。.. 就在这时，赵敏匆匆走了过来。 “李书记，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今晚刮大风，我不放心。” “没事，我才检查过。” “赵敏，每个车间只有四个保安值班不行，要加派人手，每个车间至少要有八个保安值班才行。而且值班的保安不能只待在墙角，要动起来，不行地巡逻。” “没必要这么多人吧？” “赵敏同志，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两个大型车间里装的可都是成品货，一旦出点意外，那咱们可就惨了。” “好吧，从明晚开始，我就加派人手。” “不行，从今晚开始。” 赵敏犹豫了一下，道：“好，就从今晚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田政快步走了过来，他举起手来，手中捏着一个烟头，道：“李书记，赵董，我在那边的墙根处捡到了一个烟头。” 看到田政手中捏着的烟头，李初年勃然大怒，赵敏也顿时慌了起来。 因为李初年已经三令五申，厂区内要绝对禁烟，任何人都不得在厂区内抽烟。 纺织品最害怕的就是火，一旦失火，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极其不满地看着赵敏，道：“赵敏，你来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敏也极其恼火，急忙掏出手机给曹富龙拨打电话，让曹富龙立即过来。 曹富龙是保安大队的大队长，这也是李初年亲自点名让他干的这个职务。 没几分钟，曹富龙就跑着过来了。 曹富龙跑到近前，看到李初年来了，忙叫了声李书记，又叫了声赵董。 赵敏从田政手中拿过那个烟头，冲曹富龙厉声道：“曹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曹富龙看到烟头，也是大吃一惊，有些慌乱地道：“这烟头是哪里来的？” 田政道：“就在那边的墙根处捡的。” 曹富龙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骂道：“妈的，这是哪个狗日的抽的？” 说着，他掏出对讲机来，对着对讲机大声道：“全体保安，立即到七号车间门前来集合，马上。” 不一会儿，几十号保安从不同的方向跑了过来。 曹富龙大声喊道：“按队列站好！” 几十号保安立即整齐划一地站成了几排，一看个个都是训练有素。 曹富龙手中举着那个烟头，站在队列前，厉声喝道：“这是谁丢弃的烟头？是谁在这里抽的烟，马上给我站出来。” 暴怒中的曹富龙，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第252章 榆木疙瘩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曹富龙更加暴怒，大声喝道：“刘老三，马老四，给我挨个搜身。” 从队列中出来两个保安，这就是刘老三和马老四。 还没等刘老三和马老四给其他人搜身，曹富龙率先给他们两个搜身。 曹富龙搜查的很是仔细，刘老三和马老四身上并没有香烟和火机。 曹富龙为了以身作则，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口袋全部都翻了出来，又让刘老三和马老四搜了搜，让众人看到他身上也没带香烟和火机。 随后，曹富龙带领刘老三和马老四开始对每个队员进行仔细搜身。 结果，将每个人都搜完了身，也没有发现香烟和火机，这让曹富龙怒不可遏。 曹富龙本来以为能当场搜出香烟和火机来，这样他也就能向李书记和赵董交代了。 曹富龙再次喝问到底是谁丢弃的烟头？现场又是鸦雀无声。 曹富龙咬牙切齿地道：“不说是吧？” 这个时候，马老四低声对曹富龙道：“曹队长，这烟头也有可能不是咱们保安丢弃的，而是车间工人丢弃的呢？” 马老四这么一说，其他保安随即也纷纷响应马老四的说法。 曹富龙性格刚直，道：“不可能，车间工人是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咱们天天有人在这里巡逻，也不允许车间工人到这里来。能将烟头丢弃在这里的，必定是咱们的保安。” 保安队列中有人大声道：“曹队长，你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吗？” “铁柱子，你给我闭嘴。” 曹富龙真急了，他发狠地说：“没人承认是吧？那就全部都去绕着公司围墙转圈，直到有人承认为止。” 全体保安一听都傻眼了，他们虽然都极为抵触，但谁都不敢提提反对意见。 要是这样下去，事情只能越闹越僵。 李初年不得不出面了，他来到了队列前，曹富龙立即站到了一边。 李初年道：“保安队伍就是为企业保驾护航的，就是要确保企业正常经营，不受不利因素的影响。更要确保企业不出现事故。这一次捡到的烟头，也算是给大家都提了个醒。咱们纺织行业最怕的就是火灾，所以你们保安大队重点防控的就是火灾。严禁烟火是咱们利民集团的底线。这一次发现的这个烟头，既往不咎。你们之间要相互监督，尤其是值班人员更要高度警惕，不但要防止外人，更要防止内部人员。今后但凡再发现类似情况，将严惩不贷。解散吧。” 李初年宣布解散，让全部保安都松了一口气，更让曹富龙如释重负。 李初年暗自让田政将那个烟头收好，专门放在了一个塑料袋子里。 李初年和赵敏进入了七号车间视察，看到各种纺织成品堆放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再有不到两米就堆到车间的棚顶了。 赵敏汇报道：“李书记，再有几天这车间就堆满了。” 李初年道：“产品质量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书记，你就放心吧。我都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天天住在公司，就是怕质量有问题。” 李初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你在这里盯着，我就放心多了。” 赵敏俏皮地道：“可我看你并不怎么放心呢，这个点了还来视察。” “我本来没打算过来，但今晚起风了，我担心怕有闪失，就临时决定过来了。” 说话之间，李初年和赵敏又来到了八号车间。 八号车间和七号车间的情形一样，都是堆放着成品纺织。 这两个车间就是鲁腾带人建造的。 赵敏信心满满，但李初年却是忧心忡忡。 李初年看着满车间的产品，沉思着道：“赵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要是发生火灾，那咱们就万劫不复了。” 赵敏忙道：“我会加派人手看守这两个车间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加派人手只是一个方面，但要是出了内鬼，再加多少人都没用。” “内鬼不可能有吧，这批保安都是曹富龙亲自招聘挑选的。” “赵敏，你作为董事长，不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也要随时保持高度警惕。今晚发现的这个烟头，就是一个信号。这说明还有人在偷着抽烟。一个火星就有可能毁了咱们全部的努力。” 赵敏顿时打了个激灵，秀眉紧蹙了起来，道：“实在不行，我和王畅轮流值班，直到订单任务全部完成。” “王畅还好说，可这就太辛苦你了。我看这样吧，让耿林再回来，让他和王畅轮流值班，带领保安看好这两个车间。” 赵敏惊喜地道：“那就太好了，耿主任这人比较厚道。他虽然是谭峰的人，但他和谭峰却不是一路人。” 耿林被杨立铎和谭峰任命为利民集团董事长，但他只挂了个名。 杨立铎被抓后，耿林仍在这里干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协助鲁腾将这两个车间建好后，就离开了利民集团又回去担任他的工业办主任。 赵敏也重新被李初年任命为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 从利民集团出来，李初年带着田政直接来到了镇派出所，将烟头交给了陈若民，让他调查这个烟头到底是谁丢弃的。 从派出所出来，李初年回到了办公室批阅文件，但他老是感觉心里不踏实，便拿起电话拨通了秦雅莉的手机。 “李书记啊！怎么这个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处长，有个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啥事？” “利民纺织集团的生产进展很快，成品已经都堆满了两个大型车间。我真担心出什么意外，那我们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你想现在就让欧盟收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雅莉道：“按照合约，到了订单交期的时候，欧盟是一次性收货。” “合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啊。秦处长，我认为我们生产出来的纺织成品，还是尽快地分批次交货的好。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欧盟那边未必会这么想。” “秦处长，那就麻烦你和对方沟通一下，如果对方同意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就算了。” “那好吧，我明天和对方沟通一下。” “秦处长，那就多谢你了！” “你以后给我打电话，要么早点要么晚点。” “啊？我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那当然了，因为我正在洗澡呢。” 秦雅莉最后这几个字极尽娇柔。 李初年的脸顿时就滚烫起来，忙道：“秦处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秦雅莉咯咯娇笑着扣断了电话，但嘴里却低声道：“真是个榆木疙瘩。”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眼中却凝满了温柔，脸上也泛着激荡的红晕。 第253章 紧急行动 童肖媛也在办公室里加班批阅文件。 作为一个领导，不会像普通人员那样，将上班和下班分得那么清楚。 有的领导很会享受，将手里的工作一股脑扔给秘书去做。自己就知道花天酒地，骄奢淫逸。 开会的时候，拿着秘书写好的稿子念一遍就行。至于念得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样的领导实际上就是个摆设，真正的领导是他的秘书。 但像李初年和童肖媛这样的领导，则是殚心竭虑，全副身心都用在工作上。 童肖媛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童肖媛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伸手接了起来。 “童书记，我就知道你还在忙工作。苍云县有你这样的好书记，真是幸事！” 童肖媛当即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呵呵笑问：“是陈局长吧？” “没错，我就是陈佐军。” “陈局长，你也在办公室忙工作吧？” “是啊，近期工作比较多，忙的有些焦头烂额。童书记，今天给你打电话，有一事相求。” “啥事？请讲。” “我想把关押在你们县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道峰弄到市看守所来，由市局负责侦办这个案件，你看如何？” “道峰？就是刺杀李初年的那个凶手？” “对。” 童肖媛的秀眉顿时就紧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陈佐军打来电话的目的，是这么个原因。 “陈局长，这个案子已经非常明了了，道峰这个凶手刺杀李初年的证据确凿，马上就要进入诉讼程序了，还有必要由你们市局来侦办吗？” “童书记，我认为这个案子很不简单。道峰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要想查出幕后黑手，单凭你们县局的力量是不够的，由市局来侦办最为合适。” “陈局长，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看这样吧，你直接和邹国凯协商这件事，如果他同意，我没有意见。” “我已经和邹国凯协商了，他听你的。” 童肖媛刚把皮球踢出去，没想到陈佐军立即又踢了回来。 她沉思着道：“陈局长，这件事是不是和李初年打个招呼，毕竟他是受害者啊。” “呵呵，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让你和李初年打个招呼。这样对李初年也公平些。但我相信，李初年肯定同意的。” “好吧，那我和李初年打个招呼。” “童书记，切记，这件事只局限在你、我、李初年和邹国凯咱们四个人的范围内，不能再让另外一个人知道了。否则，可能要坏事。” “好的，李初年如果同意了，我也会这么叮嘱他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陷入了沉思。 而陈佐军则立即给市纪委书记高承祥打去了电话。 将他和童肖媛通电话的情况如实向高书记做了汇报。 高书记在接电话的时候，进行了录音。 这都是他和陈佐军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怕将来说不清楚。有了电话录音，这就是佐证。 “佐军啊，这个事很冒险，但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你这么做也有道理。但你要记住，一旦把那个道峰放出去，但必须要派人暗中对他进行监视。” “高书记啊，我现在的一行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我要是派局里的干警暗中监视这个道峰，说不定很快就会露馅。” 高承祥道：“那就从下边的派出所抽调一个业务素质强的干警来负责这件事。” “这个方案我也仔细考虑了，但我感觉仍是不妥。可我现在也没有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我本来想再拖上一阵，但那个老罗却是一再催促我。” 高承祥叹了口气，道：“我对公安业务不熟悉，你斟酌着办吧。” 与此同时，童肖媛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没有打李初年的手机，而是直接拨打的他的办公电话。 她也想看一看李初年现在是不是还在办公室里。 结果，电话一打过去，李初年就接听了。 “初年，你在办公室忙啥呢？” “我在批阅文件呢。把这些文件赶紧批阅出来，我好腾出时间来去忙别的。我可不想被文山会海给套住了。”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你也在办公室批阅文件？” “是啊，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也是想尽快把手头的文件批阅完，好到基层多去看看，这样也不会导致决策有失误。” 两人现在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虽然不是面对面，只是通电话，两人心中都是格外甜蜜。 随后，童肖媛就把陈佐军打来电话说要将道峰关押到市看守所，这个案子由市局直接接手的事。 李初年道：“我同意陈局长的意见。那个道峰就是一个滚刀肉，咱们县局审讯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进展。道峰的背后肯定有指使者，只是他不说而已。由市局来直接侦办，说不定就会柳暗花明了。” 童肖媛道：“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我这就给陈局长回电话。” 李初年突然压低声音道：“肖媛，你别这么拼，要注意身体！” 童肖媛温柔地道：“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给陈佐军回了电话。 陈佐军随后又给高书记打去了电话，向高书记汇报，今晚就把道峰秘密押解到市看守所。 高书记叮嘱道：“佐军，这件事你不要让别人插手，你亲自去。另外你带去的人，一定要确保是你最为信任的人，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不然，就要出大乱子。” “好，我亲自带人去办这件事。” 扣断电话后，陈佐军带了四个自己最为信任的干警，连夜赶往苍云县看守所。 披星戴月，当赶到苍云县看守所的时候，邹国凯正带人等在这里。. 进入了看守所，邹国凯早就都安排好了。 道峰被从号子里提了出来，一个干警用黑头罩将他的头蒙了起来，立即押解到了警车上。 陈佐军叮嘱邹国凯：“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讲。” 邹国凯忙道：“陈局长，我知道了。” 陈佐军看了看被押解到警车上的道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国凯，你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干警？” 邹国凯一愣，问道：“陈局长，你说的合适的干警是指什么方面？” “身手好，办事机敏，业务素质过硬。更重要的是近期没有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过。最好是你们局里的干警和外界的人都不是很熟悉他。有这样的人吗？” 邹国凯皱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道：“陈局长，你准备让这个人执行什么任务？”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保密。” 邹国凯道：“有倒是有，但这个人我准备让他担任我们县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陈佐军立即问道：“准备？这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就任大队长？” “是的，他还没有回来。” 第254章 不再和解 陈佐军问道：“他还没回来？那他在哪里？” 邹国凯道：“他现在公安大学进行封闭式培训呢。” 听到这里，陈佐军顿时就来了兴趣，忙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儒铁。” 陈佐军仔细一想，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国凯，你把他的情况详细和我说说。” “几年前，周儒铁从警校毕业后，分到了我们县局下边的北集镇派出所。北集镇有一个很大的集贸市场，这个集贸市场客流量非常大，也是各种窃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周儒铁一个人一年下来，亲手抓获的小偷窃贼就好几百人。由于他表现突出，局里就把他抽调到了刑侦大队。在一次抓捕逃犯的行动中，他荣立特等功，引起了公安部领导的重视，亲自点名把他调到公安大学进行为期半年的封闭培训。” 陈佐军惊喜地道：“这是一个人才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他回来后，你立即给我打电话，我要见见他。” “陈局长，你能不能再另外选一个人？” 陈佐军道：“目前来看，这个周儒铁最为合适。国凯，你要有大局观，别光顾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用周儒铁，只是暂时借用，过一段时间就还给你。” 邹国凯一听陈局长竟然把这件事上升到了大局观这个层次，便不敢再有啥反对意见了，忙点头道：“陈局长，我听您的。” 陈佐军特别叮嘱道：“记住，周儒铁一回来，不要让他到局里去，也不要让他见任何人，立即给我打电话。” “是。” 陈佐军上车走人。 当快要返回市区的时候，陈佐军接到了老罗的电话，他要陈佐军现在就放了道峰。 陈佐军恼火地道：“你不要老是催我，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兑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佐军本来也是想今晚制造个假象，趁机放了道峰。 但现在陈佐军有了合适的人选周儒铁，他要等周儒铁回来后，再找机会放走道峰，好让周儒铁暗中监视道峰，以期将隐藏在道峰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陈佐军的确很是窝火，自己堂堂的公安局长，竟然要受制于干瘪的老罗，真是岂有此理。.. 但这是他和高承祥精心策划的一盘大棋，即使再恼火，也得忍着。 第二天一上班，乔含香就接到了县法院的法官打来的电话。 法官给乔含香做工作，还是希望乔含香能答应和解。 但乔含香道：“我不会再和她和解了。你和我的律师联系吧。我工作很忙，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乔含香就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乔含香想起钱丽秀道歉时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下定决心，不再和钱丽秀和解。要让心术不正的钱丽秀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才算公平。 乔含香来给童肖媛送文件的时候，童肖媛正在接电话。 而给她打电话的正是县法院的院长。 县法院的院长将那天调解失败的原因向童书记作了汇报，又把钱副县长找他帮忙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说了，随后道：“童书记，乔含香如果不和解，钱丽秀肯定会被判刑坐牢，但也存在缓期执行的可能。” 童肖媛问道：“缓期执行？什么意思？” “童书记，意思就是指钱丽秀假如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但可能会缓期一年执行。” “有这种可能吗？” “童书记，是有这种可能的，而且概率还很大。” “嗯，我知道了。” “童书记，钱丽秀被折腾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然，她不是关键的，关键还是钱副县长。钱副县长是县领导，我作为法院的院长，怎么着也得给他这个面子。钱丽秀一旦真的被判刑，钱副县长也会极为尴尬的。” 童肖媛道：“你不用考虑这么多，触犯刑律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可以和乔含香说一声，但至于怎样，还要取决于乔含香个人的意见。” “童书记，我认为让钱丽秀再怎么道歉，意义已经不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多赔偿乔含香的精神损失费。只要赔款金额足够大，才能让她真正觉到疼，也才能起到真正的警示作用。道歉只是表面现象，即使钱丽秀的态度再真诚，又有什么用呢？” 不得不承认，县法院的院长最后说的这番话，的确很有道理。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完，童肖媛就扣断了电话。 此时的乔含香已经出去了，她进来的时候将文件整齐地摆放在童肖媛面前，又给童肖媛沏了杯新茶，随后就退了出去。 童肖媛接打电话的时候，乔含香是不能在跟前的，这是一条不成文的纪律。 乔含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集中精力忙手头的工作。 给童书记当秘书，工作千头万绪，乔含香要做到忙而不乱，还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就在这时，乔含香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律师打来的电话。 县法院的法官已经给律师打了电话，和律师磋商了一番。 律师提出，不接受钱丽秀的道歉，但可以加大钱丽秀的赔偿款，这是目前最好的一个解决办法。 如果非要执意判钱丽秀刑，那就彻底闹僵了，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毕竟钱丽秀她爹钱副县长还在那里摆着，这对乔含香也没有任何好处。 律师现在给出的方案，的确也是为乔含香着想。 乔含香现在有童肖媛做后盾，她可以直接将钱副县长忽略掉。 但童肖媛不可能长期在苍云县任职，她早晚也会离开这里的。 到时候没了童肖媛的支持，钱副县长想怎么收拾乔含香就怎么收拾，这对乔含香是极为不利的。 但乔含香却对律师道：“我说过了，不会和她和解的。你也不要劝我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说完，乔含香就直接扣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童肖媛打来电话把她叫了过去。 童肖媛本来想和乔含香说一下县法院院长打来电话的事，但她看到乔含香脸色很不好看，忙道：“含香，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咋了？” “今天一早，先是法官给我打电话，后是律师给我打电话，都是劝我还是和解。还提出让钱丽秀多赔我钱，我才不稀罕她的钱。我想起她道歉时的态度就生气，我也不会再和她和解了，还是让法院判决吧。” 听乔含香这么说，童肖媛便决定不再和她说县法院院长打来电话的事了，道：“含香，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童书记，谢谢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乔含香的眼圈又红了。 第255章 上边指令 上午十点多钟，李初年接到了秦雅莉打来的电话。 经过她多方沟通，终于说动了欧盟的进口商。 欧盟的进口商同意派人先来验货，如果货物没有问题，将立即将现有的成品货物运往欧盟。 在订单到期之前，可以分批次运往欧盟。 这是个大好消息，李初年很是感激地向秦雅莉表示感谢！ 秦雅莉道：“你先别忙着谢我，欧盟派来的人今晚将会到达省城，我们纺织工业厅要进行隆重接待，明天一早就到利民纺织集团现场查验货物。你们可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好，我会亲自安排此事，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和邹凯赶到了利民纺织集团，将这一大好消息告诉了赵敏和王畅。 赵敏和王畅也是格外高兴。 还有被李初年派过来协助赵敏王畅的耿林，他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初年道：“明天一早欧盟验收人员就到了，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赵敏仍旧在车间抓进度和质量，王畅负责仓库，我和耿林则带人打扫公司院内的卫生。我们要以充满生机的崭新面貌来迎接欧盟的客人。”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赵敏当即去了车间，进度和质量全靠她掌控。 她几乎天天从早忙到晚，晚上就睡在办公室内。 李初年和耿林还有曹富龙带领不值班的保安打扫卫生。 田政和邹凯也加入了打扫卫生的队伍。 王畅留下两个工人看守仓库，带着其他几名工人也打扫卫生。 利民纺织集团的保安和工人，看到镇党委书记亲自动手打扫卫生，无不震惊和敬佩！个个更是干劲十足。 钱副县长再次来求童肖媛，被童肖媛几句话就给呲了出去。 只要不和解，钱丽秀就会被判刑，即使缓期执行，那也是被判刑了，最起码工作是保不住了。 乔含香的贞操鉴定，这就是铁的证据，钱丽秀的诽谤罪名就毫无争议地成立。 乔含香的律师趁机又提出了一个和解方案，那就是让钱丽秀登报向乔含香赔礼道歉，不再是当面赔礼道歉。同时将精神损失费加到了二十一万五千元。 而且这两个条件不准讨价还价，否则，将坚决不再和解。 对这个和解方案，乔含香开始不同意，但在童肖媛的劝说下，乔含香终于同意了。 这一次，钱丽秀是彻底栽了。 她本想省下最开始的十万零五千，结果不但没省下，反而攀升到了二十一万五千元。 她向乔含香当面赔礼道歉，嘴上是那么说的，但心里对乔含香更加仇恨，结果导致乔含香彻底翻脸，她现在只能登报向乔含香公开赔礼道歉。 这个结果，纯粹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钱丽秀向乔含香的道歉信公开登载在枢宣市日报上，同时也把二十一万五千元的赔偿款乖乖地划到了乔含香的账户上。 至此，这一事件才彻底完结。 乔含香在县教育局招生办副主任的职务早就被撤了。 虽然她没有被开除公职，但她也无心再去招生办上班了。 她就在家等着，等着她那万能的老爹重新给她安排工作。 李初年带领众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利民纺织集团的卫生打扫完毕。 忙活完了，大家坐在一起歇息聊天。 耿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谭峰打过来的。 李初年与谭峰势不两立，更是水火不容，耿林没敢当着李初年的面接听谭峰的电话，急忙起身走出老远，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谭峰的声音：“耿林，你还好吧？” 耿林忙道：“还好，多谢谭副局长的关心！” 但谭峰话锋一转，嘿嘿笑道：“耿林，你不在工业办好好待着，跑到利民集团挥扫帚了，呵呵，你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耿林不由得一惊，心中暗道谭峰怎么知道自己在利民集团打扫卫生了？ “谭副局长，我是被李书记抓了壮丁，才过来干活的。” 谭峰却故作吃惊地问道：“李书记？哪个李书记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耿林知道谭峰是故意的，忙小声道：“就是李初年啊。” “耿林，你和我说话，直接说李初年就是了，可别说什么李书记。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小屁孩，他有啥资格能担任镇党委书记？要不是童肖媛，他能像坐火箭似的被提拔起来吗？” 耿林顿时有些尴尬，他虽然一直跟随谭峰，但对谭峰的人品和做派也颇有微词。 但耿林对李初年的人品和做派却是打心眼里佩服。 听谭峰这么说，耿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合谭峰的话巴。 谭峰问道：“耿林，你被李初年抓了壮丁，跑去利民集团打扫卫生，这到底是为啥啊？” “哦，谭副局长，事情是这样的。明天一早欧盟的人就会来利民集团验收货物，所以今天要把卫生打扫干净，好明天迎接欧盟的客人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接着打扫卫生吧，再见。” “谭副局长，再见！” 谭峰扣断电话后，很是恼火地立即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马老四的手机。 马老四就是谭峰那晚悄悄会见的那个保安。 马老四正在和刘老三以及曹富龙聊天吹牛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顿时脸色就变了，忙起身匆匆走出去很远，找到一个僻静角落，又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马老四，利民集团明天是不是就要交货了？” 马老四小声回道：“是的。” “你为何不早向我汇报？” “谭副局长，我也没有想到明天就要交货了。” “马老四，你给我听好了，今晚就动手，把那两个大型车间的货物一把火都给我烧了。” 马老四一听，震惊的头发都几乎竖立了起来，忙低声道：“谭副局长，李初年就在这里。那晚因为那个烟头的事，已经让李初年赵敏还有王畅都格外警惕了起来，早就已经加派人手看护那两个大型车间了，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不管有没有下手的机会，但你今晚必须行动，务必将那两个大型车间的货物全部烧了。明天一早欧盟的人不是要来嘛，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 “谭副局长，真的没有机会下手啊。” “少废话，这可是上边的指令，你今晚如果不行动，那你就把那五十万退回来，从此之后，我也不再找你了。哼，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说完，谭峰就扣断了电话。 第256章 火光冲天 马老四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那天晚上扔在七号车间墙根处的烟头，就是他干的。 但那烟头不是他抽的，而是他捡起的别的保安抽过的烟头，偷偷扔在了七号车间的墙根处。 而且他还是别有用心地戴着手套捡的烟头。 马老四曾经干过一段时间的辅警，耳闻目染之下，他懂得了一些反侦查的手段。 看辅警转正无望，工资又低，他才辞职来到了利民集团当起了保安。 他之所以故意扔那个烟头，就是看看能不能被人发现。 如果被人发现了，但没有掀起什么大的动静。那他就可以放心地大胆采取行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捡起那个烟头的不是巡逻的保安，也不是公司内部的人，而是李初年身边的田政。 结果这引起了李初年和赵敏还有保安队长曹富龙的盛怒。 这让马老四心里害怕了，也不敢再冒然行动了。 而且李初年走的时候，还特意让田政将那个烟头装在了塑料袋里带走，这就让马老四更加胆战心惊。 好在那烟头上没有留下他的指纹。 马老四收了那五十万的卡，本想拖一天是一天，谭峰催促起来，就说没有机会下手。到头来既赚了钱也没有被人发现，岂不是快哉？ 但现在谭峰向他下达了死命令，要么退钱滚蛋，要么就采取行动。 马老四也真的穷怕了，到手的钱，他是绝对不会再退回去的。 他开始处心积虑地寻找机会下手。 天逐渐黑了，马老四又接到了谭峰的电话。 谭峰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在今晚下手，否则不但要退钱，还要遭遇惩罚。 到底是什么惩罚，马老四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 躲在谭峰背后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没办法了，马老四只能硬着头皮采取行动。 但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不但有固定的值班保安在巡逻，李初年和耿林也在其中。 马老四耐心地等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但李初年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初年不但没走，还不时带着田政邹凯巡视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 耿林也是没走，也在不停地转悠。 又等到了凌晨一点多，马老四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无奈之下，马老四盯上了四号车间。 四号车间是个老旧车间，里边的机器设备都是老掉牙的陈旧设备，这里主要用来制作纺线。 每天晚上十二点后，这个车间就不再生产了，工人们关门走人。 整个厂区也只有四号车间在每晚的十二点停工，因为这里的机器设备根本就不允许二十四小时运转。 马老四决定就对四号车间下手。 但四号车间和七号车间八号车间紧挨着，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有那么多人在值班，要对四号车间下手也绝非易事。 凌晨两点多，正在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巡逻的李初年，突然感觉光纤明亮了不少。 站在旁边的耿林还念叨：“是谁把灯打开了？” 警惕性极高的李初年突然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噼啪声。 这种声音是失火时的燃爆声，李初年顿时意识到了不妙，扭头一看，但却没有发现哪里着火了。 他当即大声喝问：“哪里失火了？” 这个时候，田政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不好，四号车间失火了。” 心细的田政发现情况异常后，立即跑去查看。 但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一切正常，扭头之间，他发现四号车间内有明亮的光。 四号车间这个时候早就没人了，哪里来的灯光？ 他快速跑过去一看，顿时就发现了四号车间内失火了。 田政不敢怠慢，立即跑来向李初年汇报。 李初年拔腿就跑向四号车间，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了过来。 但李初年厉声喝道：“在七号八号车间值班的保安不准过来，坚守岗位。” 这个时候，四号车间的火势已经起来了。 李初年没想到在如此严防死守的情况下，竟然还是爆发了火灾。 李初年大声喝道：“除了值班的保安坚守岗位外，其余的人立即救火。” 李初年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脚就将四号车间的门给踹开了。 一股浓烟顿时涌了出来，呛的李初年等人连声咳嗽。 四号车间门口的位置还没有燃烧起来，着火点应该是在四号车间最里边。 李初年拿起门口的一个干粉灭火器，就冲了进去。 车间门口放着一大排干粉灭火器，其他人也抄起灭火器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在三号车间的赵敏也知道了四号车间着火了，她立即带人冲了过来。 在仓库蹲守的王畅也带人冲了过来。 赵敏是纺织科班出身，她清楚地知道纺织行业最怕的就是火灾。 因此，她平时就组织工人保安演练如何处理火情。 鲁腾在带人建造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的时候，重点就是如何预防火灾和火灾发生后如何快速灭火。 他在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的内部和外部都安装了灭火水管，目的就是在发生火灾时，能在第一时间使用这些灭火水管。 在赵敏的要求下，鲁腾带人在其它的每个车间内外也都安装上了灭火水管。 但四号车间是个老旧车间，按照标准本来是要安装八个灭火水管，但四号车间却只安装了四个灭火水管。 紧跟着李初年冲进车间的是田政和邹凯，但还没冲里边去，咕咚一声，田政就栽倒在地。 李初年大声问道：“田政，你怎么了？” “李书记，我头发晕。” 田政身子单薄，他被烟一熏，就顶不住了，第一个摔倒在地。 李初年顿时意识到，再往里冲，就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他和邹凯立即架起田政退了出来。 同时，也让跟进去的其他人都退出来。 就在他们退出车间没几分钟的时间，车间内的火势彻底起来了。 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燃爆生不绝于耳。 曹富龙将衣服用水浇湿，还要带领十多个保安往里冲，但被李初年给拦住了。 李初年大声道：“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车间。” 大家都清楚，火势这么大，人进去只能是葬身火海。 现在能做的就是用那四根灭火水管喷水灭火，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四根灭火水管的水不断地喷向大火，但火势却是越来越大。 几百号工人都聚集在了四号车间周围，李初年当即让赵敏安排人看护好其他车间。 要是其他车间再发生火灾，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第257章 清理现场 曹富龙急的连连跺脚，发生火灾，那就是他这个保安队长的失职。 他亲自跑过去拿着水枪喷水，但已经无济于事。 李初年审时度势，他发现这火根本就灭不了，只能等大火燃尽。 四号车间肯定会被焚烧殆尽。 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其它车间，确保其它车间不能再发生火灾。 李初年当即让赵敏和王畅带人看护好其它的车间。 让曹富龙和耿林负责看护好七号和八号车间。 李初年则带人守在这里。 他组织了一二百号工人，提着水桶，将四号车间的四周全部浇湿，目的就是确保火灾不能波及其它车间，尤其是七号和八号车间，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轰隆几声巨响，四号车间的顶棚轰然倒塌。 浓烟四起，将站在周围的不少人给熏倒，有的直接被熏得昏迷了过去。 李初年又组织人手将这些被浓烟熏昏过去的工人火速送往镇医院抢救。 要是出现人员伤亡，那就是重大事故了。 大火疯狂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渐渐小了下去。 四根水枪仍旧在不停地喷水，凌晨三点半多，变成一片废墟的四号车间终于没了火星。 赵敏看到变成了一片废墟的四号车间，愤怒、焦急、失望、伤心交织在一起，她瞬间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利民纺织集团是她的心血，为了完成这次订单任务，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天天在公司里忙碌着。 欧盟的人明天就要来验收货物了，可今晚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火灾。 这让赵敏伤心欲绝，只有嚎啕大哭才是唯一的发泄方式。 李初年没有劝赵敏，他理解赵敏的心情，与其劝解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李初年忙着调度有没有人员伤亡情况，那些被熏的昏迷送到医院的人，都已经脱离了危险。 直到此时，李初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场大火虽然将四号车间给焚毁成了一片废墟，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就在这时，陈若民带领十多名干警匆匆赶来了。 利民纺织集团这场大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住在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了。 有的居民就打电话报警了。 陈若民正在家里睡觉，接到值班民警的电话，他当即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李初年的手机是拨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 李初年在现场忙的分不开身，根本就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陈若民知道利民纺织集团在李初年心目中的份量，他不敢怠慢，当即就带人赶了过来。 陈若民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四号车间，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我们来晚了。” 李初年问道：“那个烟头的查验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明天一早我再打电话催问一下。” 这个时候，田政小声提醒道：“李书记，是不是该给童书记汇报一声？” 李初年沉思了下，道：“这个点童书记正在休息，等天明了再说吧。” 但细心的田政走到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给县委办值班室打电话。要将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的事告诉值班人员。 值班室的电话是打通了，但却没有人接。 田政这么做，也是在履行对应急事件处理的一种流程。 一直在镇党委办工作的田政，清楚地知道，发生了应急事件，如不及时向上级汇报，那是要被问责的。 李初年也知道这个流程，但他的确是忙晕了，根本就顾不过来了。 自从接了欧盟这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后，他就一直担心发生火灾。 可就在今晚，火灾还是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这让李初年感到很是心力憔悴。 田政再次拨打县委办值班电话，但仍是没有人接。 这让田政很着急，但现场忙碌的不可开交。 田政一忙起来，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赵敏不再嚎啕大哭了，但她仍是坐在地上，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四号车间呆呆出神，仍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王畅走过来低声道：“李书记，现场如何处理？” 李初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昨晚十点多钟的时候，钱雅丽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说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她会亲自陪着欧盟的验收人员到利民纺织集团来，再次提醒李初年，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如果让欧盟的验收人员看到这变成一片废墟的四号车间，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年当机立断：“咱们现在就组织人手，将现场清理完毕，绝对不能让欧盟验收人员看到这副场景。另外，也要封锁今晚失火的消息，绝对不能让欧盟的验收人员知道了。否则，这订单就进行不下去了。” 王畅当即点头道：“李书记，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把现场清理出来，就当什么也没有后发生过。我现在就组织人手。” 李初年道：“对，要赶在天亮前将现场清理完毕。” 王畅当即带着曹富龙开始组织人员清理现场。 李初年对坐在地上的赵敏道：“赵敏，你起来吧，咱们要在天亮之前将现场清理完毕，还要封锁火灾的消息，不能让欧盟验收人员发现了。” 赵敏顿时打了个激灵，她也清楚一旦让欧盟验收人员知道了火灾后是什么结果。 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加入了清理队伍，陈若民带领十多个干警也动手干了起来。 赵敏也要亲自动手清理现场，但李初年阻止了她，让她回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欧盟验收人员来了后，她还要进行详细的汇报。 李初年带领几百号人一刻不停地紧张忙碌着。 终于在天明时分，将火灾现场清理完毕。 四号车间现在变成了一大片空地，显得很是突兀。 李初年随即又决定，将公司周围栽种的树木挪一些过来。 陈若民道：“李书记，我们派出所的院内有不少盆景，要不要搬一些过来？” 李初年道：“什么搬一些过来？全部都搬过来。” “好，我马上带人去搬过来。” 镇派出所的院内的确有很多的盆景，而且还都价值不菲。 这些盆景是刘陶在任时种植的。 刘陶喜欢种植花草，对盆景很有研究。他闲着没事，就鼓捣盆景。 没想到他种植的这些盆景，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清晨七点多的时候，四号车间的这片空地，已经种植上了几棵挺拔的树木，周围还摆盘了造型别致的盆景。 这让利民纺织集团顿时变成了一个花园式的办公场所。 李初年和几百号人，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样。 李初年将大家召集起来，大声说道：“这场火灾对咱们利民集团是个重大打击，这也再次敲响了我们的警钟。从今往后，利民集团的每个员工都要将预防火灾放在第一位，大家要相互监督，发现谁带火种进入公司，就要立即举报。举报的人将会得到重奖。为了维护公司的信誉，大家都要封锁这场火灾的消息，不要让外人知道了。现在大家都去洗个澡，以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接欧盟验收人员的到来。” 李初年的话音落地，现场欢声雷动。 大家仿佛没有经历过这场火灾，反倒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这个结果，任谁也没有想到。 第258章 开始验收 李初年回到宿舍，刚冲完了澡，就接到了秦雅莉的电话。 “初年，我们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秦雅莉有时称呼李初年李书记，有时称呼初年，她在李书记和初年之间自由切换。 当她称呼李书记时，是带有几分俏皮和调侃的。 但当她称呼初年时，则是把李初年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好的，我会在利民集团恭候你们！对了，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欧盟来的人很看重这次的实地验收，要不是我阻拦，他们昨晚就赶过来了。” 李初年倒抽了一口凉气，要是欧盟的人昨晚赶过来，那就势必遇上那场大火，真要是那样，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李初年有感而发，充满感激地道：“秦处长，真的太感谢你了！” 但秦雅丽却反问道：“你感谢我什么？” 李初年只好道：“感谢你昨晚阻拦他们，没有让他们昨晚赶过来。” “这有什么感谢的？你也真是的。李书记，我可不喜欢你假惺惺地和我客套。” 秦雅莉又开始调侃李初年了，李初年忙笑道：“你放心吧，我会把心都交给你。” “是吗？那你敢娶我吗？” 晕，李初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脸色滚烫，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雅莉则是咯咯娇笑着挂断了电话。 秦雅莉出身于高干家庭，但她身上却没有高干子弟的不良习气。 秦雅莉担任省纺织工业厅对外贸易处的处长，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她就喜欢李初年这种身处基层，朴实肯干的人。 李初年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立即给邹凯打电话。 邹凯和田政也都回去洗澡更换衣服了。 不一会儿，邹凯和田政来了，李初年上车直奔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带领赵敏王畅还有耿林他们站在了集团门口，静等着欧盟验收考察团的到啦。 利民纺织集团的大门口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欧盟考察团莅临！ 大门两侧还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 此时的马老四正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接听谭峰打来的电话。 谭峰昨晚一直密切注视着利民纺织集团的动静。 当大火烧起来后，谭峰心花怒放。 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谭峰昨晚一直没有给马老四打电话。 谭峰以为着火的不是七号车间就是八号车间。 不管是七号车间还是八号车间，只要焚烧掉其中的一个车间，那就够李初年喝一壶的了。 当然，谭峰盼望着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都焚毁殆尽，那才尽兴。 谭峰一直在等马老四主动给他打电话，但马老四却一直没有给他打来电话。 谭峰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给马老四打来电话。 但他打来电话的时候，马老四正在洗澡。 马老四昨晚也忙活了一个晚上，虽然他是纵火分子，但他也得加入救火的队伍。 随后又加入了清理现场的行列。 马老四累的浑身都像脱了一层皮。 实际上，马老四也是深深后悔自己这么做。 曹富龙对他不薄，一直拿他当好兄弟来看待。 但他却背着曹富龙，对整个集团下死手。 凭心而论，这也太垃圾了。 但马老四这么做，是为了钱。 想起那到手的五十万，他也就狠下心来。 马老四洗完澡之后，发现谭峰给他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急忙回了过去。. 谭峰心满意足地道：“马老四，你这件事做的漂亮。我已经向上边汇报了，另外的五十万很快就会打给你。” 马老四道：“谭副局长，我急着用钱，那就请尽快把剩余的五十万打给我吧。” 谭峰高兴地道：“那是肯定的。你昨晚烧的是七号车间还是八号车间？” 马老四不敢撒谎，忙低声道：“昨晚烧的不是七号车间，也不是八号车间，而是四号车间。” 谭峰一听昨晚烧的是四号车间，顿时感觉犹如从山顶一下子滑入了深渊。 “啥？你烧的是四号车间？为何不烧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 “谭副局长，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的看守实在是太严了，昨晚李初年赵敏王畅还有曹富龙他们都在，他们一直紧盯着七号和八号车间，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无奈之下，我只好对四号车间下了手。四号车间被焚烧成了一片废墟，损失惨重，这也算是达到了我们的目的了。” 谭峰气急败坏地道：“损失惨重？到底是怎么个损失惨重法？” 马老四道：“四号车间里也有很多的成品货，还堆积了大量的纺纱，车间里安装的机器设备也是才从德国进口的。光那新安装的机器设备就上千万欧元。成品货、纺纱还有机器设备都被烧成了灰，损失当然惨重了。” 听马老四这么说，谭峰这才又高兴起来。 实际上，马老四是在骗他。四号车间的机器设备都老掉牙了，早就该退役了。车间内也没有成品货，堆放的只是一些纺纱。 从经济价值上来说，损失并不大。只是这一失火，影响太坏而已。 谭峰道：“要是这么说来，也还算行。” 马老四忙道：“肯定行啊，昨晚把李初年赵敏王畅他们都急坏了，李初年是第一个冲进车间的，差点把他也给烧了。赵敏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呢。” 听到这里，谭峰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不由得道：“怎么不把李初年一块给烧了呢？” “李初年身边的那个田政被大火熏晕了，要不是田政，李初年肯定也难逃劫难。” “嗯，好，马老四，这件事你做的漂亮。” “谭副局长，剩余的那五十万？” “你放心吧，很快就会转到你的卡上。” 一溜轿车快速驶到了利民纺织集团大门口，欧盟验收人员到了。 秦雅丽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李初年带领赵敏和王畅与秦雅丽还有欧盟验收考察团成员一一握手！ 欧盟派来的验收人员有十多个，可见欧盟对这次验收的重视程度。 秦雅莉将欧盟验收考察团成员一一介绍给李初年赵敏王畅他们。 秦雅莉在和李初年他们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中文。 但在和欧盟验收人员交谈时，则使用的是英文。 秦雅莉的英文发音清晰流畅，很是标准。 李初年没有想到秦雅莉的英文这么好，不禁大吃一惊。 李初年他们陪着欧盟验收考察团来到了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早就布置一新，周围还摆放了不少的鲜花。 众人分主次落座之后，赵敏开始代表利民纺织集团汇报订单的进展情况。 秦雅莉则现场当起了翻译。 欧盟验收考察团的团长叫巴里特，这是一个标准的欧洲人。 第259章 欣赏盆景 巴里特的行事风格也是标准的欧洲风格。 赵敏汇报一结束，他就立即提出要验收货物，多一句话都没有。 秦雅莉对欧洲人的性格也很了解，当即安排开始验收。 众人从会议室出来，径直朝七号车间走去。 但巴里特发现了那片造型别致的盆景，当即走了过去。 李初年赵敏他们也没有想到今天早上仓促布置的这些盆景，竟然吸引了巴里特的关注。 巴里特这一过去，欧盟验收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他们边看边交谈着，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秦雅莉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摆放着这些造型别致的盆景。 她低声问李初年：“这些盆景是利民集团栽种的？” 李初年笑了笑，低声回道：“这些盆景是派出所原先的所长刘陶栽种的。” “那怎么到了这里？” “为了欢迎欧盟的客人，我们临时把这些盆景摆放在了这里。” 秦雅莉忍不住笑了，道：“你发现没有，欧盟客人对这些盆景很感兴趣。” 李初年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巴里特他们越看越有兴致，对每个盆景看的都极为仔细。 秦雅莉忙低声道：“你们那个派出所的所长刘陶在不？” 秦雅莉这么问的意思是让刘陶赶紧过来，如果巴里特他们要询问的话，好让刘陶当场解答。毕竟这些盆景是他栽种的。 但李初年却道：“他早就被抓起来了。” “啊？为啥？” “还能为啥，违法乱纪呗。” 巴里特伸手指着一个盆景，扭头问秦雅莉：“这个盆景像是个美女，她是什么来历？” 秦雅莉当场就被问懵了，他扭头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匆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秦雅莉又看了看赵敏，赵敏也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畅对盆景更是不懂，直接就躲到了一边。 这个盆景足有半米多高，乍一看去，确实像个古代女子，而且还是抱着一副琵琶的美女！ 不得不说，刘陶虽然罪大恶极，但这厮栽种的盆景却是一绝。 没办法了，秦雅莉只好仓促上阵。 “巴里特先生，这的确是一个美女！” 听秦雅莉这么说，巴里特他们更是连连称奇。 欧洲人喜欢刨根问底，巴里特再次问道：“那这个美女到底是什么来历？” 秦雅莉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来历，就是一个造型而已。” 巴里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很是不解地看了看秦雅莉。 很明显，他对秦雅莉这么回答很不满意。 如果是中国人的话，秦雅莉这么回答，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 但巴里特做事极为严谨，他知道秦雅莉这么回答是在敷衍他。 他道：“我听说你们中国人做事特别喜欢寓意，这盆景的造型是个美女，肯定有来历的，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秦雅莉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巴里特是个典型的欧洲人，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 李初年的英文水平虽然跟不上秦雅莉，但也能听懂个大概意思。 他知道巴里特不满意了，他决定随便说个来历，把这个尴尬场面给化解过去。 李初年朝前走了几步，正要准备开口说话，却见耿林快步走了过来。 耿林道：“这个盆景的造型的确是个美女，而且还是我们中国的江南美女！这个美女的来历是源于我们中国的一个典故，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众人大吃一惊，巴里特不懂中文，他瞪大眼睛看着耿林，忙朝秦雅莉连连示意，让她赶紧翻译。 秦雅莉就把耿林的话翻译成英文，巴里特听后惊讶地看着耿林，用生硬的中国话问道：“犹抱琵琶半遮面？”.. 耿林笑道：“是的，巴里特先生，这个美女盆景的确是来源于我们中国着名的典故犹抱琵琶半遮面。” 巴里特用急促的语调问秦雅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典故？” 秦雅莉不敢随便乱说了，她将巴里特的话翻译给耿林。 耿林听后，笑道：“这个典故还有上一句，叫千呼万唤始出来，后边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一天，一群文人墨客站在江边的岸上欣赏美景，突然大家听到了琵琶弹奏的琴声。这琴声太美妙了！代入感极强，瞬间就把大家都带入到了这美妙的琴声中。但却不知道这是谁弹奏的。大家就很好奇，纷纷询问这是谁在弹奏？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中，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子，身披薄纱，迈着袅袅纤步，怀抱一个琵琶，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这个美女有些害羞，就用琵琶遮住了自己俊俏的脸。这才有了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 巴里特听得如醉如痴，随后伸出大拇哥赞道：“你们中国的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实在是太动听了。” 耿林道：“这个盆景就是按照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来的。” 巴里特高兴地连连点头。 对于耿林的这番表现，让李初年赵敏还有王畅他们都极为震惊。 李初年也没想到耿林还有这个本事。 李初年也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但他却不懂盆景，无法将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和这个盆景联系起来。 李初年还以为耿林是临时用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典故来搪塞巴里特。 但接下来耿林的表现，让李初年对他刮目相看了。 巴里特又接着往下欣赏盆景，他几乎对每个盆景的来历都要询问一番。 结果耿林都是对答如流，说的巴里特不禁连连点头，还不时朝耿林伸出大拇哥，表示极为赞赏！ 欣赏完这些盆景，巴里特问耿林：“耿先生，这些盆景都是你栽种的吧？” 耿林笑道：“这些盆景是我和另一个朋友栽种的。” “哦？你的另一个朋友呢？” “他出差了。” “耿先生，你们太了不起了！” 李初年也有些纳闷地看着耿林，陈若民已经说了，这些盆景是刘陶栽种的，难道耿林也参与其中了？可陈若民怎么压根就没提到过耿林呢？ 参观欣赏完了这些盆景，巴里特他们显得很是意犹未尽。 随后，巴里特他们在李初年他们的陪同下，来到了七号车间。 七号车间门前，早就按照事先的要求，支起了一个很大的顶棚。 巴里特他们要在这里进行验收货物。 纺织品才是巴里特他们的主业。 大家都以为验收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很快就能结束。 但实际却是恰恰相反。 第260章 埋没人才 巴里特他们十多个人分成了六个小组，每个小组最少保持两人。 工人们从车间内将成品货搬出来，摆放在验收小组面前。 巴里特带人开始验货，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以为验货只是走个过场。 但巴里特他们验货，则是认真到了极为苛刻的地步。 成品货是按照种类进行逐一验收的，种类足有上百种。 对每批成品货的布料和颜色以及各种图案还有大小尺寸，都是按照产品标准书中列明的各种参数进行验收。 对布料的验收，还要将生产这种布料的原材料摆在一起，分析生产这种布料的先后步骤工艺，用手摸用鼻子闻，还要对照着标准书进行比对。 对颜色的验收，主要是靠观察，不停地和标准书中的颜色放在一起比较。还使用了放大镜，看有没有杂色。 各种图案所占据的比例大小，也是不容有丝毫的差错。 尺寸大小，更是直接动用了尺子，不能差之分毫。 李初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验货的，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王畅当了多年的纺织厂的厂长，和无数的客户打过交道，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验货的。 反倒是赵敏，显得很是从容。 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欧盟人对产品质量的要求极为严苛。 自从接了订单，进入生产环节后，每类产品的质量都有她亲自把关。 光被她丢弃的不合格产品数不胜数。 六个验收小组在验收的过程中，不停地询问着。 能解答他们问题的，只有赵敏。 赵敏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解释着。 秦雅莉则是紧跟在赵敏身边不停地翻译着。 到了中午时分，验收工作才进行了一半。 李初年早就安排了就餐地点就在南荒饭庄。 但巴里特却提出吃个盒饭即可。 李初年只好安排田政和邹凯去南荒饭庄落实盒饭。 李初年寸步也不敢离开这里，巴里特他们的表情虽然一直都很严肃，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不合格的产品，这倒是让李初年稍微松了一口气。. 盒饭到了，巴里特他们匆匆吃过盒饭之后，也不休息，接着验货。 欧洲人做事严谨，显得有些死板。 但正是这种死板，让李初年赵敏还有王畅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敬业精神。 这些产品销往欧盟，最终会落入消费者的手中。 巴里特他们只是代表欧盟来验货的，但他们却如此地一丝不苟。 这才是真正为消费者负责到底。 现场围观的工人们也是深受启发，这对提升利民纺织集团的企业文化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李初年他们也是吃的盒饭，耿林就坐在李初年旁边。 李初年这才有了机会询问耿林。 “耿主任，你怎么对盆景这么有研究？” 耿林笑了，道：“李书记，我所学的专业就是花卉种植啊。” “哦？你的专业就是花卉种植？” “那当然了。不过，我上的不是大学，而是中专。李书记，凭心而论，我那时候所上的中专，含金量可比现在的大学都要高得多。” 李初年笑道：“你说的没错，你那个年代的中专真的比现在的大学还要厉害。” 耿林是八十年代末的中专生。那个年代能考上中专，就已经是非常出类拔萃的。 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 那个年代学习好的学生，首选的都是考中专。 而且是初中毕业考的那种中专。 考不上中专的，才会选择考高中，再考大学。 因此，耿林也算是他那个时代的佼佼者。 随着时代的发展，中专也慢慢地取缔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中专学校了。 耿林很是遗憾地道：“李书记，可惜我没有生在现在这个好时代。我们那个年代生活太苦了，能考上中专就已经是祖坟冒烟了。我要是生在现在，考个名牌大学绝对不成问题。” 李初年也很是感慨地道：“不管生在什么年代，只要有本事就行。耿主任，如果今天不是巴里特他们对这些盆景如此感兴趣，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陈若民说这些盆景是刘陶种植的，你也参与了？” 耿林呵呵笑了起来，道：“李书记，你有所不知吧？刘陶种植盆景的技术，还是跟我学的。” 李初年大吃一惊，道：“刘陶跟你学的？” “没错，刘陶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今天摆放在这里的这些盆景，几乎一多半我都参与了。尤其是巴里特询问的那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就是我创意的。” “怪不得你能讲解的如此头头是道。咱们南荒镇真是埋没人才了，竟然让你这个花卉大师当了个工业办主任，实在是屈才了。” 耿林道：“谭峰当初提拔我担任工业办主任，也是看中了我种植花卉的技术。可惜一直没有用上。李书记，我家里有个很大的花房，里边摆放了很多的盆景。你抽时间可以去参观一下。” “我肯定去的。” 说完这话，李初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耿主任，你该不会利用你的花卉技术赚大钱了吧？” 耿林笑道：“赚大钱说不上，但赚的钱肯定比工资高。有很多客户都是慕名找到的我，让我给他们培植花卉盆景。” 说到这里，耿林急忙又道：“李书记，我向你保证，我种植花卉盆景，可都是利用业余时间，从来没有耽误过本职工作。” 李初年仿佛没有听到他这番话，若有所思地道：“耿主任，巴里特他们对盆景如此感兴趣，我们是不是和他们也搞个合作，向他们出口花卉盆景？” 耿林反倒一愣，道：“要是那样的话，得形成产业化才行。我只是小打小闹，形不成产业化的。不过，我听说南方几个地方，将花卉盆景搞成了产业链，都是对外出口，赚了大笔的外汇。” 就在这时，巴里特又在询问赵敏产品的问题，李初年怕出事，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巴里特询问的问题，赵敏又是做出了极为合理的解释，巴里特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验收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终于全部结束。 直到这时，巴里特这才冲赵敏伸出了大拇哥，极为赞赏地道：“赵敏女士，你对产品质量的把关让我深感佩服和崇敬！我曾经多次来你们中国验收产品，但只有这一次，是没有挑出任何问题来的。了不起！真的是了不起！我们能和你们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巴里特竟然极为郑重地朝赵敏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的敬意！ 第261章 时间宝贵 能得到验受极为苛刻的巴里特如此高的评价，现场一片欢呼雀跃。 巴里特签署了货运单据。 二十多辆大卡车驶进了公司，这是王畅早就联系好的运货卡车。 在巴里特他们的监视下，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的成品货搬运到了卡车上。 装货完毕，二十多辆卡车立即驶往最近的海关。 这些成品货将以最快的速度运往欧盟。 巴里特主动伸手和赵敏握手，道：“赵敏女士，很荣幸能认识你这么一位杰出的纺织企业家。咱们的订单还未完成，接下来的生产进度和质量，还要靠你把关。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赵敏很有礼貌地回道：“巴里特先生，请您放心！接下来的生产进度和质量，我还会亲自去抓，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李初年心花怒放，虽然昨晚经历了那场大火，但这次的验货却是极为成功的，这也为今后的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就凭这一次出色的表现，利民纺织集团未来的前景将极为可观。 秦雅莉也是特别高兴，她一直担心产品质量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高兴地对李初年低声道：“李书记，你们利民集团今后就不用再从我那里拿订单了，巴里特今后很有可能会和你们利民集团直接联系。” “秦处长，别啊。巴里特是巴里特，他只是代表欧盟。我们还得指望你多给订单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大做强。” 她娇嗔地道：“你小子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李初年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也开心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众人发现巴里特扭头到处瞅，像是要找什么人。 突然之间，巴里特快步朝一个人走了过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耿林。 “耿林先生，你栽种的盆景让我大开眼界，我非常喜欢！” 耿林笑道：“喜欢就好，欢迎下次再来欣赏！” 李初年走了过来，道：“巴里特先生，耿林可是我们这里着名的花卉大师，他家里还有一个花房，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巴里特当即一愣，吃惊地对耿林道：“耿林先生，你家里有花房？” 耿林笑道：“当然有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花房。里边有很多盆景，欢迎你去观赏！” 巴里特当即惊喜地道：“现在就去。” 设法动员巴里特去耿林花房参观，是李初年早就想好的。他还担心巴里特不会去，没想到巴里特却是如此迫切想要去参观花房。 众人立即上车，巴里特突然拉着耿林快步朝那片盆景走去。 李初年和秦雅莉当即快步跟上。 巴里特拉着耿林来到了那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前，问道：“你家花房里有没有这个？” 耿林摇了摇头，道：“没有。” 巴里特当即又道：“耿林先生，你能不能多培植这样的盆景，有多少我要多少，好吗？” 李初年大喜过望，他正准备要和巴里特商谈盆景合作的事，没想打巴里特竟然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耿林有些吃惊地看着巴里特，道：“这种盆景培植起来有些费劲。” 李初年没想到耿林会这么回答，当即示意秦雅莉不要把耿林这番话翻译给巴里特。 李初年直接对巴里特道：“巴里特先生，我们培植这样的盆景很容易。请问你能要多少？” 说完，立即示意秦雅莉赶紧翻译给巴里特听。 秦雅莉翻译完后，巴里特当即就道：“一万盆如何？” 晕，众人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巴里特会要一万盆。 巴里特看到众人都很吃惊，忙道：“十万盆也可以，总之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众人再次惊呆。 一万盆已经是不得了的数目了，可巴里特竟然直接翻倍成了十万盆。而且还是有多少要多少。 这么大的商机扑面而来，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耿林还处于目瞪口呆之中，李初年道：“巴里特先生，请你放心吧，我们会将大批量的盆景提供给你。请问，除了这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外，其余的盆景要不要？” 秦雅丽翻译过后，巴里特随即高兴地道：“要，其余的盆景当然也要了。只不过这盆犹抱琵琶半遮面我格外的喜欢。在我们那里有很多的花卉公司，但却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出类拔萃的盆景。” 李初年当即和巴里特握手，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巴里特连连点头，他伸手主动握住了耿林的手，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耿林还在发懵状态，他是培植盆景的高手，但这么大的量，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巴里特很是高兴地用手机对着盆景拍了照，道：“走，现在去参观你的花房！” 众人上车，一溜轿车朝外驶去。 耿林的家离镇政府不远，很快就到了。 在耿林家西边的园子里，有一个搭建的非常讲究的大棚，这里就是花房。 众人鱼贯而入，顿时就置身在花卉的海洋里。 耿林的这个花房的确很大，长五十米宽二十五米，竟然和标准的游泳池一样大。 花房里摆满了各种花卉和盆景，这里的盆景造型更加别致，显然比刘陶培植的那些盆景更加高档和丰富。 巴里特他们都有些目不暇接了，高兴地不断连声惊呼。 足足参观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跟随巴里特的秘书提醒时间，巴里特还会再欣赏下去。 从花房出来，巴里特很是兴奋地又紧紧握住了耿林的手，道：“耿林先生，这一次时间太多仓促，我来不及和你签订合作意向书了。但我可以委托秦雅莉女士代表我和你们签订合作意向书，好吗？” 耿林心里有些抵触，但在参观花房的时候，李初年已经悄悄叮嘱他，不要怕量大，只要巴里特提出来，就痛快地接单。 耿林忙道：“好，没有问题。” 巴里特道：“至于细节问题，我会委托秦雅莉女士代办的。你要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写在咱们的合作意向书中，祝我们合作越快！” 耿林赶忙又道：“合作愉快！” 李初年盛情邀请巴里特去就餐，南荒饭庄把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客人一到，立即下锅。 但巴里特却道：“我们就不在这里就餐了，我们今晚还要乘坐飞机赶回去，明天一早我要向总部汇报这次的验收结果。” 李初年忙道：“这都五点半了，还是吃过晚饭再走吧！” 但巴里特还是摇头，用生硬的中国话道：“时间宝贵！” 第262章 耿林抵触 巴里特的时间观念很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耽误工作。 这对众人的启发都很大。只有这样才是干事创业的样子。 秦雅莉要陪巴里特他们赶往省城。 临分别之际，秦雅莉对李初年轻声道：“没想到这次验收纺织品，却又获得了花卉盆景这个商机，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李初年点头道：“我准备尽快成立一个公司，专门做花卉盆景，让耿林挑头干。” “嗯，不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的。我回去后，就着手牵头合作意向书的事。” 李初年道：“秦处长，那就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南荒镇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秦雅莉娇柔地嗔道：“你怎么还叫我秦处长？难道你就不能叫我雅莉吗？” 李初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看李初年这样，秦雅莉佯装生气地道：“你到底叫不叫？” 李初年只好道：“雅莉！” 她莞尔一笑，道：“记住，今后就这么叫。” 李初年是真的怕她生气，赶忙又点了点头。 送走了巴利特他们，李初年也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把耿林叫了过来，道：“耿主任，我准备成立一家盆景种植公司，由你来挑头干。” 李初年本来以为耿林会立马高兴万分地答应下来。 但耿林却面带为难之色地道：“李书记，恕我难以从命。” 李初年当即大吃一惊，很是不解地道：“成立公司，那你就等于有了一个更好的平台，这样可以充分地发挥你的特长啊，总比你一个人干强的多吧！” “李书记，这盆景种植并非易事，技术含量非常高。这是一门纯粹的手艺活。培植一个盆景，不仅耗时费力，更难形成规模化。所以开公司不合是，还是像我这样以花房的形式小打小闹的好。我这样下来，一年也不少赚，最少也能赚个几十万。” 听耿林这么说，李初年有些不高兴了。 “耿林，你也是一名党员干部，可你不能光想着自己发家致富啊。尤其是像咱们这些基层干部，更要想方设法带动全镇的人共同富裕才行。” 耿林道：“李书记，我可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开公司搞盆景真的不合适。因为它不是纺织，也不是机械。培育、造型，施肥，浇灌，温度，湿度，还有光线，任何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所以，大规模搞是不行的。” 李初年彻底火了，道：“那你为何答应人家巴利特？巴里特说的很清楚，有多少要多少。他也委托秦处长要和我们签订合作意向书了。难道你想失信于国际友人吗？” “李书记，你可别给我上纲上线。我本来就不想答应巴里特的，是你一再叮嘱我，不管他说啥，只管让我答应下来。你要不这么叮嘱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初年恼火地道：“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耿林很是委屈地道：“李书记，我说的是事实嘛。” 就在这时，临市的一个客商开着货车来拉盆景，耿林趁机陪着客商进了花房不出来了。 耿林现在的表现，和以往大有不同。 田政很是生气地道：“李书记，不用搭理他，这个人不堪重用。” 李初年道：“田政，你发现没有？耿林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他连上级领导也敢顶撞了，似乎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田政道：“我看他今天是出尽风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耿林向来低调，绝不是因为出风头的事。我看这是触动了他的切身利益，他又不能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抵触了。我们走吧。” 李初年没有回镇政府，也没有回宿舍，而是又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他把赵敏和王畅叫了过来，核算一下昨晚四号车间被焚毁，到底损失了多少？ 赵敏道：“李书记，我昨晚已经核算过了。四号车间有一套老掉牙的设备，还有大半个车间的纺线，大体损失了四百多万。” 李初年吃了一惊，忙问：“有这么高吗？” 赵敏肯定地道：“这还是最保守的估算。如果单看那套陈旧设备和那些纺线，并不值多少钱。但那套设备还能运转，大半个车间的纺线也能制作不少的成品。要是这么算下来的话，四百多万的确是最低的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恼火，道：“查，必须对这次火灾的原因进行彻查。我已经吩咐陈若民了，让他成立专案组。我现在就给陈若民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赵敏道：“李书记，陈所长已经带人过来了。” 李初年一愣，忙问：“他什么时候带人过来的？” “巴里特他们一离开这里，他就带人过来了。现在他还带人在公司里调查走访呢。” 就在这时，陈若民带着赵平民走了进来。 李初年忙问：“若民，你调查的怎样？” 陈若民道：“我带人调查走访了很多工友，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 王畅忙起身给陈若民和赵平民沏了两杯茶。 两人落座之后，陈若民又道：“李书记，我们走访了很多工友，但当时起火之前，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四号车间。我们也调取了四号车间的监控录像，但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我们怀疑这次火灾可能是自燃现象。” “不可能。”赵敏和王畅几乎同时说的这话。 李初年道：“绝对不是自燃现象，肯定是有人纵火。” 赵敏道：“陈所长，我们公司一直将预防火灾摆在第一位，每次开会都是强调预防火灾。尤其是每个车间，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着火点。这个我们可以肯定。” 陈若民道：“问题是第一没有目击者，第二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是人为纵火，总该留下点蛛丝马迹吧。可我们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李初年道：“没有目击者很正常，加班的工人都在忙碌工作，值班的保安看守的是七号和八号车间，没有人注意到四号车间，这没什么奇怪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异常，这倒值得深思。首先这场火灾绝对不是自燃，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纵火犯是内部人。” 众人都在看着李初年，陈若民沉思着道：“李书记，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即使内部人员作案，监控也会有点蛛丝马迹吧，可我们反复看了很多次监控录像，什么也没发现。” 李初年道：“这只能说明这个纵火犯对摄像头的布局非常了解，他避开了监控，这也恰恰说明了纵火犯就是内部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保安大队的保安。” 第263章 格局境界 听李初年这么说，陈若民道：“李书记，你说的有道理。上次那个烟头已经送到省厅去检验了。为了尽快揪出这个内鬼，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对保安大队的全部人员进行抽血，到时候一对比，最起码能找出丢弃烟头的人。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线索。” 李初年道：“对，一环紧扣一环，就这么办。” 赵敏立即给曹富龙打电话，明天一早，保安大队的保安要全部到位，任何人不准请假迟到。 李初年对这场火灾很是恼火，但万幸的是没有让巴里特他们发现。 不但没有让巴里特发现，还因为临时摆放上了那些盆景，结果却获得了一个巨大商机。 想到这里，李初年的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 但随即又想到耿林很是抵触，只要耿林不积极出面，盆景的这个商机就等于浪费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的心情又变得不好起来。 就在这时，田政接到了南荒饭庄老板赵有财的电话。 赵有财问客人们怎么还没到？ 田政回复客人们已经走了，赵有财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食材我都买好了，客人们却不来了，这些食材岂不是都浪费了？” 田政道：“浪费什么？这些食材可以招待其他客人嘛。” “我这次进的这些食材，都是高端食材，普通的客人根本就消费不起。” 田政有些不高兴了，道：“咋了？你还想让我们赔偿你的损失吗？” 田政心情也很是不好，昨晚忙活了一夜，他现在很累，听赵有财这些埋怨的话，顿时就有些上火。 田政说完这话，就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问道：“赵有财打来的电话？” “是啊，他说他这次准备的都是高端食材，欧盟的客人不去了，他这些食材也就浪费了。” 李初年道：“这件事不能怪人家赵有财，只能怪咱们没有安排好。这个损失不能让人家赵有财承担，你告诉他，等会我们就过去。我个人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也算是犒劳大家了，昨晚大家都忙碌了一整夜。” 赵敏道：“李书记，怎么能让你个人掏腰包呢？你为我们利民集团操心费力，付出了那么多，今晚这顿饭我们来请。” 李初年道：“你别和我争了，我虽然工资不高，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昨晚那场大火损失了四百多万，怎么能让你们请呢？” 赵敏道：“李书记，你别忘了，我在利民集团是有股份的，咱们这些人中，我可是大款。” 她这番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所有的成品货都已经发出去了，大家也就都放松了下来。 李初年让赵敏叮嘱曹富龙，一定要看护好公司，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 众人乘车直奔南荒饭庄。 到了饭庄，赵有财急忙迎了出来。 李初年笑道：“赵老板，不好意思，原先订了三桌，但客人走了，现在也只能安排一桌了。” 赵有财忙道：“李书记，我刚才和田主任通电话的时候，是有些着急，我是怕这些高端食材都浪费了。普通客人来了肯定不会点这么贵的。今晚这一桌我请客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您李书记！” “哪能让你请客呢，我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就安排一桌即可，剩下的高端食材，你就放在冰箱里，等我们下次有客人的时候才用，总之是不能浪费了。” 赵有财是把李初年当恩人来看待，他多次想请李初年，但李初年却从来不给他机会。 “李书记，这一次您就听我的吧，今晚我做东，我也想和你好好喝几杯。” 李初年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道：“那不行，这可是原则问题。” 看李初年这样，赵有财也没法再坚持要请客了，匆忙恭敬地将众人请进了最大的那个雅间。 落座之后，李初年对田政道：“你给耿林打个电话，把他叫过来。” 田政还在生耿林的气，道：“叫他干啥？” “让你叫你就叫，怎么这么多废话？” 田政急忙掏出手机给耿林打电话，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耿林说他那里有来拉盆景的外地客户，没空过来。 田政当即就扣断了电话，道：“他不来更好，免得败兴。” 赵敏也没有想到耿林竟然不给李初年面子，忙低声问：“李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道：“巴里特他们不是非常看好盆景嘛，我就想成立一个公司，让耿林挑头干。但耿林却坚决不干。” 赵敏吃惊地道：“他为何不干？这说不过去啊。”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感觉这可能触犯了他的个人利益，他才会这么抵触的。” 在耿林花房门前的时候，李初年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田政一直不理解。 现在听李初年又说这话了，忙问：“李书记，成立公司等于给了他耿林更大的平台，这对他是有意的。为何您总是说触犯了他的个人利益呢？”.. 李初年道：“田政，听话听音。当时耿林不是说了嘛，他那个花房，一年下来也不少赚，至少要赚几十万。可如果成立了公司，这个公司是镇上开办的，虽然让他挑头干，但他也只能拿死工资，这就等于触犯了他的个人利益。所以他才会这么抵触。” 田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耿林也太自私了。” 赵敏道：“李书记，这好办啊，成立公司后，给他一定比例的股份，只要能比他那花房赚得多，他就不会这么抵触了。” 李初年笑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赵敏，你给耿林打电话，就说成立公司后，会给他一定比例的股份，看他过不过来？” 赵敏道：“好，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赵敏起身走了出去，来到饭庄外边拨通了耿林的手机。 不到十分钟，赵敏就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俏皮地一笑，道：“耿林一会就过来。” 田政瞪大眼睛道：“他刚才说他那里有客户，原来是糊弄我啊？” 李初年笑道：“我果然猜中了耿林的心思。” 田政很是不屑地道：“这个耿林没有格局，更没有境界，只想着自己的那点私利，像这样的人，再有本事，也不能用他。” 李初年道：“田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要说出来呢？人和人的格局境界怎么能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耿林这么做也有道理。” 一刻钟之后，耿林匆匆来了。 第264章 娇羞红晕 耿林的心思，的确如李初年猜测的那样。 他的到来，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耿林落座，但众人对他都很是冷淡。 他可怜巴巴地期盼着李初年说成立公司给他一定比例股份的事。 但李初年却压根没提这事，只是带头举杯，与大家喝酒。 直到酒局结束，李初年也没有提起过这事。 这让耿林心中很是着急，他不停地看赵敏，但赵敏也装作啥也不知道。 对李初年的心思，赵敏心里门清。 李初年之所以在酒桌上未提此事，就是因为李初年对耿林极为不满。 但李初年是干事创业求真务实的人，他对盆景这个商机不会错过的。 可耿林这么做，让李初年极为恼火。 但李初年还不得不用耿林，这就让李初年心里更加地不痛快。 他未提此事，就是在故意挫一挫耿林的自私心理。 耿林实在憋不住了，低声问道：“李书记，你今晚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喝酒吗？” 李初年大声道：“那当然了，今晚这场酒是犒劳酒。你昨晚也在救火现场了，忙活了一晚上，你是功臣，这场酒岂能少了你？” 耿林顿时哑口无言，他为了谈事，故意没多喝。现在听李初年这么说，眼看着酒局要结束了，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从南荒饭庄出来，耿林有些垂头丧气。 今晚的酒局，众人对他都很冷谈，这让他几乎成了边缘化。 临分别之际，李初年对他道：“耿主任，至于成立公司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什么，因为这要上镇党委会议研究决定了之后才行。” “哦，对，李书记，那我等你的消息。” 李初年不再搭理他，而是上车径直离去。 众人都撑不住了，昨晚熬了一夜，现在又喝了酒，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李初年也不例外，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天亮。 虽然感到还是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很饱满。 起床洗漱之后，拿起手机，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有很多个未接电话，而这些电话，竟然都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回了过去，童肖媛几乎是秒接。 手机中传来童肖媛有些着急的声音：“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童肖媛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埋怨责怪李初年，李初年忙道：“前天晚上一夜没睡，昨晚喝了点酒，睡得太沉，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弄得我昨晚一夜也没睡好。”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你前晚一夜没睡，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是在利民集团忙活着迎接欧盟验收考察团的事。” “你不想和我说实话是吧？”童肖媛的这句话非常严厉。 “啊？没有。” “还没有？那我问你，前天晚上利民集团是不是发生了一场火灾？” “是，你都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市里的领导也都知道了。” “啊？市里的领导也都知道了？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市里将要派调查组调查此次火灾。” 李初年大吃一惊，道：“市里将要派调查组？可这次火灾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啊，只是损失了一个车间。” “那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向县委汇报？发生重大事故，这就是应急事件，你作为南荒镇的一把手，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要不是鲍市长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里，李初年更为震惊。 怎么搞的？怎么连鲍市长都知道这件事了？ “童书记，我当时光忙着救火了，把汇报的事给忽略了。这是我的不对。” “你做事向来精明过人，怎么在这个事上犯糊涂了？我替你说吧，你是不是想把这场火灾瞒下来，免得被欧盟验收考察团的人给知道了，影响订单的事，对不对？” “对，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市里如果真的派调查组去询问你，你就实话实说，千万不要存在侥幸心理。鲍市长因为这件事已经大发雷霆了，还有杨书记等市领导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吧嗒，童肖媛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李初年的确是想把这场火灾给隐瞒下来，但他隐瞒的对象是欧盟验收考察团的人，而不是上级领导。 但为何市里的领导都知道这件事了呢？ 李初年对此很是困惑，也极为恼火。 童肖媛昨天接到了秦雅莉的电话。秦雅莉是在返回省城的路上给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秦雅莉将这次欧盟考察团验收的情况和童肖媛说了，同时还把李初年和赵敏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童肖媛也没有想到这次的验收会这么成功，竟然没有挑出一件次品，心中很是高兴。 秦雅莉又把盆景商机的事也告诉了童肖媛，这让童肖媛更加高兴。 南荒镇是苍云县的贫困镇，如果利民集团能像这次验收一样，把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全部做完，南荒镇就可以一下子脱贫，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盆景的商机，那南荒镇的发展前景将会更好。 童肖媛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秦雅莉突然轻声道：“李初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如果再不抓紧把他搞定，我可要上手了。” 秦雅莉的这番话，让童肖媛顿时想起那晚她和李初年在好运山上热吻的情景，脸色顺间娇红，心中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童肖媛娇嗔地道：“臭妮子，你敢？我可警告你，不要胡来。” 秦雅莉咯咯娇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妮子喜欢他，那你可要抓紧了。优秀的男人是不会一直在那单着的。即使我为了你不对他下手，也保不准别人会下手的。” “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就不用你费心了，拜拜！” “我还没说完呢。” 但童肖媛还是挂断了电话。 直到挂断了电话，童肖媛脸上的娇羞红晕还没有退去。 和秦雅莉通完电话，心情愉悦的童肖媛等着李初年给她来电话。 但她没有等到李初年的电话，却等来了鲍市长的电话。 鲍市长的第一句话就问童肖媛知不知道利民纺织集团发生了重大火灾？ 鲍市长的这句话，直接把童肖媛给问懵了。 “鲍市长，利民纺织集团发生了重大火灾？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利民纺织集团昨晚发生了重大火灾，你作为县委书记，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鲍市长，我真的不知道。” “李初年没有向你汇报？” “没有。” “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得更加严重了，市里将派调查组对这次重大火灾进行彻查。” 说完，鲍市长就恼火地挂断了电话。 第265章 年薪股份 鲍市长的这个电话，让童肖媛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她急忙给李初年打电话，但李初年却一直未接听。 这就让她更加着急了，只好不停地拨打。 李初年的手机一直是通着的，但却一直未接听。 这不但让她着急，还更加担心。 她担心李初年出了什么意外。 就这样，她在焦急和担心中度过了一夜。最后实在撑不住了，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初年来到了办公室，立即让田政下达通知，召开镇党委会议。 田政现在虽然还不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但李初年却是拿他当镇党委书记来培养的。 蔡远直接靠边站了。 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来了，现在镇党委成员中就他们四个人。 李初年将昨天欧盟考察团到利民纺织集团验货的情况做了通报，但他对火灾一事只字未提。 纪光廉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初年书记，现在外边疯传利民纺织集团前天晚上发生重大火灾的事，你为何不说说这件事？” 纪光廉还是习惯称呼李初年为初年，但李初年现在毕竟是镇党委书记，他就只好在初年后边加上了书记二字，以示尊重！ 李初年道：“什么重大火灾？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灾而已。” 纪光廉的倔脾气顿时上来了，道：“小小的火灾？初年书记，你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吧？把一个车间都焚烧殆尽，你还认为是小小的火灾吗？咱们是一个班子的成员，我也是从外边疯传中才知道这次火灾的。按照应急程序，出现这样的火灾，第一时间要向上级汇报，你汇报了吗？” 李初年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这时在做会议记录的田政道：“我当时给县委值班室打电话了。” 李初年一愣，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田政给县委值班室打电话这件事。 纪光廉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田政，你当时给县委值班室打过电话，那就没事了。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后果不堪设想。初年书记，我是在替你着急啊。现在没事了，反正田政已经替你向县委办值班室汇报了。” 纪光廉分管纪委，他太清楚应急事件如果处理不当，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但田政却犹豫着道：“我当时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县委值班室的电话是通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后来一忙起来，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听到这里，纪光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田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邱叔华有些着急地道：“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这就等于没有打过电话嘛。” 刘峰也道：“的确是这样。” 纪光廉道：“田政，那你为何不接着打呢？没有人接，这就等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啊。哪有你这样做事的？” 纪光廉直接将怒火发在了田政身上。 田政也很是委屈，道：“当时现场忙的一团糟，我接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我想过会再打，结果最后把这事给疏忽了。” 李初年道：“光廉，这不能怪田政。要怪也只能怪我，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向上级汇报此事。” “为什么？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应急事件处理不当，轻则撤职，重则法办，这不是开玩笑的。” 李初年有些生气了，道：“上级如果真要追究责任，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你们谁也不要管这件事了。咱们现在还要研究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咱们镇上要尽快成立一个盆景公司。”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听要尽快成立一个盆景公司，不禁都有些懵圈。 李初年将昨天巴里特他们对盆景很感兴趣，耿林家里开办花房的事，详细地和他们说了一遍。 他们这才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邱叔华道：“要是这么说来，咱们镇上还真该尽快成立一个盆景公司。” 刘峰点头附和。 但纪光廉却道：“邱镇长，利民纺织集团前晚发生火灾的时候，你该在现场啊，因为你是镇长。” 邱叔华一愣，道：“纪副镇长说的是，我是应该在现场。这是我的失职，我检讨。” 李初年道：“你检讨什么？是我没有叫你去。咱们班子成员本来就少，每个成员都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利民纺织集团订单的事，我一直在参与，由我一个人就行了。” 纪光廉道：“初年书记，你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这次火灾这么大的责任，你一个人承担得起吗？” 李初年厉声道：“我不是说不要再提火灾的事了吗？光廉，你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不要到处咬人。” “我到处咬人？难道我是疯狗吗？” “行了，现在是研究成立盆景公司的事。火灾的事不准再提了。” 刘峰问道：“盆景公司由谁来挑头？是不是让耿林？” 李初年道：“对，没错，盆景公司只能让耿林来挑头。别人都不懂盆景技术，只有他懂。但现在的问题是，耿林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家的那个花房，每年能赚几十万。他担心让他挑头干盆景公司，那他只能拿死工资了，这对他来说，很不划算。” 纪光廉道：“他不想干就拉倒，我们可以招聘懂盆景技术的人来干。” 邱叔华刚才被纪光廉怼了一下，心里极为不舒服。他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了，免得又要遭到纪光廉的攻击。 李初年道：“招聘懂盆景技术的人才，我也考虑过。但巴里特认准的却是耿林。如果不让耿林挑头干，可能巴里特也就不和咱们签订合作意向书了。” 李初年这番话让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大家都在思考该怎么办？ 李初年看了看邱叔华，道：“邱镇长，说说你的意见？” 邱叔华只好道：“实在不行，那就给耿林年薪吧，只要和他家花房的收益持平或者高一点，应该没问题。” 刘峰道：“给他的年薪，和他家花房的收益持平，他肯定不会干。耿林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的私心比较重，不给他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干的。” 李初年道：“刘副镇长说的很有道理。要想让耿林挑头干这个盆景公司，要么给他年薪，要么给他股份。给他年薪嘛，他未必同意。因为年薪再高，那也是死数。如果公司盈利的很多，给他再高的年薪，他也会不甘心。这也不会激发他的积极性。我看还是给他股份吧。只有股份才会水涨船高，这样也能激发他的积极性，大家认为如何？” 第266章 当场互怼 对李初年这个意见，邱叔华和刘峰是同意的，但纪光廉不同意。 纪光廉道：“我和耿林个人的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但初年书记提出要成立盆景公司，完全是为了全镇的发展着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耿林应该以大局为重，而不是只考虑自己的那点私利。所以，这种人不能重用。我还是希望能招聘盆景专门的人才来挑头干这个公司。” 李初年太了解纪光廉了，这家伙就是一根筋。 李初年道：“光廉，我已经说过了，巴里特他们认可的是耿林。你是一根筋，欧洲人更是一根筋。我们如果不让耿林挑头干，巴里特很有可能就不会和咱们合作了。咱们要做的就是给予耿林一定的好处，还要把他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这才是上上之策。” 纪光廉不吱声了，但他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不服气也不甘心。 刘峰道：“给耿林股份，到底给多少？再者说了，股份是只有到年底才会分红。就凭耿林的性格，他未必能等这么久。是不是在股份的基础上，再给他一定的年薪？” 刘峰不愧是组织委员出身，他能说出这番话，就是基于他太了解耿林了。 邱叔华道：“我认为这样可行，耿林这个年龄，他在仕途上已经没有太大的作为了。所以他只会看中经济实惠。” 纪光廉当即反对：“能给他股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再给他年薪？我坚决不同意。要开办的盆景公司，是镇政府直属的集体企业，不是他耿林个人的。他要有本事，让他自己开公司好了。” 纪光廉现在很是看不惯邱叔华，对邱叔华颇有微词。原因就是他那次喝醉酒后大发牢骚。 纪光廉对名利看的很淡，邱叔华却是个官迷，这让纪光廉从心里就看不起他。 纪光廉道：“耿林有私心，他看重的是钱。有些人也有私心，看中的是官位。真是惺惺相惜，竟然主动提出再给耿林年薪。邱镇长，真亏你能想得出来。” 邱叔华彻底被纪光廉给惹火了，生气地道：“纪光廉，你说话别总是带刺。我提出这个方案，也是为了把耿林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 纪光廉连讽带刺地道：“你能提出这样的方案，说明你的私心也很重。” 邱叔华脸红脖子粗地道：“我就私心重了又能怎么样？你有本事你挑头来干这个盆景公司？纪光廉，我劝你最好把你的脾气性格收敛一下，你这样下去，在仕途上是走不远的。” 纪光廉针锋相对：“我走不远又能咋地？你要有本事现在就把我的副镇长职务给撤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当了起来。 纪光廉这个臭脾气，越批评他，他会越来劲。 纪光廉和邱叔华互怼，把邱叔华气的呼呼直喘粗气，还浑身打哆嗦。 但反观纪光廉，却是气定神闲，镇定自如。 邱叔华说一大堆话，他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怼回去。 这也充分说明纪光廉这家伙就是个好斗分子。 李初年是掌舵的，这个时候就要搞一下平衡了。 李初年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认为既然给耿林股份了，那就不用再给他年薪了。” 纪光廉道：“股份和年薪只能选择其一，绝对不能都选。” 李初年道：“但为了能彻底将耿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可以将他的工资适当提高一些，只要能让他既安心又能积极主动地干盆景公司就行了。” 李初年说的适当给耿林提高一点工资，也算是找了个平衡，让争吵的双方都能接受。 接下来就是讨论给耿林多少股份，邱叔华和刘峰的意见是给耿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纪光廉的意见是最多给耿林百分之十的股份。 双方又争论不下。 李初年道：“给多少股份，要根据公司的预期规模和效益来决定。巴里特说了，有多少盆景他要多少。当然，这也是基于盆景质量很高的基础上。你们有所不知，那盆犹抱琵琶半遮面，巴里特开口就要一万盆。我问耿林了，那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市场价是几百元，一万盆就是几百万啊。这才是其中的一个盆景，就有这么大的市场空间。因此，给耿林百分之二十还是百分之十，都不合适。我认为给他百分之六的股份，就已经是很高的了。” 纪光廉当即赞同，邱叔华和刘峰考虑了一下，也当即表示赞同。 股份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初年又道：“至于给耿林每个月多少工资，由我来和他谈。只要给他的工资比咱们在座的都高，我相信他会接受的。” 这一次纪光廉没有再反对，邱叔华和刘峰也是赞同通过。 散会之后，李初年当即让田政给耿林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耿林就在楼下的工业办内，他接到田政的电话，立即就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耿主任，镇党委会议刚开完，我就把你叫过来了。会议决定，咱们要开办的盆景公司，由你担任法人代表，给予你百分之六的股份。你看如何？” 耿林一听，期盼的神色当即荡然无存，他有些难以接受地道：“才百分之六啊？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李初年笑道：“百分之六的股份，也不是我们拍拍脑袋就决定的，而是经过充分论证才确定下来的。” 耿林犹豫着道：“李书记，盆景公司的含金量要比利民纺织集团可高多了。赵敏在利民纺织集团占股百分之二十一，我最起码也得和她持平吧。” 李初年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道：“耿主任，赵敏当时加盟利民纺织是带着利民棉纱厂加盟的，利民棉纱厂的评估价值上千万。她是带着人力、物力、财力加盟过来的。经过评估，最终才确定给她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一。” 耿林道：“我也可以带着我的花房加盟啊。” “你的花房能和人家赵敏的利民棉纱厂相比吗？”M.. “怎么不能相比？我的花房也老值钱了。” “那好，你的花房能值多少钱？” “我的花房长五十米宽二十五米，里边的花卉盆景最少也值上百万。” 李初年突然之间笑了，道：“耿主任，我发现你在关键时刻好犯糊涂。你的花房一百多万，人家赵敏的利民棉纱厂可是上千万。你的花房价值才是赵敏利民棉纱厂的十分之一。要是这么算下来，赵敏在利民集团拿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你在盆景公司只能拿百分之二点一的股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该不知道吧？” 耿林顿时哑口无言，但他心里却是快速地计算着。 也别说，李初年说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他这才心甘情愿地道：“那就百分之六吧。” 李初年故意佯装生气地道：“给你百分之六也算是太高了。” 耿林顿时紧张起来，他现在担心连百分之六也拿不到了。 第267章 调查研究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对耿林的心理把握的极准。 李初年道：“耿主任，要不就按照当初给赵敏股份那样计算吧，就给你百分之二点一的股份。” “别啊，这也太少了。李书记，你不是说百分之六是镇党委会上决定的嘛，那就按百分之六吧。” 李初年故意有些为难地道：“百分之六是我的意见，班子其他成员都不是很同意。” “李书记，你是一把手，这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耿林非常紧张，总担心不给他百分之六的股份了。 李初年心中一乐，但表面却仍是很凝重地道：“耿主任，我坚持给你百分之六的股份，是要让你积极主动地把这个公司搞好，你能搞好吗？” “绝对没有问题，我一定会搞好的。” “百分之六的股份，一百万就是六万，一千万就是六十万，一个亿就是六百万，十个亿那就是六千万。这个目标非常明确，就看你怎么干了。我希望在年底的时候，你能拿到六百万。” 耿林顿时激动的有些发抖，忙点头道：“我会朝着最高目标努力奋斗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占百分之六的股份，镇政府占百分之九十四的股份。公司的一切投资都由镇政府负责，你只负责经营管理上的事。” “好，我一定会做好的。” “你负责去跑公司成立的手续，我负责落实地皮厂房等投资事宜，咋样？” “好的，对了，李书记，公司名称叫什么？” “叫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吧！” 耿林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个名字不太好吧，南荒太土气了。” 李初年哈哈一笑，道：“我给你纠正一下，这可不是土气，而是地气。盆景公司要想发展好，那就必须要接地气。耿主任，你不要认为南荒土气。南荒这个名字的由来，那是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耿林也咧着嘴笑了起来，道：“好，既然是你决定的，那就叫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吧。” 李初年点头道：“公司地址我选在了利民纺织集团西边，那里有一大片荒地，大概有七八万平方米，这个规模够吗？” “够，当然够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现在就去跑手续。” 耿林高高兴兴地走了。 但李初年压根就没提给他加工资的事。 因为给他百分之六的股份，他已经非常知足了。 李初年对耿林的私心重，非常不满。这也是他不提给耿林加工资的主要原因。 耿林一走，李初年立即把土地管理所的所长叫了过来，让他立即去落实利民纺织集团西边那一大片荒地的事。 随后，李初年又给鲁腾打去了电话，让鲁腾马上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就在这时，田政匆匆走了进来，样子很是慌张。 李初年问道：“你怎么慌里慌张的？出啥事了？” “楼下来了两辆车，可能是来调查火灾的事。李书记，火灾那晚我给县委办打了两个电话，你就说是你让我打的，我也会这么说，咱们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就在这时，外边的走廊上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蔡远快步走了进来，道：“李书记，钱副县长来了。” 李初年一愣，当即站了起来，但却没有看到钱副县长进来，问道：“钱副县长呢？” “钱副县长陪着市里的人去会议室了，他让我过来请你过去。” 李初年眉头一皱，问道：“市里的人？” 蔡远道：“我也不太清楚。” 李初年拿起笔记本快步朝会议室走去，田政紧随其后。 但快要走进会议室时，蔡远从后边伸手拽了田政一把，低声道：“这种场合该由我这个主任参加，你不用参加了。” 田政一愣，蔡远快步走进会议室，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蔡远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让田政参加。他的目的就是故意打压田政。 李初年不论干什么，都是带着田政。这让蔡远很是憋屈。 田政又不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他只是一般员工。凭什么让他天天跟着镇党委书记？ 钱副县长和四个人坐在了对着门口的那一排，李初年坐在了背对着门口的这一排。蔡远坐在李初年旁边，做好了会议记录的准备。 钱副县长一脸严肃，其余的人也是一脸严肃。 会议室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钱副县长指着李初年道：“这就是李初年同志，他目前是南荒镇党委书记。”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随后钱副县长又介绍起了市里来的这四个人。 市里来的这四个人组成了调查组，专门来调查利民纺织集团火灾情况的。 调查小组领头的竟然是市政府秘书长曹化。 这让李初年大吃一惊。 曹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县级干部，他级别这么高，怎么会是调查小组的组长呢？ 其余三个人，一个是市应急管理局的副局长，一个是安监局的副局长，还有一个是市消防总队的指导员。 李初年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些人的级别最低的也是副县级，个个都比李初年的级别高。 “曹秘书长，您好！”李初年主动伸手和曹化握手。 曹化并没有起身，但还是伸手和李初年握了一下。 李初年又和其他三个人一一握手问好！ 李初年早就听说曹化的大名，此人在全市政坛也算是一个名人。三十多岁，就荣升为市政府秘书长了。 等李初年坐下之后，曹化脸色严肃地道：“李初年同志，前晚你们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是不是发生了一场重大火灾？” 李初年道：“是发生了一次火灾，但不是什么重大火灾。” 李初年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重大火灾和一般火灾是有本质区别的。 钱副县长脸色严肃地道：“李初年同志，曹秘书长现在是代表市里找你谈话，你要端正态度，对说的每句话都要负责到底。” 看着钱副县长，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要和钱丽秀没有分手，他可是自己未来的准岳父。 可现在就因为自己和他女儿分手了，他却把自己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李初年道：“我会为自己的说的每句话负责到底的。” 钱副县长当即就问：“是吗？我听说那场火灾把一个车间都给焚毁殆尽了，这不是重大火灾是什么？你还说不是什么重大火灾？” 李初年沉稳地道：“这的确不是一场重大火灾，因为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被焚毁殆尽的那个车间，里边是一套陈旧淘汰的设备，还有一部分纺线，造成的经济损失并不大。所以我才说这不是一场重大火灾。” 曹化冷冷地道：“是不是重大火灾，你说了不算。只有经过调查之后，才能定性。” 曹化的意思很明确，是不是重大火灾，你李初年说了不算，而是由我们调查小组说了算。 第268章 心中悲凉 曹化让李初年先将那晚的火灾情况汇报一下。 李初年进行了如实的汇报，而且汇报的还很具体详细。 等李初年汇报完，曹化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作为南荒镇一把手，怎么不在第一时间向县委汇报此事？” 曹化的问话，问到了最为关键的环节上。 李初年回答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年道：“当时我正在忙着组织救火，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我就让田政向县委办值班室进行了汇报。” 听到这里，曹化明显一愣，钱副县长也是愣了一下。 曹化看了看钱坤，意思是让他证实一下李初年说的是不是真的。 钱坤道：“李初年，你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县委办值班室的值班记录，压根就没有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的记录。” 李初年道：“田政的确是给县委办值班室打电话了，而且连打了两次，每次都打通了，但县委办值班室却没有人接。当时现场一片忙碌，田政随后也就加入了救火当中。” 听到这里，曹化和钱坤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钱坤道：“打电话没人接，可以接着打嘛。打了两次就不打了，这就等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嘛。我这么说没有错吧？”.. 李初年不吱声，他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如果说是，那就等于承认了。看这调查组的架势，后果肯定非常严重。 如果说不是，那也不行。 曹化和钱坤都在等着李初年回答。 李初年道：“我们不是没汇报，而是电话没有人接。” 曹化道：“刚才钱副县长不是说了嘛，电话没有人接，可以接着打嘛。打了两次，没有人接，就不打了。这就等同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这个事实，你总该承认吧？” 李初年当机立断地道：“我不能承认。电话没人接，那就是县委办值班室当晚值班人员的责任，不能归到我们头上。” 钱坤顿时瞪眼道：“李初年，你倒是挺会推卸责任的。县委办值班室每晚都有人值班，值班人员出去上个厕所，这也很正常嘛，这不算违反纪律。你作为镇党委书记，本身就没有责任心。这么大的事，你就应该直接汇报，而且是要向县委第一责任人汇报。可你反而让别人去汇报？你这就违反了应急管理制度。苍云县的应急管理制度，就是由我亲自制定的，我这么说都是有充足的证据的。” 曹化将手中的一份材料朝李初年扬了扬，道：“这是你们苍云县的应急管理制度，第一条就明确规定了发生突发事件后，事发地的第一责任人要在第一时间内向上级第一责任人汇报。否则，就要追究事发地第一责任人的责任。” 李初年道：“曹秘书长，我能看一下这应急管理制度吗？” 曹化没好气地将手中的材料扔给了他。 李初年拿起材料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的标题是苍云县政府应急管理制度，曹化刚才说的还真是这文件的第一条。 文件的签发人就是钱坤。 钱坤道：“李初年，你不要质疑这个文件，这个文件是我在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的第二天就正式下发了。是面向全县所有单位和部门下发的。这都有据可查。” 李初年就是事发地的第一责任人，上级第一责任人就是童书记。 但李初年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给童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 曹化道：“李初年，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你要端正你的态度。如果你连态度都不能端正，这件事的后果要比你想象的严重的多。” 突然之间，李初年感到很是心烦。 一股怒火控制不住地升腾了起来，道：“我承认，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童书记汇报这次火灾。” 曹化终于面带微笑地道：“这就不得了嘛。你早就该痛快地承认就是了。” 李初年心中的怒火更加控制不住了，道：“曹秘书长，我没想到市里会派这么高规格的调查组来调查此事。首先，这次火灾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其次，这次火灾损失也不大。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童书记汇报，是因为第二天欧盟验收考察团就要到了。如果欧盟验收考察团知道利民纺织集团发生了火灾，这会直接影响订单贸易的。” 曹化当即就问：“你想把这次火灾隐瞒下来？” 李初年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道：“对，没错，我当时想的就是尽量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次火灾，说隐瞒也行。但我要隐瞒的对象是欧盟验收考察团的人，而不是上级。” 曹化道：“这么说，你要隐瞒这次火灾也是事实了？” 李初年突然提高嗓门，道：“我已经说了，我要隐瞒的对象是欧盟验收考察团，不是上级。我是不想让订单贸易半途而废。” “你隐瞒的对象既然不是上级，那你就该按照应急管理制度去执行，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地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事实。” 曹化看了一眼钱坤，对李初年道：“我看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 李初年道：“我们基层干部想的是如何搞好发展，而不是将精力放在内卷上。” 曹化当即严肃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们来调查是内卷？” 钱坤厉声道：“李初年，你要注意你的态度。这可是曹秘书长领衔的调查组。” 曹化脸色很是难看地站了起来，径直朝外走去。 调查组其他三个成员也起身走了出去。 钱坤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也随即朝外走去。 李初年坐在那里没动，他心中很是悲凉。 在基层想要做番事业，怎么就这么难呢？ 出成绩的时候，上级没有人过问。 但只要一出点差错，上级就卯足了劲刨根问底。 李初年越想越是悲凉，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恼火。 难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错了？ 李初年这还是第一次质疑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对不对？ 钱副县长陪着曹秘书长等人都走了，可李书记还没有从会议室出来。 田政有些不放心了，他匆忙走进了会议室。 他看到李书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倏忽之间，田政感到李书记的背影是那么的的无助！ 他来到李书记的身边，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的李初年脸色蜡黄，满头满脸都是大汗。 田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忙问：“李书记，你怎么了？” 但李初年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是一动不动。 第269章 投票选举 这可把田政给吓坏了。 田政匆忙伸手去拉李初年。 李初年被田政这个猛地一拉，这才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看着田政，脸色蜡黄，目光无神，满头大汗仍是流个不止。 “李书记，你这是怎么了？”田政着急的声音都变了。 “田政，你别拉我，我心里非常难过，让我在这里坐会。” “李书记，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只是心里难过而已。田政，带烟了吗？” 田政急忙掏出烟来，并动手给李初年点上。 李初年大口地抽着烟，蜡黄的脸色也渐渐好转了过来。 田政急忙又扯过纸巾，给他擦汗。但被李初年给制止了。 李初年道：“不要擦，我感觉出了这身汗，反而好受了很多。” 田政急忙去李初年办公室将他的茶杯拿了过来。 李初年又点燃上一支烟，此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田政，我感觉我现在非常累。你累不累？” 田政忙点头道：“累。原先我感觉不到累，就是自从跟了你之后，我才感觉到累。” 李初年笑了，道：“我是真想将南荒镇给搞好。但市里的某些领导却总是紧盯着我。我做出成绩了，他装没看到。但只要我一出错，那就立即兴师动众地来问罪。记住，不是问责，而是问罪。我是把某些领导给得罪足了，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某些领导就会不断地找南荒镇的麻烦。” 田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担心地问道：“李书记，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李初年又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坦然，道：“我不想干了，我想辞职。” “啊？你想辞职？李书记，万万不可啊，你要是不干了，咱们南荒镇就彻底没有盼头了。” 但李初年突然问道：“蔡远干什么去了？” “他陪钱副县长他们走了。” “钱副县长陪着曹秘书长肯定去了利民纺织集团了。”.. 李初年话音刚落，手机顿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赵敏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赵敏着急的声音：“李书记，钱副县长陪着市里派来的调查组来了，要调查那次火灾的事。你赶紧过来吧！” 李初年道：“我不过去了，他们刚找我谈完话。赵敏，他们调查火灾，你就实话实说。还有王畅，你们都要实话实说。” “李书记，你为啥不过来了？” “我不想见到他们，更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你和王畅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 说完，李初年就扣断了电话。 李初年随即道：“田政，把办公室的人都叫过来。” “蔡远还要通知他吗？” “除了蔡远，其他的人都叫过来。” “是。” 不一会儿，镇党委办公室的十多个人都来到了会议室里。 李初年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大家道：“我自从担任镇党委书记以来，还没有和你们坐在一起说说话，在这里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是我对你们的关心不够。这一次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蔡远这个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合不合格？” 大家都不吱声，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李书记这么问的真实用意。 镇党委办公室的人离领导最近，几乎天天都能见到领导，长此以往，他们养成了善于揣摩领导心思的习惯。 在没有真正领会领导意图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这也算是一个职业习惯吧。 田政太清楚他们的心思了，道：“李书记问什么，你们就实话实说就是了。我首先表态，蔡远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很不合适。此人心胸狭窄，小鸡肚肠，心术不正，自私自利。” 田政这一发言，其他人都懂得了李书记的真正意图。 因为田政天天跟着李书记，是李书记身边的人。 田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开始纷纷发言。 结果，大家这一发言，顿时将蔡远说的一分钱也不值了。 “蔡远这人眼睛只会往上看，只会巴结讨好领导，溜须拍马，不干正事。” “蔡远这人剥削思想非常严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竟然让别人给他打扫办公室，他自己从来不干。” “蔡远对待我们尖酸刻薄，就像我们都是给他打工的一样，太可气了。” “李书记，赶紧把他给撤了吧，我们早就不想再和他打交道了。”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蔡远的人缘这么差，他当主任当了这么多年，镇党委办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员，没有一个说他好的。 李初年道：“那你们认为谁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比较合适？” 有人立即提议让田政来当。还有人提议把乔含香调回来，让她当主任。 李初年笑道：“乔含香现在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她不可能回来了。” 听李书记这么说，其他人就都提议让田政来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李初年让田政给蔡远打电话，让他立即回来参加会议。 李初年亲自打电话把刘峰叫了过来。 刘峰是副镇长兼组织委员，这种场合刘峰必须参加。 等刘峰来了，李初年把这里讨论的情况一说，刘峰低声道：“李书记，早就该把蔡远给撤了了，他再当这个主任，那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李初年低声道：“等蔡远来了，就立即进行投票选举，利用这次选举，让他滚蛋，由田政来担任主任。” 刘峰当即点头：“让田政来当主任最为合适不过了。” 不一会儿，蔡远匆匆赶来了。 田政给他打电话，他本来不想回来。但田政说这是李书记下达的指示，蔡远不得不赶了回来。 蔡远一到，李初年就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蔡远点头哈腰地道：“我陪钱副县长他们去利民纺织集团了。” 李初年当即又问：“除了你陪同外，有没有镇领导陪同？” “没有。” 李初年严肃地道：“镇领导都没有去陪同，你有什么资格去陪同？” 蔡远道：“李书记，钱副县长来了，咱们镇政府总不能不派人去陪同吧？” 李初年厉声道：“这是镇领导决定的事，与你有关系吗？” 蔡远不敢再说话了，老实地坐在了那里。 李初年道：“这一次把你们办公室的全体人员召集起来，就是要通过投票选举，选出合适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来。你们认为谁能胜任这个职务就选谁，每个人都有神圣的一票。” 蔡远大吃一惊，这次选举针对的就是他。 李初年终于对自己要动手了。 第270章 斗争加剧 投票的结果可想而知，蔡远就得了一票。 这一票还是他自己投给自己的。.. 田政除了蔡远那一票，就是全票了。 刘峰当即公布选举结果，田政以压倒性优势获得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资格。 但现在田政只是获得了资格，还要等镇党委会议研究决定之后才能正式生效。 李初年宣布散会，蔡远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他气急败坏地立即去找钱副县长了。 李初年则让田政通知其他的镇党委成员立即过来开会。 不一会儿，邱叔华和纪光廉就到了。 李初年和刘峰本就在会议室里坐着。 李初年宣布开会，将镇党委办公室全体人员投票选举的结果一说，纪光廉道：“早就该把蔡远给撤掉，田政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再合适不过。” 邱叔华也是完全赞同让田政取代蔡远。 李初年道：“大家研究一下，让蔡远去干什么？” 纪光廉道：“让他去干安监员，今后镇上再出现什么突发事故，就由他来负责。” 纪光廉的这一提议，明显地就是在故意整治蔡远。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对此都心照不宣，当即表示赞同。 散会之后，刘峰立即去拟定正式文件下发。 田政虽然当选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担心李初年会真的辞职。 如果李初年真的辞职了，这对南荒镇来说，是最大的损失。 田政来到了会议室，但会议室空无一人。 田政随后又来到了李初年办公室。 李初年正坐在办公室内紧皱眉头思考着什么。 “李书记，你千万不要辞职啊。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了你有辞职的想法，那对你的仕途影响太大了。” “田政，你现在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肩上的担子重了。你去忙你的吧，我的事我自有主见。” “李书记，你突然之间提拔我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就是在辞职之前，把我给安排好？”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田政猜的极为准确，他的确是这么考虑的。 李初年重情重义，田政鞍前马后地伺候他，相当于他的秘书。还陪着他经历过生死的考验。 因此，李初年要在辞职前，必须将田政安排好，这样他心里才会踏实些。 看李书记笑了，田政的眼圈顿时红了，道：“李书记，人这一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你不要遇到点挫折就要辞职，这会让上级领导认为你是个逃兵。即使你最终没有辞职，组织上也不会重用你的。混仕途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辞职的。” 李初年很是欣慰地看着田政，田政如此苦口婆心地劝他，是完全在为他考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田政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蔡远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钱副县长正陪着曹秘书长在实地调查火灾的事。 瞅准了个机会，蔡远低声道：“钱副县长，我刚才被叫回去，是李初年专门安排的，他把我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给撤了。” 钱副县长顿时吃了一惊，忙问：“他为何要撤了你？” “他责怪我陪着您来到了这里。他说镇领导都没有陪同，你蔡远有什么资格陪同？” 钱副县长眉头都皱了起来，很不高兴地问道：“就因为这，他就把你的职务给撤了？” “是的，就因为这。” 钱副县长顿时火冒三丈，道：“李初年太过分了，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说完，钱副县长将蔡远被撤职的事汇报给了曹秘书长。 曹秘书长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就因为蔡主任陪同我们来这里调查，他李初年就把蔡远给撤了？”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 曹秘书长顿时也火大了起来，道：“李初年这是滥用职权，这又是他的一条罪状。” 钱副县长随声附和：“没错，就凭他滥用职权这一条，就能把他的镇党委书记给撤了。” 曹秘书长安慰蔡远道：“蔡远同志，你不要气馁，南荒镇不是他李初年的天下，他今天撤了你，说不定组织上明天就会又任命你。” 蔡远忙感激地道：“曹秘书长，多谢您的鼓励！” 钱副县长早就和黎县长商量好了，要提拔蔡远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但由于乔含香起诉他女儿的事，只好把蔡远的事往后拖了拖。 可这一拖，竟然拖到了李初年把蔡远的职务给撤销了，真是岂有此理。 曹秘书长道：“咱们都调查完了，现在就回去立即向鲍市长和孔副市长汇报。” 曹秘书长这次带队来调查，本就是针对的李初年。 这场火灾事实确凿，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目的已经达到，曹秘书长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就在这时，蔡远接到了刘峰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即回去接受新的岗位。 蔡远接过电话后，苦丧着脸道：“钱副县长，李初年他们给我安排了新的岗位，让我去当安监员，他们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钱副县长忙安慰道：“蔡远，你别着急，先听他们的安排，我回去后就立即解决你工作上的问题。” “多谢钱副县长！” 说着，蔡远还抬手擦了一把眼泪。 这厮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掉泪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到头来却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钱副县长陪曹秘书长走了，蔡远这才慢条斯理地返回了镇政府。 曹秘书长对蔡远的印象不错，钱副县长更是如此。 他们就喜欢在他们面前点头哈腰，殷勤讨好的人。 童肖媛下午本来有两个会，但她都没有参加。 她没有想到市里派下来的调查组，竟然是由曹秘书长带队。 这个阵势充分说明了市里对这次火灾是极其重视的，这摆明了就是要处理人。 童肖媛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苦苦思索着对策。 她很想给李初年去电话，但又担心被曹秘书长和钱副县长给发觉了倒打一耙。 因此，她没有给李初年打电话。 但她叮嘱乔含香，钱副县长一回来就告诉她。 就在这时，乔含香敲门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童书记，钱副县长回来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立即抓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曹秘书长带队去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先找我谈的话，随后他们就去了利民纺织集团，但我没有跟着去。” “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他们这次的调查，摆明了就是针对我的。我跟着去，那是找不自在。” 李初年的话音里透着无法控制的怒气，童肖媛知道李初年这是和他们闹僵了。 童肖媛扣下电话后，立即让乔含香通知钱副县长，马上过来一趟。 第271章 干部问题 此时的钱副县长已经来到了黎县长的办公室，正在向黎县长汇报李初年将蔡远撤职的事。 黎县长听后也是气愤难当，道：“这次就利用利民纺织集团火灾的事，把李初年彻底整垮。” “蔡远的事也该解决了。” 钱副县长刚说到这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是乔含香给他打来的电话。 接完电话，钱副县长低声道：“黎县长，姓童的让我过去一趟。” 黎允桥道：“她肯定是问曹秘书长调查的事。你尽管去，顺带把蔡远调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事和她说一声。”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钱副县长来到了童书记的办公室。 “童书记，你找我？” “钱副县长，请坐！” 钱副县长表面对童书记很是尊重，实际上内心里却恨透了童书记。 他一想起乔含香起诉他女儿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钱副县长这人城府很深，他内心里虽然对童书记恨之入骨，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反而表现的和童书记的关系很是融洽。 “钱副县长，你陪曹秘书长去了南荒镇调查利民纺织集团失火的事，调查的情况咋样？” 钱坤顿时就叹了口气，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曹秘书长去了之后，先是找的李初年谈话。但李初年却当场和曹秘书长顶撞了起来，气的曹秘书长直接走人了。” 童肖媛听得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她不是在生李初年的气，而是在生钱坤的气。 因为钱坤的这套说辞，肯定是带有很大的水分。 李初年做事精明，曹秘书长带队去调查，李初年不会轻易顶撞曹秘书长的。说不定就是钱坤在中间煽风点火，才让局面闹僵了的。 但童肖媛这话不能问，只能听钱坤接着往下说。 钱坤道：“随后我陪曹秘书长他们去了利民纺织集团，先是找当事人赵敏和王畅问了话，随后又到现场进行了实地调查。” 童肖媛问道：“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调查结果是有了，但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我也不能随便乱说。” 钱坤竟然趁此机会在童书记面前摆起了谱。 “没事，你有啥说啥，我只是了解下情况。” 钱坤这才道：“经过调查，利民纺织集团这次发生的火灾，属于重大火灾。烧毁了整整一个车间。失火的原因初步认定为是管理不善造成的。利民纺织集团在管理上存在很多漏洞，对防火意识更是淡薄的令人难以置信。” 童肖媛听不下去了，钱坤这套说辞纯粹是在胡诌。实际情况童肖媛比他清楚的多。 童肖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认定损失了吗？” “认定了，烧毁的那个车间，经济损失上千万。” “啥？上千万？有这么多吗？” “当然这么多了。被烧毁的那个车间，里边有一套生产设备，还有很多的原材料半成品以及成品。而且整个车间都被焚烧的坍塌了。可以这么说，整个车间都被烧成了灰。这损失能小吗？估算一千多万，还是曹秘书长格外照顾的呢。” 童肖媛有些听不下去了，道：“被烧毁的是四号车间，四号车间里的确有一套生产设备，但那套设备几乎已经折旧完了，没有多少经济价值。车间内只有原材料纺线，并没有什么半成品和成品。钱副县长，你们调查的这个结果准确吗？” 钱副县长不由得笑了笑，但显得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童书记，这可不是我调查的结果，是曹秘书长带领调查组调查的结果。” 童肖媛脸色很是不悦地道：“还有什么情况吗？” “没了。” 钱坤老奸巨猾，他不会将李初年没有尽到事发地第一责任人的职责说出来。 他不说，童肖媛也不会主动问起此事。 因为只要童肖媛主动问起此事，那童肖媛就存在包庇下属的责任。 这样的把柄钱坤岂能错过？ 当然，童肖媛也不会授人以柄。 钱坤不死心地问道：“童书记，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既然这样，那我回去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可钱坤就在起身的时候，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道：“童书记，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童肖媛急忙问道：“啥事？” 童肖媛以为钱坤要说李初年将要被问责的事，但钱坤却道：“黎县长和我商量了多次了，我们市政府办公室缺少个副主任，黎县长和我商量，想把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蔡远调上来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职。” 童肖媛顿时一愣，她没有想到钱坤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样的事。 但钱坤说了，童肖媛又不得不答复。 童肖媛沉思着道：“我听说蔡远这个人口碑不咋样，让他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恐怕不合适。” 童肖媛这话就等于直接否决了钱坤的这个提议。 但钱坤却是有备而来，道：“黎县长和我都对蔡远这个同志进行了考察，黎县长和我都认为蔡远同志非常适合这个职位。至于他的口碑不咋样，我们也进行过考察，那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实锤证据。” 钱坤这番话就等于将童肖媛的否决意见又给顶了回来。 童肖媛没有说话，但脸色却是越来越冷。 钱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如果她真的不同意，那这件事还就真的有些麻烦。 毕竟书记是管干部的。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闷，氛围也有些尴尬。 过了好大一会儿，童肖媛这才道：“这个职位是你们政府口的，既然黎县长和你都坚持认为蔡远能胜任这个职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希望你和黎县长在选人用人上一定要慎重，不能草率。” “嗯，好，我会把你的这个指示传达给黎县长。” 钱坤说到这里，就要起身离开，但童肖媛却道：“钱副县长，既然咱们谈到了干部问题，我也顺便说一下近期酝酿的干部问题吧。” 钱坤急忙又坐下，装出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来。 童肖媛道：“南荒镇党委班子现在是四个人，缺少一个副镇长。南荒镇党委多次提出，想让南荒镇派出所现任所长陈若民同志担任副镇长。” 钱坤故作沉思着道：“童书记，让派出所的所长担任副镇长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原先的刘陶不也是既当着派出所所长又当着副镇长嘛。前面有车后面有辙，这也是加强地方治安嘛。” 钱坤只好点了点头。 童肖媛道：“县委办也缺少一个副主任，经过组织部考察，想让乔含香同志担任这个职务。” 童肖媛这么说，不是在征求钱坤的意见，而是在向他传达她的决定。 第272章 肖媛发火 童肖媛的意思很明确，你们不是要提那个口碑很烂的蔡远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嘛，那好，我这里还有两个拟提拔的人选。 你们要是不同意，那蔡远的任职也将无法通过。 在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童肖媛这一方是占大多数的。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童肖媛这一方的人。 黎允桥那边就只有他和钱坤。 还有那个侯凯，他就是个墙头草随风倒。即使他站在了黎允桥那一方，他们也最多就是三票。 而童肖媛这一方，却是妥妥的四票。 少数服从多数，童肖媛在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是说了绝对算的。 童肖媛也考虑过了，黎允桥和钱坤要提拔蔡远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她如果坚决不同意，这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市政府办公室是直接归黎允桥和钱坤管辖的。 但她勉强同意的前提，是要陈若民和乔含香的任命也要通过。否则，蔡远的事免提。 老奸巨猾的钱坤岂能不知道童肖媛的意思，他道：“童书记，我回去后就立即将你的指示传达给黎县长。” 童肖媛道：“既然咱们私下里都谈好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表决的时候，就不要再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了。” 钱坤连忙点头道：“对，咱们班子成员就要团结，在决策上就要和谐统一嘛。” 钱坤走了不一会儿，乔含香进来了。 乔含香的样子显得有些着急，道：“童书记，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田政给我来了个电话。” 童肖媛一听，不禁有些吃惊，道：“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不是蔡远吗？怎么成了田政了？” “田政是今天下午才被任命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 “那个蔡远呢？” “蔡远被免职了，让他去当安监员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更加吃惊。 因为钱坤刚才和她说蔡远的时候，仍旧说蔡远是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压根就没提他被免职，去当安监员的事。 但童肖媛早就知道李初年要把蔡远给撤换掉，让田政担任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童肖媛笑了笑，道：“没想到初年行动倒是挺迅速的嘛。” 乔含香道：“童书记，年哥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童肖媛到：“我知道他的目的，他早就想把蔡远给撤了，换成田征了。” 乔含香有些着急地道：“童书记，年哥的目的不是这个。” 童肖媛一愣，问道：“那他什么目的？” “年哥想辞职。” 童肖媛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他想辞职？” “是的，年哥就是想在他辞职之前，把田征给安排好。这才立即召集镇党委办公室全体人员开会，通过投票选举将蔡媛撤换成了田政。田政知道年哥的意思，年哥原打算等过段时间再撤换蔡远，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忙了。但今天钱副县长陪曹秘书长带领的调查组去调查火灾的事，先找的年哥谈话。但谈话后年哥一直坐在会议室里没出来。田政不放心就去了会议室，结果发现年哥坐在会议室里一动不动，脸色蜡黄，满头都是大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说到这里，乔含香的眼圈顿时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听到这里，童肖媛也沉不住气了，当即就问：“初年真的生病了？” 乔含香道：“年哥没生病，他在被调查组谈话后，遭受到的打击肯定很大，不然，他不会那样的。” 童肖媛着急地问：“他真的没生病？” “田政说他当时抽了支烟后，慢慢地就恢复过来了。可他和田政说准备要辞职。他还对田政说，他把田政给安排好了，也就没有挂心事了。” 咕咚一声，童肖媛一下坐在了沙发上。 她太了解李初年了，李初年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会坚持做到底的。 童肖媛有些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就因为调查组找他谈话，他就萌生了要辞职的想法？” 乔含香道：“事实就是这样。” 童肖媛终于缓过神来，她掏出手机，直接给李初年拨打了过去。 此时的李初年正坐在办公室内写辞职报告。 一看来电显示，是童肖媛打过来的，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童书记------” 他刚说了个童书记，童肖媛就打断了他的话。 “李初年，你是不是想辞职？” 李初年顿时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急忙将辞职报告划拉到了抽屉里。 “童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不要问我听谁说的。我就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李初年从来不和童肖媛说谎，只好实事求是地道：“是的，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李初年，你还是一名党员干部吗？遇到点挫折，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你这是懦夫的表现，别让我看不起你。” “童书记，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说，你要是敢辞职，就当我不认识你。” 吧嗒，童肖媛随即就扣断了电话。 她扣断电话的同时，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一双秀眸中蒙上了一层泪雾。 气恼之下，她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李初年没有想到童肖媛竟然知道自己要辞职了。 自己想要辞职的想法，只告诉过田政。 李初年立即抓起办公电话，把田政叫了过来。 田政一进门，李初年就没好气地道：“把门关上。” 田政匆忙把门关上，但他看到李书记脸色这么难看，也没敢坐下，就站在了那里。 “田政，你啥时候学会吃里扒外了？” 田政知道李书记为何冲他发火，他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想辞职的事，只和你说过，那是因为我信任你，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知心朋友才对你说的。你把我想辞职的事告诉谁了？” 田政小声回道：“我和含香姐说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为何要和她说这件事？” 田政抬起了头，很是坦荡地道：“是我主动给含香姐打电话说的，也是我让含香姐把这件事汇报给童书记的。但我这么做，不是吃里扒外。我是不想看到你真的会辞职。” “你以为童书记给我施加压力，我就不辞职了吗？” “李书记，你这么年轻，就担任了镇党委书记，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更是童书记对你的信任。你不但不能辞职，连辞职的想法都不能有。培养一个镇党委书记，童书记和组织上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心血啊。你动不动就想辞职，你对得起童书记和组织吗？” 李初年把田政叫过来，是要对他发火。 没想到田政却对他发起火来。 李初年有些愕然地看着田政，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第273章 声音哽咽 李初年知道田政都是为他好。 这也充分说明田政是个忠厚诚实的人，也很够朋友。 “田政，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吗？行了，你回去吧。” “李书记，现在知道你有辞职想法的就咱们四个人，你和我还有童书记和含香姐。我恳请你不要再有辞职的想法了，更不要有辞职的实际行动。否则，一旦再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你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李初年没有再发火，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本来打定主意要辞职的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后，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辞职的想法。 童肖媛是他最爱的女人，李初年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李初年没有给童肖媛去电话，但他会用实际行动来答复她的。 第二天一早，市调查组的处理结果和反馈意见就下来了。 第一，利民纺织集团的这次失火是管理不善造成的，属于重大火灾。 第二，此次重大火灾造成了一千二百多万的损失，要严肃追究责任。对利民纺织集团处以罚款一百万。 第三，事发地第一责任人李初年未在第一时间向上级第一责任人及时汇报。也未在第一时间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此次重大火灾，严重违反了应急管理制度。给予李初年警告处分，并在全市进行通报批评。同时免去李初年现任南荒镇党委书记职务。 第四，苍云县委对此次重大火灾反应迟钝，在火灾发生二十多个小时内，竟然毫不知情。给予苍云县第一责任人童肖媛警告处分，并在全市进行通报批评。 这个处理结果和反馈意见是以电函的形式下发到了苍云县，正式文件将随后下发。 同时，市调查组的组长曹化秘书长也亲自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中，对这四条处理意见向童肖媛进行了一一传达。 童肖媛被气的当场就和曹化吵了起来。 但曹化道：“童书记，你和我吵没用。我只是向你传达市里的决定。” 说完，曹化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气的坐在办公室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四条处理意见，摆明了就是在借此次火灾事故整人。 市里要整的人就是她童肖媛和李初年。 九点钟还有一个协调会，乔含香进来通知童书记去开会。 当她走进童书记的办公室后，顿时惊呆了。 只见童书记坐在办公桌后边，脸色冰冷，但血腮上却挂着两道泪痕。 童书记哭了？ 乔含香紧张地快步走上前来，低声问道：“童书记，你这是咋的了？” 童肖媛这才缓过神来，她急忙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揩去。 虽然她和乔含香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下里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姐妹。 “含香，他们欺人太甚了。” 乔含香忙问：“谁？” “市调查组。” 乔含香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县委办主任郭朔进来了。 “童书记，这是市政府办刚下发的电函，请你签收。” 童肖媛接过来一看，竟然就是曹化在电话中和她说的对此次火灾事故的处理意见。 她一把就扔在了桌子上，恼火地道：“我不签。” 郭朔低声道：“曹秘书长还等着回复呢。” 童肖媛没好气地道：“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还等什么回复？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做给谁看呢？这里没你的事了。” 郭朔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乔含香伸手拿起了这份电函，仔细看了一遍，顿时也是气愤难当。 “童书记，他们就是借此次火灾故意整人。” “含香，九点中的协调会我不参加了。让鲁副书记主持就行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我想清静一会。” “是，我去通知鲁副书记。” 乔含香出去就把门紧紧带上了。 她通知完鲁志东，就回来守在童书记办公室门口，不让任何人来打扰童书记。 这四条意见，让童肖媛恼火的就是要免去李初年现任南荒镇党委书记职务。 李初年的现任职务，是归苍云县委直管的。市里的权力触角伸的也太长了吧，竟然越过苍云县委直接要撤掉李初年的职务。 市里是有这个权力，但这么做，童肖媛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至于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和撤销李初年的职务比起来，那都是小儿科。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要在市里的正式文件下发之前，将局面给扭转过来。 如果坐以待毙，那就真的既成事实了。 童肖媛叮嘱乔含香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就是要腾出时间来好好思索怎么扭转这个局面。 童肖媛秀眉紧蹙，凝思了几分钟后，她果断地给李初年打了电话，让李初年火速到她办公室来。 李初年接到童肖媛的电话后，立即带着田政和邹凯赶往县委。 童肖媛在等待李初年的这段时间里，是最煎熬的。 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不停地转圈。 心情烦闷至极，让她恨不得推开窗户冲外大声喊几嗓子。 突然之间，她感到自己又掉泪了。 她急忙抬手将眼泪擦去，用秀鼻猛吸了一口气。 心中道：童肖媛，你是县委书记，在这关键时刻，你不能倒下。 童肖媛从小到大，遇到难处，总喜欢和母亲诉说。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童肖媛的父亲童恩廷是省高院的副院长，位高权重。 她的母亲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同样位高权重。 憋屈烦闷之下的童肖媛，拿起电话拨通了母亲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童肖媛就道：“妈------” 这一声妈喊出来，她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后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陈芳兰此时正在开会，她本来想告诉女儿自己正在开会，等开完会再给女儿打过去。 但她听到女儿喊得这声妈，声音似乎都变了。 知女莫如母，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自己女儿叫的这声妈，像极了女儿小时候在外边受了委屈，回家后喊得那声妈。 陈芳兰当即从会议室出来，低声问道：“媛媛，你这是咋的了？”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这让陈芳兰更加放心不下。 自己这个女儿自从去苍云县当了县委书记后，从来不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这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媛媛，说话。” “妈，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给您打电话了，我很想您！” 女儿再了不起，在自己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女儿！ 童肖媛最后这句‘我很想您！’，却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陈芳兰沉不住气了，道：“媛媛，你到底遇到啥事了？快和妈说。” “妈，真的没事，我就是想您，才给您打这个电话的。” “那你怎么哭鼻子了？” “我想您嘛。”童肖媛的声音哽咽的更厉害了。 第274章 低级错误 听女儿的声音哽咽的更加厉害了，陈芳兰彻底急了：“你哭什么呀？到底啥事？快说。” “妈，没事。” “你不说是吧？那好，你不说我现在就赶过去。” 陈芳兰在全省政坛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话利索，办事果断。而且敢想敢干，更是敢说敢干。 很多的贪官污吏都被她拉下了马。 尤其是那些手脚不干净存在这样那样问题的官员，听到陈芳兰的名字，腿肚子都直转筋。 童肖媛太了解自己妈妈的脾气性格了，忙道：“妈，你别过来，我真的没事，我哭鼻子是因为想您了。” “你想我了，为何不回来？哼，你甭骗我，你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不然，你也不会这样的。” 说完，陈芳兰就挂断了电话，径直回到了办公室，拿起手提包，叫上司机就往楼下走。 陈芳兰办事雷厉风行，现在女儿遇到难处了，她岂能不管？ 母亲这一挂断电话，童肖媛有些慌了。 她太了解自己妈妈的行事风格了。 老妈突然挂断电话，那就是要往这赶了。 在父母面前，童肖媛可以撒娇任性，也可以哭鼻子闹腾。 但她现在毕竟是主政一方的大员。 自己遇到难处了，让老妈出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童肖媛急忙又拨通了老妈的手机。 “妈，你不要过来，我和你说就是了。” “那你快说，胆敢糊弄我，我还是要去的。” 此时的陈芳兰已经乘坐专车出了反贪局，目标就是直奔苍云县。 童肖媛为了不让老妈来，只好将利民纺织集团失火以及市调查组来调查的事和老妈大概说了说。 但她压根没提市调查组定稿的处理结果。 作为省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的陈芳兰对这种事太熟悉了。 她当即就问：“你们市调查组给出的是什么处理结果？” 童肖媛知道瞒不过老妈了。 事已至此，童肖媛也不敢再糊弄老妈了。 不然，老妈一气之下真的来了，那自己就没法收场了。 童肖媛只好将市调查组下发的电函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老妈，还打电话叮嘱道：“妈，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千万不要干预。不然，影响就不好了。” “我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吗？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听到我的宝贝女儿哭鼻子了。” 说完，陈芳兰就挂断了电话。随即让司机掉头回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女儿哭鼻子的原因，陈芳兰也就没必要再赶到苍云县去了。 陈芳兰看到市调查组下发的这个处理结果，对最后一条很是恼火。 因为最后这条是对她女儿的处理决定。 前边的三条，陈芳兰漠不关心。 她也不认识李初年，更没听女儿说起过这个李初年。 至于他是不是被撤职，这也不是陈芳兰关注的。 她只关心和女儿息息相关的最后一条。 枢宣市的个别领导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胆敢给我陈芳兰女儿警告处分？还要在全市范围内进行通报批评？你们想干什么？ 这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一旦真的成立，那就会成为女儿下一步晋升的拦路虎，真是岂有此理。 陈芳兰回到办公室，立即就给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打去了电话。让他抓紧时间调查落实此事，一定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尤其是存不存在市里的某些领导想要借助此事整治童肖媛。 通完电话，陈芳兰还把女儿发过来的照片发给了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 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不敢怠慢，立即调查落实此事。 李初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委。他快步上楼，朝童肖媛办公室匆匆走来。 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乔含香看到李初年来了，急忙迎了上来，低声问道：“年哥，你怎么来了？” 童书记已经吩咐过乔含香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即使是李初年，乔含香该拦的也得拦。 李初年道：“童书记让我来的。”M.. 乔含香一听是童书记让年哥来的，便没有阻拦，而是立即带李初年去见童书记。 看到李初年来了，童肖媛也暗自舒了一口气，对乔含香道：“我和初年有重要的事要谈，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是，童书记。”乔含香急忙退了出去，仍是在门口不远处守着。 童肖媛立即让李初年坐下，将市调查组下发的电函递给李初年看。 李初年仔细看完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坦然地道：“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你也给捎带上了。” 说到这里，李初年心中的怒火慢慢上来了。 市里怎么处理自己，自己都会坦然面对。但如果要处理童肖媛，这是绝对不行的。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精明过人，道：“我这么着急把你叫过来，就是要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这只是电函，只有没有形成正式文件，这都不算数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阻止市里下发正式文件。正式文件一旦下发，那就既成事实，我们就没有扭转局面的机会了。” 李初年道：“我对前三条没多大意见，就是最后这一条。竟然要给你警告处分，还要对你通报批评，这就不行了，我们必须反击。” 童肖媛道：“你对最后一条不满，可我对第三条不满。他们要借此撤销你的职务，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他们真要撤销我的职务，你这边也拦不住。毕竟县委也得听市里的。但他们要给你警告处分，还要对你通报批评，那就必须要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这就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童肖媛不由得笑了笑，道：“这么说，他们处理我对咱们还成了好事了？” 李初年心情沉重地道：“从为我们争取时间上来说，这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笑了笑。 他这一笑，顿时显得与他的沉重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童肖媛当即问道：“你笑什么？” 李初年道：“我笑的是这个处理结果实际上很蠢。按照孔利官的精明程度，他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李初年的思维是跳跃式的，他这番话，顿时让童肖媛如坠迷雾。 童肖媛困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低级错误？” 李初年笑道：“这个低级错误，就是他们不该把你也给捎带上。” “你说的是这最后一条？” “对，没错。解决处理问题，就是要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他们借这次火灾事故，要处理的是我。可他们竟然也把你给捎带上了，这就等于是胡子眉毛一把抓了。这也就等于没有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这就是他们所犯的低级错误。” 第275章 打击报复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恍然大悟，更是茅塞顿开。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既然他们犯了这个低级错误，我们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李初年皱眉沉思着道：“按照我对孔利官的了解，他的确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李初年分析的没错，要借助这次火灾事故整治李初年的幕后操控者就是孔利官。 曹化返回去之后，立即就向孔利官进行了汇报。 听完了曹化的回报，孔利官心中大喜。 凭着他的聪明机智，他很快就给出了三条处理意见。 这三条处理意见，就是电函中的前三条。 曹化道：“孔副市长，苍云县的第一责任人是童肖媛，她对这次火灾的反应实在是太迟钝了，她也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曹化当初对苍云县委书记这一职务是势在必得的。 但最终却被童肖媛争了去。 这让曹化一直耿耿于怀，他也一直想抓住机会整治一下童肖媛。 这一次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孔利官清楚曹化的心思，他很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童肖媛的责任就不要追究了，这一次咱们的矛头针对的是李初年，只要把李初年给拿下就行了。” 但曹化仍是坚持地道：“孔副市长，童肖媛的确是有责任的。” 孔利官点了点头，道：“没错，她作为苍云县的第一责任人，出了这么大的火灾事故，她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处理结果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下发下去，这样才能形成既成事实。如果要追究童肖媛的责任，那就要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这样太耽误时间了。” 曹化道：“可要是就这么放过她，也太便宜她了。” 孔利官笑道：“曹秘书长，我懂你的心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担心抓不住童肖媛的把柄吗？今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如果真要追究她的责任，我担心夜长梦多呢。” 曹化不解地问道：“夜长梦多？” 孔利官点头道：“是啊。童肖媛毕竟是省里派下来的，她可是陈振业的人。市委领导班子中，杭舟行和高承祥也都是极力维护童肖媛。我担心市委常委会议上一旦通不过，顺带着可能连李初年也收拾不了了。所以，这一次就收拾李初年，不追究童肖媛的责任。” 听孔副市长这么说，曹化也就不好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曹化作为市政府秘书长，他主要是为鲍市长和孔副市长服务的。这两位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谁也得罪不起。 曹化心中带着遗憾和失望离开了孔利官的办公室，再去向鲍市长汇报调查情况。 按照常理，曹化应该先向鲍市长汇报，再向孔副市长汇报。 但成立调查组，又让曹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都是孔利官一手操作的。 再加上曹化和孔利官的私人关系极好，他这才先向孔利官进行了汇报。 鲍满仓作为一市之长，工作极为繁忙。 曹化等了接近一个小时，这才等到了刚开完会的鲍市长。 听完了曹化的汇报，鲍市长很是生气地道：“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李初年，思想上的这根弦也太松弛了。发生了这么重大的火情，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 “是的，鲍市长。我找他谈话的时候，他的态度还很蛮横，完全就是一副土皇帝的做派。” “还土皇帝？那就撤了他。” “孔副市长也是这个意思。” 鲍市长一愣，问道：“你已经向孔副市长汇报了？” 曹化顿时心中叫苦不迭，自己一时兴起竟然说漏了嘴。 作为调查组的组长，不先向市长汇报，而是先向副市长汇报，这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这种错误也是官场中的大忌。 身为市政府秘书长的曹化，太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了。 他赶忙解释道：“鲍市长，我在等您的时候，遇到了孔副市长。孔副市长问起了这件事，我就向他进行了汇报。” 鲍满仓不动声色地问道：“孔副市长什么意见？” 曹化就把孔副市长说的那三条意见进行了一五一十的汇报。 鲍满仓听后，点了点头，道：“孔副市长的这些处理意见可行。” 曹化没有提孔副市长要求不追究童肖媛责任的事，道：“鲍市长，童肖媛作为苍云县的第一责任人，她管辖的区域内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火灾，她竟然不知情，反应太迟钝了。如果不追究她的责任，将来其它的县再发生类似的事故，那也就不能追究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了。这就让市里会很被动的。” 曹化的最后这句话非常厉害，直接引起了鲍市长的高度警惕和重视。 鲍市长沉思着道：“曹秘书长，你说的对。为了切实起到警示作用，我看还是要追究童肖媛的责任。” 曹化心中顿时乐开了花，道：“按照应急管理程序，不但要撤销事发地第一责任人李初年的现任职务，还要给予其警告处分，并对其进行通报批评。同样，对上级第一责任人童肖媛最起码也要给予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的处理。” 鲍市长一锤定音：“那就给予童肖媛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吧。这对她是有好处的，让她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至于再犯类似的错误。” 曹化激动地连连点头，此时此刻的他，高兴地都想放声高歌。 鲍市长从个人角度来讲，他并没有要打击报复童肖媛的意思。 作为市长，他要奖罚分明。不然，就难以服众了。 但曹化却是挖空心思地要打击报复童肖媛。 “鲍市长，我立即去落实您的批示！” 鲍市长道：“对童肖媛的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要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才行。在正式文件形成之前，可以先给苍云县和南荒镇下发个电函，将处理结果告诉他们，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好，鲍市长，我这就去落实。” 曹化回去后以最快的速度拟定了这份电函，随后递交鲍市长审阅。 鲍市长审阅之后，就签发了这份电函。 “让孔副市长也看一下，他如果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让他也签发一下。” 曹化本来想只要鲍市长签发了就立即下发，这样就能瞒过孔副市长了。 但鲍市长这样交代，曹化再想瞒孔副市长也不成了。 他只好拿着这份电函去找孔副市长。 第276章 激荡甜蜜 曹化拿着这份鲍市长签发的处理结果来到了孔利官的办公室。 孔利官接过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最后一条时，脸上满意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他抬头吃惊地看着曹化，道：“曹秘书长，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这一次就不追究童肖媛的责任了。这最后一条是怎么回事？” 曹化很有底气地道：“这是鲍市长的意思，是鲍市长要求加上去的。” “可这样一来，打击面就大了，这也就有了不确定因素，有可能会左右这个处理结果。” 曹化又道：“鲍市长说了，追究童肖媛的责任，只是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一下而已。” 孔利官顿时有些来气，道：“鲍市长真是这么说的？” 曹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孔利官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鲍市长的办公电话。 “鲍市长，您现在有空吗？我过去向您汇报一下。” “利官啊，你要汇报什么啊？” “就是针对利民纺织集团火灾的处理结果。” “曹秘书长没有向你汇报吗？” “曹秘书长就在我这里，您签发的处理结果我也看到了。” “哦，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鲍市长，我认为这一次还是不追究童肖媛的责任了吧。” “为什么？” “要追究童肖媛的责任，就要上会讨论。我担心会充满变数。” “我们行的正做的端，又不是打击报复谁，只是就事论事，你担心什么？” 孔利官是卯足了劲要收拾处理李初年。但他收拾处理李初年，是出于个人恩怨，典型的以权谋私，打击报复。这么不光彩的事，他是没法和鲍市长明说的。 他不想追究童肖媛的责任，就是为了集中火力快速地将李初年拿下。 但这个想法他也是没法和鲍市长直接说的。 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诡辩能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鲍市长，童肖媛毕竟是省里派下来的，要追究她的责任，可能会引起省里某些领导的不满，这对我们得不偿失啊。” “利官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性格。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南荒镇发生的这次重大火灾，童肖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追究她的责任，也是为了警示教育她，让她时刻清楚地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这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同时也会激励她能将苍云县管理好发展好，这是一个大局观啊。” 鲍市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孔利官还想通过自己的诡辩达到目的，道：“可我总担心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不利因素啊。况且李初年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童肖媛汇报，童肖媛确实不知情，不知者不怪，主要责任在李初年身上。” 鲍市长沉思了下，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但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达到了一千二百多万，这属于重大事故。只处理李初年一个人，恐怕难以服众。至于李初年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童肖媛汇报，主要责任是在李初年身上。但童肖媛就没有责任了吗？如果她真的管理到位，李初年在第一时间就该向她汇报。归根结底，还是她管理上出了问题。所以，必须要追究她的责任。” 孔利官终于明白了鲍市长为何执意要追究童肖媛的责任，根本原因就是这次火灾造成了一千二百多万的经济损失。 造成这么大的经济损失，只追究事发地第一责任人的责任，而不追究上级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作为一市之长的鲍满仓，也会存在工作失察的责任。 如果将来一旦有什么回头看的检查，不但鲍满仓会难脱其咎，就连孔利官也不能幸免于难。 介于这个原因，如果孔利官再坚持己见，那就是太不识时务了，也会引起鲍市长的不满。 因此，孔利官只好道：“好，鲍市长，那就按您的意思办。”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心中懊悔，几乎连肠子也悔青了。 一千二百多万的经济损失，是孔利官亲自敲定的。 他以为将经济损失定的越高，就会越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事实却是适得其反，由于他将经济损失定的太高，引起了鲍市长的高度重视，鲍市长这才要坚持追究童肖媛的责任。 孔利官心中懊悔，但还不能随便发牢骚，因为曹化此时还坐在他的对面呢。 自己和曹化的私人关系虽然不错，但在关键时刻，曹化肯定会倒向鲍市长那一边的。 孔利官这个时候发牢骚，曹化一旦和鲍市长说了，就会导致鲍市长对他有意见。 因此，孔利官装作很是痛快地样子，在上边签了字，对曹化道：“就这么办吧。” 曹化接过孔副市长签发的处理结果，心满意足地走了。因为曹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曹化一出门，懊悔加懊恼的孔利官，一气之下，把签字笔给折断了。 曹化将鲍市长和孔副市长签发的这个处理结果，发给了苍云县委，但却没有发给南荒镇政府。 在曹化的眼里，李初年这种小角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童肖媛问李初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初年道：“写申诉材料，我们把申诉材料直接递交到省里，恳请省里再派调查组来调查这次火灾。” 童肖媛担忧地道：“写申诉材料能行吗？” 李初年指着这份电函道：“这个处理结果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此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一千二百多万。他们这就等于送给了我们一个把柄。他们如果只说此次火灾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我们还真找不到他们的漏洞。但他们却将经计损失给界定的这么精确，这就给了我们反击的机会。实际上此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按照最大限估算，最多也就四百来万。这一千二百多万他们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摆明了就是夸大其词嘛。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好被我们给利用了。” 童肖媛既欣慰又充满爱意地看着李初年，一双秀眸脉脉含情！ 李初年压低声音道：“肖媛，你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可能会在这里犯错误的。” 童肖媛一愣，李初年突然伸嘴在她的粉腮上亲了一口。 童肖媛低声惊呼了一声，伸手捂住被李初年亲过的粉腮。 她没有想到李初年会突然亲她一下，吃惊过后，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激荡的甜蜜，脸色潮红，恨不得立即趴进李初年的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第277章 申诉材料 但她随即想到了这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满面含春、雪腮粉红，娇嗔地柔声道：“大胆，你敢在这里亲我？” “我一时没忍住。” “咱俩的恋情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咱们俩个立马完蛋。今后注意，再忍不住也得忍。” 李初年忙点头道：“我知道了。” “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真知道了。” 看着李初年的憨样，噗嗤一声，童肖媛忍不住笑了。 “那咱们就写申诉材料吧。” 李初年道：“我来写。” 两人起身来到了办公桌前，童肖媛指着自己的办公椅，道：“你就坐在这里写吧。” 李初年笑了笑，坦然地坐了下来，开始在童肖媛的电脑上写申诉材料。 童肖媛则亲自动手给他沏了杯茶，放在了他的手边位置。 在写申诉材料的过程中，李初年给赵敏打去了电话，告诉她将四号车间的经济损失认真计算好，以备使用。 李初年噼里啪啦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一行又一行的字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童肖媛就一直站在他身边紧盯着电脑屏幕。 李初年先是将当时发生火灾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 又将田政当时给县委办值班室打了两个电话的情况也写了下来。 随后是按照市调查组处理结果进行逐条辩驳。 最后是对整个事件的结果陈述。 童肖媛也不得不佩服李初年的文采飞扬，通篇申诉材料几乎是一气呵成。 李初年对她道：“你审核一下，需要修改的就立即修改。” 童肖媛道：“我都看了，写的很好，不用修改了，直接打印出来。” 李初年将申诉材料打印出来，童肖媛笑道：“你签上字。” 李初年提笔就在上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童肖媛道：“鲍满仓和孔利官签发了处理结果，那咱们也签发这个申诉材料。” 说着，她也在上边签上了名字。 李初年问道：“咱们把这个申诉材料要递交到省里，交给谁好？” 童肖媛果断地道：“直接交给陈部长。” “你说的是陈振业部长？” “对。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李初年急忙起身，童肖媛坐了下来，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振业部长的办公电话。 “陈部长，您好！我是肖媛。” “肖媛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吧？” “是，陈部长，我的确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我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我还要去开会。” 童肖媛抓紧时间将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以及市里派调查组进行调查的事，向陈部长做了汇报。 听完了童肖媛的汇报，陈部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肖媛，照你这么说，你们市里这是趁此机会打击报复啊。”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陈部长太了解童肖媛了，如果没有确凿的把握，童肖媛是不会回答的如此干脆的。 别看童肖媛是个女流之辈，但她的格局和境界都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这也是省里将她派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主要原因。 格局和境界高的人，是不屑搞阴谋诡计的。对这一点，陈部长太清楚了。 “肖媛，你的意思是让省里也派调查组，重新对火灾进行调查？” “是的，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如果任由孔利官他们胡来，枢宣市的风气将越来越快。”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件事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陈部长，我等会就把市调查组出具的处理结果还有我们写的申诉材料发到您的邮箱。” “好，你先发过来。等我开完会，我再认真看一下。” 扣断电话之后，童肖媛将乔含香叫了进来，让她将市里下发的电函和李初年写的申诉材料拿去扫描，并将扫描件传到她的电脑上。 乔含香拿着材料立即去自己的办公室进行扫描。扫描完了，立即发到了童肖媛的电脑上。 童肖媛立即将扫描件发到了陈部长个人的邮箱里。 直到此时，李初年和童肖媛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将调查落实的情况汇报给了童肖媛的母亲陈芳兰。 陈芳兰听后勃然大怒，道：“看来你们市里的某些领导还真是借这次火灾故意找肖媛的茬。主导这件事的是鲍满仓市长还是孔利官副市长？” “陈局长，据我调查落实的情况，鲍市长和孔副市长都参与了，但主导这件事的应该是孔副市长。调查组的组长是市政府秘书长曹化。” 陈芳兰很是恼火地哼了一声，问道：“你那里有曹化什么线索吗？” “这我还得再调查一下。” “你调查一下曹化有什么线索。我这里落实一下孔利官有什么线索。” “是，陈局长。” 陈芳兰虽然是副局长，但她却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 别看她是副厅级的副局长，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是由一个已经退居二线的副检察长兼任着，实际上主持反贪局工作的是陈芳兰。 所以，很多人不喊她陈副局长，而是直接称呼她陈局长。 扣断电话后，陈芳兰立即将侦查一处的处长叫了过来。 让他立即去落实有没有举报枢宣市常务副市长孔利官违法乱纪的线索。 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侦查一处的处长就来汇报了。 侦查一处还真接到过举报孔利官违法乱纪的举报信，而且还不止一封，是好多封。 不过这些举报信都已经调查核实过了，有的证据不充分不确凿，有的还存在诬告嫌疑。 陈芳兰问道：“有没有接到最新举报孔利官的线索？” “目前还没有。” “你马上带人跟我去枢宣市。” “陈局长，为何突然要去枢宣市？” “咱们去会一会这个大名鼎鼎的孔利官副市长。” “是，陈局长，我立即去组织人手。” 就在这时，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又打来了电话。 “陈局长，我这边的反贪局还真有举报曹化的线索。” 陈芳兰道：“你马上派人秘密监视孔利官和曹化，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扣断电话，陈芳兰给老公童恩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去枢宣市出一趟差。 童恩廷道：“老婆，你出差到枢宣市，就顺便去苍云县看一下女儿吧！” “公是公私是私，我如果有时间就去看她。” 说完，陈芳兰扣断了电话匆匆出门。 童恩廷不知道自己老婆突然出差去枢宣市，实际上就是为了宝贝女儿。M.. 陈芳兰自始至终也没有和老公提及女儿的事，目的是不想让他担心。 童恩廷这个人原则性太强，不太会变通。办事死板，心还挺小。 陈芳兰要是把女儿的事告诉了他，他只会担心着急，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反击。 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他。 第278章 女中豪杰 陈芳兰带人赶到枢宣市后，立即与枢宣市检察院的院长和反贪局的局长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决定，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立即传唤孔利官和曹化。 省反贪局侦查一处的处长和市反贪局的局长带人立即出发。 孔利官和曹化早就被监视了起来，没费多大周折，就把两个人先后传唤了过来。.. 陈芳兰明人不做暗事，她亲自给鲍满仓打去了电话。 陈芳兰的第一句话就问：“是鲍满仓市长吗？” 鲍满仓顿时吃了一惊，吃惊的同时也有些不悦。 下级称呼自己都是鲍市长，上级称呼自己不是满仓市长就是满仓同志，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直呼其名。 鲍满仓很不高兴地道：“我是鲍满仓，你是哪位？” “我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陈芳兰。” “原来是陈局长啊，你好！” 鲍满仓是正厅，陈芳兰是副厅。按照级别，鲍满仓是陈芳兰的上级。 但鲍满仓的市长角色全省有一二十个，但陈芳兰的反贪局长全省却只有一个。 因此，陈芳兰在鲍满仓面前是很有底气的，而鲍满仓在陈芳兰面前就得恭敬有加。 “鲍市长，我先和你通报一下，孔利官和曹化涉嫌贪污受贿，我们已经接到了举报，按照制度，先将他们二人传唤，随后再采取其它措施。”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孔利官和曹化已经被传唤到位了，目前正在接受审问。按照规定，我完全可以不用给你打这个电话，但出于尊重，我还是和你通报一声。再见！” “陈局长------” 但陈芳兰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芳兰给鲍满仓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非常明确，你鲍满仓和孔利官还有曹化利用手中的职权，故意整治我女儿。那好，我也会利用手中的职权，整治你们。 陈芳兰以为鲍满仓知道童肖媛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这个电话一打，鲍满仓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相互给个面子就是了。千万不要较真，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鲍满仓压根就不知道陈芳兰是童肖媛的母亲。他也没有将陈芳兰和童肖媛联系起来。 鲍满仓知道童肖媛的父亲是省高院的副院长童恩廷，但他也知道童恩廷这个人做事死板，没有什么魄力。所以，鲍满仓根本就没把童恩廷当回事。 所以，他在处分童肖媛的时候，才没有什么顾虑。 但鲍满仓不知道的是，童肖媛的母亲陈芳兰却是女中豪杰，更是睚眦必报的狠角色。 鲍满仓立即按照来电显示号码拨打了回去，但却没有人接。 鲍满仓有些慌了，常务副市长和市政府秘书长同时被省反贪局传唤，一旦被敲实，那就是塌方式腐败，自己这个市长也必将难辞其咎，最起码领导失察这个责任就得扣在他的头上。 拨打回去的电话没人接，这就说明陈芳兰是故意不接。既然这样，再打也没有什么用。 鲍满仓立即匆匆来到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一听，也是大吃一惊。大吃一惊之下，也有些慌乱。 曹化他可以不用去管，但孔利官他不能不管。 如果孔利官真出了事，他杨全疆必定会受牵连。 有趣的是，杨全疆也不知道陈芳兰就是通宵媛的母亲，他压根也没将陈芳兰和童肖媛联系在一起。 实际上，杨全疆比鲍满仓还要紧张，他和孔利官暗中做的那些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和杨全疆相比，鲍满仓要干净的多。 “鲍市长，真要是传唤利官，应该会省纪委啊，怎么是省检察院的反贪局？” “杨书记，陈局长说他们省反贪局收到了举报孔利官和曹化的线索，这才传唤了他们。” 杨全疆紧皱眉头道：“反贪部门和纪委的工作性质虽然有些重叠，但毕竟性质不同。省反贪局可以将举报线索转给省纪委嘛。” 鲍满仓忙道：“陈局长和我说的是孔利官与曹化涉嫌贪污受贿，而不是违规违纪，所以他们有这个权力直接传唤孔利官和曹化。” 听到这里，杨全疆心中更加着急，但他沉浸官场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领。 杨全疆道：“不管怎么说，反贪部门和纪委部门都是归属一个大类，我看还是把高承祥叫过来商量一下吧。” 杨全疆随即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高承祥的手机，让他立即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高承祥就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鲍满仓也在。 杨全疆和鲍满仓的脸色都很严肃，而且还透出着急水神色，屋内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高承祥顿时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这才将自己叫了过来。 杨全疆直接了当地问道：“承祥，你和省检察院反贪局的陈芳兰局长原先是同事吧？” 高承祥不知道杨全疆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鲍满仓道：“承祥，省检察院反贪局将孔利官和曹化两位同志都给传唤了。” 高承祥顿时一愣，但他没有表态，而是静观其变。 因为他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孔利官和曹化被同时传唤。 高承祥和陈芳兰都是从省委机关出来的，两人最早都是省纪委的人。 高承祥被下派到枢宣市担任纪委书记，陈芳兰则被派到省检察院反贪局担任副局长。 杨全疆道：“承祥，你和陈局长以前毕竟是同事，这件事就麻烦你跑一趟。” 高承祥这才问道：“孔副市长和曹秘书长是因为啥被传唤了去？” 鲍满仓道：“陈局长说他们省反贪局接到了举报孔利官和曹化贪污受贿的线索。” 高承祥道：“要是这样，我出面不太合适吧。毕竟这是陈局长正常开展工作嘛。我要是出面，就成立干扰他们办案了。” 杨全疆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道：“问题是陈局长亲自给鲍市长打来了电话，通报了这件事。这摆明了就是要让我们市领导出面嘛。你和陈局长毕竟有同事关系，你去比我们去都要好的多。” 鲍满仓也急忙道：“承祥书记，就麻烦你跑一趟吧。陈局长给我打电话，只是说孔利官和曹化贪污受贿，但没有明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问一下，孔利官和曹化到底是多大的事，我们也好应对嘛。” 杨全疆也赶忙道：“鲍市长说的对，承祥书记，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一二把手都这么说了，高承祥只好道：“那好，我就跑一趟把。” 第279章 芳兰发火 高承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沉思了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了陈芳兰的手机。 “陈局长，我是高承祥，你到枢宣市了？” “高书记，你好！我到枢宣市了。” “你现在市检察院吗？” “对。” “好，我马上过去。” 陈芳兰早就料到高承祥会找她的，所以她一点也不奇怪。 高承祥很快就赶到了市检察院，市检察院的院长和副院长早就都在楼下恭候着呢。 高承祥下车就问：“陈局长呢？” “陈局长在接待室呢。” “马上带我去见她。” 院长和副院长陪着高承祥匆匆上楼，来到了接待室。 高承祥一进门，笑容满面地道：“陈局长，你来到枢宣市，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啊，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嘛。” 陈芳兰站起来，也是笑容满面地道：“高书记，你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嘛。来，请坐！”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高承祥对市检察院的院长和副院长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陈局长有事要谈。” 院长和副院长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高承祥道：“陈局长，你把孔利官和曹化给传唤了过来？” 陈芳兰道：“是鲍满仓让你来的吧？” “是鲍满仓和杨全疆让我来的。” “对，没错，我们接到了举报孔利官和曹化贪污受贿的线索，就先把他们传唤了过来，根据审问情况再决定下一步采取什么措施。” 高承祥道：“陈局长，我不会干扰你们办案的。如果孔利官和曹化真的贪污受贿了，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杨全疆和鲍满仓让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孔利官和曹化的事到底有多大？” 陈芳兰道：“目前正在审问，至于事情到底有多大，我现在也不会说。”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陈芳兰对外喊道：“请进！” 房门被推开，侦查一处的处长走了进来，道：“陈局长，根据目前审问的进展情况，要立即传唤一个当事人。” 陈芳兰道：“该传唤谁就传唤谁，咱们是依法办案。” 侦查一处的处长看了看高承祥，道：“陈局长，这个当事人有些特殊。” 陈芳兰道：“没事，你说就行，高书记不是外人。” 侦查一处的处长这才道：“要传唤的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海。” 高承祥顿时吃了一惊，这都涉及到巨鼎集团了，看来问题不小。 陈芳兰果断地道：“不管是谁，该传唤就传唤。” “是。”侦查一处的处长走了出去。 高承祥道：“这都涉及到巨鼎集团了，看来问题有些严重。” 陈芳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我早就听说这个孔利官和一些民营企业走的很近，涉及到巨鼎集团也不算稀奇。” 高承祥道：“你这次来，要不要去看看肖媛？你要是去，我陪你去。” 陈芳兰道：“看情况吧，时间允许就去。” “肖媛在苍云县干的很不错。自从她担任县委书记后，苍云县有了很大的改观。再假以时日，肖媛的成绩会更突出的。” 高承祥说的是实话，他原本以为陈芳兰会特别高兴，但他没有想到，陈芳兰的脸色忽地一下就沉了下去。 “是吗？可我听说你们市里对她很不满意呢。” 听她这么说，高承祥吃了一惊，忙道：“你这是听谁说的？道听途说的事不要轻易相信。” 陈芳兰的脸色仍旧阴沉着，道：“我这可是听我女儿亲口对我说的，你们市里要处分她，不但要给予她警告处分，还要在全市范围内对她进行通报批评。” 高承祥大吃一惊，忙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陈芳兰气愤地怒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 高承祥道：“不对啊，肖媛是县委书记，如果真要处分她，这要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才行。可我这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陈芳兰问道：“承祥，你真的不知情？” “哎呀，芳兰，我和你是多年的同事了，我什么脾气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么大的事，我能和你打马虎眼吗？” “看来他们是把你这个纪委书记都给瞒着了。我把肖媛发给我的图片发给你，你自己看一下。” 说着，陈芳兰就把那份电函的图片通过微信发给了高承祥。 高承祥仔细一看，不禁惊的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处理结果？利民纺织集团什么时候发生的火灾？”高承祥真的有些急了。 陈芳兰就把女儿对她说的，向高承祥复述了一遍。 高承祥这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芳兰气愤地道：“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应该是一次人为事故。为了预防火灾的发生，他们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派人轮流值班看守，更是不准有任何火星进入车间。这些情况肖媛都给我说了。可你们市里派去的调查组，仍是坚持认定是人家管理上存在漏洞。利民纺织集团已经对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了界定，按照最大估值计算，最多也就四百来万。可你们市调查组竟然认定了一千二百多万。这一千二百多万怎么来的？是不是孔利官和曹化拍拍脑袋就决定了？太过分了。我也早就听肖媛说了，孔利官和那个李初年有矛盾，他这是要借这次火灾事故，打击报复那个李初年。可为什么还要把我女儿捎带上？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到这里，高承祥也终于清楚陈芳兰为何突然来到枢宣市，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孔利官和曹化采取了传唤措施。 高承祥太了解陈芳兰了，你不惹她，她不会主动惹你。但你要是敢惹她，就会招致她更加犀利的数倍反击。 “芳兰，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回去找杨全疆和鲍满仓谈这件事。” “承祥，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咱们是多年的同事了，又都是从省纪委出来的。我和你有啥说啥。他们这些人自己的屁股干净吗？我看未必吧。谁不知道谁啊？只要他们能经得起查，那他们就尽管放马过来，我陈芳兰才不吃他们这一套。你可以把我的话带给他们，他们如果胆敢打击报复我女儿，那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 第280章 干涉的对 高承祥刚走，陈芳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女儿打过来的。 陈芳兰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女儿的声音：“妈，你是不是到枢宣市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告诉我的。妈，市里要处分我的事，你千万不要管。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插手此事，那就是干预地方事务，影响太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管你的事？我到枢宣市是来办案的。” “妈，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已经将申诉材料上报到省里去了，省里会处理这件事的。” “申诉材料？你把申诉材料上报到省里去了？交给谁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属于我们正常的工作流程。” “那你把申诉材料也发给我份，我看一下，帮你出谋划策。”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会处理好的。” “不用我管？那你为何还和我哭鼻子？” “妈，我已经说了，你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我今后什么事也不会告诉你了。” 说完，童肖媛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现在很是后悔不该将此事告诉老妈。 凭老妈的脾气性格，她一定会插手此事的。 老妈突然去了枢宣市，肯定就是为此事来的。 童肖媛急的在办公室团团乱转。 李初年问道：“肖媛，你妈是干什么的？” 童肖媛没好气地道：“问什么问？不跟你说。” 如果自己老妈干涉此事，那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童肖媛当机立断，道：“初年，跟我立即去市里。” “去市里干什么？” “我妈到枢宣市了，她说是去办案的，但我根本就不相信，她肯定是为此事来的。不行，我得抓紧时间赶过去，阻止我妈不要干涉此事。” 但李初年却道：“你不跟我说你妈是干啥的，我不跟你去。” “你------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李初年不紧不慢地道：“你别忘了你县委书记的身份。遇到事这么沉不住气，还像个领导干部吗？” “我着急啊。” “你着急也没用。你爸刚才给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你妈早就到了枢宣市了，她要是想要干涉，也早干涉了。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李初年，你别在这里给我火上浇油。” 童肖媛冲李初年发起了脾气。 “我不是给你火上浇油，你能不能沉住气，坐下来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如果真的有那个必要，我立即陪你去，行吗？” 童肖媛白了他一眼，满脸不悦地坐了下来。 李初年道：“你妈要干涉此事，她得要有足够的份量才行。如果人微言轻，那也不起什么作用。” 童肖媛脱口而道：“我妈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而且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 听到这里，李初年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岳母，竟然如此的位高权重。 童肖媛本来不想告诉李初年自己母亲的身份，但刚才在气头上，就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这才发觉上了李初年的当，她气恼地攥起粉拳捣了他几下。 李初年道：“我看你妈这么做是对的，她最好能干涉此事。如果她不干涉此事，说不定我们就真的要倒霉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很是吃惊地看着他，道：“你为何这么说？” 李初年笑了笑，道：“道理很简单嘛，市里的某些领导，是有些太放肆了。让你妈出面震慑一下他们，我看很有必要。不然，他们今后还会找机会为难你的。你妈这一出面，他们不但不敢为难你了，今后还会支持你的工作。这对你对咱们苍云县都是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妈一旦干涉此事，那影响就太坏了。” “影响太坏？你多虑了。他们能给咱们下达这样的处理结果，他们就不怕影响太坏吗？童书记，你是不是太单纯了？” “你敢说我单纯？胆子不小。”童肖媛气的冲他瞪眼，又抬起粉拳捶了他几下。 李初年边躲边笑道：“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单纯。但我认为，你妈出面干涉此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我们已经向省里递交了申诉材料。”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们虽然把申诉材料交给了你最信任的陈部长。但陈部长毕竟是管组织工作的。即使省里要成立调查组，那也得是分管政府工作的省领导发话才行。就凭孔利官的精明劲，他肯定和省里的领导关系也不浅。这样就对咱们很不利了。你妈出面干涉是对的，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很被动。说不定最后的结局比现在还要更惨。” 听到这里，童肖媛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因为李初年的判断往往是很准确的。 李初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相信我，放手让你妈去干涉吧。” 高承祥匆匆返回了市委，来到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鲍满仓没走，他就一直在杨全疆办公室等着高承祥。 高承祥一进门，杨全疆和鲍满仓就忙问情况咋样？ 高承祥道：“情况不很乐观，巨鼎集团的王海也被传唤了。” 听到巨鼎集团的王海被传唤，杨全疆神态明显地不自然起来，而鲍满仓倒显得相对平静了些。 高承祥道：“陈局长对咱们枢宣市有些不满。” 杨全疆很是不悦地道：“她对咱们枢宣市不满，又能咋地？” 杨全疆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她陈芳兰只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不过也就一个副厅级干部而已。 都到这个时候了，杨全疆还在摆他正厅级干部的级别。 鲍满仓问道：“陈局长到底是为何对咱们枢宣市不满？” 高承祥道：“鲍市长，苍云县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的那次火灾，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市里也派调查组去调查了，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陈局长对咱们枢宣市不满，原因就在这里。” 鲍满仓很是吃惊地道：“她对咱们枢宣市不满，竟然是因为这次火灾的事？” 高承祥点了点头，道：“对，她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是不满。” 鲍满仓很是不解地道：“真是奇怪了，这个处理结果与她有何相干？” 杨全疆很是生气地道：“这是我们枢宣市的内部事务，碍着她什么事了？她真是多此一举。她这是干涉我们内部事务，我可以直接去找他们的检察长，甚至是直接向省委领导反应这件事，看她能吃得消吗？真是不自量力。” 听到这里，高承祥这才意识到，杨全疆和鲍满仓并不知道陈芳兰和童肖媛的关系。 第281章 恭恭敬敬 高承祥道：“两位领导，你们有所不知吧，陈局长的女儿可是在咱们枢宣市。” 听到这话，杨全疆和鲍满仓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她的女儿是谁？” “童肖媛。” 听到了童肖媛这个名字，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鲍满仓道：“苍云县委书记童肖媛是她的女儿？” “没错。” 鲍满仓顿时也明白陈芳兰为何突然来到枢宣市对孔利官和曹化兴师问罪了。 杨全疆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鲍满仓，道：“鲍市长，太官僚了吧。我不知道童肖媛就是陈芳兰的女儿，可你竟然也不知道。不然，我们不会这么被动的。” 鲍满仓心中很是不满地暗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官僚？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嘛。 老谋深算的杨全疆，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我只知道苍云县南荒镇发生了一次火灾，但至于怎么处理的，处理结果咋样，我并不知道。” 他这番话，就等于先把自己摘出来。 鲍满仓道：“处理结果是调查组出具的，孔副市长也参与了。最后汇报到我这里，我稍作补充，就先以电函的形式下发了。” 高承祥道：“我首先说明一点，这也是陈局长向我重点说明的。她这次带队来咱们枢宣市，将孔副市长和曹秘书长传唤了去，与这次火灾的处理结果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根据省反贪局接到的关于举报孔利官和曹化贪污受贿的线索，进行的例行核查。她只是和我顺便提起了咱们市对这次火灾的处理结果，并没有多说什么，仅此而已。”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抬头看着高承祥，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事已至此，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彼此心照不宣。看破并不说破，都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退路。 高承祥为了维护陈芳兰，他不得不这么说。陈芳兰和他说的那些狠话，他也没有告诉杨全疆和鲍满仓。 一旦说了，对陈芳兰的印象的确不好，这也会波及到童肖媛。 高承祥说话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老奸巨猾的杨全疆问鲍满仓：“鲍市长，你们政府口对这次火灾到底出具的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鲍满仓道：“我记得有四条，具体内容我想不起来了，回头我再核查一下。” 高承祥本来想把陈芳兰传给他的处理结果拿出来，听鲍市长这么说，他只好作罢。 如果他再拿出来，就会让鲍满仓在杨全疆面前难堪。 鲍满仓说他记不清处理结果的具体内容了，这纯粹是在打马虎眼。 老奸巨猾的杨全疆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随即问道：“这个处理结果有没有涉及到童肖媛啊？” 鲍满仓糊弄不过去了，只好道：“涉及到童肖媛了，给予她警告处分，同时对她进行通报批评。” 杨全疆生气地道：“这不就对了嘛。陈局长为何不满？就是因为你们对童肖媛进行处分了嘛。鲍市长，对童肖媛的处分，是你的主意还是谁的主意？” “是我和孔副市长还有曹秘书长共同商量的。这也是按照应急管理程序进行的。按照规定，童肖媛是事发地上级机构的第一责任人，对她应该是要问责的。” 对童肖媛的处分决定，鲍满仓是在曹化的煽动下做出的。 但这个时候，鲍满仓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矛盾的焦点，因此他把孔利官也拉了进来。 听鲍满仓这么说，杨全疆突然心生一计，道：“既然是按照应急管理程序规定进行的问责，这也是按照制度办事。陈局长即使不满，我们也只能表示抱歉。如果我们不按制度办事，省里领导要对我们问责，那将会更加麻烦。” 杨全疆的斗争性也很强，你陈芳兰要是因为你女儿被处分就来对我们兴师问罪，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最起码也能给你扣上个以权谋私的帽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鲍满仓对此也是心生不满，你陈芳兰对我们兴师问罪，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但高承祥心中清楚，如果把陈芳兰真的给惹急了，就凭她的脾气性格，她非将枢宣市的官场给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不过，真要是那样的话，对他高承祥也不是没有好处。 高承祥对杨全疆和鲍满仓的意见都很大，这也是长期积累的结果。 很明显，杨全疆和鲍满仓现在似乎有些要和陈芳兰较劲了。 高承祥在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要想不让童肖媛被处分，要想让陈芳兰占上风，那就要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突然之间，高承祥想到了陈芳兰对他说的那番话。 高承祥道：“陈局长已经明确表态了，她不会干涉咱们的内部事务。至于这次火灾怎么处理，她只是发表一下她个人的看法而已。我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问题的关键是曹秘书长率领的调查组，对这次火灾调查的证据到底确不确凿。如果有什么疏漏或者不准的地方，那将会使我们非常被动的。” 杨全疆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看着鲍满仓道：“鲍市长，承祥书记说的对，这可是最关键的。如果调查的证据确凿，没有疏漏的地方，任谁不满，我们也会这么处理的。可要是反之，那就彻底麻烦了。” 鲍满仓道：“曹化这个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杨全疆点头道：“这样就行。” 高承祥心中不禁有些嘲笑杨全疆和鲍满仓，因为他对他们两个太了解了。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自视甚高的人，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说他们不自视甚高，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他们两个这是在气头上，为了宣泄不满，要和陈芳兰较劲了。 但他们却忽略了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如果孔利官和曹化真的有问题，他们两个也将会受到牵连。说不定到时候就会被一网打尽，万劫不复。 高承祥也不想再说下去了，道：“既然你们两位领导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没什么事，我回去了。”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杨全疆有些不耐烦地道：“进来。” 房门推开，鲍满仓的秘书匆匆走了进来。 “鲍市长，黄副省长的电话。” 秘书边说边将手中拿着的手机递了过来。这手机是鲍满仓的，平时都是由秘书保管。 鲍满仓一听是黄副省长来的电话，当即就站了起来。接过手机，恭恭敬敬地按下了接听键。 第282章 很是被动 鲍满仓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鲍满仓，孔利官呢？办公电话和手机都不接，他忙啥呢？” 由于距离很近，虽然用的是手机，但对方的这番话，杨全疆和高承祥都听到了。 鲍满仓可是一市之长，敢对他直呼其名的肯定是上边的大领导。 果然，鲍满仓急忙恭敬地道：“黄副省长，利官临时有点急事出去了。” “临时有点急事出去，手机总不能不带吧？” “是，黄副省长，等他回来，我批评他，让他今后注意这个问题。” 鲍满仓这话说完，电话那边的黄副省长却突然沉默了。 鲍满仓只能将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等着。 鲍满仓没敢和黄副省长说孔利官被反贪局传唤了。 杨全疆对此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鲍满仓实话实说，说不定会引来黄副省长大发雷霆。 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历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是为官技巧，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深谙此道。 实际上，大部分领导都喜欢下属报喜不报忧，更喜欢下级说好话说奉承话。 没有几个领导喜欢下属报忧不报喜的，最起码也得喜忧参半才行。 如果鲍满仓说了实话，这样就会导致黄副省长对枢宣市的印象大打折扣。 手机中突然又传来黄副省长更加威严的声音：“满仓，你给我说实话，孔利官到底干什么去了？” 鲍满仓心中咯噔一声，他有些慌乱地看了看杨全疆。 杨全疆也是眉头紧锁，满脸的紧张。 黄副省长先是沉默，后是突然发问，这说明黄副省长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信息。不然，黄副省长不会这样的。 鲍满仓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只能实话实说：“黄副省长，孔利官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了。” 黄副省长很是不悦地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除了孔利官，是不是还有你们市政府的秘书长曹化啊？” 鲍满仓大吃一惊，大气不敢喘。 杨全疆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颤栗起来。 高承祥也是吃惊不小。 黄副省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鲍满仓只好又道：“是的，黄副省长。” 黄副省长突然提高了嗓门，厉声道：“我看你鲍满仓也快要被传唤了吧。” 鲍满仓明显地一哆嗦，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黄副省长接着又道：“你们派曹化带领调查组对南荒镇的火灾调查证据确不确凿？是不是实事求是？处理结果有没有依据？能经得住推敲和考验吗？” 咕咚一声，一直站着接电话的鲍满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一直坐着的杨全疆却站了起来，很是紧张地看着惊慌失措的鲍满仓。 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黄副省长竟然知道这件事了。 倒是高承祥不动声色地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鲍满仓有些结巴地问道：“黄副省长，你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能这样问吗？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鲍满仓瞬间又站了起来，他只有站着和领导通电话，才能显示出对领导的尊重，同时也能掩饰他内心的慌乱。 “黄副省长，调查组对南荒镇火灾的调查证据确凿，实事求是，处理结果依据成分，能经得起推敲和考验。” “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黄副省长。” “我给你发两个材料，直接发到你邮箱。你马上仔细看一下，再来向我汇报。对了，杨全疆有没有介入此事？” “没有，杨书记没介入此事。” “既然他没介入，材料就不要让他看了。” 吧嗒，黄副省长把电话挂断了。 鲍满仓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我回办公室看看黄副省长给我发的什么材料。” 杨全疆却急忙道：“鲍市长，你不用回办公室了，让你的秘书去把材料打印出来，拿到这里就是了。” 黄副省长给鲍满仓打电话，而没有给杨全疆打电话，这本来就让杨全疆很是吃醋了。 现在黄副省长只给鲍满仓发材料，还特别交代不让杨全疆看这些材料，这就让杨全疆更加嫉妒了。 杨全疆和鲍满仓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现在只不过是因为孔利官突然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了去，他们两个只能共同面对这个问题，集思广益地要尽快解决这个棘手问题。这才坐在了一起，显得很是团结和谐。 但实际上，他们两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现在谁也不知道黄副省长到底发来了什么材料，鲍满仓也是不想让杨全疆看到这些材料，但杨全疆却必须要看到。 况且杨全疆毕竟是一把手，他既然这么说了，鲍满仓也不好直接驳他的面子，只好吩咐秘书快去将黄副省长发过来的材料打印出来送到这里。 高承祥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道：“两位领导，没什么事，我回去吧。” 杨全疆道：“利官的事还没解决，你先别走了。等会看看黄副省长发过来的材料是不是关于南荒镇火灾的再说。” 高承祥只好又坐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鲍满仓的秘书匆匆赶了回来。 他将黄副省长发过来的材料共打印了三份，因为在座的就是三位领导。这也充分说明鲍满仓的秘书很会做事。要是只打印一份，肯定会引其杨全疆和高承祥的不满。 秘书恭恭敬敬地将三份材料分别递到了鲍满仓、杨全疆、高承祥的手中。 三位领导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一份材料是对这次火灾的处理结果，也就是曹化下发的那份。上边有鲍满仓和孔利官的签名。 一份材料是苍云县的申诉材料，上边有童肖媛和李初年的签名。.. 看到这份申诉材料，杨全疆眉头紧皱，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鲍满仓则是勃然大怒。 高承祥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仔细看着这份申诉材料，果然和陈芳兰说的一样。 杨全疆道：“鲍市长，怪不得黄副省长发这么大火，原来是童肖媛和李初年往省里递交了申诉材料。” 鲍满仓气愤地道：“他们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竟然越过了市里，直接将申报材料上报到了省里？这分明就是直接和市里叫板嘛，对他们的这种行为要严肃进行处理。” 高承祥心中暗道：童肖媛和李初年要是把申诉材料报到市里，那就说明他们太傻了。 鲍满仓在气头上说的这番话也是前后矛盾，无法自圆其说。 倒是杨全疆道：“处理结果是市里出的，他们要是把申报材料报到市里，能解决问题吗？” 杨全疆这话分明就是在批评鲍满仓了。 第283章 大发雷霆 杨全疆指着童肖媛和李初年签发的申诉材料，道：“我看他们的申诉材料，十有八九是真实的。鲍市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很被动了。” 鲍满仓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光坐在那里生闷气了。 童肖媛和李初年签发的这份申诉材料，说的非常详细，尤其是对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了重点细致的说明，还列出了证明人赵敏和王畅的名字。 鲍满仓不是个笨人，他能爬到市长的位置上，就说明他非常精明。 他也看出了申诉材料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 看来他是被孔利官和曹化给蒙骗了，尤其是曹化，这让鲍满仓很是气愤。 高承祥道：“申诉材料的最后一再恳请省里派调查组对这次火灾进行重新调查，看来童肖媛和李初年签发的这份申诉材料，证据确凿，不是什么狡辩，而是实事求是。这么一来，孔副市长和曹秘书长可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高承祥这番话的用意很隐晦，但凭着杨全疆和鲍满仓的精明程度，他们是能听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和陈局长硬顶，只能是服软。只有这样，也才有可能挽回这颓废的局面。 高承祥从内心来讲，他倒是希望这件事能闹大，说不定孔利官和曹化的仕途就会戛然而止。 但真要是闹大了，这会对陈芳兰也非常不利。 因为他太了解陈芳兰了，陈芳兰这次突然来到枢宣市，将孔利官和曹化给传唤了去，也存在以权谋私的嫌疑。 为了保护陈芳兰，高承祥只能是想方设法配合杨全疆和鲍满仓，将这件事压下来。 杨全疆心中倒是有几丝幸灾乐祸，他庆幸自己没有介入此事。黄副省长对此不满，那也是对鲍满仓不满，与他杨全疆无关。 但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孔利官会被陈芳兰紧紧咬住不放。 孔利官一旦真的出事，他杨全疆也难以保全其身。 保住了孔利官，就等于保住了他杨全疆自己。 因此，杨全疆也是挖空心思要把这件事压下来。 杨全疆道：“鲍市长，你还得向黄副省长汇报，怎么汇报想好了吗？” 鲍满仓一直不说话，就是在思索怎么向黄副省长汇报的问题。 鲍满仓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想好。” 杨全疆道：“我的意见，你就说市里将重新组成调查组，对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的这次火灾展开重新调查。” 高承祥点头道：“我的意见也是如此。” 鲍满仓叹了口气，拿起了手机。 杨全疆急忙说道：“用免提吧。我们一块听听黄副省长到底怎么说，我们也好研究下对策。” 鲍满仓只好按下了免提键，给黄副省长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黄副省长就问：“材料看过了吗？” 鲍满仓恭敬地道：“看过了，黄副省长。” “你认为童肖媛的申诉材料可信吗？” “黄副省长，我们市里将重新组成调查组，对这次火灾展开重新调查。到时候------” 但黄副省长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问你童肖媛的申诉材料可不可信，而不是让你重新组成调查组。” 很显然，黄副省长一直在强忍着怒火。 鲍满仓忙道：“可信。” 黄副省长道：“我也认为可信，看过这份申诉材料的几个省领导，也都认为可信。你们是怎么搞的嘛？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惊动了省里的领导。太不像话了。” 鲍满仓的冷汗又下来了，忙道：“是，黄副省长，是我工作没有做好，给您添麻烦了。” “给童肖媛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是谁的主意？” “是孔利官和曹化还有我一块研究的。” 突然之间，黄副省长的嗓门瞬间飚高，几乎是吼了起来：“童肖媛是你们能动得了的吗？” 鲍满仓的手一哆嗦，险些将手机掉在地上，他匆忙用双手才勉强将手机抱住。 “黄副省长，这件事我们做的草率了。” “你们调查组认定的经济损失是一千二百多万，可人家火灾事发方认定的是四百多万，悬殊这么大，什么原因？这次火灾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怎么就认定成重大火灾了？这番话是一二把手亲自下达的批示。我现在一个字不漏地传达给你。你也要一字不漏地将这番话传达给杨全疆同志，让他也要高度重视。搞不好你们都会非常被动。” 杨全疆、鲍满仓、高承祥终于明白黄副省长为何发这么大火了，原来这件事都惊动了省里的一二把手。一二把手还专门对此做出了批示。 “是，黄副省长，我们立即研究措施，挽回这不利影响。” “省里将会派调查组，对南荒镇发生的这次火灾展开重新调查，你们要端正态度，积极配合。” “是，黄副省长，我们一定积极配合。”鲍满仓边说边抬手又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当了这么多年的市长，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鲍满仓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当务之急，你要赶紧去找陈芳兰局长，怎么做你该清楚吧？” “是，我马上就去找陈局长，向她赔礼道歉。” “满仓啊，你做事向来沉稳，可这一次错的太离谱了。今后做事，要慎之又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是，黄副省长，我会牢记您的批评指正，今后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本来不大的一个事，却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弄的我也很被动。引以为戒吧！” 说完，黄副省长就挂断了电话。 鲍满仓慢慢放下了手机，面如死灰。 黄副省长一直是他的靠山，但这次却惹得黄副省长发了这么大的火，自己今后的仕途还能顺吗？ 鲍满仓现在都有拿头撞墙的心思了。 杨全疆则是心中有些幸灾乐祸。鲍满仓在黄副省长那里失宠了，那他对自己的威胁就大打折扣了。 杨全疆煞有介事地道：“满仓，你也别着急，黄副省长冲你发火，也是在保护你，你要辩证地看待这个问题。你可别忘了黄副省长的交代，赶紧去找陈局长吧。” 鲍满仓抬头看着高承祥，道：“承祥书记，麻烦你和我一块去吧？” 高承祥知道鲍满仓的意思，当即点头道：“可以，那咱们走吧。” 从杨全疆办公室出来，鲍满仓这才发现自己不但是脸上头上冒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汉浸湿了。 两人朝楼下走，鲍满仓低声问道：“承祥书记，你对陈局长比较了解，我去了该怎么和她说？” 高承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但要保住童肖媛，也要想方设法保住李初年。 第284章 赔礼道歉 高承祥不动声色地道：“鲍市长，陈局长这个人原则性很强，更是嫉恶如仇，恩怨分明。你要想得到她的谅解，不但要撤销对童肖媛的处分，还要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 鲍满仓不由一怔，童肖媛的处分肯定要撤销。如不撤销对童肖媛的处分，陈局长不会答应，黄副省长也不会答应。 鲍满仓每当想起黄副省长在电话中吼的那句“童肖媛是你们能动得了的吗？”就心有余悸。 但鲍满仓也是很有脾气的，要不是童肖媛和李初年联名将申诉材料报到省里，也就不会有黄副省长的大发雷霆，更不会闹的省里一二把手都知道了，还专门做出了批示。想到这里，鲍满仓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动不了童肖媛，但他可以动李初年。 鲍满仓道：“撤销对童肖媛的处分没有任何问题，但对李初年的处分，不能撤销。” 高承祥对鲍满仓太了解了，鲍满仓一旦生气，是很倔的。 高承祥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不能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 “很多人都对这个李初年很是不满，李初年太狂妄自大了，这一次竟然敢署名向省里递交申诉材料，这摆明了就是和市里做对嘛。” “问题是童肖媛也在申诉材料上署名了。” “他李初年能和童肖媛相比吗？童肖媛是县委书记，他只不过是个镇党委书记。况且他还是事发地第一责任人，管理不善加不及时上报，必须要处分他。” 鲍满仓振振有词，说的头头是道，让高承祥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到了楼下，高承祥和鲍满仓乘坐一辆车，朝市检察院驶去。 高承祥斟酌再三，道：“鲍市长，光撤销对童肖媛的处分，不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可能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不了。” 鲍满仓有些不耐烦了，道：“陈局长关心的是她女儿，难道她连李初年也要管吗？” 高承祥知道鲍满仓的倔劲上来了，再说下去不但让他更加不耐烦，甚至会适得其反。高承祥只好不再谈这个话题了。 手中握有实权的人，报复心都很重。 因为在权力的加持下，要报复人是很容易的。 手中没有实权的人，想报复人也没那条件。 鲍满仓是市长，他要报复李初年这个镇党委书记，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高承祥清楚，如果真要将李初年的职务给撤销了，那就彻底麻烦了。 童肖媛已经多次对高承祥说过，童肖媛在苍云县开展工作，主要依靠的就是李初年。 李初年的政绩，就是童夏媛的政绩。 如果不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童肖媛第一个不答应。 鲍满仓现在正在气头上，劝他没用，只能智取。 况且省里还要派调查组重新展开调查，市里出具的处理结果，现在也根本就没法实施。 这就等于给了李初年翻转的机会。 鲍满仓是枢宣市的二把手，但他却是市政府的一把手。当市长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他说了就算的习惯。 他现在还卯足了劲要处分李初年，但这要经过省里派下来的调查组认可才行。 气头上的鲍满仓把省里即将下派调查组的事都给忽略了。 即使现在鲍满仓同意了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但省里的调查组如果执意要处分李初年，杨全疆、鲍满仓、还有高承祥都将说了不算。 想到这里，高承祥决定不再和鲍满仓纠缠处分不处分李初年的事了。 只能等省里的调查组重新调查之后才能决定。 很快就来到了市检察院，高承祥陪鲍满仓来见陈芳兰。 一进门，鲍满仓就满脸堆笑，热情地道：“陈局长，欢迎你来枢宣市检查指导工作！” 边说边伸出双手主动和陈芳兰握手。 鲍满仓原先就和陈芳兰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没有打过交道。 陈芳兰也很是客气地道：“鲍市长，你在百忙之中，还过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多谢！” “哎呀，陈局长啊，你太客气了，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请多批评指正！” 高承祥道：“两位领导不要站着说话嘛，都坐下吧！”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 直到此时，大家都说的是官话套话客气话，还没有进入正题。 鲍满仓道：“陈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工作疏忽了。我不知道童肖媛同志是你的女儿，请多谅解！” 陈芳兰脸色当即就严肃了起来，道：“鲍市长，你要是这么说就见外了。肖媛的确是我的女儿，但她却是你的部下。她如果犯了错，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干涉。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你们就网开一面。这样影响也不好嘛。” 鲍满仓连忙点头道：“对，陈局长说的是。在我来这里之前，我看到了童肖媛写的申诉材料，我对市调查组这次的调查很是气愤恼火。他们的调查也太草率马虎了。曹化秘书长是调查组的组长，我要追究他的责任。” 陈芳兰一愣，道：“申诉材料？肖媛写的？” 鲍满仓也是一愣，心中闪电般暗道：难道陈局长不知道她女儿上报到省里的申诉材料？ 一愣归一愣，鲍满仓随后就道：“是啊，肖媛同志要不写申诉材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市里对肖媛同志的处分太草率了，我在这里向你郑重表态，市里撤销对肖媛同志的处分。” 陈芳兰看了看高承祥，高承祥随即道：“童肖媛和李初年写了申诉材料，已经上报到省里去了。” 陈芳兰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鲍满仓道：“黄副省长对我们的调查情况和处理结果很是不满，还对我发了脾气。我这次来就是真诚地向你赔礼道歉的！” 高承祥盼望着陈芳兰能为李初年说句话，也好让鲍满仓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 但陈芳兰没有提及此事，只是对鲍满仓道：“鲍市长，你没必要向我道歉嘛。我已经说了，肖媛如果犯了错，你们尽管批评就是了。” 鲍满仓笑道：“陈局长，多谢你的大人大量！” 陈芳兰笑道：“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如果真的做错了事，那她是不会写申诉材料上报到省里去了。” 高承祥立即不失时机地道：“她是和李初年同志联名写的申诉材料，并上报到省里去的。” 但陈芳兰对李初年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要说啥的意思。 高承祥内心很是着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陈芳兰看到高承祥皱眉头，不由得秀眉也是一蹙。.. 她和高承祥是多年的同事了，彼此很是了解。 做事历来沉稳的高承祥，为何在此时皱眉呢？ 这让她心中有些困惑。 第285章 权谋较量 凭着多年同事的彼此了解，陈芳兰意识到高承祥这是要保那个李初年。 不然，他为何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提起那个李初年？ 想到这里，陈芳兰心中释然，不动声色地道：“鲍市长，南荒镇这次发生过的火灾，除了要处分我女儿，还要处分谁？” 鲍满仓心中一颤，陈芳兰竟然知道了火灾的发生地是南荒镇，看来她早就都清楚这件事了。她突然来到枢宣市将孔利官和曹化传唤了来，那也是有备而来的。 起先他和杨全疆要以陈芳兰以权谋私为借口拿捏住陈芳兰，但陈芳兰早就声明了，她不会干涉他们的内部事务。况且高承祥也会为她作证。 要实施这倒打一耙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了。不然，有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听陈芳兰这么问，高承祥心中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鲍满仓赶忙解释道：“陈局长，我们已经撤销了对童肖媛的处分。” 陈芳兰面带微笑地道：“我知道，我是问除了我女儿，你们还要处分谁？” 鲍满仓只好道：“李初年。” “既然你们不处分我女儿了，再处分李初年没这个必要吧？” 鲍满仓心中一震，他不由得看了眼高承祥。因为高承祥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光撤销对童肖媛的处分，不撤销对李初年的处分，问题可能还是无法得到解决。 鲍满仓试探着问道：“陈局长，你和李初年也认识？” “不，我不认识李初年。” 鲍满仓道：“李初年作为南荒镇党委书记，他是事发地的第一责任人。但他没有尽到第一责任人的职责，他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这次火灾。所以童肖媛没什么责任，但他却负有没有及时汇报和管理不善的责任。因此，对他的处分不能撤销。” 陈芳兰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高承祥，意思是我已经尽力帮忙了，但鲍满仓不同意，我也没辙了。 “好吧，这属于你们内部事务，我不干涉，只是说下我个人的意见而已。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按你们的决定执行吧。” “多谢陈局长的理解和支持！” 鲍满仓心中也很是憋屈，他是正厅级干部，陈芳兰只是副厅级干部，但他在她面前，却明显地矮了一大截，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鲍满仓此次前来，一是要向陈芳兰赔礼道歉，取得陈芳兰的原谅。二是要想方设法将孔利官和曹化捞出去。 孔利官和曹化被反贪局给控制着，就好似两枚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这让鲍满仓和杨全疆都很是揪心。 “陈局长，冒昧地问一句，孔利官和曹化的事大不大？” “现在还不好说，要进行一一核实，最后才能下结论。” “陈局长，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曹化是秘书长，两个人现在都在这里，市政府的工作举步维艰。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触碰原则性的问题，还请陈局长海涵，放过他们一马。” “鲍市长，我的工作和承祥书记的工作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性质。只不过我们针对的主要是贪污受贿。既然有人举报了，我们不得不查。如果他们两个没事，我们自然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如果真的有事，我也海涵不了，请鲍市长多多谅解！” “好，陈局长，我们也不能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鲍满仓站起身来，又是主动伸出双手和陈芳兰握手道别。 高承祥也随即起身，他和陈芳兰对望了一样，彼此心照不宣。 陈芳兰将他们两个送出门口，并没有送到楼下。 鲍满仓这一次算是在陈芳兰面前彻底栽了个跟头，他表面热情客气很有礼貌，但内心里却对陈芳兰耿耿于怀起来。 李初年在返回南荒镇的路上，突然接到了目前孙月花打来的电话。 “儿子，我和你说个事，有人要送给我们家两头奶牛，可你爹就是不同意。把人家都给气走了。” 听母亲这么说，李初年吃了一惊，忙道：“啥？有人要送给咱们家两头奶牛？” “是啊，可你爹把人家给气走了。” “我爹为啥不同意？” “你爹说是骗人的，还有咱们家附近的几家邻居都是这样。人家要送每家两头奶牛，都说是骗人的。我心里也没底了，只好给你打个电话。” “娘，你别着急，我正好在路上，一会就赶回家。” “好，那你快回来吧。” 李初年吩咐邹凯掉头去高岭村老家。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政听到了李初年和母亲的通话，道：“李书记，有人白送奶牛，还有这好事？” “是啊，我爹说是骗人的，我娘这才给我打来了电话。” “李书记，我感觉这也是骗人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一头奶牛不少钱呢，每家送两头，那得多少钱啊？这事太不靠谱。” “在没有充分调查研究之前，不要随便下结论。” 李初年这么一说，田政不敢再随便下结论了。 李初年的专车很快就进了高岭村。 高岭村就在高岭山下，这才取名叫高岭村。 高岭山保持着原生态，高岭村的环境极其优美。 董彪原先在高岭山下开办的那个水泥厂，对高岭山造成了一定的破坏，也对高岭村的环境造成了一定的污染。.. 好在李初年及时将这个水泥厂给关闭拆除了。 现在的高岭山又恢复了原生态，高岭村的环境显得比以前更加优美了。 来到了家里，父母都在家。母亲看到儿子回来了，急忙沏茶。 父亲李宣德则坐在椅子上抽烟。 李初年没问母亲，而是问父亲：“爹，有人要给咱家送奶牛？” 父亲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母亲，道：“都是骗人的把戏，咱们附件的这几家没一家信的。你娘还傻儿吧唧地相信人家。一头奶牛就好几千，两头奶牛就接近上万了。好几家就是好几万，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父亲说完之后，冲老伴训斥道：“你个老太婆，妇道人家懂什么？儿子工作这么忙，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干啥？” 母亲很是不满地啐道：“儿子这么久没回来了，我给他打电话怎么了？” 眼看着父母这就要争吵起来，李初年忙道：“那个要送咱们家奶牛的人呢？” 父亲道：“没人搭理她，估计早就走了。” 母亲道：“没走，她还在山脚边转悠呢。” 李初年道：“娘，你带我去看看。” 父亲却冲儿子瞪眼道：“你也相信这种骗人的把戏？” “爹，你别管了，我只是去看看，这也没啥嘛。” 说着，李初年和母亲就走出了房门。 第286章 风头正劲 李初年和母亲来到了高岭山的山脚下，老远就看到了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山脚下。 这里毕竟是农村，这辆豪华的红色跑车停在这里，很是显眼。 孙月花道：“儿子，这辆车就是她的。” 李初年和母亲快步走了过去，田政紧随其后，邹凯则开车在后慢慢跟着。 来到红色跑车跟前，却发现车里没人。 李初年道：“开这样车的，应该是个女的吧。” 母亲忙道：“对，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呢。”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要找我吗？” 李初年扭头看去，一个穿着打扮很是时尚的年轻女子从山脚的丛林中走了出来。 李初年冲她笑道：“这辆跑车就是你的了？” “是啊。”说着她走上前来。 当她看到李初年的母亲时，顿时高兴地道：“大妈，你也来了？” “是啊，姑娘，他们都说你是骗人的，但我不信。我把我儿子也叫回来了。这就是我儿子，他是镇------” 李初年忙打断母亲的话，笑道：“这是我母亲，我就是她儿子。” 可能李初年这话说的太逗了，噗嗤一声，她笑了起来。 她笑着问道：“你这是回来看看我是不是大骗子吧？” 李初年笑道：“那倒不至于，我就是好奇，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想知道原因。” “道理很简单，我想发展奶牛业。” “你即使要发展奶牛业，也没必要白送奶牛啊。” “我白送奶牛给他们，我当然是有目的的。” 李初年当即问道：“什么目的？” 她顿时警觉地看着李初年，道:“你不会真的怀疑我是个骗子吧?， 李初年赶忙解释道:“这倒不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但李初年的解释并没有消除她的误会。。 她仍是警觉地看着李初年，问道:“你不会是个警察吧? 李初年这才看出她真的是误会了，忙道:“我不是警察，你别误会。” 她随即问道:“你贵姓啊?你叫什么名字?那你又是干什么的?” 为了打消她的误会，李初年道:“我姓李，叫李初年，在镇上工作。” 当她听到李初年这个名字，不由得瞪大了双眸，很是惊讶地道:“原来你就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啊?”。 李初年一愣，只好笑了笑，道:“没错，是我。”。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孙月花也想上前帮儿子解释，但却被儿子给拦住了。 开始的时候，孙月花就想主动把儿子的镇党委书记的身份说出来，但儿子没让她说。 没想到儿子没怀疑她，她反倒怀疑起儿子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孙月花心中有些不悦。 田政走上前来，道：“他就是我们南荒镇的李书记，是我们整个南荒镇的一把手，如假包换。” 李初年急忙制止田政不要再往下说了，他从公文包中拿出来自己的名片，很有礼貌地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啥让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李初年做人就这样，他一旦认为对方很是可靠，那他就真诚相待，绝对不会欺骗忽悠对方。 她也是很有礼貌地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随后冲李初年笑道:“李书记，你好!”。 她边说边伸出纤纤玉手，要和李初年握手。. 李初年和女士打交道的时候，如果对方不主动伸手，他是绝对不会伸手的，免得让对方误认为他很轻浮，要吃人家豆腐。 对方落落大方地主动伸手，李初年只好伸出右手，轻轻和她的手指触了一下，随即就收了回来。 看李初年和自己握手如此仓促，神色也有些腼腆，不由得对李初年的好感大增。 她主动介绍起自己来，道:“我姓岑，叫岑雨然。这是我的名片!” 她说着也从坤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礼貌地伸手接过她的名片，仔细一看，她竟然是岑氏奶业集团的总经理! 岑氏奶业集团是枢宣市近几年发展起来的企业，现在风头正劲。 李初年到县里去开会的时候，曾经多次听到过这个企业的名字。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俊俏女子竟然就是岑氏奶业集团的总经理。 李初年很有礼貌地笑道:“没想到你就是岑氏奶业集团的岑总啊!幸会!”。 “李书记，你听说过我们集团的名字? “岑氏奶业集团，大名鼎鼎，我早就听说过了，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 芩雨然知道李初年这番话存在奉承的成分，但也让她很是高兴。 “李书记，我这次到这里来，就是来看看这边的环境的。没想到我一到这里，就被这里的优美环境给深深吸引了。” 李初年直言不讳地问道:“岑总，你这次来是不是考察投资项目的?” 她倒也很是爽快，当即点头道:“没错，我来这里就是考察投资项目的。你们这里的环境真是太好了，基本还保持着原生态的样子。” “岑总，你打算投资什么项目?” “我想在这里建个大型的奶牛基地，但我考察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地方。好在你们这士岭村没有环境污染，我就想化整为零，无偿送给村民们奶牛，好让他们代养。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我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地方。”. 李初年问道:“你看中这地方，就是因为这地方没有环境污染?” “对，没错。我跑了很多地方，就看中你们这个地方了。” 李初年当即极其郑重地道:“我现在正式代表南荒镇欢迎你来投资!这里如果有足够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不让村民们散养奶牛，而是集中起来进行养殖?” “是的，但这里没有足够大的地方。”. 李初年当即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道：“岑总，请跟我来!” 众人上车，芩雨然开着她的跑车跟在李初年的车后边，来到了董彪当初在山脚下开办的那个大型水泥厂。 下车之后，李初年问道:“岑总，你看这地方可以吗?” 芩雨然道:“我来过这个地方，但这是个厂子啊。” 李初年解释道：“这里原先是个水泥厂，但因为对环境有污染，镇政府就取缔了。厂子里边的机器设备早就运走了，只是围墙和厂房还没有拆除。这是个废弃的厂子，你要是相不中这个地方，这地方最终还得都拆除了。” “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水泥厂大铁门上的那把铁锁早就生锈了，邹凯找了一块大石头。 咣当一声，就把铁锁给砸开了。 第287章 如沐春风 来到了院子里，岑雨然仔细观察了起来。 她看的很仔细，几乎把每个角落都看了。 看完之后，她很是高兴地道:“这地方可以，面积虽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但目前来说也足够用了。我准备把这里打造成我们集团的养殖基地。” 李初年也特别高兴，道:“那太好了。” 她突然问道：“如果这地方将来不够用了，能不能再往外扩?” “当然可以，你如果能给我们村子盖楼房，我们可以把村子都拆了，给你当奶牛基地。” 闻听此言，她笑得很是灿烂，道:“李书记，谢谢你的大力支持！但用不着拆村子，把周围闲置的地方给我就行。如果还不行，那我还是送给村民们奶牛，请他们代养。奶牛是他们的，我只要牛奶即可。” 李初年的母亲走上前来，很是开心地道:“我们家算第一个，你也可以多送我们几头奶牛，我们保证给你养好。只要我儿子出面，那些不相信你的村民们，肯定都会非常相信你的。” 但李初年很不赞成岑雨然送给村民们奶牛。 她虽然是好心，但村民们未必领情。 尤其是像这样的好事，他们根本就不会从心里相信。 虽然说是人之初性本善，但人的本性里也会有恶的一面。 李初年道:“岑总，我看你现在有了足够的地方，就没必要将奶牛送给村民们散养了。这样也形成不了规模，还是在这里办个养殖基地为好。” 芩雨然问道:“李书记，这地方你是卖给我还是租给我?” 李初年呵呵笑道:“既不卖也不租，无偿地给你用，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奶牛养殖基地的工人，你要用我们高岭村的人。” “呵呵，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李书记，如果我想把这高岭山四周的地方都变成养殖基地，你还会无偿给我用吗?” 李初年倒是一愣，问道:“你能用得着这么多地方吗?” 她突然狡黠地一笑，道:“我们集团要发展，这些地方才多少啊?根据将来的发展，你即使把高岭山周围的地方都给我，也是不够用的。” 李初年毫不含糊地道：“好，只要你用，我们肯定会格外照顾的。毕竟你是来我们这里投资的。至于无偿还是有偿，到时候再说吧。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要召开镇党委会议讨论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岑雨然笑道：“李书记，我很是感谢你先把这个地方给我。我现在马上回去，向集团汇报，经集团批准后，我就立即带人过来。” 李初年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忙客气地道:“到我家吃过饭再走吧。”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了。这里真要成了我们集团的养殖基地，今后我会经常去你家做客的，只要你们不嫌烦就行。”. 李初年问道：“对了，你来这里考察投资项目，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来啊?” 这个问题一直让李初年感到很是困惑不解。 她淡然地道：“人多了没用，反正这事最终还是由我来拍板决定的。我可不喜欢像你们政府官员那样，走到哪里都要前呼后拥的。” 李初年顿时一愣，他没想到她临走了还要把政府官员给讽刺挖苦一番。 但不得不说，她讽刺挖苦的也对。 有些政府官员就是喜欢排场，无论走到哪里，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一般。 比如当初的杨利铎和谭峰都是这类货色。 李初年笑道:“你说得对，我虽然也是政府官员，但我也极力反对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那纯粹是在搞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 “但愿你是这样的官员!”说完，她径直朝那辆红色跑车走去。 她来到车前，冲李初年他们摆了摆手，这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阵轰鸣，红色跑车朝前驶去。 李初年看着远去的红色跑车，陷入了沉思。 岑雨然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做事不但雷厉风行，却更加脚踏实地。就凭她要无偿地给村民们送奶牛，就能看出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子! 岑氏奶业集团虽然是民营企业，但从她身上丝毫看不出资本家唯利是图的奸诈，她反倒像是邻家女孩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孙月花看到儿子看着她远去的跑车呆呆出神，来到儿子身边，低声道:“儿啊，你和钱丽秀分手了，我看她可比钱丽秀强多了，她要是和你成了那该多好啊!” “娘，你说什么呢？人家是来考察投资的，是我们的贵人，你怎么扯到那方面去了?” 说着，李初年朝前走去。 邹凯急忙去开车，田政快步跟了上来。 田政很是高兴地道:“李书记，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来了一个投资项目,这都是你的政绩啊!” 田政是从内心里由衷地为李初年感到高兴！ 但李初年却道:“什么政绩不政绩的？当官不能只想着政绩。只要能为老百姓干点实事，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就行。岑总一旦真的把这里打造成养殖基地，最起码高岭村的老百姓就不用外出打工了，直接在这养殖基地工作就行。” 田政道:“是啊，就凭这点，就可以将这个地方无偿地让岑总用。” 李初年将母亲送回家，立即又赶往镇政府。 这天晚上八点钟，省一把手批阅完手头的文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即拿起了办公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他这个电话是打给省二把手的。 省二把手此时也在办公室里处理手头的公务。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早就没了上下班的概念。 调研、开会、视察充斥着他们的日常工作。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空了，他们才能坐下来批阅手头的文件。 晚上八点来钟，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休息时间。 但对他们来说，却是最佳的工作时间。 也只有在非正常的工作时间内，他们才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重大问题，处理一下手头积攒的案头工作。 省二把手也是省政府的一把手。 省一把手对省二把手道:“陈部长反应的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火灾事件，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 省二把手道:“省政府已经成立了调查组，明天一早就奔赴南荒镇展开调查。” “调查组多少人?谁担任组长?” “调查组共四个人，都是专门抽调的精干力量。由省政府办综合处的处长江恩贵担任组长。” 第288章 语重心长 省一把手沉思了下，道:“由恩贵同志担任组长，这很好嘛。但请你一定要转告恩贵同志，这次调查一定要实事求是，绝不能弄虚作假。同时还要注意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避免内卷，更要避免内耗。上级要放开手脚让下级去做事，别动不动就因为一点过错兴师问罪嘛。这样下去，谁还敢做事？尤其是县一级和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更要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闯去干，要允许他们犯错，也要给他们自我纠错的空间。要是利用下级一点过错就揪住不放，打击报复，将严惩不贷。” 二把手没想到一把手在这个问题上竟然发表了这么重要的观点。一把手的这个观点不但新颖而且很具有实际意义。 二把手忙道：“我马上把恩贵同志叫过来向他传达您的这个指示!” 一把手道：“既然这样，那就让调查组的四位同志都到我这里来吧，我当面交代一下。” “好，我和调查处的同志们一块过去。” 此时的江恩贵和调查组的其他同志都已经回家了。 江恩贵这些年一直担任省政府办公室综合处的处长，他也很想下去当个封疆大吏，好做出一番事业来。 但却是一直没有机会。 童肖媛被任命为苍云县委书记的那一次，江恩贵和曹化还有丁永胜都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但他们都没有竞争过童肖媛。 丁永胜和曹化对此颇为不满，都记恨上了童肖媛。 童肖媛才去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丁永胜故意给童肖媛出了不少的幺蛾子。.. 但自从丁永胜被停职调查那一次，他彻底看清了形势，再也不敢和童肖媛作对，而是想方设法向童肖媛靠拢，这才顺利地去临齐县担任了县委书记。 曹化这次利用调查组长的身份，狠狠地报复了一下童肖媛。但随即却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了去。 江恩贵并不记恨童肖媛，他身为省政府办综合处的处长，天天与省级领导打交道，不论是格局还是境界，都是丁永胜和曹化无法比拟的。 同时，江恩贵对童肖媛也很是佩服。当初的四个候选人，只有人家童肖媛亲自去了苍云县进行实地考察，这就是资本。 对此，江恩贵是心服口服。 江恩贵也一直在积聚资本，将来好得到重用。 这一次是黄副省长亲自点名推荐的他，让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 江恩贵接到省二把手亲自打来的电话后，立即通知调查组的其他成员，火速赶往省政府。 不到一刻钟，调查组的四个成员先后来到了省二把手的办公室。 当然，江恩贵是第一个到达的。 省二把手亲自带领他们来到了省一把手的办公室。 省一把手请大家在沙发上就座，然后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四位同志被委以重任，组成调查组对南荒镇发生的火灾再次展开调查，意义非同凡响。” 说到这里，省一把手顿了顿，道：“为何是意义非同凡响呢？因为枢宣市调查组已经对这次火灾做出了定论。但这个定论却被事发地的基层干部进行了有理有据有节的驳斥。到底谁对谁错？这就要省里出面了。” 大家都在平心静气地聆听着省一把手的教导，随时做好记录的准备。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你们这次去重新展开调查，第一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这是个原则问题。第二，你们的调查尽量不能干扰到地方的正常工作，这是个服务态度问题。第三，你们这次下去要向市一级、县一级还有乡镇一级传递一个信号，什么信号呢？就是上下级之间以及本级之间不能有内卷，更不能有内耗，要让同志们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如何发展事业上，而不是你争我斗上。作为上级领导，要放开手脚让下级干部去做事，别动不动就因为下级干部的一点过错就兴师问罪。这样下去，谁还敢做事？尤其是县一级和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他们都是冲锋在第一线，压力很大，很是辛苦。上级领导更要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闯去干才行。要允许他们犯错，更要给他们自我纠错的空间。从上到下要形成一股敢做事，不怕做错事。敢担当，不怕被处分的风气。只有这样，我们的事业才会不断向前推进。这是个底线问题。要是谁敢利用下级一点过错就揪住不放，借机打击报复，帽子乱扣、脏水乱泼，省委对此将严惩不贷。” 调查组的同志们将省一把手的讲话都记录了下来，尤其是江恩贵更是一字不漏地全部都记了下来。 省一把手现在的讲话比在给省二把手打电话时说的更加清晰、更有层次、更能让人振聋发聩。 省二把手也是告诫调查组的四位同志，一定要把省一把手的指示，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枢宣市苍云县和南荒镇的干部们，对一把手讲的原则问题、服务态度问题、底线问题，都要贯彻到底。尤其是底线问题，这是省里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要让下边的干部彻底领会透彻。 散会之后，江恩贵陷入了沉思，心中也有些惶然，但他对谁都不能说。 因为黄副省长对他的交代和省一把手的指示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临下班之际，黄副省长亲自将江恩贵叫了过去，对他进行了一些交代。 黄副省长说的虽然很是含蓄，但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不能动童肖媛，要保护童肖媛。但对那个李初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出了这么大的火灾事故，不处理人是不行的。处理李初年的同时，也是在保护枢宣市这一级的干部。如果动了枢宣市这一级的干部，就会引起省委省政府的高度关注。 黄副省长一再交代，让江恩贵对此要把握好，千万不要再出乱子。 但省一把手的指示，很显然与黄副省长的交代形成鲜明的对比。 省一把手下达的第一个指示，是原则问题，就是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这就等于给这次调查定了调子。 省一把手下达的第二个指示，服务态度问题。就是要让调查组低调行事，不能干扰基层干部的正常工作。这就等于给这地调查定了行动方案。 省一把手下达的第三个指示，底线问题。就是谁也不准触碰这个底线。枢宣市不能利用这次火灾事故打击报复基层干部。要让基层干部敢做事，不怕做错事。敢担当，不怕被处分。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江恩贵回到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己到底要听谁的？ 黄副省长对自己不薄，更是对自己大家重用。 但凭心而论，省一把手的指示才是高瞻远瞩，是立足于全省的发展大计，也是完全正确的。 思来想去，江恩贵决定还是按照省一把手的指示去展开这次调查。 第289章 现场调查 从权衡利弊上来说，江恩贵也得选择执行省一把手的指示，而且是坚决贯彻到底。 如果因为此事得罪了黄副省长，那也无关紧要。因为还有省一把手欣赏自己。 从职业良知上来说，江恩贵也得选择执行省一把手的指示。因为他深深知道，省一把手的指示是对的。 想到这里，江恩贵这才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江恩贵带领省调查组直奔南荒镇。 李初年起了个大早，正在洗漱之际，接到了岑雨然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现在正带人赶往高岭村。” “岑总，你们集团决定了？” “我决定了，就等于我们集团决定了。我和我爸说了，我爸非常支持。” “那好，我一会儿也赶过去。” 岑氏奶业集团如果真的在高岭村建立了奶牛养殖基地，这必将是南荒镇的一个重点发展项目。 李初年对此极其重视。 李初年随即给田政打了电话，让田政和邹凯抓紧时间过来接他，一起再去土岭村。 不到十分钟，田政和邹凯就来了，李初年早就在路边等着他们。 田政跳下车高兴地问道：“李书记，岑总的养殖基地定了？” 李初年也是很高兴地道：“定了，她正带人往那赶呢。” 田政打开车门，李初年道：“今后你不用给我开车门，我自己来就行。” 上车之后，三人朝高岭村疾驰而去。 可就在快要赶到高岭村的时候，李初年突然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初年，省调查组的人快到了，我现在也正在往南荒镇赶。” “啊？我这边还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做。” “再重要的事也得先放一放，省调查组的这次调查，对咱们至关重要，你今天什么也别干，就在镇政府等着。” “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吩咐邹凯掉头回去。 李初年拨通了岑雨然的手机。 “岑总，实在不好意思，我都快赶到地方了，但今天省里来人，我得马上返回镇政府。” “李书记，你忙你的去吧。我今天带人过去，就是先把那个地方规划好。” “岑总，多谢你的理解！我这就给我们高岭村的村支书打电话，让他负责接待你们。” 岑雨然笑道：“那就多谢李书记了！” 李初年随后给高岭村的村支书李宣民打去了电话。 李宣民是李初年本族的一个大伯。 电话拨通之后，李初年道：“大伯，我是初年。岑氏奶业集团的总经理岑雨然，一会带人到废弃的水泥厂，她要在那里建一个养殖基地。”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敲定的事。岑总昨天就来咱们村考察了，我向她推荐了废弃的水泥厂。” “这个岑总是买还是租？” “既不买也不租，我已经和她谈好了，这个废弃的水泥厂无偿给她用，但她会安排咱们村子里的人去养殖基地工作，这可是双赢的事。” “初年啊，这样咱们村子里可就没有一分钱收入了。” “她能安排咱们村的村民去养殖基地工作，这不就是有收入了嘛。” “村民的收入是归村民个人，我说的是村集体啊。” 李初年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大伯了，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大伯，你可是咱们村的村支书，人家岑总来投资，这不但是咱们村子里的事，更是全镇的大事，你要有大局观，就不要在乎这点小利了。如果不无偿提供给人家，人家可能还不来咱们这里投资了呢。再者说了，这个废弃的水泥厂，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让人家岑总使用，咱们还得组织人手去拆除。” “老侄子啊，你是领导，这事你说了算。” “那好，你带人负责搞好接待工作。”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李初年一开始没和自己的这个大伯说这件事，就是怕自己的这个大伯把这件事给搞砸了。 太计较蝇头小利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李宣民恰恰就是这种人。 李初年一直想把李宣民给换掉，但一直没腾出时间来。 李初年返回镇政府不久，童肖媛就带着乔含香来了。 正要出门的蔡远看到童书记来了，他想趁此机会好好巴结讨好童书记一番。 但他看到紧跟在童书记身后的乔含香，急忙躲进了屋里。 蔡远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职务还没有正式任命，因为还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讨论决定。 因为这次火灾，童肖媛忙的团团转，还没来得及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因此，蔡远只能等。 蔡远被免去了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之后，就成了镇政府的安监员。 安监员无职无权，还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活谁也不愿意干。 但蔡远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他现在的办公室就是李初年当初干水利员的办公室。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蔡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童肖媛来到李初年的办公室，坐下还没喝口水，就接到了江恩贵带来的电话。. “童书记，我们到了南荒镇了。” “江处长，我也到南荒镇了。你们直接到镇政府吧，我在楼下等你们。” “不用了，我们直接到利民纺织集团，你们也过去吧。” “这样也行，我和初年同志直接过去。” 童肖媛李初年还有乔含香以及田政匆忙下楼，乘车直奔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在车上给赵敏打了个电话，让赵敏赶紧到公司门口迎接省调查组的人。 赶巧不巧，当童肖媛李初年他们赶到利民纺织集团门口的时候，江恩贵率领的省调查组也赶到了。 赵敏和王畅就带人在门口恭候着。 童肖媛和李初年匆忙下车，江恩贵也下了车。 双方都很客气地握了握手，随后在赵敏和王畅的陪同下进入了公司。 江恩贵道：“先去火灾现场看一下吧。” 江恩贵的行事风格和曹化完全不同。 曹化带调查组来的时候，先是找李初年面谈，随后找赵敏和王畅面谈，最后才到了火灾现场。 但江恩贵却是先到火灾现场，与曹化正好掉了个个。 来到火灾现场，这里摆满了造型奇特的盆景花卉，周围还种了不少树。 江恩贵很是吃惊地问道：“这就是火灾现场？” 李初年道：“江处长，这的确就是火灾现场。这是四号车间所处的位置，被烧毁的就是四号车间。我现在把当时的情况向您做一下汇报。” 但江恩贵却道：“还是让利民纺织集团的负责人进行现场汇报吧。” 李初年不禁有些尴尬地退到了一边，赵敏走上前来进行汇报。 江恩贵吩咐调查组的人，一个负责录像，一个负责录音。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去向领导汇报的时候，能让领导确信，本次调查的确是实事求是，没有弄虚作假。 第290章 一丝不苟 江恩贵不让李初年汇报，不是驳李初年的面子，而是为了公事公办。 赵敏汇报的很是详细，将当时发生火灾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进行了汇报。 汇报完毕，江恩贵对童肖媛道：“童书记，咱们去会议室吧。” 童肖媛点头道：“好，大家都去会议室。” 到会议室，要谈的就是下一步的实质性问题了。 众人来到会议室落座，江恩贵他们坐里边那一排，童肖媛他们坐外边这一排。 江恩贵仍是安排两个人负责拍摄录像和录音。 江恩贵手中拿着两份材料，一份是市调查组给出的处理结果，一份是童肖媛和李初年写的申诉材料。 江恩贵道：“对于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市调查组给出的界定是一千二百多万，你们写的申诉材料是四百多万，悬殊如此之大，到底哪个才是准确的？” 李初年没有轻易开口，童肖媛道：“这个问题还是让赵敏董事长来回答吧。” 赵敏道：“我也不知道市调查组为何会界定为一千二百多万的经济损失，当初他们来调查的时候，我已经非常清楚地告诉他们，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四百多万。实际上，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分为两块，一块是直接经济损失，一块是潜在经济损失，这两块加起来也只不过四百多万。我这里都有数据可查。” 说着，赵敏将手中的一叠材料递给了江恩贵，道：“江处长，您看着这些材料，再听我汇报，会更清楚。” 江恩贵点了点头，接过了这叠材料。 赵敏汇报道：“这次火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只有二百来万，包括一套已经退役的机器设备，还有一批纺纱材料。这些材料中有这套机器设备的购置发票和照片还有提取折旧的财务记录。” 江恩贵仔细看着这套机器设备的购置发票、照片和财务数据。 赵敏到：“这套机器设备是才筹建毛纺厂的时候从江苏购置的，发票上有购置日期。这些照片是最初安装这套机器设备的照片以及火灾发生前一个星期的照片。这套机器设备的折旧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计提完毕，财务数据上都有明确的记载。” 听着赵敏的解释，江恩贵边看边点了点头，同时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大家都不清楚江恩贵为何紧皱眉头，都不由得有些紧张。 童肖媛以为江恩贵怀疑赵敏说的这些不是真实的，就对赵敏道：“赵董，购置发票、照片和财务数据，是不是真实的？” 赵敏当即回道：“千真万确，都是真实的。购置发票和财务数据都可以让当时的经办人来作证，我们也不敢作假。至于照片，我们是为了实施动态化管理，每个星期都会对每个车间以及仓库进行拍照，目的就是为了保留痕迹，便于管理。” 实际上，江恩贵紧皱眉头是他没想到市调查组的调查和赵敏汇报的差距如此之大。 江恩贵对赵敏道：“你接着说。” 赵敏随即又道：“被烧毁的这套设备，折旧已经计提完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套设备我们一直在用，我们是按照这个利用价值，再加上被烧毁的那些纺纱材料，计算出了直接经济损失是二百来万。” 江恩贵作为省政府办综合处的处长，是典型的笔杆子出身。为了给领导写好材料，很多领域他都涉猎过。 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赵敏的汇报都是真实的，没有虚假的成分。 江恩贵问道：“那潜在损失又是如何来的？” 赵敏道：“我们目前正在全力以赴地赶制欧盟的订单，如果按照订单产值来计算，假如没有发生火灾，这套机器设备和纺纱材料能为公司创造二百多万的经济价值。据此，我们计算出了潜在损失。直接损失和潜在损失合计四百多万。这还是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的。” 江恩贵随即问道：“为何要按最大估值进行计算？你应该知道，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后果会更加严重。” 赵敏看了看身边的李初年，道：“江处长，实不相瞒，当初我们并没有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但李书记不同意，是他让我们按照最大估值计算的。” 江恩贵看了看李初年，对赵敏道：“你说的李书记是指李初年同志吗？” “对，就是李初年书记。” 江恩贵对李初年道：“你为什么让按最大估值计算？” 李初年道：“我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发生火灾造成的损失有多大，也好让大家提高警惕，避免今后再发生类似的火灾。” 对李初年的回答，江恩贵不由得点了点头。 江恩贵道：“如果剔除这套折旧完毕的机器设备，经济损失应该为多少？” 赵敏道：“不到二百万。” 江恩贵吃惊地道：“悬殊这么大？” “是的。这套机器设备当初购置的时候，是四百来万，按最大估值我们是按照一半，也就是二百来万计算的。四号车间也是毛纺厂成立的时候建造的，已经很是陈旧。如果剔除这套机器设备，关计算被焚毁的四号车间和存放在车间的那些纺纱，的确不到二百万。如果不按最大估值计算，也就一百多万。所以，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很少的。” 江恩贵扭头看了看调查组的另一个成员，该成员冲江恩贵点了点头，道：“江处长，他们这么计算是没有错的，应该是很靠谱的。” 这个成员是从审计部门抽调的，也是此次调查组的重要组成人员。 他的回答最具权威性，江恩贵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经济损失的问题才终于有了准确的答案。 接下来江恩贵又开始调查第二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江恩贵目光投向了李初年，问道：“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们没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吗？” 田政道：“汇报了，当时李书记忙于组织救火，他根本无法分身，是我用我个人的手机给县委办值班室打的电话，而且打了两次，但都没有人接。” 童肖媛看了看乔含香，乔含香立即拿出了一个电话通讯记录单。 童肖媛接过这个电话通讯记录单，道：“江处长，这是火灾发生的当晚，县委办值班室电话的通讯记录，上边的确有田政同志的手机号码，他的确拨打了两次，请你过目。” 说着，童肖媛将这份通话记录递给了江恩贵。 江恩贵接过通话记录仔细看了起来。 童肖媛道：“标示出来的这个手机号码，就是田政同志的手机号码。” 江恩贵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当场拨打起了这个手机号码。 田政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 第291章 大义凛然 调查至此，这起火灾事故基本已经清楚了。 最后，江恩贵问道：“这次火灾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赵敏当即就道：“没有，在李书记强有力的组织下，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赵敏已经知道了市调查组出具的结果，要把李初年的职务给撤销了。 因此，她在据实汇报的同时，想方设法在极力维护李初年。 李初年道：“当时在救火的时候，有几个人被浓烟熏倒了，其中也包括田政。我们就立即组织人将他们都送到了镇医院，最后他们也都平安无事。这次火灾有惊无险，的确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李初年说到这里，田政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材料，道：“江处长，这是我们那些被浓烟熏倒的人在医院的就医记录，我从医院里复印了一份，提供给你们。如果你们觉得还有疑点，可以再派人去查。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说着，田政将就医记录递给了江恩贵。 如果没有这份就医记录，江恩贵肯定会派人去镇医院进行调查核实。 针对突然事故，调查的无非就是三点，第一造成的经济损失有多少？第二有没有及时上报？第三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其中第三点最为重要。只要造成了人员伤亡，那就性质严重了。如果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那就一切都好说。 调查至此，江恩贵心中蹦出一个念头：扯淡。 枢宣市这次组织的调查组进行的调查，纯粹是扯淡。 省一把手高瞻远瞩，他说的内卷内耗并不是空穴来风，枢宣市这一次组织的调查组，给出的处理结果，就是典型的内卷内耗，更是扯淡。 实际上，对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的这次火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为什么枢宣市会派出调查组调查此事呢？ 想到这里，江恩贵又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你们上报到县委办值班室，值班室没有人接听电话。那你们市里是怎么知道的？” 李初年道：“我们也不清楚。” 童肖媛道：“对于这次火灾，我也是听市领导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至于市里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确是不清楚。” 听李初年和童肖媛这么说，江恩贵对这个问题在笔记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赵敏道：“江处长，我有些话要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江恩贵道：“但说无妨。” 赵敏吸了一口气，道：“江处长，我认为市里派来的调查组，目标并不是针对这次火灾，而是针对我们的李书记的。” 江恩贵顿时一愣，眉头不由得也为微微皱了起来。 赵敏接着又道：“市调查组来调查的时候，纯粹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对我们的详细汇报也显得很不耐烦。说我们管理不善是造成火灾的主要原因，这是污蔑。“ 王畅也很是气愤地道：“的确是污蔑，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实际情况，就随便下定论，这不但是污蔑，也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的李书记给整下台。” 王畅这番话虽然带有情绪色彩，但说的却是实话。 童肖媛冲赵敏点了点头，意思是你接着说，不要被王畅的这番话打乱思路。 赵敏随即又道：“利民纺织集团的前身是毛纺厂。毛纺厂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是李书记亲自找我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带着我的棉纱厂加盟进来，成立了利民纺织集团。要不是李书记，就不会有现在的利民纺织集团。集团成立之初，李书记就再三强调，一定要注意防止火灾。为此，李书记让镇建筑公司重建了两个新车间，就是七号车间和八号车间。同时也对旧车间进行了改造，目的就是强化消防意识，避免火灾。李书记为我们利民纺织集团呕心沥血，市调查组这样对待他，很不公平。” 说到这里，赵敏的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江恩贵忙道：“赵董，不要太激动，你接着说。” 赵敏道：“火灾发生的那晚，以及前几天，李书记都带人亲自在这里值班，目的就是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尤其是火灾更不能出现。因为第二天欧盟验收考察团就要来验货了。李书记一再强调，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不利因素。可就在欧盟验收考察团来的前一晚，这里却发生了火灾。我们认为这不是自然事故，而是人为事故。可惜的是，目前还没有破案。” 江恩贵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复杂。 李初年道：“江处长，赵敏如果不向您汇报这次火灾是人为事故，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火灾发生的前一晚，我们在值班巡逻的时候，在七号车间墙根处发现了一个烟头。公司内是严禁烟火的。出现了这个烟头，就不是好兆头。我们立即开展调查，镇派出所的所长也带干警赶了过来进行调查。烟头被送到了省公安厅进行监测，目前我们已经将丢烟头的那个人找到了，也被公安部门列入了重点监控对象。” 江恩贵道：“你们怀疑这次火灾是有人故意纵火？” 李初年道：“没错，我们的确是这么怀疑的。镇派出所也对公司保安大队的全部人员进行了抽血和指纹排查。因为我们怀疑这次火灾是保安大队的人干的。但目前还没有破案。” 江恩贵又将这个问题记录了下来，还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赵敏道：“江处长，我恳请省调查组撤销市调查组的处理结果，撤销李书记的职务，同时也对童书记进行警告处分和通标批评，这都是打击报复。” 赵敏说出了打击报复，当即引起了江恩贵的高度重视。 江恩贵道：“打击报复？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这是要有确凿的证据的。” 赵敏大义凛然地道：“我这里就有证据。当初李书记为我们利民纺织集团从省纺织工业厅争取来了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肥东市荣华纺织集团的董事长王领瀚曾经多次来我们这里，要求将这笔订单转让给他们。我们不同意，他就动用了市领导来给我们施压。也就是因为这事，李书记把某些市领导给得罪了。” 李初年忙示意赵敏不要往下说了，因为越说越复杂。要是让赵敏也被某些市领导列入了打击报复的对象，这对利民纺织集团是极为不利的。 因此，李初年这才要制止赵敏不要再往下说了。 但童肖媛却道：“初年，你不用管，让赵敏往下说。这些事虽然有些拿不到台面上来，但必须要说。不然，江处长和省调查组还不知道内情。如果让这些人将江处长和省调查组糊弄过去，他们会加倍打击报复咱们的。” 第292章 心情激动 有了童书记的支持，赵敏接着道：“李书记当时还是副镇长，当时的镇党委书记是杨利铎，镇长是谭峰。王领瀚让市领导找的杨利铎和谭峰，不断给我们施压，要让我们将订单转让给他。是李书记顶住了压力，据理力争，这才没有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但这也让李书记得罪了市里的某些领导。” 江恩贵道：“你说的市里的某些领导是指谁？” 赵敏毫不犹豫地道：“常务副市长孔利官。” 江恩贵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并将孔利官的名字也写了下来。. 江恩贵道：“你们反映的这些情况，我们会一一核实的。” 说完之后，江恩贵对童肖媛道：“童书记，我这次除了带队调查此次火灾情况之外，还要向你们县一级和乡镇一级领导班子传达省委领导的重导指示。现在咱们回镇政府，先对镇领导班子进行传达。” 童肖媛道：“好，那咱们现在回镇政府。” 在回镇政府的路上，田政就打电话一一通知了邱叔华刘峰和纪光廉。 当众人来到镇政府会议室时，邱叔华刘峰还有纪光廉已经等在了这里。 众人落座之后，江恩贵道：“请大家认真听认真记还要认真领会，务必将省委领导的指示贯彻到底。” 看大家都做好了准备，江恩贵道：“这是我们临来之前，省一把手亲自将我们召集起来下达的重要指示，他要求我们将这个指示传达到市一级县一级和乡镇一级，我现在就正式传达这个重要指示。” 江恩贵看着自己当时记录下来的省一把手的指示，道：“你们这次去重新展开调查，第一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这是个原则问题。第二，你们的调查尽量不能干扰到地方的正常工作，这是个服务态度问题。第三，你们这次下去要向市一级、县一级还有乡镇一级传递一个信号，什么信号呢？就是上下级之间以及本级之间不能有内卷，更不能有内耗，要让同志们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如何发展事业上，而不是你争我斗上。作为上级领导，要放开手脚让下级干部去做事，别动不动就因为下级干部的一点过错就兴师问罪。这样下去，谁还敢做事？尤其是县一级和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他们都是冲锋在第一线，压力很大，很是辛苦。上级领导更要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闯去干才行。要允许他们犯错，更要给他们自我纠错的空间。从上到下要形成一股敢做事，不怕做错事。敢担当，不怕被处分的风气。只有这样，我们的事业才会不断向前推进。这是个底线问题。要是谁敢利用下级一点过错就揪住不放，借机打击报复，帽子乱扣、脏水乱泼，省委对此将严惩不贷。” 传达完了这个重要指示，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童肖媛李初年邱叔华刘峰纪光廉还有乔含香田政他们都激动不已。 江恩贵道：“我把省一把手的这个指示，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你们，你们务必要深刻领会，将省一把手的这个指示贯彻到位。” 童肖媛道：“江处长，我听到省一把手下达的这个重要指示后，心中特别激动。这个重要指示来的太及时了，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在这里向南荒镇领导班子表态，县委县政府会以这个重要指示为准绳，努力将县委县政府以及镇党委镇政府打造成敢做事，不怕做错事。敢担当，不怕被处分的风气。” 童肖媛确实很是激动，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作为县委书记，是很难有机会接触到省一把手的。但省一把手却高瞻远瞩、洞若观火，将下边的问题看的非常清楚，并且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初年也特别激动，道：“我作为乡镇基层干部，向省一把手表示万分的感谢！我们南荒镇目前有两个重要项目要紧急上马，一个是盆景公司，一个是奶牛养殖基地，这两个项目的成立，是关乎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但因为这次火灾，牵扯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导致我们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做事，而是将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这种内卷内耗上。这样下去，我们的确不敢做事了，即使连守成都无法做到。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等于直接为我们基层干部指明了方向，也能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地去闯去干。有了这个重要指示，我们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邱叔华和刘峰也分别进行了表态。 轮到纪光廉表态了，纪光廉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冲江恩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把众人弄的都愣住了。 纪光廉铿锵有力地道：“江处长，我是南荒镇副镇长兼纪委委员纪光廉。听了您传达的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我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我什么也不说了，千言万语凝聚成这个军礼。请江处长将我敬的这个军礼带给省一把手！这就是我这个乡镇基层干部最真挚的心声！” 说完，纪光廉才将手放了下来。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恩贵被纪光廉这一出弄的也是心潮澎湃，很是激动，道：“好，纪光廉同志，我一定会把你这个标准的军礼带给省一把手的。” 乔含香和田政在激动之下也进行了表态。 临近尾声，江恩贵道：“童书记，我们现在赶回县委，再向县委领导班子传达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 “好，咱们现在就回县委。” 有了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笼罩在大家心头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大家都变得心情愉悦，兴高采烈。 李初年带领镇政府领导班子给江恩贵他们还有童书记送行。 下楼的时候，童肖媛低声问李初年：“你啥时候又弄了个养殖基地的项目？” 李初年笑着低声道：“就在昨天。” “你抓紧时间简单向我汇报一下。” “岑氏奶业集团的岑雨然总经理经过多方考察，看中了我老家高岭村的优美环境。她要在那里打造一个大型的奶牛养殖基地。我把高岭山下的那个废弃的水泥厂无偿提供给了岑总。但我有个条件，她会把我们高岭村的村民安排进养殖基地工作。这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项目。今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正准备去做这件事。” 童肖媛高兴地道：“我们走了后，你立即去处理此事。记住，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尽快做起来。” “遵命！” 童肖媛本想娇嗔地再说些什么，但怕被别人给发现了他们两个的秘密，只好快步朝楼下走去。 第293章 收拾大伯 李初年随即带田政邹凯赶往高岭村。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岑雨然正带人在场地里忙活着。 岑雨然带来了一个施工队，足足有几十号人。 看到李初年来了，岑雨然高兴地走上前来打招呼。 “岑总，这就干上了？” “是啊，我带来了施工队，先将这里的场地平整一下，再种植上草坪，随后就可以让奶牛进场了。” “好啊，这太好了。岑总果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说话之间，李初年到处瞅了瞅，但没有发现李宣民，问道：“李支书呢？” “李支书回去了。” “李支书的态度怎么样？” 岑雨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李初年顿时就意识到不妙，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大伯了。 “岑总，他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说不上，我和他也签了份协议。” 李初年一愣，道：“签协议是应该的，这废弃的水泥厂也归高岭村管辖。协议呢？我看一下。” 岑总笑道：“协议你就不用看了，反正就是一份租赁协议。” 岑总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却从坤包里拿出了那份签订好的协议，道：“李书记，我是岑总的秘书杨小妮，这就是协议。” 岑总忙制止秘书，但已经来不及了，李初年伸手将协议接了过来。 协议很是简单，而且都是用手写的，字体很丑，李初年一看就知道这出自大伯之手。 但当李初年看到每年的租赁费竟然是七万元后，眉头顿时紧皱，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早给李支书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交代好了，这地方是无偿让你使用，他怎么还收租赁费呢？” 岑雨然忙道：“李书记，我们支付租赁费也是应该的，让我们无偿使用，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一年的租赁费七万元不算贵，算是让我们捡到便宜了。” 杨小妮却道：“岑总，你就不要为他说话了。岑董知道这个废弃的水泥厂是无偿让咱们使用，他才同意过来投资的。如果让岑董知道了，他非撤掉这个项目不可。” 岑雨然训斥道：“小妮，不准乱说。” 杨小妮道：“岑总，我实在是气不过。李书记，你有所不知，那个李支书开始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直到我们岑总答应支付租赁费后，他才换了一副笑脸。” 李初年问道：“租赁费支付了吗？” 杨小妮道：“支付了，我们岑总怕岑董知道了，她是用她个人的钱支付了一年的租赁费。李支书这才允许我们动工。我一再劝说岑总放弃这个项目，但岑总说是看在你李书记的面子上，才决定在这里投资。” 岑雨然有些生气地道：“小妮，就你话多。” 李初年道：“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我临时有事没有赶过来，这才导致了这种局面。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岑雨然忙道：“李书记，你不要去找那个李支书了。按照市场规则，我们使用这个地方，就该支付租赁费。” “岑总，这件事你别管了。” 说完，李初年掉头就走。 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直奔村委。 李宣民没在办公室，其他的办公室也没人。 但在最东头的那间办公室里传来了欢声笑语声。 李初年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此时的李宣民正在这个屋子里和另外几个村干部喝酒吹牛呢。 屋子里的桌子上摆了几道菜。炒菜的是村委看大门的老吴。 此时的老吴正在隔壁的小厨房中忙活着炒菜。 李宣民的心情很是舒畅，喝着酒抽着烟，正在那里不亦乐乎地显摆呢。 这段时间，他正因为要拆除那个废弃的水泥厂犯愁呢。 拆除那么大的一个水泥厂，就得组织村民们去干。 他动员了很多次了，没有人愿意干。因为他不想出一分钱。他以村支书的架子，逼迫村民们无偿提供劳力。 谁也不愿无偿提供劳力，再加上李宣民在村里臭名昭着，没有人搭理他。 但现在却突然从天上掉下了一块馅饼，有人竟然愿意来这废弃的水泥厂投资。 这一下子就增加了七万元的收入，而且每年都是这个数。这得喝多少场酒啊。 李宣民喝了一口酒，笑得满脸都堆满了褶子，道：“咱们有了这笔钱，最起码吃喝不用愁了。” 另外几个村干部立即恭维他：“是啊，李支书，我们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是我们的好支书。”.. 这个时候，老吴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走了过来。 他看到了李初年，赶忙笑道：“李书记来了！怎么不进屋啊？” 李初年伸手要去接这盘菜，老吴大吃一惊，忙道：“李书记，你可不能端菜。” 李初年将这盘菜夺了过来，道：“老吴，你去忙你的。” 说完，李初年端着这盘菜走进了屋。 李宣民正在和那几个村干部推杯把盏，吹得天花乱坠。 他们都以为是老吴进来送菜了。 直到李初年将这盘菜放在了桌子上，村会计这才发现了送菜的竟然是李初年。 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吃惊地道：“李书记，怎么是你？” 其他人纷纷抬头，看到是李初年后，都立即站了起来。 李宣民没有站起来，他大言不惭地道：“老侄子，你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田政和邹凯也走了进来，他们站在了李初年身边。 李初年脸色阴沉着，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李宣民。 看到李初年的脸色这么难看，李宣民这才很是不情愿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想在李初年摆他这个当大伯的谱，但李初年现在毕竟是镇党委书记。 李初年问道：“你们大中午的在这里喝酒，是谁请客啊？” 村会计低声道：“是李支书请客？” 李初年问李宣民：“李支书，是你请客吗？” “是啊，是我请客。” “这请客的钱，是你个人掏还是村委掏？” “这------，初年，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 李初年突然厉声道：“叫我李书记，不准叫我初年。” 李初年对李宣民一直很尊重，现在突然发火，让李宣民很不适应，他眨巴着眼，不知道老侄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初年道：“李宣民同志，我今天早上以镇党委书记的身份给你打电话，明确地告诉你，那个废弃的水泥厂让岑氏奶业集团无偿使用，让你搞好接待工作，可你是怎么做的？” 李宣民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道：“老侄子，你是因为这事冲我发火吗？” “别叫我老侄子，我现在是以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在和你谈工作。” 李宣民也有些不乐意了，他老脸通红，道：“你就是成了县委书记，那你也是我的老侄子。” 田政厉声道：“李支书，李书记现在是和你这个村支部书记谈工作，请你不要把家族上扯。” 第294章 彻底栽了 看到李初年真的火了，李宜民也老实了起来。他也不敢再摆他这个当太伯的谱了。 李初年虽然是他本族没出五服的侄子，但真要把李初年给惹火了，他这个村支书就别想干了。毕竞李初年是他的顶头上司。 李宣民和其他几个村干部都灰溜溜地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再坐下。 李初年道:“李支书，我这个镇党委书记说话不好使是不是?” 李宣民道:“水泥厂那么大的地方，无偿让他们用，村领导班子成员都不同意啊。这毕竟是村子里的事。我作为村支书，也不能太霸道了。”. 他说到最后这句‘也不能太霸道了’，很不服气地翻了李初年一眼。他的意思很明显，李初年，你别以为你是镇党委书记，就这么霸道。 李初年深知这些村干部的德性。和他们打交道，如果不霸道点，他们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你说你的，他们干他们的。 李初年看了看其他几个村干部，冷声问道:“李支书说你们都不同意，是真的吗?” 其他几个村干部急忙都将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喘。 看他们都不吱声，李初年对村会计道:“你不同意吗?” 村会计当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李初年道:“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村会计不回答不行了，他先是偷偷瞅了李宣民一眼，左右为难地道:“我听你们领导的。” 村会计这个回答，是他认为最为合适的回答。 但他的这个回答，纯粹是糊弄人。 李初年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初年紧盯着他问道:“你别想糊弄，我就问你，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干脆点。” 村会计只好苦丧着脸道:“李书记，我只是村里的一个会计。这种事我也只能听李支书的。” 村会计这么回答，就等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李宣民身上。 实际上，对于废弃水泥厂租赁给岑氏奶业集团使用，这几个村干部事先并不知道，是李宣民自作主张要了租赁费，回来摆谱和他们显摆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的。 李初年对其他几个村干部道:“你们也是只能听李支书的了?” 其他几个村干部连忙点头称是。 李初年脸色很是严肃的看着李宣民，道:“李支书，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七万元租赁费立即退还给人家，并向人家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二是你如果不退还七万元租赁费，我立马就撤了你。” 李宣民顿时一哆嗦，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我可是你大伯啊!”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是和你谈工作，你别将家族关系扯到工作中来。” 李宣民愕然了，李初年今天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李宣民顿时-哆嗦，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我可是你大伯啊!”。 “我现在是和你谈工作，你别将家族关系扯到工作中来。” 李宣民愕然了，李初年今天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李宣民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人，别说利市三倍了，就是对蝇头小利，他也绝不放过。已经到手的七万元租赁费，他岂能轻易吐出来? 但他如果不将租赁费吐出来，并向人家道歉，李初年就要撤了他。 追逐蝇头小利，自私自利的人，最会权衡利弊了。李宣民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着李初年生气冰冷的脸色，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 但他仍想在栽之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突然瞪眼道：“李初年，我是你大伯，你是我侄子，咱们才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那个岑总，来拾掇我呢？” 李初年知道自己这个大伯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厉声问道：“那我问你，董彪当初在这里开办水泥厂的时候，有没有缴过租赁费？” 李宣民顿时被问道哑口无言。 李初年当即又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宣民脸红脖子粗地道：“董彪是没有支付租赁费，但他却安排咱们村的人进水泥厂打工了。” “岑总开办的这个养殖基地，也是要安排咱们村的村民们去打工。董彪可以不用支付租赁费，人家岑总凭什么支付租赁费？” 李宣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初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董彪当初在这里开办水泥厂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你不好好处，你家里的那些好酒好烟不都是董彪给你送的吗？还有董彪答应你每年给你个人一万元的好处费。” 李宣民顿时暴跳如雷，冲李初年瞪眼吼道：“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董彪被抓起来后，早就都交代了。公安局就有他的口供，是不是我要把董彪的口供拿来你才承认呢？” 李宣民不再脸红脖子粗了，而是瞬间变得脸色有些蜡黄。 李初年道：“李支书，你之所以现在还没事，是因为董彪还没有给你那一万元的好处费。否则，你早就进去了。” 李宣民的冷汗都下来了。 李初年厉声道：“我给了你两个选择，你现在就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宣民彻底没了和李初年叫板的底气，道：“我把钱退给她。” “退钱只是其一，你还要向岑总当面道歉。态度不真诚都不行。” “好，我去给她道歉。” 李初年带着李宣民和村会计来找岑总。 村会计跟着来是退钱的。 李初年早就交代李宣民了，道歉要真诚，如果得不到岑总的原谅，李初年还是要撤了他。 七万元和村支书比起来，还是村支书这个职位重要啊。 村支书是村子里的一把手，有身份有地位说话也好使，每个月还有镇政府拨发的工资。 如果自己的村支书被撤了，这些好处可就都没有了。 李宣民点头哈腰地来到岑总面前，道：“岑总，实在是对不起，都怪我不懂事。李书记已经交代我了，这地方要无偿地给你用，可我还是和你要了租赁费，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说着，还弯腰给岑总鞠了一躬。 岑雨然急忙后退，连忙摆手，道：“李支书，万万不可这样，我可担待不起。” 李宣民顿时又是一哆嗦，急忙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岑总，道：“岑总，你是不原谅我吗？” 岑雨然看了看站在那里冷着脸的李初年，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杨小妮则很是解气地看着李宣民。 李宣民道：“岑总，你要是不原谅我，李书记还不放过我。我是真诚地给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吧！” 杨小妮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岑雨然忙道：“李支书，你可千万别再给我鞠躬了，我原谅你就是了。” “岑总，谢谢你了！” 村会计马上开始退款。 岑雨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李初年道：“李书记，租赁费我已经支付了，就不要退了。” 李初年斩钉截铁地道：“这里无偿给你使用，是我说的，那就必须要算数。” 第295章 肖媛智谋 江恩贵带领省调查组跟着童肖媛来到了县委，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在会上江恩贵传达了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 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进行了表态发言，都是坚决拥护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并表示贯彻到底。 但每个成员的内心感受是不同的。 黎允桥和钱坤对省一把手最后说的‘要是谁敢利用下级一点过错就揪住不放，借机打击报复，帽子乱扣、脏水乱泼，省委对此将严惩不贷’。感到有些后背发凉，胆颤心惊。 他们两个都清楚，市里对这次火灾揪住不放，目的就是要整治李初年，顺带着把童肖媛也给整治了。 黎允桥和钱坤也是卯足了劲要找李初年的麻烦，好向孔副市长献媚。 但现在有了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他们两个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省一把手都把话说开了，如果谁胆敢触碰这个底线，那谁就会倒霉。 别说县级干部了，就是市级干部甚至是厅级干部，在省一把手那里，也就是一句话的时，就可以将其一撸到底。 江恩贵传达完了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后，就立即带领调查组赶赴枢宣市。 童肖媛带领县委常务领导班子将江恩贵等人送走后，她立即下令接着开会。 县委常委领导班子又坐回了会议室。 童肖媛道：“因为这次火灾的事，牵扯了我们太多的精力，现在咱们接着开会。第一个议题，棚户区改造项目的问题。黎县长、钱副县长，棚户区改造项目现在进展的如何？” 童肖媛现在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黎允桥和钱坤都有些措手不及。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童肖媛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个，等待他们两个的回答。 黎允桥不发话，钱坤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黎允桥道：“童书记，前一段时间不是决定，由你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由鲁副书记担任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嘛。” 黎允桥发话了，钱坤这才敢说话：“是啊，童书记和鲁副书记担任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我们也就把这个项目放下了。” 黎允桥和钱坤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把责任都推到了童肖媛和鲁志东身上。 但他们太小看童肖媛了，童肖媛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童肖媛毫不客气地道：“由我和鲁副书记担任指挥部的指挥长，你们两个一个是代理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就可以对这个项目不管不顾了吗？班子成员分工不同，但还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协同作战。你们两个身居要职，难道连这个前提条件都忘了吗？” 童肖媛现在就是当面要和他们撕破脸，因为她清楚，市里紧紧揪住这次火灾不放，与他们两个有直接的关系。况且市调查组去南荒镇调查的时候，就是由钱坤陪着去的。 童肖媛敢和他们撕破脸，但他们却不敢。 黎允桥现在只是代理县长，他还不是正式县长。 钱坤虽然是常务副县长，再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和童肖媛撕破脸。 黎允桥和钱坤都不敢吱声，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寂。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你来说一下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展情况。” 鲁志东道：“自从童书记和我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后，童书记虽然事务繁多，但她仍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这个项目。我则是把别的工作都放下，集中精力推动这个项目。城中村我去了很多次，但城中村的村干部和城建局以及旧城改造办的干部都是阳奉阴违，根本就不配合。我交代的很多事情，没有一件能落实到位。” 听鲁志东这么说，黎允桥和钱坤难看的脸色这才有了好转，他们两个心中窃喜。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童肖媛和鲁志东不是把我们两个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职务都给剥夺了嘛，那好，我们就看你们能有什么作为？ 可他们两个窃喜了还不到十秒钟，童肖媛就发话了：“城中村的村干部和城建局以及旧城改造办的干部阳奉阴违不配合，对鲁副书记交代的任务不积极落实，到底是什么原因？” 鲁志东也很是气愤地道：“他们说很多情况要经过政府口的县领导签字才能实施。” 童肖媛道：“那他们这是公然挑衅县委的权威。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我提议由县纪委介入此事，启兵书记，你要集中精力查一查城中村和城建局以及旧城改造办的那些干部，看他们暗中存不存在利益输送输出的问题。” 田启兵道：“好，童书记，散会之后我就立即组织人员落实此事。” 黎允桥和钱坤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们两个暗中做的那些猫腻，县纪委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到时候他们两个将会万劫不复。 黎允桥坐不住了，道：“这个时候让县纪委介入是不是会导致棚户区改造项目更加停滞不前了？” 钱坤赶紧随声附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本来就是只有大刀阔斧地干，才能不断向前推动。既然是大刀阔斧地干，那就要放开手脚才行。要是让纪委介入调查，那很多人就怕担责任，这对项目的推进是很不利的。” 黎允桥趁机又道：“是啊，钱副县长说的很有道理。鲁副书记这段时间的确是为了这个项目呕心沥血，可城建局旧城改造办还有城中村的干部说要有分管政府工作的县领导签字才能生效，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棚户区改造项目本来就是政府口的工作嘛。” 童肖媛等的就是黎允桥这番话，因为之前陈振业曾经专门给童肖媛来过电话，由她和鲁志东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不妥当，应该还是交给政府口最为合适。 杨全疆、鲍满仓和孔利官对此也颇有微词，已经向省领导狠狠地告了童肖媛一状，这引起了陈振业的高度警觉，他这才给童肖媛打了那个电话。 童肖媛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将指挥长和副指挥长返还给黎允桥和钱坤。名不正言不顺的事的确有些难办。 但当初童肖媛将黎允桥和钱坤在指挥部的职务被剥夺，也是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 再要返还给他们，就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行。 今天开会，童肖媛就是在制造这个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但机会的出现，并不见得就取得了胜利。 同样的机会，用不同的方法去把握，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 第296章 水到渠成 童肖媛绝对不会主动说出要将指挥部大权再交给黎允桥和钱坤，而是要让他们自己主动提出来。 清楚对方的心思，但还要让对方亲口说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童肖媛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黎允桥道：“童书记，你是掌舵的一把手，工作极其繁忙。鲁副书记自己手头也有很多工作要干。棚户区改造项目本来就隶属于政府口来管。为了理顺关系，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看棚户区改造项目还是由我和钱副县长来负责吧。” 终于水到渠成了。 童肖媛要将这个项目交出去，但绝对不能由她提出来。 黎允桥主动提出来，也算是达到了童肖媛的目的。 但即使交出去，也要做足了文章才行。否则，黎允桥和钱坤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呢。 童肖媛道：“既然黎县长提出了这个想法，我也不能搞一言堂，大家都发表一下看法吧。” 鲁志东第一个表态，他是坚决不同意再将这个项目交还给黎允桥和钱坤负责。 但成国栋和田启兵则一反常态地表示同意，很是支持黎县长的这个提议。 宣传部长侯凯是个典型的墙头草，他最擅长的就是投机取巧。 他本来想和鲁志东站在一起，因为鲁志东的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童肖媛的意见。 但成国栋和田启兵却是与鲁志东的意见相左，这就让侯凯有些看不清形势了。 童肖媛对没有原则立场的侯凯很是反感，她早就想把他从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踢出去，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童肖媛冷冷地看着侯凯，很是不悦地道：“侯部长，你到底是什么看法！” 侯凯看童肖媛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心中也有些来气，索性道：“我赞成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棚户区改造项目。” 你童肖媛对我态度这么差，我还就不支持你了呢。 殊不知，这正是童肖媛想要的结果。 黎允桥和钱坤更是赞成自己接管这个项目。 童肖媛道：“将棚户区改造项目交给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赞成的有五人，不赞成的有一人。即使我不赞成，也才是两人。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大家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从现在起，黎允桥和钱坤同志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 黎允桥和钱坤都是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为了将这个项目夺回来，暗中使了不少绊子，费尽了各种心思。 不然，城中村和城建局还有旧城改造办的那些干部不会如此不配合的。 现在他们两个终于把这个肥差又弄到手了。 童肖媛道：“但我要给你们二位提几个要求。” 黎允桥和钱坤立即拿起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童肖媛道：“第一，绝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犯错，要以上次的教训，引以为戒。第二，要加快推进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程，先拆迁后建设，任和一个环节都不能误事。第三，要廉洁自律，不论是拆迁还是建设，都会涉及到大量资金和各种利益诱惑。不要因小失大，要始终牢记自己是一名党员干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黎允桥和钱坤沙沙地快速记着，样子显得很是认真。 童肖媛道：“田政同志接连给县委办值班室打了两次电话报告火灾情况。但县委办值班室却没有人接电话。到底是什么原因？郭朔主任，你来解释一下。” 每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县委办主任郭朔都要列席参加并做会议记录，这是他的职责。 但他没有发言讲话的权力，只能听和做好会议记录的义务。 只有领导让他说话的时候，他才能开口。 郭朔道：“那晚值班人员闹肚子，田政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去厕所。他回来后也没及时查看来电显示，就耽误事了。” 郭朔汇报的小心谨慎。 因为此事，童书记和鲁副书记已经将他和值班人员给批评了很多次了，并且田启兵也介入了调查。 这个时候，童肖媛问起此事，那就是要处理人了。郭朔也不敢说谎，他所言都是事实。 童肖媛道：“县委办值班室每天晚上都安排人值班，能起到多大作用呢？我也仔细调查过了，值班人员都是普通职工，当领导的没有值过班，这公平吗？郭朔主任，你值过几次班！” 郭朔面红耳赤地小声道：“我一直是带班的。” 童肖媛毫不客气地道：“你不要为自己狡辩了。你一直带班就等于一直没有值班。” 郭朔被批的头也不敢抬。 童肖媛道：“对郭朔和值班人员要进行通报批评，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迅速通过。 童肖媛又道：“今天江处长传达了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很大的感触。省一把手的这个重要指示，就是个风向标。我们要坚决贯彻到位。对于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坚决制止。县委办值班室每天都要安排人值班，这纯粹就是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不但让值班人员怨声载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提议撤销县委办值班室，今后不再安排人轮流值班，这种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坚决摒弃。但为了保持信息及时传递，不耽误事，县委办主任郭朔的手机取代值班室的电话。郭朔同志的手机要时刻保持畅通。大家认为如何？” 郭朔心中叫苦不迭，但他也不敢吱声。 其他人又是纷纷赞同通过。 童肖媛对郭朔道：“郭朔同志，你也不要对这个决定有什么抵触，这么做是解脱了全体值班人员。你作为县委办主任，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郭朔忙道：“童书记，我没有抵触。这个责任就该由我来承担。” 童肖媛道：“ 成国栋道：“经县委组织部考察，拟任命乔含香同志担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拟任命南荒镇派出所现任所长陈若民同志担任南荒镇政府副镇长，同时其担任的派出所长职务不动。拟任命南荒镇安检员蔡远同志担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童肖媛道：“大家对这次的干部任命有何看法，可以畅所欲言。” 由于事先进行了充分的沟通交流，大家都没有提出很明显的反对意见。只是鲁志东和田启兵对蔡远的任命颇有微词，但还是不影响通过。 至此，县委常委会议终于结束了。 第297章 雷霆大怒 江恩贵来到了枢宣市，他要找到孔利官和曹化当面进行核实在南荒镇调查的情况。 但孔利官和曹化却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了去。 导致江恩贵的调查无法进行下去。 江恩贵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杨全疆和鲍满仓多大的重视。 他们认为，江恩贵只不过是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的处长，一个正处级干部而已。 但他们没有想到江恩贵是带着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来的。 江恩贵既然无法找到孔利官和曹化核实情况，那他就静观其变。 就在这个时候，鲍满仓接到了黄副省长打来的电话。 黄副省长告诉鲍满仓，一定要接待好江恩贵和省调查组，因为他们在来之前，省一把手专门把他们都叫了去。 接到了黄副省长的电话，鲍满仓坐不住了。 他亲自带人隆重接待安排江恩贵等人。 随后，他又来到市检察院反贪局要见陈芳兰。 但陈芳兰以正在审问孔利官和曹化为借口，压根就没见他。 这就让鲍满仓心里更加没底了，难道孔利官和曹化真的有事？ 无奈之下，鲍满仓给黄副省长打去了电话。 “黄副省长，江恩贵他们现在调查不下去了，因为他们要找孔利官和曹化核实情况，但孔利官和曹化现在还被省反贪局给扣着呢。” 如果江恩贵将这一情况汇报给省一把手或者是省二把手，那枢宣市可就倒了大霉了。 黄副省长没好气地道：“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斟酌再三，黄副省长亲自给陈芳兰打来了电话。 “陈局长，你好！我是黄连升啊。” “黄副省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谈不上，我听说你现在就在枢宣市？” “是的，我正在这里办案。” “陈局长，鲍满仓给我来电话了，你那边的情况我也都知道了。孔利官和曹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目前还不确定，正在审问核实。” “因为苍云县南荒镇的那场火灾，省调查组由江恩贵带队，已经抵达枢宣市了。省调查组有些情况要找孔利官和曹化核实。江恩贵他们都在等着呢。” “黄副省长，你的意思是让孔利官和曹化先去见省调查组的人？” “是啊，省调查组的调查进度不能耽误了，毕竟省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在盯着这件事呢。这一次算是你给我个面子，先让他们去见江恩贵。等江恩贵调查核实完了，再让他们到你那里报到。” “黄副省长，你都这么交代了，我肯定照办啊。不过，我这边的问询也快结束了。” “孔利官和曹化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现在还不能定性。” “陈局长，那你就斟酌着办吧。我的意思是两边尽量都不要耽误。如果只能选择其一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耽误省调查组的进程。” “黄副省长，我知道了。” 扣断电话后，陈芳兰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实际上，孔利官的那些事，都是以前举报的，省反贪局早就核实过了。这一次只不过是又重新核实了一遍。 对于曹化，有人举报他存在经济问题，但问询了几个当事人，目前也没有实锤证据。 不过，陈芳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现在连黄副省长都出面了，她也该收场了。 陈芳兰代表省反贪局和孔利官谈话。 心高气傲的孔利官，这一次是真的被整怕了，他见到陈芳兰后，点头哈腰不说，态度极具谦卑。 “孔利官同志，我现在还能称呼你同志，说明你还是比较幸运的。” “是，多谢陈局长的关照！” “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被别人举报了，不然，我们还得再找你调查核实，即使最终没事，但最起码对你的口碑是不利的。” “对，陈局长所言极是，我今后会格外注意的。” 陈芳兰冷着脸道：“孔利官同志，你是常务副市长，位高权重，希望你不辱使命，将枢宣市发展好。咱们都是当领导干部的，我有一句座右铭希望能与你分享！” 孔利官忙恭敬地道：“陈局长，请讲！” “不要利用手中的权力打击报复人，否则，最终自己也会被打击报复。” “陈局长，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座右铭，我会记住的。” 随后，陈芳兰又和曹化谈话。 对这个曹化，陈芳兰打心里就看不起他。 她只对他道：“曹秘书长，小船是翻不起大浪来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曹化只有点头哈腰连说是的份。 孔利官和曹化被放出来了，但直到此时，他们两个还不知道陈芳兰就是童肖媛的母亲。 孔利官和曹化立即赶到了市政府，因为鲍市长在等着他们。 孔利官先来到了鲍满仓的办公室，曹化在门外等着。 鲍满仓的脸色很是难看，道：“孔副市长，我们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你知道陈局长是什么人吗？” 孔利官一愣，道：“她不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嘛，只不过她在主持工作。” “你知道陈局长的女儿是谁吗？” “谁？” “童肖媛。” 孔利官惊的差点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鲍满仓，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道：“鲍市长，陈局长是童肖媛的母亲？” 鲍满仓点了点头，孔利官顿时懊恼地紧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利官啊，你身上有个缺点，我不但要提醒你，还要严厉地批评你。你太好记仇了，要是有人得罪了你，你总是想方设法打击报复回去。这很容易撞礁。陈局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一次咱们算是领教了她的厉害了。今后引以为戒吧。再也不要和童肖媛过不去了。” 孔利官欲哭无泪，道：“鲍市长，曹化带调查组去南荒镇调查回来的时候，我给出的意见只是处理结果的前三条。至于最后一条对童肖媛的处分，我真的是没有料到。” 鲍满仓顿时一愣，道：“可你在处理结果上签字了啊。你既然没有料到，那你为何签字？” “曹秘书长说第四条是你的主意，我当时也给你打过电话。” 鲍满仓眨巴了几下眼睛，将当时的情况仔细又回忆了一遍。 倏忽之间，鲍满仓意识到，他上了曹化的当了。 鲍满仓顿时恼火至极，大声把秘书喊了过来，让曹化立即进来。 曹化一进来，鲍满仓就雷霆大怒地道：“曹化，我知道你很是记恨童肖媛，可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蛋，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298章 深夜密谋 鲍满仓是很少对手下声色俱厉的，曹化被吓傻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为自己狡辩，他能做的就只有老老实实承认错误了，并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鲍满仓余怒未消，厉声训道：“怪不得你当时老是怂恿我处分童肖媛，原来是你一直在记恨童肖媛。你记恨有什么用？当初省里用童肖媛没用你就对了。不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却挖空心思使横劲打闷棍上，我看你这个秘书长也不称职。” 曹化直接就懵圈了，他害怕鲍市长一怒之下真撤了他，赶紧又是不停地认错，就差点跪下了。 曹化不时朝坐在那里的孔利官瞅，意思是请孔利官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但孔利官却装作没看见。 孔利官也是被曹化给气坏了，他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耳光。 当初他一再交代不要给童肖媛处分，可曹化就是不听，还把鲍市长给糊弄了一番，结果现在被陈局长给整的如此狼狈不堪。 气急败坏的鲍满仓破口骂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鲍市长，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滚，立马给我滚出去。” 但曹化还在死乞白赖地承认错误， 孔利官道：“曹秘书长，你先出去吧。” 孔利官边说边冲他使眼色，曹化这才退了出去。 鲍满仓心情很烦，不但被陈局长打压，还被黄副省长批评，这几天他就没有好受过。 鲍满仓立即给江恩贵打电话，态度之恭敬，让孔利官大吃一惊。 “江处长，孔利官和曹化两位同志回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找他们谈话？”.. “鲍市长，他们两个才被放出来，今天也太晚了，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找他们谈话。” “江处长，现在也快到晚饭点了，我过去陪你用餐。” “不用了。鲍市长，你工作也很忙。我们几个正在吃自助餐，你就不用过来了。” “那好吧，江处长，我改天再好好宴请你！” “鲍市长，明天上午九点，我先找曹秘书长谈话。等和曹秘书长谈完话，再找孔副市长谈话吧。” “嗯，好的，我一定通知到位。” “鲍市长，再见！” “江处长，再见！” 鲍满仓的用意很明显，他准备带孔利官先过去和江处长会会面，以便赢得主动。但江处长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在没谈话之前，江处长是不会和他们接触的。 否则，他回去也没法向省一把手交代。 扣断电话之后，鲍满仓道：“利官啊，明天上午九点，江处长先找曹化谈话，随后再找你谈话。你等会出去的时候，和曹化说一声。你们两个都要高度重视。江处长临来的时候，省一把手亲自召集他们省调查组的人开会，下达了重要指示。但至于什么重要指示，现在还不得而知，江处长还没有正式传达。” 孔利官本来还对江恩贵有些不屑，江恩贵只不过是个处级干部。他从心里根本就没拿江恩贵当回事。 听鲍满仓这么说，他也当即认真了起来。 但鲍满仓已经没有和他再谈下去的兴致了，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说着，鲍满仓低头批阅起了文件。 孔利官弄了个没脸，只好起身道：“鲍市长，我回去了。” 鲍满仓只是点了下头，但头也没有再抬起来。 孔利官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孔利官走出门来，看到曹化还在这里等着，心中很少来气。 奶奶滴，都是这个曹化把老子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给唱砸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啥？” “孔副市长，鲍市长他------？” “鲍市长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以为他还会见你吗？” “孔副市长，我------” “你什么呀？当初我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千万不要动童肖媛，可你就是不听。还把鲍市长给忽悠了。你知道陈局长是谁吗？” “是谁？” “她是童肖媛的母亲！” “啊？” “你啊什么？这件事都被你给搞砸了。” “孔副市长，可你当时也没告诉我童肖媛的母亲就是陈局长啊？” 孔利官把眼一瞪，怒道：“我这也是才知道的。” 曹化又直接懵圈了，孔利官没好气地道：“明天早上九点省调查组江恩贵组长要找你谈话，你今晚可要考虑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别再搞砸了。” “孔副市长，我该怎么说啊？” “走，去我办公室。” 曹化灰溜溜地跟着孔利官来到了他办公室。 孔利官虽然对曹化很是气愤，但他还得耐下心来好好和曹化密谋一番，免得曹化这个蠢货明天说错了话，又导致无法收拾了。 孔利官将门关起来，和曹化密谋到了接近晚上十二点这才回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曹化走进了会议室，江恩贵和省调查组的几个成员正在会议室里等着他。 曹化刚坐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昨晚一夜没睡，和孔利官密谋到了晚上十二点，他随即又把当时市调查组的另外三个成员找了来，躲在办公室商量对策，直到凌晨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会。 江恩贵笑道：“曹秘书长，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江恩贵是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的处长，曹化是枢宣市政府秘书长，因为工作原因，两人经常打交道，彼此都比较熟悉。 曹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江处长啊，我得知你今天找我谈话，压力很大，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江恩贵呵呵笑了笑，道：“没必要压力这么大嘛，谈话也是正常工作，该说啥就说啥嘛，只要实事求是就行。” 曹化忙道：“对，必须要实事求是。” “曹秘书长，咱们现在正式开始？” 曹化忙点了点头。这时他发现省调查组的两个人一个开始录像，一个开始录音，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江恩贵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道：“曹化同志，你带领是调查组去南荒镇调查利民纺织集团的那次火灾，给出的经济损失是一千二百多万，请问你们是根据什么定损的？” 曹化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道：“这场火灾将一个车间都给焚毁殆尽，车间内有一套正在使用的生产设备，还有很多的纺织材料，车间加设备再加材料，根据这一事实情况，我们定损是一千二百多万。” 听到这里，江恩贵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道：“车间定损多少？设备定损多少？材料又是定损多少？能说的详细点吗？” 听江恩贵问的这么仔细，曹化的冷汗都险些冒了出来，他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昨晚和另外三个成员商量好了对策。否则，自己还真的无法应对了。 第299章 狼狈不堪 曹化忙道：“江处长，当时我们调查组中有个成员是物价局的，定损基本上也是由他决定的。让他来汇报吧，你看如何？”.. 曹化的这个说法，不但让江恩贵不满，省调查组的其他三名成员也很是不满。 你曹化作为市调查组的组长，竟然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了，那你这是当的什么组长？江恩贵道：“曹秘书长，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吗？” 曹化苦笑了下，道：“定损太过复杂，我怕说不清楚，影响你们的调查。” 江恩贵道：“我们这次下来调查，原则上是低调行事，尽量不打扰地方工作。既然你说不清楚，那你就把能说清楚的叫过来吧。” 曹化立即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道：“你进来吧。” 当曹化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让江恩贵他们都颇为吃惊，看来曹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江恩贵不动声色地问道：“曹秘书长，你们市调查组的其他几个成员是不是都在门外等着呢？” 曹化忙点头道：“是的。” 江恩贵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吧。这样我们省调查组和你们市调查组面对面交流吧。” 曹化心中大喜，他早就恨不得把其他几个成员都叫进来了，免得让他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 他当即起身，将另外两个等在门外的成员也叫了进来。 等他们都坐好，江恩贵很是严肃地道：“你们枢宣市组成的调查组四名成员全到齐了，但由于你们市调查组出具的处理结果，引起了南荒镇和苍云县的强烈不满，他们向省里递交了申诉材料，省委领导这才派我们四位组成调查组来重新调查。现在我们省调查组和你们市调查组面对面核实情况，全程既要录像又要录音，因为省委一二把手都很关注此事，他们还要亲自观看录像听取录音。因此，我提醒各位，要讲真话，一定要实事求是。如果说假话，说没有根据的话，妄想蒙混过关，将会受到严肃处理。至于是什么样的严肃处理，我相信各位应该很清楚。” 江恩贵这番话落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曹化害怕了。 使调查组的另外三个成员更害怕。 昨晚十二点，曹化给他们打电话，将他们从睡梦中吵醒，还很是强硬地又将他们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商量对策，无非是让他们撒谎糊弄省调查组的人。 但现在听了江恩贵这一番极其严厉的警告，他们都被吓得有些摸不着北了。 密谋了大半夜的对策也都抛到了脑后。 江恩贵极其严肃地道：“现在核查正式开始。” 江恩贵这么做就是故意在制造紧张空气，省得这些老油条满嘴胡话糊弄人。 江恩贵问道：“你们给这次火灾定损是一千二百多万，那你们的根据是什么？” 曹化和其他三个成员都低头不语，没有一个人回答。 江恩贵故意等了一会儿，看仍是没有人回答，道：“曹秘书长，你刚才说要让谁来回答这个问题来？” 曹化急忙扭头对坐在旁边的那个人道：“你是物价局的，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此人是市物价局的一个科长，他道：“南荒镇的这次火灾损失巨大，这场火灾将一个车间都给烧没了。被烧毁的有整个车间还有一套进口的机器设备以及纺织产品，按照计价规则，定损为一千二百多万，是非常合理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江恩贵，而是低头自说自话。 江恩贵道：“你是物价局的，应该知道车间等建筑物是要计提折旧的。对吧？” 他忙连连点头。 江恩贵问道：“你给被焚毁的车间定损是多少？” “一百多万吧？” 江恩贵差点笑了起来，道：“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到底是多少？回答可不能模棱两可。” 他这才语气有些肯定地道：“车间定损一百多万。” “定损的依据是什么？” 他被江恩贵问的有些发懵，只好道：“那么大的一个车间被焚毁殆尽，怎么着也得过百万的损失。” 他的这个回答不但让江恩贵他们怒了，让曹化他们也是无地自容。 江恩贵极其严肃地道：“你知道这个车间是什么时候建的吗？折旧计提完了吗？” 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江恩贵严厉地道：“这个车间是建厂的时候建立的，折旧早已计提完毕。照此计价，被焚毁的这个车间基本没有什么损失，你是从哪里得出来的一百多万的损失？” 此人被问的面红耳赤，嘴巴蠕动，但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江恩贵问道：“那你给焚毁的机器设备定损又是多少？” 此人犹豫着道：“接近一千万。这毕竟是一套进口的新设备。” 江恩贵又问道：“这套极其设备是从哪里进口的？又是什么时候进口的？计提的折旧又是多少？” 此人顿时慌乱起来，狼狈不堪地道：“是从德国进口的，是几个月前才进口的，计提的折旧也没多少。” 他边说边抬手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江恩贵道：“但我掌握的证据，和你说的恰恰相反。这套设备是建厂的时候，最早购进的一套设备。不是进口的，而是从江苏购进的。我这里有发票为证。折旧早就在一年之前计提完毕，我这里有财务记录为证。这套设备早就退役了，只不过还能用。你定损的这一千万到底是怎么来的？” 此人不敢再说话了，冷汗飕飕直冒。 江恩贵当场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你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曹化为了将自己洗刷出来，也对此人批评道：“无根无据的话，你怎么乱说呢？” 此人所说的这些谎话无非是为了替曹化受过。 因为曹化已经许诺他，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就提拔他担任市物价局的副局长。 他替曹化受过，可他没想到曹化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对他落井下石，不由得怒从心起。但他还心存侥幸，没有立即发作。 江恩贵接着又道：“这次火灾，造成的直接损失就是那些存放在车间内的纺纱材料。根据那些材料的进价，价值也就一百多万。把车间和设备残值都加上，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连二百万都不到。即使把潜在的价值都算上，按照最大估值计算，经济损失也不过四百来万。一千二百多万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你拍下脑袋就定下来的吧？你是物价局的干部，你要为此负责。” 此人被彻底吓傻了。 曹化为了彻底将自己撇开，伸手指着他声色俱厉地道：“我也被你骗了，你要负责到底。” 第300章 器宇轩昂 曹化为了洗清自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物价局的这个科长本来打算把这个黑锅给背下来，但曹化不但不帮他，还趁机落井下石，把他往火坑里推。 他再也无法忍受，当即就怒怼曹化：“曹秘书长，你太卑鄙无耻了。江处长，这一千二百多万的定损，压根就不是我定的，而是曹化定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曹化顿时恼羞成怒，砰的一声，他狠拍了一下桌子，当即站起来，伸手指着他喝道：“你刚才明明说是你定的损，现在又不承认了？你满嘴谎话，出尔反尔，为了推卸责任，把责任甩给我，你甩得了吗？”.. 此人也毫不示弱，他抬手也是狠拍了一下桌子，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道：“曹化，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正想要推卸责任的是你，而不是我。一千二百多万的定损，我根本就没有参与，要不是你昨晚把我们叫过来，我还不知道定损是一千二百多万呢。” 他的这番话导致问题升级，性质也直接变得极为严重了。 曹化更加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道：“放屁，你他妈的是在放屁。” 对方反唇相讥：“你他妈的才是放屁，要不是你向我许诺，我才不会为你背黑锅。” 啪，气急败坏的曹化抬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 但随即又是啪的一声，他也抬手打了曹化一记耳光。 江恩贵厉声道：“住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太不像话了，还有点干部的样子吗？” 曹化他们两个都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江恩贵生气地道：“既然这样，那就单独进行问话吧。曹秘书长，你和另外两位成员先出去，他留下来。”说着，江恩贵指了指物价局的这个科长。 曹化和另外两位成员出去了。 江恩贵很是严肃地看着物价局的这个科长，道：“从我们找你谈话，你就一直在说谎，严重干扰了我们的调查。” 此人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中的怒火，道：“江处长，我为我的愚昧无知承担一切责任。对，没错，我一直没说实话。但我这么说，都是曹化事先吩咐好的。昨晚十二点左右，我正在睡觉，突然接到了曹化打来的电话，他让我立即赶到他办公室，而且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当我赶到的时候，另外两位成员也到了。曹化深更半夜把我们召集起来，原来是商量对策应付你们的调查。也就在昨晚我才得知了鲍市长和孔副市长签发的处理结果，也才得知了一千二百多万的定损。我当时就问，为何定这么高？曹化不让我问，只是让我给这一千二百多万的定损做出合理的解释。他还暗中向我许诺。” 说到这里，他不往下说了。 江恩贵问道：“他向你许的什么诺？” 他犹豫了一下，道：“曹化说这事过后，他就提拔我担任市物价局的副局长。” 江恩贵眉头紧皱了起来，他没有就这个话题往下谈，道：“你们市调查组出具的那四条处理结果，你有没有参与过讨论？” “没有，另外两位成员应该也没参与。这都是曹化和上边的领导定的。” “好了，咱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江恩贵又分别找另外两个成员谈话。他们的说法和物价局的科长如出一辙。江恩贵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下边的人胆子这么大。这起火灾完全没必要派调查组去调查。这场火灾本来不是个事，纯粹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事。 他扭头对省调查组的其他成员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一个成员当即就道：“这就是一场闹剧，而且是人为的闹剧。” 另一个成员道：“无聊，纯粹就是无聊。” 最后一个成员道：“扯淡，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扯淡。” 江恩贵苦笑了下，随后将曹化叫了进来。 他没有再让曹化在这里扯淡，只问了他一个问题，是谁向市里报告南荒镇发生了火灾？ 曹化说不知道，他是被孔利官点名担任调查组的组长的。 江恩贵没有再问他什么，只是让他回去。 但曹化却不走，他一再声明，市调查组出具的那四条处理结果，是孔利官拍板决定的，他也没有参与。 曹化的意图很明显，他开始将责任往孔利官身上推。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省调查组的人都对曹化这种行为很是嗤之以鼻。 江恩贵就像看一只苍蝇一样看着曹化，他没有想到曹化竟然是如此卑劣的跳梁小丑。 “至于什么情况，我们都会调查清楚的，你回去吧。” 江恩贵都这么说了，但曹化还是赖着不走。 “江处长，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你务必相信我。” 江恩贵有些烦了，道：“曹秘书长，我们要找孔副市长核实情况。你不走也可以，那就等孔副市长过来，你当面和他对质吧。” 曹化一听孔副市长马上过来，当即起身灰溜溜地走了。 不一会儿，孔利官来了。 孔利官是器宇轩昂地走进来的。 与曹化进来的时候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猥琐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利官不像是来接受问话，反倒像是新官上任来宣誓就职的。 江恩贵不由得暗道：这是一个很有气场的人。 孔利官呵呵笑道：“江处长，还有各位省调查组的领导，由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让你们受累了！” 不得不说，孔利官这番话，让江处长还有其他成员听了，心里都很是舒服。 江恩贵很是客气地道：“孔副市长，不好意思，我们知道你忙，但也不得不打扰你。因为有几个情况要找你核实一下。” “江处长，你别客气，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我也会好好配合你们的调查，实事求是，不打诳语。” “孔副市长，那就谢谢你了！” “江处长，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孔副市长，第一个问题，这次火灾定损一千二百多万是你决定的吗？” “可以说是我决定的。当时曹化同志回来后向我做了汇报，我问他有没有人员伤亡？他说没有。我又问他，火灾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他说大概一千二百多万。我问他这个数字有水分吗？他点了点头说有。但我没问他多大的水分，当即拍板就定损了这么多。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毕竟我是分管应急事件的市领导，一千二百多万的经济损失，即使有点水分，也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我要考虑大局，是希望借南荒镇这次火灾在全市范围内引起各级干部的高度重视。” 听孔利官这么说，江恩贵不由得点了点头。 因为孔利官说的合情合理，几乎没有漏洞。 第301章 心情沉重 孔利官的回答不得不让人折服，他既不推诿也不乱揽，看上去就是在实事求是地陈述当时的经过。 孔利官又道：“这起火灾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有一定的经济损失，但影响毕竟是存在的。为了惩前毖后，我的出发点很明确，那就是要追究对事发地第一责任人的责任。市里最后形成的四条处理意见，坦率地讲，前三条是我和曹化决定的。最后一条是鲍市长和曹化协商确定的。鲍市长可以为我作证。” 江恩贵问道：“苍云县没有将这起火灾上报到市里，市里是怎么知道的？” 孔利官轻松地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市领导最先得知南荒镇发生火灾的是我。在火灾发生的当晚，我就知道了。是谭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江恩贵一愣，问道：“谭峰？” “是的，谭峰是市国土资源管理局的副局长。” 江恩贵很是不解地问道：“谭峰既不是南荒镇的也不是苍云县的，而是市局的一个干部，他怎么会向你报告这起火灾？” 孔利官笑道：“江处长，你有所不知，谭峰原先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随后被提拔为市国土资源管理局的副局长。国土资源管理局在南荒镇有一个开发项目，谭峰同志在那里驻点。南荒镇发生火灾，他当然知道了。那天晚上他也不是专门打电话向我汇报火灾这件事，而是因为项目开发遇到了一些问题，他给我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顺便提起了这起火灾。直到第二天上午，市里也没有接到苍云县上报这次火灾。我当时很生气，就向鲍市长汇报了这件事。是鲍市长和我决定派调查组去调查此事。” 孔利官的这番回答又是一气呵成，让江恩贵几乎再也找不到存疑的地方。 江恩贵沉思了会，斟酌地道：“孔副市长，在我们去南荒镇调查的时候，得到了一个信息，需要向你核实一下。” 孔利官很是自信，胸有成竹地道：“江处长，请讲！” “我们听说你和南荒镇现任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存在个人过节，这次市里派调查组去调查这次火灾，目标就是针对的李初年。是这样吗？” 孔利官笑道：“这都是无稽之谈，我是常务副市长，李初年只是镇党委书记，我和他压根就没有交集，能有什么过节？” 江恩贵脸色严肃了起来，很是认真地道：“利民纺织集团从省纺织工业厅得到了一笔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董事长王领瀚很是垂涎这笔订单，想要把这笔订单抢过去。当时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是杨立铎，镇长就是刚才说的谭峰。你指示他们两个向利民纺织集团施加压力，让利民纺织集团将订单转让给荣华纺织集团，是当时任副镇长的李初年阻止了此事，导致你和他之间有了过节，是这样吗？”. 孔利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很是严肃起来，道：“江处长，你说的这个事情经过没错。但我要重点声明一点，这件事并没有导致我和李初年之间有什么过节。相反，因为此事我对李初年还颇为欣赏。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对我们枢宣市做出过重大贡献，枢宣市最大的国贸商场就是荣华纺织集团投资兴建的。而且荣华纺织集团还在我们枢宣市几个贫困落后的县区捐款筹建了几所小学。这些事都是我亲手协调经办的，这也让我和王领瀚建立了很好的关系。当时他找我，想和利民纺织集团搞合作。人家曾经恩惠过我们，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我亲自出面去协调这件事。最后的确是被李初年给搅黄了。我当时也很是生气，认为李初年不顾全大局。但事后再一考虑，李初年这么做虽然是出于本位主义，但他这么做也没有错。利民纺织集团发展好了，南荒镇也就发展好了，这对苍云县和枢宣市都是有好处的。因为此事，我不但没有记恨李初年，和他也没有什么过节。相反，我还特别地欣赏他。我们枢宣市要想发展好，需要的就是像李初年这样求真务实的基层干部。” 孔利官口若悬河，条例清晰，一环紧扣一环，层层递进。 江恩贵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孔利官的口才。他说的这些话，让人很是信服。 省调查组的其他几个成员，也都被孔利官的出色口才所吸引。 江恩贵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很是温和地笑道：“孔副市长，我们的问话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 但孔利官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极其认真地道：“江处长，我此时的心情很是沉重。由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省里添了麻烦。是我亲自点名让曹化担任市调查组的组长，但他工作不严谨，调查不细致，造成了市里和苍云县南荒镇的信息不对称，导致他们向省里递交了申诉材料。我作为主抓此事的市领导，感到很是羞愧和自责。在这项工作中，曹化同志存在失误，但我存在更大的失误，我当时想的就是以这次火灾作为反面典型，在全市进行一次深刻的警示教育。结果让苍云县和南荒镇的基层干部都受了委屈。追根溯源，是我太过于官僚主义了，在此，我要做出深刻的检讨。以此为戒，深刻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同时，我也会向童肖媛和李初年两位同志进行检讨和道歉！” 孔利官的这番话，让江恩贵他们都颇为感动！感觉孔利官的形象愈发高大。 但孔利官还没有讲完，他随即又道：“错就是错，错了就要承认错误，就要面对现实，更要勇于担当。只有正确面对错误，才能深刻反省，举一反三，这对今后的工作是大有好处的。因此，因为这次火灾导致的所有不利影响和责任，我愿意一个人全部承担起来，请求省里给我处分！也烦请江处长将我的这些话汇报给省委领导！” 被孔利官打动了的江恩贵，很是真诚地道：“孔副市长，请您放心！我会把您的这些话如实地汇报给省委领导！” “谢谢！”孔利官说着起身，态度很是谦恭地和江恩贵握了握手。 随后又和其他几个成员也握了握手，这才转身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江恩贵和其他几个成员都在心中为孔利官叫好！ 孔利官面对如此不利局面，化被动为主动。靠自己的诡辩之才，将坏事变成了好事！ 不得不说，这就是孔利官的过人之处！ 第302章 怨声载道 孔利官走了之后，江恩贵随即率省调查组返回省城。 江恩贵和省调查组的同仁们，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南荒镇这次火灾引发出来的事件，总结起来就六个字：闹剧、无聊、扯淡。 江恩贵他们返回省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点。 江恩贵想直接回家休息，但却接到了黄副省长打来的电话。 黄副省长让江恩贵立即到他办公室去，而且是只让他一个人去，让省调查组的其他成员回去休息。 江恩贵带上录像和录音赶到了黄副省长办公室。 黄副省长是常务副省长，他分管全省的应急事件。 他亲自过问此事，也是他的职责权限。 黄副省长脸色很是严肃地观看了全部的录像，又听了全部的录音。 当他看了孔副市长的录像和听了孔副市长的那些话后，脸上的严肃表情遁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恩贵，你这次的调查，非常圆满。你就如实地向一把手二把手汇报此事，江这些录像和录音原封不动地让两位领导观看听取。” 江恩贵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一直担心黄副省长再有什么指示，左右这次调查的真相和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江恩贵也只能得罪黄副省长了。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要实事求是地向省一把手和二把手汇报此事。 “好的，黄副省长，我就按您的指示去做。” “恩贵，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江恩贵道：“撤销枢宣市调查组的处理结果，南荒镇的李初年和苍云县的童肖媛都没有任何责任。” 黄副省长沉思着问道：“南荒镇和苍云县不处理人了，枢宣市还要不要处理人？” 江恩贵斟酌地道：“枢宣市调查组的组长曹化负有一定的责任。” 黄副省长当机立断：“那就处理他吧。这人的表现太过龌龊。” 曹化的表现都被录音录像了，黄副省长对曹化这个人也是非常恼火。 “好的，黄副省长，明天一早我就向省一把手二把手汇报此事。” “好的，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此时的曹化懊悔不已，江处长率领省调查组返回了省城，他现在也逐渐静下心来了。 这一静下心来，他发觉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曹化不是个笨人，他要是笨，也不会爬到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 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报复一下童肖媛。他和童肖媛几乎没接触过，也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他就是嫉妒童肖媛将苍云县委书记的职位给夺了去，仅此而已。 他也不想对李初年怎么样，因为他和李初年也没接触过，更没有什么过节。 真正想要收拾李初年的是孔副市长，而不是他。 但现在来看，这个黑锅他曹化背定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就此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曹化就是太在乎孔副市长的意图了，除了给童肖媛的处分是他的想法，其余的都是孔副市长决定的。 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再解释了，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长，曹化养成了只往上看的毛病。他认为只要领会了领导的想法，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做事，保证错不了。 但他却忘了什么叫公道自在人心这个道理。 这一次他是大错特错了。 他去找鲍市长，但鲍市长现在根本就不见他。直接被鲍市长的秘书给挡了驾。 他去找孔副市长，孔副市长冷着脸说没空，让他等省调查组的处理结果。在省调查组的处理结果没下达之前，他不会和曹化再谈及此事。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忙活，耿林终于将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所有手续都跑了下来。 李初年批给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用地就在利民纺织集团的西边。 这段时间李初年光忙着应付火灾事件了，导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不然，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早就开业了。 李初年让鲁腾带领镇建筑公司职工为盆景公司建围墙厂棚以及办公场所。 利用这一间隙，镇政府发出号召，为盆景公司在全镇范围内招聘员工。 由耿林直接负责招聘，他要从众多应聘者中选出干这行最有潜力的人来。 因为招聘进来的员工，耿林还要立即组织培训。 因此，他准备先期只招收五十号员工即可。 当李初年得知耿林只准备招收五十名员工，就亲自来到了招聘会，对耿林道：“公司要想发展的好，关键在人。你招收五十号人够用吗？” 耿林肯定地道：“够用，因为我还要先对他们进行培训。只有经过培训，他们才能上岗。五十号人已经不少了，再多也不好培训。” 李初年的思路和耿林的思路不一样。 盆景公司要想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关键在于技术人才。只有足够多的技术人才，盆景公司才能形成规模。也只有形成了规模，才能迅速发展起来。 盆景这个行业的门槛比较高，因为技术含量高。但也因为技术含量高，更适合零散经营，也就是更适合个人干。 现在是镇政府出面组成了公司，要想避免零散经营的局面出现，公司就要快速形成规模，迅速发展壮大。只有这样，才能断绝那些个人想搞这个行业的念头。 李初年把自己的想法都和耿林说了，但耿林却仍是一意孤行。 “李书记，要说当官我不如你，但要说搞花卉盆景，你肯定不如我。我先招聘五十号人，把这五十号人培训出来。我再从中选出技术更好的人进行转培训，到时候再多招聘人。”耿林说的信誓旦旦。 李初年道：“你要是把这五十号人培训出来，他们掌握了盆景种植技术，要是出去自己单干，那怎么办？” “他们出去单干不了，我也不会把我的全部技术都教给他们。他们学不透，出去单干也发展不起来。” 听耿林这么说，李初年有些来气。 太过自私的人，是没有很高的格局和境界的，耿林就是这样的人。 李初年索性不再和他辩论，而是给秦雅莉打去了电话，询问她起草的与巴里特的合作意向书咋样了？ 秦雅莉答复，她已经把起草好的合作意向书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巴里特，但巴里特一直没有回复。 李初年道：“巴里特那边一有消息，请立即通知我。” “好的，一有消息我立即告诉你。”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看到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足足有好几百号人来应聘。 耿林的面试极为苛刻，稍不合意，就立即淘汰掉。 弄的整个招聘会现场怨声载道。 第303章 寻找证据 李初年用人有原则，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将盆景公司交给了耿林，那就让耿林负责吧。 虽然招聘会现场怨声载道，李初年还是决定不插手管了。 李初年让邹凯开车来到了丽水山脚下。 岑雨然曾经告诉李初年，要不是因为这里有这个稀土矿，她就将奶牛养殖基地选在了这里。 每当李初年想起这个稀土矿，就特别闹心。 本来这个稀土矿是南荒镇要来开采的，现在却被市里给霸占了去。 这都是孔利官一手造成的，李初年对孔利官很是不满。 稀土矿的开采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门口还是有很多保安在把守，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就算是李初年，也不能进入。 站在李初年身边的田政也很是气不过，忍不住骂道：“妈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李初年笑问：“田政，你这是骂的谁啊？” “孔利官那个王八蛋。” “你骂有啥用啊，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稀土矿夺回来。” “李书记，有什么好办法？” “我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走吧，别在这里了，看着就心烦。” 李初年说着就上了车，田政上车之后，道：“李书记，我猜测巨鼎集团肯定暗中介入了稀土矿的开发。” “还用你说吗？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了。” “如果我们掌握了证据，那就好办了。” “现在谭峰在这里负责，谭峰可是孔利官的心腹爱将，他防咱们就像防贼一样，这证据不好掌握啊。” “要是咱们的人打入内部，那就好办多了。” “谈何容易啊。”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了驶过去，径直停在了大门口。 一个人从黑色轿车上跳下来，田政顿时大吃一惊，忙道：“蔡远怎么到这里了？” 李初年本来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呢，听田政这么说，他急忙睁眼看去，果真是蔡远。 蔡远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突然扭头朝这走了过来。 蔡远已经荣升为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他乘坐的黑色轿车就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公车。 李初年乘坐的专车，蔡远当然知道。 他扭头朝这走来，也是故意的。 蔡远来到车前，呵呵笑道：“田政，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蔡远笑的很少戏谑，田政懒得搭理他。 “李书记，你也在啊？都到这里了，为何不进去啊？”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我来找谭副局长办点事。李书记，想不想进去看看啊？” 蔡远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挖苦。 李初年虽然是坐在车里，但却是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道：“蔡远，你甭跟我来这一套。我奉劝你，改掉你身上的那些臭毛病，先学会做人。” “谢谢李书记的教诲，我会牢记李书记的教导地。李书记，你进不去吧？嘿嘿，要不要我带你进去？” 蔡远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连讽带刺。 田政恼火了，道：“蔡远，你要不想找不利索，就滚一边去。” 蔡远当即也恼火了，冲田政瞪眼道：“田政，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当主任的时候，你啥也不是。我现在是县府办副主任，级别比你高，你给我老实点。” 田政当即下车，邹凯也随即下车，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 “怎么着？你们还敢动手打我这个县府办副主任吗？” 邹凯骂道：“妈的，打你又能怎么样？” 说着，邹凯就朝蔡远冲了过去。 蔡远拔腿就跑，一溜烟跑进了大门。 蔡远站在门内，冲邹凯道：“妈的，邹凯，你敢动手打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邹凯伸手指着他怒道：“你他妈有本事就出来，老子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田政刚才被蔡远那顿骂给气坏了，他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蔡远狠狠砸去。 蔡远转身再跑，咣当一声，石头砸在了大铁门上，几个保安朝这冲来。 李初年从车上下来，怒视着这几个保安。 这些保安都认识李初年，知道他是南荒镇党委书记。 这些保安不害怕李初年镇党委书记的身份，而是害怕李初年这个人。 上一次李初年收拾龚汉的时候，他们都是亲眼目睹的。 龚汉就因为得罪了这个李初年，才被斩于马下。 李初年沉声厉道：“你们不想再被警察收拾，就马上给我滚回去。” 这几个保安没敢吱声，乖乖地都返了回去。 “邹凯，田政，咱们回去。” 三人上车，绝尘而去。 蔡远刚才站在大门口内高声大骂邹凯，被蹲在办公室内的谭峰听到了。 谭峰正要出门，蔡远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谭峰问道：“怎么了？你刚才骂的谁？” 蔡远道：“我骂的邹凯、田政还有李初年。” 谭峰一愣，忙问：“李初年来了？” “是啊，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李初年的车停在不远处。我就过去连讽带刺地把他羞辱了一番。” 说着，蔡远添油加醋地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谭峰眉头紧皱，道：“李初年又来这里干什么？” “他还能干什么？他是对这个稀土矿不死心呢。” “对，你说的没错。看来今后还真得注意点，李初年还惦记着这个稀土矿。” “他惦记有啥用？这稀土矿现在可是市里的项目。李初年只不过是个科级干部，他能咋地？” 谭峰掏出烟来，递给蔡远一支，两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蔡远还沉浸在刚才羞辱李初年的高兴劲中，谭峰抽着烟沉思着道：“蔡远，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蔡远顿时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谭峰。 谭峰道：“蔡远，你知道李初年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爬到了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吗？” 蔡远不屑地道：“他不就是巴结住童肖媛了嘛，如果没有童肖媛，他算个屁啊？” 谭峰意味深长地道：“话不能这么说。李初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是因为他有格局。他的格局比咱们都高。童肖媛欣赏提拔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如果没有这么高的格局，他即使再巴结童肖媛，童肖媛也不会提拔重用他的。” 蔡远不禁一愣，他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谭峰道：“蔡远，我年纪大了，退休之前能混个正局级就已经很不错了。但你还年轻，你要以李初年为榜样，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啊。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计较个没完，你的仕途可能还不如我。懂吗？” 蔡远眨巴了几下眼睛，认真思考着谭峰说的这番话。 如果是别人对他这么说，他可能会认为是在讽刺挖苦他。 但谭峰这么说，却真的能说到他心里去。 第304章 沟通交流 蔡远有些迷惑地道：“谭局长，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大道理啊。你乍一说，我听得有些犯迷糊。” 谭峰脸色变得很是严肃，道：“蔡远，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要和你谈这个问题的。” 蔡远更加困惑地道：“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你如何走好仕途的问题。” 看着谭峰严肃的脸色，蔡远渐渐也认真了起来。 “蔡远，你现在已经是县府办副主任了，是县委任命的副科级干部，这是个非常好的起点，你可一定要把握好。” 蔡远忙点了点头，道：“谭局长，我一定会把握好的。” 谭峰道：“蔡远，你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善于巴结讨好领导，大部分领导都很喜欢你这样的人。原先的杨立铎和我，都是非常欣赏你的。这是你的优点。我要把这个优点发扬光大。” 蔡远很是高兴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论是谁，只要被人夸奖，都会特别地高兴。 但谭峰随后又道：“你身上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格局，行事风格就是一副小人嘴脸。” 谭峰的这番话太重了，让蔡远听得特别刺耳，直接面红耳赤，有些无地自容了。 谭峰不紧不慢地道：“你不要怪我说话太重，因为只有我把话说重了，你才能听进去。你要是生气，那你现在就走，我不会再和你有这样的交谈。” 对于谭峰今天这样，蔡远的确有些懵圈。 因为谭峰这人精于世故，说话向来很是养人。 谭峰历来遵循的为人之道，就是宁肯做事伤人，也绝不说话伤人。 因此，谭峰今天这样，让蔡远不但懵圈，还颇感意外。 “蔡远，咱们是同一路人，我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和你说这些话，期盼你能早点领悟过来。你要努力改掉身上的缺点，即使改不了，也要尽量隐藏起来，将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说话做事一定要有大局观，只有这样，你才能慢慢将格局提高上去。我希望你在仕途上混的风生水起，将来尽量超越李初年。你如果超越不了李初年，就会被他一直打压。因为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蔡远很是认真地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以前做事小鸡肚肠，很不大气。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和对方过不去。逮住机会就报复打击对方。表面上我是赢了，但实际上我却输了。” 谭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悟性很高，稍加点拨，你就会一通百通。蔡远，你只要改掉你身上的小家子气，给人一种光明磊落之感，你的仕途将会不可限量。” “谭局长，多谢您的教诲！您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让我受益匪浅。” “好好干，现在钱副县长非常欣赏你。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让孔副市长帮你一把。” 蔡远很是激动地道：“谭局长，那我先谢谢您了！” “今后再见到李初年，不要对他连讽带刺，要尊重他。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逐渐放松对你的警惕。” “我知道今后怎么做了。” 蔡远一直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但他却一直没有找准方法，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不论怎么蹦都蹦不起来。 但谭峰今天这一番点拨，让他醍醐灌顶。 让他瞬间找到了在官场上混的诀窍。 天色擦黑，野玫瑰夜总会灯红酒绿，逐渐进入营业高潮。 这个时候，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脸色阴冷凶狠，另一人身材挺拔，体格健硕。 脸色阴冷凶狠之人是道峰，也就是曾经刺杀过李初年，外号叫刀锋的人。 身材挺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才从公安大学封闭集训回来的周儒铁。 不过，周儒铁现在的名字临时改成了周铁。 周儒铁从公安大学封闭集训结束之后，就被邹国凯带着秘密去见陈佐军。 经过一番密谋，周儒铁化名周铁，以寻衅滋事被投进了看守所，和道峰关在了一个号子里。 与周儒铁同时关进来的还有好几个彪形大汉。 这几个彪形大汉找了个借口，将道峰给狠狠地暴打了一顿。 周儒铁出手相助，也被暴打了一顿。 同时天涯沦落人，周儒铁和道峰渐渐成了好朋友。 几天之后，周儒铁的寻隙滋事以花钱摆平的理由先被放了出来。 随后，道峰以证据不足的理由也被放了出来。 道峰出来之后，就主动和周铁取得了联系。 今天道峰约周铁到苍云县野玫瑰夜总会喝酒唱歌。 两人来到楼上的一个高档包间，刚坐下没多久，从外边进来了四个人，领头的一个身材不高，胖乎乎的，但却很有气派。 道峰立即站了起来，和这个人握了握手，介绍道：“王总，这是我的好兄弟周铁。” 随即又对周铁道：“铁子，这是巨鼎集团的王总！” 这个王总就是王海。 王海向来很是傲慢，但他在道峰面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慢。相反，他对道峰很是恭敬，一口一个刀哥地叫着。 但王海对周铁却是有些警惕。 周儒铁从公安大学封闭集训回来，本来要大干一场，却被市局的陈局长临时指派暗中监视道峰。 周儒铁从心里很不愿意干这个，但陈局长毕竟是市局的一把手，他不得不听。 陈局长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暗中监视道峰都是和什么人来往。 对于这个王海，周儒铁是第一次见。为了不引起怀疑，周儒铁表现的很是冷漠，对王海待搭不理。 半个多小时后，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峰。 谭峰看到这里有陌生人，就顿时很是警惕。 王海是个老江湖，他对道峰和周铁介绍谭峰是他的朋友，姓谭，大家叫他谭老板就行，仅此而已。 王海压根就没提谭峰在哪里高就，更没有提及担任什么职务。 但周儒铁很快就认出了这个谭老板就是曾经的南荒镇的镇长谭峰。 周儒铁是当警察的，很善于辨别人。只要见过一次面，几乎就是过目不忘。 周儒铁去年去南荒镇办个案子，曾经和谭峰见过一次面。 渐渐地，谭峰感觉坐在道峰身边的这个陌生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铁子老弟，我看着你有些面熟，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谭峰开始试探他。 周儒铁不动声色地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谭峰笑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第305章 秘密跟踪 不一会儿，谭峰和王海躲在包间另一排沙发上低声交谈着。 周儒铁想要听他们在低声交谈什么，但根本就听不到。 包间内的音乐不停响着，其中一个陪酒小姐还在唱歌。 谭峰对王海低声道：“王总，你让我打听的消息，现在终于有眉目了。城中村的拆迁工程马上就要启动。” 王海低声问道：“具体时间知道吗？” “就这几天。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又把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夺了过来。前一段时间拆迁工程之所以迟迟未动，是因为指挥部的大权被童书记和鲁副书记掌控着。” “消息确凿吗？” “确凿，是蔡远亲口告诉我的。” 王海起身走出了包间，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僻静角落，拨通了巨鼎集团董事长罗志宗的手机。 “罗董，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这几天就要正式启动了。” “消息可靠吗？” “可靠。前一段时间这个项目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指挥部的大权在县委而不是在县政府，现在大权又落到了县政府的手中，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负责此事。”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谭峰，他现在担任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稀土矿的项目就是他负责的。黄董对此也比较清楚。” 王海所说的黄董就是指黄敬尊。 就在这个时候，王海发现有个人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顿时很是警惕地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道峰的好友周铁。 周铁冲他笑了笑，转身进了厕所。 手机中传来罗志宗的声音：“王海，这件事要慎重。黄董有过交代，如果童肖媛负责这个项目，咱们就不能插手了。前一段时间那块地皮都谈妥了，就因为童肖媛是指挥部的指挥长，黄董才临时叫停的。你这消息要确保万无一失。” 王海道：“罗董，你就尽管放心吧。这消息是谭峰听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个叫蔡远的说的，此人原先是谭峰的手下，他才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非常欣赏他，这消息绝对错不了。” 这话刚一说完，王海看到周铁从厕所走了出来。 罗志宗问道：“你现在什么地方？” “苍云县野玫瑰夜总会。” 王海是个老江湖，但罗志宗比他更江湖，罗志宗当即问道：“除了谭峰，都还有谁？” “我把刀哥也叫了来。” “你叫刀锋去干什么？” “刀哥出来后，我还没有好好请请他。咱们要插手这个项目，就得和赖氏家族的人打交道。野玫瑰夜总会就是赖氏家族开办的。我让刀哥过来也是为了先让他熟悉一下环境，以备不时之需。” “刀锋一个人去的？” “他还带来了一个朋友。” “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铁。” 吧嗒，罗志宗直接将电话给扣了。 王海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的手机，罗董怎么突然之间把电话给扣了呢？ 周铁返回包间刚坐下，道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道峰一看来电显示，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当道峰从包间出来的时候，王海正往里走，两人打了个照面。 来到走廊上，道峰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罗叔。 “道峰，王海请你，你带去了一个朋友？” “是的，罗叔。我这朋友叫周铁，是个非常仗义的哥们。”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你有个叫周铁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是在看守所认识的，我们两个被关在了同一个号子里。我和别的犯人发生了打斗，还是他出手帮的我呢。” 听到这里，罗志宗顿时就更加警惕了起来，不禁有些埋怨地道：“道峰，这个周铁的底细你了解吗？” “了解，他是因寻衅滋事被抓进去的，后来赔钱摆平了此事，他比我先出来的。” “你们两个出来后，是谁先和谁联系的？” “是我先和他联系的。” 罗志宗这才稍微放了点心，道：“你今后再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来往，一定要事先和我说一声，懂了吗？” “懂了，罗叔。” 道峰这人胆大心狠，但他可没有罗叔那些花花肠子。 罗叔历来对陌生人都是保持一种警惕态度，只有彻底了解了对方，这才会和对方来往。 道峰对罗叔这么仔细地问周铁的情况，也没感到奇怪。 随后，罗志宗又给王海打来了电话。 王海又是匆忙到外边接听。 “王海，明天一早你就和赖光明接触一下，务必把那块地皮买过来。签订的买卖契约要提前几个月，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 “好的，罗董，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赖光明。” “记住，不要让刀锋参与此事。” “罗董，你不是交代让刀锋跟着我去办此事吗？’ “此一时彼一时，刀锋今晚带去的那个叫周铁的朋友，要是个警察那就麻烦了。” “啊？周铁是警察？” “我只是怀疑，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但要对这个周铁格外小心，不该让他知道的不能让他知道。最好派人暗中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好的，罗董，我知道了。’ “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的，罗董。” 当王海再次返回包间的时候，他对周铁也格外注意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凭着他多年的江湖经验，他越看这个周铁竟然越像个警察。 王海不动声色，暗中派一个手下秘密监视周铁。 由于有了罗董的提醒，王海没有多喝，一个多小时后就散场了。 王海带着道峰和周铁返回枢宣市，谭峰则回了稀土矿开发基地。 进入枢宣市区不久，周铁就下车了。道峰则跟着王海回巨鼎集团。 周铁下车之后，步行着朝临时的租住处走去。 当他进入小区之后，突然发现背后有人跟踪他。 周铁的警惕性很高，他现在就等于是在做卧底，时刻都不能大意。 他快步走过一栋楼，随即隐身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不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走了过来。 周铁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竟然是王海的一个手下。 很明显，王海对自己起了疑心，这才派这个手下暗中跟踪自己。 周铁真想冲出去暴打他一顿，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能在暗处躲着。 王海派跟踪周铁的这个手下，显然没有什么跟踪经验，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到周铁的踪迹，这才转身走了。 周铁返回了租住屋。 当天晚上，陈佐军局长就接到了周儒铁的秘密汇报，巨鼎集团的王海和曾经是南荒镇的镇长谭峰与道峰有来往。 这个信息至关重要，陈佐军随即向高承祥做了汇报。 第306章 狠敲竹杠 第二天一早，王海带着十多个手下来到了苍云县城中村。 王海带人直接来到了村委大院。 村委大院中有一间装修极其阔绰的豪华大办公室。 办公室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赖光明。 赖光明是城中村的村主任。 按照常理，城中村的最高行政干部应该是村支书。 但赖光明这个村主任却是城中村最大的官。 因为城中村压根就没有村支书。 前些年是有村支书的。 但前几届村支书不是被赖光明挤走，就是被赖光明打跑。 最后没人敢当这个村支书了。 赖光明也当不了村支书，因为他不是党员。 他也想入党，但他的口碑名声太差了，在党员大会上根本就通不过。 他当不了村支书，别人也别想当。 上级想从村子里选个村支书，但没人敢参加竞选。 前几届村支书都是上级组织派下来的，但都干不长。 城中村的老大就是赖光明，不论大事小事，一律都是赖光明说了算。 赖光明提前接到了王海的电话，他就在办公室里等着王海。 王海一进门，就双手抱拳，呵呵笑道：“赖主任好啊！” 赖光明也是双手抱拳，呵呵笑傲：“王总，请坐！” 王海带来的人，都在外边等着。 赖光明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沏好茶之后也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只有赖光明和王海两个人。 两人落座之后，赖光明道：“王总，你今天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啊？” “赖主任，我这次来还是因为那块地皮的事。” “你说的是我们村中的那个大水湾？” “是啊，就是那个地方。” 赖光明眉头微皱，面带难色地道：“王总啊，前一段时间，咱们都谈妥了，可你们突然又不要了。现在我们整个村子马上要动迁了，土地和房屋也要冻结了，大水湾不对外卖了。” 以前的老式农村基本上都有大水湾，现在的新式农村已经不多见了。 城中村就是典型的老式农村，大水湾就在村子中央。 老式农村的大水湾是有很大用处的，只要是聚集地下水。因为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用压水机来取地下水。 新式农村已经都安装上了自来水，大水湾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城中村位于苍云县中心地带，从老式农村过度成了新式农村，这大水湾不但没有用处，反而成了重要的环境污染源。 尤其是到了夏天，蚊蝇满天飞不说，还臭烘烘的。 县里几次进行整治，都没有治理成功。 苍云县要想获得更好更快的发展，城中村必须动迁。 因此，也就等着动迁的时候，一块解决大水湾这个老大难问题。 城中村的这个大水湾不是人工挖掘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几百年前，也是因为这个大水湾，这才依湾建村。 这个大水湾面积很大，长宽各二百米。自从村子里通了自来水后，这大水湾就成了养鱼基地，平时能供应全县城的用鱼量。 王海起身从外边叫进来两个手下，这两个手下每人提着一大黑色的大皮箱。 两个手下将大皮箱放下，随后又退了出去，还特意将门紧紧带上。 王海压低声音道：“赖主任，你只要将大水湾卖给我们巨鼎集团，这两个皮箱就是你的了。” 赖光明故作不知地道：“这两个大皮箱里边装的是什么？” 王海低声嘿嘿笑道：“当然是现金了。转账或者是卡都太容易留下痕迹了，也很容易被查出来。只有现金是最安全的。” “王总，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不行，坚决不行。” “赖主任，这可是给你个人的，不是给你们村子的。咱们上次谈的时候，不就是有这个意向嘛。” “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上次谈的时候，王海口头承诺要给赖光明个人好处伍佰万元。 赖光明以为这两个大皮箱中装的就是伍百万元，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行情见涨了，他当然不愿意了。 再者说了，想用伍佰万就把我赖光明给打发了，你们巨鼎集团也太小看人了。 不知不觉，赖光明的傲慢劲就上来了。 看到赖光明这个德行，王海心中有些来气，他的傲慢劲也上来了。.. 赖光明和王海都是那种极其傲慢的人。 王海打心里也瞧不起赖光明这种暴发户。 但现在毕竟是在人家赖光明的地盘上，王海也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来。 “赖主任，到手的钱你都不赚？” “王总，我不是不想赚，是因为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都分别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积极配合县里的这次动迁，不要给县里添麻烦。” “赖主任，你将大水湾的那块地皮卖给我们，也不给县里添麻烦啊。你得了好处，我们也能趁机赚一把，反正都是赚公家的钱，你何必这么较真呢？” 赖光明看了看这两个大皮箱，道：“不行，还是不行，我不能因为这伍佰万就把大水湾给卖了。村子里好多人还在那里养着鱼呢。” 王海顿时一愣，他这才明白过来赖光明为何不同意了。 王海嘿嘿一笑，道：“赖主任，这可不是伍佰万，而是一千万呢。” “什么？是一千万？” “一个皮箱伍佰万，两个皮箱一千万。你要不信，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你叔叔。” 说着，王海起身将两个皮箱打开，里边装满了成捆的百元大钞。 “王总，你别点了，快将皮箱关上。” 王海嘿嘿一笑，将两个皮箱合上，又坐了下来。 伍佰万打动不了赖光明，但一千万就让他动心了。 即使这样，赖光明也得讲条件。 赖光明压低声音道：“王总，我担心把这大水湾卖给你们，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那里不好交代啊。他们两个对我可不薄，城中村动迁之后，他们会让我去街道办当主任，那可是一个肥差啊。” 王海胸有成竹地道：“赖主任，你尽管放心，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那边我们会去打理的，我保证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不会找你的任何麻烦。” “我相信你们巨鼎集团的实力。但还有个问题，就是村子里有很多村民还在大水湾里养着鱼呢，不给他们足够的好处，这件事也难办。” “赖主任，你去和那些养鱼户谈，至于给他们多少补偿，你们定个数，我们会一分不少地立即照付。’ 赖光明嘿嘿笑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看到赖光明终于上钩了，王海脸色一凛，道：“买卖契约咱们今天就得签了，但签订日期要提前几个月才行。不然，这件事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咱们双方都没法向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交代了。” 赖光明又面带难色地道：“王总，实不相瞒，刚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买卖契约的签订日期至关重要。但这会涉及到城建局和不动产登记中心。这就有些麻烦了。” 没想到王海也是面带难色地点头道：“对，这的确是有点麻烦。” 赖光明想把这个难题抛给王海，但却被王海又被抛了回来。 第307章 城建局长 王海表面与赖光明谈笑风生，内心则是将他骂了个稀巴烂。 这件事是罗志宗安排他干的，他必须得办好。不然，他就没法向罗董交代了。 他将一千万分装在了两个皮箱内，这是有目的的。 如果赖光明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下来，他就只给赖光明五百万，另外的五百万就进入了他王海的腰包了。 毕竟这一千万的好处费是罗董亲自定的。 他王海偷偷昧下五百万那该多好！ 可赖光明这王八蛋贪得无厌，王海只好将一千万全部奉上。 对于那些养鱼户，王海也是要负责到底，因为这也是罗董亲自交办的。 城建局和不动产登记中心的事，你赖光明这个老东西也想甩手不管，你他妈是光拿好处不办事啊。 因此，王海打定主意要让赖光明出面。 赖光明问道：“王总，你们巨鼎集团财大气粗，能量非凡，难道连这点小事也摆不平吗？” 王海面带为难之色，道：“赖主任，我们巨鼎集团虽然财大气粗，能量非凡，但也不是手眼通天。城建局和不动产登记中心毕竟是你们苍云县的，我们压根也不熟悉么。但赖主任你可是当地人啊，这件事就烦请赖主任出面解决一下吧。” 赖光明无奈，只好道：“好吧，那我就试一试。” “赖主任，那咱们就先把买卖契约给签了，然后再去办过户手续吧。” “好，王总，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大水湾的价格就按上次定好的价格。” “赖主任，那就谢谢你了！” 王海随即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赖光明看后，双方签字盖章。 至此，城中村四万多平方米的大水湾被赖光明给偷偷卖了出去。 让王海没有想到的是，从他带人进入城中村村委大院直到他再带人离开，都被躲在村委大院门口不远处的周儒铁秘密监视着。 周儒铁昨晚发现王海派人暗中跟踪自己，很是恼火。 他思前想后，肯定自己没有暴露。 唯一让王海怀疑自己的就是昨晚王海在走廊上打电话，自己去上厕所，这也是引起王海唯一怀疑自己的地方。 你能派人暗中跟踪我，那我就先不暗中监视道峰了，老子就暗中监视你王海。 道峰这个人很简单，就是个纯粹的江湖人士。有任务就去执行，没任务就在住处待着。平时非常低调。 但王海身上的事肯定要比道峰多得多，如果能从王海身上发现重大秘密，那自己也就能向陈佐军局长交差了，这样也能尽快结束这种做卧底的生涯。 凌晨时分，周儒铁经过化妆悄悄出门，开车来到巨鼎集团门口不远处等着。 让周儒铁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王海就带人乘坐两辆车驶了出来。 周儒铁一看表，这才凌晨七点多。幸亏自己早点赶了过来，不然，就扑空了。 可这么早，王海带人干什么去呢？ 周儒铁就驾车在后边跟着，竟然一直跟踪来到了苍云县。 随即又一路跟踪到了城中村的村委大院。 王海下车带人进入村委办公小楼的时候，其中两个手下各提着一个沉重的大皮箱。 但当王海从村委办公小楼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下没有再提着那两个沉重的大皮箱。 很显然，那两个沉重的大皮箱留在了办公小楼内。 那两个沉重的大皮箱里边到底装着什么呢？ 由于陈佐军局长没有交代周儒铁暗中监视王海，只是让他暗中监视道峰。 所以周儒铁也就没有将这些发现汇报给陈佐军。 接下来，周儒铁暗中跟踪王海来到了城管局。 王海是跟着赖光明来到了城管局。 王海不明白赖光明为何要来城管局，不由得问道：“赖主任，咱们不去城建局和不动产登记中心，到这城管局干什么？” 赖光明很是骄傲地哈哈大笑，道：“我大儿子赖飞是这里的局长。” 王海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赖光明的大儿子竟然是苍云县城管局的局长。 如果让黄董或者是罗董知道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赖光明的大儿子赖飞是城管局长，那肯定会臭骂他一顿的。 王海也终于明白赖光明为何要来这里了，不由得笑道：“赖主任，你是想让你大儿子出面办这件事？”. 赖光明压低声音道：“是啊，我大儿子和城建局的局长以及不动产登记中心的主任都非常熟悉，这件事交给他办绝对没问题。但有一点，王总，这件事可要绝对保密。一旦走漏风声，那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海忙道：“那是肯定，请赖主任放心，我这边是绝对不会走漏消息的。” “那也请王总放心，我这边更不会走漏消息。” 两人边说边下了车，朝城管局办公大楼走去。 赖飞是城管局的一把手，身高马大，和他爹一样都是极其傲慢的人。 对于老爹要将大水湾卖给巨鼎集团的事，他早就知道。 但老爹带着王海来找他，让他心中有些不悦。 他让王海在接待室等着，他把老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忍不住埋怨道：“爹，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赖光明把眼一瞪，道：“王八羔子，怎么和爹说话呢？” “你来就来呗，为何要带巨鼎集团的王总过来？” “带他来又能咋地？反正他也是当事人嘛。” “这过户的事非常麻烦，巨鼎集团非要分杯羹，那就让他们去忙活过户的事，你跟着瞎掺和啥？” 赖光明压低声音道：“他给了咱一个整数，大水湾的那些养鱼户的损失，他也全部都包了。但他说对苍云县不太熟悉，过户的事只能咱办。这件事能不能最终成功，关键就在于这过户手续是否能顺利办下来。” 赖飞听到老爹说王海给了一个整数，不由得也是心中大喜，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带王总走吧，这件事我来办。” 赖飞虽然傲慢，但他对王海也很是客气。毕竟巨鼎集团大名鼎鼎，实力雄厚。 王海从心里也看不起赖飞这种级别的官员，苍云县城管局的局长只不过是个正科级干部。 对正厅级干部，他王海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赖飞这种级别的官员呢？ 傲慢人碰到傲慢人，虽然表面客气，但心中却都是相互看不起。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赖飞的为官之道是一匪二吼三蹦高，他爹是城中村的一霸，而他却是苍云县官场中的一霸。 别说城建局的局长和不动产登记中心的主任了，就连黎允桥和钱坤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王总，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妥。” “赖局长，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希望越快越好。” 随后，王海从城管局出来，直接打道回府，返回了枢宣市。 周儒铁又是一路跟踪回到了枢宣市。 让王海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四点多，赖光明就打来了电话，说大水湾的过户手续已经办好了。 这让王海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赖飞的能量会这么大，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如此棘手难办的事给搞定了。 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赖氏家族。 第308章 十万盆景 这天上午十点来钟，李初年正在召开镇党委会议。 这是陈若民被提拔为副镇长后，参加的第一次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突然接到了秦雅莉打来的电话。 秦雅莉告诉李初年，她起草的盆景合作意向书，巴里特已经通过了。 巴里特提出了要十万株他看中的那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什么？他要十万株？” “对，没错。而且他通过他当时拍摄的照片已经联系好了销售渠道。怎么？有困难吗？” “困难肯定是有的，他就是要一万株，我们都有些难办，何况是十万株呢？” “李大书记，这可是国际贸易，即使困难再大，只要客户提出来，那你们就要想方设法去完成。不然，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秦处长，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克服困难，努力完成订单。对了，巴里特要求多长时间交单？” “三个月。” “三个月不行，时间太短了。” “这是他的一个初步估计，因为订单他还没有正式发过来。但我和他通过邮件交流的时候，我也说三个月时间太短，他说最长不能超过四个月。因为他已经和很多客户都谈好了。” “即使半年都悬，何况是四个月呢？这绝对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把这件事都汇报给我们厅长了。我们厅长还准备把这次意外获得的盆景合作作为典型向全省推广呢，激励其他地市向你们南荒镇学习。你可别让我在厅长面前丢面子。” “秦处长，你别给我施加压力了，我现在就着手办这件事。” “我不是给你施加压力。巴里特还说了，为了照顾你们，他这一次才只定了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一种盆景，要是再订其它盆景，会难为你们。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巴里特的一番好意。” “我知道了，我们会想办法的。” “巴里特来了正式订单，我立即告诉你。你现在就立即去准备吧。不过，一定要记住，必须保证质量。质量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懂。”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愁眉苦脸。 他让邱叔华主持会议，他则是立即带着田政和邹凯赶往盆景公司去找耿林。 鲁腾带领镇建筑公司的工人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着围墙、厂棚和办公场所。 办公场所由于还没有建设完成，耿林就在露天培训新招聘的员工。 那么多人参加竞聘，结果耿林就只招收了五十号人。 要完成十万株的盆景，这五十号人是远远不够的。 看到李初年来了，耿林只好暂停培训，让大家伙先休息一下，他跑了过来。 “李书记，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耿董，我刚接到了秦雅莉处长打来的电话。她起草的合作意向书，巴里特那边通过了。巴里特也随即提出了第一批要进的货，你知道是什么吗？” 耿林很是自信地笑道：“最起码有那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 “对，你说的没错。但他要的不是一株，而是十万株。” “啥？他要多少？” “十万株。” 耿林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初年看他这样，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他看了看那新招收的几十号人，都懒得搭理耿林了。 缓过神来的耿林，吃惊地问道：“他怎么要这么多？”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国际贸易了吧？你还以为像你那花房小打小闹吗？巴里特是因为担心咱完不成，造成违约，他这次才只要十万株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要是他不担心咱们完不成，会要的更多。” “多长时间交货？” “三个月，最迟四个月。” “根本就完不成。别说几个月了，就是一年也完不成。” “完不成也得完成，这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书记，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完不成。” “耿董，那天招聘会我亲自抛过来和你说多招些人，可你就是不听。非只招五十人。你还想靠这五十人再去转培训，你以为国际行规能按照你的思路来吗？” “这可咋整？” “还能咋整？接着再招人吧。只有足够的人，才有一线希望能完成这十万株盆景。” “可即使招再多的人，他们也得经过培训才能上岗。另外盆景的栽培也是讲究季节的，这可不是纺织产品，加加班就能完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耿林，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诉苦的，而是让你想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这笔订单，还要确保质量万无一失。” 李初年生气之下，不再叫他耿董，而是直呼其名了。 耿林苦丧着脸道：“李书记，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多只是一个方面，还要靠季节。要完成这十万株的盆景，至少得一年的时间。” “你这不是废话吗？巴里特要是能给咱们一年的时间，我能这么着急吗？” “你别逼我，大不了我不干了。” “草，耿林，你再干说一句不干了，我就开除你的公职。” 一气之下，李初年竟然暴粗口了，直接骂出了一个草字。 看李初年这么生气，耿林也不敢吱声了，但他满脸愁容，不知道该咋办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秦雅莉打过来的。 李初年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钱雅莉欢快的声音：“李大书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里特已经给我发来了正式订单，十万株的盆景，期限是四个月。” 听到这里，李初年顿时懵圈，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秦处长，巴里特的订单怎么说来就来了？” “巴里特做事就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 “问题是合作意向书还没签订，他怎么就直接下订单了？” “对了，你要不问，我还忘了说呢。呵呵，我光顾着高兴了。巴里特说了，先完成这笔十万株的订单，再考虑签约的事。” “这是为何？”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人家这是要先看看你们的诚信如何。如果你们能在规定的期限内，将这十万株的订单保质保量地完成，人家才会和你们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 “秦处长，我现在就在耿林这里。耿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了，要完成这十万株的订单，至少要有一年的时间才行。” “至少要一年？开什么玩笑？” “真的，少了一年根本就完不成。” “刷我是吧？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和巴里特交代？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们起草什么合作意向书了。烂泥扶不上墙，以后不要再和我打交道了。今后我也不会再给你们人和订单了，包括纺织行业。” 吧嗒，秦雅莉直接扣断了电话。 M.. 第309章 政治高度 秦雅莉突然挂断了电话，这说明她是真的恼火了，李初年也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说了。 李初年做事就是这样，耿林是他的下属，他虽然批评耿林，但真要运作起来，他还是要为耿林说话的，希望能给耿林一个大点的空间。 他也希望秦雅莉能给巴里特做做工作，将订单期限延长一些。 但这却把秦雅莉给得罪了。 秦雅莉对南荒镇来说，那就是财神爷，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然，利民纺织集团今后就很难有大发展了。 李初年和秦雅莉通电话的时候，耿林就在旁边听着。 他看到李初年脸色这么难看，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想问啥也不敢问了。 李初年道：“秦处长来电话了，巴里特已经正式下订单了，十万株，四个月，能不能接？” 耿林知道自己如果说不能接，李初年肯定会大发雷霆。但要说接根本就完不成，只好苦丧着脸道：“李书记，我没辙了。秦处长给你打的电话，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耿林的这番话，让李初年更加恼火。 耿林这么回答，就是为提前甩锅做准备。 要接这订单你李书记接，到时候真完不成也是你李书记的责任，与我耿林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此自私不担当的行径，任谁都会生气。 李初年生气地道：“耿林，你是董事长，可你也太不担当了。” 耿林还不服气地道：“李书记，我不是不担当，而是我真的没法决定。还是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你果真听我的？” “我肯定听你的，你是书记嘛。”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这订单必须接，不接不但把秦处长给得罪了，就连巴里特这条线也要断了。” 耿林忙点头道：“好，我听你的，接。” 李初年话锋一转，道：“订单接过来，至于怎么完成，那就是你的事了。” 耿林一愣，嘴巴动了几动，但却没说出啥来。 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初年当即给秦处长回拨电话，要把此事给挽回来。 但秦处长的电话却打不通。一连拨打了好几次，都处于占线状态。 此时的秦雅莉正在给童肖媛打电话。 秦雅莉将巴里特发来正式订单以及李初年不想接订单的事告诉了童肖媛。 她倒不是给李初年告状，而是希望县委县政府能给予李初年帮助。 钱雅莉道：“肖媛，欧洲人和咱们的思维习惯不一样。巴里特这次订单只定十万株同样的盆景，他认为就已经很照顾咱们了。可他有所不知，这十万株的盆景，虽然是同样的，但却在四个月的时间内是很难完成的。” 童肖媛道：“雅莉，那你说该怎么才能完成这次订单？” “要是纺织行业，我肯定有办法。但对于盆景，我一窍不通。这要问南荒镇的那个耿林了，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我认为要完成这十万株的订单，要有足够的技术支持，还要有足够的人力，以及足够的原材料才行。” “你这不是废话吗？技术支持、人力还有原材料，这都是最起码的问题。我是问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尤其是技术支持。盆景我也不懂，但我知道盆景的技术含量太高了。” 秦雅莉道：“你怎么问我？” 童肖媛道：“我不问你问谁？” “你该问你妈。我记得去年和陈阿姨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好像说过她的一个同学在省园林公司当领导。” “我妈的同学在省园林公司当领导？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不会问问你妈啊？” “臭妮子，你在省园林公司有关系吗？” “我要是有关系，就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了。我就会直接去联系了。你别墨迹了，赶紧和陈阿姨联系一下。李初年要是不接这个订单，那咱们就失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给李初年去电话。 但李初年的电话却打不通，处于占线状态。 秦雅莉刚扣下电话，李初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秦处长，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有些不得体，让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这订单我们接了。” “你们不接也可以，我可以将这个订单转让给别人。” “秦处长，你别生气了，这订单我们接。巴里特这订单本来就是要给我们的，我们不接也说不过去嘛。” “李初年，你作为镇党委书记，处理一些问题，要站在政治高度才行。国际贸易不是国内贸易，国内贸易失信也是国内的问题，但国际贸易失信那就是国际问题了，懂吗？” “懂，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赶紧给你打这个电话嘛。” “今后不准和我讨价还价，更不准给我出难题。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是，我记住这次教训了。秦处长，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如何？” “这还差不多。你把传真号码发给我，我把巴里特的订单发给你，签字盖章后再发给我，订单就生效了。你们也不用再往我这跑了，抓紧时间想办法怎么完成这次订单。” “好的，多谢秦处长了！” 秦雅莉表面冷淡，但内心火热。她表面是在生李初年的气，暗地里却是在想方设法帮助李初年。 她也没有告诉李初年她给童肖媛去电话了。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将镇党委办公室的传真号码通过微信发给了秦雅莉。 随后吩咐田政马上回去将传真件拿来。 童肖媛没有打通李初年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她实在不想让老妈掺和她的事。但如果老妈的同学真是省园林公司的领导，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了。 她正准备给老妈去电话，却接到了李初年打来的电话。 李初年这是看到未接来电，竟然是童肖媛的办公电话，当即拨打了回来。 “童书记，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秦处长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了巴里特订单的事，你不打算接这个订单？” 李初年这才知道秦雅莉给童肖媛去电话了，忙道：“接，这订单我们肯定接。刚才我给秦处长又去电话了，已经谈妥了，她这就将订单传真给我们。” “有把握完成吗？” “童书记，我给你说实话，真的没把握。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先把订单接下来再说。” “耿林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正因为他没有办法，我才说没把握呢。” “是哪方面的原因导致没把握？” “技术力量不够，盆景公司这次只招聘了五十名员工，现在正在培训。这五十名员工即使能上岗了，要完成这么大的订单，也是远远不够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童肖媛就扣断了电话。 第310章 田政暴怒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给她妈打去了电话。 “妈，省园林公司你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你要干啥？” “妈，我这里的南荒镇成立了一个盆景公司，接了一笔大订单，时间紧，任务重，我想从省园林公司聘请些技术人员，协助我们完成订单。” “是制作盆景吗？” “是的。” “是哪里的订单？” “欧盟的。” “订单量是多少？” “十万株。” “这么多啊？订单期限是多少？” “四个月。” “量这么大，时间这么短，你们这是接的什么订单啊？我虽然对盆景不精通，但多少了解一些。十万株在四个月内是几乎无法完成的。” “妈，我知道很难，这不是才找您帮忙嘛。” “你说的这个盆景公司是在南荒镇？” “是啊。” “又是那个李初年那里？” “对，是的。” 陈芳兰心情顿时有些不好了，道：“女儿啊，你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可你怎么老是只关注南荒镇的事呢？难道苍云县就只有一个南荒镇吗？”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童肖媛也有些不高兴了。 “我是说你作为县委书记应该将精力放在全县上，而不是只放在那个南荒镇。” “妈，你怎么知道我没将精力放在全县上？” “宝贝女儿，妈这不是关心你嘛。” 陈芳兰是担心女儿和那个李初年可别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她中意的贵婿可是黄敬尊。也只有黄敬尊他们家和自己家才是门当户对。 因此，陈芳兰话锋一转，道：“省园林公司也没有什么很出色的技术人员，黄敬尊应该有办法。女儿，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童肖媛大吃一惊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找谁帮忙也不会找他的。” “你要是抹不开面子我给敬尊说一声。” “不行，你别替我瞎操心。”童肖媛真急了。 “女儿，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敬尊很有本事，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妈，我请你帮忙，你却扯到这方面来了。黄敬尊再有本事，但我看不上他，我压根就不喜欢他。你今后也不要再操这个心了。” “肖媛，你别这么幼稚。” “这不是幼稚，我要嫁总得嫁个我喜欢的才行吧？你非让我嫁个我不喜欢的，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要不帮这个忙就算了。但你绝对不能去找黄敬尊。不然，我一次也不回家了。”说完，童肖媛就扣断了电话，气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田政将秦处长传真过来的订单送到了李初年手中，李初年直接递给了耿林，道：“这是订单，你签字盖章，订单就正式生效了。” 耿林从心里不想接，但他不得不接。他接过订单一看，顿时苦丧着脸道：“李书记，这订单全是外文，我看不懂啊。” 李初年道：“你不用看懂，这订单也是秦处长亲自起草的，你只管签字盖章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看不懂怎么能随便签字？” 耿林说的是不能随便签字，他只说了签字，而没有提及盖章。在他看来，盖章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签字那是要承担责任的。 摆明了，耿林不想签字。这订单是你李书记接的，你不签字，凭啥让我签字？ 李初年当然清楚耿林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恼火地道：“让你签字，你怕承担责任。那好我和你一块签字，这样总行了吧？” 但耿林打定主意是不会签字的，随即又苦丧着脸道：“我看不懂，不知道上面说的啥，这字我不能签。” 田政和耿林的关系一直不错，但田政没想到耿林竟然自私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耿林一再给李初年出难题，田政终于按捺不住了，道：“耿董，你不是看不懂吗？那好，我一句一句地翻译给你。” 说着，田政将订单夺了过来，用手指着订单，先照着念一句英文，随即翻译成汉语。耿林这下没法再找借口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听着。 实际上，耿林作为八十年代的中专生，他的外语水平不差，这个订单里的外文，他虽然不能全部看懂，但却能看懂个七八十。 当田政翻译到每株的价格是五百元人民币时，耿林灵机一动，顿时又找到了借口，忙道：“这价格不行，每株才五百元，价格太低了。” 李初年道：“老耿，当时巴里特来的时候，他曾经当面问过你价格，你亲口对他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每株就是五百元。当时担任翻译的就是秦处长。所以秦处长起草这订单的时候，就将价格定在了每株五百元。你现在又说价格太低了，岂不是出尔反尔？” 但耿林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一下子要这么大量，价格也要随行就市。每株低于一千元那就免谈。” 耿林想以此为借口将这个订单给退了。 李初年忍住怒火，道：“人家要这么大的量，没和咱们讨价还价就已经很不错了。按照常理，要的量大，价格就要下降。可人家并没有这样做，你反倒还有意见了？” “李书记，真的不行，这价格确实太低了。” “我曾经问过你，一株盆景的成本是多少？你回答最多不会超过一百元。五百元也是你说的价格，怎么又不行了？” “技术含量高啊，技术值钱。” “你技术再值钱也不能漫天要价。要是每株一千元，我敢肯定，巴里特就会立即取消和咱们的合作。” 耿林脱口而道：“他取消了更好。” 李初年的怒火瞬间爆发，厉声怒道：“这才是你的真实本意吧？成立盆景公司就是为了和巴里特合作，你现在竟然还说取消了更好？耿林，你别以为离了你就转不动了，你再敢说一句取消了更好，我立马就撤了你。” 看李初年气得脸色铁青，耿林也不敢再吱声了，但他心里根本就不服气。 田政终于将整个订单翻译完了，但耿林还没有要签字的意思。 田政道：“耿董，李书记工作非常繁忙，他为了咱们南荒镇的发展呕心沥血，你该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出难题啊。” 田政这番话让李初年倍受感动！ 但耿林听了却是不以为然，道：“田政，你啥意思？我也在为李书记排忧解难啊。你怎么说我给他出难题呢？我就是签字也得考虑好了才能签。” 田政没想到耿林竟然耍起了无赖，更是勃然大怒。 第311章 耿林慌了 田政彻底火了，瞬间暴怒，厉声道：“你别以为你有这技术就了不起了，你也别以为离了你这公司就转不动了，你不干拉倒，离了你照样。” 田政吼完当即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我申请来干这公司的董事长。虽然我不懂技术，但我会去学。我一定保证按时完成这批订单。另外，我不要任何股份，只要求当这董事长就行。请李书记放心，我不但按时完成订单，还要把这个公司做大做强。” 李初年道：“好，田政，你是好样的。走，回去马上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此事。” 田政将手中的订单冲耿林扬了扬，道：“你就是想签也没资格了。” 李初年和田政当即上车，邹凯忍不住道：“我没想到，耿林怎么会是这副嘴脸？” 邹凯也很是看不惯耿林的做派，但他只是一个司机，不能随便说话。上了车这才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看着李初年的专车走了，耿林傻了。 他知道李初年的脾气性格，一旦说了就必然做到。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百分之六的股份，这董事长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要转给田政了？ 耿林顿时气急败坏，当即破口大骂田政。 这时几个新招聘进来的员工，看耿董如此暴跳如雷，都过来劝他，一口一个耿董地叫着，让耿林听着格外舒坦，心中的怒火也渐渐下去了。 心中的怒火这一下去，他开始又盘算起来了。 每株五百元，十万株那就是五千万，纯利润随着能在四千多万。百分之六的股份，那就是二百四十万啊，这还是这第一笔订单的收入。如果将来订单源源不断的话，那自己很快就能成为千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翁都指日可待啊。 想到这里，耿林这才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做了，心中不断痛骂自己太过愚蠢。 不行，绝对不能让田政把自己的董事长位置给抢了去。 可自己现在又拉不下脸来去找李初年，这可咋办？ 耿林顿时急的原地打转，不一会儿，就急得汗珠子都冒出来了。 此时的李初年也下定决心要撤掉耿林，就凭田政的灵透劲，他应该很快就能掌握盆景这门技术。 “田政，你真的有信心当好这个董事长？” “我就是没信心也得坚定信心，耿林这人太差劲了。他满脑子光考虑自己，根本就没有大局观念。李书记，从你和他谈这件事开始，他就一直在给你出难题。这样的人不用也罢，我来干。我还就不信，离了他耿林就转不动了？”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股子志气。” 返回到镇政府，李初年让田政下达通知，立即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田政替换耿林的事。 但邱叔华镇长到县里开会去了，是黎允桥召集的会议。 纪光廉到各个自然村视察去了。 家里就只有陈若民和刘峰。 李初年道：“那就等邱镇长和纪副镇长回来再开，也不在乎这一两个小时。” 田政道：“李书记，那我就趁这个空联系一下我的同学朋友，看有没有懂盆景技术的人才。” “好，你快去练习。” 李初年自己蹲在办公室里，点燃上一支烟，平复了一下心情。 考虑到底怎么能在四个月内完成这十万株的盆景。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初年冲外喊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耿林。 李初年看到是他，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耿林，你又来干什么？” 耿林脸憋的通红，道：“李书记，我来向你承认错误。” 就在这时，田政快步走了进来。 “耿林，你来干啥？李书记很忙，他没空再和你磨牙了，你也别给李书记添乱了。你快走吧，别再打扰李书记了。” 田政比耿林小接近二十岁，但他现在却是对他直呼其名，田政是真的火了。 耿林被田政训得更加面红耳赤，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初年道：“田政，你先去忙你的，把门带上。” 田政冲耿林怒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李初年心中对耿林很恼火，但却很是平静地道：“耿林，我的确很忙，全镇的大事小事都要让我来拍板，我没那么多精力和你扯这些闲篇。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有啥话就说吧。” 如果李初年冲他发火，他心里还踏实些。但李初年却这么平静，让他心里更加发毛了。 “李书记，我现在向您诚恳地检讨，是我错了。田政说的对，我该替您排忧解难，不该给您添乱。都是我的心胸不够开阔，见识太小。我真的错了，我向您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您原谅我！” 看着耿林低眉丧脸的样子，李初年的怒火再次升腾了起来。 “你心胸不够开阔，见识太小，你这样的检讨远远不够。耿林，你没有大局观，格局太低。我现在真的担心让你担任这个董事长，能不能把这个公司搞好。” “李书记，我一定会把公司搞好的。” “你太过自私，光想着你自己的那点小利益。” “是，李书记，你批评的对，我是太自私了，我光打自己的算盘了。我不是个人，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 说到这里，耿林的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 看他这样，李初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坐下吧。” 耿林诚惶诚恐地坐在了李初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但他却不敢抬头，仍是低着头。 李初年递给他了一支烟，他急忙欠起身子，双手将烟接了过去。 他掏出火机，但点烟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李初年道：“耿林同志，前几天省调查组江处长传达了省委领导的重要指示，其中就指出了政府内部不能内卷更不能内耗。你这么和我作对，就是典型的内卷，也是内耗。” 耿林小声地回道：“李书记，我知道错了。” “我也没想到巴里特会这么快就下了订单。十万株，四个月，的确是难度太大了。你犯愁，我比你更加犯愁。你的压力大，我比你的压力更大。咱们应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而不是扯来扯去地瞎扯淡。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恼火。” 耿林又是不停地认错。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既然你认错态度这么真诚，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要记住，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我坚决撤了你。” “是，多谢李书记了！请您看我今后的表现，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订单你要不要签？” “签，我现在就签。” 第312章 古典韵味 李初年将田政喊了过来，道：“田政，把订单给他。” 田政将订单递给了耿林，耿林接过来立即就签上了字。 接着从包里拿出了公章和印泥，在签字处按上了手印。 随后又盖上了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公章。 他双手托着订单，恭恭敬敬滴道：“李书记，您看这样行吗？” 李初年接了过来，也要在上边签字，但耿林却阻止了他，道：“李书记，你不用签字，我是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字就该由我来签。我就要有所担当才是。” 李初年问道：“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是，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既然我是董事长，我就该承担这个责任。” 田政道：“耿董，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嘛。” 耿林道：“田政，你批评的对，我是该要为李书记排忧解难，不能给他添麻烦。” 说着，耿林就将订单拿了过来，递给了田政，道：“田政，烦请你将订单回传给秦处长。” 田政道：“好，我这就去办。” 李初年道：“耿董，今后再遇到事，你就像现在这样就行。” “好的，我保证做到。李书记，多谢你原谅我！” “我虽然没有在订单上签字，但我该担当的责任一点也不会少。耿董，订单签了，从现在开始，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你说我们当务之急要干什么？” “李书记，请您明示！” “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再招聘人，招的越多越好。” “好，我这就去办。”耿林起身就要走。 “等等，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耿林急忙又正襟危坐，表情极其认真。 “镇政府马上下通知，号召全镇的人去应聘，你感觉只要能胜任这项工作，就招进来，千万不要再挑三拣四的了。” 耿林忙点头道：“是。” “第二，招聘进来的人，要边培训边上岗，在学中干，在干中学，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效率。” 耿林急忙又是点头。 李初年道：“最后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如何在四个月的时间内，不但要将培育出十万株犹抱琵琶半遮面，还要保证能活。培育盆景的大棚，温度湿度要把握好，你和鲁腾直接对接，让鲁腾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也会亲自交代他一下。” “好的。” “咱们抓紧分头行动。” “李书记，那我去了。” “去吧。” 耿林匆忙返回公司，李初年则让田政立即以镇政府的名义向各个自然村下达招聘启事。 前几天招聘大会人头攒动，去的人很多。但耿林却招的很少。让很多应聘者颇有怨言。 现在再进行招聘，很多人可能就不去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初年亲自给各个自然村的村支书打电话，让每个村的村干部下到每家每户去做工作。只要来应聘，基本上都能招收进来。不但如此，工资薪酬也会相应提高。 就在这时，童肖媛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陈芳兰动用她的人际关系，省园林公司决定派出十多个园艺师来协助南荒镇的盆景项目。 并且省园林公司派来的这十多个园艺师，也马上就要赶到苍云县了。 童肖媛接到老妈打来的这个电话，高兴坏了。 她立即给李初年打电话，但李初年的办公电话老是占线，给他打手机，却没有接。 此时的李初年忙的不可开交，他正在给各个自然村的村支书打电话呢。 童肖媛也顾不上给李初年打电话了，急忙带人去迎接这些园艺师。 童肖媛来到楼下不多时，省园林公司的大巴车就到了。 童肖媛代表县委向他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感谢！ 随后，童肖媛亲自带着他们赶赴南荒镇。 快到南荒镇的时候，童肖媛给李初年打电话，李初年终于接听了。 “初年，你忙的啥呢，办公电话老是占线，连手机也不接？” “我在忙盆景订单的事，上一次招聘的人不够，要再次招聘，我给各个村的村支书打电话来。” “我妈帮忙从省园林公司借来了十多个园艺师，我和他们一起快要到南荒镇了。” “啊？十多个园艺师？这太好了，肖媛，谢谢你了！真是太感谢了！” 李初年激动之下，竟然没有叫童书记，而是直接叫肖媛了。 “不是我，是我妈联系的。” “谢谢阿姨！感谢我那未谋面的岳------阿姨！” 李初年差点说出岳母来，关键时刻还是扎住了。 “你先别激动了，抓紧时间到盆景公司等着去，我们一会就到。” “好，我现在就过去。” 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邹凯开车火速来到了盆景公司。 鲁腾带领镇建筑公司的人白黑倒班干，整个盆景公司的围墙已经建成，目前正在建的是厂棚，也就是大型的花房。办公场所将要放在最后建。 李初年到了之后，将这一喜讯告诉了耿林。 耿林的第一反应是并不欢迎，但他随即意识到这又是他心胸狭窄的表现，这才表现得高兴起来。 李初年带着耿林还有田政等人在门口迎接。 不一会儿，童肖媛的专车就到了，后边跟着一辆大巴车。 车子驶进了院子，十多个园艺师从大巴车上下来，李初年带着耿林还有田政等人与他们一一握手，表示热烈的感谢和欢迎！ 这十多个园艺师一看这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大型花房正在起步阶段，不由得都感到大失所望。 李初年察言观色，知道他们的心思，忙大声道：“我叫李初年，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我代表南荒镇热烈欢迎省园林公司的园艺师们！你们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也让我们鼓足了干劲。我们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刚刚成立，公司内的设施也正处于建设阶段，但用不了几天，公司内的设施将全部建成。盆景公司的员工有几百人，正等着你们来培训。咱们就从培训开始，让我们在学中干，在干中学，相信我们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在你们的支持帮助下，一定会做大做强！” 李初年的这番讲话太及时了，一下子就把这些园艺师们心中的失望变成了希望！ 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李书记，我听童书记说，欧盟这次给你们南荒盆景公司的订单有十万株，而且还是同一种盆景，起的名字也很有古典韵味，到底是哪种盆景啊？能否让我们观摩一下？” 李初年寻着声音看去，一个身材苗条而又柔媚的女子正笑着看着他呢。 不用猜，她就是说话的那个女子。 第313章 绝妙点评 李初年忙道：“当然可以了，这株盆景的名字叫犹抱琵琶半遮面，我现在就带你们参观一下。”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原先是摆放在利民纺织集团被焚毁过的四号车间的位置上。 耿林为了培训新招聘的员工，已经将不少盆景搬到了这里。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盆景也在其中。 众人跟着李初年来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培训棚内。 李初年很是自豪地道：“这个盆景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十多个园艺师围上来观看，那个女子更是低头看的格外仔细。 童肖媛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被巴里特捧上天的盆景。 童肖媛很有审美观，她顿时就被犹抱琵琶半遮面给折服了，心中不禁连声赞叹。 耿林站在一边，心中很是得意洋洋。 十多个园艺师，大部分都是点头叫好。 但就在这时，那个说话的女子秀眉紧蹙了起来，边看边道：“这盆景好是好，这造型也很符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这琵琶也很是惟妙惟肖，但就是这个女子体态显得有些臃肿，不像是个少女，倒像是个少妇。她多了份雍容，但却少了份灵动。” 她的这番点评，让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很显然，她最后说的那句‘少了份灵动’，就是指出了这个盆景存在的不足之处。 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园艺师，忙低声道：“小袁，不要乱说。” 但她却道：“我没乱说，我只是说出我的观点而已。” 李初年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他虽然对盆景不懂，但听着她的点评，再一细看这盆犹抱琵琶半遮面，还真有点像她说的那个样子。 童肖媛则是秀眸俏动，颇为欣赏地看了看她。 耿林的脸色则憋的有些通红，这盆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他的招牌。 现在却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如此的评头论足，让他心中很是恼火。 耿林颇不服气地道：“百货百人中，但这盆景是欧盟人看中的，如果不出彩，人家能一下子要十万株吗？” 童肖媛的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人家是园艺师，当然有资格对你这盆景评头论足了。人家这是对你这盆景客观公正的点评。 人家是客人，你作为主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童肖媛对耿林很是不满。 这女子也感觉出了耿林的抵触，笑道：“看来这盆景就是出自你手了？” 耿林道：“没错，就是出自我手。” 这女子打量了一下耿林，道：“看来你就是耿林董事长了？” 耿林一愣，他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他是董事长。 童肖媛道：“在来的路上，我就向他们介绍公司的大概情况了，他们也知道你耿林董事长。” 耿林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忙道：“童书记，辛苦您了！” 童肖媛没有再理会耿林，而是对她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否该介绍一下自己了？” 她忙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袁竹秋，是才入职省园林公司的一个小园艺师。” 那个年级大点的男园艺师笑道：“小袁是我们园林公司唯一拥有博士学位的园艺师。她创造的盆景曾经在国际和国内都拿过很多金奖！” 童肖媛李初年等人都是大吃一惊，看袁竹秋的样子很是年轻，但却没有想到是一个博士，还在国际国内拿过很多金奖。 这绝对是个人才！ 童肖媛很是欢欣地主动伸手和她握了握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童书记，我今年二十六岁！” “了不起，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的成就！” “多谢童书记夸奖！”她笑的很是灿烂。 袁竹秋是个非常阳光的女孩！ 站在旁边的耿林不以为然地暗自撇了撇嘴。对盆景这个行业，耿林是相当的自负。 他从心里也没怎么看得起这个袁博士。 李初年道：“袁博士，盆景对我来说，我就是个门外汉。但我知道，同一种类盆景，在培育的过程中，肯定会存在差别的。我们希望在你的指导下，能培育出你理想中的盆景。” “好，我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请李书记不要叫我袁博士，还是叫我小袁或者竹秋就行了。” 她的确很是率真可爱，这让众人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耿林。 李初年笑道：“呵呵，好，那我就叫你竹秋吧，请你和众位园艺师多加指导，帮助我们顺利完成这笔订单！” “我们既然来了，那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李书记，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说着主动伸手和李初年握手。 李初年从来不主动和女士握手，只有当女士主动伸手的时候，他才会象征性地和对方握一下。 当李初年的手和她的手触碰在一起的时候，童肖媛竟然心中悄然升起一丝醋意。 但格局很高的童肖媛，用笑容瞬间就把心中悄然升起的这丝醋意给化解了。还在心中批评自己太小家子气。 李初年和她的手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就抽了回来，样子还显得有些窘迫，惹得袁竹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随后，大家又去观摩其他的盆景。当然，这些盆景也都是出自耿林之手。 那个年纪大点的男园艺师，是这次的领队，他忙低声提醒袁竹秋，不要随便再开口评论。 袁竹秋也看出了耿林的不快，她俏皮地做了个鬼脸，果真不再随便开口评论了。 李初年安排田政负责接待这些园艺师的一切事务。 童肖媛低声问李初年：“耿林是董事长，你不让耿林负责接待他们，怎么让田政来负责？” “耿林还要培训新招聘的员工，他忙不过来。” “我看未必是这个原因吧。你小子的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李初年只好嘿嘿笑了笑，道：“你都知道了，怎么还问？” 李初年是担心让耿林负责接待，会搞砸了。 耿林不但自私心理很重，他的自尊心还极强。 刚才袁竹秋的那番点评，已经把耿林给得罪了。再让耿林去接待他们，李初年还真不放心。 李初年的这点心思，童肖媛再清楚不过。 不过，李初年这么安排，童肖媛也就放心了。真让耿林去负责接待他们，童肖媛也不同意。 李初年问道：“省调查组有处理结果了吗？” 童肖媛道：“目前还没有接到通知。” “这就有点奇怪了。江处长和省调查组的人返回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结果？” “等着吧，相信也快了。” 第314章 太草率了 李初年已经深深地体会到，袁竹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丫头可是花卉盆景专业的博士，而且是省园林公司唯一的博士。 李初年让田政将省园林公司的这些园艺师都安排在利民纺织集团办公楼顶楼居住。 顶楼这一层早就已经重新装修了，就是为了招待重要来客。 袁竹秋是个女士，被安排了一个单间。 十多个园艺师的援助工作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接下来进行培训员工技艺的同时，展开盆景的种植。 将这一切都安排好后，童肖媛这才离开。 送走了童肖媛，李初年瞅了个机会，专门和袁竹秋沟通交流。 “竹秋，你认为耿林培育的那些盆景还存在哪些缺陷？” 袁竹秋没有想到李初年问的这么直接，不由得笑了笑，道：“他不是专业出身，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但李初年却是非常认真的样子，道：“请你不要答非所问，我是问他培育的那些盆景还存在哪些缺陷？” 看李初年这么认真，袁竹秋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有些为难地道：“李书记，我们的陈组长已经交代我了，不让我乱说。” 李初年道：“竹秋同志，我给你纠正一下，实事求是不是乱说，乱说也不是实事求是，你们的陈组长不让你乱说，但没有不让你实事求是。我要的是你实事求是的答复。” 袁竹秋道：“你真的想知道？” 李初年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袁竹秋脸色凝重地道：“耿董设计培育的盆景，乍一看去，的确很是好看。但如果仔细端详，似乎都是缺少一种大气，显得很是小家子气。经看而不耐看。” 李初年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这句‘经看而不耐看’。 袁秋竹道：“对，没错，经看而不耐看，恰恰是盆景这种艺术最为忌讳的。” “可欧盟的巴里特就看上了这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他一下子就订了十万株。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断定那个巴里特并不是真的很懂盆景，他只是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这株盆景的外观给吸引住了。但他这次订了十万株，那是要在欧盟市场进行销售的。不懂行的购买了，只是图个新鲜乐子。但懂行的却不一定购买。” 听她这么说，李初年顿时感到这次的十万株订单存在着重大隐患。一旦十万株盆景发送到欧盟，却遭到了懂行人的诟病，那对将来和巴里特的合作将是摧毁式的打击。 李初年沉思着道：“竹秋，一个艺术作品是不是和作者的脾气性格很是吻合？” 袁秋竹笑道：“不但吻合，而是作者会将他的脾气性格不由自主地就会刻印在作品中的骨子里。这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对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表述，但结果却是大为不同。” 李初年很是赞成地点了点头。 耿林自私自利，遇到事总是考虑自己的那点得失，没有格局没有境界，他培育出来的盆景，就会把他的脾气性格刻印在盆景中，盆景也肯定就会有一种小家子气。 但这话李初年不能对袁竹秋明说，不过他对袁竹秋的评价深有同感！ 李初年道：“竹秋，我拜托你一件事，如何？” “有啥事尽管说，不用客气。” “请你按照你自己的思路设计培育出一株新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来，咋样？” “呵呵，这没问题。” “不过要尽快，毕竟这次的订单时间太紧了。” “我会尽快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李初年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袁竹秋设计培育出来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要优于耿林的那一株，他就准备让袁竹秋来挑头干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 对于耿林，李初年早就已经很是厌烦，但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袁竹秋的到来，让李初年看到了希望。 但这一重大决定，李初年现在还不能有所表示，因为他也要暗中观察袁竹秋是不是那样的。 现在李初年就有些后悔当初对耿林的任命太过草率了。 不该让他担任董事长，就该只任命他担任技术顾问。不给他股份，只给他高薪即可。 任命了耿林担任董事长，又给他股份，这就让耿林更加目空一切，认为离了他这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就转不动了。他才会有胆子一再给自己出难题，导致工作很难向前推进。 李初年又返回了公司，发现耿林正在和他培训的那些新员工发骚老，发泄对省园林公司派来的十多个园艺师的不满，尤其是对袁竹秋更加不满。 李初年也没有搭理他，而是找到鲁腾，给鲁腾再次下达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公司后边的工程全部保质保量地完工。 鲁腾看出李初年心情不太好，忙点头称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后边的工程做完。 交代完鲁腾，李初年掉头就走。 耿林想过来和李初年打个招呼，李初年也没搭理他，直接上车走人。 车子驶出公司大门，田政有些气不过地道：“李书记，你就该批评耿林一顿。省园林公司的园艺师是童书记亲自送过来的，可耿林竟然和那些才招聘进来的员工说人家坏话，更是不说袁竹秋一点好，太过分了。他这么个弄法，让袁竹秋他们怎么开展工作？” 李初年没有表态，而是脸色阴沉。 作为一个求真务实脚踏实地的基层干部，全部精力都会放在做事上，为老百姓谋福利上。李初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事业要发展，那就得一环紧扣一环，任何环节都不能出问题。 尤其是对阻扰事业发展的人，李初年最为恼火。 而耿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抓紧时间培训员工，却在员工中散步对省园林公司派来的园艺师的不满。真是岂有此理。 李初年现在不表态，不等于今后不表态，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看李初年不说啥，心中很是恼火的田政也就不再吱声了。 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径直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内。 李初年下车直奔陈若民的办公室，田政急忙跟上。 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的那次火灾，给李初年和童肖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省调查组到现在也没有下达处理意见，李初年卯足了劲要揪出那个纵火犯。 陈若民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看到李初年来了，急忙将电话放下。 李初年问道：“火灾事件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李书记，那个铁柱子就是不承认是他干的。” “走，带我过去看看。” 第315章 浮出水面 陈若民带着李初年和田政来到了楼下的那个大铁笼子前。 龚汉就曾经在这个大铁笼子里蹲过。 铁柱子是利民纺织集团保安大队的保安，现在他就被关在了这个大铁笼子里。 铁柱子脸色黝黑，身体强壮，但他此时双手戴着手铐，被吊在了铁笼子上。 铁柱子认识李初年，他看到李初年来了，忙大声喊道：“李书记，他们对我刑讯逼供，我要告他们。” 负责审讯他的赵平民，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铁柱子则是对赵平民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冤枉好人。” 赵平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打的铁柱子连声惨叫，但仍是骂个不止。 李初年道：“平民，不要打了。” 赵平民这才住手，但铁柱子却还是骂个不停。 气的赵平民又要打他，陈若民急忙拦住了他。 李初年对铁柱子道：“你也不要骂了。” 铁柱子咬牙瞪着赵平民，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李初年道：“你叫铁柱子是吧？” 铁柱子嗯了一声。 李初年对陈若民道：“把他放下来。” 陈若民一挥手，两个民警将铁柱子从铁笼子上放了下来。 铁柱子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两个手腕和手臂，样子很是痛苦。 李初年道：“铁柱子，那个烟头是不是你扔在那里的？” 铁柱子道：“不是，我压根就没有将烟头扔在那里过。” 陈若民道：“但经过检验，烟头上残留的痕迹就是你的。” 铁柱子恼怒地瞪了一眼陈若民，道：“我是抽烟不假，但我即使抽烟，我也不敢在车间跟前抽烟，更不敢将烟头扔在那里。” 陈若民道：“那你留在烟头上的痕迹又怎么解释？” 铁柱子把眼一瞪，道：“我怎么知道？” 赵平民道：“李书记，这家伙就是一个滚刀肉，不给他上刑，他是不会承认的。” 铁柱子暴怒地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因为那烟头根本就不是我扔的。” 李初年问道：“那你平时抽烟都在哪里抽？” 铁柱子对李初年倒很是恭敬，道：“李书记，我平时抽烟要么到公司大门外边去抽，如果实在憋不住了，就躲在门口的保安值班室里抽。不光我这样，其他抽烟的保安也都是这样。李书记，我说的是实话。曹大队对我不薄，赵董和王总对我也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公司里早有规定，不准在公司内抽烟，我躲在保安值班室里抽烟是不对，但我绝对不会在车间跟前抽烟。李书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着说着，铁柱子声音哽咽，到了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道：“李书记，我也不知道那个烟头上怎么会有我的痕迹，呜呜------，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将我抽过的烟头扔在了那里。” 李初年随即问道：“你认为是谁故意陷害你？” “我不知道。”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但无凭无据的事，我不能乱说。” “说吧。请你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书记啊，我真的不能乱说。如果我说错了人，那我不是丧良心嘛。”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他认真观察着铁柱子的表情，道：“你还是说吧，我们会去认真调查的。” 铁柱子眨巴眨巴眼睛，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仅凭猜测就乱说，我娘曾经告诉过我，人这一辈子，不能做丧良心的事。” 陈若民急了，道：“铁柱子，你磨叽什么？李书记工作很忙，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听你墨迹。” 赵平民恼火地道：“他压根就没有怀疑对象，他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惩罚找借口罢了。” 铁柱子顿时怒声吼道：“你放屁，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怀疑对象？” 赵平民厉声训道：“你既然有，为何不说？” “我没有证据，凭啥就说？” 陈若民道：“你要不说，即使你是冤枉的，这黑锅你也背定了。” 铁柱子暴跳如雷：“你们这是冤枉好人。” 赵平民骂道：“你他妈的像个好人吗？” 李初年道：“铁柱子，你不说是吧？那好，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废话了。”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 铁柱子看着转过身的李初年，突然有种要坠入深渊的恐惧之感。 自己不说，那自己这黑锅就真的背定了。 倏忽之间，铁柱子转过弯来，忙求救般地大声喊道：“李书记，我说，但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李初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对陈若民道：“你们都出去吧。” 陈若民赵平民还有那两个看押铁柱子的民警都走了出去。M.. 但田政没有走，铁柱子对田政道：“我只对李书记一个人说。” 李初年对田政道：“你也出去吧。” 田政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铁柱子的对面，道：“你现在说吧。” 铁柱子道：“李书记，我说的这些只是仅凭猜测，是没有证据的。” “我知道，你尽管说就是。” “李书记，我怀疑是马老四在故意陷害我。” 李初年顿时皱眉问道：“马老四？” 铁柱子忙点头道：“是的，我怀疑的就是他。” 李初年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马老四是谁。 “我知道马老四是谁了。你为何会怀疑他？” “李书记，发现烟头的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在保安值班室抽过烟，当时和我一块在保安值班室抽烟的就是马老四。我们两个抽完烟，就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了。抽完烟之后，我就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马老四已经走了。” “你凭这个就怀疑是马老四故意陷害你？” “也不全是。我值班的时候，几乎都是由马老四带班。曹队长对刘老三和马老四很是信任。我们这一组就是由马老四带班。有好几次，我发现马老四接到一个电话的时候，都是躲到外边去接听，样子还鬼鬼祟祟的。我就对他起了疑心。有一次，他正躲在保安值班室门前的一棵树后打电话，被我无意撞到了。他当时对我很是恼火，还训斥我不该偷听他打电话。我就和他解释，我没有偷听你打电话，只是不巧撞到了。他还骂了我几句。” 李初年当即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七号车间跟前发现烟头的前几天。” “他当时躲在树后打电话，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就听到了一句，他当时对着手机喊了声谭副局长。” 李初年吃了一惊，忙道：“谭副局长？” “是，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第316章 秘密安排 铁柱子提供的这个信息极为重要，马老四说的谭副局长，很有可能就是谭峰。 谭峰是孔利官的忠实走卒，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苍云县并没有上报到市里，但市里却是知道的比童肖媛还要早。 这分明就是南荒镇的人直接向市里报告了这次火灾。 而南荒镇的人能直接将此事上报到市里的，也只有谭峰具备这个条件。 李初年沉思着问道：“发生火灾的那天晚上，马老四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铁柱子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发现。” “你还有要说的吗？” “没了。” 李初年起身朝外走去，铁柱子忙道：“李书记，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李初年没有回复他，径直走了出去。 陈若民赵平民还有田政以及那两个民警，就站在楼梯处等着。 他们看到李初年出来了，急忙迎了过来。 李初年道：“若民，去你办公室。” 陈若民和田政陪着李初年返回了办公室，赵平民则带着那两个民警继续看押铁柱子。 李初年进屋坐在沙发上，对陈若民道：“若民，将铁柱子放了吧。” 陈若民一愣，忙道：“为啥？他可是咱们唯一的线索啊。放了他，这件事可能就真的不了了之了。” 李初年道：“我认为铁柱子是真的被冤枉了。假设他真的在七号车间跟前偷着抽烟，但他也绝对不敢将烟头扔在那里。他那么做不是自找麻烦吗？况且铁柱子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赵敏王畅还有曹富龙对他都很好，他也不会给公司添这样的麻烦。尤其是他一直牢记他母亲叮嘱他的人这一生，不能做丧良心的事。这就说明他是个孝子。他既然是孝子，那他的人品肯定没有问题。” 李初年这么分析，田政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李书记更是佩服至极。 但陈若民道：“李书记，你可要想好了，要是真放了他，这件事可能就查不下去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刚才铁柱子跟我说了个重要情况。放了他更有利于破案，要是不放他才会查不下去。” 陈若民问道：“什么重要情况？” “这涉及到上层人物，暂时保密。” 听李初年这么说，陈若民就不能再问了，只好点了点头，道：“李书记，我听你的。” 李初年道：“你下去将铁柱子带上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 陈若民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带着铁柱子来了。 铁柱子的手铐已经被取了下来。 李初年道：“若民，田政，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把门带上。” 陈若民和田政出去了，田政将门带上。 “柱子，请坐！” 铁柱子恭恭敬敬小心谨慎地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沙发上。 直到此时，铁柱子还不知道李初年要将他放了。 “柱子，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听着李书记这句暖心的话，铮铮铁骨的铁柱子瞬间眼圈就红了。 “李书记，谢谢您了！”他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柱子，我准备把你放出去，但我要交代你个任务，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铁柱子忙道：“李书记，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没二话。有啥任务，您尽管吩咐。” “你回去之后，要暗中监视马老四。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即向我报告。尤其是注意他和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谭峰有没有接触，这一点至关重要。” 铁柱子忙点头道：“是，我一定完成任务。” “谭峰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铁柱子竟然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初年道：“谭峰原先是咱们镇的镇长，后来是镇党委书记。现在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丽水村丽水山的稀土矿，就是他带人在那里开发。” 李初年这么一说，铁柱子才终于对上了号，忙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李初年叮嘱道：“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铁柱子赶忙又点头，道：“李书记，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李初年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铁柱子，有啥情况要立即拨打他的手机。 铁柱子被放走了，至于李初年和铁柱子谈的什么，陈若民和田政一无所知。 这涉及到权力斗争，李初年不让他们知道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第二天上午，李初年和童肖媛苦盼已久的省调查组的处理意见下来了。 撤销枢宣市调查组对利民纺织集团火灾的处理结果，在全省范围内对枢宣市调查组进行通报批评。 省调查组的处理意见很是简单，但却极为有效。 在全省范围内对枢宣市调查组进行通报批评，这也是为了贯彻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目的就是要在全省树立起一股不准内卷更不准搞内耗的政治风气。这也算是杀一儆百，让其他地市以此为鉴。 撤销枢宣市调查组的处理结果，就是对枢宣市的严厉批评。这让杨全疆和鲍满仓极为恼火。 身为枢宣市一二把手的杨全疆和鲍满仓顿感脸上无光，这就等于省一二把手对他们两个枢宣市的一二把手提出了严厉批评。 省调查组的处理意见是以正式文件下发的，文件上没有提及对个人如何处理。但这并不表明就此结束。 除了正式文件之外，省里还专门给市里下发了一个函，那就是对曹化本人进行严肃处理。 至于采取什么措施对曹化进行严肃处理，那就是枢宣市的事了。 这摆明了就是省里要看市里如何处理曹化。如果处理不当，达不到省里的满意，杨全疆和鲍满仓的位置都将不稳。 杨全疆能爬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鲍满仓能爬到市长的位置上，他们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 因此，他们两个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向曹化这个跳梁小丑举起了屠刀。 经市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撤销曹化市政府秘书长职务，让其担任副处级巡视员，同时还要在全市范围内对曹化进行通报批评。. 会后以枢宣市委的名义立即将这一决定上报到省委，等待省委的批复。 因为曹化的现有职务毕竟是正处级，这就要必须经过省委的批复才能实施。 省委很快就批准了这一决定，这也说明省委对市委的这一决定是满意的。 既然得到了省委的批准，那就立即实施。 曹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去找鲍满仓和孔利官，鲍满仓直接不见他。 孔利官接见了他，还好言安慰他。 曹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孔利官，但现在受过的却是他曹化。 这让曹化心中不平，但又无可奈何。 第317章 送行酒宴 曹化就纳闷了，始作俑者是孔利官，但孔利官这一次却是全身而退，反倒自己成了罪魁祸首。 不光是曹化纳闷，就连鲍满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鲍满仓原以为这一次孔利官是在劫难逃了，但孔利官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反而还被黄副省长大加赞赏。 也就是在前一天，鲍满仓突然接到了黄副省长打来的电话。 黄副省长在电话中对孔利官赞赏有加，说孔利官有担当，很有大局观念，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省一二把手对孔利官的表现是很满意的。黄副省长将孔利官夸奖完，随后又表达了对曹化的强烈不满。 直到电话挂断，鲍满仓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副省长怎么对孔利官有如此高的评价？ 鲍满仓太了解孔利官了，知道市里派调查组对利民纺织集团火灾的调查，孔利官是带有个人色彩的。可黄副省长竟然夸奖孔利官很有大局观念。 纵观整个市委领导班子成员，最会明哲保身的就是孔利官。可黄副省长竟然盛赞孔利官有担当。 而且黄副省长还说孔利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最为关键的是省一二把手竟然都对孔利官很是满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市委书记杨全疆也接到了省委副书记娄运升打来的电话，要让枢宣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向孔利官学习，学习孔利官勇于担当的责任精神。 这把杨全疆弄的如坠迷雾，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意识到，孔利官这一次不但没有倒霉，反而在省委领导面前大大风光了一把。 但孔利官到底是怎么风光的，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不明就里。 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孔利官也和杨全疆也走得很近。 即使如此，杨全疆和鲍满仓都不希望孔利官在省委领导面前获得赞扬，免得抢了他们的风头。 但现在孔利官还就在省委领导抢了他们两个的风头，这让他们两个心中都很不愉快。可他们又不能直接问孔利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掉了身价。 孔利官这一次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但将坏事变成了好事，还捞取了不小的政治资本。 纵使老奸巨猾的杨全疆和老谋深算的鲍满仓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也让杨全疆和鲍满仓改变了对孔利官的看法，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孔利官视为自己的心腹，而是要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他，免得被他取而代之。 曹化被撤职的同时，钱丽秀被正式调入了市政府办公室。 钱丽秀被乔含香给起诉了之后，她一直没有再到苍云县教育局招生办工作，而是一直待在家里。 现在她被调入了市政府办公室，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市政府办公室这样的要害部门调，但都调不进去。 谁也没有想到钱丽秀能调了进去。 将钱丽秀调进市政府办公室的就是孔利官。 孔利官答应过钱坤，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他女儿的工作。 现在孔利官终于兑现了当初对钱坤的承诺。 钱坤对他千恩万谢，好酒好烟地上贡，那更是不在话下。 钱丽秀在要去市政府办公室报到的前一天，钱坤特意在家里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来为女儿送行。 钱丽秀虽然被调入了市政府办公室如此重要的部门，但她还是郁郁寡欢。 因为她一直深爱着李初年，她这一走那就和李初年离得更远了，两人的关系恢复起来那就更加渺茫了。 让钱丽秀没有想到的是，宴席马上要开始的时候，蔡远竟然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了。 这让钱丽秀大吃一惊。 蔡远讨好巴结地道：“丽秀，恭喜你高升了！” 钱丽秀对蔡远并无好感，尤其是看着他点头哈腰讨好巴结的奴才相，心中就生厌。 她脸色一沉，很不友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要是换作别人，肯定会非常尴尬。但蔡远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他不但毫不在意，反而呵呵笑道：“我是专门来为你送行的。你到了市政府办公室，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了，你可是我的上级领导啊。” 钱丽秀虽然对蔡远没有好感，但向来爱慕虚荣的她，听了蔡远这番话，心里很是受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钱坤走了过来，高兴地道：“小蔡，快请坐嘛。” “谢谢钱副县长！” 钱丽秀的妈妈也很是高兴地走了过来，将蔡远手中的大包小包礼品接了过来，嘴里忙道：“小蔡，别站着啊。” “谢谢阿姨！” 钱坤对女儿道：“丽秀，小蔡可是专门过来给你送行的，他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你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你们是上下级关系，今后要多交流沟通，共同进步嘛。” 蔡远的嘴巴是甜，他不失时机地道：“我今后要多向丽秀请教学习！”. 钱丽秀的妈妈道：“你们两个现在是同行了，今后真的要多交流沟通呢。丽秀，陪小蔡说会话。” 钱丽秀的妈妈吩咐完之后，就去了厨房。 钱坤随后也去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了钱丽秀和蔡远。 钱丽秀有些勉为其难地坐在了沙发上，她已经猜到了这都是爸妈事先安排好的。 没错，这的确是钱坤老两口暗中商量好的。 自从李初年和女儿分手之后，女儿就变得郁郁寡欢。这让钱坤老两口心中很是着急。 蔡远的出现，让钱坤老两口看到了希望。 钱坤颇为欣赏蔡远，如果能让蔡远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岂不是美事一桩？ 他和老伴一说，老伴极为同意。 要是蔡远和自己的女儿成了，女儿也就慢慢会忘掉李初年，免得女儿如此郁郁寡欢的，让自己很不放心。 钱坤老两口便借为女儿送行，精心安排了这一桌宴席，将蔡远叫了过来。 蔡远曾经在大学时也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毕业之后，蔡远被分配到了南荒镇，他女朋友当即就和他分手了。 现在的钱丽秀和蔡远算是同病相怜。 钱坤老两口精心策划的这一幕，蔡远心知肚明。 钱丽秀看不上蔡远，但蔡远也看不上钱丽秀。 钱丽秀看不上蔡远，是因为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蔡远很是垂涎钱丽秀的美貌，但钱丽秀毕竟是李初年的前女友，这就让蔡远心存芥蒂。 这也是蔡远看不上钱丽秀的原因。 奶奶滴，李初年甩掉的女人，让老子来接盘啊？ 但蔡远心中清楚，他要想在仕途上混的风生水起，就离不开钱坤。 因此，他虽然心存芥蒂，但也得要把钱丽秀搞到手。 否则，一旦失去钱坤这棵大叔，他蔡远也将失去了仕途。 第318章 酒后大吵 钱丽秀和蔡远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蔡远聊着天。 钱丽秀心不在焉，但蔡远却是谈兴甚浓。 他看着钱丽秀白皙的皮肤，性感的红唇，顿时有种想把她摁在沙发上狂虐一番的冲动。 宴席开始，钱坤拿出了一瓶上等的茅台。 钱丽秀看到老爸拿出了这么好的酒，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以前李初年来的时候，老爸也没有拿出这么好的酒来。 知女莫如夫，知女莫如母，钱坤老两口当然清楚女儿的心思。 但钱坤老两口现在是要孤注一掷了，说啥也要将蔡远收为乘龙快婿。 看老爸没有将好酒收起来的意思，钱丽秀没好气地道：“爸，咱们这是家宴，有必要喝这么好的酒吗？” 钱坤忙道：“丽秀，这不是给你送行嘛。况且小蔡今天也来了，喝瓶好酒没什么。” “小蔡也不是外人，他是你的部下。这好酒还是留着招待别人吧。” 蔡远脸色有些尴尬，急忙也道：“是啊，钱副县长，好酒还是留着招待贵客吧。” 钱坤有些恼火，很是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 钱坤老伴也急忙打圆场，道：“女儿啊，小蔡虽然是你爸的部下，但到了家里来，也是贵客。” 钱丽秀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让蔡远喝这么好的酒。 要是让蔡远喝这么好的酒，她心里不平衡。 李初年来了那么多次，也没喝上这么好的酒。蔡远第一次来，就喝这么好的酒，凭什么呀？钱丽秀越想越气。 李初年虽然和她分手了，但她仍是深爱着李初年。 和李初年相比，蔡远算个什么东西？ 看老爸铁了心非要喝好酒，钱丽秀改变了策略，她对蔡远道：“你今天果真是来给我送行的？” 蔡远忙点头道：“是的。” “那好，你既然是来给我送行的，我喝什么酒你就喝什么酒吧。” 蔡远又忙点头道：“好。” 钱丽秀拿过来一瓶红酒，道：“那你就陪我喝红酒。” 蔡远心中叫苦不迭，他最讨厌的就是喝红酒。 但钱丽秀摆明了就是不让他喝茅台，他也没辙，只好点头道：“好，我就陪你喝红酒。” 钱丽秀的妈妈本来就是个财迷，她忙对老伴低声道：“小蔡陪女儿喝红酒，咱们也喝红酒吧。” 她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就是让钱坤把这瓶茅台收起来。 钱坤顺水推舟，道：“那好，咱们都喝红酒吧。”说着，就把这瓶茅台又放回了酒柜里。 蔡远不禁扭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的礼品，其中就有两瓶上等的茅台。光这两瓶上等的茅台，就花了他一个多月的工资。 自己带来了上等的茅台，却喝不到上等的茅台，蔡远都快郁闷死了。 蔡远很有酒量，但也不敢多喝。 要是一旦喝多了，话就会多。一旦要是有个失利的地方，引起钱副县长的不满，那自己的一切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蔡远表面装着很是高兴地样子，但内心却郁闷无比，这顿酒宴吃的也很是扫兴。 一个多小时就匆匆结束了。 吃过饭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聊天，但钱丽秀却是一直在看手机，根本就不搭理蔡远。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蔡远再在这里坐着，气氛会更加尴尬。 “钱副县长，阿姨，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钱坤对女儿的表现很是恼火，道：“丽秀，你去送送小蔡。” 看到老爸脸色有些难看，钱丽秀也不敢再惹老爸生气，很是痛快地站了起来。 钱坤老两口对蔡远很是热情，他们都送出了门外，还叮嘱小蔡常来玩。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去送小蔡。” 看女儿突然之间这么顺从了，钱坤老两口也高兴起来。 但钱丽秀将蔡远送到楼下，连楼洞口也没有出来，就阴沉着脸道：“我就送到这里吧。” 蔡远很是尴尬，心中在狂骂钱丽秀，但表面很是客气地道：“我自己走就行，你快回去吧。” 钱坤老两口回到屋里，就立即来到阳台上，朝楼下看去。. 他们看到蔡远一个人匆匆走了，却没有看到女儿。 “嗯？女儿不是去送小蔡了吗？怎么没看到她？” 听老伴这么说，钱坤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钱丽秀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躲在楼洞内看起了手机。她故意不立即上楼，就是让老爸老妈以为她在送蔡远。 可看了没一会儿，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老爸打来的电话。 “丽秀，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送小蔡啊。” “小蔡一个人走了，我和你妈在楼上看着呢。你给我马上回来。” 西洋镜被拆穿，钱丽秀只好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上了楼。 钱丽秀一进门，钱坤就很是恼火地道：“让你去送小蔡，你怎么让他一个人走了？” “我送了啊。” “你送到哪里？” 钱丽秀小声回道：“楼洞口。” 钱坤气不打一处来，道：“女儿啊，你怎么不明白爸妈的一片苦心呢？小蔡人很不错，他对你也有那个意思，你和他好好相处，岂不是皆大欢喜？” 钱丽秀顿时也来了气，道：“我压根就不喜欢他。” 她妈妈急忙走了过来，道：“女儿啊，你现在不喜欢他，可以慢慢培养嘛。当初我也是不喜欢你爸爸，但我和你爸不是也过了一辈子嘛。” 听老伴这么说，钱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怒道：“你这个臭老婆子，闭上你的臭嘴。当初我也不喜欢你，只不过我看在你老爸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老伴一听，顿时也来了火气，尖声高叫：“钱坤，你这个老不死的。当初你可是鞍前马后地追求我，我才勉强答应嫁给了你。你现在怎么反倒说是你勉强了？” 钱坤把眼一瞪，怒道：“你给我闭嘴，现在是谈女儿的事，不是谈咱们两个的事。” 老伴气的怒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连饭桌也不收拾了。 钱坤当初真的不喜欢她，只不过她老爸是县委副书记，为了谋取仕途上的发展，他才卯足了劲追求她。 老两口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把事扯到自己的身上，两个人都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钱丽秀道：“爸，妈，你们就不要吵了，我心里很烦。” 说着，钱丽秀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给我站住。” 钱坤的这声暴吼，把钱丽秀给吓了一跳。同样，也把坐在沙发上的老伴给吓了一跳。 钱坤道：“蔡远这小伙子非常懂事，他在仕途上也很有前途。你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你和他能成了，也算是了却了我和你妈的一桩心事。” 老伴也紧接着忙道：“秀啊，你爸和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答应了吧。” 钱坤冲老伴怒道：“你给我闭嘴，你越说越乱。” 钱丽秀突然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我压根就不喜欢他，你们就别费这个心了。” 说完，钱丽秀扭头冲进了卧室，咣当一声，将房门一把关上。 钱坤怒气冲冲地过去要打开门，但房间内却突然传来女儿的哭声。 第319章 为民服务 城中村的拆迁工作是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重中之重。 但在黎允桥和钱坤的运作下，城中村的拆迁工程进入启动阶段。 这让童肖媛和鲁志东感到很是惊奇，也感到很是困惑不解。 童肖媛和鲁志东担任指挥部指挥长和副指挥长的时候，童肖媛坐镇指挥，鲁志东具体实施，但却是进展缓慢，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但现在黎允桥和钱坤重新担任指挥部指挥长和副指挥长后，城中村的拆迁工程竟然快速进入了启动阶段。 进入了启动阶段，那就是城中村的所有住户都已经答应拆迁了。 童肖媛和鲁志东当即判断出，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童肖媛亲自给黎允桥打电话询问详细情况。 黎允桥道：“童书记，县政府目前和城中村的确是达成了拆迁协议，但协议尚未签字，还有些细节正在协商。” 童肖媛问道：“协商的什么细节？” “我和钱副县长的意思是再把拆迁补偿款往下压一压，以便减轻咱们县的财政压力。城中村的赖主任也基本上同意了。但还有一部分拆迁户尚未同意，目前，县政府和赖主任正在给这些不同意的拆迁户做工作。” 童肖媛道：“拆迁工作一定要做的合情合理更要合法，绝对不能出现暴力拆迁等违法行为。” “请童书记放心，如果是采取暴力拆迁等违法行为，估计现在城中村早就被拆除完了。正因为不能采取暴力拆迁等违法行为，才导致拆迁工作进展如此缓慢。” 童肖媛眉头一皱，问道：“拆迁工作不是已经进入了启动阶段了吗？怎么反倒又成了进展缓慢了？” “童书记，你有所不知。昨天本来是要正式签订拆迁协议的，但有几个拆迁户去闹事，就只好暂时中止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黎县长，拆迁工作要保证在合情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加快进展速度。” “是，我保证按照您的指示去执行。”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拆迁工作的确进入到了启动阶段，城中村也没有敢闹事的拆迁户，因为赖光明早就都提前做好了工作。 将拆迁工作进入到了启动阶段的消息，是黎允桥故意让钱坤传播出去的。 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召开人代会了，黎允桥就是要利用拆迁工作进入启动阶段的时机，将代理县长转变成真正的县长。 黎允桥之所以对童肖媛这么说，就是担心童肖媛刨根问底，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那样的话，这对他的县长选举将极为不利。 因此，黎允桥才编了这套措辞来应付童肖媛。 只要能顺利当选县长，黎允桥就不用再这么谨小慎微了。 到那时候，他也不惧怕童肖媛了。 黎允桥这么说，童肖媛也就没法再往下问了，这对黎允桥来说极为重要。 当务之急，黎允桥是要成为正式的县长。 在没当选县长之前，一切都要稳。 只有稳，黎允桥才能正式当选。 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正在如火如荼地往前推进，利民纺织集团仍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个不停。 李初年现在又把精力放在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战略发展项目上。 为了此项工作的顺利开展，李初年已经正式任命纪光廉担任山上红茶山下天麻战略发展项目的负责人。 纪光廉也是没白没黑地忙活此事。 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找到了正在跑村串乡的纪光廉。 李初年和纪光廉虽然都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但李初年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纪光廉了。 一个多星期没见，纪光廉已经变得又黑又瘦了。 纪光廉和李初年一样，都是求真务实脚踏实地做事的人。 他变得又黑又瘦，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忙活的。.. 李初年心知肚明，但也不忘和他调侃一番。 “光廉，你小子怎么变成这个德行了？哪里还像个副镇长啊，反倒成了个拾荒的。” “我的李大书记啊，你把这份苦差事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啊。我是不停地到各个村去实地勘察，总担心出什么闪失，这可关系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啊。” “哈哈，纪副镇长真不愧是老百姓的好父母官啊。” “去一边去，少在这里挖苦我。” 两人相互调侃，惹得田政和邹凯在旁不住偷笑。 “光廉，我在考虑，咱们是不是该成立一个公司，专门来负责红茶天麻的运作和销售啊？” 纪光廉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赶紧成立一个公司吧。选择合适的人选负责此事。” “那咱们就成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你看咋样？” “我靠，这名字好大气啊！” “嘿嘿，好，那就叫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你认为谁来担任负责人比较好？” “你是书记，你来决定就行了。” 说完这话，纪光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又道：“你不会让我来当这个负责人吧？我可告诉你，政府官员是不能兼任企业领导的。你让我当也行，那就先把我的政府职务给撤销了。” “你小子想啥呢？让你负责协调还行。但你毕竟是个外行，这负责人得是内行才行。” “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你看周成仁咋样？” “周成仁是谁？” “就是那个省农科研究所的技术员啊，稀土矿可是他发现的。” “哦，我想起来了。让他来当负责人，那再好不过了。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啊？” “我亲自去请，但愿他能答应。”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显显示，竟然是岑雨然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岑雨然温柔悦耳的声音：“李书记，你好！” “岑总，你好！” “李书记，现在有空吗？” “岑总，啥事？” “呵呵，我的奶牛基地已经开始运转了，要不要过来参观一下？” “呵呵，好啊，首先恭喜你！抽时间我一定会去参观的。” “你现在不能过来吗？” “咋了？有啥急事？” “我还真有个重要的事和你商量一下，你要是忙那就改天吧。” “岑总，我这个书记不但为民服务，还要为你们服务。即使再忙，只要你召唤一声，我立马就到。你现在就在奶牛基地吗？” “是啊。” “我现在就立马过去。” “呵呵，好，我等着你。” 第320章 快马扬鞭 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邹凯赶往高岭村。 到了奶牛养殖基地，李初年大吃一惊。 只见原先的水泥厂，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绿茵之地。 几百头奶牛正在绿茵之地上吃着青草，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这个时候，岑雨然和杨小妮快步迎了上来。 岑雨然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夹克衫，下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让李初年感到意外的是，她双脚竟然穿着一双高筒棕色靴子。 看上去英姿飒爽，青春逼人。 杨小妮穿着一身紫色休闲装，但她也是脚蹬一双高筒靴子，只不过她这双高筒靴子是黑色的。 李初年呵呵笑问：“两位美女怎么如此打扮？” 岑雨然将手指放在樱桃小嘴上，突然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一阵马蹄声传来，竟然从远处跑过来一匹高头骏马。 杨小妮如法炮制，随即也是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随后又有一匹高头骏马跑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李初年田政还有邹凯都惊呆了。 他们在影视剧中看过这样的高头骏马，但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 两匹骏马上都配有马鞍，全身的毛发油光锃亮！ 温柔可人的岑雨然一个箭步，嗖的一下，跳上了第一匹骏马，使她显得更加秀姿飒爽！ 坐在马上的岑雨然笑道：“李书记，请上马啊！” 杨小妮抓住另一匹骏马的马缰，做出请上马的姿势。 李初年吃惊地道：“岑总，我不会骑马啊。” 岑雨然道：“不会骑可以学啊，这马很温顺的。” 杨小妮道：“李书记，请！” 李初年会骑摩托会开车，但就是不会骑马。 岑雨然和杨小妮这么盛情，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战战兢兢地试着上马。 看李初年的动作如此笨拙，岑雨然和杨小妮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杨小妮道：“李书记，你尽管大胆地上，我牵着马缰呢，你不要害怕。” 李初年使劲踩着马镫，用力一跳，终于跳上了马背。 但一坐在马背上，李初年顿时感到有些发晕。 这马实在是太高大了，坐在马背上就像在半空中悬着一样。 李初年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脸色都变了。 看着李初年这发窘的样子，岑雨然伸手捂着嘴笑成了一朵花。 杨小妮笑道：“李书记，你尽管坐好就行，我来给你牵马！” 岑雨然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挥着马鞭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打，骏马立即快步朝大门外跑去。 但她骑马跑到大门外就立即停住了，扭头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坐在马背上不知道怎么操控这匹马，杨小妮牵着马缰也朝大门外走去。 杨小妮边走边道：“李书记，你不要怕，一会儿你就能找到骑马的感觉了。到时候你用这马鞭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打，马儿就会小跑起来。你才开始骑，小跑就行。” 李初年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坐在马背上，光让马慢走，自己都有些坐不住。要是让马跑起来，自己非跌下去不可。 田政和邹凯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李书记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 他们两个实在搞不明白，岑雨然专门给李书记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李书记来学骑马的吗？ 李书记这么忙，让李书记来遭这份罪，真是岂有此理。 田政和邹凯心中愤愤不平起来。 杨小妮牵着马来到了岑雨然跟前，道：“岑总，我可把李书记交给你了。” 岑雨然道：“你回去吧，我和李书记忙完就回来。”. 杨小妮随即就将马缰给松开了。 李初年看她松开了马缰，上半身几乎伏在了马背上。 看他这样，岑雨然和杨小妮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岑雨然伸手将李初年这匹马的马缰抓住，道：“你别害怕，我给你牵着马缰。” 李初年道：“岑总，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有啥急事你尽管说就行，何必非要让我骑马呢？” 岑雨然笑道：“我要和你说的急事，就是要在马背上说。” “那你现在就说。”李初年恨不得现在就赶紧下马。 “不行，这件事要边骑马边说才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身临其境哦。” “可我不会骑马。” “你骑一会儿就行了。” 杨小妮冲李初年做了个鬼脸，呵呵笑着转身走了。 岑雨然一手抓着自己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抓着李初年这匹马的缰绳，双手一用力，两匹马齐头并进。 李初年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从马上摔下来就是了，何必显得这么小胆呢？ 岑雨然指着高岭山道：“李书记，咱们骑马围着这高岭山转一圈，如何？” “你不是要说事吗？” “咱们骑马转完了我就和你说。” “好，那咱们走吧。” 岑雨然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她的坐骑加快步伐。李初年的坐骑步伐也随即加快。 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岑雨然道：“高岭山这么大，咱们这速度什么时候能转完啊？” 李初年早就已经豁出去了，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显得很是坦然，道：“那就让马儿再加快点步伐。” 岑雨然笑道：“我的骑瘾上来了，咱们让马儿跑起来吧，你怕不怕？”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说害怕，岂不是被她看扁了？ 李初年当即摇头道：“不怕。”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就是骑个马嘛，有啥害怕的？” “咯咯，好，你用手中的马鞭在马屁股上拍打一下，马儿就会跑起来，学我这样子就行。” 说完，她松开了李初年这匹马的马缰，让李初年用手抓牢。 随后，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在马屁股上稍用力拍打了一下。 马儿嘶鸣一声，随即朝前跑去。 眨眼之间，就已经跑出去了几十米。 看她骑马如此过瘾的样子，李初年的瘾也上来了。 操，大不了摔一跤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啪，李初年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马屁股就来了一下。 马儿嘶鸣一声，甩开蹄子朝前跑去。 李初年大吃一惊，急忙用力抓住马缰，身子在马背上摇晃起来。 他这一摇晃，双腿不禁用力猛夹马肚子。 但他这一夹马肚子，马儿就像得到了指令一样，跑的更欢了。 顷刻之间，李初年骑着马竟然超过了岑雨然。 但李初年此时已经在马背上东摇西晃，就像半空中飘着的风筝一样。 李初年惊恐之下，不由得喊叫起来。 他这一喊叫，马儿跑的速度更快了。 岑雨然大惊失色，忙大声喊道：“李书记，你第一次骑马不能跑的这么快。” 说着，她快马加鞭朝李初年追去。 李初年早就也已经失去了自控力，马儿遇到一条沟壑时，直接腾空跃了过去。 但随即咕咚一声，风筝样的李初年终于从马背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321章 同乘一骑 岑雨然快马加鞭来到李初年跟前，跳下马来，紧张地问道：“李书记，你没事吧？” 李初年这一跤摔的很重，全身都摔散了架。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李初年虽然浑身都疼，但却不能龇牙咧嘴。 岑雨然用力将李初年搀扶起来。 就在这时，田政和邹凯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问李书记摔伤了没有？ 两人边问还边很是不满地看了岑雨然一眼。 李初年要是摔伤了，那他们两个就是失职。 李初年忙道：“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岑雨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李书记，要不咱们先不实地考察了，回去休息一下。” 李初年道：“那怎么行？我还不知道你要干啥呢。走，咱们接着实地考察。” 李初年说着就要再次上马。 但田政和邹凯拦着就是不让他上了。 岑雨然也害怕了，因为她发现李初年一瘸一拐的。 她忙道：“李书记，你不要骑马了。” 李初年道：“不骑马怎么实地考察？” 说完，李初年冲田政和邹凯一瞪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闪一边去。” 但田政和邹凯就是站着不动。 岑雨然道：“李书记，我看咱们两个骑一匹马吧，这样能节省时间，很快就能围着这高岭山转一圈。” 李初年道：“咱们两个骑一匹马怎么能行？” “怎么就不行了？”岑雨然飞奔上马，随后将右手伸向了李初年。 李初年不免有些尴尬，忙道：“不用，我自己骑一匹马就行。” “李书记，你怎么这么磨叽啊？来，快上来吧。” 她都说自己墨迹了，自己也没法再拒绝了。 李初年将手伸向了她，她用手紧紧握住李初年的手，让李初年脚踩着马镫。 但李初年摔得浑身都疼，还没缓过劲来，试了几试，竟然没有上去。 岑雨然对田政和邹凯道：“你们两个搭把手。” 田政和邹凯伸手用力托着李初年，终于将他托上了马。 李初年这一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她身上清新的体香如丝如缕地灌进了李初年的鼻孔，李初年心中不禁一荡。 田政和邹凯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田政问道：“这样没事吧？不会再让李书记摔下来吧？” “由我保护李书记，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麻烦你们将那匹马牵回去。” 说着，她双腿一夹，马儿朝前缓缓走去。 “李书记，你双手抱住我的腰。” 李初年的脸色都红到了脖子根，很是局促地道：“这样不好吧。” “你要想不再被摔，就赶紧抱住我的腰。” “这------” 李初年和她坐在马背上，已经和她无间隙地接触了，这要是再抱住她的腰，成何体统？ “这什么呀？我都没事，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啊？快点，我可要让马儿跑起来了。” 李初年只好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她的腰，但却只是轻轻环抱住，并没有用力。 岑雨然柔媚一笑，伸手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 马儿顿时奔跑起来，李初年身子不由得朝后仰去，他急忙双手用力抱住了她的腰。 “再抱紧些，小心摔下去啊。”岑雨然说着又是挥舞马鞭抽了一下。 马儿又是一声嘶鸣，奔跑速度明显加快。 很多在田间劳作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都停下手中的活朝这观望。 这地方是内陆，有的只是拉拖货物的骡马，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能驼人的高头骏马啊。 高岭山周围是一条坎坷不平的山路，坑坑洼洼很不平整，但这不影响马儿驰骋。 在田间劳作的百姓，几乎都是高岭村的人，他们都认识李初年。 李初年为了避免被同村的人给认出来，他将头扭向山体，还将头压低。 自己被一个女子带着骑马狂奔，这也太拉风了。要是被村民们认出来，非成为村子里的浓兴谈资不可。 李初年很是担心这要是让童肖媛知道了，肯定会引起她的误解。 他恨不得赶紧结束这一幕。 岑雨然边策马狂奔边大声说道：“李书记，你可要看好了，这地方的风景太美了，我要再投资一个大项目。” 一听是大项目，李初年顿时来了精神，忙大声问道：“什么大项目？” “嘿嘿，等会再告诉你。” 倏忽之间，李初年发现在田间劳作的村民正瞪大眼睛朝这观望，他急忙又扭过头去。 两人骑马围着高岭山转了一圈，马儿跑的快，但也用了大半个小时。 转了这一圈下来，岑雨然终于过足了骑瘾，但李初年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当快到奶牛养殖基地时，岑雨然一勒缰绳，马儿停止了奔跑，缓缓前行。 这一缓行，李初年顿感不妙，因为紧密接触之下，李初年突感自己有了应急反应。 他急忙朝后挪了挪身子，双手也松开了她的腰。 可即使这样，李初年感到自己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李书记，你知道我准备再投资个什么项目吗？” 李初年吞了口唾沫，问道：“什么项目？” 话音未落，他发现前边有村民。 这要是让村民认出是自己和她同骑一匹马，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李初年当机立断，忽地一下从马上跳了下来。 但仓促之下，李初年一屁股又跌坐在地。 岑雨然扭头一看，李初年又摔落在地，不禁很是吃惊，忙道：“你怎么又摔下去了？”说着，她也赶紧跳下马来。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要意思地道：“这次不是摔的，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你为何要跳下来？” “我怕让村民看见了不好。” 她娇柔一笑，脸色瞬间红润起来，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快到地方了，咱们步行吧。对了，你刚才说要投资什么项目？” “我准备围着这高岭山建一个跑马场。” 李初年一愣，忙问：“跑马场？” 岑雨然笑道：“对，没错，是跑马场。这地方如果建了跑马场，是不是非常稀罕啊？” “嗯，不错，的确是非常稀罕。你这投资项目很是新颖。” “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成为旅游景点。咱们这地方，几乎没人会骑马。跑马场一旦建成，肯定会非常吸引人。”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兴奋，道：“岑总，你这项目实在是太好了。怪不得你非要带我骑马围着这高岭山转一圈啊，原来是要建跑马场啊！” “呵呵，是的。我平时很喜欢骑马，前天我骑马围着这高岭山转了一圈，发现在这里建跑马场最为合适。” “岑总，你这项目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真的高兴？” “嗯，真的高兴！” “那咱们拥抱一下吧！” “啊？” 第322章 董彪咆哮 岑雨然道：“你啊什么呀？拥抱一下怎么了？” 李初年双手抱拳作了个揖，道：“岑总，咱们抱拳相庆！拥抱就免了吧，毕竟授受不亲。” 听李初年竟然说出了男女授受不亲，岑雨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笑的同时，她也有些隐隐的失望。 从她见李初年的第一眼起，她就深深地爱上了李初年。 李初年对她越是若即若离，她越是更加喜欢李初年。 两人并排朝前走去，边走边谈。 岑雨然牵着马缰，马儿就像懂事的孩子一样，很是乖巧听话。 李初年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投资兴建跑马场？”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这涉及到用地问题，你这个书记可要大力支持啊！” “我不但是大力支持，而且是竭尽所能。我现在就把李支书叫过来。” “李书记，但我有言在先，这一次可不能再免费使用了，否则，我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你这次用地是要将高岭山周围的山路都承包下来，这么一大片地，我也没有权力让你免费使用了。不然，老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呵呵，这样就好！”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高岭村李宣民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奶牛养殖基地来。 一直站在院门口的田政和邹凯快步迎了上来。 李初年和岑雨然回到奶牛养殖基地，看着奶牛养殖基地的繁荣景象，李初年从心里很是高兴。 很多被招聘进奶牛养殖基地的本村人都在恭敬礼貌地和李初年打招呼。 李初年问道：“岑总，你这奶牛养殖基地从我们村招聘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 李初年不由得眉头一皱，岑雨然呵呵笑问：“你是不是嫌我招聘的人少啊？”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有点这么个意思。” 岑雨然道：“目前也只能用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具体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里是不养闲人的。但接下去，我还会将这养殖基地扩大，因为现在养的这些奶牛提供的牛奶量，根本就不够我们集团使用的。” “你下一步要把这基地扩大到什么规模？” “最起码得要养殖几千头奶牛才行。要确保能供应我们集团足够使用。” “这么说你扩大的规模是现在的十多倍？” “对，没错。” 杨小妮道：“我们初步预测，到时候至少要招聘二百多人。李书记，你们村的人够吗？” 李初年高兴地笑道：“没事，到时候我们村的人不够，还可以从其他村招聘嘛。” 田政和邹凯也听的不由咂舌。 就在这时，李宣民匆匆来了。 上一次他让李初年给整怕了，现在他在李初年面前，再也不敢摆他当叔的谱了。 他很是恭敬地道：“李书记，你有啥吩咐？” “李支书，叫你过来是商讨一下用地的事。” “咋了？还要用地？”李宣民说着看了看岑雨然和杨小妮。 岑雨然对他倒还比较客气，但杨小妮从心里就不愿意搭理他。 岑雨然忙道：“李支书，这一次我们不用免费的了，你尽管放心。” 一听不再免费，李宣民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杨小妮很是看不惯他这种小家子气，很是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岑雨然道：“咱们去办公室谈吧。” 众人来到了岑雨然的办公室。 岑雨然的办公室只是粉刷了一下墙壁，地面铺了一层地毯，并没有进行奢华的装修，但摆放上一些花草，显得既典雅又静谧。 李初年道：“李支书，岑总这次用地，是要将围绕着高岭山的山路给承包下来。当然，这还要进行详细的规划，至于用多少地，还要经过规划之后才能确定。” 岑雨然道：“李支书，我明天就调人过来进行测量规划，到时候根据用地多少，再确定租赁价格。” 李宣民知道这一次用地不再是免费的了，他很是高兴。村委现在穷的叮当响，他这个村支书几乎就成了个摆设。 他忙点头道：“好，岑总，测量规划之后咱们再谈价格。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漫天要价的。” 李初年道：“你漫天要价我也不会同意的，价格要合理，到时候我也会亲自过问。” 李宣民赶忙又点头道：“李书记，你尽管放心，价格肯定会合理的。”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个粗嗓门穿了过来：“老子的地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嗯？这到底是谁干的？” 众人一惊，随即纷纷起身走了出来。 李初年出门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为首的这个人三十多岁，膀大腰圆，满脸的横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彪。 董彪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小弟。 李初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董彪已经被逮捕了。可他不但没有被判刑坐牢，反而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宣民看到是董彪，也是大吃一惊。 但他随即快步迎了上去，道：“董总，你回来了？” 董彪从李宣民嗯了一声，随即目光狠毒地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轻蔑地看着他，但眉头却是紧紧皱着。他实在搞不明白，董彪为何被放出来了？ 董彪冷哼一声，道：“李初年，你没有想到我还能出来吧？” 李初年朝前走了几步，大义凛然地道：“对，我的确没有想到你还能出来。” 董彪突然冲李宣民厉声吼道：“李支书，李宣民，我这水泥厂怎么成了养牛的地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宣民看了看李初年，又看了看岑雨然，脸色尴尬，没有敢说话。 李初年道：“你不要对李支书吼，这件事是我决定的。” 董彪瞪眼怒道：“这是我的水泥厂，你有什么资格决定？” 李初年针锋相对：“我当然有资格决定了。你这水泥厂早就被取缔了，这地方已经不是你的了。赶紧离开这里。” 董彪瞪眼骂道：“你他妈的算老几？” 董彪边骂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身后的十多个小弟也是个个摩拳擦掌。 田政和邹凯急忙挡在了李初年面前，田政厉声喝道：“李书记是镇党委书记，你们想要干啥？” 董彪气焰嚣张，道：“镇党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水泥厂是老子投资兴建的，谁也没有资格随便取缔。” 李初年伸手将田政和邹凯拉到身后，朝前又走了几步，傲然地对董彪道：“董彪，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但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再敢胡闹，我保证你又会再进去。” 董彪大言不惭地道：“我怎么胡闹了？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的。弟兄们，把这些奶牛都给我宰了。” 哗，董彪的十多个小弟竟然都抽出了刀来。 岑雨然吓得啊了一声，朝后退了几步。 李初年怒视着董彪，道：“你们要敢动一下，我就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第323章 女中英杰 董彪轻蔑地看着他，道：“你吓唬谁呢？我现在能出来，你就该知道我有多大的实力。” 李初年道：“我不管你有多大实力，敢在南荒镇撒野，我就收拾你。” 董彪不屑地道：“就凭你？” 就在这个时候，杨小妮带着十多个人过来了。 这十多个人，个个手中都拿着家伙，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铁叉，有的拿着砖块，还有的竟然拿着菜刀。 杨小妮本来是和李初年岑雨然在一起的，但她发现董彪这伙人来者不善，当即就去叫人了。 她叫来的这伙人，全部都是从集团公司带过来的协助管理这个奶牛基地的。 杨小妮一看对方手中都有刀，当即喝道：“这里是岑氏集团的地盘，你们胆敢在这里撒野，让你们有来无回。” 谁也没有想到杨小妮竟然如此霸气。 岑雨然看到杨小妮带人来了，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杨小妮的霸气，倒是把董彪给一时震住了。 董彪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过了几秒钟方才缓过神来，冷冷一笑，满脸的横肉都在哆嗦。 “美女，还挺彪悍呢。我劝你躲一边去，别崩你一身血。” 杨小妮根本就不怕，道：“吓唬谁呢？谁崩谁一身血还不一定呢。” 说着，杨小妮伸手一拽，竟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条软剑。 原来她这把软剑就放在腰带里，她扎的那条腰带也是特制的。 杨小妮杏眼一瞪，厉声喝道：“再不滚，我现在就给你放血。” 董彪本来还想调戏一下这个美女，没想到这个美女竟然彪悍到了爆棚。 董彪毕竟是混子出身，什么样的阵仗都经历过。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美女是这种造型。 董彪淫邪地笑道：“美女，去该干你干的事。别在这里舞刀弄枪的，哥忙完这事会格外关照你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董彪最终还是过过嘴瘾调戏了一把杨小妮。 杨小妮勃然大怒，一个箭步，手中的软剑就朝董彪刺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杨小妮说动手就动手，董彪大吃一惊，本能地朝后退，并用双手护住脸。 这一剑直接刺中了董彪的手臂，董彪啊的一声，鲜血顿流。 董彪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如果稍慢一点，这一剑肯定就会刺中他的脸。 董彪身边的一个小弟，挥刀朝杨小妮砍去，但杨小妮手腕一抖，唰，一剑削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惨叫一声，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手腕鲜血狂喷。 杨小妮厉声喝道：“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董彪这伙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他们都被杨小妮的狠劲给震住了。 李初年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有想到杨小妮还有这霸气。 反倒是岑雨然怕事情闹大了，道：“小妮，不要轻举妄动。” 杨小妮本来要一鼓作气把他们给赶走，但岑雨然发话了，她不得不听。 杨小妮道：“这里是岑氏集团的地盘，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就让你们躺着出去。”M.. 董彪凶狠地看着杨小妮，咬牙切齿地道：“臭娘们，我们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话音刚落，杨小妮猱身直上，又是一剑朝董彪狠狠辞去。 董彪急忙缩头低身，双手护头朝后退去，但这一剑还是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肩膀。 董彪惨叫一声，肩膀上血流如注。 杨小妮把手一扬，厉声喝道：“给我打。” 她带来的这十多个人，手持着家伙，朝董彪他们扑去。 李初年怕伤着岑雨然，急忙拉着她后退。 双方一阵混战，董彪也抽出刀来，咬牙切齿地猛砍。 董彪这伙人打打杀杀惯了，很具有经验。但他们却是各自为战，乱打一起。 反观杨小妮这伙人，却是训练有素，保持着稳固的队形。 混战之中，队形最为关键。 队形不乱，可以相互照顾。 顷刻之间，董彪这伙人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杨小妮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身先士卒，手中的软剑连刺加削，瞬间又伤了几个人。 十几秒钟后，董彪这伙人再也招架不住，掉头就跑。 杨小妮他们追出了大门。 岑雨然忙大声喊道：“小妮，不要追了。” 杨小妮冲董彪他们大声喊道：“胆敢再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董彪他们开来了两部车，但由于杨小妮他们追的紧，他们都来不及上车，跑出去了老远。 杨小妮冲手下的人道：“把他们的车砸了。” 十几个壮汉立即抡起手中的家伙，叮当一阵乱砸。两部车的前挡风玻璃和车窗都被砸烂了，车头车门还有车厢也被砸的坑坑洼洼。 董彪他们躲在远处，看杨小妮他们砸车，很是气急败坏，但也不敢靠前。 董彪暴跳如雷，立即掏出手机来，开始拨打电话。 随后，杨小妮带人返了回来。 李初年吃惊地看着她，道：“杨助理，我没想到你这么彪悍。” 杨小妮微微一笑，道：“这都是小菜一碟。” 说着，她拿着软剑来到门前的水池子前，将剑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又放在了腰带里。 岑雨然道：“小妮不但是我的助理，她还是我的保镖。” 李初年这才知道杨小妮竟然还是岑雨然的保镖。 李宣民都看傻了，他也没有想到看似温润甜美的杨小妮，竟然如此凶狠。 他现在感到阵阵后怕，要是自己把她给得罪了，她岂不是也要给自己来上几剑？ 杨小妮道：“岑总，我给总部打个电话吧？” 岑雨然点头道：“打吧。” 杨小妮随后掏出手机给总部打电话。 杨小妮这个电话是打给集团总部保安部的，让保安部多派些人来。 杨小妮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防止董彪再带人来报复。 事不迟疑，李初年当即也掏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邹局，董彪怎么被放出来了？” “董彪被放出来了？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刚和他到了照面。他涉嫌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你怎么能将他放出来？”李初年确实火了，说话也毫不客气。 邹国凯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董彪的案子早就被市局给接管了，我也不知道他被放出来了。” 李初年恼火地道：“邹局，你马上落实一下这个事，董彪是为何被放出来的？是谁把他放出来？” “好，我这就落实。” 电话刚扣断，几辆警车呼啸而至。 陈若民带人赶了过来。 李初年没想到陈若民来了，田政忙低声道：“李书记，是我给陈所长打的电话。” 当董彪气势汹汹地带人来了之后，田政发现事情不妙，随即偷偷给陈若民打去了电话，让陈若民立即带人过来。 第324章 紧急抓捕 董彪站在院门外几十米的地方打电话调人，这一次他吃了大亏，让他暴跳如雷。 他发誓今天要荡平岑石集团的这个奶牛基地，还要把刺伤他的那个美女给弄走。 但他忽地发现远处来了几辆警车，急忙让手下将那两辆被砸的稀巴烂的车开走。 他则带人躲在远处悄悄观察，几辆警车呼啸着进入了奶牛基地。 看到下车的人竟然是陈若民，董彪根本就不将陈若民放在眼里，还是接着打电话调人。 陈若民很是吃惊地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董彪怎么会放出来了？” 李初年道：“我也纳闷此事呢。” “我给邹局打个电话问下。” “不用了，我已经给他打了。” 随后，李初年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陈若民。 陈若民道：“李书记，董彪虽然被放出来了，但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我就有理由抓捕他。” 李初年道：“对，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初年，我已经落实好了。董彪被放出来，是保外就医。” “怎么会这样？董彪保外就医，还能带人来这里闹事？他可是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怎么能保外就医呢？” “初年，这是市局的决定。另外，这一次不光是董彪被放出来了，赵晋也被放出来了。” “什么？赵晋也被放出来了？” “是的。” “难道赵晋也是保外就医？” “听说是这样。我只能通过我在市局的个人关系查听这件事，他们还不让我多问。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初年恼火地想直接挂断电话，但他还得把该说的话说完。. “董彪和赵晋都被放出来了，那个刘勇是不是也被放出来了？” “刘勇没有，刘勇一直被押在咱们县看守所。” “那除了董彪和赵晋被放出来，还有谁被放出来了？” “没了，就他们两个。”邹国凯没敢提道峰也被放出来了，因为道峰的被放，是陈局秘密安排的，他不能对任何人讲，这也包括李初年。 “邹局，岑氏集团在高岭村建立了一个奶牛养殖基地，养殖基地所用的地方，就是董彪当初开办的那个水泥厂。董彪现在被放出来了，他刚才带人来闹事。要把这地方收回去。他带来的人都拿出了刀，这属于什么性质？” “啥？董彪刚被放出来就敢这么放肆？真的假的？” “我就在现场，难道这还有假的？只不过他们被养殖基地的人给打跑了。就凭我对董彪的了解，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带更多的人来闹事。” “我马上派人过去，如果董彪再敢犯事，就立即把他再抓起来。” “好，那就这样吧。”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深吸了口气，他的确很是恼火，董彪不但被放了出来，就连赵晋也被放出来了。 不一会儿，岑氏集团二十多号保安赶到了。 李初年没有想到岑氏集团的这些保安来的这么快，就连躲在外边暗中观察的董彪他们也感到很是惊讶。 不过，董彪今天铁定了心要出这口恶气。他调集的人手，也在陆续到达。 董彪这些年在社会上混还真不是白混，很快五六十号人就到了。 有了这些人，董彪不害怕了，当即带人又来到了奶牛养殖基地。 董彪在前，身后跟着五六十号手持利刃的兄弟。 “这地方是老子的，今天必须还给老子。你们不是能打吗？那咱们今天就看谁打得过谁？” 陈若民当即带人冲了过来，但董彪提着一把锋利的砍刀指着陈若民道：“陈若民，我知道你现在是所长了。但我奉劝你，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这地方是我当初开办的水泥厂，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属于经济纠纷，你们警察最好不要过问此事。” 陈若民厉声道：“董彪，你带这么多人来，还都拿着管制刀具，这就是寻隙滋事。你敢拿刀指我，难道你想袭警吗？” 说着，陈若民就掏出了五四式手枪。 陈若民带来的那些民警也都纷纷掏出手枪。 赵平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手枪直接对准了董彪的脑门，厉声喝道：“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崩了你。” 董彪太狂了，他明知道陈若民带着民警来了，竟然还敢带人冲进来。 这主要是因为董彪原先辉煌的时候，根本就不把陈若民和赵平民放在眼里，那时候他由刘陶为他撑腰。 但董彪忘了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他还想像以前那样耍威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陈若民和赵赵平民今天就是要把董彪给抓起来。 “赵平民，你现在牛逼了，敢拿枪指着我？” “少废话，把刀放下。” “我要是不放呢？” 啪，赵平民直接朝天开了一枪。 这一声枪响，把董彪给吓了一跳，手中的刀险些掉在地上。 董彪带来的那些人也被这声枪响吓坏了，纷纷后退。 赵平民再次将枪对准了董彪的脑袋，道：“我数三下，你要胆敢不放下刀，我就崩了你。一、二------” 赵平民刚数到二，当啷一声，董彪就把刀扔在了地上，他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赵平民刚才的那一枪，已经是在鸣枪示警了。如果董彪再不放下刀，赵平民打死他也是白打。 董彪的刀刚一放下，赵平民立即一个擒拿动作，将董彪的手给反拧了过来，猛一用力，董彪就被摁在了地上。 赵平民的这个擒拿动作，用的是反关节，董彪疼的龇牙咧嘴地直叫唤。 咔嚓一声，赵平民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陈若民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又是一个快速闪电的擒拿动作，将董彪身后的一个小弟给干翻在地，瞬间也戴上了手铐。 其他的民警看到陈所长都动手了，他们立即蜂拥而上。 董彪带来的这些人手中虽然都拿着利刃，但他们根本就不敢和警察动手。 况且警察手中拿着枪，他们能做的就是转身开溜。 顷刻之间，这些警察就将十多个人给摁在了地上，个个都戴上了手铐。 其余的人作鸟兽散，个个跑的飞快，恨爹娘少生了两根腿。 瞬息之间，其余的人都跑的没了影。 董彪杀猪般地吼叫起来：“我没干啥，凭什么抓我？” “你还没干啥？他妈拿着刀带着人来就是寻隙滋事。” 赵平民边说边将脚踩在了董彪光秃秃的脑袋上。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初年，我带人赶到了，怎么这么多人往外跑？” “邹局，那些人都是董彪带来的，抓住他们。” 邹国凯当即下令实施抓捕，几十号干警特警纷纷跳下车，朝那些四散逃跑的人追 第325章 领导过问 董彪找来的这些人在看到大批警察朝他们扑来，有的跑向村庄，有的跑向田野，被警察追的到处乱跑。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抓捕，最终抓住了二十多个，全部被戴上手铐，押解了起来。 邹国凯来到了养殖基地，看到董彪被戴着手铐摁在了地上，道：“董彪，你可是被保外就医才放出来的，怎么还能带人到这里来闹事？” 董彪哼了一声，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道：“我没有来闹事，是他们抢占了我的地方，我是来和他们理论的。”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来理论，为何带这么多人来？还都带着凶器？”. “是他们先行凶的，你看我胳膊和肩膀的伤，就是被她用剑给捅伤的。”说着，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指了指杨小妮。 杨小妮道：“是你们先亮出了刀，我才动手的。” 董彪道：“但是你先动的手。在场的都是目击证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李初年，你现在是镇党委书记，当时你也在场，你要是敢做假证，我就告你。” 李初年冷笑道：“你还有这机会吗？董彪，我警告你，你这次带人来闹事，是严重破坏南荒镇的营商环境。就凭这条，也够你喝一壶的。” 邹国凯对手下的干警道：“把董彪他们这伙人全部都押解到看守所，严加看管起来。” “是。” “我胳膊和肩膀上有伤，我要求先去医院看伤。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邹国凯把手一挥，道：“带走。” 董彪和他那些被抓的手下，都被押解上了警车，驶向了苍云县看守所。 董彪这次算是倒霉透顶了，刚放出来又被关了进去。 “邹局，这一次不能再将董彪放出来了。” 邹国凯点了点头，随后安排手下几个干警，开始找现场当事人录口供。 当时在场的人，几乎都录了口供。 李初年也录了口供。 岑雨然对今天的事，感到很是震惊，也很是担心。 李初年知道她的心思，道：“岑总，很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董彪会带人来闹事。不过，请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杨小妮很是硬气地道：“岑总，你别担心。他们要是再敢来，照样把他们打出去。” 但岑雨然仍是很担心，道：“咱们都录口供了。小妮，今天毕竟是你先动的手，这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 杨小妮道：“我跟警察都说了，是他们先亮的刀。我是先动手不假，但我那也是正当防卫。” 岑雨然蹙眉道：“可这地方以前毕竟是人家的，产权不清晰，说不定今后还会有麻烦的。” 李初年道：“岑总，你大可不必担心产权的问题。董彪的水泥厂早就被依法取缔了，镇政府对此早就下发了正式文件。” 岑雨然点了点头，但她的秀眉却仍是紧蹙着，这就说明她对此还是放心不下。 李初年也很是恼火，董彪这一来闹，对南荒镇的营商环境极为不利。 李初年对邹国凯道：“邹局，董彪在南荒镇的四个水泥厂，已经依法取缔了。厂房设备全部依法没收。镇政府对此早就下发正式文件了，我回去就把文件传真给你。你们在审讯董彪的时候，把这件事和他讲清楚。他如果胆敢再闹事，就严惩不贷。” “嗯，好，我跟审问他的干警专门交代一下。” 随后，邹国凯带人走了，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则返回镇政府。 市公安局副局长郭立栋正在会议室主持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让刑警队长主持会议，他立即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之后，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郭局，你好！” “王总，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 “郭局，董彪又被抓了。” “什么？他不是昨天才被放出去的吗？” “是啊，他这一次被抓也是事出有因。” 郭立栋极为恼火地道：“这个董彪怎么这么不省心？他才被放出去，怎么又要惹事？王总，我看你不要再帮这个董彪了，他就是个事逼。” “郭局，你先别生气嘛。董彪上次被抓之前，他在南荒镇投资兴建了四个水泥厂。其中一个水泥厂就在南荒镇的高岭村。但在董彪被抓期间，李初年将他的四个水泥厂全部取缔了，李初年这属于典型的滥用职权。” 郭立栋和李初年没有打过交道，他也不愿意听王总说这些烂事。但王总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 “郭局，李初年把董彪设在高岭村的水泥厂，无偿转让给岑氏集团使用，岑氏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奶牛养殖基地。董彪是气不过，才去找他们理论，要把这地方要回来。这才导致双方发生冲突，董彪被抓的。” “王总，你给我说起那个李初年已经多次了，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他现在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 郭立栋道：“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大可不必兴师动众。” “郭局，这个李初年非常难对付。” 郭立栋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道：“王总，我现在只是一个副局长，上边还有个陈佐军。陈佐军向来和我很不对付。这次将董彪和赵晋保外就医，我已经费了很大的劲了，陈佐军对此也颇有微词。王总，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啊！” 王总就是王海，王海听到这里，不再说话了，而是陷入了沉思。 等了几秒钟，郭立栋这才又道：“王总，你怎么不说话了？” “郭局，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有啥话，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帮上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王总，这个事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现在还是那个意思。” “将陈佐军调离？” “王总，你要是把这件事办妥了，郭某感激不尽！” “郭局，请你放心，我会立即采取行动的。” 听王总这么答复，郭局心中很是满意，道：“董彪是被谁抓起来的？” “是苍云县公安局的邹国凯。这人和李初年是一条线上的。” “我知道了。王总，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好，有事再联系。” “好的，郭局。” 郭立栋扣断了电话，随后又去会议室主持案情分析会。 邹国凯回到办公室不久，就接到了市局刑警支队长打来的电话。 刑警支队长询问董彪被抓的事。 邹国凯没想到市局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只好将董彪带人去高岭村奶牛养殖基地闹事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刑警支队长道：“邹局，这件事是领导亲自过问的，还请邹局将这件事形成一个详细的书面材料报上来吧。” 邹国凯急忙问道：“是哪个领导亲自过问的？” “邹局，你就不要问的这么清楚了，反正是领导让我调查此事的，咱们都是干活的，还是慎重点好。” 第326章 四条指示 邹国凯有些郁闷，董彪被保外就医，这里边就透着很多奇怪。 现在董彪只是涉嫌寻衅滋事，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属于治安范畴，但就是这样，却惊动了市局的领导，刑警支队长不但打电话亲自询问，还要让县局写出材料上报，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但这也充分说明董彪的背景很是厉害，可他的背景到底是谁呢？ 本来邹国凯怀疑的是市局的常务副局长郭立栋，但上次陈佐军将道峰放了出来，还把刚学习培训归来的周儒铁给秘密调走了。 这就让邹国凯不得不怀疑陈佐军了，看来陈佐军局长也是靠不住的。 说不定亲自过问董彪的就是陈佐军局长。 邹国凯是个正直的人，但却没有和上级领导硬杠的勇气。 李初年和纪光廉都是敢和领导硬杠的人，但邹国凯不是。 邹国凯只好安排手下干警，将这一情况形成书面材料上报给刑警支队长。 但半个多小时后，刑警支队长就又打来了电话，说这份材料写的很不详细具体，要重新写。 要从董彪建厂，南荒镇何时将董彪的水泥厂给取缔的。以什么名义取缔的？南荒镇又是以什么名义将董彪的水泥厂让岑氏集团使用的？董彪带人去，是谁先动的手？具体伤亡情况如何？都要一一写清楚，不能含糊其辞。 邹国凯更加郁闷了，市局为了董彪这么个混子，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至于吗？ 不敢和领导硬杠，领导就会拿你不当回事。 但你要敢和领导硬杠，领导就会认为你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会想方设法打击报复你。 因此，敢不敢和领导硬杠，高手都会很好地把握住这个分寸。 不敢杠不行，一味杠也不行。 纪光廉把握不住这个分寸，但李初年却是把握的极准。 邹国凯不敢和领导硬杠，只能遵从。 李初年虽然将取缔董彪那些水泥厂的正式文件传真了过来，但邹国凯和手下的办案干警还是不太清楚水泥厂的取缔和以什么方式给了岑氏集团使用。 这次要是再写不详细，市局肯定会很不满意，那样就太被动了。 因此，邹国凯急忙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听了此事后，也很是纳闷地问道：“董彪只不过是个社会混子，市局领导为何要这样啊？” “初年，我也纳闷此事呢。” “是市局的哪个领导？” “不清楚，刑警队长也不让问。你把董彪在南荒镇开办的那些水泥厂是如何取缔的，还有是以什么方式让岑氏集团使用的情况，详细写一写，传真发给我。不然，我也不好交差了。” “好的，我马上发给你。”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亲自动手，将这些情况写的非常详细具体，随后传真给了邹国凯。 这一次等干警写好了之后，邹国凯不敢大意，仔细审查，又进行了多次改动，最后这才又上报给了市局刑警支队长。 一个多小时之后，市局刑警支队长终于回了话。 这一次的上报材料，领导看后通过了。 为此，市局领导做出了四条指示。 第一，董彪和岑氏集团发生冲突，是董彪的水泥厂被占用，董彪去问此事，实属正常。 第二，冲突双方，岑氏集团先动的手，且岑氏集团没有人受伤，而受伤的是董彪一方。 第三，介于此事是因为董彪的水泥厂被岑氏集团占用，董彪不属于寻衅滋事，而是为己利益进行抗争。双方发生冲突，属于治安案件。 第四，希望苍云县局秉公执法，不用徇私舞弊。就治安案件处理来说，只拘留董彪一方，而不拘留岑氏集团一方，是否合理？请苍云县局反思。 市局领导做出的这四条指示，刑警支队长不是口头传达的，而是通过电子邮箱直接发给了邹国凯。 这四条指示，要条理没条理，要层次没层次，几乎乱的就像一锅粥。 但仔细阅读之后，无非就是向县局传递了两个信息。 第一，这属于治安案件，不能定性为刑事案件。 第二，明显为董彪说话，让县局尽快放人。 这四条指示没提及将董彪给尽快放了，但话里带话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你邹国凯怎么办，市局会时刻关注着。 邹国凯对这四条指示非常恼火，但也无计可施。 他没敢将这四条指示发给李初年，怕李初年将这件事给闹大了。到时候他邹国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不和李初年叔也不行，邹国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探一探陈佐军的口风，看这四条指示是不是陈佐军下达的。 可邹国凯也没法直接去问陈佐军，一旦要把陈佐军下达的这四条指示，那自己就等于把陈局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邹国凯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 “儒铁，你现在咋样？” “邹局，我现在每天几乎除了吃饭就是拉屎，再不就是睡觉。” 周儒铁的话语里充满了很大的怨气，这让邹国凯吃了一惊。 “儒铁，陈局不是交代给你重要的任务了嘛，你怎么会这么清闲？” 陈佐军交代给周儒铁的任务，邹国凯不能明问，周儒铁也不能明说，这是纪律。 “陈局交代给我的任务就是吃饭拉屎睡觉，再不就是喝酒。” 这一次周儒铁又加了个喝酒，话语中仍是充满了怨气。 没等邹国凯再说话，周儒铁道：“邹局，你和陈局说说，赶紧把我调回去吧，我在这里真待够了。” “儒铁，你这么说不是难为我嘛。陈局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啊，他决定的事，我怎么敢随便提意见？对了，我想和你说件事。” “啥事？” “你给陈局打个电话，问一下陈局知不知道南荒镇的董彪这个人？” 邹国凯一提董彪，周儒铁顿时就想起是谁来了，道：“邹局，你是不是说的南荒镇那个社会大混子董彪？” “对，没错，就是他。” “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陈局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社会渣滓呢？我看这件事连问也别问，免得弄巧成拙。” “儒铁，你最好帮我问一下，至于怎么问，你肯定有办法。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 说完，邹国凯不等周儒铁回话，就把电话扣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逼迫周儒铁去办这件事。 因为此事对他太重要了。 他只有弄清楚这四条指示到底是谁下达的，他才能采取有效措施。 第327章 县人代会 周儒铁没想到邹局竟然将电话扣断了，他也当然清楚邹局将电话扣断的意思。 周儒铁对着手机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邹局，怪不得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副局长，就因为你太没有魄力了。你直接问陈局岂不是更好，为何非要让我去问？在下属面前像条龙，在领导面前像根虫。邹局，我都看不起你。” 说完，将手机收了起来，开始思索怎么问陈局知不知道董彪这件事。 周儒铁虽然对邹局很是不满的，但他还是会执行邹局的命令。 思索了片刻，周儒铁拨通了陈佐军的手机。 “陈局，我是儒铁。” “儒铁，你好！有什么新情况吗？” “没什么新情况。我这才从道峰那里回来。他这段时间一直窝在住处，连门也不出。我中午陪他喝了顿酒，就回来睡大觉了。” 周儒铁说的是事实，但他也是故意夸大其辞，恨不得陈局赶紧下令让他回去。 “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陈佐军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陈局，有个情况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 “南荒镇有个社会大混子叫董彪，他最近有些不太消停。我想回去看看。” “你回去岂不能将你自己暴露了？你现在还不能回去。道峰那边的情况还没摸透，你的任务尚未完成。” “陈局，你听说过这个董彪吗？” “没有，咋了？” “陈局，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人呢。” “一个混子而已，我知道他干什么？” “好的，陈局，我没啥事了。你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是。” 挂断电话后，周儒铁当即就给邹国凯回了电话。 “邹局，我帮你问了，陈局不知道董彪这个人。” “儒铁，谢谢你了！对了，你不会和陈局说是我让你问的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说的。” 周儒铁是在故意调侃他。 邹国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厉声道：“儒铁，我看你小子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是我让你问的，但你也不能和陈局直说啊。” “邹局，你没交代我啊。” “你傻啊？还用我交代吗？” “你要是交代一声，我也就不会这么说了。谁让你急匆匆就把电话扣了？” 邹国凯气的直想把手机都摔了，当他再要发火时，手机中却传来周儒铁嘿嘿的笑声：“邹局，我和你逗着玩呢。这样的事我能和陈局这么说吗？你也不想一想？放心吧，我是以别的借口问的。” 说完，周儒铁不等他回话，就把电话扣了。 邹国凯一愣，看着手机，不由得苦笑起来，骂了句臭小子。 既然陈局不知道董彪这个人，那这四条指示就是郭立栋下达的。 邹国凯想起郭立栋那霸道的样子和那阴鸷的眼神，后背就直发凉。 郭立栋整人是不择手段，谁要是得罪了他，他绝对会睚眦必报。 要想不得罪郭立栋，那就得赶紧将董彪放了。可这又无法向李初年交代了，这可咋办？ 第二天，人代会正式开幕。 李初年是县人大代表，邹国凯也是县人大代表。 他们两个一起参加这次人代会。 邹国凯决定借这次机会和李初年好好唠唠。 这次的县人代会，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都派来了人。 因为这次人代会，要选举正式的县长。 黎允桥是省里任命的代理县长，要在这次人代会上将代理二字去掉，省委组织部派人来坐镇，市委组织部更是不敢大意，也派人来协助。 大会由县委书记童肖媛主持。 上午由黎允桥代理县长做政府报告。 下午分组讨论黎允桥做的政府报告，邹国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李初年单独聊聊。 直到谈论结束，吃晚餐的时候，邹国凯才逮住了机会，和李初年坐在一起吃晚饭。 为了清正廉洁，也为了弘扬正气，晚餐没有准备酒水，代表们吃的都是自助餐。 邹国凯专门拉着李初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 李初年道：“邹局，这一次不能再将董彪放出来了，更不能再把他转到市局去。” 邹国凯本来还狼吞虎咽，听到这里顿时没了食欲，眨巴着眼考虑该怎么答复李初年。 李初年问道：“董彪这次到奶牛养殖基地去闹事，他带了那么多人，还都个个手持凶器，这是典型的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就凭这点，就能让他把牢底坐穿。另外，他这么闹腾，严重破坏了南荒镇的营商环境，对他更要严惩不贷。破坏营商环境这件事，童书记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邹国凯急忙抬起了头，道：“初年，你和童书记说了？” “还没有，等会我找机会去向童书记汇报此事。童书记和市局的陈佐军局长很熟悉，只要童书记出面，董彪这个案子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听李初年说还没有和童书记说这件事，邹国凯暗自舒了一口气。 “初年，这么点小事，你没必要向童书记汇报了。” 李初年一愣，道：“这怎么是小事呢？这可是破坏营商环境。” “童书记那么忙，你何必因为这点小事给她添乱呢。” “你怎么还说这是小事？邹局，我可提醒你，营商环境无小事。” 看李初年这么较真，邹国凯心中更加着急。 他借故端起一碗汤，边喝汤边考虑对策。 当他将碗放下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起手机来，将事先拍摄下来的那四条指示，通过微信发给了李初年。 听到了微信提示音，李初年一看手机，竟然是邹国凯发给他的，不禁笑了起来，道：“邹局，你鼓捣什么呢？咱俩现在面对面吃饭，有啥话说就是了，怎么还发起微信来了？” “你看下不就知道了。” 李初年拿起手机，打开一看。 看了两行字，李初年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当李初年将这四条指示全部看完，脸色彻底变了，眉宇之间透着愤怒。 “这四条意见是谁的？” “这不是四条意见，而是四条指示，是市局领导下发的。” “市局领导？哪个市局领导？” “初年，你小声点。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出去聊。” 李初年把筷子一放，道：“我不吃了，我出去等你。” 说完，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吃了一半就不吃了，邹国凯虽然也没填饱肚子，但他也不敢再吃了，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第328章 要有格局 李初年走出餐厅，点燃上一支烟。 邹国凯走了过来，拉着李初年来到了远处的一棵树下，道：“初年，你没必要这么生气，这就是社会现实。” “邹局，你告诉我这四条意见是谁下达的？” 邹国凯一直将这四条称为指示，但李初年却只是称为意见。 “初年，你真想知道？” “对。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下达这样的四条意见。” 邹国凯道：“我猜测这四条指示应该是郭立栋下达的。” 李初年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陈佐军下达的？” “不太可能，因为陈佐军局长压根就不知道董彪这个人。” 李初年从不说废话，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邹国凯顿时陷入了沉思。 看邹国凯沉吟不语，李初年已经猜到了邹国凯的意思。 邹国凯斟酌着道：“初年，市局的意见也有道理，董彪这次的案子，从性质上来说，的确是属于治安范畴，那就将这个案子定为治安案件吧。” 李初年扭头看着他，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邹国凯忙道：“初年，你别这么看着我，请你体谅我的难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将这个案子定性为治安案件，郭立栋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还会追究我为何不将岑氏集团伤人的人拘留起来的责任。”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道：“郭立栋只不过是副局长，他的上面不是还有陈佐军局长吗？” “初年，你有所不知。陈局虽然是一把手，郭局是二把手。但实际上郭局说话要比陈局好使的多。” 李初年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邹国凯道：“郭立栋在市局干了很多年的刑警队长，又干了多年的副局长，现在又是正处级的常务副局长。他在整个市局根深蒂固，关系错综复杂，人脉极深。陈佐军毕竟是从省公安厅派下来的，他在市局的根基不深，况且他早晚得调走。因此，大家表面上是听陈佐军的，但实际上暗地里都是听郭立栋的。陈局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她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种局面。” 李初年深吸了口烟，眉头紧锁。 邹国凯又道：“郭立栋很有权谋手段，整人更是不择手段。大家都很怕他。” 李初年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很怕他了？” “是的，我的确很怕他。初年，我能当上这个局长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你是清楚的。我如果和郭立栋发生矛盾，我的下场会很惨。” 李初年不想听他说这些，道：“邹局，乌纱帽是很重要。但比乌纱帽更重要的是良知。尤其是你们当警察的，更应该具备良知，而不是被现实所羁绊。” “初年，我懂这个道理。但只有在保住官职的前提下，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啊。如果连官职都保不住了，谈别的那都是假的。” 李初年突然问道：“周儒铁回来了吗？” 邹国凯一愣，因为他知道李初年和周儒铁的关系很铁，但他绝对不能暴露周儒铁的真实行踪，这可是陈佐军一再交代的。.. 因此，他直接回道：“还没回来。” “一个月前，你不是说他还有一个星期就回来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儒铁那边的情况有变吧。” “邹局，你怎么做我无权干涉。但董彪如果再敢到南荒镇去捣乱，我会让陈若民把他抓起来。到那时候，我相信谁给陈若民施加压力，陈若民都会坚持原则的。” 邹国凯脸上火辣辣的，李初年这话就等于在讽刺他的软弱了。 李初年转身就走，但邹国凯赶忙又道：“初年，我请求你一件事！” 李初年有些不耐烦地道：“啥事？” “请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童书记。不然，童书记会对我有意见的，拜托你了！”邹国凯边说边鞠了一躬。 李初年沉思了下，道：“好吧，我答应你。”说完，李初年快步走了。 邹国凯清楚，从这一刻开始，李初年和他有了隔阂。 邹国凯恼怒地骂了一句：“董彪，你他妈就是个人渣。”他边骂边挥拳朝树上打去。第二天，人代会开始投票选举正式县长。 童肖媛从内心来说，她不希望黎允桥当选县长。 但这毕竟是省委决定的，作为县委书记，她必须无条件地贯彻执行省委的决定。 况且还有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干部坐镇指挥，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干部进行协调，目的就是确保不能出乱子。 李初年也不希望黎允桥当选，他从心里就看不起黎允桥这种人。 但大势所趋，大部分的人大代表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省里市里唱对台戏。 不出预料，黎允桥顺利地当选了苍云县的县长。 黎允桥心花怒放，小媳妇突然熬成了婆婆。他竟然有种从临时工变成了正式工的快感，这种感觉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高兴之下，黎允桥感觉自己都好似在腾云驾雾。 县里几乎所有的单位部门和各乡镇的负责人都去向黎允桥表示祝贺！ 李初年不打算去，正准备上车返回南荒镇，邱叔华过来拉他一起去向黎允桥表示祝贺！ 李初年当即道：“要去你去，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邱叔华道：“初年，在别的事上，我很服你的气。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黎允桥现在当选县长了，出于礼节，我们也得去表示一下祝贺啊。” 李初年仍是不想去，道“这种礼节不要也罢。” “初年，你不能意气用事。就算是为了南荒镇你也得去啊。黎允桥是县长，你要是得罪了他，南荒镇也会跟着倒霉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改变了主意，和邱叔华一起来到黎允桥面前，向他表示祝贺。 “黎县长，恭喜你当选！”李初年边说边客气地和他握手。 黎允桥没想到李初年会当面来向他祝贺，他很是高兴地和李初年握手道：“初年，你这么年轻，大有可为，前途无量啊！” “黎县长过奖了！” 随后是邱叔华又向黎允桥当面祝贺！ 李初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任性了，尽然身在官场，那就得遵从一些官场的基本规则。 邱叔华说的很对，为了整个南荒镇不受损失，自己也得硬着头皮来做这些表面文章。 这么做虽然让自己心里很不痛快，但为了南荒镇的发展是值得的。 李初年也暗自告诫自己，今后不能太任性了，要有格局才行。 第329章 收拾董彪 向黎允桥当面祝贺之后，李初年和邱叔华准备上车走人。 这个时候，邹国凯快步跑了过来，道：“初年，吃过晚饭再走吧。” 邹国凯是想留李初年喝个酒，也顺便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但李初年却道：“不了，我回去还有事。” “吃个饭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吃饭就免了。邹局，我已经说过了，放不放董彪那是你的权力，我无权干涉。这件事我也不会和童书记说的。但有一句话我先摞在这里，董彪胆敢再到南荒镇去闹事，我绝不客气。” 邹国凯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李初年掉头上车，也没落下车窗来和邹国凯打招呼。 邹国凯的脸上又滚烫起来。他感觉很是对不起李初年。 要不是李初年帮他，他是不会坐上局长的宝座的。 邹国凯本来在富贵酒楼定好了房间，李初年不去，他也没有心情去喝酒了，直接让办公室主任将房间退掉。 随后，他带了刑警队长还有另外两个得力干警直奔看守所。 在路上邹国凯已经安排好刑警队长和另外两个干警怎么做了。 到了看守所，刑警队长和两个干警提审董彪。 “董彪，知道你这案子是什么性质吗？” “知道，最多也就是个治安案件。你们也最多能关押我两个星期。到时候还得乖乖地把我放出去。” 董彪说的理直气壮，这显然是有人给他传进话来了。 刑警队长道：“你带那么多人去闹事，还都带了凶器，你这是典型的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 董彪当即反驳道：“我那可不是去闹事，而是去要回我应得的利益。我的人带凶器不假，但那也只是为了防身。事实上是岑氏集团的人先动的手，他们没有人受伤，而我的人却受伤了好几个。我这也不是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你们也太抬举我了。” “你的那些水泥厂早就被依法取缔了，厂房和设备也全部被依法没收。你再去闹，那就是破坏当地的营商环境了，懂吗？”..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不认可。” 刑警队长随后将南荒镇政府关于取缔董彪开办的那些水泥厂的正式文件宣读给董彪听。 这份文件是李初年专门传真给邹国凯的。 董彪听后，咧嘴一笑，道：“我知道这个文件是谁下发的，不就是李初年吗？我也早就咨询律师了，他这是典型的滥用职权。我出去就告他。” 刑警队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道：“董彪，看来你出去之后，还是要去南荒镇闹腾啊，是不是？” “我当然去了，但不是去闹腾，而是去要回我的东西。” “董彪，我奉劝你，你别仗着有人保你，就无法无天。” “哈哈，这个社会就兴这一套。我还就仗着有人保我，我才不怕你们这些小喽啰。” “妈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刑警队长骂着就扑了上来，对着董彪拳打脚踢。 另外两个干警也是随即对董彪展开了拳打脚踢。 董彪瞬间就被打翻在地，被打的在地上不停翻滚，不停地发出惨叫声。 听到这动静，看守所的几个狱警朝这跑来。 但跑到近前，却发现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们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邹国凯局长。 “邹局好！”他们急忙向邹国凯敬礼！ “里边正在问话，嫌犯胡搅蛮缠，你们不要进去，也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知道吗？” “是，邹局。”几个狱警随即就转身走了。 此时董彪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不一会儿，董彪凄厉的惨叫声停止了。 他被活活地打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在了他身上，他苏醒了过来。 随后又响起了他凄厉的惨叫声。 不一会儿，他再次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如此反复，在半个多小时内，董彪昏死过去了四次。 董彪被彻底打怕了，他开始不停地求饶。 “别打了，我求你们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们把我打死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董彪，你他妈不是很有杠吗？有本事就别告饶。你现在能说话，不是还没死吗？” 说话之间，又是一阵疾风暴雨的拳打脚踢。 董彪被打的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这个时候，邹国凯缓步走了进来。 董彪看到是邹国凯，顿时就又来了精神。 “邹局，他们对我刑讯逼供，你要为我主持公道，我和他们没完。” 邹国凯问刑警队长他们：“你们对他刑讯逼供了吗？” 刑警队长和另外两个干警异口同声地道：“没有。” 董彪扯着嗓子大吼：“我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邹国凯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董彪，道：“你身上没有伤啊，我看你很好啊。” 此时的董彪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囫囵的地方了。 “邹局，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啪啪，邹国凯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他几记耳光，道：“你他妈敢说我睁眼说瞎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董彪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如此暴打，都是邹局指使的。 他赶忙道：“邹局，我不敢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请你饶过我。” 邹国凯就像看一坨臭狗屎一样看着他，道：“董彪，你还敢去南荒镇闹事吗？” “不敢了。” “我听说你还要去告李初年？” “不告，我不会告他的。” “董彪，你给我记好了，今后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不然，等待你的比这还要厉害的多。” “我知道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说着，董彪跪着又磕了几个头。 邹国凯转身走了出去，刑警队长和两个干警随即也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进来了几个狱警。 看到狱警来了，董彪又开始狼嚎：“邹国凯他们几个对我滥用私刑，我要告他们。” “你他妈的敢诬告邹局，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几个狱警对着他又是一阵暴虐，董彪险些又被打的昏死过去，急忙又开始告饶。 其中一个狱警拍着他的脑袋，问道：“有人对你滥用私刑吗？” “没有。” “有人对你刑讯逼供吗？” “没有。” “你的话我们可都有记录，出了这个门还敢胡乱说吗？” “不敢。” “做人要识相点，懂吗？” “是。” 几个狱警将董彪又给提了回去。 第330章 拆迁补偿 董彪被狱警扔进了一个小黑屋里，不能和任何人接触。 董彪纵使满腔委屈也无处申诉。 董彪向来很有杠，但这一次却彻底怂了。 他被连着打昏过去四次，死亡的恐惧让他彻底没了杠。 他被打的浑身疼，但却没有什么内伤。 打他的人是刑警队长和两个干警，关键是他们太会打了。 打的董彪哭爹喊娘，疼得他昏死过去。可就是打不死他，还打不出他内伤来。 打的他感觉都快要死了，但就是死不了。 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活受罪。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来打，董彪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只有如此收拾董彪，邹国凯才能出这口恶气。 你他妈的不是有关系吗？不是让市局领导来给老子施加压力吗？ 那好，老子就先把你给拾掇惨了再说。 收拾完了董彪，邹国凯这才感觉有点对得起李初年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邹国凯抽了一支烟，这才用办公电话给市局刑警支队长打去了电话。 邹国凯对刑警支队长说，经过县局的侦办，确认董彪这次的案子的确属于治安案件，但由于还要核对几个情况，大概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放了董彪。 刑警支队长听后很是满意，立即去向郭副局长汇报。 邹国凯说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放董彪，真正的目的是把他放在那个小黑屋里养伤。 只有养好了伤，才能放他出去。 到时候也就不怕董彪反咬一口了。 你他妈的伤都好了，身上没伤，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用。 邹国凯做的这一切，李初年并不知道。 第二天一上班，李初年坐在办公室里，想起邹国凯说的那些话就来气，他抓起电话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李初年吩咐陈若民，只要董彪胆敢再来南荒镇闹事，就立即把他抓起来。 陈若民有些不解地问董彪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这一次市局领导都出面了，要将这个案子定性为治安案件，董彪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陈若民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让陈若民派干警轮流到岑氏奶牛养殖基地去执勤，以防不测。 安排好了这一切，李初年又开始考虑当前的工作。 李初年当前亟待要做的事，就是到省农科所去聘请周成仁出山。 请周成仁担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来协助南荒镇的发展。 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模式是陈老教授提出来的，周成仁是陈老教授最得意的门生，让周成仁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发展再合适不过了。 李初年只有亲自登门去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但要在去省城前，李初年决定先给周成仁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大老远地赶到省城，周成仁却不在。 李初年拨通了周成仁的手机，果然周成仁出差到京城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了，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 李初年叮嘱周成仁只要一回来，就立即给他打电话。 周成仁问有啥事？李初年只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黎允桥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县长了，再也不受代理的拘束了。 他当即决定正式启动城中村的拆迁工程，同时要新建十多栋居民楼来安置城中村居民。 拆迁的前提，当然要先新建居民楼。只有等居民搬迁之后才能真正拆迁。 但操作流程却是要先确定拆迁之后才能新建居民楼。 流程的操作和实际的运作恰好相反，因为这涉及到拆迁补偿款和回迁安置款的落实是否到位问题。 只有钱到位了，才能将规划变成现实。 黎允桥现在的底气足了，他主动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童书记，尽快召开县委书常委会议吧，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要把近期的工作汇报一下，以便尽快推进下一步的工作。” 棚户区改造项目是苍云县今年最为重要的工作，童肖媛虽然把权力交出去了，但她也是时刻关注着这个项目进程。 童肖媛当即表示下午一上班就召开县委书常委会议。.. 鲁志东和田启兵上午都去了市里。 鲁志东去参加市委召开的党群会议。 田启兵则去参加市纪委召开的纪检会议。 会议结束后，两人本来要打算和市领导一块吃午饭。 但接到县委办主任郭朔的通知后，两人连午饭也没吃，就匆忙赶了回来。 下午一点半，县委常委会议正式召开。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道：“这次临时决定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是我和黎县长商量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听取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关于近期工作汇报和研究确定下一步工作的推进打算。现在开始吧。” 黎允桥满面笑容，志得意满地道：“请钱副县长进行汇报吧，我来进行补充。” 看着黎允桥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鲁志东说不出的反感。 要不是孔利官暗中运作，这县长就是他鲁志东的了。 鲁志东恨透了孔利官，同时也对黎允桥颇为不满。 但鲁志东也没辙，这就是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钱坤道：“工作打算。” 钱坤汇报的很是细致具体，显然这是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钱坤汇报到县政府已经与城中村签订了正式的拆迁协议，并报出了将要支付的拆迁补偿款金额。 这个金额不是具体到元的，而是大概到万元的。 拆迁补偿款也只能是个大体数字，只有实施补偿后，才能得出具体的数字。因为这中间可能会存在不确定因素。 但即使再存在不确定因素，这个大概数字和当初预算的数字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因为这涉及到财政拨款，马虎不得。 钱坤报出来的支付拆迁补偿款金额比当初预算的金额多了足足六千多万，童肖媛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如果没有人对这个金额提出异议，那就等于是通过了。 黎允桥和钱坤对这个金额数字非常清楚，他们以为其他人不会关注这个金额数字。 只要没有人问，他们就不会主动解释。 除了黎允桥和钱坤，其他的人还真对这个金额数字没什么敏感，但童肖媛除外。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是苍云县的一把手，她早就将当初的预算金额记得门清。 就在钱坤汇报下一步工作打算的时候，童肖媛道：“这个拆迁补偿款的支付金额怎么比当初的预算多了这么多？” 童肖媛这一发问，会议室顿时陷入了沉寂。 黎允桥气定神闲地道：“也没多多少啊。” 钱坤当即也道：“是啊，比当初的预算金额也没多多少。” 童肖媛一下子就火了。 第331章 激烈斗争 童肖媛生气地道：“还没多多少？现在拆迁补偿款的支付金额比当初预算的足足多出了六千多万。这多出来的六千多万是怎么来的？” 鲁志东顿时也把眼瞪了起来，其他常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都打起了精神。 黎允桥道：“童书记，支付的拆迁补偿款金额的确是比当初预算的多了六千多万。单看着六千多万，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但和棚户区改造项目这样的大工程比起来，六千万不算多。” 钱坤也道：“是啊，六千多万相对于棚户区的改造项目，的确不算多。” 黎允桥和钱坤一唱一和，让童肖媛更加恼火。 童肖媛很是气愤地道：“你们认为不多，但我认为很多。六千多万这不是个小数目，这是财政拨款。财政主要靠的就是税收。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六千多万的老百姓的血汗钱，能算不多吗？” 童肖媛气的说话声音都变了。 鲁志东当即发力，道：“六千多万，要是四舍五入的话，就是一个亿了。你们两个怎么能说不算多呢。” 黎允桥既轻蔑又不满地看了一眼鲁志东。 童肖媛紧抓住这个问题不放，道：“你们说清楚，这多出来的六千多万是怎么回事？” 黎允桥看了眼钱坤，钱坤这才道：“童书记，这多出来的六千多万，主要是那些钉子户提出了很多的物理要求，我和黎县长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后经过协商，在原来每平方拆迁补偿款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些，当然根据不同的地段不同的位置，增加的数目也是不一样的。” 童肖媛道：“那你们就把每一户最终的拆迁补偿款明细拿出来，县委常委会议要逐笔过目，认为合理才行。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血汗钱不当钱，我们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不能稀里糊涂的。” 钱坤支吾着道：“好，会后我就让人把明细账单统计出来。” 童肖媛道：“这个明细账单就该在本次会议之前准备好，而不是会后再弄。” 钱坤看了看黎允桥，黎允桥冷着脸不吱声。 钱坤只好将责任揽了过来，道：“童书记，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今后注意，下不为例。” 但童肖媛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当即又道：“即使将每一户的拆迁补偿款增加了，也不至于是六千多万。这六千多万到底是怎么来的？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两个具体负责这个项目，今天你们两个必须将这个问题讲清楚。” 童肖媛是真的火了，摆出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黎允桥也不敢和童肖媛硬杠。否则，他和钱坤在县委领导班子中就会被更加孤立。 童肖媛有鲁志东、田启兵、成国栋的大力支持，去掉代理的黎允桥，底气再足，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再不说已经无法向童肖媛交代了，钱坤只好斟酌着道：“童书记，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出去了。多出来的这六千多万，这块地占了个大头。但这也是按照规定进行的补偿，我们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寂。 不光是童肖媛对此非常震惊，其余的县委常委也是非常震惊。 震惊过后，童肖媛恼火地质问钱坤：“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一开始为何不说？” 鲁志东更是一针见血地道：“钱副县长，你一开始汇报就该把这个情况说出来。还先拿那些钉子户说事，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钱坤顿时面红耳赤，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和鲁志东相比，钱坤的资历太浅。他在鲁志东面前，还不敢放肆。 但黎允桥就不同了，他面对童肖媛的步步追问，早就满肚子火气了。 黎允桥毫不客气地对鲁志东道：“鲁副书记，咱们现在是开会，开会的目的是研究工作，你不要搞人身攻击。” 鲁志东当仁不让，道：“我什么时候搞人身攻击了？” 黎允桥道：“你说的太不合常理是什么意思？” 鲁志东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城中村卖出去的大水湾那块地，占了多出来的这六千多万的大头，按照常理，是不是该先汇报这件事？为何先要汇报钉子户的事？我说的不太合常理，有什么不对吗？” 黎允桥的口才也很厉害，但他却没有孔利官的诡辩之才，他当即被鲁志东给怼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恼火地道：“我作为一县之长，满脑子考虑的是工作上的事。我没功夫和你扯闲篇打嘴官司。” 童肖媛道：“黎县长，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鲁副书记说的就是工作，到底是谁扯闲篇打嘴官司，我想大家都看的非常清楚。” 黎允桥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神态也很是窘迫，他心中极为恼火，准备和童肖媛翻脸。 但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站了出来。 田启兵很是严肃地道：“黎县长，我认为鲁副书记说的句句在理，他并没有搞人身攻击，而是实事求是。反倒是你在搞人身攻击。在这样高规格的会议上，你作为一县之长，公然说出扯闲篇打嘴官司这样的话来，你认为合适吗？” 黎允桥的脸色更加红了，他目光阴狠地看了看田启兵，没有说话。 成国栋道：“我也认为鲁副书记说的非常有理，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说出来的话只要是实事求是，那就不是人身攻击。” 成国栋说的要比田启兵委婉的多，但也是同样对黎允桥提出了批评。 宣传部长侯凯，是个典型的墙头草。黎允桥现在是正式县长了，他不敢得罪他。因此，他没有进行任何表态。 童肖媛道：“就事论事，咱们开会的目的是要发现问题，更要解决问题。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工作。我现在关注的就一件事，城中村卖出去的大水湾这块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黎允桥道：“还是让钱副县长来回答吧。” 钱坤道：“大水湾这块地长宽各是二百米，总共是四万平方。大水湾有很多水产养殖户，这包括当前利益和潜在利益，细算下来，拆迁补偿款自然就会高了。城中村拆迁的钉子户，大多数也都是这些水产养殖户。城中村的赖主任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黎县长和我也多次到现场去做工作。” 童肖媛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这次县委常委会议是她开的最为恼火的一次。 她不想再听钱坤说这些废话，当即问道：“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城中村将大水湾这块地到底卖给谁了？” 钱坤道：“巨鼎集团。” 童肖媛失声惊道：“什么？巨鼎集团？” 第332章 组织纪律 听到了巨鼎集团这个名字，童肖媛极为震惊。 如果不是在童肖媛的一再追问下，钱坤是不会轻易说出这个名字的。 童肖媛震惊之后，问道：“大水湾这块地是什么时候卖给巨鼎集团的？” 钱坤道：“几个月前。” 童肖媛当即又再发问：“是不是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正式确立之后？” 县里早就明文规定，在棚户区改造项目确立之后，是不准再进行房产和地产买卖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全县的房产和地产都已经冻结了。 大水湾如果是在棚户区改造项目确立之后出卖的，那就违反了县里的规定，买卖无效。 钱坤道：“是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正式确立之前。” 童肖媛问道：“确定吗？” 钱坤肯定地道：“确定，城中村和巨鼎集团的买卖契约我已经看过了，大水湾这块地早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之前就已经过户到巨鼎集团名下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就无法再追问了。 童肖媛虽然极为恼火，但她也得按照规定执行。 黄敬尊虽然多次向她解释，巨鼎集团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坊间传闻黄敬尊就是巨鼎集团的实际控制人。 童肖媛是坚决不愿意和黄敬尊有任何瓜葛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黄敬尊彻底死了追她的这条心。 但这个时候，鲁志东发话了。 “不对啊，我担任指挥部副指挥长的时候，几乎天天蹲在城中村，大水湾我也多次去实地考察过，也和那些水产养殖户多次交谈过，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水湾这块地卖给巨鼎集团了。” 鲁志东的这番话至关重要，可以说是起到了扭转乾坤的巨大作用。 如果没有鲁志东这番话，童肖媛也就没法再追究这件事了。 鲁志东的发话，让黎允桥和钱坤极为恼火。 黎允桥不屑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这话一出，黎允桥顿时后悔不迭，自己一气之下，说的这话也太没有水平了。这不等于自己承认这件事中间存在猫腻吗？ 鲁志东当即反唇相讥：“黎县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允桥赶忙换成了缓和的语气道：“鲁副书记，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这件事也很正常。那些水产养殖户能和你说这种事吗？” 鲁志东随即又反问道：“那些水产养殖户为何就不能和我说这种事了？大水湾卖给了巨鼎集团，这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我在那里蹲点了两个来月，但从来没有人提及过此事。” 钱坤道：“鲁副书记，当时那些水产养殖户也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毕竟这是城中村委和巨鼎集团签订的买卖契约嘛。” 鲁志东当即又道：“这就更不对了。我在城中村蹲点的时候，几乎天天和赖光明在一起，赖光明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啊。” 田启兵作为纪委书记，以敢说敢做着称。 田启兵是高承祥一手带出来的，高承祥刚直不阿，田启兵受高承祥的熏陶，脾气性格也是如此。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如果田启兵的脾气性格和高承祥不对路，高承祥也不会提拔重用他。 田启兵道：“这件事太反常了，城中村将大水湾卖给了巨鼎集团，这对城中村来说，可是个大事。鲁副书记在那里蹲点了两个来月，竟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这就是反常的地方。假如说城冲村在几年前就将大水湾卖给了巨鼎集团，过去这么久了，没人提及此事，这还能说得过去。但现在这种情况，中间必定有猫腻。” 黎允桥的脸色都变了，他恼羞成怒地对田启兵道：“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你说的猫腻是指的什么？是怀疑我和钱副县长在中间捣鬼吗？” 田启兵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这件事的确很是反常。” 钱坤道：“启兵同志，你作为纪委书记，说话要有根有据，不能仅凭猜测就妄下定论。” 田启兵火了，道：“黎县长，钱副县长，既然你们这么反对我的意见，那我申请让县纪委介入调查，看看这里边到底有没有猫腻。”. 田启兵这么一说，黎允桥和钱坤顿时就消停了下来。 他们两个对中间的事，比谁都清楚。如果让县纪委真的介入调查，很有可能就无法收场了。 黎允桥道：“启兵同志，咱们就不要争论这个问题了，你如果真要介入调查，我也不反对，只要不影响指挥部的正常工作就行。” 黎允桥这么说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自己没有私心杂念，自己是经得起查的，你田启兵也不要拿介入调查来威胁我。 钱坤道：“甭管鲁副书记没有听说过此事，启兵书记说中间有猫腻，但这些都不重要。毕竟这是要讲究证据的。城中村和巨鼎集团签订的买卖契约，我是亲眼看到过的，这错不了。我倒是希望县纪委能介入调查此事。” 钱坤这么说的目的，也是向众人表明他不怕查。 大家心里都清楚，再这么争论下去，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掌舵的童肖媛下定了决心，道：“拆迁补偿款的支付暂停，县纪委要介入调查。这次会议本来是为了尽快推动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程，现在突然冒出来了巨鼎集团，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等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后，再开会商讨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程问题。” 童肖媛这么说，那就是一锤定音了。 黎允桥和钱坤心中很是郁闷，因为他们两个都害怕县纪委介入调查。尤其是刚直不阿的田启兵，只要被他抓住一点蛛丝马迹，他就会顺藤摸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童肖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她随即又道：“棚户区改造项目是咱们全县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我们都要高度重视。尤其是县委领导班子的每一个成员，都要将棚户区改造项目列为自己最为重要的工作。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从现在开始，棚户区改造项目支付的每一分钱，都要由我、鲁副书记、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我们四个人共同签字确认之后，才能支付。” 童肖媛宣布的这条纪律，就等于一下子卡住了黎允桥和钱坤的脖子。 黎允桥和钱坤，你们两个怎么折腾，那是你们的事。但要从指挥部支付出去一分钱，都要由我和鲁副书记的签字确认。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她是有权力决定宣布这样的纪律的，任何人都无权反对。 童肖媛随后宣布散会。 散会之后，田启兵立即返回办公室，开始抽调精干力量组成调查组，由他亲自担任组长，介入调查此事。 第333章 蔡远传话 黎允桥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钱坤也跟了进来，同样他也是非常沮丧。 黎允桥自从正式当选县长之后，这一次是正面和童肖媛杠了一下，但却是完全败下阵来。 钱坤掏出烟来，递给了黎允桥一支，他也点燃上一支。 两人都是闷头抽烟，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钱坤这才低声道：“黎县长，实际上这一次根本就不用上会讨论，只要咱们两个签字确认了，拆迁补偿款也就支付出去了。” 黎允桥心中正在懊恼这件事。 原先在县委常委会议上确定的棚户区改造项目的方案，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是有权力决定项目资金的调动的，拆迁补偿款当然也在其中。 这一次开会讨论的重点，也是支付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 按照原先的规定，是不用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的。 黎允桥和钱坤是有权直接决定的。 但黎允桥正式当选县长后，心高气傲，他自作主张要把此事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决定，目的就是要看一下自己这个正式县长在县委领导班子中的份量。 结果却是让他一败涂地。 钱坤虽然说的很是和缓，也没有丝毫埋怨责怪黎允桥的意思，但黎允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老钱，是我主动和童肖媛联系的，要把此事拿到会上讨论决定。但我不是自作主张，而是故意为之的。” 听黎允桥这么说，钱坤更加不解，道：“黎县长，可这一拿到会上讨论，就出了乱子。” 黎允桥道：“出了乱子更好。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可是好几个亿的资金，要是光咱们两个签字确认支付出去了，将来一旦出了问题，岂不是让咱们两个背黑锅吗？拿到会上讨论决定，一旦通过了，即使将来出了问题，也不是咱们两个的责任。现在没有通过，对咱们两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钱坤仔细听完，眉头一皱，随即脸上露出了喜色，赶忙点头道：“黎县长，还是你高瞻远瞩啊，你这么做是对的。’ 黎允桥这番说辞，完全是事后诸葛亮。他主动和童肖媛说召开此次县委常委会议，目的就是显摆他正式当选县长了，要在领导班子中树立威信。 现在一败涂地之下，为了在钱坤面前挽回自己的面子，黎允桥这才有了这番说辞。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钱坤的极力认可，这也让黎允桥心里多少有了点空落，不再像刚才那样堵得慌了，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 钱坤皱眉说道：“这一次拆迁补偿款没有通过，没法和赖主任交代了，我答应他明天就把拆迁补偿款落实到位，这可咋办？” 黎允桥道：“赖光明那边好说，让他等一等就是了。” 钱坤又道：“赖主任那边可以缓一缓，但孔副市长那里怎么交代啊？” 这也是让黎允桥感到特别犯愁的地方，他脸上刚露出来的喜悦之色换成了满面愁容，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考虑了片刻，黎允桥道：“没别的好办法，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钱坤有些恼火地道：“都是那个巨鼎集团从中作妖，要不是巨鼎集团，咱们根本就不会这么被动。” 黎允桥道：“巨鼎集团无孔不入，咱们县一启动棚户区改造项目，巨鼎集团就盯上了。老钱，你认为巨鼎集团是真的在棚户区改造项目确立之前购买的大水湾那块地吗？” 钱坤道：“实事求是地讲，我也不相信。但城中村和巨鼎集团的买卖契约还有过户手续都没有问题啊。” 黎允桥道：“这就是值得推敲的地方了。不然，孔副市长也不会亲自分别给我们两个打电话，让我们尽快落实城中村拆迁补偿款的问题。” 钱坤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黎县长，孔副市长给咱们打电话的事，咱们对谁都不能讲，只能咱们两个知道。”、 黎允桥忙点头道：“这是肯定的。” 钱坤道：“至于城中村和巨鼎集团的买卖契约以及过户手续真假的问题，咱们不用去考虑。童肖媛不是让田启兵去调查此事嘛，那就让他们去调查好了。反正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黎允桥突然压低声音道：“记住，咱们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城中村和巨鼎集团手里。现在正是当务之急，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另外，我听孔副市长说，童肖媛她妈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实际上就是一把手。” 钱坤忙点头低声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懂的。” “为了不让咱们再陷入被动，也为了不给孔副市长添麻烦，县纪委介入调查的事，还得让城中村和巨鼎集团提高警惕。” 钱坤点头道：“我知道。” 黎允桥又叮嘱道：“不要打电话，免得留下痕迹。让你的秘书去办这件事，要抓紧。” “好，我这就去办。” 说着，钱坤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钱坤又改变了主意。 让自己的秘书去办这件事，风险太大。 说不定田启兵已经派人暗中盯紧了自己和自己的秘书。 想到这里，钱坤决定让蔡远去办这件事。 蔡远是最佳的人选，只有让他去办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钱坤拿起办公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将蔡远叫了过来。. 蔡远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喊了声钱副县长！ 钱坤笑道：“小蔡，工作忙吗？” 蔡远赶忙回道：“不忙。” 蔡远这么回答，让钱坤很是满意。 如果蔡远说忙或者还行，那就说明蔡远还不够精明。 钱坤亲自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摆明了就是有事交给他去办。他如果说忙或者还行，那就是和钱坤有点唱反调了。 “小蔡，你认识城中村的赖光明主任吗？” “不认识。” “你记个手机号码。” “好。”蔡远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和笔，这是他面见领导的标配。目的就是当着领导的面，记录下领导的重要指示，这也是他讨好巴结领导的一个手段。 看着蔡远做好了记录的准备，钱坤道：“不用记录，用脑子记就行了。” “是。” 随后，钱坤说了一个手机号码，蔡远随即又重复了一遍，将这个手机号码记牢。 钱坤道：“这个手机号码就是城中村赖光明主任的，你出去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他。” 说到这里，钱坤的脸色极为严肃了起来，蔡远随即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当即也很是认真起来。 “你告诉赖主任，让他低调收敛些，有人现在要调查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出去的事。” “钱副县长，我就对他说这些吗？” 钱坤点了下头，道：“一定要注意保密。” “我知道该怎么做。” “去吧。” 第334章 装腔作势 蔡远干别的不行，但搞这些阴谋诡计，却是与生俱来，更是无师自通。 钱坤并不知道蔡远特别擅长干这个，只是因为他很信任蔡远，认为让蔡远去办此事，最为保险。 即使将来事发，也查不到蔡远身上，毕竟蔡远不是钱坤身边的人。 只要查不到蔡远身上，钱坤就是安全的。 况且，钱坤还把蔡远当作乘龙快婿来培养。 钱坤不知道的是，他这次用蔡远，算是用对人了。 蔡远快步走出县委大院，拐过了几条街道之后，这才找了个偏僻的公用电话。 仔细观察周围，发现没有监控摄像头，附近也没人，蔡远拨打了钱副县长告诉他的那个手机号码。 电话打通之后，蔡远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城中村的赖光明主任吗？” 赖光明道：“是的，你是谁啊？” 蔡远为了确保不出差错，他必须再核实一下对方确实是赖光明才行。 赖光明听对方声音这么深沉，顿时也格外警惕起来。 蔡远仍是压低声音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请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赖主任，请你今后说话处事要刻意低调收敛些，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县里有重大行动，有人要调查城中村将大水湾卖给巨鼎集团的事，请你要高度重视，不要给领导添乱。” 说完，蔡远就挂断了电话，随即转身离去。 赖光明则是大吃一惊，给自己打来电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赖光明随即又拨打了回去，但却没有人接听了。 对方的声音很陌生。但不论对方是谁，对方说的有人要查他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应该是错不了的。 赖光明急忙给自己的大儿子赖飞打去了电话，随后又给王海打去了电话，将县里有人要查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都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确保不能被查出问题来。 蔡远回来之后，立即来到钱坤办公室，一五一十地向钱副县长进行了汇报。 当钱坤得知蔡远走出去了好几条街，距离县委大院远了之后才打的电话，很是高兴，对蔡远表扬了一番。 这让蔡远受宠若惊，很是激动！ 只有当领导将私事交给你去办时，才说明领导是信任你的。 当你将领导交给你的私事办的很是让领导满意时，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了领导的心腹。 蔡远对此把握的极准！ 要不然当初杨立铎和谭峰也不会对他这么好！ 童肖媛坐在办公室里，越想越不对劲，她终于决定给黄敬尊打个电话。 但她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用办公电话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 “黄敬尊吗？我是童肖媛。” 黄敬尊一听是童肖媛，顿时激动地不能自已。 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童小媛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肖媛，你好！没想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我特别高兴！” 但童肖媛没有接合他的话茬，直接奔入主题，道：“黄敬尊，我曾经和你说过，凡是我在的地方，你不要掺和。你当初可是答应我的，怎么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黄敬尊本来接到童肖媛的电话是万分高兴的，但他没想到童肖媛上来就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肖媛，我当然记得我的承诺，只要你在的地方，我是坚决不掺和的。” “是吗？苍云县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被巨鼎集团买走了，你不知道吗？”.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在问你，你怎么问我？” “肖媛，我真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总是误会我呢？我已经和你解释很多次了，巨鼎集团是罗叔开办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黄敬尊，你别和我来这一套。巨鼎集团的董事长是罗志宗不假，但实际的掌控人是你。巨鼎集团就是你的，你不要总是拿罗志宗来当挡箭牌。” “肖媛，看来你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我是和罗叔很熟，但我从来不掺和巨鼎集团内部的经营事务。如果罗叔找我帮啥忙，我也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才帮他。”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还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童肖媛气的直想把电话摔了，但她还没将话说完，道：“好，就算你不是巨鼎集团的实际掌控人。那我问你，罗志宗是不是很听你的？” “肖媛，话不能这么说。罗叔是我的长辈，我对他极为尊重。” “罗志宗对你毕恭毕敬，你说啥他就听啥，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承认吗？” “肖媛，你说反了，是我对他毕恭毕敬，他说啥我就听啥。” 童肖媛不想再和他磨牙了，道：“那你对罗志宗说，让巨鼎集团购买的苍云县城中村大水湾的那块地退了，如何？” “你的意思是这样啊？” “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吧，我现在就和罗叔联系，问一下具体情况，看能不能退。” “那我等你的消息。”说完，童肖媛就扣断了电话。 实际上，此时的黄敬尊就和罗志宗在一起。 巨鼎集团购买大水湾那块地，就是黄敬尊精心策划的。 这一把他就能轻轻松松赚个几千万。 他岂能因为童肖媛的一个电话就把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幕给收回来？ 黄敬尊道：“罗叔，肖媛竟然让我找你将苍云县大水湾的那块地给退了？” 罗志宗嘿嘿笑道：“黄董，肖媛她也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黄敬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罗叔，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她以为我喜欢她，我就会对她百依百顺。没错，我表面上肯定会对她百依百顺。但实际上我岂能听她的？我要听她的，几千万就没了。” “黄董，我早就劝过你多次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她既然对你这样，你干脆就放弃了她吧。” 黄敬尊嘿嘿地笑道：“罗叔，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越是得不到的，我才会越上瘾。她不是自以为是吗？到头来她还是会乖乖地倒进我的怀里。” 罗志宗笑道：“敬尊，我就佩服你这个性！” 两人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黄敬尊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通宵媛的手机。 但童肖媛没有接听，而是扣断用办公电话又回了过来。 “肖媛啊，我和罗叔联系了，问了下具体情况。苍云县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早在几个月前就购买了。打算是在那个地方建一个综合性的商厦。这属于巨鼎集团的商业规划布局。我也恳请罗叔将这块地退了，说这是你的意思。罗叔也和枢宣市分公司的王总联系了。但王总答复说是当初购买这块地，是枢宣市领导提议的，现在退了说不过去。” 童肖媛冰冷地道：“这么说是不行了？” “肖媛，这事的确是有些难办。这涉及到枢宣市的领导啊。” “那就算了。” 说完，童肖媛直接扣断了电话。 第335章 官商结合 童肖媛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随后打电话把田启兵叫了过来。 田启兵一进门，看到童肖媛的脸色很是难看，忙道：“童书记，咋了？” 童肖媛道：“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田启兵终于知道童书记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他忙点了点头，道：“请童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巨鼎集团无孔不入，只要抓住赚钱的机会，就不择手段地攫取。这些年咱们省每个地市只要一有大型的拆迁工程，就必定会有巨鼎集团的影子。巨鼎集团也是靠这个起家的。”.. 田启兵道：“我早就听说了，巨鼎集团很有官方背景，他们走的是官商结合的路子，稳赚不赔。” 童肖媛道：“对，事实的确如此。这些年巨鼎集团把很多官员都给腐蚀了，很多官员也甘愿充当他们的马前卒。我怀疑城中村将大水湾卖给巨鼎集团，并不是在棚户区改造项目确立之前，而是刚卖的，这里边肯定有巨大的利益勾结。你们县纪委就从这方面进行调查。” “童书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鲁副书记在城中村蹲点了两个来月，他竟然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件事。这也充分说明了城中村是在近期才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了巨鼎集团。巨鼎集团就是想趁机大捞特捞一把。” “启兵，咱们的分析是一致的。关键是要找到证据，只要证据确凿，他们就一个也跑不了。我们也才能挽回损失。我就纳闷了，如果城中村是真的在近期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了巨鼎集团，过户手续怎么是在几个月前？难道是造假？如果真的造假，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将国家的法律法规视为儿戏。” “没错，造假的嫌疑很大。” 童肖媛一锤定音：“你现在就回去，立即展开调查。” “是。” 有了调查思路，就有了调查方向，这样就不会走弯路。 田启兵立即返回办公室，召集调查组召开秘密会议，进行详细部署。 李初年吃过晚饭，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正当李初年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李初年以为是田政，就冲完喊了一声请进。 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径直来到了李初年办公桌前，但却没有说话。 “田政，有啥事吗？” 李初年连头也没抬，仍旧在批阅文件。 “李书记，我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李初年抬起了头。 当他看清楚来人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田政，竟然是赵晋。 李初年吃惊地道：“赵晋？你怎么来了？” “李书记，我保外就医了。” 李初年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他。 李初年实在搞不明白，赵晋怎么突然来了？ 赵晋坐在了李初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李书记，我这次是专门来拜访你的。没想到你现在成了咱们南荒镇的一把手。李书记，恭喜你啊！” 李初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很是诚恳，并没有丝毫做作的样子。 “赵晋，你现在是保外就医，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李书记，我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可我对咱们南荒镇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咱们镇建筑公司，那是我的家啊。” 李初年本来就对赵晋的突然造访很是警惕，现在听他这么说更加警惕了起来。 “你说镇建筑公司是你的家？赵晋，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镇建筑公司被你祸害成那样了，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鲁腾也险些被你们给害死，但你现在竟然还能保外就医？” “镇建筑公司不是我祸害的，都是杨立铎他们祸害的。鲁腾也不是我陷害的，那也是杨立铎他们陷害他的。不然，我也不会被保外就医的。” “赵晋，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请你走吧，我这里很忙。” “李书记，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李初年很是纳闷地看着他，问道：“给你一次机会？你什么意思？” “我想再回到镇建筑公司。” 李初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赵晋，你开什么玩笑？建筑公司的人都恨死你了，你还想回去？我没时间和你扯淡，出去。” 李初年这一厉声说话，田政听到马上跑了过来。 田政一进门，看到竟然是赵晋，也是大吃了一惊。 “赵晋，谁让你进来的？李书记很忙，请你马上出去。” 赵晋站了起来，但态度仍是极为诚恳地道：“李书记，我能揽到工程，算是我为咱们镇建筑公司做点贡献，也为了我自己将功补过。请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门都没有。” “李书记，我真的能揽到工程，而是还是一个大工程，请你相信我！” 李初年瞪眼喝道：“出去。” “李书记，我------” “滚。” 田政动手推他，他将田政的手拨开，道：“不用你推，我自己会走。” 赵晋走了，而且是灰溜溜地走的。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铁柱子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铁柱子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李书记，我在跟踪马老四，马老四现在进了稀土矿的开发基地。” 李初年道：“你盯好他，看他都是和谁接触。” “李书记，我进不去啊。” “那你就在外边等着。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 铁柱子这段时间，一直卯足了劲在暗中监视着马老四。 他被弄进派出所糟了那么多的罪，他非出这口恶气不可。 但这段时间，他却并没有发现马老四的可疑之处。 今天晚上，又是铁柱子和马老四一起值班。 马老四说是去上厕所，结果却偷偷溜出了公司，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铁柱子急忙骑上摩托车在后边暗中跟踪他。 一路跟踪下来，马老四竟然来到了稀土矿开发基地。 马老四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保安竟然放他进去了。 这让铁柱子感到很是奇怪。 稀土矿开发基地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能进去的必然和稀土矿开发基地的领导有关系。 铁柱子给李初年打完电话，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仔细盯着稀土矿开发基地的大门口。 不一会儿，那辆黑色轿车驶了出来。 等黑色轿车驶过去几十米，铁柱子闪身从大石头后边出来，骑上摩托车又跟了上去 第336章 重大发现 铁柱子骑摩托在后边跟着这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来到距离利民纺织集团大门口几十米的地方，在路边停了下来，马老四下了车。 黑色轿车随即加速朝前驶去，马老四则快步顺着路边朝公司大门口走去，还不时东张西望，唯恐别人发现了他，样子显得很是鬼鬼祟祟。 这就让铁柱子更加起疑了。 李初年交给他的任务是暗中监视马老四和什么人接触，可黑色轿车内到底坐着谁，铁柱子看不到。 为了弄清楚车内到底是谁，铁柱子一加油门跟了上去。 由于铁柱子戴着头盔，车速又快，越过了步行的马老四，但马老四并没有认出他来。黑色轿车七拐八拐，竟然来到了镇政府家属院。 铁柱子紧跟着黑色轿车，没有引起家属院门卫的注意，铁柱子骑车跟了进去。 黑色轿车径直驶向了最后一排。 这最后一排的房子都是一户一院，每院都是二层小楼。 没错，最后一排是镇领导的住宅。 黑色轿车在一户门前停了下来，铁柱子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 一个人从黑色轿车上下来了，铁柱子看到这个人大吃一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峰。 这一发现让铁柱子不敢怠慢，立即举起手机拍了照。 谭峰进了家门，黑色轿车掉头缓缓朝外驶去，铁柱子也随即跟了出来。 没想到马老四竟然和谭峰还有秘密来往，这个发现让铁柱子既惊讶又兴奋。 黑色轿车原路返回了稀土矿开发基地，铁柱子则直接返回了利民纺织集团。 铁柱子刚将车停好，马老四就走了过来，大声斥责道：“柱子，你干什么去了？” 铁柱子不慌不忙地道：“家里临时有点急事，我回去了一趟。” “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上班期间是不能随便脱岗的。即使有急事要出去，也得向带班领导请假。” 铁柱子是个性格耿直的人，脾气极为火爆，他看着马老四一脸奸相，差点没忍住就要动手。 但铁柱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道：“马哥我本来是想找你请假的，但你也不在啊。我就只好先回家了，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 马老四听到铁柱子说自己也不在，脸颊顿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也担心自己偷偷去稀土矿开发基地的事被人给发现了。 马老四是带班组长，他本来想在铁柱子面前摆摆当领导的谱，但铁柱子说他也不在，他顿时没了底气，道：“好了，赶紧值班去吧。”说完，马老四转身走了。 铁柱子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又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还把他偷拍的谭峰下车的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李初年。 铁柱子提供的这个信息极为重要，李初年也没想到马老四竟然和谭峰还有这么密切的往来。 对于利民纺织集团的那场火灾，李初年一直坚持是人为造成的。 可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 但这个内鬼不揪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下一场火灾。 因此，为了避免今后再出现类似事件，必须将这个内鬼揪出来。 想到这里，李初年打电话把陈若民叫了过来。 陈若民来了之后，李初年将铁柱子汇报的这件事告诉了陈若民。 陈若民听后，恍然大悟地道：“李书记，你当初放了铁柱子，目的是让他暗中监视马老四啊！” “对，没错。不光是马老四，其他人也要监视。不过这个马老四是最重要的监视对象。” “李书记，你真是未雨绸缪。我一直认为利民集团的那场火灾无从查起，没想到现在有了马老四这个线索，实在是太好了。” “若民，利民集团的那场火灾，我一直认为是有人故意纵火。” 陈若民道：“对，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是不是马老四所为，但就凭他暗中和谭峰秘密来往，咱们就从他查起。” “好，我这就带人先把马老四控制起来。给他上点手段，我就不信他不招。” 李初年道：“仅凭马老四和谭峰秘密来往，这算不到什么证据。无凭无据就把他控制起来，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李书记，如果不把他控制起来，怎么获得证据？只有把他控制起来，他只要招了，那就是证据。” “若民，咱们做个假设。假设纵火的就是马老四，他没有好处，也不会做这种事吧。如果没有人指使他，他为啥要故意纵火，这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啊？因此，肯定是有人指使他，他才这么干的。既然是有人指使他，那就只能用丰厚的报酬作为诱饵，而且价码还不会低了。否则，马老四也不会干。” “李书记，你分析的太对了。” “若民，你明天一早就带人到咱们镇农信社去查一下马老四的个人账户。” 陈若民沉思着道：“如果指使他的人给他现金或者其它贵重东西，而不是通过银行账户转账，那岂不是啥也查不到啊？” “你分析的有道理，但马老四的个人银行账户必须要查一下，另外他老婆的个人银行账户也要查一查。假如指使他的人给他的好处是现金或者其他贵重物品，咱们再想办法进一步调查。” “好，明天一早我亲自带人去查。李书记，你不当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呵呵，我这科班出身的，都不如你。” “你就别恭维我了，明天查完立即告诉我。” “是。” 赵晋从镇政府离开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这才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王总，我按照你的指示去找李初年了。但李初年没有上当，他把我轰出来了。” 电话那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海。 “赵晋，你不是说你和李初年的个人关系还算可以吗？那他怎么还把你轰出来了。” “王总，彼一时此一时，我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 赵晋被保外就医，从看守所出来的第一天，王海就见了他。 赵晋以前和王海接触过，但却没有深交过。 但这一次赵晋被保外就医，是王海暗中操作的。 这让赵晋对王海很是感恩戴德。 王海对赵晋道：“李初年现在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了，你和他个人关系如何？” “还行。我没出事前，他只是镇上的一个水利员，那个时候他也是巴结讨好我的，毕竟我那时候是镇建筑公司的老总嘛。” 赵晋这么说就纯粹是吹牛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吹牛了。 实际上，李初年和他没啥个人关系。相反，他暗中勾结董彪，袭击了李初年和纪光廉，李初年对他是恨之入骨。 第337章 秘密控制 王海是老江湖了，他岂能轻易相信赵晋的吹牛？ 王海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说以前李初年还很是巴结讨好你？” 赵晋忙点头道：“是啊，我表哥是杨立铎，他想和我处好关系，这才想方设法巴结讨好我。” 王海道：“但根据我对李初年的了解，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赵晋顿时面露囧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王海把脸一冷，道：“赵晋，我能把你从里边保出来，也就能把你再关进去。” 赵晋顿时吓了一哆嗦，脸色都变了。 王海又道：“我把你保出来，是要让你替我做事的。你少在我面前胡乱吹牛，我可没工夫陪你扯淡。” “是，是，王总，我知道了。”赵晋边说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王海满脸煞气地道：“你今后和我说话，嘴上要有个把门的。有啥说啥，但不准吹牛撒谎，否则，我就让你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赵晋浑身打了个激灵，瞬间冷汗又冒了出来，赶忙又是点头又是作揖。 王海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李初年的个人关系到底咋样？”.. 赵晋这一次说了实话，他胆颤心惊地道：“不咋样，当初我请董彪派人袭击了他和纪光廉，他和纪光廉很是痛恨我。” 王海沉思了下，道：“不管你和李初年的关系有多僵，但毕竟你和他认识吧？” “是，我和他认识这是肯定的。” “这就行了。你回南荒镇去找他，肯定得到他的原谅。” 随后，王海又耳提面命地交代了他如何做的一些细节。 赵晋来见李初年说的那些话，还有那诚恳的表情，都是王海事先交代他的。 “王总，我担心李初年不上当啊。” “他上不上当是他的事，但你如果不按照我交代的去办，那就是你的事。” “是，王总，我听你的。” “李初年即使不上当，但你要把你能揽到工程这话传递给他，懂吗？” “是。” “王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李初年坏了我那么多的好事，我岂能放过他？” 赵晋终于明白了，王海这么做的目的是在给李初年做套。 但王海这么做套，也太低级了。 赵晋好吹牛，但却也很是聪明。 按照他对李初年的了解，王海这么做套，李初年根本就不会上当。 但王海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他这么决定了，赵晋能做的就是去执行，而且还得坚决去执行。 李初年实在搞不懂赵晋为何来这么一出，赵晋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稀里糊涂的赵晋把精明过人的李初年都整的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赵晋将他面见李初年的情况和王海一说，王海并没有发火，道：“这几天你先在家休息，等我的电话就行。” “是，王总。”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李初年接到了陈若民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有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你在办公室吗？” “我在，你过来吧。” 不一会儿，陈若民匆匆来了。 他进门就很是兴奋地道：“李书记，我去农信社查了马老四的个人账户，你猜他账户上有多少钱？” “多少？” “五十万。” 听到马老四个人账户上竟然有五十万，李初年也是极为震惊。 陈若民从公文包中将打出来的马老四个人账户的流水账单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来仔细一看，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道：“他这账户中的五十万，入账日期是在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之前。假如说这五十万就是给马老四的报酬，那火灾发生之后，还会有一笔钱进入他的账户，但后边却没有了。” “李书记，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现在对你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陈若民又递给了李初年一个账单。 李初年接过来一看，这账单上也有一笔五十万的巨额资金进账，而进账日期则是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后的第二天。 但账单上的名字却不是马老四，而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李初年顿时笑了起来，道：“这是不是马老四老婆的账单？” 陈若民高兴地道：“对，没错。你昨晚叮嘱我查一下马老四他老婆的个人账户，没想到这一查还真就发现了另一笔五十万。” 李初年道：“马老四就是个保安，他每个月的工资不过几千元，这么大的金额，就很说明问题了。” 陈若民道：“马老四他老婆账户中的五十万，应该就是事成之后的另一半报酬。这是为了以防不测，才把钱转到了他老婆的账户中。” 李初年笑了，道：“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若民，这就是确凿的证据，我看现在可以将马老四控制起来了，连他的老婆也一起控制起来。” “我已经安排赵平民带人将马老四给监视了起来，随时可以动手。” 李初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我看暂时不要控制他老婆了。” 陈若民不解地问道：“为何？” “免得打草惊蛇。控制马老四也要秘密进行，绝对不能走漏风声。你问下赵平民，马老四现在什么地方？” “好。” 陈若民给赵平民打了个电话，得知马老四昨晚值班，今早下班就回家了。 李初年沉思了下，道：“为了不惊动他老婆，先把马老四从家里调出来，等他出了村，没人的时候，再把他控制起来。控制起来之后立即带到派出所进行突击审问。” “好，但怎么调他出来？” 李初年道：“这件事让王畅来办。” 说着，李初年拿起电话拨通了王畅的手机。 李初年让王畅给马老四打电话，就说公司有事，让他马上回去一趟。 王畅问道：“李书记，这是要干啥？” “你只管给马老四打电话就行，其它的事不要管。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 “是，李书记，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让陈若民给赵平民打去了电话。 陈若民打电话叮嘱赵平民，一定要等马老四出了村，没有人的时候，动手抓他，随后秘密押到派出所。 马老四回家吃了早饭，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吵醒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公司打来的，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马组长，我是王畅。” 马老四本来还睡眼惺忪的，一听是王畅，急忙打起精神问道：“王总，啥事？” “公司里有点事要处理，你马上过来一趟。”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好，我马上过去。” 马老四虽然满腹牢骚，但没办法，这毕竟是王总亲自给他打来的电话。 第338章 死撑到底 马老四骑车出门，匆匆朝公司赶去。 躲在远处监视他的赵平民立即带人驱车跟进。 出了村子，赵平民看到路上和田里都没人，立即驱车超越了马老四将他截住。 马老四急忙刹车，差点撞上，很是恼火，谁他妈这么大胆子敢挡老子的路？ 刚要破口大骂，车门打开，几个人扑了出来，不由分说，直接将马老四塞进了车子里。 马老四拼命挣扎，嘴里骂道：“你们是谁？敢他妈劫持老子？” 啪，马老四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 紧接着咔嚓一声，一副手铐将他的双手给铐住了。 赵平民厉声道：“老实点，我们是派出所的。” 马老四一看到赵平民，也不敢再挣扎了。 他认识赵平民，知道赵平民是派出所的民警。 赵平民下令驱车朝派出所返回，另一个干警骑着马老四的摩托在后边跟着。 来到了派出所，为了保密起见，没有将马老四关在那个大铁笼子里，而是将他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 随后赵平民立即打电话向陈若民汇报。 李初年和陈若民来到了派出所，走进了这个小黑屋。 赵平民伸手将封住马老四嘴巴的胶带扯了下来。 马老四看到李初年竟然来了，心中更加惶恐不止，毕竟做贼心虚。 但马老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如何都不能招供，否则，自己会把牢底坐穿。 陈若民道：“马老四，知道为何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马老四摇头道：“不知道。王总找我有急事，我还得赶回公司去，你们快把我放了。” 陈若民道：“把你放了？你想得倒是挺美。” “那我先给王总打个电话。”说着，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去摸手机。 赵平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 马老四大声吼了起来：“把手机还给我，你凭什么夺我的手机？” 陈若民厉声道：“马老四，你给我老实点。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把你抓起来的。” 马老四心中更加惶恐，但仍是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反问道：“陈所长，我没犯法，你也不用吓唬我。” “你没犯法？那我问你，你的账户上怎么会有五十万？你老婆的账户上怎么也有五十万？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 马老四顿时脸露惊恐，但他还在咬牙死撑，道：“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说着，陈若民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两份对账单，摆在了马老四面前。 “马老四，你给我看清楚了，这两份对账单就是你和你老婆的个人账户，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吗？” 马老四看到这两份账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蜡黄，冷汗也随即冒了出来。 “说，这两笔巨额资金是怎么来的？” 马老四不说话。 李初年道：“马老四，你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有数的，这两笔五十万到底是谁给你的？尤其是你老婆账户收到的这笔五十万，入账日期是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的第二天。” 马老四很明显全身哆嗦了一下，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若民道：“马老四，你要是不交代，我们就把你老婆也带到这里来。” 马老四终于开口了，道：“你们凭什么查我和我老婆的账户，你们这是侵犯公民隐私权，我要告你们。” 赵平民冲过来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就要动手。 陈若民急忙拦住了赵平民。 李初年在和陈若民来的路上，就特别提醒陈若民，当着他的面，不能对马老四上手段。 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如果当着他的面动手打马老四，会留下把柄。毕竟躲在马老四身后的是谭峰。 谭峰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李初年不得不注意这些细节。 赵平民只是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并没有动手打马老四，但马老四却杀猪般地吼叫起来：“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警察滥用私刑，我要告你们。” 就在马老四扯着嗓子拼命嘶吼的时候，赵平民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顿时疼的马老四叫不出声来。 赵平民厉声说道：“马老四，你他妈再敢叫唤，我就把你的下巴颏子卸下来。” 赵平民是南荒镇派出所脾气最为火爆的警察，远近闻名，那些有点案底的人，对赵平民都很是惧怕。 马老四不敢再叫唤了，赵平民这才松开了手。 李初年道：“马老四，我能亲自到这里来，这就说明你犯的事不小。你到底犯的啥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清楚。但你得亲口说出来才行。我以镇党委书记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如实招供，政府会对你宽大处理。” 马老四犯了多大的事，他自然清楚。但他根本就不敢说，一旦说了，等待他的就是把牢底坐穿。 因此，他能做的就是死撑到底。 “李书记，我没犯啥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从部队上回来的，我接受过部队的教育，犯法的事，我从来不做。” 李初年轻蔑地看着他，道：“你不说是吧？” “我没法啥事，你让我说什么？” 陈若民厉声道：“你和你老婆账户上的钱，到底是谁给的？” 马老四道：“这是我的隐私，我凭什么告诉你？” 李初年道：“马老四，我能亲自到这里来，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不想把握住这次机会？” 马老四故意苦丧着脸道：“李书记，我真的没犯啥事，你让我说什么啊？” 陈若民道：“马老四，李书记工作很忙，他能亲自到这里来，你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马老四又吼了起来：“我没犯啥事，你们到底让我说什么？” 李初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马老四，你太不识抬举了。” 说完，李初年转身走了出去。 陈若民也随即跟了出来。 李初年对陈若民道：“抓紧突击审问，尽快让他开口。同时要注意保密，不能走漏风声。” 陈若民忙点头道：“李书记，你等我消息。” 李初年迈步朝外走去。 当李初年快要走出楼去时，听到了那个小黑屋里传来了马老四杀猪般的叫声。 马老四即使和铁柱子一样有杠，那他也顶不住。毕竟他和他老婆的对账单就是证据，两笔五十万的巨款，他不如实交代不行。 此时的马老四已经不再是坐着，而是被干翻在了地上。 马老四扯着嗓子吼叫：“赵平民，你他妈的敢打我？我非告你不可。” 一个干警将一大块海绵垫子贴在马老四身上，赵平民就像打沙袋一样，对着他拳打脚踢。 隔着海绵垫子，怎么打也不会打出伤来。 但却是格外的疼，让马老四备受折磨。 第339章 深表歉意 一天过去了，李初年没有陈若民的消息。 李初年把陈若民叫了过来。 “若民，马老四还没招吗？” “是啊，给他上了很多手段，但他就是什么也不招。没想到马老四就是个典型的滚刀肉，和铁柱子一样，都很有杠。”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有些着急了。 “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就会走漏风声。” “赵平民都把他打昏过去好几次了，但他就是不招。” 李初年问道：“除了打还对他采取了什么措施？” “把他吊起来，用电棍电他。” “你们这样做，即使他招了，那也是屈打成招。” 陈若民很有把握地道：“最多再下去两天，我估计马老四就撑不住了。” “要是把人打坏了，那就麻烦了。破案要讲究策略。光靠打不行。打的再厉害，只要他扛过前两次，那他的疼神经也就麻木了。再打他就能扛住了。得改变策略。” “嗯，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李初年道：“你们试试一天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还不让他睡觉，看他什么反应。” 陈若民眼睛一亮，笑道：“对啊，我们还没试试这个办法呢。” “我看你们想着让他赶紧招供，光采取极端措施了。单靠打不解决问题，皮肉之经受几次，对他就不起多大作用了。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让人看紧他，不让他睡觉。但不要打他了。”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若民，我们漏掉了一个环节，你再去农信社一趟，查一下给马老四和他老婆账户划钱的是谁。现在银行系统都是实名制了，一查就能查出对方。咱们不能单纯指望马老四自己招供，得给他施加别的压力。” “好的，我这就去办。” 陈若民走了不一会儿，田政匆匆走了进来。 “李书记，耿林和省里来的几个园艺师吵起来了。” 李初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刚接到电话，就赶紧来向你汇报。” 李初年伸手抓起公文包就朝外走，田政急忙跟上，并给邹凯打电话备车。 到了楼下，邹凯已经将车开到了楼前等着。 李初年和田政上车之后，邹凯一脚油门，朝外驶去。 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就坐落在利民纺织集团的西边，鲁腾带领镇建筑公司的人早就白黑施工，现在已经将公司的围墙、厂棚、仓库、办公场所都全部建成。 终于也具备了一个公司的模样。 李初年赶到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聚集在了一个新建成的厂棚内。 说是厂棚，实际上就是花房。 只不过这里建成的花房，不知道要比耿林家里的花房强了多少倍。 李初年带着田政快步走了进来。 老远就听到了争吵声，而且争吵的还很激烈。 很多人都在围观。 田政大声道：“大家让一让，李书记来了。” 众人看到是李初年来了，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李初年和田政快步走了进去。 看到李初年来了，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耿林顿时不敢再吵了，还朝后退了一段距离。 袁竹秋和几个园艺师脸色都很不好，一看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当着一二百工人的面，李初年也不好讲什么。 但李初年很会处理这样的事。 李初年冲袁竹秋他们道：“我这几天忙的抽不开身，也没过来看看，辛苦你们了！走，咱们到办公楼喝喝茶聊聊天。” 田政急忙过去，很是热情地邀请袁竹秋他们去办公楼。 李初年则对围观的一二百口子工人大声说道：“大家都去忙各自的事吧，请大家散了吧。” 说完，李初年就陪着袁竹秋他们朝外走去。 新建的办公楼是二层楼，一楼除了办公还有一个大餐厅。二楼临时装修成了供省园林公司的园艺师们居住的地方，另外还有一个大会议室。 这栋新建的办公楼建成投入使用之后，李初年还没有来过。 他这是第一次踏进这栋办公楼。 一走进办公楼，李初年就看到了装修一新的大餐厅。 但现在李初年也没心情参观这个大餐厅，忙陪着袁竹秋他们来到了一楼的小会议室里。 小会议室布置的很是别致，会议桌办公椅也都是新的。 “大家请坐！”李初年招呼大家坐下。 田政忙着给大家沏茶。 省园林公司带队的王园艺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道：“李书记，我们来了也有一些时日了，给你们新员工培训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袁竹秋和其他人则都不说话，但他们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李初年道：“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是镇办的集体企业，耿林是我们镇政府委派的董事长。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代表镇政府向大家道歉！” 李初年边说边冲大家鞠了一躬。 王园艺师道：“李书记，你们这个耿董，也太小鸡肚肠了。竹秋今天正在给新招聘的员工培训讲课，他却不时打断竹秋的讲课，找茬挑刺，弄的竹秋很下不来台。我们几个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了他几句。结果这下不得了了，简直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他直接和我们大吵了起来。” 袁竹秋这个时候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其他几个园艺师也开始纷纷说起了耿林的不是，李初年仔细听着，不时向大家赔礼道歉！ 就在这时，两个员工分别捧着一株盆景走了进来。 袁竹秋急忙站了起来，让这两个员工将这两株盆景放在了会议桌上，道：“谢谢你们了！” 两个员工冲袁竹秋笑了笑，道：“袁老师，您别客气，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们就行，我们回去了。” 李初年看到这两个员工对待袁竹秋的恭敬而又友好的态度，就知道袁竹秋和员工们已经打成了一片。 袁竹秋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请你看看这两株盆景。” 李初年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两株盆景。 一株盆景很小，尚未成型，一看就是才开始培育。 另一株盆景已经成型了，而这株盆景恰恰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李初年指着那株尚未成型的盆景道：“这株盆景才开始培育吧？” 袁竹秋道：“也不能说是才开始，已经培育了快半个月了。” 李初年问道：“半个月了，才长这么大？” 袁竹秋点了点头，道：“是啊，长的慢呗。” 李初年指着另一株道：“这一株就是耿林培育的那盆犹抱琵琶半遮面吧？” 但袁竹秋却摇了摇头，道：“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假，但不是耿林培育的。” “谁培育的？” “我。” 李初年急忙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仔细观察，发现这一株还真不是耿林培育的那一株。 袁竹秋问道：“李书记，你猜我培育的这株犹抱琵琶半遮面用了多长时间？” 李初年道：“得几个月吧？” 袁竹秋笑道：“半个月。” 李初年震惊地道：“啊？才半个月？” “对。” 第340章 去繁从简 李初年极为震惊，他仔细端详着袁竹秋仅用半个月就培育出来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越看越感惊奇。 李初年虽然不懂盆景培育技术，但他最起码还有审美观。 袁竹秋培育的这株犹抱琵琶半遮面要比耿林培育的那株多了些灵气。 灵气中透着一股清秀，清秀中带着一种矜持。 矜持中又透露出青春般的羞涩。 这分明就是一个矜持羞涩清秀而又充满灵性的少女在弹奏琵琶。 而耿林培育的那株则像个略显呆板的少妇。 李初年不由得赞道：“好，妙，这株盆景实在是太美了！不过，我可是听耿林说，一株盆景的培育，至少要经过三个月的周期才能初具雏形。同时对温度湿度还有整个培育环境都极为苛刻。竹秋，你只用了半个月就培育成功了，这的确让人太震撼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袁竹秋道：“我是从我们省园林公司花卉盆景培育基地选的造型接近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成品，再进行静心培育，半个月的时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初年听后不禁大喜过望，道：“这么说来，十万株完全可以在四个月之内完成了。对吗？” 袁竹秋笑道：“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李初年一愣，忙问：“怎么才是理论上的？” 袁竹秋道：“因为接近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在造型上的半成品不是现成的，要进行寻找才行。因此目前也只能限于理论上能完成。” 李初年问道：“你们省园林公司花卉盆景培育基地不是有吗？” 袁竹秋道：“有是有，但没这么大的量。” 李初年不由得朝其他园艺师们看去，其他那些园艺师们也都纷纷点头。 李初年道：“竹秋，如果不按照你的这个办法培育，能在四个月内完成十万株的订单量吗？” 袁竹秋道：“基本上不可能。” 其他那些园艺师们也都纷纷表态袁竹秋说的是事实。 李初年的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着道：“看来要完成这十万株的订单，还真是个大难题。” 袁竹秋道：“李书记，今天耿董和我们吵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观点是从最基础开始培育，不能借助外边的半成品。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保证质量。但他的这种保证质量，太过死板，也根本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订单。” 领头的王组长道：“另外，耿董对我们的培训方式也非常不满，他还是坚持他那一套是对的。” 李初年问道：“耿董的培训方式和你们的培训方式有什么不同？” 王组长道：“李书记，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想按照耿董的那种方式对员工进行培训，但竹秋同志提出了她的观点，我们认为竹秋同志的观点是正确的，这最起码对你们这家公司的发展是有好处的，所以我们就采取了竹秋同志的培训方式，结果却引来了耿董的不满。” 李初年问袁竹秋：“竹秋，你的培训方式是什么样的？” 袁竹秋道：“我的培训方式就是化繁为简，盆景培育的技术含量要求很高，公司新招聘的这二百多号员工，没有一点基础。从头开始学起，的确很难。他们也无法独立完成一株盆景的培育。耿董的培训方式就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地来，让每个员工都能独立培育盆景。但这样下去，一个月之后员工们也无法上岗。我们的培训方式是将一株盆景的培育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再把员工们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只要学会一个阶段环节的培育技术就行了。这样可以在几天之后就能上岗，而且还不容易出错。” 李初年问道：“员工们是喜欢你这种培训方式还是耿董的那种培训方式？” 袁竹秋笑了笑没有回答。 王组长道：“员工们当然喜欢竹秋同志的这种培训方式了。李书记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外边的那些员工们嘛。” 李初年看了一眼田政，田政当即就起身走了出去。 另一个园艺师很是不满地道：“也正因为员工们很是喜欢竹秋这种培训方式，你们那个耿董这才气急败坏起来，竟然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和我们争吵了起来。” 李初年心中对耿林很是恼火，但现在他还不能发作。 作为一个领导者，一定要稳住局面才行。 随便发火的领导，一般都是无能的领导。 袁竹秋道：“李初年，从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发展前景来看，我认为我们的这种培训方式是正确的。如果按照耿董的那种培训方式，是要让每个员工都能独立培育盆景，如果他们全部学会了盆景的每个培育环节上的技术。说不定学成之后，人家就出去单干了，没必要再留在公司内。但如果按照我们这种培训方式，每个员工只是掌握了某个阶段环节的培育技术，他们每个人是无法独立完成盆景培育的，这也就让他们更加依赖公司，无法出去单干。我说的这些可能也不对，但这的确是我的观点。” 李初年很是佩服地看着袁竹秋，肯定地道：“竹秋，你的观点是对的。要是让我来，我也会这么做的。”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李初年拿起手机，发现是田政发来的微信。 李初年打开这条微信，微信内容是：李书记，我问了很多员工。员工的反应基本一致，都非常喜欢袁竹秋的培训方式，对耿林的培训方式非常反感。而且耿林为人处事也不行，太过于斤斤计较，员工们对他意见很大。 田政极为聪明，他之所以不进来当面汇报，而是发来了微信，就是避免让袁竹秋他们以为李书记不信任他们。 李初年当即拍板，道：“竹秋，今后就按照你的这种方式进行培训。耿林那边我去和他说。” 袁竹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组长他们也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从省城来到这里，舍家撇业的住在这里，他们也希望能为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发展出一份力。 袁竹秋道：“李书记，我的这种培训方式只是在快速培育盆景上起到了技术上的支持，但要真正完成订单，还要从外边的花卉盆景公司大量采购造型上接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成品，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李初年当即问道：“你们有这方面的资源吗？” 袁竹秋道：“省园林公司那边没有问题，但没有这么大的量，还得到其它的花卉盆景公司去寻找挑选。这得组成一个采购团队才行。我们这边可以出人协助。” 李初年高兴地道：“那太好了。订单完成的时候，我一定重谢各位！” 袁竹秋道：“李书记，先别忙着高兴。采购团队的负责人至关重要，这个负责人得你们出人才行。” 第341章 技术顾问 李初年道：“培训以及制作盆景还有公司内部的管理事务，都交给你。让耿林担任采购团队的负责人。” 袁竹秋吃惊地道：“李书记，我只是来帮忙的，你把公司内部的管理事务交给我不合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初年还不能将心里话都说出来。 李初年道：“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去忙，我找耿林谈谈。” 袁竹秋和王组长他们都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立即给田政打电话，让田政把耿林叫来。 不一会儿，耿林来了。 上一次李初年就已经把耿林给整治的服服帖帖了，现在耿林见了李初年，大气也不敢出。 李初年示意耿林坐下，耿林小心谨慎地坐在了李初年对面。 “耿董，袁竹秋他们是来帮咱们忙的。人家是客，你作为主人怎么能和人家争吵呢？” “李书记，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们简直就是乱弹琴。要是再让他们这么搞下去，这公司就会黄了。” “问题我都调查清楚了，就目前的局势看，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订单，袁竹秋他们的培训方式是正确的，” “李书记，他们的培训方式不行，将盆景的培育过程分成四个阶段，这样员工还是不能独立上岗。这对公司的发展极为不利。” 李初年对他烦透了，懒得再和他争论，道：“我虽然不懂盆景栽培，但我还是懂管理的，我这话没有错吧？” 耿林忙点头道：“没错。” “既然这样，你就听我的，咋样？” “李书记，我肯定会听你的。” “公司要成立一个采购团队，目的是到外边采购造型与犹抱琵琶半遮面接近的半成品盆景。你来当这个负责人。” 耿林顿时差点跳了起来，道：“李书记，万万使不得。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加大盆景的制作成本。这样咱们公司也赚不了多少了。” 李初年很是严肃地道：“但如果不能在四个月之内完成订单，我们要支付巨额的赔偿金。与这巨额的赔偿金比起来，即使咱们公司少赚点那也是很划算的，最起码不会亏本嘛。” “李书记，你既然把公司交给我，那我希望你还是听我的。让省园林公司的这些所谓的园艺师都走吧，他们这些人徒有其名，根本就没水平。” 一股怒火升起，李初年冷着脸看着他。 耿林又道：“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来，肯定比这些园艺师强的多。我会让每个员工都能独立上岗，他们每个人都能培育出合格的盆景来。” 李初年当即反问道：“如果这些员工把技术都学到手，你能保证他们不出去单干吗？” “这------”耿林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耿林同志，我希望你能沉下心来，耐心地听听人家的意见，这对咱们是有好处的。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嘛。” “李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不专业了？”耿林对自己的盆景栽培技术极为自信，任何人要诋毁他的技术，他都不会接受，包括李初年在内。 “我没说你不专业，但人家毕竟是专门干这一行的。” “我看他们都是些半瓶子醋。” 耿林的这番话让李初年更加反感。李初年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给耿林百分之六的股份了。如果不给他股份，随时就能把他撤换掉。 “耿林同志，我刚才和袁竹秋他们谈话，人家都没有说你的坏话，人家只是就事论事。可你尽说人家坏话，你的格局到底还能不能打开？” 耿林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腮帮子鼓了几鼓，但最终没有说出啥来。 李初年不叫他耿董，而是称呼他耿林同志，这就表明李初年对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但耿林却对此丝毫没有觉察到。 李初年沉声问道：“采购团队的负责人，你到底当不当？” 耿林看到李初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是要大发雷霆的征兆，他忙道：“我可以当，但家里咋办?”他说的家里是指公司的内部管理事务。 李初年道：“家里的事暂时让袁竹秋来负责。” “啥？让她来负责？李书记，她只是来帮忙的啊。” 看着耿林满脸的小家子气，李初年的怒火不住地往上顶，但他还是努力忍了下来。 他不想再和耿林争执，免得影响大局。 耿林可以没有大局观，但李初年不能没有。 “怎么？你不相信袁竹秋吗？” 耿林毫不犹豫地道：“对，我不相信她。我看她就是哗众取宠。” 李初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道：“那你相信我吧？”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了！” “那好，你只管集中精力出去采购，家里的事由我来负责，这总行了吧？” 耿林心中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李初年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好道：“我没意见。” “那你抓紧时间去挑选合适的人选，组成采购团队。今天必须把名单给我。” 耿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这就去办。”说完，极为失落地起身走了出去。 要想干番事业，选人用人是最关键的。但要是选错了人用错了人，那就会非常麻烦。 现在来看，李初年将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交给耿林，是完全错了。 李初年对此极为恼火，但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只能是慢慢来。不然，局面将会更糟。 看到耿林走了，田政走了进来。 李初年对田政道：“你去把袁竹秋请来！” 田政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袁竹秋来了。 李初年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态，冲袁竹秋笑了笑，道：“竹秋，我刚才和耿林谈了，他答应带队出去采购。我来负责公司内部的管理事务。” 袁竹秋吃惊地道：“李书记，你来具体负责公司内部的管理事务？” “是啊，我让你干，你还很有顾虑，我只好亲自来干了。” 袁竹秋笑了起来，道：“这属于你们的内政，我不干涉。” 李初年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可我工作太忙，镇政府那边的事情太多，我实在抽不开身，就麻烦你帮我暂时管理一下，比如培训和栽培还有公司的日常管理等等，如何？” 袁竹秋极为聪明，她顿时就明白了李初年的意思，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道：“李书记啊，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封疆大吏，我真的很是佩服。好吧，算是我帮你个人的忙！” “呵呵，那就谢谢你了！” “你别先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请讲！” “你可以临时聘请我担任公司的技术顾问，这样我也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替你打理这个公司了。” 说到这里，袁竹秋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一丝娇羞一闪而过。 第342章 停滞不前 李初年清醒地认识到，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绝对不能交到耿林手里，因为他太没有格局了。 这个时候，李初年接到了陈若民的电话。 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赶往派出所。 陈若民就在办公室等着李初年。 李初年一进门就问：“查的咋样？” 陈若民道：“李书记，已经查清楚了。给马老四和他老婆账户上转钱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杨军，是临齐县人。我向杨军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调查过了，杨军这人是个无业游民，还多次被公安机关打击过。现在杨军好多年都没回过老家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李初年道：“我们要靠这条线索查下去，那就要找到杨军这个人。但显然这条路走不通。那这条线索就不要指望了。对方用杨军的账户转钱，肯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步。” “李书记，那我们还是要从马老四这里打开突破口。”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对，没错，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但要尽快取得突破，不能老是这么拖下去。不然，就对咱们太不利了。毕竟我们只有马老四和他老婆账户上的巨额资金来源不明这一条证据，老是这么关着他，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我们现在就以杨军给他转账这条线索去审问他。”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陈若民立即下楼去了，李初年则坐在陈若民办公室里等着。 面对马老四这样的滚刀肉，李初年不能轻易露面。 陈若民来到了那个小黑屋里，马老四双手戴着手铐坐在墙角里。 他被折磨得浑身都散了架，就像一摊烂肉一样坐在那里。 看到陈若民来了，马老四用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看着陈若民。 陈若民道：“马老四，杨军是谁？” 陈若民连问了好几遍，马老四才有气无力地道：“不认识。” “不认识？转到你和你老婆账户上的那两笔五十万，不就是杨军转的吗？你怎么会不认识？”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他可能转错账了吧。” “转错账了？马老四，你说谎也不会说。即使他转到你账户上的五十万转错了，难道转到你老婆账户上的五十万也转错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有本事去问那个杨军啊。” “马老四，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赶紧如实说了，免得再遭罪。” 马老四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不论陈若民再问什么，马老四一个字也不吐。到了最后，他竟然索性闭上了眼睛。 赵平民气不过，又要对他上手段，但被陈若民给拦了下来。 陈若民把赵平民叫到了门外，吩咐赵平民暂时不要给马老四水喝，不要给他饭吃，更不能让他睡觉。 随后，陈若民回到了办公室。 “李书记，马老四就是个滚刀肉，死撑硬扛就是不招。咱们是不是从他老婆那里取得突破口？” 李初年沉思了会，道：“暂时不要惊动他老婆。他老婆就是个农家妇女，我判断他老婆可能还不知道她账户里存进去了五十万。即使问她，她要是一问三不知，那咱们就更被动了。我已经让王畅派人给他老婆送了信，就说马老四被公司派到外地出差了。马老四被关在这里，只要不走漏消息，他老婆也不会知道。” “我已经安排赵平民了，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更不能让他睡觉。” “嗯，那就先这样吧。但有一点，不能闹出人命。” “是。” 与此同时，田启兵带领县纪委的精兵强将，对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展开了调查。 买卖契约的签字人是赖光明和王海。 县纪委先后传唤了赖光明和王海，但两人的说辞几乎一致，没有丝毫的破绽。 田启兵亲自带队进驻不动产登记中心，对经办此买卖契约过户手续的经办人员和负责人员以及不动产登记中心的几个领导，展开了逐一问询。 但他们的说辞也是几乎一致，没有找到丝毫破绽。 很明显，县纪委要调查此事的消息，早就已经泄露了。 田启兵又带人对大水湾的那些水产养殖户展开调查。 大部分水产养殖户都说村委会将大水湾这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消息，他们是近期才知道，以前并未听说过。 少部分对县纪委的调查讳如莫深，闪烁其词，好像有很大的顾虑和担心，极不配合。 还有那么几户竟然说几个月前就知道了村里将大水湾这块地卖给了巨鼎集团。 这就让调查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调查几乎停滞不前。 当县纪委的调查组走了之后，当天晚上那些说不知道此事的几个水产养殖大户，先后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被打的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妈的，不识抬举的东西，给了你们这么多好处，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 这伙人口中说的外人，无疑就是指的县纪委调查组的人。 田启兵这边的调查毫无进展，童肖媛的处境也越来越被动了。 调查毫无进展，补偿拆迁款就无法支付，棚户区改造项目就无法向前推进。这都是一环紧扣一环的。 黎允桥亲自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 “童书记，这么拖下去不行啊。市规划局和市财政局都过问此事了。” 童肖媛一愣，问道：“他们过问什么？” “咱们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是在市规划局立了项的，他们要定期进行调度。市财政局那边还要对咱们县棚户区改造项目进行拨款。这笔款子可是孔副市长专门为咱们县争取的。咱们这边突然停了下来，市规划局当然要过问了，市财政局的拨款也停了下来。这要是让市领导知道了，对咱们非常不利。” 黎允桥说的很是在理，童肖媛无置可否。 “黎县长，你着急我也着急啊。但对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展开调查，是县委常委会议定下来的。那就再等等吧。” “童书记，咱们可以等。但市里那边不会等的。我担心再拖下去，市财政的拨款要泡汤啊。” 黎允桥这是在给童肖媛施加压力。 但童肖媛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道：“黎县长，棚户区改造项目涉及到很多方面，在这个过程中，一旦发现疑点，必须调查清楚之后才行接着进行。否则，将来一旦出了问题，咱们都承担不起。即便市财政的拨款泡汤，也要等调查清楚这件事之后才行再往前推进。” 黎允桥很是无奈地道：“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黎允桥起身往外走，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又道：“童书记，实在不行，就让市纪委出面来调查此事吧，这样可能调查的还能快些。” 说完，黎允桥这才走了出去。 童肖媛的脸色很不好看，黎允桥最后说的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在故意看她的笑话。 第343章 别出心栽 黎允桥这话的确很够恶毒，你童肖媛不是非要让县纪委去查吗？可现在啥也查不出来，那就让市纪委来查吧，我倒要看看市纪委能查出什么来？ 黎允桥这番话的话外音就是你童肖媛也太吹毛求疵了。 冰雪聪明的童肖媛岂能听不出来，她很是恼火，但也只能静等田启兵那边的消息。 马老四没有水喝，没有饭吃，还不能睡觉，他备受煎熬，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但他即使死，也不能说。因为他说了，不但他有生命危险，还会危及他的家人。 谭峰不可怕，但躲在谭峰身后的那股势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因为惧怕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马老四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说。 两天之后，马老四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再这么下去，就真的会出人命。 陈若民只好下令给他饭吃，给他水喝，也让他稍眯一会儿。 马老四逐渐又恢复了过来，他也有了说话的力气。 “你们甭在我身上费力气了，想让我说，除非让我去死。” “马老四，你他妈的还挺有杠呢。” 脾气火爆的赵平民对着他又是一顿打。 马老四被打的鬼哭狼嚎，但就是啥也不说。 打到最后，马老四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瘆人。 “赵平民，你他妈的有本事就把我活活打死。哼，想让我说出你们想要的，门都没有。” 气的赵平民直想一枪毙了他。 马老四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你们不是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还不让我睡觉吗？那好，我从现在就绝食绝水还他妈绝睡。” 果然，马老四不再吃饭喝水，也不再睡觉了。他彻底豁出去了。 陈若民来向李初年汇报。 听完陈若民的汇报，李初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道：“没想到这个马老四比铁柱子还难缠。看来打他不行，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不让他睡觉也不行。但这也恰恰说明了，马老四不是有骨气，而是他害怕指使他放火的那股势力。” “对，没错。李书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马老四现在就是主动寻死。他宁肯死都不说，这说明那股势力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家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李初年问道：“马老四都有什么家人？” “他老婆在家务农，还有个女儿，正在上高中，明年就考大学了。他的父母也在村子里。另外，他还有个弟弟和妹妹，都已经成家，弟弟和他是一个村子里，妹妹嫁到了隔壁村。” 李初年皱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突然吩咐道：“若民，给铁柱子打电话，让他马上来一趟。” “让铁柱子来干啥？” “你甭问了，只管叫他过来。” “好。” 陈若民随即给铁柱子打去了电话，铁柱子刚下了夜班，正在家睡觉。 接到电话后，立即赶了过来。 铁柱子一进门，田政就给他端上了一杯热茶。 李初年招呼铁柱子在沙发上落座，开始闲聊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陈若民有些迷糊，李书记把铁柱子叫过来就是聊天的吗？ 铁柱子道：“李书记，马老四近期出差了，我也没法再暗中监视他了。” 李初年笑了起来，道：“他并没有出差，而是被关在了派出所里。” 铁柱子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不知道马老四被秘密抓了起来。他得到的信息是公司派他出差了。 “柱子，你知道就行了，但不准对任何人讲。” 铁柱子连忙点头，道：“李书记，那场大火是不是马老四放的？” 陈若民道：“柱子，不该问的不要问。” 铁柱子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陈若民。 铁柱子很不待见陈若民，上一次他被关了进去，糟了不少罪。陈若民虽然没有动手打过他，但陈若民却是所长。铁柱子连他也一块记恨上了。 但铁柱子对李初年却是极为恭敬尊重！ 李初年道：“柱子，我问你个事，马老四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铁柱子脱口而道：“他平时喜欢喝酒，而且还特别馋酒。” 李初年饶有兴致地道：“那你说说他平时怎么个馋酒法？” “我每次和他值夜班的时候，他都会从家里带一个大水杯去。但他的那个大水杯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公司里有规定，上班期间不准喝酒。但他却是偷着喝。他那个大水杯里一次能装一斤酒。每次他都装的满满的，隔一会就喝一口，不到后半夜，就把酒喝光了。” 陈若民道：“没想到马老四还是个酒鬼呢。” 但陈若民说话，铁柱子根本就不接他这个茬，连看他也不看他。 李初年问道：“马老四这么喜欢喝酒，他喝了酒都会有什么表现？” “话痨。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一旦喝了酒，就特别话痨。每次我和他值夜班，后半夜我都困得不行了，但他喝了酒之后，话特别多，不停地唠叨，弄的我都睡不好觉。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尽量都躲的他远远地。” 听到这里，李初年笑了起来。 倏忽之间，陈若民终于知道李书记为何要把铁柱子叫过来了。 李初年道：“柱子，马老四被关在派出所里好几天了。我们获得了一些证据，不然也不会把他抓起来。但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治他的罪。他只有招供了才行。但几天下来，给他上了不少手段，可他就是死活不招。局面僵持住了。” 铁柱子问道：“难道那场火真是他放的？” 李初年道：“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分析，很有可能就是他。还有你的那个烟头，也极有可能就是他故意扔在车间跟前的。” 铁柱子顿时有些恼火地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鸟。” “柱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李书记，你说！” “我们把马老四放出来，你充当他的保人。从派出所出来后，你就请他喝酒。当然，你请他喝酒的费用我们出。你只管陪他喝酒聊天，你也不用专门去套他的话，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行。” “李书记，我就是只陪他喝酒聊天？” “对，这就是我拜托你的事！你只管陪他喝酒聊天，其他的事不用管。” 铁柱子点头道：“好。” 李初年随即给南荒饭庄的赵有财打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个雅间。 李初年又让陈若民立即派人赶到南荒饭庄，在那个雅间里提前布置好监控摄像头和录音装置。 陈若民当即给赵平民打去了电话，让赵平民带人去南荒饭庄做这件事，还叮嘱要特别注意保密，不能走漏风声。 李初年道：“柱子，你现在就跟陈所长去派出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李书记，我一定按照您吩咐的去做。” 铁柱子跟着陈若民走了。 第344章 做局下套 陈若民带着铁柱子回到了派出所。 此时赵平民已经带人去了南荒饭庄，正在那个雅间紧急布置监控摄像头和录音装置。 由于是李初年亲自给赵有财打的电话，赵有财不但积极配合，还做到了保密。 陈若民接不到赵平民的电话，还不能放马老四。 陈若民掏出烟来，递给了铁柱子一支，但铁柱子不要。 “柱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仇呢？” 铁柱子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警察有啥本事啊？我都看不起你们。上次把我关进来，可着劲地折磨我。现在又可着劲地折磨马老四，你们成功了吗？哼，你们啥也不是。” 陈若民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铁柱子的这番话，顿时把他气得够呛。 但他也知道铁柱子是个一根筋的人，当务之急是要拿下马老四，而不是和铁柱子斗气。 陈若民自己点燃上烟，深吸了一口，不再和铁柱子说话。 铁柱子看陈若民这样，很不耐烦地道：“咋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墨迹。要不是李书记安排我来，我才不跟你来呢。不是让我把马老四保出去吗？抓紧。” “饭店那边还没安排好呢，你着啥急呢？” 铁柱子掏出自己的烟来点燃上，靠在了窗户边，自顾自地抽烟，不再和陈若民说话。 铁柱子性格耿直，脾气一根筋，他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拽不回来。在他看来，陈若民这些警察都是无能之辈，尤其是那个赵平民，更是让铁柱子恨得牙根痒痒。 上一次铁柱子被关进来，就是那个赵平民打的他最凶。 妈的，你们要是不穿这身皮，老子早就报复回来了。 铁柱子眨巴着一对小眼睛，心里在不住地痛骂那个赵平民。 就在这时，陈若民接到了赵平民打来的电话。 赵平民汇报说一切都准备就绪。 陈若民这才拿着一份担保书，走到了铁柱子跟前，道：“柱子，我先进去，等会我会派人带你进去。你进去的时候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 铁柱子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算是答应陈若民了。 陈若民走进了那个小黑屋。 马老四仍旧坐在角落里。 陈若民仍旧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厉声道：“马老四，你到底招不招？” 马老四用死鱼般的眼睛看了眼陈若民，道：“我没啥招的，你让我招啥？别费劲了，我懒的说话。” 陈若民道：“马老四，算你有杠。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杠的人。” 马老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陈若民又道：“马老四，我们没有工夫和你在这里磨了，有人保你，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马老四大吃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若民。 陈若民把眼一瞪：“看什么看？放你走了还不信吗？” 马老四有些发懵地道：“是谁保我？” 陈若民冲外喊道：“铁柱子，进来。” 铁柱子推门走了进来。 马老四看着铁柱子，眼眶顿时湿润了。 啪的一声，陈若民将担保书拍在了桌子上，道：“铁柱子，这是担保书，你在上边签字画押之后，就可以带马老四走了。” 铁柱子在上边签了字，又按了手印。 陈若民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带他走了。” 铁柱子牢记李初年的叮嘱，他为了把这戏演好，快步走上前去，将马老四搀扶了起来。 看到马老四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铁柱子想起了他自己曾经的遭遇，心中一股怒气升起，扭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陈若民。 马老四被铁柱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小黑屋。 看马老四这么惨，铁柱子动了恻隐之心，道：“马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这是饿的。” “你不去医院，那我送你回家。”铁柱子说的是真心话，他似乎把李初年的交代给忘了。 这主要是铁柱子看到马老四被折磨得这么惨，送他去医院，他又不去。干脆先把他送回家，过几天再和他喝酒。 走出了派出所办公楼，马老四深吸了一口气，道：“柱子，我现在最想的就是酒了。要是有口酒喝，我就啥事也没有了。” 铁柱子本来是打算送他回家的，听他这么说，铁柱子心中大喜，道：“好，马哥，我请你去喝酒。” 铁柱子用摩托车驼着马老四，径直来到了南荒饭庄。 赵有财就在饭庄门口站着，他一直在等铁柱子和马老四的到来。 这可是李初年亲自交代的，赵有财不敢怠慢。 铁柱子大声问道：“老板，有雅间吗？” 赵有财忙道：“有，请进！” 马老四进饭庄的时候，还是被铁柱子扶进去的。 但进了饭庄，闻到了酒味，马老四顿时精神大振，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竟然甩开了铁柱子的搀扶，一个人走进了雅间。 赵有财亲自动手给沏了壶热茶，并将菜单递了过来。 铁柱子道：“不用点了，直接上四个你们饭庄拿手的好菜，再来两瓶好酒。” “好嘞。”赵有财刚要朝外走。 马老四开口说话了：“老板，有现成的猪蹄吗？” “有啊。” “先来个猪蹄，我饿坏了。” “好嘞。” 赵有财来到厨房，亲自动手从老汤里捞了个猪蹄，要端过去。 但这个时候赵有财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赵平民打过来的。 赵有财急忙接听。 “赵老板，你先过来一下。” “好的，我送完猪蹄马上过去。” “让服务员去干，你马上过来。”赵平民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赵有财不由一愣，急忙让服务员去送猪蹄，他快步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屋子里。 赵平民和另一个干警就在这个屋子里，正盯着监视屏幕看呢，画面正是铁柱子和马老四在那个雅间的情景。 赵有财一进门，赵平民就很不高兴地道：“赵老板，你是不是想要坏我们的事？” 赵有财被问的有些懵圈，忙道：“赵警官，我咋的了？” “咋的了？铁柱子和马老四就是平民百姓，你是这里的老板，可你亲自动手给他们沏茶，还要亲自给他们上菜。这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你懂不懂？” 赵有财这才恍然大悟，忙道：“不好意思，我把这茬给忘了。赵警官，你别生气。我心里老想着这是李书记亲自交代的，总怕有个闪失，无法向李书记交代了，这才亲自给他们沏茶上菜的。” 赵平民严肃地道：“你不要再露面了，让服务员去干就行。要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你才真没法向李书记交代了。” “是，我立马照办。” 第345章 不停痛骂 赵有财回去再也不敢露面了，安排一个女服务员去送猪蹄。 猪蹄上来，马老四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由于吃的太急，噎的他直翻白眼。 铁柱子忙道：“马哥，你吃慢点，快，喝点茶水。” 马老四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猪蹄，不一会儿，就把一只猪蹄给吃光了，而且还啃得干干净净。 一只猪蹄下去，马老四脸色也稍微红润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吧唧了嘴，道：“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猪蹄。” 铁柱子掏出烟来，亲自动手给马老四点燃上。 马老四深深地抽了一口，道：“妈的，这几天被那帮狗日的关在里边，可憋屈坏了。” 铁柱子吸了一口烟，道：“那帮警察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叫赵平民的，纯粹就是个畜生。” “对，没错，就是他打的我最厉害。妈的，那狗日的真是下死手啊。” “谁说不是呢，我上次被关起来的时候，就数他打的我狠。” “陈若民那个所长，也不是个好鸟。听说这狗日的还被提拔为副镇长了？” 铁柱子道：“他提没提成副镇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个狗日的。” “哈哈，柱子，骂得好。还有那个赵平民更是个狗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痛骂起了派出所的那帮子警察，尤其是将赵平民骂的最狠。 躲在后院屋子里的赵平民监控监听他们的赵平民，被气了个半死。 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将两人一块都给暴打了。 要不是另一个干警拼命拦着他，他还真就冲过去了。 赵平民紧皱眉头，满脸怒容地紧盯着监视屏幕，听着马老四和铁柱子痛骂他的声音，直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这个时候，那个女服务员端上了两瓶好酒。 马老四看到酒，两眼放光，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急忙伸手打开了一瓶，将酒杯倒满，滋的一声，就喝了个底朝天。 铁柱子忙道：“马哥，菜还没上来呢，等会再喝。” 马老四吧唧了一下嘴巴，意犹未尽地道：“这几天被关在里边，一口酒也没喝上，馋死我了。我做梦都在喝酒。” 说着，又倒了一杯，滋的一声，又喝了个底朝天。 站在监视屏幕前的赵平民忍不住骂道：“妈的，就是个酒鬼。” 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上来的竟然是四菜两汤。 铁柱子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我只点了四个菜，怎么还加了两个汤？ 转念一想，这是李书记安排的，顿时也心安理得起来。 马老四四十多岁，铁柱子才二十多岁。正式开始喝酒，当然是铁柱子亲自动手倒酒。 “马哥，今天我柱子好好陪你喝几杯，去去晦气。” “对，必须去去晦气。妈的，想起被关在里边的遭的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是这样啊，到现在我一想起来还特别生气呢。” “妈的，我和他们没完。” “马哥，我和他们也没完。但现在咱们得任务是喝酒，来，干了。” 马老四一手夹菜，不停地往嘴里塞；一手端着酒杯，不停地往嘴里灌。 铁柱子拿酒瓶的那只手，就没有放下酒瓶子，因为马老四喝的太快了。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已经将两瓶酒喝的只剩下了半瓶。 马老四喝了得有一瓶，铁柱子喝了半瓶。 铁柱子不敢多喝，他怕喝多了耽误事，那就辜负了李书记对他的期望。 直到这时，一斤酒下肚了，马老四的馋劲这才得到了环节，逐渐放慢了节奏。 马老四点燃上一支烟，脸显微醺，精神焕发，话也明显地多了起来。 “柱子，那帮子警察以为穿着那身狗皮，就觉得自己和多么了不起的一样。实际上，他们狗屁不是。” “马哥，你说的太对了，他们脱下那身狗皮，还不如咱们呢。” 蹲在监视屏幕前的赵平民，一听他们又开始骂了，顿时眉头就紧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另一个干警忙低声劝道：“民哥，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咱们是在执行任务，你要不想听就到院子里去散散心，这里还有我呢。” 赵平民道：“我不能出去，免得暴露了自己。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我也不能随便离开。” 但听着马老四和铁柱子在不停地痛骂警察痛骂自己，心中恼火至极，只好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借此缓解暴怒的心情。 马老四喝了一口酒，突然提高嗓门道：“妈的，我原先一直以为我马老四就是个懦夫，但这一次我却扛住了他们的暴打，没想到我马老四还是一条硬汉。” “马哥，你的确有杠，我也很是佩服。” “柱子，你也很有杠，上次他们那么打你，你也不是硬扛过来了嘛。” “我年轻，皮糟肉厚，抗揍。但你不一样了，毕竟年龄大了，可你还是扛过来了，马哥，你的确是条硬汉。来，柱子敬你一杯！” 马老四将杯中酒一口喝干，铁柱子立即又给他倒上。 马老四脸上掩饰不住地洋洋得意，道：“柱子，临放我出来的时候，你猜那个陈所长对我说了什么？”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马老四，算你有杠。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杠的人，我算是服了。” “啥？那狗日的陈所长竟然对你说他服你了？” 马老四点头嘿嘿笑道：“对，我当时还以为我听错了呢，但我看到他满脸服气的样子，我心里可高兴坏了！” “马哥，就为了那狗日的陈所长说服你了，我再敬你一杯！” 滋滋连声，铁柱子和马老四又干了一杯。 蹲在监控屏幕前的另一个干警道：“真奇了怪了，马老四说的是陈所长，这个铁柱子竟然非要在陈所长面前加个狗日的。这要是让陈所长听到了，还不得气坏了？” 赵平民满脸怒容地道：“陈所长早晚会听到，咱们回去，陈所长就会立即看监控和录音。” “民哥，要不咱们把他们骂陈所长这一段删了吧，免得让陈所长听到了生气。” “删什么啊，还要靠这些监控和录音侦破此案呢。这个铁柱子太他妈混蛋，他骂的比马老四还厉害。” 赵平民边说边愤怒地挥拳朝屏幕中的铁柱子的脑袋打去，差点将屏幕给擂倒。 因为这个时候铁柱子又在大声痛骂赵平民，马老四也随声附骂，骂完两人哈哈大笑。 但这边的赵平民却气的暴跳如雷。 暴跳如雷的赵平民愤愤不平地道：“也不知道李书记和陈所长是怎么想的，竟然让着两个狗日的来这里喝酒，咱们还要守在这里。可他们除了不停地骂咱们，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第346章 话痨巅峰 铁柱子性格耿直，脾气火爆，大大咧咧的，但他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因为他太了解马老四了，所以虽然他在执行李书记的特别任务，但也不能引起马老四的警惕。 又将派出所的那些警察，尤其是赵平民给狠狠地骂了一顿后。 看马老四已经喝到话痨的程度了，铁柱子道：“马哥，讲句真心话，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有杠。现在看来，你比我还有杠，柱子对你深感佩服！” 铁柱子说的真诚坦率，这让马老四心中更加舒坦，整个人被铁柱子吹捧的飘飘然起来。 人一旦得意忘形了，就很容易将深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容易这样。 马老四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喷着酒气，道：“柱子，马哥谢谢你了！这一次要不是你保我出来，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马哥，你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嘛。咱们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者说了，即使我不保你，他们也该放你了。因为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多救了你柱子，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又将杯中酒喝尽，铁柱子随即又倒上了。 “我这一次落难，曹富龙竟然不管不问，妈的，这人不咋地。” “马哥，事是这么个事，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曹队。自从咱们公司发生那次火灾后，曹队就不太受赵董和王总的待见了。” 马老四这个时候更加得意洋洋地嘿嘿笑了起来，随即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巴。 随后点燃上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地道：“也不知道咋搞的，那帮狗日的警察，竟然能知道了我账户的钱。妈的，他们就揪住这个不放了，直接将我逮了起来。” 铁柱子心中一颤，马老四现在终于开始上道了，说出了至关重要的心里话。 躲在后院屋子里监控监听的赵平民和那个干警也当即高度警觉起来，仔细盯着监控屏幕，竖着耳朵凝听。 铁柱子现在喝的也有些迷糊，但他心里清醒。 “钱？那帮狗操的警察还能查出你账户的钱来？” “是啊，他们手里竟然还有我的账单，连我老婆的账单他们也有，账单我都看到了，他们就以这个逼迫我交代，这钱是谁给我的。” 铁柱子义愤填膺地道：“这帮子警察真他妈的闲着没事干，谁给你的钱，他们管得着吗？真他妈的气人。” “谁说不是呢。这帮子驴鳖虾蟹还想从我嘴里得知谁转给我的钱，我能说吗？我要是说了，对得起谭副局长吗？” 铁柱子一愣，问道：“谭副局长是谁？” 马老四顿时警惕起来，急忙打住不说了。 躲在后院屋子里的赵平民和那个干警听到马老四嘴里说出了谭副局长，都是精神为之一振。 马老四如果不喝酒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现在喝了一斤多酒了，已经达到了话痨的巅峰状态。 话痨是一个人的毛病，尤其是喝了酒话痨的人，更是不说不快。 铁柱子看他不说了，为了不引起他的警惕，也就不再问了。 但处于话痨巅峰状态的马老四憋了几憋，终于没有憋住，主动说了出来，他将头探向铁柱子，小声地道：“谭副局长就是原先咱们南荒镇的一把手。” 铁柱子故作吃惊地问道：“哦？就是谭峰啊？” 马老四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道：“实际上，这个老谭也是在利用我。不过，我也没办法，当初我能进公司当保安，他也是帮过我的忙。他找我了，我又不能不干，况且还有丰厚的报酬。” 躲在后院屋子里的赵平民和那个干警当即一凛，马老四这番话虽然说的声音很低，但录音装置的录音效果极好，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铁柱子道：“马哥，他让你干的什么？给了你多少报酬？今后如果有这样的好事，你也带上我，咱们当保安拿这点死工资，的确不够花的。” 马老四嘿嘿乐了，他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一百万，心中就乐开了花。有了这一百万，自己一家子今后就衣食无忧，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了， “柱子，你对马哥很够意思。今后有这样的好事，马哥一定带上你。” “多谢马哥了！来，咱们再干一杯。” 两人举杯又是一饮而尽，铁柱子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酒劲要上来了。 马老四又压低声音道：“老谭这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那股势力。那帮狗日的警察知道个屁啊？我要是说了，我老婆孩子也要跟着倒霉。所以，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赵平民和那个干警终于知道马老四为何如此有杠了，原来他是担心他的老婆孩子。怪不得他的嘴这么硬。可躲在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到底是谁？ “马哥，你说躲在老谭背后的那股势力很可怕，到底是股什么势力啊？” “至于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股势力有权有势，还黑白通吃，老谭也很是惧怕。” “嗯，马哥，你说的对，得罪了那帮子狗日的警察，最多就是多挨点打，但要是得罪了这股子势力，那就非常危险了。” “哈哈，柱子，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因此，马哥这一次和这帮子狗日的警察硬杠了起来。” “硬杠就对了，他们就是穿着那身皮唬人。” “他们脱了那身皮，啥也不是。来，喝酒。” 说着，铁柱子就要再次倒酒，但酒瓶子却空了。 “马哥，还要不要上酒？”铁柱子这么问，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真喝不下去了。 但马老四却道：“这才喝了多少酒啊，再上两瓶。柱子，你尽管放心，今天这顿酒菜我请了。” 铁柱子起身，走路都有些摇晃，拉开门冲外喊道：“再上两瓶酒！” 不一会儿，服务员又送来了两瓶酒。 在接下来喝酒的过程中，马老四又将赵董和王总给骂了一顿，原因是他们没有保他。尤其是那个王总，当时是他打电话让自己去公司的，结果自己一出村子，就被赵平民给抓了。 除此之外，马老四再也没有说出更有价值的信息。 但他说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喝到最后，马老四直接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铁柱子则是跑到厕所，哇哇地吐了起来。将喝下去的酒和吃下去的菜吐了个干干净净。 <. 第347章 整治柱子 当铁柱子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自己这是在哪里？ 他只记得自己喝大了劲，在厕所里吐了个昏天昏地，从厕所出来之后，自己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铁柱子现在还是很难受，口干舌燥，浑身就跟火烧似的，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睡得是一个简易床。 这到底是哪里？ 他看到桌子上有个暖瓶，还有个水杯，心中大喜，急忙拿起暖瓶倒水，但暖瓶却空空如也。 铁柱子口渴难耐，急忙朝门口走去。 他现在走路还有些摇晃。 打开房门，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警察，铁柱子吃了一惊，忙问：“这是哪里？” 那个警察道：“这里是派出所啊。” “哪个派出所？” “南荒镇派出所啊，还能是哪个派出所？” 铁柱子更加吃惊，忙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我犯了哪条王法？” 这个警察是个小年轻，才从警校分来的，是赵平民让他在这里看守铁柱子的。 赵平民给这个年轻警察下达的命令是只要这个醉汉醒了，不准他出门，不准他喊叫，更不准给他水喝。这个醉汉如果闹腾，就立即通知他。 这个年轻警察反问道：“你自己犯了哪条王法不知道吗？” 铁柱子被问的有些恼火。他本来就对南荒镇派出所的警察很是反感，厉声道：“躲开，我要出去。” “你不能出去，马上回去。” 铁柱子把眼一瞪，厉声喝道：“草，给我让开。” 年轻警察看他出言不逊，顿时也火了，一个锁喉扣腕就将铁柱子给拿捏住了，反拧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弄回了屋子里。 铁柱子大声骂道：“妈的，把老子放开。” 年轻警察掏出手铐，将他的双手反背在身后铐了起来。 铁柱子狂骂不止，年轻警察随即用胶带将他的嘴巴封了起来。 赵警官可是交代过，不准这个醉汉喊叫的。 铁柱子急得脸红脖子粗，但却喊不出声来。 年轻警察厉声训斥道：“你给我老实点。自己犯了啥事进来的不知道吗？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再不老实就收拾你。” 铁柱子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实际上，这个年轻警察也不知道这个醉汉犯了啥事进来的。 年轻警察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平民的手机。 此时的赵平民和陈若民正陪着李初年在会议室观看铁柱子和马老四在南荒饭庄那个雅间的监控录像和听取录音。 接到电话后，赵平民立即走了出来。 他没有将铁柱子醒了的事汇报给陈若民和李初年，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赵平民推门进来，看到铁柱子竟然被铐了起来，嘴巴也被封住了，心中大乐，很是幸灾乐祸。 但表面却是没有丝毫的表露，反而故作吃惊地道：“怎么把他给铐起来了？哎呀，嘴巴也被封了？” 年轻警察听他这么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赵平民对他道：“快把手铐打开，把胶带也扯了。他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呢，我们要以最高的礼遇来对待他。” 年轻警察听得更加犯迷糊了，但还是给铁柱子打开了手铐，也扯去了胶带。 铁柱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待要开骂，赵平民走上前来，很是客气地道：“柱子，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他是才来的，不知道实际情况，我向你赔礼道歉！” 铁柱子伸手指着那个年轻警察道：“你必须向我当面赔礼道歉！否则，我和你没完。” 年轻警察脸色发窘，他看了眼赵平民，赵平民冲他点了点头，他道：“对不起，误会了，我不了解情况，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这么一来，铁柱子也没法冲他发火了。 赵平民道：“柱子，都怪我没说清楚。” 铁柱子没好气地对他道：“你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赵平民脸色一窘，脾气火爆的他没有发脾气，只是呵呵笑了笑。 铁柱子的嗓子干渴的都快要冒烟了，道：“我口渴的厉害，给我弄点水喝。” 年轻警察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赵平民，因为赵平民事先曾经交代过，不准给他水喝。 赵平民道：“好我去给你弄水去。” 年轻警察忙道：“赵哥，还是我去吧。”说着，他转身就朝外走。 但赵平民伸手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留在这里陪柱子。让他受了委屈，是我没交代清楚，我得亲自去才行。”说着，赵平民走了出去。 赵平民来到办公室，从窗台上拿了个大号的水杯。 但他没有往里倒水，而是来到了洗手间。 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几颗巴豆，扔在了水杯里。 拧开水笼头，接了满满一大杯自来水。 随后端着水杯来到了屋子里。 铁柱子看到这满满一杯水，两眼放光。 “柱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凉白开，喝吧。” 铁柱子双手伸手接过来，立即仰脖朝嘴里灌。 咕咚连声，不一会儿就将满满一大杯子水给喝了个尽光。 这一大杯凉水喝下去，铁柱子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心满意足地还打了个饱嗝。 直到此时，铁柱子才想起了马老四，忙问：“马老四在哪里？” “他在审讯室呢，但他现在还没醒。” “怎么又把他弄回来了？” “我们获取了直接证据，当然要把他弄回来了。对了，柱子，为了不引起他对你的怀疑，名义上我们也把你给抓进来了。但这只是给马老四做样子看。理由嘛，就是你和马老四辱骂人民警察。我先和你讲清楚，可别再引起误会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只要马老四醒了，我们给你戴上手铐，到他屋里走一趟，随后就把你放了。” 铁柱子问道：“李书记来了吗？” “来了，李书记在楼上会议室里观看你和马老四的监控录像，听取你们的录音呢。” 铁柱子紧皱眉头想了想，道：“当时我和马老四喝酒的时候，说的啥我现在都记不清了。” “你不请不要紧，我们有录音。柱子，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 说到这里，赵平民眉头一皱。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让水杯里放巴豆还用自来水来糊弄铁柱子，到底做的对不对了？ 脾气火爆的赵平民，恩怨分明，但他也是一个极其正直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铁柱子和马老四在雅间里不停地痛骂他，让他怀恨在心，这才要趁机整治一下铁柱子。 铁柱子点燃上一支烟，抽了没几口，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卟的一声，铁柱子竟然放了一个响屁。 随即屋子里弥漫起一股臭味，熏得赵平民和那个年轻警察急忙抬手捂住了鼻子。 第348章 确凿证据 此时的李初年和陈若民已经反复看了几遍监控录像，听取了几遍录音。 李初年道：“若民，有了这些录音，就不怕马老四不招了。” 陈若民从心里由衷地敬佩李初年的才智，道：“对，马老四算是做到头了。” “等他醒了之后，立即开始审讯。” “是，这次一定将他拿下。” 铁柱子忍了几忍，但肚子咕咕乱叫，眼看就要憋不住了，他忽地起身朝外就跑，边跑边问：“厕所在哪里？” 赵平民道：“出门左拐就是。” 铁柱子跑进厕所，刚脱下裤子，还没蹲下，嗤嗤地就开始拉稀。 再晚上个半秒钟，估计就得拉在裤子里。 我草，难道是自己陪马老四喝酒吃坏了肚子？ 肚子咕噜个不停，嗤嗤地拉个没完。 感觉拉的差不多了，铁柱子这才发现由于来的匆忙，忘记带纸了，这可咋办？ 正当铁柱子六神无主地时候，外边传来了赵平民的声音：“柱子，你没事吧？” “我拉肚子，忘记带纸了。” “我就知道你没带纸。”赵平民将厕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将一卷纸递了进来。 铁柱子虽然对赵平民很反感，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擦完屁股，提上裤子，铁柱子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 赵平民就站在外边，问道：“柱子，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拉过就好了。”铁柱子朝外走去，赵平民忍不住偷笑起来。 奶奶滴，老子让你骂，等会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铁柱子进屋刚坐下，正要抽支烟，突然之间又感到要拉了，急忙起身忍了几忍，但感觉忍不住，随即又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出门之后，差点和赵平民撞在一起。 赵平民知道是咋回事，急忙躲在一边，铁柱子一溜小跑又冲进了厕所。 这个时候，赵平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若民打来的电话。 “平民，铁柱子和马老四现在还没醒吗？” “铁柱子醒了，但马老四还没醒。” “你带铁柱子上来一趟。” “好。” 铁柱子在厕所里又蹲了十多分钟，方才走了出来。 铁柱子现在又是一身轻松，赵平民道：“柱子，跟我到楼上去。” “李书记找我吗？” “对。” 铁柱子跟着赵平民朝楼梯上走。 但走到一半，铁柱子不由得双手捂住了肚子，弯下了腰，忍了几忍没忍住，急忙掉头又朝回跑，再次冲进了厕所。 铁柱子懵圈了，他以前也吃坏过肚子，但却没有像这次拉的这么厉害，简直不受控制了。 一刻钟之后，铁柱子从厕所出来。 但这一次，他显得不再轻松了，而是双手捂住肚子，腰也直不起来了，满脸的痛苦表情。 赵平民佯装关心地问道：“柱子，要不要吃点药？” 铁柱子很有强，摇了摇头，但随即又转身去了厕所。 陈若民又打来了电话，询问赵平民怎么还没带铁柱子上去？ “陈所长，铁柱子拉肚子呢，在厕所里出不来了。” “怎么回事？” “他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了。” “不要紧吧？” “没事，让他再拉拉应该就没事了。” 陈若民扣断了电话，把情况向李初年做了汇报。 李初年笑道：“这小子和马老四海吃山喝的，吃坏了肚子也很正常。” 陈若民和李初年都没放在心上，以为铁柱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闹肚子而已。 但半个小时之后，赵平民仍旧没带铁柱子上来。 李初年和陈若民就来到了楼下。 一下楼，就看到赵平民站在厕所门口正优哉游哉地抽着烟呢。 “柱子呢？” “还在厕所里呢。” 陈若民吃惊地问道：“他一直没有出来？” “嗯，不停地拉。” 陈若民走进了厕所，连喊了几声柱子，从一个隔断里边传来柱子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陈若民伸手拉开厕门，只见铁柱子蹲在那里，脸色苍白蜡黄，还不停地冒汗。 “柱子，你这是咋了？” “我快拉死了。” 在这几十分钟内，铁柱子也不知道自己上了多少次厕所了。 拉到现在，也拉不出什么来了，但就是拉意不减。 陈若民急忙出来向李初年汇报，李初年随即也走进了厕所。 他一看铁柱子蹲在那里，满脸痛苦，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李初年很是感激铁柱子，这一次能拿到关键证据，铁柱子立了大功。 “柱子，你没事吧？” “李书记，我快不行了。”铁柱子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实际上，铁柱子在几十分钟内拉了几十次，已经严重脱水了。 但大家都不懂，李初年看铁柱子这么难受，忙吩咐赵平民立即将铁柱子送往镇医院。 赵平民也有点慌了，他没想到铁柱子拉的这么厉害。 赵平民和那个年轻干警立即将铁柱子搀扶到车上，加大油门朝医院赶去。. 李初年和陈若民留在这里，等马老四醒了之后，立即开始审讯。 赵平民和那个年轻干警将铁柱子送到医院，铁柱子真的已经快不行了。 医生略一诊断，就判断出铁柱子是严重脱水，立即给铁柱子打上了吊瓶，快速补水。 这个时候，马老四终于醒了过来。 马老四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里，顿时有些发懵。 马老四喝了一大杯水，就恢复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李初年和陈若民走了进来。 看到李初年和陈若民来了，马老四更加发懵。 “陈所长，我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马老四，你能再回到这里，当然是我们把你弄回来的。” “陈所长，你不是已经将我给放了吗？铁柱子保的我，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陈若民笑了笑，道：“马老四，别再耍心眼子了，赶紧如实招吧。” “招什么？你让我招什么？” 陈若民脸色一凛，厉声道：“马老四，谭副局长都让你干了什么？” “谭副局长？谭副局长是谁？我不认识啊。” “马老四，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装了。” 马老四把眼一瞪，厉声喝道：“我有什么可装的？你们甭跟我来这一套，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门都没有。” 李初年道：“别和他废话了，把他带到会议室去。” 陈若民道：“给他戴上手铐。” 咔嚓一声，一个干警将马老四的双手给铐了起来，随后押着他朝楼上走去。 来到了会议室，李初年道：“马老四，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再把你抓起来的。” 陈若民立即打开了监控录像，同时也开始播放起了录音。 第349章 彻底服了 这一播放录像和录音，马老四当场就傻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铁柱子请自己喝酒，竟然被录像和录音了。 录像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无非就是他和柱子喝酒的场景罢了。 但录音却是要了马老四的老命了。 他说的谭副局长的那些话，虽然他当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录的一清二楚。 马老四坐不住了，他脸色苍白蜡黄，冷汗直冒。 李初年冲陈若民使了个眼色。 啪的一声，陈若民将录像和录音关了。 后边的那些录像录音，都是马老四和铁柱子在胡扯八扯，再不就是骂赵平民等警察，对案子没什么价值了。 李初年道：“马老四，这些录像，尤其是录音，都是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下去吗？” 马老四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陈若民道：“马老四，赶紧如实交代吧。李书记这次能来，还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一次却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你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马老四仍是一言不发，李初年和陈若民都严肃地看着他。两个干警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马老四。 突然之间，马老四大喊大叫起来：“铁柱子，草泥马的，我对你那么信任，你他妈的却阴我？” 啪的一声，李初年抬手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马老四，铁柱子保你出去又请你喝酒，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地骂人家呢？” 陈若民骂道：“马老四，你真是狼心狗肺，铁柱子那么帮你，你他妈的还骂人家？” 马老四吼道：“那铁柱子人呢？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李初年道：“铁柱子请你喝酒，把肚子喝坏了，现正在医院打吊瓶呢。” “我不信，让他马上来。如果铁柱子真的阴我，我和他没完。” 陈若民厉声道：“铁柱子在医院治疗呢，怎么过来？” “我不见到铁柱子，我就是不信。” 李初年道：“若民，你现在就和赵平民视频通话让他把手机给铁柱子。” 陈若民用手指着马老四道：“马老四，你再敢嚣张，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说着他掏出手机，通过微信和赵平民视频通话。 为了不给马老四留有任何借口，陈若民直接道：“平民，你让铁柱子接电话。” 赵平民将手机递给了铁柱子，陈若民随即也将手机递给了马老四。 这一视频通话，马老四就看到画面中的铁柱子果真躺在病床上在打吊瓶呢。 马老四道：“柱子，你这是咋的了？” 铁柱子有气无力地道：“马哥，我闹肚子很厉害。来医院了，正在打吊瓶呢。” 马老四哏了一哏，道：“柱子，咱们两个在饭店喝酒，被录像录音了，你知道吗？” “啥？还有这种事？” “柱子，你真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是谁给咱们录像录音的？” “派出所。” 铁柱子怒道：“怪不得他们把我给抓起来了，说咱们辱骂警察，寻衅滋事。” “你也被抓了？” “我这还戴着手铐呢。”说着，铁柱子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另一只手，他的手腕上果真戴了一副手铐，和床帮铐在了一起。 马老四这时才确信不是铁柱子出卖了他，将手机递给了陈若民， 陈若民随即中断了视频通话。 赵平民立即将铁柱子的手铐给打开。 这副手铐是在铁柱子和马老四开始通话的时候，为了将戏演的逼真，赵平民当即悄悄给铁柱子戴上了手铐，果真派上了用场。 李初年道：“马老四，说吧。我能来这里，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马老四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虽然给我录了音，但我那是酒后说的胡话。” 陈若民厉声道：“马老四，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老四轻蔑地看了一眼陈若民，道：“你们是不是又要打我？又不让我吃饭不让我喝水还不让我睡觉？行啊，尽管来就是了。” 马老四又开始来那一出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陈若民气的要暴跳如雷，但李初年却是端坐在那里面带笑容地道：“马老四，录音在法庭上是能够作为证据的。你刚才说你那是酒后胡说。但我告诉你，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还没有喝醉，有录像为证。” 马老四下定决心死撑到底，道：“你们就是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好说的。” 李初年突然站了起来，道：“若民，既然他还是不说，那就把他放了吧。” 陈若民大吃一惊，忙道：“什么？把他放了？” “对，把他放了。” 马老四心中狂喜，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赢了。 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竟然像个大义凛然的英雄！ 但李初年却对他道：“马老四，我们现在就把你放出去。不过，我们要传讯谭副局长，也就是原先的镇党委书记谭峰到这里来。我们也会把监控录像放给谭峰看，更会把你的那些录音放给谭峰听。你知道这样会是什么后果吗？” 马老四不傻也不笨，他顿时警觉地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慢条斯理地道：“就凭你说的那些话，谭峰听了录音之后，会怎么样，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尤其是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你以为能放过你吗？” 马老四顿时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李初年道：“你对我们说了，我们可以保护你。但你如果不说，我们也不难为你。但这件事涉及到了谭峰，我们必须传讯他。” 说到这里，李初年对陈若民道：“放了他吧，现在就让他回家。” 说完，李初年走了出去。 陈若民将手铐打开，道：“马老四，走吧。” 马老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陈若民道：“现在放了你了，赶紧走吧。” 马老四终于站了起来，但他却像是丢了魂一样，转身慢慢朝外走去。 两个干警在后边跟着他。 陈若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初年在这里等着他。 他低声问道：“李书记，马老四不会真的走了吧？” 李初年笑道：“我把话都给他说开了，你以为他真的有胆子走吗？” 看着李初年气定神闲的样子，陈若民仍是担心马老四会真的一走了之。 马老四来到楼下，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慢慢朝楼洞口走去。 一个干警走了过来，将一串钥匙递给了他，道：“马老四，这是你的摩托车钥匙。” 马老四伸手接了过来，那个干警立即转身走了。 马老四来到了楼洞口站住了，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走出了楼洞口。 他的摩托车就停在楼洞口前。 突然之间，马老四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开始慢慢朝后退步，仿佛在他的前方是一条不归路。 马老四突然转身朝回走，而且是越走越快。 第350章 交代问题 一个干警看到马老四回来了，问道：“马老四，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见李书记。” “李书记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要马上见李书记。”马老四开始朝楼上跑。 “马老四，站住。”这个干警追了过来。 马老四跑到楼上就开始大声喊李书记。 李初年不由得笑道：“若民，我猜的没错吧？” 陈若民喜出望外，他现在对李初年佩服的都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李初年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会议室，安排人做好笔录。” “是。” 当李初年和陈若民走出办公室，马老四顿时就跑了过来。 “李书记，我说。” 李初年道：“走吧，咱们到会议室。” 马老四看了看陈若民，道：“李书记，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陈若民道：“你只对李书记一个人说也行。” 但李初年却道：“马老四，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警察都要记录在案。因为你已经涉及到了刑事犯罪。” “李书记，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那就走吧。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磨牙。” 说着，李初年就要转身回屋。 马老四急忙伸手拉住了李初年，道：“李书记，我说还不行吗？” “你真想说了？” “是。” 李初年朝会议室走去，马老四灰溜溜地跟在后边。 陈若民立即安排两个干警进来，一个看守马老四，一个负责做笔录。 李初年和陈若民坐在了一排，马老四坐在了靠门的那边，一个干警站在他身后，另一个干警开始做笔录。 李初年道：“马老四，你要说就把全部的事都交代清楚，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不然，我们立即把谭峰叫来核实。” “是，我全部如实交代，但我有个条件，请不要把谭副局长叫来。” 李初年道：“你只要如实交代，我们可以暂不把谭峰叫来。” 接下来，马老四开始交代问题。 “李书记，公司的那场大火是我偷偷放的。” “你为什么要防火？” “是谭副局长让我干的。” “现在是正式审讯，你不要说什么谭副局长，直接说名字。” “是谭峰让我放的。” “谭峰为什么要让你防火，他的目的是什么？” “李书记，实际上防火这件事早就蓄谋已久了。谭峰是不想让公司顺利完成订单。” “他为何不想让公司顺利完成订单？” “他主要针对的是你，他和我说过多次，要让你好看，让你无法收拾局面，他就是要打击报复你。是你夺了他的镇党委书记职务。” 李初年没有接着再问，而是拿出烟来，递给了马老四一支，然后这才说道：“这是谭峰个人的意思吗？” “是。” 李初年道：“但据我所知，谭峰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给你。马老四，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存有任何侥幸心理。说吧，你账上的五十万和你老婆账上的五十万，是谭峰给你的吗？” 马老四犹豫着待要开口，李初年当即又道：“说实话，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马老四沉思了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和我老婆账上的一百万，是谭峰让人转给我的。你们说是杨军，但我的确不知道是谁给我转的，这都是谭峰安排的。” “马老四，我已经说了，谭峰是拿不出一百万的。” 马老四知道不说不行了，道：“是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转的那一百万。” “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到底是谁？” “我真不清楚，但谭峰背后的确有这么一股势力。我也听谭峰话里带话地说过，他让我放那把火，是他背后的那股势力让干的。他是让我把七号和八号车间烧毁。但七号和八号车间防护的太好，没有可乘之机。李书记，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当时就带人亲自在七号和八号车间巡逻。我本来打算要放弃的，但我为了得到这一百万，就将四号车间给烧了。” 马老四还是不想过多谈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而李初年的目的是要挖出躲藏在谭峰背后的这股势力。M.. 李初年道：“马老四，实际上我们早就猜出放火的人就是你，而指使你的就是谭峰。但我想知道的是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到底是谁？” 马老四苦丧着脸道：“李书记，我真的不知道。” 李初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不说是吧？” 马老四低头开始抽烟，拿烟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李书记，谭峰曾经威胁过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背后的那股势力不但会杀了我，还会杀我的家人。我真的很怕------” 陈若民道：“正因为你怕，你才要如实地全部都说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马老四抬头看了看陈若民，陈若民穿着的那身警服，在这个时候竟然让他感到很具有安全感。 马老四终于将心中的底牌说了出来：“我只知道谭峰经常和一个王总联系，谭峰每次接这个王总电话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唯恐说错了话什么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初年随即问道：“王总叫王什么？” “李书记，我只是听谭峰叫他王总。至于他叫王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是叫王海？” 马老四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马老四，当初扔在七号车间跟前的那个烟头，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转移你们的视线。” “马老四，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但我有个事想问一下。” “说。” “我和柱子在饭店喝酒，你们怎么又是录像又是录音的，如果不是柱子出卖了我，怎么会这样？” 马老四能这么问，就说明他并不笨。 “你真的想知道？” “是，我真的想知道。这一次我就栽在了这录像录音上，我想知道真相。” “马老四，南荒饭庄每个雅间都有监控摄像头和录音装置。不光是南荒饭庄了，就是全镇也都布满了摄像头。比如你那天晚上值班的时候，偷偷去了稀土矿开发基地，又坐谭峰的轿车返回了公司。在距离公司几十米的地方下车，偷偷溜回公司。我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的一举一动，早就都被监控摄像头给拍摄了下来。现在你懂了吧？” 马老四听得心惊肉跳，身子不住地打了几个寒颤。 直到此时，他才算是彻底不怀疑铁柱子了。 第351章 去当卧底 李初年给陈若民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走了出去，来到了陈若民办公室。 李初年道：“若民，马老四现在已经招供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若民毫不犹豫地道：“以纵火罪对他正式批捕。” 李初年道：“如果他能戴罪立功，是不是就可以暂时不用逮捕他？将来也能从轻处罚？” “戴罪立功？” “对，我想让他戴罪立功。” “李书记，你打算怎么让他戴罪立功？” “丽水村丽水山的稀土矿，一直是我的一个心事。当初是我们先发现的这个稀土矿。没想到消息走漏，差点落到巨鼎集团手里。好不容易把巨鼎集团给刨除在外了，没想到市里强行要了去，却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在咱们地界上开发稀土矿，却防咱们像防贼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里，陈若民知道李初年的心思了，道：“李书记，我懂你的意思了。” 李初年道：“我怀疑有人打着市国土资源局的幌子，暗地里让私人势力介入了。这就是在变相地攫取国家利益。不然，市里怎么会让谭峰那种货色来负责稀土矿的开发呢？因此，我想利用马老四和谭峰的关系，让马老四到稀土矿开发基地去做卧底。你看如何？” 陈若民道：“我看可以，如果他真的能戴罪立功，将来也可以对他免于刑事诉讼。只不过，就怕他吃里扒外，再把咱们给出卖了就麻烦了。” “我认为他不敢吃里扒外，更不敢出卖咱们。如果让谭峰知道了咱们把马老四早就秘密抓捕过的话，他不但不再信任马老四，他背后的那股势力也不会放过马老四，马老四也会有生命危险。因此，马老四绝对不敢和咱们玩无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稀土矿开发基地绝对不能成为某些人大发横财的私利，我们必须了解到其内幕。” “对，稀土矿本来就是咱们南荒镇的宝藏。” “我亲自去和马老四谈。” 李初年和陈若民又回到了会议室。 陈若民让负责看守马老四和负责做笔录的干警都跟自己出去了，会议室就剩下了李初年和马老四。 李初年道：“马老四，你将以纵火罪被逮捕。” 马老四沮丧地点了点头，道：“我做的孽我承受。我对不起我老婆和女儿，是我害了他们，让他们跟着我受罪。呜呜------” 马老四失声痛哭起来。 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看着马老四哭，但没吱声。 马老四哭了好大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地道：“都怪谭峰那个混蛋，他就是利用我。我也是鬼迷心窍，光想着捞点好处了，就上了他的贼船。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也怨不得别人，呜呜------” 李初年仍不说话，任由他不停地痛哭。 过了好大一会儿，马老四渐渐不再哭了，李初年递给他一支烟，他点燃上大口抽了起来。 “马老四，你这一坐牢，连累了你的家人，受伤害最大的是你女儿，你女儿高三了吧？” 马老四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马老四，你只要一坐牢，即使你女儿考上了大学，将来她也没有资格进入体制内工作，因为你就是她的污点。” 马老四又痛哭流涕起来，道：“我对不起我女儿，我女儿学习很好，她一直梦想着考上一所好大学，跳出农村去。是我害了她，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李书记，你能救救我吗？” “我怎么救你？你毕竟触犯刑法了。” 马老四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初年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得让马老四感到很是绝望才行。 突然之间，马老四起身绕过会议室，来到李初年面前，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给李初年磕起头来，边磕边哭着道：“李书记，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连累我的女儿！” 李初年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将他拽了起来，道：“马老四，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收受不起，马上回去坐好，听到没有？” 马老四一边哭一边又返回原位坐好。 等马老四再次停止了哭泣，李初年这才道：“马老四，我可以为你指条出路，但你要绝对听我的，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马老四顿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李书记，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李初年道：“你到稀土矿开发基地去跟着谭峰干。但有一点，你绝对不能让谭峰知道你被我们秘密抓捕过，否则，你将会有生命危险。” 马老四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出路，只能不停地点头，道：“李书记，我听你的。” “我会安排王畅找个合适的理由，将你从利民纺织集团开除出去。你就去找谭峰，让他给你安排个工作。” 马老四不住点头，但他不明白李书记非要让他去跟着谭峰干的目的是什么？他想问但却不敢问。 李初年道：“马老四，你是不是想问我让你去跟着谭峰干的目的是什么？”.. 马老四急忙点了点头。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我让你去跟着谭峰干，是让你在他身边当卧底。你的任务就是摸清楚谭峰都是和什么人来往。稀土矿的开发，除了市国土资源局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公司或个人介入了，这些你都要弄清楚。这就是我让你去跟着谭峰干的目的。” “李书记，我知道了。您尽管放心，我一定把您交代给我的任务完成好。” “马老四，我可把丑话说在前边，你千万不要耍什么心眼，更不要吃里扒外。一旦让谭峰知道了你被我们秘密抓捕过，还把所有的事都招供了。即使谭峰放过你，他背后的那股势力也不会放过你，你的下场将会很惨，甚至是有生命危险，懂吗？” 马老四顿时全身打了个寒颤，忙道：“我懂，我不会让谭峰知道的。更不敢和您耍什么心眼。” “你知道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就行，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去了稀土矿开发基地，有啥事就立即向我汇报，咱们单线联系，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用脑子记就行了。” “是。” 李初年将手机号码告诉了他，他默念了几遍，确认终于记牢了。 随后李初年又将马老四的手机号码存储在手机上。 马老四不放心地道：“李书记，铁柱子知道我被你们秘密抓捕过，还有公司的那些人是不是也知道了？我不太清楚。我保证不对谭峰说，但这些人就不保险了。” 李初年道：“你放心吧，知道你被我们秘密抓捕过的，只有王畅和铁柱子。公司的其他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你被公司派往外地出差了。王畅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至于铁柱子，你也尽管放心，我们会特别交代他的。铁柱子为人实诚，他不会出卖你的。” 听到这里，马老四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第352章 想当警察 历经千辛万苦，但在李初年的聪明才智下，终于将马老四拿下。 马老四没有别的选择，他要想保住小命，只能乖乖听李初年的。 李初年亲自给王畅打电话，让王畅找个合适的理由将马老四给开除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李初年没有告诉王畅什么原因，王畅也不问。 但王畅清楚，李初年安排的一切，肯定都是深思熟虑运筹帷幄的，王畅能做的就是要绝对保密。 没有李初年的吩咐，王畅连赵敏都不能告诉。 马老四这次终于踏下心来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李初年和陈若民则来到了镇医院看望铁柱子。 铁柱子躺在病床上还在打吊瓶，用上了药，铁柱子终于可以拉的不那么勤了。 但巴豆的效力也不是轻易就那么能消停了的。 就在李初年和陈若民来之前的几分钟，铁柱子刚被赵平民搀扶着去了一趟厕所。 铁柱子拉的整个人都几乎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就像大病了一场。 看到李书记来了，铁柱子挣扎着要坐起来，但他拉的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能坐起来。 李初年急忙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扶住他，道：“柱子，别动，安心治疗。” 铁柱子有气无力地道：“李书记，我没想到我这次闹肚子这么厉害。马老四拉肚子了么？” “马老四没有拉肚子。” 铁柱子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道：“我们两个一起喝的酒，吃的是一样的。他没事，我怎么成这个样了？” 赵平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嘛。” 铁柱子道：“不对啊，我体质比马老四好多了。” 赵平民道：“体质好和拉肚子没啥关系。” 铁柱子本来对赵平民深恶痛绝，但自从来到医院后，每次去上厕所都是赵平民扶着他去的，这让铁柱子很是感激，对赵平民也就不那么反感了。 但现在赵平民却又和自己唱起反调来，铁柱子索性不再搭理他了。 李初年道：“柱子，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们都很感激你！” 铁柱子问道：“马老四招了？”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铁柱子也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李初年之所以匆匆来到这里，就是不放心铁柱子。 看铁柱子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决定去问问医生。 李初年转身去找大夫，他要亲自问一下铁柱子的病情才能放心。 李初年对铁柱子如此关心，陈若民也不敢怠慢，急忙也跟了过去。 主治医生看到镇党委书记来了，急忙快步迎了过来，向李初年问好！ 李初年问道：“铁柱子拉肚子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原因。” 主治医生道：“李书记，我们对患者铁柱子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发现他不是细菌或者是病毒感染造成的拉肚子。” 李初年不解地问道：“不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造成的拉肚子，这是啥意思？” “李书记，不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这就排除了痢疾或者是吃东西不注意造成的拉肚子。” 这就让李初年更加不解了，道：“那铁柱子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拉肚子？” 主治医生胸有成竹地道：“最新的化验结果刚出来，铁柱子的便物中含有巴豆甘生物碱等成分，而且这些成分还很浓。我们诊断是患者误食了巴豆，才导致这么厉害的拉肚子。” 李初年和陈若民都是大吃一惊 李初年吃惊地问道：“你说铁柱子误食了巴豆？这确定吗？” 主治医生肯定地道：“确定，化验单是没错的。” “好治吗？” “确诊了就好治了。但巴豆是烈性泻药，要想彻底康复得要有个过程才行。多亏了患者年轻，要是年龄大些，误食了浓度这么高的巴豆，就会有生命危险了。我这就去给患者调药。” 李初年客气地道：“辛苦你了！” 主治医生走后，李初年纳闷地对陈若民道：“铁柱子怎么会误食了巴豆？” 陈若民道：“很可能是南荒饭庄的犯菜有问题。” “不可能，要是南荒饭庄的饭菜有问题，马老四怎么没事？” “对啊，马老四怎么会没事？我看咱们进屋问下铁柱子就知道了。” 说着，陈若民就要朝病房走，但却被李初年给拉住了。 “若民，我分析如果铁柱子真的误食了巴豆，十有八九是在派出所发生的。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不可能吧，谁能这么缺德？” “咱们进屋，但不要直接问铁柱子是不是误食了巴豆，免得又引出什么乱子。铁柱子性格耿直，要是他真的遭人暗算了，那他不会轻易罢手。” “说的也是，咱们问的巧妙一些吧。” 李初年和陈若民进了屋，陈若民问道：“柱子，你酒醒之后，有没有吃过东西或者是喝过什么东西？” 陈若民这么问就非常巧妙了，几乎不露任何痕迹。 但同样是警察的赵平民却顿时高度警惕起来。 铁柱子皱眉沉思着道：“我酒醒之后没吃过什么东西啊，当时就是口渴的厉害，嗓子都要冒烟了。对了，是赵警官给了我一大杯凉白开，我就喝了那一大杯凉白开，没有再喝别的。” 陈若民扭头朝赵平民看去，赵平民忙道：“没错，是我给他送去了一大杯凉白开。凉白开也不会造成拉肚子，肯定是柱子在饭店吃的不合适，才导致他这样的。” 李初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柱子单独谈谈。” 陈若民和赵平民还有另外一个干警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了李初年和铁柱子。 李初年坐在床边，低声道：“柱子，马老四招了，公司里的那场大火就是他偷偷放的，当初那个烟头也是他故意放在七号车间跟前的。” 铁柱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颇为震惊地道：“果真是他。” “但我们没有逮捕马老四，而是把他放了。” “啥？把他放了？” “对，我准备让他去稀土矿开发基地，让他去跟着谭峰干。当然，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是让马老四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铁柱子道：“李书记，是不是就像当初你让我暗中监视马老四一样？”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件事事关重大，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对任何人说。一旦走漏了风声，马老四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柱子，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你现在是利民纺织集团的保安，除了保安之外，你还想干什么岗位？比如去销售中心，可以多挣些工资。” 但铁柱子却道：“李书记，我想当警察！” 第353章 知道真相 听铁柱子想当警察，李初年颇为吃惊。 “柱子，你不是非常讨厌警察吗？我听你和马老四喝酒时候的录音，你可是将陈若民和赵平民他们都骂的非常厉害，怎么现在你倒想当警察了？” 铁柱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李书记，我骂他们，是他们把我给折磨得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个赵平民，打人就下死手。要不是我硬气，非被他们给整成孙子不可。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只不过我从小学习就不好，一看书就犯困。糊弄着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我当初进利民纺织集团当保安，也是想圆我当警察的梦。保安虽然不是警察，但保安制服穿上也很是神气！” 听铁柱子这么说，李初年有些犯难了，道：“柱子，警察都是从正规警校毕业的。你没上过警校，怎么能当警察？” “我听说还有辅警，能当个辅警也很好啊。”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道：“咱们国家的警察分两种，一种是正式警察，正式警察是有编制的。另一种是辅警，辅警相当于临时工，是没有编制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铁柱子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道：“实在不行，当个辅警也挺好。” “柱子，你要是真想当辅警，我现在就能给你安排，让你去咱们镇派出所当辅警就行了。但这毕竟是临时工。你立了这么大功，我才给你安排个临时工，这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书记，没事。我才初中毕业，能当个辅警就不错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 看铁柱子这么高兴地嗯了一声，李初年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李初年做事向来重情重义，铁柱子这次立了大功，自己给他安排个辅警，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和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手中拿着一瓶液体，主治医生先向李初年问了个好，对铁柱子道：“现在给你换药。” 铁柱子如果不吱声，这事也就过去了。但铁柱子随口问道：“换药？我现在这瓶药还没打完呢。” 主治医生笑道：“由于你误食了巴豆，所以才要给你换药。现在给你输的液体不对症，只有换了药才是对症治疗。” 李初年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铁柱子吃惊地道：“你说我误食了巴豆？巴豆是干啥的？” 主治医生道：“巴豆是一种烈性泻药。” “烈性泻药？我没有误食巴豆啊。” 主治医生道：“我们给你做的最后一次检查，化验单已经出来了，你的粪便里边含有很浓的巴豆成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化验单是没有错的。你也肯定吃过或喝过含有巴豆成分的东西，不然，你不会这样的。” 铁柱子更加吃惊，一脸懵逼。 这个时候，李初年也没法阻止了，主治医生已经把问题都说清楚了。 主治医生安慰铁柱子，道：“你现在输的液体，主要是给你补水，并不是对症治疗。新药才是对症治疗，等你用了新药，你就会好多了。” 说完，主治医生吩咐护士换药。 护士换上药之后，主治医生恭敬礼貌地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李初年道：“好的，有啥事我会找你的。” 主治医生和护士出去了，但铁柱子这个时候仿佛缓过神来了，道：“李书记，赵平民给我喝的那一大杯凉白开有问题。” 李初年早就猜到问题就出在赵平民给铁柱子喝的那一大杯凉白开上。 但李初年不能明说，只好问道：“能够什么问题？” “李书记，我酒醒了之后，就喝了那一大杯凉白开。我再也没有喝过别的东西。但我喝了那杯水后，不一会儿就开始拉肚子。对，没错，肯定是赵平民在那杯水里做了手脚。” “不可能吧，赵平民也没必要这样做嘛。” “怎么不可能？我骂他骂的那么凶，都录下音来了，他肯定都听到了。他这是报复我。” “柱子，你不要乱猜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上，只见陈若民正在批评赵平民。 “你看你干的好事，让我说你什么好？害的李书记也亲自往这跑，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师傅，我------” 赵平民一抬头，看到了李初年，顿时不再吭声了。 李初年对赵平民道：“平民，你给柱子喝的那一大杯凉白开，是不是有问题？” 赵平民只好点了点头。 陈若民生气地道：“你别光点头，你老实向李书记交代。” 赵平民无奈地道：“李书记，我给柱子喝的那一大杯不是凉白开，而是从厕所接的自来水。我在里边放了好几颗巴豆。我只是想捉弄一下铁柱子，没想到把他拉成了这样。” 李初年哭笑不得，道：“平民，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和马老四喝酒的时候，不停地骂我，我当时正好在录音，全听到了，把我气坏了。我就想让他吃点巴豆，也好解解气。本来我也想这样对付马老四的，结果没有机会。李书记，我不是存心的，就是因为柱子骂我，我才向搞点恶作剧，惩治他一下子。没想到放的巴豆有点多了。” 陈若民绷着脸道：“你回去给我写检讨，要写深刻些，保证下不为例。” “是，师傅。” 陈若民怕李初年生气批评赵平民，这才赶在李初年前边让赵平民写检讨。 但李初年并没有生气，道：“平民，我理解你的心情，柱子骂的你那么厉害，你惩治他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下次再放巴豆的时候，少放点，别放那么多，都折腾到医院来了。” 赵平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若民被李初年这番话都给整懵圈了。 突然之间，李初年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指着赵平民道：“平民，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赵平民更不好意思地憨笑着道：“李书记，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若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初年没有生气，他也就放心了。 陈若民道：“你这么惩治柱子，李书记原谅你，但我不能原谅你，检讨还得照写不误。” 李初年道：“检讨就免了，柱子现在正恼火呢。平民，出去买两条烟，算是给柱子道歉了。” 赵平民一听不用写检讨了，只是买两条烟，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冲李初年打了个敬礼，说了声是，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第354章 圆警察梦 趁赵平民下楼去买烟的时候，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当邹国凯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的手机号码时，心中很是激动。 自从那次因为董彪，李初年直接和邹国凯闹翻了。 从那之后，李初年就再也没有和邹国凯联系过。 这让邹国凯很是郁闷，他虽然带着刑警队长和两个干警将董彪给教训了一顿，但李初年并不知道。 就凭李初年的脾气性格，既然他把收拾董彪的事告诉了李初年，李初年也不会原谅他。 但现在李初年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这让邹国凯激动不已，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好！” “邹局，接电话方便吗？” “方便。” “我向你推荐个人，这个人目前是保安，他想当警察。” “谁？” “铁柱子！” 邹国凯压根就不认识铁柱子是谁，但这毕竟是李初年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也不敢怠慢，忙道：“初年，你把他的情况和我说说。” “铁柱子目前是利民纺织集团的保安，在侦破那场火灾的案件中，他立了大功。我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 “他什么毕业？” “初中毕业。” “初年，正式警察都是从警校或者公安大学毕业的。他是初中毕业，当不上正式警察，要不让他当个辅警吧。咋样？” “要是让他当辅警，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有没有什么渠道，送他去警校上学？” “啊？初年，你开什么玩笑？警校都是通过高考，达到了录取分数线才能去上。他只是初中毕业，连高中也没上过，怎么去上警校？” “想想办法嘛。” “初年，要是别的事，我肯定一口答应。但这件事太难办了，我也从来没有办过这样的事。” 要是按照李初年的脾气性格，听邹国凯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初年肯定不会再说别的了。 但这一次，李初年是卯足了劲要帮铁柱子实现他当警察的梦想。 “邹局，你没办过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法办，想想办法，铁柱子是个当警察的料。” 邹国凯考虑了好大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除非是省公安厅特批的，可以不用通过高考就能进入警校上学，但这却是非常的难。我们县局退休的几个老领导，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警校，但他们高考的成绩达不到录取分数线，通过市局找到了省厅，但却被省厅领导一口就给拒绝了。这件事的确不好办，铁柱子初中毕业，当个辅警也很不错。” 李初年问道：“要是能让省厅特批，得具备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我说不上，但肯定是有重大立功表现才行。”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犯了难，道：“邹局，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些信息，我再考虑一下吧。铁柱子的条件的确是差了些。” “初年，你和我客气啥。我再查听查听，有啥消息立即告诉你。” “好的。周儒铁回来了吗？” “没有。” “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我给他打手机，他那个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处于停机状态。”.. “儒铁是封闭培训，手机停机也很正常。” “一有儒铁的消息告诉我，等他回来我请他喝酒。” “好的。”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长舒了一口气。 凭李初年这次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就说明李初年还是拿自己当好朋友的。 这让邹国凯心里很是高兴。 周儒铁自从被陈佐军局长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他原先的手机号码就停用了，免得暴露身份。 李初年和陈若民走进了病房，铁柱子正吆喝着让那个干警把赵平民找来。 看到李初年进来了，铁柱子不再吆喝了，但他仍是气愤难平。 李初年冲铁柱子笑了笑，道：“柱子，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你把赵平民骂的那么惨，他气不过，才给你放了几颗巴豆。” “啊？真的是他？” “没错，这的确是赵平民搞得恶作剧。” 铁柱子顿时咬牙切齿，陈若民道：“柱子，我已经批评他了。” 就在这时，赵平民回来了。他一只手里拿着两条好烟，另一只手里提着两瓶好酒。 铁柱子看到赵平民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赵平民，你这个混蛋。” 赵平民腆着笑脸道：“柱子，对不起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为了表示诚意，我专门出去给你买了两条好烟和两瓶好酒！” 说着，赵平民将烟酒放在了床头柜上。 铁柱子气呼呼地道：“拿走，我不要你买的东西。” 李初年笑道：“柱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平民是陈所长的徒弟，你知道吗？” 铁柱子被李初年给说的一头雾水，李初年道：“赵平民从一入警，就跟着陈所长干。他们可是师徒关系。” 赵平民道：“是啊，陈所长是我师傅，我就是他一手带起来的。” 陈若民不知道李初年为何要说他和赵平民的师徒关系，不禁很是纳闷。 李初年道：“柱子，我今天做主，让赵平民当你的师傅，你给赵平民当徒弟，咋样？” 铁柱子顿时喜上眉梢，他喜上眉梢的原因是李初年这么说就等于答应帮他进派出所当辅警了。 但铁柱子喜上眉梢之后，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从心里不愿意给赵平民当徒弟，但这毕竟是李书记提出来的，他又没法拒绝，不禁有些左右为难。 赵平民吃惊地道：“李书记，你让他给我当徒弟？可他也不是警察啊。” 陈若民也道：“李书记，警察和保安是两个不同的行业。” 陈若民的意思很明确，铁柱子只不过是个保安，赵平民怎么能当他的师傅？他又怎么能当赵平民的徒弟呢？ 李初年笑道：“陈所长，我替柱子向你求个情，等他好了之后，就到你们派出所当辅警，咋样？” “啊？鼓捣了半天，李书记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陈若民的确很是吃惊。 赵平民也同样很是吃惊，包括旁边站着的那个干警。 李初年道：“柱子和我说了，他从小的梦想是当个警察，但他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为了帮他圆这个梦，就让他跟着你们当辅警吧！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推荐他到县局去当辅警。反正刚才我已经和邹局通电话了。” 铁柱子忙道：“李书记，我不去县局，到咱们派出所当个辅警，我就很知足了。” 陈若民看着铁柱子道：“柱子，你将警察骂的一分钱不值，可你怎么还想当警察呢？” 赵平民道：“是啊，你和马老四喝酒，就数你骂警察骂的厉害。你要不骂的那么厉害，我也不会用巴豆捉弄你了。” 李初年故意把脸一绷，道：“若民，平民，你们两个墨迹啥呢？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 陈若民忙道：“行，当然可以了。” 赵平民却道：“我得再考虑考虑。”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看向了赵平民。 第355章 水湾岸边 李初年笑道：“平民，你还考虑啥？” “这家伙老骂警察，他还想当警察，那他岂不是等于骂自己了？” 铁柱子不服气地道：“我怎么会骂我自己？” “你要是当了警察，那你骂警察的那些话，就是在骂你自己。” “我就是骂我自己，我也要当警察。” 铁柱子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铁柱子成了南荒镇派出所的辅警。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赶往县委。 李初年一是非常想念童肖媛，二是要向童肖媛汇报利民纺织集团火灾侦破的事。 当李初年赶到县委的时候，童肖媛没在办公室。 李初年想给童肖媛一个惊喜，事先也没给她打电话。 正当李初年准备拨打童肖媛手机的时候，乔含香过来了。 “年哥，童书记在开会，孔副市长来了。” “孔副市长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李初年有些后悔自己草率了，该事先给童肖媛打个电话，免得自己空跑了一趟。 “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吧。” “你回哪？” “回南荒镇啊。” “年哥，你到我办公室等会吧。我估计这会不会开太长时间。” 李初年太了解乔含香了，他发现乔含香在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焦虑。 况且每次孔利官来苍云县，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李初年低声问道：“含香，童书记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乔含香点了点头，低声道：“童书记近期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走，到你办公室去。”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乔含香就把门关上了。 随后，乔含香就把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告诉了李初年，还把童书记在县委常委会议叫停了拆迁补偿款支付的事，也都详细地和李初年说了。 李初年听后，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自己这段时间光忙着如何撬开马老四的嘴了，一直没和童肖媛联系，结果童肖媛却因叫停拆迁补偿款的支付惹上了麻烦。 “年哥，童书记这段时间工作很是被动，她心里很烦，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很是着急。” “含香，孔利官这次来是不是因为童书记叫停了拆迁补偿款支付的事？” “我估计是。本来这次会议童书记是让我去做会议记录的。但黎县长却把郭朔主任叫了去，还说这是孔副市长特意吩咐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有些着急起来，道：“让谁去做会议记录，应该是童书记说了算啊。孔副市长有必要管这事吗？” 乔含香气愤地道：“我看他们就是为了孤立童书记。” 李初年道：“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的事，肯定有猫腻。不然鲁副书记在那里蹲点了两个月的时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啊，童书记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却是没有证据。县纪委的调查也毫无进展，田启兵书记也非常着急。如果县纪委的调查有了突破，童书记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李初年沉思了会儿，道：“含香，我现在就去一趟城中村。这边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听李初年现在就去城中村，乔含香心中欢喜，忙点头道：“嗯，好。” 乔含香知道李初年精明过人，县纪委调查不出什么来，并不代表年哥没有收获。 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来到了城中村，将车停在村外，三个人步行进村。 进村之后，李初年他们三个分头行动。 先后来到了大水湾这个地方，开始找那些水产养猪户聊天，以便从中套出有价值的线索。 李初年在大水湾岸边悠闲地散着步，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抽烟，李初年便走了过去。 “大爷，你是这里的水产养殖户吗？” 老大爷扭头看了看李初年，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是来干啥的？” “没事，在这里逛着玩呢。” 老大爷突然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后道：“小伙子，没事在这里逛啥？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快走吧。” 老大爷刚才很是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就引起了李初年的好奇。 “老大爷，这个水湾的面积真大啊，我看到出拉着网，这里到底有多少养殖户啊？” 这个时候老大爷抽完了烟，李初年随即掏出烟来递了过去。 但老大爷并没有接李初年递过去的烟，而是站了起来，道：“你是外来的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老大爷又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伙子，你快离开这里吧，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老大爷随即快步离开了这里。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斥责声：“妈的，滚。再不滚让你好看。” 这斥责声很大，李初年扭头看去。 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了邹凯，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正在用手指着邹凯喝骂。 李初年急忙快步朝那走去。 不远处的田政也随即朝邹凯所在的地方快步赶了过去。 “咋了？我在这里又没妨碍你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骂人？” “妈的，你是不是皮痒了？” 几个彪形大汉开始推搡邹凯，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这个时候，李初年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邹凯道：“李书记，他们骂人还要打人。” 这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听到眼前的这个人喊跑过来的这个人李书记，不由得都是一怔。 邹凯说完之后，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叫李书记的，一叫就漏了陷。 可邹凯这么叫，也是习惯成自然，是无意识地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田政也跑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冲李初年冷冷一笑，道：“李书记？你是哪里的书记啊？” 李初年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也就没必要掩饰了。 但李初年灵机一动，道：“我是公安局的书记，咋了？” 这个彪形大汉顿时一愣，其他几个彪形大汉都明显地老实了起来。 为首的这个彪形大汉冷冷一笑，道：“你是公安局的书记？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李初年也是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和公安局的人很熟啊？” “谈不上熟，但那几个当官的我都认识，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这个彪形大汉以为李初年在蒙他，顿时又嚣张了起来，把眼一瞪，道：“新来的，那我问你，公安局的局长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你不说就是在冒充警察，那你们几个今天谁也走过了。” 其他几个彪形大汉当即将李初年田政邹凯给围了起来。 随后又从远处跑过来十多个人，显然他们都是一伙的。 第356章 据实相告 这么多人将李初年田政邹凯给围了起来，个个气焰嚣张。 在附近观望的几个水产养殖户，急忙也都躲得远远的。 李初年冷冷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围攻公安局的？” “你少拿公安局来吓唬我们，你今天要不说出公安局的局长是谁，我保证你走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初年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乔含香打过来的。 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乔含香的声音：“年哥，童书记开完会了。” “嗯，我等会就过去。”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轻蔑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现在赶紧都滚，咱们什么事也没有。不然，我也保证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 为首的彪形大汉，脸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目露凶光。 “不滚是吧？那我就让邹国凯来带你们滚。” 突然听到邹国凯这个名字，这些人明显地都朝后退了一步，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也堆起了笑容。 “呵呵，看来还真是个领导，不好意思，我们是村里的联防队员，近期这地方不太平，我们也是怕外人来捣乱。误会，我们撤了。” 为首的这个彪形大汉说完，又冲李初年点头哈腰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这一走，其余的人也都随即离开。 邹凯道：“李书记，让邹局带人来把他们都拘留起来。” 李初年道：“我们走。” 李初年之所以报出邹国凯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尽快脱身，因为童肖媛已经开完会了，他要马上回去。 三人快步走出城中村，乘车朝县委赶去。 李初年问道：“邹凯，你和他们为何起了冲突？” 邹凯道：“我向一个水产养殖户打听大水湾这块地被巨鼎集团收购的事，那个水产养殖户没搭理我，快步走开了。随后那几个人就冲了过来。” 田政道：“李书记，我也向一个水产养殖户打听巨鼎集团收购大水湾这块地的事，可没想到那个水产养殖户还骂了我一句，让我滚开。” 李初年道：“看来他们早就有了防备。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说明这件事有猫腻。” 田政和邹凯异口同声地道：“对，没错。” 到了县委，李初年还没下车，就看到一溜车队朝外驶去。 不用问，这肯定是孔利官的车队。 孔利官不会这么快就返回市里，他肯定是去某个地方视察。而这某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城中村。 如果真的去城中村实地视察，陪同前往的肯定是黎允桥和钱坤等人，童肖媛根本就不会陪同。 即使童肖媛要去，孔利官他们也会找个借口不让她去。 等这溜车队出了县委大院，李初年这才下车快步朝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就看到乔含香正在等着他。 乔含香低声道：“年哥，童书记在办公室等你。” 李初年点了点头，乔含香陪同李初年走进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李初年一进门，就看到童肖媛脸色很不好看。 乔含香给李初年沏了杯茶，随即就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李初年和童肖媛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道：“你脸色怎么难看，是不是生气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孔利官一来，肯定没好事。” “他这次来是不是因为城中村拆迁补偿款支付的问题？” 童肖媛不由一愣，道：“你已经都知道了？” “是的，含香已经都和我说了。” 童肖媛道：“刚才在会上吵起来了，孔利官将我和鲁副书记还有启兵都给批评了一顿，说我们没有大局观。尤其是点了我的名，说我这个县委书记，没有掌好舵，耽误了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程，市里对此是很有意见的。” 李初年问道：“你同意支付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了？” “我不同意也不行了。会议一开始，孔利官就讲明了他这次下来考察的目的，就是推动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落实到位。不能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原因，就耽误项目的进程。” “他说的不必要的原因，是不是指你怀疑城中村将大水湾那块地卖给巨鼎集团存在问题？” “对，他就是这个意思。” 李初年道：“我来的时候，你正在开会。我就去了城中村。” “含香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去大水湾那个地方了？” “是的，不过很不顺利。” 李初年就把到大水湾遇到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脸色更不好看，道：“城中村这么提防外人，就更说明了存在问题。城中村竟然还有联防队员，简直是胡闹。” 李初年突然低声道：“肖媛，你能不能听我句劝？” 忽然听到李初年叫她肖媛，一股温暖顿时从心中荡漾开来，她的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脸颊上也有了些红润。 “初年，你想劝我啥？” “棚户区改造项目你最好不要管了，最好鲁副书记也不要管。就让黎允桥和钱坤去折腾，关键看最后的结果如何。” “我是县委书记，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管吗？如果我不管，到头来说不定他们会说我没有责任心，甚至会诬陷我玩忽职守。”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明着管，而是暗着管。表面上积极支持黎允桥和钱坤的工作，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暗中去调查了解。因为事情已经非常明了，孔利官介入了此事。这中间肯定存在利益问题，不然，孔利官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有证据也只能停留在猜测上。田启兵带人调查巨鼎集团购买大水湾那块地，调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进展，这就给了孔利官这才下来考察的借口。” “对，关键是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没用。” 童肖媛道：“上次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我公布了一项决定，棚户区改造项目动用任何一分钱，都要由我和鲁副书记以及黎允桥和钱坤四个人签字才能生效。结果在刚才的会议上，黎允桥提出这个决定太耽误事，孔利官趁机就将这个决定给废止了。” 李初年沉思着道：“看来他们事先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才召开的这次会议。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明着插手棚户区改造项目，对你会更加不利。” 童肖媛懂李初年的意思，李初年这是在担心她。 “初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肖媛，我说过了，关键看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胡来，最终会体现在结果上。等棚户区改造项目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胡来的结果也会慢慢暴露。到那时候，也就到了他们倒霉的时候。” 童肖媛不由得笑了，温柔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每当她遇到困难挫折的时候，李初年都会给她树立信心，帮她解忧分难，更能为她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第357章 一大祸害 李初年向童肖媛汇报了利民纺织集团火灾被侦破的事。 童肖媛听后颇为吃惊，道：“那场火灾是谭峰指使人做的？” “是，马老四已经都招供了。” 童肖媛很是气愤，道：“没想到谭峰这么垃圾。” “这件事不单是谭峰，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怎么会支付给马老四一百万的好处费呢。谭峰是拿不出一百万的。” “谭峰背后的那股势力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只知道谭峰背后那股势力是一个叫王总的人。” “王总？难道又是巨鼎集团的那个王海？” “现在还不能确定。马老四只是有一次听到谭峰在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王总。至于是不是巨鼎集团的王海，目前还不能肯定。” “马老四被正式批捕了吗？” “没有，我准备让他进入稀土矿开发基地跟着谭峰去干。” 听到这里，童肖媛笑了，道：“你是想和谭峰他们玩无间道？” 李初年也笑了，道：“没错。稀土矿被市里给强占了去，我一直不甘心。” 童肖媛问道：“你怀疑稀土矿存在什么问题？” “我怀疑他们打着市国土资源局的幌子，让私营企业或个人介入了。只要我们有了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但能把稀土矿收回来，还能将这些蛀虫绳之以法。” 童肖媛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你这个计划可行，关键是马老四这个人可不可靠？” “可靠，派出所有他如实招供的笔录，他不敢玩什么猫腻。” 与此同时，孔利官果真带队来到了城中村实地考察，陪同他的就是黎允桥和钱坤。 赖光明正蹲在办公室里看一段监控录像。 这段监控录像中的画面就是李初年田政邹凯到大水湾实地调查情景。 李初年他们走了之后，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赖达，他是赖光明的四儿子，也是城中村联防队的队长，他急忙来向父亲赖光明报告此事。 要是寻常人，赖达根本就没必要亲自向父亲汇报。 但那个人是自称新到县公安局的李书记，这件事非同小可，赖黄不敢大意，立即来向父亲汇报。 赖光明听了儿子的汇报，得知是一个新到县公安局的李书记到了大水湾，而且跟随李书记的一个人竟然还向水产养殖户打听大水湾被巨鼎集团收购的事，赖光明也不敢大意，急忙让人将那段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亲自观看。 自从赖光明得到有人要调查城中村将大水湾卖给巨鼎集团的事，赖光明就立即通知了他的大儿子赖飞和巨鼎集团的王海。 他随即派人在大水湾的岸边安装了很多的监控摄像头，让联防队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不准外来人员靠近大水湾。 同时，他派人暗中警告了那些水产养殖户，谁敢向外人说村里的事，将严惩不贷。 对赖光明的手段，村里人都非常清楚。赖光明不但是村主任，还更是村里的一霸。尤其是他的四个儿子，赖飞、赖黄、赖腾、赖达，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别说敢于得罪赖光明了，就是稍微不听赖光明的话，后果都不堪设想。 因此，村里的人，尤其是大水湾的那些水产养殖户，根本就不敢和外来人接触，更别说吐露实情了。 田启兵调查毫无进展，就是这个原因。赖光明将城中村打造的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 赖光明仔细盯着监控画面，赖达指着画面中的李初年道：“他就是新到公安局的李书记，他还亲口说出了邹国凯的名字。” 赖光明根本就不认识李初年，李初年在给丁永胜担任联络员期间，曾经和赖光明在一个酒桌上吃过饭，但赖光明对李初年这种小角色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就不认识李初年了。 赖光明道：“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四，马上给公安局的熟人打电话，问一下这个新来的李书记是什么背景。” “爹，我已经向咱们附近派出所的人打听过了，他们都说不知道局里新来的李书记。” 赖光明一愣，立即掏出手机，找出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当即拨打了过去。 这个人原先是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是县公安局治安科的科长。 问过之后，赖光明大吃一惊，因为对方明确告诉他，县公安局压根就没有新来的什么李书记。 扣断电话后，赖光明有些恼火地道：“老四，你被这个人给蒙了，他根本就不是公安局新来的什么书记，而是个冒牌货。” 赖达咬牙切齿地道：“妈的，等我再碰到他，非收拾他不可。” 赖光明有些担忧地道：“他们中的人称呼他李书记，说明此人也是有官衔的。要是才调到县里来的，我们可能会有麻烦。无论如何，也要把此人的底细调查清楚，以防不测。老四，把他拍下来，发给你的几个哥哥，问一下你的几个哥哥，认不认识此人。” 赖达随即掏出手机，对着监控画面拍下了李初年的照片，随即发给了他的大哥二哥和三哥。 就在这时，村办公室的人来向赖光明汇报，孔副市长在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的陪同下，来城中村实地考察了。 赖光明心中大喜，急忙召集村委领导班子成员，出去隆重迎接孔副市长的到来。 此时的李初年在童肖媛的办公室内，两人谈到了城中村的赖氏家族。 李初年道：“城中村的村主任赖光明，精通官场规则，喜欢和上层人物打交道。他在城中村经营了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他的大儿子赖飞，是咱们县城管局的局长。二儿子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三儿子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经理，四儿子赖达没有走仕途，但实际上却控制着野玫瑰夜总会。” 童肖媛问道：“你和那个赖光明还有他的四个儿子接触过吗？” “我在县委办工作的时候，和赖光明接触过一次。也曾经和他的大儿子赖飞接触过。那个时候赖飞才只是城管局的一个小科员，没想到短短几年就成了城管局的一把手。赖光明其他的几个儿子我没有接触过，也不认识他们。”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也和我谈过赖氏家族的情况，赖氏家族现在成了咱们县的一股尾大不掉的势力。我也一直在考虑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就有可能成为咱们县的一大祸害。” “赖氏家族现在已经成了咱们县的一大祸害，赖光明和他的四个儿子都很有势力。尤其是赖光明，简直就是城中村的一霸。是个无人敢惹的货色。但要解决他们，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和充分的理由，不然，就凭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很难将他们彻底拔掉。” 第358章 低声密谈 童肖媛道：“对赖飞赖黄赖腾他们三个，可以先对他们的职务进行调整，最起码不能让他们担任实职。” 李初年道：“这个办法可行，先削弱赖氏家族的实力。” 童肖媛和李初年今天的谈话信息量很大，对两人今后的执政也极有帮助。 孔利官在黎允桥和钱坤的陪同下带队来到了城中村，赖光明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过后，就是召开会议。赖光明代表城中村领导班子进行汇报。 听完了赖光明的汇报，孔利官很是高兴，对城中村这些年的发展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随后孔利官带着黎允桥钱坤在赖光明等人的陪同下，实地考察了大水湾，并和一些水产养殖户进行了亲切地交谈。 瞅准机会，赖光明悄悄问钱坤：“钱副县长，咱们县里是不是才来了个很年轻的李书记？” 钱坤被赖光明这话给问愣了，道：“哪有什么很年轻的李书记啊？你这是听谁说的？很年轻的书记只有一个，那就是童肖媛。再者说了，童书记也不是才来的。” 赖光明随后掏出手机，将他小儿子发给他的李初年的画面找了出来，给钱坤看。 钱坤仔细一瞧，道：“这不是李初年嘛，你怎么还有他的照片？” 赖光明一愣，道：“李初年？” “是啊，这个人就是李初年。” 赖光明问道：“这个李初年是什么来路？” “他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 直到此时，赖光明这才弄清楚李初年的真正来路。 钱坤问道：“赖主任，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赖光明忙将钱坤拉到一边，低声道：“钱副县长，这个李初年今天上午九点多钟，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大水湾，还打听巨鼎集团收购大水湾这块地的事。这个照片是我们从监控录像中截取下来的。他当时冒充是咱们县公安局的李书记，还说他是新来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他轻易脱身。” 听到河里，钱坤高度重视了起来，眉头紧皱，心中思忖，李初年怎么会到这大水湾来？难道是田启兵查不出问题来，童书记把他暗中派了过来？ 想到这里，钱坤道：“赖主任，你们一定要格外提防这个李初年。这个人很不简单，也极难对付。他以前只不过是南荒镇的一个小小的水利员。但他自从靠上童书记后，犹如坐上了火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提拔成了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和谭峰，你总该知道吧？” “杨立铎和谭峰我当然认识了。” “杨立铎被法办，就是李初年鼓捣的。还有谭峰被撤销镇党委书记职务，也是李初年从中搞的鬼。” 赖光明有些吃惊地道：“杨立铎和谭峰接连栽跟头就是栽在这个李初年手里啊？ “没错。”钱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没错这两个字。 钱坤恨透了李初年，是李初年抛弃了他的宝贝女儿，让他女儿到现在还处于失恋的阴影中。 赖光明道：“没想到这个李初年这么年轻，道行竟然这么深？” “关键是他有童书记这个后台。” “明白了。钱副县长，如果他胆敢再来这大水湾，我非让他好看不可。” 钱坤突然压低声音道：“赖主任，实不相瞒，不光黎县长和我对李初年的印象很不好，就连孔副市长对李初年都恨之入骨。” 听到孔副市长竟然对李初年恨之入骨，赖光明确实颇感震惊和意外。 “这个李初年还得罪了孔副市长？” “哼，不但是得罪，简直就是死对头。赖主任，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对付这个李初年了吗？” “知道了，钱副县长。今后再遇到这个李初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赖主任，孔副市长今天来到这里，是非常关心你们城中村的拆迁项目啊。在孔副市长的亲自过问下，你们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也马上要支付了。” 赖光明闻听喜出望外地道：“真的？” “这么重要的事，我能骗你吗？明天拆迁补偿款就会支付过来。” “这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啊！” “嘿嘿，所以今天中午你可要安排好了！”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中午咱们就去富贵酒楼，我把珍藏多年的极品茅台也带上。” “这就对了！” 赖光明和钱坤都呵呵地开心笑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蔡远，一直在暗中仔细观察着赖光明和钱副县长的亲切交谈。 像蔡远这种级别，本来是不能跟着来的。但为了讨好巴结孔副市长，蔡远还是恳请钱副县长将他带了来。 赖光明随后偷偷给王海打去了电话，告诉王海在孔副市长的亲自过问下，拆迁补偿款明天就将落实到位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海极为振奋，道：“赖主任，拆迁补偿款一到账，你可要立即将我们的那一份转过来啊，公司总部的领导一直盯着这事呢。” “请王总放心，这是肯定的。” “赖主任，拆迁补偿款到位了，你们城中村的安置房工程是不是也要马上启动了？” “对啊，王总很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了，不过得经过赖主任的批准啊。” “哈哈，好说。” 自从王海将那两大皮箱现金送过来，赖光明已经将王海视为了可靠的朋友。 扣断电话后，王海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董彪和赵晋嘿嘿笑了起来。 董彪是昨天才被放出来的。 他在看守所被苍云县公安局刑警队长带着两个干警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又在看守所的小屋子里躺了一个星期，这才被放出来。 看着王海嘿嘿地笑了起来，赵晋显得有些拘谨紧张，他很是害怕王海。 但董彪却很是坦然，又是喝茶又是抽烟的，很放得开。 董彪是个十足的社会大混子，王海在没有入职巨鼎集团前，曾经跟着董彪混过一段时间。 况且，董彪对王海还有过救命之恩！ 因此，王海对董彪非常感激！ 董彪因为派人袭击李初年和纪光廉被抓起来后，就是王海在暗中运作，才将他保外就医。 赵晋也被王海暗中运作保外就医，是因为董彪向王海推荐了赵晋。 董彪和赵晋关系非常铁，王海暗中搭救自己，董彪就让王海顺便将赵晋也捞出去。 巨鼎集团是以房地产开发为主，赵晋很懂建筑行业。 看到赵晋有用处，又加上赵晋和董彪的关系很铁，王海也就把赵晋当做了自己的人来对待。 那一次赵晋突然去拜访李初年，就是王海指使的。 赵晋从心里不想去拜访李初年，但还是按照王海的交代去做了。 这也让王海对赵晋更加信任起来。 第359章 心里很烦 董彪道：“海子，不，王总，岑氏奶业集团将我水泥厂的场地给霸占了去，我想起来就有气。” 由于董彪以前当过王海的大哥，他以前就称呼王海叫海子。 但王海现在毕竟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不再是以前的小混子，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老总了。 董彪习惯叫了个海子，随后又改口称呼王海为王总。 但王海还是尊称他彪哥。 王海嘿嘿一笑，道：“彪哥，你还惦记那水泥厂的场地干啥？即使现在岑氏奶业集团还给你了，你也没什么用处了。难道你还想开水泥厂啊？光有那个李初年，他也不会让你开成。” 董彪咬牙切齿的道：“我就栽在了李初年的手里，我和他没完。” 王海脸上闪现出一股狠色，道：“李初年屡次坏我的好事，我和他也没完。” 赵晋道：“还有我呢，镇建筑公司本来是我的，结果他把我投进了局子里，还将镇建筑公司抢了回去，我和他势不两立。还有杨书记等人的被抓，也是他弄的。” 王海脸色阴沉着很是吓人，但他却突然哈哈一笑，道：“咱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李初年，只要咱们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李初年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不过，要对付李初年不能心之过急，一定要沉住气。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轻易出手的。毕竟他现在是镇党委书记，也算是一方大员。他代表的可是政府，咱们稍有不慎，就会惹上麻烦，千万要小心。” 赵晋急忙点了点头，董彪道：“咱们现在收拾不了李初年，但收拾岑氏奶业集团在高岭村的养殖基地还不成问题。” 董彪是社会混子出身，养成了睚眦必报的习性。 “彪哥，你非要把那个养殖基地弄过来吗？” “对，必须弄过来，我想起那天被那妞用剑刺伤就来气。” “彪哥，你就是把他地方弄回来也没啥用。咱们现在要把精力放在房地产开发上。你在你们两个还没有被保外就医之前，我注册了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就是用来搞房地产开发的。现在我把这个公司交给你们两个，由赵晋挑头，彪哥你来辅佐，咋样？” 王海现在虽然一口一个彪哥地叫着董彪，但董彪在王海面前也不敢造次，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了。以前他是大哥，王海是小弟。但现在王海是大哥，他董彪就是小弟了。 董彪当即爽快地道：“好，我来辅佐赵晋把这个公司搞好。” 看董彪如此识时务，王海心中大悦，道：“彪哥，岑氏奶业集团在高岭村的奶牛养殖基地，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董彪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道：“把那个地方夺回来，即使闲置着，我心里也高兴。” 王海脸色慢慢又变得阴沉起来，道：“鼓捣那个奶牛养殖基地有啥意思？要鼓捣就鼓捣岑氏奶业集团。把岑氏奶业集团给整倒闭了，岂不是更好？” 董彪和赵晋都不禁一愣，因为他们知道岑氏奶业集团实力非凡。 王海慢条斯理地道：“我认识岑氏奶业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我和他还都是富豪俱乐部的成员。但我很看不惯他那股子清高样，他从心里就看不起我，我早就对他很不满了。” 说到这里，王海将手中才抽了几口的雪茄烟嘎巴一声给掰断了，一股子煞气从他又矮又胖的身躯里散发开来，让董彪和赵晋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岑国权和王海的确是枢宣富豪俱乐部的成员，两人在参加俱乐部活动时，接触过几次。 岑国权毕业于名牌大学，是个很有学识的企业家。 而王海连初中也没毕业，是个典型的混子。 岑国权很看不惯王海身上低俗的举止，他也不会和这种没素质的人交往。 王海倒是几次腆着脸想和岑国权套近乎，但岑国权都不怎么搭理他。 这让王海很是恼火，心里也记恨上了岑国权。 李初年从县委一返回镇上，鲁腾就来找他了。 “李书记，我听说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要拨付了，回迁房工程是不是要启动了？” “你消息还挺灵通，听谁说的？” 鲁腾笑了笑，道：“我在县里也有认识的人，他们一直在帮我随时打听着。” 李初年道：“没错，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明天一早就下发，回迁房工程也马上要招标了。” 鲁腾高兴地道：“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一次我们得从中分一杯羹了。” 但李初年脸色却凝重地道：“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也要马上进行招标，你们该怎么竞标就怎么竞标。但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鲁腾一愣，道：“李书记，你这话是啥意思？全公司上下都在等这个工程项目呢。就凭你和童书记的关系，拨一块工程给咱们就行了。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不是难事就不是难事吗？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是黎允桥和钱坤掌控着的。今天上午孔利官副市长也下来视察了。在这种时候，童书记不便于为咱们说话，懂吗？” “李书记，上层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打听。但钱副县长和你的关系也不远啊。实在不行，咱们找找钱副县长？” 李初年不禁眉头一皱，道：“鲁腾，你不要把精力放在找关系上，而是要把精力放在如何把公司经营好上。” “李书记，揽工程就是凭关系啊。没关系谁给咱工程啊。” 李初年心里很不耐烦，因为他今天和童书记的谈的很透彻，黎允桥和钱坤在孔利官的支持下，不和童书记公开闹矛盾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初年脸色严肃了起来，道：“鲁腾，不要指望童书记为咱们说话，我也不会去找钱副县长。你该知道，我和他女儿早就分手了，他也不会帮我的。所以，你该去竞标就去竞标，但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李书记，咱们再接不到活，工人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这是你这个总经理该考虑的问题。你现在把难题抛给我什么意思？鲁腾，在我没发火之前，你赶紧走，我现在心里很烦。” “李书记------” “出去。” 鲁腾被李初年这一训斥，心中也很是委屈。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走了。 李初年心里的确很烦，童肖媛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如果棚户区改造项目一旦存在腐败问题，那就是天塌地陷。 这也是李初年一再叮嘱童肖媛不要再过问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原因。 但童肖媛毕竟是县委书记，一旦真的出了问题，童肖媛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第360章 巨大商机 有的人当官是为了发财享受，有的人当官是为了实现政治抱负。.. 实现政治抱负的人是无法和为了升官发财的人走到一起的。 李初年和童肖媛当官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黎允桥钱坤等人则是为了升官发财。 因此，李初年童肖媛和黎允桥钱坤等人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赖氏家族实力雄厚，赖光明把持着城中村这个金元宝，老大赖飞把持着城管局，老二赖黄把持着供电局，老三赖腾把持着自来水公司。 全县的城管、供电、水源都被赖氏家族控制着。 城中村是全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重中之重，但却也被赖氏家族控制着。 很显然，黎允桥和钱坤与赖氏家族走的很近，甚至一个鼻孔出气。 孔利官肯定也会和赖氏家族有扯不清的关系。 面对这么多敌对势力，身为县委书记的童肖媛要顶住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就是李初年心烦的地方。 赖氏家族势力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长期积累而成。要扳倒这样的家族，不但要有大环境和大气候的支撑，还要有机遇。 但不扳倒赖氏家族，苍云县很难获得质的发展。 心情烦躁的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还有一个多月，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将全部完成。 在这关键时刻，任何环节都不能出现闪失。 李初年一下车，就看到赵敏正在七号车间门口打电话。 李初年径直朝她走去，但这个时候王畅却跑了过来。 “李书记，马老四还没来上班。” 李初年已经交代好王畅，找个合适的理由将马老四给开除了。 王畅还没有完成这项任务，看到李初年来了，便急忙过来主动汇报。 李初年道：“不急，等马拉松来上班后，就找个借口将他开除了。” 王畅忙点头道：“我知道了。” 李初年叮嘱道：“最关键的是开除马老四的理由一定要合适且充分，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是，李书记，到时候我见机行事。我现在就担心马老四不配合。” “你放心吧，马老四一定会积极配合的。” “这样就行。” 李初年问道：“你分管的工作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几辆大拖车驶进了公司大门。 王畅道：“李书记，这是又进了一批原材料，我去仓库等着去。” “嗯，你快去忙吧。” 王畅快步走了，李初年走向了赵敏。 赵敏看到李初年来了，将电话扣断，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赵董，咋了？你的脸色不好看呢。” “刚和我姐吵了一架。” “你为何和你姐吵架啊？她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呢。要不是她，咱们的机器设备也不可能及时到位。” 赵敏道：“我姐让我给她们行里赶制一批行服，我这边光忙着赶订单了，哪有空给她们赶制行服？” “就为了这个？” “是啊，我本来不想和她吵，她还在电话里说我鼠目寸光，气得我就和她吵起来了。” 李初年呵呵一笑，道：“她是你姐，说你就说你呗，你和她吵啥啊？” “我这里忙的昏天黑地的，她尽来打扰我。” 李初年问道：“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按照时间推算，咱们能准时完成订单。” “好，那你快去忙吧，我再去盆景公司看看。” 就在这时，有个员工跑出来找赵敏，赵敏忙和李初年打了个招呼，匆匆进了车间。 看着赵敏忙碌的身影，李初年不禁颇为感动！ 利民纺织集团要是没有赵敏，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景象。 李初年转身朝回走，当他来到车前时，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赵敏的姐姐赵静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很是热情地道：“赵总，你好！” “李书记，忙吗？” “不忙，你有啥事尽管吩咐。” “吩咐可不敢，有个事想和你说下。” “赵总，请讲！” “我刚和我妹妹通了个电话，这丫头没等我说完，就和我急了，还冲我发了一通脾气。” “呵呵，赵总，实不相瞒，我现在就在利民纺织集团呢。赵敏和你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跟前。” “呵呵，这么巧啊？” “对，就是这么巧。不过，我也是刚过来，赵敏和你发脾气那会儿，我还没到她跟前。不过，她和我说了，你批评她鼠目寸光，她才和你急的。” “这丫头就是鼠目寸光。” 听赵静语气这么肯定，根本就不像是气话，李初年不由得认真了起来，道：“赵总，我听你妹妹说你让她给你们单位赶制一批行服？” “是啊，我和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李书记，现在各行各业定制统一的工作服是个大趋势。尤其是我们银行，更不例外。这是一个商机，我想把这个商机提供给我妹妹，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完成订单的事，还嫌我打扰她。我只能和你说了。” 听到商机二字，李初年顿时来了精神，忙道：“赵总，你和我说就对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各行各业定制统一的工作服，这个商机到底有多大？” “非常大，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商机将会展现出巨大的竞争力。比如说我们银行，现在定的方案是每年都定制行服，今后最起码也是两年定制一次行服。这才是我们一家银行，要是再把其它银行也拉过来，这就从小商机变成了大商机了。” 李初年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一听就懂得了这个商机绝对不能错过。 “赵总，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的确是个巨大的商机。我这就去找赵敏说这件事。你们单位的行服一定要给我们。” “李书记，问题是你们利民纺织集团没有服装公司，要接这个订单，要有专门的服装公司才行。” “我知道了，赵总，你等我消息。”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转身朝回走去。 当李初年刚来到七号车间门口，就看到几个人着急忙慌地抬着一个人跑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大群人。 李初年忙问：“怎么回事？” “赵董昏过去了。” “赵董？” 李初年定睛一看，那几个人抬着的这个人正是赵敏。 此时的赵敏两眼紧闭，脸色蜡黄。 李初年大吃一惊，几步就冲了过去，大声呼喊着赵敏的名字，但赵敏没有任何反应 第361章 紧急送医 这下可把李初年给吓坏了，他忙大声喊田政邹凯快把车开过来。 田政和邹凯也吓懵了，急忙将车开过来。 将赵敏抬上车，火速赶往镇医院。 赵敏躺在后车座上，李初年和一个女工照看她。邹凯开车，田政坐在副驾驶座上。 当快到医院的时候，赵敏幽幽醒来。 赵敏睁眼看到的是李初年和她的一个女同事，不由得有些发懵。 她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李初年和那个女工屏住呼吸，很是紧张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赵敏又睁开了眼，她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车里。 赵敏声音很是微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赵董，你昏过去了，都快把我们吓死了，咱们马上到医院了。”这个女工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李初年低声安慰道：“你把眼闭上，到医院就没事了。” 车子突然停住了，已经到了医院。 李初年和那个女工将赵敏扶起来，李初年随即站在车门外，道：“赵敏，你趴到我背上。” “我自己能走。”赵敏挣扎着要自己下车，但她浑身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赵董，你不要逞强了。”这个女工将她扶到了李初年的背上。 李初年背起她就朝急诊室快步走去。 田政和邹凯还有那个女工在旁边照应着。 医生看到是镇党委书记背来的病人，当即不敢怠慢。 就连院长和副院长还有主任都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王畅也带着几个人来了。 李初年对几个院领导道：“赵董在车间突然晕倒了，你们一定要查出原因来。” “请李书记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如果实在不行，就立即转院到县医院。” 赵敏再也没有昏过去，但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即使躺在那里，也是不想睁眼。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又是赵静打过来的。 要不要将赵敏昏过去的事告诉她？如果告诉了她，她肯定会立即往这赶。 手机一直在想，李初年大脑急转在思考着要不要和赵静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李初年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 “赵总，你好！” “李书记，和我妹妹商量了吗？” “赵敏正在忙，过一会儿我就和她商量。” 李初年决定暂时先不和她说赵敏昏过去的事，免得让她提心吊胆。况且赵敏已经苏醒了，等查出病因来，再告诉她不迟。 “李书记，我把我们单位要定制的行服样式，发到了赵敏的手机上，可她一直没有给我回复。” “我不是说了嘛，赵敏现在正在忙呢。赵总，你把你们单位要定制的行服样式也给我吧。这样我和赵敏商量起来也方便。” “好的，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想给你发过去。” “那好，你发过来吧。” 说完，李初年就扣断了电话。 但扣断电话的瞬间，李初年这才意识到自己扣电话扣的太早了。 李初年从来不会撒谎，赵静这突然打来电话，自己又没告诉她赵敏的情况，心中很是愧疚。这也是他匆忙扣断电话的原因。 几秒钟之后，赵静将行服样式通过微信给李初年发了过来。 李初年忙回复道：收到，请等我电话。 李初年收起手机，随即快步又走进了急救室。 接下来，就是给赵敏做一系列的检查。 赵敏在南荒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李书记又在现场，院长亲自下令，给赵敏安排了一间最好的病房。 做完检查，赵敏就被推进了那间病房。 但检查结果现在还没出来，得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下最后的诊断。 李初年在这里，几个院领导感到压力颇大，唯恐有什么闪失，让李书记不高兴了。 现在是做完了检查，但大家心里都不轻松，因为赵敏一直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她是又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院长不敢怠慢，立即下令让医生将医院里最好的一台动态监测仪器推了过来，给赵敏用上了。 这一用上动态监测仪器，屏幕上显示出了赵敏的心跳和血压。 赵敏的心跳和血压都很正常，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趁这个空隙，李初年将王畅交了出来。 “王畅，赵董的姐姐赵总，你知道吧？” “知道。” “赵总给我来了电话，她们单位要定制行服，这是一个商机。我准备让咱们利民纺织集团再成立一个服装公司。你看咋样？” “服装公司？为了给赵总单位制作行服，我们就成立一个服装公司？” 李初年现在没有心情和王畅细谈这个商机，同时他也要试探一下王畅的商业头脑。 因此，李初年只是点了点头，没做过多的解释。 王畅道：“李书记，恕我直言，为了给赵总单位制作行服，我们就成立一个服装公司，这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我说的可能太直接了，但话糙理不糙。” 李初年心中暗道：什么话糙理不糙？我看你是话糙理也糙。 但李初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他还是要给王畅留面子的。 李初年道：“我们成立了这个服装公司，并不只是给赵总单位制作行服，而是要面对很多单位。现在各行各业，都要统一工作服，这是个大趋势。对咱们来讲，就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但王畅却沉思着道：“李书记，据我所知，服装公司很难做。前些年全国各地有很多的服装公司，但现在大多都倒闭了。原先咱们的毛纺厂，也成立过一个服装公司，只经营了不到半年就倒闭了。机器设备也低价卖给了一个村办企业。服装不如纺织好做，我看咱们还是集中精力搞纺织的好。” 听了王畅这话，李初年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王畅敢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自己作为领导，面对下属的意见与自己相左时，绝对不能随便发脾气，否则，就会把言路给堵死了，下属也不会轻易发表不同的意见了。时间长了，就会造成一言堂的局面。 李初年很是温和地道：“王畅，你的意见就是不同意成了服装公司了？” 王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李书记，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李初年也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就在这时，赵敏的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了。 院长副院长还有主任医师和主治医生立即召开诊断会，李初年和王畅也参加这个诊断会。 院长副院长主任医师还有主治医生，仔细地将赵敏的各项检查结果梳理了好几遍，最后众人都紧皱起了眉头。 李初年看到他们都紧皱起了眉头，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第362章 光廉发火 李初年很是紧张地问道：“赵董到底是啥情况？” 院长道：“李书记，赵董的这些检查结果，显示都很正常。这就说明赵董身体没什么大碍啊。” 听到这里，李初年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王畅也是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沉了下去。 李初年很是高兴地道：“赵董没什么病，我们就放心了。” 院长却皱眉又道：“虽然检查结果都很正常，但赵董毕竟昏过去了，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这个原因。” 李初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忙问：“对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众人都不吱声，过了好大一会儿，院长道：“根据我的判断，赵董应该是过于劳累造成的晕厥。我们医院原先有个老中医，他是从省里医院退休后来到我们医院的。只不过他年龄休了，前几年就回家了。李书记，要不把他请过来看一下？” “行，那就赶紧把他请过来！” 院长随即给这个老中医打去了电话，请这个老中医出面。 但这个老中医的家距离这里有几十里地，李初年立即派邹凯开车去，副院长亲自前往去请这个老中医。 当李初年回到病房时，看到纪光廉来了。 纪光廉坐在赵敏的床边，很是揪心地看着昏睡中的赵敏。 李初年低声问道：“光廉，你怎么来了？” 纪光廉抬头看了眼李初年，李初年突然发现他的眼神不太友好。 正当李初年纳闷时，纪光廉站了起来，对李初年道：“你出来一下。” 李初年跟着纪光廉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 “光廉，啥事？” 纪光廉没好气地道：“啥事？为了完成订单，你看把赵敏累成啥样了？再这么下去，她还能撑得住吗？”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纪光廉。 纪光廉更没好气地道：“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李初年道：“对，你说的非常对。不过，这话不该你说啊？” 纪光廉脸色不由得一红，道：“我怎么就不该说了？” 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是副镇长兼纪委委员，这话是该你说的吗？” “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利民纺织集团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凭啥这么关心赵敏？” 纪光廉的脸色更加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道：“我身为副镇长，关心她又能怎么了？” 李初年不由得又乐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问道：“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赵敏了？” “滚一边去。”说完这话，纪光廉脸色通红地将脸扭向了一边。 李初年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纪光廉的表现充分说明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赵敏。 如果纪光廉和赵敏真的成了，那就是一桩大大的喜事啊！ “还让我滚一边去？你小子不承认是吧？那好，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该忙啥就去忙啥，别赖在这里了。” “李初年，你小子别没数。我现在是以副镇长的身份来关心她的。” “你得了吧。别在这里和我装腔作势。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还不了解你？” “李初年，你小子别逼我？” “你到底承不承认？不承认就立即滚。承认了你就留在这里，我还会批准你留在这里照顾她。” 纪光廉赶忙朝周围瞅了瞅，就像做贼一样，有些慌乱地道：“算你小子说准了。”说完这话，不但他的脸红，连脖子根也红了起来。 “哈哈，好，这才是纪光廉的本色嘛。” 纪光廉道：“初年，真的不能再让赵敏这么干下去了。自从接了欧盟的这个订单，她就基本上没有回过家，白黑都靠在公司里，不停地忙。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柔弱女子呢。”.. “还柔弱女子呢？会不会用词？” “咋？柔弱女子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应该是娇柔女子。” “我靠，柔弱和娇柔有何区别，不是一个意思吗？” “你懂个屁。柔弱是弱不禁风。娇柔是美丽中带着温柔。能是一个意思吗？” 李初年这话将纪光廉说的一愣一愣的。 看他这副样子，李初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光廉也嘿嘿地跟着笑了起来，但他笑了几笑，眉头一皱，道：“我和你说的是真事，今后不能再让赵敏这么干下去了。” “我说过她很多次了，要劳逸结合。可订单的压力太大，她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那就换人，让别人来干。” “换人？换谁？赵敏能答应吗？你小子别自作主张，小心赵敏不和你处对象。” 就在这时，病房内传来了说话声。 “我没事，我得回公司。” 李初年和纪光廉随即就听出了这是赵敏的声音，两人随即快步走进了病房。 此时的赵敏已经坐了起来，她很是着急的样子，挣扎着要下床，几个女工拦着他，王畅也是不停地劝赵敏不要乱动。 “赵敏，你病的这么厉害，怎么又要回公司？快躺下。”纪光廉快步走了过去，要扶赵敏躺下。 但赵敏却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有你啥事？” 纪光廉被赵敏这话说的一时不知所措，神情也颇为尴尬。 李初年心中一沉，难道赵敏不喜欢纪光廉？ “赵董，怎么说话呢？纪副镇长得知你病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这是关心你啊，你怎么还这么说？” 赵敏将嘴噘了起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时候院长和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劝赵敏快躺下。 赵敏这才勉为其难地又躺了下来。 纪光廉站在床边，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中医被请来了。 老中医八十多岁了，但身体很是硬朗，脸色红润，走路也不用人搀扶。 老中医来到床前，田政急忙将凳子摆好。 老中医坐在了凳子上，伸手给赵敏把脉。 赵敏静静地躺在那里，老中医双眼微闭，屋子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中医又给赵敏的另一只手把脉。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老中医睁开了双眼，道：“丫头，你气血双虚，乃长期过度劳累所致。你得要好好调理才行，不然，身子就会越来越差。” 赵敏有些着急地问道：“我要调理多长时间？” “至少要半个月。” 赵敏秀眉一蹙，道：“我边上班边调理行吗？” 老中医断然地摇了摇头，道：“丫头，你必须要住院进行调理。” “我不能住院，公司离不开我。大夫，你让我走吧。” “丫头，听话，你不好好调理，病情将会更糟。”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订单最终的交付日期了。” 说到这里，赵敏呼吸急促，脸上也冒出了汗珠子。 “丫头，你别着急。先不要说话了，闭上眼休息会。” 赵敏很是听话地闭上了双眼，但不一会儿，她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水洗了一样。 看她这样，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纪光廉，更是着急的不得了。 第363章 服装公司 老中医看赵敏瞬间就出了这么多汗，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得赶紧给她用药。”.. 说完，老中医便开始开药方。 老中医不但开了中药还开了西药，并给赵敏输上了液体。 不一会儿，赵敏就昏昏入睡。 她这一入睡，房间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老中医道：“这个丫头的身体很是虚弱，如不好好调理，她的身体就会慢慢垮下来。” 纪光廉道：“老人家，您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院领导医生还有王畅等人都对纪光廉的表现很是不解，李书记还没说话，你一个副镇长说什么话？ 老中医道：“必须让她安心住院治疗，我先给她开一个星期的中药，一个星期后我再给她调药。” 纪光廉问道：“要住多久？” 老中医道：“看情况吧，但至少要半个月。” 纪光廉道：“能不能住一个月？” 老中医道：“得看治疗情况，到底住院多久，现在尚不能定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来的竟然是鲁腾。 鲁腾呼呼喘着粗气，满头都是大汗，看来他是一路急跑过来的。 鲁腾进门，几步就跨到床前，看着昏睡中的赵敏，脸上充满了担忧，问道：“赵董没事吧？” 李初年道：“现在没事了，但得住院治疗。” 纪光廉看到鲁腾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鲁腾看到纪光廉也有些尴尬。 李初年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鲁腾也喜欢赵敏？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有点麻烦了。 优秀的女孩子被人喜欢，这很正常。可一个副镇长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因为赵敏闹掰了，传出去就成了笑话了。 在这种时候，李初年就要发挥他一把手的作用了。 他当即决定，派两个女工留下来照顾赵敏，其余的人离开这里。 但纪光廉和鲁腾都不走，两人非要留下来照顾赵敏。 李初年道：“你们两个一个副镇长，一个公司老总，每个人手头都有很多工作。赵敏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由她的两个女同事照顾她就行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干啥？” 两人谁也不说话，但仍是站在那里不动。 李初年的脸色冷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发现苗头了。 纪光廉和鲁腾都赖在这里不走，摆明了就是他们都喜欢赵敏。 这要是传出去，必定会是风言风语。不但对纪光廉和鲁腾不利，对赵敏本人也非常不利。 李初年急中生智，脸色缓了下来，呵呵一笑，道：“纪副镇长和鲁总都很关心咱们的赵董，这非常好嘛。这种同志般的友谊才是弥足珍贵的。在场的人，都要像他们两个学习，对待同志就要像春天般的温暖。” 王畅等人不由得也笑了，纪光廉和鲁腾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了。 纪光廉道：“是啊，李书记说的对。我作为副镇长，看到赵董因为工作累成了这样，实在是放心不下。” 鲁腾也道：“我非常敬佩赵董的敬业精神，她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两人这么也一说，总算是把尴尬的气氛给缓和了过来。 李初年趁机道：“纪副镇长，鲁总，我正好找你们两个商量个事，请出来一下。” 纪光廉和鲁腾都跟着李初年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 李初年道：“我决定了，咱们镇要成立一家服装公司，这家服装公司隶属于利民纺织集团，是利民纺织集团的子公司。” 纪光廉和鲁腾都是一愣，因为这个决定来的实在太过突然。 纪光廉道：“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该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一下？” 李初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没错，是该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一下。咱们现在就回去开会。” 纪光廉点了点头，但他却随即看了看鲁腾，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自己回去参加会议了，这不就给了鲁腾机会了吗？ 纪光廉和鲁腾的确都很是喜欢赵敏，他们两个也是卯足了劲追求赵敏。 但两人却都没有正式向赵敏表白过，两人只是只要有空，就会到利民纺织集团去转悠，借机靠近赵敏。 两人也都知道彼此喜欢赵敏，但都没有挑破这件事。 李初年将田政叫了过来，让田政现在就给邱叔华镇长和刘峰副镇长以及陈若民所长打电话，通知他们到镇政府会议室参加会议。 吩咐完了田政，李初年道：“鲁腾，你也跟我们去。” 鲁腾忙道：“我又不是镇领导，让我去干嘛？” 李初年没有立即说话，但他看到纪光廉明显地紧张担心起来。 按照纪光廉的脾气性格，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可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显得一点格局也没有了。 李初年道：“鲁腾，我让你去肯定是有目的的。镇党委会议一旦通过了要成立服装公司，那就要立即破土动工，围墙、厂房、办公场所都要立即建设，你不去行吗？” 鲁腾一愣，这才很不情愿地道：“那我就去呗。”神态有些失落。 这下子纪光廉顿时高兴起来。 李初年也懒得看他们两个的这副德行，掉头就走，两人只好跟上。 当李初年赶到镇政府的时候，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李初年让鲁腾到田政的办公室里等着，他和纪光廉来到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田政也进来了，他要做会议记录。 邱叔华和刘峰还有陈若民并不知道赵敏已经住院了，李初年没说，纪光廉也没有说。 会议开始，李初年就将赵静给他打电话说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随后道：“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各行各业统一工作服是个大趋势，也只有统一了工作服，才更显示出团队效应。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将这个机遇变成一个巨大的商机。成立南荒服装有限公司，隶属于利民纺织集团。大家看怎样？” 纪光廉刘峰还有陈若民当即表示同意，坚决支持李初年的这一决定。 反倒是邱叔华有些犹豫，他道：“原先的毛纺厂曾经成立过服装公司，但只经营了几个月就倒闭了，购买的那些新设备也低价卖了。这件事最好征求一下赵敏和王畅的意见。我认为这样更稳妥一些。” 李初年道：“我已经征求过王畅的意见了，他不同意。王畅不同意的理由，就是刚才邱镇长讲的这些原因。但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还没有形成各行各业要统一工作服的大气候，况且当时毛纺厂的领导班子是些什么人，我就不多说了。” 邱叔华问道：“你征求过赵敏的意见了吗？” “还没有，赵敏现在正在医院治疗，等她好些了再去征求她的意见。” “啥？赵敏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 邱叔华和刘峰还有陈若民都是大吃一惊。 第364章 单独谈话 李初年道：“你们不要担心，赵敏现在没事了，但还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现在咱们讨论的是成立服装公司的事。” 邱叔华道：“最好还是先征求一下赵敏的意见。” 李初年意味深长地道：“成立服装公司是赵敏的姐姐赵静向我提议的。赵静是商业银行信贷部的总经理，她提供的这个信息不但准确，且很超前。这个难得的商机，稍纵即逝。我们当领导干部的，思想要解放，不但要善于抓住机遇，还要具备超前意识。因此，这个服装公司必须成立，而且还要立即实施。征求不征求赵敏的意见，都是如此。” 李初年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邱叔华也就不能再固执己见了，他只好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同意。” 李初年道：“服装公司的名称就叫南荒服装有限公司，隶属于利民纺织集团，法人代表是赵敏，一切投资事宜也要由利民纺织集团负责。公司的地址就选在利民纺织集团东边的那块空地上，由咱们镇建筑公司负责筹建公司的基础设施。” 纪光廉一听服装公司的基础设施要由镇建筑公司来承建，那鲁腾和赵敏的接触机会就多了起来，心中不免醋意萌生，便道：“我自告奋勇，负责协调服装公司筹建的一切事宜。” 李初年知道纪光廉是什么意思，但邱叔华刘峰陈若民却不知道。 纪光廉性情耿直，嫉恶如仇，也是个很有格局的人。但在追求赵敏这件事上，却显得很没有格局，甚至说是太有小家子气，几乎是斤斤计较，唯恐赵敏被鲁腾给夺了去。 纪光廉的这一自告奋勇，立即得到了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的赞同。 但李初年没有表态，纪光廉心里没底，道：“初年书记，你同不同意？” 李初年道：“其他人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但会后之后我要找你单独谈话。” 散会之后，李初年回到了办公室，纪光廉跟着走了进来。 李初年将门一关，和纪光廉面对坐下，道：“光廉，你知道我这次找你单独谈话是什么意思吗？” “是不是因为赵敏？” “没错，就是因为赵敏。我已经看出来了，鲁腾也很喜欢赵敏。” 纪光廉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鲁腾让我很是恼火。” 李初年道：“你恼火什么？赵敏还没嫁给你，别人就有追求她的权力。你没必要将鲁腾视为情敌，这样会影响工作的。这就是我找你单独谈话的目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工作的。” “光廉，你给我老实交代，会上你毛遂自荐要负责协调服装公司的筹建事宜，是不是担心鲁腾和赵敏接触的机会多了？” 纪光廉被李初年当面拆穿了西洋镜，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但也只好点头道：“是的，我就是这个心思。” 李初年脸色一凛，很是不悦地道：“你还说不会影响工作，这不就是影响工作了吗？” “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总得有人负责具体协调吧？你是一把手，不可能负责具体协调，由我来协调，我是积极工作啊，怎么反倒影响工作了呢？” “我是说你的思想意识已经不将工作放在第一位了，而是将如何追求赵敏放在了第一位。难道这还不算影响工作吗？” “你要是这样说，我承认是影响工作了。但我今后会注意。”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还亲自动手给他点燃上，随后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光廉，你今后该怎么追求赵敏就怎么追求，这是你的权力。但鲁腾该怎么追求赵敏，那也是他的权力。你不能将鲁腾视为情敌，能做到吗？” 纪光廉点了下头，但没有说什么。 “至于赵敏选择谁，那是她的权力。她可能选择你，也可能选择鲁腾，但也可能你们两个她都不选择。不论结果如何，你不能和鲁腾闹矛盾，这是底线。你要突破这个底线，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我。” 纪光廉抽了口烟，道：“初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你去忙吧。” 纪光廉走了之后，李初年又把鲁腾叫了过来。 “鲁腾，成立服装公司已经在会上获得通过了。我准备将服装公司的基础建设交给你们公司来负责。” 鲁腾一听就乐了，道：“我就知道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李初年突然问道：“你很高兴是吧？” “我当然高兴了。” “为什么高兴？” “公司有活干了。” “我看你是因为有了和赵敏更多的接触机会才这么高兴的吧？” 鲁腾脸色一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实回答，是不是这个原因？” “李书记，我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 “你知不知道纪光廉也很喜欢赵敏？” 鲁腾很是痛快地道：“知道，我早就知道纪光廉喜欢赵敏了。但我也有追求赵敏的权力，毕竟赵敏现在还不是他的。” “你们凭各自的本事去追求赵敏，这无可厚非，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有一点，你不能将纪光廉视为情敌，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工作，更不能和纪光廉闹矛盾。” 鲁腾则颇为认真地道：“李书记，纪光廉现在就是我的情敌啊！” “情敌是不假，但你不能将他视为情敌，否则，你和他就会有矛盾，也会影响工作。甚至会干扰到赵敏的生活和工作。” “李书记，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们两个，一个是副镇长一个是公司老总，绝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闹翻了，这是底线。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鲁腾看着李初年严肃的样子，不由得也慎重了起来，道：“李书记，我不会和他闹翻的。” 与纪光廉和鲁腾分别谈完了话，李初年感到特别的累，尤其是心累。 李初年没有想到纪光廉和鲁腾都喜欢上了赵敏。 纪光廉和鲁腾可是李初年的左膀右臂。李初年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因为追求赵敏而闹掰了。 如果真是这样，不但会成为笑话，还会严重影响到工作。 这个时候田政走了进来。 李初年问道：“邱镇长他们是不是去医院看望赵敏去了？” “是的，散会之后，他们就一块去了。” “纪光廉在办公室吗？” “纪副镇长也去医院了。” “鲁腾是不是也去了？” “不知道，估计也去了。” 李初年不但感到心累，还有些心烦，道：“你和邹凯现在去医院一趟，告诉他们，不要在医院久待，免得打扰赵敏治疗休息。只留两个女工照顾赵敏，其余的人都不能留在那里。”.. 李初年所说的其余的人就是指纪光廉和鲁腾，田政对此心知肚明。 第365章 让她顶缸 城中村的拆迁补偿款落实到位，巨鼎集团净赚几千万。 接下来就是城中村回迁房的安置工程进行招标。 按照原先制定的方案，回迁房的安置是要建立一个现代化的新式小区。 城中村的回迁房只是这个小区的一部分，其余部分则是安置其它地方的回迁居民。 棚户区改造项目是针对苍云县整个县城的改造，城中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但全县的棚户区改造，只要拿下了城中村，基本上就没什么难题了。 城中村居于县城中心地带，只要城中村能拆迁了，其它地方不在话下。 因此，城中村回迁房的安置工程，就是整个县城新式小区的启动工程。 大水湾那块地被巨鼎集团收购，县纪委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在孔副市长的亲自过问下，拆迁补偿款立即支付到位。 童肖媛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看着拆迁补偿款一分不少地全拨付了下去。 童肖媛心中有气，她听从了李初年的劝告，索性不再过问棚户区的改造项目。 这么一来，黎允桥和钱坤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但鲁志东却是放心不下，专门来到童肖媛办公室。 “童书记，我听说回迁房的安置工程马上要招标了，是不是该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讨论一下？” 鲁志东这么说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童肖媛和鲁志东这一方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童肖媛思考了一会儿，道：“鲁副书记，咱们就不要再过问棚户区改造项目的事了。全权交给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就行了。” “童书记，这样不妥吧？我听说回迁房的安置工程是整体对外招标，而不是分开进行的。因为回迁房的安置工程是要建立一个新式小区，城中村的居民安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回迁房的安置工程实际上就是新式小区的筹建工程。而这个筹建工程是要对外整体招标，城中村的赖光明也是招标的负责人之一。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听鲁志东这么说，童肖媛的脸色随即就严肃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她想起了李初年对她说的那番话：“肖媛，我说过了，关键看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胡来，最终会体现在结果上。等棚户区改造项目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胡来的结果也会慢慢暴露。到那时候，也就到了他们倒霉的时候。” 李初年当初对她说的这番话，让她记忆犹新，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李初年正在对她说这番话。 童肖媛严肃的脸色随即缓和了过来，道：“甭管是整体对外招标，还是分开对外招标，也不管赖光明参不参与负责招标的事，咱们一概不过问。” “童书记，为什么呀？”鲁志东有些着急了。 李初年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能对鲁志东说。因此，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指挥部的事了，咱们再过问就不好了。” 鲁志东更是大吃一惊，他就像不认识她一样看着她。 “童书记，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鲁志东困惑不解，因为现在的童书记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但童书记已经把话都说开了，鲁志东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钱坤兴冲冲来到了黎允桥办公室，道：“黎县长，上午我在走廊上碰到了鲁志东，他还问我招标的事呢。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童书记都没问，他竟然问了？” 黎允桥笑道：“鲁志东就是个蠢材，如果没有童肖媛给他撑腰，他啥也不是。” “黎县长，现在很多人都盯上了新式小区的筹建工程，也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想从中争取到一块工程。” 黎允桥道：“也有很多人找了我，也是为了新式小区筹建工程的事。” 钱坤突然压低声音道：“黎县长，要不咱们还是将新式小区筹建工程分开进行招标吧。这样咱们也不用得罪人，你看咋样？” 钱坤说的不用得罪人只是一个措辞而已。新式小区筹建工程整体对外招标，只能有一个公司中标。但要是分开招标，那就会有很多公司中标。 对黎允桥和钱坤来说，只有分开进行招标，他们才能捞取到更多的好处。 对此，黎允桥和钱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黎允桥叹了口气，道：“老钱，我也希望是分开招标，但孔副市长前几天来视察的时候，他曾经下过指示，为了集中管理，最好是整体对外招标。难道你忘了？” 钱坤道：“我当然记得孔副市长的指示了，但孔副市长说的是最好，并不是非要这么做才行。” 听钱坤这么说，李云霄不由得心中一动，饶有兴趣地看着钱坤。 钱坤随即又道：“咱们就分开招标，到时候如果孔副市长问起来，咱们就说很多人找咱们了，况且找咱们的人，大多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估计孔副市长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黎允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老钱，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好，就按你说的办。” 钱坤不由得心中大喜。 但黎允桥眉头一缩，道：“不过，咱们要把这件事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去通过一下。到时候孔副市长如果真不高兴了，那也有童肖媛替咱们顶缸。” 钱坤顿时眉头也是一皱，担忧地道：“咱们把这件事拿到会上去讨论，如果童肖媛不同意咱们分开招标的方案，那岂不是要坏菜？” 黎允桥胸有成竹地笑道：“怎么会呢？你别忘了，只有分开招标，南荒镇建筑公司才有机会拿到工程。要是整体对外招标，南荒镇建筑公司那样的乡镇公司，还有机会吗？李初年是童肖媛的得力干将，你说她童肖媛能不同意咱们的方案吗？” 钱坤顿时就乐了，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哈哈，黎县长，还是你分析的到位。” 黎允桥被钱坤这么一捧，更是心花怒放，道：“只有让童肖媛替咱们顶缸，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完，黎允桥当即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 “童书记，你好！我是允桥。” “黎县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童书记，是这样的，咱们县的回迁房安置工程马上要启动了。当务之急是要进行招标。招标要贯彻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原则，我提议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一下这个事情，你看咋样？” “黎县长，我看就不用了。你和钱副县长负责棚户区的改造项目，就由你们两个决定就行了。没必要再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了。” 第366章 争夺工程 但黎允桥却道：“童书记啊，凡是重大事项必须上会讨论，这是你下达的指示啊。” “我是这样说过，但棚户区改造项目已经交给你和钱副县长负责了，你们就负责到底吧。” 黎允桥一听童肖媛要让他和钱坤负责到底，顿时心里就不乐意了。 让我们沾好处行，但要负责到底的是你这个县委书记，而不是我们。 自私自利的人，想法永远都是以己为主。 “童书记，我认为还是上会讨论一下。当然不用专门为这件事开会，在下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一下就行。” “黎县长，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眉头一皱，黎允桥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不然，他为何非要坚持上会呢？ 童肖媛不由得心中有些恼火，领导班子不团结，尽把精力放在如何斗智斗勇上，还怎么干事创业？ 实际上，钱坤对黎允桥这么做，也是颇为不满，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上一次针对李初年就是因为黎允桥自作主张，结果弄巧成拙，不但没有整治到李初年，反而让他们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最后还是钱坤将所有的事都揽了过来，被童肖媛批了个狗血淋头。 黎允桥喜欢耍小聪明，也太过自以为是。但钱坤没法说，他只能期盼别再出什么乱子。 童肖媛越心思越有点不对劲，便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书记。 童肖媛将黎允桥非要将招标拿到会上讨论的事给李初年说了，问道：“初年，你以为黎允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初年沉思了会儿，道：“我认为黎允桥非要将招标的事拿到会上去说，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然，他不会六指子多一道道的。我分析他提出的招标方案是将工程分成若干个进行招标。这样竞标的人就会有很多，同样求他们的人也会很多。这样做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童肖媛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我就在会上坚决反对他们的方案，他们不是要分开招标嘛，那我就提出整体招标。” 李初年道：“如果从当前利益出发，肯定是整体招标的好。但如果从长远利益来看，还是按照他们的方案进行。” “为什么？” “很明显，如果他们真的提出了分开招标，那就说明这种招标方式对他们是有好处的。那就索性按照他们的方案进行。也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懂你的意思了。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工程质量就没有保证了。存在腐败行为的工程，质量怎么能保证呢？” “肖媛，事在人为。任何事都是要靠人去做的。做这事得人本身就不行，你还指望他能将事做好？只有给他们露出马脚的机会，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即使最后按照你的意思，实施了整体招标。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从中捞取好处的。这样工程质量还是无法得到保证。与其这样，还不如顺其自然。” 童肖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再考虑一下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深刻地体会到童肖媛的顾虑，他在思考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临齐县县委书记丁永胜，来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副县长蔡林就走了进来。 蔡林原先是市纪委副处级巡视员，他的资历比杨盛还要高。 当初钱丽秀诬告乔含香与李初年有染，市纪委派出的调查组就是以蔡林领衔的。. 蔡林担任组长，杨盛担任副组长。 但蔡林暗中与孔利官勾结，结果被杨盛发现，高承祥一怒之下，将蔡林调离市纪委。 蔡林被调到了市老干部活动中心，彻底成了摆设。 后来在孔利官的帮助下，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临齐县副县长，时间不长又荣升为常务副县长。 蔡林现在可是大权在握，有孔利官做靠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晋升为县长。 “丁书记，苍云县棚户区改造现在已经进入了回迁房安置阶段了，回迁房的安置工程可是一个大蛋糕啊，咱们得从中分一杯羹才行。” 丁永胜问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非常可靠，这件事就由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负责。” 丁永胜有些不悦地道：“我早就和允桥打过招呼了，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要照顾一下咱们县的建筑公司，他怎么没有和我说呢？” 丁永胜和黎允桥的关系就像鲍满仓和孔利官的关系一样。 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 而黎允桥则是丁永胜一手提拔起来的。 蔡林道：“丁书记，我估计是找黎允桥县长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才顾不上和你说了。他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吧。” 丁永胜临离开苍云县的时候，就对黎允桥有些不满了。 当时黎允桥背着丁永胜，偷偷讨好巴结孔利官，这让丁永胜心里很是不爽。 丁永胜在苍云县当县长的时候，开始和童肖媛闹的关系很僵。 但自从那次他被停职调查后，经过杨全疆的暗中点拨，他终于看清了形势，积极主动向童肖媛示好。他能当上临齐县委书记也有童肖媛的一份功劳。 丁永胜在临离开苍云县的时候，已经和童肖媛的关系非常融洽了。 即使他到了临齐县担任县委书记，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给童肖媛打个电话问好，免得关系生疏了。 因此，丁永胜决定先和童肖媛联系一下。 但他不能当着蔡林的面给童肖媛打电话。 蔡林是孔利官的人，丁永胜虽然和孔利官的关系非常好，但他还是不愿意让蔡林知道他和童肖媛的关系也非常好。 毕竟孔利官和童肖媛之间是有矛盾的。 “蔡副县长，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先回去吧。” 本来蔡林是想当面听听丁书记和黎允桥怎么说，他也好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但丁书记这么说了，他只好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 蔡林一走，丁永胜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书记，你好！我是丁永胜啊。” “丁书记，你好！” “童书记，我听说咱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回迁房的安置工程马上要启动了？” “呵呵，丁书记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谈不上灵通，我只是听蔡副县长和我说的。童书记，苍云县的回迁房安置工程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临齐县啊？” “怎么个照顾法？” “给一块工程，让我们临齐县建筑公司做就行了。” “这件事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黎县长也是你的老部下了，你直接和他说吧。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事，我现在基本上不怎么过问了。” 听童肖媛说到这里，丁永胜就猜到黎允桥和童肖媛之间的关系处的很是一般。 这就让丁永胜对黎允桥更加不满了。 第367章 玩忽职守 丁永胜拨通了黎允桥的电话，黎允桥仍是一如既往地对丁永胜毕恭毕敬。 即使打电话，那也是表现的极尽恭敬。 一听是丁永胜打来的电话，黎允桥立即欠起了身子，道：“丁书记，您好！” “允桥啊，我听说你那里要举行回迁房安置工程的招标了，是不是啊？” “是的，等县委常委会议决定之后，就会立即实施。” “允桥啊，临齐县的建筑公司很不景气，几乎要破产倒闭了，几百号工人面临着下岗，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压力很大啊。” 丁永胜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黎允桥忙道：“丁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关照临齐县建筑公司的。” “好，允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等你的消息。” “好的。丁书记，您抽空回来视察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黎允桥这话让丁永胜听得很是受用，道：“好的，我抽空会回去的。”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不由得有些犯难。 因为找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任何一个人他黎允桥都得罪不起。 可工程毕竟是有限的，这可咋整？ 实际上，从工作角度来讲，还是整体对外招标的好，这样会省去很多的麻烦事。 但黎允桥和钱坤为了从中得到好处，这才处心积虑地要分开招标。 但这也让他们两个陷入了不断被人找的尴尬局面。 找的人少了，他们会很有成就感。 但找的人多了，不但没有了成就感，反而会特别麻烦，甚至是尴尬。 但无论如何，捞取好处是第一位的。 对这个念头，黎允桥和钱坤从来没有动摇过。 当官不能当一辈子，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趁着大权在握的时候不捞取好处，那才是傻子。 这天一上班，李初年看到办公桌上堆积了不少待批阅的文件，为了不耽误工作，李初年只好坐下来认真批阅文件。 李初年最讨厌的就是文山会海。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如果每天都沉浸在文山会海中，那就基本上成了一个木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作为。 李初年最想做的就是下基层，通过亲眼目睹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这才是作为领导干部应尽的责任。 就在这时，田政走了进来。李初年头也不抬地道：“田政，没啥事不要打扰我，我集中精力先把这些文件处理完。” 田政道：“李书记，刚才王组长给我打来了电话。” 李初年抬起了头，问道：“哪个王组长？” “就是省园林公司的那个带队的王组长啊。” 李初年顿时慎重起来，问道：“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李书记，王组长说，盆景公司的培训工作进展非常顺利，全公司的所有工人分成了四个小组，培训工作已经圆满完成，工人们也能随时上岗了。但半成品盆景的采购却迟迟没有进展。” 李初年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道：“我把半成品盆景的采购任务交给了耿林，他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进展吗？” “应该是，不然，王组长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田政是负责和王组长率领的园艺师小组对接，遇到问题，王组长肯定会第一个和田政说。这也是李初年事先交代好的。 李初年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去盆景公司。” 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来到了盆景公司，袁竹秋正在一个车间给工人们讲解栽培技术。 这个车间是成品车间，偌大的车间内已经摆放了不少的成品盆景。 这些盆景无一例外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造型。 看到李初年来了，袁竹秋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李书记，你好！我就知道你要来了。” “袁顾问，我看这成品盆景已经不少了啊。” 袁竹秋抿唇一笑，道：“截止目前，成品盆景才一千多株，离十万株的目标还差的远呢。” 就在这时，王组长快步走了过来，还有几个园艺师也跟了过来。 王组长有些着急地道：“竹秋，你得把实际情况和李书记说说，这样下去不行。” 李初年问道：“是不是耿林采购的事？” 袁竹秋道：“李书记，看来耿董对我们还是有成见的。按照我们的预期，采购来的半成品应该至少上万株了，但目前只有这一千来株。这么下去，是无法按时完成订单的。” 王组长生气地道：“是啊，实在不行，我们也该撤了。我们只是来帮忙的，他耿林却把锅甩给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了。按照原先的约定，两个月的帮扶期也快到了。我们早走一段时间也说得过去。” 李初年问道：“耿林现在什么地方？” 袁竹秋道：“我刚和他通过电话，他说在省城呢。” “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达不到你们满意，你们可以随时撤走。” 说完，李初年转身朝外快步走去，田政和邹凯急忙跟上。 田政和邹凯都以为李初年会直接给耿林打电话，但李初年出了车间就径直朝车走去。 邹凯急忙快跑几步打开车门，李初年上车之后道：“去耿林家。” 田政急忙跳上副驾驶座，邹凯一脚油门朝外驶去。 当快到耿林家的时候，李初年让邹凯把车停下，三个人下车步行来到了耿林家门前。 但李初年没有进耿林家，而是去了耿林家的花房。 花房的门大开着，李初年一走进去，就看到耿林正在花房内忙碌着。 李初年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厉声道：“耿林。” 耿林一扭头，看到是李初年，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李书记，你怎么来了？”耿林边说边走了过来。 “耿董，你不是和袁顾问说你在省城吗？” 耿林很是尴尬地道：“我这是刚从省城赶回来。” “是吗？你要是敢撒谎，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耿林随即又哆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忙道：“李书记，我是昨天晚上从省城回来的。” 李初年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起来，一字一顿地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随便找个采购团队的人一问便知。我最后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耿林彻底没辙了，他抬手擦了把冷汗，只好实事求是地道：“我前天回来的。” 啪，李初年抬脚就将一个花盆给踢碎了，厉声吼道：“我把采购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做的？公司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开工，你却躲在家里忙活你自己的事？” “李书记，我------”.. “我不听你的解释，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盆景公司的董事长了，原先谈定的股份也没有你的份了。你敢这么玩忽职守，我就开除你的公职，你等着吧。”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 “李书记------” 耿林狼狈不堪地跑上前来，伸手要拉住李初年。 但李初年猛地一甩胳膊，直接将耿林甩了个趔趄。 暴怒中的李初年不知道的是，他的手机一直在响。 第368章 心急火燎 盛怒之下的李初年大步朝外走，田政快步跟了过来，低声道：“李书记，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李初年这才听到了手机铃声。 耿林这个时候又跑了过来，忙不迭地道：“李书记，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解释，你给我滚一边去。” 田政厉声对耿林道：“李书记的手机响了，你不要打扰他。” 耿林灰溜溜地朝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吱声了。 李初年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省城的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李初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怒火，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你是李初年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省重点大学的，你认识李初勤吗？” “认识，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在学校把人给打伤了，学校要开除他。你如果能帮到他，就赶紧来一趟。”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我马上过去，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也姓李，你叫我李老师就行。我是李初勤的班主任。” “李老师，我到了之后和你联系。” “好，抓紧。” 李初年挂断电话，立即对田政和邹凯道：“咱们走。” “李书记，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 李初年“滚。” 李初年这一声怒吼，直接又将耿林吓得浑身一哆嗦。 李初年现在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了，大踏步走了出去。 田政和邹凯急忙跟上。 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堂弟，但李初勤从小是个孤儿，是李初年父母把他养大的，他从小就在李初年家里长大。 李初年和李初勤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李初年比李初勤大几岁。 他们虽然是堂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李初勤今年上大四了，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学校这个时候把李初勤给开除了，那李初勤这四年的大学等于白上了。 李初年心急火燎，上车之后就吩咐赶紧开车，直奔省重点大学。 李初年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赶到省重点大学，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耿林打过来的。 耿林这个人太不识时务了，李初年现在有急事，他还要给李初年打电话解释一番。 李初年直接拒接，可耿林竟然又打了过来。 李初年再次拒接，不一会儿耿林又打了过来。 李初年一气之下，索性将手机关机。 耿林胆小怕事不说，还特别墨迹，不招人待见。 李初年的手机关机了，他竟然将电话打给了田政。 田政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耿林惶恐的声音：“田政啊，你把手机递给李书记。” 田政没好气地道：“李书记现在没空接你的电话。” “田政啊，你就算帮帮我的忙，快把手机给李书记，我要和李书记解释一下。” 李初年突然厉声吼道：“田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李初年这一声厉吼，手机那边的耿林听得一清二楚。 田政对着手机道：“你都听到了吧？我劝你不要再打电话了。你这人也太不知趣了。你这么墨迹很讨人嫌知道吗？” 说完，田政就扣断了电话。 耿林再也不敢打电话了。 李初年这才将手机打开。 他是镇党委书记，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一旦在他关机期间，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那他是要负责任的。 一路狂奔，两个多小时后，终于赶到了省重点大学。 在快到省重点大学时，李初年就给李老师打去了电话。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李老师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李老师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 李初年下车快步走上前去，和李老师握了握手。 李初年问道：“李老师，我弟弟到底把谁给打了？打的厉不厉害？” 李老师对李初年道：“你弟弟和一个叫郝灿的打起来了。两人都受了伤。郝灿去了医院，你弟弟被关进了保卫部。这个郝灿家里很有背景。你现在赶紧去学校保卫部，警察也在那里。这件事非常棘手，得赶紧想办法。千万不能让学校把你弟弟开除了，不然，他这大学就白上了。另外，你别对任何人说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要是让学校领导知道了，得处分我。” “李老师，多谢你了！” “你赶快去吧。” 说完，李老师就掉头匆匆走了。 李初年立即快步朝学校的保卫部跑去，田政在后跟着，邹凯也急忙开车跟了过来。 李初年一踏进保卫部的大门，就被一个保安拦住了。 “你好！我是李初勤的哥哥，听说李初勤在这里，我过来看看。” 这个保安待搭不理地道：“是不是打架的哪个？” “对。”李初年忙点了点头。 “警察正在里边调查呢，你进去也见不了。” “麻烦通融一下，我进去和我弟弟见个面，问问他到底是啥情况，好不好？” “不行，现在谁也不能进去。” 李初年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田政看到这个保安手里拿着烟，急忙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两盒软中华，陪着笑脸道道：“请行个方便，我们大老远赶过来了，就让我们进去吧。” 说着，田政就把两盒烟塞在了保安的手中。 这个保安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软中华，态度也不那么蛮横了，道：“警察也在里边呢，我就是让你们进去，警察也未必让你们见啊。” “如果警察不让我们见，我们就立即出来，行不行啊？” 这个保安挥了下手，道：“好吧，那你们就进去吧。如果警察不让你们见，你们就立即出来啊。”、 “好的，多谢！” 李初年一句话也没说，快步朝里走去，田政急忙跟上。 “妈的，现在的保安都成了看门狗了。”田政气的低声骂了一句。 邹凯停好车也跑了过来，但又被这个保安给拦住了。 田政忙回头对这个保安说：“我们是一块的。” 这个保安念叨了一声真是麻烦，随即也让邹凯进来了。 李初勤就被关在了保卫部一楼大厅的一间屋子内。 门口没有人把守，李初年推门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两个警察还有几个学校保卫部的人，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坐在屋子中间的一个凳子上。 这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就是李初勤。 此时的李初勤双手还被戴上了手铐。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往里闯？”学校保卫部的一个人走了过来，冲李初年田政邹凯他们喝斥。 李初年忙道：“我是李初勤的哥哥，今天正好到学校来看他，这才得知他被关到了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李初勤看到是哥哥来了，随即站了起来。 但他一站起来，一个警察就冲他瞪眼喝道：“坐下，不准乱动。” 李初勤只好又坐了下来。 第369章 热锅蚂蚁 李初年田政还有邹凯被警察和保卫部的人给轰了出来。 并且不让他们在保卫部里待，直接赶到了外边。 门口的那个保安道：“我说你们进不去吧，你们还不信？” 李初年很是着急，李初勤满头满脸都是血，这就说明他受伤不轻。 可自己连门也进不去，这可咋整？ 田政和邹凯都是极为恼火，李初年可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啊，几个小小的警察和保安竟然将堂堂的李书记给撵出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在田政和邹凯看来，李初年是至高无上的，谁都不能对李书记如此不敬。 这要是在南荒镇或者是苍云县，两人早就发飙了。 但这是省城，两人也只有干生气的份。 李初年让田政过去问下保安，来调查此事的警察是哪里的？ 田政过去一问，那个保安倒没有隐瞒，很是客气地就告诉了田政那两个警察是哪里的。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两盒软中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直接将这个保安降服。 田政回来向李初年汇报，来的这两个警察是省城市局刑警队的。 一听那两个警察是省城市局刑警队的，李初年顿时也有些发毛了。 如果那两个警察是附近辖区派出所的，这件事就属于治安案件范畴，那就好解决的多了。 但这两个警察是省城市局刑警队的，那这件事就不属于治安案件范畴了，而是上升到了刑事案件范畴。 李初勤现在面临的不是被学校开除的危险了，而是面临坐牢的危险境地。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的电话。 “邹局，省城市局这边你有熟人吗？” “初年，咋了？” “我弟弟李初勤在学校和人打架了，负责调查此事的是省城市局刑警队的。” “你弟弟在哪里上学？” “在省城重点大学，今年大四。这件事非常棘手，看目前的局势，学校不但要开除他，他可能还会面临坐牢。” “初年，你现在就在省重点大学吗？” “是的，我听说此事就立即赶了过来。李初勤现在就被关在学校保卫部里，省城市局刑警队的两个警察正在审他。我想和我弟弟见一面，问问他具体情况，但警察根本就不让我见。” 邹国凯听出了李初年语气中的焦急，忙道：“初年，你别着急，我现在马上找人。” “好，我等你电话。” 邹国凯是省城警校毕业的，省城市局还真有几个熟人。 省城市局是副厅级单位，邹国凯先给职务最高的一个同学打电话。 他这个同学是省城市局的一个副处长。 邹国凯满以为他这个同学能摆平此事，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提到省重点大学李初勤的名字，他这个同学当即就说对此事爱莫能助。因为这是上边领导亲自过问的案子，他这个副处长根本就不敢掺和此事。 邹国凯随后又给其他几个在省城市局工作的同学和朋友打电话，得到的答复和那个副处长同学的答复几乎是一个样的。 邹国凯现在也有些着急上火了。李初年是他的好兄弟，这个忙他不能不帮。李初年还在等他回话呢。 邹国凯心急火燎地翻找手机中存储的朋友名单。 突然，他看到了省厅一个同学的名字，他这个同学在省厅担任处长，只不过邹国凯和这个同学的关系很一般，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但毕竟是同学，邹国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就拨通了这个同学的手机。. 这个处长同学听邹国凯说了这件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立即帮忙过问一下，这让邹国凯既感激又高兴。 但他也只高兴了十来分钟，他这个处长同学就回话了。 处长同学说他亲自给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打去了电话，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告诉他，这个案子是上边的领导亲自过问的，他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都无权干预。 听到这个消息，邹国凯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皱成了疙瘩，忙问上边的领导是谁？ 处长同学很是干脆地回答说不知道。这摆明了人家不想再过问此事了。 邹国凯只好说了句客气话就扣断了电话。 这可咋办呢？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给李初年回电话，说自己该找的都找了，但无济于事。 那李初年就更没辙了。作为兄弟，邹国凯绝对不能这么做。 什么是兄弟？就是有事要往前冲，拿兄弟的事当自己的事去做才行。 无奈之下的邹国凯只好拨通了陈佐军局长的手机。 陈佐军局长毕竟是省厅派下来的，他在省厅工作多年，认识的人多，他总该会有办法吧。 手机一拨通，邹国凯就道：“陈局长，有个重要的事得麻烦您操心！” 邹国凯上来就说明了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但陈佐军却道：“我现在正忙着，过会给你回电话。” “陈局长，这是个急事------” 但不等邹国凯把话说完，陈佐军就直接扣断了电话。 邹国凯顿时急得直冒汗。 但怎么着急也没办法，他只能等。 此时的陈佐军正在省公安厅一把手的办公室内。 厅长今天亲自找他谈话，经组织研究决定，提拔他担任省公安厅副厅级巡视员。 对这个任命，陈佐军极为恼火，他直接了当地道：“厅长，当初不是说让我担任副厅长吗？” 听陈佐军这么问，厅长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道：“佐军啊，你是不是对这个任命不满意啊？” 陈佐军是厅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和厅长说话也不会藏着掖着的。 “对，我对这个任命很是不满，”陈佐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厅长不由得叹了口气，眉头一皱，道：“对你的这个任命是部里和省里一起研究的结果。佐军，你要端正态度，相信组织。不能有丝毫的不满。否则，什么后果你应该非常清楚。” 陈佐军很是恼火地道：“我不知道这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上次组织上找我谈话，是要让我担任副厅长。可现在突然变成了副厅级巡视员，落差太大，我很失落，更不甘心。” 厅长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道：“你再这样，那就等于在向组织伸手要官了。佐军，我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这次谈话，本来是由分管人事的副厅长和你谈，是我主动要求亲自和你谈的。你有怨言，我可以理解。但我相信你不是向组织伸手要官的人，你也不要做这样的人，永远都不要这样做。不然，你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厅长的这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陈佐军也看出来了，厅长有很多心里话都没有说，因为厅长现在代表的是组织。 第370章 不帮不行 既然是代表组织找陈佐军谈话，厅长有些心里话是不能说的。 陈佐军也知道厅长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厅长话里的意思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揣摩领悟，这就是官场中的规则。 陈佐军很是难过地道：“厅长，我懂您的意思。请您放心，我会端正态度的。” 厅长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下来，道：“这就对了嘛，作为一名党员干部，首先就是要相信组织信任组织，不能和组织对着干。” 陈佐军心里直想骂娘，但表面还得点头，显示出自己的诚恳。 在官场混，就得这样。你即使被气的要死，那你脸上也得挂满笑容，还不能有丝毫的表露。你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你不但不能随便发牢骚。还得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来。 如果没有这些道行，那你也就别在官场中混了。即使混也混不起来。 看到陈佐军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厅长心中很是欣慰，脸色和缓地道：“佐军，很多人想被提拔为副厅级巡视员，还没机会呢。你要学会知足！” 陈佐军忙点了点头，但眼泪却差点流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邹国凯打来了电话。 厅长又和陈佐军谈了十多分钟，一个副厅长进来汇报工作，谈话这才终于结束。 这十多分钟里，邹国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乱转。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吓了他一大跳。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陈佐军打过来的。 邹国凯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国凯，你到底有啥急事找我？” 邹国凯忙将这事一说，陈佐军听后问道：“你说的这个李初勤是省重点大学的学生？” “是啊。” “他哥哥是李初年？” “对啊。” “李初年是不是南荒镇的那个镇党委书记？” “是的，陈局。” 陈佐军如果这次被提拔为副厅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他这次只是被提拔成了副厅级巡视员，这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虚职。 正处于巨大失落中的陈佐军，哪有心情管这样的事？ 但他没有直接拒绝邹国凯，而是很老练地问道：“国凯，你在找我之前，还找过谁？” 邹国凯不禁犹豫起来，他不想和陈局说都找了谁，但不说一旦让陈局知道了，那陈局就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和领导撒谎，是一大忌讳。 邹国凯在官场中混了这么多年，他懂这个道理。 没办法，邹国凯只好实话实说。 陈佐军听到邹国凯先后找了这么多人，便很是不悦地道：“国凯，你找了这么多人都没办成。就连省厅的处长你都找了，也没办成。那你找我也没用啊。” “陈局，你就帮忙问问嘛，只要能让李初年见他弟弟一面就成，这要求也不过分啊。” “你认为不过分，但我认为却是极为过分。” 说完，陈佐军就毫不客气地扣断了电话。 邹国凯顿时一愣，陈局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了？ 他不知道陈佐军正因为职务的变动而恼火呢。 邹国凯认为陈佐军即使不给自己面子，也得给李初年面子吧。 但陈佐军谁的面子也没给。 在邹国凯的印象中，陈佐军与童书记很熟，李初年是童书记的得力干将，就凭这层关系，陈佐军也该帮李初年的忙。 可实际上，陈佐军和李初年并没有什么交集。 陈佐军只是知道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而已。 这样的关系，陈佐军肯定不会帮。 警界内的关系，邹国凯能用的都用了。可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 此时的李初年也是等的心烦气躁。 邹国凯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局办公室主任推门进来，道：“邹局，与会人员都到了，就等您了。” 正处于心急火燎之中的邹国凯，突然来了脾气，厉声道：“让副局长去主持，不要再进来打扰我。” 局办公室主任被邹局这一通训斥，顿时愣在了那里。他不知道邹局为何发这么大火？ 邹国凯冲他一瞪眼，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局办公室主任这才缓过神来，忙道：“听到了，邹局。” “出去。” 局办公室主任急忙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 他实在不明白邹局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 邹国凯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将思路捋了捋，他认为只有陈佐军能帮这个忙。除了陈佐军，没人能行。 但陈佐军却不帮这个忙，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之间，邹国凯想到了周儒铁。 对啊，现在正是周儒铁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邹国凯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儒铁，你的好哥们李初年遇到了难处，得请你出马了。” 周儒铁忙问：“李初年遇到啥难处了？” 邹国凯就把这件事向周儒铁说了，周儒铁听后，沉思着道：“让李初年见他弟弟一面，这并不难。关键是要摸清楚过问此事的上级领导是谁，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李初年向我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尽快见他弟弟一面。可我就连他这个要求也做不到。你却说并不难，那这件事就指望你了。” “李初年的事我肯定帮忙，但你这个当局长的也不能因为我说了一句并不难就向我甩锅吧？” “谁向你甩锅了？我这不是着急嘛。李初年还在等我回话呢。儒铁，让李初年见他弟弟一面，陈局能做到了。只是他不帮这个忙罢了。” “我知道了。”周儒铁随即就扣断了电话。 周儒铁和李初年是铁哥们，这个忙他肯定要鼎力相帮。 周儒铁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陈佐军的手机。 “陈局，我是儒铁。” “儒铁，等我忙完就立即给你回电话。” 陈佐军这话的意思是，他现在职务调整了，也就没必要再让周儒铁做卧底了。但周儒铁却不知道他的职务已经调整了。 “等你忙完再回电话，黄瓜菜都凉了。” 周儒铁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直接让陈佐军愣住了。 “小周，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陈局，我有急事找你，你能不能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没急事我能找你吗？” 周儒铁对陈局安排他当卧底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做卧底这么长时间，在道峰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在周儒铁看来，陈佐军安排他做卧底，纯粹就是无用功。. 陈佐军也指望周儒铁能从道峰那里获得隐藏在背后的内幕，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他也感觉有些亏欠周儒铁。 因此，周儒铁和他说话很不客气，他也就忍了。 “好，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急事？” “这件事邹国凯已经找过你了，现在我来找你，李初年是我铁哥们，这个忙你必须帮。李初年的要求就是尽快见一面他的弟弟，这要求不过分，你陈局能做到了。” 这番话是周儒铁斩钉截铁说出来的，陈佐军直接懵圈了。 第371章 厅长发火 周儒铁这番话把陈佐军说的直懵圈，同时也把他给气坏了。 你只是县局的一个小小的刑警，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佐军没好气地道：“我帮不了------” 但周儒铁根本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帮得了。” “我要是不帮呢？” “你要是不帮，你就是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呀嗨，你还敢威胁我？” “陈局，我不是威胁你。这个忙你能帮为何不帮？你要是不帮，那我就把你动用手中的权力，私自将道峰给放出去的事向省厅举报。” 陈佐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他将道峰放出去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但的确也是动用手中的权力违规操作。周儒铁一旦将此事举报到省厅，那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儒铁，我这么做也是经过省厅领导特批的。你少拿这事来要挟我。你要是举报就去举报吧，反正我是不会帮这个忙的。” “陈佐军，你枉为局长，我一直很敬重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不但要向省公安厅举报你，我还要向公安部举报你。” 说完，周儒铁就挂断了电话。 这下，陈佐军终于害怕了。 周儒铁向省公安厅举报他，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因为他动用手中的权力，私自将道峰给放了，压根就没有经过省厅领导的特批。 周儒铁如果再将此事举报到公安部，那自己的仕途也将玩完。 想到这里，陈佐军赶紧给周儒铁发去了一条信息：小周，你是我重用的人，何必和我较真呢？我不是不帮，是这件事的确很难办。看在你那么服从我调遣的份上，我就再过问一下。 陈佐军之所以给周儒铁发这个信息，纯粹是为了面子。自己堂堂的一个局长，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刑警给拿捏得死死的，这样太没有面子了。 陈佐军当即给省城市局的一把手打去了电话。 省城市局的一把手和陈佐军的关系还算不错，听陈佐军过问李初勤的事，就劝陈佐军最好别管这事，因为这是上边领导亲自过问的案子。 陈佐军忙问是哪个上边的领导过问此案的？ 省城市局的一把手很是委婉地对他说：“佐军，这你就别问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请你多多理解！” 人家都这么说了，陈佐军也就没法再问下去了，只好道：“好吧，那就算了。” 挂断电话后，陈佐军陷入了沉思。 李初勤只是省重点大学的一个学生，学生之间打架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怎么就惊动了上边的领导？ 看来李初勤打的那个人很有后台背景，不然，不会惊动上边的领导的。 省城市局的一把手是副厅级，就连他都这么忌惮这个上边的领导。 看来上边的这个领导应该是省部级的领导。 但如果自己不帮这个忙，周儒铁那个小子说不准真会向省厅和部里举报自己。 无奈之下，陈佐军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走进了省厅一把手的办公室。 厅长问道：“佐军，你怎么又回来了？” “厅长，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 “坐下说吧。” 陈佐军就把这件事和厅长说了，道：“厅长，李初年就想见他弟弟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我却没这么大的面子，请厅长过问一下！” 厅长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他一听就知道这里边的水很深。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想过问此事的。 但这次只是任命了陈佐军副厅级巡视员一个闲职，他心里对陈佐军有些多少有点愧疚。 沉思片刻，厅长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省城市局局长的电话。 省城市局的局长姓陈，厅长问道：“老陈，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个省重点大学学生打架的案子？” “是的，厅长。” “那个被扣押的学生叫李初勤对吧？” “是的，他是叫李初勤。” “李初勤有个哥哥叫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他找到我这里来了，要求见他弟弟一面，你安排一下。” “厅长，这件事有点难办。” 厅长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怎么？有啥难办的？” “厅长，这是------” 但厅长随即就打断了他的话，根本就不让他说下去。 “你不要跟我解释难办的原因，李初年的弟弟出事了，人家要求见一面，问下具体情况，这属于正当要求。最起码人家还有知情权。你们现在连人家的知情权都要剥夺吗？” 厅长之所以打断老陈的话，就是不想让老陈说出上边的领导是谁。 一旦让厅长知道了上边的领导是谁，厅长也不好办了。因为你厅长知道了上边的领导是谁了，你还非要这么办，那就是跟上边的领导对着干了。 但厅长不知道上边的领导是谁，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当地发号施令。 再借给老陈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和厅长对着干。厅长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宁肯得罪上边的领导，也不敢得罪厅长。 老陈听出厅长不高兴了，忙道：“好，厅长，我这就安排。” 啪，厅长直接将电话扣断了。 陈佐军忙道：“厅长，谢谢您了！” “佐军，你回去将工作和郭立栋交接一下，尽快到任。” “好的，厅长。” 陈佐军从厅长办公室出来，当即就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 “小周，这个忙我给你帮了，警方会安排李初年见他弟弟一面。” “陈局，谢谢你了！” “小周，你还要不要举报我啊？” “不敢，陈局，我那也是用了个激将法。怎么着我也不能举报您啊！嘿嘿。” “你小子别和我嘿嘿，等我电话，我回去就找你。” “是，陈局。” 扣断电话后，周儒铁立即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邹局，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但我也有个要求，要尽快返回局里上班。” “儒铁，谢谢你了！但你的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这得经过陈局同意才行。” “邹局，你别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你和初年是铁哥们，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你帮的不是我，而是初年。” 说完，邹国凯扣断电话，赶紧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早就等的焦躁不安了，接到邹国凯打来的电话，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厅长发话了，下边的人只能照办。 不一会儿，一个警察从保卫部走了出来，问道：“谁是李初年？” “我是。”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警察看了看李初年，道：“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李初年急忙从公文包中拿出了身份证，递了过去。 这个警察接过身份证，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名字，又对照了一下身份证上的照片的确是面前的这个人，这才将身份证还给了李初年，道：“跟我来吧！” 李初年急忙跟着他朝里走去。 第372章 激烈打斗 李初年跟着这个警察来到了那个屋子里，李初勤仍是双手戴着手铐坐在中间的凳子上。 邹国凯已经告诉了李初年，他能见弟弟一面是厅长亲自出面协调的。 因此，李初年也没必要客气。 他当即道：“我要和我弟弟单独会面。” 领李初年进来的那个警察看了看李初年，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另一个警察却道：“李初勤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单独会见。” 李初年看了看这个警察，一字一顿地道：“我必须单独会见我弟弟。当着你们的面，有些话我们没法说。” 这个警察很不耐烦地道：“你要见就见，不见拉倒。” 李初年针锋相对：“我还不知道我弟弟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打架，你现在就把他定性为犯罪嫌疑人，这合适吗？” “怎么定性是我们的事，你哪来这么多事？单独会见不行，不见马上离开这里。” 李初年生气地道：“你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这种态度？” 这警察把眼一瞪，很是不屑地道：“我就这态度，咋地？” 气的李初年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一伙人，其中一个鼻青脸肿，脑袋上缠满了纱布。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他进门就气势汹汹地盯着李初勤。 脑袋上缠满纱布的那个小子冲到了李初勤的面前。 李初勤很是警惕地立即站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李初勤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随即抡圆了手臂朝李初勤打去，啪的一声，他的手臂被挡了回来。 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了李初勤面前，而将他的手臂挡回来的就是这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就是李初年。 李初年冷冷地看着他，就像一堵墙一样保护着李初勤。 “你他妈是谁？滚一边去。” 李初年抬手指着他，道：“你胆子不小，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 四十来岁的男子也冲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李初年道：“你是谁？这事你掺和得起吗？” “我是他哥哥，你说我该不该掺和？” 这男子朝后一撤，把手一挥，厉声喝道：“连他给我一块打。”男子身后的四个人一窝蜂冲了上来。 双方瞬间就交上了手。 李初年恼怒至极，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 李初年得保护李初勤，顷刻之间，他就挨了好几拳。. 但此时的李初年也没有还手，他边格挡躲闪对方的进攻边朝那两个警察瞅了瞅，发现那两个警察站在那里竟然无动于衷。 李初年勃然大怒，随即重拳回击。一拳就将打的最狠的那个人打翻在地。 随即一个电炮，将另一个撞翻在地。 李初年多次遇袭，每次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面对这几个人的围攻，他不但不怕，还应付自如。 一记势大力沉的顶心肘，将一个人击飞出去，这人惨叫一声，倒地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另一个人一拳打来，被李初年抓住了手腕，一个反擒拿，将对方拧翻在地。 直到将这四个人干翻在地，李初年急忙朝李初勤看去，担心他吃亏。 只见李初勤正在卯足了劲暴打那个满脑袋缠着纱布的小子。 李初勤虽然戴着手铐，双手行动不便，但他双手抡起手铐，一下子就将对方砸翻在地。 李初勤随即对着他又是用手铐砸又是踢，把这家伙打的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这家伙刚包扎好的脑袋又被李初勤给砸开了，鲜血直流，满脑袋的纱布又被鲜血浸湿了。 李初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弟弟会这么凶狠，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个领头的四十来岁的男子本来不想动手，但看到李初勤如此凶狠地往死里打，他冲了上去，对着李初勤拳打脚踢。 但李初勤根本就不管他，任由他拳打脚踢。 李初勤只是一味地对着满脑袋缠纱布的这小子打。 李初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这个男子就是一脚，直接将这个男子踢翻在地。 看到对方吃亏了，两个警察还有保卫部的几个人冲了上来。 那个态度蛮横的警察伸手指着李初年瞪眼道：“住手。” 保卫部的几个人死死按住了李初勤。 那个带李初年进来的警察，赶忙过去伸手将被李初年踢翻在地的男子扶了起来。 李初年这一脚将他踢的不轻，他恼羞成怒，伸手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几步冲了过来，将枪顶在了李初年的脑袋上。 “你他妈的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再敢动手我就一枪崩了你。” 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朝李初年打去。 李初年抬手格挡，喊道：“他拿枪威胁我，还动手打我，你们警察不管吗？” 那两个警察此时又变得无动于衷起来。 李初年彻底怒了，对方用枪顶着自己的头。李初年不能乱动，只能不断后退格挡着对方的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化险为夷，只能采用一击必杀的策略，最起码将对方打的丧失动手能力。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李书记，他们都是一伙的。你不用担心，我都录下来了。这就是证据，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是田政在大喊。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带着满脑袋缠纱布的那小子还有另外几个人一走进保卫部，田政和邹凯就意识到了不妙。 他们两个随即也朝里来，但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就在交涉的时候，田政和邹凯听到了那个屋子里传来了吵骂和打斗声，田政拔腿就朝里冲，那个保安伸手要拦，但却被邹凯给阻挡住了。 当田政冲进屋来的时候，看到双方正在激烈的打斗。而那两个警察和保卫部的几个人都在袖手旁观。 聪明的田政顿时就意识到刚才进去的那伙人和这两个警察还有保卫部的人都是一伙的，随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田政看到那个男子竟然掏出了手枪，还将枪口顶在了李初年的头上，边录边大声喊，目的就是告诉李初年，咱们手里有证据了。 在这种场合下，如果不录制视频，到最后只能是口说无凭，还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田政这一招的确厉害，一下子就击中了他们的软肋。 这个男子扭头看到田政果真在举着手机录制视频，他当即将手枪收了起来，朝田政冲去。 那两个警察还有保卫部的几个人也随即朝田政冲去。 李初年大声喊道：“田政，快跑。” 田政也知道他们冲向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夺自己手中的手机，要把自己录制的视频给销毁。 田政转身撒腿就跑。 第373章 视频证据 中年男子和两个警察还有保卫部的人随即也追了出去。 田政要是被他们抓住，后果不堪设想。证据不但被销毁，同时还不知道被这些人怎么折磨。 李初年也冲了出去。 大厅内早已经没有了田政的影子，门口有两个人在厮打。 撕打的两个人是邹凯和那个保安。 中年男子和两个警察还有保卫部的人顾不得撕打的两个人，直接追到了大厅外边，但田政早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他们随即将邹凯给控制住，态度蛮横的那个警察狠狠地抽了邹凯两个耳光，随即掏出手铐，将邹凯铐了起来。 李初年冷眼看着这一幕，他已经想好了对付这伙人的计策。 只要田政不被他们抓住，他们就不敢放肆。 因为田政手里的石兵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斩于马下。 那个保安又打了邹凯几拳踢了邹凯几脚，他们才押着邹凯返了回来。 李初年大声道：“邹凯，不要害怕，田政手里有证据，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 那个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朝李初年走了过来。 李初年傲然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当他来到李初年跟前想要再次动手时，李初年道：“你要再敢动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满脸怒气，冷笑了一下，道：“你以为那个跑了的手里有证据，我们就不没办法收拾你们了吗？” “对，你们还真就没有办法了。我警告你，我是省公安厅的李厅长介绍来的。” 当这个中年男子听到李初年说出了李厅长，他的脸颊顿时抽搐了几下，嚣张的气焰随即收敛了不少。 他扭头看了看那两个警察，那个带李初年进来的警察走上前来，冲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低声道：“郝所长，的确是这样。” 那个态度蛮横的警察听到李初年是李厅长介绍来的，也不敢再蛮横了，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言行感到后悔。 李初年也不知道省公安厅的厅长叫什么名字，他只是听邹国凯说是省厅一把手李厅长协调的此事。便在这危急时刻，说出了李厅长。 省城市局的一把手陈局给刑警队的队长打的电话，刑警队长给带李初年进来的那个警察打的电话。而态度蛮横的那个警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初年本来是想见一面李初勤，把他打架的前因后果弄清楚，再想办法解决此事。 但李初年也没有想到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当着警察的面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众人又返回了那个屋子里。 李初勤蹲在了地上，满脑袋缠纱布的那小子趴在了地上，被李初年干翻在地的那四个人，有三个人站了起来。被李初年一肘顶在心窝的那个家伙此时也苏醒了过来，脸色蜡黄地坐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进屋，几步就跨到了那个满脑袋缠纱布的小子跟前，道：“郝硕，你怎么样？” “哥，我被李初勤这狗日的又打惨了。” 中年男子抬头瞪着李初勤，伸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非让你把牢底坐穿。” 李初年道：“原来你是他的哥哥啊。我是李初勤的哥哥。你手里有枪，要么你是警察，要么你就是私藏枪支。我说的没错吧？郝所长。” 中年男子听李初年叫他郝所长，身子明显地一颤，脸颊也随即抽搐了几下。 他站了起来，仍是一副凌驾于人的姿态，道：“你弟弟把我弟弟打伤了，这是事实。他必须要得到法办。” 李初年针锋相对：“我弟弟也被打伤了。到底谁被法办，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说完，李初年扭头对带他进来的那个警察道：“我现在要单独和我弟弟谈谈。” 这个警察扭头看了看那个态度蛮横的警察，态度蛮横的警察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警察随即又朝郝所长看了看，郝所长没有吱声。没有吱声就表示不反对。 这个警察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李初年急忙过去伸手将蹲在地上的李初勤扶了起来，两人跟着这个警察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有沙发，李初年忙扶着李初勤坐下，那个警察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李初年问道：“初勤，你没事吧？”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哥，你咋来了？” “是你的老师给我打的电话。” “是李老师吗？” 李初年点了点头，看到墙角的柜子上有矿泉水，李初年拿过来几瓶，打开递给了李初勤一瓶。 “初勤，你先喝点水。” 李初勤被扣押了十多个小时了，一直没喝水，早就口渴难耐。他一口气将一瓶水喝了下去，随即又打开一瓶，喝了大半瓶感觉才好了些。 李初年掏出手机给李初勤拍照。 “哥，你怎么给我拍照？” “你现在满头满脸都是血，这是证据。初勤，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李初年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把手机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初勤道：“昨晚我下了晚自习，和几个同学往宿舍走。看到一辆车在校园内开的飞快，很多同学都在纷纷躲避。那辆车突然停在了一个女生身边，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伸手就拉那个女生上车。那个女生大声喊救命。我和几个同学就跑了过去。跑到跟前才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郝硕。” 李初年问道：“郝硕就是那个满脑袋缠着纱布的人？” “对。郝硕是我们学校的一大祸害，他家里有钱有势，在我们学校里称王称霸，谁也不敢惹他。” 李初年当即问道：“他开的是什么车？” “法拉利。” 李初年道：“看来他家里还真是有钱，你接着往下说。” “和我一块的几个同学，一看是郝硕，都不敢管了。但我遇到这样的事，不能不管。我就问郝硕，你们为何拉她上车？郝硕就骂我，让我滚一边去，别管闲事。那个女生哭着求我救她。” 李初年问道：“郝硕和你一个班吗？” “不是一个班，但是同级的，也是一个系的。” “那个女生是谁？” “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大一或大二的。” “你接着往下说。” 李初勤道：“我就问那个女生认不认识郝硕他们？她说不认识。我就对郝硕说，人家不认识你们，你们凭什么强拉人家上车？赶紧放开她。郝硕边骂边朝我冲了过来，挥手就打我，我就和他打了起来。郝硕的另外一个同伙也冲了过来，他们两个一块打我。打着打着，郝硕跑到车上拿来两根钢管，他们两个用钢管打我，我的头就是被他们用钢管打破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心疼，也有些恼火，问道：“和你一起的那几个同学没有帮忙吗？” “没有，他们都躲得远远的。我也不怪他们，他们是惧怕郝硕的恶名。我被打急了，我跑到路边一辆自行车跟前，车筐里正好有根链子锁，我就拿链子锁和他们打。我用链子锁将郝硕他们两个的脑袋都开了瓢。” 李初年笑了，道：“你打得好。” 第374章 剑拔弩张 李初勤道：“郝硕和他那个同伙被我打翻在地，这个时候，学校保卫部的人来了，把我们都带到了这里。但不久之后，郝硕和他那个同伙被送去了医院。” 李初年问道：“你也受伤了，他们为何不送你去医院？” 李初勤恼怒地道：“我多次要求去医院，但他们就是不同意。” 李初年气愤地道：“他们这是颠倒是非，太过分了。” 李初勤颇为无奈地道：“哥，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家里有权有势，谁就占据主动。即使没理也能有理。” 李初年道：“朗朗乾坤，岂能让他们胡来？” “哥，郝硕家里好几个人都是当官的。听说他有个哥哥叫郝迈，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郝硕之所以在学校里横冲直撞，称王称霸，就是仗的他的这个哥哥。那个拿枪指着你的很有可能就是郝硕那个当派出所长的哥哥郝迈。” 李初年道：“基本肯定就是他，不然，他怎么会有枪？难道就凭郝硕他哥是派出所长，他们就敢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初勤，该扣押的是郝硕不是你。我听说你们学校还要开除你？” “是的，今天一早教导处主任就来了，他把我训斥了一顿，还说要开除我。” “这个教导处主任有没有问事情的起因？” “没有，他进来就训斥我，还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恼火，学校是教书育人的，作为教导处主任更应该以身作则。可这个教导处主任竟然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随着怒火上升，李初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初年问道：“警察给你录口供了吗？” “录了。” “你怎么说的？” “我一五一十说的。但警察说我是管闲事，他们说那个女生是郝硕的女友。我动手打郝硕，是属于寻衅滋事，侵犯人权。” “简直是胡扯。你当时不是问那个女生认不认识郝硕，那个女生不是说不认识吗？” “是啊，我也是对他们这么说的，但他们并不相信我的话。” 李初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女生才行。” “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是哪个系的，上大几。” “初勤，你还有要说的吗？” “他们不给我水喝，不给我吃的，还不让我休息。尤其是那个说话挺横的警察还动手打我。” 李初年气的不得了，掏出烟来点燃上深吸了一口，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还有吗？” “没了，基本上就是这些。” “好，咱们出去。” 李初年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又扶着李初勤走出了屋子。 屋子门外有一个保卫部的工作人员在等着。 李初年扶着李初勤来到了原先的那个屋子里，郝所长郝硕还有那四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两个警察和几个保卫部的人在。 李初年扶李初勤又坐在了那个凳子上，道：“事情的起因经过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你们这么做是颠倒是非。这件事我和你们没完。” 那个态度蛮横的警察冷笑一声，道：“你还和我们没完？我们和你还没完呢。你打伤了那几个人，现在都已经送医院了，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李初年也冷笑一声，道：“好，那我就等着吃官司。但我在吃官司之前，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如实地汇报给李厅长。” 李初年这么一说，这个态度蛮横的警察顿时又老实了不少。 李初年伸手指着这个蛮横的警察，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警号是多少？”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算老几？” “你就是警察的败类，我一定会把你这个害群之马清理出警察队伍。” “就凭你？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吗？在这省城，你这种级别的数得上吗？再敢耍横，我就把你铐起来。”说着，他竟然真的伸手从腰间掏出了手铐。 李初勤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了李初年前边，目光阴狠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敢铐我哥，我就弄死你。” 李初勤只是一个学生，看上去也很是文弱，但他此时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竟然让这个蛮横的警察心中哆嗦了一下。 但随即这个蛮横的警察勃然大怒，伸手就掏出了手枪，径直走了过来，将枪口对准了李初勤，瞪眼说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崩了你。” 李初年伸手就将李初勤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正气凛然地看着这个警察，冷蔑地道：“你有胆子就开枪，不开枪你就是孙子。”. 他咬牙瞪眼将手枪对准了李初年，厉声吼道：“再敢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李初年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进来的这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竟然是陈若民和赵平民。 陈若民和赵平民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警察竟然用枪指着李初年，两人当即就冲了过来。 陈若民护住了李初年，赵平民则迅疾掏出手机，直接顶上了膛，举枪就对准了这个警察的太阳穴。 “你他妈的敢对李书记不敬？把枪放下，不然老子就打死你。” 这个警察吓的吞了口唾沫，当即也是逞强将手枪顶在了赵平民的脑袋上，咬牙切齿地道：“我的枪也不是吃素的，你把枪给我放下。” 赵平民脾气暴躁，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他用手枪猛地戳了一下对方的脑袋，道：“我喊一二三，咱们同时开枪，老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一！” “二！” 当赵平民喊到二的时候，这个警察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冷汗也顺着额头往下淌，脸色苍白蜡黄，几乎要随时虚脱过去。 另一个警察匆忙跑了过来，大声道：“大家都是同行，不要耍横逞强，都把枪放下，听到没有？都快把枪放下。” 赵平民目光盯着这个警察，面不改色心不跳，手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哆嗦。 另一个警察急的汗珠子也下来了，不管是谁，只要手指一扣，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测，这将是爆炸性新闻，将会轰动全国。 赵平民冷蔑地看着对方，道：“你的手枪上膛了没有？我的手枪是上了膛的。现在我准备喊第三个数。只要我一喊出来，咱们就同时开枪。” 另一个警察急的满头大汗，他也不敢伸手夺枪，一旦走火那就彻底麻烦了，他厉声吼道：“赵小林，把枪放下，听到没有？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李初年终于知道了这个态度极其蛮横的警察名字叫赵小林。只要知道了他的名字，收拾他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赵小林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将枪慢慢收了回来。 李初年道：“平民，你也把枪放下。” 赵平民仍是目光凶狠地盯着对方，冷蔑地道：“你也姓赵啊？就你这德行，真是辱没了赵氏祖宗。” 第375章 颠倒是非 亡命徒是个贬义词，这个词一般是指匪徒。 勇敢无畏是个褒义词，这个词一般是指正面人物。 但其实质是一个意思，那就是不怕死，视死如归。 赵平民就是这样的人！ 他拿枪和赵小林互顶，他是真的敢开枪，而赵小林则没他这个胆子。 看到双方都收起了枪，另一个警察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心中暗道：这个案子得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新来的这两个警察，显然是来保护李初年的。这件事要想尽快解决，李初年是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他对李初年道：“咱们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处理？” 李初年对这个警察的印象不错。 是他带自己进来的。当时自己进来就提出要单独会见自己的弟弟，他都点头同意了，可赵小林却不同意。坏事就坏在赵小林身上。 赵小林虽然是个警察，但他浑身匪气。 李初年对赵小林的印象极坏。 李初年道：“可以，我们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我弟弟受伤很重，昨晚郝硕去医院包扎伤口了，可我弟弟一直被关在这里。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还不让他休息，更不让他去医院包扎伤口。这样做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李初年本来想客气地说，但说着说着就搂不住火了。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起来。 赵小林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着李初年，保卫部的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和李初年说话的警察不但要尽快平息事端，还要尽快解决此案，况且他认为李初年说的没错。 他立即安排学校保卫部的两个工作人员送李初勤去医院包扎伤口，还叮嘱路上给李初勤买些吃的。 保卫部的这两个人立即带李初勤去了医院。 李初年对这个警察的印象本来就好，看他这么做，李初年心存感激，当即走上前去，主动伸出右手，道：“我叫李初年，南荒镇的。” 这个警察早就知道李初年的名字，也知道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但李初年现在主动走上前来自我介绍，还伸出了右手，这说明李初年不但向他表示友好，还希望他也能自我介绍一下。 他忙伸手握住了李初年的手，很是客气地道：“我叫秦荣志，市刑警支队教导员。” “秦教导，你好！” “李书记，你好！咱们去会议室吧，坐下来好好谈谈。” “好！但还是先把他的手铐打开吧。”说着，李初年伸手指了指邹凯。 邹凯双手一直戴着手铐。 秦荣志对赵小林道：“把他的手铐打开。” 赵小林还在耍横：“不能给他打开，他刚才把保安给打了。” 邹凯恼火地道：“是保安先动手打得我。”、 秦荣志脸色有些不悦地看着赵小林，道：“你先把手铐给他打开，等谈完了之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秦荣志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教导员，除了刑警队长，就是他的职务高了。他是市局刑警支队的二把手，是直接管赵小林的。但很明显，赵小林并不怎么听他的话。 看赵小林仍不动弹，秦荣志有些恼火地道：“赵小林，听到没有？把他的手铐打开，快点。” 赵小林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很不情愿地掏出钥匙，将邹凯的手铐打开。 赵小林在铐邹凯之前，曾经狠狠地抽了邹凯两记耳光。 手铐一打开，邹凯就想回敬他两记耳光。 但对方毕竟是警察，况且李书记还要去和他们谈如何解决李初勤的事，邹凯只好忍了下来。 双方来到了会议室。 这边是李初年、陈若民、赵平民、邹凯。 对面是秦荣志、赵小林还有保卫部的两个工作人员。 李初年问这两个保卫部的工作人员：“你们叫什么名字？在学校保卫部担任什么职务？” 这两个人有些不情愿地报了名字，一个是学校保卫部的副部长，另一个是一般工作人员。 秦荣志也颇有礼貌地道：“李书记，请介绍一下这两位同行吧。” 李初年看了看陈若民和赵平民，道：“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 陈若民和赵平民随即各自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李初年道：“秦教导，李初勤和郝硕打架的事，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了。我想听听你们了解到的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显示公平，李初年没有说是我弟弟，而是直接说出了李初勤的名字，这样也能做到在谈判的时候避嫌。 秦荣志看了看赵小林，道：“你来说吧。” 赵小林来的比秦荣志早，今天一上班，他就赶到了这里。秦荣志是快中午的时候才赶到的。 秦荣志到了不一会儿，李初年他们就来了。 赵小林道：“事实已经非常清楚，郝硕叫他女朋友上车，李初勤进行阻拦。双方发生口角，随后李初勤就大打出手，用凶器将郝硕的头打开了十多条口子，将郝硕的同伴打的昏迷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抢救呢。这属于重伤害，同时李初勤也属于典型的寻衅滋事。” 说完，赵小林扭头看了看保卫部的副部长。 保卫部的副部长忙点头道：“事实就是如此。” 李初年顿时就火了，怒道：“放屁，你们这是颠倒是非，胡说八道。” 砰，赵小林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伸手指着李初年，脸色狰狞地道：“你说谁放屁呢？” 砰，赵平民随即抬手也猛拍了一下桌子，伸手指着赵小林，怒道：“你老实点，别再耍横。” 赵小林凶狠地骂道：“去你妈的，你一个乡镇派出所的小小民警，也敢在这里和老子叫板？” “去你妈的，你这个王八羔子。”赵平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就朝对面冲去。 赵小林也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才他拿枪和赵平民互顶的时候有些怂了。他到现在都在后悔。他一直在找机会找回这个面子。刚才他骂赵平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激怒赵平民，好趁机动手，将赵平民暴打一顿。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上手，秦荣志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胡闹，你们还有点警察的样子吗？” 李初年端坐不动，只是淡淡地道：“平民，回来坐好。” 赵平民伸手指了指赵小林，道：“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赵小林也毫不示弱：“滚你妈的，老子随时奉陪。” 赵平民气的脸色都铁青了，按照他的暴脾气，他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赵小林拼命了。但李初年发话了，他不能不听。 赵平民忍住怒火，回来坐下。 赵小林鼻子里哼了一声，也随即坐下。 第376章 初年反击 李初年道：“据我了解，事实和你们说的恰恰相反。郝硕和他那个同伙开着法拉利在学校横冲直撞，看到那个女生在路边行走，他们停车下来要拉那个女生上车，女生大声呼救，李初勤和他的几个同学正好路过。那几个同学惧怕郝硕的恶名没有敢上前管这件事。李初勤先是问那个女生认不认识郝硕他们两个，那个女生说不认识，还大呼救命。李初勤这才管了这件事。郝硕对李初勤破口大骂，他和他的那个同伙殴打李初勤，李初勤被迫还击。郝硕和他的同伙又从车上拿出了钢管，将李初勤的头打破。李初勤这才从路边的一辆自行车上拿了把链子锁进行还击。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你们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胡说八道呢？” 李初年说到最后，脸色已经铁青了起来。 赵小林轻蔑地看着李初年，道：“你这些情况都是听谁说的？” “听李初勤说的。” 赵小林哼了一声，道：“李初勤是犯罪嫌疑人，他当然要为他自己说话了。” 李初年厉声道：“请你说话注意用词，事实还没调查完毕，李初勤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赵小林大言不惭地道：“我说他是他就是。” “你还配当个警察吗？”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脾气火爆的赵平民再也忍不住了，道：“草泥马的，警察队伍中怎么有你这种垃圾。” 赵小林把眼一瞪，回骂道：“草泥马的，你骂谁呢？” 他边说边伸手要去掏枪，但赵平民率先掏出枪来，直接上膛，隔着桌子用枪口对准了他，厉声道：“你他妈的敢再掏枪，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看着满脸杀气的赵平民，赵小林最终没敢掏出枪来，但他心中更加记恨上了赵平民。 自始至终，不论赵平民说啥干啥，陈若民都不吱声。他清楚自己徒弟是什么性格，对付赵小林这样的匪警，就得靠赵平民这样的。 李初年道：“平民，把枪收起来。” 赵平民目光凶狠地瞪着赵小林，慢慢将枪收了回去。 李初年道：“秦教导，赵小林不适合办这个案子，我请求更换别的警察。” 秦荣志也颇为无奈，扭头冲赵小林道：“你注意你的态度。” 赵小林哼了一声，没再吱声。 李初年道：“秦教导，咱们两边了解的情况不一样，我申请调取事发地的监控录像，并传唤那个女生，让她作证。” 保卫部的副部长道：“事发地的监控摄像头坏了。那个女生我们也在寻找。但从昨晚至今一直没有找到。” 李初年当即问道：“事发地的监控摄像头坏了？什么时候坏的？”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昨晚事发之后，我们就查看监控录像，这才发现事发地的监控摄像头已经坏了。” 李初年恼火地道：“监控摄像头怎么坏的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 李初年脸色铁青，不再说话。很明显，对方早就都串谋好了。 秦荣志道：“看来这起案子要想调查清楚，那就必须要找到那个女生。我看还是先找到那个女生，再给这个案子定性吧。” 李初年道：“秦教导，我赞同你的意见。” 秦荣志道：“那就请学校保卫部负责找那个女生吧？” 李初年从心里不相信保卫部的这些人，但对秦荣志这个提议也没法直接反对，只好点头同意。 李初年道：“秦教导，那个郝所长是不是叫郝迈？” 秦荣志只好点了点头。 李初年又问：“他是不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 秦荣志只好又点了点头。 李初年随即道：“郝所长带来的那四个人也是警察吗？” 秦荣志已经猜到了李初年这么问的目的，他有些为难地道：“那四个人我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的同行。” “那四个人既然不是警察，那就是社会痞子了。郝所长带着四个社会痞子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看他的目的就是让这四个社会痞子来殴打李初勤的。郝迈身为人民警察，又是派出所长，他这么做就是知法犯法，我要告他。” 秦荣志听到李初年最后说的‘我要告他’，不由得身子抖了一下。 赵小林道：“我也不认识那四个人，但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也不要妄下断言。无凭无据的，你怎么知道那四个人就是社会痞子？说不定还是郝所长的朋友呢。” 李初年恨不得一下子扑过去将赵小林的脖子拧断，他从来没有素质这么低下的警察。 真的难以想象，警察队伍中怎么会有赵小林这种货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初年绝对不会相信警察队伍中会有这种的垃圾。 李初年冷蔑地看了看他，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对秦荣志道：“秦教导，在这个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不能对李初勤采取任何措施。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M.. 秦荣志道：“李书记，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能对李初勤采取任何措施，否则，我们就是知法犯法了。” 李初年对保卫部的副部长道：“同样，你们学校保卫部也不能对李初勤采取任何措施。” 保卫部的副部长看了眼赵小林，看赵小林默不作声，他只好点了点头。 李初年又道：“你们保卫部的请尽快去找那个女生。同时我要求立即见你们学校教导处的主任。” 保卫部的副部长又看向了赵小林，李初年恼火地道：“你老是看他干啥？你现在要做的第一是去找那个女生，第二是把你们学校的教导处主任叫到这里来。” 保卫部的副部长有些犹豫不决，陈若民站了起来，道：“你们不去，那我们去。这个案子再简单不过，就是被你们搞的这么复杂。” 保卫部的副部长坐不住了，只好起身道：“我这就组织人手去找那个女生，也通知教导处主任到这里来。” 说完，他和保卫部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了出去。 赵小林随即也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对秦荣志道：“秦教导，等找到那个女生，是非曲直一问便知。我先失陪了。” 说着，李初年转身就走，陈若民赵平民还有邹凯也随即跟了出来。 但秦荣志却没有出来，他仍旧坐在会议室中，皱眉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 走出了会议室，已经不见了保卫部副部长和那个工作人员以及赵小林的踪影。 陈若民道：“李书记，赵小林接着跟了出来，他们可能又要鼓捣什么猫腻。” 赵平民道：“我出去看看。”说着，他快步走出了保卫部的大厅。 第377章 陈局发火 李初年陈若民邹凯来到了大厅门口处，这里已经没有保安在保守了。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田政的手机。 “田政，你在哪里？” “我就在校园里。” “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想抓到我们都没用。” 听到这里，李初年乐了，道：“田政，你一定要躲好，我什么时候再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现在你把录制下来的视频发给我，这样咱们的证据就有备份了。” “好，我现在就发给你。李书记，那个持枪男子一定不能放过。”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 “李书记，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 “你这个想法很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暂时不要发到网上，等我的通知。” “是，李书记！” 挂断电话后，田政随即将那段录制好的视频发到了李初年的手机上。 现在是自媒体时代，田政如果将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李初年还不想这么做，毕竟他能见弟弟一面，是陈佐军局长找到的省厅的一把手。 如果事情闹大了，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会影响到省厅的一把手。不到万不得已，李初年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一会儿，赵平民回来了，道：“我周围找遍了，也没找到赵小林那几个王八羔子。” 李初年道：“咱们以静制动，这件事咱们占理。我弟弟李初勤是不会和我说谎话的，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向颠倒是非，没那么容易。对了，若民，平民，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若民嘿嘿笑道：“是田政给我们打的电话。当时你们想进去进不去，田政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带着平明立即赶了过来。” “你们来的好，来的太及时了。” 在会议室没有出来的秦荣志特别闹心，他虽然是赵小林的顶头上司，但赵小林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更不会听他的，他这个教导员也很难办。 赵小林之所以敢这样干，因为他和郝迈是铁杆。正是仗着郝迈，赵小林才敢如此放肆。 而郝迈的家族势力，根本就不是秦荣志所能比拟的。正因为郝迈有雄厚的家族势力做支撑，他不光在省厅市局都有很硬的关系，甚至在省委省政府都有很深的根基。 要不是郝迈的口碑太差，他早就被提拔为市局的副局长了。 秦荣志能做到市局刑警支队的教导员，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经过多年的打拼才得到了这么一个职务。 在这个社会上，人和人之间永远不会公平的。 秦荣志经过深思熟虑，给市局的一把手陈局打去了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秦荣志也只能给陈局打电话。 他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陈局做了如实的汇报。 陈局听到郝迈竟然拿枪顶住了李初年，顿时勃然大怒。 郝迈什么做派，陈局很是清楚。李初年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毕竟也是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郝迈竟然敢拿枪顶着一个镇党委书记，这样的政治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况且因为李初年的事，省厅一把手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也很是担心郝迈的做法被省厅一把手知道了。 陈局对郝迈也无可奈何，因为郝迈的后台背景也让陈局很是忌惮。 “郝迈这个混蛋尽给我惹麻烦，我非收拾他不可。” 秦荣志知道陈局这也只能是发发火而已，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郝迈的后台背景，陈局也得罪不起。 但秦荣志也是实话实说，道：“陈局，郝迈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如果他不带人来，咱们是占据绝对主动的。但他带人来还动手打人，并且他还拿枪顶住了李初年，这件事就不好处理了。李初年要告他，这可咋办？” 陈局顿时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道：“荣志，你一定要稳住那个李初年，我现在就给郝迈打电话。” “陈局，这个案子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过错方在郝迈的弟弟郝硕那边，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是抱打不平。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这件事平息下来，不能再追究李初年弟弟的责任。李初年现在一是咬住郝迈不动口，二是他要见教导处主任。我听说教导处主任已经说要开除李初勤了。这是处理这个案子的两个关键环节。” 秦荣志这么说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陈局找郝迈一点用也没有。关键是郝迈的后台背景不要再揪住这件事不放，否则，就会让市局也陷入被动。 “荣志，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稳住李初年。” “陈局，我肯定竭尽全力稳住李初年。但李初年身边的那个人已经录制了现场视频，那个人这个时候如果把视频发到网上，那就彻底麻烦了。” “我知道了。”陈局说完就恼火地扣断了电话。 陈局扣断电话后，立即又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电话一拨通，陈局就道：“董秘书，你交代的那个案子，现在有了些反转，不太好办了。” 陈局是省城市局的一把手，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握有实权的副厅级干部。 董秘书只是一个处级干部，而且还只是一个处级秘书。但他却是黄副省长的秘书，这就不得了了。 因此，董秘书虽然级别比陈局小很多，但陈局在他面前那也是小心谨慎，更是毕恭毕敬。因为董秘书的身后站着的是常务副省长黄连任。 听陈局这么说，董秘书有些不悦了，道：“陈局，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案子，作案对象也只不过是个学生，我的要求不过分，收拾他一顿，把他开除就行了。有这么难办吗？” “董秘书，的确有些难办。我现在已经了解清楚了，这个案子的过错方不在那个叫李初勤的学生那边，而是在郝硕这边。李初勤有个哥哥叫李初年，是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他现在也出面了，就在学校里边。” 董秘书一听更不高兴了，道：“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他的级别不过是个正科。陈局，你有啥忌惮的？” 听董秘书这么说，陈局心中很是窝火。要不是黄副省长，我认识你是干啥的？ 但董秘书代表的就是黄副省长，陈局心中再窝火，那也只能忍着。 “董秘书，我不是忌惮他，而是我们省厅的一把手李厅长都因为这个案子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李厅长怎么会知道的？” “是那个李初年找到了李厅长。” “你说那个李初年竟找的李厅长？” “是的，李厅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专门提到了李初年的名字。看来他们不但早就认识，关系还很是不错。” 没办法了，陈局只能这么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平息此事。 第378章 事情难办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会有会什么样的秘书。 黄连任很强势，董秘书不但强势，更是嚣张跋扈。 他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他在陈局面前，摆的谱比黄连任还大。 在董秘书看来，省厅的一把手那也不算啥，何况你陈局呢？ 他很不耐烦地道：“陈局，你给黄董打个电话吧，我这里忙着呢。” 说完，他不等陈局说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可把陈局给气坏了，你董秘书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不把我陈局放在眼里？但陈局也就只有背地里干生气穷咬牙的份，他还真不敢和董秘书硬杠。 他不怕董秘书，但他怕的是董秘书身后的黄连任。 无奈之下，陈局只好拨通了黄董的电话。 黄董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黄敬尊。 自从董秘书和陈局打招呼以来，陈局就猜到此事可能就是黄敬尊指使的，而非黄连任指使的。 甚至可以说黄连任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但陈局也只能是猜测，他也不敢直接去问黄连任这件事是不是他安排董秘书过问的？别说是陈局了，就是省厅的一把手李厅长也不敢去问。 电话接通之后，陈局很是客气地道：“黄董，你好！” “陈局，你好！” “黄董，我刚和董秘书通完电话，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黄敬尊明知故问：“啥事？” “黄董，董秘书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关照一下省重点大学郝硕被打的事，不知道黄董知不知道这件事？” 陈局现在也烦了，自己堂堂的副厅级干部，又是省城市局的一把手，竟然被你们这些人给耍来耍去的，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不就仗着有黄副省长撑腰吗？但我陈局也不是吃素的，把我惹急了，我照样对你们不客气。 陈局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黄敬尊说不知道这件事，他就立即把电话挂了。 黄敬尊沉思了一下，道：“陈局，我知道这件事。” 但陈局立即问道：“黄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局这么问，虽然有些犯忌。但他必须这么问，只有这样问才显得他在黄敬尊面前不矮一头。 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是职位高的人，那就更加看重自尊了。 只有在职位比他还要高的人面前，他可以低声下气。但面对职位比他高的人的身边的人，这份自尊就显得更加重要。 黄敬尊又沉思了一下，道：“陈局，实不相瞒，是郝所和我说的。” 陈局一听，心中更加来气，道：“黄董，你说的郝所是指郝迈吗？” “是啊，就是郝迈。” 陈局心中再生气，他也只能忍着，道：“黄董，我派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过错方不在那个叫李初勤的学生身上，而是在郝硕这一方。本来我也是想按照董秘书的交代去做的，但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黄敬尊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个复杂法？” “李初勤有个哥哥，是一个镇党委书记。当然，他这种级别的官员我也不会放在眼里。但他这个哥哥却是和省厅的一把手李厅长认识。李厅长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关照一下这个案子，还专门和我提了李初勤的这个哥哥。” 黄敬尊不由得一惊，问道：“李初勤的这个哥哥是哪里的镇党委书记？” “是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 听到南荒镇，黄敬尊顿时眉头一皱，急忙又问：“李初勤的这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李初年。” 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黄敬尊一下子站了起来。 黄敬尊虽然没有和李初年见过面，但他对李初年这个名字却是格外重视。因为王海多次和他提起过李初年，就是这个李初年多次坏了巨鼎集团的事。尤其是南荒镇的稀土矿，就是因为这个李初年，让黄敬尊直接损失了一百万。 这也就让黄敬尊记恨上了李初年，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收拾李初年。 现在机会终于送上门来了，黄敬尊岂能轻易错过？ 黄敬尊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还来犯罪嫌疑人李初勤的哥哥就是那个李初年啊。” 陈局眉头顿时一皱，他已经明确地告诉了黄敬尊，过错方不是李初勤，而是郝硕。可黄敬尊为何还直接将李初勤说成是犯罪嫌疑人呢？ 这是黄敬尊故意向陈局传递的一个信号，陈局岂能不懂？让陈局有些窝火的是，定谁是犯罪嫌疑人，这是警方的事，你黄敬尊又不是警方的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和这些大树底下的人打交道，就是一个字累。不到万不得已，陈局是不会直接和这些大树底下的人打交道的。 陈局试探地问道：“黄董，你认识这个李初年？” “不认识，但我多次听说过他。此人善于政治投机，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自知之明。” 晕，听到这里，陈局直接有些晕了。 他没想到李初年在黄敬尊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黄敬尊这么说，让陈局更加难办了。 但黄敬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黄董，你不是不认识李初年嘛，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啊？” 黄敬尊斩钉截铁地道：“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听很多人说起过他。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陈局的汗珠子都快下来了，他索性道：“黄董，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和你当面谈吧。” “我这里忙着呢，你有话在电话中说就行了。”黄敬尊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不耐烦。 陈局只好道：“黄董，有一个情况，让这件事变得更加不好办了。郝迈带人去学校保卫部，当面殴打李初勤。当时李初年就在现场。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郝迈用枪顶住了李初年，而这一幕恰好被李初年的人给录下了视频。而录下视频的人又没有控制住。李初年现在抓住郝迈用枪指他的事不放了，看样子是要把这件事闹大。这件事一旦闹大，对郝迈非常不利。” 黄敬尊顿时吃了一惊，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道：“郝迈拿枪顶住了那个李初年？” “是的，千真万确。刑警支队的教导员秦荣志当时也在现场，是他亲口向我汇报的。” “妈的，郝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敬尊和郝迈是铁哥们，他可以骂郝迈。陈局虽然是郝迈的顶头上司，但当着黄敬尊的面，陈局也不敢骂郝迈。 陈局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尽快摆平此事，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省厅一把手李厅长都出面了。 因此，他趁着黄敬尊骂郝迈的机会，道：“黄董，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即使这样，李初年能放过郝迈那也算是很不错了。” “陈局，容我考虑一下吧。”说完，黄敬尊就直接扣断了电话。 陈局怒火地直接将电话摔了。 第379章 成事不足 如果没有李初年，黄敬尊肯定会给陈局一个面子，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李初年的突然出现，让黄敬尊的报复心理占了上风。 他想借此机会收拾李初年。 但这件事到底是咋样的，他也不能光听陈局的一面之词。 因此，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郝迈的手机，让郝迈马上过来一趟。 黄敬尊虽然没说是因为啥事要找他，但郝迈猜到很有可能就是李初勤和自己弟弟打架的这件事。 郝迈不敢怠慢，立即从医院赶往黄敬尊那里。 郝迈很是恼火，他带人领着郝硕去找李初勤算账，结果没把李初勤给打了，反而让李初勤用双手戴着的手铐，又将郝硕的脑袋给开了瓢。 这一次打的比上次用链子锁打的还要厉害的多。 郝迈带去的那四个人也被李初年给削的够呛，尤其是心口挨了李初年一肘的那个，更是伤的厉害。躺在医院里用上了药，但只要稍一用力，心口就剧烈疼痛，还喘不上气来。 郝迈本来拿枪想镇住李初年，结果还被李初年的人给拍了视频。 想起这些，就让郝迈怒火中烧。 郝迈开车匆匆赶到了黄敬尊在巨鼎大厦的办公室。 巨鼎集团的法人代表是罗志宗，但实际控制人却是黄敬尊。 罗志宗比黄敬尊大那么多岁，但在黄敬尊面前，罗志宗绝对是恭恭敬敬的。由此可见黄敬尊的身份和地位是多么的显赫。 郝迈一进门，就看到黄敬尊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茶几上的大茶座上热气袅袅，黄敬尊正悠闲地喝着功夫茶。 郝迈叫了声尊哥，黄敬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郝迈坐了下来。 郝迈比黄敬尊年龄大，但也得叫尊哥。 尊哥的称呼已经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而是一种尊称。 黄敬尊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功夫茶递给了郝迈，又递给了郝迈一支香烟，这才道：“迈所，刚才陈局给我来电话了。情况我知道一些了。你来告诉我，你弟弟郝硕被打的那件事情况到底是咋样的？” 郝迈在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尊哥问起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 黄敬尊有个特点，他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人和自己撒谎。 说不说实话也成了黄敬尊界定敌我的标准。 因此，只要黄敬尊问起这个问题，郝迈只能实话实说，还不能有任何的掺假。 如果把尊哥得罪了，那自己就等于失去了一棵大树。 “尊哥，我现在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 随后，郝迈就把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老老实实地和黄敬尊说了。 黄敬尊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地道：“可一开始你和我说的不是这种情况。” 尊哥一生气，后果非常严重，郝迈忙道：“尊哥，我开始和你说的，都是我弟弟告诉我的。现在事情闹大了，我弟弟才和我说了实话。” 听到这里，黄敬尊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他知道郝迈从来不敢和自己说假话。 郝迈说的和陈局说的基本一样，这样就对上号了。 黄敬尊问道：“你是不是拿枪顶住了那个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年？” “嗯。”郝迈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 他不但不敢和黄敬尊说谎，也不敢隐瞒什么。他能和黄敬尊成为铁哥们，靠的就是问啥说啥，有啥说啥。这才取得了黄敬尊的信任，他也背靠黄敬尊这棵大树好乘凉。 黄敬尊问道：“是不是被李初年的人给偷拍了下来？” 郝迈又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李初年的人在偷拍。这也是让我最恼火的地方。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李初年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你不知道枪支管理有多么严格吗？作为警察，随便就拿出枪来，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尊哥，我也不想这样。没想到那个李初年很能打，我带去的四个人都被他打翻在地了。我为了镇住他，才不得不这样的。”.. 黄敬尊点燃上一支烟，道：“陈局的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没立即答应他，先把你叫过来商量一下，毕竟郝硕受伤了嘛。” 听尊哥这么说，郝迈心中很是感激。 但他很不甘心地道：“如果不是那个人偷拍视频，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的。但现在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说到这里，郝迈很是懊恼地摇了摇头。 突然之间，黄敬尊慢条斯理地道：“那个李初年和我有些过节。” 郝迈顿时一愣，问道：“尊哥，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年和你有过节？” “对。” 郝迈随即把眼一瞪，道：“他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竟然敢得罪尊哥？他胆子不小，那咱们就收拾他。” “问题是靠这件事收拾李初年，有些难度了。你拿枪威胁他的把柄毕竟被他攥在了手里。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你弟弟的女朋友，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这里，郝迈顿时眼前一亮，道：“对啊，如果那个女孩亲口承认是我弟弟的女朋友，那咱们不但能将李初勤拿下，更是捎带着将李初年拿下。” 黄敬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道：“你派谁去负责这件事了？” “刑警支队的赵小林，他是我的跟班弟兄。” “你现在马上和他联系，看能不能让那个女孩向警方承认她就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好。” 郝迈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小林的手机。 手机一拨通，郝迈就问：“小林，你在哪里？” “迈哥，我还在省重点大学呢。” “李初年他们现在干啥？” “李初年他们还在保卫部，我在校园里找那个女孩呢。” 郝迈立即大声问道：“找到没有？” “还没有，真他妈的，坏事就坏在那段监控录像被删除了，现在查找那个女孩无从下手。” “你问一下学校保卫部的人，看还能不能恢复监控录像？” “我问了，根本就没法恢复了。” 郝迈很是着急，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昨晚删除事发地那段录像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是赵小林逼迫学校保卫部的副部长删除的。 这也导致他们现在就是想找那个女孩也没那么容易了。 黄敬尊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郝迈忙用手捂住手机，低声道：“赵小林现在正在学校内找昨晚的那个女孩，但却找不到。” “事发地没有监控视频？” “我让赵小林找保卫部的人把那段视频给删除了。” 黄敬尊忍不住骂了个草，道：“别在电话中说了，让赵小林马上到这里来一趟。” “是。” 第380章 关键是她 赵小林匆匆赶了过来，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尊哥，随后又叫了声迈哥。 恭敬程度和他对李初年的蛮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落座之后，赵小林将在保卫部会议室商谈的那一幕详细地和黄敬尊郝迈说了一遍。 问题的焦点就是是要尽快找到那个女孩，只有找到那个女孩，才能将这个案子定性。黄敬尊道：“那个女孩到底能不能找到？” 赵小林道：“找是肯定能找到了，只是时间问题。” 郝迈道：“这件事交给学校保卫部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尽快找到那个女孩。” 赵小林道：“我已经和保卫部的副部长说了，他已经派人在查找。” 黄敬尊道：“我们必须赶在李初年他们之前找到那个女孩。至于怎么做，郝所会吩咐你的。” 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李初勤和郝硕打架的事，也不是李初年和郝迈之间的对决，而是上升到了黄敬尊和李初年之间的斗争。 能否找到那个女孩成了关键，郝迈不敢怠慢，他立即带着赵小林赶赴省重点大学。 也就在黄敬尊和郝迈密谈的时候，李初年和陈若民赵平民还有邹凯就站在保卫部大厅门口。 这个时候保卫部副部长匆匆返了回来，他告诉李初年，教导处主任临时有急事出差到京城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这让李初年很是恼火，教导处主任在这个时候出差，也太巧了吧。 实际上，教导处主任并没有去京城出差，他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大茶呢。 保卫部副部长进来向他汇报，说是李初年点名要见他。见他的目的是因为他说过要开除李初勤。 此时的教导处主任心里发虚，因为他早就从目击此事件全过程的几个学生那里清楚地知道了李初勤和郝硕打架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纯粹是郝硕调戏女生引起来的，李初勤是打抱不平，更是见义勇为。 他又从保卫部副部长这里了解到李初年与警方爆发的冲突以及后来的商谈，愈发感觉到此事的走向很是不妙。 他不能去见李初年，更不能让李初年到他这里来。否则，他一旦被李初年给紧紧揪住不放，事情一旦闹大，他这个教导处主任的职务都将难保。 他不怕李初年这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怕的是省公安厅的一把手李厅长。 保卫部副部长已经告诉他了，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年和省公安厅的一把手李厅长关系非同一般。 教导处主任交代保卫部副部长，赶紧平息此事，不能再折腾下去了。否则，就不好收场了。 保卫部副部长走了后，教导处主任立即安排一个大二的学生去找那个女生。 这个女生是大二的，叫柳玉雪。 此时的她正在宿舍中休息，昨晚把她吓坏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个教导处主任真不是白干的，连赵小林这样的刑警和保卫部的人都查找不到这个女生，教导处主任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 昨晚事件的目击者中，有一个学生也是大二的，他正好认识柳玉雪。 教导处主任就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叮嘱这个学生不准对任何人讲。否则，学校要处分他。 这个学生还真被他被吓住了，果真守口如瓶，对谁也没有讲那个女生到底是谁。 当这个学生去找柳玉雪的时候，教导处主任感觉让柳玉雪到这里来，一旦被警察或者保卫部的人看到了，那就没法再隐瞒了。 教导处主任隐瞒这个女生到底是谁，目的就是将这件事压下来。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年认识省厅一把手李厅长，而郝硕这边的关系背景也非常深，他这个教导处主任谁也得罪不起。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双方都找不到柳玉雪，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教导处主任立即安排了一辆车，乘车来到了女生公寓楼下。 这个时候，那个学生刚让别的学生把柳玉雪叫出来。 教导处主任立即将柳玉雪叫到了车跟前，让她上车。 但柳玉雪却不敢上车，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她不敢上车。 昨晚她正在校园内散步，一辆车突然停在她身边，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要拉她上车。多亏一个男生不顾一切地救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教导处主任只好和声悦色地道：“柳玉雪同学，你不要害怕，我是学校领导，很关心你，要送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柳玉雪急忙点了点头，现在的她也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家休养几天。 教导处主任又道：“柳玉雪同学，请你放心，昨晚拉你上车的那两个人，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还你个公道。现在我派车送你回家休息几天，不过，你回去后不要对家里人说起昨晚的事来。” 柳玉雪当即问道：“为什么？” “这对咱们学校的声誉影响不好嘛，我是学校领导，当然要为学校着想了。同时也是为你着想，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不利影响。” 柳玉雪这才又点了点头，教导处主任道：“你放心走吧，我会和你们班主任说的，准你一个星期的假，如何？” “谢谢主任！我上去收拾一下东西。” “嗯，好，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十几分钟后，柳玉雪带着随身物品下来了。 柳玉雪道：“主任，我想去我姐姐那里。” “你姐姐在什么地方？” “苍云县人民医院。” “可以，我派车直接把你送到那里。” 教导处主任还担心柳玉雪的姐姐在省城呢，一听是苍云县，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只要让柳玉雪尽快离开学校，双方找不到她，那这件事就好处理了。 柳玉雪上了车，教导处主任立即安排司机赶紧走。 看着车开走了，教导处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这辆车快要驶出学校大门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 这几辆警车是郝迈调过来的，警车上是大学城派出所的干警。 郝迈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那个女生，不然，他也没法向黄敬尊交代了。 但让郝迈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生已经被教导处主任悄悄送了出去。 此时的李初年也非常着急，他在保卫部等着，陈若民赵平民和邹凯则也在校园内寻找那个女生。 这个时候，秦荣志走了过来。 “李书记，到会议室休息一会吧。” 李初年对秦荣志的印象不错，他点了点头，跟着秦荣志来到了会议室。 秦荣志现在还没有接到陈局打来的电话，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咋办。 让秦荣志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陈局早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局在等黄敬尊的电话，可黄敬尊迟迟都没有打来电话。 第381章 调查真相 教导处主任随即给柳玉雪的班主任打去了电话，说学校批准柳玉雪暂时离校休息一段时间。 班主任犹豫了一下，表示听从学校的安排。 教导处主任又叮嘱道：“对于昨晚打架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更不准说柳玉雪是你们班的学生。” 班主任不解地问道：“这是为啥？” “打架的双方家里都很有背景，任何一方都不是我们学校能得罪得起的。” 班主任赶忙又问：“如果警察来调查，那该咋办？” “你就来个一问三不知，坚决否认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柳玉雪。另外，你也要叮嘱你们班知道这件事的那些学生，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教导处主任说的如此吓人，班主任也有些害怕了，忙道：“是，主任，我听你的。不过，我有些好奇，他们双方的家里能有什么背景啊？”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班主任也不忘八卦一下。 班主任是个女的，女人善于八卦也在情理之中。 教导处主任当然了解她的脾气性格，为了让她老老实实执行自己的命令，那就要满足她的八卦心理。不然，她还会通过其他渠道来了解内幕，搞不好就会露馅。 因此，教导处主任索性道：“郝硕的家里是省里领导的背景，李初勤家里是省公安厅领导的背景。省里的领导和省公安厅的领导，我们能得罪得起吗？” 听到这里，班主任的八卦心理终于得到了极大满足，忙道：“主任，你说得对。” “他们双方只要找不到柳玉雪，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我们也就谁也不用得罪了。不然，我们就会惹祸上身。” 班主任忙不迭地道：“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教导处主任为了防止李初年找到他，他没有再返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了家。 郝迈将大学城派出所的干警几乎都调了来，分成了几个小组开始在校园内拉网式查找那个女生。 但大家都不认识那个女生，更不知道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即使是拉网式查找，也没什么效果。 为了尽快找到这个女生，郝迈派人将郝硕接了过来。 郝硕是认识那个女生，但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些人就像无头苍蝇，在校园内到处乱窜。 要不是因为他们是警察，早就被赶出去了。 保卫部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叫啥名字，这让郝迈极其地恼火。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收获。 郝迈带着郝硕来到了保卫部休息，毕竟郝硕还有伤。赵小林也跟了进来。 会议室里只有秦荣志。 秦荣志对郝迈虽然很是反感，但他表面上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毕竟郝迈身后的背景不是他秦荣志能得罪得起的。 郝迈问道：“那个李初年呢？” 秦荣志道：“李初年他们也去寻找那个女生了。” 郝迈眉头一皱，道：“我们都找不到，他一个乡镇来的能找到？” 秦荣志看了看郝硕，道：“郝所长，那个女生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吗？你弟弟也来了，要找他的女朋友，有这么难吗？” 郝迈顿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都到这个时候了，郝硕还在嘴硬：“她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嘛，李初勤就是多管闲事。” 秦荣志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郝硕顿时也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郝迈赶紧冲郝硕道：“你别再这里待着了，到别的屋去休息吧。” 郝硕赶紧起身离开。 秦荣志低声道：“郝所长，咱们都是多年的同事了，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荣志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确，你弟弟口口声声说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可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在胡扯嘛。 郝迈苦丧着脸看了看赵小林，道：“老秦，我也想到此为止。但现在也由不得我了。” 秦荣志问道：“由不得你了？什么意思？” “这是多方面的原因，走一步说一步吧。”郝迈说着赶紧掏烟，转移话题。 李初勤在医院包扎完伤口，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就返了回来。 郝迈调了那么多警察在校园内查找那个女生，李初年都看的非常清楚。 李初勤一回来，李初年就带着李初勤还有陈若民赵平民以及邹凯，一块来到了李初勤的宿舍。 到了宿舍，李初年发现宿舍内空无一人，就问：“初勤，昨晚和你一块的那几个同学都是你们班里的吗？” “嗯，他们都是这个宿舍的。” “你把他们叫过来，我问一下他们。” “好。” 李初勤随后给那几个同学打手机，把他们都叫到了宿舍里。 这几个同学一进门，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顿时就愣住了。 李初勤将李初年陈若民赵平民还有邹凯介绍给这几个同学。 这几个同学一听这两个警察是李初勤老家派出所的，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都接到了学校的通知，不准对任何人讲昨晚打架的事。 李初年招呼这几个同学坐下，同时也把手机的录音装置悄悄打开，道：“我是李初勤的哥哥，我叫李初年。因为我弟弟和郝硕打架的事，专门从老家赶过来的。这两位警察也是跟我一块的，你们不要紧张。我就想问一下你们昨晚看到的具体情况，也好作为证据。” 但这几个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个个显得都很有顾虑。 李初年看他们这副神情，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们都是初勤的同学，昨晚你们也在现场，我就向问一下昨晚的详细情况，你们有什么顾虑吗？” 其中一个同学，犹豫地道：“我们上午接到了学校的通知，不准我们对任何人讲昨晚的事。” 李初年眉头一皱，问道：“学校的通知？是你们学校领导还是你们系领导下达的通知？” “是我们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派人通知我们的。” 李初年道：“我猜到就是这个教导处主任，他身为学校领导，竟然颠倒是非，还吆喝着要开除李初勤。他这么做就是在助纣为虐。几位同学，我相信你们是有正义感的，李初勤抱打不平，救了那个女生，还受了伤。学校不但不表扬他，还要开除他，你们能看得下去吗？” 这几个同学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同学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腿，道：“初勤是咱们的好兄弟，咱们不能看着他受委屈。初勤的哥哥现在来调查真相，还有这两位警察，咱们就实话实说吧。” “对，咱们实话实说。” “教导处主任就是个老太监，咱们不用怕他。” 这几个同学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只要一个开了头，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他们纷纷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第382章 坚决斗争 李初年的这次行动，取得了重大成功。 有了李初勤这几个同学的证词，找不找得到那个女生都无关紧要了。 李初年和这几个同学一一握手，向他们表示感谢！ 随后，李初年让李初勤在宿舍休息，他带着陈若民赵平民邹凯来到了保卫部。 一走进会议室，李初年看到郝迈和赵小林也在，心中暗乐，他们这不是自找难堪嘛。 看到李初年进来，秦荣志当即站了起来，表示对李初年的尊重！ 秦荣志是草根出身，家里没有任何背景，他能混到刑警支队教导员的职位，完全是靠自己多年努力的打拼。 因此，他为人处事很是低调，也格外谨慎。 他对李初年如此尊重，一是他发现李初年这么年轻就贵为镇党委书记，二是李初年竟然还和省厅一把手李厅长有关系。 他如果和李初年搞好关系，对他肯定是有帮助的。 本来秦荣志和李初年是对立面的，但他现在义无反顾地和李初年站在了一起。如果让郝迈这一方得逞了，那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秦荣志最起码还没有丢掉当初当警察的正义感。 秦荣志对李初年如此客气，但郝迈和赵小林则是充满警惕地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毫不客气地道：“郝所长，你拿枪威胁我的事，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说法吧？” 郝迈眉头一皱，无言以对。这正是他的软肋，李初年就是要抓住他的软肋不放。 赵小林大言不惭地道：“可你们也拿枪威胁我们了，咋了？这件事早就扯平了，没必要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李初年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不会和你们在这里做文章的，但我可以向有关部门检举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 这么一来，赵小林也顿时老实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没有出去接，而是当着众人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童书记，你好！” “初年，你在哪里？” “我在省重点大学呢。” “你去哪里干什么了？” “童书记，我来这里处理一件事。” “啥事？” 随后，李初年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向童肖媛做了汇报。 李初年也没想到童肖媛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赶早不如赶巧，李初年索性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向童书记做个汇报，同时也震慑住郝迈赵小林等人。 听着李初年向童书记的汇报，郝迈坐不住了，赵小林也是如坐针毡。因为李初年向童书记的汇报，是对整个事件的真实还原。 听完李初年的汇报，童肖媛火了，道：“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颠倒是非？还有学校的那个教导处主任，竟然还要开除你弟弟？太不像话了。初年，我现在就给秦雅丽打电话，你去找秦书记。” “童书记，你先不要给秦处长打电话。我会亲自去找秦书记反应这件事的。” 听李初年说到了秦处长，又说到了秦书记，郝迈和赵小林直接懵逼了。他们不知道秦处长和秦书记是谁。秦处长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个正处级干部。但秦书记是什么级别的书记，这就让郝迈和赵小林心里没了底。 李初年刚扣断电话，郝硕打着哈欠进来了。 李初年正要找这个王八羔子，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初年随即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问道：“郝硕，你说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对吧？” 郝硕当即把脖子一挺，道：“她当然是我的女朋友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 郝硕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李初年厉声道：“郝硕，你连那个女生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不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校园内公然调戏女生，还敢在警察面前做伪证。我告诉你，甭管你家里有多深的背景，我保证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郝硕毕竟是个学生，李初年这番话把他给彻底震住了，他很是慌乱，六神无主地朝自己的哥哥郝迈看去。 郝迈当然要为自己的弟弟战队，他当即反唇相讥：“你不就是个镇党委书记嘛，有啥了不起的？还让我弟弟把牢底坐穿，你有这实力吗？不自量力。” 李初年冷笑一声，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我有没有这实力，咱们就走着瞧吧。我弟弟现在就在宿舍休息，谁敢再动他，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学校的教导处主任不是口口声声地要开除他吗？他要是敢这么做，他不但职务不保，还会接受组织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非常清楚，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和你们磨牙了。你们就等着上级部门的调查吧。” 说完，李初年径直朝外走去，陈若民赵平民邹凯急忙跟上。 郝迈和赵小林都傻了，他们已经预感到事情的发展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郝硕就像个傻逼一样站在那里无动于衷，郝迈低声骂道：“混蛋，都是你惹得好事。” 秦荣志一直在思索李初年说的秦书记到底是谁，但他思来想去也没有对上号。 就在李初年走出门后，秦荣志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李书记，你别生气，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件事一定会还给你和你弟弟公道的。” “秦教导，那个郝所长还有那个赵小林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背景，这件事我非和他们斗到底。” 秦荣志小声地问道：“李书记，你说的秦书记是不是省政法委的秦书记？”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秦荣志能猜到是省政法委的秦书记，这就说明他是个有心之人。 “秦教导，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秦书记是谁。我即使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背景，但郝迈赵小林他们竟敢如此胡来，他们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也别在这里耗了，回去如实向你们的领导反应此事。你们市局也该整顿了，不能容忍郝迈赵小林这种货色败坏警察的形象。” “李书记，请你放心！我会如实向我们的领导汇报的。” 秦荣志这么说，就等于在向李初年表态，他是和李初年站在一起的。M..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岂能不知？ 李初年很是客气地和秦荣志握手道别。 送走了李初年他们之后，秦荣志返回了会议室。 他进门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朝外就走，边走边道：“郝所长，我也该回去了。” 秦荣志这一离开，最尴尬的就是赵小林。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郝迈真的坐不住了，他眉头紧皱，秦荣志这一回去，肯定会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陈局。 那自己在陈局那里就更加被动了。 第383章 巨大失落 李初年给田政打电话，没过十分钟，田政就过来了。 众人来到了学校外边的一个饭店里，李初年请大家喝酒。 秦荣志匆匆赶回市局，走进了陈局的办公室。 当陈局听完了秦荣志的汇报，更是火冒三丈，当着秦荣志的面，对郝迈破口大骂。 骂完之后，陈局很是担心地问道：“李初年说的秦书记真的是政法委的秦庆昊吗？” 秦荣志道：“陈局，我专门问过李初年了，但李初年没有告诉我。给李初年打来电话的是童书记，想必就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了。” 姓童的人本来就很少，全省政坛能被称为童书记的也就只有童肖媛一个人。况且童肖媛还是从省委派下去的。 童书记就是童肖媛，这没有错。 陈局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童肖媛。” 童肖媛的名气在全省政坛都叫的很是响亮，不是因为她是县委书记，而是因为她是个女的，而且还是未婚就担任了县委书记。这在全省政坛也算是一匹黑马了！. 秦荣志接着又道：“李初年已经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都汇报给童书记了。童书记也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李初年跟童书记通电话的时候，在提到秦书记之前，先提到了秦处长。” “秦处长？”这一下陈局吃惊不小。 陈局作为省城市局的一把手，他对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的领导层都是非常熟悉。 秦荣志道：“对，李初年的确是先提到了秦处长，后才说的秦书记。” 陈局眉头紧皱，沉思着道：“秦处长是指秦书记的女儿秦雅莉吧？她是省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李初年先提到了秦处长，后又提到了秦书记。” 说到这里，陈局抬手一拍桌子，肯定地道：“没错，李初年说的秦书记十有八九就是秦庆昊书记了。” 秦荣志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道：“陈局，如果秦书记真的是秦庆昊，这可咋办？” 秦庆昊虽然是省政法委副书记，但却是主持日常工作。省政法委书记是省委常委，是更高一级的领导。 可省政法委的日常工作都是由秦庆昊说了算的。 秦庆昊向来公私分明，脾气性格刚直不阿。更重要的一点，秦庆昊六亲不认，一旦惹着了他，即使郝迈有黄副省长撑腰，也无济于事。 因为秦庆昊向来对事不对人，在全省的政法干线上，他的资格是最老的，就连省政法委书记也要高看他一眼。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没想到李初年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不但认识李厅长，而且和秦书记也认识。” “是啊，陈局，这件事还是以和为贵，但郝迈却不为所动。” 秦荣志不失时机，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狠狠地告了郝迈一状。 “郝迈现在哪里？” “郝迈和赵小林还在省重点大学呢。郝迈还把大学城派出所的干警都调了过去查找那个女生。” 这顿时又把陈局给气坏了。 秦荣志又狠狠地告了郝迈一状。 秦荣志轻易不在陈局的面前告别人的状，但只要告，就会选择最为合适的时机，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就让陈局对郝迈更加反感了。 秦荣志也要往上爬，可他现在只是刑警支队的教导员，是刑警支队的二把手，论职务他比郝迈还低半级。 如果不趁机踩着郝迈的肩膀往上爬，什么时候才能爬上去？ 童肖媛深爱着李初年，李初年的事就是她的事。 李初年的弟弟就是她的弟弟，李初年的弟弟现在受了委屈，她这个准嫂子岂能袖手旁观？ 童肖媛在省委工作多年，对省直机关很是熟悉。 李初年这种级别的官员到了省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童肖媛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黄敬尊，但凭她的直觉，这件事再这么耗下去，对李初年和他弟弟都没有好处。 省城的各种人际关系要比下边的市县更加复杂得多，一个不起眼的人，可能就会认识省委高层的人。 这一次省城市局和省重点大学联合起来要收拾李初年的弟弟，而且还是黑白颠倒，这充分说明了权力在从中作梗。 童肖媛经过深思熟虑，她没有给秦雅莉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秦书记。 但秦书记的办公电话没有人接，童肖媛随即又拨通了秦书记的手机。 接电话的是秦书记的秘书。秦书记的秘书和童肖媛也很是熟悉，他告诉童肖媛，秦书记正在开会，并问童肖媛有什么急事吗？ 秦书记作为主持省政法委日常工作的领导，工作是非常繁忙的。 童肖媛只好道：“那就等秦书记开完会我再打吧。” 扣断电话不一会儿，童肖媛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佐军。 陈佐军帮了李初年一把，让李厅长亲自出面给省城市局的一把手陈局打的电话。 现在陈佐军已经返回了枢宣市局，刚和郭立栋交接完工作。 陈佐军将工作交给郭立栋是很不甘心的，但这是组织的决定，他只能执行。 交接完工作，陈佐军想起了李初年这件事，他知道李初年备受童肖媛赏识，自己马上要离开枢宣市了，即使没有李初年这件事，自己也该给通宵媛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童书记，你好！我是陈佐军。” “陈局，你好！”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是陈局了。” 童肖媛顿时一愣，忙道：“陈局，怎么回事？” “我被调往省厅了。” “恭喜你了！终于高升了！” 童肖媛知道陈佐军只要一离开枢宣市局，就会荣升为省厅的副厅长。这个消息之前高承祥曾经告诉过童肖媛。童肖媛这才会恭喜陈佐军高升。 陈佐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高升什么啊，我只是被任命了副厅级巡视员，是个闲职。这可算不上什么高升。” 童肖媛很是吃惊，因为陈佐军当初从省厅派下来担任枢宣市局的一把手，目的就是锻炼一下。有了在基层市局担任局长的经历，再晋升副厅长就容易的多了。 童肖媛听出了陈佐军语气中隐含的巨大失落，道：“陈局，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副厅级干部了，虽然是巡视员，但和副厅长也是平级的，这总得也是要恭喜的！” “童书记，谢谢你了！有个事我和你说一下。” 随后，陈佐军就把李初年的事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这才知道是陈佐军在暗中帮了李初年一把。 “陈局，谢谢你了！李初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给他打电话，他都告诉我了。事实的真相我也了解了。我没想到省城市局和省重点大学会这么处理这件事，太过分了。” “这里边肯定有很多道道，关系也肯定是错综复杂。不然，不会有这种局面的。” 第384章 左右为难 童肖媛不失时机地问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背景？” “童书记，你不要问了，对方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很深的背景的。” 听陈佐军这么说，童肖媛断定陈佐军肯定知道对方的背景。 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不问出个究竟来，那她就不是童肖媛了。她不为别的，只为了李初年。 “陈局，我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背景，那我怎么去帮李初年？李初年现在是南荒镇党委书记，他现在为了他弟弟的事，工作也顾不上了，一直在省重点大学盯着，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你如果知道对方是什么背景，那就请你告诉我，我也能对症下药啊。” “这------”陈佐军不禁犹豫了起来。 童肖媛随即又道：“你要是不方便说，那我也不强求你。”但童肖媛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很明显的失望和不满。 陈佐军一咬牙，道：“童书记，对方的背景很有可能涉及到省委的某个领导。” “省里的领导多了，到底是谁？” “很有可能是黄副省长，我说的只是很有可能，并不确定。” 童肖媛没有想到陈佐军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地前怕狼后怕虎。既然说了，那就索性说的肯定一点。 这也由此让童肖媛判断出陈佐军这个人没有魄力，也可以说是不能委以重任。因为他这种脾气性格太不靠谱了，在关键时刻尽掉链子。 如果是李初年，李初年绝对不会这样的。 童肖媛本来不想再往下问了，但为了摸清里边的复杂关系，她只好又道：“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很有可能是黄副省长？” “和李初年弟弟李初勤打架的那个学生叫郝硕，他的哥哥郝迈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听说郝迈和黄副省长的儿子黄敬尊关系很好。另外，他们郝家还有人在省直机关任职，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也是他们郝家的人。” 听到了黄敬尊这个名字，童肖媛顿时就明白这里边的道理了。同时这也让童肖媛对黄敬尊更加厌恶。 童肖媛道：“怪不得他们如此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原来背后果真有黄副省长在给他们撑腰。” “童书记，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告诉李初年，让他小心一点。” “好的，多谢你了！”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的怒火越来越大，黄敬尊就是纯粹的一个公子哥，打着他父亲的旗号，到处作威作福，真是岂有此理。 童肖媛只要给黄敬尊打个电话，这件事就会立马平息。但童肖媛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她这么做了，那就等于在求黄敬尊，还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死缠烂打呢。到时候光摆脱他的纠缠就是个极其麻烦的事。 童肖媛绝对不会给黄敬尊打电话的。 思前想后，童肖媛认为只有给秦书记打电话，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省厅的李厅长镇不住黄敬尊，省城市局的陈局长更镇不住黄敬尊，只有秦书记，才能镇住黄敬尊。 就凭秦书记的资历，黄副省长也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 但不知道这个时候，秦书记开完会了没有？ 就在这时，童肖媛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省城的电话号码。 童肖媛立即拿起了电话。 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省政法委副书记秦庆昊。 “肖媛啊，你给我打电话了？” “秦伯伯，您好！我是给您打电话了，当时您正在开会。” “呵呵，秘书都和我说了。你找我有事吗？” “秦伯伯，的确是有件事想向您汇报一下。” “啥事？” 秦庆昊比童肖媛的爸爸童恩廷大几岁，因此，从小到大，童肖媛都是管秦庆昊叫伯伯。 童肖媛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有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都向秦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就连陈佐军请求省厅一把手李厅长出面，童肖媛也向秦书记进行了汇报。 秦书记听后，不禁很是生气，道：“大学城派出所的一个所长竟然敢如此放肆，太不像话了。省城市局的确是该整顿一下了。” “秦伯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郝迈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听说他和黄副省长的儿子黄敬尊关系很好。” 要是一般人听到黄副省长的名号，心中都是一沉，不敢轻易表态。但秦书记不是这样的人。 他当即就道：“不管是谁，都不能权大于法。我现在就问一下具体情况，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将严惩不贷。” “秦伯伯，谢谢您了！”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笑了，因为她太了解秦伯伯的脾气性格了，只要他出面，这件事就妥妥的解决了。 秦庆昊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不是别人的，正是省城市局一把手陈局的办公电话。 “老陈嘛，我是秦庆昊。” 秦书记上来就自报家门，顿时把陈局给吓得不轻，忙恭敬地道：“秦书记，您好！” 秦庆昊是正厅级干部，陈局是副厅级干部。秦庆昊的级别虽然只比陈局高了半级，但秦庆昊却是主持省政法委日常工作的领导，是管着全省的政法系统，别说是陈局了，就连省厅的一把手李厅长都在秦庆昊的管辖范围内。 陈局在秦庆昊面前绝对是妥妥的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的违拗。 “老陈，省重点大学发生了一起打架事件，现在闹的满城风雨，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局心中一沉，顿时感觉冷汗都出来了，忙道：“秦书记，我知道这件事。” “那你把这件事的详细情况和我说说。” 秦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过问此事，陈局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说半句谎，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秦荣志，只好实事求是地将这件事向秦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陈局的汇报，秦书记道：“这件事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还能黑白颠倒，搬弄是非呢？我听说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郝迈，上蹿下跳，还拿枪威胁地方官员，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人怎么能委以重任呢？老陈，你作为市局的一把手，是不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是，秦书记，我立即处理此事，等处理完后，我再当面向您汇报。”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扣断电话后，陈局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陈局现在感觉头都大了，秦书记在电话中不但表达了对市局的不满，也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绝对不能重用郝迈这种人。 咋办？到底该咋办？ 要是把郝迈给撤了，黄敬尊那里怎么交代？ 要是不把郝迈给撤了，秦书记那里怎么交代？ 陈局现在真的是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了。 第385章 陈局怒吼 陈局在官场纵横这么多年，懂的轻重。 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只有执行秦书记的命令，才是万全之策。且还不能给黄敬尊打电话。 如果他给黄敬尊打了电话，黄敬尊一不同意这件事到此为止，二不同意撤销郝迈的所长职务，那他陈局就彻底没法弄了。 因此，这件事只能越过黄敬尊，按照秦书记的指示去落实，等事后黄敬尊再来兴师问罪，自己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秦书记身上。这是秦书记要求这么做的，他陈局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陈局给秦荣志下达了命令，让秦荣志给郝迈打电话，让郝迈和赵小林立即回来。 等秦荣志给郝迈打完了电话，陈局道：“荣志，辛苦你一趟，你去跟李初年好好谈谈，这件事到此为止。恳请他不要再追究咱们警方的过错。尤其是郝迈拿枪威胁他的事，无论如何，也要取得李初年的谅解！我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圆满完成。” “是，陈局，我一定会坚决落实您的指示。不过，我和李初年谈的时候，咱们这边得要有处理措施才行。如果咱们没有处理措施，恐怕李初年不会轻易原谅郝迈的。要不让郝迈跟着我去，让他当面向李初年认个错？” 秦荣志提出让郝迈当面向李初年认个错，只不过是个借口，他是想试探陈局到底该怎么处理郝迈。 他希望陈局能撤销郝迈的所长职务。只要陈局当面说了这话，他就可以再寻找机会希望自己能接替郝迈的所长职务。 大学城派出所是省城市局最大的派出所，不论从装备和人员配置都是顶格的。最关键的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是副处级。 而秦荣志现在担任的刑警支队的教导员才是个正科级。从教导员这个职位再往上升，难度很大，渠道很窄。但从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再往上升，那就有机会能直接进入局党委领导班子了。 局党委领导班子中，除了陈局这个一把手是副厅级外，其余的都是正处级。 从副处级升为正处级，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陈局思忖片刻后，直接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郝迈的手机。 “郝迈，你到哪里了？” “陈局，我快到局里了。” 吧嗒，陈局将电话放下，对秦荣志道：“等郝迈来了后，我交代他几句，你再带他去向李初年道歉认错。” 秦荣志最期盼的是陈局当面对他说要撤销了郝迈的所长职务，但陈局没有说，还听从了自己的意见，让郝迈跟自己去向李初年道歉认错。 这让秦荣志很是失望，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道：“陈局，要不我先给李初年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先跟他打个招呼，就说我要带郝迈去向他当面认错道歉。李初年的脾气性格我也不是太清楚，要是他不同意，我就是带郝迈去了，可能会适得其反。再加上郝迈那个臭脾气，说不定会把事情又给弄糟了。” “对，荣志，你说的对，你现在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实际上，陈局现在的思路都是在跟着秦荣志走。 秦荣志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书记，你好！我是秦荣志，你现在什么地方啊？” “秦教导，你好！我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吃饭呢。” “李书记，我现在陈局的办公室里呢，陈局下达了指示，让我带郝迈去向你当面道歉认错。等会我们就到。” 李初年沉思了下，问道：“这是你们陈局命令郝迈这么做的吧？” “是啊，陈局对这件事很重视。” “这不是郝迈自己的意思，而是陈局下达的命令。他即使当面向我道歉认错，也是敷衍了事。这样的道歉认错我也不接受。你不用带他过来了，还是等组织上进行调查吧。” 秦荣志急忙用手捂住手机，低声道：“陈局，李初年不接受郝迈的道歉认错。” 陈局的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样子也有些恼火。 秦荣志急忙又对着手机道：“李书记，既然这样，那我一个人过去，我想和你再好好谈谈。” “好啊，你自己过来吧。” 扣断电话后，秦荣志道：“陈局，李初年让我一个人过去，我现在就去吧？” 陈局面色很是不悦地道：“你去了好好和他谈，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要让他追究郝迈拿枪威胁他的事了，不然，局面更不好收拾了。毕竟省政法委的秦书记都过问此事了。” “好的，陈局，我知道该怎么说。那我去了？” “去吧。” 赶巧不巧，当秦荣志出门的时候，郝迈和赵小林正要进门。 秦荣志很是客气地冲郝迈点了下头，径直走了。 郝迈和赵小林走进了陈局的办公室，他们两个发现陈局正满脸怒容地看着他们。.. 秦荣志还没走到楼梯处，就听到了陈局的办公室里传来了陈局的咆哮声。 “赵小林，你是警察还是土匪？”陈局突然起身，伸手指着赵小林的鼻子厉声吼道。 “陈局，我------” “你什么？让你去处理案子，你蛮横不讲理，还掏枪示威，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有点警察的样子吗？” 赵小林不敢吱声了，但他却记恨上了秦荣志。陈局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是秦荣志向陈局说的。况且自己和郝迈进门的时候，秦荣志正好出门。 “陈局，李初年那边的南荒镇派出所也来了两个警察，其中有个姓赵的，很是狂妄，是他先掏的枪，我才掏的枪。” “放屁，是你先掏的枪，人家才掏的枪。赵小林，我看你是干不了刑警的。” “陈局，你不要听秦荣志的一面之词。” “你给我闭嘴。秦荣志是你的领导，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向我如实反映情况。你自己做的事，还怕别人说嘛？你既然有胆子做，那就不要怕别人说。” “陈局，我错了，今后注意。” “滚一边去。” 赵小林狼狈不堪地退到了一边。 陈局没有先冲郝迈发火，而是先拿赵小林开刀。这也是先易后难的策略。 赵小林退到了一边，陈局反而坐了下来，用极其严厉的眼神看着郝迈，道：“郝硕，你弟弟郝硕打架的事，我都已经清楚了。但我现在还想再当面听你汇报一下。” 郝迈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他匆忙腆着脸道：“是，陈局，我如实向您汇报。” 说着，他坐在了陈局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 但陈局一脸严肃地道：“谁让你坐下的？” 郝迈急忙起身，很是狼狈地站在了那里。 第386章 等候处理 郝迈站在那里，样子很是尴尬，但他还得老老实实第向陈局进行汇报。 郝迈家族很有势力，又有黄敬尊为他撑腰，但他也不敢在陈局面前放肆，毕竟陈局是他的顶头上司，是能够决定他仕途命运的顶头上司。 面对这样的顶头上司，郝迈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狂妄。 郝迈汇报的和秦荣志汇报的基本一样，这就说明郝迈没有和陈局撒谎。 否则，陈局肯定会劈头盖脸将他一顿臭骂。 看郝迈没敢和自己撒谎，陈局心里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他之所以让郝迈当面向他汇报，他就是要试探一下郝迈敢不敢糊弄自己。 如果郝迈敢糊弄自己，那自己怎么收拾他都不过分，同时他也好向黄敬尊交代了。 郝迈没敢撒谎，陈局也就没冲他发火，只是不悦地道：“郝迈，这件事明明是你弟弟惹起来的，你们怎么还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向人家兴师问罪呢？还有没有天理？作为警察，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陈局，起先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是听我弟弟说的。是我弟弟把我给糊弄了。” 郝迈为了自保，只能让他弟弟当挡箭牌了。 陈局极其严肃地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省政法委的秦书记知道了。” 郝迈和赵小林都是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惊动了省政法委的秦书记。 尤其是郝迈，吃惊的同时，也预感到了不妙。 “郝迈，你把大学城派出所的全部干警都调到大学里去，如此兴师动众要干什么？” “陈局，我是想找到那个女生。” “找到又能怎样？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找到那个女生只能是让我们警察更加耻辱。” 看到陈局脸色这么严肃，语气这么严厉，郝迈不敢再进行任何的狡辩了。 陈局也不再和他们废话，阴沉着脸道：“你们回去等候组织上的处理结果吧。” “陈局，我知道错了，今后注意。”赵小林虽然匪气十足，但在陈局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的。 “陈局，我也是小林这个意思。” 陈局脸色仍旧阴沉着道：“我不是说了嘛，让你们回去等着。” 郝迈和赵小林只好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陈局立即安排办公室主任，通知局党委其他成员立即召开局党委会议。 秦书记的来电，让陈局不敢怠慢。他还要尽快给秦书记答复，因此他要立即召开局党委会议，研究决定郝迈和赵小林的去留问题。尤其是郝迈，必须将他的职务给撤销了。 郝迈从陈局办公室出来，就立即给黄敬尊打去了电话。 “尊哥，情况不妙。” “什么情况不妙了？” 郝迈将陈局找他的事，一五一十地和黄敬尊说了。 黄敬尊听后也是吃惊不小，道：“秦庆昊竟然知道这件事了？” “是啊，这是陈局亲口对我说的。尊哥，我担心陈局会趁此机会撤销我的职务。” “你别杞人忧天，他姓陈的有这个魄力吗？” “问题是秦庆昊亲自过问这件事了。我也如实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陈局汇报了，陈局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没办法，我只好说是我弟弟郝硕和我撒了谎。尊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再折腾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黄敬尊不误遗憾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倒是便宜了李初年那小子。” “尊哥，收拾李初年的机会有的是，只要能保住我的所长职务，我就有机会随时拿捏他的弟弟李初勤。”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给陈局打电话。” 郝迈顿时转忧为喜，忙道：“多谢尊哥！” 郝迈最担心的是陈局借此机会将他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给撤了，他也知道陈局早就对他非常不满了，只是碍于黄敬尊的面子，陈局才一直没有对他动手。 可这一次不同了，秦书记出面了，这给了陈局最好的借口。 但只要黄敬尊出面，陈局还没有这个胆子敢撤销自己的所长职务。 扣断电话后，转忧为喜的郝迈点燃上一支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反倒是赵小林对陈局的心思看的更加清楚，他道：“迈哥，陈局向来喜欢训人骂人。在他手底下干，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他只要当面训一顿骂一顿，基本上就没事了。可只要他不当面发火，那就会有麻烦了。” 郝迈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目光困惑地看着赵小林，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冲我大发雷霆，我这次可能要有麻烦？” “是的，迈哥，根据我对陈局的了解，很有可能会是这样。他一贯是家长制作风，可这次他竟然没有冲你发火，后果真的不妙。” 听赵小林这么分析，郝迈顿时又担忧起来，不禁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自我安慰地道：“没事，尊哥会给他打电话的。” 赵小林道：“但愿尊哥能起到关键作用。陈局虽然冲我发了脾气，但只要你倒下，我肯定也会跟着一块倒下。” “你还能怎么倒？你现在只是一个科员。” “迈哥，我担心他会把我给踢出刑警队。” 陈局一走进会议室，就把手机关机了，还下令其他的局党委成员全部都将手机关机。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接听到黄敬尊的电话。 要是接到了黄敬尊的电话，那他就没法处理郝迈了。 只要接不到黄敬尊的电话，那他想怎么处理郝迈就怎么处理。.. 在陈局走向会议室的时候，他的办公电话响了，是黄敬尊打过来的。 陈局的办公电话没人接听，黄敬尊立即又拨打陈局的手机。 但陈局的手机却关机了。 黄敬尊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却对体制内的事再熟悉不过。 他顿时预感到了不妙，陈局作为市局的一把手，没有特殊情况，手机是绝对不准关机的。只要关机，必定就会有特殊情况。 想到这里，黄敬尊立即拨通了郝迈的手机，问道：“陈局干什么去了？” “他在办公室里啊。” “他的办公电话没人接听，你现在马上去看一下，他到底在不在办公室里？” “是，尊哥。” 郝迈立即转身往后走，来到陈局办公室门前，抬手敲门，里边没有回应。伸手开门，门却锁了。 他急忙来到旁边的局办公室，打听到陈局去会议室开会了。 他立即给黄敬尊回电话，说陈局在会议室开会。 黄敬尊当即问道：“是不是研究你的问题？” “肯定是啊，陈局都已经说了，让我和小林等候处理结果。” 黄敬尊急忙扣断电话，随即拨通了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的手机，但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的手机也关机了。 黄敬尊的人脉的确很广，他随后又给另外一个副局长打电话，但另一个副局长的手机也关机了。 黄敬尊意识到这次要麻烦，急忙又拨通了郝迈的手机。 他让郝迈立即去会议室，将手机递给陈局，他要和陈局通话。 郝迈知道尊哥的意思，立即拿着手机朝会议室跑。 但来到门口，却被门口的两个干警给拦住了。 第387章 合适人选 在门口站岗的不是普通干警，而是执法干警。 “里边正在召开重要会议，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郝迈有些着急地道：“我有急事找陈局。” “郝所长，请你理解。这是陈局亲自下达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郝迈举起了手中的手机，道：“这是一个重要领导给陈局打来的电话，谁也耽误不起，请让开。” 这两个执法干警不由得一愣，面色有些为难。 看郝迈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他们心中也犯嘀咕，要是耽误了重要领导给陈局打来的电话，岂不是要坏事？ 但他们随即想起了陈局吩咐他们的话：“局党委要召开重要会议，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即使再特殊的情况，也不能随便打扰这次局党委会议。” 想起了陈局的交代，这两个执法干警顿时来了底气，当即义正言辞地道：“郝所长，请你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是在执行陈局的命令。陈局交代过了，任何人不准进去。即使再特殊的情况，也不能干扰局领导开会。” “我真的有急事找陈局。实在不行，我不进去了，请你们把这手机送进去给陈局，别耽误了陈局接听重要领导的电话。” “对不起，我们也不能进去。”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死板了？” “郝所长，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请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们要严格执法了。” “草，我算你们狠。”郝迈骂了句粗话，很是不甘心地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手机中传来黄敬尊的声音，郝迈急忙将手机贴在耳朵上，道：“尊哥，真是奇了怪了，陈局在里边开会，门口竟然安排了两个执法干警，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黄敬尊道：“我已经听到了。那就等陈局开完会再说吧。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来电话。” “好，尊哥。” 黄敬尊挂断电话后，咬牙切齿地骂了陈局几句。 陈局为了防止被黄敬尊干扰，算是把预防工作做到了极致。 他不但让全部的局党委成员都关机，同时也安排两个执法干警在门口守着。 他安排两个执法干警在门口守着的目的，是防止黄敬尊打电话打不通亲自跑到这里来了。 安排执法干警是防止黄敬尊进来，没想到把郝迈给挡在了外边。这样正好，也免得受了干扰。 不把郝迈给挡住，郝迈只要进去了，陈局就不得不接这个电话了，那一切的预防工作也就前功尽弃了。 这样的会议不能开长，要快刀斩乱麻才行。 会议一开始，陈局就阴沉着脸，将发生在省重点大学这起学生之间打架的事说了。趁机说的是事情的真相，同时把郝迈和赵小林的所作所为也都如实说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局党委的其他几个成员都脸色严肃地坐在那里，但谁也不轻易开口表态。 陈局道：“这件事影响很大，性质也极为恶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省政法委的秦庆昊书记也知道了这件事。秦书记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对我们的公安干警处理此事的做法极为不满，冲我发了火。要我们下大力气整顿干警队伍。我们该怎么办？” 其他的几个局党委成员仍是都表情严肃地坐在那里听着，但就是谁也不表态。 大家心中都清楚，要动郝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光是郝迈的家族实力不可小觑，最关键的是郝迈的背后站着的是黄敬尊。. 谁敢惹黄敬尊啊？要是谁把黄敬尊给得罪了，说不定连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陈局也懂大家的心思，他只好道：“秦书记下达了指示，郝迈这样的人不能重用。他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了。这是秦书记的指示，我们必须遵从并坚决落实。我率先表态，我同意撤销郝迈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局党委成员按照排名先后进行表态吧。” 陈局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其他人也不敢再装聋作哑了。 随后按照排名先后依次进行了表态发言，他们表示坚决遵从秦书记的指示并将秦书记的指示贯彻落实到位。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撤销郝迈的职务，是秦书记下达的指示，大家不得不遵从执行。但同时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秦书记身上。 我们不敢得罪你黄敬尊，但这是秦书记的指示，你黄敬尊要是不满，就去找秦书记算账吧，与我们无关。 等大家都表完了态，陈局道：“大家都一致同意撤销郝迈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那么这个职务由谁来接替比较好呢？” 陈局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他以为大家还是会保持沉默，那他就顺势将这个合适的人选说出来。 让陈局没有想到的是，撤销郝迈所长职务的时候，大家都装聋作哑，谁都不轻易表态。 但现在研究谁接替郝迈的职务了，其他的几个局党委成员都是纷纷踊跃发言，个个都提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人选，恐怕自己说的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这让陈局心中很是不满，也很是生气，他看着自己的这些班子成员，直想骂娘。 除了陈局，其他的局党委成员各自都提出了自己的人选，有刑警支队的队长，有局机关部室的负责人，还有其他派出所的所长。 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级别是副处级，这个职位仅次于局党委成员的级别。因此，这个职位一旦空缺，必将成为大家争夺的焦点。 陈局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道：“大家都提出了不同的人选，但我要说的是，担任大学城派出所所长职务的这个人，最重要的一点是政治原则性要强。这可是秦书记亲自说的，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 秦书记并没有说这个话，但陈局不得不这样说。只有将秦书记搬出来，才能镇住班子的其他成员。 为了增加可信度，陈局又道：“郝迈之所以被撤销所长职务，就是因为他的政治原则性太差了。作为所长，随便拿枪威胁一个地方官员。随便调动全所的干警兴师动众地到大学里去招摇。秦书记对此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指示我要进行彻底整顿。因此，我们要选的这个所长，必须政治素质过硬才行。” 看大家都不吱声了，陈局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合适人选：“我认为由秦荣志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最为合适。该同志政治素质过硬，原则性强。这次事件，要不是他，就无法收拾局面了。正是由于秦荣志从中多方协调，才让这次事件平息下来。因此，他担任这个职务再合适不过。” 第388章 梦想成真 局党委其他成员都听出来了，陈局是铁了心要让秦荣志接替郝迈的职位。 每个局党委成员都有自己的班底，谁都希望是自己的人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 但陈局毕竟是一把手，一把手的意见是占主导地位的。 其他的局党委成员也不敢轻易和陈局叫板，得罪了陈局，也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因此，大家一致同意由秦荣志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 至此，大家都以为会议应该结束了，但陈局却又道：“赵小林浑身匪气十足，他作为一个警察，已经是不称职了。当刑警那就更不称职，把他调出刑警支队，到看守所去当个狱警吧。免得他在社会上招摇过市，给我们警察脸上抹黑。” 局党委其他成员都对赵小林没什么好感，况且赵小林的后台就是郝迈。郝迈都不行了，谁还傻逼哄哄地去保赵小林？ 大家又是一致同意对赵小林的调整。 最后，陈局安排局党委成员之一的纪委书记会后分别找郝迈和赵小林谈话，由他亲自找秦荣志谈话。 随后，陈局宣布散会。 会后，纪委书记首先找郝迈谈话，郝迈一听真的把他的所长职务给撤销了，顿时恼羞成怒，当即破口大骂。 纪委书记很是严肃地道：“郝迈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撤销你的职务，是局党委会议做出的慎重决定，你身为一名党员，首先要服从组织的决定。你这样破口大骂，你骂的谁呢？” 郝迈这才不敢再破口大骂了，但他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局党委让我这个纪委书记来找你谈话，这就说明你是违反了组织纪律。不然，怎么会让我来找你谈话？请你正确面对此次的职务调整，不要心存怨言，对抗组织。” 郝迈咬牙切齿地道：“把我的所长职务撤了，那我去干什么？” “至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这次会议没有讨论。” 纪委书记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因为在会议上，只是讨论研究了撤销郝迈的所长职务，的确没有研究讨论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这也是陈局故意这么做的。陈局故意这么做，就是在释放一个重要信号。 把你郝迈的职务给撤销了，但却不安排你下一步的工作。目的就是看你被撤销职务后的表现。如果表现好，组织上会重新考虑你的工作安排。如果表现不好，那你就彻底靠边站吧。甚至会趁此机会，将李郝迈彻底清理出警察队伍。 纪委书记清楚陈局释放的这个信号，郝迈也不是个傻子，他也清楚这个信号的厉害之处。 因此，郝迈忍住满腔的怒火，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这一次的确是我违反了组织纪律。” 纪委书记的脸色这才变得和缓起来，道：“这就对了嘛。郝迈同志，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嘛。” 郝迈心中对着纪委书记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少在这里和老子打官腔。 郝迈心中如此暴骂，但表面还得接着装腔作势：“我刚才一时没忍住，骂了不该骂的话。请组织上能宽恕我，我今后一定会认真改掉身上的缺点和错误，等候组织上对我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纪委书记笑着道：“好，很好，我也会把你的这种态度和想法如实地向局党委和陈局反映。郝迈同志，想开些，回去等候今后的工作安排吧！” 郝迈起身很是客气地告辞，出门之后心中就不停地痛骂着陈局和其他的局党委成员。 赵小林随后被叫了进来。 纪委书记对郝迈还比较客气，但对赵小林则没有什么客气的了。 赵小林在市局的口碑臭名昭着，没有人说他好。只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把他调进了刑警支队。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郝迈。 “赵小林，经局党委会议研究，你从刑警支队调往市看守所，去担任狱警。” 实际上，对赵小林的工作调整，根本就没有必要拿到局党委会议上去研究讨论，因为赵小林的级别不够格，他只是一个科员。对于他的工作调整，只要任何一个局党委成员都有权力直接决定。 之所以把赵小林的工作调整拿到局党委会议上去讨论研究，是因为撤销郝迈的所长职务，只是顺带着把赵小林的工作调整一块给研究了。 听纪委书记这么说，赵小林很不服气地道：“怎么不直接把我给开除了？” 纪委书记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道：“赵小林，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这就态度，咋了？”赵小林直接和纪委书记瞪眼耍横。 这可把纪委书记给气坏了，他恼怒地道：“我只是代表局党委通知你，你被调整到市看守所当狱警。马上去报到。你也可以不去报到，直接辞职。” 赵小林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伸腿就把椅子一脚踢翻在地，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道：“妈的，别欺人太甚。”说完这才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纪委书记气的脸色蜡黄，他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感觉。 他也不想和赵小林纠缠，赵小林浑身匪气十足，他要是再训斥赵小林，说不定超小林就会和他对着干。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小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这才低声骂了句人渣。 陈局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秦荣志的手机。 “荣志，你还和李初年在一起吗？” “是的，陈局。” “荣志，局党委刚召开完会议，郝迈担任的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被撤销了，由你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另外，赵小林被调出刑警支队，调到市看守所担任狱警。你把这些决定告诉李初年。” 秦荣志早就兴奋的不能自己了，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他做梦都想取代郝迈，没想到在这一刻竟然梦想成真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因为过于激动而发抖。 “陈局，谢谢您谢谢局党委对我的信任，我绝不辜负您和局党委对我的期待！我现在就把这些决定告诉李书记。” “嗯，好。等你忙完了，再到我办公室来。” “是，陈局。” 扣断电话后，秦荣志激动高兴地将局党委撤销郝迈所长职务和对赵小林工作的调整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很是喜出望外，笑道：“郝迈的所长职务被撤销，是不是由你去接替他担任这个所长啊？” 秦荣志激动万分地忙点了点头。 赵平民道：“秦教导，看来你们市局的领导还是有真事的。不过，就该直接开除那个赵小林，他就是警察队伍中的败类。” 陈若民笑道：“平民，你现在不能叫秦教导了，该叫秦所长了。” 赵平民笑道：“对，是该叫秦所长了。秦所长，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高升！” 秦荣志来这里的时候，李初年陈若民赵平民田政邹凯他们正在喝酒。 李初年对秦荣志的印象极好，直接拉他坐下一起喝酒。 陈局打来电话的时候，秦荣志和李初年他们正喝的高兴呢。 现在秦荣志替代郝迈成为了所长，大家纷纷向他敬酒表示祝贺！ 既激动又高兴的秦荣志则是来者不拒，直接豪饮了起来。 第389章 执法干警 省城市局的陈局已经做出了姿态，对郝迈和赵小林采取了严厉的制裁措施，李初年也就不能再咬着这件事不放了。 但学校教导处主任放出来的要开除李初勤那话，李初年一想起来就来气。 秦荣志道：“李书记，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找那个教导处主任，我会让他当面向李初勤赔礼道歉，同时也要让学校严厉地处分郝硕。” 听秦荣志这么说，李初年这才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这件事也就算终于彻底解决了。 秦荣志也告诉了李初年，省政法委的秦书记亲自过问了此事。 李初年知道这肯定是童肖媛找的秦书记，要么是她找的秦雅莉，要么是她直接找的秦书记。 秦荣志对李初年极为敬佩，他借此机会决定要和李初年成为好朋友。 他恨不得和李初年来个一醉方休，但他做事极有分寸，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喝多了，因为陈局还在等着他。 并且陈局还要等他回去汇报后，才能向秦书记汇报。 因此，他只好和李初年握手告辞。 “李书记，通过这件事咱们认识了。能认识你，这是我的荣幸！我现在要赶回局里，陈局还在等着我，等有机会咱们一定再好好喝几杯。另外，你今后到了省城，一定给我打电话。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秦所长，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我今后到省城来，一定少麻烦不了你。不过，你可一定抽机会到南荒镇去。” 秦荣志随后又和陈若民赵平民田政邹凯一一握手，这才乘车离去。 大家都对秦荣志颇有好感！ 送走了秦荣志，李初年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告诉了她。 童肖媛一听郝迈被撤销了所长职务，那个蛮不讲理的刑警被调走去当了狱警，也很是高兴。 李初年问道：“是你找的秦书记吧？” “是啊，我直接给秦伯伯打的电话，他们太欺负人了。你弟弟李初勤这是做了好事，学校和警方不但不进行表彰，还变着法地颠倒是非打击报复，太过分了。” “肖媛，谢谢你了！” “和我还这么客气？对了，你弟弟这件事算是处理完了，你得赶紧回来，我可是把南荒镇交给你了。” “好的，我马上回去。” 秦荣志说的确实没错，陈局要等他回去汇报后，才能向秦书记汇报。 当秦荣志匆匆来到陈局的办公室时，局党委成员纪委书记也在这里，陈局正在发火。 纪委书记和郝迈以及赵小林分别谈完话后，就来向陈局汇报。 陈局重点问了郝迈是什么态度，纪委书记实话实说：“陈局，郝迈开始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但被我批评之后，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并对自己破口大骂一事承认错误。” 陈局在会上之所以没有安排郝迈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看郝迈服不服从组织的决定。如果他乖乖服从，那就一切好说。如果他胆敢蹬鼻子上脸，那陈局就会趁机将他清理出警察队伍。反正陈局现在有了尚方宝剑秦书记。即使怎么处理郝迈，都可以推到秦书记身上。 陈局问道：“郝迈最后的态度果真变得很好了？” “是的，陈局，他最后的态度的确很好，不但承认错误，还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哼，算他识相。” 陈局这次抓住机会收拾郝迈，也是郝迈自找的。郝迈有家族势力做后盾，更是有黄敬尊做靠山，平时对陈局阳奉阴违，这让陈局极为恼火。 陈局作为市局的一把手，你郝迈虽然是副处级，但也只是一个小所长子，你敢挑衅我的权威，那我就一定会收拾你。 没机会的时候，陈局只能忍着。现在有了机会，陈局岂能轻易放过？ 这就是官场。在官场中要想明哲保身，就得要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张狂。而郝迈就犯了这一大忌。 至此，陈局本来不想再问下去了，可纪委书记接下来的话让陈局勃然大怒。 “陈局，郝迈的态度不错，但赵小林的态度就太野蛮了。” 陈局一愣，问道：“他怎么个野蛮法？” 纪委书记就把赵小林的那番表现一五一十地向陈局做了详细的汇报。 陈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个赵小林就是个土匪，他不配当警察。就凭他骂的那句妈的，绝不轻饶他。” 陈局随即拿起电话，把执法中队的队长叫了过来，让他带人立即将赵小林押起来，同时让纪委书记带人彻查赵小林。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最终将赵小林清理出警察队伍，也就是开除他。 郝迈本来想立即给黄敬尊打电话，告诉黄敬尊自己被撤职的事。可赵小林骂骂咧咧地过来了。 郝迈一问之下，这才得知赵小林被赶出了刑警支队，调往市看守所去当一名狱警了。 任何一个警察，在刑警和狱警之间选择，几乎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刑警。要是当了狱警，几乎就和社会脱节了。 郝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拿出手机拨打黄敬尊的电话。但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执法干警过来了，直接给赵小林戴上了手铐。 赵小林蹦着高破口大骂：“凭什么铐我？我犯了哪条王法？” 但执法干警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直接押着他就走。 郝迈也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执法干警回道：“我们这是在执行陈局的命令。” 郝迈急忙去找陈局，他一进门，就看到纪委书记也在陈局的办公室里。 “陈局，赵小林犯了啥事？” 陈局阴沉着脸道：“郝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赵小林的事我劝你最好不要过问，免得把你也牵连进去。” “陈局------” 陈局脸色很是难看地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不要问了，我这里还忙着呢。” 郝迈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直到此时，郝迈才顾得上给黄敬尊去电话。 郝迈走了不一会儿，秦荣志就来了。 秦荣志进了门，陈局对纪委书记道：“你们纪委一定要严查这个赵小林，把证据做实。你去忙吧。” “好的，陈局。”纪委书记起身离开。 秦荣志随即向陈局汇报了和李初年商谈的情况，陈局听后颇为满意。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陈局才能向秦书记汇报。 陈局立即拿起电话，当着秦荣志的面拨通了秦书记的电话，如实地向秦书记进行了汇报。 秦书记也没有想到陈局这边的行动会如此迅速，他一句不能对郝迈这样的人委以重任，市局这边就立即撤销了郝迈的职务，还对那个刑警赵小林也进行了严肃的处分。 秦书记听完了陈局的汇报，很是欣慰，道：“对干警队伍的整顿刻不容缓，你们市局这么做是可圈可点的，也是值得全省公安系统学习的。今后如果再发现郝迈赵小林这样的害群之马，就要毫不手软地立即采取措施。” 秦书记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表扬陈局，陈局顿时受宠若惊，心中颇为激动。 第390章 暴跳如雷 郝迈给黄敬尊打去了电话，将他和赵小林的遭遇告诉了黄敬尊，黄敬尊勃然大怒。 在黄敬尊的印象中，陈局就是个面窝窝，随便拿捏他，他都没有脾气。可怎么突然之间就从面窝窝变成了狠窝窝？ 这让气愤之下的黄敬尊百思不得其解。 黄敬尊经常说的一句话‘对待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方法’。 他这句话本来没错。但这句话是建立在对一个人真正了解的基础之上才会奏效。 黄敬尊跟陈局打了很多次交道，也有很多次推杯把盏，酒酣熊胆尚开张，聊得不亦乐乎。 根据黄敬尊的了解，陈局就是一个没有个性，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官僚。 黄敬尊也一直非常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他这次却是看错了，实际上他并不真正了解陈局。 陈局是个善于韬光养晦的人，实际上他的个性十足，只是不善于表现罢了。但他的骨子里却很是硬气。 很是恼怒的黄敬尊再次拨打了陈局的手机，这一次手机畅通无阻。 “陈局，你好，我是敬尊。你和我说的省重点大学打架的事，我看还是以你的看法为准吧。” 陈局知道黄敬尊肯定会给他来电话，但陈局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黄敬尊竟然还是这种说辞。就像读了博士之后，还让再上小学一样。 但随即陈局就猜到，黄敬尊之所以这么说，他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 陈局是主动给他打的电话，说起了李初勤和郝硕打架的事，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赶紧息事宁人。 黄敬尊当时说考虑一下就给陈局答复，结果他连个屁也没放。陈局等他回话等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现在都把郝迈和赵小林给处理完了，黄敬尊还当啥事没发生过一样呢。 “黄董，我给你打过电话后，就一直等你回话。在此期间，郝迈将大学城派出所的全部干警都调到了省重点大学去查找那个受害女生。这件事闹的动静太大，竟然让省政法委的秦书记知道了此事。秦书记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到底是啥情况？” 说到这里，陈局故意停顿了下来，他要听听黄敬尊什么反应。 但黄敬尊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都已经知道了，要是再有反应，那就是在演戏了。黄敬尊现在可没有心情和陈局演戏。 陈局看黄敬尊没有什么反应，只好接着往下说：“秦书记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脾气性格想必你也知道些。这件事惊动了他，他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此事，我只能如实向他汇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大发雷霆，亲口对我说，郝迈这样的人不能委以重任。没办法，我只能按照秦书记的指示办，召开了局党委会议，把郝迈的所长职务给撤销了。” 说到这里，陈局就不再往下说了。你黄敬尊是体制外的人，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凭啥什么都向你汇报啊？你是有个当副省长的爹，但你不是副省长啊。你也不能打着你爹的旗号对我发号施令吧？你算老几？ 陈局骨子里的硬气上来了，同时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黄敬尊本来还不想说话，他想听陈局把赵小林的事一块说完之后再说话。 但陈局不吱声了，他只好道：“陈局，郝迈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冲动，撤销他的所长职务，也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你的苦衷！” 陈局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忙道：“黄董，多谢你的理解！” 但黄敬尊话锋一转，道：“陈局，不知道赵小林是怎么处理的？” 陈局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道：黄敬尊和赵小林的关系也很铁？ 黄敬尊问了，陈局不得不说：“根据赵小林的表现，经局党委研究，决定调他到市看守所当狱警。纪委书记代表局党委找他谈话，可他的态度极其恶劣，竟然当着纪委书记的面破口大骂。赵小林浑身匪气十足，根本就不像个警察。经研究决定，执法中队将他控制了起来，由纪委对他展开调查。” 陈局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而且还很是斩钉截铁，向黄敬尊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对赵小林严惩不贷。 黄敬尊道：“赵小林只不过是个普通干警，让纪委调查他，他能有什么事啊？” 陈局心中咯噔一声，他顿时听出了黄敬尊语气的不善。 但陈局也不是吃素的，他和黄敬尊说了这么多，已经感觉自己很掉价了。你黄敬尊也不要在我面前摆谱，我对你这么客气，完全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别没有自知之明。 “赵小林到底有没有事，只有经过纪委调查才能确定。” 黄敬尊突然语气不善，意思就是镇住陈局。他没想到陈局的语气也是极为硬气，不由得怒气上涌，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是平和地道：“陈局，赵小林只不过是个普通科员，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去市看守所当狱警吧。对他这么个普通人员如此兴师动众，也有点小题大作了。陈局，给我个面子，放过赵小林吧，他也会非常感激你的。” 陈局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黄敬尊会说的这么直接，道：“黄董，实在不好意思，按理说你已经开口了，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你这个面子。但赵小林破口大骂纪委书记，全局的人已经都知道了，纪委也展开了对他的调查。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停止，我也没法向纪委书记和全局的干警交代啊。” 黄敬尊突然笑了起来，道：“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赵小林能有今天，也的确是他咎由自取，他太不知道收敛了。” “是啊，像赵小林这样的，必须严肃除了他，不然，我也就无法完成秦书记下达的整顿干警队伍的重要指示。” 黄敬尊撇嘴一笑，心中暗道：你他妈的少拿秦庆昊来压我，我还真没把秦庆昊放在眼里。 “陈局，郝迈今后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这个还没研究，得看郝迈个人的表现了。” “陈局，你也知道，郝迈是我的好兄弟，我就只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请求，不敢对他怎么安排，请保留他副处级的级别。陈局，这个面子总可以给我吧？” 陈局之所以在会上没有研究如何安排郝迈今后的工作，就是在等黄敬尊的态度。 没办法，黄敬尊的老爹毕竟是黄连任。可以不给黄敬尊面子，但不能不给黄连任面子。 这也是陈局为自己留的后手，他道：“黄董，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肯定会考虑的。纪委书记代表组织找郝迈谈话，郝迈的态度非常好，他对自己的错误也进行了检讨。” “好，那就谢谢陈局了！” 扣断电话后，黄敬尊啪的一声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生气地骂道：“姓陈的，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391章 郝副主任 黄敬尊敢发这样的狠，是因为他手里攥着陈局一定的把柄。只不过陈局不知道罢了。 黄敬尊的头脑很不简单，他清楚地知道，单靠他老爹的旗号，官场中的人都会对他恭敬有加，但不一定真为他办事。 为了拿捏住那些对他有用的官场中人，他就要有一定的手段才行。 这个手段就是搜集掌握官员的把柄，靠这些把柄就能拿捏住那些官员，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乖乖地干什么。 之所以说他手里攥着陈局一定的把柄，是因为这些把柄还不能让陈局乖乖听话。也就是说，这些把柄对陈局来说不是致命的，陈局可以轻松化解。 这也得益于陈局平时小心谨慎，没有落下更多的把柄被黄敬尊抓到。 因此，黄敬尊为了彻底打垮陈局，还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搜集到陈局的把柄。 黄敬尊发完狠之后，立即调兵遣将，对陈局展开了围猎。 李初年给李初勤打去了电话，告诉他郝硕的哥哥郝迈已经被撤销了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接替郝迈的是秦荣志。秦荣志就是那个态度很好的警察，李初年还告诉李初勤，他和秦荣志已经成为了好朋友，秦荣志会亲自找学校的教导处主任，保证李初勤的学业不受影响，同时还要催促校方对郝硕进行严肃处理。 李初勤本来还一直担心因为这事会影响牵连到哥哥，听哥哥这么说，他终于放下心来，也对哥哥的处事能力更加钦佩！ 从小到大，李初年就是李初勤学习的榜样！ 给李初勤打完电话，李初年又往弟弟的银行卡上划了几千元，这才放心离开。 但李初年没有立即返回南荒镇，而是去了省农科所。 他上次和周成仁联系过，但当时周成仁去京城出差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活动。 随后李初年接连遇到事，忙的不可开交，根本就顾不上再和周成仁联系了。 现在自己恰好在省城，又忙完了弟弟的事，他终于能够腾出时间和精力来找周成仁了。 到了省农科所大门口，李初年给周成仁打去了电话。 赶巧的是周成仁昨天刚从京城回来，今天正好在班上。 接到李初年的电话，周成仁急忙亲自跑出来迎接。 省农科所是科研机构，进去的人多了不好。 李初年让陈若民和赵平民还有邹凯在外等着，他只带着田政跟着周成仁来到了里边。 周成仁将李初年和田政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成仁热情地沏茶，笑道：“李书记，上一次你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得称呼你李副镇长，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成了书记了!” 李初年笑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还称呼你周技术，可这次我得称呼你周总了！” 周成仁一愣，道：“周总？” 李初年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咱们坐下慢慢聊。”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田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李初年道：“陈教授给我们南荒镇制定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思路，我们南荒镇现在已经颇具规模了，为了统一管理，迅速打开市场，镇政府决定成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统一管理红茶和天麻的运营和销售。我决定聘请你出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我上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这个事，你当时出差去京城了。我现在亲自登门来请！” 周成仁沉思了会儿，不禁笑道：“李书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这名字起的大气。你让我去负责红茶和天麻的经营管理这件事，我之前和陈教授谈起过，他对此是大力支持的。我本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我的工作关系还是要留在这里，我只是暂时去帮一下忙，你看如何？” “这太好了！周总，至于薪酬方面，你是要股份还是年薪？” 周成仁笑道：“李书记，谈钱就见外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毕竟是属于镇政府的集体企业，我要是要了股份，就破坏了产权结构。” “哈哈，好，那就给你年薪。至于多少年薪，这要看业绩，不过，我现在代表南荒镇向你表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李书记，我答应去，是因为相信你。这个问题咱们不谈了。即使没有任何酬劳，我该帮还得帮，这个项目毕竟也有陈教授和我们的心血，我也想看看这个项目到底能为南荒镇带来多大变化。” 李初年高兴地连连点头，道：“这个项目一定会为南荒镇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成仁道：“李书记，我先去和郝副主任汇报一下。” 李初年一愣，问道：“郝副主任？” “对，就是郝军。他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主任，我要是去南荒镇，得经过他批准才行。” 李初年之所以一愣，是因为这个副主任姓郝。今天光和郝迈打交道了，这让他不由得对姓郝的特别敏感。 “行，那你先去和郝副主任汇报一下。” 周成仁起身匆匆走了。 周成仁虽然是搞科研的，但他也想去试试不同的经历。如果他能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搞好，这也不失为一种新的尝试。 周成仁来到了郝军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边传来一声请进，周成仁推门走了进去。 但郝军此时正在打电话，他的脸色好像也不是太好看。 郝军看到是周成仁进来了，他伸手捂住话筒，对周成仁道：“你先出去等会，我正在接电话。” “好的，郝副主任。”周成仁随即又退了出来，将门关上。 郝军脸色不太好看，是因为给他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郝迈。 没错，郝迈和郝军都是郝氏家族的人，他们两个是同族兄弟。郝迈比郝军大几岁，郝迈是哥，郝军是弟。 郝军在电话中得知了郝迈被撤销了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职务，这让他很是恼火。 郝军是副厅级，郝迈是副处级，虽然郝迈的级别比郝军低，但郝迈却是手握实权的派出所长。郝军也一直因为有这么一个所长哥哥引以为豪。 现在突然听到郝迈被撤销了所长职务，这让郝军吃惊的同时，也很是恼火。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所长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被撤销了？” 郝迈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郝军。 郝迈之所以给郝军打这个电话，就是希望郝军能利用官场中的人脉，帮他一把。 黄敬尊已经将和陈局通电话的情况，告诉了郝迈。这让郝迈很是着急，不由得想到了他这个副厅级的弟弟郝军。 当郝军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忙问：“哥，你说的这个李初年，是不是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 “是啊，你认识他？” 郝军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他岂能不知道李初年？ 他将南荒镇发现稀土矿的重要消息偷偷透露给了黄敬尊，一下子尽赚了一百万。 可就是因为这个李初年，把黄敬尊的计划全部打乱了，这也让郝军感到很不好意思。 黄敬尊因为此事恨李初年，郝军同样也是恨李初年。 虽然他不认识李初年，但却是记住了李初年的名字。 第392章 以权谋私 郝迈告诉郝军，他被撤职的主要原因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秦庆昊过问了此事，次要原因就是陈局也是想借此机会整治他。 郝军在电话中将秦庆昊和陈局都骂了一通，道：“秦庆昊怎么会过问此事？” 郝迈道：“我听陈局说，是李初年找的秦庆昊。” “李初年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能有这么大能力？” “谁知道呢。反正秦庆昊过问此事是确凿无疑的。” 郝军道：“我分析李初年本人不可能认识秦庆昊，即使他认识秦庆昊，秦庆昊也未必会出面过问此事。因为秦庆昊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的乡镇干部大动干戈。我认为可能是李初年认识的人中有人和秦庆昊关系很好，秦庆昊这才亲自出面过问此事的。” “对啊，老弟，你这么分析是道理的。” 郝军就是从省重点大学走出来的。他原先是省重点大学的一名讲师，但他热衷于官场，动用家族关系，调到了省科技局担任副局长，又从省科技局副局长调到了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 此人既然热衷于官场，那他平时也特别注意观察官场中的各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实际上，郝迈给他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并不是向他诉苦，而是想让郝军动用他的人脉关系帮自己一把。毕竟自己现在落难了。 但郝军却沉浸在分析这件事上，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能让秦庆昊出面过问此事的人应该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 郝迈道：“我也听说过童肖媛这个人，听说她的背景也很深。” “没错，她爸是省高院的副院长，而她妈更厉害，是省检察院反贪局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局长。最为关键的是，童肖媛和秦庆昊的女儿秦雅莉是闺蜜。” 郝迈都听迷糊了，他只是听说童肖媛的背景很深，但不知道怎么个深法。听郝军这么说，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秦庆昊请亲自出面过问此事，原来的根是在这里啊。” “你知道秦雅莉干什么吗？” “不知道。”郝迈这人对人际关系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他不像郝军那样，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钻研各种人际关系。 “秦雅莉现在是省纺织工业厅对外经贸处的处长，混的是风生水起。说不定很快就被提拔为副厅长了。” 郝迈越听越烦，道：“老弟，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赶紧想想办法，有什么关系能用上，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哥，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在帮你啊。”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郝迈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郝军道：“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你的所长职务被撤销，是你们局党委定的。我也想不出我这边能有什么关系可用上。” “那就算了。”郝迈说着就想挂断电话。 但郝军忙道：“哥，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嘛。” 郝军不耐烦地道：“你说。” “秦庆昊出面干预此事，他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知道的这件事，而是通过私人关系得知的。他干预此事也是出于私人关系，这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你可以抓住这点发起反击。” 郝迈顿时醍醐灌顶，欣喜地道：“老弟，还是你有办法，你这办法高啊。我该怎么发起反击呢？” “你可以去找黄董啊，黄董办这种事最拿手。” “好，我这就给黄董打电话。” “哥，你别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这种事不能打电话，会留下不利的把柄，你要亲自去和黄董当面谈，懂吗？” “好，我这就去找黄董。” 扣断电话后，郝军为给哥哥出了这个计策而沾沾自喜。 秦庆昊这个老东西，都快退休了，还这么能折腾？ 此时站在门外的周成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但郝副主任正在里边打电话，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敲门。 郝军沾沾自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周成仁还在外边站着呢。 郝军忙冲外大声喊道：“成仁，你进来吧。” 周成仁听到这声喊，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成仁，我刚才有点急事，接了个电话。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周成仁忙道：“没事，郝副主任。” “你找我啥事？” “郝副主任，我是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坐下说。” 周成仁坐在了郝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郝副主任，我以前去南荒镇做过技术指导。就是陈教授帮南荒镇上的那个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项目。” 郝军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成仁，因为周成仁在这个时候说起了南荒镇，这让郝军颇感吃惊。吃惊的同时，也有些不悦。 周成仁突然停下不说了，是因为他发现郝军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不但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也是极其复杂。 郝军不动声色地道：“你接着说。” “南荒镇要成立一个公司，专门来运作这个项目。今天南荒镇的李书记也过来了，他想聘请我去担任这个公司的负责人。” 郝军突然又瞪大了眼睛，而且瞪的比上次还要大，脸上的神情不但复杂，而且还很惊愕。 周成仁又很是纳闷地看着他，道：“郝副主任------” 郝军道：“你是说南荒镇的李书记来了？” 周成仁忙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不是李初年？” 周成仁急忙又点了点头，道：“是啊。” “他到这里来了？” “对啊。” “他现在哪里？” “就在我办公室。郝副主任，你认识李书记？” 郝军脸色阴沉地道：“不认识。” 看到郝副主任脸色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难看，周成仁更加纳闷了。 郝军道：“你是说李初年要聘请你去南荒镇担任那个项目公司的负责人？” “是的，郝副主任。” “问题是你可是省农科所的研究员啊。现在可不像以前，也以前还有停薪留职这一说，现在可没有了。” “郝副主任，咱们省农科所不是有政策支持嘛，只要是咱们省农科所扶持的项目，可以派人去做技术指导，也可以去担任负责人。” 郝军突然脸色黑了下来，道：“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没有这个扶持政策。” “郝副主任，啥时候没有的这个扶持政策？” “啥时候没有的，我还要向你汇报吗？” 周成仁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没想到郝副主任会是这种态度。 “我前一段时间和陈教授说过此事，陈教授是支持的。” “但分管人事工作的是我，不是陈副主任。成仁同志，你要想去南荒镇当老总可以先把这里的工作辞掉。否则，所里是不允许这么干的。” 第393章 傲慢无礼 郝副主任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成仁也没法说啥了，只好起身离开。 李初年和田政在周成仁的办公室里等着他，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还没等到他回来。 就在李初年和田政等的心急火燎的时候，周成仁拉着脸回来了。 李初年和田政看到周成仁脸色不好，顿时预感到不妙，两人随即站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周总，情况咋样？” 周成仁失望地道：“李书记，别叫我周总了。我去和郝副主任谈了，但他却不同意。还说我要是非去不可，那就先把这里的工作辞掉。” 李初年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能行？你们省农科所不是有扶持政策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郝副主任说的。但郝副主任说早就没有扶持政策了。我说前一段时间我和陈教授谈过这事，陈教授是支持的。他还很不高兴地说，分管人事工作的是他，不是陈副主任。”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顿时预感到这里边有事，但他却没有想到是他引起来的。他以为是这个郝副主任故意难为周成仁。 想到这里，李初年低声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才不同意的。要不咱们给他送点东西，说不定就能成了。” 周成仁不由得一怔，他看着李初年有些犹豫不决了。 李初年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道：“那咱们就给他买点东西送过去。” 周成仁是个科研人员，对于人情世故懂的还真比较少。尤其是他一直在省农科所工作，从来没有想过送礼这事。 不过，他听别人私下里说过，郝副主任比较爱财，逢年过节，他也是收礼的。 但周成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也就是陈教授说过，省农科所绝不允许行贿受贿这一套。 想到这里，周成仁道：“我看这样不妥。陈教授曾经多次说过，省农科所绝不允许行贿受贿的事发生，这是底线。谁敢触碰这个底线，就处理谁。” 陈教授是省农科所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而且还是正厅级干部。 听周成仁这么说，李初年也就打消了要给郝副主任送礼的念头。 实际上，李初年也挺烦送礼这一套。但为了能把周成仁挖过来，他也只好出此下策。 现在听周成仁这么说，李初年也意识到送礼这件事风险太大，一旦出了漏子，那就是麻烦。 “既然这样，咱们就去找陈教授吧！” “陈教授去省政府开会去了。” “啥时候回来？” “估计今天够呛。要不给陈教授打个电话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来直接拨通了陈教授的手机。 响了几下，陈教授接听了，但陈教授的声音很小，这说明他现在就在会场上。 “陈教授，我是李初年，现在我就在省农科所，听说您去开会了，请问您啥时候能回来啊？” 陈教授的声音很小：“初年，你好！今天的会很重要，省里主要领导还要讲话。我今天回不去了。你有啥事吗？” 陈教授说省里主要领导还要讲话，那就说明省里主要领导现在还没讲话。这要等省里主要领导讲完话，早就过了下班的点了，陈教授今天肯定回不来了。 李初年很会做事，陈教授说话声音这么小，那就说明陈教授现在通电话很不方便。况且聘请周成仁去南荒镇这事在电话中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李初年只好道：“陈教授，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来找周技术谈点事，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好的，有啥事你尽管和成仁说就行了。” “好的，陈教授，再见！” “再见！”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道：“陈教授今天真的回不来了。” 周成仁也很是犯难地道：“这可咋办？” 李初年思考了一会儿，当机立断地道：“我去和郝副主任谈谈。” 周成仁迟疑地道：“这能行吗？” “我把我的真诚态度拿出来，说不定能行呢？” “好吧，我领你过去。” 李初年跟着周成仁来到了郝军的办公室。 一进门周成仁介绍道：“郝副主任，这是南荒镇的李书记！” 李初年笑容满面，大步走上前去，伸出了双手，道：“郝副主任，你好！我是南荒镇的李初年。” 让李初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郝军坐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目光戏谑地看着走上前来的李初年，就像看个小丑一样。 李初年的双手都伸到了郝军面前，但郝军却是视而不见。 周成仁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李初年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几乎都红到了脖子根。 自己这么热情地主动伸出双手和对方握手，可对方不但不起来，还将自己伸过去的双手视而不见，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周成仁尴尬的面红耳赤，李初年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心高气傲的李初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这种羞辱，对李初年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 李初年尴尬至极地将双手收了回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初年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尴尬的局面。 周成仁也是如此，他虽然是个科研人员，但也是有脾气的人。 他眉头紧皱，恼羞成怒，正要质问郝副主任，郝副主任这个时候却说话了。 他戏谑地看着李初年，很是傲慢地道：“你就是李初年？” 李初年尴尬的冷汗都冒出来了，道：“是，我就是李初年。” 郝军不紧不慢地拿出了香烟，还故意在李初年面前晃了晃，随即抽出一支来，悠然自得地点燃上。 按照中华民族的礼仪传统，人家李初年到了你这里，那就是客人。你郝军都拿出烟来了，不但不给李初年敬烟，还故意在人家面前晃了晃，竟然自己点燃上抽了起来。 周成仁再也忍不住了，道：“郝副主任，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周成仁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你郝军别太过分了，人家李初年虽然是乡镇干部，但也是堂堂的封疆大吏。 郝军扭头看了一眼周成仁，很是不悦地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了，你带他到我这里来到底要干啥？” 周成仁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和郝军大吵起来。 李初年心中特别气愤，但仍是不失礼节地道：“郝副主任，我今天冒昧登门拜访，是因为我们南荒镇政府想聘请周成仁同志到我们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担任总经理，全力发展我们南荒镇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利民项目。这个项目也是陈教授当初为我们设计的。” 这个时候，李初年将陈教授搬出来，就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个傲慢无礼的郝副主任。 第394章 直接闹翻 李初年将陈教授搬出来了，但郝副主任的傲慢态度丝毫不减。 这很明显，郝副主任也并不把陈教授放在眼里。 郝副主任就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李初年，问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李初年道：“郝副主任，苍云县是枢宣市的贫困县，而我们南荒镇是苍云县的贫困镇，我作为镇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就要想方设法改变南荒镇贫困落后的局面。我们南荒镇成立的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必须要让懂行的人来担任主要负责人。我代表镇政府和南荒镇的全体百姓恳请郝副主任能支持我们一下，让周成仁去帮助我们。” 李初年这番话至情至理，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虽然这个郝副主任傲慢无礼，但李初年还是想靠真诚能打动他，好让他对周成仁放行。 但是郝副主任听完李初年的说辞，他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眼中的戏谑更盛，脸上更是充满了嘲弄的表情，道：“你们南荒镇就没有人了吗？陈教授给你们上的项目，难道还要我们派人去给你们经营到底吗？耍无赖是吧？你们是想赖上我们省农科所吗？” 李初年没想到这个郝副主任不但傲慢无礼，说话还如此难听。 李初年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站在一边的周成仁再也忍无可忍了，道：“郝副主任，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李书记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改变南荒镇贫穷落后的局面，这才真诚地过来和我们商谈合作，你怎么能说李书记是耍无赖呢？这哪跟哪啊？李书记也不是这样的人。” 但郝军却冲周成仁瞪眼喝道：“你懂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周成仁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他恼怒地转身走了。 李初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站着的，坐在办公椅上的郝军压根就没有请李初年落座的意思。 李初年本来想一走了之，但这个郝副主任对周成仁的态度如此野蛮，李初年也不想善罢甘休了。 你不请我坐，难道我就不能坐吗？ 李初年坦然自若地坐了下来，就坐在郝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卑不亢地看着郝军。 郝军脸色一黑，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谁让你坐下的？” 李初年不怒反笑，道：“郝副主任，我大老远从南荒镇赶过来，满怀希望，本着真诚友好的态度来拜访你，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吗？你作为省农科所的一名领导，难道你平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你质问谁呢？我就这态度，不想看你就走嘛。” 李初年又笑了笑，道：“咱们国家可是礼仪之邦，你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连最起码的礼仪也不懂吗？” 李初年的这番话将郝军说了个面红耳赤，他恼羞成怒，砰的一声，抬手就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这样说话？” 李初年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冷，回怼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连最起码的做人都不懂。” 忽地一下，郝军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初年，厉声喝道：“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李初年冷蔑地笑了笑，站了起来，道：“郝副主任，我会把你对我的态度和说的话，如实地向上级反映。我就纳闷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坐到这样的位置上？我听说你曾经还是省重点大学的一名讲师。我想请问，你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郝军被气的脸色都青了，他想破口大骂，甚至是对李初年动手，但李初年刚才说的会把他的态度和说的话如实地向上级反映。这就让他有了一丝忌惮。 李初年能让秦庆昊那样的大人物出面说话，那他也一定会和省里的领导说上话。 被气疯了的郝军，忍了几忍，终于将怒火忍住，道：“我对你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有原因的。我已经和周成仁说的非常清楚了，没有这个扶持政策。周成仁要是想去，那就必须先辞掉这里的工作。你又来说这件事，你想干啥？是要逼迫我做吗？李初年，你只不过是一个乡镇干部，也敢到省直机关来放肆？识相的，就赶紧走吧。我没空和你在这里磨牙。” “到底是省农科所没有这个扶持政策，还是你郝副主任没有这个扶持政策？” “你什么意思？我代表的就是省农科所。”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省农科所没有这个扶持政策了？” “对，事实就是这样。”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真要好好调查了解一下，省农科所到底有没有这个扶持政策。” “李初年，你还真是名不虚传。” “过奖，我大老远从南荒镇赶过来，不能就这么走了，最起码我得问个清楚吧。” “你是从南荒镇赶过来的吗？” “我不是从南荒镇赶过来的，那又是从哪里赶过来的？” “李初年，你少在我面前嘚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不是从南荒镇赶过来的，而是从省重点大学过来的。” 李初年顿时一愣，眉头随即皱了起来，问道：“请问郝副主任，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警告你，你这种级别的干部，在省城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让保安把你轰出去。” 李初年脸色冷冷地看着他。 李初年很是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从省重点大学赶过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周成仁走了进来，他伸手就去拉李初年，道：“李书记，走吧。” 李初年仍是冷冷地看着郝军，突然问道：“郝副主任，你认识郝迈？” 听李初年这么问，郝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随即更加恼羞成怒地道：“我认识谁，关你屁事？” 说着，郝军抓起电话给保卫部打电话，让保卫部马上派人过来。 李初年道：“郝副主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最后一切都会清楚的。” 说完，这才和周成仁转身离去。 郝军气的牙根都快咬断了，他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看着李初年走出了门。 出了门，周成仁很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李书记，你别生气，郝军这人就是这样，他一贯霸道惯了。” 李初年道：“这个事可能是赶巧了，可赶的也太巧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郝军和市局大学城派出所的那个所长郝迈是什么关系？” 周成仁一愣，摇了摇头，道：“郝迈？我不太清楚。”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周成仁办公室，田政还在这里等着。 周成仁愧疚地道：“李书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去找他了。” 李初年笑道：“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周成仁道：“我已经将这里的事，都和陈教授说了。” “陈教师不是在开会吗？” “我给他发的信息。” 上一次因为稀土矿鉴定报告的事，陈教授就和这个郝军闹的很不愉快。 李初年真的是不想给陈教授添麻烦，但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想不麻烦陈教授也不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边进来了两个保安。 第395章 科技兴省 进来的这两个保安，很不客气地对李初年道：“你就是李初年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保安又道：“请你立即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周成仁彻底火了，道：“李书记是我的客人，是我带他进来的。你们凭什么要赶他走？” 周成仁在省农科所只是一个技术员，当保安的最势利，他们根本就没将周成仁当回事，冷着脸道：“这是郝副主任下达的命令。” 另一个保安已经来到了李初年跟前，道：“你再不走，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你们敢？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周成仁气的脸色都变了。 李初年忙安抚周成仁，让他不要生气发火，随后对保安道：“你们不用对我采取强制措施，我现在就走。” 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田政急忙跟上。 田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僵。 周成仁更加愧疚了，他气的浑身打哆嗦，恨不得和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动手。 两个保安忠实地执行郝副主任的命令，直到李初年走出了省农科所的大门，他们才不跟着了。 周成仁内疚、愧疚、尴尬，极其不好意思地道：“李书记，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姓郝的这么垃圾。” 李初年倒很是坦然地伸手和他握了握手，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郝军已经把话都说绝了，我估计即使陈教授出面，可能也无法挽回局面了。周技术，你这份工作不能丢，今后我们肯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周成仁忙道：“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合作的。” 李初年又特别叮嘱道：“你也不要再和这个郝军闹了，毕竟他是领导。同时还要尽量不要给陈教授添麻烦。” “李书记，我懂你的意思。” 李初年这才和他握手道别，上车走人。 陈教授接到周成仁发来信息的时候，省一把手正在主席台上讲话。 这个会是科技兴省的重要会议，省一把手和省二把手都来了。还有省委秘书长，就连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也来了。 可见这个科技兴省的会议规格之高。 省一把手正在做重要讲话，陈教授不能分心，因为他过后还得向省农科所的全体职工进行传达。 因此，他看到了周成仁给他发来了信息，但却没有看具体内容。 省一把手讲完话之后，随即就要召开座谈会。 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过了晚饭点了，但为了将这次科技兴省的重要会议开好，座谈会至关重要，因为省一把手也要亲自参加，他要当面聆听与会人员的想法和意见。 在召开座谈会之前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直到此时，陈教授才有空看周成仁给他发来的信息。 陈教授仔细看完周成仁发来的信息，眉头渐渐紧皱了起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郝军会这样对待李初年。而且省农科所是有这个扶持政策的，可郝军却说没有这个扶持政策了。郝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教授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干部，他喜欢浓厚的学术氛围，喜欢脚踏实地的做事。而郝军却热衷于官场中的争权夺利，更热衷于搞阴谋诡计。 这就导致他和陈教授格格不入。 陈教授起身来到一个僻静处，拨通了周成仁的手机。 此时的周成仁刚送走了李初年，正在往后走。 “成仁，我看到你发来的信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教授，郝军这人太差劲了。李书记想聘请我到南荒镇担任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公司的负责人。我先去和郝军谈的，郝军不同意。李书记就亲自去和他谈，结果他对人家李书记傲慢无礼不说，还和人家李书记吵了起来。这还不算，他竟然还派了两个保安，把李书记给赶走了。” “初年走了？” “走了，我刚把李书记送走。陈教授，郝军这人在咱们这里当领导，是咱们省农科所的一大不幸，今天都快气死我了。” “成仁，我都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陈教授，李书记临走的时候，还专门叮嘱我，尽量别给您添麻烦。这一次是真把我给气坏了，不然，我也不会说这些。” “你如实地和我说就对了。好了，我马上又要开会了，你也不要再去找郝军了，我明天会找他。” “嗯，好的，陈教授。” 扣断电话，陈教授急忙回到了会议室，座谈会即将开始。 省一把手亲自主持这次座谈会。 省二把手、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省委秘书长等领导也分坐省一把手两旁。 省一把手和颜悦色地看着大家，道：“现在都过了饭点了，大家都饿了吧？” 众人忙纷纷说不饿。 省一把手笑道：“不饿是假的，我都饿了，你们还不饿？但工作没有做完，吃饭也不香。这次的科技兴省会议，省委高度重视，毕竟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而这个座谈会，是这次会议的最后一个环节。我提议，这次的座谈会，大家都不要谈成绩了，你们的成绩，省委省政府看的是非常清楚的。你们只谈工作中还有什么困难。你们把困难都摆出来，省委省政府想方设法去解决。只有把你们的困难解决了，你们才能轻装上阵嘛。你们是全省的科技中枢，咱们能不能再进一步发展，就靠你们了。所以，我们将你们在工作中亟待解决的困难，列入了我们的工作重点。现在就开始吧。” 省一把手的这番讲话，就将这次的座谈会的调子给定了，那就是大家不要谈成绩，只谈困难。困难由省委省政府来解决，你们只管放手去干。 省一把手的这番讲话，也打乱了好多人的计划。好多人都提前准备了讲话稿，第一是讲成绩，第二是讲发展思路，第三是讲感谢省委省政府领导能给这次宝贵的机会，第四才是困难。当然这个困难有的人是准备一句话带过的。 在领导面前讲困难，这不是给领导添乱嘛。 但省一把手却不这么认为，只有将困难讲出来，才能对症下药，才能让省委省政府尽到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由此可见省一把手是个求真务实的好领导，他不来虚的，而是讲究脚踏实地，真正地为科技部门解决问题。 也只有省一把手这样格局的领导，才会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提出这样的决定，实属来之不易。M.. 当领导的，基本都喜欢听成绩，听奉承的话。 但省一把手就是要听困难，不听成绩。 与会人员开始逐个发言，那些还没有发言的，都紧张地思考着该怎么说，有的则是直接在准备好的讲话稿上改来改去。 此时的陈教授，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第396章 惊天霹雳 前边几位发言谈的是困难不假，但他们说的这些困难，压根就不叫什么困难。 他们说的这些困难，完全就可以自己解决了，根本就不用省委领导出面。这样的困难，还叫困难吗？ 他们每个人几乎最后都来这么一句：“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克服这些困难的，轻装上阵。” 有的最后还加了一句：“多谢领导的关心！” 与其说这些人在发言，倒不如说他们都在说废话。 说和没说一个鸟样，纯粹就是在走形式主义，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但官场中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也被俗称为官僚。 省一把手的眉宇之间已经露出来不满的神色，但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不便说什么，免得打击了大家的积极性。 官僚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相安无事，谁也别当出头鸟，该怎么发财就怎么发财，该怎么混就怎么混。 但省一把手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他对这样的座谈会感到很是失望。 终于轮到陈教授发言了，他手中根本就没有讲话稿。 陈教授道：“我们省农科所是科研机构，这些年也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但今天不谈成绩，只谈困难。我们省农科所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而目前来看，这些困难还是亟待要解决的困难。省农科所作为科研机构，最重要的就是研究氛围、学术氛围、实事求是的氛围。一旦破坏了这些氛围，就会严重影响科研机构的工作效率。有的领导干部不热衷这种氛围，认为这种氛围是压抑的。而热衷于争权夺利，热衷于搞权力斗争，更热衷于搞人际关系。在研究人员面前摆架子，利用手中的权力，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根本就不考虑科研人员的内心感受。这样的领导干部在科研机构是不受欢迎的，也会严重影响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效。我作为省农科所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已经尽力了，但人家对我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 陈教授这番话在这种会议上说出来，绝对称得上是一声惊天霹雳。 陈教授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确，省农科所有的领导干部是不称职的，是不受大家欢迎的，也严重阻碍了工作进展。 作为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竟然对这样的领导干部无能为力。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这个领导干部是省管干部，只有省里才能管了他，而陈教授根本就管不了他。 省一把手、省二把手、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省委秘书长，还有其他与会人员，基本上都很了解陈教授这个人。 陈教授是典型的知识分子领导干部，身上的学术气息很浓，为人谦逊，做事低调。 按照他的脾气性格，在这样的会议上，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但今天陈教授还就在这样的会议上说出了这番话。 随着陈教授的话音落地，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省一把手问道：“陈教授，除了这个困难，还有别的困难吗？” 陈教授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省一把手没有问他说的这个领导干部到底是谁，而是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困难。 但转瞬之间，陈教授就顿悟了，这正是省一把手的高明之处。 当着这么多与会人员的面，省一把手如果直接问陈教授这个领导干部是谁，这就会让矛盾急剧上升。与会人员这么多，啥样的人都有，不但容易走漏风声，也容易导致这件事不好处理。M.. 陈教授明白了省一把手的用意，道：“除了领导干部这个难题，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我们省农科所不但要给基层提供技术支持，如果有必要，还要派人下去蹲点甚至是直接到基层任职，这样更能为基层服好务。我一直力主省农科所要有这个扶持政策，但有的人认为没有明文规定无法做决定，希望省里能明确这个为基层提供技术支持和人力资源的优惠扶持政策。” 随着陈教授这番话落地，省一把手一扫眉宇间的不满神色，很是欣慰高兴地道：“陈教授说的这个优惠扶持政策，我看很好。不光是科研机构，党政机关也是为基层服务的，很多干部现在还没有树立起这种为基层服务的意识，这很不应该。今后要从省委省政府一级一级往下灌输这种服务意识。” 说到这里，省一把手看了看省二把手，省二把手忙点了点头，表示极为赞同。 省一把手道：“省市县三级党政机关，有多少干部能有这种服务意识？我看并不多。多的反而是凌驾于下级，在下级面前摆架子，而不是真心实意为下级排忧解难，更不是为下级搞好服务，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作威作福。这种局面必须改观。下一步省委省政府将下大力气推动这种为基层服务的意识。这是意识形态领域的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我看陈教授提的这个优惠扶持政策，不但要在省农科所实行，在全省的科研机构都要实行。不但要为基层提供技术支持，还要在人力资源上给予大力扶持。省里也要明确这项优惠扶持政策。” 说到这里，省一把手扭头看了看省委秘书长，道：“如何落实明确这项优惠扶持政策，要以正式文件的形式确立下来，这项工作就交给你来负责吧。” 省委秘书长忙点头道：“好，会后我就立即落实。” 省一把手用极为欣赏的眼神看着陈教授，道：“陈教授，还有什么困难吗？” “没了，我就说这些吧。” 在陈教授之前发言的那些人，省一把手一个字也没有说。但到了陈教授发言，省一把手却做了如此重要的讲话。这让那些人对陈教授很是嫉妒羡慕恨。 随后的其他人发言，省一把手几乎又没发表什么看法。因为这些人和陈教师之前的那些人说的几乎一样，不是废话就是套话，典型的搞形式主义，这让省一把手很是不悦。 等所有的人都发言完毕，省一把手这才说道：“省委省政府确立的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不是空话，更不是短期内的，而是长期坚持的发展战略。用句更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永远在路上。为有效推动科技兴省发展战略，省科技局要升格为省科技厅。由科技厅具体实施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 省一把手的这一决定，让很多人都兴奋激动起来。 省科技局升格为科技厅，科技厅将会受到省一把手的特别关注。如果能在省科技厅谋个职位，那就等于平步青云了。 第397章 当面了解 最后，省一把手道：“把大家都饿坏了，散会之后大家留下来吃工作餐。现在散会，咱们去吃饭。” 工作餐安排在省委办公楼的餐厅内，是荤素搭配的自助餐，没有酒水。 这也是省一把手为了改变工作作风，率先垂范做出的表率。 陈教授拿着盘子去打菜打饭，一个人来到了他身边。 “陈教授，等会咱们坐在一起吃饭。” 陈教授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 “陈部长，你好！不会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我还担心打扰到你呢。”陈部长呵呵笑着道。 两人一起打饭打菜，来到了靠窗的一个小餐桌前，面对面坐下。 陈教授发现，不远处则是省一把手、省二把手还有省委秘书长，他们分别坐在不同的餐桌前，与别的与会人员一块用餐。 陈部长和陈教授边吃边聊，开始聊得都是些家常话。 陈部长关心地问陈教授身体咋样之类的话，陈教授如实汇报。 吃了一会儿，陈部长话锋一转，道：“陈教授，开会的时候，你提到的你们省农科所有的领导干部破坏科研氛围，到底是指的是谁？” 陈教授道：“陈部长，多谢你这么问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陈部长笑道：“那当然要实话实说了，别看咱们现在是吃饭，但工作不能耽误。我和你坐在一起吃饭，这可是领导专门安排的。” 陈教授顿时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肯定是省一把手安排陈部长和陈教授坐在一起吃饭，目的就是为省农科所解决领导干部问题。 不然，省一把手怎么会安排省委组织部长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呢？ 省委组织部长可是管干部的。 “陈部长，我说的那个领导干部指的是我们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 陈部长点了点头，道：“我猜到你说的就是他。” 陈教授道：“郝副主任是从省重点大学出来的，他是从省科技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到了我们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按照他的从业经历，他应该不会破坏我们省农科所的科研氛围。但现在看来，他特别热衷争权夺利，也很喜欢玩弄权谋，不尊重科研人员，利用权力来压制科研人员。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很是担忧。” 陈部长突然拿起餐巾纸擦了下嘴角，道：“陈教授，你这样说太空洞了，没有很强的说服力。有没有具体的事例来充分说明郝军破坏了省农科所的科研氛围？” 陈教授也停止了用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道：“有，当然有了。陈部长，今天这个事就是特别典型的事例。” 陈部长立即问道：“什么事情？” 陈教授道：“去年的时候，我带人去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进行实地考察，这是在苍云县农业局多次邀请下，我才带人去的。” 听到了苍云县南荒镇，陈部长顿时更加认真了起来。 陈教授道：“南荒镇是真的穷，是个典型的贫困乡镇。但那地方有山有水，地理条件非常不错。经过实地考察，我给南荒镇提出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思路。就是在山上种植红茶，在山下种植天麻，因为那地方的土壤气候特别适合种植红茶和天麻。” 陈部长点头道：“不错，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发展思路，我之前也听苍云县的领导干部说起过。陈教授，你当时去南荒镇考察的时候，是谁接待的你们？” 陈教授当即就道：“是李初年。当时他还只是副镇长，他一直跟着我们进行实地考察。对了，我们临走的时候，还是在他家里吃的饭，他父母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家乡菜，我至今还回味无穷呢。” 说到这里，陈教授不由得笑了起来，陈部长也笑了起来。 陈教授突然收起了笑容，很是认真地道：“陈部长，你是管干部的组织部长，我向你推荐一个人。” “你不会是向我推荐李初年吧？” “对，没错，就是李初年。李初年是我见过的最出类拔萃的基层干部，他求真务实，说话实诚，做事脚踏实地。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啊。如果把他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他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陈部长也毫不隐瞒地道：“我也听说过这个李初年，他年轻有为，的确是个很有作为的基层干部。” “陈部长，你也听说过李初年啊？” “听说过，而且是多次听说过。苍云县的主要领导对他的评价也非常高，包括市里的领导也和我说起过他。” 听陈部长这么说，陈教授高兴的不得了，竟然开心的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岁。 “陈部长，我恳请省里对李初年这样的干部要大加重用！” 陈部长笑道：“咱们先不谈李初年了，你接着往下说。” 陈教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我从南荒镇回来后，就立即选了一批优质的红茶和天麻种子，送去了南荒镇。同时也派了四个科研人员到南荒镇驻点，手把手教村民如何种植红茶和天麻。四个科研人员在南荒镇驻扎了一个月才返回来。李初年也一直是忙前忙后，积极大力推动这个项目。” 说到这里，陈教授停顿了一下，因为说到这里，就涉及到了那个稀土矿的事。 陈教授拿捏不准要不要说一说这个稀土矿的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再说起稀土矿的事，就把这件事给弱化了，也显得主次不分。 因此，陈教授就把稀土矿的事抛到了一边。 陈教授道：“屈指算来，南荒镇种植红茶和天麻也有七八个月了，为了将这个项目彻底发展起来，李初年决定成立一家产业发展公司，专门来运作红茶和天麻，免得导致销售不畅，让老百姓遭殃。” 听到这里，陈部长立即连连点头，道：“李初年这么考虑是对的，就应该这么干。” “陈部长，我忘了说了，李初年现在已经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了。” 陈部长笑着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李初年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了，童肖媛早就向他汇报过了。 陈教授道：“李初年今天专门从南荒镇赶到我们省农科所，登门来聘请我们省农科所的一个科研人员周成仁去担任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周成仁也是我的学生，当时我派四个科研人员到南荒镇去驻点，就是由周成仁带队的。在这之前，李初年曾经在电话中和周成仁说起过要聘请他到南荒镇的事，周成仁也和我提起过，我是表示大力支持的。可没想到，这事全被郝副主任给弄砸了。” 说到这里，陈教授很是气愤难当，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第398章 重要调整 陈部长没有表态，只是认真地听着，因为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陈教授道：“郝副主任分管政工和人事工作，周成仁就去向他汇报这件事，但他却一口回绝，说是省农科所现在没有这个扶持政策。周成仁回去和李初年说了之后，李初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亲自去找郝副主任谈，结果郝副主任却态度极其恶劣地和李初年吵了起来，还把人家李初年给赶了出去。太不像话了。” 说到这里，性情一贯温和的陈教授也是特别生气。 陈部长脸色很是严肃，因为他也有些生气了。但为了公正起见，他现在不但不能随便表态，还得要问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陈教授，你该不会是因为对李初年印象好，而对郝副主任印象差，才会这么认为的吧？” 这就是陈部长要问的最为关键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对这件事的定性问题。 陈教授顿时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陈部长的意思，道：“陈部长，我对李初年的印象的确是很好，但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即使不是李初年，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认为的。我多次在所里的会议上说过，省农科所作为科研机构，一定要走出去，把科研成果转化为市场竞争力，这才是我们科研机构的最终目的。可郝副主任竟然说没有这个扶持政策了，他这不是和我场对台戏吗？当然，我个人对郝副主任是没有任何成见的，也没有那个必要。但郝副主任的确是太过分了。” 直到这时，陈部长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也算是表态了，表达对陈教授的说法很是赞同。 陈教授叹了口气，道：“在科研机构工作的都是知识分子，作为知识分子，更应该知书达理。但郝副主任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李初年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向他热情问好，还伸出双手主动去和他握手。可他坐在那里不但不动，还装作没有看到人家李初年伸过来的双手。李初年毕竟是基层干部，他作为省农科所的副主任，能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陈部长的眉头不由得也皱了起来，道：“郝军真的这么做了？” “陈部长，我都这把年纪了，有必要撒谎吗？这是周成仁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假。” “郝军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就这样让人家李初年站在那里，也不让座，最后态度还很蛮忙地将李初年给轰了出去。这还不算，他竟然让保卫部的两个保安，将李初年赶出了省农科所。他这是拿基层干部不当人。” 陈部长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道：“看来郝军思想意识里压根就没有一点服务意识。” “对，陈部长，你说的太对了。我恳请组织上赶紧把他调走，他再留在省农科所，对我们省农科所的工作是一大障碍。” 陈部长点了点头，道：“陈教授，好了，咱们不谈了，赶紧把剩下的饭菜吃了。” 把剩下的饭菜吃完，陈教授起身和陈部长握手道别。 让陈教授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朝外走时，正在用餐的省一把手站了起来，主动伸手和陈教授握了个手，这让陈教授很是受宠若惊。 实际上，省一把手早就吃完饭了，但他一直没有离开，就是在观察陈部长和陈教授的谈话情况。 是他亲自安排陈部长和陈教授坐在一起吃饭，好把省农科所的实际情况掌握起来。 陈教授离开，省一把手站起来主动和他握手，这就充分说明省一把手对陈教授工作的认可和支持。 能坐到省一把手这个位置的人，那都是经过大浪淘沙，层层过滤，最终优中选优选出来的，不论是个人素质还是政治修为以及治理能力处事能力，那都是极其出类拔萃的。 因此，省一把手的言谈举止就代表了很浓重的政治信号。 省一把手站起来主动和陈教授握手，这让其余的人更加的嫉妒羡慕恨。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新成立的省科技厅该不会是让陈教授挑大梁吧？” 有人很不服气地小声念叨：“不到最后一刻，胜负很难见分晓。” 大家都是科研战线上的，也都是官场中人，对即将成立的省科技厅的厅长职位，但都是紧紧盯着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就要尽百分之一万的努力。 陈部长亲自将陈教授送出了餐厅。 在这个餐厅吃饭的与会人员，陈教授是第一个走出去的。 陈部长返回来，省一把手和陈部长就去了楼上，省二把手和省委秘书长也紧随其后。 省领导离开之后，其余的人这才随即起身，纷纷离开了这里。 省一把手和陈部长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小休息室。 省二把手和省委秘书长知道省一把手和陈部长有要事要谈，他们就去了另一个小休息室。. 省一把手和陈部长面对面坐在了小休息室的沙发上，省一把手道：“陈部长，情况都了解了？” “是的，陈教授把实情都告诉我了。” “嗯，那你就说说吧。” 陈部长就把陈教授说的一五一十地向省一把手进行了汇报。 省一把手听完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作为省一把手，他是不能随便表态的，但他的脸色这一阴沉，就说明了一切。 省一把手道：“看来这个郝军不适合在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了。” 陈部长忙点头道：“是的，是该把他调离省农科所了。” “陈部长，你认为把他调到哪里去比较合适？” “这个问题我回头再仔细考察一下，看情况再拿出调整方案。” 省一把手道：“不用再仔细考察了，郝军这种人是不能重用的。我看就把他调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吧。” 陈部长随即点头道：“看来只有老干部活动中心比较适合他了。他的副厅级职务还要不要保留？” 省一把手反问道：“你认为呢？” 省一把手能这么问，那就是不想再保留郝军的副厅级职务了。对这种人，就要一撸到底。 但要把一个副厅级干部一撸到底，那是必须要走组织程序的。作为省里的一把手，也不能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必须要有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否则，下边的人都是效仿，那就会造成一片混乱。 只有身在其位，才能谋其政。作为省一把手，考虑问题要全面。因此，他才会这么反问陈部长。 陈部长跟随省一把手多年，当然懂的省一把手的意思。 陈部长道：“按照组织程序，要撤销郝军的副厅级职务，那就要有确凿的违法乱纪的证据。但他目前所做的这些，只是打了个擦边球，还没到要撤销职务的地步。” 陈部长所说的这些，也都是实事求是。 省一把手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就让他去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当个副厅级协调员吧。” 第399章 高明安排 陈部长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安排。” 省一把手的脸色仍旧有些阴沉，道：“他不是看不起基层干部嘛，他不是不懂得什么叫服务嘛，那好，就让他去给老干部服务去，看他还敢如此蛮横不？如果他还是屡教不改，那就将他一撸到底。” “是。” 省一把手的这个安排可谓是极其高明，你郝军不尊重基层干部，不懂得待客之道，没有服务意识，那就让你去老干部活动中心。那里的老干部大部分都是从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退下来的副部级以上的干部，看你郝军还敢如此放肆吧？ 李初年的这一次省城之行，让他接连遭遇不顺。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他的到来，让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郝迈被撤，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也跟着一块倒霉。 郝氏家族的人担任着的这两个重要职位都被换人了，就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李初年。 郝迈和郝军打完电话后，郝迈听从郝军的叮嘱，专门跑到了黄敬尊这里。 “黄董，秦庆昊这次为李初年出面，不是通过正常的工作渠道进行干预的，而是通过私人关系。” 黄敬尊问道：“什么私人关系？” 郝迈故作神秘地道：“黄董，你想他秦庆昊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这件事的？” 黄敬尊随即问道：“是啊，我也很是纳闷呢。” 郝迈洋洋得意地道：“肯定是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黄敬尊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能告诉秦庆昊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 听到了童肖媛这个名字，黄敬尊顿时为之一震。 这可是他黄敬尊最心爱的女人，为了将她追到手，黄敬尊是无所不用其极。但直到现在，童肖媛都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黄敬尊问道：“为何是她告诉的秦庆昊？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黄董，还真没有别的人了。除了她没有别人。” “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黄敬尊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李初年是童肖媛最为欣赏的人，李初年被我们给整治的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可这个时候秦庆昊突然出面了，这件事是不是很奇怪？” “你有话就说，绕什么弯子？” 郝迈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黄敬尊会突然发火。 “黄董，这肯定是李初年将这件事告诉了童肖媛，童肖媛或者是找的秦雅丽也或者是直接找到秦庆昊。秦庆昊的女儿秦雅莉现在是省纺织工业厅对外贸易处的处长，她和童肖媛可是好的不能再好的闺蜜。有这层关系，童肖媛直接找秦庆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黄敬尊不由得愣住了，他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但郝迈说的那句‘李初年是童肖媛最欣赏的人’，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 “你为何这才和我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郝迈不由得又是一愣，他实在搞不懂黄敬尊为何发这么大火？ “黄董，我这也是才得知的。” “你从哪里得知的？” “是我老弟郝军告诉我的。” “郝军？就是省农科所的那个郝军？” “对，就是他啊。” 本来就打翻了醋坛子的黄敬尊，听到了郝军这个名字，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黄敬尊和郝迈的关系好，但他对郝迈的这个老弟郝军没有一丁点好印象。.. 上一次郝军利用知道了稀土矿的信息，一下子就从黄敬尊手里要去了一百万。这件事让黄敬尊极为窝火。 黄敬尊是什么样的人啊，历来都是他沾别人的光。可郝军却利用稀土矿的重要信息，从他这里讹去了一百万。 黄敬尊恼火地道：“你那个老弟郝军就是个事后诸葛亮，他早干什么去了？事情都了结了，他又说这些没用的，你今后少和他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你要是不听，那你也立即滚。” 郝迈彻底懵逼了，他没有想到黄敬尊对自己的这个老弟印象这么差。 可黄敬尊发再大的火，郝迈到现在还没有将自己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他心里嘀咕到底还要不要说？可不说那自己这一趟来干啥了？ 没办法，郝迈只好硬着头皮道：“黄董，现在咱们可以反击秦庆昊了。” 黄敬尊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开了一些，道：“怎么反击？” 黄敬尊也想反击秦庆昊，就是这个秦庆昊把自己的计划全给打乱了，还弄得自己这么被动。 “秦庆昊出面干涉此事，不是通过正常的工作渠道，而是凭借私人关系干涉的，他这就是以权谋私，咱们以这个理由告他。” 黄敬尊不由得一愣，因为他感到郝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这样虽然无法将秦庆昊告倒，但可以借此来败坏秦庆昊的名声。因为秦庆昊向来以铁面无私着称。但你秦庆昊这一次却是因为私人关系出面干涉地方公安机关办案，这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 这但这里涉及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童肖媛。 如果没有童肖媛，黄敬尊还真就敢这么干。 他会利用他老子的人脉关系，向秦庆昊发起反击。 你秦庆昊虽然资格老，但毕竟只是一个正厅级干部。可我老子却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干部，而且还是省委常委。收拾你秦庆昊还这么费劲吗？ 黄敬尊问郝迈：“你能去告他吗？” “黄董，我哪有这本事？这件事还得你亲自出面才行。” 有童肖媛的缘故，黄敬尊绝对不能出面。否则那他就会和童肖媛结下梁子，那他还怎么去追求童肖媛？ 黄敬尊道：“这件事我不能出面，要告你去告。” 郝迈顿时苦丧着脸道：“黄董，我的所长职务才被撤销，虽然目前还保留着副处级职别，但就凭我，是无法告倒秦庆昊的。” “那你可以动用你郝氏家族的势力啊。” “郝氏家族的势力也斗不过秦庆昊，我现在被撤职了，能拿上台面的就是郝军了，可他是科研机构的领导，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黄敬尊突然咆哮了起来：“我看你就是被郝军被忽悠懵逼了，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了。秦庆昊是主持省政法委日常工作的副书记，根深叶茂，要动他谈何容易？陈局之所以现在还给你保留着副处级的级别，也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现在竟然敢和秦庆昊叫板，你有这个实力吗？搞不好你连副处级的级别也保不住。你消停点吧，今后可别听郝军的胡扯了。” 第400章 下跪求饶 黄敬尊这一通咆哮，彻底将郝迈给整懵逼了，他大气也不敢喘，更别说再说话了。 黄敬尊一锤定音：“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是，黄董。” 李初年返回来的时候，路过苍云县城，立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童书记，谢谢你了！这次多亏秦书记出面，才迅速化解了此事。” 李初年是坐在车上打的这个电话，当着田政和邹凯的面，他不能直呼肖媛，而是称呼童书记。 此时的童肖媛还在召开一个会议，作为领导干部，文山会海想避免都避免不了。 “初年，你弟弟没事了吧？” “没事了，学校也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你今天肯定非常累吧？” “是啊，今天遇到的是太多了。” “时候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有事我再和你联系。” 童肖媛的声音一直很小，李初年顿时猜出她是在开会，忙道：“你在开会？” “是啊，今天这是第四个会议了，是一个协调会，还没有开完。” “你也注意身体，要多休息！” “我知道了，挂了。” “嗯，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那更是身不由己。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天天忙的团团转。光批阅文件和开会就占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其他的事只能挤时间去做。 李初年今天的确是累的够呛，感觉好像过了好几个月一样。 车子还没到南荒镇，他又在车上睡着了。 终于到了南荒镇，田政直接让邹凯把车开到李书记的住处。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李初年的住处门前，但李初年仍在沉睡中。 田政让邹凯把车熄火，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陪着李书记。 田政和邹凯对李书记绝对忠心，他们希望李书记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就在这时，田政发现李书记住处门前蹲着一个人。 此时这个人站了起来，正朝车子走来。 田政仔细一看，顿时认出了这个人竟然是耿林。 耿林怎么会在这里？ 田政顿时想起了李书记去省城之前，是从耿林家的花房走的。 当时李书记对耿林大发雷霆。 为了防止他打扰到李书记休息，田政急忙下车，轻轻将车门带上，快步上前截住了耿林。 “田政。”耿林刚喊了个田政，田政伸手拉着他就朝远处走。 “你拉我干啥？”耿林的嗓门很大。 田政火起，用力地将他拉的离车子远一点，这才低声道：“你在这里干啥？” “我在等李书记啊，我都在这等了一天了。” “你声音小点，李书记正在车上休息呢。” 说着，田政又将耿林拉到了更远点的地方。 田政没好气地低声问道：“你在这里等李书记干啥？” “我惹李书记生气了，我要向李书记当面认错。” “李书记这是刚从省城回来，他非常累。天都这么晚了，你别在这里了，有啥事明天说，你快走吧。” “我都在这里等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把李书记等回来了，怎么着我也得和李书记认个错，不然，我回去也睡不着。” “耿林，你就是太自私了，遇到事总是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你担心你回去睡不着，那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李书记呢？李书记累的都在车上睡着了，你还好意思打扰他？” 田政一气之下，索性直呼耿林的名字，也不像以前那样尊称他为耿董了。 耿林被田政这一通埋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吧。” 说完，耿林掉头就走，但他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只见车门打开，李初年就站在了车前，就像一座铁塔一样，满脸阴沉地看着耿林。 耿林急忙快步走上前来，点头哈腰地道：“李书记，你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了。李书记，我------” 但李初年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冷冷地道：“耿林，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负责到底。我说过，已经撤销了你在盆景公司的股份，你也不适合再担任董事长的职务。” “李书记，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说着，咕咚一声，耿林竟然跪倒在地。 李初年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他随即朝后退了一大步，厉声道：“起来，你真没有骨气。有多远滚多远，我受不起。” 说完，李初年大步朝住处走去。 田政也很是生气地道：“耿林，你这是干啥？起来，哪有你这样的？” 眼看着李初年就要进门了，耿林一下子爬了起来，快速地追上去，伸手拉住了李初年。 李初年猛地一甩，将耿林甩了个趔趄。 “李书记，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耿林竟然哭了起来。 李初年转过身怒目看着他，厉声道：“耿林，你还好意思来求我原谅你，你有这个资格吗？” “李书记，我不是个人，我是个混蛋，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的知道错了------” 耿林为了让李初年原谅他，竟然都下跪了。可见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李初年现在对耿林厌恶到了极点，压根就不想看到他。 “耿林，你要想让我原谅你，那你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吧，别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我没空听你胡扯。” 听李书记这么说，耿林犹如获得特赦，整个人也顿时来了精神，忙道：“李书记，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出去采购。我向你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公司所需的半成品全部采购完毕。” “最短的时间？到底是多短？” “一个月。”. 李初年断然喝道：“不行，我最多给你一个星期。” “是，保证完成任务！”耿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更是双脚立正，冲李初年敬了个军礼。 李初年转身进门，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耿林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恬不知耻地冲田政笑了笑。 田政对他仍是没有好脸子，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啥？快回去吧。” 耿林冲田政又是点头哈腰地笑了笑，随后又冲邹凯点头哈腰地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 邹凯低声道：“李书记怎么还给他机会？像他这样的人，就该一棍子彻底打倒。” 田政道：“李书记能给他机会，说明李书记自有他的道理。别乱说话，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初年这次能再次给耿林机会，不是因为耿林下跪了，而是李初年不想再听耿林墨迹，因为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不给耿林机会，就凭耿林的脾气性格，他还会墨迹个没完。 同时李初年还有更重要的考虑，这次能接到欧盟巴里特的十万株订单，也是因为耿林的缘故。 在订单还没有交单之前，就把耿林一脚踢开。这会引起巴里特的误解，也会造成不好的国际影响。 因此，李初年才不得不这样。 第401章 赵敏着急 回到住处的李初年倒头就睡。 经过一夜的充分休息，第二天李初年终于缓过劲来。 上班之后，他立即赶到了镇医院看望赵敏。 在那个老中西的细心调理下，赵敏恢复的很快，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也焕然一新。 纪光廉和鲁腾都不在，负责照顾赵敏的是利民纺织集团的两名女工。 李初年在镇党委会议上已经拍板决定成立南荒服装有限公司，该公司隶属于利民纺织集团，法人代表是赵敏。 纪光廉负责服装公司的筹备事项，鲁腾则负责服装公司场地的建设工程。 两人都喜欢赵敏，也都在追求赵敏，但两人同时运作服装公司这一个项目，两人谁也没有空来这里和赵敏套近乎了。 纪光廉要来，鲁腾监督着。鲁腾要来，纪光廉同样也监督着。 这样也好，最起码能维持暂时的平静，这样有利于赵敏的康复。 赵敏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这么憔悴了？人还瘦了一圈。” “到省城去办了个事，焦头烂额，弄的我就好像过了几个月一样。” 赵敏立即担心地问道：“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事，是我弟弟的事。” “你弟弟？你还有个弟弟？” 李初年点头笑道：“是啊，我弟弟叫李初勤，实际上他是我的堂弟，不过他从小在我家里长大，和亲弟弟一样。” “哦，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你弟弟在省城干啥？” “他在省重点大学上学，今年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 赵敏漂亮的秀眸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柔声轻道：“李书记，你要注意身体，吃好喝好休息好，不要累着自己了。看你这么憔悴，也瘦了这么多------” 说到这里，赵敏的雪腮突然红了起来。女人的羞涩显露无疑。 但李初年没有过多地去观察她的细微变化，否则，他就会知道深藏在她内心的心思了。 “赵敏，我和你商量个事，你姐姐和我通过电话了，我认为还是成立服装公司的好，你看咋样？” 没想到赵敏连思考也没思考，直接断然拒绝：“不行，服装不同于纺织，市场面虽然很大，但却很难做。” 李初年早就预料到她会反对，但还是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服装的潮流性太强，就像刮风一样，一会儿是东风，一会儿是西风，一会儿又是南风，一会儿又是北风的，风向变化太快，难以把控。做服装，只有量产才能产生收益，可服装潮流变化太快。我们为了赶这一波潮流，刚把服装做好，可能风向就变了。这样就会造成库存积压，时间久了，非破产倒闭不可。服装行业是最难做的，我们不要触碰这个霉头。” 李初年听得不由得连连点头，因为他也认为赵敏分析的很对。 “赵敏，但我们成立的服装公司，不是走市场的，而是有目标客户的。只有当目标客户下了订单，我们才会量化生产。这样就不会造成库存积压。” “目标客户？哪里来的目标客户？” “你姐姐说得对，不光是银行，其他各行各业都会统一工装，咱们如果把这一块市场做好了，那就不得了了。” “你可别听我姐姐的了，她想起风就是雨。” "你姐姐每次给我们出的电子，都是正确的。" “可她以前出的点子都是她的专业范畴，当然正确了。她学的是财政金融，纺织行业她懂吗？李书记，听我的，服装行业能不碰就别碰。” “可我已经决定了，成立南荒服装有限公司，隶属于利民纺织集团，法人代表就是你。” 赵敏一听就急了，厉声道：“李书记，你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和你姐姐通完电话后就决定了，是镇党委会议上研究通过的。纪光廉负责服装公司的筹备工作，鲁腾则负责服装公司的建设工程。公司地点就在纺织集团东边的那块空地上。” 赵敏顿时急的脸红脖子粗，呼呼喘起了粗气，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李初年看她这样，不由得也慌了，急忙站起身来安慰道：“赵敏，你别着急，服装公司不会亏的，真要亏了也是镇政府来承担。” 赵敏秀眉紧蹙，连连摇头，但着急之下，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流汗。 李初年忙让田政去叫医生，医生跑过来一看，急忙安排护士给赵敏打了一支镇定针。 赵敏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医生告诉李初年，赵敏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受刺激，要尽量让她免收干扰。 李初年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就和赵敏说这件事，他安慰道：“赵敏，你在这里好好治疗，公司有王畅呢。” “李书记，服装公司不能成立，要立即解散。” 李初年担心她的病情加重，忙道：“这件事咱们再研究，你别着急。” “李书记，我太了解你了，你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初年急忙又安慰道：“你懂服装这行，我不懂啊，最终还得听你的，你就放心吧。” 赵敏的眼睛一开一合的，这是镇静药发挥了作用，她在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她的手也在紧紧地攥着李初年的手。 不一会儿，赵敏终于睡着了。但她的手却仍是紧紧地攥着李初年的手。 李初年掰了几掰都没有掰开，无奈之下，他只好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赵敏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 李初年叮嘱那两名女工好好照顾赵敏，随后带着田政匆匆走了。 出了病房的门，田政有些担忧地道：“李书记，赵董这么反对，服装公司还要坚持开吗？” “当然要开了。” “看来还是赵董了解你，你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 赵敏说的是李初年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田政不敢这么说，他只能说你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服装公司就从利民纺织集团划出来，不让赵敏当法人代表了。这样就不用她着急上火了。” “嗯，对，李书记，说不定这个办法能行。” 此时省农科所的郝军已经得到了省科技局将要升格为省科技厅的消息。 这让他追悔莫及，后悔当初自己从省科技局来到了省农科所。 他开始动用各种关系，想再调回省科技局去担任副局长。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问鼎省科技厅的厅长职位。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省委组织部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免去他省农科所副主任的职务，调他去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担任副厅级协调员。 协调员是专门为老干部服务的。 协调员实际上就是个服务员，说成是协调员只不过好听点罢了。 即使是副厅级的协调员，那也是位于服务员行列。 你服务的对象都是副部级以上的老干部，你副厅级又能咋的？ 只不过郝军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调整，他还在做黄粱美梦！ 第402章 担任要职 郝军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厉害的，他的关系很快就找到了省委组织部陈部长这里。M.. 陈部长一听对方推荐的人竟然是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要推荐郝军回省科技局担任副局长，或者是等省科技厅成立时安排郝军担任副厅长。 此时关于郝军的职务调整还没有公开，陈部长也不能明说。但对方的推荐，让陈部长感到很是可笑。可笑的同时，陈部长也意识到郝军的能量还真是不小，竟然托人找到了自己这里。 陈部长只好用一句话‘我知道这件事了’，将推荐郝军的人给打发走了。 但在公布郝军职务调整之前，陈部长还要找陈教授来谈话，因为这又是省一把手亲自安排的。 接到了陈部长亲自打来的电话，陈教授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就赶到了省委组织部。 陈教授一进门，陈部长立即起身热情地和陈教授握手问好！ “陈部长，我接到你的电话，就立即赶了过来。” “陈教授，让你过来，是组织上找你谈话。但找你谈话的不是我。” 陈教授问道：“那是谁啊？” “呵呵，去了你就知道了。” 陈部长带着陈教授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内。 一进门，陈教授竟然发现是省一把手在这里。 陈教授立即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和省一把手握手！ “陈教授，我让陈部长通知你过来，是要和你谈个事，请坐！” 陈教授坐在了省一把手对面的沙发上，陈部长则也在沙发上落座。 省一把手坐下后，脸色很是郑重地道：“陈道坤同志，我现在是代表组织找你正式谈话。” 陈教师立即庄重地点了点头。 “道坤同志，省科技厅马上要成立了，组织上拟任命你为省科技厅的党委书记兼厅长，你个人有什么想法？” 陈教授不禁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新成立的省科技厅的一把手职位竟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书记，省科技厅不是由省科技局升格成了的嘛，让我去当一把手，那省科技局的局长怎么安排？” 省一把手道：“省委的意思是让省科技局的局长担任副厅长，给你当副手。” 陈教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样对方心里是不是有些别扭啊？” 省一把手笑了笑，道：“省科技局是从副厅级单位升格为正厅级单位，目的就是加强科技兴省的力度。科技毕竟是第一生产力嘛。省科技局的现任局长本来就是副厅级干部，让他担任省科技厅的副厅长，属于平级调动。道坤同志，你知道组织上为什么会选中你吗？” “请*书记明示！” “你们科研战线上的人，科技能力大同小异，没有多大的差别。组织上之所以会选中你，是因为你有很浓厚的服务意识，尤其是服务于基层的意识。其他人的服务意识赶不上你。省委将省科技厅交给你，组织上会放心，也相信你能将科技成果尽快转化为生产力，大力服务于基层，让基层在科技兴省这盘大棋上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书记，谢谢您和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个人没什么想法，只要组织上让我干，那我就会义不容辞。” 看陈教授终于表了态，省一把手和陈部长都是格外高兴。 知识分子向来都有一身傲骨，尤其是陈教授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更是一身傲骨。从那天他在会议上的发言，就能看出来，陈教授不但一身傲骨，更是很有格局。 假如陈教授拒绝了这次任命，省一把手和陈部长也不太好强求，只能再选择别人。不过，陈教授是最佳人选。 因此，这一次省一把手亲自出面事先找陈教授谈话。只有征得陈教授个人的同意后，才能拿到省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这样做也充分体现了尊重人才！ 现在陈教授终于答应出任省科技厅的厅长了，省一把手和陈部长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省一把手很是坦诚地道：“陈教授，你出任省科技厅的厅长，也属于平级调动。但这是省委对你的重用。不瞒你说，省科技局的现任局长，在科技战线上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这一次让他出任省科技厅的副厅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也是让组织上勉为其难啊。让他跟着你干，你多带带他，他也能快速地成长起来。至于他有没有抵触情绪，这你不用担心，组织上会找他谈话的。他如果不配合你的工作，那就立即把他调离。所以，对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陈教授道：“*书记，我到了省科技厅，那我在省农科所的职位交给谁？” 陈教授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离开了省农科所，自己的常务副主任的职务十有八九会让郝军接替，那样的话，省农科所就彻底完了。 因此，陈教授必须将这个问题问清楚。如果组织上真的让郝军主持省农科所的日常工作，那自己就不去省科技厅担任厅长了。 省一把手和陈部长当然清楚陈教授的心思，省一把手道：“你在省农科所的职务暂时不动，省农科所的工作你也要兼着。” “啊？这样我能顾得过来吗？” 省一把手笑道：“陈教授，省农科所的大部分科研人员都是你带出来的学生，你可以把平时的工作交给你最信任的学生去干。但只要你在省农科所的职务不动，省农科所就会一切照旧，这也是从稳定大局出发，才让你兼任现有的职务嘛。” 陈部长道：“陈教授，至于郝军的问题，组织上已经研究决定了，把他调离省农科所，调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担任副厅级协调员。” 陈教授顿时一愣，但同时他心中最担心的事也终于化解了。 陈部长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对郝军的调整，也是为了让陈教授放心。 陈教授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我坚决拥护组织上的这个决定。” 省一把手和陈部长不由得会心地笑了起来。 陈部长道：“下午一上班，省委组织部就会派人去宣布对郝军的调整。” 陈教授问道：“陈部长，你亲自去？” 陈部长笑道：“让常务副部长去就行了。” 陈教授笑着点了点头。 陈部长的话里意思很明确，像郝军那样的人，还不值得陈部长亲自出面，由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出面，就已经很给郝军面子了。 省一把手最关心的就是省科技厅能不能迅速打开工作局面，科技兴省是他亲自制定的发展战略，不容有任何的疏漏。 “陈教授，你到任之后，要尽快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重点在基层。” “*书记，请您放心，我会迅速打开工作局面的。分两步走，一步是加大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科研成果转化成生产力，从全省的乡镇县这些基层抓起。” 省一把手高兴地道：“好，我等的就是你这番话！” 第403章 突然袭击 上午临下班时，省农科所突然接到了省委办公厅下发的红头文件。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大力扶持基层科技发展的重要通知！ 主要内容则是鼓励省农科所大力扶持基层科技发展，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从人力上都要大力扶持。 看到这个文件，郝军大吃一惊。他感觉这份文件仿佛就是针对他自己专门下发的。 他自己做的什么事他最清楚，这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李初年来聘请周成仁去南荒镇担任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事来。 下午一上班，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就带人赶到了省农科所。 陈教授上午回来就已经安排办公室的人下达了会议通知，下午一上班召开全体大会。 谁也不知道全体大会要召开什么内容，郝军为此还专门给陈教授打来了电话，询问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他要不要准备讲话稿之类的。 陈教授回答说他也不知道此次全体大会要召开什么内容，这是省委下达的通知，让下午一上班召开全体大会，任何人不准请假不准迟到，至于到底是什么内容，真的不太清楚。 主持日常工作的陈教授都不知道此次全体大会到底要召开什么内容，而且这还是省委下达的通知，郝军心中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会议？ 为了以防不测，他还特意准备了几个讲话稿，第一个讲话稿是工作汇报，第二个讲话稿是关于意识形态领域的，第三个讲话稿是他分管的政工和人事工作，第四个讲话稿是科研工作的几点感悟。 不得不说，郝军准备的极其充分。 既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那就多准备一些讲话稿吧，别到时候被动了。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次的会议内容就是针对他的。让他从这里滚蛋，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当服务员。 来到了会议现场，郝军在主席台就座，他看着台下坐着的人，心中油然生出自豪之感，他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妈的，当官就是好！ 就在这时，陈教授陪着一行人走进了会场。 郝军发现和陈教授并排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不由得一惊，急忙起身，快步走下主席台，老远伸出双手去和常务副部长握手问好！ 常务副部长也没驳他的面子，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众人来到了主席台就座，陈教授和郝军分坐常务副部长两边。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也是正厅级干部，而陈部长则是副部级干部。 大会由陈教授主持。 陈教授代表省农科所热烈欢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带队来视察指导工作。 客套话说完，陈教授请常务副部长讲话。 常务副部长很是温和地道：“我此次来是代表省委组织部来宣布干部调整的。” 随后，常务副部长很是郑重地宣布了文件。 “经省委研究决定，免去郝军同志的省农科所副主任职务，调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担任副厅级协调员。” 等常务副部长宣读完了文件，郝军彻底傻眼了，坐在那里都没了意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也都感到惊讶，因为这也来的突然了。 大家惊讶的同时，个个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如果郝军调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担任副主任，那就是平级调动，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也不会有人幸灾乐祸。 但郝军却是调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担任副厅级协调员，大家都知道这是个闲职，也就是个摆设。副厅级协调员实际上就是个服务员，前边加上副厅级只不过是照顾面子罢了。 陈教授宣布散会，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次会议时间如此之短，而且带来的幸福感如此之浓！ 自从郝军来这里担任副主任后，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大家早就都烦透了。 现在终于把这尊瘟神给送走了，出了会议室的门，大家有说有笑起来。 郝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竟然都青紫了起来。 常务腹部长扭头对他道：“郝副主任，赶紧交接一下工作，尽快去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报到。” 郝军尴尬至极地忙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不由得面红耳赤。 常务副部长对这种情况见多了，他每个月几乎都要到全省各地去宣布干部调整，很多被撤职降职甚至是拨拉一边靠边站的干部，几乎都是郝军现在的这副表情。 常务副部长也没再多和郝军说句话，他现在完成了使命，要打道回府。 陈教授起身送行，郝军竟然仍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郝军，没有人去搭理他。 郝军算是把省农科所的人都给得罪光了。他不落难，被人对他还客气些，毕竟他还是副主任。但现在他落难了，没有人会再对他客气，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教授送走了常务副部长一行人，就直接返回了办公室。 等省委常委会议召开之后，他就要到科技厅正式上任。不过，现在的职务他还得兼着。 陈教授最想把这里的工作交给周成仁，但李初年还要聘请周成仁去南荒镇任职。 周成仁是陈教授一手带出来的学生，陈教授也希望周成仁能到基层去历练一番。 可这里的工作咋办？ 还是先给李初年打个电话，和李初年沟通之后再做决定。 就在这时，郝军走了进来。 郝军现在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陈教授，我的职务怎么突然之间就调整了？” 郝军看向陈教授的目光很是阴鸷，他怀疑是陈教授从中捣鬼。 但陈教授向来做事坦荡，他道：“你问我，我问谁呢？对你的职务调整，我事先也不知道。” 郝军很是落魄地道：“按照常理，对我的职务调整，组织上事先也该找我谈话啊，可没有任何人找我谈话，突然之间就在大会上这么宣布了。这不符合组织程序。” “郝副主任，你这些话该对组织部门去说，和我说有用吗？组织上对干部的任命，有的也不用事先谈话，这点常识你也是该懂的。” “我知道，我现在是不被重用了，组织上才不会事先和我谈话的。” “郝军同志，你知道这些就行。工作赶紧交接一下吧，你还得去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报到。” “我去整理一下手头的工作。”郝军转身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郝军掏出烟来点燃上，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暴跳如雷，扯开嗓子骂人。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郝军突然抓起电话，拨通了郝迈的手机。 第404章 磋商对策 郝军拨通了郝迈的电话，苦丧着脸道：“哥，我现在也落难了。” 郝迈急忙问道：“咋了？” “我在省农科所的副主任职务被撤销了，把我调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当副厅级协调员了。妈的，要是个副厅级巡视员还好听点，但却是个副厅级协调员。协调什么啊？不就是个服务员嘛，给那些老不死的去服务嘛。” 说到这里，郝军都快要哭了。 “老弟，怎么会这样？” “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组织上没有找我谈话，我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上午临下班的时候，陈教授那个老混蛋让办公室下达通知，下午一上班召开全体人民大会。我当时还问陈教授这个老混蛋召开什么会议，他说他也不知道，还说这是省委下达的通知。结果到了开会的时候，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突然到了，他在会上突然宣布了对我的调整，他们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说到这里，郝军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眼泪也是汪汪的。 郝迈极为震惊，忙道：“老弟，怎么就突然把你给调整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 “事出必有因，我被撤职，是有原因的。你被突然调整，也肯定有原因。你仔细想一下，近期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 “我能做犯啥忌讳的事？对了，哥，那天我和你通完电话后，周成仁来找我了，随后是李初年也来找我了。” “李初年？李初年怎么去找你？” “还不是因为周成仁的事嘛。” “我现在马上赶到你那里去，咱们当面谈。” “好的，哥。” 扣断电话后，郝迈立即驾车赶往省农科所。 郝迈新的工作还没有定下来，他现在几乎就是个无业游民。时间有的是，都归他自由支配。 不到半个小时，郝迈就赶到了省农科所，快步走进了郝军的办公室。 看到郝迈来了，郝军的眼圈又红了起来，他的确是赶到特别委屈，为了往上爬，他每天都是殚精竭虑，没想到现在却是靠边站了。 反倒是郝迈拉着他卖你对面坐在了沙发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当面和我说清楚。” 郝军哭丧着脸道：“周成仁是所里的研究院，他也是陈教授那个老混蛋的学生。李初年要聘请他到南荒镇去担任一个什么公司的总经理，我没有答应，把周成仁直接轰了出去。没想到李初年竟然跑到我办公室来了。哥，你被撤职就是因为这个李初年，我能给他好脸子嘛。谈了没几句，我也把他轰出去了。最后我让两个保安把李初年直接撵走了。”. “你们所里的规定我也不太清楚，你给我说的仔细一点。说不定你就是被这件事牵连了。” 郝军随后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仔细和郝迈说了一遍。 郝迈听后陷入了沉思。 论头脑，郝迈不如郝军。只不过郝军这突然被调整，让他乱了方寸，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几乎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 “老弟，我认为你现在突然被调整，就是因为这件事。” 郝军道：“不可能吧？李初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左右省委领导调整我的职务？” “你别忘了，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李初年的靠山是童肖媛。童肖媛可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的得意门生，这也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难道你都忘了？” 郝军眉头紧皱，经郝迈这么一说，他顿时恍然大悟。 “哥，我都急混头了。对，你说的对。我这次是把李初年给得罪足了，他肯定和童肖媛说了，童肖媛是能够直接向陈振业部长汇报的。” 郝迈道：“陈振业虽然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但你毕竟是副厅级干部，他要是调整你，没有更高的领导点头，那也是不行的。” 郝军突然激动起来，双手都有些发抖，道：“哥，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联系起来了。李初年那天来找我的时候，陈教授正在省委开会，开的是科技兴省的会议。省委的一二把手还有陈振业以及省委秘书长都到场了。很有可能是周成仁和陈教授说了，陈教授利用开会的机会趁机告了我一状，他早就想把我弄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这一次算是被他抓住了机会。” 郝迈很不认同地道：“我认为是童肖媛和陈振业说的这件事，陈振业才对你下的手。只不过陈振业是得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同意之后，才开始调整你的。陈教授那个人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向来与世无争，一心扑在科研上。他能利用开会的机会告你的状？我想他没有这个心机吧。” 听郝迈这么说，郝军清晰的思路又混乱起来，掏出烟来点燃上大口地抽了起来。 “哥，咱们哥俩接连落难，都是拜李初年所赐。看来咱们哥俩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妈的，没想到李初年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竟然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来。” “不是李初年厉害，而是李初年背后的童肖媛厉害。” 郝军咬牙切齿地道：“妈的，这个臭娘们。” 郝迈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发现黄董对童肖媛这个娘们有那个意思。” 郝军一听，当即认真听了起来。 郝迈道：“那天我和你通完电话，就立即去找了黄董。我看黄董的意思，他本来是想趁机反击秦庆昊一把。结果他听到我说可能是童肖媛找的秦庆昊，秦庆昊这才亲自出面干涉的。黄董顿时就改变了主意，还训斥了我一顿，警告我不准再扯这个事了。” 郝军道：“可这也不能说明黄董就对她有那个意思吧？黄董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 “老弟，你说错了。我暗地里打听了一下，黄董这几年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追求童肖媛。童肖媛的父母也很同意，但就是童肖媛不同意。” “啊？真的？” “千真万确。” “哥，早知道这样，那天李初年来的时候，我对他热情一点，也就没有这个事了。” “谁能有前后眼啊？我要是知道这里边的关系，那天我也就不会拿枪威胁李初年了。” “哥，那我现在咋办？” “你这件事，找谁也不好使。我看还是找黄董吧。只有他能做到了。” 一听要找黄董，郝军顿时面露难色，当初他可是从黄董那里拿了一百万，黄董对此事肯定心存芥蒂。 “哥，我和黄董不是很熟，要不还是找找咱叔吧。” 郝迈和郝军有个族叔是省人大副主任，正儿八经的副部级干部。 论家族关系，这个族叔和郝迈更近一些，和郝军稍远一些。 因此，要找这个族叔，最好的办法是通过郝迈。 第405章 有心之人 正当郝军和郝迈在办公室密谋的时候，陈教授拨通了李初年的电话。 李初年有个特点，那就是对重要人物的通讯号码记得非常清楚。不管是对方的手机号码还是办公电话，都是熟念于心。 陈教授是用办公电话拨通的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按下接听键后，就恭敬地道：“陈教授，您好！” “哦？初年，你怎么知道是我？” “陈教授，我知道您的办公电话号码。” “呵呵，初年，你可真是个有心之人呢。” “陈教授，过奖！您可是我们南荒镇的大恩人呢，您的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我记的门清。” “哈哈，大恩人可谈不上，只是略尽薄力而已。初年，我问你个事，你还打算聘请周成仁到你那里去吗？”. “当然想了，可郝副主任不同意啊。陈教授，我那天去的时候，正好您开会不在。我就去拜访郝副主任了，结果弄的不欢而散。” “你不用说这件事了，成仁都已经和我说了。郝副主任的工作也调整了。” “哦？郝副主任的工作调整了？怎么调整的？” “他被调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担任副厅级协调员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加兴奋让他差点蹦起高来。 李初年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狂喜，问道：“怎么说调整就调整了，来的这么快啊？” “呵呵，这是组织上的决定，谁也左右不了啊。今天下午一上班，召开的全体人员大会，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亲自到会宣布的调整文件。” “陈教授，郝副主任走了，周成仁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没有阻力了？” “对，你猜的很对，是没有阻力了。我也明确告诉你，省委办公厅今天上午下发了文件，文件要求全省的科研机构在科技和人力上都要大力扶持基层。所以说省农科所对你们南荒镇的扶持政策还是有的，我现在就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还要不要聘请周成仁到你那里去？” “要，当然要了。陈教授，我为了让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发展思路变成真正利民惠民的发展战略，专门成立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就是对这个项目进行专门的运营和销售。周成仁是最合适的人选，除了他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可是我还不想放他走呢。” 李初年顿时一愣，随即就道：“陈教授啊，你好人做到底吧。如果没有周成仁，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可能就会半途而废。” “你打算聘请他多长时间？” “三年。” “不行。” “两年。” “不行。” “陈教授，那就一年吧。一年总可以了吧？” “一年也不行，我只能给你半年。” “啊？半年时间也太短了。” “半年的时间成仁就能把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给带上正轨了，我的学生我了解，成仁也有这个能力。在此期间，你要积极物色接替成仁的人选。” “陈教授，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了，半年的时间也是我硬挤出来的。” 陈教授说的是真心话，省一把手已经找他正式谈话了，他要出任即将成立的科技厅的党委书记兼厅长，但同时他还要兼任着省农科所的常务副主任。 身兼数职，陈教授根本就忙不过来。但这毕竟是省一把手和省委对他的信任，他只能欣然接受。 但工作不能落在地上，陈教授将他的学生逐个筛了好几遍，最后筛出来的是周成仁。 也只有周成仁才能挑起省农科所这副重担。 因此，陈教授经过权衡，他只能给李初年半年的时间。 但其中的原因，陈教授还不能告诉李初年。 李初年只好道：“好吧，半年就半年吧。” “初年，在这半年时间内，你抓紧物色好接替成仁的人选。我可不是和你说着玩的，半年时间一到，我就得把成仁调回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一早就派车去接周技术。” “不行。” “陈教授，又咋的了？”李初年担心陈教授变卦了，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你不用派车来接，一个星期之后，我会派车将成仁送过去。” “一个星期？为何要等一个星期之后？” “成仁手头的工作总得要交接一下嘛。”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等一个星期吧。陈教授，最多一个星期，不能再拖了。” “哈哈，好。”陈教授爽朗地笑了起来。 陈教授让李初年再等一个星期，并不是因为周成仁要交接手头的工作，而是在周成仁去南荒镇之前，他要给周成仁明确一个职务。 只有给周成仁明确了职务，半年之后才能让他顺理成章地回来主持省农科所的工作。不然，就难以服众。 扣断电话后，陈教授又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振业部长的电话。 “陈部长，你好！” “陈教授，你好！” “陈部长，我刚和李初年通完电话，李初年还是要聘请周成仁到南荒镇。” 陈部长道：“这是个好事啊，省委办公厅今天上午刚下发了扶持基层的文件，你这里立马就有了行动，这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嘛。” “陈部长说的极是，不过，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教授，你和我还客气啥，有啥想法尽管说就是了。” 陈教授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最烦跑官要官这一套。但他现在就是在为周成仁谋职位，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才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部长，我马上要到科技厅了，可我还要兼任着现有的职务，分身乏术啊。我经过认真的考虑，认为周成仁同志是能够担起省农科所这副重担的。” 陈部长一愣，忙问：“周成仁？周成仁不是要去南荒镇吗？” “是啊，周成仁是要去南荒镇。李初年想聘请他三年，我没同意。我只能给李初年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我就把周成仁调回来，让他挑起省农科所的这副重担。但周成仁现在只是副处级研究员。我想在他去南荒镇之前，能不能给他明确个正处级职务，到时候他回来也能服众嘛。” 陈部长考虑了一会儿，道：“陈教授，你这么考虑是对的。省农科所的职务你也不能一直兼着，是得物色个接班人选。” “是啊，我今后的重点是要放在科技厅那边，省农科所的职务暂时兼任着还行。但时间长了，肯定顾不过来。” “对，本来组织上是要让郝军接替你的职务，但郝军他自己不争气，也怪不得别人。” “陈部长，在周成仁去南荒镇之前，你看给他明确个什么职务比较好？” 陈部长略一沉思，道：“我看就给周成仁明确个正处级扶持员吧！” 第406章 招聘启事 陈部长不愧是省委组织部长，他给出了一个最为恰当的职务名称：正处级扶持员。 周成仁原先是副处级研究员，但现在他马上要去扶持南荒镇了，叫扶持员最为恰当，同时也从副处级顺理成章地提升为正处级。M.. 尤其是扶持员这个名字，正好贯彻了省一把手的重要指示精神。 省农科所是省直机构，对周成仁的任命必须是省委组织部才行。 陈部长对陈教授的工作鼎力支持，两人通话后的第二天，省委组织部就下发了对周成仁正式任命的文件。 公示期为一个星期。这也是陈教授一个星期才放周成仁去南荒镇的原因。 李初年行动也极为迅速，他就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定在了丽水村。 丽水村委的院子很大，有很多的空闲地方。 李初年早就让鲁腾带人在丽水村委大院内建起了一栋二层小楼，也早已装修完毕，这里就是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办公地点。 接到了陈教授的电话之后，李初年立即安排人将办公设施买来布置到了每个房间内。 尤其是总经理办公室，老板桌老板椅真皮沙发还有电脑传真打印机一应俱全。 潘支书看到这栋二层小楼买来了这么多新式的办公设施，很是眼馋，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呵呵，该奢侈的时候就得奢侈。这里可是咱们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办公楼，专门来运作咱们的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项目。这就是咱们南荒镇的门面，要是太寒酸了，将来到这里的商户可能还不信任咱们呢。” 听李初年说的有理，潘支书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李书记，你说的对，是我的观念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对了，这栋办公楼不小，产业公司也未必都能用得上。要把把我们村委也搬到这楼上来吧。” 李初年看着潘支书笑了笑，道：“不行，村委是村委，公司是公司，绝对不能混为一谈。潘支书，我把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设在你们的村委大院，已经是很照顾你们了，你们可别打这办公楼的主意了。” 潘支书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了笑，道：“好，一切听李书记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周成仁打过来的。 “李书记，再过几天我就过去了。不过，有件事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下。” “周总，你说！” 李初年很是开心，反正周成仁来这里任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也就索性不再称呼周技术，而是直呼周总了。 原先李初年称呼周成仁周总，周成仁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他也是坦然接受。 “李书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员工开始招聘了吗？” “还没有呢，就等你到任之后由你亲自招聘。不然，我招聘的人你未必相中啊。” “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哪里？” “哎呀，周总，对于公司办公地点这件事，我有些抱歉了。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了。” “呵呵，对于公司的办公地点，你擅自做主就行了。我就想问在什么地方？” “我把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了丽水村的村委大院里了，盖了两层小楼，办公设施也都配置齐了，你的办公室也准备妥当了。” “哈哈，好。李书记，不瞒你说，你如果没有把公司地点定下来，我就向你推荐丽水村的村委大院了。咱们算是不谋而合，想到一家去了。” “哈哈，这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满意呢。” “李书记，就招聘员工的事，我有个想法。我想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招聘，人员不用太多，二十几个人就足够了。” 李初年不禁一愣，道：“在全省范围内招聘？” “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招聘到人才。” “可在全省招聘，怎么个招聘法啊？” “省电视台我有熟人，我也和陈教授汇报了，陈教授找的省委宣传部的领导，省电视台可以免费为我们发布招聘启事，而且是在黄金时段滚动发布。” 李初年闻听大喜，忙道：“这太好了，陈教授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招聘启事我也写好了，等会我公司地址加上就发给你，你看一下。” “好，你现在就发过来。” 扣断电话不一会儿，周成仁就通过微信将拟定好的招聘启事发了过来。 周成仁拟定的这则招聘启事可以说是言简意赅。 招聘对象：男女不限，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 学历及专业：全日制大学本科以上学历，专业以农业和营销为主。 主办单位：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政府。 招聘地点：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办公楼。 考试分笔试和面试。联系人则是周成仁，后边还有周成仁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看完之后，当即又给周成仁拨打了回去。 “周总，你拟定的这则招聘启事，我认为可行。” “工资待遇我没有写上，这个到面试的时候再说吧。” “别等到面试了，工资待遇不事先说清楚，可能会影响招聘。我看这样吧，除了五金一险，每月底薪六千元外加业务提成，你看如何？” “每月底薪六千元是不是太高了？” “不算高。再少的话，就没有吸引力了。” “行，就这么定。” “周总，联系人写你，你会不停地接电话。我看要不写上田政吧。” “别，我就是要让那些报名的直接联系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好关。” “好，周总，那就辛苦你了！我再给陈教授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陈教授现在就在办公室里，你直接打他的办公电话就行。” “好。”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拨通了陈教授的办公电话。 “陈教授，周总和我说了，你找了省委宣传部的领导，省电视台免费为我们发布招聘启事，谢谢您了！” 陈教授故意问道：“周总是谁？” “周成仁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呢！” “哈哈，好，你这一说周总，我还有些不适应呢。初年，成仁和你说了嘛，他的职务有了调整。” “什么？周成仁的职务有了调整？他不是要到我这里来吗？” “是啊，是要到你那里去。但现在他已经被省委组织部任命为正处级扶持员了。这可是在编的职务。去你那里担任总经理，可是不在编啊。” “陈教授，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周成仁现在可是正处级干部了。” “是啊，就是正处级干部啊。我只准他去你那里半年的时间，你知道我的用意了吧？”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随即就猜了出来，忙道：“陈教授，你是准备让他接你的班？”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看情况的发展吧，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 陈教授这么说的用意，就是担心节外生枝，也是为了保护周成仁。 李初年当然懂陈教授的用意，他是不会将这件事挑明了告诉周成仁的。 李初年这里顺风顺水，但郝军那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第407章 人脉基础 郝迈带着郝军找到了他们的这个族叔。 他们的这个族叔叫郝山，省人大常委副主任。 郝山是副部级干部，今年六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 郝山人脉很广，他曾经当过县委书记市委市级，又当过省会城市的市长。 他是从省会城市的市长任上到省人大常委会担任副主任的。 这样的人一路走来，认识的人几乎都是实权派，况且大部分人还都曾经是他的手下。 省人大副主任的确是没有多大实权，但他的任职经历就让他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 他和省委常委里的几个领导也曾经都搭过班子。 听完了郝迈和郝军的诉说，他让郝迈和郝军回去等他的消息。 等郝迈和郝军走了后，他当即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的电话。 “陈部长，我是省人大的郝山！” 郝山比陈振业大十多岁，两人曾经在某一地市搭过班子。 “郝主任，你好！”陈振业对郝山很是尊重！ “陈部长，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的职务是不是进行了调整？” 陈振业早就料到郝山会给他打电话来，因为他早就知道郝军就是郝山的族侄。 郝军当初从省重点大学到省科技局任职，就是郝山给他活动的。 “是啊，郝军的职务才进行了调整。” “为啥要这样调整？”郝山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悦。 郝山和陈振业都是副部级干部，陈振业虽然是手握重权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但郝山毕竟和他曾经搭过班子。郝山是有资格这样当面问陈部长的。 “郝主任，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你最好也不要过问这件事。” 郝山一听更加不高兴了，当即就道：“为什么？” 陈部长道：“这是咱们的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 省一把手可是兼任着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他不但是陈部长的顶头上司，也是郝山的顶头上司。 郝山一听是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郝山小声试探着问：“振业，一把手为何这样调整？”.. “郝主任，那我就和你实话实说。郝军在省农科所干的不怎么好，将省农科所弄的乌烟瘴气，很多人都对他颇有意见。科技兴省是咱们的一把手亲自制定的发展战略，他是绝不允许科研机构出现这种情况的。因此，这才对郝军的职务进行了调整。” 陈部长已经把话都说的非常清楚了，熟稔官场的郝山当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振业，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就当我没打这个电话。郝军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是啊，希望这次的职务调整，能对他有所帮助，也让他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一把手这么调整是完全正确的，我也坚决拥护。振业，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咱们聚一聚。” “好的，谢谢郝主任理解！” “再见！” “再见！” 随后，郝山打电话将郝迈和郝军叫了过来，当面对他们说，省委组织部才对郝军的职务进行了调整，不宜接着再进行调整，只能等今后有机会再说。 郝山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郝军职务的调整，是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这话他不能告诉郝军和郝迈，免得节外生枝，将他自己也给装进去了。 他安抚郝军先到老干部活动中心去报到上班，等有机会了再将他调整到重要岗位。 郝军别无他法，只好苦丧着脸点头。 郝迈还不死心，腆着脸道：“叔，就凭你和陈部长的关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在政治敏感性上，郝迈不如郝军。 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了就是自己现在根本就办不了，可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还说这样的话，郝山有些生气了。 他冲郝迈瞪眼道：“话我已经说过了，难道还要让我说第二遍吗？你自己的职务也悬空着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郝迈这才不敢再乱说话了，他和郝军又坐了一会儿，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如果不是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说不定郝山动用人脉关系，还真能帮郝军扭转局面。 但这毕竟是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谁也不敢轻易触碰。郝山也是如此，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 郝迈和郝军从郝山这里出来，两人都是垂头丧气。 郝军咬牙切齿地道：“妈的，就因为咱哥俩得罪了李初年，结果咱哥俩现在都跌跤了。” 郝迈也是咬牙切齿地道：“等咱们有了机会，绝对不能放过李初年。” “哥，看来我只能先去老干部活动中心报到了。” “别急，咱们去找黄董。” 一听要去找黄敬尊，郝军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一直苦丧着的脸也有了些喜色。 毕竟黄敬尊他老爹可是手握重权的常务副省长，找黄敬尊没错。 郝迈带着郝军来到了黄敬尊在巨鼎集团的豪华办公室内。 黄敬尊一看到郝迈竟然将郝军领到了这里，顿时就想起了当初郝军坑他的那一百万，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黄敬尊不动声色，表面对郝军还是很客气，主动伸手和他握了握手，又热情地请他坐下。 郝迈先开的口，他将郝军的遭遇和黄敬尊说了一遍。 黄敬尊问郝军：“郝主任，你这次职务调整到底是谁的主意？” 郝军道：“到底是谁的主意，我不太清楚。但我怀疑是陈道坤的主意。” “陈道坤？就是你们省农科所的常务副主任陈教授吗？” “就是他。” 黄敬尊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对官场却是再熟悉不过。他道：“据我所知，陈教授就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即便是他的主意，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左右你的仕途命运啊？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正厅级干部。” 在黄敬尊看来，正厅级干部也就那么回事，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从正厅级到副部级，虽然只差了一级。但就是这一级，却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因此，黄敬尊从心里就没拿正厅级干部当回事。 郝军道：“可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是谁的主意。” 郝迈恼火地道：“原因就出在李初年身上。” 黄敬尊顿时一愣，道：“怎么又扯到李初年身上去了？” 郝迈就把李初年去郝军办公室，和郝军爆发冲突的事告诉了黄敬尊。 黄敬尊这才终于知道了郝军职务被突然调整的来龙去脉。 黄敬尊皱眉道：“李初年只是一个乡镇干部，他的能量有这么大吗？” “黄董，李初年可是能通天的，因为他是------” 后边的话，郝迈及时打住了。因为他差点又说出了童肖媛的名字来。 郝军已经告诉郝迈，黄敬尊一直在追求童肖媛，可童肖媛一直不给他机会。 在这个时候如果说出童肖媛的名字来，显然会让黄敬尊不高兴的。郝迈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 黄敬尊对郝军道：“我找人问一下你这个事，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郝迈和郝军走出门后，黄敬尊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暗道：你他妈的敢坑老子一百万，现在还想让老子帮你的忙？做梦去吧。 第408章 何必当初 郝迈和郝军刚来到楼下，郝迈就接到了黄敬尊打来的电话。 黄敬尊让他马上回来一趟。 郝迈让郝军等一会儿，他立即又返回了黄敬尊的办公室。 黄敬尊坐在沙发上，示意郝迈坐在他对面。 郝迈坐下后，黄敬尊道：“迈哥，郝军这个人做事很不地道。” 郝迈顿时一愣，忙问：“黄董，到底因为啥？” 黄敬尊就把当初郝军为他提供稀土矿信息，并借此从他这里拿走了一百万的事，都告诉了郝迈。 郝迈听后大吃一惊，道：“这件事我不知道。黄董，你该早告诉我啊。我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让他要你一分钱的。” “他为我提供信息，我给他酬劳，这也是应该的。但他不该借此狮子大开口啊。他现在落难了，我本来不打算帮他这个忙，可他毕竟是你弟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得帮这个忙。不过，这得花钱啊。他要想谋个不错的职位，花钱少了也不管用。” “黄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黄董，我先走了。” 郝迈起身走了，他是带着一股怒气匆匆下楼的。 郝军果然还在楼下等着他。 郝迈来到近前，阴沉着脸道：“上车。” 两人来到车上，郝迈并没有发动起车子来，而是冷着脸问道：“老弟，你是不是从黄董这里拿过一百万？” 郝军顿时一愣，暗自倒抽一口凉气，他一直祈祷黄敬尊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郝迈，但现在郝迈还是知道了。 “是的，我是从他这里拿过一百万。” “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他的钱你也敢要？” 郝军不敢再说话了，只好低头不语。 “你马上把那一百万还给黄董，另外再拿一百万。” “啊？我为何再拿一百万？” “黄董给你办事，那是要花钱的。你不拿钱怎么能行？” “可一百万也太多了。” 郝迈火气更大了，道：“郝军，钱重要还是你的职位重要？如果你打算就在老干部活动中心当那个协调员，那你可以不用花钱。但如果你想谋取重要的职位，那就要出出血。我告诉你，出血少了都不行。” 郝军这下没辙了，道：“哥，你和黄董说说，能不能少拿点？” 郝迈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法管你这事了。咱叔已经明确表态，他帮不了你这个忙。这个忙只能是黄董帮你。” “哥，咱叔不是说了嘛，让我先去老干部活动中心报到，等过一段时间再给我调整。” “咱叔这么说只是个托辞，按照他的脾气性格，这件事他铁定不会再出面的。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他要是能办，能这么说吗？” “可一百万我真的拿不出来。” 郝迈也是直接无语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过了半晌，这才说道：“老弟，你不了解黄董的为人。他也没说和你要钱的事，这是我的主意。” “啊？这是你的主意？”郝军这下也来气了。 “你从他那里拿走的一百万，要立即还回来，这才能让黄董心甘情愿地为你帮这个忙。但办这种事，要上下打点，没钱不行。我为什么要让你再另外拿一百万？这是因为你当初从他这里拿走了一百万，你要想让他把这件事办成，那你至少也要拿一百万。否则，就凭黄董的脾气性格，他是不会帮这个忙的。” 郝军这下彻底没有退路了，他是个官迷，让他去老干部活动中心当协调员，还不让杀了他。 为了谋取到理想的官位，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他苦丧着脸道：“哥，我真的拿不出一百万。” “你连借带凑也拿不出一百万吗？” “我原先在大学教书，后去了科技局当副局长，再后又去了省农科所当副主任，这些地方都是清水衙门啊，我就指望那点工资收入，哪里能拿出一百万？” “你最多能拿出来多少？” “五十万，再多一分钱我也拿不出了。” 郝军现在都把这事当成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了。 郝迈道：“那我再给你拿五十万，这样总可以了吧？” “哥，为啥非要给一百万不可？” “你当初要是从黄董这里拿走了五十万，那你这次也可以拿五十万。但你当初从他这里拿走了一百万，这次你也必须拿出来一百万。不然，黄董铁定会不管你这破事。” 郝迈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郝军只好忙道：“好，哥，我听你的。” 郝军现在是欲哭无泪，他当初为了得到的那一百万，兴奋地在睡梦中都能笑醒。 可现在他不但要把那一百万还回来，还要另外再拿出一百万。 善于算计的郝军，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结果都算计到了自己的头上。 从巨鼎集团拿出来，两人直奔银行。 在路上，郝迈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 “黄董，你银行卡号多少，我让郝军把钱装给你。” 黄敬尊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发给你。” 说完，他就扣断了电话，随后通过微信将银行卡号发给了郝迈。 到了银行，郝军把自己的好几个银行卡的余额都查了一遍，凑了一百五十多万。 郝迈又用自己的钱给他凑了二百万，随后都转到了黄敬尊的银行卡号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郝军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挣得钱，一下子都给了黄敬尊。 黄敬尊一看郝军转到他银行卡号上二百万，脸上露出了讥笑，自言自语地道：“算你小子识相，少一分老子也不给你帮这个忙。” 郝迈的确是很了解黄敬尊，郝军不但要归还当初坑去的也一百万，还要额外拿出一百万来，黄敬尊才会真心实意地去帮这个忙。 如果郝军额外拿出来的钱不是一百万，即使是九十九万，黄敬尊不但会把钱收下，同时还绝不帮这个忙。 你当初坑老子一百万，现在求老子了，那就必须乖乖地再拿出一百万来，少一分都不行。不为别的，就为了惩治你这副贪婪相。 心满意足的黄敬尊做事也毫不含糊，当即就给郝迈打去了电话。 “迈哥，你告诉郝军，让他先安心去老干部活动中心报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职位了。” “好的，尊哥，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哈哈，小菜一碟。” 郝迈顿时喜出望外，根据他对黄敬尊的了解，只要黄敬尊说了小菜一碟，那他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 刚把郝军这件事给忙活完了，郝迈接到了陈局的电话，陈局让郝迈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郝迈心中顿时忐忑不安，不知道哪里又捅了娄子。 第409章 人生低谷 郝迈惴惴不安地来到了陈局的办公室。 陈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示意他坐下。 郝迈坐在了陈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陈局道：“郝迈同志，本来这次安排的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找你谈话，但我决定还是由我亲自和你谈。” 说到这里，陈局停顿了下来。 郝迈心中怦怦直跳，陈局提到了人事，难道是对自己的职务有了决定了？ 郝迈忙腆着脸道：“谢谢陈局和组织上的关怀，在新的职务上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以前的错误。” 郝迈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因为他的职务问题，是黄敬尊亲自出面找的陈局。看在黄董的面子上，陈局也不能给他安排的差了。 陈局脸色很是严肃地道：“经局党委会议研究，决定任命你为市局刑警支队副处级侦查员。” 听到这里，郝迈直接晕菜了，他看着陈局，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陈局，安排我到市局刑警支队当副处级侦查员？” “对，这是局党委研究决定的。” 郝迈顿时苦丧着脸道：“陈局，这个职务就是个摆设，我毕竟也是当了多年的所长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实职啊？” 陈局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道：“郝迈同志，这一次能给你安排这个职务，也是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不然，你的副处级也就要被撤销了。” “陈局，我------”郝迈欲哭无泪，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黄敬尊曾经打了包票，一定会给他安排个像样的职务。但副处级侦查员就是个虚职，就是个摆设。 陈局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郝迈，你也知道，我一直对你不薄。但这一次，你撞到了枪口上。秦书记那次给我打电话，曾明确指示不能再重用你。但我看在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又加上黄董也多次找我，我才在这次的局党委会议上力排众议，将你的副处级保留了下来，虽然是侦查员，但毕竟是副处级，这个职务对你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你要正确面对，不要有丝毫的抵触情绪。否则，对你将会更加不利。” “陈局，谢谢你了！” 郝迈这么说是迫于无奈，他心中早就将陈局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官场就是这样，明明是整治你，可你还得感恩戴德地表示千恩万谢！否则，你的下场将会更加悲惨。 郝迈现在就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 他得势的时候，有他的家族势力为他撑腰，更有黄敬尊做他的后盾，别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但他现在失势了，即使他有家族势力为他撑腰，黄敬尊也仍然是他的后盾，但这次毕竟是省政法委的秦书记亲自下达的指示。 更重要的是郝迈平时太过嚣张跋扈，除了陈局之外，其他的局党委成员，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其他的局党委成员表面和他显得很是近乎，实际上心里早就烦透了他。只是没有逮住机会整治他罢了。 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岂能轻易放过？ 陈局道：“郝迈，希望你到了刑警支队之后，和同志们搞好关系，更要尊重刑警队长，说话做事低调一些，遇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再捅娄子出乱子。” “陈局，我一定按照您的交代去做。陈局，今后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个实职啊？我求您了！” 说着，郝迈竟然起身给陈局作起揖来。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表现好，能得到大家伙的拥护，一旦有了机会，组织上肯定会考虑的。所以，你今后能不能安排上实职，那就要看你的了。” “是，陈局，我一定会努力的。” 现在不论郝迈怎么在陈局面前装孙子，陈局都不会心动的。 陈局必须要和郝迈保持一定的距离，且在他主政市局的时期内，绝对不能再重用郝迈。因为这是秦庆昊专门吩咐的。他不能因为郝迈，而得罪了秦庆昊。 再者说了，就凭郝迈飞扬跋扈的个性，一旦再重用了他，他早晚还会惹出乱子。 对这样的人，任何一个当领导的，都不会重用他，免得连累了自己。 安排郝迈到市局刑警支队担任副处级侦查员，这样在秦庆昊那里能交代过去，在黄敬尊那里也能说得过去。 从陈局办公室出来，郝迈越想语气。 在下楼梯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边挥拳朝墙上打去。 卡吧一声，郝迈啊的一声。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扶住受伤的手，疼的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汗珠子也瞬间就下来了。 来到了楼下的车上，他想立即给黄敬尊打电话，但受伤的手已经肿了起来，疼的他不住倒抽凉气。 他急忙用一只手开车去了医院，一查他的手竟然骨折了。 不怕你闹得欢，就怕给你拉清单。 这清单拉的郝迈直接跌入了人生低谷。 陈佐军调往省公安厅担任副厅级巡视员的事公开了。 陈佐军专门返回枢宣市公安局，和接替他的郭立栋办理了交接。 随后，陈佐军亲自和周儒铁谈话，告知他卧底的任务已经结束，让他返回苍云县公安局。 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歉意，陈佐军还专门请周儒铁吃了顿饭。 周儒铁高兴的不得了，不是因为陈佐军请他吃饭，而是因为终于结束了这难熬的卧底生涯。 吃过饭后，陈佐军当即返回省城，周儒铁则驾车返回苍云县。 周儒铁返回到苍云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周儒铁恨不得立即就感到县局报到，卧底的生涯见不得光，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他的警察了。 但天色已晚，这个点早就都下班了。 周儒铁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邹局，我是儒铁。陈局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回到苍云县了，正式向你报到！” “好，陈局，不，陈巡视员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要回来。儒铁，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你到我办公室。” “好的，邹局。明天一上班我就到你办公室。对了，我想问一下，你打算让我干啥啊？” “你着啥急啊，明天咱们再细谈。” “好嘞，邹局。” 扣断电话后，周儒铁朝家里赶去。 到了楼下，周儒铁将车停好，信步朝楼上走去。 但当他快要走到楼洞口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朝他袭来。 周儒铁心中一惊，急忙要躲闪。 但已经来不及了，这个黑影冲到他跟前。 周儒铁随即感到肚子一阵巨疼，对方将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捅进了他的肚子。 周儒铁急忙伸出双手去抓对方握刀的手，但对方拔出刀来转身就跑。 几秒钟的时间，对方就跑的无影无踪。.. 周儒铁双手抱住肚子，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了地上。 第410章 紧急抢救 对方这一刀扎在了周儒铁的小腹上，扎的极深。 周儒铁双手捂住刀口，跌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如果不能及时送医院得到医治，那自己的小命也就丢在这里。 周儒铁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系在了小腹上，这样可以起到止血的效果。 随后，周儒铁掏出手机，要拨打120和110，但他的手现在已经开始颤抖，抖得非常厉害。 周儒铁的父母就在楼上，但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免得让父母担惊受怕。 就在这时，有一个邻居正好回来，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周儒铁大吃一惊。 仔细一看，顿时认出了是谁，忙道：“小铁子，你坐在这里干啥？” “我受伤了，快帮我拨打120和110。” 这个邻居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周儒铁的肚子上全是血，而且地上也有了一滩血。 这可把这个邻居吓坏了，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先拨打的是120，后拨打的是110。 打完电话后，这个邻居蹲下身子扶住了将要倒在地上的周儒铁，道：“小铁子，我把你爸妈喊下来。” “千万不要通知我爸妈，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样。” 说完这话，周儒铁眼前发黑，意识也有些模糊。 好在周儒铁的家距离县医院不远，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疾驰而至。 此时的周儒铁已经昏迷了过去，这个邻居帮着医护人员将周儒铁抬上了救护车，并亲自陪着昏迷的周儒铁赶往医院。 救护车拉响警报火速赶往县医院。 直到救护车走了之后几分钟，一辆警车这才赶到。 两个警察下车之后发现地上有血，但却不见人。急忙又给报警的人，也就是那个邻居拨打了手机。 这个邻居告诉警察，伤者已经被救护车拉着赶往县医院。 两个警察急忙跳上车，朝县医院赶去。 救护车直接驶到了急救室门前，医护人员将昏迷中的周儒铁推进了急救室，几个医护人员急忙展开抢救。 这个邻居怕出意外，还是给周儒铁的父母打去了电话。 这个时候，警车也到了，那两个警察跑过来，看到一个身上带有血迹的人站在急救室门口。 这个身上带有血迹的人就是周儒铁的那个邻居。 两个警察便开始询问起这个邻居来。 这个邻居只能实话实说，他道：“我回家的时候，在楼洞口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铁子，他受伤很重，说了没几句话他就昏迷了。” “小铁子？他是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啊，我到楼洞口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地上。” “伤者受的什么伤？” “应该是刀伤。小铁子是被人用刀给捅的。” “你有没有看到行凶之人？” “没有，当时在楼洞口，我就只看到了小铁子。” “小铁子是他的乳名吧？” “是的，我和他是邻居，大家都这么叫他。” “他的大名叫什么？” “他姓周，但他的大名我还真不知道叫啥。” 就在这个时候，周儒铁的父母赶到了，两位老人见到这个邻居，就急忙问小铁子怎么样了？ 当听到小铁子正在急救室抢救，进急救室之前早就昏迷了，又看到这个邻居身上喷溅的血，周儒铁的母亲当场放声大哭。 其中一个警察询问周儒铁的父亲，伤者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 周儒铁的父亲道：“我儿子叫周儒铁，他就是个警察。” 这两个警察一听伤者叫周儒铁，就感到名字特别熟悉。又得知伤者还是个警察，忙问：“老伯，你儿子在哪里当警察？” “我儿子就在县公安局当警察啊。我们有多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他去北京培训了。没想到他今天回家就在家门口被人给捅了。” 一听伤者就是本县局的警察，这两个警察不敢怠慢，其中一个立即给值班干警打去了电话。 值班干警听后，不敢怠慢，立即给邹国凯局长打去了电话。 邹局此时正在外边用餐，和几个人在一起喝酒。接到电话后，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带人火速赶到了县医院。 邹国凯一来，周儒铁的父亲也忍不住掉泪了。 周儒铁的父母都认识邹国凯，看到邹局亲自来了，周儒铁的母亲哭得更痛了。 邹国凯急忙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个警察如实向他汇报，邹国凯又亲自询问了这个邻居。但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邹国凯随即下令，派这两个警察立即到周儒铁家所在的小区调取监控录像，越快越好。 接下来就是焦急的等待，邹国凯急得团团乱转，更是满头大汗。 周儒铁是他最得意的手下，如果周儒铁出了意外，他这个局长就没法交代了。 本来周儒铁早就结束了集训，可为了完成陈局交代的秘密任务，周儒铁都没有回家，直接就被邹国凯带着去见陈局了。 邹国凯当即给县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请院长调集精干的医护人员，确保要把周儒铁救过来。 邹国凯不是县领导，他没法给院长下达命令。 但院长接到邹国凯的电话后，一刻也没敢耽误，亲自带着几个医护人员赶了过来，进入急救室参与抢救。 邹国凯虽然不是县领导，但他毕竟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权力大的很，任谁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一个多小时后，院长从急救室出来，快步来到邹国凯面前，道：“邹局，经过紧急抢救，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邹国凯忙伸出双手和院长握手，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周儒铁的父母紧揪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周儒铁被推了出来，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蜡黄，但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周儒铁的父母一下子扑了过去，他的母亲又抽泣了起来。 周儒铁很是坚强，他冲父母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道：“爸妈，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邹国凯也冲了过来，他没有问周儒铁是如何受伤的，只是安慰周儒铁安心养伤。 “邹局，我没想到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 “儒铁，你不要说话了。” 邹国凯亲自和医护人员将周儒铁推进了特护病房。 特护病房是院长亲自安排的，伤者毕竟是警察，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 在特护病房里安排了两个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照顾周儒铁。 邹国凯也随即从局里调来了四个干警，在特护病房门口值班，负责保护周儒铁的安全。 这个时候，去调取案发监控录像的两个干警回来了。 他们将案发时的那段录像拷贝带了过来。 邹国凯立即带着他们来到了医院保卫部，查看这段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显示，周儒铁开车来到楼洞前将车停好，随后下车朝楼洞口走去。 也就在周儒铁下车的时候，从后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戴着一顶太阳帽，将整个脸都遮住了。 此人先是快走，随后是快跑，最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周儒铁面前，挥刀朝周儒铁的腹部捅去。捅完之后，转身就跑。 但这个人跑的时候，那辆黑色轿车也不见了。 显然这辆黑色轿车上还有另外的人。 用刀捅周儒铁的那个人，是跑着拐过楼角消失不见的。 第411章 有备而来 看了这段监控录像，邹国凯很是恼火，犯罪分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袭击警察。 邹国凯道：“凶手用帽子遮住了脸，只能从那辆黑色轿车入手。” “邹局，我们已经查过了，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是假的，在车辆登记系统根本就查不到这个车牌号。” 对于这点，邹国凯早就料到了，对方不可能傻到用真车牌。 邹国凯道：“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调取了吗？” “调取了，但看不清楚车里边的人。邹局，这是拷贝下来的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进小区的事后，一部分是离开小区的时候。” 将这两段监控视频播放完毕，邹国凯更加恼火。 这辆黑色轿车进小区的时候，开车的人竟然也戴着一顶太阳帽，将脸部几乎都遮住了。那个凶手应该是坐在后排，但摄像头根本就没有拍到车后座的情景。 邹国凯道：“那就从全县查找这辆黑色轿车，我就不信这辆黑色轿车进入苍云县城的时候，用的也是假车牌。” “邹局，这个工作量非常大。” “再大也得给我排查，我这就调派人手，你们两个也参与。只有尽快抓到凶手，我们才能告慰躺在病床上的周儒铁！” 邹国凯随后一个电话，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治安大队、特警大队还有交警大队一起出动，在全城范围内查找这辆黑色轿车。 折腾了一夜，结果毫无收获，这让邹国凯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邹国凯一夜没睡，一直在特护病房外边的一间办公室内不停地进行调度。 周儒铁的父母也是一夜未睡，但邹国凯局长如此上心破案，让二老颇为感动！ “一群废物，连辆车也查不出来，你这个刑警队长是怎么当的？” 邹国凯对着亲自来向他汇报的刑警队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这个刑警队长是原先已落马的孔敏提拔起来的，但这个刑警队长和邹国凯走的也很近，不论是从个人关系上还是从业务能力上，邹国凯都没有理由将他撤换掉。 但邹国凯对一直对这个刑警队长心存芥蒂，毕竟他是孔敏一手提拔起来的，无论如何，邹国凯都不能将他视为心腹。 好在周儒铁回来了，让周儒铁接替他是最佳的选择。 苍云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一直没有很大的作为，这也是被市局极为诟病的地方。 但邹国凯相信，只要周儒铁走马上任，就能彻底改观刑警大队的局面。 可周儒铁一回来，还没进家门，就遭到了偷袭，这让邹国凯极为窝火。 正当邹国凯训斥刑警队长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打过来的。 “你别在这里站着了，马上去给我再找。今天务必把那辆黑色轿车找到，找不到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邹局。”刑警队长灰头土脸地走了。 邹国凯这下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啥事？” 听到邹国凯是这种语气，这让手机那边的李初年不由得一愣。 “邹局，你这是咋的了？大清早的好像是遇到了啥不顺的事吧，呵呵。” “还真让你猜对了，的确是遇到了一件很是棘手的事。” “啥事？” “你的好朋友周儒铁被人刺伤了，昨晚抢救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脱离了生命危险。我现在就在医院呢。” “周儒铁回来了？” “是啊，昨晚回来的，还没进家门呢，就在楼洞口遭到了袭击。” “邹局，是在县医院吗？” “是啊。” “我马上过去。” 扣断电话了，邹国凯这才想起来忘了问李初年给他打电话是啥事。 不过，李初年一会儿就过来了，见面再谈更好。 李初年也感到有些纳闷，邹国凯早在两个月前就告诉他，说周儒铁一个星期后就能回来了。结果却是拖了这么长时间。 没想到周儒铁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李初年心急火燎地带上田政和邹凯，火速赶往县医院。 半个多小时，李初年就赶到了县医院。 见到了邹国凯，李初年第一句话就问：“儒铁现在咋样？” “周儒铁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不能大意了。院长亲自安排他住进了特护病房。走，我带你过去。” 李初年跟着邹国凯来到了特护病房门前，但也只能到这里了，他们是不能进去的。特护病房是无菌室，他们要进去得经过主治医生的批准。 李初年曾经也住过特护病房，他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就在这时，一个女护士从特护病房走了出来。 李初年忙问：“护士，里边的伤者没事吧？” 这个女护士抬起一看，不由地道：“李镇长，怎么是你？” 李初年定睛一看，这才认出这个女护士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护理过他的柳玉晨。 “柳护士，你好！没想到是你。” “呵呵，我干的就是特护。李镇长，你认识里边的伤者？” “他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咋样？”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他失血太多了，得要好好治疗休养一段时间。” “柳护士，那就辛苦你了！” “李镇长，您别客气！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先去交班了。” “嗯，好的。” 李初年和邹国凯来到了旁边的那间办公室里，邹国凯将周儒铁遇袭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李初年听后，道：“这个凶手显然是一直在悄悄跟踪着周儒铁的。周儒铁才从北京集训回来，而且他的集训是封闭式的，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能在昨晚那个时候回来啊。行凶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邹国凯只好小声道：“初年，实不相瞒，早在两个月前周儒铁就集训结束回来了。只不过他被陈局给秘密调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周儒铁的特殊任务已经执行完毕，我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不然，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陈局？你说的是陈佐军局长吗？”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来之前给你打的那个电话，就是要问陈局调走的事。” “陈局确实调走了，调到省厅担任副厅级巡视员了。级别升了，但巡视员却是个闲职。估计陈局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市局接替陈局的是郭立栋？” 邹国凯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是让邹国凯最为担心的地方。因为巨鼎集团的那个王海，邹国凯已经将郭立栋给得罪足了。 现在郭立栋成了市局的一把手，还能有他邹国凯的好果子吃？ 李初年清楚邹国凯的心思，他也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道：“那个凶手刺伤周儒铁的监控视频调取来了吗？” “调取来了。” 邹国凯立即安排旁边的干警在电脑上播放监控视频。 李初年站在电脑屏幕前仔细盯着。 当那个戴着太阳帽的凶手跳下车来，朝周儒铁冲去。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这个凶手的身影怎么有些熟悉？ 这个凶手一个箭步冲到周儒铁面前，挥刀就捅，随后转身就逃。 李初年更是吃了一惊，这个凶手的动作怎么也这么熟悉？ 李初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这个凶手就是原先刺杀过我的那个歹徒？” “什么？”邹国凯大为震惊。 第412章 透着奇怪 李初年的这声自言自语，的确让邹国凯大为震惊。 李初年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看这个凶手动作姿势很像刺杀我的那个歹徒。” 邹国凯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刺杀李初年的那个凶手，已经被陈局从县看守所秘密提到市看守所去了。 并且这个凶手的名字和绰号，邹国凯都是非常清楚的。 “初年，你肯定这个凶手就是当初刺杀你的那个歹徒吗？” “不能说是绝对，但我从他走和跑以及动手的姿势看，判断是他。毕竟我和他曾经当面交过手，当时他就是从我面前跳窗逃走的。” “当初刺杀你的这个歹徒，真实名字叫道峰，他的绰号则是叫刀锋。” 李初年眉头一皱，道：“不对啊，他不是被一直关押着吗？” 邹国凯只好低声道：“他早就被陈局秘密提到市看守所去了。” “即使他被陈局秘密提到市看守所，但他还是被关着，难道他现在被放出来了？或者是越狱潜逃了？” 邹国凯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陈局让周儒铁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邹国凯并不知道。 “不行，这件事我得向陈局汇报一下。” 说着，邹国凯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局的手机。 “陈局，周儒铁昨天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在楼洞口遭到了袭击。” “儒铁遭到了袭击？他没事吧？” “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 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只有脱离了生命危险，我就放心了。抓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陈局，那个道峰是不是被放出来了还是他越狱潜逃了？” “道峰？凶手是他？” “目前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但李初年来了看了案发时的监控视频，李初年发现这个凶手的动作姿势很像道峰。” 陈佐军现在也是左右为难，他想下令立即对道峰实施抓捕，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局长了，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力和资格再下达这样的命令了。 况且是他当初将道峰秘密放了出去，他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利用道峰将背后的大鱼给钓出来。可结果不但没有将背后的大鱼钓出来，自己的局长职务丢了，还连累的周儒铁遭到了袭击。 但他也不能对邹国凯说，是他将道峰给秘密放了出去。这件事一旦闹大了，即使他的初衷是好的，但也要被追究失职责任。虽然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事先告知了高承祥，但就凭高承祥一个人的力量是斗不过他们的。说不定还会把高承祥也给连累了。 因此，陈佐军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他只能将苦水肚里咽。 “国凯，咱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仅靠主观判断是不行的。这样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你们再继续调查，等有了真凭实据，再锁定犯罪嫌疑人，这样才行。” “陈局，那个道峰现在到底------” “你不要问了，还是集中精力破案吧。” “好吧，陈局。” “有啥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 陈佐军将电话扣断了。 邹国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陈局的职务这一调整，他似乎也没有了什么激情。我给他打这个电话，告诉他周儒铁受伤了，开始他还很关心，到了最后语气就变得很是冷漠了，这到底是为啥？” 李初年道：“邹局，你不要猜测这些了。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道峰现在是被关押着还是出来了？” “陈局没说，他也不让我问。” “他为啥不说？他为啥不让你问？” “我也为此很是纳闷呢。” 李初年眉头紧皱，他判断这里边肯定有事。 而要解开这些疑问，很有可能只有从周儒铁那里才能获得答案。 想到这里，李初年从这间办公室走出来，来到了特护病房门前。 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值班，这让李初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住在特护病房的情景。 当初要不是柳玉晨，自己可能就被那个道峰刺杀成功了。 道峰的第一刀就是奔着李初年的咽喉去的，当时就是因为柳玉晨的一声惊呼，才让李初年及时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 这么说来，柳玉晨对自己可是有救命之恩！ 突然之间，李初年看到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不远处，她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这个妙龄少女长得很美，眉宇之间和柳玉晨还有些相像。 就在这时，柳玉晨从护士值班室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没穿特护服，而是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显得更加的美不可言。 那个妙龄少女看到柳玉晨，立即欢快地跑了过去，道：“姐，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让你在家等我，可你就是不听。” “我从小到大都是你的跟屁虫！” 说着，她双手挽住了柳玉晨的手臂，样子娇柔可爱！ 柳玉晨看到了李初年，随即走了过来，道：“李镇长，我下夜班了，有啥事你可以打我手机，你应该有我的手机号码吧？” “有，上次我住院的时候，就把你的手机号码存了下来。” 说到这里，李初年内心不禁升腾起一丝愧疚之感。他将柳玉晨的手机号码存了下来，但他出院之后，却是从来没有和柳玉晨联系过。 柳玉晨介绍道：“李镇长，这是我的妹妹，” 李初年笑道：“呵呵，怪不得我看她和你很像，原来她是你的妹妹啊！” 柳玉晨笑道：“我妹妹叫柳玉雪，在省重点大学上学。玉雪，这是李镇长！” 听到柳玉晨的妹妹在省重点大学上学，李初年不由得一愣。 柳玉雪样子有些拘谨，但也很有礼貌地叫了声李镇长。 “他现在可不是李镇长了，他早就是李书记了！”邹国凯边说边走了过来。 柳玉晨不由得一愣，忙不好意思地冲李初年笑了笑，道：“李镇长，不，李书记，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不就是个称呼嘛。对了，你妹妹在省重点大学上学，可现在也不是假期啊。” 听李初年这么说，柳玉晨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突然之间，柳玉晨想到了李初年现在已经从镇长升为书记了，况且他还和县公安局的邹局长关系这么好，说不定能帮上这个忙。 想到这里，柳玉晨忙低声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能借一步说话吗？” 李初年顿时意识到柳玉晨这是有事要和他说，忙点头道：“走，咱们到那边去。” 柳玉晨对妹妹道：“你在这里等我会。” 柳玉雪虽然不舍得松开姐姐的手臂，但姐姐有事要和李书记谈，她只好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姐姐的手臂。 李初年和柳玉晨来到了楼梯拐角处。 “柳护士，啥事？” “李书记，能帮个忙吗？” “啥忙？” 第413章 真是巧了 柳玉晨道：“李书记，你认识省城公安局的人吗？” 李初年道：“柳护士，你尽管直说就行。” “我妹妹在学校遇到了点麻烦，学校领导让她回来休息一个星期。可现在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学校那边一直也没有来通知让我妹妹返校。我心里很是着急。” “这是学校的事啊，怎么还涉及到省城公安局了？” 直到此时，李初年也没有将柳玉晨她妹妹和李初勤的事联系在一起。 “我妹妹在学校遇到了点麻烦，涉及到了公安部门。” “你妹妹在学校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妹妹在学校遇到了一个痞子的调戏，有一个男学生为她抱打不平救了她。但那个痞子家里很有势力，听说他有个哥哥还是派出所的所长。学校领导也很是害怕，这才让我妹妹回来躲一段时间，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初年顿时惊呆了，感到难以置信柳玉晨说的这番话。 看到李初年惊呆的表情，柳玉晨也有些发懵，忙问：“李书记，你这是咋的了？” “柳护士，救你妹妹的那个男学生是不是叫李初勤？” 柳玉晨顿时一愣，道：“这我不太清楚。” 说着，她扭头将柳玉雪喊了过来，问道：“玉雪，救你的那个男学生叫什么？” 柳玉雪秀眉紧蹙沉思着道：“好像是叫李初勤。” 柳玉晨顿时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问道：“李书记，你怎么知道救我妹妹的是李初勤？” 问完这话，柳玉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显得更加吃惊。 李初年道：“李初勤就是我的弟弟。” “啊？”柳玉晨和柳玉雪两姐妹都是大吃一惊。 柳玉晨道：“怎么这么巧啊，救我妹妹的竟然是你弟弟。” 李初年很是感慨地道：“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女学生就是你妹妹啊。因为这事，我还专门去了省重点大学，在那里光处理这个事就用了接近一天的时间。当时双方都在找那个女学生，没想到她竟然是你妹妹，真是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李初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柳玉晨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柳玉雪忙低头鞠躬道：“李书记，谢谢你弟弟救了我！我还没有当面向他说声谢谢呢，我心里很是愧疚！” 李初年问道：“到底是哪个学校领导让你回来休息一段时间的？” 柳玉雪回道：“是教导处主任。” “我估计就是他，他是亲自和你说的还是给你打的电话？” 李初年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时李初年点名要见这个教导处主任，可得到的回复是教导处主任临时出差了。 “是他亲自和我说的，还是他派车将我送回来的。” “是哪一天？” 当柳玉雪说出的具体日期，正是李初年在省重点大学的那一天。 李初年顿时也判断出教导处主任亲自派车将柳玉雪送回来，就是怕双方找到了她。否则，学校那边也没法收场了。 李初年道：“那个痞子叫郝硕，他的哥哥郝迈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也正因为这件事，他的哥哥郝迈已经被撤销了所长职务。接替他的是省城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教导员秦荣志。秦荣志和我关系不错，他现在已经就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秦荣志不但要收拾郝硕，还要收拾你们学校的那个教导处主任。” 听到这里，柳玉雪颇感吃惊，她只是一个学生，还不懂社会上的一些人情世故。 柳玉晨却是格外高兴，道：“李书记，我今天还真是问对了人。这样我妹妹再返回学校，我也就放心了。” 李初年笑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事的。” 说着，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秦荣志的电话。 “秦所长，你好！我是李初年啊。” “李书记，你好！自从我上任之后就派人一直在省重点大学盯着，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个女生。只有找到那个女生，有了确凿的证据，那我就立即拘留郝硕。” “秦所长，你不用再派人找了，我已经找到那个女生了。” “啊？真的？你现在就在省重点大学吗？” “呵呵，没有，我在苍云县呢。今天算是赶巧了，那个女生就是我们苍云县的，她叫柳玉雪，她的姐姐在我们苍云县人民医院工作，我和她姐姐认识。她现在就和她姐姐在一起。” “这太好了，我马上派人过去把她接过来。” “秦所长，请稍等会，我先和她沟通一下，看她愿意不。” “好，我等你电话。” 秦荣志做事很有谋略，他也不想深究这件事了。 但大学城派出所还存在着郝迈的影响力。郝迈虽然被撤职了，但他还在暗中染指大学城派出所的事务，这让秦荣志极为恼火。.. 大学城派出所的大部分干警，都是郝迈带出来的。他们很是忠于郝迈，对新到任的秦荣志不太当回事。 况且郝迈只是被撤销了所长职务，他的副处级的级别还保留着。大学城派出所的很多干警还对郝迈心存幻想。 在这种情况下，秦荣志根本就没法在大学城派出所立威。再这么下去，别说立威了，就连立足都很难。 因此，秦荣志卯足了劲，要拿郝硕开刀，借此打压郝迈的势力。 也只有这样，秦荣志才能在大学城派出所立威，并逐渐立足。否则，郝迈肯定会动用一切关系，想方设法再将他排挤走。 可要拿郝硕开刀，就必须要先找到那个女生。可直到现在，不但没有找到那个女生，连那个女生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现在好了，李初年算是将这个大难题给一下子解决了。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对柳玉雪道：“我刚和秦荣志所长通电话了，他一直派人在省重点大学找你。只有找到了你，了解了事实真相，他才能法办那个郝硕。秦所长要派人过来接你，你去不去？” 柳玉雪犹豫了，她扭头看着姐姐。 柳玉晨道：“李书记，我妹妹如果回去，能安全吗？”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绝对安全！” 柳玉晨当即就道：“好，那就让她回去。不过，我要陪她一块去。” 李初年随即又给秦荣志打去了电话。 “秦所长，柳玉雪同意回去。但有一条，你要确保她的安全！” “李书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确保她的安全。我这就派车过去。” “秦所长，她姐姐也要跟着一块去。你不用派车来了，我派车送她们过去。” “嗯，这样也好！”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道：“柳护士，我派车送你们过去，这样你回来的时候也方便。” 柳玉晨很是感激地道：“李书记，谢谢您了！” 李初年快步来到邹国凯面前，道：“邹局，有个案子要处理，请你派辆警车，再派两个干警将柳护士和她妹妹送到省城大学城派出所。我和大学城派出所的秦所长都说好了。不过，一定要确保她们的安全，还要安全地将柳护士带回来。” “初年，是不是你弟弟的那个事？” “对，我弟弟救的那个女生恰好就是柳护士的妹妹。” “我的天呐，这么巧啊？” “是啊，就这么巧。” “呵呵，我这就安排。” 说完，邹国凯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第414章 瞻前顾后 在警车尚未到达的时候，李初年对柳玉晨道：“柳护士，我能进去和我的朋友说几句话吗？” 要是别人和柳玉晨这么说，柳玉晨肯定不会答应。因为主治大夫已经说过，尽量不要让外人进入特护病房。 但李初年就不同了，他现在可是柳玉晨的大恩人。 “李书记，你进去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可以吗？” “没问题。” 柳玉晨立即带李初年去更换了一套特护服，又给李初年全身消毒，随后又亲自将李初年送了进去。 李初年进入特护病房，看到房间内还有一个女护士在守护着周儒铁。 李初年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周儒铁。 周儒铁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蜡黄，样子看上去很是虚弱。 此时的周儒铁打着点滴，正在沉睡。 李初年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床边，耐心地等着。 这个时候，邹国凯调派的警车来了，还有两个警察。 李初年去了特护病房，邹国凯亲自将柳玉晨和柳玉雪姐妹俩送上了车，交代两个警察，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不要急着回来，要等她们把问题都解决好之后，再把柳玉晨安全带回来。 柳玉晨和柳玉雪在两个警察的护送下，朝省城驶去。 一刻钟之后，周儒铁幽幽醒来，坐在床边的李初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李初年穿着特护服，周儒铁还以为他是护士呢。 “儒铁，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周儒铁忙扭头仔细一看，这才认出了是谁。 周儒铁惊喜地道：“初年，是你？” “对，是我。”李初年冲他笑着，周儒铁苍白蜡黄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那个女护士轻声对李初年道：“尽量让伤者少说话。” 李初年忙冲她点了点头，对周儒铁道：“儒铁，你的情况邹局已经都和我说了。我也没有想到，自从你去北京培训之后，咱哥俩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周儒铁又笑了笑，李初年道：“你两个月前就回来了，但陈局却让你去执行特殊任务了。” 李初年这话说的很是巧妙，他并没有问周儒铁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但他这话说出来，如果周儒铁想说，那自然会说。如果周儒铁不说，那就说明这件事还要保密下去。 但周儒铁用微弱的声音道：“陈局让我去做卧底了，暗中监视一个叫道峰的人。”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终于对上号了，果然是那个道峰。 既然周儒铁主动说了出来，那就说明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李初年道：“儒铁，你认为是谁袭击的你？” “我怀疑就是那个道峰。” 周儒铁果然怀疑的也是那个道峰，这与李初年的分析判断如出一辙。 “儒铁，那个凶手袭击你的监控视频我仔细看了好几遍。实不相瞒，我也怀疑那个凶手就是道峰。” “你认识那个道峰？”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我当初受伤也住在这个特护病房内，道峰到这里来刺杀我。我和他进行过殊死搏斗。他被抓进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周儒铁惊呆了，他没有想到道峰被抓进去是因为他曾经刺杀过李初年的缘故。 道峰刺杀李初年的事，没有人告诉过周儒铁。陈局没说，邹局也没说。周儒铁执行的是秘密的卧底任务，为了他的安全，让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虽然他在暗中监视道峰的时候，他和道峰似乎也成为了好朋友。但道峰那种专门混江湖的人，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李初年道：“我和道峰交过手，对他的动作姿势有些印象。我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他。道峰平时都躲在什么地方？” “他平时都跟着巨鼎集团的那个王海，至于他住的地方，经常变换，我也拿捏不准。为了避免引起他的怀疑，只有他找我的时候，我才能过去。他不找我，我也不能随便联系他。” 听到了王海这个名字，李初年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妈的，又是这个王海。 这个时候，旁边站着的女护士道：“他说的很多了，不能再让他说话了。” 女护士的工作职责就是要确保伤者的安全，李初年忙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道：“马上就好。” “儒铁，你把你知道道峰住的地方都告诉我，咱们要尽快抓到他。” 说着，李初年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录音装置。 周儒铁随后说了几个具体住址，道：“初年，这几个地方道峰都曾经住过，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儒铁，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邹局来办。” 说完，李初年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从特护病房出来，李初年立即将他和周儒铁的谈话内容都告诉了邹局。 邹局吃惊地道：“原来陈局让儒铁执行的特殊任务是去做卧底，暗中监视那个道峰啊？” “对，没错。陈局的意思就是通过道峰，将躲藏在幕后的黑手揪出来。可还没等陈局采取行动，就被突然调走了。这里边可能也有猫腻。”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有猫腻，我也纳闷陈局怎么突然之间就被调走了呢？而且现在给他安排的还是个闲职，看来这幕后的黑手与巨鼎集团有关。不然，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邹国凯和王海打过交道，知道王海的能量不小。但王海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躲藏在王海背后的人。 “邹局，儒铁告诉了我那个道峰的几个住址，咱们现在立即带人过去，实施抓捕。” 但邹国凯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紧皱眉头沉思着道：“咱们现在只是怀疑凶手就是那个道峰，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李初年道：“怀疑就是证据，要获得确凿的证据，只有抓到他一审问，证据就从怀疑变成了确凿。因此，我们必须要尽快抓捕到他。” 李初年把话说的都这么清楚了，可邹国凯还在犹豫。 李初年问道：“邹局，你还在犹豫什么？” “初年，儒铁说那个道峰经常和巨鼎集团的王海在一起。咱们那次拘留王海的时候，就是郭立栋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放人。也因为这件事，我把郭立栋给得罪了。现在郭立栋是市局的一把手，这件事咱们要慎重。” 李初年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道：“邹局，你做事怎么总是瞻前顾后的？郭立栋现在是市局的一把手不假，但他能大过法吗？要是因为他投鼠忌器，那你什么都不用干了。” “初年，你别生气，我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谁知道郭立栋和巨鼎集团的王海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就凭郭立栋亲自给你打电话，让你将王海放了，这就充分说明他们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但疖子早晚要戳破，如果不尽快将那个道峰抓捕起来，儒铁还会有危险的。当初那个道峰可是闯到这里来刺杀我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邹国凯不敢再犹豫了，道：“好，咱们现在就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第415章 实锤证据 邹国凯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了抓捕小组。 “初年，你在家等消息就行。” “不行，我也要去。” “抓捕任务很危险，你又不是警察，别去了。” “别啰嗦了，快点走吧。” 李初年必须要跟着去，他担心邹国凯怕得罪郭立栋，对抓捕不上心或者干脆就走个过场而已。 邹国凯什么都好，就是怕得罪权贵。对他这点，李初年很是不屑。 为了保证这次的抓捕质量，李初年必须跟着去。 抓捕小组十多个人，分乘两辆警车，火速赶往枢宣市。 按照周儒铁提供的住址，抓捕小组直接扑了过去。 周儒铁一共提供了道峰的四个住址。 但四个住址全部搜查下来，并没有发现道峰的踪迹。 这让李初年很是恼火。 没有抓到道峰，邹国凯心中反而有一丝窃喜。 他担心一旦真的抓住了道峰，郭立栋让他放人那该咋办？ 原先陈局是一把手，即使得罪了郭立栋，最起码还有陈局保他。 可现在郭立栋是一把手，邹国凯是绝对不敢再得罪郭立栋的。 “初年，我们这次的抓捕本来就是没抱多大希望地搂一耙子，没有抓到人也算正常。咱们先回去吧。” 但李初年却道：“邹局，我认为咱们现在直接去巨鼎集团，说不定就能抓到这个道峰。” “啥？去巨鼎集团？初年，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初年，咱们现在只是怀疑道峰是凶手，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冒然去巨鼎集团不合适。一是很容易打草惊蛇，二是很容易将矛盾激化，这样我们就更难抓到那个道峰了。” 邹国凯说的很有道理，但他最担心的就是和王海爆发矛盾冲突后，从而得罪了郭立栋。 李初年沉思不语，点燃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邹国凯提心吊胆地看着李初年，他知道李初年的脾气性格，遇到重大问题，李初年是很坚持自己的看法的，即坚持原则。也就是俗称说的固执。 李初年在沉思，邹国凯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仿佛李初年是局长，他邹国凯只是个跟班的。 李初年也清楚邹国凯说的没错，可那个道峰以前是刺杀过自己的，现在又刺杀了周儒铁，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先是刺杀政府官员，后又刺杀警察，还不是因为王海给他当后盾吗？ 王海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肯定与政府官员和执法机关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关系。不然，他王海再有钱也不会有势。 李初年向来不畏权贵，在他看来，像王海这种人，就是社会的败类。 这种人只会给社会带来祸患，并阻挠社会的进步，对社会的发展没有一点好处和作用。 可王海这种货色，往往自诩为社会精英。 李初年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货色。 你越自我感觉牛叉，老子还就越要打压你。 李初年也承认他这么做，是有点儿冲动和意气用事。 “初年，千万不要这么做。否则，郭立栋肯定会对我兴师问罪。他会责怪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去巨鼎集团闹事。就凭我对郭立栋的了解，他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将我的职务给撤销了。” 邹国凯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的这番话。 李初年也不好再固执下去了，道：“那咱们回去吧。” 邹国凯顿时喜出望外，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即下令打道回府。 李初年的初衷是亲自到巨鼎集团碰一碰那个不可一世的王海，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到道峰。 虽然这么做有些冲动和意气用事，但李初年还是想要试一下。 不入虎穴，又怎么能焉得虎子呢？ 但为了不让邹国凯难堪，李初年还是放弃了这次的行动。 李初年虽然放弃了这次去巨鼎集团的行动，但他不会放过那个道峰的，更不会放过王海。 柳玉晨和柳玉雪赶到了大学城派出所。 秦荣志带人亲自到大门口迎接，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在保护柳玉晨和柳玉雪，毕竟所里大部分干警还都是郝迈的人。 秦荣志将邹国凯派来的两个干警请到接待室休息，他则将柳玉晨和柳玉雪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为了打消柳玉晨和柳玉雪的顾虑，秦荣志道：“我和李初年是好朋友，虽然我们认识不长，但我们很是投机。你们到了我这里，就等于到了李初年那里。” 听到这话，柳玉晨很是高兴，忙道：“秦所长，谢谢您了！” 柳玉雪有些紧张，她低头不语，秦荣志道：“你叫柳玉雪对吧？” 柳玉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荣志道：“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把你那晚经历的事如实说出来，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柳玉雪双手不停地搓揉着，她的内心还处于害怕紧张的状态。 柳玉晨忙低声对她道：“妹妹，你不要害怕。秦所长和李书记是好朋友，他会帮我们的。” 柳玉雪点了点头，抬头瞅了瞅站在秦荣志身后的两个干警。 秦荣志顿时意识到这两个干警对柳玉雪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她毕竟还是个学生。 秦荣志扭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干警，对其中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道：“你出去看着点，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秦所。”这个干警走了出去。 另一个干警戴着眼镜，细皮嫩肉的显得很是文静。 果然，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出去之后，柳玉雪明显放松了不少。 秦蓉志对柳玉雪笑道：“我来问，你来说，让他做笔录好吗？” 秦荣志边说边伸手指了指这个戴眼镜的干警。 柳玉雪忙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接下来，柳玉雪将那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还将后来教导处主任亲自派车将他送回了苍云县也都说了。 最后，那个戴眼镜的干警将笔录拿给了柳玉雪看。 柳玉雪看后在上边签了字按了手印。 这份笔录就是签字画押的实锤证据。 秦荣志对做笔录的干警道：“你去把他们几个都叫进来。” 这个干警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从外边叫来了几个干警。 秦荣志站了起来，脸色很是严肃地看着这几个干警。 这几个干警是秦荣志早就事先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都被郝迈打压过。 郝迈在这里当所长的时候，他们都是被边缘化的。 秦荣志为了消除郝迈的影响，也为了让自己尽快站稳脚跟，他就要重用这些被郝迈打压过又被边缘化的干警。 “受害女生已经找到了，我们也取得了受害女生的口供。现在就对郝硕和他的同案实施拘留。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去省重点大学抓郝硕，一组去医院抓郝硕的同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立即行动。” 这几个干警异口同声地道：“是，秦所。”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仿佛即将出征的队伍一样颇具威势。 这让柳玉晨和柳玉雪姐妹俩，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第416章 收拾郝硕 这些干警将对郝迈满腔的仇恨，都发泄到了郝硕和他的同案身上。 郝硕仍旧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横冲直撞。 干警到学校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宿舍楼下欺负一个同寝室的同学。 原因竟然是这个同学没有给他买鸡腿。 平时，别的同学都在教室上课，郝硕却在宿舍里不是睡大觉就是玩游戏。同寝室的几个同学则是轮流给他从餐厅打饭。而且给他打饭的钱，还都是同寝室的那几个同学自己出，郝硕一分钱不花，还要吃最好的。 今天被他殴打的这个同学，家境贫寒，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钱给他买好吃的。 “妈的，老子让你买鸡腿，你他妈就是不买。老子今天非打残你不可。” 郝硕边骂边打，他的几个跟班的也跟着一块打。 被打的这个同学满地打滚，双手抱头，不断求饶。 几个身影扑了过来，一下子将郝硕摁倒在地，咔嚓一声，给他戴上了手铐。 郝硕其他几个跟班的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其他几个干警摁倒在地，纷纷都戴上了手铐。 看着趴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这个同学，领头的干警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这个同学怯怯地回道：“他怪我没有给他买鸡腿。” “谁怪你没有给他买鸡腿？” 这个学生看了看郝硕，没敢回答。 “有我们警察给你做主，你不要怕。到底是谁？” 这个同学这才低声回道：“郝硕。” 此时的郝硕上蹿下跳，大声狂叫：“你们竟然敢抓我？还敢给我戴手铐？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郝硕吗？” “你们是哪里的？我哥可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 “我们就是大学城派出所的。” 郝硕顿时更加嚣张，厉声喝道：“我哥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快把我放了。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啪，郝硕的脸上顿时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郝硕被打懵了，身子转了一个圈，这才缓过神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打我？我哥是你们所长。” 啪，又是一个大嘴巴子落在了他的另一边脸颊上。 郝硕顿时被彻底打懵逼了。 动手的这个干警，就是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他是这个行动小组的组长。 他曾经被郝迈勒令下岗半年。他最恨的就是郝迈。 秦荣志当然清楚这里边的门道，他是特意让这个干警担任抓捕郝硕小组的组长。 如果郝硕乖乖地顺从，不再如此嚣张，他也就不动手了。 可郝硕不知道天高地厚，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仗着他哥飞扬跋扈。 这个干警把眼一瞪，厉声喝道：“你哥是所长能咋地？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王八羔子。再敢嚣张，老子还打你。” 郝硕顿时不敢再吱声了，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警察实在是太凶了，凶的郝硕没有了一点嚣张气焰。 看郝硕老实了，这个干警厉声道：“把他们都统统带回去。” 随后，他亲自将被打的这个同学扶了起来，道：“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个同学还是有点害怕，他赶忙又安慰道：“你不要怕，有我们警察给你做主。” 这个同学这才跟着一块上了警车。 郝硕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哥早就被撤销了所长职务。 抓捕郝硕同案的另一个小组，很是顺利。他们来到医院，直接将躺在床上的这个同案就给戴上手铐带走了。 这个同案还幻想着让打他的李初勤赔偿医药费，并且趁机狠狠地讹一把李初勤。 没想到他现在被戴上手铐直接给抓走了。 郝硕被带到了大学城派出所，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来到了如此熟悉的地方，郝硕的劣根性又表现了出来，他狂叫着要见他哥。 戴眼镜的干警故意问道：“你是要见你哥呢还是要见所长？” “我哥不就是所长吗？”郝硕说话的底气很足。 “我问你，你到底是见你哥还是要见所长？” “我要见我哥。” “你哥不在。” “那我见所长总可以了吧？我哥和所长不是同一个人嘛，你他妈的在这里墨迹什么？” 戴眼镜的这个警察，看上去很是斯文，但随着郝硕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斯文的脸上布满了戾气。 啪啪，两声巨响，郝硕脸上被他狠狠地抽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他妈的再敢骂一句，老子就把你满嘴的狗牙拔光。” 郝硕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两个警察都在动手打他，这两个警察可都是他哥的手下啊。 挨了这两记响亮的耳光，郝硕的嚣张气焰又被灭了下去。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就是这里的所长，谁要见我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荣志。 郝硕顿时懵逼地道：“所长怎么是你？我哥不是所长吗？” “你哥早就不是这里的所长了，我才是这里的所长。郝硕，到了这里，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完这话，秦荣志吩咐手下的干警：“好好审查，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是，秦所。” 秦荣志压根就不想搭理郝硕这种痞子。 秦荣志本来想把郝硕拘留一个星期就给放了，他的目的只是想借此打压郝迈在大学城派出所的影响力。 但当他得知干警们去抓郝硕的时候，郝硕竟然因为同寝室的同学没有给他买鸡腿，带着几个人暴打那个同学。 秦荣志顿时意识到郝硕这种人必须要彻底整垮他，不然，省重点大学就不得安宁。 作为一名警察，最起码的素质就是要保证社会的安定，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如果连这点素质也没有，那还配当个警察吗？ 而秦荣志恰好就具备这种素质，他决定拿郝硕开刀，还省重点大学一片安宁。 因此，他这才吩咐干警好好审查，不放过任何线索。目的就是将郝硕绳之以法，将他投进牢房。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从审讯室出来，秦荣志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书记，你好！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把郝硕和他的同案都抓起来了。赶巧的是我们的干警去抓郝硕的时候，郝硕竟然因为他同寝室的同学没有给他买鸡腿，正带着几个人暴打那个同学呢。” 李初年一听，顿时来气，道：“秦所长，他这可是罪加一等啊。” “没错，的确是罪加一等。我本想将他拘留几天，灭灭他的威风，教育他一番，就把他放了。毕竟他哥和我是同事嘛。但现在看来，郝硕在省重点大学已经形成了一股黑恶势力。” “秦所长，你说的没错。我听我弟弟说了，这个郝硕平时在学校里就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他的确就是省重点大学的一股黑恶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此机会将他彻底法办。”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看审讯的情况吧。对了，柳玉晨和柳玉雪还在我这里，我准备派人送柳玉雪返校。不过有个情况，我想和你商讨一下。” “什么情况？” “柳玉雪离开学校，是那个教导处主任决定的。他一直没有通知柳玉雪返校，要是现在让柳玉雪返校，是不是对她不利啊？” 李初年略一沉思，断然地道：“那就把那个教导处主任一块给收拾了。” “啊？”秦荣志有些吃惊。 “秦所长，你当初可是和我说过，要一块收拾那个教导处主任的。” “我是说过，但没有合适的理由啊。” 李初年当即反问：“怎么就没有合适的理由了？” 第417章 惨重代价 李初年的这一句反问，倒是把秦荣志给问愣了。 “李书记，你有合适的理由？” “秦所长，这个教导处主任把柳玉雪悄悄送回家就是最合适的理由啊。当时咱们双方都在找柳玉雪，而这个教导处主任却私自将柳玉雪送走了，这是典型的妨碍公务嘛。妨碍警方执行公务，是不是最合适的理由？” 秦荣志一下子醒悟过来，惊喜地道：“对啊，这还真是个最合适的理由。你要不说，我还没有意识到。” “就以这个理由拘留他，即使治不了他的罪，也要让他受到行政处分。也只有这样，柳玉雪返校了，他才不敢再难为柳玉雪了。” “好，我这就派人去传唤他。” “秦所长，我要不要赶过去？” “你不要过来了。你要是过来，反倒有嫌疑了。我这所里的大部分干警可都是郝迈的人，你一过来，我们反倒会被动了。” “嗯，好，那我就不过去了。有啥情况，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 扣断电话后，秦荣志立即派了两个干警到省重点大学去传唤那个教导处主任。 教导处主任平时就很牛叉，他看到两个警察竟然来传唤自己，顿时勃然大怒，骂骂咧咧的不说，还拒不配合。 两个警察毫不客气，直接就给他戴上了手铐，押解上了警车。 到了派出所，他更是牛气冲天，对秦荣志道：“我是省重点大学的教导处主任，是堂堂的国家正处级干部。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竟然敢这样对待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荣志这一系列的操作，目的就是在大学城派出所尽快树立起权威来。教导处主任如此嚣张跋扈，顿时让他大动肝火。 但秦荣志有的是办法对付教导处主任这种货色，他虽然大动肝火，但却表现得极为平静。 秦荣志慢条斯理地道：“我知道你是国家正处级干部。” 教导处主任把眼一瞪，洋洋得意地道：“你知道就好，快把手铐给我打开。” 秦荣志又是慢条斯理地道：“别说你是国家正处级干部了，你就是正部级干部还能大过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说完，他给站在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干警使了个眼色。 戴眼镜的干警随即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带进来两个人。 进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玉晨和柳玉雪姐妹俩。 教导处主任看到柳玉雪，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荣志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认识她？” 教导处主任没好气地道：“我当然认识了，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那她叫什么名字？” “柳玉雪啊，我如果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那我还怎么当这个教导处主任？” 听到这话，秦荣志心中怒气顿消，差点笑了出来。 “你还知道你是教导处主任啊？那我问你，柳玉雪是怎么离开学校的？” “我送她走的，咋了？”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警方正在到处找她？” “知道啊，可你们警方找到她又能咋地？” “我们是不能咋地，但有一点是铁定的事实。我们警方正在找她，可你却偷偷将她送走，那你就是在故意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大言不惭地嘲讽道：“妨碍你们执行公务？” “对，难道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这也叫妨碍你们执行公务？” 直到此时，这个教导处主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不把柳玉雪偷偷送走，我们警方早就找到她了。郝硕这个案子也早就侦破了。就是因为你，让这个案子拖到了现在。你这不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又是什么？” 说到最后，秦荣志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教导处主任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嚣张气焰顿时荡然无存。 秦荣志随即亮出了拘留证，严肃地道：“我现在宣布对你正式行政拘留七天。” 教导处主任顿时大呼小叫起来：“凭啥？你凭啥对我行政拘留七天？” 两个干警立即摁住了他，秦荣志道：“理由我已经跟你讲的非常清楚了。你胆敢再胡搅蛮缠，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另外，我要向你申明一点，如果你的认罪态度还是这样，那对你的行政拘留很有可能会转为刑事拘留。” 教导处主任彻底懵逼了，行政拘留转为刑事拘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惊恐地看着秦荣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荣志又恢复了慢条斯理的语气，道：“我们会把对你拘留的事，如实通报给你们校方。” “别，有话好说。我认罪，我承认的确是妨碍了你们执行公务。请你别告诉我们学校，好吗？算我求你了，只要不告诉我们学校，让我干啥都行。” “你以为法律是儿戏吗？把他给我押下去，去他该去的地方。” 两个干警拧着他就朝外走，他忙大声喊道：“别，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还要这样？” “你早干吗去了？”两个干警将他押出去，带上了警车，直接押往看守所。 秦荣志当即拿起电话，将教导处主任被拘留的事通知了省重点大学的保卫部。 保卫部接到电话后，不敢怠慢，立即向学校领导汇报。 不出几分钟，秦荣志就接到了省重点大学打来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竟然是省重点大学的校长。 校长很是紧张，教导处主任被拘留，这可是学校的一大丑闻啊。 秦荣志实事求是地向校长通报了事情的经过，校长立即表态派一名副校长过来接洽此事。 秦荣志把那个戴眼镜的干警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省重点大学的一个副校长等会就过来，你现在马上就去看守所，立即提审那个教导处主任，问他当初是不是叫嚣着要开除李初勤？要把这事落实清楚，取得口供。这可是他的又一罪证。” “是，秦所。” 秦荣志本来要尽快立威，可这个教导处主任竟然如此嚣张，触犯了秦荣志的底线，秦荣志现在就是要彻底整垮他。 作为国家公职人员，还是国家干部，一旦被拘留，不管是行政拘留还是刑事拘留，都将面临单位的严厉处分。轻则撤职，重则开除。 他这一被正式拘留，最起码他的教导处主任是保不住了。 这个教导处主任要为他的嚣张跋扈付出惨重的代价。他很不幸地成了秦荣志立威的一颗棋子。 柳玉晨没想到这事越闹越大，竟然把教导处主任都给拘留了。 她对秦荣志道：“秦所长，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送我妹妹去学校了？” 秦荣志笑道：“不急，等会一个副校长过来。我和他谈完后，让他亲自把你妹妹领回学校。” 柳玉晨顿时就明白了秦所长的用意，忙感激地道：“秦所长，谢谢您了！” 随后，柳玉晨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李书记，我等会送我妹妹回学校，这一次多亏了你弟弟救了我妹妹。我想带我妹妹见一见你弟弟，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呵呵，没必要这么客气嘛。” “不行，这是必须的。” “那好，我把我弟弟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和你妹妹到学校后，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那太好了。” 第418章 风口浪尖 李初年和邹国凯返回了县人民医院。 李初年又换上了特护服进入了特护病房。 经过不断地打点滴，周儒铁的脸色稍好了些，这让李初年放心了不少。 “儒铁，我和邹局带人去了那几个地方，但都没有发现道峰的踪迹。不过，我们早晚也会抓到他的。除了他住过的这几个地址，还有什么线索能铺捉到他的踪迹？” 周儒铁想了想，道：“我曾经跟着道峰去过几次野玫瑰夜总会，当时王海和谭峰也都在场。”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周儒铁这话提供了两个极为重要的线索，一个是野玫瑰夜总会，一个是谭峰。 李初年问道：“你说的野玫瑰夜总会就是咱们苍云县城中村的那个吗？” “对，就是那个夜总会。” “谭峰也在场？” 周儒铁笑了笑，道：“谭峰当时看着我面熟，对我很是警惕，但我估计他没有认出我来。可我认识他。我没去培训前，曾经因为一个案子到过南荒镇，谭峰当时是镇长，我和他见过一次面。不过，我记得他，他可记不得我了，只是看我面熟而已。” “儒铁，你提供的这个线索极为重要。谭峰现在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在南荒镇蹲点，负责稀土矿的开发。” “谭峰这个人很不地道，他和那个王海沆瀣一气。”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谭峰这人早晚也得跌跤。当时还有谁在场？” “还有两个陪酒女郎。他们每次去的时候，都是点这两个陪酒女郎。一个叫丽丽，一个叫娜娜。” 听到了丽丽这个名字，李初年不由得一振。 李初年当初为了对付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龚汉，就是从野玫瑰夜总会一个叫丽丽的侍酒女身上取得突破的。 难道这个丽丽就是当初的那个丽丽？ “儒铁，你认为那个道峰还会和王海以及谭峰去野玫瑰夜总会吗？” “我认为他们肯定还会去的，最起码王海和谭峰会去的，但不知道道峰会不会去。道峰毕竟不是生意人，他只是混迹江湖的一个杀手而已。” “那你怎么会认为王海和谭峰今后还会去？” “王海是生意人，谭峰现在又负责稀土矿的开发，他们之间肯定会有利益勾结。所以我才认为他们肯定还会去的。” 这个时候，如果周儒铁将他当初秘密跟踪王海到城中村村委大院的事说出来，李初年也肯定就会立即联想到城中村大水湾卖给巨鼎集团的事。这样一来，就有了证据，可以很快就能将赖光明和王海拿下。大水湾地皮被卖的事也就昭示天下了。 但此时的周儒铁身负重伤，他的焦点是如何尽快抓到道峰。同样，李初年的焦点也是要尽快抓到道峰。 因此，周儒铁压根就没有想起他当初秘密跟踪王海这件事来。 赖光明悄悄将大水湾地皮卖给巨鼎集团，只有周儒铁掌握着证据。因为周儒铁当时看到了王海的手下拎着两个大皮箱。那两个大皮箱里边装的可都是现金。这是破获此案的唯一证据。 只不过周儒铁不知道他自己掌握着这个唯一的证据。因为他当时也不知道那两个大皮箱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女护士又提醒李初年，伤者说话太多，该让他休息了。 李初年只好起身走了出去。 凭李初年的头脑，他是不会放过周儒铁提供的这些信息。对这些信息的任何一个细节，他也都不会放过。 李初年将周儒铁提供的这些信息告诉了邹国凯，道：“邹局，你现在就安排人立即到野玫瑰夜总会去调查。不过，不能明着来，要暗中调查。尽快拿到那个叫丽丽和娜娜的照片，再让儒铁辨认是不是她们两个？这对我们能不能尽快抓捕到道峰至关重要。” “好，我这就安排。” 李初年随后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的办公电话没人接，李初年又拨打了童肖媛的手机。 接电话的不是童肖媛，而是乔含香。 乔含香告诉李初年，童书记正在开会。 李初年问会议什么时候结束？乔含香答复还不确定。 李初年这一次在省重点大学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关键在于秦书记的帮忙。 秦书记能帮这个忙，则是看在童肖媛的面子上。 因此李初年想见一见童肖媛，向她当面致谢！ “年哥，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县医院呢。” “等童书记开完会，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那我等你电话。” 此时的童肖媛正在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此次会议的主题就是研究确定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安置工程如何进行招标。 黎允桥和钱坤一直在为了分开招标进行积极努力，童肖媛的本意是想整体招标。 为此童肖媛也专门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征求李初年的意见。 李初年当时判断，黎允桥和钱坤的目的肯定是分开招标。因为只有分开招标，他们才能从中捞取好处。 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李初年索性让童肖媛按照黎允桥和钱坤的意见去办。 狐狸是很狡猾的，狐狸不露出尾巴，是永远也抓不住的。 李初年的这个办法的确是针对黎允桥和钱坤最好的办法。童肖媛便采纳了李初年的这个办法。 童肖媛也曾经和黎允桥说过，对于棚户区改造项目涉及到的问题，由他和钱坤直接决定就行，没必要上会讨论。 但黎允桥非要上会讨论，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让童肖媛这个县委书记来顶缸。 黎允桥上会讨论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是集体领导决策嘛。不能由他和钱坤说了算。 童肖媛也只好顺水推舟，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讨论此事。 这样的会议开起来劳心费力，因为彼此之间都在给对方挖坑，让对方掉入自己设定好的圈套。想不劳心费力都不行。 会议一开始，由钱坤来汇报招标方案。 随后大家展开讨论。 钱坤在方案中给出了充足的理由，那就是实施分开招标。 但鲁志东和田启兵则是旗帜鲜明地予以反对。而且反对的态度极其坚决。 童肖媛曾经和鲁志东说过，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由黎允桥和钱坤来做决定，别的县委领导最好不要插手过问。 但鲁志东实在是气不过，他第一个跳出来坚决反对分开招标。 童肖媛事先也没和田启兵沟通，田启兵看到鲁志东反对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以为童书记肯定也是这个态度。 因此，田启兵也是予以坚决反对。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侯凯则又成了墙头草，他说了一大堆，但谁也没有听出他的意见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纯粹是说了一大堆废话。 黎允桥和钱坤与鲁志东和田启兵当场就吵了起来，争论不休。 鲁志东坚决反对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分开招标，很容易滋生腐败。 同样，作为纪委书记的田启兵也是以这个理由进行反对。 黎允桥和钱坤则是反唇相讥，难道整体招标就不滋生腐败了吗？ 双方谁也不服谁，最后只能由县委书记童肖媛来拍板决定。 这么一来，童肖媛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论是分开招标还是整体招标，事实上是由童肖媛拍板决定的。 将来如果出了问题，童肖媛都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也是黎允桥非要将招标方案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来讨论的真实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童肖媛当挡箭牌，他和钱坤好躲在暗处捞取好处。 一旦出了啥事，那就让童肖媛来顶缸受过。 第419章 欲擒故纵 童肖媛道：“作为领导干部，就要勇于承担责任。尤其是在做重大决策时，不能因为害怕承担责任，就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为了我们事业的发展，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就要勇于担责。” 童肖媛这番话不但是说给众人听的，同时也能记录在案。 像县委常委会这样高规格的会议，都是要有详细而又具体的会议记录的。 童肖媛说的这些话，都是一字不差地全部被记录了下来。 只要有了会议记录，那就有备可查。 即使将来黎允桥和钱坤想耍什么花招，想让童肖媛顶缸受过，只要拿出这次的会议记录，相信组织上会做出公正裁决的。 只有做到有备无患，才不至于陷入被动。 童肖媛道：“棚户区改造项目既然交给了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我们就要对他们高度信任。既然他们两个都坚持实行分开招标，那就分开招标吧。” 童肖媛这话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鲁志东心中极其恼火，但童书记既然这样表态了，他也无话可说。 田启兵倒是颇为吃惊，因为他没有想到童书记竟然会支持黎允桥和钱坤。 童肖媛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鲁志东脸色阴沉着，田启兵则显得很是无奈。 而黎允桥和钱坤则是颇为洋洋自得。 童肖媛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了，那就散会。” 说完，童肖媛第一个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鲁志东和田启兵也随即起身，黎允桥和钱坤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童肖媛从会议室出来，乔含香立即迎了过来，低声汇报道：“童书记，在你开会期间，年哥来电话了，他想见你。”.. “让他来吧。” 说着，童肖媛走进了办公室。 鲁志东路过童肖媛办公室的时候，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想进去和童书记再唠叨唠叨这件事，但想起童书记的表态。鲁志东叹了口气，阴沉着脸转身走了。 不到十五分钟，李初年就赶了过来。 乔含香陪着李初年走进了童肖媛办公室，给李初年沏了杯茶，随后就退了出去。 李初年看到童肖媛脸色很不好看，低声问道：“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刚才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将棚户区改造项目安置工程的招标方案定了下来。” 李初年问道：“是分开招标还是整体招标？” “当然是分开招标了。鲁副书记和启兵同志都坚决反对分开招标，但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则坚持分开招标。最后我也同意分开招标了。”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道：“这么做就对了。不分开招标，就抓不住狐狸的尾巴。这件事你最好叮嘱一下启兵书记，让他暗中派人监视住黎允桥和钱坤。” “启兵现在对我很有意见，缓一缓再和他说吧。还有鲁副书记，对我意见更大。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我会支持黎县长和钱副县长。” “没事，慢慢他们就会理解你的。” 童肖媛心中对黎允桥和钱坤也是特别恼火，但她听从了李初年的意见，只能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 “你弟弟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都处理完了，结局非常满意。我今天来就是要当面向你致谢！同时也请你代我向秦书记道谢！” 童肖媛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娇嗔地道：“你还这么兴师动众地来向我当面致谢？” "是啊，这件事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斗不过他们。" 童肖媛突然害羞地低声柔道：“我是你的恋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这话，她的脸色都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毕竟这是在她的办公室内，这种话说出来的确让她既害羞又别扭。 李初年道：“你要不说，我都快把咱们是恋人的事给忘了。” 听到这话，童肖媛顿时一愣，秀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脸色也从羞涩转为了愠怒，道：“你竟然把咱们是恋人的事给忘了？” “没忘，只是快忘了。” 李初年说这话是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不知为何，随着话音落地，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与此同时，童肖媛的心中也是如此悲哀，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不觉，她的一双秀眸蒙上了一层泪雾！ 两人自确立恋人关系以来，只是在好运山顶上有过那么一次热吻。 还有一次，李初年在这办公室内，趁她不注意，偷偷亲了她一下。 除此之外，两人再也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这种境况，根本就不是恋人之间该有的。 两人的悲哀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们两个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她是县委书记，他是镇党委书记。 她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是她的直接下属。 由于存在这种工作关系，他们两个虽然是刻骨铭心的真爱，但也不能有丝毫的泄露。只能像做贼一样，暗中进行。 不然，这就是最大的绯闻。不但是绯闻，而且还是最大的丑闻。 这就是现实，两人对此都没有任何办法。 看她都快要哭了，李初年忙低声道：“肖媛，你别这样。我是和你说着玩的，我今后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李初年越这么说，她心里越是难过，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忙伸手扯过纸巾擦了擦，声音有些哽咽地道：“虽然你是说着玩的，但这也毕竟是事实。咱们这种工作关系，决定了咱们之间的恋情不能公开。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李初年忙道：“这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童肖媛突然更加悲从心来，道：“初年，如果有更合适的，你还是选择别人吧，我不能耽误你。” 李初年吃惊地看着她，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吃惊过后，李初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我是怕耽误你。” “我还怕耽误你呢。咱们面临的困难再大，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说到这里，李初年是真有些生气了。 李初年本来还想找机会尽快和她完成实质性的突破，将恋人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但听了她这话，李初年只好打消了这个龌龊的念头，还暗中骂自己太畜生了。 李初年生气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她忙点头道：“我真的爱你！” “既然你是真的爱我，那你今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紧抿嘴唇，眼中含泪，但脸上却充满幸福地点了点头。 她温柔地道：“当咱们两个分开，不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咱们就公布咱们的恋情！” 李初年忙点头道：“嗯，我也在盼着这一天。” 她也想尽快将李初年调离自己的身边，但李初年现在只是一个科级干部。 即使要将李初年调离，也要将李初年的职务再提一提。不然，她担心李初年会遭到那些人的打压。 李初年很聪明，也很有政治谋略。但他嫉恶如仇，不畏权贵。 像他这种个性的人，如果没有坚实的后盾，是很容易身败名裂的。 为了李初年的前途，她只能将两人的恋情隐藏起来。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要将李初年扶持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李初年为组织为社会为百姓做出巨大的贡献！ 第420章 阴谋诡计 接下来李初年和童肖媛说了郝迈和郝军职务先后被撤的事。又说了那个受害女孩竟然就是县医院特护病房的护士柳玉晨的妹妹柳玉雪。今天邹局派车将柳玉晨和柳玉雪送去了大学城派出所。新上任的所长秦荣志已经将郝硕及其同案拘留，同时还把教导处主任给行政拘留了。 童肖媛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引起了这么多的一系列事件，这让她颇感吃惊。 “肖媛，这都是秦书记的功劳。如有机会，我想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好，今后有机会，我会引见你和秦书记认识的。但我分析，这件事现在引起了这么多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并不全是因为秦书记过问此事了。而是他们内部本来就存有矛盾。” 李初年笑道：“我分析也是这样，不然省城市局的陈局长不可能采取这般雷霆手段。陈局长应该早就看不惯郝迈那种人了，只是没有借口和机会收拾他罢了。现在借口和机会来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郝迈这种人。我也没有想到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竟然和郝迈是同一家族的。他替郝迈出头整治我，没想到反倒把他自己给整治了。” “这就叫咎由自取。郝军被调整职务肯定是有省里领导发话了，推动这件事应该就是陈道坤教授。” “对，陈教授早就看不惯郝军的飞扬跋扈了。” 说到这里，自然而然就涉及到了黄敬尊。 李初年不知道黄敬尊一直在追求童肖媛，童肖媛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因此，童肖媛不想再就此事谈下去，改变话题问道：“近期工作咋样？” “我正要向你汇报呢。” 童肖媛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地坐好，装作很是认真地道：“那我现在就听你汇报。” “呵呵，你突然这么认真，我还真有点紧张呢。” “向领导汇报工作，紧张也很正常啊。” 说完这话，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李初年把成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在丽水村委大院建造办公楼，聘请周成仁担任总经理，还把周成仁被提拔为正处级扶持员的事，都向她进行了详细汇报。 童肖媛一愣，道：“在这当口，周成仁被任命为正处级扶持员，这显然是准备重用他啊。” “是啊，陈教授只给了我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周成仁就要被调回去。陈教授已经被正式任命为省科技厅的一把手，不过他现在还兼任着省农科所的常务副主任职务，周成仁回去后肯定是接替陈教授的常务副主任职务的。” “没错，国家现在对科技人才越来越重视了。初年，你能认识陈教授周成仁他们，这就是你的资源。这不但对南荒镇有好处，对苍云县也会有好处的。尤其是陈教授担任了省科技厅的厅长，下一步肯定会在全省范围内大力推广科技产业，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嗯，到时候陈教授也一定会帮助我们的。对了，我还准备成立一家服装公司，挂靠在利民纺织集团名下，这是赵敏的姐姐赵静向我推荐的项目。该服装公司主要是面向企事业单位定制工装这一领域发展。” 童肖媛顿时眼前一亮，很是高兴地道：“这个项目很有潜力，企事业单位统一服装是一个大趋势，省城那边已经开始了。现在启动这个项目，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听她这么说，李初年更加坚定了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只不过他没有向童肖媛说起赵敏极力反对的事，免得又要让她操心。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的办公电话响了，是黎允桥打过来的，他说等会他和钱副县长过来当面向她汇报一下分开招标的具体事宜。 童肖媛眉头一皱，道：“招标的事，不是在会上都讨论了吗？” “但有些具体细节还要当面向你汇报一下。” “不用了，你和钱副县长决定就行了。” “童书记，这件事牵扯到了丁永胜书记。” 一听涉及到了丁永胜，童肖媛只好道：“一刻钟后你们过来吧。”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道：“黎允桥和钱坤等会过来，说是涉及到了丁永胜，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又埋了什么药？” 李初年道：“我分析可能是承包工程的事。丁永胜是黎允桥的老领导，他不能驳丁永胜这个面子。但他还不想承担责任，所以他才非要过来向你当面汇报。” “丁永胜现在是临齐县委书记，棚户区改造项目是苍云县的事，丁永胜掺和什么？”.. “鲁腾就是临齐县的，我听鲁腾说，临齐县建筑公司揽不到工程，都快要倒闭了。” “初年，你说如果黎允桥和钱坤来和我说这件事，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不要说答应，也不要说不答应。你就一句话，让他们两个来决定。我怀疑这是他们两个给你挖的坑，说不定他们来找你汇报的时候，暗地里会用手机悄悄录音。” 童肖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道：“他们还敢悄悄录音？” “我分析丁永胜肯定找了黎允桥，黎允桥来向你汇报的目的，就是让你答应这件事。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可以甩锅给你。口说无凭，他们可能真的会录音。” 要是别人说这话，童肖媛可能还不信。但这是李初年亲口说出来的，况且李初年的分析判断向来是很准确的。 童肖媛的脸上有了怒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那我也该回去了。” 李初年走的时候，童肖媛恋恋不舍地送到门口。 要不是黎允桥这个电话，李初年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这让童肖媛对黎允桥和钱坤更加不满。 李初年走了不一会儿，黎允桥和钱坤就来了。 黎允桥道：“童书记，棚户区改造项目安置工程的招标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了，我和钱副县长也要马上实施运作。不过，有件事要向你汇报一下，临齐县的丁永胜书记多次给我来电话，想从这安置工程中承包一部分工程，你看如何？” 黎允桥这话说的很是正式，实际上他没必要这样，直接说事就行了。 但黎允桥这么说，仿佛不是在对童肖媛一个人说，好像是上会讨论一样。 这就不得不让童肖媛更加警惕了，难道他们真的会悄悄录音？ 童肖媛坐在这边的沙发上，黎允桥和钱坤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但两人手中都没有拿着手机，这就让童肖媛无法当面识破他们到底有没有用手机悄悄录音。 不管你们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就坚持一个原则即可。 “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两个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刚才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已经讨论通过了你们提出来的招标方案。但至于怎么运作，到底要承包给谁，你们两个正副指挥长决定就行了。” 黎允桥道：“童书记，据我和钱副县长的了解，临齐县建筑公司的工程建筑质量很一般。我和钱副县长的意思是不想将工程承包给临齐县建筑公司。可丁书记是我的老领导，我不好意思驳他这个面子。因此，我和钱副县长现在有些难办。” 童肖媛不动声色地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你们两个决定就行。” “童书记，可我们现在不知道该咋办了。” 童肖媛的脸色沉了下来，面露不悦地道：“我在会上已经说过了，作为领导干部，就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能因为怕承担责任，就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们两个既然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今后类似这样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了。别的县委领导不进行干涉，包括我在内。” “童书记，可是------” “黎县长，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就这样吧。” 第421章 自作聪明 童肖媛这么说就等于在下逐客令了，况且童肖媛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黎允桥没有达到目的很不甘心，但看到童书记的脸色已经变得这么难看了，再不走可能就要自找麻烦了。 无奈之下，黎允桥和钱坤只好起身告辞。 童肖媛冷着脸不但没说话，坐在那里连动也没动。 黎允桥和钱坤很是尴尬地朝外走去。 来到了走廊上，黎允桥边走边很是懊恼地低声道：“真他妈邪门了，她竟然就是不表态。” 钱坤低声道：“她这是在提防着我们。” 黎允桥低声问道：“都录下来了吗？” 钱坤忙低声回道：“都录下来了。” 但黎允桥却很是扫兴地道：“录下来也没用了，她又没明确表态。” 钱坤不禁也叹了口气。 黎允桥道：“这不像她的风格啊，我们两个亲自来向她当面汇报，她竟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真是奇了怪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很明显，她对我们很是警惕。” “这么下去还真有些棘手了。不过，她可是说了让我们两个来做决定。这就是说不管我们两个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行，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她是县委书记，这就等于她向我们授权了。一旦将来出了啥问题，她仍然难逃其咎。这录音一定要保存好，说不定将来就能派上用场。你可一定要保存好，也发给我一份。” 钱坤忙点了点头，将录音备份发给了黎允桥。 不过，钱坤现在内心里对黎允桥也是颇有意见。 黎允桥将钱坤视为心腹，钱坤也一直紧跟着他，对他忠心耿耿。 但黎允桥每次都是自作聪明，根本就不听钱坤的意见。 自从钱坤担任副县长以来，就有三个事，让钱坤对黎允桥颇为不满，也很是耿耿于怀。 第一个事是钱坤才担任副县长之后，邱叔华带着鲁腾来找他，就是因为黎允桥自作聪明，结果弄巧成拙。惹得童书记勃然大怒，直接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大权给夺了过去。由童书记和鲁副书记直接担任正副指挥长。 当时弄的黎允桥和钱坤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钱坤更是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了深刻检查。 为了保住黎允桥，钱坤把所有的事都揽了过来，黎允桥才毫发无损。 后来还是黎允桥腆着脸不住地去求孔副市长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又将指挥部的指挥大权给夺了过来。 可黎允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没有吃一堑长一智，仍是自作聪明，屡次犯同样的错误 第二个事就是招标方案的问题。童书记已经明确表态，让黎允桥和钱坤做主实施就行。 可黎允桥非要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结果弄的鲁志东和田启兵与他们两个当面激烈争吵了起来。 第三个事就是这一次，因为临齐县建筑公司的事，黎允桥又自作聪明地非要来向童书记当面汇报，还事先安排钱坤进入童书记办公室后就立即偷偷录音。 钱坤以前对黎允桥很是敬佩，黎允桥比他年纪小，但却官运亨通，混的风生水起。 但钱坤自从担任副县长以来，和黎允桥天天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终于看清了黎允桥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黎允桥一门心思要做出政绩，好尽快再朝上晋升。但他却总是害怕承担责任，总是想方设法让别人去承担责任，他光占便宜得好处。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凭黎允桥的这个德行，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没有格局的人。 想出政绩，想占便宜得好处，还不想承担责任。这也充分说明黎允桥是个没有任何担当的人。 有困难就让，有好处就抢。典型的小人一个。 当领导的要有大智慧才行，可黎允桥尽耍小聪明，还自以为是，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跟着这样的人混下去，能有个好吗？ 钱坤心中愤愤不平，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毕竟黎允桥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仕途命运还攥在黎允桥手中。 像黎允桥这种没有格局的人，钱坤一旦得罪了他，他会往死里整钱坤。 因此，钱坤只能将心中的不满隐藏起来，表面上还是像以前那样，对黎允桥毕恭毕敬，俯首帖耳。 但暗地里，钱坤开始悄悄地提防着黎允桥。 钱坤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向来是随大流，从来不搞另类的事。 他虽然没有高尚的情操，但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想做一番事业的人。 他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了现今的位置，可以说很不容易。 个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也让他格外珍惜自己目前所获得的职位和荣耀。 黎允桥就与钱坤不同了，他一步入政坛，就跟着丁永胜。也算是他跟对了人，是丁永胜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 他根本就不像钱坤那样吃过那么多的苦受过那么多的罪。 在丁永胜的大力提携下，黎允桥平步青云。这也让他很是狂妄自大，认为自己还真有本事。 很容易得到的往往就不会格外珍惜。 因此，黎允桥不像钱坤那样格外珍惜目前所获得的职位和荣耀。 这就是他们两个之间最本质的不同。 钱坤也经常做些拿不上台面的事，但他却远远没有黎允桥这么卑鄙无耻。 你黎允桥作为县长，去向县委书记汇报工作，还要偷偷录音，这也太无耻了。 钱坤压根就想不起这么卑鄙无耻的做法来。 因此，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钱坤就和黎允桥离心离德了。 由于钱坤伪装的很是巧妙，狂妄自大的黎允桥压根就没有发现钱坤的这种内心变化。 钱坤故意问道：“黎县长，丁永胜书记说的让咱们将部分安置工程承包给临齐县建筑公司的事还要不要办？” 黎允桥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丁书记对我有恩，不办不行啊。” “黎县长，你说了算。” 殊不知，这简单的对话，已经被钱坤悄悄给录了下来。 钱坤将在童书记办公室的录音发给黎允桥后，随后又悄悄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装置。 钱坤偷偷录下来他和黎允桥的这番对话至关重要。 黎允桥说的‘丁书记对我有恩，不办不行啊’，这就等于是黎允桥的死穴。 作为一个县长，作为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在对外承包工程上，想的不是秉公办理，而是凭借个人关系，这就是严重的失职。 而钱坤说的‘黎县长，你说了算’，这就充分说明此事是黎允桥拍板决定的，与他钱坤无关。 钱坤通过悄悄录音，已经将自己给解脱了出来。 钱坤能悄悄录音，还是黎允桥教给他的。 黎允桥想用这个办法给童肖媛挖坑，让童肖媛顶缸。没想到钱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倒给他挖了个坑，将来一旦有事，就让他黎允桥来顶缸。 钱坤也不得不防，因为临齐县建筑公司太烂了。这个公司承包过的工程，几乎没有一个达标的。不是返工就是被起诉吃官司，甚至有的工程还出了质量事故。要不然，这个公司也不会烂到如此地步。.. 把工程承包给一个这样的公司，任谁也不会放心的。 与其说是乾坤在给黎允桥挖坑，倒不如说是钱坤自保。 第422章 慷慨激昂 李初年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告诉邹国凯一定要加强对周儒铁的保护。 随后，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赶回了南荒镇。 按照事先和周成仁约定好的，后天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就要实施正式招聘。 李初年得把所有的工作都要准备好才行。 当天晚上，李初年接到了柳玉晨打来的电话。 柳玉晨说她带着柳玉雪见到了李初勤，当面向他表示了感谢！ 不过，李初勤头上还缠着纱布，这让她和妹妹都感到很是不安。 李初年呵呵笑道：“没事，我弟弟从小皮实。他小时候不听话，我还揍他呢。” “李书记，你弟弟长的和你一样帅气！我让他和我妹妹互留了电话，也互加了微信，让他们今后多联系！” 听柳玉晨这么说，不知为何，李初年感觉到柳玉晨好像在给她妹妹和自己的弟弟做媒一样。 “好啊，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今后多联系，也能相互帮忙嘛。” “是啊，不过，你弟弟马上就要毕业了。” “咋了？你是不是还盼望我弟弟和你妹妹是同一级才好？” “那当然了。对了，你弟弟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 “这个还没考虑。” “李书记，你可要想办法把你弟弟的工作安排好啊！” “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还没和我弟弟谈过这个问题。” “李书记，我现在准备返回苍云县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秦所长这个人很好，这一次他帮了很大的忙。” “嗯，我会向他表示感谢的！” 李初年没有说他代她向秦所长表示感谢，这也说明李初年把这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翻看手机，突然翻到了一个手机号码。 这个手机号码不是别人的，正是马老四的。 马老四已经被王畅给正式开除了。当然，这都是名义上的。 这也是李初年特意做的一个局，知道这个局的除了李初年和马老四，就是王畅了。 王畅给马老四罗列了好几个罪状，直接将他从公司除名。 马老四这家伙在家里又歇了好几天，最后终于进入了稀土矿开发基地，当了一名保安。 现在算来，马老四已经在稀土矿干了一段时间了，可一直没有他的任何音信。 这家伙要是暗中搞无间道，那可就麻烦了。 李初年虽然有些担心，但他也不能主动给马老四去电话，免得让马老四暴露了。 马老四一旦暴露，将会非常危险。甚至会危及生命。 李初年想尽快入睡，但总是睡不着，心里总是惦记着产业公司招聘的事。 他拿起手机给田政打了个电话，让田政连夜给全镇所有的自然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打电话，让他们明天早上九点准时都赶到丽水村村委大院开会。 随后，李初年又给丽水村的潘支书打了个电话。 安排好了这一切，李初年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很快就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上班，李初年先召集镇党委成员开了个短会。 告诉他们明天将在丽水村村委大院召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招聘会，届时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都去。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向应聘者和外界传递一个信息，南荒镇领导层对此次的招聘极为重视。 差几分钟不到九点，李初年带着田政和邹凯来到了丽水村村委大院。 丽水村的潘支书带着村委的人，正在热情接待其他村的村干部。 由于来的人多，大家都在院子里就座。院子里也摆了很多的长条板凳。 大家看到李初年来了，纷纷都站起来打招呼。 李初年低声问田政：“全镇各个自然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到了。” “点名。” 田政开始拿着花名册点名。 点完名后，这才发现，全镇各个自然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都到场了，只有一个村的村干部没来。 这个村就是高岭村，也就是李初年家所在的村子。 村支书李宣民没有到场。高岭村没有村主任，是李宣民这个村支书兼任着。 李初年顿时怒从心起，其他人不来还有情可原，但李宣民可是自己的大伯，他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拆自己的台，真是岂有此理。 李初年让田政立即给李宣民打电话。 不一会儿，田政过来小声汇报道：“李书记，李宣民支书的手机关机，办公电话也没人接。” 李初年眉头一皱，道：“不管他了。” 说完，李初年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村领导，大家好！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明天是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成立的日子，也是实施招聘人才的日子。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专门负责运作咱们全镇的天麻红茶产业。公司的总经理叫周成仁，他是省农科所的正处级领导，由他亲自挂帅！这也是咱们镇政府多次真诚邀请的结果！” 大家听到这里，都颇为吃惊。新成立的这个公司的总经理，竟然是省农科所的正处级干部？ 大家吃惊过后，随即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些村支书和村主任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李初年可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他和原先的镇领导杨立铎谭峰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为此，大家都非常拥护支持李初年！ 对李初年更是无比的信任！ 李初年双手朝下按了按，热烈的掌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李初年又大声道：“咱们镇确定的发展战略是山上红茶山下天麻，我们要坚定不移地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这个发展战略关系到每个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不管是村干部还是镇领导，都要责无旁贷地坚决贯彻落实这个发展战略，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让老百姓都富起来，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在这个发展战略下，不能有一个老百姓掉队。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要靠在座的各位去推动完成。这也是我把大家都请到这里来的目的。拜托大家了！” 李初年随即向大家弯腰鞠躬，大家备受感动，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因为大家都深切地体会到李初年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没有一点官话套话。 李初年道：“明天公司正式挂牌营业，现场招聘会就在这里举行。到时候还要请你们都到这里来，现场观摩招聘。周成仁总经理会亲自到场，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也会到场。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以及需要镇政府帮助的，统统都说出来。我们会积极解决的。” 李初年的讲话慷慨激昂，大家也备受鼓舞！ 随后，大家开始发言，李初年认真地听着，田政坐在旁边不停地记录着。 大家最担心的就是种植出来的天麻和红茶能不能及时卖出去，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那么多的天麻和红茶，如果销路不畅，那就彻底麻烦了。 对此，李初年心里也没底。 但李初年绝对不能表露出来。不但不能表露出来，还要表现得很有信心，只有这样，才能稳定民心。 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一旦让老百姓受损，那李初年就成了千古罪人！ 第423章 今非昔比． 陈道坤已经正式到省科技厅上任。 陈道坤担任省科技厅的一把手，这让全省的政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大家已经从各种渠道得知，陈道坤出任省科技厅的党委书记和厅长，是省一把手亲自拍板决定的。 这也就是说，陈道坤是省一把手特别器重的人。 陈道坤在全省政坛名气不大，但很多人都认识他。 大家都知道陈道坤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科研知识分子。 那些了解陈道坤的人，直接将陈道坤给忽略不计了。 在他们的心目中，像陈道坤这种臭老九式的人物，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现在陈道坤却是受到了省一把手的重用，顿时让这些人颇感吃惊，同时也都不敢小瞧他了。 现在的陈道坤早已今非昔比，是省一把手亲自提拔起来的人。 官场就是这样，只要是一把手青睐谁，大家也就跟着青睐谁。如果谁得到了一把手的唾弃，大家也都跟着一块唾弃。 论政治敏感度还得说是人家孔利官。 孔利官作为常务副市长，因为分管科技工作，他曾经和陈道坤打过一次交道。 但他却从心里就瞧不起陈道坤。 他也认为陈道坤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臭知识分子，是个典型的榆木疙瘩，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但当他得知陈道坤荣任省科技厅一把手，这让他极为震惊。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陈道坤了。 作为常务副市长，他是清楚地知道省委省政府的政策动向的。省一把手和省二把手将科技兴省列为发展战略。 而要推动这项发展战略的则是才升格成立的科技厅，陈道坤作为省科技厅的一把手，他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人物。 只要和陈道坤搞好关系，那就能从陈道坤这里捞取到不小的政治资本。毕竟陈道坤是省一把手特别看重的人。 况且孔利官直接分管枢宣市的科技工作，他还要依靠陈道坤让枢宣市的科技工作尽快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晋升。 因此，孔利官立即给黄敬尊打去了电话，请黄敬尊派人随时查听着陈道坤的动向，以便他能采取针对性的措施，积极和陈道坤套近乎。 黄敬尊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却是个典型的官二代。从小耳闻目染，他对官场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官场内的人还要老道。 接到了孔利官的电话后，黄敬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扣断电话后，黄敬尊立即给郝迈打去了电话。让郝迈密切关注陈道坤的动静。 郝迈道：“黄董，我和陈道坤没有任何交集，我和他也从来没有打过什么交道，我怎么密切关注他啊？” 郝迈极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耐烦，但还是被黄敬尊从他的语气中觉察到了。 “怎么？你很不耐烦吗？” 郝迈忙不迭地道：“没有，绝对没有。黄董，我实在是无法密切关注陈道坤啊。” 黄敬尊道：“我知道你做不到，但你弟弟郝军能做到啊。他毕竟和陈道坤共过事嘛。” “可郝军现在去了老干部活动中心啊。” “这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脑子就是不开窍呢？郝军现在是不在陈道坤身边工作了，但他总该认识陈道坤身边的人吧。” “哦，对，黄董，你要不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 “你一定要交代好郝军，让他务必把这件事办好，千万不要大意了。否则，他的事我也不管了。” “是，黄董，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交代好郝军的。” 黄敬尊直接扣断了电话，这让郝迈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郝迈在接黄敬尊电话的时候，之所以不耐烦，是因为他刚刚得知弟弟郝硕被秦荣志给拘留了，这让他火冒三丈。 正当他暴跳如雷准备去找秦荣志算账的时候，却接到了黄敬尊打来的这个电话。 郝迈虽然正处于心急火燎之中，但他也不敢耽误黄敬尊交代的事，他当即就给郝军打去了电话。 郝迈把黄敬尊下达的命令一说，郝军顿时为难起来，道：“哥，我现在都不和陈道坤在一起撘班子了。他高升了，我却落难了，我还怎么去密切关注他？” “陈道坤身边的人，你总该认识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如果办不好，那你个人升迁的事黄董也不会再管了。” “啊？我可是给了他一百万的操心费啊。” “黄董缺你这一百万吗？你要是不办，那我就让黄董立马把那一百万退给你。”. “哥，你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郝硕被秦荣志那个王八蛋给拘留了，我能不恼火吗？你抓紧去办这件事，我现在就去找秦荣志。” 郝军听到郝硕被秦荣志给拘留了，大为震惊。 他刚要开口说话，郝迈已经把电话扣了。 郝军顿时坐不住了，他太了解郝迈的脾气性格了。 郝迈是个一怒之下就敢拔枪扣动扳机的主，本来他的所长职务被撤就已经让他非常恼火了。现在接替他所长职务的秦荣志竟然把郝硕给拘留了，这还了得？ 郝军急忙拨打郝迈的手机，连着拨打了好几次，郝迈这才接听。 “哥，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去大学城派出所的路上。” “哥，你别冲动，我现在就赶过去，你等着我。” “你过来干什么？这件事你别管。” “郝硕是咱弟弟，我能不管吗？你这样怒气冲冲地去找秦荣志，只能把事搞砸。你听我的，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我和你一块去找秦荣志。” “你不用过来，这件事我自己就能搞定了。”郝迈随即又扣断了电话。 郝军立即拔腿就朝外跑，他如果不及时赶过去，就凭郝迈的臭脾气，非闹出大乱子来不可。 但郝军现在只是一个协调员，他在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的时候，还有专车。可现在连专车也没有了，他只好打的朝大学城派出所急赶。 郝迈率先一步赶到了大学城派出所，他怒气冲冲地直奔秦荣志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郝迈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秦荣志正在办公室内看文件，房门突然被踹开，让他吃了一惊。 当他看到踹门的是郝迈，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郝迈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厉声质问：“秦荣志，你什么意思？” 秦荣志缓缓地站了起来，道：“郝迈，你这话指的是啥？” 郝迈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别装糊涂，你为何把我弟弟给拘留了？” 秦荣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郝侦查员，我提醒你，说话别带脏字。至于你弟弟被拘留，我也是依法办事。你弟弟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郝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市局党委安排他去刑警支队担任副处级侦查员，本就让他感到无比羞辱。 秦荣志以前都是尊称他郝所，现在竟然直接叫他郝侦查员，这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郝迈怒不可遏地骂道：“去你妈的，我就带脏字了咋地？” 郝迈边骂边朝秦荣志扑了过去，抬手就打。 第424章 依法办案 但郝硕的胳膊才伸到半空，就被后边的一股强大力量给拿捏住了。 拿捏住郝迈胳膊的就是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 当郝迈一脚将门踹开的时候，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和那个戴眼镜的干警，听到了踹门声，立即就从隔壁办公室冲了过来。 郝迈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也随即跟了进来。 只是郝迈在气头上，没有发现后边还跟着两个干警。 这两个干警都曾经被他打压过，他们都恨透了郝迈。 郝迈冲过去抬手要打秦荣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把郝迈的胳膊抓住，同时另一只手从后边勒住了郝迈的脖子。 戴眼镜的干警也冲上来，一只手摁住了郝迈的另一只胳膊，一只手揪住了郝迈的头发。 两人合力将郝迈给摁在了地上。 郝迈一看是这两个干警将自己摁在了地上，更是怒火冲天，破口大骂。 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曾经被郝迈勒令下岗半年。 啪啪两声，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抬手就抽了郝迈两记耳光。 “草泥马的，再敢骂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他边骂边伸手用力掐住了郝迈的脖子，顿时就将郝迈掐的脸红脖子粗喘不上气来。 戴眼镜的干警用手紧紧地揪住郝迈的头发，几乎要将他的头发扯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冲了过来，大声喊道：“你们要干啥？警察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郝军。他边喊着边伸手用力去拽那个干警掐住郝迈脖子的手。 郝迈已经被掐的脸色发紫，再掐下去就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秦荣志这才道：“你们两个松开他。” 秦荣志一声令下，这两个干警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郝迈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等喘顺了气，他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拽枪。 但两个干警早就严阵以待，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再次将郝迈打翻在地。 戴眼镜的干警动作麻利地直接将郝迈的手枪给缴了过来。 呼，被干翻在地的郝迈，随即又被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一手就提了起来。 他一只手揪住郝迈的脖领子，直接就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而且拎的郝迈双脚离地，可见这个干警的力量有多大。 这个干警双目圆睁，目光喷火，厉声道：“郝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胆敢再放肆，我今天就活活摔死你。” 郝迈真的害怕了，他太清楚这个干警是个什么角色了。 郝迈一怒之下敢拔枪扣动扳机，但这个干警却是敢出手就要人命。 论狠，郝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郝迈不怕秦荣志和那个戴眼镜的干警，但却害怕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 秦荣志道：“郝迈，有话好好说，别弄这些幺蛾子。咱们都是警察，谁不了解谁？”他边说边示意这个干警将郝迈放下来。 咚的一声，这个干警一松手，郝迈蹲在了地上，险些跌坐在地。 郝迈被气的脸色都铁青了，他伸手指着这个干警，道：“咱们走着瞧。” 这个干警轻蔑地道：“走着瞧又能咋地？我以前不怕你，现在更不怕你，今后也不会怕你。有本事尽管来就是了，我奉陪到底。” 郝迈面对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干警，真的是无计可施。 这个干警曾经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教官，负责训练全所干警的擒拿格斗和射击技能。 郝迈当所长的时候，之所以整治打压他，是因为他和郝迈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个干警刚直不阿，很看不惯郝迈的做派。 既然他不能成为自己的人，那就彻底打压他。 郝迈处心积虑找了个机会，不但撤销了他的教官职务，还勒令他下岗半年。 这就导致这个干警和他彻底决裂，从此水火不容。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在郝迈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郝迈现在只有生气的份，他想接着闹，但再闹吃亏的只能是他。 郝军挡在了郝迈面前，冲这个干警瞪眼道：“他现在虽然不是所长了，但他毕竟曾经是你的领导，你怎么对领导能这样呢？” “你是干啥的？”这个干警说话之间，伸手一拨拉，就把郝军给拨拉了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秦荣志走了过来，道：“郝迈，我劝你最好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一旦让陈局知道了，你该清楚陈局会如何处理。” 郝迈不吱声了，他也害怕让陈局知道了他今天的这番作为。 秦荣志又道：“对于你弟弟的事，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谈谈。来，请坐！” 秦荣志说着率先坐在了沙发上，郝迈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郝军坐在了郝迈旁边。 “那个受害女生，我们已经找到了，也取得了她的口供。因此，我们不得不传唤郝硕。可就在我们去传唤郝硕的时候，他却正在纠集人殴打同寝室的一个同学。原因竟然是因为那个同学没有给他买鸡腿。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得不将郝硕给拘留了。你弟弟郝硕现在还是个学生，就这样无法无天。再这么下去，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会管不了他的。把他拘留起来，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郝迈用阴狠的目光看着秦荣志，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秦荣志不卑不亢地道：“感不感谢是你的事，但我现在既然是这里的所长，那我就要对辖区内的治安负责。你弟弟的所作所为最起码已经触犯了治安条例，我这么做也是依法办事。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当然，在必要的时候，我会一五一十地向陈局进行汇报。” 郝迈的脸色铁青的吓人，他知道秦荣志这么做的目的是借郝硕来打压自己。打压自己的目的是做给全所干警看的。 但秦荣志占理，他心里再窝火，也说不出什么来。 倒是郝军很善于处理这样的棘手问题，他很是客气地道：“秦所，你这么做是对的。郝硕的确做的太过分了，他就应该为自己的荒唐行为付出代价。秦所，请问郝硕要被拘留多长时间？” 秦荣志淡定地道：“还不确定。” 郝迈突然瞪眼厉声道：“还不确定？即使是治安拘留，最多也就一个星期。怎么反倒成了不确定了？” 秦荣志仍是极其淡定地道：“实不相瞒，自从郝硕被拘留之后，省重点大学已经有很多曾经被郝硕欺负过的同学来报案了，我们目前正在处理这些问题。” 郝硕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恼怒地道：“秦荣志，你甭在这里和我鼓捣这些皮儿汤。我在这里当所长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是。你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将我弟弟拘留起来。” “我说了，我这是在依法办案。” “呸，你别拿依法办案来当幌子，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秦荣志，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说完，郝迈怒气冲冲地朝外就走。郝军急忙起身跟上。 走到门口，郝迈突然转过身子，冲那个戴眼镜的干警厉声喝道：“把枪还给我。” 但戴眼镜的干警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秦荣志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慢条斯理地道：“把枪给他。”. 戴眼镜的干警这才将枪递了过去。 郝迈劈手夺了过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第425章 金色殿堂 郝军跟着郝迈下了楼。 郝迈怒气冲冲地上了车，郝军急忙跳上了副驾驶。 郝军是真怕郝迈再闯出什么乱子来，只能紧跟着他。 但郝军太了解郝迈的脾气性格了，在气头上的郝迈是什么事都敢做的。 轰，郝迈将车开出派出所大门。 由于车速过快，险些与一辆正常行驶的车相撞。 郝迈落下车窗，探头就破口大骂。 对方随即也回骂，郝迈停车跳下去就要暴打对方。 郝军也急忙跳下车，拼命拉住郝迈。 郝迈这是有气没处发，准备把满肚子火气都发到对方身上。 但对方也随即下了车，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开车的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且这四个人的胳膊上还都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郝迈顿时也有些发懵，本想找个出气筒，没想到这不是出气筒，倒像是撒气筒。 “麻辣隔壁的，是你差点撞了我们，还这么狂？我看你是找死。” 对方骂骂咧咧地上来就要动手。 郝军也看出对方这四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忙伸手指着派出所大门，大声道：“这里是派出所，他可是这里的所长。” 这四个人已经将郝迈和郝军围了起来，正要准备围殴他们两个。 听到这话之后，四个人顿时愣了一愣。 郝迈以前最喜欢穿警服，穿着警服无论走到哪里，没人敢随便惹他。 可自从他去了刑警支队，就不再穿警服了。刑警支队的干警平时都是穿便服的，目的是隐藏警察身份有利于破案。 因此，郝迈现在也不穿警服，只穿便服。 他如果穿着警服，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这四个人愣了一愣，郝迈顿时又来了精神，伸手就把枪掏了出来。 这四个人一看他竟然有枪，肯定是警察无疑了。 四个人掉头就跑，跳上车迅疾逃离。 郝迈大声叫骂着，拎着枪冲了过来，对着车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这样总算是找回了点面子。 经此一闹，郝迈心中的怒火也算是消停了一些，人也冷静了不少。 再次上车，他就不再将车开的那么快了，但却是不住地连连叹气。 忍不住骂道：“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秦荣志这个王八蛋，以前见了我都毕恭毕敬的，现在竟然和我直接叫板了，我绝饶不了他。” “哥，对付秦荣志那种人机会有的是。关键是尽快把郝硕捞出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光生气了，脑子很乱。” “生气有啥用？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生气。你把车停到路边，咱哥俩商量一下。” 郝迈遇事容易冲动，论心计谋略，他不如郝军。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听郝军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两人点燃上烟抽了起来。 抽了几口烟，郝迈的目光又变得阴鸷起来，道：“走，咱们去金色殿堂。” 听到了金色殿堂这个名字，郝军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忙道：“去哪里干什么？” “去找龙哥。” “你疯了？这种事能去找那个黑龙吗？找他只能将这事越搞越砸。” “那你说去找谁？” “要么去找山叔要么去找黄董。” “找山叔肯定不行，山叔对小硕非常反感。上次因为小硕打人那事，就是让山叔出面的，结果把山叔弄的很恼火，他还冲我发了一大通脾气，警告我今后关于小硕的事不准再麻烦他。” 他们口中的山叔就是指郝山，小硕就是指郝硕。 上次郝硕带着几个人在大街上与人发生冲突，把对方打进了医院。而对方那人的父亲是省政协的一个副主席。 这下闯了大祸，人家连市公安局都没通过，直接通过省公安厅将郝硕那几个人都给抓了起来。 郝迈找了很多人都没办成，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求他叔郝山帮忙。 郝山和那个省政协副主席原先在一个地市搭过班子，既是同事又是朋友。 凭着这层关系，郝山亲自出面去找了人家好几次，但人家就是不松口。 人家不是不给郝山面子，而是因为郝硕他们几个将人家儿子给打的太狠了。 无奈之下，郝山只好放下身架，面子也不要了，又是请客又是不停地赔不是说好话，最后赔了一大笔钱，才终于将这件事摆平。 可也因为这件事，让郝山很是窝火。他不但狠抽了郝硕几个耳光，还将郝迈给痛骂了一顿。警告郝迈今后不要再因为郝硕的事找他。 听到这里，郝军只好道：“那咱们去找黄董吧。” 郝迈突然想起了黄董的指令，忙道：“黄董交代的那件事你办了吗？” “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匆忙赶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那个事？” “你先办这个事，不然咱们也没法去找黄董。” 郝军急忙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郝军在省农科所当副主任，虽然人品不咋样，但也有几个嫡系人员。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郝军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扣断电话后，道：“哥，陈道坤明天一早可能要去南荒镇。” 郝迈顿时一愣，道：“南荒镇？怎么这么耳熟呢？” 郝军道：“就是李初年担任党委书记的那个南荒镇。” 听到这里，郝迈脸上顿时呈现出一股阴狠的戾气，骂道：“妈的，陈道坤那个老不死的难道真的和李初年搅合在了一起？” “没错，周成仁要去南荒镇担任什么产业公司的总经理，是李初年聘请去的。周成仁明天一早也要去南荒镇正式上任，听说周成仁明天到了南荒镇之后，还要为那个公司公开招聘。陈道坤去也是因为这件事。” “黄董不是让我们密切关注陈道坤的动向嘛，陈道坤明天一早去南荒镇，黄董可能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郝军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相反却是满脸愁容。 郝迈问道：“咋了？” 郝军很是不甘心地道：“听说一个星期前，周成仁被省委组织部正式任命为正处级扶持员。他去南荒镇也只待半年。这摆明了半年之后让周成仁接替陈道坤省农科所常务副主任的职务啊。” 说到这里，郝军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李初年，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接替陈道坤担任省农科所的常务副主任了。说是常务副主任，实际上就是一把手。 自己觊觎已久的职位却被那个自己从来都看不起的周成仁得了去，这让郝军气不打一处来，不但恨陈道坤，更是恨透了李初年。 第426章 新官上任 郝迈道：“你现在已经离开省农科所了，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巴结住黄董。只要黄董帮忙，你将来的职务肯定比当省农科所的一把手还要吃香的多。” 听郝迈这么说，郝军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道：“走，咱们去找黄董。” 如果没有陈道坤要去南荒镇这个重要消息，郝迈和郝军还真没有借口去找黄董。 现在有了这个重要消息，两人底气很足地来到了巨鼎大厦黄敬尊的办公室。 黄敬尊穿着一身极其高档考究的休闲装，大背头梳的一丝不乱，正坐在宽大的办公室内喝着功夫茶，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办公室大屏幕上播放的“未曾开言先转腚”的娱乐节目。 当郝迈和郝军进来看到黄董如此悠闲时，很是羡慕黄董如此潇洒和惬意。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羡慕黄董这样的神仙生活呢？ 看到郝迈带着郝军来了，黄敬尊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他很是高兴地招呼他们两个坐下，一起品尝功夫茶。 当郝军巴结讨好地将陈道坤明天一早要去南荒镇参加招聘活动的消息告诉黄董时，黄董喜上眉梢，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郝军很是肯定地道：“可靠，是陈道坤身边的人亲口告诉我的。” “好，这消息来的很是及时。” 说完，黄敬尊起身走进了办公室的里间。 黄敬尊这个宽大的办公室是里外两个套间。 外间是黄敬尊招待客人的地方，里间是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黄敬尊来到里间，还特意将里间的门关上，随后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副市长，你好！” “黄董，你好！” “陈道坤明天一早要去南荒镇参加李初年举办的一个招聘会。” “什么招聘会？” “李初年在南荒镇成立了一个产业公司，要对外招聘员工。李初年聘请了省农科所一个叫周成仁的人去担任该公司的总经理。陈道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去南荒镇的。” “好，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黄董，谢谢你了！” “孔副市长，还有个事也得和你说一下。就在一个星期前，周成仁才被省委组织部任命为正处级扶持员。周成仁去南荒镇也只待半年，你说这里边蕴含了什么信息？” 孔利官还真不是吃素的，他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陈道坤现在担任了科技厅的一把手，可他还主持着农科所的日常工作。看样子他是准备半年之后让这个周成仁来接替他主持农科所的日常工作啊！当然，我这只是猜想，不一定准确。” “孔副市长果然厉害，一语道破天机啊。我也是这么猜想的。” “呵呵，黄董，过奖了！” “孔副市长，看来这个陈道坤还真不是个迂腐的知识分子啊。他做事还是很有套路的，真的不能小觑他啊。”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拜托黄董派人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了。” “呵呵，孔副市长，有啥事咱们随时联系，先这样吧！” “好的，黄董！” 黄敬尊和孔利官通电话，不但相互吹捧。每句话说的都不是废话，而是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陈教授明天要去南荒镇参加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招聘会的事，就连周成仁也不知道。 陈教授开完会后给周成仁打去了一个电话，问周成仁什么时候动身去南荒镇正式上任？ 周成仁回答明天一早就动身赶往南荒镇。 陈教授告诉周成仁，农科所会派专车将他送到南荒镇。派车送周成仁去赴任，这也是陈教授答应过李初年的事。 陈教授挂断电话之后，随口说了一句明天一早也想去南荒镇看看。 陈教授就这么随口说的一句话，让郝军知道了陈教授的动向。 这个消息又通过黄敬尊传递给了孔利官。 可当事人周成仁对此却一概不知。 孔利官接到了黄敬尊的电话后，随后就来到了鲍满仓市长的办公室。 “鲍市长，我想明天去苍云县一趟，考察一下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展情况。您看如何？” 鲍满仓道：“好啊，是该去考察一下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了。这么长时间了，项目进展不大。你去督促一下。” “好的，鲍市长，我会把您的指示传达到位，并督促他们尽快落实。” 孔利官不会将他去苍云县的真实目的说出来，打着工作的幌子去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孔利官最擅长的。 黄敬尊从里间走出来坐回原位，从茶几下边拿出了一盒大金砖香烟，并亲自给郝迈和郝军发烟。 郝迈看到黄敬尊竟然拿出了大金砖来招待他们，心中颇为吃惊。 郝迈和黄敬尊非常熟悉，他也经常到这里来，但黄敬尊很少请他抽大金砖。 只有当黄敬尊心情特别高兴的时候，他才会用大金砖招待来客。 时不可失，机不再来。趁着黄敬尊高兴的时候，郝迈将郝硕被秦荣志拘留的事说了出来。 郝迈说的时候，郝军不时进行补充。 听两人说完，黄敬尊深吸了一口大金砖，道：“迈哥，你也太冲动了。即使你再生气，也不能和秦荣志硬杠啊。他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说不定他拘留你弟弟的事，就是他烧的第一把火。” 郝军赶忙附和地道：“黄董说的极是，秦荣志拘留郝硕就是他上任之后烧的第一把火。” 对郝军的附和，黄敬尊很是满意。但他仍是批评郝迈：“冲动是魔鬼，迈哥，你这么冲动，只能将事情越搞越复杂。本来好办的事也不好办了。” 郝迈道：“尊哥，我当时是真的气坏了。” 黄敬尊突然把眼一瞪，道：“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这么胡来。当时你要不拿枪顶着那个李初年，陈局能借此将你的所长职务给撤了吗？你吃一堑就是不长一智。” “尊哥，我错了。”只有在黄敬尊面前，郝迈才会如此低声下气。 黄敬尊扭头对着郝军问道：“秦荣志说郝硕自从被拘留后，学校里曾经被他欺负过的那些同学都去派出所报案了？” 这话是郝军刚才说的，现在黄敬尊重点问这个事，郝军忙点头道：“是的，没错，这是秦荣志亲口说的。” 黄敬尊不由得道：“这就有点棘手了，看来秦荣志不是单纯地将郝硕拘留起来，而是打算要将他投进监狱啊。” 听到这里，郝迈和郝军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郝军早就猜到了秦荣志很有可能会将郝硕投进监狱，但他担心说出来会让郝迈更加着急上火，所以他一直没说。 郝迈当时光顾着生气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步。 现在听黄敬尊这么说，他突然醒悟了过来，咬牙切齿地道：“秦荣志如果真敢这么做，我和他没完。” 黄敬尊训斥道：“没完又能怎样？难道你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第427章 招聘现场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率领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赶到了丽水村村委大院。 丽水村村委大院很大，在这里建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办公楼，可以将多余的地方充分利用起来。 况且丽水村是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实验模范村，将公司地址设在这村委大院，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丽水村潘支书也早就带着村委的村干部们在这里忙活开了，有的扫地，有的烧水，有的摆放桌椅。 新办公楼前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醒目地写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开业大吉! 除了横幅之外，办公楼前还摆放了一个偌大的牌子，上书:招聘现场! 看到李初年他们来了，潘支书高兴地过来打招呼。 李初年问道:“潘支书，今天会有不少外地的应聘者赶过来，让他们自行找到这里很难，我们要拿出我们的热情来，亲自到镇上去接。你派几个年轻人协助纪副镇长。” 潘支书笑道:“李书记，你说的太对了！咱们必须拿出咱们的热情来，即使人家应聘不上，也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早就安排好了几个年轻人在这里待命呢。” 说完，潘主任把那几个待命的年轻人喊了过来。 在来的路上，李初年已经安排好了，由纪光廉带队在镇政府大门前负责接待应聘者，并且把镇党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的专车也都派过去，用专车将来应聘的人送到这里。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真正的热情来。 纪光廉带着车队走了不一会儿，各个自然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高岭村的村支书兼村主任李宣民这次来的很早。 他昨天没来，手机故意关机。 李初年昨天开完会后，立即派田政赶到了高岭村。找到李宣民并当面向他传达李初年的指示，再敢如此无组织无纪律，就将他就地免职。 李宣民上次因为私自收取岑雨秋奶牛养殖基地的租赁费，就把李初年给惹火了，差点就把他给就地免职了。 这次他又公开和李初年唱对台戏，李初年能惯着他吗？ 因此，他一大早就带着村会计赶了过来。 他腆着笑脸要和李初年打招呼，但李初年压根就没搭理他。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陈若民在潘支书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产业发展公司的办公楼查看准备情况。 一楼是办公的地方，二楼除了一间大会议室外，其余的房间全部都临时安排成了新员工居住的地方。 潘支书介绍道：“李书记，二楼以楼梯口为界限，这边是男员工居住的地方，那边是女员工居住的地方。到时候再根据招聘情况做临时的调整。” 李初年带领众人查看了每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配置了床和沙发，床上用品也都是新买的。 李初年高兴地道：“不错，笔试考场准备的咋样？” 潘支书道：“都安排好了，会议室是主考场，一楼除了总经理办公室，其它房间也都临时当做了考场。” 李初年又带领众人查看考场布置情况。李初年边看边道：“昨天我和周总通电话，他说会有几十号人来参加应聘，这些考场足够用了。” 邱叔华低声问道：“能有这么多人来应聘吗？” 李初年笑道：“招聘启事可是通过省电视台发布的，周总提供的人数不会有错。”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成仁打过来的，李初年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周总来电话了。”说着，李初年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我现在已经赶到半路上了。但我刚接到省电视台给我打来的电话，他们会派一个摄制组到现场全程跟进招聘情况，还会进行采访，也要到红茶和天麻种植基地去实地参观并进行录像。”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忙道：“这是省电视台今早才决定的吗？” “是啊，原先我就跟他们说过，请他们到现场来进行采访，以便更好地帮咱们做做宣传，但他们的新闻栏目组早就都安排好了日程，抽不出人来。我那个亲戚是昨晚才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是他多方协调，才临时将这个摄制组抽调出来，派到咱们这里来采访的。李书记，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李初年哈哈笑道：“这当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周总，你又立了一大功啊！” “李书记，我还是有些担心呢，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怕准备不好，会适得其反啊。” 周成仁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省电视台派出摄制组来采访这事太过突然，要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还真就有些麻烦了。 但李初年并不担心这个，他淡定地道：“周总，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让摄制组如实报道就是了，每个观众心中都有一杆秤的。” “李书记，我看你还是立即安排人将每个环节都提前准备好，别到时候出乱子就行。我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呢。” “周总，这边的事交给我就行。你也不用着急往这赶。要不你在半路上等着摄制组的人，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不能等了，省电视台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有几十号应聘者是在省电视台报的名，并没有通过我。这几十号人也会直接赶过去。可我带的笔试卷子只有六十多份，根本不够用啊。” 李初年又吃了一惊，忙道：“这样是不是就有一百多号人来参加应聘了？” “是啊，具体人数我现在也没法统计，但一百多号人肯定是有的。” 李初年一听也不禁有些着急，道：“周总，卷子少人多，这的确有点麻烦。不过，也不要担心，到时候再复印就是了。对了，你带试卷的u盘了吗？” “带了，我也是怕出意外。” “哈哈，这样就没事了。你的办公室都准备好了，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施也都配置齐了。” 周成仁没想到李初年做事这么到位，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样我就不用着急了。我也不用在半路上等摄制组的人了，也不一定能等到。我还是尽快赶到现场吧。” “好吧，那你就直接到丽水村委来。”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带人重新安排考场，将丽水村委办公的那排平房临时当做了考场，并对每个考位都进行了编号。 邱叔华道：“初年，省电视台派来了摄制组，这可是个大事，咱们要把每个环节都统筹安排好才行。” 李初年沉思着道：“你说的没错。” 随后，李初年把陈若民叫了过来，让他带警车到高速路口去迎接省电视台摄制组。 这个时候出动警车去迎接省电视台摄制组，也算是高规格的接待了。 陈若民立即带人匆匆去了。 第428章 好客南荒 邱叔华又道：“初年，咱们也得安排好午饭啊。” 李初年笑道：“那是肯定的。我昨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走，咱们到厨房看看。”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还有潘支书来到了村委大院东北角的厨房。 这个厨房很大，平时都闲置着。 只有当村里有结婚的，会把婚礼现场定在这里，毕竟村委大院很大，摆几十张餐桌不成问题。 潘支书也是个为民着想的干部，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在村委大院建造了这么一个厨房。 厨房里此时有十多个妇女在忙碌着摘菜洗菜。十多个厨子也在忙碌着鼓捣肉类。 潘支书道：“李书记，这都是给那些来应聘的人准备的午饭。可没有给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准备啊。” 李初年道：“不用，摄制组的人也不会太多。准备这些饭菜，多几个人也无所谓。” 邱叔华和刘峰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李初年昨天来提前准备的是要给应聘者的午饭。 邱叔华忙低声道：“初年，你这是给那些应聘者准备的午饭？” “是啊，人家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应聘，咱们要不尽一下地主之谊，也太说不过去了。” 刘峰问道：“是专门招待那些应聘成功的吗？” 李初年笑道：“不是，是所有来参加应聘的。不管他们是应聘上还是没有应聘上，咱们都要热情地招待他们在这里吃个午饭。” 邱叔华眉头不禁一皱，道：“招待那些应聘成功的是应该的，可连那些应聘不成功的也招待，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刘峰对邱叔华的这番说辞也表示赞同，道：“是啊，全部都招待，这也没有先例啊。” 李初年道：“光招待应聘成功的，应聘不成功的就拒之门外，这也显得咱们太小家子气了。即使那些没有应聘成功的，咱们也要热情招待，这样做最起码会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也会对身边的人宣传咱们的南荒镇。要是给他们留下好客南荒这个印象，那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听李初年这么一说，邱叔华和刘峰也转过弯来了，不由得点头表示赞同了。 潘支书冲李初年伸出了大拇哥，道：“李书记，别看你年轻，但你却站得高看得远，让你当书记，是咱们南荒镇的福气啊！” 听潘支书这么说，邱叔华心里有点不愉快了。毕竟他当副镇长的时候，李初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员。 但邱叔华现在还没有到给潘支书甩脸色的地步。 邱叔华又低声道：“初年，是不是让南荒饭庄的赵有财带几个厨师和好的食材过来？” 李初年断然拒绝，道：“不用，那样就太铺张浪费了。咱们就用这家常菜招待他们，更能显出咱们的诚意来。” 邱叔华道：“可毕竟省电视台的摄制组要来啊。” 李初年道：“摄制组来了也是这种招待。” 潘支书呵呵笑着点头道：“李书记说的对，还是李书记有眼光啊！”. 潘支书很实诚，他说的也是大实话。但在邱叔华听来却是感到特别刺耳，他的心中也颇为不快了，不由自主地脸色就暗了下来。 咋地？李书记说的对，我说的就不对了？李书记有眼光，难道我就没有眼光了？ 看到邱镇长的脸色暗了下来，潘支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刺激到了邱镇长，赶忙又解释道：“李书记，邱镇长，你们都是咱们南荒镇的好领导。我找来的这些做饭的，可都是我们村最好的厨子，他们的手艺可不比南荒饭庄差。等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们品尝一下就知道了。” 李初年清楚邱叔华是什么样的人。邱叔华组织原则性强，但做事不太灵活。有时候还不开窍，很是认死理。不然，他也不会喝多了酒大发牢骚了。 但邱叔华的优点大于缺点，这对一个乡镇干部来说就足够了。 李初年笑着对潘支书道：“潘支书，你不用过多解释，咱们的邱镇长可是很有格局的人！” 潘支书赶忙笑道：“对，邱镇长是很有格局的人。” 邱叔华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也忙笑道：“潘支书，你这么安排是对的。” 李初年化解完了这尴尬气氛，赶忙又去安排其他几个村干部，让他们回去好好准备一下，省电视台摄制组要去他们这几个村进行实地采访。 就在这时，李初年和邱叔华的专车返回来了，送来了七八个应聘者。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还有潘支书等人都很是热情地和他们一一握手，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这几个应聘者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专车将他们送过来，镇党委书记镇长等领导还都这么热情地和他们握手，如此热烈地欢迎他们的到来！ 其中一个应聘者颇为感慨地道：“我大学毕业后，参加过很多次的应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待遇，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李初年道：“辛苦你们了，跑了这么远的路赶到这里。十点钟进行笔试，笔试之后是面试，你们先坐下喝口水。” 这几个应聘者被李初年给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镇领导。 孔利官一早就带着秘书乘坐专车从枢宣市出来了。在半路上他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正在家吃早饭的黎允桥突然接到了孔利官的来电，颇感吃惊，忙按下接听键，恭敬地道：“孔副市长，您好！” “允桥啊，你现在到办公室了吗？” “还没有，我正准备出门。” “我今天要到南荒镇去一趟，这个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对任何人说。” “好的，我知道了。孔副市长，我陪你去南荒镇。” “你不用陪我去了。允桥，省科技厅的陈道坤厅长，今天可能也要去南荒镇。但我不确定他到底去不去。你安排人查听一下，看陈厅长是不是真的要去南荒镇，什么时候到。” “好的，我马上给南荒镇政府打电话。” “不行，要是能给南荒镇政府打电话，我还走你这个环节吗？这件事不能张扬，更不能通过南荒镇政府，要暗地里进行。懂吗？” “孔副市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不想通过李初年邱叔华他们是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陈厅长到了，我才能过去。” “我知道了，孔副市长，您等我电话。” 扣断电话后，黎允桥顿时犯了愁。 他在电话中说的很是干脆轻松，但他那只是说给孔副市长听的。 但不通过李初年和邱叔华等人，他黎允桥也无法获知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底去不去南荒镇啊。 可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妥，孔副市长怎么看待自己？ 满脸愁容的黎允桥不由得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圈。 他想给钱坤打电话，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钱坤。 但孔副市长已经交代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满脸的愁容也随即散去，急忙抓起了电话。 第429章 领导特权 黎允桥想起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远。 蔡远现在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当初是钱坤向黎允桥推荐的蔡远。 蔡远是从南荒镇政府出来的，曾经担任过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蔡远现在最感谢的人就是黎允桥和钱坤了。要不是他们两个，蔡远现在还在南荒镇政府挨整呢，更别说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了。.. 黎允桥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蔡远的手机，道：“蔡远吗？我是黎允桥。” 黎允桥是用家里的电话拨打的蔡远的手机，蔡远对黎允桥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记得滚瓜烂熟，但黎允桥家里的这个电话号码压根就没有统计在花名册上。 因此，蔡远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是谁他妈的这么早打扰老子？蔡远按下接听键，刚要不耐烦地发火，突然听到了黎允桥的声音，他急忙吞了口唾沫，本来正在步行着去上班，忽地立正站好，随即毕恭毕敬地道：“黎县长，您好！我是蔡远。” 突然从不耐烦转换成毕恭毕敬，由于转换太快，蔡远都有些发懵。 “蔡远，你抓紧时间查探一下，省科技厅的陈厅长今天是不是到南荒镇了？” 蔡远并不知道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是谁，但黎县长的吩咐那就是第一要务。蔡远连哏也没打，当即就道：“是，黎县长，我马上去办。” “越快越好，查探好了，立即给我回话。” “是，黎县长。” 吧嗒，黎允桥直接扣断了电话。 但蔡远却紧皱眉头犯了难。 连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是谁，他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去查探？ 但这是黎县长亲自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再苦再难也得坚决完成。 蔡远抬腿就跑，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县府大院，又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查阅全省最新的花名册。县政府办公室还就有这样的便利条件。 这一查，终于查到了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叫陈道坤。 虽然知道了陈厅长的名字，但蔡远的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他从来没有和陈厅长接触过，压根就不认识陈厅长啊。 可黎县长交代这事要越快越好，这可咋整？ 蔡远满脸愁容，愁得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 黎允桥脸上的愁容，一脚踢到了蔡远的脸上，这就是领导特权。 领导一旦犯愁，下属甭想高兴，只能更加犯愁。 行使这种特权的领导，一般都没有担当。 这种领导向来是遇到好处就抢，遇到难处就让。 谁摊上这样的领导，谁就自认倒霉吧！ 蔡远凭空接了这么个大难题，就是因为他遇到了黎允桥这样没有担当只会甩锅的领导。 蔡远懂的如何讨好巴结领导，只要领导交办的事，那就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来也要办好。 领导交代给你的正常工作，你即使办好十件，领导未必能记住你。 但领导如果交代给你私人的事，你即使办好半件，领导也会记得你。 蔡远在南荒镇政府担任了那么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也为下了几个人。虽然大部分人都很讨厌他，对他很是诟病，但这几个人却是他的嫡系。 蔡远不敢怠慢，当即给这几个人打去了电话。 这几个人都曾经是镇党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有的还在镇党委办公室，有的已经调到了其他部门，但却都在南荒镇政府工作。 况且蔡远现在已经是县府办的副主任了，他们几个也是可劲地巴结讨好蔡远。 蔡远给这几个人都打去了电话，问了一圈，但却没有人知道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来不来，这顿时把蔡远急得出了一身汗。 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那自己也不用再在县府办混下去了。 不过，蔡远还是从这几个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他们都毫不保留地给蔡远提供了他们知道的所有信息。 李初年今天率领镇党委领导班子去了丽水村。镇政府新成立了一家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从省农科所聘请了一个叫周成仁的担任总经理。公司要在今天正式开业，同时还要进行招聘。招聘启事是通过省电视台发布的等等。 听到这里，蔡远大吃一惊。 李初年在南荒镇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县政府这边竟然一无所知。尤其是招聘启事是通过省电视台发布的，可县委宣传部这边压根就没有一点动静啊。 蔡远忙问新成立的这家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重点是做什么的？ 对方告知是专门运作山上红茶山下天麻项目的。 对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蔡远是知道的。李初年当时运作这个项目的时候，蔡远还担任着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当时蔡远还对李初年运作的这个项目嗤之以鼻，暗地里还和别人嘲笑李初年这是折腾的什么狗屁项目？还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呢，纯粹是扯虎皮拉大旗，只是骗取一些政绩罢了。 但现在来看，李初年还真的要把这个项目给做成功了。 恰好蔡远有个嫡系跟着镇党委领导班子去了丽水村，蔡远当即给这个嫡系打去了电话。 这个嫡系告诉蔡远，目前没有省城来的人，更别说是省科技厅的厅长了。 蔡远立即给黎允桥回电话，将他得到的这些消息，全部都汇报给了黎允桥。 黎允桥听后，也是颇为吃惊。道：“没想到李初年还真能折腾，可他做的这些事，竟然连我这个县长都不知道。蔡远，你说李初年新成立的这个公司招聘启事是通过省电视台发布的？” “是的，好几个人都这么和我说，应该不会有假。” “这么大的事，你们县政府办公室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吗？” 蔡远心中咯噔一声，头皮都有些发麻，自己费心费力地去完成黎县长交办的任务，可黎县长竟然这么责怪起自己来了？这哪跟哪啊？ 面对黎县长的突然质问，蔡远很是发懵，也很是委屈，但也不得不如实回答：“黎县长，他们几个要不和我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蔡远啊，这是你们县府办的失职啊，更是县委宣传部的失职。” “黎县长，连县委宣传部都不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李初年越过县委县政府，通过个人关系直接找的省电视台，我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底有没有来，这个消息一定要确凿，来不得半点马虎。” “黎县长，我现在马上赶到南荒镇，亲自去查探这个消息。” “嗯，抓紧去落实。有啥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黎县长。” 扣断电话后，蔡远立即从县府办调了一辆车，他作为县府办副主任是有这个权力的。 为了保密起见，他没带司机，而是自己亲自开车，火速直奔南荒镇。 第430章 不走过场 经过长途跋涉，周成仁终于在九点之前赶到了丽水村委。 此时来应聘的也已经达到了七八十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拨打周成仁的手机联系报名的。 当时在省电视台发布招聘启事时，上边留的就是周成仁的手机号码。 当时李初年担心这样会影响到周成仁的日常工作，提议在招聘启事上留田政的手机号码，但周成仁没同意。 周成仁和这些应聘者热情地打着招呼.这些应聘者对周成仁也是非常尊敬！ 李初年亲自带着周成仁来到了位于一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周成仁一进门，就被惊呆了，吃惊地道：“李书记，这办公室装潢的也太奢侈了吧。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李初年笑道：“周总，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像是我的风格。但这个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代表着可是南荒镇的门面啊！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可是与每一个老百姓都息息相关的。如果你这总经理的办公室太寒酸了，将来怎么面对国内外的客户啊？” 周成仁对李初年是绝对信任的，不论李初年做什么，周成仁都认为是对的。 周成仁笑道：“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这么豪华气派的办公室，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说着，周成仁坐在了宽大的老板桌前，顿时感觉自己也高大了不少。 周成仁忍不住道：“李书记，我坐在这里是不是显得很猥琐啊？” 周成仁这话顿时把李初年逗的哈哈大笑，就连刚走进门来的邱叔华刘峰还有潘支书他们也听到这话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周成仁启动电脑，将带来的u盘插上，开始打印考卷。 周成仁道：“因为考卷不够，弄得我提心吊胆的，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李初年走了过来，拿起了一份考卷看了起来。 这一看顿时吃惊不小，每份考卷足有六页之多，题量很大，内容更是包罗万象，有时事政治，重点是国家对种植业的政策指引以及各种优惠等。还有金融、财会、国际贸易、营销管理等都涉及到了。 李初年道：“周总，这考卷的题量是不是太大了？考的内容也不少，你打算让应聘者多长时间考完？“ “两个小时吧。咱们既然选拔人才，那就要动真格的，绝不能走过场。要选拔出真正优秀的人才来。” 李初年点头道：“你说的对.就得要这么办才行。” 周成仁道：“十点钟正式开考，十二点结束。吃过午饭后，一点钟再进行面试.“ 李初年问道：“不用等笔试成绩出来吗？不是先要从笔试中选拔出一部分来进行面试吗？” 周成仁道：“不用，笔试和面试都很重要，让每个来参加应聘的，享有均等的机会，这样才公平。咱们最后将笔试和面试成绩一块统计出来，择优录取。”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你考虑的很周到。”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李初年以为是普通的微信，可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因为这是马老四给他发来的信息。 李初年急忙打开了这条微信，微信的内容是：市里来了一个大官，姓孔。 这简短的微信，让李初年吃惊不小。市里来了一个姓孔的大官？市领导里边姓孔的，就只有一个孔利官啊。 难道孔利官到了稀土矿开发基地？他突然来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回了一条微信：继续观察，有啥情况随时告诉我。 马老四没有再回微信，想必他是被别人给发现了。 李初年也曾经叮嘱过他，发完微信和收到微信，看过之后要立即删除，不能留下把柄。 就在这时，周成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省电视台摄制组负责人打过来的。 对方告诉周成仁，他们马上要下高速了，询问怎么才能到达公司驻地？ 周成仁高兴地道：“我马上去迎接你们！” 李初年忙道：“我已经派陈副镇长在高速路口迎接他们了，陈副镇长带去的是警车。他们一下高速就能看到。” 周成仁赶忙又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省电视台摄制组的负责人，道：“你们只管下高速，南荒镇的李书记已经派陈副镇长在高速路口迎接你们呢。陈副镇长带去的是警车。你们下了高速看到警车，就是陈副镇长在迎接你们！” 对方一听也甚是高兴，搞新闻媒体的人，普遍喜欢派场。他们经常到很多地市去采访，但很少有派警车来迎接他们的。 李初年的这个举动顿时迎得了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一致好感！ 几分钟之后，李初年接到了陈若民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已经接到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了。还跟来了一辆大面包车，车上坐着的都是来应聘的，有好几十号人，是省电视台摄制组直接带过来的。” “好，你要安全地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 “是。” 陈若民带着警车开道，后边是省电视台摄制组的车，再后边是一辆大面包车，浩浩荡荡朝丽水村驶来。 就在高速路口不远处，还有一辆黑色轿车。 车内坐着的人正是蔡远。 此时的蔡远心急如焚，他开车火速赶到南荒镇之后，直奔镇政府。可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镇政府大门口的纪光廉。 纪光廉带着十多个人站在那里，旁边停着好几辆轿车。 镇政府大门口还悬挂着一条横幅，上边写着：热烈欢迎来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应聘！ 看到这副场景，蔡远急忙将车停在路边，远远地观察着。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这一次他直接打给了跟着镇党委领导班子去丽水村的那个嫡系。 那个嫡系告诉蔡远，省城还没有来人。 蔡远唯恐被纪光廉发现了他，索性开车来到了高速路口等着。反正只要省城来人，一看车牌号就知道了。 可惜他和周成仁的车错过去了，也就在他躲在镇政府大门口不远处观察纪光廉他们时，周成仁的车已经下了高速直奔丽水村去了。 蔡远开车来到高速路口，忽地看到了一辆警车，站在警车旁边的竟然是陈若民。 陈若民现在不光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所长，还是南荒镇政府的副镇长。 蔡远急忙又将车停下，躲在远处观察着陈若民的举动。 妈的，今天这阵势搞得实在有点大，不论自己来到哪里，都有碰到镇党委领导班子的人。 要不是李初年，自己现在也早就成了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了。 想到这里，蔡远更加恨李初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 第431章 争分夺秒 给蔡远打来电话的，正是跟着镇党委领导班子在丽水村的那个嫡系。 他告诉蔡远，省城来人了，但来的这个人不是陈厅长，而是即将上任的总经理周成仁。 这个消息顿时让蔡远很是气馁，他忙叮嘱这个嫡系，密切关注，看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底来不来？ 蔡远着急，黎允桥更着急，孔利官则是急上加急。 陈若民警车开道，带着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来了，还有几十号来应聘的人。 丽水村整个村委大院热闹非凡，很多村民都站在村委大院门口围观，就像过大年一样。 李初年周成仁邱叔华刘峰等人一一和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握手，向他们表示诚挚的感谢！ 李初年看了看手表，对周成仁道：“十点钟正式开考，再过一刻钟咱们就举行公司开业大吉仪式，我致辞你讲话，咋样？” “好啊，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周成仁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讲话稿！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他也将早就准备好的致辞稿拿了出来，道：“周总，咱们都准备的很充分啊！” “不充分不行啊，今天这里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 话音刚落，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道坤打过来的。 “周总，是陈教授的电话。” “陈教授肯定也在牵挂着咱们这边的情况。” 李初年随即按下了接听键，高兴地道：“陈教授，您好！” “初年啊，成仁到了吗？” “到了，等会就举行公司开业仪式。仪式过后，就正式开考。先考笔试，下午再进行面试。” 陈教授非常高兴地道：“好！很好！” “陈教授，省电视台也派来了摄制组。” “啊？真的？” “真的，省电视台摄制组刚到。” “哈哈，这实在是太好了！初年，我也快到了。” “啥？您也快到了？” “是啊，我现在刚下高速，正准备往丽水村赶呢。我记得我去年来的时候，去过丽水村啊。时间久了，都记不清哪条路了。” “陈教授，我马上去接您！”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能找去，打听一下就是了。” “别，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说完，李初年扣断电话，高兴地对周成仁道：“陈教授竟然也来了，刚下高速，我马上去接他。” “我也去。” “你不用去了，你在这里守着。把陈教授接来，咱们立马举行开业仪式。” 李初年的专车已经派去接应聘者了，正好陈若民的警车在这里。李初年带着陈若民跳上警车，火速朝高速路口赶去。 陈道坤做事极为低调，他今天只想过来看看，毕竟山上红茶山下天麻是他当初来考察时提议的。他对这个项目也非常上心。.. 他现在是省科技厅的一把手，他也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这个项目争取更多的好处，让南荒镇的老百姓得到实惠。 况且他最得意的学生周成仁现在担任了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如果周成仁在半年之内将这个公司搞出名堂来，那半年之后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让周成仁担任省农科所常务副主任了。 如果周成仁将这个公司给搞砸了，那他也就没有理由提议让周成仁接替这个职务了。 更重要的是他特别欣赏李初年，在他看来，李初年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干部！ 因此，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得亲自来看一看才能放心。 他想低调地来，低调地走。但他下了高速，却想不起走哪条道去丽水村了。 这才不得不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陈教授的专车一下高速，立即引起了蔡远的高度注意。 这辆高档黑色轿车是省城的牌照，难道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来了？ 他开着车在后边跟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这辆高档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他也急忙停了下来。 就在他刚把车停下，黎允桥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蔡远，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了没有？” “黎县长，我一直在高速路口等着呢。刚刚有辆省城牌照的轿车下了高速，但不知道是不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 黎允桥很是着急地道：“抓紧落实一下是不是陈厅长，立即向我汇报。” “是，黎县长。” 黎允桥很不耐烦地扣断了电话。 黎允桥刚接到了孔副市长的电话，孔副市长的语气已经很不高兴了，这让黎允桥如坐针毡。 他只能对着蔡远使劲，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蔡远心中也很是抱屈，我都尽心尽力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落好。这件事如果办砸了，那自己在黎县长那里就彻底没有什么市场了。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在这辆高档黑色轿车前停了下来。 从警车上跳下来的是李初年和陈若民，这时从黑色轿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老者，气质儒雅，精神矍铄。 只见李初年快跑几步，伸出双手和这个老者热情地握手，满脸笑容在说着什么。陈若民也是伸出双手热情地和老者握手。 随后，李初年上了老者的黑色轿车，陈若民上了警车。 警车开道，黑色轿车在后跟着，朝丽水村方向驶去。 这个老者能让李初年如此恭敬，应该就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了。 但蔡远仍是心里没底，因为他隔着好几十米远，根本就听不到李初年和老者说的什么话，他也无法肯定这个老者就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 如果一旦弄错了，那就适得其反，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警车和黑色轿车越驶越远，蔡远急的抓耳挠腮。他没别的办法，只能跟上去继续观察。 可就在他跟着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突然接到了在丽水村委的那个嫡系的电话。 这个嫡系告诉他，省科技厅的陈厅长真的来了，李初年和陈若民亲自去迎接了。 听到这个消息，蔡远高兴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忙说了声谢谢，就扣断了电话。随即拨通了黎县长的电话。 “黎县长，坐在黑色轿车的那个人就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李初年亲自过来接他了。” “好。” 吧嗒，黎允桥说了个好，随即就扣断了电话。 这让蔡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还没说完呢，黎县长就这么着急地把电话直接扣了？ 黎允桥紧急扣断电话是要向孔副市长赶紧汇报。 正在稀土矿开发基地等的心急火燎的孔利官，终于接到了黎允桥打来的电话。 “孔副市长，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了。”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李初年去接的他。” “去了哪里？” “去丽水村了。” “丽水村在哪里？” “孔副市长，我派蔡远过去接您，让他带您去丽水村。” “陈厅长到丽水村肯定是去参加李初年搞得这次活动，现在都几点了？这个时候就要争分夺秒，你派人过来还来得及吗？” “孔副市长，为了把您交代的事办好，我一早就把蔡远派到南荒镇了。他几分钟就能赶过去。” “抓紧。” “是。” 第432章 口才了得 李初年没想到陈教授会来，这让他特别地高兴。 接到陈教授后，他坐上陈教授的专车，陪同陈教授-起返了回来。 在车上，李初年向陈教授汇报了接下来要进行的开业仪式和考试。 陈教授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又慈祥的微笑。 李初年陪同陈教授下车，此时丽水村委大院内人头攒动，办公楼前已经布置一新，两边也悬挂了上千响的鞭炮。 李初年来到办公楼前的台阶上，拿起话简大声道：“同志们，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在百忙之中，也来到了我们这里。让我们以热烈的家声欢迎陈厅长的到来！” 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初年感到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对陈教授的敬意! 在周成仁的介绍下，邱叔华刘峰潘支书等人纷纷都热情地伸出双手和陈教授握手。 李初年从台阶上走下来，掏出手机拨通了纪光廉的手机。 “光廉，来参加应聘的都到了吗?” 纪光廉道：“目前没有再来的人了，可能该来的都来了。” 李初年道，“光廉，为了表示出我们的诚意，你还是带人在那里等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有应聘者赶不上车或者路上耽误了呢。” “嗯，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好，光廉，那你辛苦你们了!等会这里就举行开业仪式，十点钟正式开考。先考笔试，下午再考面试。” “初年，我们是不是等到十点钟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还是带人在那里等到十二点吧。” “不是十点钟开考吗?十点钟一过，即使再有来应聘的，那也属于迟到了。” “即使有迟到的，咱们也要给他们考试的机会。” “呵呵，好吧。还是你当书记的考虑周全，我听你的。”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把邱叔华和周成仁叫了过来，三人-起来到了陈教授面前。 李初年道:“陈教授，等会就举行开业仪式，由邱镇长主持，我来致辞，周总讲话，最后由您讲话。争取十点钟正式开考。您看如何?” 陈教授呵呵笑道:“我就不用上台讲话了。在这种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可不能抢了你们年轻人的风头啊。” 李初年道：“陈教授，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凝聚了您老的很多心血，要不是您的鼎力支持，这个项目也发展不到目前的局面。您得上台讲话啊，不然，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陈教授哈哈笑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喊道:“孔副市长到了，孔副市长到了------”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 李初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因为大声喊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远。 而蔡远大声喊着孔副市长到了。孔副市长还能有谁?不就是他孔利官嘛。 孔利官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了这里? 欢快执烈的氛围中突然出现了这种不和谐的局面，整个场面顿时都冷清了下来。 孔利官的突然出现，的确是很不和谐的音符。 况且大声喊孔副市长来的竟然是蔡远，这就更加不和谐了。 李初年虽有大将之风，但也顿感颇为尴尬。 邱叔华刘峰陈若民还有田政，他们都清楚李初年和孔副市长很不对付。 李初年颇为尴尬，他们也是颇为尴尬。 但陈教授和周成仁不清楚李初年和这个突然到来的孔副市长很不对付。 孔副市长面带微笑，大步走了过来。 他老远就伸出双手，快步来到陈教授面前，很是恭敬有礼地道：“陈厅长，您好！我是枢宣市的孔利官啊。很久不见了，甚是想念呐！” 陈教授和孔利官以前打过交道，他也认识孔利官。但他对孔利官的印象一般。 现在看到孔利官对自己这么尊敬热情，他也很是客气地伸出手去。 孔利官双手紧紧握住陈教授的右手，呈现出陈教授是上级他是下级的姿态。 “孔副市长，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陈厅长，我今天赶巧到这里来调研。听说您到了，我就立即赶了过来。陈厅长，今天赶的真是太巧了。请允许我代表枢宣市委市政府热烈欢迎您来莅临指导工作！” “呵呵，孔副市长，客气了！” 孔利官扭头看着李初年，道：“初年啊，今天的这个活动意义重大。陈厅长专门从省城赶了过来，你该提前说一声嘛。我要不赶巧来到这里，那就太失礼了。” 孔利官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没有责备李初年的意思。但他说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在责备。 李初年清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去，他只好道：“孔副市长，是我的失误。” 陈教授立即道：“这事可不能责怪李初年。我事先也没和他说。是我到了南荒镇后，才打电话告诉他的。是我来的太过突然，要怪也只能怪我啊。” 陈教授这么一说，孔利官当即笑道:“陈厅长，怪谁也不能怪您啊!您到了南荒镇才给初年打电话。您这种低调的做事风格，很值得我们学习嘛。我这次来南荒镇调研，也是轻车简从，没有告诉初年他们。要不是您来，我也就不会露面了。” 孔利官虽然说的是假话，但他态度之真诚，不得不让人不信。 陈教授哈哈笑道:“孔副市长，咱们彼此嘛。” 孔利官随即又很认真地道:“陈厅长，初年同志在南荒镇干的不错，市委市政府对他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他搞的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是利国利民的大举措嘛。您这次亲自前来，不但是对南荒镇的大力支持，也是对我们枢宣市的大力支持啊！” 孔利官口才了得，讲话点面结合，几乎没有一点漏洞。 连见多识广的陈教授也不得不佩服孔利官的口才。 陈教授呵呵笑道：“孔副市长，你太客气了！” 孔利官道：“这是我的肺腑之言！陈厅长，我向您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 说着，他还微微躬身低头向陈教授鞠了一躬，弄的陈教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433章 开业大吉 随后，孔利官和李初年周成仁邱叔华刘峰陈若民潘支书等人一一握手。 这次的握手，孔利官仍旧伸出双手，让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孔利官礼贤下士谦逊谨慎的工作作风来。 不管孔利官是故意为之，还是在众人面前演戏，但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当属不易。不得不说，他能混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的确是很有几把刷子。 当然，李初年周成仁邱叔华刘峰陈若民潘支书等人也都是伸出双手和他握手。 李初年从心里不愿意搭理孔利官，但在这种环境下，李初年也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即使逢场作戏，也要把戏演好，更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将风范来才行。 不然，那就太小家子气了，也会导致陈教授对自己有看法。 因此，当孔利官和周成仁握手时，李初年特别热情地介绍道：“孔副市长，这是我们从省农科所聘请来的周成仁同志，由他出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孔利官顿时笑着惊呼道：“不得了啊，周总肯定会把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带入快车道，造福南荒，让我们整个枢宣市都脸上有光啊！” 周成仁忙道：“孔副市长过奖了！” 孔利官的气场很强大，这与他的官职和地位有关。 可能是居移气养移体的缘故！ 李初年心中很是焦急，因为时间不等人。在考试之前，还要举行盛大的开业仪式！ 孔利官不论和谁握手，都能从容不迫地说出非常得体的话来。 随后，孔利官又热情洋溢地和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一一握手。 当孔利官和最后一个人握完手后，李初年不失时机地道：“孔副市长，等会就要举行开业仪式。开业仪式之后就要进行笔试。” 孔利官点头道：“好，咱们也要争分夺秒。” 在他和黎允桥通电话的时候，他说了一次争分夺秒。现在又说了一次争分夺秒。 前后两次的争分夺秒，意境却大为不同。 孔利官随后问道：“流程是怎么安排的？” 李初年道：“原先定的是由邱镇长主持，我来致辞，周总讲话，最后由陈厅长讲话。” 孔利官当即就道：“这个安排很好，就照此进行吧。” 陈教授忙道：“这可不行。孔副市长不来，我上台讲话还说得过去。现在孔副市长来了，我就不能上台讲话了。最后的压轴得由孔副市长上台讲话才行。” 孔利官道：“这怎么能行？陈厅长，您可是我的上级领导啊！最后的压轴讲话还得您来。” 陈教授的确是孔利官的上级领导，陈教授是正厅级，孔利官是副厅级。不论从职务还是职级上来说，陈教授都是孔利官的上级。. 孔利官行事向来高调，但陈教授行事向来低调。这是他们两人最本质的不同。 陈教授道：“孔副市长，咱们就不要争了。这里毕竟隶属于枢宣市，我是客，你是主。客人可不能抢了主人的风头。我就不上台讲话了，你来就行。” 孔利官坚决不同意。 时间越来越紧，一百多号应聘者都在院子里等着呢。 陈教授和孔利官两人让来让去，虽然有些扯皮，但李初年他们却是不好说什么，只能耐心等着。 最后陈教授道：“孔副市长，咱们就别争了。还是按照原先的流程进行。只不过你要最后上台讲话。一是你来的最晚。二是你代表着枢宣市委市政府，你可是东道主啊。由你最后上台再合适不过了，就这么定了。” 孔利官表现得很是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按照陈厅长的指示进行。” 流程终于定了下来，但距离十点钟也就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省电视台摄制组早就架好了摄像机，录音师也做好了准备。 李初年示意邱叔华抓紧时间进行。 邱叔华快步走上台阶，拿着话筒大声道：“同志们，各位父老乡亲，还有远道而来应聘的朋友，现在举行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开业仪式。 李初年信步走上台阶，站在麦克风前开始致辞。 李初年的致辞很简短，他是刻意删去了很多内容，毕竟时间来不及了。 他从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立项，从实验基地的逐步推广，再到现今的公司成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老百姓得到实惠，从而让南荒镇彻底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最后他慷慨激昂地预祝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取得巨大的辉煌！ 李初年致辞完毕，朝台下鞠了一躬，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邱叔华随即又宣布请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周成仁同志上台讲话！ 周成仁事先准备了讲话稿，他事先也看了李初年的致辞稿。等李初年真正致辞时，他发现李初年删去了一大半的内容。 因此，他也将自己的讲话稿从简，主要讲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今后的发展规划，同时也强调了这次招聘的重要性。 随后是陈教授上台讲话。陈教授没有准备稿件，而是即兴讲话。 他从当初李初年担任副镇长时，就积极寻求科技致富，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立为南荒镇的发展战略，又讲了成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重大意义。他风趣幽默地预祝应聘者应聘成功，即使应聘不成功，相信在李初年书记的带领下，南荒镇将会有更多的公司出现。让在场的所有应聘者，不要忘了南荒，南荒有的是发展机会。 陈教授的讲话，引起了应聘者的共鸣。也让这些应聘者对南荒镇更有好感，对李初年书记更有期待！ 最后是孔利官上台讲话。 孔利官器宇轩昂地来到了台上，站在了麦克风前。 他也没有准备稿件，也是即兴讲话。 他将李初年致辞的重点，周成仁以及陈教授的讲话重点，都提炼了出来，形成了自己的语言风格。讲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项目的重要性，讲了成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前瞻性。肯定了南荒镇政府做出的突出成绩，感谢陈厅长和周总对南荒镇事业发展的鼎力支持。尤其是陈厅长从这个项目的立项到现在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孔利官口若悬河，犹如江水滔滔不绝，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讲话结束，他预祝应聘者应聘成功！ 要是没有以前的纠葛，就凭孔利官今天的表现，李初年肯定会将他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 在鞭炮声中，陈教授和孔利官还有李初年周成仁进行了剪彩仪式。 随后正式开考。 第434章 突然发现 笔试正式开考，无关人员立即离开村委大院。 清场之后，村委大院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孔副市长热情邀请陈教授到潘支书办公室里去喝茶聊天。 陈教授本来不想去，但盛情难却之下，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李初年周成仁邱叔华刘峰陈若民田政还有部分村支书村主任等人负责监考。 每个考场都至少有两个监考人员。 李初年带着田政在每个考场进行巡视，周成仁则也是不停地在各个考场转悠。 当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一个考场时，一个头戴帽子的考生突然引起了李初年的注意。这个考生将帽沿压得很低，几乎遮盖住了大半个脸。 这个考生很是奇怪，李初年走了过去。 在开考前，周成仁已经宣布了考试纪律，一旦发现有作弊的，将立即取消考试资格，就连下午要进行的面试也没资格参加了。 为了真正选拔出优秀人才，必须动真格的。 这个考生将帽沿压得这么低，该不会是为了作弊吧。 李初年走到这个考生身边停了下来。 这个考生没有抬头，只是专心致志地在做题。 李初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考生并没有作弊，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一转身的时候，豁然发现这个考生抬起了头，但随即这个考生又低下了头。 也就在这个考生抬头的一瞬间，李初年终于看到了这个考生的脸，顿时就惊呆了，站在那里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他发现这个考生好像是自己的弟弟李初勤。 李初年彻底懵了，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弟弟？ 田政走过来低声道：“李书记，咱们到前边考场去看看吧。” 李初年好像没有听到田政的话，俯身低声对这个考生道：“请把头抬起来。” 这个考生明显一愣，停止了答题，但却没有抬起头来。 李初年再次低声道：“这个考生，请你把头抬起来。” 这个考生仍是没有抬头。 李初年加重语气道：“我让你把头抬起来。” 田政也有些发懵，李书记为何非要让这个考生抬起头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考生缓缓抬起了头。 当四目相对时，李初年吃惊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这个考生的确就是自己的弟弟李初勤。 田政也惊呆了。因为田政也认识李初勤，他也没有想到李书记的弟弟会来参加应聘。 这个时候也引起了旁边几个考生的注意。 李初勤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由于考试纪律的约束，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什么，随即又低头埋首认真地做起题来。 这个时候，李初年也缓过神来。 要是他提前知道弟弟报名参加这次应聘，他一定会阻止的。 毕竟他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又是这次招聘的主要负责人。自己的弟弟来应聘，即使没有嫌疑，也会被人误认为是暗箱操作。 凭李初年的个性，他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现在正在进行考试，自己如果把弟弟揪出去，势必会影响到其他考生。同时也会给正在这里的孔利官留下口实。 况且还有那个处心积虑虎视眈眈的蔡远也在这里。 李初年如果这个时候把弟弟撵出去，那就等于是授人以柄了。 田政也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势，他忙过来伸手拉了拉李初年，低声道：“李书记，咱们先出去。” 李初年阴沉着脸走出了考场，快步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这里没有人，李初年深吸了口气，掏出烟来点燃上，借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田政一直跟着李初年，李初年心里想什么，田政一清二楚。 他低声道：“李书记，你弟弟来参加应聘，这也没什么啊。咱们这次招聘，也是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原则进行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初年恼火地道：“他是我弟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即使再怎么公开公平公正，别人也会说成是暗箱操作。这只会授人以柄，别人肯定也会说闲话的。” 田政道：“那咋办？你弟弟现在已经在考试了。” 李初年道：“让他考吧，他的成绩作废。考完笔试，就立马让他离开这里。” 田政担心的道：“李书记，这样对李初勤也不公平啊？” “既然他是我弟弟，那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看李书记在气头上，田政不便再说什么了。但在田政看来，这种事也很正常。总不能因为你这个当哥的是镇党委书记，那你弟弟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吧？ 这次应聘者之所以如此多，一是招聘启事在省电视台播放的，很具有影响力。二是周成仁给出了优厚的薪酬，公司每月会为每个员工缴纳五险一金，每月的底薪是六千，外加业务提成。而且业务提成上不封顶。 别说在乡镇了，就是在城市里，这个薪酬那都是非常丰厚的。 这个时候，周成仁走了过来。 “李书记，小田，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啊？” 田政忙笑道：“我陪李书记在这里透透气。”.. 周成仁呵呵笑道：“我看着考生们都在认真答题，我是说不出的高兴啊。李书记，我在这里只能待半年，但我力争靠这次招聘，为咱们南荒镇多选拔些人才出来。” 看周成仁这么高兴，李初年只好也笑着问道：“周总，咱们这产业公司招聘的人数是固定的。你想多选拔人才，也不可能啊。” 周成仁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道：“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可惜产业公司招的人太少了，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招进来。李书记，我刚才到各个考场转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本来想考虑成熟再和你说，现在索性就说了吧。” “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就行。” “根据我为产业公司设计的发展规划，这一次最多只能招聘三十个人。当然，这要根据笔试和面试的综合成绩择优录取。但毕竟只招聘三十个人啊，几乎是四五个人录取一个，大部分应聘者将扫兴而归。我想咱们南荒镇还有别的公司，如果别的公司也招聘一些人，这样就不会凉了这些应聘者的心，你认为呢？” 第435章 留住人才 听到这里，李初年吃惊地看着周成仁。 周成仁看李初年吃惊成了这个样子，忙问：“李书记，我这个想法是不是不切合实际？” 李初年哈哈笑道：“不是不切合实际，而是太切合实际了。周总，你这个想法很好。这些应聘者看中的是咱们产业公司，但产业公司招的人有限。咱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应聘者，这是他们对咱们南荒镇的厚爱，咱们不能凉了他们的心。利民集团、盆景公司，还有刚成立的服装公司，都急需用人。” 周成仁闻听大喜，高兴地道：“好，这太好了。” 说到这里，周成仁眉头突然一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但我有个条件。” 李初年忙问：“什么条件？” “不论是利民集团还是盆景公司或者是服装公司，从这些应聘者中选中的人，薪酬一律和产业公司的一样，行吗？” 李初年本来就是个格局很高的人，他当即笑道：“没问题，你即使不提这个条件，我也会要求他们这样做的。说别的都是假的，只有丰厚的薪酬才能真正留住人才。” “李书记，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已经给省农科所打去了电话，他们已经派了十多个人，正往这赶呢，中午应该就能到了。” 李初年笑道：“你从省农科所找的这十多个人，是不是赶来阅卷的？” “哈哈，知我者李书记也！没错，我就是这个目的。下午面试的时候，就力争将笔试考卷阅出来。面试结束之后，咱们尽快公布招聘结果。” “好，很好，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才是雷厉风行啊。我这就让利民集团和盆景公司以及服装公司的负责人过来，让他们当评委，参加下午的面试。” “对，这样再好不过了。” 李初年本来还想和周成仁说自己的弟弟李初勤来考试的事，现在也顾不上了，他立即拿出手机给赵敏打去了电话。 赵敏现在虽然仍旧在医院疗养，但她却牵挂着利民集团的运营，她在医院疗养也不安心。有好几次她偷偷溜出医院去了公司，但都被主治医生带人给叫了回来。主治医生还亲自给李初年打电话告状，李初年也把赵敏给批了好几回。 为此，李初年向医院领导和主治医生下令，没有他的同意，不准赵敏出院。 赵敏看到手机显示是李初年打过来的，心中不免嘀咕，李书记不会又打电话来批评我吧？ 赵敏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李初年的声音：“赵敏，你现在咋样？” “李书记，我早就没事了，你快让我出院吧。你不下令，主治医生都不准我出院啊。欧盟的订单期限快到了，我都快急死了。” “赵敏，你别激动。我现在丽水村委大院。这里正在为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进行招聘呢。今天来应聘的有一百多号人，场面很是壮观。但新成立的公司只招收三十人。我想问一下，利民集团要不要招人？” 听到这里，赵敏心里也没泛起多大波澜，只是问道：“来应聘的都是什么人啊？” “招聘启事是通过省电视台发布出去的，其中有个硬性条件，必须是全日制本科学历。” 听到这里，赵敏顿时来了兴趣，当即问道：“来应聘的都是全日制本科学历吗？” “那当然了，这可是报名参加应聘的先决条件。” 赵敏很是激动，忙道：“李书记，我想过去看看，行吗？” “现在正在进行笔试，下午一点正式举行面试。我想让你过来当面试评委，你从中选择一些适合利民集团的人。”. “这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不过你得给主治医生说一声，不然，我出不去。” “哈哈，好，我这就给主治医生打电话。我让王畅派车过去接你，你也和王畅商量一下，看看你们利民集团能招收多少人。” “我直接给王总打电话，你赶紧给主治医生打电话吧。” 李初年笑着扣断了电话，随即给主治医生打去了电话，让他给赵敏放行。 随后李初年给袁竹秋打去了电话。 袁竹秋现在是南荒盆景公司的技术顾问，但实际上李初年把公司权力都交给了她。董事长耿林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李初年早就烦透了他，只让他负责外购团队。 李初年将这里的情况和袁竹秋一说，袁竹秋和赵敏一样，顿时来了浓厚的兴趣。 但袁竹秋却道：“李书记，这件事我看还是让耿林也参与一下吧。毕竟他现在还是公司的董事长。” “他不是外出团购半成品了嘛，你自己过来就行。” “他今天在公司里。” “他是不是又偷懒耍滑了？” “没有，他这段时间很积极。昨天晚上他才回来的，他这次采购来了很大一批半成品。今天正在公司指导工人栽培呢。” “好吧，如果他愿意来，你就把他带来。” “好的。” 扣断电话之后，扭头之间，李初年豁然发现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正站在潘支书办公室门前进行采访。 而采访的对象则是孔副市长。 孔副市长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对于记者提出的每个问题，他都能点面结合，回答的头头是道。 在今天这个场合，官级最大的是陈教授，其次是孔副市长。 省电视台摄制组的政治性本来就强，要采访也要从官职最大的开始采访。 省电视台摄制组先对考试现场进行了摄制录像，拍摄了很多的镜头画面，以备后期剪辑。 拍摄完了考试现场，就要采访领导了。 摄制组来到了潘支书的办公室，因为陈教授和孔副市长就在这里。 而带领摄制组找到这里来的则是蔡远。 摄制组负责人提出先采访陈教授。 但陈教授却连忙摆手，道：“我今天来只是当一个旁观者，孔副市长才是东道主。你们要采访就采访孔副市长吧。” 孔利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被省电视台摄制组采访了，那就要在省电视台上露面了，一旦被省委领导看到，这就是不可多得的政治资本啊。 这样的机会，孔利官岂能错过？ 但他却故作谦逊地非要让陈厅长先接受采访。 行事向来低调的陈教授说啥也不同意。 陈教授道：“你们还是采访孔副市长吧，我去考场看看考试情况。”说着，陈教授夺门而去。 陈教授这一走，孔副市长心里可乐开了花，内心激动但表面镇定地坦然接受采访。 第436章 是非颠倒 在记者采访孔利官的时候，蔡远瞅准机会把摄制组负责人拉倒一边。 随后讨好地道：“这次的活动，全是在孔副市长的运筹下才得以顺利进行的。要不是孔副市长，这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项目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你们这次的新闻报道可一定要突出孔副市长啊，孔副市长为了这个项目呕心沥血，太不容易了。” 说着，他还眨巴眨巴眼表现出即将被孔副市长感动的要掉泪的样子。 摄制组负责人道：“孔副市长的确是个非常关心基层发展的好领导！” 蔡远心中大喜，忙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两条软中华，塞到了摄制组负责人的公文包里，小声道：“两条烟不成敬意，烦劳您多操心！” 摄制组负责人经历的这种事太多了，他也没有推辞，当即笑纳，道：“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突出孔副市长的。” 这一幕被站在树下的李初年都看到了。 虽然他不知道蔡远和摄制组负责人说的是什么，但就凭他对蔡远的了解，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田政也看到了这一幕，很是愤愤不平地低声骂道：“妈的，只要这个蔡远出现了，就会是非颠倒，没有真事。” 实际上，周成仁也看到了这一幕，现在又听到田政这么没好气地骂，他也猜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李初年道：“周总，等会赵敏他们就过来了，咱们趁这机会再到考场去看看吧。” 李初年不想再待在这里看孔副市长和蔡远的表演。 周成仁点了点头，和李初年还有田政又去了考场。 但李初年再也没有去弟弟李初勤所在的考场。 李初年也不想和周成仁说自己的弟弟李初勤来参加应聘的事了，他准备等考试一结束，就立即把李初勤赶走。 不到半个小时，赵敏和王畅就到了，随即袁竹秋带着耿林也到了。 李初年带着田政从考场出来，赵敏王畅袁竹秋耿林他们四个快步迎了过来。 袁竹秋青春靓丽，赵敏温柔贤淑。她们两个都很美，只是气质不同罢了。 袁竹秋和赵敏显得很兴奋，王畅也可以，但耿林眉宇之间却带着些不耐烦的神情。 他不愿意来，是袁秋竹打着李初年的旗号，说这是李书记吩咐的，耿林这才不得已，只好跟着来了。 袁竹秋道：“李书记，我们想到考场去看看，行吗？” 李初年故意笑道：“考生们都在认真答题呢，你们去不好。” 赵敏道：“我们就进去看看，就像监考老师一样，不会弄出动静来的，更不会打扰考生考试的。” 袁竹秋道：“是啊，这也为我们下午当评委奠定基础啊。” 李初年笑道：“那你们就进去吧，但一定要保持安静，绝不能打扰到了考生。你们不要一块进一个考场，分开进不同的考场。” “谢谢李书记了！”袁竹秋和赵敏激动万分地朝考场走去。王畅也跟了过去。 但耿林却站着没动，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道：“我就不进去了。” 李初年知道他会这样，这也让李初年对他更加失望和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摄制组负责人走了过来，道：“李书记，我安排记者等会采访你。” 摄制组负责人说的这话，让李初年听着有些不舒服。 摄制组负责人说的是我安排记者等会采访你，这话分明就是在向李初年卖好，意思是我不安排，记者也不会采访你的。 李初年笑道：“我就免了，你们摄制组也很辛苦。” “哪能行啊？你可是这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啊。” 李初年不是不想接受采访，而是不想让这再正常不过的采访被利益化了。 他想起蔡远悄悄给这个负责人送烟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当然，李初年也清楚，这事不能怪这个负责人。摄制组长年累月在外边奔波，得点好处也在所难免。任何人处在这种环境下，都会如此的。 李初年灵机一动，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几个事要处理。你们先去红茶天麻的种植基地去看看吧。我让邱镇长陪你们去。如何？” 摄制组负责人道：“还是采访完了你之后，我们再去看种植基地吧。” 李初年赶忙笑道：“真的不好意思，现在的确有几个急事等我去处理。你们先去种植基地，回来后再采访我吧。” 摄制组负责人看出李初年确实有要务在身，只好笑道：“好吧，那我们就先去种植基地看看。” “好，辛苦你们了！” 摄制组负责人转身走了，李初年立即让田政去把邱镇长找来。 摄制组这是刚采访完孔副市长，足足采访了大半个小时。 孔利官抓住这样露脸的机会，岂能不好好表现一番？ 田政把邱镇长找了来，李初年低声道：“邱镇长，你陪摄制组去咱们定好的那几个村的种植基地看看。中午你带摄制组的人到南荒饭庄去吃饭，记住，一定要好酒好菜地招待他们，不要怕花钱。” 邱叔华明白李初年的用意，对媒体朋友可不能用清廉原则那一套。他点头道：“好，我这就陪他们去。”邱叔华朝摄制组走去。 李初年和田政则等着袁竹秋赵敏他们。 这个时候，耿林道：“李书记，我听袁顾问说要从这些应聘者中选一部分人到盆景公司？”M.. 李初年干脆地道：“对，是有这个打算。” 耿林有些抵触地道：“但盆景这门技术专业性太强了，这些人又不懂，不太合适吧？” 李初年冷冷地道：“谁生下来就会？你要不学，那你能会吗？这些年轻人都是大学本科学历，专业性再强的技术，他们也能很快就学会。” 耿林被李初年呛了一顿，神色很是尴尬，再也不敢随便咧咧了。 李初年懒得搭理他，转身走开了。 邱叔华陪着摄制组的人朝外走去，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拜托他们好好采访种植基地的乡亲们，并再次感激地对他们说辛苦了！ 实际上，摄制组的人包括负责人，他们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好。 他们长年累月在外采访，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啊。 第437章 赵敏吃醋 孔利官接受完采访，很是心满意足，同时也是意犹未尽。 抛头露面的这种感觉真好！陈厅长去了考试现场，还没有回来。 看到蔡远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孔利官感觉更美！ 当官最好的感觉，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恭恭敬敬谨小慎微的。 为了找到这种感觉，很多人削尖了脑袋要当官。 孔利官问道：“你叫蔡远是吧？” 蔡远忙恭敬地道：“是的，孔副市长！” “你现在担任什么职务啊？” “报告孔副市长，我现在的职务是苍云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不错，有前途嘛。” 孔副市长这一句有前途嘛，让蔡远激潮澎湃，更是受宠若惊，忙点头哈腰地道：“多谢孔副市长的栽培！” 蔡远极尽谄媚奴态，他如果面对的是李初年，李初年肯定会非常反感。但对孔利官来说，蔡远越是谄媚越具备奴才相，会让他更加受用。 蔡远随即又讨好巴结地拿起水壶将孔副市长的茶杯添满水，双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道：“孔副市长，能遇上您这样的好领导，是我修来的福气！您刚才为了咱们枢宣市的发展，接受采访，很是辛苦。请喝水润润嗓子！” 孔副市长笑着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小蔡，好好努力，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嘛。” 再次遭到孔副市长的表扬，蔡远全身的骨肉都要酥了，激动之下，他差点给孔副市长跪下。 实际上，孔副市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蔡远在悄悄给摄制组负责人送东西了。 这一发现，让孔副市长心中极为欣慰，对蔡远也很是欣赏。 “小蔡，陈厅长干吗去了？” “陈厅长还在考场呢。” “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这就是孔利官的过人之处，虽然他心里不愿意去考场，但为了拉近和陈厅长的距离，他只能这么做。 孔利官在前，蔡远在后，朝考场走去。 孔副市长象征性地在几个考场转了转。直到在一个考场看到陈教授后，他立即拉着陈教授走出了考场。蔡远也立即跟了出来。 “陈厅长，快到中午了，咱们去县城吧，我要好好请请您！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嘛。” 陈教授连忙摆手道：“不用了，谢谢孔副市长的盛情！我想参加下午的面试，替初年和成仁好好把把关，毕竟选拔人才是最重要的嘛。” 孔利官的脑子反应极快，他听陈厅长这么说，又仔细观察陈厅长的表情，发现陈厅长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故意敷衍他。 他当即也道：“陈厅长，我就佩服您的这种敬业精神！您要替初年和成仁好好把关，我作为他们的直接上级领导，更是义不容辞啊。下午我陪您一块参加面试。” 陈教授笑道：“好，那咱们下午一起参加面试。” 孔利官不但口才了得，还更具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陈教授上次和孔利官打交道的时候，对孔利官的印象并不好。他认为孔利官这个人太过势利。 但这次孔利官在陈教授面前表现的很是谦恭，这就让陈教授转变了对孔利官的看法。人都是被敬怕的，陈教授也不例外。 孔利官这次的表现，让陈教授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认为孔利官还是个比较务实的人。 蔡远不失时机地道：“陈厅长，孔副市长，考试快结束了，请两位领导到办公室稍事休息！” 不得不说，蔡远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了。 他发现陈厅长还要再回考场，但孔副市长却没有再去考场的兴致了。 蔡远为了讨好巴结孔副市长，这才不失时机地说了这番话。 蔡远的这番话正中孔副市长的心怀，他呵呵笑道：“陈厅长，咱们稍事休息，要养足精神参加下午的面试。也正好借此机会，想和您探讨一下枢宣市与科技厅今后的合作嘛。” 陈厅长只好笑道：“好，那咱们再去潘支书的办公室。” 陈厅长在前，孔利官稍后半个身位紧跟着，这样能充分显示出他对陈厅长的尊重！ 陈教授心中也不由得感慨：孔副市长这人的确是太过精明了！ 袁竹秋和赵敏还有王畅终于从考场出来了，他们看到李初年，立即就走了过来。 李初年让田政去把周成仁也叫过来。 李初年道：“我在电话中也和你们说了，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这次只招三十个人。考生有一百多人，你们打算要招多少人？” 袁竹秋看了看坐在远处的耿林，道：“让耿董过来一块商量下吧。” 但李初年断然道：“不用和他商量，盆景公司现在由你负责，你来决定就行。” 袁竹秋面带难色地道：“李书记，盆景公司虽然暂时由我负责，但我只是一个技术顾问啊。况且我的人事关系还在省园林公司呢。” 李初年连哏也没打，直接就道：“产业公司周总的人事关系也在省农科所，他不是照样担任产业公司的总经理嘛。” 此时恰好周成仁过来了，他懂李初年的意思，呵呵笑道：“是啊，我的人事关系在省农科所，可我不是也来这里了嘛。” 袁竹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初年道：“竹秋，你不要被人事关系给束缚住了。虽然你是暂时负责，但只要你同意，我会亲自去和省园林公司商谈，可以把你直接调过来。” 袁竹秋的俏脸不由得红了红，她内心是渴望与李初年在一起的。 她轻声道：“只要李书记愿意，我没有意见。” 这话说完，她意识到这话有些双关，脸色不由得更加红润起来。 但在李初年听来，她这话并不存在双光，顿时喜出望外地笑道：“竹秋，我就担心把你弄过来委屈了你，毕竟这里是没法和省城相比的。你真的要加盟，完全可以和周总一样嘛。” 袁竹秋莞尔一笑，道：“李书记，我听你的。” 赵敏看到袁竹秋和李初年谈的如此热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醋意。 这种醋意让她心里越来越难受，可她又不能表露出来。 第438章 好自为之 李初年问道：“竹秋，盆景公司到底能招多少人？” 袁竹秋道：“到底能招多少人，我现在心里也没底。要不看看下午的面试情况再定吧。” 对袁竹秋这么回答，李初年明显不满意。 但再不满意，他也不能再问下去了。否则，那就是过多干预了。 如果他过多干预，那就是政企不分。 对政企不分，是李初年特别忌讳的事。 这个禁区，李初年是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他要以身作则。 政企不分，政很容易滋生腐败，企就会失去市场竞争力。 李初年扭头看向赵敏，问道：“赵董，利民纺织集团能招多少人啊？” 正在吃醋的赵敏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考虑好，等面试结果再说吧。” 面对赵敏突然之间的没好气，李初年不禁一愣，弄不清楚她为何这样？ 同样作为女人的袁竹秋，似乎洞察到了赵敏的心思。 她们两个都喜欢李初年，只不过袁竹秋表现得稍奔放了点，赵敏则表现得极为矜持。 李初年只好道：“对于盆景公司和利民集团到底要招多少人，由你们自己来决定，镇政府绝不干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盆景公司才刚刚起步，招收的工人已经人满为患了。要让我说，盆景公司暂时不能再招人了。毕竟效益决定一切嘛。盆景公司现在还没有见到任何的效益。”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说这话的是耿林。谁也不知道耿林是何时过来的。 耿林很鬼，当李初年在和袁竹秋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地走了过来，只是站在旁边不说话。 耿林说的这番话太不合时宜了，李初年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但他作为镇党委书记，也不好在这种场合下训斥耿林。 田政气不过地道：“耿林，你怎么总是逆势而为呢？盆景公司原先招收的人都是各个自然村的村民，他们能和这些大学生相提并论吗？” 田政二十多岁，耿林四十多岁。田政一直对耿林很尊重。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田政对耿林直呼其名，这让耿林面子上挂不住了。 耿林脸红脖子粗地冲田政呵斥起来：“田政，耿林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的，岂有此理。就凭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你分明就是看不起老百姓嘛。村民咋的了？村民最起码能听话。这些大学生又能咋地？给他们一株盆景，他们就直接懵圈，咋了？” 田政气愤地道：“我就叫你耿林了，咋地？你的名字不叫耿林，那又叫啥？难道让我再叫你耿董吗？你扪心自问，耿董这个称呼你担得起吗？我也没有看不起老百姓，我只是就事论事。” 耿林顿时气的胡子都几乎直立起来，怒道：“田政，你这个小屁孩越来越放肆了。” 李初年很是不悦地看着耿林，目光很冷。很冷的目光中带有不屑，不屑中带有愤怒。 耿林突然发现李初年在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顿时也不敢再和田政争吵了。 李初年很是生气地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耿林同志，你好自为之吧。” 李初年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耿林又像以前那样害怕起来，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李初年早就想把耿林给撤了，但盆景公司的这批订单，毕竟是巴里特冲着耿林才下的订单。 要撤耿林，也只能等到这笔订单完成之后才行。 这个时候，陈若民和刘峰过来了。周成仁看了看时间急忙转身又去了考场。 因为马上就要考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要吃午饭了。 这顿午饭，丽水村可是准备了很久。为了招待好这些应聘者，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陈若民道：“李书记，还有不到半小时考试就结束了。现在咋办？” 李初年道：“考试一结束，就请考生们吃午饭。下午一点就要举行面试，时间很紧张。”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田政立即跟上。陈若民和刘峰也随即跟了上去。 耿林当着李初年的面不敢说啥，现在李初年朝村委大门外走去，他又来了胆子，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牛气什么？你只不过就是李书记身边的一条狗。” 赵敏王畅还有袁竹秋都是大吃一惊，因为耿林这话很明显就是在骂田政。 这让他们三个都对耿林强烈不满起来。李初年公务繁忙，平时都是多亏了田政在照顾他。对此大家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可耿林竟然骂出这么难听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袁竹秋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生气地道：“耿董，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但你刚才骂的那话，太过分了。田政是李书记的秘书，李书记工作那么忙，要不是田政，李书记早就累倒了。你不但不感激人家田政，怎么还骂人家是条狗？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啊？我看你真的是担不起耿董这个称呼。” 耿林吃惊地看着袁竹秋，他没有想到袁竹秋会在这个时候替田政说话。 袁竹秋从来没有当面和耿林发生过冲突，这一次是真的把她气坏了。 袁竹秋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道：“咋地？难道你也想和我吵？行啊，那咱们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说个清楚。” 耿林绝对不敢和袁竹秋吵，一吵之下，肯定会惊动了李初年。那他刚才骂田政的话，也会被李初年知道。就凭李初年的性格，李初年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耿林尴尬地小声道：“袁顾问，我不是这个意思------” 袁竹秋根本就不再给他留面子了，当即反问：“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 “你什么？你那样骂田政，我都看不下去了。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耿林不敢再吱声了。 王畅道：“耿董，你那样骂田政的确是太过分了。” 耿林又是一愣，他没想到王畅在这个时候也跳了出来。 他自认为和王畅关系处的不错，但他却忘了公道自在人心这个道理。 耿林想赶紧离开这里，但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敏却开口说话了。 “耿董，你当初可是被任命为利民集团的董事长。当时你在利民集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那时候你很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相处的也很融洽。我对你的印象一直也不错。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是吃惊。尤其是你刚才骂田政的那句话，让我听得头皮都发麻。李书记为南荒镇做出了多大贡献，每个南荒人都清楚。田政不但要照顾好李书记，还要为李书记分忧解难，可你竟然骂田政是条狗，我看你才是一条狗。” 赵敏说到这里，满面怒容，眼看着她就要冲上去抽耿林。 第439章 百姓齐心 耿林彻底懵逼了，他没有想到赵敏突然之间也发飙了。 耿林最担心的是袁竹秋赵敏还有王畅将他骂田政的话告诉了李初年。 但他又不能恳求他们不告诉李初年，毕竟面子上挂不住，这让他的内心非常矛盾。 为了挽回颓势，耿林只能忍怂，他脸红脖子粗地道：“赵董，是我不对，我不该骂田政。主要是刚才田政把我给气坏了。” 赵敏当即又道：“不是田政把你气坏了，而是你本身做的就不对。” “对，是我做的不对，我诚恳地向你道歉！” “你别向我道歉，你又不是骂的我。你要道歉，也该去向田政道歉。” “好，我抽空去向田政道歉！”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几个将他骂田政的话告诉李初年。他才不会去向田政道歉的。 看矛盾不再激化了，耿林急忙溜到了一边。 李初年田政陈若民刘峰来到了村委大门外，早就安排好的厨师还有服务人员都在大门外等着呢。 李初年道：“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现在进去，厨师炒菜，服务人员把餐桌餐椅还有餐具都摆好。考试一结束，就让考生们立即吃上饭。大家辛苦了，你们做的好，是给咱们南荒镇争脸。如果做的不好，就会给咱们南荒镇抹黑。请大家一定要认真做好各自的本职工作。我在这里拜托大家了！” “李书记，你放心吧，我们会做好的。” “请李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咱们南荒镇抹黑。” “咱们现在就进去，按照李书记的吩咐去做。” “大家伙加油啊，这可是为咱们南荒镇争脸的时候。” ------ 看着大家这么配合，李初年双手抱拳，很是感激地大声道：“我代表镇党委镇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 关键时刻，老百姓是非常自觉的。 进入院子的是那些厨师和服务人员，无关人员一个都没有进去。 即使李初年不这么鼓励大家，每个人也都清楚该怎么做。 任何时候，只要民心顺了，那就事事都顺。否则，就会反之。 厨师们进入了厨房开始忙活炒菜，服务人员则是在院子里摆起了餐桌餐椅还有餐具。 那么多人在忙活，但却几乎没有多大动静。 百姓齐心，其利断金。 这让李初年田政陈若民刘峰等人都颇为感动！ 村委大门外还聚集了很多的村民，李初年只好将目光看向了村委办公的那排平房。 李初年对陈若民和刘峰道：“邱镇长陪省电视台摄制组去采访种植基地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有啥情况要及时处理。” 陈若民和刘峰忙点了点头，他们两个都不敢掉以轻心。 李初年则径直走向了村委办公那排平房最东边的那个房子。 不论李初年去哪里，田政都会立即跟上。 这就是田政的可贵之处，李初年是为全镇服务的。田政服务好李初年，是为了让李初年更好地服务全镇。 田政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巴结讨好李初年，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是李初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感动了田政。 田政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他不是李初年的秘书，但却胜过秘书。 田政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将李书记服务好，就等于是服务了全镇。 耿林骂田政是李初年身边的一条狗，的确是太过分。怪不得赵敏王畅和袁竹秋都和他翻了脸。 李初年来到了最东边的房子前站住了，现在里边还有考生在考试。 李初年低声对田政道：“田政，你去李初勤所在的考场等着去。等考试一结束，你就立即把他叫到这个房子里来。” 但田政没有吱声也没有转身离开，李初年不由一愣，扭头看着田政。 田政从来不违拗自己的命令，可现在怎么了？ “田政，你怎么还不去？” 田政低声道：“李书记，你是不是要赶李初勤走？” 李初年点了点头，田政道：“李书记，我感觉这样不妥。最起码得让李初勤参加完面试再说吧。”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你只管去把他叫过来就是了。” 田政无奈，只好转身去了。 李初年随后走进了这个房子，这个考场的监考人员不是别人，正是潘支书和丽水村的村主任。 他们看到李初年来了，刚要开口说话，李初年急忙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以免影响考生考试。 几分钟后，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吹哨声，这是考试结束的哨声。 李初年面带微笑地对考生们道：“大家辛苦了！足足考了两个小时。请大家停止答题，将考卷放在桌子上，自行离开。” 有的考生很有礼貌地道：“李书记比我们更辛苦！” 李初年急忙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有的考生神态很兴奋，想必考的不错。也有的考生满脸愁容不住叹气，想必考的不甚理想。 等全部考生离开了考场，李初年立即带着潘支书和村主任将试卷一份一份收好密封起来。 负责到每个考场收试卷的是陈若民刘峰等人。 他们将试卷收好之后，要立即送到周成仁的总经理办公室。 周成仁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一百多号考生走出考场，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他们看到满院子里摆好了那么多餐桌，考的好的欢天喜地，考的不好的也是喜出望外。 陈教授和孔副市长也来到了院子里，热情地和考生们打着招呼。 陈教授不是兴奋，而是亢奋。他看到这些考生，让他仿佛回到了在大学当老师时的情景，感觉自己顿时年轻了很多岁。 孔利官不是亢奋，而是兴奋。他看到这些考生，从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毕竟他自己就是教师出身。 潘支书和村主任是这里的东道主，他们两个也赶忙到院子里去帮忙安排考生吃饭。 李初年则留在了这个房子里，在等着自己的弟弟。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李初勤和田政走了进来。 李初年道：“田政，你出去吧。” 田政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李初年绷着脸对李初勤道：“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跑到这里来应聘，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 李初勤清楚哥哥把自己叫到这里来的目的，他道：“哥，我是为了避嫌，才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的。” “我要是没发现你，就被你瞒过去了？” “是。” “放肆。” 第440章 搅屎棍子 李初勤的性格从小就特别执拗。 但最疼爱他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李初年。 可在这件事上，兄弟俩个却是有不同的观点。 “哥，我是凭我的本事来应聘的。” “凭你的本事来应聘也不行。” “哥，你也太不讲理了。” “我就是不讲理了，咋地？” 李初勤性格从小执拗，但他却最听哥哥的话。 李初年让他干什么，他几乎没有二话。 况且现在时间紧急，李初年也没时间和他过多解释，只能拿出当哥的权威，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但李初年的这句话，让李初勤的拗劲也上来了。 “哥，你不讲理，我就不听你的。” “你敢？” 李初勤不说话了，但他内心的不满也越来越大。 李初年道：“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赶紧回家。不回家直接回学校也行。” “为啥？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因为我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是这次招聘的主要负责人。你是我弟弟，你来应聘，这会授人以柄，让别人说闲话的。” “可事实上我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来考的，我事先没告诉你，就是担心这个。你当你的官，我考我的试，这并不矛盾啊。” “怎么不矛盾了？你即使凭你的本事考上了，别人也会说我暗箱操作，别人也会说你是我弟弟才被录取的。” “哥，我原先和你说过，等我大学毕业后，我要回到家乡来，为家乡的发展贡献我的力量。看到电视上的招聘启事后，我直接和周成仁联系的。听了他的解释后，我才决定来应聘的。我还把我的几个同学也介绍来参加应聘了。” 李初年太了解弟弟的牛脾气了，自己光靠哥哥的权威来压制他，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李初年只好道：“你的同学来应聘，我热烈欢迎。但你不行。初勤，你要理解哥哥的难处，体谅哥哥的苦心。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然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就解释不请了。他们会说我以权谋私。哥哥担不起这样的帽子。” “哥，你光为你自己着想，不为我着想，你也太自私了。” “你说什么？” “你太自私。” 李初年震惊了，震惊之后是暴怒。 弟弟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这个当哥的自私过。 李初年几步就冲到了弟弟面前，厉声道：“你敢说我自私？” 李初勤的执拗劲也彻底爆发了，他当即怼道：“你光为你自己着想，你就是太自私。” “混账。”李初年抬手就打。 但李初勤却很是轻巧地躲了过去。 李初年这一记耳光没打着，更是勃然大怒，随即又出手打去。 但还是被李初勤给躲开了。 要是换作别人这样打自己，李初勤早就果断出手了。 但打他的是李初年，是自己的哥哥。 李初勤不敢和哥哥动手，只能转身就跑。 李初勤也没有朝屋外跑，而是和哥哥在屋子里围着桌子转圈。 一直站在门外听动静的田政，听到李书记要打自己的弟弟了，他急忙推门冲了进来，伸手拦住了李书记。 “李书记，你这是干啥呢？有话好好说嘛，你怎么还要动手打他呢？” “田政，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李初勤道：“哥，你太霸道了。” 李初年伸手指着他，道：“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那就啥事也没有。” 李初勤的嗓门突然高了起来：“哥，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大声喊叫了，让其他人过来也评评理。” 田政赶忙劝道：“李书记，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本来没事也会有事了。你先消消气。” 李初年不再追着弟弟打了，他也怕弟弟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要知道，孔利官和蔡远还在这里呢。 实际上，富有心计的蔡远，一直暗中紧紧盯着李初年。 当李初年来到村委这排办公平房最东头的房子时，蔡远就看到了。但还没有引起他的高度关注。 可当田政领着一个戴帽子的考生进入那个房子，田政随后退了出来，还在门口守着，这就引起了蔡远的高度关注。 蔡远想凑到房子跟前来，但由于田政在那里守着，他没法靠前。 但这难不住蔡远，蔡远毕竟在南荒镇政府待了很多年，他对南荒镇各个地方都很熟悉，尤其是每个自然村的村委更是熟悉不过了。 他对丽水村的这个村委大院同样很是熟悉。 村委干部办公的这排平房后边有一个过道，是房子和围墙之间形成的一个自然过道。 过道很窄，里边长满了杂草，平时也没人到这过道来。 蔡远趁人不备，偷偷溜到了这个过道里，蹲在窗户下边偷听里边的动静。 李初年和李初勤兄弟俩的那一番争吵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蔡远可来了精神。 你李初年身为镇党委书记，是这次招聘的主要负责人。但你的弟弟却来参加了应聘，这还有什么真事？ 事实情况李初年并不知道弟弟李初勤来参加应聘了。知道后就动用当哥的权威，撵弟弟走。弟弟不同意，因此哥俩爆发了冲突。 但这一事实情况在蔡远看来根本就无所谓，即使李初年做的再正，蔡远也会说成反的。 蔡远从骨子里就坏，是个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子。 院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在这里躲着偷听，一旦被人发现了，倒霉的就不是李初年和李初勤，而是他蔡远了。 反正关键信息他已经偷听到了，也没必要再躲在这里就像贼一样偷听了。 蔡远随即又偷偷溜出了过道。 田政理解李书记的苦衷，为了避免李书记和他弟弟再爆发冲突，他扯过一个凳子，请李书记坐下消消气。随后他拽着李初勤走出了房子。 出了房子，田政低声劝道：“初勤，你要理解你哥哥的难处，他不是自私，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先去吃饭，这件事我来处理。” 李初勤问道：“你怎么处理？” 田政淡定地道：“我自有办法。” 第441章 不搞特殊 李初勤很是委屈地道：“我只是想用我大学所学，回来帮助家乡的发展。可我哥哥太固执了。” 蔡远道：“你也很固执。你哥哥这么做没错，但你也没有错。考生们都在吃饭，你也快去吃饭吧。咱们互留下手机号码，等会我联系你。” 李初勤和田政互留了手机号码后，就去找他介绍来的那几个同学去吃饭了。 同样，这一幕又被躲在远处的蔡远看到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蔡远就是个贼。 田政急忙去找周成仁，要化解这件事，只能靠周成仁了。 田政匆匆来到了周成仁办公室。 周成仁将刚收集齐的试卷放入了铁皮柜中。看到田政匆匆进门，忙问：“田政，有啥事吗？” “周总，还真有个急事。” “什么急事？” 田政就把李初勤的事告诉了他，周成仁听后大吃一惊。 他眉头一皱，道：“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个叫李初勤的考生。但我也没想到他就是李书记的弟弟啊。” “李书记现在非要赶他弟弟走，但他弟弟不愿走，想参加下午的面试。你看咋办？” “李书记呢？” “还在那个房子里生气呢。” “我去和他说。不过，我现在也有个急事要处理。我从省农科所找了十多个同事过来阅卷。他们已经快到南荒镇了，得派人去接一下。” 田政忙道：“这件事我来办，你快去找李书记吧。” 周成仁将办公室的门锁好，快步去找李初年了。. 田政则立即给纪光廉打电话。 但让田政没有想到的是，纪光廉已经带人带车返了回来。 田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进村委大院。 如此一来，就指望不上纪光廉了。 纪光廉早就和李初年说好了，中午十二点返回。 到了中午十二点，纪光廉又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再来的应聘者了，这才带人带车返了回来。 田政不敢怠慢，立即带着邹凯开车去接省农科所的人。 可当周成仁快步来到房子门口时，李初年正从房子里走出来。 “李书记，我找你有事，咱们回屋。” “啥事？” “是考生李初勤的事。” 李初年顿时一愣，道：“是不是田政和你说的？” 周成仁点了点头，但李初年道：“我现在顾不上这件事了，现在都开饭了，陈教授也在，还有孔副市长，我得赶紧过去一下。” 李初年在屋里抽了支烟，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忽地想起还有陈教授在，孔利官也在。自己在这个时候不露面，显得对陈教授不恭，也会给孔利官留下口实。 李初年不禁懊恼，因为弟弟的事，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急忙快步走出屋来，却又正好碰到了匆忙赶来的周成仁。 周成仁道：“可考生李初勤的事也很重要。” “他的事暂时放一放，咱们先过去和陈教授孔副市长打个招呼。” 周成仁一想也对，忙跟着李初年去找陈教授和孔副市长了。 陈教授和孔副市长就在潘支书办公室前面不远的一个餐桌就餐。 孔副市长本来打算在潘支书办公室安排一张餐桌，和陈教授在屋里用餐。 但陈教授不同意，他坚持和考生一块用餐。 孔副市长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和陈教授搞好关系，看陈教授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强求。 陈若民和刘峰安排人在潘支书办公室前不远的地方摆了一张餐桌，陈教授和孔副市长落座之后，招呼就近的几个考生过来一块用餐。 当李初年和周成仁赶过来的时候，陈教授和孔副市长正与同桌的考生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烈。整个餐桌已经没有了空余位置。 李初年忙不好意思地道：“陈厅长，孔副市长，刚才有点事没来得及赶过来，失礼了！” 当着孔副市长的面，李初年不能称呼陈教授，只能称呼陈厅长。 陈教授哈哈笑道：“初年，今天就数你最忙了。你忙你的，我和孔副市长在这里对付几口就行了。” 孔副市长佯装不满地道：“初年，你就是再忙，陈厅长这里也不能失礼啊。” 陈教授呵呵笑道：“孔副市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初年的确是忙，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嘛。我是客，但你们都是东道主啊。” 孔副市长哈哈笑道：“陈厅长说的对，初年，你忙你的去吧，陈厅长有我陪就行了。” 坐在孔副市长身边的蔡远一直没说话，但他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讪笑。 李初年道：“陈厅长，孔副市长，今天这场合也没法上酒，实在不好意思，让两位领导受委屈了。” 孔副市长的专车后备箱里有上等的茅台酒，他本来安排司机去拿酒，但陈教授不同意。 陈教授当时就说：“孔副市长啊，咱们要和考生一样才行。考生们不能喝酒，咱们喝酒岂不是搞特殊嘛。” 孔副市长只好作罢，笑道：“好，那就听陈厅长的。等有机会，你可一定要让我好好敬您几杯！” 不得不说，孔副市长说的话，让人听着就很受用，陈教授也不例外。 听李初年这么说，陈教授道：“初年，今天这场合能喝酒吗？你别不好意思了，快去忙你的吧。” 孔副市长道：“初年，你下次补上就行了。” 李初年道：“多谢两位领导的理解！我先去忙了。” 说完，李初年这才转身离开，周成仁冲陈教授和孔副市长打了个招呼，也跟着李初年离开了。 陈若民和刘峰也没有坐下用餐，镇党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今天都是来这里服务的。即使才返回来的纪光廉，也要站立服务。只有等考生们都吃过饭后，他们才能再用餐。这都是李初年事先定好的。 李初年快步又返回到了那个房子，周成仁紧随其后。 陈若民和刘峰也跟了进来，李初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对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出去看着点。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任何乱子。” 陈若民和刘峰都不禁一愣，李书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耐烦了，难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第442章 霸气周总 因为李初勤的事，李初年心里本来就烦躁。 看陈若民和刘峰站着没动，更不耐烦地道：“你们怎么还不出去？” 陈若民和刘峰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周成仁将房门关上，道：“李书记，对考生李初勤的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周成仁故意将李初勤说成是考生，而不说成是李书记的弟弟，目的就是在向李初年强调，李初勤今天的身份只是考生，而不是你弟弟。 李初年精明过人，他岂能听不出周成仁话里的意思？ 李初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成仁道：“让李初勤如期参加下午的面试。” 李初年断然说道：“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周成仁突然不说话了，而是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看着李初年。 周成仁的年龄虽然比李初年大，但他对李初年向来都是颇为尊重的。 现在突然用这种不满的眼神看着李初年，让李初年也很是别扭。 “李书记，我再重申一次，李初勤是你弟弟不假，但他今天的身份却是考生。当初是他打电话和我联系的，也是我同意他来参加应聘的。没有我的同意，谁也没有权力将他赶走，包括你在内。” 李初年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的周成仁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霸气。 “周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次招聘能贯彻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原则。李初勤毕竟是我弟弟，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他来参加应聘，别人会说我们这次的招聘没有真事，存在暗箱操作。这对南荒镇的声誉是毁灭性的打击。” “李书记，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你考虑的还是太多了，也有点杞人忧天了。这次的招聘是不是公开公平公正，大家都看的门清。李初勤报名参加应聘，通过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如果不在考场发现了他，也就不存在现在这一档子事了。对不对？” 李初年只好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 “李初勤从报名到笔试，都没有通过你。而是按照我们的规定来的。你是他哥哥不假，是这里的党委书记也不假，但你没有权力剥夺他参加面试的机会。” 尤其是最后这句话，周成仁说的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初年更加震惊地看着周成仁，他没有想到周成仁也会这么固执。 周成仁随即又道：“当初在省电视台发布招聘启事时，你说要让田政当联系人，我没有同意。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同意吗？” “为何？” “因为你们政府机关考虑的问题太多，顾虑太多，很容易发生变数。为了确保这次招聘的公正性，我才非要坚持由我自己来当这个联系人的。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对每个报名参加应聘的一视同仁，让他们都拥有同样的机会。如果让田政当了这个联系人，恐怕李初勤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教授是典型的知识分子，而周成仁也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在关键时候，往往不但固执，而且还很有骨气。 李初年现在终于意识到了，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最终的结局就是周成仁和他闹翻。即使闹翻了，周成仁也会坚持让李初勤参加面试。 这也就是说，李初年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在招聘这件事上，他说了不算，是周成仁说了算。 关键时刻能坚持己见，坚持原则，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可贵之处。 李初年道：“可以让李初勤参加面试，但我要在他进入面试考场时，当众将他是我弟弟的事说出来，同时我也不参加他的面试，以示避嫌。”. 但周成仁却断然说道：“不行。” 李初年眉头一皱，不高兴地道：“这又是为何？” “你在李初勤面试的时候，当众挑明他是你的弟弟。这会影响他的发挥，对他不公平。” 李初年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但周成仁随即又道：“你为了避嫌，可以不参加李初勤的面试，你离开就是了。但你不能影响到李初勤在面试时的正常发挥，否则，就是对他的不公平。这是原则，谁也不能破坏。” 周成仁说的果断，语气更加坚定，根本就不容李初年再说什么。 李初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周成仁会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好吧，我听你的。” 看李初年终于同意了，周成仁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周成仁虽然也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却很是看不惯政府机关这种顾虑重重的作风。 只要问心无槐，管别人说什么去。这是周成仁的观点。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表里如一也是知识分子的特点。 周成仁立即掏出手机，将李初勤的手机号码调了出来。 凡是通过周成仁报名的考生，周成仁都将考生的手机号码保存了起来。 李初勤和哥哥在屋子里争吵了一番，被田政拉了出来。心情很是郁闷地找到自己的那几个同学。 他的几个同学也正在找他，他们一块坐下吃饭。 其他几个同学谈论着上午的笔试，不时说笑着，但李初勤却显得闷闷不乐。 其他同学看他这样，急忙问道：“初勤，你这是咋的了？” 李初勤也没法和同学解释，只是淡淡地道：“身体有些不舒服。” “啊？不会影响你下午的面试吧？” 李初勤只好笑了笑，道：“不会。吃完饭我出去溜达溜达就没事了。” 听李初勤这么说，其他几个同学这才放了心，随即又谈起了这南荒镇。 有个同学说：“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机会才多。尤其是这南荒镇，正处于创业阶段，我们大学一毕业就来这里工作，说不定就是我们最为正确的选择。” 其他几个同学纷纷响应。现在的年轻人的就业观和以前的年轻人不同。 以前的年轻人就业考虑的是如何留在大城市里，如何进入体制内捧起铁饭碗。 现在的年轻人更注重的是个人的发展空间，如何才能实现自身价值的最大体现。 吃过饭后，李初勤对几个同学道：“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下午的面试。我出去溜达一圈。” 有个最要好的同学要陪李初勤一起去，但被李初勤给制止了。 第443章 珍惜人才 李初勤溜达出了村委大院，考试完与哥哥吵的那一架，让他的心情很是郁闷，同时他也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说的话太重了。 从小到大，哥哥最疼他了。 他也知道，哥哥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可自己竟然说哥哥光为自己着想太自私了。他为说的这句话深感后悔。现在他终于想通了，哥哥这么做是对的。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他上了四年大学，真的想靠自己所学回来帮助家乡发展。 但更重要的是他想替哥哥分忧排难。 哥哥自从当了镇领导后，天天忙的不可开交。春节的时候都没有顾得上回家。 尤其是哥哥当了镇党委书记后，更是忙的昏天黑地，他看着都心疼。 实际上，他这次来参加应聘，就是回到家乡来帮哥哥。 但哥哥说的很对，他这次回来参加竞聘，会招来很多非议的。 可自己回来参加这次竞聘，压根就没有通过哥哥。 想到这里，李初勤心里又很不甘。 但自己为了哥哥，也得立即离开这里。 当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周成仁打过来的。 李初勤不知道周成仁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啥，但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是李初勤吗？” “是我。” “我是周成仁。” “周老师，您好！” “你现在什么地方？” “周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我到哪里去找你？” “就到你哥哥找你谈话的那个房子。” 听到这里，李初勤猜到了什么，道：“周老师，您有事就在电话中说吧。”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好吗？” “我不过去了，我现在已经离开了。” 周成仁急忙问道：“你已经离开了？你啥时候离开的？” “我刚从村委大院出来。我不能给我哥添麻烦。周老师，就这样吧。” 说完，李初勤就扣断了电话。 周成仁这次是真的急了，扭头对李初年道：“你弟弟已经走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吧？李初年，我只能协助你半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省电视台发布招聘启事吗？我就是想为你招聘到真正的优秀人才。李初勤是你弟弟，但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考生而已。” 看周成仁急成了这样，李初年心里也过意不去，忙道：“周总，那你说该咋办？” “我要把他找回来，这次招聘，一个考生都不能少。”说着，周成仁掉头就朝外走。 但李初年伸手拉住了他，道：“周总，你不用去，我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那你快点。” 李初年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弟弟的手机。 “初勤，你回来吧。” “哥，我不回去了。你说的对，我不能给你惹麻烦。” “周总要去找你，我没让他去。你要是不回来，那我和周总一块去找你。” 李初勤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们不用来找我了，我自己回去。” “好，我和周总就在那个房子里等你。” 周成仁如果真的去找李初勤，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见过李初勤，只是在李初勤报名的时候，两人通过电话而已。 周成仁道：“李书记，你既然让我担任产业公司的总经理，那你就要放权给我，不要随便染指公司内部事务。这次的招聘工作，就是公司的内部事务。” “周总，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妥。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我向你保证，绝不再插手公司内部事务。” 周成仁道：“李书记，我有个师弟在中科院工作。当初由于他家境贫寒，大一时被迫辍学。陈教授知道后，亲自跑到我师弟家里去找他，做他父母的工作。连跑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我师弟叫了回来。陈教授也用他个人的工资承担了我师弟大学期间的一切费用。我师弟这才得以完成学业，并考上了中科院的硕博连读。博士毕业之后，又去了哈佛大学深造。要不是陈教授惜才，能有我师弟的今天吗？他辍学只能去打工，但他现在已经是中科院的院士了。你说是打工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大还是中科院的院士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大？” 李初年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周成仁会在这个时候讲这个故事。 “周总，你讲的这个故事，让我深受启发，也深感惭愧。” “陈教授是我老师，他多次告诫我，一定要珍惜人才。错过了一个人才，那就等于给国家错过了一个栋梁。比起人才来，别人说闲话又能怎样？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李初勤参加这次应聘，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事实。” “周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了，李初勤走了进来。 李初勤进门就礼貌地喊了声周老师，周成仁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李初勤的手。 “李初勤同学，欢迎你回来！我和李书记都谈妥了，你下午要参加面试，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发挥出你应有的水平来。” 李初年走了过来，道：“初勤，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哥向你道歉！” “哥，你并没做错。” “你报名是找的周总，你来参加应聘，还不想让我知道。你这么做就已经避嫌了，别人即使说闲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下午准时参加面试。千万不要因为我和你发火，让你受到了影响。” 李初勤叫了声哥，眼圈都红了起来。 “都这么大了，不准哭鼻子。等你面试的时候，我离开考场。这样就不存在暗箱操作了。你可要好好考啊，我和周总都盼着你取得好成绩呢。” 李初勤用力点了点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田政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到李初勤也在这里，屋中的氛围也很融洽，顿时知道周总把这件事搞定了，他也是由衷地高兴，对周成仁道：“周总，我把省农科所的你那些同事都接来了。” “好，他们在哪里？” “在你办公室门前呢。” “走，咱们过去。” 李初年和周成仁快步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初年扭头对李初勤道：“好好准备，争取考好！” “好的，哥！” 第444章 娇柔俏丽 李初年和周成仁还有田政快步来到了办公楼。 从省农科所来的十多个人就站在周成仁办公室门前。 陈教授和孔副市长早就过来了，他们正在与这十多个人热烈地交谈着。 李初年和他们十多个人一一握手，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其中有三个人还是当初和周成仁一起在丽水村驻过点的，他们与李初年本来就很熟悉。 周成仁打开房门，请大家里边坐。 田政急忙给各位沏茶。 周成仁道：“等会我们要去当面试评委，你们在这办公室里审阅考生的试卷。” 陈教授道：“成仁把你们请来，请你们当阅卷老师，你们可要打起精神，阅卷不但要公平公正还要合理，总之不能漏掉一个人才。” “请陈教授放心，我们一定尽职尽责，不辜负您和成仁对我们的期望！”这些人基本都是陈教授的学生，他们还是喜欢称呼陈教授。 孔副市长道：“我代表枢宣市委市政府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感谢！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是陈厅长一手促成的，这个项目对南荒镇苍云县乃至枢宣市都有着不同凡响的重要意义。此次选拔人才至关重要，阅卷工作就拜托你们了！”.. 众人都急忙纷纷点头称是。 不管孔副市长的人品如何，但孔副市长的确是很会做人。就这一点来说，很多官场中人都不及他。 李初年安排田政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陈教授孔副市长李初年周成仁随后离开了这里，来到了楼上的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就是此次面试的考场。 此次面试不以笔试成绩为依据，每个考生都有参加面试的机会。 陈若民刘峰纪光廉早就来到这里忙活着，赵敏王畅还有袁竹秋也来到了面试考场，他们几个也要担任面试评委，给每个考生打分。但耿林却没有来。 李初年压根就没打算让耿林来当面试评委，但耿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却不来参加面试，这让李初年心里很不高兴。 李初年低声问袁竹秋：“耿林干什么去了？” “他早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 “吃饭之前。” 李初年没有再问，但心里对耿林更加不满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岑雨然给他打来的电话。 李初年急忙快步走出会议室，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我现在到了丽水村委，就在大门口呢。” “岑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现在想进去，可人家不让。说是必须经过你的同意，人家才放行。” “是啊，这里马上要面试了，已经清场了，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岑总，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就立即给你回电话。” 李初年以为岑雨然是有事才到这里来找他的。但十分钟之后面试就开始了，李初年只能先将她打发走。 没想到岑雨然道：“李书记，我就是来参加面试的。” “啊？你也来参加面试？” “是啊，盆景公司和利民集团的都来了，我凭什么不来？” “我马上下去接你。”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岑雨然也要来参加面试选拔人才。 李初年快步下楼，一溜小跑来到了村委大院门口。 大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岑雨然和杨小妮就站在车前。 李初年一来，安排负责看守大门的人立即放行。 杨小妮随即上车将车开进了院里，岑雨然则噘着樱桃小嘴走进了院子。 “李书记，你招聘人才，为何也不通知我一声啊？”岑雨然很是不满地道。 “岑总，你别误会，盆景公司和利民集团都是属于镇办企业，奶牛养殖基地是你个人的企业啊。” “个人企业怎么了？个人企业更加重视人才。你不通知我，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岑雨然粉脸俏红，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好意思，岑总，是我疏忽了，你别介意。” “我的奶牛养殖基地不但需要人才，新成立的跑马场公司更需要人才。你在这里大量招聘人才，竟然把我给刨除在外了，我现在很生气。” “岑总，我都向你承认错误了，也向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嘛。” “我就问你，我当面试评委够不够格？” “够格，当然够格了。” “哼，这还差不多。”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李初年差点笑了起来。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发起脾气来，别有一番韵味。 “对了，岑总，到底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岑雨然突然扭头俏眼圆睁地看着他，啐道：“咋地？难道你还想打击报复告诉我消息的那个人？” “没有，我只是好奇想问一下。” “我就不告诉你。” 这个时候，杨小妮停好车快步走了过来。 “小妮，李书记批准了，咱们也去当面试评委。” 杨小妮暗中冲李初年做了个鬼脸，假装生气地道：“李书记，你也太不仗义了，招聘人才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把我们岑总给忘了，我们岑总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啊？” “是我不对，是我把岑总给疏忽了。” 岑雨然噘着小嘴啐道：“你能把我给疏忽了，就说明我在你心里一点儿也不重要。” 说到这里，她秀鼻一酸，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她急忙朝前快走，没有让李初年看到。 “岑总，你别生气了，快跟我上楼去当评委吧。面试马上要开始了。” 定好的下午一点准时开始面试，李初年作为主要负责人，万万不能迟到。 他在前边快走，岑雨然和杨小妮在后跟着。 杨小妮走路很快，能跟上李初年的步伐。但岑雨然得不时紧跑几步才能跟上。 来到楼上的会议室门前，李初年低声道：“你们把手机都调到振动上，面试的时候，千万不能让手机铃声响起来，这是纪律。” 她们两个急忙将手机调到振动状态，随后跟着李初年走进了会议室。 面试评委都已经各就各位坐好了，突然看到李初年领着两个大美女走了进来，众位评委都纷纷看来。 袁竹秋和赵敏看到紧跟在李初年身边的娇柔俏丽的岑雨然，心中都不由一颤。她们两个都不认识岑雨然，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来。 这一仔细打量，两人的心中竟然都忍不住升腾起醋意来。 由于马上就到面试时间了，李初年也来不及向众人介绍岑雨然和杨小妮，只是安排她们两个就座。 第445章 共同富裕 面试正式开始，考生按照抽签顺序依次上场。 每个考生先进行自我介绍，从出生年月，毕业院校，所学专业，有何特长等几个方面，用几句话简明扼要地介绍自己。 随后由评委提出一个问题，由考生进行回答。从中判断考生的分析判断能力，更重要的是考察考生如何解决问题的能力。 每个考生的面试时间控制在二分钟之内。因为考生太多了。即使每个考生二分钟，一百多号考生，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完成。 按照李初年和周成仁的想法，对面试时间不进行控制，这样会更好地发现选拔人才。但由于陈教授和孔副市长要参加，不能占用领导太多的时间，那就只能控制面试时间了。 每个考生面试完毕，所有评委立即打分，随即有专门人员进行统计分数。 由于面试没有根据笔试成绩来划定范围，每个考生都有面试的机会，这就让考生们受到了莫大的尊重，机会对每个考生都是均等的。 因此，每个考生都是以最好的状态来积极参加面试。 陈教授、孔副市长、李初年等评委都提出了不少问题，但提出更多问题的则是周成仁。 为了这次面试，周成仁准备了很多的面试题。 赵敏王畅和袁竹秋还有岑雨然也不时提出问题。 考生们有的回答的很好，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观点新颖而又突出。 有的回答的差些，但总体情况还是不错的。 因为每个考生都没有轻易放弃，而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当站在门口的监考人员喊下一位考生是李初勤时，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 当李初年走出门口的时候，李初勤就站在门外等候着。 上一位考生出场，他就要立即进场。 李初年面带微笑，用鼓励的目光看了看弟弟，随即径直朝前走去。 李初勤进场之后，神态淡定地站在评委们面前，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李初勤先说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又说了毕业院校，报出自己所学专业是国际贸易。 在陈述有何特长时，李初勤道：“由于我的家乡附近有座大山，我从小就对矿石很感兴趣。大学期间，我选修的科目就是矿产资源管理，尤其是对金刚石进入过深入的研究。” 由于时间紧迫，李初勤在阐述自己有何特长时，说的稍微多了些，占用了一些时间。这让周成仁颇为着急。 对李初勤有何特长，孔副市长不感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个考生叫李初勤，和李初年只有一字之差。 孔副市长善于搞政治，对这些细枝末节是非常在意的。 反倒是陈教授对这个叫李初勤的考生说自己对金刚石有过深入的研究，非常地感兴趣。 他想对这个考生提出个关于金刚石的考题，但周成仁却率先开口了。 “李初勤同学，你是学国际贸易的。这个考题是一题三问。第一问：出口和进口的目的各是什么？对出口和进口的目的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 周成仁问的这第一问，非常刁钻。因为出口和进口的目的各是什么，即使再不懂国际贸易的也能回答出个大概。但周成仁要的答案是对出口和进口的目的只能各用一句话来概括，这就非常难了。 这个问题看似平常，实际上是考察考生对国际贸易是否真正的了解。 李初勤思考了几秒钟，回道：“出口的目的是进行外汇储备。进口的目的是提升相对领域的科技含量。” 周成仁心中吃了一惊，因为李初勤用这两句话基本上就回答出了出口和进口的精髓。 周成仁道：“第二问：如何提高国际贸易的含金量？” 李初勤又是思考了几秒钟，道：“提高国际贸易含金量关键是科技含量的提升。将高污染和低端且利润薄的产业转移出去，帮助落后地区快速发展并提升自身的国际知名度。大力发展高科精尖产业，提升自身的国际话语权。国际知名度和国际话语权是提高国际贸易含金量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小到一个产业大到一个国家都是如此。” 不懂行的看热闹，懂行的看门道。 对李初勤的这个回答，周成仁是极其满意的。 周成仁道：“第三问：国际贸易涉及到了很重要的国际指标gdp，就如何提升gdp，你有什么看法？” 就在这个时候，孔副市长突然发话：“请注意时间。” 孔副市长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以显示他这个当领导的对这次面试的公正性极其重视。不但提醒面试者李初勤，同时也是在提醒主考官周成仁。 实际上负责记时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的是体育比赛使用的秒表。对考官的提问时间是不计算在内的。只计算考生思考和回答的时间。 李初勤使用的面试时间，还远不到二分钟。 孔利官虽然是教师出身，但他对这样的场合并不感兴趣，他早就如坐针毡了。在他看来，人才的定义很简单，那就是谁听话忠诚，谁就是人才。但陈教授却对这样的场合极感兴趣，孔利官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 同时他对这个叫李初勤的考生也有看法，因为这个考生的名字和李初年只有一字之差。 因为这些原因，孔利官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来。 而且是赶在李初勤正思索回答问题之前说的。 他这么说也是对李初勤的一种干扰。 但李初勤略加思索，道：“提升gdp，关键在于刺激消费，拉动内需。降低存款利率，就是让老百姓少存款多消费。这个办法在以前效果明显。但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这个办法就显得太过单一。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gdp很难得到提升。只有大多数人手中都有钱了，才能真正达到刺激消费拉动内需的目的。因此，要想让gdp得到提升，关键在于共同富裕。只有共同富裕才能真正提升gdp。” 对李初勤的回答，周成仁险些叫出好来。因为提升gdp的最佳手段就是共同富裕。 这也与我国的发展战略规划不谋而合。 第446章 面试高分 陈教授对李初勤的回答不但满意，还很激动。 因为李初勤回答出了提升gdp的真正内在动力是共同富裕。 打个比方，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这少数人该买的东西早就买了，即使再怎么消费那也是有限的。 靠这部分少数人刺激消费拉动内需，基本指望不上。 但大多数人想消费但手里没钱，这就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社会矛盾。 怎么解决？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共同富裕。 大家手里都有钱了，必将刺激消费拉动内需，gdp也肯定能得到持续提升。这个道理看似很简单，但却又隐藏的极深。 这是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问题，但很多人却看不到这个本质。茫茫然不知所以然。 但李初勤看到了，而且还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这就非常了不起了。 陈教授当即就给李初勤打了个高分，周成仁这个主考官更是给李初勤打了个高分。 孔利官没有立即打分，而是问道：“这个考生有没有超时？” 负责记录考试时间的工作人员急忙回道：“没有超时，还提前了几秒钟。” 孔利官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感觉这个叫李初勤的考生是超时了。因为自面试开考以来，这个叫李初勤的考生回答的内容最多。M.. 没想到这个李初勤的考生不但没有超时，还提前了几秒钟。 这很是出乎孔利官的意料。 孔利官毕竟是教师出身，他也很是珍惜人才。要想干事业，只能用李初勤这样的人才。 孔利官虽然因为李初勤和李初年只有一字之差，对李初勤没什么好感。 但出于珍惜人才，他也给李初勤打了一个不低的分数。 毕竟李初勤的回答也让这个常务副市长不得不佩服。 当李初勤走出考场的时候，李初年走了进来。 随后又进行了几个考生的面试，陈教授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省科技厅办公室主任打来的。 陈教授按下了接听键，用手捂住手机接听。 办公室主任向陈厅长汇报，刚接到省政府的紧急通知，黄副省长要召开紧急会议。 陈教授急忙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时候召开？” “具体时间还没定，因为黄副省长现在还正在参加省委常委会议呢。得等黄副省长会议结束之后才能定具体时间。” 陈教授只好道：“我现在苍云县南荒镇呢，暂时回不去。你通知第一副厅长去参加吧。” “陈厅长，是黄副省长的秘书亲自打来的电话，他明确通知这个会议要让你参加，不准任何人替代，还不准迟到。陈厅长，您看咋办？”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往回赶。” 扣断电话后，恰好下一个面试考生刚进来，陈教授立即起身，道：“同志们，我要急着回去参加紧急会议，这里就烦劳各位了。” 说完，陈教授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要急着赶回去，” 孔利官早就站了起来，道：“陈厅长，我去送您！” 陈教授也来不及客气了，他要立即往回赶，而且一点儿也不能耽误。 陈教授也早就看出来了，孔副市长早就在这里待烦了。只不过自己没有走，所以孔副市长才硬着头皮在这里陪着。 孔副市长要送自己，就让他送吧。至于他还回不回来，那就是他的事了。 李初年周成仁陈若民刘峰纪光廉赵敏王畅袁竹秋岑雨然等人也急忙起身要送行，但陈教授道：“你们都不要动，不要影响接下去的面试。” 孔利官道：“你们接着进行，由我去送陈厅长。” 说话之间，陈教授和孔副市长就快步走了出去。 为了不影响考试的进程，其他人也就没有跟出去。 陈教授心急火燎往回赶，孔利官则是心中乐开了花。 走出会议室，他立即深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在里边坐了这么久，孔利官早就受够了。 蔡远紧随其后，就像孔利官的贴身秘书一样。 孔利官的专车司机和秘书一直在外边等着。 蔡远是自己开来了一辆车。 陈教授的车在前，孔利官的车在后，蔡远一个人开着车跟在了最后边。 孔利官要想和谁处好关系，那就会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即使再难相处的人，只要孔利官想和对方相处，那他就会千方百计玩空心思和对方处好。这也是孔利官的一个过人之处。 现在孔利官对待陈教授就是这样，这也让陈教授颇为感动。对孔利官的看法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当快到高速路口时，孔利官突然下令让司机超过陈厅长的车，提前在高速路口前停下。 他随即下车，等陈厅长的车一过来，孔利官快步跑到车前，道：“陈厅长，你不要下车了，赶紧赶路吧。” 为了赶时间，陈厅长也就没客气，只好将手伸出车窗，孔利官立即双手紧紧握住陈厅长的手，道：“陈厅长，咱们后会有期！” 陈厅长也道：“后会有期！” 孔利官又探头叮嘱陈厅长的司机道：“请注意安全！” 孔利官这话虽然是对司机说的，但表现出来的却是对陈厅长的关心，这也让陈厅长很受感动！ 陈厅长的车朝前驶去，孔利官双手抬起挥动着和陈厅长道别。 直到陈厅长的专车上了高速快速朝前驶去了，孔利官这才放下了双手。 从骨子里就坏的掉渣的蔡远，看到孔副市长为了陈厅长能做到这个份上，也不由得很是吃惊。吃惊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孔副市长是个能伸能屈的人物。 普通人坐到孔副市长这个位置上，基本上也就光能伸不能屈了。 但孔副市长却能屈到这个份上，说明他是一个能大能小不拘小节的人。 像孔副市长这样的人，最容易在事业上获得腾飞。 这也让蔡远在孔副市长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这在黎允桥和钱坤那里是学不到的。 蔡远讨好巴结地道：“孔副市长，您现在要回市里吗？” 第447章 可造之材 蔡远这么问也是怕孔副市长再返回丽水村委的面试考场，他也早就在那里待够了。 如果孔副市长要回去，他也只能跟着回去。 但孔副市长道：“不，现在就去你们苍云县。” “好嘞，孔副市长，我开车在前带路。” 蔡远庆幸不用再回丽水村委了，高兴地跳上车在前带路，孔副市长的专车在后跟着。蔡远边开车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黎县长的电话。 “黎县长，孔副市长正从南荒镇往苍云县赶嗯。” “好，我知道了。” 黎允桥今天基本上什么也没干，就蹲在办公室里静候孔副市长的消息了。 蔡远也不时给他打来电话，向他汇报孔副市长在这边的动态。 孔副市长在南荒镇干了些什么，黎允桥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当孔副市长赶到县委大院的时候，黎允桥和钱坤带了几个随从在楼下恭候着呢。 但县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都不在。 看到只有黎允桥和钱坤在迎接自己，孔利官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在陪陈厅长的时候，孔利官一直屈着。M.. 但到了这里，那孔利官就是伸着了。 黎允桥和钱坤都是伸出双手，脸上带着下级见上级的喜悦笑容，快步过来和孔利官握手。但突然发现孔副市长的脸色不对，两人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孔利官不悦地问道：“我来这里，没人和你们说吗？” 黎允桥忙道：“说了。” “谁说的？” “是蔡远和我说的。” 孔利官扭头看了一眼蔡远，难看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这说明孔利官对蔡远的表现是满意的。 孔利官的秘书本来要给县委县政府打电话，告诉他们孔副市长马上就到。 但孔利官没让。孔利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蔡远到底会不会办事。 因为他发现这个蔡远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尤其是他偷偷给省电视台摄制组负责人送东西，这就说明他很会来事。 这在孔利官看来，蔡远是个可造之材。 既然是可造之材，那就要进行考察。 考察最有效的直接手段，就是借机试探。 如果蔡远在路上打了电话，那他就是合格的，经受住了试探。 如果蔡远连个电话也不打，那蔡远就不合格，那就没有经受住试探。孔利官也就会果断抛弃蔡远，从此之后不再搭理他。 蔡远的表现不但及格，还很优秀，这就让孔利官更加欣赏蔡远了。 与之相反，黎允桥的表现则让孔利官很是不满。 孔利官不是因为其他的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没来迎接自己，才对接到蔡远电话通知的黎允桥不满。 而是因为黎允桥接到蔡远的电话后，只告诉了钱坤没告诉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这就会让人认为孔利官这个常务副市长和黎允桥钱坤在搞小团伙。 搞小团伙在政坛是一大忌讳。 暗地里搞没人知道无所谓。但如果明目张胆地搞，那就是傻逼了。 黎允桥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对他寄予厚望。可黎允桥总是在关键时刻显得很是弱智。 钱坤虽然也是积极向孔利官靠拢，但在孔利官的心目中，黎允桥的份量要比钱坤重的多。 钱坤比黎允桥大不少，他的仕途生涯不会太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能升到县长就不错了。 但黎允桥不同，他很年轻，是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可黎允桥这次的表现，让孔利官太失望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孔利官也不能批评黎允桥。 他只能将这股火先压下来。 在黎允桥钱坤的陪同下，孔利官朝楼上走去。 孔利官边走边问：“童肖媛同志知道我来吗？” 钱坤早就洞察到孔利官的心思变化了，他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孔利官的这个问话，只能由黎允桥来回答。 黎允桥道：“她不知道。” 孔利官随口又问：“你没和她说？” “孔副市长，在没得到您的指示前，我没和她说。” 黎允桥是个聪明人，但他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以为自己这么回答，显示出自己对孔利官的忠心耿耿。 但在孔利官看来，黎允桥这么回答，显示出的是黎允桥的蠢。 孔利官没有再问什么，但脚步却明显加快。 孔利官的脚步这一加快，钱坤顿时猜到了孔副市长对黎允桥的回答是很不满意的。 可黎允桥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心里还在因为向孔副市长表了忠心而沾沾自喜呢。 到了楼上，黎允桥讨好地道：“孔副市长，请到我办公室去吧！” 但孔利官却冷着脸道：“去会议室，通知县委领导班子其他同志立即过来开会。” 钱坤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黎县长，你陪孔副市长到会议室，我去通知其他班子成员。” 黎允桥忙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要去先把会议室的门打开。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将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远。 孔利官大踏步走进会议室，径直坐在了最上首。 孔利官的秘书也跟了进来，将孔利官喝水的杯子还有孔利官的公文包摆放在了孔利官面前。 蔡远不失时机地提着水壶将孔副市长的水杯填满水。 孔利官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黎县长说点事。” 孔利官这句话是对他的秘书和蔡远说的，两人当即退了出去，还将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允桥，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面对孔副市长这句话，黎允桥顿时有些发懵，他不知道孔副市长为何突然这么说？ 他小心谨慎地低声问道：“孔副市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黎允桥眨巴眨巴眼，却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忙低声下气地道：“孔副市长，请您明示！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立马改正。”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看着他，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黎允桥苦丧着脸，很是尴尬地点了下头。 “允桥啊，你很聪明，但你往往在关键时刻很蠢，而且蠢得像个榆木疙瘩。” 黎允桥都快要哭了，孔副市长这么批他，可他竟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第448章 鸦雀无声 孔副市长道：“蔡远给你打电话，已经告诉你我马上到了。可你只和钱副县长说了。童肖媛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你知道他们会说我们什么吗？” 黎允桥不解地道：“他们能说我们什么？” “他们会说我们搞小团伙，会说我孔利官和你黎允桥还有钱坤拉帮结派，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M.. 黎允桥顿时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环节，忙道：“孔副市长，我担心和他们说了，会让您不高兴。” “你不说我才会不高兴。” “我没接到您的指示，不敢擅自行动。” “难道什么事我都得给你下指示吗？你连这点基本常识也不知道吗？” 直到此时，黎允桥这才鼓捣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经过孔副市长这一番训斥，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虽然不喜欢搞小动作，不喜欢背后下绊子耍阴谋诡计，但如果被他们抓住孔副市长和他黎允桥以及钱坤搞小团体，一旦被上级甚至是省委知道了，这将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孔副市长，您要不批评我，我还真意识不到这个错误。请您放心，我今后注意，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再者说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也不会耍这些阴谋诡计。” 话多必失，黎允桥说的最后这句话一下子把孔利官再次给激怒了。 “你说他们不会耍阴谋诡计，难道是我们耍阴谋诡计了？” 黎允桥顿时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不，不，孔副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是说他们不可能说我们搞小团伙的。” “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不说我们什么，而是要将主动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是，孔副市长，我今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孔利官深吸了口气，他是真的被黎允桥给气坏了。 但孔利官很会做人，他语气缓和地道：“允桥，你现在是县长了，要时刻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做人做事要大气些，不要总是斤斤计较。不然，就会被人给看扁的。” “是，孔副市长，我记住您的教导了！” 看到黎允桥被自己批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孔利官也不忍心再训斥他了。 就在这时，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侯凯来了，但田启兵还没到。 孔利官坐着没动，但却脸上带着微笑，和他们纷纷打招呼。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您到了，是我们工作做得不细致，请您多批评！” 孔利官笑道：“肖媛同志，你过谦了。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我不让事先通知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童肖媛忙道：“田启兵同志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应该一会儿就能到了。” 这个时候，钱坤匆匆走了进来。 跟着钱坤一起进来的是孔利官的秘书还有蔡远。 孔利官的秘书是来做会议记录的。蔡远则是来端茶倒水伺候局的。 童肖媛看到蔡远进来了，颇为反感。她从李初年那里已经知道了蔡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蔡远毕竟是钱坤带进来的，当着孔利官的面，童肖媛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就差一个田启兵了。 孔利官心中又在怪罪黎允桥，要不是这个蠢货，能让大家都在等田启兵吗？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我先向您汇报一下我们苍云县近期的工作吧？” 大家都坐在这里等田启兵一个人会十分尴尬，童肖媛先进行工作汇报，就会把这份尴尬给盖过去了。 孔利官道：“好吧，那就由肖媛同志先进行工作汇报吧。不过，我有个要求，汇报要简明扼要，拣重点的说，无关紧要的就不要汇报了。” 童肖媛道：“好的，孔副市长。” 童肖媛手中的这份汇报材料是以前用过的。孔利官这次突然到来，她也没有来得及准备，只好用以前的汇报材料。 向领导汇报工作，必须要有汇报材料。 如果没有汇报材料，而是脱稿向领导汇报工作，那就大错特错了。 领导会认为你是在敷衍他，是对他的极不尊重。 即使你侃侃而谈汇报的再好，口才再怎么出众，也是没有用的。甚至还会让心眼小的领导记恨上你。 咋了？你连汇报材料都没有，就在我面前夸夸其谈，是显示你的口才好吗？还是故意在领导面前逞能？ 只要你没有汇报材料，那你就是汇报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等于零。 童肖媛压根就不想用这份以前的汇报材料，听孔副市长这么说，她索性就直接放弃了汇报材料，进行脱稿汇报。 但在汇报的过程中，她也会是不是看向手中的稿子，显示自己是根据汇报材料来汇报的，而不是脱稿。 童肖媛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她平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她将平时脑子里想的那些工作说出来，就是非常好的工作汇报。 孔利官边听边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重点。 童肖媛汇报的简洁明了，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无关紧要的直接一略而过。 当童肖媛汇报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时，孔利官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汇报了，留给允桥同志汇报吧。” 童肖媛本来也不想汇报棚户区改造项目，孔副市长这么一说，她随即重点汇报起了党建工作。 就在这时，田启兵匆匆赶来了，他坐下后没说话，只是让自己尽快融入到开会的氛围中。 等童书记汇报完工作，田启兵瞅准机会道：“孔副市长，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外出迟到了。” 孔副市长点了点头，以示理解。 但不一会儿，孔利官的脸色却渐渐有些冷了下来。 黎允桥道：“孔副市长，我来汇报一下棚户区改造项目吧。” 但孔副市长却道：“你等会吧。” 黎允桥顿时不敢再吱声了。 孔利官道：“同志们，我没让市府办通知你们我今天要来这里调研，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第449章 笑里藏刀 面对孔副市长的这一发问，谁也无法回答，个个都默不作声，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孔利官的脸色越来越冷，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这才又道：“我来这里调研，不事先通知你们，就是在考察你们在工作中的敏锐性。尤其是你们县一级的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要时刻保持高度的政治敏锐性。不但要随时主动了解上级的动向，还要随时能够了解下级的动向。” 大家都有些发懵，谁也猜不到孔副市长这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就连孔副市长的铁杆心腹黎允桥也有些云里雾里，那就更别说钱坤钱大人了。 孔利官又道：“我问你们，南荒镇今天搞出了很大的动静，你们在座的县委领导班子知道吗？” 会议室里又是寂静一片，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确实不知道南荒镇今天到底搞出了什么样的大动静。 童肖媛秀眉微蹙，大脑急转，南荒镇今天到底是在干什么？ 孔利官突然把目光看向了童肖媛，很是不悦地问道：“肖媛同志，你作为县委书记，请问你知道南荒镇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童肖媛这个时候已经想起了李初年昨天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孔副市长，南荒镇新成立了一家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是专门运作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的。李初年曾经向我汇报过，说今天要正式开业，也会举行现场招聘会。” 孔利官本想利用这件事好好敲打一下童肖媛，没想到童肖媛竟然知道此事。 但即使童肖媛知道，也妨碍不了孔利官敲打她。 因为孔利官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孔利官要针对某个人，他不会疾风骤雨般地咄咄逼人，那样显得自己也太没有格局没有水平了。他会采取温水煮青蛙的策略，看似慢条斯理，但却一句紧跟一句，犹如绵绵江水滔滔不绝，让人防不胜防。 “李初年既然向你汇报过，你为何不亲自到场？” 孔利官这句话算是击中了童肖媛的要害，童肖媛的脸色不由得一红，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孔利官这次是来者不善。看似笑容满面，实则心怀叵测。且要是在兴师问罪的过程中，抓住把柄，再进行打击。 童肖媛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提及李初年。要是孔利官把矛头指向了李初年，那李初年年肯定会有麻烦。 因此，童肖媛当机立断，把所有的责任都揽过来，绝对不能祸及到李初年。 “孔副市长，李初年当我汇报的时候，我认为这是南荒镇采取的一个很平常的举措，所以我也就没打算亲自到场。” 孔利官当即又道：“你没打算亲自到场，可以派其他的县委领导去嘛。这件事你和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说过吗？” “没有。” “肖媛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我不对，是我对这件事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听童肖媛这么说，孔利官看了看其他人，道：“同志们，这就又回到我刚才讲的政治敏锐性了。作为领导干部，没有政治敏锐性，那就是不称职的领导干部。就这件事，我要对童肖媛同志提出批评。” 说到这里，孔利官故意停顿了下来。 他这么做，一是加重气氛的压抑感，二是给大家时间好好品味一下童肖媛所犯的错误。 黎允桥和钱坤心里乐开了花，孔副市长针对童肖媛，就是在变相地帮他们啊！ 还有蔡远，心里更是幸灾乐祸。要不是你童肖媛，说不定南荒镇现在的党委书记就是我的，岂能轮到李初年？ 孔利官这一停顿，又停顿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又道：“我为什么要对童肖媛同志提出严厉的批评呢？因为基层无小事，作为县委书记，要时刻关心基层的发展，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南荒镇为了发展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专门成立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进行运作，还从省农科所请来了高级人才担任总经理。今天是这个公司开业大吉的日子，也是面向社会招聘人才的大喜日子。这么重要的活动，童肖媛同志作为县委书记，竟然认为这是南荒镇很平常的一个举措，给忽略过去了。这怎么能行？” 童肖媛低头不语，她忍了几忍，终于忍住没有掉下眼泪来。 你孔利官要找茬，何必装的如此冠冕堂皇呢？ 这是让童肖媛最为气愤的地方，但她又说不出口，只能忍着。这种滋味的确非常难受。.. 孔利官对童肖媛的批评，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孔利官加重语气道：“同志们，我为什么要这么批评童肖媛同志呢？因为南荒镇今天的活动，省科技厅的陈厅长都亲自到场了。恰好我今天路过南荒镇，得知陈厅长到南荒镇参加这个活动了，我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去。到了现场我才知道，省电视台也出动了摄制组到南荒镇采访这次活动。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大的动静？” 说到这里，孔利官又停顿了一下，目的是为了烘托气氛。 孔利官随后又道：“可你们县委领导班子没有一个成员到场，尤其是童肖媛同志更没到场，真是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 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想为童书记分担一些批评，但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南荒镇今天会有这么重要的活动。 没办法，他们只能陪着童肖媛接受孔利官的严厉指责和批评。 “你们县委领导班子没有一个人到场，让省科技厅的陈厅长怎么想？让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怎么想？你们深刻反思一下，我批评的对不对？” 孔利官这么说，就是要让众人进行表态了。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您批评的对。我的政治敏锐性的确不强。李初年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但我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是我作为县委书记的重大失职，在此，我诚恳地接受孔副市长的批评！” 第450章 法不责众 童肖媛表态接受批评了，接下来是黎允桥。 黎允桥道：“孔副市长批评的对，我们作为县一级领导干部，不但要深刻领会上级领导的意图和执政理念，也要切实关心基层的发展。对南荒镇今天发生的事，我事先一概不知。假如李初年向我汇报了，我不但会亲自去，还会动员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去，同时也会向上级领导汇报此事。” 随着黎允桥话音落地，会议室的空气似乎为之一滞。 童肖媛的发言不但诚恳地接受孔副市长的批评，她自己也在进行自我批评。 大家都以为黎允桥也会进行自我批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黎允桥不但没有批评自己，而且还在努力抬高自己。在抬高自己的同时，他还狠狠地踩了童肖媛一脚。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对黎允桥的发言极其不满，就连黎允桥的联盟钱坤对此也是颇有意见。 侯凯始终把自己置身于局外，不掺和童肖媛和黎允桥他们之间的争斗。但此时此刻，侯凯对黎允桥的发言也是颇有微词。 孔利官看着黎允桥，心中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气，同时更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之感。 假如孔利官处在黎允桥的位置上，在这种场合下，即使自己没有任何过错，也得主动承担点责任。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个班子中站稳脚跟。 但黎允桥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以为在这个时候狠狠地踩童肖媛一脚，对他有大大的好处。但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他这么做，不但会让童肖媛记恨他，就连班子其他成员对他也是颇有诟病。 随后是鲁志东发言。鲁志东道：“对南荒镇今天举行的活动，事先我也知道了，也是李初年告诉我的，但我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不然，我肯定会和童书记提出一起去现场参加这个活动。可由于我的政治敏锐性不强，导致我对这件事也疏忽了。在此，我也诚恳地接受孔副市长的批评。” 接下来是成国栋发言，他道：“在这件事上我也犯了错，犯了政治敏锐性不强的错误。因为我事先也知道这件事，也是李初年向我汇报的，可我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作为组织部长，犯了这样的错误，实在不可饶恕。在此，我向孔副市长郑重表态，今后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成国栋之后则是钱坤，钱坤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 “实事求是地讲，这件事我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但这不是我开脱责任的借口。作为常务副县长，主抓全县的经济工作。而李初年同志今天搞得这个活动，就是属于经济范畴，也是属于我分管工作的范畴。我作为分管经济工作的县领导，竟然事先一点也不知情，我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对基层的发展关心不够。如果我能对基层的发展很上心的话，我相信李初年同志会主动向我汇报的。但他没有主动向我汇报，这不是李初年的错，而是我与基层同志联络不够，今后我会特别注意这个问题。” 钱坤的发言，有理有据，又入情入理，这让孔利官非常满意，同时钱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他很是赞赏地看了看钱坤，随即又很是不满地看了看黎允桥。.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没有想到钱坤会发这样的言，没想到归没想到，但钱坤的发言，却让他们很是欣慰，尤其是童肖媛，心里倒还有点儿感激钱坤。 与此同时，钱坤的发言，犹如掴了黎允桥一个耳刮子。 黎允桥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黎允桥心里很是懊恼，也对钱坤很是生气。要不是正在开会，他会立即冲钱坤发火的。 但他心里也清楚，钱坤的表现要比他明智的多。人家钱坤如此发言，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田启兵的发言和鲁志东成国栋如出一辙，他也说李初年和他说起过这件事，但他也没有也引起足够的重视。 实际上，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李初年也没有向他们汇报过。他们这么说，就是在为童肖媛开脱。 因为孔副市长已经将批评的矛头直接对准了童肖媛，如果他们不站出来为童肖媛分担责任，就凭孔副市长过人的心机，他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说不定也会借此机会向省委提议调整童肖媛的工作。 但他们都站出来为童肖媛分担责任，孔副市长也没不会再抓住这件事不放了。因为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把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给处理了吧。毕竟法不责众。 最后是侯凯发言。侯凯的发言就像蚊蝇哼唧，说了一大堆等于没说。 孔利官道：“同志们的表态发言，很好！有错就改嘛，这本来也是我们的光荣传统。我今天可能批评的比较重些，尤其是对童肖媛同志。但也请同志们理解，毕竟童肖媛是你们领导班子的一把手嘛。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嘛。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黎允桥随即开始汇报棚户区改造项目，这也是孔利官向鲍满仓市长汇报的他今天到苍云县来的主要任务。 当黎允桥汇报到棚户区改造项目安置工程的招标方案是分开招标时，孔利官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因为他以前曾经交代过黎允桥，在安置工程上要倾向于巨鼎集团，最好是整体招标。 为了从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中大捞好处，王海在巨鼎集团之下专门注册了一个建筑公司，叫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 为了不暴露出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是巨鼎集团的下属公司，王海是将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单独注册的，法人代表是王海的表弟。但他的表弟也只是挂个法人代表的名而已。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实际运营的是李晋，而协助李晋的则是董彪。 王海这么做也是黄敬尊专门交代的，因为一旦让童肖媛知道了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是巨鼎集团旗下的公司，那这买卖可能就做不成了。 同时王海也有自己的算盘，他想利用单独注册的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为自己个人多捞点油水。 第451章 搬挡箭牌 孔利官满脸阴云密布地道：“为何非要分开招标，难道整体招标不行吗？” 黎允桥解释道：“安置工程比较分散，介于这种实际情况，才分开招标的。分开招标也有利于降低成本。” 孔利官断然地道：“这都不是理由。分开招标，就会导致鱼龙混杂，建筑质量也会良莠不齐。如果整体招标，将安置工程交给资质深的专业公司，这样也利于管理嘛。” 没办法了，黎允乔只好将挡箭牌搬了出来。 “孔副市长，分开招标方案是我们县委常委会议上集体讨论决定的。” 孔利官立即看向了童肖媛，问道：“是这样吗？” 童肖媛只好点了点头，道：“这个招标方案的确是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决定的。” 黎允桥心中大喜，他一直担心童肖媛不会轻易就此承认，毕竟当初在会议上吵的非常厉害。 他搬出这个挡箭牌，就是在向童肖媛甩锅，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但他也太小瞧童肖媛了，童肖媛随即又道：“当时在会议上提出分开招标的是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提出整体招标的是鲁志东和田启兵同志。当时争论很激烈，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我考虑到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毕竟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前一段时间，鲍市长曾经亲自给我打过电话，交代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尽量少干涉棚户区改造项目。鲍市长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加快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度。因此，我最后还是尊重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的意见，通过了分开招标这个方案。但从我个人来讲，我是倾向于整体招标的。” 黎允桥顿时紧张了起来，就连钱坤也是格外紧张。 黎允桥甩锅给童肖媛，童肖媛不动声色地又甩了回来。 鲁志东早就忍无可忍了，黎允桥自从把那个代字去掉，成为正式的县长之后，就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鲁志东虽然也清楚孔副市长和黎允桥以及钱坤是一条线上的人，但他也不能老是保持沉默，该说的必须说。不然，所有压力都让童书记一个人扛了。 鲁志东道：“孔副市长，我和启兵同志一直坚持认为整体招标要比分开招标好的多。最起码整体招标能预防腐败。虽然不能绝对预防腐败，但也要比分开招标强得多。” 黎允桥脸上架不住了，道：“鲁志东同志，你老是说腐败，难道我和钱副县长腐败了吗？”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我没说你们腐败，我说的是预防腐败。黎允桥同志，请你注意我的用词，预防腐败是一种制度，而不是对你和钱副县长的人身攻击。而你这样质问我，就是对我的人身攻击。” 鲁志东是主抓意识形态领域的县委副书记，口才也很不错。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都抖落出来。 黎允桥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鲁志东反唇相讥：“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强词夺理？” 砰，孔利官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吵什么吵？这是在开会，不是在菜市场。一个县长，一个县委副书记，这样没涵养地争吵，成何体统？我是来视察调研工作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孔利官这番话就等于将鲁志东和黎允桥各打五十大板。 黎允桥不敢再和鲁志东争吵了。他如果再吵，鲁志东肯定奉陪到底。 孔利官道：“市委市政府对你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度很不满意。我来之前，鲍市长专门交代，这个项目在近期内要有很大的进展。否则，市委市政府就派督导组来进行督导。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是这个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你们两个责无旁贷。” 黎允桥忙道：“我们会抓紧落实，力争在近期内让项目有个很大的改观。” 钱坤也急忙表态：“我会积极协助黎县长，将孔副市长的指示落实到位，抓深抓实。在最短的时间内，坚决让项目有很大的起色。” 孔利官道：“那我就看你们的实际行动。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要说的，那就散会吧。” 孔利官宣布了散会，大家随即都站了起来，但都没有朝外走。因为孔利官不走，他们都不能先走。否则，就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孔利官缓缓站了起来，朝外走去。秘书急忙将他的笔记本和茶杯收起跟在后边。 童肖媛他们这才迈步朝外走。 走出了会议室，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时间不早了，先去用餐吧？” 孔利官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棚户区改造项目进展如此缓慢，我哪里还有心情胃口吃饭？饭就不吃了。肖媛同志，你们几个先去忙吧，我要和黎县长钱副县长单独谈谈这个项目问题。这可是鲍市长专门交代的，我不能掉以轻心啊！” “好吧，孔副市长，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扭头对黎允桥和钱坤道：“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照顾好孔副市长！” 黎允桥和钱坤都忙点了点头。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随即离开了这里。 黎允桥和钱坤急忙将孔副市长请进了接待室。 孔利官一落座，脸色就变得极其严厉起来，顿时将黎允桥和钱坤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们在定招标方案时，为何不事先向我汇报？” 黎允桥早就想到孔副市长找他们两个单独谈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招标方案的事，心里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孔副市长，我和钱副县长光为了加快项目进度，着急忙慌的忘了向您汇报。这是我们的失职。” 这个时候，黎允桥绝对不会自己承担这个责任，必须要将钱坤拽进来。 看着黎允桥这副再次认错的嘴脸，孔利官也有些烦了，道：“我不管你们是整体招标还是分开招标，但项目工程必须以王总的和贵置业有限责任公司为主。至于怎么做，你们看着办。” 说完，孔利官起身就朝外走。 “孔副市长，吃过饭再走吧？”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吃个屁饭。” 第452章 女董事长 孔利官快步朝楼下走，黎允桥和钱坤紧随其后。 最担心害怕的是黎允桥，他担心害怕孔利官会舍弃他。 钱坤心中颇为有底，他心里反倒是有点儿幸灾乐祸。 你黎允桥太自以为是了，是该让你吃点苦头了。 孔利官的秘书忙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位置，好迎接孔副市长。 蔡远也是紧随其后，他还有个最为重要的事没有办。 在孔副市长离开之前，他必须要将这件事给办了。 否则，他就没有机会了。 给孔副市长开车门一般是秘书的事，但蔡远抢先几步来到车前，将车门打开，恭候孔副市长上车。 就在孔副市长低头准备上车的时候，蔡远低声道：“孔副市长，今天那个叫李初勤的考生是李初年的弟弟。” 孔利官忽地停止了上车的动作，他扭头看着蔡远，低声问道：“真的？” 蔡远忙道：“千真万确。” 这个消息对孔利官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收拾李初年，但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蔡远说的这个事，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 孔利官对蔡远道：“你密切关注此事，李初勤一旦被录用了，你就立即向我汇报。直接给我秘书打电话就行。” “好的，孔副市长。” 孔利官随即上了车，秘书随后也坐在了副驾驶位置。 孔利官将车窗落下来，看着恭恭敬敬站在车前的黎允桥和钱坤，道：“我对你们近期的工作不甚满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车窗缓缓上升，孔利官道：“开车。” 孔利官不说开车，司机是不敢将车子启动起来的，这都是规矩。 稍不注意，一旦违反了规矩，这个司机就要立马滚蛋。 直到孔利官的专车驶出了大院门口，黎允桥就像个木橛子一样站在那里发呆，而钱坤则显得自然了很多。 反倒是蔡远轻声提醒：“黎县长，孔副市长已经走了，咱们回去吧。” 黎允桥终于缓过神来，他扭头看着蔡远，目光有些吓人，让蔡远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黎允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蔡远，你刚才和孔副市长说的什么？” 蔡远低声道：“黎县长，李初年今天搞的这次招聘会，他的弟弟李初勤也去参加应聘了。当时孔副市长就对那个叫李初勤的考生很是关注，但孔副市长不知道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我刚才就是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孔副市长。” 黎允桥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忙问：“李初勤被录用了吗？” “目前还不得知，估计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钱坤也来了兴致，对黎允桥道：“黎县长，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好事啊。” 黎允桥阴险地笑了笑，道：“这一天下来，就这个消息还算好点。” 在对付李初年上，黎允桥和钱坤都与孔副市长出奇的一致。 李初年屡次破坏孔副市长的好事，孔副市长恨透了李初年。 黎允桥是孔副市长的心腹，他当然也要不遗余力地打压李初年。 钱坤就更不用说了，李初年抛弃了他的女儿钱丽秀，导致他的女儿到现在都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个仇必须报。 此时的李初年正忙得昏天暗地，面试刚刚结束，接下来就是确定录用人员了。 但录用人员得要有一个过程，总不能让一百多号考生都在外边等着吧。 李初年带领众位评委来到楼下，李初年拿起了麦克风，大声道：“各位考生，谢谢你们今天的配合！上午笔试下午面试，你们都非常辛苦。但录取工作得要有一个过程，你们先回去，镇政府会安排车辆将你们送到镇上的公交车站。”讲到这里，李初年停顿了下来。 “谢谢李书记对我们的关心！” “我们最关心的是有没有被录用。” “李书记，你们这次招的人太少了。” “是啊，你们这次如果能多招些人那就好了。” ------ 李初年停顿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当场听听考生们的心声。. 听考生们这么说，李初年心里有底了。 他再一次大声说道：“有一点我要向各位考生声明，对每个考生，我们都会负责到底的。不管有没有被录取，你们每个考生都将接到我们工作人员打去的电话。” 这个时候，有考生道：“李书记，你们只给被录取的打电话就行了。没被录取的就不要打电话了。” 李初年道：“如果你们没接到电话，光那么等待下去，是不是太难熬了？” “对啊，李书记说的也对。”众位考生顿时都哄堂大笑，笑的格外开心。 招聘大会进行到现在，这些考生关心的不再是能不能被录用的问题了，而是庆幸自己来参加此次应聘的经历了。 这次招聘大会，除了南荒镇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之外，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和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都来了，这次的招聘大会规格实在是太高了。即使没被录取，那也是不枉此行啊。 李初年对着麦克风大声道：“因此，我们要对你们每位考生负责到底，不管有没有被录用，我们一律都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好，那就谢谢李书记了！” 众位考生纷纷叫好。 李初年道：“这次现场招聘是为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准备的，但担任评委的也有其它公司的负责人。我现在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袁竹秋！” 袁竹秋顿时一愣，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技术顾问，李书记怎么竟然当众说自己是董事长呢？ 看到李初年冲自己连连招手，她才缓过神来，急忙快走几步来到李初年身边，李初年手拿着麦克风举到了她的唇边，这是要让她讲话。 袁竹秋笑容满面地道：“各位考生你们好！我叫袁竹秋，面试从始至终我都参加了，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很优秀！如果你们有兴致，我代表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热烈地欢迎你们！让我们一起创业，为南荒的发展共同努力！”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因为袁竹秋的讲话，已经向他们阐明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只要他们不嫌弃，南荒盆景有限公司会欢迎他们的加入！ 这个信息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叫袁竹秋的女董事长实在是太漂亮了！ 第453章 美女如云 有考生喊道：“我们这次应聘的是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难道也有机会进入南荒盆景有限公司吗？” 袁竹秋笑道：“当然能了，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的。” “袁董，你能介绍一下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概况吗？” “好的，我现在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南荒盆景有限公司。该公司是几个月前成立的，是由镇政府投资兴建。主营业务就是盆景栽培，将来也会做花卉业务。公司目前接到的是欧盟的十万株盆景订单。将来也会接到更多的订单。我们公司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欢迎有志之士加盟！” 李初年道：“袁董是从省园林公司来的，她是硕士毕业，专业领域就是盆景花卉还有园林设计。我相信在她的带领下，公司将会越来越好。也欢迎你们积极加入。 说完，李初年扭头冲赵敏招手。 袁竹秋已经退回到原位，赵敏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南荒利民纺织集团的赵敏董事长，她这次也是面试评委，请她介绍一下利民纺织集团。” 赵敏接过话筒，道：“各位考生你们好！我叫赵敏，是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利民纺织集团是在原南荒镇毛纺厂的基础上，在李书记的大力推动下重组成立的。当然也主要是由镇政府投资兴建的。集团是在今年的年初才成立的，成立不久就接到了欧盟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现在集团上下正在全力以赴为完成这笔大订单而努力。我代表利民纺织集团热烈欢迎各位考生的踊跃参加，谢谢大家！” 李初年接过话筒道：“赵董是纺织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纺织行业很是精通。我相信在赵董的带领下，利民纺织集团必将一年一个台阶稳步攀升！” 很多感觉考的不好的考生，现在都感觉自己又有了希望。. 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袁竹秋，不但漂亮还很有才。现在这个南荒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赵敏，也是不但漂亮也很有才。 面对这么两个美女加才女，考生们都很是激动了起来。 跟着美女干，最起码心情会格外舒畅。美女养眼，这个道理就是傻子也懂。 李初年道：“我再向各位考生隆重介绍一位。” 说着，李初年扭头冲岑雨然招手。 岑雨然一直担心李初年不会介绍她，因为袁竹秋和赵敏都是镇办企业的负责人，而她则是实打实的民营企业的负责人。 没想到，李初年对她一视同仁，这让她很是激动加兴奋，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现场顿时又是一片寂静，因为现在上来的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袁竹秋董事长青春靓丽，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 赵敏董事长温柔贤淑，浑身洋溢着知识女性的气息！ 现在这个上来的美女，娇柔婀娜，打扮新潮，浑身洋溢着富贵之气！ 李初年道：“这是南荒奶牛养殖基地的总经理岑雨然，为了招揽人才，她也亲自来参加了此次面试。请她介绍一下她的公司。” 人怎么个个都是大美女啊？” 又有考生大声喊道：“南荒美女如云啊！” 现场考生哄堂大笑，大家毕竟都是年轻人，个个笑的青涩开心。 李初年也笑道：“我们南荒是专门出大美女的地方！” “好，李书记讲的好！” 所有的人几乎同时都鼓起掌来，现场气氛很是热烈。 岑雨然脸色娇红，她笑的也很是开心。 “各位考生大家好！我叫岑雨然，是南荒奶牛养殖基地的总经理。南荒奶牛养殖基地隶属于岑氏奶业集团。近期我又开办了南荒跑马场有限公司。虽然我的公司是民营企业，但民营企业却是更加重视人才的引进。因为只有人才，才能让公司稳步发展。整个面试我都参加了，你们的表现都非常优秀，我们的奶牛养殖基地和跑马场公司欢迎你们的加盟！” 岑雨然的讲话虽然不如袁竹秋和赵敏那样掷地有声，但却是充满了富家千金的娇柔气息，在这种场合，显得别具一格。 李初年拿过话筒，道：“我给大家介绍袁董赵董还有岑总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大家，如果你们没有被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录取，你们还是有机会进入袁董赵董还有岑总的公司工作的。只要你们不嫌弃南荒，愿意加入到南荒的创业大军队伍，我代表南荒镇政府和南荒镇的父老乡亲热烈地欢迎你们！” 现场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也是此起彼伏。 站在台下的李初勤，眼眶湿润了，他真切地体会到哥哥的不容易和珍惜人才的良苦用心！ 让李初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站在台下的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分别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 当时开完会后，孔副市长还要找黎允桥钱坤单独商谈棚户区改造项目问题，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正好借此机会离开了。 他们都不愿和孔副市长有太多的接触，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富有心计的孔副市长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四个人本来是打算各回各的办公室，但童肖媛却对身边的乔含香道：“咱们去南荒镇。” 听童书记这么说，鲁志东立即跟了过来，道：“对，我也去南荒镇。李初年这小子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事先说一声，弄的我们这么被动。” 成国栋田启兵也随即跟了过来，成国栋是组织部长，老成持重，他不轻易开口说话。 但田启兵没这些顾忌，他道：“鲁副书记说的对，李初年这小子是该敲打敲打了。他搞这么大动静，竟然不向我们汇报，弄的我们都向孔大人做检讨，真是岂有此理。” 童肖媛道：“不对吧，你们在会上可都是亲口说李初年事先向你们都汇报过了。”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嘿嘿一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童肖媛也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他们在会上这么说也是为了替她分担责任。 他们四个不但是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更是相互了解的知己朋友！ 童肖媛笑道：“好，那我们一起去南荒镇。” 第454章 含唇柔笑 乔含香道：“我给年哥打电话。” 童肖媛道：“不要给他打电话，他现在肯定非常忙。给他身边的人打电话，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乔含香当即拨通了田政的手机。 此时的田政正站在周成仁办公室门外，房门紧闭着，省农科所的十多个人正在里边进行阅卷。 “含香姐，你好！” “田政，你和李书记在一起吗？” “是的，李书记在面试考场，我在给阅卷的老师们把守着门口呢，免得有人进去打扰。” “面试还没有结束吗？” “没有，还有一些考生没有进面试考场呢。” “哦，好的，我知道了。” “含香姐，有啥事吗？” “没啥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乔含香给童肖媛当秘书，深知童肖媛的脾气性格，李初年现在正在面试考场，肯定不能和田政说童书记要过去。一旦说了，田政会立即去向李初年汇报。这样就会干扰到李初年。 童肖媛带着乔含香还有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立即赶往南荒镇丽水村。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面试结束，一百多号考生都聚集在院子里。 李初年上台讲话以及袁竹秋赵敏和岑雨然的先后讲话，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就一直站在台下。由于人太多，没有人发现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带人过来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乔含香以及其他随行人员，都被这场面给震撼到了。 这个时候，李初年道：“现在我们就派车将你们分批送到镇上的公交车站，请你们坐车先回去，在家等候我们的电话通知。请大家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地来，平安地回。我相信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纪光廉立即带人来到了村委大院门外，这里早就停着几辆黑色轿车。这几辆黑色轿车都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的专车。 纪光廉请考生们依次上车，坐满一辆开走一辆。直到这几辆黑色轿车都开走了，其他考生则耐心地等着。 童肖媛他们也带来了几辆轿车。不过，村委大院门口站着很多人，他们就把轿车停在了远处。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是安排他们镇政府的几辆专车送考生们，忙道：“把我们的车也开过来吧，让我们的车也去送这些考生。” 田启兵道：“我去安排。” 乔含香也急忙跟了过去，遇到这样的事，她这个县委书记的秘书，更要冲在前边。 站在村委大院门外的纪光廉，突然看到又有几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他不禁有些纳闷。怎么刚走又回来了？他还以为是刚刚派出去送考生的镇政府的那几辆车呢。 车驶到近前，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启兵。 纪光廉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快步上前，道：“田书记，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乔含香也走了过来。看到了乔含香，纪光廉更加吃惊。乔含香可是与童书记形影不离的，难道童书记也来了？ “光廉，安排我们这几辆车也去送考生吧，这样能快些。” “田书记，童书记也来了？”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都来了。” “他们在哪里？” “就在院子里呢。” “我马上告诉李初年。” “你不用告诉初年了，先安排考生上车。” 纪光廉不善于拍马屁，他最烦的就是拍马屁。 但在这种情景下，纪光廉激动地大声道：“考生们，县委的领导们到了，他们用他们的专车送你们去车站，请大家上车！” 有的考生喊道：“谢谢领导关心！” 有的考生则到处瞅，看看县委的领导在哪里？ 李初年正准备和其他评委回会议室将考生的面试成绩统计出来，忽地听到纪光廉在大声喊着什么。由于人声噪杂，李初年听不清楚纪光廉到底喊了些什么，不由得扭头朝村委大院门口看来。 这一看也没发现什么，田启兵就站在村委大院门口，但由于人太多，李初年也没看到他。 李初年道：“若民，你过去看看。” “好。”陈若民快步朝村委大门口走去。 李初年对其他评委道：“走吧，咱们回会议室。”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小子眼界越来越高了，我们都来到你跟前了，你还看不到吗？” 说这话的是鲁志东。 李初年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急忙回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顿时看到一个貌美女子正含唇柔笑着看着他呢。 李初年顿感有些发懵，不由得抖了一下头，这才缓过神来。忙道：“童书记，你怎么来了？” 这个含唇柔笑的貌美女子正是童肖媛。 “我就说你小子眼界越来越高了，你还不信？” 李初年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鲁志东，忙道：“鲁副书记，你也来了啊！” 再一看，成国栋也在旁边，急忙又道：“成部长，你也到了！” 鲁志东道：“算你小子识相，还没把我们给忘了呢。” “鲁副书记，让您见笑了！我怎么能忘了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呢，只不过今天太忙了。” “你就是再忙，也该事先给我们说一声嘛。你要是早说了，我们肯定早就过来给你捧场了。” “鲁副书记，不好意思，我忙晕了头，忘了向你们领导事先汇报了。” 鲁志东话里带话埋怨李初年不事先说一声，导致他们在孔副市长面前很是被动。 但鲁志东从心里是极为欣赏李初年的，像李初年这种求真务实的基层干部实在是太少了。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憔悴的面容，明显地感觉到李初年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疲惫之感。不禁很是心疼。 她柔声问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初年道：“上午进行的笔试，下午进行的面试。接下来就是汇总成绩，研究录取人员。” “嗯，不错。” 鲁志东道：“童书记，你不能夸他。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必须批评他。” 李初年不由一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站在旁边的刘峰还有袁竹秋赵敏王畅岑雨然他们也都大吃一惊，他们也不知道这位鲁副书记为何说李书记犯了错？ 第455章 气氛融洽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你不要批评他了。他事先和我说了，是我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李初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鲁副书记批评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听童书记这么说，刘峰袁竹秋赵敏王畅岑雨然等人这才放下了心。 李初年苦笑了一下，道：“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请到会议室去吧。” 鲁志东道：“我们刚从县委会议室出来，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又要进会议室啊？” 听鲁副书记这么说，李初年顿时也猜到了什么，道：“鲁副书记，孔副市长是不是去了县委？” 鲁志东突然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向你汇报了？” 说到这里，鲁志东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李初年也压低声音道：“我猜到他肯定会去县委的，而且还冲你们县委领导发了一通脾气。” 鲁志东顿时一愣，道：“你咋知道他冲我们发脾气了？” 李初年笑道：“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都到这里来了，可县委领导没来，他肯定会趁机发脾气的。” 鲁志东冲童肖媛道：“童书记，这小子就是聪明，啥事也瞒不过他。” 童肖媛笑道：“他猜到也很正常。” 一直不说话的成国栋终于开口说话了：“鲁副书记，人家初年也是这南荒镇的一方大员嘛，你可不能一口一个小子地这么叫人家啊。” 鲁志东笑道：“对，成部长提醒的是。不知为何，我一见到这小子，不，我一见到李初年，就把他当晚辈来看待。” 鲁志东这番话引得众人呵呵笑了起来。 成国栋对李初年道：“初年，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这里的几位巾帼英雄？” 李初年忙道：“我本想到了会议室再介绍呢，看来又是我的行动缓了。” 这个时候，田启兵走了过来。他一过来，就伸手捣了李初年一下，道：“你小子是不是忙昏了头？” 鲁志东忙道：“启兵，你可不能再说他这小子了，我刚才连说了好几个这小子，被成部长给批评了。” 李初年忙道：“启兵书记，我知道你要说啥，都怪我，是我忙昏头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随后，李初年将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田启兵和袁竹秋赵敏王畅岑雨然都分别作了介绍。 几位县领导和他们分别都一一握手问好！ 童肖媛原先见过袁竹秋和赵敏还有王畅，她是第一次见岑雨然。 她握着岑雨然的手，道：“岑总，欢迎你到南荒镇来投资！我以前听李初年说起过你，现在终于见面了，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岑雨然忙道：“童书记，你也非常漂亮！” 鲁志东笑道：“嗯，你们两个都说的是大实话！” 鲁志东这一说，让气氛显得更加融洽了。 童肖媛道：“岑总，听说你最近又成立了一个跑马场公司？” “是啊，这也是在李书记的大力支持下才成立的。高岭山地势非常优渥，我就在山的周围建了一个跑马场。不过，现在还处于筹建阶段，等正式开业了，欢迎童书记和各位领导光临！” “好，等你的跑马场正式开业的时候，我们一定到场！” 李初年道：“咱们进楼吧。” 众人朝办公楼走去。 童肖媛道：“初年，我们先参观一下这办公楼，最后再到会议室吧。” “嗯，好。” 李初年就带领众人开始参观起这栋新建的办公楼。 袁竹秋赵敏王畅和岑雨然虽然都参加了下午的面试，但他们都还没顾得上参观一下这栋办公楼呢。现在有机会了，他们都看的格外仔细。 李初年边走边介绍，当来到周成仁办公室门前时，房门紧关着，田政就站在门口。 田政很负责任，李初年吩咐他在这里看着，他一步也没离开过。 看到童书记等领导来了，田政急忙问好！ 李初年道：“这是周总的办公室，周总是我专门从省农科所请来的。他现在就在办公室内，里边正在阅卷，咱们没法进去。” 童肖媛问道：“将办公楼建在这村委大院，是谁的主意？” 李初年道：“是我的主意。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就是专门运作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的，丽水村又是试点模范村。这村委大院面积很大，索性就将公司办公楼建在了这里，这也叫充分利用吧。” 童肖媛赞赏地点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 李初年对每间办公室都做了介绍，众人来到了二楼。 李初年道：“这二楼除了会议室，其余的房子都暂时当作员工的寝室。以楼梯口为界限，北边是女寝室，南边是男寝室。不过，从今天的招聘情况来看，来参加应聘的女考生很少，也就十来位。不知道这女员工寝室还用得上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女员工寝室一定能用得上，有几位女考生考的很不错。”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是周成仁过来了。 李初年急忙将周成仁介绍给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认识。 童肖媛道：“周总，谢谢你对我们南荒镇的大力支持！” 周成仁道：“童书记，我敬佩李初年的为人！也被他的敬业精神感动了，到这里来义不容辞。” 李初年道：“童书记，周总到这里来之前，刚被省委组织部任命为正处级扶持员！” 童肖媛道：“周总，恭喜你啊！” 周成仁不善言辞，被李初年当初说出他的职务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鲁志东伸手握住了周成仁的手，笑道：“周总，没想到你的职务比我高啊。我都混了大半辈子了，现在才只是一个副处级。”.. 鲁志东快人快语，被他这么一说，周成仁更加不好意思了，忙道：“鲁副书记过谦了！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而已。” 李初年道：“请大家都到会议室吧。” 众人走进了会议室，刚一落座，田政拿着一叠材料走了进来。 “笔试成绩统计出来了。” 周成仁急忙起身将统计结果拿了过来。当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时，他顿时激动地笑了起来。 第456章 官场大忌 众人也都很是期待这笔试第一名到底是谁？ 李初年高兴地问道：“周总，这第一名是哪个考生？” 周成仁掷地有声地道：“李初勤。”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到底是谁？你别开玩笑。” 周成仁道：“我没开玩笑，笔试成绩第一名的确是李初勤。” 李初年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听到了李初勤这个名字，童肖媛也不禁一愣。李初勤不是李初年的弟弟吗？难道李初年的弟弟也来参加应聘了？ 不然，李初年为何会是这副表情？ 童肖媛顿时就洞察到了李初年的心思，道：“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纷纷落座，但李初年仍旧紧皱眉头，满脸愁容。 是啊，如果自己的弟弟没考第一名，自己完全可以有机会不用录取他。弟弟毕竟是省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的是就业机会。 但现在弟弟竟然考了个第一名，周成仁必定会首先录取他。 童肖媛清楚李初年的心思，为了缓和气氛，她道：“是不是根据笔试和面试的综合成绩进行录用？” 周成仁道：“是的，但面试成绩结果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 李初年道：“田政，等面试成绩出来就立即送过来。” “好的。”田政随即退了出去。 周成仁也知道李初年为何愁眉不展，但为了录取到真正的人才，周成仁才不管李初年什么想法呢，他就是要按照成绩来录用人才。 看李初年这副表情，鲁志东不乐意了。 “初年，你满脸愁容地就像别人欠你钱似的，是不是因为我们来了，打扰到你了，你就不高兴了？”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不是，鲁副书记，请您别误会，我只是另有隐情。” 说到这里，李初年就准备向众人说明李初勤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但周成仁却道：“李书记，咱们还是对事不对人。你既然让我当这个老总，录取谁不录取谁还是由我说了算，咋样？” 李初年忙点头道：“那当然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有什么顾虑。县委领导都在这里坐着，他们可以作证。你担心什么？” 周成仁不善言辞，但他的确是惜才，这才不管不顾地说了这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批评李初年。当然了，他也有批评李初年的资格，毕竟他可是省委组织部正式任命的正处级干部，级别比李初年高多了。 童肖媛明白周成仁话里的意思，但别人不知道啊。 鲁志东道：“初年，周总的级别比我还高，他批评你是正批。” 田启兵道：“初年，我也想批评你，你今天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弄的童书记和我们都很被动，你知道孔副市长是怎么批评童书记的吗？” 童肖媛忙制止道：“启兵，这件事怨我不怨初年。他事先和我说了，是我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李初年忙道：“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不能怨童书记，我的确是忙昏了头。”. 鲁志东道：“你就是再忙昏了头，毕竟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和孔副市长都到了这里，你就该立即打电话向县委汇报一声嘛。你用忙昏了头做借口说不过去。” 鲁志东和田启兵都是极为欣赏李初年的。正是因为欣赏，在李初年犯了错的时候，他们才会毫不留情地批评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李初年好，免得他下次再犯类似的错误。 更为重要的是，在鲁志东和田启兵看来，李初年这次犯的错，是政治敏锐性不够，犯了官场大忌。他们必须要批评李初年，让李初年引以为戒。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和启兵书记批评的对，当陈厅长和孔副市长到的时候，我就该立即向县委汇报。是我把这件事疏忽了。” 成国栋道：“与其说你是疏忽，倒不如说是你的政治敏锐性太差了。初年，童书记虽然一再替你承担责任，但你这次的确是糊涂啊。陈厅长和孔副市长不来，你可以不用向县委汇报。但陈厅长和孔副市长来到了这里，你就该在第一时间向县委汇报。希望你记住这次教训，并引以为戒。” 成国栋的心理和鲁志东田启兵一样，他也是特别欣赏李初年。正因为欣赏，他才要严厉地批评李初年，借以帮助李初年在政治上尽快成熟起来。 看着李初年被自己的几个班子成员狠批，童肖媛很是心疼。但她现在也不能说啥了，因为老成持重的成国栋都在批评李初年，自己再为李初年辩解就不合适了。 况且，在她看来，陈厅长和孔副市长到了这里，李初年的确是该在第一时间向县委汇报。但李初年却没有这么做，这也说明李初年在政治上的确不够成熟，该批。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李书记，你要不要吃冰激凌？” 众人都是一愣，在这种场合下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太不合适宜了。众人立即纷纷扭头看去，发现说这话的竟然是岑雨然。 岑雨然正在用担忧牵挂的眼神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岑雨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他要不要吃冰激凌，忙摇头道：“不吃。” 岑雨然的语气更加娇柔，噘着樱桃小嘴道：“李书记，这么多领导在批评你，你心里肯定很上火，吃点冰激凌会败火的。” 众人都几乎要忍不住快笑起来了，原来她突然问李初年要不要冰激凌，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啊。 袁竹秋和赵敏心里都有些莫名的难受，这种难受实际上是一种醋意。岑雨然这么关心李初年，让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吃起了醋。 但童肖媛心里比她们两个还要难受，吃醋更加厉害，毕竟李初年是她的男朋友啊。 虽然童肖媛吃醋吃的心里难受，但她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毕竟她和李初年的关系没有公开。 袁竹秋和赵敏看李初年被批，心里着急但却无计可施。她们也是体制内的人，了解体制内的规矩。 但岑雨然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压根就不懂体制内的这些破规矩。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从外边走了进来。 第457章 平民情结 进来的这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杨小妮。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看到杨小妮来了，岑雨然当即站了起来，道：“请大家品尝一下岑氏奶业集团的冰激凌。” 杨小妮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随即从里边拿出了冰激凌。岑雨然也走了过来，两人开始分发冰激凌。 岑雨然边分发边道：“这是我们岑氏奶业集团自己研发的冰激凌，用的都是鲜牛奶，不但美容养颜，还特能去火。” 尤其是她说的特能去火，让大家再也忍俊不禁，呵呵都笑了起来。 童肖媛作为一个女子，因为吃醋心里不太好受，这很正常。 但她毕竟是县委书记，该有的格局还是有的。她心里的这点醋劲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反倒觉得这个娇柔欲滴的岑雨然很是可爱，呵呵笑着接过了她亲手递过来的冰激凌。 李初年从杨小妮手中接过冰激凌，当即就来了一口，不由得赞道：“好吃！真的好吃！岑总，这是你们岑氏集团才研发出来的吗？” 岑雨然笑道：“是啊，所有的鲜牛奶就是咱们南荒奶牛养殖基地提供的。” 李初年当即又问道：“冰激凌的制作在哪里？” “在集团总部。” “还要将这里的鲜牛奶运到枢宣市的集团总部吗？” “是啊。” “这多费劲，为何不将制作中心直接设在奶牛养殖基地跟前？这样最起码能节省运输成本嘛。” 杨小妮笑道：“李书记，岑总正有此意。不过研发中心是在集团总部。目前制作的冰激凌成本还太高，还没有正式推向市场。” 岑雨然道：“我们集团总部的研发中心正在研究如何降低成本，等成本降下来，就会正式推向市场。到时候也会在南荒设立一个制作中心，专门在苍云县进行推广。” 这无疑又是一个巨大商机，只要在南荒设立了制作中心，不但能解决南荒的劳动力，还能促进南荒的经济增长。 李初年道：“岑总，咱们可说好了，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南荒成立一个冰激凌制作中心，我可是盼着呢。这冰激凌太好吃了！”说着，李初年又迫不及待地来了一口，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岑雨然娇嗔地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不单是冰激凌制作中心，奶制品的制作中心已经落户在咱们南荒了，只不过目前还在筹建当中。” 李初年闻听大喜，忙道：“你为何不早和我说啊？” 岑雨然又噘起了樱桃小嘴，道：“你这里招聘人才都不和我说，我为啥要和你说奶制品制作中心的事？” “是我不对，我再次向你赔礼道歉！” 岑雨然娇面红润，显得愈发美丽动人，略带撒娇地道：“哼，这还差不多。” 鲁志东道：“岑总，你别光顾着说话啊，我还没有冰激凌呢。” “不好意思，鲁副书记。”岑雨然急忙将手中的冰激凌递给了鲁志东，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鲁志东吃的这个冰激凌，在岑雨然手中拿的时间过长，都有些化了。 他道：“这冰激凌是不是得要用冷柜储存才行？” 杨小妮道：“是的，得用冰柜储存。” “可这里也没有冰柜啊？” 杨小妮道：“我们车上有个小冰箱，是岑总专门叮嘱我带些冰激凌过来。” 鲁志东本来想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与他的身份极不相称。 童肖媛是在省城长大的，什么样的冰激凌她没有吃过？ 但这次吃的冰激凌，却是奶香扑鼻，新鲜爽口，还特别富有营养，口感更是美不可言。 她不由得赞道：“岑总，你们集团制作的冰激凌口感很棒，将来推向市场，销量肯定不错。” 岑雨然甜美地笑道：“多谢童书记夸奖了！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袁竹秋最热吃的就是冰激凌，只不过自从来到这南荒之后，也买不到冰激凌。现在终于过瘾了。 她道：“岑总，你们可以将这款冰激凌定位为高档产品，向大城市的市场推广。等成本降下来了，那就高档和低档都做。” 听袁竹秋这么说，岑雨然仿佛找到了知音，道：“袁董，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老爸不同意。他说岑氏集团推出的每一款产品，都要面向大众，从不走高端路线。” 袁竹秋笑道：“你老爸还挺固执的。” 岑雨然也笑道：“是啊，我老爸的确很固执，这与他的平民情结有关。他从小过的是穷日子，当年他考上清华后，还是村子里的人共同出钱帮他完成的学业。”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禁一愣，因为谁也没想到岑雨然的老爸竟然是清华大学毕业的。 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是中国最为顶尖的大学。凡是从这两所大学毕业的，可以说是不折不扣顶尖人才！ 李初年道：“岑总，你老爸的格局很高。他不走高端专走低端，目的就是为了服务于大众。他这么做是对的。” “李书记，你怎么和我老爸一个腔调啊？” 她这句话，又引得众人呵呵笑了起来。 等大家都吃完了冰激凌，周成仁道：“童书记，还有各位县领导，有个事我必须和你们说明一下。” 童肖媛忙客气地道：“周总请讲！” “陈教授，也就是省科技厅的陈厅长，他今天来这里是临时决定的，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孔副市长恰好路过此地，听说陈厅长来了，他也就赶了过来。所以这两位领导今天到这里来很突然，我们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当时李初年书记就想立即向县委汇报这件事，是我阻止了他。”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初年，李初年只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周成仁又道：“我为什么阻止李书记向县委汇报此事呢？是因为我不想让考生们感到太大的压力。此次招聘毕竟是企业招聘，政府官员来的太多，我担心会降低考生们对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热忱。” 大家对周总说的最后这句话都有些不解。 怎么来的政府官员太多，就会降低考生们对此次招聘的热忱呢？ 第458章 争执不下 周成仁知道大家的不解和困惑，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很多考生在给我打电话报名时，专门问过公司的性质。我告诉他们是镇办集体企业。对此很多考生比较担忧政企不分。一个企业如果政企不分，将会越来越差，最后的结局就是破产倒闭。考生们的这种担忧是非常有道理的。我就和他们解释，该公司不存在政企不分，公司拥有绝对的自主权，任何行政单位和部门都不得干预。” 听到这里，大家终于明白周成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童肖媛道：“考生们的这种担忧是很现实的，也很有道理。” 周成仁道：“童书记说的很对，我就是怕考生们担忧这个问题，所以才没有让李初年书记向县委汇报此事。陈教授事先没和我说，他是自己临时决定来了。如果他事先和我说了，我是不会让他来的。孔副市长是因为陈教授才来的。我担心两位领导的到来会增加考生们的担忧，但目前来看，影响不大。这应该缘于陈教授和孔副市长的讲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众人都纷纷点头赞同周成仁的说法。 周成仁道：“所以这件事你们不能怪李初年，要怪就怪我吧。” 童肖媛道：“我们谁也不怪，既然是做企业，那就要有绝对的自主权。周总这么做是对的。” 鲁志东很是高兴地道：“解释开了，就没有误会了。” 成国栋很是欣慰地看着李初年点了点头。 田启兵笑道：“是啊，解释开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田政又拿着一摞材料进来了，道：“面试成绩统计出来了。” 周成仁忙起身接了过来，当他看到面试成绩第一名的名字时，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道：“面试成绩的第一名也是李初勤！” 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周成仁随即坐下，对李初年道：“李书记，笔试和面试的第一名都是李初勤，这说明了什么？” 李初年头脑有些发懵地道：“说明了什么？” 周成仁笑道：“这充分说明了李初勤是个真正的人才嘛！” 袁竹秋赵敏王畅和岑雨然也纷纷点头称是。 袁竹秋道：“笔试和面试都能考第一名，说明这个叫李初勤的考生的确是个优秀人才。” 说到这里，袁竹秋发现李初年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不由得秀眉一蹙，道：“对啊，这个考生叫李初勤，和李书记的名字是一字之差啊。” 李初年刚要说李初勤就是他弟弟，但周成仁却道：“名字一字之差的多了去了，咱们既然是选拔人才，那就要按照成绩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道：“对，就是要按照成绩来选拔。不然，还搞招聘干什么？” 周成仁是真的担心李初年又因为李初勤是他弟弟而出面阻扰，因此他先把话说开。 李初年当然懂周成仁的意思，他也不会忘记周成仁讲的他那个在中科院当院士的师弟的事。 童肖媛清楚李初年心里在想什么，作为一个政府官员，遇到这样的事，的确是有些难办。 李初年道：“田政，你将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给在座的各位都发一份，大家共同研究一下。” 田政手里拿的材料就是复印好的成绩单，成绩单分的很细，分笔试和面试还有笔试和面试综合起来的成绩单，都是按照排名先后排列，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录取的时候更加方便快捷。 田政立即将成绩单分发给在座的每个人。 周成仁为了让李初年彻底打消出面干扰的念头，道：“我准备把综合排名前三十的考生，统统录取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 周成仁的确是太过于惜才了，他直接将前三十名考生都招至自己的麾下。 袁竹秋当即反对，道：“周总，这样可不行。你把前三十名的考生都招了去，我们咋办？” 赵敏当即附和：“是啊，周总，你把前三十名都招了去，这对我们是不公平的。” 岑雨然道：“还是平均一下比较好。” 周成仁不愿意了，道：“这次招聘就是专门为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准备的。考生们来参加招聘，也是奔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来的。我如果不把前三十名都录取了，考生们也不同意啊。” 众人都是一怔，周成仁说的确实没错。考生们来参加招聘，可都是奔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来的。 但袁竹秋和赵敏还有岑雨然明显不服气。 周成仁现在都有些后悔不该向李初年提议让这些公司的负责人来参加面试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童肖媛看到双方争执不下，感到也有些难办。她作为县委书记，不能轻易表态。 鲁志东道：“你们也不要争执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平均分配录取吧。” 田启兵也道：“我看这样可以。” 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他也深知这样的事不能轻易发表意见。 鲁志东和田启兵都是县委领导，周成仁不能直接反驳他们，他只好道：“实在不行，那咱们就争取考生们的个人意见吧。我提议现在就给这三十名考生分别打电话，征求一下他们的个人意见。这样总行了吧？” 袁竹秋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难道我们连这点决定权也没有了吗？” 周成仁道：“要不打电话，我的意见还是将前三十名都录取了。” 袁竹秋和赵敏几乎同时说道：“不行。” 岑雨然没吱声，因为她老是感觉自己的公司是民营企业，在招聘人才这件事上，周成仁袁竹秋赵敏代表的是镇办企业，比她更有话语权。 鲁志东刚要再发表意见，但被童肖媛给制止住了，她道：“这次招聘是南荒镇主导的，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决定的好。” 大家将目光都看向了李初年，双方争执不下，只能由李初年来定夺了。 李初年道：“你们双方争执不下，我也有些难办了。不过，我们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这次招聘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大意。否则，就是对考生的不负责任。” 第459章 娇声细气 李初年接着又道：“现在到了招聘录取环节，这个环节最为至关重要。我们采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慎之又慎。我个人的意见，倾向于周总的意见。” 袁竹秋当即就道：“李书记，难道你的意见也是将前三十名都给周总吗？” 赵敏也道：“李书记，我也不同意你这么做。” 岑雨然看了看李初年，又看了看袁竹秋和赵敏，紧抿着樱桃小嘴没有说话。 袁竹秋道：“我是硕士毕业，对人才的重要性更有深刻的认识。一个企业能不能做大做强，关键在于企业有没有真正的人才。如果这一次将前三十名都给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那南荒盆景有限公司一个也不录取了。我也会通过省电视台发布招聘启事，专门再办一次招聘会。” 赵敏道：“利民纺织集团更需要优秀的人才，我也准备近期再筹办一次招聘会。” 李初年苦笑着道：“你们两个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倾向于周总的意见，意思是要征求一下考生的个人意见。即使将前三十名考生都给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可人家考生未必都同意嘛。” 周成仁当即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考生不同意呢？” 为了将最优秀的人才招收到自己的麾下，周成仁袁竹秋赵敏都是寸步不让。 李初年道：“你们都不要着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是想在后天举办一次大型的招聘现场互动大会。通知所有的考生再次过来，咱们将笔试和面试的综合成绩张榜公布，由考生们自己决定，到底是去哪个公司，这样也能做到双向选择，岂不是更好？” 随着李初年的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大家都在盘算李初年说的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周成仁不禁叹了口气，道：“如果这样，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可能要吃亏了。”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向李初年提议让这些公司来，这岂不是把自己的场子给砸了嘛。 周成仁如果不说这话，袁竹秋和赵敏可能还在思考。但周成仁这么一说，她们两个再也不敢犹豫了，当即表示赞成李初年的办法。 也只有李初年的这个办法，她们才能招聘到更加优秀的人才。 李初年问岑雨然：“岑总，你的意见呢？” 岑雨然柔媚笑道：“我也同意你说的这个办法。” 李初年扭头看着周成仁，道：“周总，你呢？” 周总无奈地道：“少数服从多数，我不同意也没办法了。” 童肖媛道：“我和鲁副书记成部长还有启兵书记，虽然在这里坐着，但我们原则上只是旁听，不干涉你们的决策。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上。” 李初年道：“多谢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的理解和支持！” 但童肖媛随即又道：“我个人认为张榜公布成绩是可行的，但不要将所有考生的排名都张榜公布出来。只将排名前一半的考生成绩公布出来就行了，后边的就不要公布了。这样也能照顾到排名靠后的考生的自尊心。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 周成仁当即道：“我非常赞同童书记的这个意见，将全部考生的排名都公布出来，的确是不太尊重排名靠后的考生。只公布排名前一半的考生就可以了。” 李初年很是赞同地道：“好，那就按童书记的意见办。为了留住更优秀的人才，你们几个公司也要在现场进行自我宣传，双向选择对双方都是极大的尊重，你们就各显神通吧！” 周成仁心有不甘地道：“她们几个都是容貌出众的大美女，我可争不过他们。” 他这话顿时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初年道：“不过，有个情况我认为很有必要在这里说明一下。” 周成仁当即就道：“是不是李初勤的事？” “对。” “你咋这么固执呢？我不是都和你说好了吗？” “周总，我要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也请你体谅我的难处，好吗？” 周成仁没好气地道：“你非要说，我也没办法。” 李初年沉了沉，道：“笔试和面试都考第一名的李初勤，是我的弟弟。” 除了童肖媛之外，其余的人均都吃惊地看着李初年。 袁竹秋道：“怪不得他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字之差，原来他是你弟弟啊！” 李初年道：“李初勤是通过周总报名的，我事先不知道。他也没和我说。是在笔试考试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他。我本来是要把他赶走的，不让他参加下午的面试了。为此，周总和我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我遵从了周总的意见。因为自始至终，我的确没有靠我手中的权力帮我弟弟。他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完全是靠他个人的本事。” 周成仁道：“你弟弟来参加应聘，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也没必要在这里解释个没完。” 童肖媛道：“周总，初年解释是对的。作为政府官员，对负面影响还是要考虑到的。” 鲁志东道：“初年是站在政治立场上才解释的，我完全理解！”.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纷纷点头称是。 李初年道：“为了消除负面影响，我提议李初勤加盟岑总的公司。毕竟岑总的公司是民营企业。这样负面影响会小些。” 岑雨然当即就很是高兴地道：“我完全赞同，多谢李书记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我见证过李初勤的面试表现了，他非常优秀。有了他的加盟，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太有好处了。” 但周成仁道：“我不同意。这次招聘是专门为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准备的，如果连第一名都没有权力录取，那这次招聘就是失败的。况且李初勤是通过我报名的，他学的专业又是国际贸易，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有很大的帮助。李初勤必须被我的公司录取，谁也抢不走。” 岑雨然不高兴了，樱桃小组又噘了起来，娇声细气地道：“周总，你也太霸道了吧？” 第460章 寸步不让 周成仁道：“岑总，霸道的不是我，而是李书记。李书记仗着他是李初勤的哥哥，就可以随便决定李初勤的就业，往大了说这就是决定李初勤的命运，这是不是霸道？李初勤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与李书记没有任何关系。他虽然是李初勤的哥哥，但他也不能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左右李初勤的就业和命运。”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大家也都没法反驳周成仁的话。因为他说的句句在理。 岑雨然也是无话可说了，因为她感到周总说的也没有错。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李初勤自己来选择吧。他想去哪个公司，由他自己决定。” 周成仁道：“就应该这么做。但我有个条件，李书记，你不能再仗着你是他哥哥，给他施加压力，再左右他的选择和决定了。不然，我就立即辞职返回省城，从此之后，再也不和你合作了。” 周成仁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不但坚决，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李初年留。 李初年道：“周总，请你放心，我不会再干扰我弟弟了。” 周成仁没好气地道：“你早就不该干扰他了，可你总是在这个事上纠结。” 李初年忙道：“我说不干扰就坚决不干扰了。” 周成仁当即又问：“你不干扰了，但如果你弟弟征求你的意见咋整？” “我会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定。”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李初年提议让弟弟去岑雨然的公司，结果却又遭到了周成仁的极力反对。可见在对待人才这个问题上，周成仁是寸步不让的。 童肖媛道：“你们这几家公司到底能招多少人？” 周成仁道：“我的公司招收三十人，这个数字与当初制定的一样，没有变化。” 袁竹秋道：“根据盆景公司目前的现状，我想招收二十来个人比较合适。” 赵敏道：“利民纺织集团也准备招收三十人。” 岑雨然道：“我的公司想暂时招收十来个人。根据将来的发展情况，可能还会再招人。但目前十来个人比较合适。” 童肖媛问道：“总共有多少考生？” 李初年道：“总共有一百三十七个考生。” 童肖媛能这么问，她是站在县委书记的层面上来思考这个问题的。 她道：“产业公司招收三十人，盆景公司招收二十人，利民纺织集团招收三十人，岑总的公司招收十来个人，这样总共九十来人。还有四五十人将会与此次招聘无缘。” 李初年道：“童书记，你的意思是将这一百三十七个考生都招聘进来？” 童肖媛道：“不，招聘的决定权在你们，县委不会进行任何的干涉。只不过我感觉此次招聘来了这么多考生，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场景。当然，如有可能把全部考生都招聘了，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些考生都是本科以上学历。乡镇企业在招聘人才上，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能把他们都招聘进来，也算是为南荒镇的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 李初年毫不犹豫地道：“童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成仁随即也道：“当时从我这里报名的有七八十号人，但我没有想到还有六七十号人是通过省电视台报名的。这让我既感动又激动。当时在考笔试的时候，我就和李书记商量能不能把这些考生都招进来？李书记随即打电话通知袁董、赵董、岑总她们都过来了。我现在也后悔她们过来了，不然，前三十名肯定都能加入到我的公司。后悔归后悔，但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还是那个观点，最好一个也别剩下，全部都招聘进来。让他们为南荒镇的发展贡献力量。” 不善言辞的周成仁，这一番话说下来，连哏都没打。 成国栋道：“这个想法是很好，但企业招人，也得看自己的实际情况，不能为了招收人才而招收人才。有多大的荷叶就包多大的粽子，一切从实际出发。” 童肖媛赞成地道：“成部长说的很对，你们各个公司还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招多少人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能为了一个不剩就硬性摊派，这反而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 李初年突然扭头看着赵敏问道：“赵董，你说要招三十个人，有没有将新成立的服装公司算在内？” 赵敏当即就道：“没有。” 她一直不赞成上马服装公司这件事，为此她还和李初年吵了一架。 就在这时，纪光廉、陈若民和乔含香进来了。 纪光廉道：“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全部的考生都送走了。” 说着，他坐在了赵敏身边，赵敏立即朝另一边挪了挪身子，同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赵敏的这个动作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李初年给看到了。 这也让纪光廉心中颇为不快，但他下定决心要追到赵敏，这就导致刚直不阿的他在赵敏面前一点免疫力也没有。 纪光廉颇为关心地低声问道：“赵董，你忙到现在，能撑得住吗？” 赵敏本想当即怼他，但当着童书记等县委领导的面，她还是忍了下来，沉着脸冷冷地道：“没事。” 李初年的心揪了起来，如果纪光廉再向赵敏献殷勤，估计赵敏就该当众给他个没脸了。 李初年赶紧发话道：“袁董，赵董，王总，岑总，你们几个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后天早上九点在这里准时举行现场招聘互动大会。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地自我推荐一下各自的公司，以便能招聘到更好的人才。” 袁竹秋赵敏还有王畅以及岑雨然都忙点了点头。 周成仁低声问道：“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更得要好好准备一下。”.. 周成仁就坐在李初年身边，熟视无睹，李初年还真差点把他给漏了。 李初年对童肖媛道：“童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童肖媛干脆地道：“没有了，希望后天的现场招聘互动大会能顺利成功！” 李初年又征求了一下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其他人，其他人均都摇头。 李初年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第461章 热脸冷臀 会议一结束，大家纷纷起身。 袁竹秋赵敏王畅岑雨然都与童书记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朝外走去。 纪光廉也跟着朝外走去，但李初年却道：“光廉，等下，我还有事要吩咐你。” 纪光廉本想去送赵敏，再趁机和赵敏黏糊一阵，被李初年叫住了，心中有些不太情愿。 李初年和纪光廉是多年的兄弟了，相互之间非常了解。 李初年压低声音道：“我叫你，是不想让你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追女孩子不是你这个追法，你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对方羡慕崇拜你才行。” 纪光廉听李初年这么说，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清楚赵敏对他是一种什么态度，道：“我哪有什么真本事？我的真本事就是喜欢和人抬杠。” 纪光廉说的声音也很小，但还是引起了不远处的田启兵的注意。 田启兵是县纪委书记，纪光廉是副镇长兼纪委委员。 因此，田启兵特别关注纪光廉的一举一动。 “你们两个小声嘀咕什么？”田启兵问道。 李初年笑道：“启兵书记，我在和他交代一项工作。” “交代工作大方自然点，别小声嘀咕，让人看着就像搞什么阴谋活动似的。” 田启兵这番话将鲁志东给逗乐了，他道：“这俩小子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这么小声嘀咕的。” 李初年道：“我和光廉真的是在谈工作。” 说完，李初年扭头对纪光廉道：“光廉，服装公司的基础设施建造的怎么样了？” 纪光廉道：“鲁腾带领镇建筑公司白黑施工，办公楼厂房还有公司院墙都已经基本完工了，再收拾一下就该能使用了。” 李初年道：“后天要在这里举行现场招聘互动大会，你代表服装公司来和应聘者进行互动，到时候你好好介绍一下服装公司。” 纪光廉吃惊地道：“啊？让我？我是个外行啊，让赵敏不行吗？” “赵敏对成立服装公司很是抵触，她到现在都不同意。” 童肖媛走了过来，道：“成立服装公司应该是个好事啊，赵敏为啥不同意？初年，你上次和我说成立服装公司的时候，也没说赵敏不同意啊。”.. 李初年只好道：“童书记，我上次没和你说，是怕你担心。赵敏之所以不同意，是她一直不看好服装行业。她说服装行业更新换代太快，很容易造成库存积压。” 童肖媛道：“你上次和我说，服装公司是根据订单进行生产的，有了订单怎么会造成库存积压呢？” “我也是和赵敏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不同意。” “成立服装公司的主意，不是她姐姐赵静出的吗？” “是啊，为此她还和她姐姐吵了一架。” “没想到赵敏还挺固执的。” 李初年对纪光廉道：“光廉，后天你就代表服装公司。我只有一个要求，服装公司要把没有被招聘上的考生全部都招聘进来，力争不落下一个考生，咋样？” 纪光廉仍是很抵触地道：“但我是个外行啊，我不懂服装行业啊。” “你可以去咨询赵敏。” “我就是咨询她，那也是临时抱佛脚啊。” 李初年不高兴地道：“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让鲁腾来做这件事。” 纪光廉一听，不由得一愣。要是让鲁腾代表服装公司参加现场招聘互动大会，那他肯定会去咨询赵敏，这样不就给他创造接触赵敏的机会了吗？ 想到这里，纪光廉道：“还是我来吧，鲁腾还不如我呢。” “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答应下来了，那就好好准备。”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纪光廉说着就朝外快步走去。 李初年知道他这是去追赵敏了，借咨询服装行业，多和赵敏接触一下。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省电视台摄制组的组长。 “李书记吗？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还在丽水村委呢。” “你等着我，我们很快就到。” 说完，对方就扣断了电话。 李初年不禁有些纳闷，中午的时候，邱叔华镇长就带着省电视台摄制组去了那几个村子采访种植基地了。自己忙的也没有顾上问是啥情况。 想到这里，李初年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邱叔华的手机。 “邱镇长，你现在还和省电视台摄制组的在一起吗？” “省电视台摄制组的人一个小时之前就返回省城了。” “那你怎么不回来？” “初年，我回来了。但田政和我说，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还有启兵书记都来了，我就没敢上楼。” “怎么？你还怕见县委领导吗？” “不是怕见县委领导，而是我中午喝酒了。我不想让县委领导看到我喝酒的样子。”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邱叔华因为那次喝酒大发牢骚，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李初年问道：“那你现在哪里？” “我在潘支书办公室呢。初年，你可千万不要和童书记他们说我也在。那次喝酒的事，还让我心有余悸呢。” “知道了，你回家休息去吧。” “好，那我现在就走。” 李初年苦笑了下，将手机扣断。他理解邱镇长的心情和难处，但邱镇长说省电视台摄制组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前返回省城了，可为什么又要赶回来呢？ 李初年看了看表，现在早就过了晚饭点了，忙道：“童书记，我让厨房弄点饭菜，咱们先吃饭。” 童肖媛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种场合，我们留下来吃饭影响不好。” 童肖媛从内心里是不想离开的，她想和李初年多待一会。但她作为县委书记，就要以身作则。今天这种场合，那么多人都在盯着，作为县委领导在这里吃吃喝喝，影响的确不好。 鲁志东道：“童书记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吃饭，会被群众说闲话的。”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点头称是。 童肖媛很是关切地看着李初年，低声轻道：“初年，你悠着点干，别把自己累坏了。” 李初年笑道：“没事，我是铁打的。” “我们回去了。”童肖媛说着转身朝外走去，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乔含香以及其他几个随行人员急忙跟上。 李初年刘峰纪光廉陈若民等人也急忙送行。 但到了门口，突然从外边快步走进来几个人。 第462章 紧急返回 进来的这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省电视台摄制组的组长。 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个美貌女记者，还有提着摄像机和录音设备的几个工作人员。 陪他们进来的则是田政。 摄制组的组长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握住了李初年的手，既客气又热情地道：“李书记，你好！我们还没有采访你呢。” 但李初年从他的眉宇之间还是看出了他即客气又热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恼火和不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摄制组的组长姓吴，李初年道：“吴组长，我听邱镇长说，你们不是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返回省城了吗？” 吴组长的脸色不禁一囧，但随即又恢复自然，道：“这件事都怪我，但根子上却是要怪你们那个邱镇长啊！”说到这里，吴组长豪爽地哈哈笑了起来。 李初年不解地道：“呵呵，怎么又怪到我们邱镇长身上了？” “李书记，你们那个邱镇长太能喝了，喝的我一下午都晕头转向的，都把要采访你的这个事给忘了。直到上了高速路，我才又想起了这件事。可高速上不好掉头，我们只好狂奔到能掉头的地方急忙返了回来。目的就是要回来采访你啊！” 说到这里，吴组长禁不住打了个酒嗝。一下午过去了，吴组长身上的酒味还很浓。 可见，中午他的确喝了不少。 李初年忙道：“不好意思，我让你们受累了。你们已经采访了孔副市长，这就足够了。没必要再采访我了。” “这可不行，你是主导此次招聘的主要领导嘛。如果连你都没有采访，那就是我们的失职了。我们回去也没法交代啊。” 这个时候，周成仁走了过来。 他道：“李书记，是你把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做起来的，你不但是此次招聘的主要领导，还是南荒镇的父母官。摄制组必须要采访你，你也要接受摄制组的的采访啊！” 李初年道：“这是我们苍云县委的童书记，她是我的上级领导。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还有此次的招聘会，如果没有童书记的支持，是举办不起来的。吴组长，你们还是采访童书记吧！” 吴组长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站在旁边的这个俏丽女子，竟然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 吴组长常年累月带着摄制组到处跑，他的政治敏锐性极强，忙道：“童书记，那我们就先采访你吧！” 童肖媛当即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采访。因为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是李初年书记大力推广起来的，又是他主导的这次招聘会。你们还是采访他吧。” 童肖媛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却是非常坚决。 李初年太了解她了，她是绝对不会接受采访的。 因为她一旦接受了采访，那就相当于她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在抢功劳。 她和孔利官不一样。孔利官最擅长的就是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但童肖媛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吴组长忙道：“童书记，你不要客气嘛。” 童肖媛则坚决地道：“这不是客气，而是原则。” 吴组长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道：“好吧，那你们就采访我吧。” 吴组长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李书记，那你先准备一下。” 李初年笑道：“不用准备了，现在就开始吧。” 吴组长不禁吃了一惊，道：“李书记，你真的不用准备了？” 李初年再次笑道：“准备什么啊，实事求是地说就是了。” 李初年的回答，让吴组长更加吃惊。 因为他率领的摄制组采访过无数个政府官员。在采访之前，都是要有记者先将要采访的问题，逐个和被采访的官员沟通好，等被采访的官员都准备好后，才能正式开始。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出现尴尬的局面。 包括上午采访孔副市长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流程，让孔副市长准备好了，才正式采访的。 但到了李初年这里，李初年压根就不用准备什么。 吴组长只好吩咐工作人员将摄像机架好，录音设备也调试好，那个美貌女记者面带甜笑站在了李初年面前。 吴组长这次带摄制组再返回来，让他心中很是憋屈。他不想再返回来，但他不返回来不行。 因为这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亲自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岂敢不听？ 省电视台的副台长就是周成仁的那个亲戚。 当省电视台摄制组在采访孔副市长的时候，站在远处观看的周成仁心中就有些不愉快了。 等采访完了孔副市长，就已经接近中午了。吴组长这个时候才过来要采访李初年。 当时从吴组长的表情来看，他那个时候要采访李初年，纯粹就是走过场而已。采访的重点是在孔副市长那里。 周成仁也知道采访是有先后顺序的，先采访级别高的领导，后采访级别低的领导。 但周成仁就是看着别扭，你孔副市长没有付出什么，直接跳出来抢人家李初年的功劳，而且还那么坦然自若，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最为关键的是，李初年当时因为忙，没有接受采访。 吴组长当时转身离开的时候，竟然对身边的一个同事小声道：“他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架子不小，还不接受我们的采访？那我们就不采访他了，采访完种植基地就打道回府。” 吴组长说的这番话，李初年没有听到，但恰好被周成仁听到了。 周成仁对此很是生气，随后他立即给他的亲戚，也就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打去了电话。 省电视台的副台长当即就给吴组长打来了电话，让他务必要采访李初年，因为李初年才是此次采访的主要对象。 吴组长当时就满口答应下来。但实际上他也没往心里去。带领摄制组的人跟着邱镇长直接去了南荒饭庄吃饭去了。M.. 邱镇长酒量很大，吴组长的酒量也很大，两人喝的不亦乐乎，都喝了不少。 吴组长喝的把采访李初年这件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邱镇长则喝的不敢见县委领导了。 第463章 自成佳节 摄制组的车上了高速，朝省城进发。 周成仁一直在等摄制组回来采访李初年，但却一直没有等到。 面试结束之后，周成仁又给他那个亲戚，也就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打去了电话。 副台长当时正在会议上讲话，接到周成仁的电话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扣断了电话。 这把周成仁气的不轻，还抱怨说自己的这个亲戚就是个官僚主义。 副台长开完会后，立即就给吴组长打去了电话。 询问吴组长为何还没有去采访李初年？副台长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 吴组长正在车上打瞌睡，接到副台长的电话后，酒立即醒了一半，忙道：“领导，你别生气，我们刚采访完那几个种植基地，正在去采访李初年的路上。” “采访李初年极为重要，千万不要耽误了。”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扣下电话后，吴组长立即吩咐往回返，惹得摄制组的其他人颇有怨言。 看对方的架势，自己不接受采访不行了。 李初年只好对童肖媛道：“童书记，我先送你们！” 童肖媛道：“你接受采访吧，我们给你加油！” 李初年冲童肖媛笑了笑，对站在面前的美女记者道：“记者同志，咱们现在开始吧。” 美女记者先对着摄像机道：“各位观众，我现在来到了南荒镇丽水村委，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 说完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初年，将话筒举到了李初年面前，道：“李书记，你好！请你谈一下南荒镇目前的发展思路。” 美女记者问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刁钻。 任何一个地方的一把手，对发展思路这个问题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正因为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就看所说的有没有新颖的观点了。 因为这个问题，观众们是不感兴趣的。感兴趣的是上级领导。 这个问题回答好了，将会引起上级领导的关注。 但如果回答不好，将会引起上级领导的蔑视。 很多想借助媒体采访要往上爬的官员，往往就栽在这个看似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上。 因为越是简单的问题，越是陷阱。 但李初年连思考也没思考，脱口就道：“贫穷富贵草上霜，人生辛苦几多忙。南荒镇是苍云县的贫困镇，这顶帽子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穷则思变，针对我们南荒镇所处的位置和特点，新一届镇党委政府确立了以工业为布局，以产业为主线的发展思路。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南荒服装公司、南荒盆景公司还有今天开业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就是目前的工业布局。将来还会根据形势的发展和市场的变化，成立更多的公司，将工业布局做扎实，形成南荒特有的工业航母链条，接受市场大潮的检验。以产业为发展主线，就是目前力推的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战略项目。之所以称之为战略项目，是因为全镇从群众到干部，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进来。该项目的成功与否，关系到每个南荒人的切身利益。这也是这个战略项目发展的内在动力。” 李初年的回答简洁明了而又富有内涵，美女记者不禁吃了一惊。 在场的旁观者也都颇为吃惊，尤其是童肖媛对李初年的回答极为欣赏满意。 美女记者随即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李书记，今天是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开业和面向社会招聘人才的大喜日子，能谈一下你此时的感受吗？” 李初年又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笑道：“兰叶春葳蕤，桂花秋高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今天的确是个自成佳节的大喜日子。对于南荒人来说，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南荒镇从来没有搞过如此大规模的招聘会。此次招聘也是为南荒未来的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为什么这么说呢？此次招聘本来是为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准备的，但没想到来应聘的会有这么多考生。这也说明现在的年轻人的就业观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们决定让南荒所有的公司都面向考生进行招聘。后天将在这里再次举行一次现场招聘互动大会，将应聘者都邀请来，进行双向选择。力争一个应聘者也不落下，让他们都成为南荒的创业者和开拓者。” 李初年的这番回答再次让现场的所有人震惊。 尤其是李初年开头引用的那首古诗，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 美女记者不由得暗自敬佩这个年轻帅气的镇党委书记的魄力。 童肖媛更是用充满浓浓爱意的眼神看着李初年。 接下来美女记者又问了李初年四个问题，李初年都是回答的干净利索，更是切中要害，让美女记者几乎都要爱上李初年了。 美女记者很是激动地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双手捧着递给了李初年，笑靥满面地道：“李书记，能采访你非常荣幸！交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 李初年笑着伸出双手接过，随后也将自己的名片奉上。 美女记者又拿出手机和李初年互加了微信。 看着美女记者这一番操作，童肖媛心里莫名地升腾起一股苦涩之感。 她和李初年的恋爱关系老是这么秘而不宣，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她很优秀，但李初年也很优秀。 如果再这么下去，李初年和她的结局如何，只有天知道。 但愿是好事多磨吧！ 童肖媛也只能这么想，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她是县委书记，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即使她和他是真爱，但恋情一旦公开，铁定就是一大绯闻。 到那时候，他和她不但身败名裂，还可能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残酷的让人窒息。 想到这里，童肖媛心中难过，转身缓缓朝外走去。 乔含香似乎洞察到了童书记的心思，急忙快步跟上。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见状，也急忙转身跟上。 李初年正在和美女记者说话，忽地看到童书记他们要走，急忙快步追了上来。 “童书记，还有各位领导，摄制组都来了，你们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童肖媛头也没回地道：“你请摄制组的人吃饭就行了，我们得走。” 说完，她突然加快脚步走出了会议室。 第464章 沁人心脾 童肖媛之所以快步走出会议室，她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表情，尤其是李初年。 因为她此时心中特别难过，她那么爱李初年，但由于两人的特殊身份地位，无法公布恋情，这让她感到有一天会失去李初年。 这种滋味只有她能深深地体会到，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她的眼圈红了，眼圈湿润了，她边快走边极力忍耐自己，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李初年刘峰陈若民周成仁等人也在后紧紧跟着。 直到走出办公楼来，童肖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恢复了过来。 此时天色擦黑，丽水村的潘支书和村主任正带人在楼前等着。 “童书记，天色不早了，请品尝一下我们丽水村的家常菜吧！” 童肖媛和潘支书以前见过几次面，彼此都认识。 “潘支书，谢谢你的好意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回去了。” 说完，童肖媛快步走向自己的专车，乔含香加快脚步先来到车前，将车门打开，司机立即发动起车子来。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分别上了自己的专车。 李初年刘峰陈若民急忙来到了村委大门口送行，潘支书他们也快步走了过来。 童肖媛坐在车里，冲李初年他们摆了摆手，车子缓缓驶出了村委大院。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专车紧随其后。 送走了童书记他们，李初年刘峰陈若民又急忙朝办公楼走，摄制组的人还在会议室呢。 当他们刚走到楼前，吴组长和美女记者还有摄制组的其他人也出来了。 “吴组长，陆记者，你们辛苦了！请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美女记者姓陆，叫陆芬丽。李初年也是看到她的名片后，才知道她的名字的。 吴组长中午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有下去酒劲。 他道：“谢谢李书记的好意了！但我们现在要赶回去。” 吴组长中午喝的太多，吃的也多，肚子到现在还感到很是撑涨，他现在什么也吃不下，所以根本就不想留下来吃饭了。 但陆芬丽却笑道：“李书记，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 李初年也很实诚，道：“请你们品尝一下我们丽水村的家常菜。” 陆芬丽当即就道：“好啊，我中午就想在这里和考生们一起用餐，但却被你们的邱镇长给领到那个南荒饭庄了。”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着吴组长，道：“吴组长，咋样？” 吴组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陆芬丽这么说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地道：“那就听你的吧。” 李初年看出来了，吴组长虽然是这个摄制组的负责人，但他却对这个陆记者毕恭毕敬的，唯恐一个闪失得罪了她。 陆芬丽之所以想留下来吃饭，无非是想和李初年多相处一会儿。.. 潘支书道：“李书记，那我让他们准备饭菜去。” 李初年点头道：“去吧。” 说完又叮嘱道：“不要浪费，够吃就行。” 潘支书笑着点了点头，和村主任快步朝东北角的厨房走去。 陆芬丽走近了李初年，李初年顿感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但这味道非常沁人心脾。 奇怪了，当时在会议室她采访自己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闻到呢？ 陆芬丽一双秀眸看着他，道：“李书记，你对诗词很有研究吧？” 李初年点头笑道：“有点研究但不多，主要是我喜欢这个。我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将唐诗三百首都背诵过。” 陆芬丽当即又道：“那宋词呢？” “宋词也曾经背过一百多首。” 陆芬丽显得既惊讶又兴奋，莞尔笑问：“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经贸专业。你呢？” “呵呵，我大学学的是新闻专业。” “呵呵，怪不得你能当记者呢。” 她轻启红唇，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参加了我们学校的文学社的诗词研究学会，我当时发誓要把唐诗宋词统统背过。” 李初年顿时一惊，道：“不得了啊，你全背过了？” “嘿嘿，惭愧，唐诗宋词合起来我也就背过了几十首，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然，我今晚就和你吟诗作对。” “哈哈，我现在也基本上都忘了。天天忙工作，根本顾不上这个爱好了！” 就在这时，吴组长快步走了过来，道：“陆记者，副台长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今晚务必赶回去，对今天的采访录制进行剪辑，力争明天就播放。” 陆芬丽秀眉一蹙，道：“怎么这么着急啊？” “是啊，副台长还说这是政治任务，不能耽搁了。” “真的假的？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嘛。” 陆芬丽明显地有些不高兴了，她正和李初年聊的热乎呢。可吴组长竟然过来催她走，还搬出了副台长，真是扫兴。 吴组长忙道：“真的，我哪有胆子敢骗你呢。” 陆芬丽知道吴组长根本就不敢骗她，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她既扫兴又失望地叹了口气，对李初年道：“李书记，看来今晚无法品尝你们丽水村的家常菜了。” 李初年道：“吃饭很快的，我让他们快点准备，你们吃过饭再走。” 吴组长忙道：“李书记，真的不行，我们要赶时间。” 陆芬丽脸色一冷，吴组长顿时不敢吱声了。 她道：“李书记，算了，着急忙慌的也吃的没有雅兴，我们还是立即赶路吧。” 李初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盛情我领了！吴组长，快让大家上车吧。” “好的。”吴组长立即转身跑着去招呼摄制组的其他人上车。 “李书记，送我到大门口吧。就像你去送你们的童书记一样。” 李初年点了点头，和她并排朝村委门口走去。 她若有所思地道：“李书记，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能了，我也不喜欢别人称呼我的职务。” 她灿然一笑，随即紧抿嘴唇，陡然显得有些伤感！ 摄制组的车驶了过来，她突然将身子靠近了李初年。 双手捂住嘴巴，樱唇贴住李初年的耳朵，柔声地道：“我喜欢你！” 说完她随即转身，快步跳上了车。 第465章 伤心流泪 李初年直接懵了，他站在那里，瞬间仿佛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 陆芬丽说的这句话在他耳边久久回荡。 摄制组的车已经驶出了院门，他竟浑然不觉。 怎么回事？难道她喜欢上了自己？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陆芬丽这个美女记者，竟然如此奔放，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陈若民和刘峰虽然看到了那个美女记者趴在了李初年的耳边说了什么，但由于距离稍远，他们也不知道那个美女记者和李初年说的啥。 “李书记，他们已经走了，咱们咋办？”陈若民走了过来问道。 李初年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来用力搓了搓脸，随即又甩了甩脑袋，感觉好像还是在做梦。 周成仁也走了过来，道：“李书记，今天大家都很累，咱们一起喝点酒解解乏吧。吃过饭后，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初年道：“周总，你今天正式上任，这顿酒必须要喝。” 陈若民和刘峰也早就饥肠辘辘了，巴不得留下来喝个酒呢。况且东北角的厨房里飘出来的菜香，早就馋的他们快要流口水了。 潘支书快步走了过来，道：“李书记，怎么让摄制组的人走了？” “人家的领导来电话了，让他们立即往回赶。” 潘支书道：“童书记他们走了，摄制组的人也走了，你们可不能再走了。不然，这顿饭菜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李初年笑道：“我们当然不能走了，还没有给周总接风呢。” 潘支书也是个爽快人，他哈哈大笑道：“对，这顿晚饭就是要给周总接风呢！” 众人来到了东北角的厨房前，厨房前早就摆好了餐桌，众人在餐桌前落座。 摄制组的车很快就来到了高速上，朝省城进发。 坐在车内的陆芬丽，清秀的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直到现在，她的心情还处于激动之中。 她在上大学期间，就有无数的男同学追求她。 大学毕业进入社会，追求者更是犹如过江之鲫。 但她今天主动向李初年示爱，却是她平生头一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大胆？ 作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动向一个男子示爱，看上去是有点掉价。 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不表白，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像李初年这么优秀的男子，肯定很快也会把她忘记了。 想到这里，她不但不后悔，还对自己的大胆示爱心存窃喜！ 自己既然喜欢他，那就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否则，就太憋屈自己了。 她的内心充满激动，脸颊绯红。如果此时李初年就坐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进李初年的怀抱里。 那些追求自己的男子，她从来没有动心过。 在他们面前，她向来是高冷孤傲的。 但在李初年面前，她甘愿让自己变成邻家女孩！ 她采访李初年，却被李初年的才华折服，让她疯狂般喜欢上了李初年。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次终于让她体会到了，却也让她深不可拔。 倏忽之间，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激动地心情慢慢冷却，绯红的脸颊慢慢蜡黄。 自己还有权力去追求高尚的爱情吗？ 自己还有资格去享受甜美的爱情吗？ 自己还有机会去体验荡气回肠的爱情吗？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她瞬间坠入了巨冷深渊！ 她不禁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身子紧紧地缩在了一起，她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不知不觉中，她的全身在发抖。 她急忙将脸扭向车窗，眼泪顷刻而出。 车内的人有的在昏昏欲睡，有的在窃窃私语，只有她在不停地伤心流泪！ 自己现在几乎连追求爱情的权力也没有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在滴血，泪如泉涌。 她本想等激动过后，给李初年发个信息。 但她现在如坠冰窖，还怎么给李初年发信息？ 李初年、周成仁、陈若民、刘峰，还有潘支书等十多个人坐在餐桌旁有说有笑。 大家虽然很累，但大家的心情都很舒畅，毕竟今天的这次招聘是大获成功的。 饭菜摆上来了，潘支书将从家里拿来的地瓜干酒打开。 李初年道：“周总今天正式来上任，这顿酒就是专门给周总接风洗尘的。今天大家都很累，放开了喝。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不能喝多了，不能影响明天的工作，好不好？” 众人齐声高喊：“好！”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起身，道：“童书记来电话了，我先接个电话。” 说着，李初年快步走出去一段距离，按下了接听键。 “童书记，你好！” 这句问候，成了李初年的习惯用语。 “初年，你在陪摄制组的人吃饭？” “摄制组的人走了。” “哦？啥时候走的？” “你们走了之后，他们本来是想吃过饭再走的。但他们的领导来电话了，让他们立即赶回去，还要对今天的采访录制进行剪辑。” “那个美女记者也走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想起了美女记者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脸颊顿时滚烫起来，忙道：“走了，他们是一块走的。”. 李初年心里也有些纳闷，童肖媛为何特别要问那个美女记者呢？ 难道她看出了那个美女记者喜欢自己，才故意这么问的？ 李初年也没做亏心事，但他的脸颊却滚烫的厉害。多亏童肖媛不在自己面前，否则就会被她发现自己的这副窘态了。 童肖媛问道：“你现在还在丽水村委吗？” “是的，今天是周总正式上任，我要为他接风洗尘。” “你今天很劳累，别喝太多的酒，早点回去休息。” “嗯，好的！” “没事挂了吧。” “哦，好。” 童肖媛率先挂断了电话，李初年感觉自己最后说的话显得很是木讷。 李初年返回来刚坐下，就看到从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影显得很是落魄，走路的姿势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样子。 当这个人走到近前，众人才发现竟然是纪光廉。 第466章 小会议室 看到众人都在关注自己，纪光廉忙抖擞了一下精神，昂首挺胸快步走了过来。 潘支书立即让人又搬过来一个凳子，纪光廉坐了下来，还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冲众人笑了笑。 但他的眉宇之间，还是散发出浓浓的落魄失落加垂头丧气。 李初年已经猜到个大概了，所以他也没有问纪光廉这是干啥去了。 但陈若民刘峰却不知道，他们问纪光廉刚才干啥去了？ 纪光廉轻描淡写地道：“刚才出去办了点事，你们开喝了吗？” “没有，正要开始。” “呵呵，我赶的时候刚好。” 这个时候，伺候局的村干部已经将酒杯摆在了纪光廉面前，还将酒杯倒满了酒。 纪光廉随即端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李初年对他道：“慢着，你知道今晚的这场酒是为了谁吗？” 纪光廉一愣，道：“为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开业大吉，为了招聘成功啊！” 李初年道：“不对，今晚的这场酒是为了给周总接风洗尘的。” 纪光廉这才明白了李初年的意思，忙冲周成仁笑了笑，道：“周总，不好意思，李书记要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这是我的失误，周总，我先自罚一杯。” 说着，纪光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这酒是地瓜干酿造的，度数很高，顿时呛的纪光廉龇牙咧嘴，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潘支书忙道：“纪副镇长，这酒六十多度，可不能这么个喝法，要小口小口地品，不然很容易喝醉了。” 纪光廉赶忙伸筷夹菜吃了一口，道：“这酒是很烈，这一口喝下去，感觉就像火烧一般。” 众人这才纷纷举杯，祝贺周总走马上任！但纪光廉没喝，他光顾着吃菜了，得把这口烈酒压下去。 但喝了不一会儿，李初年就发现纪光廉又不对劲了。因为这家伙又大口地喝了起来，好像不把自己灌醉不达目的。 陈教授匆匆返回省科技厅，坐在办公室里等通知。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等来了通知。 通知他立即到省政府去开会。 看了看时间，这都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候开的是什么会？ 开会地点就在省政府办公厅会议室，等陈教授到了的时候，发现很多省直部门的一把手都在。 除了省直部门的一把手，还有很多地市的领导也在。足足好几十号人。 大家都坐好后，最后进入会议室的是常务副省长黄连升和另一个副省长。只不过另一个副省长不是省委常委，他排名在黄副省长之后。 主持会议的是这位副省长，讲话的则是黄副省长。 黄副省长在讲话之前，问道：“省科技厅的陈厅长到了吗？” 陈教授顿时一愣，忙起身道：“我到了，黄副省长。” 黄副省长微笑着示意陈教授坐下，随即开始讲话。 黄副省长道：“省委领导班子重新调整了分工，由我来分管全省的科技工作。” 实际上，作为常务副省长的黄连升，主要工作就是协助省长，也就是省长的b角。协助省长主抓全省的经济工作。说是协助，实际上就是直接分管。当然，他也一直分管全省的科技工作。 只不过省科技局升格为省科技厅，省委领导班子又对由谁来分管全省的科技工作进行了明确分工，仍旧是由黄副省长来分管。 黄副省长接着又道：“今天下午省政府召开了部分地市的经济座谈会。十多个地市的党政一把手还有部分省直部门的一把手都参加了这个经济座谈会。趁这个机会，我临时决定再召开这个会议，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贯彻省委省政府提出的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这次会议算是一个吹风会吧，下一步还要召开全省的科技兴省座谈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落到实处，绝不能只是走走过场。” 黄副省长讲话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接下来是座谈交流。. 座谈交流，陈教授就成了主角。因为他是省科技厅的一把手，很多政策导向，他要向与会人员做出合理清晰的解答。 座谈交流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会议才算终于结束。 陈教授今天一早就从省城赶到了南荒镇，在南荒镇忙活了多半天，接到通知匆忙返回省城，又参加了这个会议。 这一天折腾下来，让陈教授感到很累，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终于盼到会议结束了，陈教授正要准备离开，回家好好休息。 但这个时候，黄副省长的秘书过来通知他，让他去小会议室，黄副省长要找他单独谈话。 陈教授不敢怠慢，立即跟着黄副省长的秘书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没人，秘书安排陈教授先在这里等着。 这一等，又等了足足一刻钟，黄副省长才在秘书的陪同下过来了。 陈教授急忙起身，黄副省长示意他坐下，两人在小会议室里面对面坐了下来。 黄副省长的秘书给两人端上来两杯热茶，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黄副省长面带微笑地道：“陈教授，你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感到很累吧？” 黄副省长在公开场合称呼陈道坤为陈厅长，私下里却是称呼他为陈教授。这就说明两人是比较熟悉的。 陈道坤特别喜欢别人称呼他陈教授，对称呼他的职务，他并不感冒。 黄副省长称呼他陈厅长，那是客气。但称呼他陈教授，那就是对他的尊重了！ 陈教授道：“谢谢黄副省长的关心！累是肯定累，但我也要在退休之前，将咱们全省的科技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档次。不然，我不甘心呐。” “呵呵，好，陈教授有这个决心，我也就放心了。省委让我分管全省的科技工作，我可是把这项重任都托付给你了！” “请黄副省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陈教授，省科技厅的那几个副手咋样？你来谈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陈教授不禁有些纳闷，黄副省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第467章 人尽其才 但黄副省长这么问了，陈教授只能实事求是地回答。 陈教授将省科技厅的几个副职每个人的情况都做了如实的汇报。 听完了陈教授的汇报，黄副省长道：“省科技厅的这几个副职，都是原先省科技局的领导班子成员，他们现在是水涨船高，从科技局升格到了科技厅。但他们的能力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我一直分管科技工作，省科技厅现在的二把手，也就是原先省科技局的一把手吧？” 陈教授点了点头，道：“是的。” 黄副省长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对这个人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在省科技局当一把手的时候，就是在混日子。这个人不堪重用啊。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几个副职也是如此，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光当摆设了。” 听黄副省长这么说，陈教授只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黄副省长又叹了口气，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对于省科技厅的班子配备，只有你陈教授是合格的，其他几个副职都不行。省科技厅的领导班子亟待加强力量啊，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咋样？” 陈教授忙问：“谁？” 因为陈教授也想尽快改变省科技厅领导班子的现状。 黄副省长呵呵笑道：“这个人你认识，他和你还搭过班子呢。” 陈教授心中一沉，脑海中立即想起了一个人。他不禁小心谨慎起来，没有再问是谁，更没有轻易表态。 黄副省长看陈教授这个表情，只好将这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个人就是郝军，在省农科所当过你的副手。” 陈教授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想到黄副省长说的这个人果然是郝军。 陈教授对郝军烦透了，在陈教授看来，郝军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 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省农科所给踢蹬了出去。这还是自己在省一把手开会的时候，急中生智抓住机会才实现的。 可黄副省长竟然要将郝军推荐到省科技厅担任副职，这怎么能行？ 陈教授虽然对黄副省长的提议极为反感，但他不能针对黄副省长。而且还得要当场表态，因为黄副省长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呢。 “黄副省长，实不相瞒，郝军这个人被调离省农科所，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黄副省长明显地一愣，道：“哦？这是为何？” “黄副省长，郝军这个人太刚愎自用。他在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期间，和所里的科研人员关系搞得很僵，引起了众怒。他这个人的思想意识和行为举止，不适合在科研机构任职，当然也更不适合在省科技厅任职。” 陈教授的表态说的语气很委婉，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坚决。他的表态就等于直接拒绝了黄副省长的推荐。 黄副省长心中自然有些恼火，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如果他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那他怎么能坐上常务副省长的宝座呢？ 他脸上仍旧挂着和睦的笑容，问道：“陈教授，那你认为这个郝军适合在哪里干？” 陈教授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不喜欢说套话，更不会说假话。他也不会说套话假话。 “黄副省长，恕我直言，郝军的确不适合在省科技厅和科研机构任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官场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如果您非要问我他适合干什么，那我倒是认为他比较适合到地方上去，不适合留在省直机关。” 听陈教授这么说，黄副省长不怒反笑，道：“郝军身上的官场气息太浓，这也不是什么缺点。陈教授，你的提议倒也非常中肯，既然他身上的官场气息太浓，那就让他去地方比较合适了。” 陈教授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黄副省长道：“刚才我在会上也讲了，省直机关要组织一部分人下派到地方去，负责与省科技厅的衔接，目的就是为了将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落到实处。陈教授，你认为将郝军派到哪个地市比较合适？” “黄副省长，这个只能由你们省委领导来决定了。我这个厅长可没有推荐权。” 听陈教授这么说，黄副省长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 不管黄副省长内心想的什么，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格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望其项背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沉稳，任何事到了他这里，仿佛都不是什么事。 “陈教授，我为什么要向你推荐郝军呢？因为他曾经是省重点大学的讲师。从省重点大学出来后又到了省科技局担任副局长，随后又去了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因为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科技部门，所以我才想让他祝你一臂之力。既然你不认同他，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毕竟支持你才是真正的支持省科技厅嘛。” “多谢黄副省长的理解和支持！” 黄副省长的脸色突然一凛，道：“郝军现在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担任副厅级协调员，的确是有些屈才了。我们要干事业，就得要人尽其才嘛。我采纳你的意见，准备向省委提议把郝军派下去，让他负责地方与省科技厅的衔接。也希望陈教授不计前嫌，大力支持啊！” 陈教授道：“支持地方的科技发展义不容辞，郝军和我毕竟搭过班子，我不会小气到连这点气度也没有的。请黄副省长放心！” “好，陈教授，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省科技厅我可就交给你了，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时刻恭候着！” “多谢黄副省长！” 陈教授起身和黄副省长握手道别，走出了小会议室。 陈教授心中也不得不感慨，黄副省长对自己是极为尊重的。他说有啥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并没有说有啥事随时向他汇报。同样的意思变换个说法，就显得对陈教授格外尊重了！ 管郝军被派到哪个地方呢，只要不让他当自己的副职那就行了。 陈教授离开了小会议室，但黄副省长没有离开。 他的秘书随即又叫过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枢宣市的一二把手杨全疆和鲍满仓。 第468章 冠冕堂皇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来参加下午的经济座谈会的。 黄副省长专门把他们两个留下参加晚上的会议，目的就是为了这次在小会议室找他们两个谈话。 面对杨全疆和鲍满仓，黄副省长摆足了领导派头，这让杨全疆和鲍满仓都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黄副省长公事公办地问道：“今天连开了两个会议，你们都有什么感想？” 杨全疆道：“今天开的这两次会议，收获很大。我们回去后，立即按照省委省政府的部署和黄副省长的指示，进行传达落实，尽快让枢宣市有很大的改观。” 鲍满仓道：“省委省政府确立的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让我们找到了方向。我们回去后，一定按照这个发展战略坚定地不断向前推进，力争让科技带动枢宣市的发展。” 对两人的回答，黄副省长很是满意，威严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枢宣市的发展可就全靠你们两个带头了，我对枢宣市的期望也很大。将省科技局升格为省科技厅，是省委省政府为推动科技兴省发展战略的重大举措。你们光有决心还是不够的，决心并不代表结果，还要看如何去推动落实。为了加强枢宣市的科技发展战略，我向你们推荐一个人，由这个人负责与省科技厅的衔接，以便尽快推动枢宣市的科技发展。” 杨全疆和鲍满仓立即表现出极大的期盼来，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道：“多谢黄副省长对我们枢宣市的大力支持！” “我向你们推荐的这个人叫郝军。”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是一愣，因为他们两个都不认识郝军。不认识归不认识，但这毕竟是黄副省长推荐的，他们一愣之后，当即表现出热烈欢迎郝军到枢宣市的一副表情来。 “郝军是省重点大学的讲师出身，有知识有水平。他曾经在省科技局担任过副局长，又在省农科所担任过副主任，现在又在省老干部活动中心任职。他的手中握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科技资源和强大人脉。这可是我为你们枢宣市精挑细选的人才！” 黄副省长说郝军手中握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科技资源，是指他在省科技局和省农科所的任职经历。说他手中握有别人无法比拟的强大人脉，是指他现在就在省老干部活动中心任职。 省老干部活动中心，顾名思义都是省里退居二线或者是退休的老干部，这些人的人脉关系盘根错节无比深厚。认识了这些老干部，那就等同于拥有了强大的人脉。 从这方面来说，黄副省长说的并没有错。 但官场中人都清楚，一般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任职的，基本都是被贬谪去的。 当着黄副省长的面，杨全疆和鲍满仓也不能表露出丝毫的疑虑，当即满脸欢喜地表示欢迎郝军和黄副省长的关心！ 黄副省长又道：“郝军是副厅级，初步拟定是让他到你们枢宣市担任副市长。但这要等省委研究决定之后才能正式任命。目前暂时就让他担任你们枢宣市与省科技厅之间衔接的联络员吧。” 杨全疆道：“嗯，好的。我们热烈欢迎郝军同志这样的人才到我们枢宣市去任职！” 鲍满仓道：“是啊，有了郝军同志，我们枢宣市就更能得到省科技厅的大力扶持了！” 黄副省长满意地道：“好，有你们两个的这个态度，我就很欣慰了。希望你们能和郝军同志团结一致，尽快让枢宣市的科技工作提升上去。” 杨全疆和鲍满仓赶忙又道：“我们坚决按照黄副省长的指示办！” “我会尽快让郝军同志去枢宣市报到。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 杨全疆和鲍满仓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和黄副省长握手道别。 黄副省长之所以没有让郝军立即跟着杨全疆和鲍满仓一起去枢宣市，是因为对郝军的这个安排，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要让郝军去枢宣市任职，不但要经过省委组织部的同意，更要得到省委主要领导的批准。 省一把手可不是好糊弄的，黄副省长要达到自己的这个目的，不但要寻找合适的机会，还要有充足的理由。 在今晚的这次会议上，黄副省长当众表态说省委省政府要派一部分人去下边的地市任职，目的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与省科技厅衔接。这个说法理由充分，也显得正大光明，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他这个说法，却没有经过省一把手二把手的批准，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一个策略。 这个策略的目的就是能尽快将郝军的职务给安排好。 没办法，他的宝贝儿子黄敬尊因为郝军的事，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了。 这让他很烦，但他也不能不办。 黄连升非常清楚郝军是如何被贬谪到了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的，这可是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 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谁敢轻易翻盘？ 为此，黄连升也是破费了一番脑筋，最后他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他的第一个目的，是将郝军直接安排到省科技厅担任副厅长。这也是郝军向黄敬尊提出的要求，同样这也是黄敬尊向老爹提出的要求。 黄连升先征求陈教授的意见，只要陈教授同意了，将郝军安排到省科技厅当副厅长，省一把手也不会反对的。因为这毕竟是陈教授同意的。 但陈教授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黄连升的这个提议。 黄连升也是为了防止陈教授拒绝这一提议，才在会上事先宣布了省里将派一部分人去下边的地市任职，以便协调与省科技厅的衔接。 既然陈教授拒绝了他的这一提议，那他就只能采取第二个方案了。那就是将郝军派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名义是为了更好地协调枢宣市和省科技厅的衔接工作，实际上就是为了给郝军安排一个实职。. 黄连升不敢怠慢，他必须尽快向省二把手汇报他在会上宣布的派一部分人到地方任职的这个方案。 如果这个方案是通过别人汇报到了省二把手那里，那事情就糟糕了。 因此，黄连升没出小会议室就立即给省二把手打去了电话。 第469章 酩酊大醉 省二把手听完黄副省长的汇报，不由得道：“黄副省长，你这个提议很好嘛。派一部分人到下边的地市任职，以便更好地协调地方与省科技厅的衔接工作。这个提议很好，我赞成。” 省二把手说的没错，黄副省长的这个提议的确很好，非常有利于科技兴省发展战略的实施。 省二把手赞同黄副省长的这个提议，完全是从工作角度来考虑的。 从工作角度出发，这个提议的确非常的好。 得到了省二把手的肯定，黄副省长这才彻底放了心。 当晚，郝军就从黄敬尊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他对黄敬尊千恩万谢！ 郝军兴奋地一夜没有睡着，到枢宣市去当副市长，可比在省农科所当那个破副主任好多了。 这段时间，郝军一想起那一百万，就心如刀绞。但现在看来，这钱花的很值！ 晚上九点多了，丽水村委大院内的这场酒还没有结束。 刘峰不善饮酒，一个多小时前，他就撤了。 潘支书和村主任两人的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也早就撤了。 李初年、周成仁、陈若民、纪光廉等人还坐在酒桌前。 只不过此时的纪光廉喝的都有些坐不住了，摇摇晃晃的几次都好像要从凳子上栽下去。 李初年也早就想结束这个酒局，但周成仁陈若民却喝的不亦乐乎，而纪光廉明显地则有心事。 纪光廉纯粹是在借酒消愁。 周成仁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他的酒量很大。他对喝什么酒没讲究，但他却特别讲究喝酒的氛围。.. 今晚这场酒是为他接风洗尘的，他就是主角。因此，他是轻伤不下火线，继续冲锋在前。 周成仁这个热情劲，李初年也不好意思叫停酒局。 陈若民是警察，这家伙的酒量也不小，六十多度的地瓜干酒，喝起来就跟喝凉水一样轻松自如。 李初年的酒量更大，但他却没有放开喝。因为他担心纪光廉。 纪光廉的酒量很一般，但他却是卯足了劲喝。 再这么个喝法，非出洋相不可。 李初年不得不叫停了，道：“周总，咱们也喝的差不多了，该结束了吧？” “嘿嘿，好，今晚喝的真是高兴！来，咱们把杯中酒喝了结束。” 陈若民兴致盎然地道：“这最后一杯酒了，必须都倒满。” 说着，他起身拿起酒瓶，开始给每个人的酒杯添酒。 李初年就是担心众人都喝多了，才暗中叮嘱伺候局的人倒酒的时候，不要倒满，只倒半杯就行。 没想到最后一杯酒了，陈若民又突然跳出来了。 他站着倒酒，身子也在略微摇晃，他喝的也不少了。 最后这一杯酒，大家都是一饮而尽。 但也就是最后这杯满满的酒，让纪光廉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喝下了这杯酒，他还没有将酒杯放下，身子就开始发软，眼看着就要从凳子上滑下去，伺候局的人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纪副镇长，你没事吧？”周成仁和陈若民几句同时开口问道。 纪光廉顾不得说话了，他只顾着喘粗气。 李初年忙道：“周总，你回去休息。若民，你也回去。光廉这里交给我，我带他回去。” 田政没喝酒，他吃过饭后就到车上去休息了。 这个时候，田政跑了过来，邹凯也跟了过来。 李初年道：“田政，邹凯，你们两个把纪副镇长扶到车上。” 田政和邹凯急忙架起纪光廉，但纪光廉已经无法走路了。他现在只是靠一口气撑着，不然早就烂醉如泥了。 李初年趁机送周成仁上楼休息。 新办公楼内有周成仁的休息室，李初年之所以亲自送他，也是担心他喝多了出什么意外。 周成仁走路也有些摇晃，话也明显的多，但他还没有达到醉酒的状态，这就让李初年放心了不少。 陈若民走路摇晃的要比周成仁厉害，他也要送周成仁上楼，但被李初年给制止了。李初年让他立即回去，好好休息。 陈若民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带上自己的司机，匆匆走了。 李初年送周成仁来到了休息室，周成仁一头扎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李初年倒了一大杯凉白开，放在了周成仁的床头上。伺候局的一个村干部也一直跟着。这是潘支书临走之前，专门叮嘱好的。 李初年对这个村干部道：“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隔壁也是寝室，你就住在隔壁。晚上一定要注意周总的动静，千万不要出什么闪失。” “李书记，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周总的。今晚我就住在隔壁。” “好，那就拜托你了！” 李初年和这个村干部握了握手，转身下楼。 一来到楼下，就看到纪光廉蹲在车跟前，正在哇哇地狂吐，熏得田政和邹凯直捏鼻子。 李处年早就料到纪光廉会鼓捣这么一出，道：“你喝这么多酒干啥？不让你喝，你还不干。这下好了，喝下去的全吐出来了。” 田政和邹凯被熏的龇牙咧嘴地直捏鼻子，可他们两个还要一左一右地紧紧拽住蹲在地上的纪光廉。不然，纪光廉早就瘫倒在地了。 纪光廉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呕呕地吐，最后什么也吐不出去了，他的肚子里早就都吐干净了。 “田政，邹凯，你们两个扶他上车。” 田政和邹凯将纪光廉架起来塞到了车里。 李初年则拿过一个扫帚和铁锨，他要把纪光廉吐的这些秽物给打扫干净。 躲在远处的一个村干部急忙跑了过来，道：“李书记，这种活怎么能让您干？我来就行。” 李初年道：“太熏人了，还是我来吧。” “别，李书记，还是我来吧。不然让潘支书知道了该骂我了。” 说着，这个村干部就将李初年手中的扫帚和铁锨抢了过去。 “好，那就辛苦你了！” 李初年上了车，邹凯立即开车驶出了村委大院。 刚出村口，昏昏欲睡的纪光廉突然坐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快停车，我又要吐了。” 邹凯急忙停车，李初年和田政随即将他扶下车来。 纪光廉蹲在路边，欧欧地吐，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他只是在干呕。 第470章 贪婪炽热 咕咚一声，纪光廉干呕完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 田政要去拽他起来，但他却吼道：“别拽我，让我坐会。” 他这一声吼，把田政都给吓了一跳。 李初年道：“你吼啥？你自己酒量多大，心里没数吗？不让你喝，你非喝这么多。” “我愿意。”纪光廉又是一声吼。 田政看纪光廉和李初年也吼，急忙低声劝道：“纪副镇长，你要注意影响。这要是让村民看到了，会说闲话的。” 纪光廉又吼道：“谁愿意说谁就去说，我现在就是一个醉汉。” 这个时候，邹凯也从车上下来了。 李初年道：“田政，邹凯，你们上车，将车往前开出一段距离等着去。” 田政和邹凯随即上了车，将车子朝前开出去了一段距离。 李初年蹲在了纪光廉身边，低声问道：“光廉，说吧，今晚到底是咋回事？” 李初年这一问，纪光廉竟然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吭吭哧哧地低声哭了起来。 李初年没再说话，而是将旁边的一块石头搬了过来，坐在了石头上。 纪光廉哭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初年，给我支烟。”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并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纪光廉抽了几口烟，感觉好受了些，道：“初年，我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我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到底是因为啥啊？” “你决定让我后天负责宣传服装公司，我随后就去找赵敏了。” 说到这里，纪光廉身子竟然抖了起来，可见今晚的遭遇让他刻骨铭心。 “赵敏去了利民集团，我也赶了过去------” 纪光廉说的断断续续，由于喝多了酒，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李初年耐心听完，终于鼓捣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赵敏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今天好不容易被主治医生批准外出，她参加完了面试，开完了会，立即返回了集团公司。 她先去车间看了看，看到车间的工人按部就班地在忙碌着，她这才稍微放心，随后去办公室开始处理挤压的手头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纪光廉来了。 但赵敏只是抬了下头，看到是纪光廉后，随即脸色一沉，就低下了头。 纪光廉走上前来，很是关切地道：“赵董，你现在还在住院期间，可千万不要累着自己了。” 纪光廉这是真的在关心赵敏，而不是虚情假意。 赵敏头也没抬冷冰冰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纪光廉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人抬杠。尤其是面对上级领导，他的抬杠精神更盛。 有的人说，喜欢抬杠的人，层次很低。 但实事求是地讲，纪光廉的层次并不低。他喜欢抬杠的原因是源于他清高孤傲的性格。 天老爷是老大，老子就是第二。他一向依此自居。 看不惯的事，他就要说。看不惯的人，他就要怼。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与层次高低并无直接的关系。 面对赵敏的冷酷无情，纪光廉并没有轻易放弃。 他坐在了赵敏的对面，道：“赵董，我来请教个问题。” “你没看到我这里忙着吗？” “那好，你先忙你的，我在这里等着。” 赵敏从心里不愿意搭理他，她以为自己只要不搭理他，他就会知难而退。 但她低估了纪光廉追求她的决心和勇气。 纪光廉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真正喜欢上一个女人。直到遇到了赵敏，他才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 赵敏又是冷冰冰地道：“我这里忙着呢，你不要在这里了。” 纪光廉忙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赵敏被纪光廉缠的不胜其烦，但她还算是克制，并没有冲纪光廉发火。 赵敏的案头的确积压了很多亟待处理的工作，她也就不再搭理纪光廉，而是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 纪光廉坐在那里，一对小眼就像两团烈火一样紧紧地盯着赵敏看。 赵敏的柔发、秀额、巧鼻、红唇、秀颌、红润的脸蛋、白皙的脖颈、丰满的胸部，都成了纪光廉不断窥看的地方。 他看的很是贪婪，贪婪的都几乎要把赵敏给融化了。 赵敏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着，纪光廉又贪婪地欣赏起了她的秀腕和白皙丰润的柔荑。 纪光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喜欢过一个女人，他是真的爱赵敏！ 爱的发狂，爱的不可自拔。 他那贪婪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赵敏的外衣给剥去。 尤其是他看着赵敏那丰满坚挺的胸部，更是胡思乱想。 当赵敏的胸部贴近办公桌的时候，一挤一压愈发显得丰满而又凸拔。 这自然而然让纪光廉有了些生理反应，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了起来。 正在聚精会神处理工作的赵敏，听到了这粗重的喘息声，忽地抬起了头。 她这一抬头不要紧，顿时发现纪光廉的那对小眼正贪婪炙热地紧盯着自己的胸部看。 赵敏顿时勃然大怒，脸色羞的通红，厉声道：“你看什么？马上给我出去。”. 正在意淫不断地纪光廉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将贪婪的目光收了回来。抬头发现赵敏正在对他怒目圆睁呢。 他的脸色随即一囧，装作无事人一样问道：“赵董，咋了？” 赵敏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马上给我出去。” “赵董，你这是咋的了？我是来找你请教问题的。” 羞愤之下，赵敏的脸色都红到了脖子根，她气愤地道：“你请教什么问题？” “我来向你请教服装公司的事。” “我没兴趣回答你，你马上给我滚。” 赵敏边说边冲办公桌后边快步走了出去，纪光廉也站了起来。 “赵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纪光廉也有些不高兴了。 “你刚才看的什么？”赵敏目光喷火地质问他。 毕竟做贼心虚，纪光廉的脸色也瞬间红了起来，忙道：“我没看什么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滚。” “赵董，你别这样------” 啪，还没等纪光廉把话说完，赵敏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赵敏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第471章 改变说法 王畅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过来。 纪光廉做梦也没有想到赵敏会动手打他。 他羞愤地转身就走。 气恼之下，他没让司机送他，一个人走回了丽水村委。 纪光廉对自己如何贪婪地偷窥赵敏的事没说，这也让李初年对赵敏有些生气了。 李初年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此时的赵敏仍旧在办公室里忙碌着，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李初年打来的电话，赵敏顿时就猜到了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的，赵敏按下了接听键。 “赵敏，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为何动手打纪光廉？” “他就是欠打。” “赵敏，你太过分了。纪光廉怎么着也是副镇长，你这样动手打他，那就等于打领导了，成何体统？” “别说他是副镇长了，他就是副县长，我也照打不误。” 李初年怒了，厉声道：“赵敏，你太放肆了。” “我为什么打他，你去问他。” 说完，赵敏就扣断了电话。 李初年真的恼火了，赵敏是企业负责人，纪光廉是镇领导，企业负责人动手打镇领导，这要是传出去，影响也太坏了。 李初年没好气地问道：“纪光廉，你别光在这里叫屈。我问你，赵敏为何打你？” “我也不知道啊。” “放屁，你啥也没干，她能动手打你吗？” “我真的啥也没干，她坐在那里忙工作，我就坐在她对面。” “你坐在她对面都干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就是多看了她几眼。” 李初年顿时一愣，不解地问道：“你就多看了她几眼，她就动手打你了？” “嗯。” “你糊弄谁呢？赵敏我还不了解？你就是多看她几眼，她也不至于动手打你啊。” 纪光廉这个时候头脑也有些清醒了，看李初年步步追问，他只好支支吾吾地道：“可能我看的地方不对。” 听到这里，李初年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道：“你看她哪里了？” 纪光廉嗫嚅地道：“胸。” “草。”李初年抬腿一脚就将纪光廉踹了个跟头。 站在远处的田政和邹凯看到李书记在打纪副镇长，两人大吃一惊，急忙驾车又返了回来。 李初年气的大骂：“你真没出息，赵敏就该打你。” “初年，我真的喜欢她，可她这样对我，我也没什么机会了。知道不？这是我的初恋。可我这初恋现在彻底没戏了。”躺在地上的纪光廉又开始哽咽起来。 这个时候，田政和邹凯下车跑了过来。 李初年对他们道：“你们两个把他架上车，走。” 李初年说完，径直上了副驾驶座。 田政和邹凯将纪光廉扶起来，田政扶着他上了后车座。 邹凯立即跳上车，开车朝前驶去。 李初年和纪光廉住处就是一墙之隔。 当到了住处的时候，纪光廉已经睡得就跟死狗一样，田政和邹凯将他抬进了屋里放在了床上，随后又在他的床头放了一大杯凉白开。 李初年道：“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你们两个也赶紧回去休息。” 田政和邹凯走了后，李初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这一天下来，他累的几乎要散架了。冲了个凉水澡，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李初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M.. 他起床之后立即去看纪光廉，纪光廉还跟死猪一样睡得一塌糊涂。 李初年看到他床头柜上的那一大杯凉白开，已经没了大半，便知道纪光廉不会有啥意外，那就让他接着睡吧。 当李初年走出院门，发现自己的专车就在院门外停着，田政和邹凯早就来了。 他们知道李书记很累，便一直在车里等着。 李初年上车之后，道：“咱们去服装公司。” 纪光廉说服装公司基础设施的筹建已经结束，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只有亲自看了才行。 今天早上一上班，黄副省长就拿着昨晚拟定好的下派人员名单来到了省二把手的办公室。 看到这份名单，省二把手也很是高兴，笑道：“黄副省长，你的行动蛮迅速的嘛，这么快就拟定好了名单，好嘛。” “我分管科技工作，深感责任重大，这件事早一天落实早一天见效嘛。” “嗯，兵贵神速嘛。” 省二把手很是满意地说完，仔细看起了这份名单。 随后将每个人的情况都问了问，黄副省长将每个人情况大致说了说，道：“这份名单是我征求了多方意见后才拟定的。其中有几个人是副厅级，这得要上会讨论。其余的人都是处级干部，可以由省委组织部直接下派。” 省二把手将名单放下，道：“我对这份名单的其他人没什么意见，但这个郝军，最好再斟酌一下。” 黄副省长心中咯噔一声，他最怕的就是对郝军的安排出现闪失。 看着黄副省长吃惊的神色，省二把手解释道：“这个郝军被安排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是因为他在省农科所干的不好。一把手对这个人的意见很大。” 黄副省长早就想好了好几种预案，他费了这么大劲弄出来这个名单，目的就是将郝军的实职问题给解决了。 黄副省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对郝军这个人的情况，我也比较重视。昨晚开完会后，我还专门找陈道坤厅长了解了一下。也正是陈厅长向我推荐最好将郝军派到地方上去工作，我才把郝军列入了名单中。” 这下轮到省二把手吃惊了，道：“陈厅长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陈厅长说郝军这个人政治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他不适合留在省直机关或科研机构工作，最好是派到地方上去，这样也能发挥他的专长嘛。” “政治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 “是啊，陈厅长就是这么说的。” 省二把手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黄副省长随即也呵呵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陈厅长说郝军这人的政治气息太浓，那就把他派到地方上去吧。” 陈教授当时说郝军是“官场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黄副省长只是将官场改成了政治。 就这一轻微改动，意思却大不一样了。 第472章 上会讨论 同样的事，不同的说法，的确能起到翻盘的效果。 他如果照陈教授的原话说，省二把手这里根本就通不过。 官场气息太浓，这就显得郝军油滑低俗了。 但说成是政治气息太浓，反而显得郝军很有政治原则。 省二把手道：“十点钟召开常委会议，你在会上汇报一下这个方案，尽快实施。” “好的。”.. 从省二把手办公室出来，黄副省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还不到九点，时间还很充足。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组织部长陈振业的办公电话。 “陈部长，你好！” “黄副省长，你好！” “陈部长，有个事和你说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 “我马上过去。” 十多分钟后，黄连升来到了陈振业办公室。 “陈部长，打扰你了！” “黄副省长，你也太客气了！” 陈振业急忙起身相迎，并亲自动手给黄副省长沏了杯热茶。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陈部长，省委再次明确分工，让我分管科技工作，我感觉压力倍增啊！” “是啊，科技兴省是省委确定的发展战略，黄副省长肩上的担子很重，很是辛苦啊！” 两人说的都是套话官话，因为现在还没有进入正题。 “陈部长，有这么一件事，昨天召开完了经济座谈会，晚上又召开了科技兴省座谈会。经过座谈交流，集思广益，拟定了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就是省里准备选派一部分干部到下边地市任职，目的是协调地方与省科技厅的衔接，以便更好地推动科技兴省发展战略。” 说到这里，黄连升停顿了下来。他在等陈振业表态。 “不错，这个方案很好！”陈振业也只能实事求是地表态。 “这是拟定的下派人员名单，你看一下。” 陈振业接过这份名单，当他看到郝军的名字时，不由得一愣，道：“黄副省长，郝军也在这个名单里？” “是啊，陈部长有什么疑问吗？” “郝军的职务才进行了调整，现在又把他派下去不太合适吧？” “因为郝军曾经是陈道坤厅长在省农科所的副手，为此我昨晚还专门征求了陈厅长的意见，这是他向我推荐的。” 一听是陈道坤厅长推荐的，陈部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针对郝军的安排，黄连升也不想过多地和陈振业解释。他认为解释多了反而坏事，不如点到即止。 陈部长将名单看完，道：“这些处级干部不用上会讨论，但这四个副厅级干部要上会讨论吧？” “是的，陈部长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比谁都清楚。十点钟不是要召开常委会议嘛，我想在会上汇报这个方案。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尽快实施。这也是省二把手的意见。” 一听是省二把手的意见，陈振业只好点了点头。 “陈部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会咱们会上见！” “好的！” 黄连升起身和陈振业握手道别！ 送走了黄连升，陈振业陷入了沉思。 看来将郝军下派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已经是无法阻止了。 黄连升虽然没有向自己详细地解释为何非要安排郝军去枢宣市当副市长，但陈振业心中清楚，黄连升这么安排，肯定有充足的理由。只不过这充足的理由，黄连升是要拿到会上去说的。 与此同时，省二把手给省一把手打电话，将黄副省长提的这个方案汇报了一下，省一把手对此也很满意。 毕竟要上会讨论，省二把手如果不事先向省一把手汇报，这就等于搞突然袭击了，会让省一把手不满意的。 十点钟正式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早就拟定好的。黄副省长提出的这个方案只能放在最后。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多，终于将拟定好的议题全部讨论完了。 主持会议的省一把手问道：“大家还有事吗？没事就散会吧。” 黄副省长道：“我有个才拟定好的方案提交会议讨论一下。” 随后，黄副省长就把要下派干部到地方任职，负责协调地方与省科技厅的衔接工作，以便更好地推动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拟定好的方案进行了汇报。 省一把手事先已经得到了省二把手的汇报，他对黄副省长提出的这个方案也很感兴趣。 毕竟有利于工作的举措，领导都是很喜欢的。 汇报完了方案，黄副省长开始宣读下派干部名单。 当念到郝军这个名字时，省一把手的脸色明显地沉了下来。 等黄副省长念完名单，省一把手问道：“名单中的郝军，是不是省农科所原先的那个副主任？” 黄副省长立即回道：“是的。” 省一把手当即问道：“把这个人派到地方上去合适吗？” 对此，黄副省长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 他道：“昨天下午召开了部分地市经济座谈会，为了尽快有效地推动科技兴省发展战略，我借这次经济座谈会的东风，顺便又召开了科技兴省座谈会。经过与会人员的充分讨论，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方案。至于每个入选名单的同志，我都是极其慎重的，经过反复推敲，又征求了多方意见，最终才拟定了这个名单。针对郝军同志，我先是征求了陈道坤厅长的意见，毕竟郝军同志曾经是陈厅长的副手嘛。陈厅长向我推荐把郝军同志下派到地方上是比较合适的。郝军同志在担任省农科所副主任之前，曾经担任过省科技局的副局长。他这个任职经历，下派到地方，也能有效推动地方的科技发展。” 省一把手认真地听着黄副省长的汇报，总体是认可满意的。但就黄副省长说的是陈厅长向他推荐把郝军下派到地方上是比较存疑的。 有存疑就要质问，绝不把问题往后拖。这也是省一把手一贯坚持的工作作风。 省一把手当即问道：“陈厅长是怎么向你推荐的这个郝军？” 省一把手的这句问话，语气虽然平和，但问出来的问题却极具针对性，容不得半点马虎。 黄副省长虽然早有充足的准备，但心中还是不禁咯噔了一下。 第473章 政治盟友 黄连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笑着看了看省二把手。他希望省二把手能将他当面汇报的陈厅长说的那话说出来。 因为这话从省二把手口里说出来更有份量。 但省二把手低头看着手中的材料，压根就没有看黄连升。 黄连升天天跟在省二把手身边，省二把手对他极为了解。 当然，省二把手也是信任黄连升的。不然，黄连升的位置也不会如此稳固。 但省二把手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黄连升当面向他汇报的陈厅长说的那话说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一旦不实，岂不是自己要背这个黑锅了。 因此，也就在省一把手当面询问黄连升的时候，省二把手就开始看手中的材料了。 没办法，黄连升只能自己来说了。 他道：“陈厅长在和我谈郝军的情况时，评价郝军这人政治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根据郝军的这一特点，陈厅长说郝军不适合在科研机构和省直机关工作，比较适合到地方上去。郝军曾经担任过省科技局的副局长，他的这一任职经历，也更适合到地方上任职，以便协调地方和省科技厅的衔接工作。陈厅长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就把郝军列入了这个名单。” 黄连升的这番解释，滴水不漏。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没露。 大家都对陈厅长评价郝军“政治气息太浓，科研气息太淡”这句话颇有兴趣，有的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省一把手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接着又问：“打算将郝军派到哪个地市？” 黄连升道：“将他派到枢宣市，这也是枢宣市的杨全疆和鲍满仓两位同志专门向我要的郝军同志。” 黄连升发现省一把手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不禁担心起来。他担心功亏一篑。 省一把手如果直接否了这个提议，那郝军就彻底没戏了。 为了增加砝码，黄连升索性说成是杨全疆和鲍满仓主动向他要的郝军这个人。 这样省一把手就不便于直接否决了。 果然，听完了黄连升的回答，省一把手陷入了沉思。 省一把手这一陷入沉思，会议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省一把手是个极为认真的人，他认真起来对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会放过。但他也特别注重民主。 只有注重民主的一把手，才能团结好领导班子。 省一把手道：“请大家就黄副省长汇报的这个方案还有这份名单都谈一下各自的看法吧。” 大家随后依此发言，对这个方案几乎没有人提出异议。但对这份名单，有人提出了异议。 被提出异议的不光是郝军，还有另外几个人。但异议的焦点却是郝军。 这就让黄连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研究干部任职方面，组织部长陈振业有很大的话语权。 虽然事先黄连升亲自到他办公室和他说这个事，但陈振业该说的还得说，而且要实事求是地说，因为他是组织部长。否则，那就是失职。 更为关键的是陈振业太清楚郝军为何被调离出省农科所了，这可是省一把手亲自下达的指示。 而且省一把手听到郝军这个名字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陈振业道：“黄副省长提出的这个方案，对推动科技兴省发展战略是有助力的，我对这个方案是赞成的。只是就下派的干部有点不同的看法。黄副省长谈了将郝军派去枢宣市任职的理由，理由也比较充分。但介于郝军在省农科所的表现，郝军去枢宣市担任副市长到底合不合适？我个人是持保留意见的。” 陈振业的这个表态就等于是在反对将郝军派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了。 陈振业的表态让黄连升极为恼火，但他也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道：“我对黄副省长提出的这个方案是坚决赞同支持的，这个方案是推动科技兴省最直接有效的措施。至于下派的干部名单，刚才听了黄副省长的逐一介绍后，可见这个名单是黄副省长经过仔细斟酌，征求多方意见，慎重拟定出来的，我没有任何异议。对于郝军这个人，我看派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也是比较合适的。第一这是陈厅长专门向黄副省长推荐的人选。第二这也是枢宣市的党政一把手杨全疆和鲍满仓两位同志向黄副省长专门要的人。基于这两个原因，让郝军担任枢宣市副市长就更加合理了。因为他的主要职责是协调枢宣市和省科技厅的衔接工作，这对推动科技兴省是极为有利的。” 说这话的是省委副书记娄运升，他的这番表态发言，就等于在坚决支持黄连升的提议。 黄连升很是感激地看了看娄运升。 两人最后一个字都是升，两人的私人关系也很好。 很多时候，两人不用事先商量，仅凭一个暗示就能默契配合。 尤其是在这种高规格会议上，娄运升提出来的意见，黄连升是坚决支持。同样，黄连升提出来的意见，娄运升也是坚决支持。 要知道，娄运升在省委领导班子排名中，是第三位，排在省二把手之后。他的表态发言份量是很重的。基本能左右最终的决定意见。 娄运升的主要职责就是协助省一把手和省二把手的工作，省一把手和省二把手对他是极为信任的。 果然，随着娄运升的表态发言，大家的意见趋于一致。 最终，黄连升提出的这个方案和下派干部人员名单获得通过。.. 这对黄连升来说，是取得了重大胜利。 毕竟这一番操作，让他费煞苦心。 他本来想的是先把郝军派下去当枢宣市和省科技厅的联络员。因为他预感到直接让郝军去担任枢宣市的副市长，难度会很大。 先让郝军去当联络员，等过一段时间，既成事实了，再想方设法任命他为枢宣市的副市长，就容易的多了。毕竟郝军本来就是副厅级嘛。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娄运升的表态发言，让这件难办的事终于顺利通过了。 散会之后，黄连升特意和娄运升走在一起，低声道：“晚上聚聚喝几杯？” 娄运升干脆利落地回道：“好！” 两人随即分开，各回各的办公室。 第474章 练剑侠女 李初年来到服装公司，看到的情况和纪光廉说的一样，李初年终于放心了。 随后，李初年又来到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周成仁正在组织丽水村委找来的十多个年轻人在给每个考生打电话。 李初年叮嘱务必通知到每个考生。他想给自己的弟弟打个电话，问他是在家还是回了学校。 实际上，李初年昨晚就想打这个电话。但在昨天的会议上，李初年已经答应过周成仁，绝不再干涉弟弟的选择。为了避嫌，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打这这个电话。 但李初勤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李初年又放心不下。 从丽水村委出来后，李初年就往家打了个电话。 问过老爹，李初年这才得知，弟弟昨天回家了。 老爹说你弟弟本来想今天一早就返回学校，但昨晚他接了个电话，便又决定不走了。不过，今天一早他就出门上山去了。 李初年问老爹，弟弟回家后说什么没有？ 老爹回答你弟弟什么也没说，只说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这次就是回来看看。 李初年这才知道，弟弟压根就没有和老爹老娘说他回来参加应聘的事。 李初勤从小就对山上的一切颇感兴趣，这也是他对矿产资源产生浓厚兴趣的原因。 李初勤昨天参加完面试，送走了自己的那几个同学，就来到了稀土矿开发基地。 李初勤在大学选修的科目就是矿产资源的开发和管理，他对南荒镇丽水村出现的这个稀土矿基地很是好奇。 但他到了门口，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他这才知道，稀土矿基地不是能随便进的。 这让李初勤颇为扫兴，只好径直回了家。 他本来打算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返回学校。 李初勤现在成了省重点大学的英雄，因为是他将郝硕送进了局子里。 这让学校里的很多同学都很崇拜他，尤其是女生！ 李初勤在参加笔试和面试的时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在这期间，他收到了柳玉雪发来的很多信息。但当时李初勤为了集中精力应付考试，一直没有回复。 回到家吃过晚饭没事了，李初勤这才给柳玉雪回复信息。 柳玉雪都等了一天了，李初勤这才回复，这让她颇感委屈。 李初勤没有告诉她，自己回老家来参加应聘的事。 柳玉雪喜欢上了李初勤，但李初勤只是拿她当个小妹妹来看待。 他给柳玉雪回复了一条信息：玉雪妹妹，没必要天天联系，隔段时间联系一次就行了。 李初勤之所以这么回复，是因为柳玉雪几乎每天都要给他发信息，还不时给他打来电话。这让李初勤感到有些不胜其烦。 李初勤的这个回复，让柳玉雪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更感委屈。 但她和李初勤还没有建立恋爱关系，想发脾气也不行，只能委屈的掉泪。 就在这时，周成仁给他打来了电话。 周成仁告诉他，他获得了笔试第一面试第一和综合成绩也是第一的好成绩。并通知他后天一早准时再到公司来参加现场招聘互动大会。 接到了周成仁的电话，李初勤决定第二天不返校了，等后天参加完现场招聘互动大会再回去。 接完了周成仁的电话，李初勤看到柳玉雪又给自己发来了好几条消息，但他没有再回复。 自己的哥哥上大学时谈了一个女朋友，都谈了那么多年了，结果最后还是分手了。 这也让李初勤对谈女朋友这件事变得很是小心谨慎起来。 今天一早，李初勤就从家里出来了，他准备去爬高岭山。 但高岭山的周围正在进行紧张的施工。村里人早就都知道了，奶牛养殖基地的岑总要在这高岭山周围打造一个大型的跑马场。李初勤也知道这个信息。 昨天奶牛养殖基地的岑总去了面试考场，还讲了话，这也让李初勤对奶牛养殖基地颇感兴趣。 他不由自主地朝奶牛养殖基地走去。 当他来到近前时，突然发现在奶牛养殖基地前边的空地上，一个女子正在舞剑。 这一发现，让李初勤感到很是惊奇。 他不由得驻足观看了起来。 只见这个女子将手中的一把剑舞的虎虎生风，剑花不断。 身形娇美，但动作却又迅捷无比。 这个女子舞的剑，根本就不是舞台上表演的那种，而是真正用于实战的剑术。 她手中的这把剑，犹如灵蛇，不时发出破空之音。柔美中带着一股无比的狠辣。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杨小妮。 杨小妮是岑雨然的秘书兼保镖，她的重要职责就是保护岑雨然的安全。 因此，她每天早上几乎都要在这块空地上练剑。 唰，剑花绕身，紧接着一个侧空翻，随即一个空中踢腿，剑花一闪，杨小妮收起了剑。 杨小妮在练剑的过程中，就发现不远处有人在观看，她也没在意。.. 因为她每天练剑的时候，几乎都有路过的村民在观看，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她突然发现今早这个观看她练剑的小伙子有些面熟，她快步走了过来。 “是不是很好奇啊？”杨小妮问道。 李初勤忙笑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侠女！” 听李初勤称呼自己侠女，杨小妮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侠女这个称呼，让她感到很是开心！ “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啊，你昨天是不是在丽水村委参加过面试？” 李初勤一愣，忙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也去参加面试了？” “嗯，我去过现场，但不是去参加面试，而是观摩去了。咱们肯定碰过面，不然，我不会看你这么面熟的。”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妮。” 杨小妮扭头一看，发现是岑雨然过来了。 李初勤不由得也扭头看去。 岑雨然不禁一愣，她顿时认出这个小伙子就是李初勤了。 她惊呼道：“李初勤？” 这个时候，李初勤也认出她来了，很有礼貌地道：“岑总，你好！” 岑雨然惊讶地道：“你认识我？” “昨天你还给我们讲过话呢。” “呵呵，对，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第475章 奔腾驰骋 这个时候，奶牛养殖基地有个工作人员牵着两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看到了这两匹高头大马，李初年感到很是惊奇。 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样的高头大马。 杨小妮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缰绳。 岑雨然每天早上都会等杨小妮练完剑后，两人就骑马围着高岭山转一圈。 每天骑马，也成了岑雨然的必修课。 因为她太爱骑在马上享受那种奔腾驰骋的感觉了！ “李初勤，明天就要举行招聘现场互动大会了，你要不要加盟我们的公司？”岑雨然问道。 李初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好。” 因为昨晚周成仁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明确表明要录取李初勤。 李初勤参加此次应聘，也是奔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去的。 岑雨然很是认真地道：“你还考虑什么呀？你哥哥都明确表态要让你到我们公司来。” 李初勤顿时一愣，忙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呀，昨天面试完后，随即又开了会，我就在现场。这是你哥哥在会上亲口说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个周总坚决不同意，为此还和你哥哥吵了起来。” 李初勤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道：“现在我也没法做决定，只能到明天再说了。” “呵呵，我是真诚地希望你能加盟我们的公司！” 杨小妮道：“你还犹豫什么？其它公司根本就没法和我们公司比。” 岑雨然随即也道：“是啊，别看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奶牛养殖基地，但跑马场也快要建成了。还有奶制品研发制作中心也要马上成立。随后冰激凌制作中心也会成立的。你到了这里，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岑雨然一再盛情邀请，这反倒让李初勤更加不好意思了。 李初勤和他哥哥李初年一样，都是侯嬴重一言季布无二诺的人。要么不说，只要说了，那就言出必行，行出必果。因为昨晚他在电话中已经答应要入职周成仁的公司了。现在如果改换门庭加入岑雨然的公司，这与他的做人原则是相违背的。 如果昨晚他没有答应周成仁，面对岑雨然的盛情相邀，他可能就真的要加盟她的公司了。 杨小妮问李初勤：“你会骑马吗？” 李初勤摇头道：“不会。” “原来你和你哥哥一样啊！” 杨小妮说到这里，想起了当时李初年跟着岑雨然学骑马的狼狈样子，禁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李初勤可不知道他哥哥曾经跟着岑总学过骑马，也跟着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和我哥哥在很多方面的确一样。” 听他这么说，岑雨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小妮则笑的花枝招展。但她的这种花枝招展，散发出来的不是矫揉造作，而是飒爽奔放，颇有一股女中豪杰的味道。 岑雨然道：“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奶牛养殖基地吧！” 李初勤现在也没事，他刚要点头同意，但杨小妮却道：“岑总，人家还没答应要加盟咱们的公司呢。” 杨小妮这话摆明了就是不赞成岑总带李初勤参观奶牛养殖基地。 李初勤是个非常识相的人，忙道：“岑总，还是等有机会吧。” 岑雨然道：“也好，我们去骑马了。” “好。”李初勤也想看一下这两位大美女骑马的风姿。 岑雨然是踩着马镫上的马，但杨小妮则是飞身一跃就骑在了马背上。 两匹马缓缓朝前走去。但却是越走越快。 当走出一段距离后，杨小妮和岑雨然同时挥舞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两匹马立即马蹄翻飞，朝前飞奔。 两个美女骑在马上，风姿卓立，俊美飘逸。两匹骏马奔速之快，犹如四蹄离地，腾空飞驰。不一会儿，就驰过山坳，看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让李初勤看的惊羡不已，热血沸腾。 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学会骑马！ 这里是内陆地区，能会骑马那就是特殊技能。 李初年返回到镇政府的办公室，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在办公室里靠住，积压了很多的文件没有处理。 田政对工作很是认真负责，他早就将文件分门别类摆放在李初年的办公桌上。 这样李初年处理起来也很方便快捷。 下午时分，李初年突然接到了鲁腾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们的竞标失败了。”鲁腾的语气很是着急。 李初年问道：“什么竞标失败了？” “棚户区改造的安置工程啊。”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他可是对棚户区改造的安置工程很是上心，叮嘱鲁腾密切关注，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鲁腾，你现在哪里？” “我刚从县里回来，快到服装公司了。” “你别去服装公司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我马上到。” 不一会儿，鲁腾就匆匆赶了过来。 “李书记，我们这次连汤也喝不着了。” “你别急，坐下慢慢说。” “竞标材料我早就上报了。这次竞标的公司很多。我担心出什么意外，今天上午又专门去县里问这件事，他们让我回来等着。可我刚回到咱们镇上，就接到消息，说这次竞标成功的只有三家公司，很多公司都没戏了，也包括咱们的建筑公司。” 鲁腾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次的安置工程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让鲁腾很是气急败坏。 “都是哪三家公司竞标成功了？” “咱们县的建筑公司，也就是苍云县建筑公司，临齐县建筑公司，还有一个是和贵置业有限公司。” 李初年问道：“除了这三家公司，就没有别的公司了吗？” “没了，这次的安置工程竞标成功的，就只有这三家公司。” 李初年紧皱眉头地道：“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是什么来头？” “不太清楚，听说是市里的一家公司。而且很多人说这家公司很有实力。” 李初年虽然一直叮嘱鲁腾密切关注安置工程的招标动向，但实际上他对此也没报太大的希望。 毕竟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是被黎允桥和钱坤把持着。 第476章 深刻检讨 李初年道：“没成功就没成功吧，等有机会再说。” 鲁腾一直卯足了劲要弄个大工程，只有这样镇建筑公司才能彻底翻身。 “公司都被赵晋那个王八羔子给祸害坏了，如果再弄不到个工程，公司很难有大的改观。李书记，你能不能给童书记说一声啊？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也得听童书记的。我多了不要，只要一栋楼就可以了。” 李初年道：“事情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高层的事更复杂。我早就给你说了，这件事不能找童书记，找了只能给她添麻烦。” 鲁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李书记，再这样下去，公司就会越来越困难了。” “你着什么急啊？今后不要再盯着棚户区改造项目了，咱们要从别的地方寻找工程。” “那我去市里看看吧。” “你去市里看看，希望也不大。” “那怎么办啊？”鲁腾又有些着急了。 “鲁腾，你要转变观念，不要总想着去找工程，得要想着让工程来找你。” “啊？让工程来找我？李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初年起身从书橱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鲁腾。 鲁腾接过来一看，书名是对房地产行业的几点思考。 李初年道：“鲁腾，你认真看一下这本书。这本书对我国发展好的几个房地产企业都有深入的研究和思考。” “李书记，我哪有时间看书啊？” 李初年伸手指着书橱，道：“我只要有空就看书，我这书橱中的书，每一本我都看过了。有的还看过不止一两遍，甚至是很多遍。我的工作有多忙，你应该清楚吧？那我问你，是我忙还是你忙？” 鲁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李书记，当然是你忙了！” “我工作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看书，难道你就不行吗？” “好，这本书我尽快看完。” “看完不是目的，而是要把这本书研究透。把里边讲的观点和思路变成你自己的，这才算达到了目的。” 鲁腾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道：“李书记，这本书你看了几遍？” “很多遍，里边有些段落我都能背过。但也不能死搬硬套。搞企业和指挥打仗是一个道理，既要有书本中的理论基础，还要根据实际情况，要有自己的观点和措施，这样才行。” “李书记，你能给我支个招，咱们的镇建筑公司到底该怎么运作才行？” 李初年沉思着说：“你现在不要急着到处揽工程，先从自身抓起。” “先从自身抓起，怎么个抓法？” “打铁还需自身硬，没有实力，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我看这样吧，第一，将公司名字改了，改成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第二，实行股份制，镇政府占大头。员工参股占小头，要保证集体所有制的性质。你回去号召公司的员工，都积极参股。要让每个人都成为公司的主人公。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每个人的最大潜力。改变只有你一个人为公司东奔西跑的局面。第三，大力引进人才，狠抓内功。加大培训力度，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培训机制，要让公司的每个员工都能成为技术能手。” 鲁腾听得不禁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李书记，你这几个办法太好了，我还真没有想到。”说到这里，鲁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但李初年却没有丝毫的高兴，而是叹了口气，脸色很是凝重地道：“鲁腾，咱们都得要解放思想，转变观念，要紧跟上时代的发展脉搏才行。有个事，我得向你检讨。” 鲁腾顿时一愣，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啥？你要向我检讨？” “对，没错。昨天在丽水村委举行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招聘会。为了将更多的人才留在南荒，我让利民纺织集团、南荒盆景公司，还有岑氏集团的岑总都去现场当面试评委了，但我却没有把你叫过去。现在分析起来，原因有二，一是你这几天一直紧盯着棚户区改造项目安置工程的招标问题，二是我个人也有些忽略镇建筑公司了。虽然我不是故意忽略，但从我的思想意识里就没有把镇建筑公司和利民纺织集团等几个公司放在同样的位置。这就是我要向你检讨的原因。” “李书记，我也知道昨天的招聘，但我认为那是新成立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招聘，我也就没关注。” 李初年深有感触地道：“这事不能怨你，是我的责任。我昨天压根就没有考虑到镇建筑公司，这说明我从心里也没有真正重视你们的公司，这是我的不对。是我的思想意识有问题，我必须向你检讨，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说着，李初年站起来，脸色极其郑重地朝鲁腾鞠了一躬。 鲁腾急忙站了起来，道：“李书记，你这是干啥呢？把事说开不就行了嘛。” 李初年坐了下来，道：“我如果不认真向你检讨，可能我的思想深处还引不起重视。明天还是在丽水村委，要举行现场招聘互动大会，你代表公司去和考生互动，尽量招收到人才。” “嗯，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明天在现场招聘互动大会上，就用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名字，到时候你要好好介绍一下公司，要引起考生的兴趣。” 鲁腾这人非常实诚，他道：“可公司的名称还没改呢，这样是不是存在欺诈的嫌疑？” 李初年不禁笑道：“这怎么会是欺诈呢？你可以在现场把这一情况如实地告诉考生们嘛。况且，改公司名称的事，我们又不是办不到。也就几天的时间就能搞定了。” 鲁腾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高兴地道：“好嘞，那我现在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你回去不单要准备明天的招聘工作，还要把公司改制的事向大家说一下，让大家心里都先有个准备。如有必要，可以召开公司全员大会，到时候我过去。” “嗯，好，我先回去和大家说一下。” 鲁腾拿着李书记送给他的这本书匆匆走了。 第477章 公司改制 一个多小时后，鲁腾打来了电话，说公司员工想直接和李书记对话。大家伙都在镇建筑公司等着呢。 李初年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田政和邹凯来到了镇建筑公司。 鲁腾快步迎了上来，道：“李书记，我把你的想法向公司员工进行了传达。还没等我下达通知，公司的员工已经陆续全部到齐了，大家对改制都很感兴趣。” 李初年看到满院子都是人，这些人都是镇建筑公司的员工。 “嗯，我也很想和大家直接对话，那就借这个机会召开次公司改制大会吧。” “那我通知大家到会议室。” “不用，就在这院子里吧。你把你们施工用的话筒给我拿来就行。” 鲁腾立即派人将话筒拿了过来。 李初年接过话筒，来到了院子中央，全体公司员工围成了一个圈。 李初年举着话筒道：“大家好！鲁腾老总已经和大家说了改制的问题，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谈一下我的想法，有不妥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们的镇建筑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 哗，现场响起了鼓掌声。 李初年接着又道：“咱们的公司要想发展好，就必须走出去，不能拘泥于南荒镇。我们是镇建筑公司不假，但我们自己不能将公司当做是一个乡镇公司。” 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李初年道：“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为了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我们将公司的名称改为南荒置业集团公司，从公司升格为集团，这对我们开拓市场是极为有利的。同时，公司实行股份制，镇政府是大股东，你们在场的各位也将成为公司的股东，希望大家积极参股。只有成了股东，才会有主人翁的意识，也才能将公司当成是自己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这一声对几乎是全体员工异口同声发出来的。 李初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公司有了新的名称，也进行了改制，但没有深厚的内功也是不行的。你们要在公司内部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培训机制。这种培训机制，不是机械式的，更不是僵化式的，而是根据市场的变化不断进行改进的。比如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这种新型的建筑材料成本是多少，功效如何，在建筑市场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等等，可以请人来讲，也可以派人去学习，总之就是要让每个员工时刻掌握房地产市场的动态变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同时，还要大力引进人才，设计、施工、装饰等各个环节都有专业人才进行把关指导。” 全体员工都在静静地听着，因为大家对培训机制和引进人才的概念还比较模糊。这也是乡镇公司和都市公司存在的最大不同之处，也是乡镇公司难以竞争过都市公司的真正原因。 李初年又道：“南荒置业集团公司，不但要放眼于全国市场，还要拥有自己的专业团队，工程设计、建筑施工、装潢设计、拆迁团队、维修团队等等，都要具备才行。也就是说，我们不但能设计工程，还能承建工程，同时还能装修工程。除此之外，我们也能做拆迁工程，维修工程。我们要努力拓宽业务领域，力争做到什么样的工程我们都能接，都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口碑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只要有了口碑，那我们就在市场上占有了一席之地，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场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初年的这段讲话，算是彻底讲到了员工们的心窝子里去了。 接下来李初年又讲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大家一片叫好声此起彼伏。 很明显李初年的改制措施，得到了大家伙的衷心拥护！ 李初年道：“大家现在就去鲁腾那里登记一下，看看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进行参股。我先向大家声明保证，不论你们参股多少，你们手中的股份是可以自由转让的。换句话说，你们参股的本钱，是能完全回收的。对此，大家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和担心。” “好，我们就等李书记这句话呢。” 的确没错，这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参股没有问题，人人都想成为股东。但参股的本钱是否能安全收回，这也是每个员工都极为关心的。 有了李初年这话，大家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大家希望能和李书记直接对话，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个参股本钱能否安全收回的问题。 李初年清楚大家的心思，他将这个问题放在最后说，就是让大家彻底放心。. 李初年讲完话后，大家立即去找鲁腾统计参股的钱数了。 借这个机会，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赵静的电话。 赵静是赵敏的姐姐，能成立服装公司，也是因为她的提议。 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就是要将各项工作不断向前推进。 “赵总，你好！我是李初年。” “李书记，你好！” “服装公司马上要开业了，我准备过几天去拜访你！” “好啊，那就先把我们行里的工作服给定做了。” “呵呵，这就是我要去拜访你的目的之一啊。” “目的之一？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对，还有一个目的。赵总，我带着目的去拜访你，是不是显得很不诚心啊？” “呵呵，这有啥不诚心的？你没事也不会来找我的，这说明你更有诚心。李书记，你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我们镇建筑公司改制了，公司进行了股份制改制，名字也改成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目的是更有利于开拓市场。” “呵呵，这个名字很是大气，原先的南荒镇建筑公司太土气了，早就该改了。” “赵总，房地产业离不开金融业的支持。我想尽快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跨上一个新的台阶，这得要多靠赵总帮忙啊！” “李书记，对这个问题，等你来了咱们见面再详谈吧。” “好的，我去之前先给你打电话。” 第478章 有志竟成 李初年和赵静的通话非常及时。 赵静是枢宣市商业银行信贷部的总经理，她对房地产行业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了解，那她怎么给房地产公司发放贷款呢？ 金融业是国家的经济支柱，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从事金融业的人，尤其是信贷口的人，对各行各业都有专业的分析人才。 李初年就是要借助赵静的力量，迅速在房地产行业打开局面。 赵静的一句提示，可能就会抓住商机，少走不少弯路。 比如服装公司的成立，就是赵静给出的主意。 李初年这个时候给赵静去电话，就是让赵静提前几天做好准备。等见面的时候，赵静就能给出合理的提议。 果然，和李初年通完电话后，赵静立即召集几个信贷人员开会，商讨研究枢宣市目前的房地产行情。 这几个信贷人员都是专门做房地产贷款的。 李初年是个非常有志气的人！ 你黎允桥和钱坤故意打压镇建筑公司，按我们就改头换面去市里甚至是省里发展，看谁能笑到最后。 李初年随后给柳玉晨打去了电话，询问周儒铁的恢复情况。 李初年工作虽然非常繁忙，但他还牵挂着周儒铁的伤势。 柳玉晨回答周儒铁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这样李初年就放心了。 可正当李初年要扣断电话时，柳玉晨道：“李书记，你弟弟这两天是不是不在校？” “是啊，我弟弟回老家来参加应聘了。” “哦？他准备参加工作了？” “是啊，他马上就要毕业了。” “他应聘的是什么工作？” “南荒镇新成立的一家公司。” “怪不得我妹妹说在校园里没有见到你弟弟呢。” “哦？你妹妹找我弟弟有啥事吗？” “没啥事，自从我那次带我妹妹去当面向你弟弟致谢后，他们两个就建立了联系。我妹妹昨晚还给我打电话哭鼻子呢。” “你妹妹哭鼻子了？为啥？” “李书记，我后悔说话说多了。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李初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便没有再问下去，随即扣断了电话。 英雄救美，往往就会出现爱情故事。难道自己的弟弟和她的妹妹也要发生一段爱情故事吗？ 想到这里，李初年自嘲地笑了笑，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初年随后又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邹国凯正在局里主持一个会议。 李初年询问他查找丽丽和娜娜的情况如何？ 邹国凯回答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 李初年道：“怎么这么慢啊？” 邹国凯道：“我派去的侦查员，这几天晚上都去野玫瑰夜总会。但他们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暗中调查，这就导致慢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野玫瑰夜总会对面相生疏的客人很是提防，这就导致调查更加困难了。” 李初年只好道：“那就慢慢调查吧。” “一有消息，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既然周儒铁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往医院里跑了。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先来到了镇政府，会同邱叔华刘峰陈若民等人一同赶往丽水村委。 他们到的时候，袁竹秋、岑雨然、杨小妮、赵敏、王畅、鲁腾他们也早到了这里。 袁竹秋岑雨然和赵敏都为各自的公司做了一副很大的宣传画，还都装潢了起来，很是吸引人。 鲁腾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他没做宣传画，而是制作了一条横幅，上书：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周成仁就住在这里，他没有制作宣传画，也没有制作横幅，而是用了前天招聘会时用的宣传牌。 最后一个到的是纪光廉，他也制作了一副宣传牌，上书：南荒服装公司。而且这几个字是他亲手写的。 这也很是难为纪光廉了，因为服装公司现在还没人，就他自己一个光杆司令。 不过，让人感到很是惊奇的是，纪光廉竟然理了个大光头。 作为一个副镇长，在这种场合理了个光头，显得很是不伦不类。 李初年走了过去，低声道：“光廉，你怎么理了个光头？” “我当不了和尚，留个光头总可以吧？” 李初年顿时明白了，这家伙还是因为和赵敏闹僵的事。 邱叔华刘峰和陈若民也走了过来，他们也是要问纪光廉为啥要理个光头。 但李初年却迎着他们走了过来，并暗示他们都不要过去问纪光廉。 而此时的纪光廉，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李初年问他可以，但别人问他不行。如果邱叔华刘峰陈若民他们问他，他肯定会和他们发火的。 多亏了李初年的制止，避免了一场尴尬的局面。 邱叔华低声道：“初年，今天这么重要的一个活动，光廉竟然理了个光头，太不像话了，他可是镇领导啊。” “理光头也是他的自由，咱们不用管。管了反而会闹的不愉快。” 说完，李初年对陈若民道：“若民，光廉今天代表服装公司招聘，你带人带车去镇上迎接那些考生吧。再辛苦一天，明天就轻松了。” “好，我这就去。”陈若民带人匆匆走了。 就在这时，李初勤来了。 他直接来到了哥哥跟前，道：“哥，我该怎么选择？” 李初年笑道：“你自己选择就行。” 就在这时，周成仁道：“初勤，你过来一下。” 李初勤快步来到他跟前，他低声问道：“你哥哥和你说的什么？” “我问他怎么选择，他让我自己做主。” 听到这里，周成仁这才放下心来。他真的担心李初年左右李初勤的选择。 在办公楼前最醒目的位置，张榜公布了排名前一半的考生的成绩。后一半则没有公布。这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生的不断到来，现场气氛很是热烈。 周成仁、袁竹秋、岑雨然、赵敏、王畅、纪光廉、鲁腾都在卖力地介绍着各自的公司。对考生的询问，则是有问必答。 这里边最狼狈的要数纪光廉了，他对服装行业一窍不通。昨天酒醒之后，在网上查找了一番服装行业的信息，现学现卖。 最惹人关注的则是鲁腾。 第479章 立即滚蛋 鲁腾对建筑行业非常精通，他将昨天李初年的构思和讲话与自己的专业相结合，进行卖力的宣传，顿时吸引了很多的考生。 鲁腾最大的宣传点是对公司的改制，他承诺只要有考生加盟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就可以入股成为股东。这对考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就连李初勤都动心了，他站在鲁腾面前，仔细听着他的宣传。 周成仁、袁竹秋、赵敏、岑雨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竟然让鲁腾这个后来的占了先机。 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则是鲁腾竟然拿参股入股来吸引考生，这让他们都有些气急败坏。因为在他们的宣传中，并没有参股入股这一说。很多考生问他们，他们也只能回答暂时没有，但也会考虑让员工参股入股的，请考生尽管放心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没有鲁腾拉风般的宣传有效果。 大半天下来，现场招聘互动大会终于圆满结束。 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的确很有主见，考试前三十名的，大部分都选择进入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这与他们的初衷是一致的。 李初勤最终也选择加入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 前三十名有三分之一的考生选择加盟了袁竹秋和赵敏的公司。 这又让鲁腾气急败坏起来，自己的宣传最吸引人了，结果前三十名的考生一个也没有录取到。 岑雨然按照事先预定的方案，招聘了十多个考生。 赵敏的公司招聘了四十多个考生，袁竹秋的公司也招聘到了接近三十个考生。 纪光廉负责的服装公司，招收到了十多个考生。 最后剩下的二十来个考生都被鲁腾给录取了。 这与事先设想的一样，一个考生也没有落下，全部都留在了南荒镇。 李初年将这一喜讯立即告诉了童肖媛，这让她也非常地高兴。 招聘现场互动大会结束之后，周成仁、袁竹秋、赵敏、王畅、岑雨然、纪光廉、鲁腾，将各自招收的员工领了回去。 李初年不放心，带着田政邹凯跟着纪光廉来到了服装公司。 纪光廉做事很靠谱，他昨天中午才从醉酒中缓过劲来。 下午就带人将服装公司给打扫清理出来，同时也安排好了新员工入住的寝室，被褥等用品也都购置齐了。 看到纪光廉将这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李初年放心了。 “初年，我打算辞去副镇长职务，专心来当服装公司的总经理。” “光廉，你毕竟是政府干部。我再去找赵敏谈谈，她如果还是不同意接管服装公司，那我就向县委递交报告，让你来专心当这个总经理，行不？” 纪光廉现在不想听到赵敏的名字，她那两记耳光让他彻底寒了心。 他不耐烦地道：“你也别去找她谈了，她也别太清高了，以为离了她这服装公司就转不动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李初年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和他接合，带着田政和邹凯赶往了利民纺织集团。 赵敏此时正领着新招聘进来的员工参观公司，边参观边给新员工做详细介绍。 李初年看这局面，也不想打扰赵敏，决定先去盆景公司看一看，再过来和赵敏谈。 此时，蔡远已经得到了消息，李初勤被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录取了。 他立即给孔副市长的秘书打电话，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孔副市长。 同时，他还将李初勤笔试第一面试第一和综合成绩第一的情况也汇报给了孔副市长。 孔副市长听后微微一笑，问道：“这个李初勤能有这么优秀吗？竟然笔试面试和综合成绩都是第一？” “孔副市长，我仔细打听过了，这都是李初年暗箱操作的结果。正因为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年才会这么做的。这次招聘本来也没有什么真事，纯粹是李初年为他弟弟专门安排的一次招聘。” “好了，我知道了。蔡远，辛苦你了！” 蔡远很是肉麻地道：“不辛苦，孔副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好的。”孔副市长扣断了电话，蔡远兴奋的就跟喝了蜂蜜一样，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袁竹秋这次为盆景公司招聘了二十多个员工，李初年到的时候，这二十多个员工正在盆景制作车间参观呢，但袁竹秋却不在场。给员工们介绍情况的是王组长。 李初年瞅了瞅，耿林也不在这里。问过之后，才得知袁竹秋在办公室里。 李初年带着田政径直朝袁竹秋的办公室走去。 当快到袁竹秋的办公室时，就听到了里边传来了争吵声。 李初年快步来到了门前，里边的争吵声听得更清楚了。 “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我不是你，你只是一个技术顾问。他们一口一个袁董叫你，你还坦然接受？” “我并没有说我是董事长，李书记这么称呼我，他们才这样叫我的，你和我吵什么？” “自从你到了这个公司，我就没有一天好过过，哼。” “要不是李书记，我们才不愿留在这里呢。” 与袁竹秋争吵的正是耿林，李初年怒从心起，田政也很是恼火。 李初年伸手将门推开了，阴沉着脸走了进去，目光喷火地看着耿林。 看到李初年来了，耿林顿时没了脾气。 田政气愤地对耿林道：“你和人家袁董争吵什么？” 耿林顿时一愣，随即脸颊抽了抽，冲田政道：“你也叫她袁董？” 田政道：“对，我就是叫她袁董！叫你耿董，你配么？” “田政，你别欺人太甚。”后边的话，他急忙忍住了，因为他又差点骂出田政是条狗来。 田政当即怼道：“欺人太甚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当初就不该帮你，不然，你早就被撤职了。”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耿林，道：“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不是南荒盆景公司的董事长了，董事长是袁竹秋。我不想再见到你，滚蛋。” “李书记，你不能这样啊。这个公司当初也是因为我才成立的，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李初年脸色铁青地厉声道：“滚。” 第480章 坚决撤换 李初年说的这声滚，可不是寻常时发火说的滚，而是浑身煞气说出的滚。 耿林本来还想再纠缠一番，好为自己辩解几句，但看到李初年这个样子，他害怕了。没敢再纠缠，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田政对耿林也彻底失望了，他曾经给耿林说了不少好话，李初年才没有对他采取断然措施。 但耿林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胡闹折腾，任谁都彻底烦了。 “袁董，你不用搭理他，从现在起，你就是盆景公司正式的董事长。至于你的人事关系，仍旧挂靠在省园林公司，你和周总一样，属于借调。” 袁竹秋也被耿林给气坏了，她这一次没有再谦让，道：“李书记，我听你的。” 袁竹秋带着新招聘来的二十多个员工返回公司，来到了栽培车间，她开始给员工们先简单介绍一下栽培技术。 由于这些新员工一口一个袁董叫着，这让站在旁边的耿林很是气不过。 他不顾新员工有什么感受，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大声道：“袁顾问，我找你有点事。” 新员工们都在称呼袁竹秋袁董，而耿林却故意当着新员工们的面叫袁竹秋袁顾问，他这就是在故意拆台了。 袁竹秋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担心当着这么多新员工的面，耿林和她争吵起来。只好请王组长给新员工们介绍栽培技术，她快步走出了栽培车间。 一出车间，耿林就开始唠叨。但袁竹秋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她快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耿林如果不再纠缠，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耿林竟然跟着袁竹秋来到了她的办公室。袁竹秋不再惯着他，和他直接争吵了起来。 争吵越来越激烈，这个时候李初年赶到了。 李初年本来还想等巴里特的这批订单完了之后再收拾耿林，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否则，袁竹秋在盆景公司的工作将寸步难行。 为了让袁竹秋放开手脚干，也必须要将耿林拿下。 从袁竹秋办公室出来，李初年对田政道：“通知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立即开会。” “好。”田政随即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李初年现在只能将其它工作暂时放一放，先召开镇党委会议，免掉耿林的职务再说。 纪光廉正在服装公司等着李初年回来，却接到了田政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去参加镇党委会议。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邱叔华刘峰陈若民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他们一看李初年的脸色，就知道出事了。 李初年落座之后，看到纪光廉还没到，对田政道：“通知赵敏和耿林也过来。” 田政不禁一愣，因为他知道李书记紧急召开此次会议的目的就是要撤掉耿林，那就应该也通知袁竹秋过来。但李书记却是让赵敏过来。 田政问道：“还通知袁董过来吗？” “不用。” 田政立即又去下通知了，这个时候纪光廉也到了。 李初年随即宣布开会。 李初年道：“今天这个会议，是临时决定召开的，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研究撤销耿林担任的南荒盆景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早就知道耿林自从当了盆景公司的董事长后，尽出幺蛾子。但具体是什么幺蛾子，他们并不真正知晓。 李初年便把耿林自从担任盆景公司董事长以来所出的各种洋相，一五一十地进行了陈述。 光这陈述就足足进行了半个多小时。 接到了田政的通知，耿林是第一个赶到的。 田政冷着脸把他带到了接待室，先让他在这里等着。 耿林知道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妙了，心中慌慌然而坐立不安。 不一会儿，赵敏也到了。 田政将赵敏领到了他的办公室，还亲自动手给赵敏沏了杯热茶，请她在这稍等片刻。 “田政，李书记找我到底啥事？公司里还很忙呢。” “赵董，我也不清楚李书记找你到底啥事，你还是在这里耐心等会吧。” 听完了李初年的陈述，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都非常气愤，纷纷指责耿林太不像话了。 李初年道：“我提议由袁竹秋担任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邱叔华道：“问题是袁竹秋是省园林公司的正式员工，她的人事关系咋办？” 李初年道：“按照咱们聘请周成仁总经理的办法来。周总的人事关系也在省农科所。袁竹秋和周总一样，都属于借调。” 刘峰道：“这件事是不是先和省园林公司打个招呼，不然，咱们这边任命了袁竹秋担任盆景公司的董事长，而省园林公司不放她咋办？” 李初年道：“这件事我去协调，应该问题不大。如果省园林公司不放袁竹秋，袁竹秋将从省园林公司辞职。” 刘峰吃惊地道：“这是袁竹秋亲口说的？” 李初年道：“她没亲口对我说，而是在我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她发给我的一条微信。” 说着，李初年拿出了手机，当众宣读了袁竹秋发给他的这条微信内容：李书记，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我现在也彻底想通了，南荒盆景公司交到耿林的手上，迟早玩完。我答应你的安排。如果省园林公司不同意借调方案，那我就直接从省园林公司辞职。 大家听后，不禁都很感动也很激动。感动的是袁竹秋是真心实意地在帮助南荒的发展。激动的是袁竹秋为了支持李书记的工作，竟然甘愿舍弃省园林公司那样的好单位。 邱叔华知道李初年这是在气头上才下定了要撤换耿林的决心，他也唯恐惹出什么乱子来，道：“那耿林怎么安排？” 李初年生气地道：“让他滚出盆景公司，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刘峰道：“李书记，这么安排不妥当。” 邱叔华和刘峰都非常冷静，他们不是在为耿林着想，而是在为李初年着想。 李初年毕竟是镇党委书记，作为掌舵的领导，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尤其是在盛怒这下，对做出的决策更要慎重。 第481章 束之高阁 纪光廉道：“对，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纪光廉性格刚直不阿，在听李初年陈述耿林的幺蛾子时，他早就气愤填膺了。他坚决支持李初年的这个决定。 邱叔华道：“李书记，纪副镇长，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冷静，绝对不能冲动。耿林即使做的再不对，但他毕竟是在编的干部。我也坚决支持撤销他的董事长职务，但也要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刘峰道：“我也赞同邱镇长的意见。” 纪光廉不耐烦地道：“对待耿林这种人，就要绝不手软。” 陈若民道：“我认为让耿林担任盆景公司的技术顾问比较合适。技术顾问有职无权，他就是再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 邱叔华道：“我赞同陈副镇长的意见。让耿林再回到镇政府也不合适。要开除他也没有充足的理由，那就让他在盆景公司当个技术顾问吧。” 刘峰道：“我也赞同。耿林这个人太自私自利了，他回到镇政府也无处安排。让他当这个技术顾问最为合适。如果他不愿意干，那也可以逼着他自己自动辞职。他如果能自动辞职，那是最好的结局了。” 纪光廉道：“我不赞同，就凭他那个德行，他连技术顾问也干不好。回镇政府更没他的位置。就是把他的董事长职务撤销，不安排他新的职务，看他自己咋办吧。” 邱叔华道：“光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凭耿林的脾气性格，他非不断上告不可，到时候反而让我们被动了。” 纪光廉道：“他愿意告就去告，看他能告出个什么结果来。” 李初年道：“那咱们进行举手表决吧。同意袁竹秋出任南荒盆景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请举手！” 哗，五个人同时举起了手。 李初年道：“同意耿林担任南荒盆景有限公司技术顾问的请举手。” 邱叔华刘峰陈若民举起了手，纪光廉是绝对不会举手的。 但李初年也没有举手。因为李初年也想将耿林束之高阁，逼他自动辞职。在这一点上，他和纪光廉的观点是一样的。 李初年道：“虽然我也不同意耿林担任盆景公司的技术顾问，但少数服从多数，那就这样吧。” 纪光廉道：“李书记，你可以行使一票否决权。” 李初年道：“一票否决权不是随便行使的，只有在重大原则问题上才能行使。将一票否决权行使在耿林身上，他配么？” 李初年道：“刘副镇长，你是分管组织工作的，会后请你立即形成正式文件。我和你一块去南荒盆景有限公司宣布对袁竹秋的任命。”.. 刘峰道：“好，我马上落实。” 李初年对邱叔华道：“邱镇长，那就麻烦你找耿林谈话，告诉他会议的决定结果。他如果不服，那就连技术顾问这个职务也不给他。” 邱叔华道：“好，我去和他谈。” “散会。” 李初年起身走了出去，他还要找赵敏谈话。 当李初年快走出会议室时，邱叔华提醒道：“李书记，你要尽快和省园林公司协调一下，免得咱们被动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李初年回到了办公室，田政立即就把赵敏叫了过来。 直到此时，李初年的脸色都没有恢复正常，还有些铁青。 李初年落座后看着赵敏，道：“赵敏，我今天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件事。就是服装公司你到底同不同意接手？” 赵敏看着他的脸色，顿时意识到这一次的谈话有些不妙了。 自己不回答不行了，但赵敏回答的却很是模棱两可：“我接手了如何？不接手又如何？” “你接手了，服装公司和利民纺织集团就能合二为一，归你全权负责。如果你不接手，那服装公司就单列，不属于利民纺织集团。” “我不接手的话，服装公司谁来负责？” “纪光廉。” “他是政府干部，怎么能当企业负责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到底接手还是不接手？” “李书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这件事总得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给了你很长时间考虑了，现在还没有考虑好？” “这个月底欧盟的订单就到期了，能不能容我将这批订单做完再说？” “那服装公司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忙你的吧。” 李初年这么说，就等于给赵敏下达了逐客令。 “我没说不接手，我只是想等订单完了之后再说。” “再说是什么概念？服装公司马上就要引进设备，接下来就要立即开工。你等得起，服装公司等不起。” “纪光廉根本就不懂服装行业，让他来负责，这不是开玩笑吗？” 砰，李初年将手中的材料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让你负责，你又不干，服装公司总不能不干了吧？” “你甭冲我发脾气，服装公司我接。但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此之后，别再让纪光廉掺和这事，让他滚得远远的。” 李初年坐了下来，只要赵敏接手服装公司，这就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李初年压低声音道：“赵敏，纪光廉喜欢你------” “打住，不要和我说这个。” “你不喜欢他，那你就和他明说就是了。可你也没必要这么厌烦他吧？” “我早就和他说了，可他还是恬不知耻。” 赵敏想起那晚纪光廉偷看她胸部的贪婪模样，就特别来气。 “你只要接手了服装公司，纪光廉也就不会再掺和这件事了。” “这样就好。” 可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纪光廉，你他妈的敢动手打我？我和你没完。”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就打你了，咋地？” 李初年起身就蹿了出去，田政等几个人也在朝接待室跑。 李初年冲进了接待室，纪光廉正发疯般将耿林摁在地上狂捶呢。邱叔华拼命地在拉架。 耿林被打的双手抱头，惨叫不断。 李初年冲过去，一把将纪光廉拽住，并将他推开。田政也跑了过来双手用力摁住了纪光廉。 第482章 直接动手 可即使李初年和田政拼命拉着纪光廉，纪光廉还不顾一切地伸腿狠踹耿林。 邱叔华将耿林拉起来，连拉带拽将耿林弄出了接待室。 但耿林还在破口大骂。 李初年厉声喝道：“耿林，你还在骂什么？” “李书记，纪光廉这王八蛋敢动手打我，这件事没完。”耿林边说边骂。 “耿林，你给我闭嘴，再骂就处分你。” 耿林这么个骂法，把李初年也气的不轻。 趁李初年喝斥耿林的这个空当，纪光廉突然用力将田政一把推开，顺手抓起了茶几上的一把茶壶，猛虎下山般冲了过去。 纪光廉的这一突然举动，谁也没有料到。 就连站在耿林跟前的邱叔华也没有想到。 纪光廉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抡起茶壶，对着耿林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砰，哗啦，茶壶粉碎，耿林惨叫一声，咕咚栽倒在地。 瞬息之间，耿林的脑袋冒出了鲜血，但他趴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他被砸昏了过去。 “耿林，耿林------”邱叔华连喊了几声，耿林愣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初年冲过去，伸手一把将纪光廉拽了个趔趄，厉声怒道：“纪光廉，你简直是胡闹。” 纪光廉道：“打死他我赔命。” 田政急忙将纪光廉拉回了屋。 这个时候，陈若民和刘峰也跑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将耿林抬上了车，火速送往医院。 陈若民和刘峰两位镇领导还有另外几个人将耿林送去了医院。 李初年和邱叔华匆匆返回。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正在下楼的赵敏。 赵敏道：“李书记，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就按咱们说好的办。” 赵敏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纪光廉抡着茶壶砸耿林这一幕，恰好被赵敏看到了。 这也让赵敏更加看不起纪光廉了，作为一个镇领导，竟然还粗俗到动手打人，什么素质？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下楼和李初年打个招呼走人。 李初年和邱叔华返回了接待室。 纪光廉还在气头上，田政仍旧在旁边守着，不让他出去。 邱叔华进门就批评纪光廉：“光廉啊，你说你这是干啥呢？怎么着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可是镇领导啊。” “什么狗屁镇领导，我早就不想干了。”纪光廉的脸色仍旧铁青着。 邱叔华还是不够了解纪光廉，他如果再批评纪光廉，纪光廉就该和他翻脸了。 李初年道：“光廉，你先回你办公室去。田政，你陪他去。” 田政道：“纪副镇长，走吧。” 纪光廉倒很是顺从李初年，他起身走了出去，田政急忙跟上。 李初年这才问道：“邱镇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邱镇长的述说，李初年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让邱镇长负责找耿林谈话。 散会之后，邱镇长就来到了接待室。 但纪光廉也跟着进来了。 邱镇长看到纪光廉进来了，也没当回事。就当是两个镇领导找耿林谈话吧。 邱镇长道：“耿林同志，经镇党委会研究决定，免去你在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职务，改任南荒盆景有限公司的技术顾问。你个人有什么看法？” 邱镇长的谈话，完全是按照组织原则来的，他并没有简化说成是盆景公司，而是将公司的全称都说了出来，说明这是组织上的正式谈话。 耿林当即反对道：“我不服从这个决定。要没有我，能有现在的盆景公司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巴里特能给这个订单吗？现在要过河拆桥，我绝不答应。” 纪光廉之所以跟着进来，他就是准备找茬修理这个耿林。因为在会上他听了李初年说的耿林的所作所为，把他给气坏了。最为关键的是纪光廉挨了赵敏那两记耳光，也得找地方发火。 纪光廉当即怼道：“你不答应又能咋地？” 耿林顿时一愣，随即道：“我就是不答应。” 纪光廉道：“你别废话，我就问你，你不答应又能咋地？” 耿林清楚纪光廉的脾气性格，他道：“纪副镇长，我不想和你抬杠。” 说完，耿林对邱叔华道：“邱镇长，你是代表组织来找我谈话吗？” 邱镇长道：“当然是了，镇党委领导班子委托我来和你谈话。” “纪副镇长也是吗？” 邱镇长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道：“耿林同志，你是党员，就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这是镇党委会议做出的决定，你必须服从。” “我就是不服从。”耿林开始耍无赖了。 这让邱叔华不高兴了，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纪光廉突然又来了一句：“你不服从又能咋地？” 这一下，耿林来火了，当即怼道：“纪光廉，你要是代表组织找我谈话，那你就好好谈。否则，请你出去。” “让我出去，你有这资格吗？” 耿林更加来气，道：“纪光廉，我咋没有这资格呢？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副镇长，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当工业办主任的时候，你还啥也不是呢。小屁孩，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你骂谁小屁孩呢？” “我骂你小屁孩呢，咋地？我就骂你纪光廉小屁孩了，你能咋地？” “我他妈削你。” 纪光廉忽地朝耿林扑了过去，一把将耿林从沙发上扯到了地上，抡拳就打。 这一幕来的太快了，邱镇长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咋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等邱镇长反应过来，耿林已经挨了好几拳了。 耿林拼命反抗，他也打了纪光廉好几拳。 但他毕竟被纪光廉摁在了地上，吃亏的还是他。 邱镇长急忙起身去拉架，边拉边喝斥纪光廉停手。 但纪光廉这几天太憋屈了，他正愁找不到人发火呢。 耿林拼命挣扎，连蹬带踢。他伸手去揪纪光廉的头发，要是能揪住纪光廉的头发，他可能就会反败为胜。 耿林长期鼓捣花卉盆景，体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但可惜的是纪光廉才理了个光头，一根头发也没有。 “我草拟祖宗。” 耿林伸手抓了个空，更加气急败坏，边骂边伸手揪住了纪光廉的耳朵。 这家伙手劲很大，竟然将纪光廉的耳垂部位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483章 内线报信 邱叔华道：“初年，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有点不好收场了。” 李初年没吱声，他在担心耿林可别被那一茶壶给砸死了。 接待室用的这把茶壶，是那种老式的瓷茶壶，很沉很笨重的那种。 这种茶壶很是坚硬，而纪光廉用这把茶壶砸在了耿林的脑袋上，砸了个稀巴烂，耿林是死是活，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要是耿林一旦被砸死了，那就彻底麻烦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陈若民打过来的，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耿林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他的伤势没事吧？” “脑袋上被砸了个大口子，至于伤势如何，还要等检查完了才行。不过，他没有生命危险，这点是肯定的。” “好，你一定叮嘱医院，好好给耿林治疗，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 “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陈若民清楚李初年惦记着耿林的伤势情况，耿林醒了过来，他当即就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好让李初年放心。 李初年收起手机，对邱叔华道：“好了，耿林醒过来了，现在没事了。” 邱叔华道：“什么没事啊？纪光廉是副镇长，他动手打人，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搞不好他就会有麻烦。” “邱镇长，实不相瞒，当耿林和袁竹秋争吵的时候，我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我当时让他滚，他要是再和我胡扯，我当时肯定也会动手的。” “你------，李初年同志，你是镇党委书记，你怎么也这么冲动呢？” “我不是没有动手嘛。” “你没动手，但你有这个想法也不行。你别忘了，你可是南荒镇的一把手，哪有当领导的动手打人的？” “好，我向你检讨，邱镇长，我不该有这种想法。” “那你说这件事该咋办？” “这件事还是软处理吧。等耿林的伤势稳定下来，你去跟他好好谈谈，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怎么不去和他谈？” “我担心我和他去谈，一旦谈崩了，说不定我可能也要动手打他一顿。耿林这厮实在是太可恶了。” 邱叔华着急地道：“李书记，李大书记，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可是镇党委书记。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点儿镇党委书记的样子吗？还耿林这厮？” 李初年只好陪着笑脸道：“好，我再次向你检讨，保证今后注意。这件事就拜托你去处理了，除了你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我现在就去医院，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又被耿林给挑刺。”说着，邱叔华起身朝外走去。 李初年随后来到了纪光廉的办公室。 纪光廉坐在沙发上，田政手中拿着一瓶酒，正在往他的耳朵上倒呢。 疼的纪光廉龇牙咧嘴，不住倒抽凉气。 李初年走近一看，纪光廉的耳朵垂部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到现在还在流血。 再一看，纪光廉油光锃亮的脑袋上也有几道被抓的血印子。 李初年问道：“这是耿林给你抓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纪光廉还在气头上。 田政拿着酒瓶又朝他的光头上倒酒，疼的纪光廉又是龇牙咧嘴。 田政扭头低声问道：“李书记，耿林没事吧？” “没事，他已经醒过来了。伤势咋样，还得等检查过后才能知道。” 纪光廉有些懊悔地道：“我那一茶壶怎么没有砸死他呢？” 田政忙道：“纪副镇长，你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李初年故作生气地道：“胡闹。你小子就是不让我消停。他再不对，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 纪光廉道：“对耿林那种货色，你和他说好的没用。就得让他觉着疼才行。” “你现在不是也在疼吗？动手打架，两败俱伤。一个堂堂的副镇长，竟然动手打人，真是岂有此理。” 纪光廉伸手指了指桌子，道：“那是我的辞职报告，我早就写好了。辞职专心去经营服装公司。不当这个副镇长了。” 李初年扭头一看，桌子上还真摆了一份材料。拿起来一看，果真是纪光廉亲手写的辞职报告。 “你想的倒挺美，你想不干就不干了？我已经和赵敏说好了，她接手服装公司。” “她真的要接手？” “我骗你干嘛？她已经答应我了。” “那我回家种地。” “靠，你小子就不会说点正经的？” “我还咋说正经的？我这一和耿林动手，你们不处理我，上边也会处理我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感到有些犯愁。 耿林如果抓住这件事不放，真闹到县委，这件事还真挺棘手。就凭黎允桥和钱坤那些坏枣，肯定也会趁机兴风作浪的。 当务之急，是让邱镇长将耿林稳住。只要耿林不往上闹，这件事就能压下来。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告诉她从省园林公司来的袁竹秋要出任盆景公司的董事长。. 童肖媛道：“我早就知道你要换掉耿林了。” 李初年道：“你咋早就知道了？” “那天在丽水村委开会的时候，袁竹秋就是代表盆景公司的，耿林都没露面。耿林这个人不用也罢，这人的格局太小。” “你说的太对了，耿林自从当上这个董事长，就以为自己手中有技术，傲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尽出幺蛾子。” 说完，李初年把耿林和袁竹秋争吵的事告诉了童肖媛，但他没有提及纪光廉暴打耿林的事。 还没等李初年向她提出要求，她就主动道：“我让我妈和省园林公司打个招呼，让他们支持一下。袁竹秋的人事关系还是挂靠在省园林公司，让她出任盆景公司的董事长。” “童书记，谢谢你了！” 童肖媛压低声音，娇嗔地道：“还叫我童书记？” 李初年笑道：“这毕竟是公事嘛。” 与此同时，蔡远得知了纪光廉暴打耿林的事，这是他在南荒镇政府暗设的内线告诉他的。 这让蔡远兴奋不已，妈的，老子早就看不惯纪光廉那小子了，只是没有机会整治他。 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 纪光廉，你蹦跶到头了。 第484章 灿靥如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蔡远时刻都在关注着南荒镇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上报黎允桥和钱坤，还有权力更大的孔副市长。 这也成了他往上爬的资本。 邱镇长来到了医院，耿林的脑袋已经全部都被包裹了起来。 看到邱镇长，耿林又是将纪光廉一顿痛骂。 “老耿，你冷静些，先安心养伤，组织上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我强烈建议撤销纪光廉的副镇长职务，这王八羔子不配当镇领导。” 就在这个时候，邱叔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初年打过来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邱叔华快步走了出去，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邱镇长，耿林情况咋样？” “他还在暴跳如雷地骂纪光廉呢。”. “你问他一下，他到底接不接受担任盆景公司的技术顾问？” “初年，这个时候不用再问他这个了。即使问他，他肯定也是不会接受的。但镇党委会议研究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他接不接受，都是要担任盆景公司技术顾问这个职务。至于他到不到岗，那就是他的事了。” “嗯，这样也行。你让刘副镇长回来吧。” 让刘峰回来的目的，是尽快起草对袁竹秋的任命文件。 童肖媛和李初年通完电话，立即就给她妈打去了电话，将袁竹秋的情况一说，老妈立即就给省园林公司的一把手打去了电话。 陈芳兰和省园林公司的一把手是同学，她一个电话就搞定了，随即就给女儿回了电话。 李初年刚和邱镇长通完电话，就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初年，省园林公司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袁竹秋的人事关系还是挂靠在省园林公司，你这边该怎么用她就怎么用她。不过，除了袁竹秋之外，其他的园艺师们也该回去了。” “肖媛，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只要袁竹秋留下就行了，其他的园艺师可以回去。” 童肖媛突然低声道：“什么只要袁竹秋留下就行了？你是不是看她漂亮------？” 李初年突然一愣，随即就被她给逗笑了，道：“你想什么呢？这哪跟哪呢？我和袁竹秋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你别多想。” “量你小子也不敢。” 她这句话说完，两人都在电话中笑了起来。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当即决定，在宣布对袁竹秋的正式任命后，就立即给王组长他们那些园艺师们送行。 就在这时，刘峰匆匆返了回来。 李初年让他赶紧把对袁竹秋的任命文件整理出来，刘峰点了点头，匆匆去忙了。 鲁腾这边忙的不亦乐乎，他安排专人进行入股登记，为此，还专门在银行开立了一个专用账户。 同时，他带人亲自去跑公司改名称的事。 李初年为镇建筑公司设计的规划，让鲁腾和全体公司员工都极其兴奋激动，这也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发展前景。 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这名字让人一听就不敢轻视。 但南荒镇建筑公司，这名字让人一听就不会重视。 李初年利用工作之余，大量阅读书籍，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这些书籍不但开阔了他的视野，也让他站在了更高的起点上。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这个时候，刘峰将任命文件拟定了出来。 李初年带着田政还有刘峰邹凯来到了盆景公司。 在会议室，召集公司中层干部以上人员开会，宣布了对袁竹秋的正式任命，同时也宣布了耿林担任公司技术顾问的任命。 散会之后，李初年专门找袁竹秋谈话，告诉她省园林公司的事已经搞定了，她的人事关系还是挂靠在省园林公司。不过，王组长等其他园艺师要返回省园林公司了。 袁竹秋笑道：“我也不想待在省园林公司了，天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一点激情也没有。还是干企业创业的好。” 有了她的这个表态，李初年更加放心了。叮嘱袁竹秋一定要把新招聘进来的员工食宿问题安排好。 “住宿问题早就解决了，员工寝室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吃饭也很方便，反正公司有餐厅。” 李初年点了点头，随后将纪光廉和耿林打架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后大吃一惊。 “纪副镇长怎么和他打起来了？这可能会是个麻烦事。” “麻烦肯定是有些麻烦，但也没多大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经在南荒饭庄订好了房间，今晚就给王组长他们送行。” 袁竹秋点了点头，道：“要不要把新员工也叫去？” 李初年沉思了一下，道：“算了，其他公司也有新员工，传出去影响不好。” “李书记，我有个想法，镇建筑公司进行了股份制改制，我想咱们这盆景公司也进行股份制改制吧。镇政府占大头，员工参股占小头，这样对公司的发展很有好处。” 李初年笑道：“好啊，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耿林老是不着调。现在你是董事长了，怎么操作，你看着办就行，我坚决支持。” 袁竹秋很是高兴，笑的灿靥如花。 当天晚上，李初年在南荒饭庄摆了两桌酒席，隆重欢送王组长他们，对他们这段时间的无私奉献和大力支持表达敬意和谢意！ 酒酣耳热之际，王组长悄声对李初年道：“李书记啊，你算是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让袁竹秋负责这个盆景公司，公司会蒸蒸日上的。那个耿林，根本就不是干事业的人。他的格局太小，容不下人，还特别自私自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自己的那点私事。这样的人是不能重用的。我一直想和你谈这个问题，但我毕竟是局外人，所以也就没有谈。没想到，你自己却把这件事给搞定了，我很敬佩你！来，我敬你一杯！” 这让李初年很是心花怒放，同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在用人上，一定要把好关。否则，一旦用错了人，后果不堪设想。即使及时纠正了过来，也会麻烦不断。比如耿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这件事的麻烦程度到底如何，李初年心里也没底。 第485章 为富不仁 当天晚上十点多，喝的晕头转向的李初年刚睡下不久，就接到了邹国凯打来的电话。 “初年，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个丽丽和娜娜找到了。侦查员偷偷给她们拍了照，经过儒铁的辨认，就是她们。” 李初年一下子坐了起来，道：“好，很好，这算是取得了不小的进展。邹局，你派人暗中监视住这两个女子，一旦刀锋露面，就抓住他。” “嗯，我已经这么部署了。但愿能尽快抓住他。” “但有一点，你要切记，抓住这个刀锋之后，一定不要声张，要秘密进行。刀锋背后的势力很大，搞不好就会像上次一样，被悄无声息地放了出去。” “我知道，这次一定要秘密行动。一有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好的。” 和邹国凯通完电话，李初年心里很是舒畅。只有将刀锋给擒获了，周儒铁才会真正的安全。 第二天一上班，李初年刚进办公室，鲁腾就匆匆来了。 “李书记，你猜那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是谁开的？” “谁？” “赵晋。”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极其震惊。 “赵晋？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是他开的？” “对。” “不可能吧，赵晋这才放出来多长时间？他就是有关系，也没有这么大的资金实力啊。你这消息确凿吗？” “确凿，是我的一个房地产行业的好朋友告诉我的，他也早就认识赵晋。除了赵晋之外，还有董彪。” “啥？董彪？”这让李初年更加震惊了。 “对，这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很有可能就是赵晋和董彪合伙干的。” “你刚才不是说消息很确凿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很有可能了？” “因为我没有见过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不知道法人代表是谁。” 李初年道：“营业执照和法人代表那都是摆设，关键是实际控制人是谁。如果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赵晋和董彪，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了。这说明赵晋和董彪已经与黎允桥钱坤他们挂上钩了。安置工程的质量如何，非常令人堪忧啊。” “是啊，李书记，咱们不能等闲视之，必须采取果断行动。” 李初年坐了下来，点燃上一支烟沉思着道：“我们怎么采取果断行动？说了算的是黎允桥和钱坤。” “李书记，这次的安置工程主要是针对城中村的，整整一个小区一二十栋楼啊。我那朋友跟我说了，苍云县建筑公司和临齐县建筑公司都是各自承建了一栋楼。其余的楼全部都被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给拿下了。”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黎允桥和钱坤是真敢折腾啊，他们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安置工程交给赵晋和董彪的公司呢？”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不是巨鼎集团的王海？” 鲁腾一愣，道：“这就不太清楚了。” 李初年道：“就凭赵晋和董彪的德行，他们两个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果没有后台，黎允桥和钱坤也不会搭理他们的。这件事咱们不用管了，你赶紧把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营业执照跑下来，越快越好。” 鲁腾突然压低声音道：“李书记，这件事要不要和童书记说一声，让她知道这一真相，说不定黎允桥和钱坤那两个王八蛋瞒着童书记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快去忙你的事吧。营业执照一办下来，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我这就去。” 鲁腾是满载希望而来，但却是满载失望而去。 他以为李书记知道了这一真相后，李书记肯定会采取断然措施。 但李书记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这么一来，鲁腾也算是彻底丢掉了承包安置工程的幻想。 但鲁腾走后，李初年经过深思熟虑，还是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将鲁腾所说的情况向她进行了汇报，童肖媛听后大吃一惊。 童肖媛道：“我知道这里边肯定会有猫腻，但没有想到猫腻这么大。这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真的要格外注意。” 李初年道：“我给你提供的这些信息，目前来看也只是道听途说，得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我分析赵晋和董彪没有这么大的实力，他的幕后肯定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巨鼎集团的王海。” 听到巨鼎集团这个名字，童肖媛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我会派人密切关注此事的。” 童肖媛也很是头疼，赵晋和董彪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何又突然放了出来？难道司法是个摆设吗？ 童肖媛在省委机关工作的时候，她的思想还比较单纯。在她看来，世间是美好的，大多数人也是好的。. 但现实却将她的这种单纯想法给击的粉碎。当然，这世间的确是美好的，大多数人也是好的，但那少部分人却往往掌握了社会的大部分财富和权力，而且这一少部分人还坏的掉渣。 大多数人都是平民百姓，所以他们是好的。平民百姓烘托出来的世间也是美好的。 但为什么那少部分坏的掉渣的人却掌握着社会大部分的财富和权势呢？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也是一个棘手问题。 改革之初，国家的政策是鼓励少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大部分人富起来。 但这先富起来的少部分人，有多少是通过正当手段富起来的？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些先富起来的少部分人，有没有带动大部分人富起来？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这些先富起来的少部分人，很多都是为富不仁之人。他们手中攫取了大量的财富，将为富不仁的本性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也变得更加贪婪。恨不得将全世界的财富集于一身。 但也有为富且仁之人，但这毕竟是极少的一小撮人。 先富起来的这部分人，有的是通过银行贷款，借了不还，让自己富了起来。有的是利用企业改制，大肆侵吞国有资产，名正言顺地富了起来。法律对这部分人还无可奈何。 那个时候的银行，都是粗放式经营，只要有关系有门路，就能轻易从银行贷款。然后将企业破产注销，这些银行贷款就成了这些人的私有财产。 第486章 不吝赐教 童肖媛担任县委书记之后，她的这种单纯想法渐渐被现实所取代。 这让她很是苦恼，也让她变得更加嫉恶如仇。 她要利用手中的权力，让那些贪官污吏和不法分子付出惨重的代价。 几天之后，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法人代表是鲁腾。 李初年和邱叔华还有刘峰以及陈若民亲自到场，与全体员工举行了隆重的挂牌仪式和剪裁活动。 纪光廉没有到场，李初年让他来，但他没有来。因为鲁腾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鲁腾至今都不接受和解，坚决和纪光廉闹到底。 在这种情况下，纪光廉不便于参加公开活动。免得给镇政府和李初年带来不利影响。 镇建筑公司有一百多号员工，全部都已参股。有的出钱多，有的出钱少，但全体员工参股入股的钱合计四百七十多万。即使那才被招聘进来的新员工也都入了股，不同的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按照资产评估折价计算，镇政府占股百分之八十，员工占股百分之二十。 这些股权占比都写入了新的公司章程，每个入股的员工名字赫然在列。 有了公司章程，那就等于有了法律保护。 鲁腾出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在全体员工中，他入股是最多的，入股本钱是十五万。 其次是祝志，他入股的本钱是十万元。由他出任总经理。 鲁腾个人并没有多少钱，他这十五万都是他父母资助的。因为鲁腾曾经遭受过杨立铎赵晋还有孔敏以及刘陶的迫害，在看守所秘密关押了很长时间，还差点送了命。这导致他个人手头并没有积攒下什么钱。 祝志的这十万元，是他多年辛苦攒下的。但这也几乎将他的家底全部掏光了。 其他员工基本都是这个情况。 大家虽然都不富裕，但为了公司的发展，个个都豁出去了。 只有公司发展好了，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人心齐泰山移，就是这个道理。 李初年召集镇党委会议，研究确定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股权占比以及对鲁腾和祝志的任命，随即下发了正式文件，文件中将股权占比和对鲁腾祝志的任命说的清清楚楚。 为此，还召开了公司全体员工大会，让每个员工心中都清清楚楚的。 接下来就是看公司怎么运作了，公司目前没有任何工程，大家伙都在看着鲁腾和祝志还有镇政府。 李初年知道到了真正拼杀的时候了，必须要为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蹚出一条路来。 他带着田政邹凯还有鲁腾祝志出发了，朝枢宣市进发。 还有一辆车跟在后边，这辆车是服装公司派来的。车上坐着四个裁缝师，都是赵敏精挑细选出来的。 在出发之前，李初年先给赵静打去了电话。赵静将手头的工作都放下，专心等李初年的到来。 赵静是枢宣市商业银行信贷部的总经理，虽然她只是一个中层干部，还不是行领导，但她在商业银行里也是有话语权的。 她早就请示过行领导，得到了行领导的批准，商业银行今年的工作服将由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定做。 李初年他们到了之后，赵静很是热情，李初年和她早就是老熟人了，她把李初年他们请进了接待室。 赵敏派来的四个裁缝师，则在另一间空出来的办公室里给商业银行的每个员工测量工作服。 这就是南荒服装公司接到的第一批订单，根据这批订单再进行生产。这样就避免了库存积压的问题。. 李初年田政鲁腾祝志在接待室落座，一个工作人员给他们沏好热茶，赵静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李初年道：“赵总，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鲁腾，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祝志，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田政，你见过，我就不用多介绍了。” 赵静笑道：“呵呵，欢迎大家的到来！” “赵总，我们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向你取经的。” 说到这里，李初年看了看鲁腾，意思是他该说话了。 鲁腾忙客气地道：“赵总，你好！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公司原先都是承接镇上的一些小工程，公司也无法发展壮大。这次来是恳请您赐教的。” 鲁腾的这番话让李初年很满意，赵静听着也是格外顺耳，呵呵笑道：“赐教谈不上，我是干信贷工作的，对房地产行业多少也了解一些。李书记已经在电话中和我沟通过多次了。我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 听到这里，李初年鲁腾祝志还有田政都极其认真起来。 赵静道：“你们公司要想发展壮大，我认为还是要将目光放在城市里。城市的机会肯定要比乡镇的机会多。但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资质如何？” 赵静问的这个问题，就是到了至为重要的关键环节了。 鲁腾忙将公司的资质情况进行了介绍。 鲁腾介绍的非常详细，这也是李初年事先安排好的。为此，鲁腾还专门动手写了一个稿子，把这个稿子背的滚瓜烂熟。 听完了鲁腾的介绍，赵静很是满意地笑道：“我没想到你们的公司资质还是蛮好的，工程设计、施工建设、装修维护都样样具备。” 鲁腾道：“这也是在李书记的指导下，我们才具备了这样的资质。” 鲁腾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在拍李初年的马屁。 但在赵静看来，这个鲁腾很会说话做事。 赵静道：“你们有了这样的资质，我也放心了。根据我对房地产行业的了解，你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拿地。拿到地之后就是设计开发。不管是商圈还是社区，只要能拿到地就是取得了一半的成功。设计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不但要考虑到当地的风俗习惯，地理环境，设计还要超前新颖。这个超前新颖的起点最起码要和当前的潮流相媲美。开发施工同样重要，一定要确保工程的质量，绝对不能偷工减料。” 田政手中的笔飞快地记录着，这也是李初年提前安排好的，要把赵总的每句话都记下来。 因为来拜访赵总，实际上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第487章 转忧为喜 赵静沉了沉，又道：“不管是拿地还是设计以及开发施工，最为重要的环节就是保证资金链不能断裂。房地产开发所用的资金庞大，这离不开银行的支持。要想取得银行的支持，信用至关重要。一旦信用出现了问题，将导致无法再到银行融资。很多房地产企业，倒闭的原因基本都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失去了银行的支持。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李初年道：“赵总，谢谢你的不吝赐教！听了你的这番话，让我们受益匪浅。我确立的首先目标也是拿地。在这方面，你有什么宝贵的意见？” 赵静笑道：“你们要想拿某个地方的地皮，要和当地的城建规划局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来。哪块地皮要出让，城建规划局的信息是最准确的。” 李初年道：“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市城建规划局的领导了。” “呵呵，对，城建规划局干的就是这个工作。不过，城建规划局那边，得要靠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了，我帮不上什么忙。” 李初年笑道：“你能给我们出谋划策，就让我们感激不尽了。” 赵静道：“我得到了一个信息，市服装厂的那块地要在近期出售，这是个机会，你们可以试试。” 听到这里，李初年等人都是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非常有利的信息。 但李初年做事沉稳，他不像鲁腾和祝志光顾着兴奋了，他道：“市服装厂的那块地为何要出售？” “市服装厂在半年之前就倒闭了，现在到了破产清算的结尾阶段了。市服装厂是老国营企业了，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坚持，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李初年有些揪心地问道：“市服装厂为何会倒闭啊？” “经营不善，资不抵债，产品打不开销路，只能倒闭了。”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听到服装厂倒闭的这个消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们的服装公司这才成立，真的担心会步其后尘啊。” 李初年现在也有点体会到赵敏为何就是坚持不上马服装公司的原因了。 但赵静呵呵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对这个问题，李书记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只要你们的服装公司坚持按照订单开工，服装公司就不会倒闭。没有订单就不开工，有了订单才开工，怎么会倒闭呢？不过，有个前提，你们的服装公司一定要挂靠利民纺织集团，这样可以避免在没有订单无法开工的时候，工人都有活干。否则，就会连工资也发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幡然醒悟，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多亏自己当初坚持要让赵敏来统领服装公司。要是把服装公司单列出来，还真会出现无订单就无法开工的局面。那样的话，工人的工资还真的就无法保证了。 李初年点头道：“赵总说的极是，我们的服装公司现在就是挂靠在利民纺织集团，属于利民纺织集团的一个子公司，都归赵敏统领。”.. 赵静笑道：“这样就对了。赵敏坚持不上服装公司，也有她的理由。为此，她还多次给我打电话，嫌我多事。呵呵，我怎么和她解释都不行。她有几个大学同学也在市服装厂工作，现在都已经失业了。” “赵总，实际上市服装厂也可以按照订单来生产啊，倒闭了实在可惜。” 市服装厂的倒闭，对李初年的触动很大。 “市服装厂不是按照订单来生产的，他们是自己设计服装，再对外销售。产品跟不上市场的潮流，形成了大量的库存积压。它这一倒闭，我们银行的贷款也无法收回了。” “哦？市服装厂还在你们这里有贷款？” “是啊，足足有五百万呢，连利息也无法收回。如果服装厂没在我们这里有贷款，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卖地啊。为了支付拖欠职工的工资，为了解决职工住房问题，市里这才决定要卖掉服装厂的这块地。前天的资产盘活会议，我也参加了。会议的结果就是通过卖地来解决这些困难。” “这块地的出售价格是多少？” “昨天下午我问了下，初步定价是两个亿。” “两个亿？”李初年一听这价格，头皮都有些炸了。 鲁腾和祝志也是极为吃惊，两个亿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 “市服装厂是老牌国营企业，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地皮很大，两个亿算是公平合理。” 听赵静这么说，李初年等人更是吃惊。 赵静看出了李初年的顾虑，道：“李书记，这块地皮如果能拿过来，前边可以盖商厦，后边可以建一所高档住宅小区。只要规划设计的好，质量有保证，肯定会让你们的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跨上一个崭新的台阶。也能让你们在房地产行业站稳脚跟。不要因为两个亿的地皮价格，就畏难却步。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谋得发展，就很难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两个亿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也让他很是怵头。 赵静看了看鲁腾和祝志，他们两个的脸色比李初年还要犯难。 赵静道：“李书记，实际上两个亿在房地产行业算是一个很普通的数目。你们也完全不要因为这两个亿而发愁。想方设法先把地皮争取过来，然后再到银行来融资，资金问题也会解决的。” 李初年不由得一振，忙道：“赵总，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地皮争取过来，再拿着地皮来你们银行融资，是这样吗？” 赵静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实际上很多的房地产企业都是这么操作的。谁手里有那么多的闲散资金啊。市服装厂的地皮是出让性质。由于地处黄金地段，也是商业和住宅的综合用地。地皮的手续很是完整，你们只要将地皮争取过来，用作抵押融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不由得又转忧为喜了。 第488章 地痞无赖 李初年问道：“赵总，负责地皮出售的是哪里？” “具体操作由市城建规划局和市服装厂共同负责，拍板当然要由市里来决定了。” “市里是由哪个领导来拍板决定？” “应该是孔利官副市长。因为前天开会的时候，他就亲自到场了。” 听到了孔利官这个名字，李初年的头又大了，怎么又是他啊？ 看李初年面露为难之色，赵静忙问：“李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李初年忙道：“没什么问题。” 说是这么说，但李初年心中更加犯愁了。可他也不能将他与孔利官之间的矛盾说出来啊。 赵静极为聪明，她道：“李书记，你和孔副市长打过交道吗？” “打过，他曾经到我们苍云县和南荒镇去视察过。” 赵静道：“李书记，你既然和孔副市长打过交道，那你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说不定这件事就能成了呢。” 李初年心道：我如果不去找他可能还有希望。但我如果去找他，那就直接没希望了。 “赵总，我虽然和孔副市长打过交道，但我和他之间的级别悬殊过大，根本就说不上话啊。”M.. “那就找能和孔副市长说上话的人。这件事只有孔副市长说了算。要想把这块地皮拿过来，只能去找孔副市长。” “嗯，赵总，我知道了，我想办法吧。” “得抓紧啊。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很多房地产企业闻风而动，各显神通了。一旦行动晚了，这个机会就没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赵总，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但赵静却道：“吃饭就免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操作这件事吧。就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两家房地产企业去市服装厂咨询这件事了。” 李初年一听，也顿时有些着急，道：“好吧，那我们抓紧时间去运作这事。” 说着，李初年站起身来，鲁腾祝志和田政也匆忙起身。 赵静站起身来，道：“李书记，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你那边有啥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有了新消息，也会及时告诉你的。” “赵总，谢谢你了！” 众人正准备朝外走，房门却被忽地一下推开了，从外边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四十多岁，梳着个大背头，穿着很是考究，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一只手腕上戴着劳力士，另一只手腕上也戴了一条金链。 此人穿着虽然考究，但浑身散发着铜臭气，气质更是显得俗不可耐。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年轻男子，看样子像是他的保镖。 他进门就冲赵静瞪眼道：“赵总，怎么回事？我申请的那笔房开贷怎么还没批下来？” 此人进门就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赵静，让李初年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赵静赶忙很是客气地道：“刘董，你那笔六个亿的房开贷，我们这边的审批流程都已经走完了。是因为你们的资本金尚未达到国家规定的比例，没法发放。只要资本金到位了，我们立即发放。” “资本金到底差多少？” “两千万。” “不就是两千万嘛，我用我个人名义申请的那笔两千万的个人信用贷款为何还迟迟未批？” 赵静急忙又解释道：“刘董，你申请的个人信用贷款，是因为你的个人征信报告存在多次逾期记录，不符合规定，这才没有批下来。” “就你们这家银行屁事多,老子现在就把账户的钱全部转走，看你们还能怎么得瑟？” 李初年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这个时候，信贷部的很多员工都过来了，黄磊和秦杰也过来了，他们站在了赵静身边，唯恐此人会伤害赵静似的。 赵静的秀眉也蹙了起来，她没有再和这个人解释。因为不论她怎么解释，此人都是油盐不进。 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刘董，稍安勿躁。走，到我办公室坐会。” “杨行长，你们这银行不行啊。我六个亿的房开贷，这么大的项目，到现在都没有贷出来。耽误了我的工程进程，你们要负责到底。” 他说着还冲赵静瞪了一眼，气焰极其嚣张。 杨行长急忙又开始赔不是，道：“刘董，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不能因为这一次贷款就伤了和气。走，到我办公室去，我那里有好茶。” “杨行长，我这贷款咋办呢？” “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走吧，去我办公室。”说着，杨行长伸手拉着刘董走了。 杨行长的出现，暂时化解了一场危机。 赵静的脸色很不好，她的心中极为生气。 如果这个杨行长不来，李初年就要出面了。 这个刘董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信贷部的其他人也都对这个刘董很是生气，其中有几个人还低声骂了几句。 直到此时，黄磊和秦杰才过来向李初年问好！ 黄磊和秦杰曾经在利民纺织集团待过一段时间，帮忙组织贷款材料。 赵静道：“李书记，让你见笑了。” 李初年有些恼火地问道：“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他叫刘顺，是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黄磊道：“此人就是个人渣，地痞无赖。” 秦杰也很是气愤地道：“这人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揍他，这种人就是欠揍，草他妈的。” 众人一愣，纷纷扭头看去，发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祝志。 鲁腾清楚祝志的脾气性格，他忙伸手拽了拽他，意思是让他说话注意点，别和那个刘董似的那么粗俗。 祝志早就气的脸色变了，到现在也没有恢复正常，满脸的怒色。 赵静黄磊秦杰等信贷部的人都冲祝志笑了笑，很是赞同他的骂法。 李初年和田政也对祝志的突然开骂感到很是解气。 黄磊道：“李书记，刘顺就是个人渣，他早些年注册了很多公司，到处骗贷。贷了款就不还。不然，他手里哪有这么多钱？还开房地产公司？” 第489章 市委大院 黄磊之所以和李初年这么说，是因为在他看来，李初年是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他是想让李初年收拾这个嚣张至极的刘顺。 秦杰也跟着道：“他手里的钱，全都是各家银行的钱。这个地痞无赖每次来，都拿我们不当人。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信贷部的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骂了起来。 赵静道：“大家都回去忙各自的吧。记住，顺发公司的这笔房开贷，只要不符合规定，就坚决不予通过。”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赵静对李初年道：“李书记，你赶紧去忙吧，有啥情况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 李初年和赵静握手道别，带着鲁腾祝志田政来到了楼下。 赵敏派来的那几个裁缝师，仍旧留在这里给员工们量衣服。商业银行那么多员工，一时半会也量不完。 这一次来拜访赵静，可以说是收获极大。 赵静给提供了重要信息，但李初年却犯了难。 鲁腾祝志不清楚李初年和孔利官的关系很僵。 但田政非常清楚李初年和孔利官的关系咋样，他也很是犯愁。 鲁腾道：“李书记，孔副市长那边怎么办？” 李初年道：“上车。” 到了车上，李初年掏出烟来点燃上，眉头紧皱，思考着这件事到底该咋办？ 鲁腾道：“李书记，咱们别在这耗着，赶紧想办法啊，赵总不是说了嘛，这件事不能拖。” 田政忙拽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说话。 鲁腾顿时一愣，虽然不明就里，但他也不再说话了，可心里却很是着急。 李初年想了好大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但接电话的却是乔含香。 “年哥，啥事？” “含香，童书记呢？” “童书记在开会呢。” “童书记开完会，你告诉我一声。” “年哥，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点急事。” “好的，童书记开完会，我立即给你打电话。不过，童书记到市里来开会了，你不要去县委等她。” “啊？童书记来市里开会了？” “是啊，各县的书记和县长还有市直各部门的一把手都来了。” “是什么会议啊？” “好像是市里来了个新领导。” “来了个新领导？谁？” “不太清楚，好像是从省里派下来的。” “含香，我也到市里了。” “啊？你也来市里了？” “嗯，我来市里办点事。” “年哥，等童书记一开完会，我就立即给你去电话。” “好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有些纳闷，市里来的这个新领导是谁，竟然搞这么大动静？ 李初年对邹凯道：“去市委大院。” 邹凯立即发动起车子来，鲁腾一听要去市委大院，顿时激动不已。李书记终于行动了，看来这次是有戏了。 等到了市委大院，田政拿着工作证去登记，但却被告知市委大院根本就停不下车了，暂时不让进。 进市委大院必须出示工作证，只要是政府部门的，登记后是可以进去的。但今天市委召开大会，来的人多车多，停车位都满了。 邹凯只好将车停在了附近的一座酒店门前。 要想拿到市服装厂的这块地皮，那就必须得经过孔利官的批准。否则，根本就没戏。 即使要走招标程序，那也得是孔利官点头同意才行。 李初年遇到了难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童肖媛。她不但是县委书记，更是自己的女朋友。 李初年也想到了要不要找陈教授帮忙，但事情还没有个眉目，现在就找陈教授，为时过早。 李初年清楚，只要让孔利官知道了是自己要拿这块地皮，孔利官肯定不会同意的。但如何才能让孔利官同意呢？ 这才是李初年苦苦思索的问题。 要想让孔利官同意，那就必须逼迫他。能逼迫孔利官就范的人，只能是能拿捏住他的人。可谁又能拿捏得住他呢？ 市委书记杨全疆肯定没有问题，市长鲍满仓也肯定没有问题。除了杨全疆和鲍满仓，在枢宣市也就没有人能拿捏得住孔利官了。 这也是李初年要找童肖媛的原因。看能不能通过杨全疆和鲍满仓让孔利官答应这件事。 等了半个多小时，李初年终于接到了乔含香打来的电话。 “年哥，现在散会了，不过童书记还没有出来，你在哪里？” “市委大院停不下车了，我在市委大院附近的一个酒店门前。童书记出来，你把电话给她，我先和她通个电话。对了，童书记是和谁来的？” “是和黎县长来的。不过，童书记和黎县长是各自带着专车来的。” “那就好，童书记一到，我先和她通个电话。” “好的。” 十几分钟后，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一次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童书记，你好！”这句话都成了李初年每次和她通电话时必说的第一句话。 “初年，你也来市里了？” “嗯，我现在就在市委大院附近。” “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点急事。” “你等着，我和含香过去。” “别，还是我过去吧。你和含香就在原地等着，我一会就到。” “好吧。”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让邹凯开车去市委大院。 但从市委大院出来的车太多了，一辆接着一辆，足足等了好大一会儿，车才少了起来。 田政下车去登记，门卫这次终于放行了。 邹凯将车径直开到了童书记的专车跟前，李初年立即下车，上了童书记的车。 坐在副驾驶座的乔含香，朝李初年笑了笑，对司机道：“咱们下去吧。” 乔含香和司机下了车。 乔含香很懂事，她知道李初年有急事要和童书记谈。领导谈话，别人最好不要在场。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心急火燎的样子，忙问：“到底是啥急事？” 李初年随后将市服装厂那块地皮要出售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完沉思着问道：“你打算将这块地皮拿下来？” “是的，只有拿下这块地皮，才能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打个翻身仗。” 童肖媛不禁问道：“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因为她还不知道镇建筑公司改制的事。 第490章 没了顾虑 李初年苦笑了下，急忙又将镇建筑公司改制成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事进行了汇报。 童肖媛故作生气地道：“你将镇建筑公司改制成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这可是大手笔。你小子也不立即向我汇报，遇到事了才和我说。” “是我错了，今后注意。” 童肖媛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道：“如果是别的镇党委书记有了这样的大手笔，肯定会不遗余力地进行大肆宣传，恨不得弄得整个县委县政府人人皆知才肯罢休。可你倒好，竟然不声不响的。要不是今天这事，你也不会和我说。” “我认为这是小事，说出来还有邀功之嫌。倒不如做出成绩来了再说不迟。” 童肖媛用粉拳捣了他一下，娇嗔地道：“你就是傻乎乎地只知道埋头苦干。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不但会干，还要会说。光干不说，谁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啊？” “你批评的对，我今后不光干还要说，干说结合，缺一不可。” “你倒是挺会总结，记住你说的话。” “我记住了。” 童肖媛虽然这么说，但这也正是她最为欣赏李初年的地方。李初年脚踏实地，求真务实，从来不说大话空话。不像别的干部，干了一份工作，恨不得说成是十份工作。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是孔利官说了算，只有找他才行。但我担心，如果他知道要拿这块地皮的是我，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这是让我最为犯愁的地方。要不要通过杨全疆或者是鲍满仓找他？” 童肖媛当即摇头，道：“通过杨全疆和鲍满仓，这件事就更难办了。杨全疆和鲍满仓也不会为了我们而去给孔利官施加压力的。对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开会吗？” “知道，市里不是来了个新领导嘛。” “你知道市里来的这个新领导是谁吗？” “谁？” “郝军。” “谁？郝军？”李初年惊呼一声，差点在车里直接蹦了起来。 这一消息，让李初年震惊的目瞪口呆。 “是不是省农科所的副主任郝军？” “对，没错。” 李初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光一个孔利官就够难对付的了，结果郝军这个死对头也成了市领导。 “郝军不是被贬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去当副厅级协调员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枢宣市的市领导了？” “我也感到很是惊讶，事先一点儿也没听到任何风声。他来枢宣市担任副市长，肯定是经过省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的。” 李初年恼火地道：“郝军这个人非常卑劣，但越是卑劣的人却越能当官。妈的，这都成了一个怪圈了。” 李初年这还是第一次当着童肖媛的面说脏话。 童肖媛也清楚李初年和郝军之前发生的矛盾冲突。郝军的到来，让她也很是恼火。 “初年，郝军到枢宣市任职，这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咱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说这不愉快的事了，咱们研究一下怎么能拿到市服装厂的那块地吧。” 因为郝军的到来，让李初年心情很烦。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烦躁，道：“你说通过杨全疆和鲍满仓更没有希望，对吧？” “对，要是和他们两个说了这事，可能会更糟。鲍市长还稍好点，可杨书记比孔利官还要难缠。这件事最好不要通过他们两个。”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去找孔利官。” 童肖媛顿时一愣，道：“你直接去找孔利官，这样行吗？” “我分析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赵静和我说了，这件事要抓紧，很多房地产企业都在争夺这块地皮。与其托别人去找孔利官，还不如我直接去找他。” 童肖媛略作沉思，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别去了，反正我早就把他给得罪了，再得罪一次也无妨。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李初年并不惧他。我找他是为了工作，个人恩怨算不了什么。” “不行，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肖媛，你听我的------” 她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和你去，就是要让孔利官知道，拿下这块地皮，不但是南荒镇的事，也是苍云县的事。” “好，咱们一起去。” 李初年和童肖媛下了车，站在不远处的乔含香和司机急忙跑了过来。 童肖媛道：“含香，我和李书记到楼上去，你们在这等着。” 乔含香忙点了点头。 田政鲁腾还有祝志要下车，但他们看到李初年和童书记已经快步走向了市委办公大楼。 如果郝军不到枢宣市任职，李初年可能还不会决定直接去找孔利官。 孔利官是自己的政敌，现在又多了一个郝军，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政敌越多，李初年反而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打猛冲罢了。 如果李初年自己来，可能连这个办公大楼也进不去。 因为要进入这个办公大楼，首先得预约。没有预约是进不去的。 但童肖媛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她出示了工作证，门卫立即放行。 因为市委办公大楼有个不成文规定，凡是下边县市区的党政一把手，都可以随时进出市委办公大楼，目的就是为了不影响工作。但除了县市区的党政一把手，其余的干部那就必须要先预约。否则，根本就进不去。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是黄连升在担任枢宣市委书记时定下来的。这也成了黄连升的一大政绩。 因为这个规定提高了工作效率，也是黄连升颇为引以为傲的政绩。 后来的市委书记还有现在的杨全疆，谁也不敢轻易废除黄连升的这个规定。 假如说黄连升倒台了或不在本省任职，这个规定早就被废除了。 但黄连升现在是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谁敢废除？ 苍云县能自由出入市委办公大楼的就只有童肖媛和黎允桥，就连鲁志东和钱坤都不行。何况是李初年呢？ 第491章 拒之门外 不得不说，黄连升在枢宣市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杨全疆和鲍满仓都已经知道了郝军是黄副省长的人。郝军来任职，他们当然要兴师动众地进行欢迎。 郝军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送来的，担任的职务是副市长。但杨全疆和鲍满仓却下令，全市各个县市区的党政一把手还有市直机关的一把手以及市属国企的一把手都来参加这次会议。 郝军在省老干部活动中心当副厅级协调员，委屈的都快崩溃了。 现在终于熬出头了，他也终于找到了什么是高官的感觉。 在省农科所担任副主任的感觉与在枢宣市担任副市长的感觉，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为了欢迎郝军的到来，市委市政府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让孔利官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虽然郝军还不是市委常委，但他毕竟是黄连升亲自派下来的。孔利官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尤其是他看到杨全疆和鲍满仓对郝军如此热情，孔利官表面虽然也很是热情，但心里的失落感却越来越浓。 散会之后，他在临进办公室时，就吩咐秘书，任何人来了都拒之门外。 心情烦躁的孔利官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只想在办公室里静静心，好好梳理一下思路，怎么样才能在确保自己位置稳固的情况下，尽快能更上一层楼。 李初年因为郝军的到来心情烦躁，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孔利官也因为郝军的到来而心情烦躁。 童肖媛和李初年来到孔利官办公室门前，就被孔利官的秘书给挡驾了。 “不好意思，孔副市长现在有重要工作，不便受到打扰。你们有啥事，改天再来吧。” 但童肖媛却掏出手机来，直接拨通了孔利官的办公电话。 孔利官正坐在高背椅上抽着烟思考对策呢，办公电话却响了。 他拿起了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谁啊？” “孔副市长，我是苍云县的童肖媛！” “是肖媛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孔副市长，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前，有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 “我现在忙着呢，有啥事在电话中说就行了。” “孔副市长，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前呢。你既然忙，那就等你忙完，我再当面向你汇报吧。” “怎么？在电话中不能说吗？” “在电话中说不清楚。孔副市长，你先忙，我等着就是了。” 说完，童肖媛也不等他说什么，就直接扣断了电话。 童肖媛现在也来气了，你孔利官的架子也太大了，我都到你办公室门前了，你竟然让我在电话中说？怎么着我也是一个县委书记吧，你拿县委书记也太不当回事了。 孔利官的秘书道：“童书记，孔副市长真的很忙，你就不要难为我了。有啥事也该提前和孔副市长预约啊。” 童肖媛道：“我和孔副市长说了，在这等着。我要是走了，就显得不尊重领导了。你去忙你的吧。” 孔利官的秘书是认识童肖媛的，他也不敢轻易得罪童肖媛。说不定童肖媛将来就是他的领导。当秘书的都很贼，不会去轻易得罪当领导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孔利官开始琢磨，童肖媛为何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难道是因为李初年的事？ 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被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录取的事，还有副镇长纪光廉殴打耿林的事，孔利官已经都知道了。他正在组织力量准备给予李初年重击。 可自己现在还没有采取实质性的行动呢，童肖媛不会知道的这么快吧？ 倏忽之间，孔利官想起了鲍市长曾经叮嘱他的那句话：不要轻易得罪童肖媛。 随即他又想起了童肖媛的老妈陈芳兰，顿时就打了个激灵。 那一次陈芳兰名义上是在收拾曹化，实际上她针对的就是他孔利官。 陈芳兰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童肖媛。 童肖媛不可怕，但她老妈陈芳兰太可怕了。 想起那次陈芳兰对自己说话的神态，孔利官就心有余悸。那可是一副收拾你就是小菜一碟的神态啊！ 自己上次去南荒镇参加招聘大会，抓住机会拿捏了一把童肖媛。但那也是适可而止。孔利官根本就不敢往大了追究。一旦让陈芳兰知道了，还不知道那个老娘们又会弄出什么阵仗来。 她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敢惹我女儿，老娘就收拾你！就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孔利官急忙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但走了几步，他忽地停住了。随后又坐回高背椅，将一摞材料摊开，显示出自己很忙的样子。 随后才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秘书的电话。通知秘书让童肖媛进来。.. 孔利官做梦也没有想到，和童肖媛一起进来的还有李初年。他要是知道李初年也来了，他是绝对不会见童肖媛的。 秘书接到通知，立即很是客气带童肖媛和李初年进了屋。 孔利官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地问道：“肖媛同志，你先请坐，我处理完这个文件。”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您先忙！” 孔利官没再吱声，但他仍是没有抬头，仍在全神贯注地批阅文件。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秘书很是勤快地给他们沏了热茶，随后退了出去。 直到几分钟后，孔利官感觉时间被自己拿捏的恰到好处了，这才抬起了头。 但他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童肖媛身边的李初年，顿时就愣住了。 童肖媛和李初年立即起身，向孔副市长问好！ 孔利官终于缓过神来，道：“李初年，你怎么来了？” 李初年道：“孔副市长，我来向你汇报情况。” 孔利官看了看童肖媛，目光中带有责备地道：“肖媛同志，你不是说要向我汇报情况吗？”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我和初年同志一块来向你汇报。” 孔利官很会做人，他知道再冷着脸，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好起身，来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道：“有事在电话上说也行嘛，何必大老远跑过来啊？” 第492章 当面交锋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今天我带初年同志来打扰您，的确是有个急事。南荒置业集团有限公司想把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给购买过来进行开发。” 在这种时候，必须要开门见山，绝不能拖泥带水。孔利官是什么头脑，要是委婉地去说，一旦让他有所察觉，肯定就会被他一句话给堵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将问题全部都抛出来。 童肖媛的这个策略是对的，李初年要说的话也会这样说。但这件事要由童肖媛先开口说才行，毕竟她是领导。 孔利官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脸色也是随即变化，阴晴不定。 “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这是个什么公司？” 李初年道：“孔副市长，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是南荒镇建筑公司改制而来，公司进行了股份制改制。也在这次的招聘中，招聘了一大批专业的优秀人才。公司组成了工程设计、工程施工、工程装修、拆迁维护等多个团队。从资质、设计、施工、装潢等各个方面都已经具备了承揽综合性大型工程的实力。” 听到这里，孔利官脸上顿时露出了轻蔑之色，随即也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道：“初年同志，你说的再天花乱坠，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无非就是个镇建筑公司嘛。作为一个镇建筑公司能承揽这样的综合性大型工程？我本人就持否定态度。” 李初年道：“孔副市长，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是从镇建筑公司改制而来不假，但它早已不是镇建筑公司了，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是完全有能力承揽综合性大型工程的。” 孔利官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神情也有些不耐烦了，道：“那我问你，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 “五百多人。机动施工队伍还有五六百人。这样合计是一千多人。目前还在不停地招兵买马，如果能承揽到综合性大型工程，施工人员将会更多。人员不是问题。” 童肖媛不禁暗自吃惊，李初年和她说的是只有一百多人，怎么现在却成了这么多人？ 她心中虽然存疑，但她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孔利官听了也是颇为吃惊。 实际上，李初年说的人数纯粹是在胡诌。孔利官又是轻蔑，又是不屑，还又是嘲讽的，让李初年颇为不满，索性就说了这么多人数。 李初年虽然是在胡诌，但他却颇为自信。虽然现在只有一百多人，但如果承揽到综合性大型工程，招人那都是小菜一碟。 一千多人的施工队伍，是完全可以承接综合性大型工程的。.. 但孔利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虽然不相信，但也没有证据反驳李初年。 孔利官决定让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初年知难而退。 “你知道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起步价是多少吗？” “听说是两个亿。” 孔利官又是一愣，当即问道：“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我有几个熟人就在市服装厂工作，我是听他们说的。” “既然你有熟人在市服装厂工作，那你应该清楚这块地皮可不只是两亿元。两亿元只是个起步价，也只是仅指地皮的出售价格。市服装厂拖欠的工人工资、社会保险等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拖欠的债务，包括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这些费用加起来也得一个多亿。另外，还要负责筹建市服装厂的居民楼。谁来开发谁就承担这笔费用，政府是不出一分钱的。市服装厂的家属楼早已经是危楼了，这个难题必须一块解决。一百多户居民，那就是一百多套房子，这个费用你们承担得起吗？” 童肖媛把话接了过来，道：“孔副市长，按照惯例，市服装厂拖欠的工人工资、社会保险等费用，应该就包含在地皮的售价之中。至于拖欠的银行贷款以及对外赊欠，也应该包含在地皮的售价之中。” 孔利官斩钉截铁地道：“这些费用都不包含在地皮售价当中。” 童肖媛也有些恼火了，道：“这些费用都不包含在地皮售价当中，难道谁买地皮谁拿这些费用？” 孔利官又是斩钉截铁地道：“对，没错，” “这不合理啊，我在省委机关工作的时候，曾经跟组核查过很多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这些费用是要直接列入地皮售价当中的。” 孔利官已经很不耐烦了，心中的怒火也在渐渐上涌。 你童肖媛也太不识抬举了，竟然和我在这里说这些？这不是和我抬杠嘛。 他几次都想甩脸子将童肖媛和李初年直接赶出去，但他又想起了童肖媛她老妈。 得罪童肖媛不要紧，但得罪了她老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得罪了童肖媛，那就等于是得罪了她老妈。 陈芳兰，你这个臭娘们，等老子的职务比你高了，老子再收拾你。 孔利官心中恨透了童肖媛她老妈，但他现在却是无可奈何。 那老娘们不按套路出牌，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孔利官脸上带着微笑，道：“肖媛同志，你说的没错。我刚才已经说了，地皮的单纯售价是两个亿，但这只是初步定价。还要将这些费用都加进去。至于到底多少售价，目前还没有定下来。我看这样吧，你们回去等着吧。反正这块地皮的出售，也是要通过竞标的方式进行。现在说的再多，也没啥用。我这里很忙，你们先回去吧。” 此时，童肖媛和李初年的目的已经达到。当面和孔利官把这件事说开，他们就占据了主动。今后也可以不用来了，直接打电话就行。 童肖媛和李初年站了起来。 “孔副市长，打扰您了，多谢您对我们苍云县和南荒镇的大力支持！我们回去了。” “今后有啥事直接给我秘书打电话就行，没必要跑到这里来，我这里是非常忙的。即使要来，也要提前预约，不能再像这次这样搞突然袭击了。” 孔利官这番话是笑着说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责备童肖媛和李初年搞突然袭击。 第493章 岂有此理 童肖媛和李初年来到楼下，问道：“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有那么多员工吗？” “没有，我那是和他胡诌。” 童肖媛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胆子不小，今后类似这样胡诌的话，最好少说。要是被他查出来，那就被他抓住把柄了。” “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再者说了，人员根本就不足为虑。现在很多建筑公司都濒临破产倒闭，有的是建筑工人。即使把地皮弄过来，再招人也来得及。他就是故意难为我，好让我知难而退。” 童肖媛道：“看他那副态度，是铁了心不把地皮给我们。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不行，这块地皮必须拿下来。” “可他要是坚决不同意，那也没办法啊。” “那就逼他同意。” “你有好的办法？” “目前还没有，根据情况的变化，我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你就这么自信？” 李初年很是自信地道：“对，因为计划不如变化快。” 童肖媛和李初年走了后，孔利官怒火中烧，当即就给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打去了电话，询问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有没有去问过地皮出售的事？ 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忙回答没有，孔利官叮嘱他抓紧时间运作，尽快把地皮出售出去。 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还询问是不是要把地皮出售给那个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孔利官恼火地道：“出售给谁，也不能出售给这个烂公司。” 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被搞得一头雾水，忙道：“孔副市长，我知道了。” 你李初年出了这么多事，竟然还蹦跶到我这里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孔利官随后就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孔利官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李初年采取措施，是因为他要收拾李初年，借口只能是李初年为他弟弟的招聘暗箱操作和纪光廉作为镇领导动手打人的事。但他得通过市纪委来采取行动才行。 但市纪委是高承祥的地盘，高承祥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最为关键的是高承祥和童肖媛是一路人，而李初年又和童肖媛是一路人。 想要通过市纪委整治李初年，那就得先过高承祥这一关。但高承祥这一关，他孔利官根本就过不去。 当初李初年和纪光廉实名举报南荒镇防洪堤坝偷工减料工程造假的问题。接到举报材料的是当时市纪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黄征。黄征就把举报材料给了当时担任市纪委办公室主任的郝山。这个郝山和省人大常务副主任的郝山是重名，但不是一个人。.. 郝山和当时担任苍云县纪委书记的王佳军是老乡，郝山没有汇报给高承祥，就把举报材料转给了王佳军。 王佳军随后转给了当时担任苍云县长的丁永胜，丁永胜又转给了当时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的杨立铎。 杨立铎就动用手中的权力，不择手段地打压整治李初年和纪光廉。 结果事情败露，高承祥顺着线索追查下去，黄征、郝山、王佳军、丁永胜、杨立铎等人一个都没有跑掉，都被收拾的很惨。 黄征和郝山直接被踢蹬出了市纪委。王佳军职务被撤销。丁永胜和杨立铎都被停职调查。 田启兵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任命了苍云县纪委书记，顶替了王佳军的职务。 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发生火灾，那一次是孔利官亲自出的面，他通过安插在市纪委的内线蔡林和市政府秘书长曹化一起行动。 就因为这件事，还把孔利官给扯了进去。最终童肖媛的老妈出面了，把孔利官和曹化给整治的很惨。 蔡林和曹化先后被撤职。孔利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蔡林给安排到了临齐县担任了副县长。可曹化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却被边缘化了。他再想起来，比登天还难。 因此，这一次再收拾李初年，孔利官是绝对不敢再通过市纪委了。可不通过市纪委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即使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也得要拿捏一下李初年。 因此，孔利官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和李初年来到了车前。 李初年想起了孔利官那笑里藏刀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这一次他和童肖媛冒然来访，惹得孔利官很不高兴，他会不会想方设法再次打击报复自己？ 自己这边有什么容易被抓住的把柄呢？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纪光廉暴打耿林的事。这个事自己还没有向童肖媛汇报，一旦被孔利官黎允桥和钱坤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会非常麻烦。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童书记，有个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童肖媛道：“别站在这里，上车再说。” 童肖媛和李初年又上了车，乔含香和司机随即又下了车。 田政鲁腾祝志则一直坐在车里没有出来。这里可是市委大院，不是随便走动的地方。 李初年道：“童书记，前几天我那里发生了一件事，纪光廉把耿林给打了。” 童肖媛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 李初年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童肖媛生气地道：“纪光廉也太冲动了，他可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耿林做的再怎么不对，他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光廉就那脾气性格，当时听到耿林和袁董争吵，把我也给气坏了，我也差点动手打耿林。” “胡闹，你要是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我也保不了你。你给我听好了，不论生多大的气，都不能动手打人。一旦动手打人，就是再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道：“我担心这件事一旦被黎允桥钱坤他们知道了，他们可能借此兴风作浪。甚至可能会将这件事捅到孔利官这里来。” 童肖媛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我回去就亲自去找耿林谈，最好把这件事压下来。” “你觉得能压下来吗？” “不知道，我尽力吧。” “那我问你，你认为这件事黎允桥钱坤他们现在知道了吗？” 李初年不由一凛，眉头紧锁了起来。 第494章 防患未然 李初年经过短暂的思考，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道：“黎允桥和钱坤现在应该知道这件事了。” 童肖媛道：“你在丽水村委举行招聘会，陈厅长刚到，孔利官就到了。他说是碰巧路过，知道了陈厅长到了，他才赶了过去。可哪有这么碰巧的事？他是怎么知道陈厅长到了丽水村委？这件事很是蹊跷。只能有一个原因解释清楚，那就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你们南荒镇有什么风吹草动，孔利官可能很快就能知道。我认为最大概率在孔利官知道之前，是黎允桥和钱坤先知道的。况且，被你免职的蔡远现在可是县政府办的副主任。那次孔利官从南荒镇离开到了县委，蔡远就跟在孔利官身边，上蹿下跳的，很是殷勤。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李初年点头道：“你分析的很对，蔡远在南荒镇政府办公室担任了多年的主任，现在又成了县政府办副主任，南荒镇政府里肯定有人为了讨好巴结他，而给他通风报信。像蔡远那种小人，最喜欢干的就是打探消息，借此讨好他的主子，他纯粹就是一个狗奴才。” 听李初年骂蔡远狗奴才，童肖媛感觉很是解气，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我回去后，就立即安排田启兵带人到南荒镇调查这件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嗯，好，就这么办，咱们要防患于未然。”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 “你先回去，我带鲁腾他们到市服装厂看看。既然要下定决心拿下这块地，那就得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童肖媛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要尽力了，那就问心无愧。”. 童肖媛这么说，完全就是在安慰李初年。 因为她从孔利官说的那些话来分析判断，这件事基本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但李初年的决心这么大，她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能是委婉地说。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随即下了车，上了自己的车。 乔含香和司机随后也上了车，童肖媛的专车缓缓启动，朝外驶去。 李初年的专车随即在后跟着。 驶出了市委大院，童肖媛的车朝苍云县驶去，李初年的车则驶向了市服装厂。 从市委大院到市服装厂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市服装厂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这条街商铺林立，热闹繁华。 但只有市服装厂的门前冷冷清清，与整条街的氛围显得极不协调。 大门口还竖挂着一个木牌子，木牌子上写着：枢宣市服装厂。 这个牌子是那种白漆黑字的老式牌子，陈旧不说还裂了缝，透出一种浓烈的年代感。站在这个牌子前，仿佛让人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之前。 门口只有一个老头在看守。 李初年的专车一驶到门口，这老头不但没有阻拦，还满脸堆笑地很是客气地将大铁门开了开，免得车子进不去。 老头的这一举动，让李初年他们都颇为感动。 田政道：“这老大爷可比那些保安强太多了。” 邹凯道：“那些保安就是些看门狗，而且是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车子径直开进了院子里。 服装厂的院子很大，足有好几千平方米。 还有一座老旧的二层小楼，二层小楼的后边则是好几排大型车间。 鲁腾道：“我的天呐，这么大的院子啊。” 祝志道：“这么大的院子空着，实在是太可惜了。” 二层小楼前停着好几辆车，李初年让邹凯把车也停过去。 车停好后，李初年他们下了车。 李初年在前，田政随后，鲁腾祝志跟着，走进了这二层小楼。 一走进楼，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厅，有十多个人正在里边办公，还都有说有笑着。 看到李初年他们进来了，其中一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李初年道：“请问这服装厂的地块是不是要出售啊？” 这人明显一愣，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 这人眉头一皱，道：“没听说过这个公司的名字啊？” 此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已经有了明显的警惕。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奔驰径直驶到了楼前的台阶下，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商业银行大闹的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刘顺。 李初年田政还有鲁腾祝志，都是一愣，刘顺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顺很有派头，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统一着装，一看就是他的贴身保镖。 刘顺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初年等人，不由得一愣，因为他感觉这四个人都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和李初年他们说话的那个人看到刘顺，立即点头哈腰地跑了过去，满脸堆笑地道：“刘董，欢迎您大驾光临！” 刘顺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李初年他们，这人立即会意，忙道：“刘董，他们是来打听这块地皮出售的事。” 刘顺眉头一皱，很是傲气地问道：“你们是哪个公司的？” 李初年很是霸气地道：“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刘顺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股不屑，道：“没听说过这个公司。” 那人当即随声附和：“我刚才就和他们说过了，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公司。” 刘顺顿时嘲弄地笑道：“是人不是人都在打这块地皮的主意，实在是太可笑了。” 祝志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当即就怒了，朝前一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顺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他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祝志，道：“你说话很冲啊。” 祝志当即怼道：“我说话很冲还是你说话很冲？你刚才说是人不是人都在打这块地皮的主意，你是说给谁听呢？” 刘顺的脸颊顿时抽了抽，一股戾气布满了他的肥脸。 他身后的几个保镖当即就朝祝志围了过来。 第495章 特大新闻 李初年挡在了祝志的前边，轻蔑地看着这几个围上来的人，道：“咋的？还想动手打人吗？” 刘顺竟然很是得意地点燃上了一支雪茄，饶有兴致地看着。 祝志突然朝前跨了一大步，挡在了李初年前边，目光凛然地看着这几个围上来的人，沉稳地道：“想动手是吧？那咱们出去。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外边有的是空地。” 这几个人顿时都是一愣，不由得都停止了脚步。 因为他们从祝志的目光里看到了杀气。 “有本事就跟我出来。”甩下这句话后，祝志转身就朝外走。 但李初年伸手拉住了祝志。 看祝志这架势，是真的要和他们干一架。 这倒是让李初年没有想到，因为祝志平时满脸和气，脾气很好，根本就不像是好勇斗狠之人。 李初年看了看这几个人，又看了看刘顺，傲然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手。一旦动手，我想你们的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顺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知道他的公司名称。 这时，大厅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要伤了和气。” 刘顺抬手一招，那几个保镖立即返了回去。 刘顺道：“去，到车上把华子拿过来，大厅里的弟兄们每人一条。” 两个手下立即出去，从车上抱下来一箱软中华烟。 “刘董，这怎么好意思啊，嘿嘿，你每次来都给我们发东西。”. “是啊，刘董这次给我们发软中华了。” “多谢刘董！” “还是刘董关照我们啊！” 刘顺的保镖果真给大厅里的十多个工作人员，每人发了一条软中华，这些人都是兴高采烈地纷纷道谢！ 刘顺很是傲慢地看了看李初年，道：“现在这社会，没钱还是老老实实的。” 祝志刚要反怼他，鲁腾伸手拽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再说话。 李初年极其轻蔑地看着刘顺笑了笑，道：“刘董，那就看咱们谁笑到最后吧。” 说完，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田政鲁腾祝志也跟着走了出来。 大厅里传来刘顺等人的嘲笑声。 祝志气的脸色发黄，道：“李书记，他们就是欠收拾。” 李初年道：“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今天要是一旦动手，那就成了整个枢宣市的特大新闻了。” 田政道：“是啊，祝总，咱们不能意气用事，得顾忌到李书记的身份。” 祝志顿时一愣，他几乎都要把李书记的官员身份给忘记了，忙不好意思地冲李初年笑了笑，道：“李书记，我有些太冲动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走，咱们上车。” 众人来到车上，李初年道：“把车开到门口，停在门内，我要和那个老大爷谈谈。” 邹凯刚把车子发动起来，又是一辆豪华黑色轿车驶了过来，停在了楼前。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李初年顿时大吃一惊，因为其中一人竟然是王海。 另一个是个中年男子，两人有说有笑地朝楼内走去。 李初年颇为震惊，难道王海也盯上了这块地皮？ 王海和那个中年男子还没走进楼门，刘顺已经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出来了。 “吴局长，王总，你们终于来了！” 刘顺很是狂妄，但他在这个吴局长和王海面前，则像个孙子一样。 吴局长？难道是市城建规划局的局长？ 李初年并没有和市城建规划局的人打过交道，根本就不认识谁是局长。 为了避免让王海发现自己，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开出了院子，停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下。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不要随便走动。”说着，李初年推门下了车。 但田政随即也跟了下来。 看到田政下了车，鲁腾和祝志也下了车。 李初年道：“你们都不要跟着去，人多了反而不好。” 田政道：“李书记，我得跟着你。” 祝志也道：“李书记，我也得跟着你。” 鲁腾道：“你们都跟着，我更得跟着。” 李初年知道他们这是担心自己返回去再遇到那个刘顺，可能会有麻烦。 李初年问田政：“车上还有烟吗？” 田政道：“有，不过是玉溪。” “没事，拿两条来。” 田政立即到车上拿了两条玉溪烟，李初年伸手接了过来，道：“你们几个都到车上等着去，人多反而坏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祝志道：“李书记，我自己跟着你去吧。” “不用，我就在门口和那个老大爷说几句话，又不进那办公楼了。你们谁也不用跟着，都回车上去。”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 田政忙招呼鲁腾祝志到车上等着去。 反正这里距离大门口也就一二十米，一旦有事，他们就能立即冲过去。 李初年一走到门口，那个看门老头立即就从那个小屋里走了出来，仍是非常客气的样子。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道：“大爷，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老头笑道：“是啊，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大门。” “能到你屋里坐坐吗？” “当然能了，请！” 李初年进了屋，这个房子不大，但却被这个大爷收拾的很是干净利索。 李初年将手中的两条烟递给了他，道：“大爷，两条香烟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老头顿时一愣，连忙手足无措地道：“不用，我这里有烟。” 李初年将两条烟硬塞到他手中，道：“大爷，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你手里拿的是自卷的旱烟。两条烟也没什么，您别客气！” 这个老头在这里看大门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像李初年这样，一口一个大爷叫着，还给他送烟，感动之下，眼圈都有些发红。他仍是手足无措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大爷，你别不好意思！我送你烟，是要向你打听点事。” 大爷忙道：“啥事？” 李初年笑道：“咱们不能总站着说话吧？” 大爷忙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忙搬过一个凳子，道：“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让座了，请坐！” 李初年坐了下来，大爷又搬过来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两条烟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第496章 重要信息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大爷一支，并亲自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李初年问道：“大爷，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我在这里可有年数了，我原先是厂里保卫科的。厂子慢慢不行了，我身边的人辞职的辞职，离开的离开，留下来的现在也都下岗失业了。多好的一个厂子啊，没想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经常想起厂子以前红火的时候，那时候多热闹啊，足足有好几百人呐。随着厂子效益不好，最后还剩下了百十号人，可这百十号人，也都下岗失业了。”说到这里，大爷长叹一声，显得很是伤感落寞。 李初年道：“大爷，你也别难过。原先是计划经济，现在是市场经济。任何一个国企都要从计划经济过度到市场经济。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国企都倒下了。真正硬挺过来的很少。” “是啊，我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这些年倒下的国企太多了。我这人比较怀旧，非常怀念厂子以前的样子。我们厂子食堂蒸的馒头可香了，附近的居民都到我们厂子里来买馒头，每天开饭的时候，就跟赶集似的。想起那个场景，我心里就特别热乎。” 大爷边说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脸色慈祥，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留恋。 看大爷这个样子，李初年也是颇为感慨。 “大爷，你们厂子这块地是不是要对外出售啊？” 听到这里，大爷脸颊明显地抽动了好几下，这说明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狠抽了几口烟，这才道：“卖地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卖地就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我早就退休了，我现在拿的工资是社会保险处发给我的。”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你在这里看大门，没有一分钱工资吗？” “没有，厂子里现在一分钱的收益也没有，哪里有钱给我发工资？我在这里看大门，是因为我对这厂子太有感情了，我不想让这院子里长满杂草，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到这里来看大门的，没事的时候，就锄草打扫院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说到这里，大爷的眼圈又红了。 李初年也没想到他在这里看大门，竟然没有一分钱的工资。 “大爷，你这是义务劳动啊。” “是啊，我这是义务劳动。等厂子卖了，我也就不干了。” 李初年现在不光是感慨了，他心里也逐渐难受起来。 “大爷，这院子里的那个二层小楼，就是原先的厂部吧？” “是啊，厂部后边就是车间。再往后就是家属楼。家属楼还是厂子才成立的时候盖的，现在都好几十年了，我家就在那里。” “我刚才去了厂部的大厅，那十多个人是你们厂的留守人员？” 大爷顿时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厂子里的留守人员就只有几个人，他们平时都在二楼上待着。大厅里的那十多个人，有城建规划局的，有财产清算小组的，也有银行的。” “啊？还有银行的？” “是啊，银行的是来要账的。他们就等我们把地卖了，好把贷款收回去。” 现在得到的这些信息，对李初年来说，尚没有一点用处。 李初年突然灵机一动，道：“大爷，你们厂子的几个留守人员都是谁啊？” “董厂长和财务科长他们几个。董厂长这人也很不容易，他一直想把厂子搞起来，但无能为力啊。” 李初年道：“你们怎么不把厂子盘出去，走资产重组这条路，何必非要卖地呢？” 闻听此言，大爷明显地双眼一亮，道：“对，你说的对，就是资产重组。我这人没多少文化，总是记不住资产重组这几个字。董厂长一直想搞资产重组，把厂子救活。市政府也多次出面，但没有人愿意收购我们的厂子啊。” 李初年当即问道：“为什么呀？” “哎，人家嫌负担重。上半年有个肥东市的什么纺织集团都准备要收购我们厂子了，可最后也没谈成，实在是太可惜了。都马上要签合同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还是没成。” “是不是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 “对，就是这个名字，没错，就是荣华纺织集团。小伙子，你咋什么都知道呢？又是资产重组又是荣华纺织集团的。说了半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姓啥呢？” “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行。” “小李，你是干啥的？” “自由职业人。”李初年为了隐瞒身份，说了个自由职业人。 “自由职业人是干啥的？”大爷不知道自由职业人是个啥。 李初年笑道：“就是自由工作，想干啥工作就干啥工作，不受任何约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李初年心中很是吃惊，肥东市荣华纺织集团不就是王领瀚那里嘛。 “大爷，你们的董厂长没有搞成资产重组，想必很恼火吧？” “谁说不是呢，董厂长恼火着呢，可他也没有办法。有一次董厂长喝多了酒，破口大骂，说是有人故意不让那个荣华纺织集团收购厂子，而是非要把厂子的这块地卖出去。”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这个信息非常关键。 李初年压低了声音问道：“大爷，是谁非要把厂子的这块地卖出去？” “上边的领导呗，还有刚才进去的那个矮胖子，我猜想就是这个小子在中间捣鬼。”说到这里，大爷很是愤愤不平。 “那个矮胖子？谁啊？” 大爷压低声音道：“他们都叫他王总，董厂长那次喝多了酒骂的就是他。对了，他叫王海，好像是巨鼎集团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终于获得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大爷，和王海一起进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就是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啊，吴局长和那个王海经常在一起。”说到这里，大爷鼻子里哼了一声，表达出心中的不满。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轿车的喇叭声，大爷急忙起身走了出去，将大铁门打开。 两辆轿车径直开了出去。 第一辆就是吴局长和王海乘坐的那辆豪华黑色轿车，第二辆就是刘顺乘坐的那辆豪华大奔。 第497章 另辟蹊径 看着驶出去的两辆车，大爷将大铁门关了关，返回屋来，叹了口气，道：“我们厂子本来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可坏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 李初年问道：“大爷，你说的是不是刚出去的那两辆车上的人？”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吴局长和那个王海三天两头吃吃喝喝的，能有什么好事？” 李初年又问：“第二辆车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叫刘顺，是个地皮无赖。他和那个王海是一路货色，也看中了我们厂的这块地。听说他们要准备联合开发。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说到这里，大爷显得很是气愤。 对于刘顺什么底细，李初年尚不清楚。但王海却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他和市里的很多官员都有关系，尤其是他和孔利官的关系更铁。 有了这个王海，自己再想拿下这块地皮，基本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但李初年已经下定决心，非拿下这块地皮不可。 李初年不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越有困难，他就越知难而上。 有的人愈挫愈衰，但李初年却是愈挫愈勇。 你们这些人沆瀣一气，老子还就非要和你们斗到底。 要想通过正常的竞标，根本就没戏。 此路不通，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突然之间，李初年灵机一动，道：“大爷，你们的董厂长现在也是想要把这块地给卖了吗？” “他不卖又有啥办法？市里的那些领导已经决定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我是问董厂长个人什么想法。”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每次见到董厂长，他都是愁眉苦脸的。董厂长来的太晚了，他是前几年才被派到这里来当厂长的。他一直想把厂子搞活，但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大爷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李初年道：“大爷，董厂长现在就在办公楼里吗？” “应该在吧，我没看到他出去。” 李初年又给他递了支烟，道：“大爷，我想去拜访一下你们的董厂长，行吗？” “你拜访董厂长干啥？” “我想和他聊聊，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想帮我们的董厂长？”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但要和董厂长谈了之后才能知道帮得上还是帮不上。” “好啊，我带你去。” 大爷没多少文化，但他却能看出这个小李是个非常实诚的人。 小李既然想要帮董厂长，那就是要帮厂子啊。 大爷当即起身和李初年朝那栋二层小楼走去。 李初年和大爷走进了一楼大厅，大厅里的那十多个人看到李初年又来了，都不禁一愣。但看到李初年是和看门的老头一起来的，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李初年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大爷还很是客气地冲这些人点头微笑。 大爷带着李初年径直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李初年发现这二楼真是破败不堪，墙体斑驳落离，很多墙皮都掉了，显得很是凄然苍凉。 大爷带着李初年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房门大开着，里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呢。 大爷喊了声董厂长，中年男子这才睁开了眼。 “董厂长啊，这个小李要来拜访你！” 李初年冲董厂长笑道：“董厂长，你好！冒昧来打扰，请多包涵！” 董厂长不由一愣，急忙抬手搓了搓脸，站了起来，对李初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爷很是激动地道：“董厂长，这个小李说要帮你的忙，帮咱们把厂子搞活！” 董厂长不由一惊，当即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李初年，意思是你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要帮我们把厂子搞活？ 这让他不禁有些发懵。 李初年道：“董厂长，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董厂长虽然还在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冲大爷道：“你去忙吧。” 大爷冲李初年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如果大爷不把门带上，李初年也得过去将门关上，免得被外边的人听到了。 看门大爷虽然向董厂长介绍这个年轻人叫小李，但董厂长已经明显感觉出来了，这个小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绝非等闲之人。 董厂长很是客气地道：“请坐！” 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但这沙发却是破旧不堪。扶手上的皮子都磨破了，露出了海绵。 董厂长给李初年倒了杯水，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对面的沙发也是破旧不堪。 “董厂长，你打算是将厂子盘活还是把厂子的地皮卖了？” 李初年没有绕弯子，上来就直奔主题。 董厂长顿时一愣，吃惊地道：“你到底是干啥的？” 李初年笑道：“我是干啥的不重要，你能先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吗？” “你不说你是干啥的，我没法回答。” 李初年当即又问：“为什么？” “因为是上边的领导要决定卖厂子的这块地皮，我只能服从。” “我是问你个人的想法。” “无可奉告。” 李初年看出来了，如果自己不把真实身份亮出来，董厂长是不会和自己谈下去的。 李初年从公文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了他。 董厂长也很懂礼貌，他急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你是镇党委书记？”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我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免贵姓李，叫李初年！” 董厂长急忙伸手和李初年握了握手，道：“李书记，你好！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名片。” 李初年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董厂长就行了。” 董厂长道：“我免贵姓董，叫董振国！” “董厂长，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了吗？” “当然可以，但请你务必要保密，行吗？” 李初年点了点头，很是郑重地道：“董厂长，咱们今天的谈话，彼此都要保密。” 董振国急忙也点了点头，道：“肯定要保密啊，不保密就会惹麻烦啦。” 第498章 资产重组 董振国没有想到李初年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这让他对李初年极为尊重！ 全国各行各业的正科级干部多了去了，但作为正科级的镇党委书记，却是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 况且这还得看年龄。如果四五十岁了，才担任镇党委书记，这很平常。但如果连三十岁也不到，就贵为镇党委书记，那就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人才了。 李初年道：“董厂长，我是真诚来拜访你的。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相信，咱们都是实诚人，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谈吧。” 董振国急忙点头道：“好，那咱们就以诚相待！” “董厂长，我就想知道你个人的想法，你个人认为是将厂子盘活还是将厂子的这块地皮卖了？” 董振国道：“我当然是希望将厂子盘活了。一旦将厂子盘活了，那些下岗失业的工人就都有活路了。他们下岗失业在家，有的出去打工，有的做点小生意，但都过得极为艰辛。我作为厂长，深感惭愧！” 说到这里，董振国脸色很是悲凉，眼圈也红了起来。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抽了几口烟，董振国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 “董厂长，我听说你们厂子和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都快要签订资产重组协议了，为何最后又没有成功呢？” 董振国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荣华纺织集团的董事长叫王领瀚，是市领导把他介绍来的。当时他的出现，让我很是高兴，我当时认为我们厂子终于有活路了。开始谈的时候很顺利，但到了马上要正式签协议了，王领瀚却突然提出，他最多只能安排一半的下岗职工进入公司，且还不负担承建新家属楼的费用。至于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他更是概不负责。” 说到这里，董厂长很是激动起来，道：“我当时就不愿意了，我说我虽然是厂长，但我代表的是那一百多号下岗职工的心声。第一，必须要将全部下岗职工都安排进公司工作，第二，必须要承担新家属楼的一切费用。第三，对于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的债务，也要一并解决。否则，这件事就免谈。”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这么做是对的。况且王领瀚说的那些都是无理要求，也不符合法律规定。” “实际上那个王领瀚就是个幌子，他收购我们厂子的真实目的，是看中了我们厂子的这块地皮。只要我和他签订了资产重组协议，他立马转手就将我们厂子的这块地皮卖给巨鼎集团。要不是别人提醒我，我险些就上了他的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刽子手。” 说到这里，董厂长竟然气的手都打起了哆嗦。 这也充分说明了董厂长是个刚直不阿，为职工着想的好领导。 “我和王领瀚谈崩了，市领导为此还将我臭骂了一顿。说我耽误了市里的大事，还说要撤销我的厂长职务。我当时就说了，厂子都不存在了，哪里还有我这个厂长？我只是全厂职工委派的一个留守人员。最后市里决定，要公开出售我们厂子的这块地皮。” 李初年低声问道：“董厂长，你说的市领导，是不是孔利官副市长？” 董厂长不由得一愣，但随即还是点了点头，道：“人家当领导的，考虑的是自己的政绩。我们厂子倒闭了，成了市里的一个负担。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只要将我们这个负担给抛出去了，就是人家的政绩。我拒绝和荣华纺织集团签订协议，也成了我的一大罪状。” 李初年道：“董厂长，谢谢你的坦诚相待！我来说说我的看法，我准备和你搞合作，并购你们的厂子，进行资产重组。第一，那些下岗职工，一个不少地全部都安排进新的公司工作，而且还要享受集体企业的福利待遇。第二，承建新家属楼的费用，我们全部承担，让每一户居民都住上新的楼房。第三，你们厂子的所有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我们一分不少地全部替你们偿还。第四，聘任你担任新公司的总经理。” 听李初年这么说，董厂长彻底惊呆了，感动的眼圈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真的？” 李初年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也会把我刚才说的这些全部都写进协议里。” “李书记，这太好了。如果真能这样，你就是我们的大救星啊！我代表我们厂子的全体职工向你表示感谢啊！” 说着，董厂长站了起来，先是鞠躬，随后双膝下弯，看样子好像是要下跪。.. 李初年急忙起身伸手拦住了他，道：“董厂长，你这是干啥呢？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我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我的这些条件，你如果答应了，这件事才算是打成了初步意向。” 听到这里，董厂长从感动中又恢复了过来，随即又坐了下来，道：“李书记，你说下你的条件吧。” 李初年从他的神态中发现，他似乎对自己要提的条件有些担心。 李初年道：“介于你们厂子目前的现状，我只能采用并购的方式。收购不行。因为收购要建立在被收购方尚处于经营的状态。但你们厂子现在停产了。并购你们厂子的是我们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利民纺织集团下辖有个服装公司，这个服装公司的业务发展与你们厂子的业务是一脉相承的，这就奠定了并购的基础。” 董振国很是敏锐地问道：“利民纺织集团？是什么性质的企业？” “集体所有制企业，镇政府是大股东。” 董振国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道：“集体企业是很靠谱的。王领瀚的那个荣华纺织集团是纯粹的私人企业，很不靠谱。” 李初年道：“并购之后，我要对你们厂子的这块地皮进行开发，这就是我的条件。” 董振国一愣，随即就有些不愿意了，道：“开发？那我们厂子去哪里？” 李初年道：“你们的厂子仍旧在这里，但名字得改成利民纺织集团服装有限公司。” 董振国不解地问道：“我们厂子还在这里，那你们还怎么开发？” 对于地皮开发这事，董振国险些上了王领瀚的圈套，这让他很是反感，也很是警惕。 第499章 设计圈套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们厂子的这个院子太大了，而且又是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空着，是不是太浪费了？至于厂子去哪里，你尽管放心，厂子还在这里，不挪地方。我只是对你们空着的院子进行开发。当然了，开发之后，受益的不光是我们，你们也受益啊，这可是双赢的事。” 听李初年这么说，董振国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这是第一次与李初年接触，李初年到底是啥样的人，他也不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李书记，实不相瞒，我对地皮开发这件事很是抵触。总担心被耍。” 李初年看出了他的担心，道：“董厂长，请你放心，我不是王领瀚那样的人。坦率地讲，我和王领瀚也打过交道，当时我们的利民纺织集团得到了一笔大订单，王领瀚专门从肥东市跑到我们那里，要把这笔订单抢过去，还动用了市领导给我们施加压力。但我们顶住了压力，让他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 听到这里，董振国更加吃惊了，道：“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叫赵敏，等你见了她，你可以直接问她，她对此事非常清楚。” “王领瀚这个人的爪子伸的很长啊，竟然还把爪子伸到了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 “荣华纺织集团是他的私人企业，他手中有钱，又和很多当官的称兄道弟，他就以为他没有办不成的事了。他在我那里碰了钉子，他在你这里也碰了钉子。董厂长，这说明咱们之间是有缘分的。” “呵呵，对，李书记，你说的很对。”董振国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李初年道：“利民纺织集团出资，把你们服装厂并购过来，实施资产重组，这就能把你们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一并给解决了。同时也能让你们服装厂起死回生。下岗失业的那些职工也都有了工作。当然，我们对你们这空置的院子进行开发，这对咱们双方都是大有好处的。” 这个时候，董振国终于转过弯来了，道：“李书记，你这个设想很好，但有一点，我必须先讲明，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我们厂子吃亏。否则，不光我不答应，全厂职工也不会答应。我再重申一次，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而是全厂职工还有职工的家属。我要对得起他们才行。” “董厂长，你尽管放心，我也再次讲明，我和王领瀚不一样。王领瀚是私营企业主，他代表的是他个人，他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而我是政府官员，我代表的是政府，我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双赢，这对双方和社会都是大有好处的。” “李书记，谢谢你的理解！我必须先小人后君子，不然，我就没法向大家伙交代了。” “呵呵，好，咱们现在谈的只是设想。最终付诸于实现的，还是要按照协议来。你把你的这些想法都可以写入协议，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了。” 董振国现在已经很放心了，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香烟，不但给李初年敬烟，还亲自给他点燃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董振国现在的精神面貌和李初年才进门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 “董厂长，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 董振国忙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我得先和职工们协商一下。两个小时后，咱们再在这里见面，如何？” “好，两个小时之后我再过来。对了，你这里有协议吗？” “有，只不过是原先准备和荣华纺织集团签订的那份协议。” “你把协议给我一份，咱们都好好研究一下这份协议，当再碰头的时候，好好磋商一下，尽快将协议定稿。” 董振国喜出望外，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道：“李书记，我先回家属楼，召集那些职工代表商量一下。然后再向市领导汇报一下，如果都没有问题，这件事基本就能成了。” 但李初年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董振国顿时一愣，他很是不解地看着李初年，以为李初年也像王领瀚一样，在最后关头又提出一些不合理的条件来。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和职工代表们怎么协商都是应该的。但你不能向市领导汇报。等咱们签订了协议之后，你再向市领导汇报。我说的不行，是指这个问题。” 听李初年这么说，董振国很是困惑，道：“可我不事先向市领导汇报，就把协议签了。市领导能饶得过我吗？” “你要是向市领导汇报了，这件事直接就没戏了。不信，你就先去向市领导汇报吧。” 李初年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 “李书记，请你放心，市里一直也是希望我们厂子能走资产重组的路子。这不是一直没有走通嘛。你现在来了，我相信市领导肯定会支持咱们这个资产重组方案的。” “你要向哪个市领导汇报此事？”. “孔副市长。” “孔利官副市长？” “对。” 此时的李初年，眉头都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了，他道：“董厂长，实不相瞒，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先去了孔副市长的办公室。” 董振国顿时一惊，忙道：“你去了孔副市长的办公室？” “对，没错，我去找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你们厂子的这块地皮收购过来，但他直接拒绝了我。他的目的是要把你们厂子的这块地皮出售给巨鼎集团，再由巨鼎集团和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联合开发这块地皮。我现在要并购你们的厂子，你说他能答应吗？” 听到这里，董振国不禁有些发懵，喃喃地道：“李书记，你已经把事情的真相都调查清楚了，我知道的也没有这么清楚。” 第500章 当断不断 李初年道：“董厂长，他们早就给你设计好圈套了，就等着你往里钻呢。你如果将这件事先汇报给了孔副市长，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咱们的合作。这也就等于你终于钻进了人家早就为你设计好的圈套。” “孔副市长不会这么做吧？他一直对我们厂子是非常关心的。” “你要不信我的话，那你尽管去向他汇报就是了。” 李初年作为政府官员，他没法向董振国讲明他和孔利官的关系很僵。 董振国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他道：“李书记，请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董厂长，我在楼下的时候，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刘顺也到了这里。他和一楼大厅的那些人很是熟悉，还每人送了一条软中华。随后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和巨鼎集团的王海也一块来了。吴局长和王海勾肩搭背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我是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才到你这里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要拿下你们厂子的这块地皮势在必得。如果没有孔副市长的支持，他们能这样吗？在这关键时刻，你先向孔副市长汇报了咱们要合作的事，你说孔副市长能答应吗？” 听李初年这么说，董振国的思路顿时变得清晰起来，他道：“可如果不事先向孔副市长汇报，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李初年毫不犹豫，当即就道：“我来承担，到时候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李书记，你想承担这个责任也没法承担，目前我还是这个厂子的厂长，孔副市长真要追究责任的话，肯定是拿我是问，与你没有关系。” 看董振国如此犹豫不决，李初年有些失望了，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吧。如果你真要去向孔副市长汇报，那也是你的权利。” 董振国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因为李初年说的这些话对他冲击很大。 “李书记，如果我向孔副市长汇报了，他真的会阻止我们吗？” 看董振国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李初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吴局长王海还有那个刘顺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董振国点了点头。 李初年又问：“你和他们也很是熟悉了？” 董振国又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那他们请你吃过很多次饭吧？” 董振国随即又点头道：“是的。”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他们铁定认为你们厂子的这块地皮就是他们的了，他们才会对你这样。他们为何会这样？如果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自信吗？” 董振国又点头道：“李书记，你说的对。” 李初年一字一顿地道：“你如果向孔副市长汇报了这事，孔副市长如果答应了，那他怎么向王海刘顺他们交代？” 董振国又陷入了左右维谷的境地，他抬起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些。 李初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犹豫不决是个大忌。你不向孔副市长汇报，咱们的合作就能成功。但你如果向孔副市长汇报了，那这件事就彻底没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着，李初年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处于左右为难境地的董振国，竟然都忘记了要起身送李初年。 直到李初年走出了门，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协议，追了出来，道：“李书记，你等我电话。” 说着，董振国将手中的协议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协议，放进了公文包里，随即朝楼下走去。 该说的都说了，李初年如果还留在这里和他说这些，可能会起反作用。因此，李初年当机立断，起身离开。 董振国确实犯难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考虑了好大一会儿，董振国决定先和职工代表们协商此事，征求职工代表们的意见，再做决断。 想到这里，董振国立即抓起电话，开始给那十多个职工代表打手机，让他们立即到自己家里去，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李初年下楼的时候，一楼大厅的那些人都纷纷看着他。 李初年也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出了一楼大厅。 李初年现在也很是着急，如果董振国真的向孔利官汇报了，那这件事就真的没戏了。这件事要想成功，就只有先签订了协议，将设想变成事实，孔利官再想阻止也没门了。 但至于董振国怎么去做，那就是他的事了。李初年也只能是耐心地等着。 当李初年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大爷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呵呵笑问：“小李，和董厂长谈的咋样？” 李初年笑道：“还行。大爷，我先出去一趟，下午可能还会再来。不过，我去拜访董厂长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李初年和大爷握了握手，走出了院门。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田政鲁腾祝志还有邹凯都站在车前很是焦急的样子。 李书记去了这么久，这让他们很是担心。 他们看到李书记终于出来了，急忙都快步迎了过来。 但李初年的脸色并不好看，田政忙问：“李书记，你没事吧？”.. “没事，上车。” 他们随即跟着李初年上了车。 李初年看了看时间，早就过了中午饭时了，道：“咱们找个面馆去吃饭。” 李初年带人出来，基本上都是找面馆吃饭，这样既能吃饱肚子还便宜实惠。 听李书记要去面馆吃面，祝志心里过意不去，对鲁腾道：“鲁董，李书记为我们公司这么操心费力，咱们中午请李书记喝酒吃顿好的吧。” 鲁腾当即就道：“好，咱们找个好点的饭店。” 李初年道：“喝什么酒？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找个面馆吃个面，把肚子填饱就行了。” 鲁腾和祝志都过意不去，道：“李书记，这------” “这什么啊？就这么办。” 田政清楚李书记的做事风格，他忙让邹凯就近找个面馆。 第501章 牛鱼不决 这条街商铺林立，不一会儿，就看到有一家兰州拉面馆。 邹凯立即将车停在了面馆前，众人随即下车。 面馆不大，但却很是干净。 众人来到了靠窗的一个桌前坐下，每人点了一碗牛肉拉面。 现在早就过了中午饭时了，大家都是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但李初年心情不好，没多少胃口。他没有动筷子。 鲁腾道：“李书记，你咋不吃呢？” “我不是很饿。” 祝志突然起身走向了吧台，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随后又返了回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了两盘菜，一盘是酱牛肉，一盘是熏鱼块。 李初年一愣，问道：“怎么点菜了？” 祝志道：“李书记，这是我点的。我看你没胃口，就点了这两盘菜。我知道李书记出门在外很是节俭，这两盘菜和五碗面我都结账了，今天算我个人请客！” 鲁腾道：“怎么能让你个人请客呢？回去我就给你报销了。” 祝志道：“要是去饭店喝酒，你不报销都不行。咱现在是来吃面，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 鲁腾还挺较真，道：“这怎么能行呢？” 祝志道：“要不咱们就去对面，请李书记好好喝一顿。” 众人朝对面一看，对面竟然是一座颇上档次的酒馆。 李初年道：“在这里将就着吃几口吧。不过，祝总点的这两盘菜，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 众人一听，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李初年。 李初年道：“这两盘菜，可以称之为牛鱼不决吧。牛鱼不决，你们知道是啥意思吗？” 祝志和邹凯都没有上过大学，他们两个当即摇头。鲁腾和田政都是大学毕业，但他们两个也是一脸茫然，也都缓缓摇头。 李初年道：“咱们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相传汉字是由孔子所创。有一天，孔子创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是牛和鱼，他冲弟子们喊了声牛、鱼，便把这两个字交给弟子到民间传播。但他的弟子们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哪个是牛哪个是鱼，因为孔子没有明说。孔子认为自己的弟子们应该能从字形分辨出字音来。可他的弟子有的是念对了，但有的是念反了。流传到民间，加上地方的方言原因，便有了这牛鱼不决的典故。久而久之，牛鱼不决也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成语犹豫不决。” 听了李初年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祝志道：“原来这犹豫不决，是牛鱼不决啊。” 说着，他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鲁腾道：“你吃的是鱼，可不是牛。” 鲁腾这话，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初年为何看到这盘酱牛肉和熏鱼块，突然想到了牛鱼不决的典故？ 是因为他到现在都在生董厂长犹豫不决的气。 讲完了牛鱼不决的典故，李初年顿时也有了胃口，和大家一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开始喝茶水。 李初年道：“我给你们讲牛鱼不决这个典故，是要告诉你们，当你们遇到事的时候，千万别犯犹豫不决的毛病，要当机立断才行。” 众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李初年对鲁腾道：“尤其是你鲁腾，你可是董事长，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一把手，你遇事更要当机立断，别犹豫不决。” 鲁腾急忙点了点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这点上，我就不如志哥。志哥不论遇到啥事，都是坚决果断。我反倒好犯犹豫不决的毛病。” 鲁腾所说的志哥，就是祝志。 祝志的年龄比鲁腾大，鲁腾平时都喊他志哥。 田政道：“从祝总对付刘顺那货色的架势，就能看出祝总是个做事果断的人。”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个成语，叫多谋善断。这多谋善断可以分开来看。多谋人人都会，只要脑子不笨，遇到啥事，总能想出几个办法来的。因此，多谋之人也是平庸之人，算不上有才能的人。关键在于善断。从这几个办法中选出最佳的解决办法来，这才是有才能的人。多谋而不善断不行，无谋而又武断更不行，只有多谋而又善断才是王者之道！”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但大家心中也有个疑问，李书记今天这是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鲁腾道：“李书记，你去和那个门卫大爷谈的咋样？” 李初年没有回答，只是道：“大家喝点水，到车上休息一会。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李初年起身走出了面馆，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李书记，你好！” “赵敏，你在忙啥？” “我在车间呢，欧盟的订单还有这最后一批货了，几天之后就要发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已经从车间出来了。” “那我和你说件事。” “啥事？” “市服装厂，你知道吧？” “知道，这个厂子已经倒闭了。我有几个同学就在这个厂子工作，现在也下岗失业了。” “我现在就在市服装厂。” “啊？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打算让你的利民纺织集团将市服装厂并购过来，你看咋样？” 赵敏大吃一惊，忙道：“什么？并购市服装厂？” “对。” “李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见我啥时候和你开过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李书记，这合适吗？”赵敏的语气里已经透出了抵触。 “非常合适。我经过全方位的考察和思考，这步棋是我们的战略之举。要是把市服装厂给收购过来，不但能迅速壮大咱们的资产规模，也能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跨入一个新的台阶。” 听到这里，赵敏更加迷惑了，道：“李书记，并购市服装厂，怎么和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扯到一块了？这哪跟哪啊？” “市服装厂的院子很大，而且又地处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咱们只要把市服装厂并购过来，那就能将市服装厂那一大片空闲院子开发成房地产。” “李书记，你要开发房地产我不反对，但不要把利民纺织集团扯进去。” 第502章 被她激怒 李初年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听赵敏这么说，他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赵敏，你要有大局观。我希望在关键时刻，你要坚决地支持我。” 李初年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相对还比较平和。虽然他心中很是生气，但他也不想冲赵敏发火。 “我怎么没有大局观了？你做什么决定，我没有支持过吗？就说你上的那个服装公司，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你非要坚持上，最后我还是同意了呀。市服装厂资不抵债，早就支撑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它是国企，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你现在要让利民纺织集团并购这样的厂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初年此时已经被气的手都哆嗦了起来，手机也差点掉在地上。 “赵敏，你不要总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市服装厂是资不抵债，破产倒闭了了。但咱们接过来未必就不能让它起死回生。” 赵敏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几乎是吼着道：“难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市服装厂起死回生吗？” 赵敏非常生气，她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但李初年仍是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道：“把市服装厂救活，也能让利民纺织集团增加一个利润增长点，资产规模也能快速提升。同时也能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迅速崛起，这对咱们是双赢啊。” 赵敏又是吼着道：“我不同意。” 李初年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冲着手机厉声吼道：“你不同意也不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你要是非坚持这样做，那我就辞职。” “你辞就辞，吓唬谁呢？” 吧嗒，赵敏直接将电话摔了。 气的李初年恨不得立即赶回去和她大吵一架。 扭头之间，李初年发现鲁腾祝志田政邹凯都在旁边站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李初年正处于怒火之中，冲他们厉声道：“看什么看？都给我上车。” 四个人都没敢吱声，立即纷纷上车。 李初年真的被赵敏给气坏了，董振国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赵敏这边却出了乱子。 李初年此时也体会到了为什么大部分领导都喜欢用听话的人。即使对方才能平庸，没有什么本事，但只要乖乖听话，领导就喜欢用对方。 赵敏是有才能，也很有本事，又特别敬业，但她就是在关键时刻，总是和自己唱反调，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盛怒之下的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却是越来越怒，越来越乱。 赵敏性格温柔贤淑，但她的骨子里却是很犟。尤其是她不同意的事，是很难说动她的。 为了让她把服装公司接过去，李初年费了好大的劲。直到最后时刻，赵敏才勉强同意了。 董振国那边如果没什么问题了，但自己这边却又出了乱子。赵敏如果坚决不同意，这件事将会非常棘手。 李初年盛怒之下，真想将赵敏给撤了，换成王畅。 但赵敏懂业务，王畅对业务不甚精通。最佳的搭配，就是让王畅给赵敏当副手。 为了利民纺织集团的发展，自己再怎么生气，也得用赵敏。不能轻易地撤换她。 赵敏能这样顶撞自己，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没有大局观。但自己如果把超敏给撤换了，那自己也就没有大局观了。 李初年现在的确是有些骑虎难下了，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赵静。 李初年随即转身上了车，吩咐邹凯去商业银行。 车上的人都知道李书记发火了，谁也不敢吱声。 车子朝前行驶了一段距离，鲁腾小心谨慎地低声问道：“李书记，谁惹你生这么大气啊？”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赵敏。” 鲁腾一听是赵敏，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一直深爱着赵敏！也时刻牵挂着她。 李书记被她气成了这样，李书记该不会把她给撤了吧？ 鲁腾更加小心谨慎地低声问道：“到底是为啥啊？” 李初年索性闭目养神，没有搭理他。 鲁腾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李书记生这么大气。 很快就来到了商业银行，李初年道：“田政跟我上楼，其余的人都在车里等着。” 李初年随即下车，田政也急忙下车紧随其后。 到了一楼大厅，李初年给赵静打了个电话。赵静立即给保安打电话，通知保安放行。 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了赵静的办公室。 李初年一进门，赵静就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忙道：“李书记，咋了？” “没事，我这边有了新的进展。” “李书记，请坐！” 李初年和田政在沙发上落座，赵静给他们各沏了杯茶，随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李书记，有什么新的进展？” 李初年就把他和市服装厂董振国厂长商谈的结果告诉了她。至于他去拜访孔副市长以及在市服装厂遇到刘顺和王海还有吴局长的事都省略了。 听完之后，赵静顿时眼前一亮，很是惊喜地道：“李书记，我没有想到你的行动会这么迅速，竟然直接去找了市服装厂的董厂长。董厂长那个人我和他打过多次交道，这个人很有正义感，做事也很靠谱。如果能把市服装厂并购过来，那可比直接买地要强的太多了。” 赵静是由衷地高兴，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也让她更加佩服李初年了！ 田政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大吃一惊过后，也是特别地高兴！ 李初年道：“董厂长提出的那几个条件我都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他也答应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双方就尽快签订协议。这份协议是当初市服装厂和荣华纺织集团准备要签订的协议，在这基础上修改一下，就可以用了。赵总，你帮忙看一下。” 说着，李初年就将这份协议递给了赵静。 赵静接过协议，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道：“这份协议，只要把你们双方达成的意见加进去就完全可以使用了。” 第503章 先斩后奏 李初年接过协议放入了公文包，道：“董厂长那边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下午就和他把协议初稿敲定下来。” 赵静笑道：“这太好了，将市服装厂并购过来，就避免了和其它的房地产企业展开竞争。况且，你们并购市服装厂，就等于将市服装厂的资产给盘活了，市里也会大力支持的。” 听赵静这么说，李初年不禁心中更加恼火。因为实际情况与赵静预判的恰恰相反，市里不但不会大力支持，相反还会百般阻挠。 于是，李初年这个时候才将他到市服装厂先是遇到了刘顺，后又遇到了吴局长和王海的事都说了出来。 赵静听后大吃一惊，道：“巨鼎集团的王海和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顺都盯上了这块地皮，也实属正常。我感到吃惊的是，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和巨鼎集团的王海关系如此亲密，这就可能会有些麻烦。” 李初年道：“对，最为关键的是王海和市里的领导关系也很亲密，尤其是孔副市长，王海和他走的很近。” 赵静迟疑地道：“李书记，你的意思是你们并购市服装厂，孔副市长可能不会同意？” 赵静的确是非常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李初年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道：“对，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赵静的秀眉不禁蹙了起来，道：“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有些麻烦了。” 李初年道：“综合起来分析，这件事要想成功，那就必须先斩后奏。在孔副市长知道之前，双方把并购协议正式签订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是想要阻拦也晚了。” 赵静道：“这样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这样就直接将孔副市长给得罪了。” 李初年心中暗道：我早就得罪他很多次了，难道还怕再得罪他一次？但这话李初年不能说。 “即使把他得罪了也值，毕竟我们的目的实现了。为了让南荒镇尽快发展起来，得罪他就得罪他吧，没什么可顾虑的。”李初年只能这么说。 赵静紧蹙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这样也行，即使把他给得罪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这件事对市里也是大有好处的，最起码救活了市服装厂，这可是为市里解决了一大难题。即使他不支持，也会有其他的市领导支持的。”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也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赵敏不同意这件事。刚才我们在电话中吵了一架。” “赵敏不同意？她为何不同意啊？作为一个企业要想快速发展，收购并购兼并这都是资产重组的手段，是资产快速壮大的模式啊。” “赵总，你说的很对。但赵敏没有你这样的战略眼光，得给她做思想工作。” 赵静当即就道：“李书记，这件事你别操心了，我来和她谈。” “这样也行，你先和她谈谈，但千万不要着急，好好和她说。” 赵静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电话拨打赵敏的手机。 此时楼下的鲁腾也没有闲着，李初年和田政一上了楼，他就立即给赵敏打电话，但赵敏直接拒绝接听他的电话。 连打了好几次，赵敏都是拒接。 没办法，鲁腾开始给赵敏发微信。 赵董，我是鲁腾。李书记为了咱们南荒镇的发展，呕心沥血，你不要惹他生气，这样对你也不好。 滚。 鲁腾给赵敏发了微信，得到的却是一个滚。 鲁腾还有些不相信，仔细看了看，赵敏果真就回了一个滚字。 但鲁腾不会就此气馁，他又给赵敏发去了微信：赵董，你别这样，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次真的把李书记给气坏了，我看着都着急。咱们都是跟着李书记干的，你得为李书记排忧解难，不能给他添乱。 滚。 赵敏倒是非常干脆，直接又回了一个滚。 鲁腾也来气了，随即又发去了一条微信：你怎么这样啊？我也是为你好！ 滚蛋。 这一次赵敏回复了两个字，但和滚字没什么区别。 这下把鲁腾也给气坏了，他没有再给赵敏发微信。如果他再发的话，估计赵敏就开骂了。 鲁腾也很苦恼，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她呢？ 直到此时，鲁腾也不知道李书记和赵敏为何吵了起来。他想先劝导一下赵敏，再问事情的原因。可赵敏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不是滚就是滚蛋，他还怎么问？ 楼上的赵静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此时的赵敏正在气头上，她本来不想接，但看到是姐姐打来的电话，她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小敏，李书记和你说的并购市服装厂的事，你要支持才行，不要反对。” “李书记在你那里？” “是啊，他就在我办公室里。” “姐，这件事你不要管。” “小敏，你不要任性。李书记这么做是对的，这对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是大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市服装厂都倒闭了，把一个倒闭的企业并购过来，能有什么好处？” 听着妹妹咄咄逼人的语气，赵静也来气了，道：“小敏，你不要只顾眼前，要有战略眼光才行。利民纺织集团要想发展壮大，收购并购兼并这都是资产重组的必要手段，这是壮大资产规模的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你甭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就问你，是不是你鼓动的李书记这么干的？” “小敏，你怎么这么说话？”赵静也真的急了。 “我还怎么说话？李书记成立的服装公司，就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的头上？这一次你又给李书记出馊主意，竟然要让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这个破烂倒闭的厂子？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我都快烦死了。” 赵敏说到最后，又是大声吼着说的。就连李初年和田政都听到了。 赵静被妹妹给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对着话筒厉声道：“你这个苦瓜妮子，怎么是个榆木疙瘩呢？” “我就是榆木疙瘩，别给我打电话了。” 吧嗒，赵敏直接扣断了电话。 第504章 苦瓜妮子 这一下把赵静也给气坏了，她扣下电话后，又恼火地骂了一句苦瓜妮子。 苦瓜妮子是老家的方言，是自家人骂小辈的话。 李初年也很是不好意思，自己来拜访赵静，结果给她惹了麻烦，把她也给气成了这样。 赵静道：“李书记，你不用管她同不同意了，这件事你这么做是对的。赵敏太没有大局观了，这个时候她就该坚定地站在你身后，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可她就是这么不开窍，我都被她给气糊涂了。” “赵总，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赵敏如果还这么任性执拗，你可以撤了她。” “这属于我们的内部事务，我会处理好的。” 李初年心中也很是苦涩，自己作为镇党委书记，可在关键时刻，赵敏竟然又和自己唱起了反调。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眉头一皱，难道是董振国打过来的？ 董振国没有名片，李初年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如果真的是董振国，他那边可别再出乱子了，李初年心中边祈祷边按下了接听键。 “是李书记吗？” “是我。” “我是董振国啊。” 果真是他，李初年道：“董厂长，你好！”、 “李书记，我刚和职工代表们开完会，你有时间吗？再过来一趟，还是到我办公室，咱们见面详谈。” “好的，我马上过去。”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对赵静道：“赵总，董厂长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你快去吧，希望能成功！” 李初年起身和她握了握手，带着田政快步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赵静因为赵敏的不听话，她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亲自送李初年和田政上了电梯。 在乘坐电梯的时候，田政担忧地道：“李书记，赵董要是坚决不同意，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 “她不同意，难道就不办了吗？赵敏，太没格局。” 李初年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赵敏即使再不同意，这件事也得这么办。她再这么固执，就直接撤了她。 李初年这一次是彻底被赵敏给惹火了。 李初年和田政上了车，再次返回了市服装厂。 这一次，李初年让邹凯将车直接开到了二层小楼前。 李初年叮嘱田政邹凯鲁腾祝志，在车里等着，不要随便下车走动。随后他一个人下了车。 他和董振国所谈的一切，目前尚处于保密阶段。如果带田政去，就又可能引起董振国的猜忌。因此，李初年只能自己去。 当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大厅里的人看到李初年又来了，又都是一愣，纷纷看着他。 李初年也有些担心被这些人看出什么，好在这些人只知道自己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可一旦传到了王海耳朵里，王海听到南荒二字会不会起疑心？ 但李初年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径直上了二楼，直奔董振国的办公室。 董振国一个人正在办公室里等着，看到李初年来了，立即起身相迎。 两人再次面对面坐下，董振国道：“李书记，我和职工代表们紧急磋商了一下，他们都非常支持咱们定的这个方案。我把你的意见都和他们说了，他们都非常赞同。不过，他们提了一条意见。”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先别说他们提的意见，我就想问一下，在咱们签订协议前，你还要不要先向孔副市长汇报此事？” 董振国道：“我想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先不向孔副市长汇报。不过，并购这么大的事，我得向我们厂子的上级主管部门汇报。因为这要上级主管部门批准才行。否则，根本就无法实施。” 李初年道：“这个我知道，你可以尽管向你们的上级主管部门汇报。我的意思是，只要在咱们正式签订协议前，别让孔副市长知道这件事就行。只要瞒过了孔副市长，这件事就有希望。对了，你们的上级主管部门是哪里？” “市轻工局。”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董厂长，你和市轻工局的领导关系咋样？” “我和市轻工局的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我在来这里当厂长之前，就在市轻工局当科长。” “你认为市轻工局支持这件事吗？” “肯定支持啊，他们也不同意将这块地皮给卖了。” “只要他们支持就行，让他们尽快批准并购方案。” 董振国既犯难又犹豫地道：“李书记，市轻工局那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我可以打包票。但他们在批准之前，也得先向市里的分管领导汇报此事。市里的分管领导同意了，他们才能批准。这是个流程，一个环节也躲不过去。”.. 李初年很是担忧地问道：“分管轻工局的市领导是谁？” “是廖副市长。” 李初年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道：“只要不是孔副市长就行。” “李书记，我担心轻工局领导一旦向廖副市长汇报了，可能孔副市长也就知道了。” “那就想方设法不让孔副市长知道。我对这里边的具体流程也不是太清楚，难道这事还要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吗？” 李初年担心这事如果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那就铁定让孔利官知道了。因为他就是市委常委。 董振国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记得市里决定要将我们厂子这块地皮对外出售，好像没有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 “董厂长，咱们现在要先确定一下，并购方案只要是廖副市长同意了就行，还是要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咱们先弄清楚这个环节再说。” “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打电话了解一下。” 董振国是直接给市轻工业局的局长打去的电话。 董振国没有说南荒利民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的事，而是先和局长聊了会，随后问上次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的时候，是经过市里分管领导批准的还是经过市委常委会议决定的？ 第505章 生活艰辛 董振国问的非常巧妙，他这么问，既起到了保密效果，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也说明董振国非常会办事。他能被委以厂长重任，也是有道理的。 轻工局的局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董振国忙笑着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局长这才回道：“上次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的方案，是市里的分管领导批准的。” 董振国一听，心中大喜。他和局长又聊了会，这才扣断了电弧。 扣断电话之后，董振国很是高兴地道：“李书记，这件事只要经过廖副市长批准就行了。” 李初年更是特别高兴地道：“这样就好。” 终于把最担心的问题给解决了，李初年和董振国总算是放下了心，屋中的气氛也活跃了很多。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们的职工代表们提的是什么意见？” 董振国道：“他们提出新建的家属楼还在这里，因为他们在这里居住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都不愿意搬往别处。” 李初年道：“他们的意思是在旧家属楼的原址上再建新家属楼吗？” “是的，他们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没问题。我看这样吧，你领我到你们的家属楼去看看，我也实地考察一下。” “好啊！” 李初年道：“我先出去，你再出去。我今天频繁地到这里来，别引起楼下大厅里那些人的怀疑，免得出什么乱子。” “呵呵，咱们不走大厅，这办公楼是老式的，有个后门，咱们从后门直接去后院。” “这太好了。对了，我还想到你们的那些车间去看看。”M.. “好，我带上钥匙。” 董振国边说边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大串钥匙。 两人出来，顺着另一条楼梯，从后门径直来到了后院。 办公楼后边就是九排大型的车间，最后一排是个大型的仓库。由此可见，这个厂子以前是多么的红火。 “李书记，咱们是先看车间还是先去看家属楼？” “咱们先去家属楼看看吧。” “请跟我来。” 两人快步朝后走去，大型仓库后边有堵围墙，但围墙上却有个非常像样的大门。 穿过大门，就来到了后边的家属院。 家属院里除了两栋家属楼，空余的院子也是很大。 院子里不但有很多树，还种了很多的蔬菜和花卉。 “董厂长，没想到你们这家属院这么大，还是花园式的啊。” 董振国笑道：“地方是不小，环境也不错，可惜这两栋家属楼太陈旧了，几十年了，都成了危楼了。” 董振国带着李初年在家属院里转了一圈，道：“李书记，都到这里了，那就请到我家里坐坐吧。免得咱们再回办公室遇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呵呵，好，那就到你家里去。” 董振国的家在三楼东户。 进了门就是一个几平方米的客厅，客厅里摆了一张小餐桌，没有沙发。这客厅也是餐厅。 北边是一个小厨房，灶台还是用水泥砌成的。 厨房边上有一个小房间，客厅南边有两个稍大点的房间。 “董厂长，你这房子多大？” 董振国道：“六十来个平方。几十年前建造的楼房，都是这样的结构。我这房子在这两栋家属楼中还算是大的。” 说完，董振国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初年心中也颇为感慨，现在是与时俱进的年代，国家的发展日新月异，可在这家属院里，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贫穷落后而又让人无可奈何。 当今的房地产行业发展的如火如荼，现在建的房子八九十平米，都算是小得了。 可董厂长这六十来平的房子，在这家属院中还算是最大的。 董振国沏了壶新茶，放在了餐桌上，不好意思地笑道：“李书记，我家里连沙发也没有，只有凳子，请坐！” 李初年坐在了餐桌旁的凳子上，董振国也坐了下来，掏出烟来给李初年敬烟！ 董振国作为一厂之长，却过的如此寒酸。这让李初年的内心极为震惊! “李书记，我大专毕业后，就到了这个厂子工作，我是从车间主任的位置上被上调到了市轻工局工作的。前几年，局里把我派回来担任厂长。可我没有把厂子搞好，让职工们都跟着我遭罪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满脸的悲戚。 “董厂长，不是你没有搞好，而是大气候所致。很多国企都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渐渐落伍。” “是啊，前些年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我们厂子的历史包袱很是沉重。光退休工人的工资就是一大笔开支。好在现在由国家的社会保险处负责退休工人的工资了，但厂子再也缓不过劲来了。” “很多国企都是被这种历史遗留的沉重包袱给拖垮的。” “李书记，不怕你见笑。我虽然是厂长，但我好几年都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了，家里的一切开销，全指望着我老婆在超市打工的那点微薄收入支撑着。” 李初年顿时一愣，心中也不禁有些发酸。作为一个厂长，竟然好几年都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了，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董厂长，在你们这两栋家属楼上居住的居民，是不是都是这种情况啊？” “基本上都是，因为他们也都是厂子的职工。有的在外边做点生意，赚到了一些钱，生活还算可以。但大部分人都是非常困难。” “董厂长，你们这家属院的院子很大，我看就在空地上再建两栋新家属楼。等建成之后，大家都搬到新楼上去了，再把这两栋旧楼拆了。你看如何？”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就免得让职工们再出去找地方住了。租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好，家属楼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咱们现在磋商一下协议吧，该改动的就改动。不过，我看你们和荣华纺织集团的这协议上并购价格这一栏是空着的，是咋回事？” 第506章 商榷推敲 董振国道：“当时本来谈好的并购价格是六千万，那个王领瀚不是又变卦了嘛，这并购价格就空着没填。” “当时这六千万的价格是怎么来的？” “是由评估机构评估的。” “这六千万的评估价格都包括什么？” “资产折旧净值、支付拖欠的工人工资，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以及其他费用。” 李初年点了点头，六千万的并购价格还真不算高。 “那咱们这次也由评估机构评估。” “好，不过，这评估价格也大差不差。评估机构也只能是由市轻工局指定的才行。李书记，你如果将来要把那院子开发成房地产，还要支付一大笔费用。不然，市里也不会批准的。” 李初年笑道：“这个我当然清楚了，到时候再说吧。” “好，并购价格暂时就空着吧。”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邱叔华镇长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邱镇长，啥事？” “初年，田启兵书记带人来了，是调查纪光廉动手打耿林的事。也不知道谁把这事捅上去的，实在是可气。” “邱镇长，是我捅上去的。” “啊？你这是为何？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由我去做耿林的工作，把这件事压下来。现在田启兵书记亲自带人来调查，这事就大发了。” “邱镇长，这件事即使咱们想要压下来，县委也会知道的。你别忘了，蔡远现在可是县府办的副主任，他能得不到消息吗？如果咱们不主动及时上报，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纪光廉。你多费心，把启兵书记他们招待好。” 邱叔华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在家，这件事只能我来。”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道：“董厂长，咱们先将协议内容定下来。” 两人坐在餐桌旁，开始逐条逐款地商榷协议条款。 白纸黑字的协议一旦签了，那就具备法律效应了。 李初年和董振国都不敢疏忽大意，几乎是逐字逐句地进行推敲。 李初年代表的是政府是利民纺织集团，董振国代表的是轻工业局是市服装厂，协议内容不但要保障双方的权利，还要保障双方的义务。 足足研究磋商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终于将协议条款定了下来。 但这只是初稿，还不是最终的定稿。李初年要拿着协议回去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再找赵敏协商。董振国也要去向市轻工局汇报，再召集职工代表们协商。除此之外，还得要有评估机构出具的评估报告，市轻工局和市里分管领导都批准之后，才能最终定稿。 两份协议改动的内容是一样的，李初年和董振国各一份。 李初年道：“董厂长，我现在就带着协议赶回去，咱们各忙各的。总之不能耽误，尽快往前推进。” “好，职工代表们都在家等着呢，我等会就把他们再叫过来。和职工代表们协商完，我就立即向轻工局汇报。”.. “如果再有改动的地方，咱们随时电话联系。董厂长，最关键的是轻工局那边，你最好亲自盯上，确保向廖副市长汇报的时候，别让孔副市长知道了。” “我尽力吧。” 李初年突然想起了童肖媛说的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董厂长，你带我去车间看看。” “好。” 两人出了门下了楼，李初年站在院子里对着这两栋家属楼和院子的地形地貌拍了照片。 随后，两人快步来到了车间区。 董振国掏出钥匙将第一个车间的门打开。还没进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就扑面而来，熏得李初年和董振国都直捂鼻子。 董振国道：“这些车间都关了很久了，通通风咱们再进去。”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感觉霉味不那么刺鼻了，这才走了进去。 这个车间里有成排的缝纫机，好多缝纫机都已经生锈了。 董振国有些伤感地道：“李书记，我当初被调往轻工局之前，就在这个车间当主任。那时候我们这个车间是最热闹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董振国见物思情，不由得又难过了起来。 “董厂长，你别难过，慢慢还会好起来的。”说着，李初年拿出手机再次拍照。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赵敏先看看这些照片，了解一下这里的现状。 后边的车间分别是验片区、制衣区、水洗区、质检区、后处理区、熨烫区、包装区等。 尤其是在制衣区车间，这里竟然还有一套很新的进口设备。 李初年很是吃惊，道：“董厂长，这套设备怎么这么新啊？” “这是我当厂长的第一年，从意大利进口的一套新设备，可用了没几个月，厂子就停产了。”说到这里，董振国唏嘘不已。 “这套设备多少钱？” “七百多万，全部都是银行贷款。还是轻工局的领导多次出面，银行才答应贷给我们的。现在却连利息也还不上了。” 甭管多少钱，这套设备还是新的。而且还是从意大利进口的，肯定还能用上。 李初年立即拿出手机，对着这套设备拍了不少照片。 最后，董振国又领着李初年来到了最后那排的大型仓库。 仓库里有几个人在值班。 仓库里边堆满了成品衣服，大部分都用纸箱装着，有的是直接打成了捆。几乎堆满了整个仓库，望不到头。 李初年吃惊地道：“董厂长，这仓库里全是积压的库存吗？” “是啊，根本就卖不出去。” “这些库存的成本得多少钱？” “得几百万吧。” “可一定要注意防火啊，千万不要出现什么闪失。” “我安排了人轮流值班，就是为了防止失火。” 为了避免引起一楼大厅里那些人的怀疑，李初年没有让董厂长送自己。 李初年从一楼大厅出来，随即就上了车，吩咐立即返回南荒镇。 走到半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正在昏昏欲睡的李初年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按下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李书记，你好！还记得我是谁吗？” 第507章 风尘仆仆 由于李初年是在昏昏欲睡当中按下了接听键，根本就没有看来电显示。 忽地听到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心中一沉，待要开口问对方是谁时，忽地意识到这样问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因为对方能这么问，显然是很有自信李初年能瞬间听出她是谁了。 但李初年还真有些对不上号，这就让他有些发窘。 李初年大脑急转，忽地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她？ “是陆记者吧？” 对方很是惊喜地道：“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听我的声音，立马就能知道我是谁了。你的手机上存有我的手机号码，我为了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地位，所以我是用办公电话给你打的。” 她真的不愧是记者，口齿非常伶俐，她这一通话说下来，李初年更加确定她就是陆芬丽了。 李初年呵呵笑问：“陆记者，近来不错吧？” “你能不能别叫我陆记者，我现在也不是记者了。” “啊？你不是记者了？” “是啊。” “那你现在干啥？” “嘿嘿，暂时保密。” “我不叫你陆记者，那我该叫你什么？” 手机中传来她柔柔的声音：“你该叫我芬丽啊！” 当初她和李初年分别的时候，她突然趴在李初年耳朵上说了那句‘我喜欢你’！这算是捅破了男女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吧。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仿佛她和李初年就是多年的恋人一样，语气亲热而又自然。 李初年脸颊不禁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叫你李书记了，就叫你初年。你也要叫我芬丽。咋样？” 李初年有些艰难地道：“好吧。” “你这回答也太艰难了吧，一点儿也不痛快。初年，你可别让我心情郁闷啊。” 晕，李初年都快要不知道怎么接合了。 李初年的恋人是童肖媛，可现在陆芬丽硬生生地插了这么一杠子。让精明过人的李初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李初年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芬丽，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 “哎呀，你终于叫我芬丽了，让我高兴地在天上飘。可你后边这句问的，却又让我黯然神伤的在地上爬。你好过分哟。难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自从咱们分开之后，你可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 “我工作忙，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正在从枢宣市往回赶，累得我在车上都睡着了。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我还在呼呼大睡呢。” 她撒娇地道：“初年，不好意思哦，打扰你睡觉了。你去枢宣市干啥了？” “有个事要办，忙活了一整天，累的身心俱疲。” “啥事？” “暂时保密。” “切，你也学会暂时保密了？” “呵呵，不好意思，的确不方便讲，请谅解！”. 她很是关切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对，是遇到困难了。” “告诉我是什么困难，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算了，真的不方便讲。” “你不讲我也不问了。上次我们摄制组在你们那里的采访，今晚八点一刻就要在新闻频道播放了，你可别忘了看。” “好的。对了，你们那天匆匆忙忙地返回去，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说是回去要对节目立即剪辑。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播放？” “哎，一言难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你吧。八点一刻，千万别忘了。” “好的。” “再见！” “再见!” 李初年说完了再见，她就把电话扣了。这倒让李初年没有想到，她在电话中那么粘人，但说扣电话就扣了。扣得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藕断丝连。 和她通了这番电话后，李初年也没有困意了。 田政很负责任，他虽然不是李初年的秘书，但却胜似秘书。只要李初年这边一有动静，他就能立马警觉。当李初年接电话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鲁腾和祝志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李初年让田政通知镇党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不要离开。等他回去立即召开镇党委会议。 田政立即拿出手机，开始给邱镇长他们打电话。 李初年眉头紧皱，他现在又进入了工作状态，在思索着这件事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事情办到这个份上，李初年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他连自己都对不住了！ 李初年终于回到了镇政府，他和田政下车后匆匆上楼，邹凯则去送鲁腾和祝志了。 李初年在市服装厂忙活的那一切，鲁腾和祝志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保密起见，李初年现在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等着。 李初年一回来，邱叔华就匆忙走了过来。 但李初年却道：“邱镇长，你先回办公室，我有个急事要赶紧处理一下。等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李初年说完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办公室，还随即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邱镇长没法进门，连紧随其后的田政也被关在了门外。 邱镇长知道李初年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就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初年进门就抓起了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书记，我这是刚从枢宣市返回到南荒镇，有个急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童肖媛忙问：“什么急事？” 李初年就把自己今天和董振国商讨的并购方案，一五一十地向她作了详细的汇报。 童肖媛听后不但吃惊也很是兴奋，道：“初年，我没想到你会把事情办到了这个份上。好，很好。通过并购市服装厂，就避开了地皮竞标这个环节。如果真的成功了，这事办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肖媛，我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董振国那边我现在心里没底。当然，董振国本人对这个并购方案是非常积极主动的，但他要向市轻工局先进行汇报。市轻工局那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还要向分管市轻工局的廖副市长汇报此事。我担心这事一旦让孔副市长知道了，那就彻底没戏了。” 童肖媛道：“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第508章 顺其自然 李初年道：“好在这个并购方案不用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这就有可能避开孔利官，不让他知道了。” 童肖媛道：“可一旦要是廖副市长把这个并购方案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咋办？” “应该不会，董厂长是当着我的面给轻工局的一把手打的电话，轻工局的一把手明确答复说上一次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的时候，就是廖副市长直接批准的，并没有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 “这样最好。一旦让孔副市长知道了，他肯定会不同意，也会百般阻扰的。” “对，因为巨鼎集团的王海已经盯上这块地皮了。” 听到了巨鼎集团这个名字，童肖媛心中的怒气就升了起来。 黄敬尊一再否认他与巨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巨鼎集团是罗志宗创办的。但就凭罗志宗的能量，他是不会把巨鼎集团做的这么大的。全省的上层人士和社会名流都知道巨鼎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黄敬尊。 童肖媛恼火地道：“巨鼎集团是官商勾结的怪胎，看似牢不可破，可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王畅打过来的。可李初年现在正在与童肖媛通电话，没法接听，直接拒接。 李初年随即对童肖媛道：“巨鼎集团将来如何，就看它的运气吧。我现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廖副市长和孔副市长之间的关系咋样？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这件事还真可能瞒不住他。” “据我所知，廖副市长和孔副市长之间的关系很一般。当年他们两人为了争夺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闹的很不愉快。廖副市长的资历要比孔副市长高，但学历和能力却不如孔副市长。这是市委领导层普遍的共识。但廖副市长也很积极配合孔副市长的工作，毕竟孔副市长是常委。因此，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吧。” “嗯，你说的对，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把你该做的都做了，不要在你这边耽误了。至于成不成，那就看最后结果吧。” “也只能这样了。” “有啥情况随时联系。” “好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随即给王畅拨打了回去。 “王总，啥事？” “李书记啊，赵董的姐姐来了，她们两个刚大吵了一架。” 李初年顿时大吃一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忙道：“你说是赵敏的姐姐赵静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是啊，姐妹俩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吵得非常厉害，赵董现在一个人还在办公室里哭呢。” “她姐姐赵静呢？” “她姐姐非常生气，刚才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姐姐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是回市里了。” 李初年随即扣断电话，立即拨通了赵静的手机。 此时的赵静正在开车，她被妹妹气的浑身发抖，好几次都几乎控制不住方向盘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急忙将车停下了路边。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初年打过来的，她忙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赵总，你到利民纺织集团了？” “嗯，我回来当面和赵敏说说这事。但这苦瓜妮子太倔了，把我气坏了。” “赵总，辛苦你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事，都怪我不好。” “李书记，你这么做是对的，只是赵敏不开窍。实在不行，就换人吧。她这个死脑筋当这个董事长，太耽误你的事了。” “赵总，你现在哪里？” “我正准备回家。” “我刚才市里回来，我马上也赶到赵敏那里。你要不要再回去？” “我不回去了，我被她气的心慌。我好久没回来了，我回家去看望一下父母。” “好吧，赵总，你别再生气了，赵敏那边我去和她说。” “李书记，你该批她就批她。实在不行就撤了她。她太不懂事了。” “赵总，我会处理好的。你调整一下心情，回去好好陪陪父母！” “好的，再见！” “再见！” 赵静突然从市里赶回来，无非就是在帮李初年做赵敏的工作。这也让李初年很是感动！ 赵静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好。把李初年给惹急了，赵敏能有好果子吃吗？ 同时，赵静也非常佩服李初年的敬业精神，她不想自己的妹妹给李初年添乱。 因此，她没有和李初年说，自己断然决定赶回来当面做赵敏的思想工作。可说了没几句话，赵敏就开始和她争吵，把她气了个半死。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立即出门喊田政，田政立即跑了过来，但邱叔华镇长也快步走了过来。 邱镇长有些着急地道：“李书记，你忙完了吗？” 李初年这才想起来邱镇长找自己也有急事，忙对田政道：“你先等会。”随后就把邱镇长请进了屋。.. 邱镇长进门就道：“李书记，在你回来的时候，启兵书记刚带人离开。这次纪光廉是真的麻烦了。” 李初年忙道：“惭愧，我都把启兵书记带人到这里来调查的事给忘了。” “我看你是忙昏头了。” “是啊，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太忙了，等会开会我就说这件事。” “啥事？你今天到底忙的啥事？” “等开会的时候再说吧，你先说一下启兵书记来调查的事。” “启兵书记带人去了医院，听完了耿林的诉说，随后返回来，把纪光廉狠狠地批了一顿，还挨个找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谈话了解情况。重点是找的我，我也没敢袒护纪光廉，就实事求是地向启兵书记进行了汇报。” 李初年道：“耿林骂纪光廉小屁孩的话，你汇报给启兵书记了吗？” “当然汇报了，我说是耿林先骂纪光廉小屁孩，纪光廉才动的手。” 李初年笑道：“这样就对光廉有利了。” “啥？有利？启兵书记走的时候，已经向我交底了，纪光廉这次可能要被撤职。” 第509章 怒不可遏 李初年道：“撤职就撤职吧，撤职对纪光廉来说未必是坏事。” 邱叔华道：“这对纪光廉来说就亏大了。他一旦被撤职可能就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走一步说一步吧，怎么处分纪光廉是县委的事，咱们也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了？谁都知道童书记非常赏识你，你去向童书记求求情，说不定就能保住纪光廉的职务。”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你要是不将这件事捅上去，县委也不会知道的。” 李初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道：“我要是不主动向县委说这件事，等县委通过其它途径知道了此事，那咱们就被动了。我再说一遍，蔡远可是县府办的副主任，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邱叔华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恼火。 纪光廉虽然脾气不好，性格也很容易冲动，但他的确是刚直不阿，一心为公。要是因为这事被撤了职，实在是太可惜了。 “邱镇长，先不说光廉的这个事了。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马上都赶到利民纺织集团，在那里召开镇党委会议。” 邱叔华顿时一愣，吃惊地问道：“为何要到利民纺织集团开镇党委会议？” “有重要的事要研究决定。” “什么重要的事？” “一时半会我也和你说不清楚，开会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李初年就把田政喊了过来，让他通知镇党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立即都赶往利民纺织集团。 李初年率先赶到了利民纺织集团，他下车直奔赵敏的办公室。 王畅的办公室和赵敏的办公室一墙之隔，他看到李初年来了，急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赵敏办公室的门紧关着，王畅快步来到李初年面前，叫了声李书记。 李初年道：“把门打开。” 王畅急忙伸手将门推开，李初年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赵敏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出神，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李初年。 赵敏的眼皮都哭肿了，看来赵静把她训得不轻。 赵敏看了看李初年，随即又将头低下了。 王畅忙低声道：“李书记，请坐！” 但李初年站着没动，他脸色阴沉地看着赵敏，道：“王总，你到会议室去，等会就在那里召开镇党委会议，你也参加。” “好。”王畅预感到大事不妙，说了个好，立即去了会议室。 李初年道：“赵敏，你现在想通了吗？” 赵静低着头不说话。 “赵敏，我没想到你的性格这么拗。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只考虑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没有大局观。” 赵敏忽地抬起了头，倔强地看着李初年，道：“我是没有大局观，你干脆把我撤了算了。” “撤你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以为离了你这利民纺织集团就转不动了吗？” 啪，盛怒之下的李初年，抬腿对着茶几就是一脚。 哗啦，这一脚就把玻璃茶几给踹碎了。 赵敏啊的一声尖叫，吓得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李初年，你干什么？”赵敏愤怒地吼着，眼眶中又有了泪花。 这个时候，几个人跑了进来。 进来的是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还有王畅和田政。 他们都不知道李书记为何发这么大火？ 田政清楚是因为什么，王畅也猜到了一些，但他们都不敢开口劝李书记和赵董。.. 邱叔华走了过来，低声道：“初年，你这是干啥？” 李初年感觉有人拽他，扭头一看是纪光廉，李初年当即冲纪光廉瞪眼喝道：“滚一边去。” 纪光廉也不知道李初年这到底是因为啥发这么大火。他惦记着赵敏，这才过来拽李初年，意思是把李初年拽走，没想到李初年却突然冲他发起了火。 纪光廉太了解李初年的脾气了，在李初年盛怒的时候，他也不敢轻易和李初年较真。 李初年道：“大家都到会议室去，除了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之外，赵敏和王畅也参加。” 说完，李初年掉头就朝外走，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会议室。 田政也紧跟了过来，急忙给李初年沏了杯茶。 王畅随后也走了进来，但他看李初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不敢说话。 李初年掏出烟来点燃上，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这是在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暴怒的心情。 自从他当了镇党委书记之后，感觉更累了。 累的同时，他也感到很是委屈。 先是耿林出幺蛾子，现在又是赵敏在和他唱反调。本来就身心俱疲的他，就更容易上火发怒了。 就在这时，邱叔华刘峰陪着赵敏走了进来，纪光廉和陈若民在后边跟着。 刚才他们几个都在劝赵敏，同时也问赵敏到底是因为啥让李书记生这么大气？ 但赵敏光掉泪，就是不说话。 赵敏这一掉泪，把纪光廉给心疼坏了。这家伙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暗中发誓等开完会，就找李初年算账。 等大家都坐好后，李初年深吸了口气，道：“今天临时决定在这里召开镇党委会议，是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协商，田政负责做好会议记录。” 田政立即做好了会议记录的准备。 李初年道：“我先进行检讨，刚才我不该发火，在此我诚恳地向赵敏赔礼道歉！” 说着，李初年站起身来，冲赵敏鞠了一躬。 李初年这一检讨道歉，赵敏又忍不住掉起了泪，她感觉自己太委屈了。 李初年道：“赵敏，你现在是以利民纺织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参加此次镇党委会议，我希望你认真听，用心体会。先把个人的想法和委屈放下。” 坐在赵敏身边的纪光廉急忙伸手扯过纸巾递给她，意思是让她擦泪。 但赵敏根本就没接，而是自己伸手从纸巾盒扯过纸巾，将眼泪擦干。 李初年道：“我们的面前有两股敌人，一股敌人是少部分，另一股敌人是大部分。而我们的目标是要将这两股敌人都歼灭掉。少部分敌人进了我们的埋伏圈，但大部分敌人还没有进入埋伏圈。我们打还是不打？” 在场的人当即全部都听懵了，李书记这是要讲啥？ 第510章 制胜法宝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尤其是邱叔华，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镇领导，但在这样的镇党委会议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李初年的脸色仍是非常难看，很明显他内心的火气还是很大，但他很会控制自己，且已经诚恳地向赵敏进行了赔礼道歉。 作为一个镇党委书记，能在这样的镇党委会议上，如此郑重其事地向一个乡镇企业的负责人赔礼道歉，这在南荒镇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大家都在看着李初年，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李初年讲这番话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初年道：“如果打了，我们肯定能歼灭这小股敌人，但却惊扰了后边的大股敌人。这后边的大股敌人要么掉头逃跑，要么对我们实施反包围，与小股敌人对我们进行内外夹击。但如果不打，眼看着这小股敌人就要走出我们的埋伏圈，我们到底该咋办？打还是不打？”.. 现场又是雅雀无声，李初年突然对邱叔华道：“邱镇长，你是什么观点？” 邱叔华道：“我认为不能打，即使放走了这小股敌人，只要我们将大股敌人歼灭了，那也是一个胜利。” 李初年将目光看向了刘峰，刘峰道：“我的观点和邱镇长一样。” 纪光廉道：“我们的战略目标是要将这两股敌人都歼灭掉。我们可以分兵跟踪走过去的小股敌人，大部队原地不动。等着大股敌人进入包围圈后，再一起动手。” 李初年道：“光廉这个办法不是不可，但如果我们的人数和敌人相当，且我们的武器装备远不如敌人，那该咋办？” 纪光廉道：“那就放走小股敌人，就地歼灭大股敌人。” 李初年又看向了陈若民，陈若民道：“能吃掉两股敌人最好，如不能同时吃掉两股敌人，那就把大股敌人歼灭掉。” 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全部都表完态了，李初年看着赵敏，道：“赵敏，你的观点呢？” 赵敏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初年当即又问：“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打还是不打，我对军事一窍不通。” 李初年又看向了王畅，王畅道：“这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了，如果我们的人数和武器装备与敌人相当，那我们完全可以分而歼之。因为我们是打埋伏的，我们就占据绝对主动，而敌人则非常被动。如果我们的人数和敌人相当，但武器装备不如敌人，那就放走小股敌人，将大股敌人歼灭。当然能全歼之最好。如不能全歼之，那我们就集中优势兵力对付大股敌人。只要将大股敌人歼灭了，那小股敌人就不足挂齿。不好意思，我说的比较多，因为我是从部队上回来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李初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悦色，道：“大家的发言非常好，总之一句话，那就是敌变我变，绝对不能固执己见。如果敌情变了，而我们还是墨守成规，我们不但不能歼灭敌人，还可能被敌人内外夹击。这样的话，吃败仗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 直到此时，赵敏终于意识到李初年讲这个军事问题，可能针对的就是自己。 李初年道：“经营企业和行军打仗是一个道理。镇政府是指挥部，各个乡镇企业就是各个集团军。要想打胜仗，那就要一切行动听指挥。镇政府这个指挥部要下一盘大棋，各个棋子就要严格遵守军纪，服从指挥，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如果各行其是，岂不是乱了套？还怎么打胜仗？” 大家都听出来了，李书记的讲话就是针对赵敏的。 李初年道：“我们既然要开会，那就要解决问题。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我们还开什么会？” 会议室再次鸦雀无声，大家的态度都极其认真。赵敏虽然低着头，但李初年讲的每句话，她都在认真地听。 李初年深沉地道：“我们的党为什么能最终夺取革命胜利？军纪就是制胜法宝。不论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三大战役还是红军长征时期的四渡赤水，无一不是奠定在军纪之上的。1949年我军解放上海的时候，几十万的解放军都露宿街头，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民宅扰民。就这一条，迅速奠定了我军的良好形象，得到了上海老百姓的热烈拥护。同志们，如果没有严格的军纪，上海能如此顺利地得到解放吗？当时的上海是一个国际大都市，鱼龙混杂，世界各国都在盯着。我军的这一做法，引起了世界各国强烈的反响，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我军赢得民心，不是靠的洋枪大炮，而是靠的军纪。作为一个团队，一个企业，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那就要有严格的纪律。纪律是第一位的。”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将目光看向了王畅，道：“王畅同志，你是从部队回来的，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王畅一愣，但随即就道：“记得，我在部队当了多年的班长，不但记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还会唱这首歌。” “那好，你现在就带着我们重温一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是。” 王畅说了一声是，当即就站了起来，站的笔直。仿佛在这一瞬之间，他又回到了部队上。 李初年随即也站了起来，站的也是非常笔直，表情庄重肃穆。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个个都是站的笔直，表情均是庄重肃穆。 赵敏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她看了看大家，样子虽然犹豫，但也是慢慢站了起来。 李初年道：“开始。” 王畅大声道：“三大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李初年等人齐声高呼：“一切行动听指挥！”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第一，说话和气！” “说话和气！” “第二，买卖公平！” “买卖公平！” ------ （题外话：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在今天这个章节里，写到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写完这个章节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今天恰好是九月九日，是我们伟大领袖的忌辰！真的是太巧合了，今天重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当是向他老人家致敬吧！） 第511章 一举三得 当王畅领着大家重温完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他特别怀念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因为他在部队的时候，他不但经常带着战士们大声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同时还经常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 在气氛的渲染下，李初年、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也都激情澎湃，眼眶湿润。 赵敏的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转。 李初年道：“请大家坐下吧！” 众人纷纷落座，但大家的心情都无法立即平静下来。因为这突然地重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大家的内心冲击都是非常大的。 李初年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我党创建人民军队制定的纪律。靠这个纪律，我党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随后，李初年就把今天到枢宣市服装厂与董振国商谈的并购方案，详细地告诉了大家。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还有王畅，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也终于体会到了李初年的良苦用心！ 李初年道：“为了促成利民纺织集团对市服装厂的并购方案，我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但赵敏同志却不同意。赵敏的姐姐赵静也在做她的思想工作，电话中做不通，赵静又亲自赶了回来，结果姐妹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才临时决定在这里召开镇党委会议。并让赵敏和王畅也参加此次会议。开会之前，我冲赵敏发火，也是因为她固执己见。” 赵敏低头不语，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但碍于面子，她还不想当面认错。因此，她一句话也不说。 李初年道：“我为什么要积极推动这个并购方案？因为这对利民纺织集团自身是大有好处的。作为一个企业，在如此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要想站稳脚跟，那就必须快速发展。并购是企业迅速壮大的必要手段。咱们的服装公司成立了，基础设施也建造好了，但还没有购买机器设备，工人也没有配备齐全。而市服装厂的车间布局和机器设备都是现成的，只要并购成功，我们就可以立即拿过来用。最为关键的是市服装厂还有一百多号员工，他们可都是服装界的业务骨干，不用培训，就能立即上岗。我们的服装公司要想发展起来，就必须走先订单后生产的路子。将服装公司设在市区，也有利于接到更多的订单。” 李初年沉了沉，接着又道：“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实施这个并购方案。你们也都知道，咱们的镇建筑公司改制成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我今天带着鲁腾祝志到市里，是为了争取到工程。没有工程，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早晚要垮掉。是赵总给我提供了市服装厂要出售地皮的信息。但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已经被很多的有实力的房地产开发企业给盯上了，咱们根本就竞争不过人家。实施并购方案，算是一种弯道超车的策略吧。当然，这并购方案首先是对利民纺织集团大有好处的。同时也能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发展壮大起来。并购成功，也能将市服装厂给救活，这也是我们南荒镇为咱们市所做出的贡献。因此，这个并购方案，是一举三得。” 邱叔华很是激动地道：“李书记，我非常赞同你的这个并购方案，坚决支持！” 刘峰也很是激动地道：“李书记，我也坚决支持赞同！” 邱叔华和刘峰比李初年的资格老，李初年还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员时，他们两个就已经是镇领导了。当李初年步步高升成为了镇党委书记，他们虽然也信服，但从内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在他们看来，李初年能当上镇党委书记，无非是因为童书记赏识他而已。 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个从心底里无比佩服李初年了。李初年不但求真务实，而且多谋善断，更是一个具有大格局的人。 人的威望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纪光廉现在终于清楚李初年为何冲赵敏发那么大火了，他还打算等开完会，找李初年算账呢。但现在他倒想找赵敏算账了。 纪光廉旗帜鲜明地道：“初年书记，我坚决支持你的这个决定。” 说到这里，纪光廉扭头看着赵敏，他现在也想冲赵敏发火，但看到赵敏的眼皮都哭肿了，他不禁又心疼起来。只好将后边的话都吞了回去。 陈若民道：“李书记，我也是坚决支持你的这个决定。” 王畅更是无比激动地道：“李书记，你的这个并购方案太英明了，我由衷地佩服！我作为利民纺织集团的总经理，坚决拥护你的这个决定！” 现在该轮到赵敏表态了，她可是这个并购方案的主角。 李初年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就是在等她的这个表态。 但赵敏仍是低头不语。 李初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邱叔华扭头看着赵敏，道：“赵董，开会之前李书记冲你发火，当时我们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们还有些责怪李书记。但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李书记这么做是对的，你作为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更应该坚决支持才对啊！” 刘峰也道：“是啊，赵董，李书记为我们南荒镇呕心沥血，操碎了心。你得支持李书记的决定才行啊。” 但赵敏仍是低头不语。 纪光廉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但他深爱着赵敏，已经给赵敏留足了面子。即使赵敏给了他两个耳光，他也没有计较。 但现在不行了，他的暴脾气瞬间爆发，冲她道：“赵敏，对李书记的这个并购方案，即使我们都不支持，你也该支持才对。你不能扯李书记的后腿。” 赵敏突然抬起了头，冲他瞪眼道：“你给我闭嘴，关你啥事？” 纪光廉当即瞪眼回怼：“关我啥事？我是副镇长，而且是分管工业的副镇长，我管不着吗？你不同意，那就是在扯李书记的后腿，在扯整个南荒镇的后腿，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不答应又能咋地？” “那我提议现在就撤了你。” 第512章 承认错误 谁也没有想到纪光廉和赵敏吵了起来。 邱叔华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李初年道：“光廉，你不要和她吵。” 陈若民道：“赵董，你要识大体顾大局。” 李初年道：“赵敏，你不同意也没事，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服从多数，这并购方案现在已经获得通过了。毕竟镇政府才是利民纺织集团的大股东。退一步讲，即使你不同意，那我们可以不让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实施并购，也不是不可以。” 李初年现在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要赵敏说个不字，那就在这个会上，罢免她的董事长职务。 要不是因为她的不同意，李初年能费这么大的劲吗？ 赵敏虽然精通纺织行业，但她的性格是有明显缺陷的。 她太拗了，给她这样的人当领导，那就是一个字：累。 李初年在看着赵敏，等她表态。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她表态。 赵敏缓缓站了起来，冲李初年鞠了一躬，道：“李书记，我向你承认错误。是我目光短浅，没有大局观。” 李初年道：“你坐下说吧！” 赵敏坐了下来，道：“李书记，我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我有几个大学同学就在市服装厂工作，可他们现在都下岗失业了。这让我对服装行业噤若寒蝉。这也是我当初不同意上马服装公司的原因。你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要让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对此很是生气。我认为你这是在瞎指挥，所以我才坚决抵制。” 李初年冲田政摆了下手，田政立即给赵敏端过来一杯茶。 赵敏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今天她也非常难熬，又是生气又是哭的，都快让她崩溃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又道：“李书记，你当初动员我与毛纺厂合并，我当时也不同意。因为我对政企不分深恶痛绝。我在创办利民棉纱厂之前，就曾经在毛纺厂干过。当时的厂领导都是镇政府派来的，他们不懂业务，胡乱指挥，把一个好端端的厂子给折腾完了。因此，我是非常抵触行政干预企业经营的。” 李初年道：“你能这么想，我是非常理解的！实际上我对政企不分也是非常厌恶的。作为一个行政干部，一切都要从实际出发。我提出的这个并购方案，也是从实际出发的。” 赵敏点了点头，道：“你要是不让我参加今天的镇党委会议，我听不到你说的这一系列话，那我还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我现在想通了，你这么做是对的，我同意。” 邱叔华当即鼓起掌来，其他人见状也是立即鼓掌。尤其是纪光廉，他鼓的掌是最欢的。 面对大家的掌声，赵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李书记，我们之间存在这么大的分歧，是因为我们沟通不够。你直接告诉我，要让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在我不清楚你的这些想法之前，我肯定是坚决反对的。” 李初年笑道：“我的方式方法也存在问题。我当时也是心急火燎的，你一反对，我的火气就上来了。这也导致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今后我会改变这种沟通方式，事先和你讲清楚。” 赵敏温柔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贤淑，身上的拗劲也荡然无存了。 看到赵敏思想转过弯来了，大家也都是非常高兴。 邱叔华高兴地道：“过程是曲折的，但结果是美好的！” 李初年道：“赵敏表态这个结果的确是美好的，但并购方案的结果未必美好。” 听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是一愣，邱叔华忙问：“怎么回事？” 李初年就把他和童书记去找孔副市长的事，还有在市服装厂看到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与巨鼎集团王海在一起的事，都告诉了大家。 大家听后，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邱叔华、刘峰、纪光廉、陈若民、赵敏、王畅，他们都已经清楚了李初年和孔利官之间的矛盾冲突，也都知道巨鼎集团的王海能量很大。 李初年道：“事情已经摆在这里，孔利官就是铁了心要把市服装厂的这块地皮卖给巨鼎集团来开发。市服装厂的上级主管部门是市轻工局，好在分管市轻工局的不是孔利官，而是廖副市长。如果廖副市长也像上次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那样点头批准了，那我们的并购方案就算是成功了。但如果让孔利官知道了，他能同意吗？他的职位要比廖副市长高，毕竟他是市委常委。” 赵敏很是吃惊地道：“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那不是王领瀚的企业吗？” 李初年点头道：“没错。” “他曾经要并购市服装厂？” “是的，马上要签订并购协议了，王领瀚突然又变卦了，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条件，董厂长直接拒绝了他。” 赵敏有些恼火地道：“王领瀚怎么每次都要掺和？上一次他跑到这里来，想把咱们的订单抢走，还让孔副市长给咱们施加压力，实在是可气。” “我和孔副市长的矛盾就是因为这个王领瀚引起来的。赵敏，你要好好干，将利民纺织集团发展起来，将来把他的荣华纺织集团给吞并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赵敏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那我努力！” 李初年道：“至于结果到底如何，还要看董厂长那边的情况。咱们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没用。我和董厂长将并购协议草拟好了，我把协议念一遍，请大家讨论研究一下。” 说着，李初年从公文包中将并购协议拿了出来。 童肖媛和李初年通完电话之后，她随即就给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打去了电话。 高承祥是她的老领导，在这关键时刻她只能求助于老领导了。 童肖媛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向高承祥做了汇报，并说出了她和李初年的担忧。 高承祥沉思着道：“肖媛，你和初年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现在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免得打草惊蛇，导致事情更加难办。” M.. 第513章 匿名举报 高承祥是根据事实情况说的这番话，他也不能直接去找廖副市长。 孔副市长和廖副市长共事多年，两人是既排挤又合作。只是在当年竞争常务副市长的职位时，两人闹的很不愉快。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其他人对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只是根据表象进行的猜测。 如果高承祥冒然去找廖副市长，让他在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的问题上大开绿灯。这显然是不合适的，也不符合工作程序。一旦被杨全疆和鲍满仓知道了，高承祥在市委领导班子中就非常被动了。 因此，这件事只能是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不过，最后高承祥还是安慰童肖媛，道：“现在处置市服装厂这个沉重包袱，无非是出售地皮和资产重组这两个方案。但资产重组这个方案显然是要优于出售地皮的，最起码能解决下岗失业工人的再就业问题。如果真的上会讨论的话，对资产重组这个方案的支持率应该会高些。” 童肖媛道：“高书记，您说的很对，现在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最好不出什么乱子，让这件事顺利成功。” 高承祥道：“出不出乱子，谁也没法保证。看情况再说吧。” 说到这里，高承祥顿了顿，他拿起了桌上的一份举报材料。这份举报材料就是针对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和副镇长纪光廉的。 举报李初年利用职权，在招聘工作中为其弟弟暗箱操作。 举报纪光廉目无法纪，竟然动手殴打政府工作人员。 当童肖媛打来电话的时候，高承祥就思忖这件事要不要和童肖媛说。但最终他还是按照组织纪律，没有和童肖媛说，扣断了电话。 接到这份举报材料的一共是三个人，分别是杨全疆、鲍满仓、高承祥。 下午四点多钟，高承祥就接到了工作人员送过来的这份举报材料。他一看之下，很是吃惊。 如果举报内容属实的话，李初年和纪光廉将万劫不复。 对李初年和纪光廉，高承祥印象深刻。因为当初就是他们两个实名举报的南荒镇丽水村的防洪堤坝偷工减料，弄虚作假。也因为李初年和纪光廉的实名举报，丁永胜和杨立铎被停职调查，王佳军被撤销职务。 高承祥看完举报材料，第一反应就是立即给童肖媛打电话，询问此事。 但就在这个时候，杨全疆的秘书狲凉打来了电话，通知他立即到杨书记办公室去一趟。 高承祥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赶往杨全疆办公室。 当高承祥走进杨全疆办公室时，发现鲍满仓市长也在这里。 杨全疆道：“承祥同志来了，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个事。”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高承祥不知道杨全疆要研究什么事。但杨全疆和鲍满仓手中都各自拿着一份材料。 杨全疆看着高承祥，问道：“承祥同志，你有没有收到举报材料？” 高承祥心中更加疑惑，但他却平静地道：“我们纪委那边，几乎天天都能收到举报材料。” 杨全疆道：“我说的是关于举报苍云县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和副镇长纪光廉的材料。” 高承祥心中咯噔一声，忙道：“收到了，在来这里之前，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份举报材料。” 杨全疆道：“我和鲍市长都收到了这份举报材料。” 说着，杨全疆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高承祥，鲍满仓也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高承祥，道：“承祥同志，你收到的举报材料和我们收到的举报材料是否一样？” 高承祥看了看这两份举报材料，道：“杨书记，鲍市长，你们收到的举报材料和我收到的是一样的。” 说着，高承祥又将两份材料递给了他们两个。 鲍市长道：“这件事很是奇怪，按照常理，这样的举报材料只要举报到市纪委就行了。可举报人同时也将举报材料寄到了杨书记和我这里。而且举报人还是匿名的，这个举报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鲍市长这么说，显然是对举报人的这种做法极其不满。 高承祥道：“鲍市长，我认为这个举报人就是在刻意打击报复李初年和纪光廉两位同志。当然，举报内容在没有调查核实之前，我说这话可能为时过早。但举报人同时将举报材料举报到你们两位领导这里，显然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举报人目的不纯。” 鲍市长点头道：“我赞同承祥同志的这个说法。” 作为领导，对这样的举报信是非常反感的。你既然要举报，那就实名举报，这样组织上调查起来也方便。匿名举报，调查起来就有些麻烦。 杨全疆道：“既然我们都收到了举报信，那就要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调查核实。如果举报内容属实，那就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 高承祥道：“我们纪委会认真调查核实此举报内容。” 杨全疆道：“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对此事要严格保密，绝不能事先走漏任何风声。收到举报信的就只有咱们三个。在纪委派出调查组之前，我们三个要对此事严格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鲍满仓和高承祥当即点了点头。 杨全疆又道：“最迟明天一早，市纪委就要派出调查组。” 高承祥道：“好，我回去就立即抽调人员组成调查组，明天一早就赶赴苍云县南荒镇。” 杨全疆道：“为了公平起见，我看调查组就由市委办市府办和市纪委三方组成吧。” 高承祥对杨全疆这么安排，有些不满。这显然是对市纪委不信任嘛。但杨全疆毕竟是一把手，他既然这么说了，高承祥只能去执行。. 高承祥道：“杨书记，调查组的人员怎么配备？” 杨全疆道：“市委办和市府办各抽调一人，市纪委抽调两人，四个人组成调查组就可以了。” 高承祥问道：“调查组的组长由谁担任？” 第514章 争风吃醋 杨全疆道：“这个工作本就是你们市纪委的事，调查组的组长就由你们市纪委的人来担任吧。” “好，我回去就立即落实。” 高承祥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让杨盛担任此次调查组的组长。 杨盛曾经和蔡林去过南荒镇，那一次就多亏了杨盛，没有让蔡林的阴谋得逞。 也就是在那次的调查中，蔡林暴露出了是孔利官的人。高承祥毫不犹豫地将蔡林踢蹬出了市纪委。 但蔡林在孔利官的帮助下，竟然又成了临齐县的副县长。而且现在还是常务副县长。 对孔利官很是了解的高承祥，这一次又怀疑到了孔利官。难道又是孔利官在背后捣鬼？不然，杨全疆和鲍满仓两位主要领导为何也同时收到了同样的举报信？ 况且杨全疆对此举报信非常重视，还亲自下达指示，不准走漏消息。这是不是就是防止自己事先将此事透露给童肖媛？ 高承祥是个心胸坦荡的正直之人，他不愿将别人想的这么阴险，但现实却又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杨全疆是枢宣市的一把手，对他的发号施令，高承祥只能不打折扣地去执行。因为这是组织纪律决定的。 但杨全疆却是典型的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这让高承祥对他的人品颇有看法。 可人品与职位并不能划等号。人品差的人，可能会谋取高职位。人品好的人，可能什么职位也谋取不到。这就是现实。 童肖媛打来电话将李初年策划的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的方案汇报给他，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同时也是寻求他的帮助。但他只能告诉童肖媛，要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他很想将举报信的事告诉童肖媛，但杨全疆已经宣布了保密纪律，他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利民纺织集团会议室内的会议仍旧在进行着。 李初年将他和董厂长拟定好的并购协议宣读完毕，大家开始进行讨论。 李初年道：“并购价格虽然空着，但我与董厂长就并购价格达成了初步意向。荣华纺织集团的并购方案中，定的并购价格是六千万。但过去了那么久，并购价格还要重新进行评估。评估机构也只能由市轻工局指定。但价格不会悬殊太大。” 邱叔华道：“即使并购价格再高点，咱们也要力争拿下。这次的并购方案，不仅是利民纺织集团的机遇，更是咱们整个南荒镇的机遇。我们把握住了，就会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对邱叔华的发言，李初年极为赞同，道：“邱镇长说出了此次并购方案的实质，我的观点也是这样。即使价格再高，咱们也要力争成功。”. 刘峰、纪光廉、陈若民、王畅均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个观点。 赵敏现在不但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抵触，相反她还担心并购不能成功。她道：“并购价格都是公开透明的，评估机构即便是市轻工局指定的，评估价格也不会太离谱。对李书记和董厂长在并购协议中新草拟的条款，我也基本赞同。市服装厂最关心的无非是三个问题。第一，补发拖欠的工人工资。第二，安排全部的下岗失业工人重新就业。第三，承建他们的新家属楼。对于前两条我没有任何意见，完全赞同。利民纺织集团也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两个问题。对于第三条，承建他们的新家属楼，这笔费用应该不包含在并购价格当中吧？” 李初年道：“没错。对于新家属楼的承建费用是不包含在并购价格中，这笔费用我们要另出。” 赵敏当即问道：“费用是多少？” 李初年实事求是地道：“至于费用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还没有和鲁腾说这个事。鲁腾应该对这块费用是比较清楚的。” 邱叔华道：“要不把鲁腾叫过来？” 纪光廉道：“叫他过来干啥？不论新家属楼多少费用，这笔费用我们也得出。否则服装厂的全体职工也不会答应。这是他们提出的条件，我们必须落实。” 纪光廉对鲁腾很是膈应。他和鲁腾并没有直接的矛盾。而是因为鲁腾也在追求赵敏。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看了眼纪光廉，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在争风吃醋。 但李初年不能说出来，他只能用眼神来表达不满。意思是收起你那点儿女情长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陈若民道：“至于新家属楼的承建费用，该多少就多少，即使把鲁腾叫来，他也只能说出个大概来。但不论费用多少，我们都得出，这是并购的前提条件。” 听陈若民这么说，纪光廉心中大喜，忙道：“对，陈副镇长说的对。” 只要不让鲁腾来，他心里就舒坦。鲁腾一来，他心里就膈应。 赵敏道：“李书记，这笔费用让我们利民纺织集团出，不太合适吧？” 李初年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赵敏竟然又在这个问题上开始纠缠了。 李初年脱口而道：“赵敏，你的头发太长了，该剪一剪了。” 赵敏顿时一愣，脸色随即红了起来。 众人也都清楚李初年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光廉还差点笑了出来，因为他也想说这样的话。 赵敏有些不满地噘嘴道：“李书记，你是不是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啊？” 李初年毫不犹豫地道：“对，没错。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将市服装厂并购过来，对利民纺织集团是大有好处的。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再重复了。要实施并购，就要有所付出，不能好处都让咱们给占了。陈副镇长刚才已经说了，承建市服装厂的新家属楼，是并购的前提条件。这笔费用当然要由利民纺织集团出了。” 赵敏当即也道：“我对这一条持保留态度。” 李初年不客气地道：“你可以保留，但必须执行。这次对市服装厂的并购，并不是利民纺织集团单方面的事，而是咱们南荒镇的整体布局。” 第515章 净利润率 赵敏的性格就是一根筋，没有大局观，更没有战略发展眼光。 如果单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将利民纺织集团给做大做强的。.. 她现在又因为要承担服装厂新家属楼的费用问题，而卡了壳，转不过弯来了。 李初年心中虽然很是厌烦，但也得不厌其烦地帮她解开这个思想疙瘩。免得等到了关键时刻，她又不再配合。 李初年只好又道：“赵敏，你可以只考虑利民纺织集团的得失问题，但我不行。我得通盘考虑南荒镇的整体规划。此次并购，一是为了利民纺织集团的自身发展，二是还要考虑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发展问题。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要是垮了，公司职工咋办？他们入股的股份咋办？不光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南荒镇的任何一个企业都不能垮台，都要向前发展。各个镇办企业都发展起来了，我们就具备了雄厚的整体力量。将来如果其中一个企业遇到了困难，其它企业可以救它。你现在救了鲁腾，将来你遇到了难处，鲁腾也可以救你。” 赵敏认真地听着，她终于点了点头，这说明她思想上转过弯来了。 但纪光廉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李初年对赵敏说的‘你现在救了鲁腾，将来你遇到了难处，鲁腾也可以救你’这番话，让纪光廉听着格外刺耳。 李初年只说人名而不说公司名，是为了简化。其他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纪光廉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听着别扭，心里不舒服。 李初年又道：“每个镇办企业都发展起来了，这还涉及到资金拆借问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如果都发展不起来，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顾得了别人？” 听到这里，赵敏终于心悦诚服地又点了下头。 李初年突然问道：“欧盟的十八亿订单什么时候彻底完工？” 赵敏道：“这个月底。” “这次订单，利润率达到30%，五六亿欧元的利润就可以让我们南荒镇一下子脱贫了。” 赵敏道：“李书记，利润率没这么高。” 李初年一愣，道：“当时接订单的时候，你不是亲口告诉我利润率是30%吗？” “我当时说的30%是毛利润。” 李初年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道：“赵敏，你该不是糊弄我吧？” 赵敏有些急了，道：“李书记，我哪敢糊弄你呢？当时我说的30%的利润率就是指的毛利润，这30%的毛利润也是我当时的预测数。根据目前交单的实际情况来看，真正的毛利润也就22%左右，等月底最后这批货发出去，订单全部完工，毛利润最多也就22%，而净利润也就在3.9%左右。” 李初年顿时懵了，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赵敏解释道：“李书记，纺织行业的利润率本就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很不确定。它取决于不同类型的纺织企业、行业趋势、地域因素和公司经营策略等多种因素。咱们集团也算是将这批订单做到了极致。不然，净利润可能连3%也达不到。这还要受到欧元汇率的影响。欧元汇率也是在不停地波动的。” 赵敏说的这些，李初年等人并不在行。但这却与李初年的预期差距太大，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李初年看了看王畅，王畅忙道：“李书记，赵董说的都是实情。我和赵董也多次计算过这批订单的毛利润和净利润。22%的毛利润和3.9%的净利润，这还是我们开源节流的结果。” 李初年问道：“那这批订单最终的净利润大概是多少？不要说百分数，也不要说欧元，说人民币的具体金额。” 赵敏道：“净利润大概在六亿元人民币。” 听到这个具体数字，李初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道：“要是这样，当初我们还不如直接将订单转让给王领瀚呢。王领瀚当时给出的条件可是两亿欧元。” 赵敏道：“我虽然是学纺织专业的，但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过这样大的订单。现在来看，王领瀚当时给出的两亿欧元的好处费，就是个诱饵，他是故意诱使我们将订单转让给他。而他也绝不会给咱们两亿欧元的好处费，因为这样他就亏大了，连本也保不住。” 王畅道：“赵董说的没错，王领瀚就是个骗子，很多同行都上过他的当。况且他还有孔副市长给他撑腰，咱们当时要是将订单转让给他，他能给咱们两千欧元就很不错了。” 李初年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气话。现在经赵敏和王畅这么详细的解释，他点头道：“我们当初没有将订单转让给他就对了。对王领瀚这种人，就是要格外提防。董厂长也险些上了他的当。” 净利润六亿元人民币，不光是与李初年的预期差距很大，与邱叔华等人的预期差距也是很大，会议室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闷。 李初年笑道：“六亿元人民币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了。这也足以让我们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了。” 李初年这么一说，众人这才露出了笑容，会议室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李初年突然脸色凝重地看着赵敏道：“等月底彻底交单之后，先把那两亿元人民币贷款还了。留一部分用作集团的日常经营，剩下的资金全力支持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发展。当然，给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资金，属于企业之间的拆借资金。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将来是要连本带利地归还的。” 赵敏现在已经转过弯来了，她没有再犹豫，而是痛快地点了点头。这让李初年很是欣慰。 李初年道：“我们这边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就看董厂长那边什么情况了。大家都饿了吧？走，咱们到餐厅去吃饭。” 王畅立即起身道：“李书记，我先去餐厅安排一下。” “安排啥啊？有啥吃啥，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这次会议开的很是波折，历时也长，大家早就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在大家起身要去餐厅的时候，李初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现在几点了？” 田政回道：“九点多了。” “糟糕。” 第516章 采访节目 李初年的这一声糟糕，让大家都不由一愣，纷纷扭头看着他。 邱叔华道：“咋了？是不是还有事没有研究？” 李初年忙道：“没事，咱们去吃饭吧。” 说着，李初年走出了会议室。 李初年忙着开会，把陆芬丽叮嘱他的事给忘了。 陆芬丽叮嘱他，今晚八点一刻要在新闻频道播放那一次的采访。 但李初年忙起来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估计也早就播放完了。 这让李初年感到很是遗憾。 赵敏没有直接去餐厅，而是先回了她的办公室。 李初年猛然想起，她的办公室里有电视，随即也跟了进去。 李初年进门就道：“把电视打开。” “怎么还看电视？不是要去吃饭吗？” 赵敏虽然这样问，但她还是随即将电视打开了。 李初年道：“调到新闻频道。” 赵敏拿起遥控器，调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频道此时播放的是广告，李初年只好道：“关了吧。” 说着，李初年就走了出去。 弄的赵敏一头雾水，她不知道李初年到底要看什么。 利民纺织集团的餐厅很大，是由鲁腾带人进行翻修扩建的，很具有现代气息。 李初年等人走进餐厅，餐厅里还有不少加班的员工在就餐。 这个时候，王畅提着几瓶酒快步走了过来，把大家招呼到一个雅间内。 餐厅内有几个雅间，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邱叔华他们都进了雅间，但李初年却来到饭菜柜台前。 餐厅的服务人员都恭敬地喊李书记！ 李初年笑着冲他们打招呼，他仔细看了看饭菜的种类。叮嘱餐厅服务人员一定要把饭菜搞好，保证员工们的营养。 这个时候，赵敏快步走进了餐厅。 他看到李初年，随即也走了过来。 “李书记，他们几个呢？” “他们去了雅间，咱们过去。” 李初年和赵敏并排朝那个雅间走去。 “我刚才看了看给员工们准备的饭菜，种类不多，饭菜的质量也不咋样，要尽快改进。” 赵敏道：“我已经督导过很多次了，但效果不理想。很多员工也向我反映，饭菜味道不好吃，价格还很贵。” “这样可不行，餐厅搞不好，就会动摇军心。” “呵呵，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上军事课了？” “我说的是事实，餐厅搞好了，才会让员工们感到温暖。” “这个餐厅承包出去了，承包商也要考虑盈利。” 这个时候，两人走进了雅间，李初年也就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李初年一进屋，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酒。 王畅赶忙解释道：“李书记，这酒是我从办公室拿过来的，是我个人的酒。” 公司有规定，餐厅是不能备酒的。只有外边的客人来了，才能上酒。而且这个规定，还是李初年定的。 李初年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天大家都很累，喝点酒解解乏也不是不可。不过，喝王总个人的酒，有些过意不去。” 赵敏忙道：“没事，今晚喝他多少酒，我都给他报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初年刚要坐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竟然是陆芬丽打过来的。 陆芬丽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问他有没有看采访节目的事。 李初年压根就没看，可他也不能向她撒谎说看了。但如果告诉她，自己光忙工作了，没来得及看，这也太对不住她的一番好心了。 李初年灵机一动，把手机交给了田政，道：“田政，你出去帮我接个电话，就说我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她如果问我看电视了没有，你就说不清楚。” 田政急忙接过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邱叔华问道：“怎么回事？搞得如此神秘？” 李初年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一会儿，田政就返了回来，低声汇报道：“李书记，我按照您的交代答复她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餐厅服务人员开始上菜，这是王畅交代后厨，专门炒的菜。 李初年举起酒杯，道：“今晚咱们奢侈一把，来，喝酒！” 邱叔华高兴地道：“这酒就当预祝我们并购成功！” 大家纷纷举杯，赵敏也是格外高兴！ 但此时的孔利官却是极为恼火。 今晚八点钟他就准时坐在了电视机前观看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今晚八点一刻要播放那次的采访。 省委的领导对省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是非常关注的，因为新闻频道往往报导的都是省内的大事。 孔利官内心非常激动，他相信这次的报导，他将是主角。那次省电视台对他的采访，可是足足采访了半个多小时。不论怎么剪辑，对他的采访都将是主要内容。 八点一刻，采访节目正式播放。 先是招聘现场热闹的画面，后是剪彩仪式，镜头对准了陈厅长和他，这让他很是心花怒放。 接下来画面一转，就是对他本人的采访。 孔利官立即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观看起来。 但对他的采访画面持续了连两分钟也不到，随后屏幕上就变成了几个村的红茶和天麻的种植画面。 最后是对李初年的采访，对李初年采访的画面足足持续了六分钟。 这让孔利官目瞪口呆，同时也是怒火中烧。 他是常务副市长，而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省电视台怎么对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采访播放时段这么短，反倒让李初年成了主角？ 孔利官越想越是恼火，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省电视台一把手的电话。 他和省电视台一把手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同寝室的室友。 孔利官和自己的这个同学说话不用遮遮掩掩，他上来就质问节目怎么剪辑成了这个样子？ 省电视台的一把手，早就料到孔利官会给他打来电话质问此事，他很是无奈地道：“老同学啊，我该帮的都帮了。要不是我为了帮你，这期节目早就播放了。” “你帮我怎么帮成了这个样子？李初年比我的职务低好几级，怎么反倒让他成了主角？” “老同学啊，这都是上边交代的，我也没办法啊。” 第517章 聚精会神 孔利官很是恼火地问道：“上边交代的？到底是谁交代的？” “老同学啊，你也是从政的。这样的事，我能说吗？” “咱俩是同学啊，你告诉我又能咋的？” “你别难为我了，我真的不能说。这里边错综复杂，我要说了，那我这个台长也别干了。请你多理解吧！” “不至于吧？” “我说的是真的。要不是我坚持，对你的采访可能就全部剪辑掉了。也正因为我的坚持，这期节目才拖了这么久。你要体谅我的苦心呐。” “我理解，我也体谅。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我也得谢谢你！” “这件事你要看开，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知道了，改天我到省城的时候去找你。” “好的，到时候我好好请请你！” “再见！” “再见！” 扣断电话后，孔利官虽然仍旧很是恼火，但他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件事。到底是谁交代要这么办的？老同学都不敢说，这人最起码也是省一级的领导。难道李初年竟然攀上了省一级的领导？ 想到这里，孔利官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起来。他对李初年更加痛恨了。 观看今晚这期节目的，还有全省份量最重的人，就是省一把手。 看完了这期节目，省一把手念叨了好几遍“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尤其是节目最后，对苍云县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采访，省一把手看得更是聚精会神。 李初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对了，当时自己亲自点名让江恩贵带队去苍云县南荒镇调查过一次火灾。 那一次省里能派出调查组，还是陈振业向自己提议的。 想到这里，省一把手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振业的电话。 “陈部长，还没睡吗？” “没有，我刚看完电视。” “看的什么节目啊？” “对南荒镇的采访。” “呵呵，我也看了。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嘛。” “是啊，我也多次听童肖媛同志向我说起过这个李初年。” 陈部长趁机狠狠地夸赞了李初年一番。 童肖媛早就向他汇报过，李初年对她的工作支持最大。也是她最为欣赏的一个基层干部。 童肖媛的用意非常清楚，她是在极力向他推荐李初年。 李初年要想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那就必须要过省委领导这一关。 而要过省委领导这一关，省委组织部长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何况是省一把手呢？ 作为一个乡镇基层干部，要想有更大的发展，能得到市委领导的关注就已经不得了了，何况是省委主要领导呢？ 省一把手在和陈部长的通话中也提到了孔利官。因为孔利官在节目中也有采访。 对孔利官，陈部长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不评价就是评价了。 但省一把手对孔利官的评价也很好。这主要是上一次省委派出调查组的时候，江恩贵和孔利官的那次谈话录音，省一把手都听到了。 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孔利官给省一把手留下的印象很好。最起码省一把手认为，孔利官是个敢于担当的干部。 李初年这晚喝了不少酒，因为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喝了酒之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董振国就带着他和李初年草拟好的并购协议，匆匆赶到了市轻工局一把手的办公室。 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叫吴秀林。 昨天晚上，巨鼎集团的王海请他在一家高档酒店喝酒。吃的是海鲜，喝的是茅台。他昨晚也喝了不少的酒。 今早当他一来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下属的汇报。 这个下属被他派往市服装厂驻点。 这个下属向他汇报，那个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人，昨天接连到了市服装厂好几次。上午和下午各有一次还都到了楼上，去找董振国厂长了。尤其是下午的那次，这个人和董厂长从后门去了后院。 吴局长听到这里，也没有引起任何的警觉，呵呵笑道：“那个人无非也是想从服装厂的地皮中捞点好处吧，他也太自不量力了。” 这个下属为了讨好巴结吴局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忙道：“吴局长，那个人好像不是针对服装厂的地皮去的。” “他不也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嘛，不为了地皮能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吴局长就准备要把电话挂了。他可没时间听这个下属唠叨这些没用的。 但这个下属随即又道：“那个人和董厂长还去了各个车间看了看，最后还去了仓库。要是为了地皮，他去车间和仓库干什么？” 听到这里，吴局长这才有了点警觉，道：“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当时我还给他和董厂长在车间门前逗留的时候拍了照。吴局长，我把照片发给你。”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那里多留点心，看看那个人今天还去吧。” “好的，吴局长，我一定恪尽职守。” “好了，就这样吧。” 吴局长也知道这个下属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在讨好巴结他。可这个下属提供的这些信息，在吴局长看来，都是多此一举。 他拿起手机一看，下属果真通过微信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他打开看了看，照片中董厂长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车间门前。 吴局长笑了笑，说了声无聊，就把手机放下了。 他刚把手机放下，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王海打过来的。 他急忙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呵呵笑道：“王总，有何指示啊？” 王海笑道：“呵呵，我哪敢对吴局有什么指示啊。昨晚咱们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你钓鱼的渔具坏了嘛，我这里正好有一套上等的新渔具，还从来没有用过呢。我已经派司机给你送过去了，一会就到。” “呵呵，王总，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是好哥们嘛。你只要确保把服装厂的地皮给我，这都是小菜一碟。” 第518章 讽刺嘲笑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吴局长喜欢钓鱼，王海派司机给他送来了高档渔具。吴局长既嘴软又手短地要为人家王海做点什么，心里才能过意得去。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刚才那个下属向他汇报的那个情况。 虽然他认为下属说的那个情况也只是为了讨好巴结他，并无啥用处。.. 但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王海，即使没啥用，但最起码能表明自己对王海还是很够朋友的嘛。 因此，吴局长就把下属向他汇报的情况和王海说了。 等吴局长说完，王海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轻蔑地呵呵笑道：“这个人也太自不量力了，他以为找了那个董振国就能把地皮弄过去？太可笑了。” 吴局长也是呵呵笑道：“是啊，那个人还和董振国去了车间。他一个搞房地产的，去车间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王海笑道：“可能他去车间收什么废铜烂铁吧。” 两人随即又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局长笑完又道：“小王还把那个人和董振国在车间门口的照片发给了我，虽然这很无聊，但也说明小王很是尽职尽责嘛。” 小王就是那个下属。 王海嘿嘿地又笑了起来，他这次笑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小王为了巴结讨好吴局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王海笑道：“小王很会来事啊。那个人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来？今后找机会，好好收拾这个公司一顿。” 刚才吴局长说这个公司名字的时候，王海压根就没用心听。为了打击报复这个公司，他才又专门问起了公司名字。 吴局长道：“那个人的公司叫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滋的一声，王海又笑了起来，道：“这是个没啥名气的小公司嘛。” 但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这公司名字开头的两个字是南荒。 南荒？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王海虽然不是政府官员，但他却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总经理，凭他和市里某些领导的关系，只要在这枢宣市的地界内，不论他走到哪里，地方官员都是像接天神一样。 但有一个地方却让他折戟沉沙，这个地方就是南荒镇。 因此，王海对南荒镇刻骨铭心，对南荒镇的李初年更是恨之入骨。 突然没了王海的动静，吴局长笑着问道：“王总，咋了？” 王海问道：“吴局，那个公司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吧？” 吴局长一愣，道：“这我还真不清楚。” 王海忙道：“吴局，你把那个人的照片发给我。” “好，我马上发给你。” 吴局长随后就把那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王海。 王海打开照片一看，顿时就懵了。 照片中和董振国站在车间门口的那个人不就是李初年吗？ 让王海在南荒镇折戟沉沙的就是这个李初年啊。 王海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初年竟然出现在了市服装厂。 虽然只是照片，但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海当即又将电话打给了吴局长。 “吴局，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 “这个人叫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哦？他不是搞房地产的？” “他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他不是搞房地产的，是政府官员。” 吴局长也有些懵圈了，道：“怎么会这样？” 王海是真的急了，忙道：“吴局，咱们现在立即赶往服装厂。这个李初年可能要坏咱们的事。” “好，我现在就立即赶过去。” 扣断电话后，王海立即朝市服装厂赶去。 听王海的语气如此紧张着急，吴局也顾不得等来送渔具的王海的司机了，忙吩咐了声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等着，就匆忙往市服装厂赶去。 一刻钟之后，两人几乎同时赶到了市服装厂，直接就把那个小王叫了过来。 吴局长吩咐道：“小王，你赶紧再把昨天的那个情况向王总汇报一下。” 小王给吴局长电话汇报这件事，纯粹就是为了巴结讨好吴局长，没想到自己反映的这个情况竟然如此重要。 于是，他又添油加醋地将这个情况当面向王总汇报了一遍。 王海仔细听完，再也沉不住气了，立即就朝楼上跑去。吴局长和小王紧随其后。 到了楼上董振国的办公室，但董振国办公室的门紧锁着，董振国压根就没来。 王海道：“吴局长，赶紧给董振国打电话，问他干啥去了？” 吴局长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董振国的手机。 此时的董振国正和市轻工局的一把手乘车往市政府赶，他们这是要去向廖副市长汇报此事。 董振国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吴秀林打过来的。不禁眉头一皱，吴秀林这个时候找自己有啥事？ 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吴秀林的声音：“董厂长，你在哪呢？” “吴局长，有啥事吗？” “我给你打电话，当然有事了。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前，你马上过来。” “吴局长，我有点事，暂时回不去。” “你到底有啥事啊？” “有点私事，不方便讲。吴局长，你有啥事，就在电话中说吧。” 吴秀林给董振国打这个电话，完全是王海吩咐的，他也不知道是啥事。只好道：“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的，吴局长，我忙完就回去，咱们见面再谈。” 扣断电话后，吴局长对王海道：“王总，董厂长说有点私事，暂时回不来。” 王海当即问道：“他有什么私事？” “我问他了，他说不方便讲。” 王海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要拿下服装厂的这块地皮，可是黄敬尊亲自交代的，他不敢有丝毫的闪失。 经过紧急思考，他计上心头，快步走到了走廊的窗户前，拿出手机拨通了孔利官的办公电话。 “孔副市长，您好！我是王海。” “是王总啊，你好!” "孔副市长，有个情况我要向您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可能是我多心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 第519章 廖副市长 王海道：“昨天南荒镇的那个李初年，打着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名义，来市服装厂了。” 一听是这个情况，孔利官呵呵笑道：“你说的情况原来是这个啊，这件事我知道，昨天李初年和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到我办公室来了，他们也想购买市服装厂的地皮，被我给打发走了。” 听到这里，王海不由得也放了心，道：“李初年也太自不量力了，就凭一个乡镇公司，也想购买服装厂的地皮，他有这实力吗？” “呵呵，王总，你能有这个自信就很好嘛。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就是原先的南荒镇建筑公司。一个乡镇建筑公司怎么能和你们巨鼎集团相比呢？” “呵呵，对，只要有孔副市长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李初年休想把这块地皮弄走。” “这就对了嘛，一个小小的镇建筑公司，何足挂齿？王总，你安心忙你的去吧。” 但王海久经沙场，孔副市长说的这些话虽然让他很是放心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敢粗心大意，道：“孔副市长，李初年昨天到市服装厂来了好几次，上午和下午还都去找了董振国厂长。尤其是下午那次，他还和董振国从办公楼的后门，到后院的车间和仓库去看了看。我担心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购买地皮，而是要像上次王领瀚那样将市服装厂给收购了啊。当然，我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但不得不防啊。我和李初年打过交道，这个人太难对付了。” 听王海这么说，孔利官当即也重视了起来，道：“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孔副市长，我仔细问过了，李初年昨天上午到了服装厂办公楼一楼大厅，和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顺发生了点冲突，随后他就走了。但没过多久，他就又回来了，还到了楼上去找了董振国。下午又来了一次，又是到了楼上去找了董振国，他们两个随后就去了后院的车间和仓库。” 孔利官是什么头脑，即使王海说的不这么详细，他也能猜到了。他当即就问：“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就在服装厂董振国的办公室门前。” “董振国呢？” “刚才吴局长给他打电话了，他说有点私事过不来。” “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孔利官就扣了电话。 扣断电话之后，孔利官点燃上一支烟，紧皱眉头思考了起来。 李初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但此人却极难对付。 难道昨天他和童肖媛到这里来，眼看收购地皮无望，就打起了收购服装厂的主意？ 但南荒镇到现在还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他能有这样的实力吗？ 突然之间，孔利官想到了南荒镇的毛纺厂，也就是现在的利民纺织集团。 利民纺织集团半年之前可是接到了欧盟的一批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当时王领瀚想要把这批订单抢过去。为此，王领瀚还专门找到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批订单，自己才记恨上了李初年。 屈指算来，这批订单利民纺织集团也该交单了。利民纺织集团将会因为这批订单而有一大笔不菲的收入。 利民纺织集团有钱了，那就等于南荒镇有钱了。 想到这里，孔利官顿时就判断出李初年和董振国去车间和仓库，绝对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而是极有可能真的要收购服装厂。况且服装厂和利民纺织集团也是属于同一大类行业。 孔利官这么一分析，顿时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不禁很是恼火，这个李初年还真是无孔不入。要不是王海的这个电话，还真可能就被李初年给钻了空子。 孔利官立即抓起电话拨打董振国的手机，但拨了一半号码就又把电话放下了。 自己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董振国只不过是个破产倒闭的服装厂的厂长。自己亲自给他打电话，那也太抬举他了。再者说了，自己给他打电话说什么？难道直接问他李初年是不是要收购服装厂？ 要是这么问了，那也太弱智了。岂不是自己的把柄被董振国给紧紧抓住了。 要是董振国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还不知道李初年借此机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昨晚的那期采访节目，让孔利官直到现在都极为恼火。李初年这个人不能轻视，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高攀上省里的某个领导了。 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上一次王领瀚的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就是自己指挥的。只不过王领瀚这个人太贪，最后功亏一篑。但不论是并购还是收购，基本都是一个流程。要经过市轻工局的批准，还要经过分管轻工局的廖副市长的批准才行。.. 只要在廖副市长这里卡住脖子，李初年就是再上蹿下跳也没辙了。 想到这里，孔利官拿起电话拨通了廖副市长的电话。 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带着董振国来到了廖副市长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就和廖副市长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过来向他当面汇报工作。 廖副市长按照事先的预约，在办公室里等着。 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和董振国到了之后，立即当面汇报利民纺织集团要并购市服装厂的方案。 廖副市长听得很是认真，因为市服装厂成了市里的一个沉重的包袱。早一天把这个沉重的包袱给化解了，这也算是他廖副市长的一个政绩。 听完了汇报，廖副市长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色，只是沉稳地道：“这次的并购，不会再像上次荣华纺织集团那样吧？” 董振国道：“不会的，积极促成此次并购方案的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他和王领瀚不一样。王领瀚代表的是他的个人私营企业，而李初年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 廖副市长再次问道：“不会再有什么闪失吧？” 董振国道：“廖副市长，在我们来您这里之前，我刚和李初年通了电话。他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就等我们这边了。因此，您尽管放心，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闪失的。” 第520章 关键时刻 廖副市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道：“我一直力主走资产重组的路子，只有这样，才能最终解决问题。单靠卖地皮，那些下岗失业的工人咋办？”.. 轻工局长和董振国都是急忙点头称是。 任何一个当官的，都想做出政绩，廖副市长更不例外。 市服装厂这个沉重包袱，早就已经让廖副市长非常被动了。因为他分管着市轻工局，市轻工局又是市服装厂的上级主管部门。很多人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个沉重的包袱扣在了廖副市长的头上。廖副市长虽然很感委屈，但也无可奈何。 他也一直在积极推动市服装厂资产重组，但却没有哪一个企业愿意将这个沉重的包袱接过去。 好不容易荣华纺织集团主动提出要并购市服装厂，这让廖副市长大喜过望，还催促着市轻工局和市服装厂积极配合，赶紧将并购付诸于实现。可最后那个王领瀚贪得无厌，竟然在临签订协议之前，突然提出不负责服装厂家属楼的承建，还最多只安排一半的下岗工人再就业。这就是典型的趁人之危了。 但即使王领瀚提出了这么苛刻的条件，廖副市长和轻工局长也倾向于同意。因为他们是官员，急于要甩掉服装厂这个包袱。不承建家属楼就不承建吧，只安排一半下岗职工就安排一半吧。只要协议签了，服装厂的这个沉重包袱也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但董振国坚决不同意。 最后还是董振国守住了底线，才没有让王领瀚那种小人得逞。 廖副市长又重点看了看李初年和董振国草拟的协议中的双方所提出的条件，道：“就按照这个协议来签订实施，不能再有任何的改动。” 轻工局长姓冯，他忙道：“是，请廖副市长放心！只要您批准了，这个协议就不会再有任何改动了。” 廖副市长提起笔来，就要在并购方案汇报材料上签字批准，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廖副市长伸手抓起了电话，话筒冲传来一个声音：“廖副市长，我是孔利官。” 一听是孔利官，廖副市长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但还是很客气地道：“孔副市长，有啥指示啊？” “廖副市长，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我办公室现在正好有人。孔副市长，你有啥事就在电话中说吧。要不，等会我去你办公室也行。” “不用了，那我就在电话中说吧。是关于市服装厂的事。” 一听是关于市服装厂的，廖副市长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冯局长和董振国。 “廖副市长，市服装厂地皮出售的事现在有了眉目，有多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在争夺这块地皮，出售价格非常可观啊。你也知道，市服装厂地皮出售的事，这也是杨书记和鲍市长亲自批准的。现在马上就要落到实处了。” 说到这里，孔利官不再往下说了，而是在等廖副市长说什么。 廖副市长的头顿时都大了，他大脑急转，道：“孔副市长，现在倒是有个企业要出价并购市服装厂。轻工局的冯局长和服装厂的董厂长现在就在我这里，他们刚向我汇报了这次的并购方案。我感觉这次的并购方案很好啊。” 听到这里，孔利官倒抽了一口凉气，忙道：“你批准了？” “我正要签字同意呢，你的电话就来了。” “先别签字，这件事要暂缓。” “孔副市长，对市服装厂的处理方案，市委市政府早就定好了。能资产重组就资产重组，实在不行，才走出售地皮的路子。” 廖副市长这么说，就是不赞同孔利官的意见。这让孔利官心中很是恼火。 孔利官的职位虽然比廖副市长高，但廖副市长的资格比他老，年龄也比他大，不到万不得已，孔利官是不敢轻易和廖副市长翻脸的。 如果换作别人，孔利官早就发脾气了。 但如果孔利官和廖副市长发脾气，廖副市长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孔利官只好压住怒火，语气平和地道：“廖副市长啊，咱们要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市服装厂，折腾了好几个月，不是最后也没成嘛。正因为那一次的并购没成功，杨书记和鲍市长才下定决心要出售市服装厂的地皮，还专门责成我亲自负责此事。现在都运作了这么长时间了，马上要见成效了，如果现在突然又走并购的老路，那咱们如何向那些准备竞标的房地产开发企业交代啊？咱们要维护政府的信誉形象嘛，你说是不是啊？” “孔副市长，问题是这次的并购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只要咱们市政府批准了，这件事就成了。” 电话那边的孔利官已经到了怒中中烧的地步了，他差点对着话筒怒吼什么成不成的？不行就是不行。 但他也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这样说。 他将话筒捂住，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廖副市长，我看这样吧。为了慎重起见，你先暂缓批准，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了。你说行吗？” 孔利官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廖副市长也不好再拒绝了。况且孔利官也没有用常务副市长的身份来迫使他就范，而是用温和的商量语气和他协商。 廖副市长道：“好吧，那就暂缓吧。” “等我忙完了手头工作，咱们一起好好研究一下。” “可以。” 在廖副市长和孔副市长通电话的时候，冯局长和董振国就已经非常着急了。因为董振国早就把李初年的担心，如实地向冯局长汇报了。只要避开了孔副市长，这件事就成功了。 但就在廖副市长要签字批准的关键时刻，孔副市长却打来了电话。 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冯局长很着急，作为市服装厂的上级主管领导，他也是想方设法促成此次并购方案。 如果把市服装厂的地皮卖了，市服装厂也就彻底不存在了。那他这个局长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董振国更是急得直冒汗，他好几次都想蹦起来骂人。 第521章 深深鞠躬 董振国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冯局长也是急的不轻。 扣断电话后，廖副市长道：“刚才孔副市长打来了电话，他不赞同这个并购方案。我刚才和他说的那些话，你们也听到了。我也是想极力促成这次的并购方案，但孔副市长毕竟是常务副市长，他的意见我也不能不听。” 冯局长虽然很是着急，但他也不能跟廖副市长急。只好道：“廖副市长，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等孔副市长忙完，我们再一起研究一下。” 董振国道：“廖副市长，这次的并购方案是经过我们厂的那些职工代表集体研究决定的。如果按照孔副市长的意见办，那这件事就没什么希望了。” 看着董振国都急成了这个样子，廖副市长仍旧很是沉稳地道：“振国同志，你也不要太着急。孔副市长不是说了嘛，再研究一下。到时候我会争取实施这个并购方案的。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廖副市长就把手中的那份并购方案的汇报材料递给了冯局长。 冯局长无可奈何地伸手接了过来，缓缓站起了身。 董振国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在廖副市长面前造次，他只好也站起了身。 冯局长道：“廖副市长，我们局里昨晚紧急召开了局党委会，大家一致赞同这个并购方案。” 冯局长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请廖副市长一定要帮这个忙。但他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再往深了说，就显得不太好了。 董振国道：“廖副市长，我们全厂职工都盼望着这次能并购成功。大家都不希望卖地。一旦将地卖了，我们的厂子也将万劫不复了。” 廖副市长道：“我清楚你们的意思，怎么做我心中有数。你们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董振国突然朝廖副市长弯腰鞠躬，而且是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道：“廖副市长，我代表我们全厂职工请您多费心，务必让这次并购方案成功！” 看董振国这样，廖副市长也不禁有些动容，他很是沉重地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冯局长和董振国从廖副市长办公室出来，两人都是失魂落魄。尤其是董振国，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董振国苦丧着脸道：“冯局长，怎么赶的这么巧啊？偏偏就在廖副市长签字同意的时候，孔副市长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冯局长不禁长叹了一声，道：“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恐怕廖副市长也没有想到这样。” “哎，要是廖副市长在接这个电话之前，把字签了就好了。” “振国，别说这些了。走吧，咱们回去等消息吧。” 董振国仍旧苦丧着脸道：“在签字批准的时候，即使来了电话也不能接。” 他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也颇有哲理。 往往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只要决定了就要立即实施。不能被外界因素所干扰。 作为一个领导，在即将签字批准某件事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接突然而至的电话的。这是一个沉重的教训！ 董振国越想越是懊丧，孔利官的这个电话来的也太巧了吧？直到现在，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到了楼下，冯局长也是越想越沮丧。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忙低声道：“振国，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和李初年说一声？毕竟他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说不定他能找找关系，让孔副市长同意了？” 董振国有些无奈地道：“李初年一再叮嘱我，这件事一定要避开孔副市长。但现在恰恰就让孔副市长知道此事了。我听李初年话里的意思，他和孔副市长很不对付。” “即使他和孔副市长很不对付，说不定他和杨书记还有鲍市长能说上话呢？毕竟他也是政府官员。况且，咱们这边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也该和李初年说一声啊。” 董振国点头道：“冯局长，你说的对，我现在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别在这里打，上车再打。” 两人匆匆上了车，董振国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书记，我是董振国啊。” “董厂长，我知道是你。” “李书记，我和冯局长刚从廖副市长办公室出来。事情很是不顺，就在廖副市长要签字批准的时候，孔副市长却突然打来了电话。把这事给叫停了。” “董厂长，我最担心的就是让孔副市长知道了，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不过，现在着急也没用。” “李书记，这可咋办啊？” “董厂长，咱们还是见面再谈吧。” “李书记，你现在哪里？” “我马上就要赶到市里了。” “好，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 扣断电话后，董振国道：“冯局长，李初年马上就赶过来了。” 冯局长沉思着道：“李初年是不放心啊，这才着急赶过来的。” “是啊，他和我一样着急。” “走，咱们先回去。” 和廖副市长通完电话的孔利官，恼火至极。 他随即又把电话打给了吴秀林。 此时的吴秀林和王海还在市服装厂。 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孔副市长打过来的，吴局长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他刚叫了声孔副市长，手机中就传来了孔副市长恼怒的声音：“吴秀林，你是怎么做事的？” “孔副市长，咋了？” “咋了？我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问你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人去没去市服装厂？你说没有。可南荒镇的那个李初年去了好几次，你竟然不知道？”.. 吴秀林顿时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来孔副市长昨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是说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这个名字，可他竟然没有记住。 现在孔副市长亲自打电话来质问这事，他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忙道：“孔副市长，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今后注意。” “吴秀林，你一直就是个马大哈。再有下一次，我就撤了你。” “是，孔副市长，我坚决改掉马大哈的臭毛病，下不为例。” 啪，孔副市长直接将电话扣断了。 他将在廖副市长那里惹得一肚子气，都撒到了吴秀林身上。 但他现在要亟待解决的是如何处理此事。 第522章 暗中提防 孔利官太清楚廖副市长的脾气性格了。他平时显得很是沉稳，性格也温和，但他的斗争性极强。一旦把他惹怒了，他就会针尖对麦芒。 廖副市长的观点很明确，那就是力主并购方案。 为了不引起廖副市长的怀疑，孔利官也没问到底是哪个企业要并购市服装厂。 孔利官对廖副市长说等他忙完手头工作，就坐在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 这只不过是孔利官的托辞而已，他要腾出一段时间来先活动一下。不然，很可能就会让这次的并购方案成功通过，因为廖副市长是大力支持这个方案的。 当务之急，是要取得鲍市长的支持。 孔利官当即就给鲍市长的秘书打去了电话，要求见鲍市长。 两人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常务副市长。但常务副市长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市长的，得要先和市长秘书打招呼才行。. 不一会儿，鲍市长的秘书就回了电话，让他十分钟之后过去。 孔利官耐心地等了十分钟，随即匆匆赶到了鲍市长办公室。 鲍市长正在批阅文件，他抬头看了看孔利官，示意他坐下，随后又低头批阅文件。 “鲍市长，我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 “什么情况？”鲍市长边低头批阅文件边问道。 “咱们上次确定的要出售市服装厂的地皮，现在也马上要落到实处了。但现在出了个紧急情况，廖副市长又要走并购的老路。” 鲍市长终于抬起了头，脸色凝重地问道：“怎么回事？” “鲍市长，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上午召开完大会之后，苍云县委书记童肖媛带着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到了我办公室。他们提出要购买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苍云县是咱们市的贫困县，而南荒镇又是苍云县的贫困镇。这么穷的一个乡镇竟然要购买市服装厂的地皮？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当时就劝童肖媛和李初年，你们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把精力放在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事上。你们应该努力发展当地经济，改变贫穷落后的局面，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购买地皮，要耗费大量资金。开发出来的项目也未必能盈利。这么大的项目，一旦失败了，将会让南荒镇万劫不复，苍云县也会跟着倒霉，咱们市里也消停不了。购买地皮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交给市场，政府机关不要参与其中。” 鲍市长认真地听完，不禁点了点头，道：“利官，你这么说是对的。童肖媛和李初年提出要购买市服装厂的地皮，他们是要让哪个公司购买？” “他们是要让南荒置业集团公司购买。” “南荒置业集团公司？” “是的，我当时也感到纳闷，什么时候出来个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啊？细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南荒置业集团公司就是南荒镇的建筑公司，只不过是改了个名字而已。童肖媛和李初年竟然让一个镇建筑公司来购买市服装厂的地皮，这不是胡闹嘛。” 鲍市长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孔利官接着又道：“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不要将精力和时间放在这些没用的事上，要立足现实，好好把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好。他们走了之后，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李初年竟然偷偷跑到了市服装厂，私自找到了市服装厂的厂长董振国，提出要收购市服装厂。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把市服装厂收购过去，然后再搞房地产开发。他这是玩了一招曲线救国啊。一个乡镇建筑公司怎么能搞这么大的项目呢？他李初年可以胡折腾，咱们市政府不能跟着他胡折腾吧？” 鲍市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严肃了，道：“李初年真是这么做的？” “千真万确。李初年把董振国给忽悠住了。今天一早，董振国和市轻工局的冯局长就来向廖副市长汇报此事。廖副市长竟然还非常支持。要不是我给廖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廖副市长就签字批准了。我在电话中和廖副市长谈了这个问题，谈的也很透彻，但廖副市长却坚持己见，差点在电话中和我顶牛。” 鲍市长的脸色虽然很是严肃，但他也没有当即表态，而是沉静地道：“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先回去吧。” 孔利官站了起来，道：“鲍市长，我先回去了。” 鲍市长点了点头，孔利官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鲍市长让孔利官先回去，他是要再找廖副市长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孔利官也知道鲍市长的意思，很是顺从地离开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听孔利官这么说了，鲍市长肯定立即就抓起电话将廖副市长给训一顿，同时也会给童肖媛打电话，将她也训斥一番。 但自从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长江恩贵带队到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调查那次火灾后，曹化被斩于马下。可孔利官不但安然无恙，而且黄副省长还亲自打来电话，将孔利官大大地表扬了一番。 这让鲍满仓极为震惊。震惊的同时，他也要重新审视孔利官了。 孔利官虽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孔利官自从担任了常务副市长之后，他的种种表现，让鲍满仓并不满意。尤其是孔利官和杨全疆走的很近，这让鲍满仓更加不满。 鲍满仓对孔利官的这种不满，也是慢慢积累起来的。 对孔利官有了不满之后，鲍满仓对孔利官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贴心了，而是暗中格外提防孔利官。 鲍满仓虽然暗中提防孔利官，但刚才听了孔利官那些话后，他也是有些恼火。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口才太好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说怎样的话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孔利官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要不是鲍满仓暗中提防着孔利官，他早就着了孔利官的道了。 孔利官走后，鲍满仓并没有立即把廖副市长叫过来，而是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让秘书通知廖副市长过来。 第523章 主动汇报 不一会儿，廖副市长来了。 这一次鲍市长没有再坐在办公椅上，而是坐在了靠近窗口的沙发上。 廖副市长坐在了鲍市长对面。 当廖副市长接到鲍市长秘书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鲍市长这次找他，很有可能就是市服装厂并购方案的事。 这就让廖副市长心中有些不满了，你孔利官说好的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再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事。 可你竟然直接捅到了鲍市长这里，是啥意思？ 这不就是打小报告嘛。 不论是小学生还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对打小报告都是极其厌恶的。 廖副市长为了不让自己处于被动，他在走进鲍市长办公室前，用很短的时间，梳理了一下思路。 鲍市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廖副市长，收购市服装厂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廖副市长很是沉稳地道：“鲍市长，今天早上轻工局的冯局长和服装厂的董厂长到了我办公室，向我汇报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的事。他们汇报的很详细，我也认真仔细地看了他们的汇报材料，我认为这次的并购方案可行。” 鲍市长仍是面无表情地道：“说说你的理由。” 廖副市长道：“市服装厂是咱们市的一个沉重包袱，化解这个沉重包袱，目前有两个方案，一是资产重组，二是出售地皮。早在去年，市委市政府就确立了对市服装厂的处置方案，能资产重组最好。如不能资产重组，再出售市服装厂的地皮。因此，资产重组是第一方案，出售地皮是第二方案。” 鲍满仓道：“这个事我知道，你接着说。” “上一次肥东市的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市服装厂，但到了马上要签订协议的时候，荣华纺织集团突然变卦，提出了一些无理要求，导致并购最终没有成功。而这一次出面要并购市服装厂的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他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由镇办企业利民纺织集团对市服装厂实施并购。双方草拟的并购协议我也看了，利民纺织集团承担服装厂新家属楼的承建，负责安排服装厂的全部下岗职工。利民纺织集团有个服装公司，将服装公司和市服装厂合二为一，这样就能让服装厂能够复活了。同时利民纺织集团还负责服装厂多年来拖欠职工的工资发放，偿还服装厂的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款项。而且只要正式签订协议，这些就能马上落实。市服装厂这边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条件，南荒利民纺织集团也都痛快地答应了。比如服装厂的职工家属楼，他们还想在原地重建，厂房车间仓库也都原封不动。当然，服装厂提出的这些条件，都是职工们集体商议的结果，这也缘于他们对服装厂有深厚的感情啊！” 廖副市长的这番话说的推心置腹，让鲍市长也不禁有些动容。 鲍市长道：“看来南荒镇的李初年为了将服装厂并购过去，是下了血本啊。” 廖副市长不禁笑了笑，道：“鲍市长，我也仔细问过服装厂的董厂长了，李初年为什么要这么做？董厂长回答李初年是为了迅速壮大利民纺织集团的资产规模，为下一步发展奠定基础。我对这个回答也比较相信。” 鲍市长终于点了点头，道：“兼并、收购这都是一个企业迅速壮大的手段，这无可厚非。但如果再像上一次荣华纺织集团那样，折腾了那么久，到最后功亏一篑怎么办？那岂不又成了一个笑话？” “鲍市长，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为了化解这一风险，我也提出了让利民纺织集团先支付一定金额的保证金，如果他们不按照并购协议去执行，那并购方案立即停止，同时他们支付的保证金也不予以退还。” “你打算让利民纺织集团先支付多少的保证金？” “两千万。我和冯局长还有董厂长都说了，他们两个也都当即点头答应了。如果李初年连这点诚意也没有，后边一切都免谈。” 鲍市长不由得又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他也陷入了沉思。 廖副市长当官多年，对于向领导如何汇报工作，早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为了避免让自己陷入被动，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向鲍市长汇报此事。 他采取了主动汇报的策略。不能等到鲍市长询问了才回答。在鲍市长询问之前，就把鲍市长想要问的都主动说出来。那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了。 看来，自己的主动汇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的确如此，廖副市长如果不这样汇报，鲍市长肯定会当面批评他。 鲍市长想要问的几个关键点，廖副市长都主动汇报了，这反倒让鲍市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廖副市长，这件事容我再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 廖副市长随即站了起来，恭敬地道：“鲍市长，那我先回去。” 鲍市长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相送。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鲍市长，现在的确是有些犹豫不决了。孔副市长说的没错，很有道理。但廖副市长说的也没错，似乎更有道理。 从鲍市长个人的角度出发，他是倾向于对市服装厂实施并购方案的。但当初定下要将市服装厂地皮出售则是杨全疆的主意。 “搞什么资产重组，劳心费力不说，还没有什么好的结果。我看干脆就将服装厂的那块地皮出售出去，进行房地产开发，这样也能拉动我们市的gdp。” 这是杨全疆当时的原话。作为市委书记、市长，关心的更是全市gdp的增长。 但李初年现在提出的那些条件也很是诱人，从民生角度出发，并购方案要优于地皮出售。 鲍市长清楚，孔利官对李初年是有看法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鲍市长并不清楚，他也不想过问。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和一个基层的镇党委书记有矛盾冲突，这也实属正常现象。鲍市长对这样的事看透但不能说破。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 可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鲍市长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第524章 办公会议 自己既然犹豫不决，那就通过市长办公会议来决定吧。 鲍满仓打定了主意，随即让秘书下达通知，十分钟后召开市长办公会议。.. 市政府领导班子共有五人，按照排名先后，分别是鲍满仓、孔利官、廖廓、刘大山、郝军。 寥廓即是廖副市长。 鲍满仓倾向于并购方案，但杨全疆则是力主出售地皮。因此，鲍满仓不能再把这件事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研究。 否则，杨全疆一句话可能就只能走出售地皮这一条路了。 将这件事拿到市长办公会议上来研究决定，即使选择了并购方案，到时候杨全疆也无话可说。 十分钟后，鲍满仓在秘书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孔利官、寥廓、刘大山、郝军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鲍满仓坐下后，道：“今天临时召开这个市长办公会议，是有个事要研究一下，那就是关于市服装厂到底是采取并购方案还是出售地皮的事。孔副市长，廖副市长，你们谁先说？” 在这种时候，谁先说谁就能占据主动。 孔利官当仁不让，但他并没有采取强势策略，而是冲廖副市长笑了笑，道：“廖副市长，要不我先说？” 廖副市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孔利官道：“对市服装厂地皮出售的事，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这件事由我具体负责。这个项目已经运作了大半年了，目前已经有十多家专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准备竞标这个项目，各种手续和各种流程也全部走完，马上就要落到实处了。因此，对这个既定方针不能变，我还是坚持实施出售地皮这个方案。” 说到这里，孔利官顿了顿，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 孔利官接着又道：“如果在这种时候再实施并购等其它方案，那我们的前期努力将付之东流。凭心而论，市服装厂支撑了这么多年也很不容易。但服装行业变化太快，只要一步跟不上市场的发展，就会步步跟不上。否则，市服装厂也不会积压了那么多的库存卖不出去。即使对其资产重组，说不定将来还会出现这种资不抵债的局面。咱们市里也实在是耗不起了。将来一旦再出现破产倒闭的局面，这个包袱最终也会落在市政府的头上。那还有完没完？我们市政府也不用干别的了，天天就为这些包袱操心费力，那我们还怎么向前发展？” 说到这里，孔利官又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刘大山和郝军都在点头，分明是赞同他的这个观点的。 孔利官道：“因此，我的观点非常明确，那就是坚决实施地皮出售这个方案。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说完之后，孔利官又冲廖副市长笑了笑，道：“廖副市长，你来说吧。” 廖副市长面无表情地道：“我的观点是实施并购方案。企业有困难，我们市政府就要想方设法为企业排忧解难，而不是将企业作为一个包袱，一甩了之。” 孔利官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廖副市长说这话就等于是在和他针锋相对了。 廖副市长道：“任何一个企业都会遇到困难的。也没有哪一个企业是一帆风顺的。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如果将有困难的企业直接抛弃，那我们的事业还怎么发展？没有企业，哪来的税收？没有企业，怎么提高就业率？” 廖副市长这番话说的极狠，简直就是在直接驳斥孔利官的观点了。 廖副市长接着又道：“市服装厂从成立到至今，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了。别说服装厂的职工们，就连咱们枢宣市的大部分市民都对服装厂是有深厚感情的。服装厂现在破产倒闭了，唯一的活路就是资产重组。市委市政府当初确立的第一方案就是资产重组，其余的方案才是第二位的。此次由南荒镇政府出面，由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对市服装厂实施并购，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轻工局和服装厂的负责人都对此寄予了厚望。对服装厂提出的条件，拖欠多年的工人工资和福利，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还有新家属楼的承建，安排全部的下岗职工再就业，南荒镇政府和南荒利民纺织集团都答应了下来，而且还都写入了并购协议。我也提出了要让实施并购的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先支付两千万的保证金。如果他们违约，并购方案立即停止，两千万的保证金也不退还。这对市服装厂是极为有利的。这次并购成功了，说不定市服装厂也就彻底盘活了，这样我们市政府才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沉重包袱。我就先说这些吧。” 孔利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你廖廓也太不知趣了。我的职位比你高，你竟然和我对着干？ 但孔利官仍是用温和的语气道：“廖副市长，你刚才说的这次并购成功了，说不定服装厂也就彻底盘活了？但服装厂的彻底盘活也是建立在说不定的这个前提之下啊。咱们可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孔利官的确很厉害，他很善于抓话巴。 廖副市长道：“在没有确凿的结果之前，的确是说不定。即使出售地皮这个方案，最终是什么结果，也说不定吧？” “出售地皮是要交给专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房地产开发公司如何去运作了。从全市的发展大局以及提升gdp上来说，出售地皮这个方案要比并购方案强的多。” 如果再让孔利官和寥廓辩论下去，说不定就要争吵起来。 鲍满仓看了看刘大山，道：“刘副市长，你的观点呢？” 刘大山道：“孔副市长和廖副市长的观点都非常明确，他们说的也都很有道理。综合起来分析，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孔副市长的观点。毕竟市服装厂已经是咱们市多年的包袱了，而且这个包袱非常沉重。刚才孔副市长说的很对，即使此次并购成功了，那将来一旦再出现资不抵债的局面咋办？” 第525章 表决结果 刘大山这么说，孔利官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鲍满仓又看了看郝军，这是郝军上任以来参加的第一次市长办公会议。 就在孔利官和廖廓展开辩论的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支持谁。 在他临来枢宣市就任之前，他专门去拜访了黄敬尊，向黄敬尊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黄敬尊当时就告诉他，等到了枢宣市就任之后，要多支持孔利官副市长的工作！M.. 黄敬尊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确，孔利官不是外人，也是自己的人。 郝军就任副市长之后，的确是积极向孔利官靠拢。但孔利官却对他若即若离的，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主要是郝军来就任的时候，杨全疆和鲍满仓搞得欢迎仪式太过隆重了，让孔利官感到了郝军对他的威胁！毕竟郝军是黄副省长亲自派下来的。 至于郝军和黄副省长是什么关系，孔利官也不能明问。 孔利官虽然和黄敬尊关系很是密切，但这样敏感的话题，他也格外谨慎。他是问过黄敬尊，黄副省长为何如此欣赏郝军？ 黄敬尊只回答了一句话：“我也不太清楚。” 黄敬尊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却对官场里的规则非常精通。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多一个字也不会说。 如果黄敬尊将郝军是怎么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的实情告诉了孔利官，将来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就会波及到黄敬尊，甚至连累到自己的老爹黄副省长。这点基本常识，黄敬尊还是非常清楚的。 孔利官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索性也就不再问了。但他却时刻提防着郝军，和郝军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郝军也不能像刘大山副市长那样旗帜鲜明地支持孔利官。否则，就会得罪寥廓副市长。 自己初来乍到，谁也不能轻易得罪。只有等自己站稳脚跟，才能随心所欲。现在郝军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郝军在官场上栽了大跟头，他现在也学会收敛了。 郝军道：“前边三位领导说的都很有道理。” 他这句话是表现出自己对孔利官、寥廓、刘大山的尊重，他和他们都是一个领导班子的，但他却尊称他们三位是领导。这也说明郝军的确是比以前学乖了。 但最为关键的问题实施此次并购方案的是南荒镇政府。虽然孔副市长和廖副市长都没有提及到李初年，但郝军心里门清。南荒镇政府的一把手就是李初年。 想到了李初年，郝军就恨的牙根痒痒。 虽然他初来乍到，但他却一直在寻找机会打击报复李初年。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岂能轻易错过？ 郝军接着又道：“我谈一下我个人的观点。我在科技领域干了多年，对服装行业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服装行业就是夕阳产业，发展的空间很小。我国纺织行业的某些产品可能还能与世界媲美。但我国的服装行业却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比如说我们的邻国韩国，在服装行业就比我们超前了很多。即使这次对服装厂实施并购，暂时盘活了资产。但从长远来看，破产倒闭的概率也是很大的。如果将市服装厂打造成房地产行业，这对促进我们市的经济发展是大有好处的。市服装厂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更有利于房地产的开发。尤其是在gdp方面，服装行业根本就无法与房地产行业相提并论。” 说完，郝军还特意向廖副市长点头笑了笑，以示自己的友好。同时也说明自己的观点是对事不对人。 但有一点，郝军是坚定的。那就是说啥也不能让李初年得逞了。 鲍市长面无表情地道：“大家的发言都非常好，不论是并购方案还是地皮出售，我们都要本着慎之又慎的态度。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举手表决吧。赞同出售市服装厂地皮方案的请举手。” 孔利官率先举手，刘大山也举起了手，郝军最后举起了手。但鲍市长却没有举手。 鲍市长没有举手，这让孔利官和刘大山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郝军，他更加紧张。自己初来乍到，要是把鲍市长给得罪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鲍市长仍是面无表情地道：“赞同市服装厂并购方案的请举手。” 廖副市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但这一次，鲍市长仍是没有举手。 看到鲍市长这次也没有举手，孔利官和刘大山还有郝军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鲍市长道：“这两个方案，不论我举不举手，都是少数服从多数。赞同出售市服装厂地皮方案的是三票，赞同市服装厂并购方案的是一票。即使我也赞同市服装厂的并购方案，那也是少数。就这么定了吧，还是实施市服装厂地皮出售方案吧。散会。” 说完，鲍市长起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廖副市长阴沉着脸站了起来，随即也走出了会议室。 孔利官大获全胜，心情格外愉悦，他站起身来，向刘大山伸出了手，刘大山急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郝军也急忙站了起来，孔利官笑容满面地和他也握了握手。 孔利官笑道：“多谢你们的支持！” 刘大山笑道：“孔副市长，我赞同你的观点，当然要支持了！” 郝军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郝军这话说的太露骨了，孔利官似乎早就料到郝军会支持他。对郝军这么说，他也没有感到惊讶。 反倒是刘大山颇为惊讶，这个才来的郝副市长难道和孔副市长早就是一条战线上的了？ 郝军这话说完，也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廖副市长很恼火，他脸色阴沉地回到办公室，将手中的笔记本扔到了桌子上。 接到通知要召开市长办公会议，廖副市长就预感到不妙了。 孔利官善于暗中搞小动作，看来在会前，他就与刘大山和郝军暗中串通好了。 第526章 当面磋商 李初年一进市区，就给董振国打去了电话。 董振国让李初年直接到市轻工局冯局长办公室。 冯局长也想认识一下李初年。 不出一刻钟，李初年就带着田政走进了冯局长的办公室。 董振国急忙将李初年介绍给冯局长。 冯局长五十多岁了，他看到李初年这么年轻，很是惊讶。 李初年恭敬客气地道：“冯局长，你好！” 冯局长伸手和李初年握了握手，道：“李书记，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李初年客气地道：“冯局长，你叫我小李就行。” “呵呵，那怎么行？你毕竟也是一方大员嘛，我就叫你初年吧，这样显得亲切。请坐！” 冯局长是正处级，李初年是正科级。在冯局长面前，不论是职务还是年龄，李初年都是晚辈。 李初年落座之后，董振国就把去向廖副市长汇报的情况当面详细地说了一遍。 冯局长道：“初年，昨天振国向我汇报的时候，把你的担心也说了。我和振国去向廖副市长汇报的时候，也一直担心这件事被孔副市长知道了。可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廖副市长要签字批准的时候，却接到了孔副市长突然打来的电话。”. 说到这里，冯局长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董振国道：“冯局长，咱们都别气馁。廖副市长不是说了嘛，这件事他还会和孔副市长再研究一下。” 李初年沉思着道：“孔副市长这个电话打的也太巧了。咱们这事很可能是暴露了，让孔副市长得到了消息。不然，孔副市长怎么会那么巧地给廖副市长打这个电话？” 冯局长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董振国皱眉道：“不可能吧，知道这事的除了咱们几个就是我们厂的那十多个职工代表。昨天我召集他们开会的时候，还专门叮嘱他们要格外注意保密。” 冯局长道：“这件事可就真有些奇怪了。孔副市长能那么巧地打那个电话，这就充分说明他已经得到了消息。” 李初年道：“冯局长说的对。” 董振国很是纳闷地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我们厂的那些职工代表，有人敢吃里扒外，全场职工都饶不了他。”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怀疑可能是我出入你们办公楼一楼大厅的时候，引起了大厅里那些人的注意。董厂长，市城建规划局的吴局长可是和巨鼎集团的王海关系非同一般啊。而大厅里的那些人，都是他们安排在那里的。” 董振国有些气恼地道：“要是这样，还真是麻烦了。”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现在马上给你们厂在办公楼的留守人员打个电话，问一下吴局长和王海是不是去了那里？” 董振国道：“不用问了，就在我和冯局长去市政府的路上，接到了吴局长的电话。他当时就心急火燎的问我在哪？让我马上回去。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看来消息走漏还真是出在一楼大厅的那些人身上。” 说到这里，董振国拿出手机给留守的财务科长打去了电话，问过之后，他更是大吃一惊。对李初年道：“吴局长和那个王海一大早就赶到了厂子里，在我办公室门前等着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楼大厅的那个小王。那个小王就是市城建规划局的。没错，消息泄露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王的事。” 董振国很是气恼，他恨不得立即赶回去将那个小王暴打一顿。 李初年道：“我当时也大意了，没有提防一楼大厅的那些人。事情已经出了，再懊悔也没用了。冯局长，董厂长，这件事已经让孔副市长知道了，看来咱们的这次并购计划要泡汤了。” 说到这里，李初年也很是沮丧。 董振国紧皱眉头道：“李书记，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放弃。”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邱叔华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邱叔华的声音：“李书记，市里的调查组来了。” 李初年不禁一愣，问道：“市里的调查组？调查什么？” “具体调查什么没说，但带队的是杨组长。” “杨组长？” “就是市纪委的杨盛啊，他曾经和那个蔡林一起来咱们镇上调查过利民纺织集团的那次火灾。” “哦，我想起来了。邱镇长，甭管他们调查什么，你负责好好接待他们就是了。我才到市里，现在也赶不回去。” 邱镇长突然压低声音道：“初年，这次调查好像针对的就是你。” “针对我？我能有什么事？让他们查就是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因为并购的事被孔利官给搅乱了，李初年心情本来就不好。 李初年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刚到市里，现在根本就回不去。你和杨组长说声，等我忙完就立即赶回去。” 说完，李初年就扣断了电话。 冯局长很是关心地问道：“初年，家里有事？” “是有点事，让邱镇长去处理就行了。” 董振国道：“李书记，什么事也不如咱们的并购重要。你最好先不要回去，就在这里等廖副市长的消息。” 这件事只要让孔利官知道了，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指望了。但李初年不想让董振国太过着急，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冯局长道：“初年，廖副市长还提了个要求，让你们先支付两千万的保证金。” 李初年顿时一愣，道：“这是为何？” 冯局长道：“这也是鉴于上一次荣华纺织集团并购未成功的教训啊。上一次如果让荣华纺织集团支付了保证金，那个王领瀚也就不会在最后时刻提那些无理要求了。” 李初年道：“只要并购成功，这两千万的保证金我们立即支付。” 冯局长道：“廖副市长的意思是在正式签订并购协议前就要支付保证金。” 李初年沉思了一下，道：“只要市政府批准了并购方案，我们立即支付。” 第527章 不可理喻 冯局长没有想到李初年是一个这么痛快的人。 冯局长和王领瀚打过交道，王领瀚是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 当时冯局长就断定王领瀚是个不能成大事的人。他也感到很是纳闷，就凭王领瀚那性格，怎么能把荣华纺织集团做的那么大？ 五十多岁的冯局长，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啊。 他虽然和李初年是初次见面，但他断定李初年是个干大事的人。 冯局长道：“好，那咱们就等廖副市长的消息。我对廖副市长很了解，他做事非常干脆利落。只要他那边一有了消息，就会立即通知我们的。只要批准了，你就把保证金支付了。” 李初年道：“没有问题。” 李初年这话，让冯局长对李初年更加刮目相看了。 突然之间，李初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何非要等廖副市长来了消息才支付这两千万的保证金？如果现在支付了，岂不是让自己就能处于主动地位了？ 现在不单是廖副市长在和孔利官较劲，自己也要和孔利官较劲。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李初年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只好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声音：“是李初年同志吗？” “是我，你是？” “我是杨盛啊，市纪委的杨盛。咱们以前打过交道，想起来了吗？” 李初年忙道：“杨组长，你好！我当然记得你了，你到我们南荒镇了？” “是啊，重任在身，我只好又来到南荒镇了。初年同志，我听说你去了市里？” “是的，我今天到市里有点急事。”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把这边的事忙完就回去。” “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杨组长，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杨盛沉思了几秒钟，道：“好吧，那你就先忙你的。不过，等你忙完可要立即往回赶啊。” “好的，杨组长，多谢你的理解！我忙完就立即赶回去。” “好的，再见！” “再见！” 在这关键时刻，总是被电话打扰，这让李初年有些心烦。 好在这个电话是杨盛打来的，而且杨盛也非常体谅人。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道：“冯局长，董厂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现在也可以支付保证金。” 闻听此言，冯局长不禁一愣，董振国也是颇为吃惊。 冯局长道：“初年，还是等廖副市长回了消息后再说吧。万一要是市政府不同意这并购方案呢？” 李初年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表达诚意。既然冯局长这么说了，那就等廖副市长来了消息之后再说吧。” 突然之间，董振国道：“我看可以。” 冯局长扭头看着他，问道：“你看可以什么？” 董振国道：“我看让李书记现在就支付保证金，也未尝不可。” 冯局长不禁眉头一皱，道：“廖副市长还没来消息，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就让初年支付保证金，不合适嘛。廖副市长可是说了，是在他批准之后，在签订协议之前，才让初年这边支付保证金的。” 董振国当即反问：“为何要等廖副市长批准之后？现在也完全可以嘛。” 李初年眼睛一亮，他顿时就明白了董厂长是什么意思了。董厂长的意思和他的意思不谋而合，那就是现在支付了保证金，就占据了主动地位。.. 李初年道：“董厂长，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表达我们南荒镇政府和利民纺织集团的诚意，保证金现在支付恰到好处。” 冯局长直接有些懵圈了，他看了看李初年又看了看董振国，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何会坚持这个时候要支付保证金。 但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让李初年很是厌烦，他拿起手机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电话竟然是钱丽秀打过来的。 钱丽秀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 自从两人分手之后，几乎就没有了联系。可她为何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这又是为何？ 钱丽秀毕竟是自己的前女友，当着冯局长和董厂长的面，接她的电话不太合适。 李初年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李初年就快步走了出去。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钱丽秀的声音：“李初年，你在哪里？” 自从两人分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通电话。让李初年没有想到的是，钱丽秀仍是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 李初年反问道：“你有啥事吗？” 钱丽秀的语气更加凶悍：“我问你在哪里？” “我在市里。” “马上回来。” 李初年很是纳闷地道：“马上回来？你让我回哪里？” “我让你马上回南荒镇，还能回哪里？” “我现在回不去。” “我命令你马上回来。” “你命令我？你凭啥命令我？” “李初年，你不就是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杨组长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你竟然还说回不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李初年更加迷糊了，道：“杨组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这与你有啥关系吗？” “李初年，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以市委调查组副组长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回来。” “啥？你是市委调查组的副组长？” “对，我现在就是市委调查组的副组长。” 李初年有些懵圈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钱丽秀竟然是市委调查组的副组长。 李初年道：“我和杨组长已经说了，等我忙完了就回去。” “不行，你现在必须马上回来。” 李初年再也无法忍受了，恼火地道：“我现在回不去。” “这次调查就是针对你的，你必须回来，而且是马上就回来，一刻也不准耽误。否则，后果自负。” 李初年懒得再搭理她，道：“你想咋地就咋地吧，反正我现在回不去。” 说完，李初年就扣断了电话。 但随即钱丽秀又拨打了过来，李初年直接拒接。 钱丽秀接连又拨打了好几次，但李初年每次都是坚决拒接。 第528章 支付定金 李初年被钱丽秀弄的极为恼火，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接她的电话。 李初年返回到屋里，道：“冯局长，董厂长，把保证金转到你们哪个账户上？” 冯局长这才发现，李初年并不只是嘴上说表示诚意，而是要落到实处了。 冯局长不禁更加大为吃惊，他坚定地认为李初年不但是个干大事的人，更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人。 董振国道：“李书记，要不还是等廖副市长来了消息之后再决定吧。”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怎么又变卦了？” 董振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刚才是真想让李初年把保证金支付了。一是他要看看李初年到底有没有这个经济实力。二是他刚才电光石火间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才让他临时决定让李初年先把保证金支付了。 但他现在看到冯局长这么吃惊的样子，也是担心让冯局长惹上麻烦。并购方案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就这样草率地收取了人家的保证金，市政府一旦怪罪下来，冯局长就吃不消了。 董振国道：“李书记，你真的现在要支付保证金？” 李初年道：“你以为我说着玩吗？” 董振国看着冯局长道：“冯局长，我们厂的那些账户都被封了，只要有钱划到我们厂的那些账户里，就会被立即冻结。要不就把保证金划到局里的账户上吧？” 冯局长看着李初年，很是真诚地道：“初年，我们知道你是真的有诚意了。你只要有这个诚意就好，保证金就暂时不要划过来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冯局长，我把保证金划过来，不但是为了表达诚意，更重要的是要让我们占据主动。” 冯局长不由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李初年的意思，不由得呵呵笑道：“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李初年道：“不过，我有个前提，保证金划过来后，冯局长你要给我打个收到条。写明如果并购无法实施，就立即将保证金退还我们。”. “这是当然的，我给你打收到条。” “好，那就把账号给我吧。” 冯局长立即拿起电话，让财务负责人将银行的对账单拿过来。 财务负责人很快就拿着银行对账单过来了。银行对账单上就有轻工局的开户账号。 李初年拿起手机将银行账号拍了下来，通过微信发给了赵敏。 李初年随后又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赵敏，我将轻工局的银行账号发给你了。你马上往这账号里划两千万。这钱是保证金。” 赵敏闻听大喜，知道并购方案即将实施，忙道：“好，我这就划款。” 赵敏从开始的坚决抵触到现在的坚决支持。她的思路在李初年的开导下终于打开了，现在她则是盼望着并购能够成功。 因此，现在不论李初年说什么，她都不再抵触，而是积极配合。 几分钟之后，财务负责人就收到了银行系统发来的短信，两千万已经打到了账户上。 直到此时，冯局长董振国还有这个财务负责人，都不得不佩服李初年的经济实力了。 冯局长当即就给李初年写了收到条。 收到条的内容是：今收到南荒利民纺织集团支付的关于并购市服装厂的保证金人民币两千万元。如并购方案不能实施，则立即退还。 冯局长在收到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董振国主动要求也在收到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李初年将收到条收好，道：“咱们现在就耐心地等廖副市长的消息吧。” 半个多小时后，冯局长的办公电话终于响了。 冯局长一下子扑到了办公桌前，看了来电号码后，既兴奋又紧张地道：“廖副市长来电话了。” 说着，他拿起了话筒，恭敬地叫了声廖副市长！ 话筒中传来廖副市长的声音，不过廖副市长的声音很是低沉。 “市政府刚开完了市长办公会议，专门研究利民纺织集团并购服装厂的事。冯局长，会议研究的结果，利民纺织集团并购服装厂的方案被否决了，还是要实施地皮出售。” 说到最后，廖副市长的声音已经相当低沉了。很明显，廖副市长的心情非常不好。 冯局长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但他仍是不甘心，道：“廖副市长，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还怎么缓和啊？这是市长办公会议决定的。” “廖副市长，这样也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办法啊？就这样吧。” 廖副市长随即扣断了电话，他此时也处于极为恼火中，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冯局长缓缓将电话放下，很是沉重地道：“廖副市长说经过市长办公会议研究，否决了咱们的并购方案，还是要实施地皮出售。” 董振国恼怒地骂了一句，急得在屋子中来回转圈。 李初年也是极为恼火，但他清楚，市长办公会议决定的事，是不可更改的。 冯局长道：“李书记，那就再把这两千万保证金退还给你们吧。” 李初年沉思着道：“不急，刚划过来就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等等再说吧。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冯局长道：“还能有什么转机？廖副市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是把钱退给你们吧。” 李初年道：“要退也不是现在退。” 冯局长很是吃惊地看着李初年，他不知道李初年心里在想什么，问道：“那什么时候退？” “等等再说吧。”李初年说着站了起来，田政也急忙站了起来。 李初年走到冯局长面前，伸手和冯局长握了握手，道：“冯局长，等退钱的时候，我自会给你打电话的。镇上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吃过中午饭再回去吧！”冯局长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李初年留下来。 “算了，等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好吧，那我送你！” 李初年和田政朝外走，冯局长和董振国一起来送。 出了门，李初年道：“冯局长，你请回吧！” “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了，让董厂长送我就行。” 第529章 来势汹汹 董振国将李初年送到了楼下。 李初年道：“董厂长，你回去和那些职工代表们好好解释一下，让他们不要着急。” 董振国很是犯愁地道：“他们能不着急吗？如果真的将地皮卖了，那我们的家属楼还不知道会在哪里？一百多号职工怎么安排？” “事已至此，急也没用了。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我现在也回去，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那我送你回去。” 董振国跟着李初年上了车。 李初年将董振国送到了家属院的后门。从这里进家属院，就可以避开前边的办公楼了。 早知道这样，昨天自己就该从这里进去见董厂长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董振国和李初年握手道别，他看着李初年的车驶远了，这才转身走进了家属院。 李初年吩咐邹凯直接返回南荒镇。 田政这个时候才低声问道：“李书记，并购方案既然已经无望了，你为何不让冯局长将保证金退回来？” 李初年道：“这钱在利民纺织集团的账户上躺着和在轻工局的账户上躺着没什么区别，看看再说吧。” “难道这事还有转机？” “借你的吉言吧！” 田政苦涩地笑了笑，因为他也感到这事彻底没什么指望了。李书记暂时不将保证金退回来，可能是还抱有一丝幻想吧！但幻想终归是幻想，成不了现实。 想到这里，田政忍不住心中暗自狠狠地骂了孔利官一通，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个遍。 李初年现在最担心的是市委调查组到南荒镇的事。 钱丽秀亲口告诉他，此次调查就是针对他的。可李初年也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不停蹄，一路狂奔，李初年终于以最快的时间赶回了南荒镇，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刚走进办公室，刘峰立即就过来了。 “李书记，你终于回来了。” “市委调查组的人呢？” “邱镇长陪他们去了产业发展公司。” “他们到底要调查什么？” “不太清楚，调查组共有四个人，杨盛是组长，你的那个女朋友也来了。” “我早就和她分手了。” “李书记，看样子他们这次是来调查产业发展公司招聘的事。” 听到这话，李初年立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李初勤，难道他们是来调查这事的？ 这个时候，田政捧着两个盒饭走了进来。 现在早就过了中午饭时了，田政一下车就跑到食堂打了盒饭拿了上来。 李初年道：“田政，咱们马上去产业发展公司。” “李书记，吃完饭再去吧。” “来不及了，到车上吃。” 看李初年如此忙碌的样子，刘峰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干着急，道：“李书记，我也跟你一块去吧。” “你在家里坐镇，我和田政去就行。对了，光廉干啥呢？” “李书记，市委调查组已经通知纪光廉了，让他在办公室里等着，哪里也不能去。” 李初年眉头一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田政提着盒饭紧随其后。 看来市委调查组这一次是来势汹汹，不但要调查自己，连纪光廉也一块调查了。不然，他们怎么会通知纪光廉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李初年现在也顾不上纪光廉了，他担心市委调查组会波及到李初勤。 弟弟是个什么脾气，自己太清楚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能连累到弟弟。 李初年带着田政匆匆下楼，但邹凯却不在。 田政立即给邹凯打电话，此时的邹凯正在食堂吃饭。 李初年忙道：“让邹凯吃完饭再过来，别催他了。” 李初年和田政就站在车边，一人一个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镇政府的很多工作人员都看了这一幕，李书记每天都是连轴转地为南荒镇操劳，忙的连到食堂吃饭的空也没有。 人的好名声，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靠长年累月慢慢积累起来的。 但人的坏名声，却是一蹴而就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当李初年和田政还没有吃完盒饭，邹凯就跑了过来。 李初年和田政立即上车，火速赶往产业发展公司。 到了丽水村委大院，李初年下车直奔周成仁的办公室，田政紧随其后。.. 但周成仁的办公室紧关着，敲了敲门也没人回应。李初年带着田政直奔二楼。 等到了二楼的会议室门前，就听到了里边传来了争吵声。 “你们这是胡搅蛮缠，事实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可你们还是不依不饶，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初年当即就听出了这是周成仁的声音。 “我们这是在履行公务，请你好好配合。”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钱丽秀的声音。 李初年推门就走了进去，田政也跟着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边的那一排坐着四个人，杨盛和钱丽秀坐在中间，两边还各坐着一个人。 会议室外边的这一排坐着两个人，周成仁和李初勤。 看着李初年来了，杨盛站了起来，但钱丽秀却冷着脸坐着没动。坐在旁边的那两个人看到杨组长站起来了，也随即站了起来。 周成仁和李初勤也站了起来。周成仁样子很是恼火，脸红脖子粗的。李初勤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样子也是极为生气。 李初年对杨盛很是客气地道：“杨组长，不好意思，我这是刚从市里赶回来。” 杨盛也很是客气地道：“初年同志，你来了就请坐吧！” 李初年招呼周成仁和李初勤坐下，他坐在了周成仁身边，田政也坐了下来。 杨盛和调查组的那两个人也坐回了原位。 杨盛道：“初年同志，我们接到了举报，举报你在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招聘的时候，利用手中的职权，为你弟弟李初勤大开绿灯，暗箱操作。我们这次来就是调查此事的。” 李初年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因此一点儿也不惊讶，道：“杨组长，我欢迎市委调查组来调查此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相信组织上会还我一个公道，也会还周成仁总经理和我弟弟李初勤一个公道。” 第530章 故意刁难 杨盛很是客气地道：“初年同志，你有这个态度很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冷着脸的钱丽秀道：“杨组长，按照工作流程，咱们现在正在找周成仁和李初勤谈话，其他无关人员应该回避。” 杨组长不由一愣，他这是第一次和钱丽秀共事。钱丽秀一直表现也很好，可怎么到了和当事人正式谈话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杨组长一愣之后，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 李初年为了不再让杨组长尴尬，道：“杨组长，那我先回避一下。” 说着，李初年起身就朝外走。田政也随即起身跟了出去。 可到了外边不一会儿，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暴吼：“我不干了，我辞职总行了吧？” 这声暴吼是弟弟的声音，李初年急忙要往里冲，但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李初勤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李初勤一出门就看到了哥哥，极其恼怒地道：“哥，你当初怎么找了她这样的人当你的女朋友？” 本来坐着的钱丽秀闻听此言，随即也是勃然大怒，起身就朝外冲，边冲边大声吼道：“李初勤，你就是个王八蛋。” 钱丽秀开始耍泼了，她将一个泼妇的劲头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 砰，杨组长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也站了起来，厉声道：“钱丽秀同志，你要干啥？这是在调查，不是耍泼打架的地方。我现在以组长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坐下。” 调查组的另外两个人也急忙拦住了要往外冲的钱丽秀。 钱丽秀都快要被气疯了，气得她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仿佛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但杨组长这一发火，她又不能不听。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看李初年，又咬牙切齿地看了看李初勤，这才又返回原位坐下。 周成仁很是恼火地道：“无聊，太无聊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道：“杨组长，我和李初勤该说的都说了，随便你们调查，我们问心无愧。你们看着办吧，恕不奉陪。” 说完，周成仁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自己的弟弟是个从来不吃窝憋气的人，别看他是个知识分子，但他一怒之下，是个敢拔刀杀人的主。 周成仁更是典型的知识分子，但他却是一身傲骨。 出现了这种局面，也有些失控了。 杨组长也很是恼火，他恼火的是钱丽秀太冲动了。说话不但尖酸刻簿，还故意往矛盾冲突上引。 杨组长也从李初勤刚才对李初年说的那番话中，这才知道钱丽秀竟然曾经是李初年的女朋友。 李初年走了进去，坐了下来。田政坐在了李初年身边。 在这种非常时期，田政是寸步不离李初年。 李初年并没有看钱丽秀，对杨盛道：“杨组长，你们这次调查的是我，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就行。” 杨组长还没说话，钱丽秀又开口了，她冲李初年瞪眼道：“你来接受调查，还要带着秘书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也敢配备秘书？” 说着，她还瞪了田政一眼。 李初年懒得搭理她，但不得不道：“田政不是我的秘书，他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作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跟着我这个镇党委书记，这也很正常啊。” “可你现在是在接受调查，懂吗？”钱丽秀由于过于激愤，说话都岔音了。刚说完就立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初年气不过地道：“你别一口一个调查，就像多么了不起的一样。”M.. 李初年这话顿时将钱丽秀给气的直翻白眼，她想疾风暴雨般地发火，但她的嗓子岔音太厉害，刚要说话，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田政道：“那我还是出去吧。”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不再搭理钱丽秀，对杨盛道：“杨组长，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到底。” 杨盛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调查组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做好记录。 杨盛问道：“初年同志，那你先谈一下在产业发展公司招聘工作中，你有没有为你弟弟李初勤大开绿灯暗箱操作？” “绝对没有。我也不知道我弟弟李初勤来参加那次的招聘。是在笔试现场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他。我发现他来参加招聘了，就想立即赶他走。在笔试结束后，我就把他叫到了丽水村委最东边的那个房子里。周成仁和田政都可以为我作证。” 杨盛点了点头，随后李初年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杨盛在来之前，高承祥书记专门找他谈了话。他让杨盛在这次的调查中，一定要立足于实事求是的原则，将问题查清楚。 杨全疆确定的这次调查组的人员由市委办市府办和市纪委组成，以市纪委为主。 市委办派来的是一个综合科的科长，市府办派来的则是钱丽秀。市纪委的另一名工作人员负责做笔录。 钱丽秀名义上是鲍满仓市长派来的，但实际上却是孔利官派来的。 鲍满仓从杨全疆办公室回去后，就责成市府办主任选一个人进入市委调查组。 原先的市府办主任是曹化，他早就在那次的利民纺织集团火灾调查中翻车落马了，现在已经是靠边站了。 新任的市府办主任，也是孔利官的人。是孔利官大力推荐上来的。 孔利官也早就暗中交代他了，一旦鲍市长要选人进入市委调查组，就把钱丽秀派过去。 孔利官非常清楚钱丽秀和李初年的关系，他专门将钱丽秀派到调查组，还让她担任调查组的副组长，就是故意恶心难为李初年。 按照钱丽秀的职务级别，她是没有资格担任调查组副组长的。因为市委办派出的是综合科的科长，职务级别比她高。但因为钱丽秀是从苍云县出来的，她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就让她担任了调查组的副组长。 钱丽秀果然不负厚望，她一到南荒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着法地故意刁难李初年。 第531章 胡搅蛮缠 当李初年还在市里的时候，钱丽秀就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想要给李初年先来个下马威。但李初年却直接拒接她的电话，把她给气的够呛。 等到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后，李初勤看到是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初勤憨厚老实，他以前见到钱丽秀都是喊嫂子。虽然他也知道哥哥和她早分手了，但习惯成自然，他脱口叫了声嫂子，顿时惹得钱丽秀大发雷霆。 “谁是你嫂子？你别胡乱叫。我是调查组的副组长，你哥那种土老帽配得上我吗？” 李初勤被钱丽秀给弄的极为尴尬，满脸通红。 等到了二楼会议室正式谈话的时候，由杨盛组长主问，但钱丽秀不时插话，最后终于将周成仁和李初勤都给激怒了。 对这样的调查，周成仁说的很对，无聊，太无聊了。 但再无聊，这也是组织程序。该怎么走还得怎么走，一步也不能少。 此时，董振国家里也是群情激奋。 董振国回到家之后，立即就把那些职工代表们都叫了来。 他将市长办公会议的决定告诉了大家。 大家顿时就坐不住了，个个义愤填膺。 “鼓捣了半天，市里还是要决定把我们厂子的地给卖了啊？” “他们除了会卖地就不会别的了？” “咱们厂的职工怎么安排工作？” “我们的新家属楼在哪里？” “不行，我们绝不答应。” “对，我们绝不答应。市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考虑过我们的死活吗？” “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给他们活路。” 看火候差不多了，董振国不无惋惜地道：“南荒镇的李书记都把并购的保证金划到咱们局里的账户上了，足足有两千万啊。可即使这样，市里还是要坚持卖地。” “啥？人家都把保证金支付了，市里还要坚持卖地？” 董振国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大家伙更加愤慨了。 “人家都把保证金支付了，他们还要一意孤行？我们更不能答应。”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也豁出去了。” “我们集体上访。” “对，我们集体上访。” 董振国也不想把大家伙给气成这样，但他也清楚，目前能扳回败局的唯一办法，那就是集体上访了。 原先有几次职工们也闹着要集体上访，但都被董振国给压下来了。 可这一次，董振国不但不能压，反而要将火烧的更旺一些才行。 当时在冯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李初年提出立即支付保证金，董振国随即坚决支持。 他支持李初年立即支付保证金的理由有二。一是试探一下李初年的经济实力到底如何。二是他当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是要带领全厂职工集体上访。 当时这个念头还不成熟，只是电光石火般一闪而过。 等他送走了李初年，回到家中仔细一想，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了。 这时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环节，李初年支付保证金后，冯局长接到了廖副市长打来的电话。明知并购方案被否决了，但李初年却坚持先不退回保证金，而是要等等再说。 李初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董振国虽然和李初年昨天才认识，但董振国却深深体会到李初年是个极其精明的人。 李初年如此精明过人，他为何坚持先不退回保证金？ 要说李初年这么做没有目的，没有人会相信。 可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董振国又想起了在轻工局楼下李初年叮嘱他，回来好好安抚一下职工代表们，别让职工代表们着急上火。 要想救活市服装厂，并购方案是最佳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遗留的历史问题一并都给解决了。 可市里竟然否决了并购方案，而仍是要卖地。职工代表们能不着急上火吗？自己再怎么安抚，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没有用，可李初年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到这里，董振国终于清楚李初年的真实用意了。 李初年的真实用意就是要让全厂职工集体上访。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挽回败局。 李初年的这种真实用意，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他也是一个政府官员。一旦说出来，那就会惹上麻烦。 董振国现在是更加佩服李初年了。怪不得他这么年轻就高居镇党委书记要职。 看到大家的怒火被自己点燃到了火候，董振国道：“目前来看，要想挽救咱们的厂子，集体上访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能不能挽救咱们的厂子，就看咱们的了。咱们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对，这是唯一的办法。” “董厂长，我们都听你的。” “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去他娘的，和他们拼了。” 董振国道：“为了我们的厂子，也为了我们大伙都能有个出路，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但有一条，这件事要格外保密，不论谁来调查，就说我们是自发组织的。” “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发组织的，是大家伙共同的心声。” 董振国道：“咱们分头行动，不但要动员全厂的所有职工集体上访，还要把家属们都动员起来。” 大家当即纷纷点头。 董振国就每个环节与大家仔细磋商，将集体上访的事给定了下来。 随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李初年足足详细说了一个多小时，谈话才算结束。 杨盛已经清楚，这次对李初年的举报，完全就是诬告。 但他现在还不能下最终的定论，得要向高书记汇报之后才能定夺。 钱丽秀现在终于缓过劲来了，虽然她不再岔音了，可她的嗓音却沙哑了起来。 “李初年，你说的这些，能帮你作证的只有周成仁和田政，可田政几乎是你的秘书，周成仁也是你的人，他们的作证能有什么说服力？” 听钱丽秀这么说，杨组长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很明显，钱丽秀这是在胡搅蛮缠。 李初年道：“当时的当事人，除了我之外，就是周成仁和田政了。不让他们作证谁来作证？” 第532章 很是神秘 钱丽秀蛮横地道：“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他们的作证是不算数的。” 李初年针锋相对地道：“你说了算吗？” 砰，钱丽秀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用沙哑的声音道：“我说了就算。” 李初年懒得再搭理她，他看向了杨盛，道：“杨组长，我该说的都说了，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盛被钱丽秀搅的也是心烦意乱，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道：“没有要问的了。” 李初年站起身来，道：“杨组长，那我回去了。” 杨盛点了点头，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 钱丽秀不甘心地道：“李初年，我再说一次，你找的证人不算数。” 李初年头也没回地道：“我的证人只有他们两个，你想咋地就咋地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初年最后这句话是在讽刺挖苦她，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用沙哑的嗓子吼道：“李初年，你这个混蛋。” 李初年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钱丽秀，道：“市委调查组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来当副组长，简直就是胡闹。” 钱丽秀彻底失控了，她不顾一切地吼道：“李初年，你这个王八羔子。” 李初年哼了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杨盛被钱丽秀彻底激怒了，厉声道：“钱副组长，你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来。” 钱丽秀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气恼地坐了下来，对杨组长的批评没有任何反驳。 她也没法反驳，她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但看到李初年，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一直认为是李初年抛弃了她，可她从来没有从自身找原因。 正因为她现在还是放不下李初年，才会如此失控。 杨盛脸色很是严肃地对她道：“钱副组长，我们是市委调查组，代表的是市委。调查都是严格按照流程来进行的，你这样做，本身就是违纪。” 钱丽秀突然双手捂面，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杨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他也没法再批评她了。 自从李初年和她分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理越来越变态。她恨不得杀了李初年才解恨。 杨盛道：“钱副组长，我们还要再去调查纪光廉殴打耿林的事，请你保持理智，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 说着，杨盛起身朝外走去，其他两个人也随即起身跟上。 钱丽秀擦了擦眼泪，也起身跟了出去。 李初年来到楼下，看到邱镇长和田政都在周成仁的办公室，便走了进去，问道：“李初勤呢？” 周成仁道：“我派他带人去下边的村蹲点了，我们可没工夫陪他们在这里闲扯这些没用的。” 周成仁到现在还在气头上。 李初年问邱叔华：“邱镇长，你不是陪调查组过来的吗？” 邱叔华点头道：“是啊。” “可你怎么没在会议室？我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 “你的那位前女友，不让我参加会议。你来的时候，我在潘书记办公室呢。” 就在这时，杨盛他们下来了。 李初年和邱叔华匆忙从办公室出来，杨盛道：“我们还要调查纪光廉殴打耿林的事，你们两位领导谁跟着去？” 邱叔华忙道：“让李书记去吧。” 李初年道：“邱镇长，杨组长要去调查纪光廉和耿林打架的事，你可是当事人，最好你去。” 杨盛道：“邱镇长，还是烦劳你吧！” 这个时候，钱丽秀也过来了，邱镇长不想和她打交道，但杨组长已经点名让他去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杨组长，我带你们去吧。耿林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邱镇长陪着杨组长朝外走，钱丽秀狠狠地瞪了李初年一眼，李初年装作没看见，掉头就进了屋，随手将门关上。 但随即房门就传来砰的一声。 周成仁立即起身冲了过来，伸手打开门，喊道：“谁在踹门？”.. 钱丽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一脚是钱丽秀踹的，她看到李初年进屋之后竟然关上了门，顿时怒不可遏，抬腿对着门就踹了一脚。 周成仁返身回来，恼火地道：“初年，这叫什么事？市委竟然兴师动众地派出调查组来调查不存在的事，这不是无聊是什么？难道你们市委的人都闲的没事干吗？” 李初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亲自动手给他点燃上，拉着他坐下，道：“周总，这不是市委的人闲着没事干，而是他们接到了举报，这也是例行调查。” 周成仁抽了一口烟，生气地道：“调查什么？就是无聊。” 周成仁是典型的知识分子，一身的傲骨，他最看不惯这样的事了。 “周总，当时笔试的时候，我看到李初勤也来参加招聘，我当时要赶他走，就是预防今天的事。没办法，谁让我是政府官员呢。也让你受到了牵连，请多理解！” “初年，你弟弟的确是个人才。今天这事虽然让我很是生气，但我却一点儿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把你弟弟招进来，是我最大的成功！凭你弟弟的本事，这产业发展公司也配不上他。” “周总，你可别把他抬得这么高。他不过是才毕业的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你不知道你弟弟有啥过人的本事吧？” “他才毕业，能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你这个当哥哥的太不关心自己的弟弟了，你跟我来。” 周成仁说着就起身朝外走，李初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起身跟着他朝外走。田政也跟了过来。 周成仁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门紧关着。 周成仁拿出钥匙，待要开门，看到田政也跟了过来，道：“田政，你去我办公室。” 田政顿时明白周总这是不让他进这个屋，忙道：“好，我去你办公室。”随即掉头走了回去。 看田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周成仁又瞅了瞅周围，确信没有别的人了，这才用钥匙打开了门。 李初年不禁笑道：“你这是干啥啊？就像做贼似的。” 第533章 人造钻石 进了屋，发现屋中的窗帘紧拉着，屋中的光线很暗。 周成仁伸手将李初年拉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打开了灯。 李初年顿时发现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台较大的仪器。 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台类似显微镜的小型仪器。 李初年问道：“这些仪器是干啥的？” 周成仁道：“这间屋子是我专门给初勤弄的实验室。” “实验室？” “对。” 说着，周成仁将抽屉打开，道：“初年，你看这是什么？” 李初年走近一看，发现抽屉里有几块石头样的东西，有的黑如墨，有的亮如晶，棱角分明形态各异。 李初年问道：“这是什么？” 周成仁嘿嘿笑道：“不知道吧，这就是金刚石。” 说着，周成仁拿起其中的一块，道：“这个是八面体的。” 随后，他又拿起了一块，道：“这个是菱形的。” 李初年问道：“这些金刚石是从哪里来的？” “是初勤多年积攒下来的。” 周成仁拿起了那块黑如墨的金刚石，道：“这一块是初勤从高岭山上弄到的。我听初勤说，他这些年都不知道去高岭山上多少次了，但他就发现了这一块。” 李初年道：“我知道这小子喜欢矿石，喜欢研究矿产资源，没想到他还鼓捣上了金刚石？” “初勤参加面试的时候，他在介绍自己的特长时，就说他对金刚石很有研究。” 李初年不由一愣，周成仁道：“你当时为了避嫌，没有参加初勤的面试，你当然也不知道他有何特长了。我告诉你，你弟弟对金刚石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层次。这些仪器，是我专门找陈教授，从省科技厅借来的。就是专门让初勤研究金刚石的。” “但金刚石太稀缺了，这小子算是找了个冷门。” “嘿嘿，物以稀为贵嘛。所以这金刚石的价格不得了。如果再制作成钻石，那就更不得了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高科技。你知道初勤研究的方向是什么吗？” “研究的方向？他不就是研究这金刚石吗？” “这你就不懂了，初勤研究的方向是人造钻石。” “啥？人造钻石？钻石还能人造？这不是开玩笑吧？”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纯天然的钻石在全世界少的可怜，市面上的钻石大部分都是人造的。金刚石虽然也很是稀有，但总比钻石要多的多。将金刚石制造成钻石，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产业啊。” 听到这里，李初年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仔细端详着这几块金刚石。 周成仁道：“走吧，咱们别在这里了。” “我再看一会儿。” “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要是让初勤看到了，就不好了。” “咋了？我是他哥，他还能咋地？” “我答应初勤了，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但你是他哥，我也就没有瞒着你。但你不能问初勤，否则，就显得我太不守信用了。” “那你为何告诉我？” “我也是一时激动，就忍不住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问初勤，你要为我保密。同时还有一个原因，陈教授对我说，他要找我那个在中科院的师弟，让我那个师弟找机会把初勤弄到中科院去深造，专门研究这金刚石，也就是人造钻石这门技术。我要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可能就又会阻拦的。总之，我一是激动二是为了初勤将来的发展，我把这事告诉你了，但你要为我保密。我不想让初勤说我不讲信用。” “呵呵，好的，我不会主动问他。但我相信，他会主动和我说的。” “这样最好。走吧，要是他回来了，看到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他会不高兴的。” “这小子竟然还瞒着我？等他主动和我说的时候，我再收拾他。” 周成仁将抽屉锁好，将灯关上，和李初年走了出来。 李初年也很是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有出息。 周成仁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初勤寄予厚望吗？” “为啥？” “因为初勤对这个有兴趣，只要有兴趣，就一定会出成果。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有的人也在研究这个行当，但未必有兴趣。没兴趣就很难出成就。” 李初年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秦荣志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道：“秦所长，你好！” “李书记，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啥事？” “那个郝硕被正式逮捕了，很快就会判刑。那个教导处主任，也被撤职开除了。” 李初年不由得吃了一惊，道：“秦所长，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啊。” 秦荣志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本来打算将郝硕拘留一段时间就把他放了。可没想到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在状告他。他在学校里犯的事太多了，都被一一查实了。没办法，谁也捂不住了，只能将他正式逮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他哥郝迈上蹿下跳，但也无济于事了。我也算是把郝迈给得罪足了。昨天他喝多了酒，还跑到我这里来大闹了一场。” “既然这样，那郝硕只能进监狱了。” “我也没想到这个郝硕在学校里犯了这么多事。要不是那个教导处主任一直护着他，他早就被抓了。那个教导处主任被开除，也是罪有应得。” “像他这种人开除他算是便宜他了，就该把他抓起来一起送进监狱。” “学校出面保了他，他才没被抓起来。郝迈怪我拘留他弟弟，他说我要不拘留他弟弟，他弟弟那些事也不会被查出来。” “郝迈就是个无赖，你不用搭理他。” “郝迈不但是个无赖，还是个小人。他和他弟弟是一路货色，只不过他是警察而已。对这种人，我也不能不防。对了，你弟弟李初勤现在干什么？我听说他已经大学毕业了。” “他在我们镇上的一个企业工作。” “告诉你弟弟这段时间格外警惕点，郝迈在社会上有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 第534章 暗中保护 李初年早就料到郝迈肯定会有一些社会朋友。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派出所长，都是直接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他要是连这些社会人都驾驭不了，那他就不是郝迈了。 李初年道：“秦所长，你也要多注意安全!” “我毕竟是警察，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关键是你弟弟，一定要让他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凝眉沉思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初年是真的心疼弟弟，他绝对不会让弟弟有任何危险。 但郝硕这次被正式逮捕，接下去就要被判刑。郝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幸亏弟弟回到了老家来参加工作了。最起码南荒镇还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可即使这样，李初年还是不放心。 李初年走进了周成仁的办公室，周成仁正在打电话，调度各个村庄的天麻情况。 等周成仁打完了电话，李初年问道：“周总，初勤平时就住在公司里？” “很忙的时候，他就住在公司里。要是不忙，他就回家去。” “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会就回来，我刚给他打了电话。” 李初年以前骑的那个摩托车，现在给了李初勤。 李初勤要是住在公司里还算安全，可要是骑摩托车上下班，那就不太好说了。 这件事到底该咋办？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铁柱子。 铁柱子现在不在利民纺织集团当保安了，而是在镇派出所当协警，成了赵平民的徒弟。 李初年当即又走了出来，拿出手机给铁柱子打去了电话。 “柱子，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李书记有啥吩咐？” “你到丽水村委大院来一趟，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 铁柱子做事雷厉风行，不到十分钟，他就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 铁柱子比以前更加壮实了，看上去很是孔武有力。 李初年站在产业公司办公楼前的台阶上，铁柱子跑了过来。 “李书记，您有啥吩咐？” 李初年笑道：“你小子比以前更加壮了，是不是到了派出所吃得好啊？” 铁柱子憨厚地笑了起来，道：“可不是吃好的事。我师父就是个虐待狂，没事就让我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还教我打擒敌拳。我现在壮是因为天天都在锻炼。” “嗯，好。柱子，你也不能光练这些，不但要四肢发达，头脑也不能简单了。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 “李书记，我只要看书就犯困。可练这个，越练越精神。” 李初年呵呵地笑了起来，道：“柱子，我把你叫过来，是有个事要拜托你！” “李书记，有啥事您尽管吩咐，可别说拜托，我受不起啊。” 李初年收起了笑容，很是认真地低声道：“我弟弟李初勤在这公司工作，他平时都是骑摩托车上下班。但他得罪了一个很有社会背景的人，我担心他有什么不测。想请你暗中保护他一段时间。” 铁柱子连考虑也没考虑，道：“李书记，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交给我，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保护好他。可我还不认识他呢。” “他现在出去了，等会就回来。不过，你暗中保护他，不能让他知道了。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的。您弟弟就是我弟弟。李书记，到底是我大还是他大？” “呵呵，你比他大一岁半吧。” 铁柱子笑道：“这就更没有问题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等他回来，我暗中指给你。” 铁柱子忙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从院外就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李初年一听，就听出了是自己的那辆摩托车。 “我弟弟回来了，骑摩托车进来的就是他。” 铁柱子急忙扭头朝门口看去。 李初勤骑着摩托车进了院门。 李初勤将车停好后，立即跑了过来。 “哥，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说着，李初年转身就朝楼内走去，李初勤急忙跟上。 铁柱子终于认识了李初勤，他随即也骑车又返回了派出所。等下午下班前，他再赶过来。 李初年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了走廊上，道：“初勤，市委调查组来调查很正常。当时我不想让你参加招聘，也是担心出现这样的局面。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调查也会以事实为依据，你不要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我就是气不过你原先找的那个女朋友。哥，你当时怎么会看上她了？” 李初年不禁叹了口气，道：“人都是会变的。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我也早就和她分手了，她那样对待你，也是为了报复我。你不用搭理她。” “哥，她就是一个泼妇。你和她分手就对了。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要。” “初勤，秦荣志所长给我打电话了，郝硕被正式逮捕了，下一步就会被判刑。” 李初勤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道：“我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像他这种人，也只能是这种下场。” “他哥哥郝迈毕竟当了多年的派出所的所长，很有势力。你这段时间要格外警惕点。” “咋？他还能派人到这里来报复我？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为妙。” “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怕这个。” 李初年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悦，李初勤赶忙又道：“好啦，哥，我小心点就是了。”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大意了。我得回去了。” 说着，李初年喊了声田政，田政急忙从屋里出来。 周成仁也从屋里跟了出来，李初年道：“周总，我回去了。有啥事电话联系。” “怎么说走就走？” “市委调查组也该回镇政府了，我得赶紧回去。”李初年带着田政匆匆上车。 李初年上车之后，立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市委调查组来调查的情况向她作了汇报。 当李初年返回到镇政府的时候，市委调查组正在找纪光廉正式谈话。 市委调查组先去镇医院找耿林了解了情况，由于邱镇长也在跟前，耿林也没法添油加醋，只能是实事求是地反映当时的情况。 第535章 直呼其名 调查组和邱镇长谈完话后，立即又找李初年谈话。 由于李初年也是当事人之一，调查组找李初年谈话是必须走的流程。 这样的谈话，一句话说错了，就会非常麻烦。李初年只能实事求是。 临近谈话结束，一直冷着脸的钱丽秀突然说道：“作为一名镇领导干部，竟然动手打人，简直就是土匪。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钱丽秀最后说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是在骂李初年。 李初年没有搭理他，掉头走出了会议室。 杨盛组长也不想再批评她了，再批评也是这样，一点用也没有。 钱丽秀毕竟代表着市府办，杨盛组长怎么着也得顾及到鲍市长的面子。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邱镇长就过来了，低声道：“调查组要走了。” 李初年急忙从办公室出来，刘峰也赶了过来，一起给调查组送行。 邱镇长为表客气，道：“杨组长，吃过晚饭再走吧。你们光忙工作了，中午吃的盒饭，太过意不去了。” 杨组长道：“吃饭就免了，我们还得赶往县里。” 到了楼下，杨组长主动伸手和李初年握了握手，他什么也没说，但都在这握手中。 按照工作流程，市委调查组应该直接返回市里。 但在返回市里之前，杨盛得先要向高承祥书记汇报一下。 在电话中听完了杨盛的汇报，高承祥书记让杨盛带领市委调查组赶往苍云县，当面向县委领导班子汇报此次的调查情况，并请苍云县委给出初步处理意见。 到了这种时候，也就没有再保密的必要了。 高承祥书记随后亲自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肖媛，今天市委调查组去了南荒镇，你知道吗？” “知道，初年同志已经向我汇报了。” “我让杨盛同志带调查组赶往县委，当面向你们县委领导班子汇报调查情况，你们县委要给出初步处理意见。” 童肖媛很聪明，她立即就明白了高书记的良苦用心。 高书记这是在想方设法保护李初年和纪光廉。 “高书记，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办的。” 高承祥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这就是领导水平，把话说到位，多一个字也不说。 当杨盛带领市委调查组赶到县委的时候，童肖媛已经带领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在会议室中等着了。 双方握手问好之后，纷纷落座。 调查组的人坐在会议桌里边那一排，县委领导班子坐在会议桌外边这一排。 钱坤对面坐着的正是他的宝贝女儿。 父女俩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参加这样的高规格会议。 童肖媛道：“我代表县委县政府热烈欢迎市委调查组的各位领导莅临指导我们的工作！” 童肖媛这么说是客气话，但在钱丽秀听来，却是无比的受用。她的脸上露出了洋洋自得的神色。还特别神气地看了看对面的父亲。 曾几何时，钱丽秀在县里工作的时候，她连到这会议室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成了童肖媛书记口中的市委调查组的领导。 在上级机关工作就是好，到了下边来，那就是领导。 童肖媛接着又道：“杨盛组长今天率领市委调查组到南荒镇做了一番调查， 杨盛很是客气地道：“我就今天市委调查组在南荒镇的调查情况，向县委各位领导作一下汇报。” 随后，杨盛就把调查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就在杨盛进行汇报的时候，钱坤双手拿着手机放在桌下，紧急给女儿发了一条信息。 钱丽秀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杨盛说些什么，她好从中抓住漏洞攻击李初年。她没有听到微信的提示音。 钱坤不禁有些着急了，急忙暗中给女儿使眼神。 即使父女俩面对面坐着，钱坤也是使了好多次眼神，女儿这才看到了。 钱丽秀不知道父亲这是要干啥，但看到父亲的眼神不住朝她手机看，她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伸手拿起手机，看到了父亲给她发来的信息。 钱坤给女儿发的信息：在这种场合，你不要乱说话。 钱坤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自己的女儿不但好出风头，报复心还很重。如果不警告她，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钱丽秀一看父亲发来的是这样的信息，不禁眉头一皱，朝父亲白了一眼。 杨盛汇报完了对李初年的调查，道：“经过我们的调查，举报信中列举的李初年利用职权，在产业发展公司的招聘中，为他弟弟李初勤大开绿灯暗箱操作的举报，是不实的。可以认定为诬告。” 听到这里，钱丽秀再也忍不住了，道：“为李初年作证的是周成仁和田政，周成仁是李初年从省农科所聘请来的，田政几乎就是李初年的秘书，他们的作证不可信。” 童肖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那个随风倒的侯凯，脸色也都变了。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钱丽秀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钱坤的脸色也变了，他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反倒是黎允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杨盛组长的脸色也随即难看了起来，道：“钱丽秀同志，你是调查组的副组长，可以有发言权。但请你一定要考虑好了再说。对李初年的调查，我们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当事人只有周成仁和田政，不找他们作证，还能找谁作证？”.. 杨盛这番话，就是对钱丽秀进行批评了。 可钱丽秀为了打击报复李初年，有些不管不顾了，道：“可周成仁和田政都是李初年的关系人，他们完全可以为李初年作伪证啊。” 童肖媛秀眉紧蹙，她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了起来， 杨盛很是恼火地道：“当事人就只有周成仁和田政，不找他们作证找谁去？照你的说法，这件事就没法查了？” 杨盛真的火了，随即又道：“钱丽秀，在南荒镇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把个人的恩怨带到工作中来。” 杨盛这次对钱丽秀是直呼其名，连同志都不说了。 第536章 无地自容 钱丽秀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她不禁面红耳赤。 她想和杨盛直接叫板，但她的资历和杨盛相比，最多也就是个幼儿园水平。 杨盛年级和她父亲钱坤相仿，职务是副处级巡视员。她要是在这个时候，敢和杨盛叫板，那她将会声名狼藉。 这个时候，鲁志东抬手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看着钱坤道：“钱副县长，你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钱坤早就恼羞成怒的脸红脖子粗了，他在生女儿的气。 鲁志东这话就等于在讽刺他，让他更是无地自容。 钱坤虽然和黎允桥是一条线上的人，但他却是多了个心眼，暗中总是处处提防黎允桥，免得着了黎允桥的道。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他为了不让女儿出洋相，这才紧急给她发了条信息提醒她，可她竟然置若罔闻。 钱坤恼羞成怒地看了眼鲁志东，道：“鲁副书记，钱丽秀虽然是我女儿，但她现在却是市委调查组的副组长，她有说话的权力。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无话可说。” 鲁志东掉头看向了钱丽秀，道：“丽秀啊，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辈，你的父亲也坐在这里。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同事了，这要不是在工作时间，你该叫我声鲁叔叔了。作为长辈，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现在是市委调查组的副组长，你要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到底。不然，这是要违反纪律的。一旦追查起来，你说的话无根无据，你是要负责任的。” 钱丽秀还在嘴硬：“我说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周成仁和田政都是李初年的关系人，他们为李初年作证，是不能算数的。” 这顿时把杨盛组长给气坏了，很不客气地对她道：“你要清楚一个事实，调查组先是找周成仁和李初勤进行的谈话，随后是李初年，再随后是田政。调查组可是分头找的他们，但他们的说法都是一致的，任何一个可疑点都能对得上。” 童肖媛在等待时机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钱丽秀。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对她道：“杨组长是纪委条线的资深专员，他的说法都是按照纪律条例来的。可你的说法真的是无根无据。再这么说，你要承担责任。” 成国栋对她道：“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代表着市委。杨组长说的对，你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来。”. 童肖媛终于抓到了时机，她冷着脸道：“钱丽秀，我提醒你，你不要再重蹈覆辙。上一次你诬告李初年和乔含香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给乔含香做工作，你现在可能还在监狱里。你哪有机会坐在这里信口开河？前面有车，后面有辙，谁都知道你在不顾一切地打击报复李初年，你的话有人信吗？” 钱丽秀直接懵圈了，也彻底傻眼了。童肖媛这番话就像重锤一样，捶的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童肖媛可是县委书记，是她父亲的顶头上司。 别人发话，她可能还会反驳。但童肖媛发话，她绝对不敢反驳。 钱丽秀现在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在这些人面前，显得太稚嫩了。 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钱丽秀后悔也没用了。 看钱丽秀彻底老实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嚣张气焰。 童肖媛道：“杨组长，举报信中举报李初年利用职权为他弟弟在招聘中大开绿灯暗箱操作，纯粹就是诬告。” 随后，童肖媛就把她和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在那次招聘结束后，去丽水村委现场召开会议的情况详细说了说。 接着又道：“李初勤报名参加招聘，是通过电话找周成仁直接报名的。笔试成绩是省农科所的十多名专家阅的卷。面试成绩是很多评委当场打的分数。李初年也没有机会为他弟弟大开绿灯暗箱操作。况且李初勤参加面试的时候，李初年是回避的。” 鲁志东道：“童书记所言句句属实，我和成部长还有启兵书记都可以作证。” 田启兵道：“要是有人还认为周成仁和田政是李初年的关系人，他们的作证不算数。那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还有我，我们也要为李初年作证，这总可以了吧？” 钱丽秀已经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了，而她老爹钱副县长则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杨盛道：“事实胜于雄辩，对李初年的举报，就是诬告。” 童肖媛道：“杨组长，我们恳请市纪委好好查一下这个匿名举报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害群之马。” 杨盛道：“我会向高书记反映此事的。如有必要，就由公安部门对匿名举报的人进行调查。” 鲁志东道：“必须调查，必须把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 听到这里，一直不说话的黎允桥和钱坤不禁都有些后背冒汗，胆颤心惊了。 杨盛随后又把纪光廉和耿林打架的调查情况说了一遍。 田启兵道：“杨组长，我们县纪委早就对这件事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纪光廉和耿林打架，也并非无风不起浪。根本原因在于耿林在担任南荒盆景公司董事长期间，处处拆镇政府的台，出了很多的幺蛾子。” 钱丽秀又有些不服了，她想说纪光廉和耿林不是在打架，而是纪光廉殴打耿林。不同的说法，后果截然不同。 她虽然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了。 田启兵接着又道：“当然，纪光廉动手打耿林是不对，但耿林先开口骂人的，他骂纪光廉是个下屁孩，纪光廉气不过，这才动手的。县纪委在调查清楚之后，以事实为依据，以纪律为准绳，准备给予纪光廉警告处分。” 对这个结果，杨盛非常满意，道：“这是你们县纪委的处理意见吧？” 童肖媛道：“不单是县纪委的处理意见，也是我们县委的处理意见。” “好，我会把你们的处理意见向市委汇报的。” 第537章 发来视频 会议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童肖媛道：“杨组长，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去吃饭。” 杨盛道：“多谢童书记的好意！我们现在得立即赶回去，高书记还在等着我们汇报呢。” 黎允桥终于开口说话了，道：“杨组长，吃顿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不好意思，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看杨盛如此坚决，大家也就不再让了。 这个时候，钱丽秀低声道：“杨组长，我想回家一趟，今晚就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自己回去。” 杨盛面无表情地道：“随你的便。” 童肖媛等人将杨组长他们送到了楼下，杨组长带着调查组另外两个人上了车，轿车径直朝外驶去。 钱坤则带着女儿上了自己的专车，往家里赶。.. 在车上钱坤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沉的厉害。 钱丽秀知道自己在会上闯了祸，她也不吱声。 等进了家门，钱坤老婆看到女儿回来了，很是高兴。 但她看到老伴脸色阴沉的这么厉害，不由得一愣，道：“女儿回来了，你怎么还这副脸色？” 钱坤厉声道：“你给我躲一边去。” 她不禁当场愣住了，不知道老伴今天这是怎么了。 钱坤生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道：“秀，你让我太失望了。” 钱丽秀道：“爸，我是调查组的副组长，我是有发言权的。” “我没说你没有发言权，但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随便说话。你即使说话，也要说出水平来，可你在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给李初年作证的那两个人本来就不能算数嘛。” “杨组长都说算数了，你为何要和杨组长唱对台戏？”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钱坤的脸色当即就彻底变了，仿佛要吃人一样，恼怒地道：“你是我女儿，我舍不得打你。可我没有教育好你，我自己打我自己。” 说着，钱坤将公文包扔在了地上，抬起双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弓打了起来。 这一幕顿时把老婆给吓坏了，她扑上来要去抓住老伴的双手。 但钱坤将她拨拉到了一边，仍是拼命用双手打自己。 钱丽秀也害怕了，扑了上来。 娘俩拼命分别抓住了钱坤的两只胳膊，钱坤恼怒地道：“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我只能惩罚我自己。” “爸，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钱丽秀哭了起来。 看女儿哭了，钱坤不禁又心疼了起来。 他很是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不住地唉声叹气。 女儿今天在会上的表现，将会让他在县委领导班子中非常被动。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集体为李初年作证，这也会让他在县委领导班子中无地自容。 黎允桥在会上一句话也没说，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如果自己的女儿也不说话，最终矛盾的焦点会集中到黎允桥身上。因为黎允桥作为县长，他在这样的会上一句话不说，本来就很不正常，他想逃避也逃不了。 但女儿却不顾自己的警告，信口开河，这样就把矛盾的焦点集中到了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身上。 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反而让黎允桥一点事也没有了。这就让钱坤更加恼羞成怒。 举报信是怎么回事，黎允桥和钱坤心里门清。 女儿的这些表现，让钱坤真的非常担心和害怕。一旦公安机关介入调查，这样的匿名举报，也是经不起查的。 一旦被公安机关调查清楚，自己将会彻底玩完。 因为这封匿名举报信是蔡远所为，而指使蔡远的则是钱坤。 而指使钱坤这么做的，则是黎允桥。 在这件事上，黎允桥和蔡远并没有直接的接触。蔡远一旦被查，钱坤就会跟着倒霉。 而黎允桥可以把一切问题都推到钱坤身上，让钱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时黎允桥找钱坤做这件事的时候，钱坤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但黎允桥说这是孔副市长的指令，钱坤只能照此执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人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 你只要进了那个圈子，再想置身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不在这条道上混了，可能还有机会脱离这个圈子。 但只要你在这条道上混，为了生存下去，你就无法脱离这个圈子。只能与这个圈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什么说拉帮结派，搞小圈子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圈子的某一个人出了事，整个圈子就会陷入塌方式塌崩。 钱坤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没有办法。 女儿为了报复李初年，竟然不听从自己的警告，真是岂有此理。钱坤越想越气，可他又舍不得打女儿，只能是自己暴虐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李初年醒了之后，立即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发现铁柱子没有给自己发来信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昨天下班之后铁柱子将李初勤护送到家后，立即给李初年发来了一条信息。 李书记，老弟已经安全到家！ 既然这个时候铁柱子还没给自己发信息，要么弟弟还没出门，要么弟弟就在路上。 李初年洗刷过后，正准备要去镇政府食堂吃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铁柱子打来的，李初年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出事了？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铁柱子的声音：“李书记，老弟今早从家里骑摩托车出来，并没有直接去上班，而是在和一个女子在一起练剑呢。”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道：“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奶牛养殖基地门前的空地上。” “和哪个女子？” “我也不认识，但这个女的非常漂亮。” “你拍视频发给我。” “好，我这就拍。” “注意，别让他们发现了。” “好的，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几分钟之后，铁柱子就通过微信将一段视频发了过来。 李初年急忙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李初年很是吃惊。 因为和李初勤在一起练剑的，竟然是杨小妮。 第538章 大院门口 李初年没有想到弟弟会和杨小妮在一起。 铁柱子是远距离拍的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认出这个女子就是杨小妮。 杨小妮手中拿的是那把当时对付董彪那伙人使用的软剑，弟弟手中则拿的是一把短刀。 弟弟手中拿的是短刀，但耍的却是剑法的套路。一招一式都是跟着杨小妮在练。 突然之间，李初年笑了。 因为他发现杨小妮和弟弟还真是非常般配！ 杨小妮教弟弟练剑法，这对弟弟是很有好处的。最起码能让弟弟防身自卫。 杨小妮是很具有实战经验的，当初她就用手中的这把软剑，将董彪那伙人给打跑了。 弟弟动作这么娴熟，看来他跟着杨小妮练剑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有一段时间了。 伴随着上班高峰的到来，市委大院门口出现了交通拥挤。 二百多号人聚集在了市委大院门口，他们打着很多横幅。 坚决扞卫市服装厂！ 坚决反对卖地！ 我们不当下岗工人！ 我们要养家糊口！ 这二百多号人就是市服装厂的职工和家属们。 所有的职工和家属几乎都来了，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横幅上的口号，要求市委市政府给个说法。. 到市委大院来上班的人，都被堵在了门外。 好在市委大院后边还有个门，他们只能绕到后边才能进入市委大院上班。 杨全疆鲍满仓孔利官等市委领导都是从后门进入的市委大院。 这让杨全疆鲍满仓孔利官等市委领导极为恼火，立即下令调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全疆和鲍满仓他们两个都没有到各自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会议室。他们两位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要在这里坐镇指挥，紧急处理此事。 鲍满仓让秘书把孔利官也叫了过来。他预感到这很可能与昨天的市长办公会议有关。这个锅是孔利官惹出来的，只能让他自己来背。 调查情况很快就反馈了上来，聚集在市委大院门口的是市服装厂的职工和家属们，足足有二百多号人。 杨全疆极为震怒，早就预料到的鲍满仓，倒显得平静了很多。 杨全疆脸色阴沉着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市服装厂的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鲍满仓道：“杨书记，事出必有因。” 随后，鲍满仓就把昨天召开市长办公会议的事说了说，道：“具体操作是孔副市长和廖副市长负责的。那就让孔副市长先说一下吧。” 鲍满仓不动声色地将孔利官推到了前台。 孔利官道：“杨书记，市服装厂地皮出售的事，早就确定下来了，由我具体负责。可就在昨天，南荒镇政府的李初年出面，他要让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市服装厂的负责人还有市轻工局的冯局长亲自向廖副市长汇报此事，廖副市长竟然也同意这个并购方案。市政府这才紧急召开了市长办公会议，专门研究此事。通过举手表决，还是确立了要出售地皮的方案。可市服装厂的人今天一早就闹了这么一出，这显然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示威活动，我们要坚决抵制。” 孔利官这番话说出了四个人，分别是廖副市长、冯局长、李初年、还有市服装厂的负责人，也就是董振国。 杨全疆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满地道：“怎么又是南荒镇的李初年？” 孔利官忙道：“是的，就是南荒镇的李初年在兴风作浪。” 杨全疆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因为他也早就对李初年很是不满。 会议室里只有杨全疆和鲍满仓两位主要领导，孔利官这才敢说李初年在兴风作浪。当着杨全疆和鲍满仓的面，孔利官说这话没什么顾忌，也更能引起杨全疆和鲍满仓两位主要领导对李初年的不满和记恨。 如果杭舟行和高承祥也在这里，孔利官是绝对不会说李初年在兴风作浪这句话的。 孔利官最擅长当着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对这一点，他是拿捏的非常准确的。 为了表示自己将工作做在了前边，孔利官又道：“我本来还想今天上午给苍云县的童肖媛打电话，让她批评警告一下李初年，让他不要干涉市委市政府确定的大政方针，更不要和市委市政府对着干。可没想到今天早上就出了这么一个情况。看来这背后很不简单呢。” 孔利官没想到市服装厂的职工和家属来市委大院门口示威，这可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 因此，这个时候就要有人来背锅。 孔利官最后说的‘看来这背后很不简单呢’，目的就是让李初年来背这个锅。 鲍满仓让孔利官来背这个锅，但孔利官却要让李初年来背这个锅。 可这毕竟是市委大院，李初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就是想背这个锅，也不具备资格。 孔利官显然有些太急于求成了。他如果让廖副市长或者是冯局长来背这个锅，可能还说得过去。 孔利官想让李初年背锅，但在杨全疆看来，李初年还不够格，他阴沉着脸道：“把寥廓叫过来。” 市委办主任立即去给廖副市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到会议室来。 不一会儿，寥廓就匆匆赶了过来。 寥廓刚一坐下，杨全疆就阴沉着脸道：“廖副市长，大门口的那些人你知道是哪里的吗？” 廖廓道：“知道，我看到他们打着的那些横幅了，应该是市服装厂的人。” 杨全疆很不高兴地道：“他们本来就是市服装厂的。寥副市长，你赶紧说一下情况吧。” 廖副市长不禁一愣，杨书记让自己说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市服装厂的人为何突然来到了这里？ 杨全疆眉头一皱，语气加重地道：“你还发什么愣？说啊。” 鲍满仓道：“廖副市长，杨书记是让你说并购方案的事。” 寥廓这才恍然大悟，杨书记原来是让自己说这个事啊。 他当即就把轻工局的冯局长和市服装厂的董厂长来向自己汇报并购方案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第539章 事件升级 但还没等廖副市长汇报完，杨全疆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现在立即通知市轻工局的老冯还有市服装厂的负责人过来，一分钟都不准耽误。” 廖副市长忙道：“好，我这就通知他们。” 杨全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确定一下市服装厂的负责人在不在这些人群中。”这番话杨全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廖副市长忙点了点头，立即起身去打电话。 如果董振国在示威人群当中，那这个锅就只能让董振国来背了。作为市服装厂的负责人，竟然敢煽动职工和家属到市委大院来示威闹事，简直是活腻了。 廖副市长也没有想到市服装厂的人会到市委大院门口来示威闹事，他心急火燎地拨通了市轻工局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长此时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接到了廖副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当冯局长得知市服装厂的职工和家属都到了市委大院门口示威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怎么会这样？” 廖副市长恼火地道：“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马上给我落实一下，是不是董振国带这些人来的？董振国在不在这些人群里？落实好了立即给我来电话。” “是，廖副市长，我马上落实。” 扣断电话后，冯局长立即拨通了董振国的手机。 “董振国，你是不是带人到市委大院门口去闹事了？” “啥？我带人到市委大院门口闹事？冯局长，你可别冤枉我。我昨晚就回老家了，我现在还在老家呢。” “市服装厂二百多号人现在就聚集在市委大院门口示威闹事呢，你不知道？” “冯局长，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呢。” “冯局长，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啊。” “你马上给我回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好，冯局长，我这就回去。” 冯局长随即又将电话打到了廖副市长这里。 “廖副市长，董振国也不知道这件事，他昨晚就回老家了，我让他立即赶回来。” 听董振国不知道此事，廖副市长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董振国带头组织的，那麻烦就大了。冯局长要跟着倒霉，自己也会脱不了干系。 “你马上赶到市委来，你再通知一下董振国，让他也直接到市委来。越快越好。” “好的，廖副市长，我再给董振国打电话。” “你现在就立即往市委赶，路上再给董振国打电话。” “好的，廖副市长，我这就过去。” 扣断电话后，冯局长立即往市委赶。 董振国这一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为了挽救服装厂，他什么也不顾了。 他本来是打算亲自带头去市委大院门口示威，但他的这个决定被那些职工代表们给否决了。 大家都非常清楚，如果董振国亲自带头去市委大院门口，那市委将会揪住董振国不放，董振国也会被当作枪头鸟被打掉。 董振国要是倒下了，那服装厂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董振国是服装厂的主心骨，谁倒下董振国也不能倒下。 为了保护董振国，众人决定让董振国暂时离开，不要留在这里。 这样就找不到挑头的人了。大家都是自发组织的，这样就会法不责众。 董振国开始还坚决不同意，但职工代表们众口一词，董振国最后也想通了，众人让他先暂时避开，也是为了保护他。只有保护住了他，服装厂才能有机会最终保住。 听人劝，吃饱饭。董振国当晚就回到了老家。 董振国接到了冯局长的电话后，立即就往回赶。 刚出村头，就又接到了冯局长打来的电话。 冯局长让他直接赶到市委。 与此同时，坐在会议室里的孔利官道：“杨书记，鲍市长，要不要让市公安局出面？” 杨全疆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但鲍满仓却道：“对这种突发性事件，我们一定要审慎处理。”. 鲍满仓这么说，就等于不赞成让市公安局出面了。 让市公安局出面，很可能会爆发冲突，导致事件升级。 杨全疆道：“让市公安局出面维持一下秩序，也是有必要的。” 孔利官道：“那我去通知一下市局。” 杨全疆道：“郭立栋这个人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市公安局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他这个局长是干什么吃的？” 听杨全疆这么说，孔利官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去给郭立栋打电话。 陈佐军在市公安局当局长的时候，郭立栋是常务副局长。 陈佐军现在去了省公安厅，郭立栋终于被扶正了。 他的被扶正，与杨全疆和孔利官有直接的关系。要不是杨全疆和孔利官，他也当不了市局的一把手。 孔利官匆匆返回办公室，立即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局，市委大院门口被堵了，你知道吗？”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孔副市长，我现在正在往市委赶，马上就到。” “郭局，你的反应也太迟钝了，杨书记已经很不高兴了。” “孔副市长，我这就给杨书记去电话。” “杨书记不在办公室，他在会议室呢，你抓紧时间处理此事。” “是，孔副市长，我马上处理。” 扣断电话后，郭立栋恼羞成怒地骂道：“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围攻市委？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实际上，郭立栋现在还在局长办公室里，他压根就没有往市委赶。他那么说，只是不想被孔副市长责备。 在孔副市长来电话之前，郭立栋也是才刚得到消息，说是市服装厂的人将市委大院门口给堵住了。 郭立栋不敢怠慢，立即调集大批警员，火速赶往市委大院门口。 当郭立栋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人都聚集在市委大院门口，公路上也有很多路过的人在围观，导致这个地方更是拥堵不堪。 郭立栋恼火地下达命令，将围观的人全部驱散，同时将聚集在市委大院门口的示威者全部包围起来。 第540章 开始抓人 廖副市长给冯局长打完电话，就匆忙返回会议室向杨全疆汇报。 当得知市服装厂的负责人董振国并没有在示威人群中，杨全疆阴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杨书记，鲍市长，冯局长一会儿就到。董振国正从老家往这赶。” 杨全疆没说话，他在等孔利官。 不一会儿，孔利官也返了回来，道：“杨书记，鲍市长，市局的郭立栋正带人往这赶。” 杨全疆很是不满地道：“这个郭立栋反应太迟钝了，市委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现在都没有到位。他这个局长是怎么干的？” 就在这时，孔利官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郭立栋打过来的。 孔利官的手机平时都是由秘书拿着，他很少亲自带手机。 这一次他亲自将手机带在身上，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接到郭立栋的电话。 郭立栋的反应迟钝，已经引起了杨全疆的强烈不满。如不采取紧急措施挽回来，郭立栋的局长位子肯定坐不稳。 孔利官之所以这个时候返回会议室，还亲自将手机带在身上，目的就是为了接到郭立栋的这个电话。 孔利官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郭立栋的声音：“孔副市长，我已经带人赶到了现场。” 孔利官没有回答，而是对杨全疆道：“杨书记，这个电话是郭立栋打来的，他已经带人赶到了。请您亲自给他下达指示吧！” 说着，孔利官将手机递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的本意是要伸手接过手机，亲自给郭立栋下达指示。但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什么，并没有伸手来接这个手机，而是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直接告诉他，让他维持好现场秩序，不要出什么乱子。” 孔利官忙点了点头，将手机收了回来，对着手机道：“郭局长，杨书记下达了指示，让你维持好现场秩序，不要出什么乱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杨全疆不接郭立栋的电话，而是直接下达指示，让孔利官传达。他这么做，是有深刻的目的。目的就是以免将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孔利官回办公室给郭立栋打电话的时候，只是催促他赶紧到现场来。至于怎么办，他没有说。目的也是为了避免将来惹上麻烦。也就是说，不论郭立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这都与他孔利官无关。因为孔利官没说怎么处理，只是催促他赶紧到现场。 杨全疆的目的也在于此，我只是让你郭立栋维持好现场秩序，不要出什么乱子。至于你郭立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那是你郭立栋的事，与我杨全疆无关。 这个时候，市轻工局的冯局长匆匆赶到了。 廖副市长的秘书亲自将他带过来的。 冯局长进门一看，杨书记鲍市长孔副市长廖副市长都在，会议室中的气氛也很是压抑紧张。这让他也不免有些压抑紧张。 廖副市长招呼冯局长坐下，冯局长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杨全疆突然开口道：“老冯，市服装厂的负责人董振国真的回老家了吗？” 冯局长忙道：“是的，杨书记。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正在往这赶。” 杨全疆恼火地看了一眼冯局长，道：“市委早就明确如何处置市服装厂的问题了，可你作为轻工局的负责人，竟然又惹出来这么一个乱子？” 冯局长顿时有些发懵，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书记这个问题。 冯局长不打算回答什么，杨全疆也只是在恼火的情况下，发一下牢骚而已，他也不想听冯局长说什么。 但孔利官却抓住了这个机会，道：“冯局长，你怎么不回答杨书记的问话？” 孔利官敏锐地感觉到，刚才杨书记批评冯局长的这番话，实际上是连带着廖副市长一块给批评了。 这样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因此，他才催促冯局长回答杨书记的问话。 冯局长被逼无奈，只能回答，道：“杨书记，我知道市委确定的对市服装厂的处置方案。我也是按照市委的指示来运作的。”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可你是怎么运作的？服装厂的人怎么都跑到市委大院门口来了？” 冯局长小心谨慎地道：“能资产重组则资产重组，资产重组是第一选择，出售地皮是第二选择，我就是严格按照市委的这个指示精神来运作的。” 冯局长这番话说的有些磕巴，因为杨全疆的脸色太吓人了，这让他很是紧张。毕竟杨全疆可是枢宣市的一把手啊。 但冯局长这番话等于是在堵杨全疆的嘴，这让杨全疆更加恼火，厉声道：“你按照市委的指示精神来运作没问题，但问题是服装厂的人都跑到市委来闹事了，你作何解释？” 冯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道：“杨书记，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那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干的？” 冯局长的冷汗珠子终于下来了，他脸色蜡黄，不敢再说话了。 听杨书记的意思，这是准备拿他这个局长开刀啊。这让冯局长内心很是委屈。 但即使再委屈，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抱怨。 就在这时，市委办主任匆匆走了进来，来到杨全疆身边，弯腰俯身低声汇报道：“杨书记，市公安局正在抓人。” 市委办主任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会议室此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听到了。 鲍满仓不由得一愣，他刚要准备说话，但杨全疆却道：“这件事就让市公安局去处理吧，你们市委办只负责观察，别的事不要管。市公安局是执法部门，怎么做他们也是依法办事。” 杨全疆说到最后，已经很不耐烦。他对这个市委办主任很是恼火，你跑进来汇报这个干啥？难道市公安局抓人还要让我这个市委书记负责吗？ 市委办主任挨了杨书记这一顿呛，急忙又走了出去。他也不敢再轻易进来汇报了，只能是静观其变。 郭立栋一直坐在车里，压根就没有下车。他在车上密切观察着示威人群。 当他发现领着喊口号的就那几个人，当即下令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第541章 银发老人 警察这一抓人，顿时引起了现场的骚乱。 双方爆发了冲突，带头喊口号的七个人被戴上了手铐，押解上了警车。 “我们来这里是主张我们的诉求，你们警察凭什么抓人？” “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全部都抓走，就看你们能不能抓得过来？” “凭什么抓人？把我们的人放了。” “你们警察敢抓人，我们就坚决抗争到底。” 这七个人都是职工代表，他们被戴上手铐，押解上了警车，但警车却无法动弹。 因为群众已经将警车给围的水泄不通。 警察拉响了警笛，还不停地按喇叭，但挡在每辆警车前头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些老人都是服装厂职工们父母辈的人。 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满头银发梳理的很是板正，精神矍铄。他的年龄虽然大了，但却身板笔直。 他手中拿着一根拐杖，径直走到了郭立栋的车前。 这个老人早就发现了郭立栋乘坐的这辆黑色奥迪，很多警察不停地过来向这辆黑色奥迪车上的人汇报情况。但黑色奥迪车上的人却一直没有下来。 黑色奥迪车就停在远处的公路边，显然这车上坐着的人就是一个领导。 这个老人走到车跟前，顿时就被几个执勤的警察给拦住了。 老人声音洪亮，道：“这车上坐着的是你们的领导吧？让他下来说话。” 这个老人气势如虹，顿时就将这几个拦住他的警察给唬得有些发懵。 看这老人的架势和气质，不像是寻常的老百姓。 但这个老人毕竟也是聚集人群中的一员，其中一个警察道：“你是谁啊？这么牛气？” 这个老人顿时大怒，厉声道：“老子姓刘，老子就是这么牛气。” 说着，抡起手中的拐杖对着这个警察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这个警察猝不及防，竟然被打倒在地，警帽也滚落到了地上。 坐在车上的郭立栋，看到这个老人竟然如此凶猛，顿时就来了气。 看到这个老人竟然动手打警察，其他几个警察立即扑了上来。 老人年纪大了，但老人的动作却相当敏捷，就在这几个警察即将扑过来的时候，他猛地朝前跨了一大步，抡起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了车窗上。 哗啦一声，驾驶室的车窗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把坐在车后座的郭立栋都给吓了一哆嗦，他恼羞成怒地吼道：“把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抓起来。” 几个警察扑上来将老人摁住了，其中一个警察还将他手中的拐杖夺了过去。 服装厂的几个职工冲了过来，大声喊道：“把刘老伯放了，你们连老人都抓，还是人民警察吗？” 老人并没有挣扎，他只是目光炯炯地瞪着车里坐着的郭立栋，道：“你说我是老不死的是吧？行，我记住你了，我要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郭立栋更是勃然大怒，厉声道：“这是哪里来的糟老头子？快把他押上车。” 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将这个老人推搡上了旁边的一辆警车。这辆警车没有人围堵，当即就开走了。 那几个服装厂的职工去追这辆警车，但怎么能追得上？ 坐在郭立栋身边的是副局长焦成，他低声道：“郭局，看这老家伙的气场好像是有些来头，咱们还是谨慎点。” 郭立栋看着被砸碎的车窗玻璃，很是恼火地道：“这老家伙能有什么来头？他如果能有来头，能在这聚集人群中吗？这些聚集的人群，都是服装厂的下岗职工。现在这社会，装逼的太多了。这老家伙就是个装逼犯。” 郭立栋非常恼火，他恨不得将那个老家伙大卸八块。 黑色奥迪的车窗碎了，他也没法再在这辆车上坐着了，可他也不敢离开这里，只好又上了另一辆车。 就在这时，骚乱的人群渐渐平静了下来，这让郭立栋和焦成都有些纳闷，焦成急忙下车去查看情况。 原来董振国赶到了，他看到自己的职工和警方爆发了冲突，七个职工代表已经被戴上了手铐押解上了警车，但警车被职工和家属们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就动弹不得。 再这么对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马路两边的人越聚越多。这都是路过的和听到消息的人，还有不少的人在拍视频。 现在可是自媒体时代，即使再偏僻的地方，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立即引爆全网。 自媒体时代，也是个焕发社会正义的时代。 任何一个执法部门，都是谨小慎微。 郭立栋敢下令抓人，就是因为此人实在是太狂妄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又一直处于领导岗位，他很有优越感。正是这种优越感，才让他目空一切，妄自尊大。 就连当初他的顶头上司陈佐军，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无权无势的下岗工人呢？ 但人狂必有祸，这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光想到他是警察，他是局长了，但他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自媒体时代了。 任何一个人，只要手中有手机，就能拍视频。发到网上，将会引发山崩海啸。 焦成急忙给执勤的民警下令，不准有人拍照拍视频。 很多执勤民警立即去制止那些拿着手机拍个不停的人。 但这么多人，根本就制止不了。.. 董振国手中提着一个扩音喇叭，这个扩音喇叭是带领众人喊口号用的，现在成了董振国喊话的利器。 董振国举着手中的扩音喇叭，大声道：“大家有诉求，这很正常。但有一点请大家注意，一定不要闹事。” 众人高呼：“董厂长，我们没有闹事，是警察先动手抓人的。” 董振国道：“请大家一定要冷静，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大家听我的，都到这边来排好队。” 董振国在职工中的声望非常高，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财务科长也来了，他道：“我们听董厂长的，都过来排队。” 大家开始聚集，但这一次的聚集却是很有次序的。 大家都很自觉地排好队，而且还排的非常整齐。 第542章 触犯大忌 这一幕被站在市委办公大楼内的很多人看到了。 杨全疆和鲍满仓孔利官寥廓冯局长等人也都站在会议室的窗户前，看着门口的这一幕。 冯局长道：“董振国回来了，维持秩序的就是他。”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廖副市长，你分管轻工局，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寥廓忙道：“我这就下去看看。” 鲍满仓道：“廖副市长，你不能光去看看，还要想办法解决此事。我看这样吧，你下去传达一下市委的意见，让他们派出几名群众代表，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尽快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杨全疆只是在发号施令，并没有具体的举措。 鲍满仓这么说，就等于给寥廓指明了方向。 寥廓道：“鲍市长，我这就去处理。” 鲍满仓看了一眼冯局长，冯局长立即也跟着廖副市长走了出去。 杨全疆则对站在身边的孔利官低声道：“是不是通知一下苍云县，让南荒镇的李初年也马上赶到这里？” 孔利官当即会意，道：“对，这件事是李初年引起来的，他就得对此事负责，我这就去安排。” 廖副市长带着冯局长匆匆来到了大门口，直奔站在那里讲话的董振国。 有人认出了廖副市长，道：“廖副市长来了。” 人群中顿时就又骚动了起来。大家苦盼已久的市领导终于出现了。 廖副市长对董振国道：“你马上选出几名职工代表来，市政府要和他们对话，尽快解决此事。” 董振国有些为难地道：“廖副市长，职工代表都被警察给抓起来了。他们现在都被关在那几辆警车上了。” 说着，董振国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几辆警车。 大部分职工们都排好了队列，但有二十多个上了年纪的人，仍是将那几辆警车给围着。导致这几辆警察仍是无法动弹。 廖副市长道：“那就再选几名职工代表出来。” 董振国道：“现在也选不出来啊，还是将那七名职工代表给放了。他们可一直都是职工代表，他们最有发言权了。” 廖副市长不禁有些恼火，因为他不想干涉市公安局的执法。 冯局长低声道：“廖副市长，你如果将那七名职工代表给救出来，服装厂的全体职工都会非常感激你的！这件事处理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廖副市长不禁一愣，因为冯局长说的很在理。 廖副市长径直走向了那几辆警车，冯局长和董振国紧随其后。 廖副市长来到警车跟前，问道：“你们的局领导来了吗？” 一个警察回道：“我们局领导在那辆车上呢。” 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焦成匆忙跑了过来，喊了声廖副市长。.. 廖副市长扭头一看，认出了是焦成，道：“焦副局长，把这些人都放了吧。” 焦成顿时面露难色，道：“廖副市长，这是郭局下达的命令。” 聊副局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难道我说话不好使吗？” “不是，廖副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向郭局汇报一下。” 焦成一溜小跑来到了郭立栋的车前，道：“郭局，廖副市长来了，他要让放了那几个人。” 郭立栋不耐烦地道：“我早就看到他来了。” 廖副市长不分管公安局，分管公安局的是孔利官。 郭立栋本来就非常狂妄，他压根也没将廖副市长放在眼里。 焦成看郭局坐在车上没动，也很是为难，道：“郭局，到底是放不放？” “放什么放？他们几个是带头的，怎么能放？” “可廖副市长还在那里等着呢。” 焦成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你郭局也该过去和廖副市长亲自说一下嘛。毕竟廖副市长也是市领导啊。 郭立栋虽然没将廖副市长放在眼里，但他表面上也不能太离谱了。他很不情愿地下了车，朝廖副市长走了过去。焦成急忙紧随其后。 郭立栋来到廖副市长跟前，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道：“廖副市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廖副市长心中早就非常不满了，自己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也不分管公安部门，但自己毕竟是堂堂的副市长。 可这个郭立栋竟然磨磨蹭蹭的，根本就不拿自己这个副市长当回事。 “郭局长，把车上的这几个人放了吧。他们都是职工代表，市委市政府要和他们对话。” 廖副市长心中虽然很是生气，但他说话还很是客气。他也不想和这个目中无人的郭立栋发生正面冲突。 郭立栋故意面露难色地道：“廖副市长，我先给孔副市长汇报一下吧。”说着，他拿出了手机。 廖副市长提高嗓门道：“郭局长，是鲍市长亲自派我来处理此事的。” 廖副市长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我可是鲍市长派来的，孔副市长也得听鲍市长的。 郭立栋不禁一愣，但随即还是装作客气地道：“我还是先向孔副市长汇报一下吧。”说着，他随即拨通了孔副市长的手机。 这就让廖副市长更加来气了，他的脸色也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领导脸色一沉，后果就会不妙。 廖副市长的脸色都阴沉的这么厉害了，郭立栋仍是一意孤行。他这么做就等于触犯了官场大忌。 电话一接通，郭立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恭敬地道：“孔副市长，我是郭立栋。廖副市长过来了，他要求将抓的那几个人放了。” 孔利官对郭立栋这个时候打来这个电话很是恼火，但当着杨全疆和鲍满仓的面，他也没法训斥郭立栋，只好伸手将手机捂住，道：“杨书记，鲍市长，廖副市长要求郭局长把抓的那几个人放了。” 杨全疆没说话，鲍市长道：“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信息这么发达。那么多围观的群众，都在看着呢。为了避免不利影响，我看先把那几个人放了吧。如果他们确实触犯了法律，再抓也不迟嘛。” 孔利官点了点头，但他没有马上给郭立栋回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杨全疆。 第543章 舆情发酵 杨全疆是一把手不假，但孔利官这么做，顿时引起了鲍满仓的极大不满。 你孔利官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都发话了，你竟然还要看杨全疆的脸色。咋地？我说话不好使了？ 杨全疆道：“鲍市长，这件事就由你们市政府来处理吧。”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 很明显，杨全疆决定不再过问此事了。市服装厂隶属于市轻工局，市轻工局隶属于市政府。现在市服装厂的人来这里示威闹事，这本来就是市政府的事。 对这样的事，不论怎么处理，都可能会惹上麻烦。杨全疆交代此事由市政府来处理，他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市政府的一把手是鲍市长，杨全疆将此事交给市政府，就等于交给了鲍市长全权来处理。 鲍市长很是不满地看着孔利官，孔利官忙道：“鲍市长，我这就给郭立栋下达您的指示！” 鲍市长没搭理他，而是掉头看着市委大院门口。 孔利官将鲍市长的指示，传达给了郭立栋。 郭立栋扣断电话后，道：“廖副市长，我这就下令放人。” 廖副市长也没再搭理他。 郭立栋立即冲车上的警员道：“把他们都放了吧。” 局长发话，警员不敢怠慢，立即就把这七个职工代表给放了。 廖副市长对董振国道：“你召集一下职工代表，等我的电话通知。” “是，廖副市长。” 廖副市长掉头朝回走，冯局长急忙跟上。 廖副市长带着冯局长匆匆返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现在只有鲍满仓和孔利官。 鲍满仓道：“廖副市长，处理的怎么样了？” “鲍市长，市公安局抓的那几个人是职工代表，刚才市公安局已经将这几个职工代表给放了。我也交代董振国了，等我的电话通知，他再带职工代表过来。” 鲍满仓道：“杨书记指示，这件事由我们市政府来处理。” 随后，鲍满仓让市府办主任通知刘大山和郝军两位副市长也过来。 不一会儿，刘大山和郝军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两个也早就在办公室里一直紧盯着大院门口，但不接到通知，他们是不会主动过来的。对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插手。插手就可能会惹上麻烦。 鲍满仓道：“咱们市政府领导班子先紧急磋商一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大家都坐下吧。” 孔利官、寥廓、刘大山、郝军随后都坐了下来，市府办主任负责做会议记录。 鲍满仓道：“我提醒各位，处理这样的问题，一定要慎之又慎。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信息之发达，各位心里都清楚。为了尽快平息此事，我们要认真听取服装厂职工代表们的意见，不能再激化矛盾。你们四个先和职工代表们商谈，由孔副市长和廖副市长主要负责。” 廖副市长心中一动，孔副市长则是心中一沉。 鲍市长让他们两个共同负责处理此事，这说明鲍市长抬高了廖副市长，同时也贬低了孔副市长。孔副市长毕竟是市委常委。同时也说明鲍市长对孔副市长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了。 孔利官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也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鲍市长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在网上发酵，舆情至关重要。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我再重申一次商谈纪律，一定要认真听取职工代表们的意见，绝不能再激化矛盾。廖副市长，有啥情况，你随时向我汇报，我就在办公室里。你现在就给董振国打电话，让他带职工代表们到这里来。” 廖副市长忙点了点头，鲍市长起身离开了。 孔利官心中更不是滋味了。鲍市长让廖副市长有啥情况随时向他汇报，直接就把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给忽略了。 鲍市长就是要给孔利官点颜色看看。他刚才去看杨全疆的脸色，没有立即按照鲍市长的指示去办，让鲍市长极为恼火。鲍市长这么做，就是要让孔利官品尝点苦头。. 廖副市长亲自给董振国打去了电话，让他带领职工代表们过来。随后又派冯局长下楼去接他们。 鲍市长先不参加和职工代表们的商谈，他并不是为了甩锅，而是去关注这件事有没有在网上发酵。自媒体时代就是信息时代，舆情太重要了。他作为市长，不得不高度重视。 鲍市长猜测的果真没错，已经有人将现场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尤其是警察抓人的那一段视频，在网上的点击率极高，传播的速度极快。 这让鲍市长很是担心了起来。 这么高的关注度，想控也控不住。就这传播速度，很快就会引起省委领导的关注。 此时的杨全疆也正为这事焦头烂额呢。市委办主任早就向他汇报了网络上关于此事的传播舆情。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市委办和市府办都接到了省委办和省府办发来的紧急通知。通知要求尽快平息此事，不要再让此事在网上发酵。如果再持续发酵，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要是再引起更上一级领导的关注，那就不好收场了。 信息时代也让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有了质的飞跃。 仅仅又过了几分钟，省委办又给市委办发来了紧急通知，明确告知枢宣市发生的此次事件已经引起了省委领导的高度关注。省委领导也对此作了重要批示，让尽快平息事端，绝不能过夜。 绝不能过夜，就是不能拖到明天。要是拖到了明天，那就要被问责了。 做出重要批示的竟然是省委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这还得了？ 杨全疆急得脸色都绿了，立即让秘书狲凉通知鲍市长马上到他办公室来。 董振国领着十多个职工代表来到了会议室。 孔利官顿时眉头一皱，他对来了这么多职工代表很是不满。 孔利官、寥廓、刘大山、郝军坐在了会议桌里边的那一排。 冯局长董振国还有那十多个职工代表则坐在了会议桌外边的这一排。 第544章 重要批示 孔利官看着这些职工代表，表面不动声色，但他内心却是极其看不起他们的。 在他看来，这些人不但是平民，更是刁民。 现在是精英时代。孔利官从骨子里认为，这些平庸之人就该被社会抛弃。 孔利官个人是很崇尚精英理念的。因此，他对这些职工代表没有一点好感。 虽然他心里很是厌烦，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从聚集事件迅速上升为政治事件。 一旦被定性为政治事件，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孔利官决定靠自己的诡辩之才，说动这些职工代表，尽快把他们打发回去。 孔利官、寥廓、刘大山还有郝军四个人，职务最高的是孔利官，只能他先开口讲话。 孔利官道：“你们都是职工们推选出来的职工代表吧？” 董振国道：“对，他们都是职工们推选出来的代表。” 孔利官将目光看向了董振国，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里却带有责备。他这副表情，让董振国看着心里都有些发毛。 孔利官道：“他们能代表全厂的职工吗？” 还没等董振国回答，几个职工代表道：“我们当然能代表全厂职工了。不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孔利官脸上立即堆满笑容，道：“好，只要你们能代表全厂职工就好。咱们相互之间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这样交流起来也方便嘛。从我开始，我叫孔利官，职务是常务副市长。” 随后是寥廓做了自我介绍。再随后是刘大山和郝军。 冯局长和董振国也做了自我介绍，最后是十多个职工代表逐一做了自我介绍。 孔利官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现在的局面，这说明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今天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交流一下，目的就是消除误会，达成共识。” 说到这里，孔利官顿了顿，表情也显得有些沉重起来，道：“咱们市服装厂有过辉煌，也曾经是咱们市的明星企业。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咱们的服装厂每况愈下，最后不得不破产倒闭。对此，市委市政府也是非常痛心的。为了解决咱们服装厂的问题，市委市政府多次召开会议进行论证研究。昨天又专门召开了市长办公会议研究咱们服装厂的问题。根据目前的经济形势和咱们服装厂的实际状况，经市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还是要采取出售地皮的方案更加稳妥。” 孔利官说了这么多，直到此时才总算是切入正题。 孔利官刚说到这里，职工代表们就明显地抵触起来。.. 一个职工代表道：“我们坚决不同意出售我们厂的地皮。” 其他职工代表随即纷纷响应。 孔利官道：“请大家不要激动嘛，我只是向大家说明这是市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的。不是某个领导决定的，而是集体研究决定的。对你们的意见，市委市政府也会高度重视的。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通过交流沟通来解决问题嘛。” 有个职工代表刚要说话，孔利官随即又道：“服装行业是夕阳产业，发展的空间很小。不然，咱们市服装厂的仓库里也不会积压那么多的服装卖不出去。同志们，那可都是钱啊。” 听到这里，职工代表们又表现出来明显的抵触，又有一个职工待要说话，孔利官接着又道：“你们考虑的是你们的切身利益，这也无可厚非。任谁也会这么考虑的，我非常理解，也很是同情。但市委市政府却是站在战略高度上来解决咱们市服装厂的问题的。” 孔利官滔滔不绝，他的目的就是尽量不让职工代表们说话，而是要听他说。 他也相信凭自己的诡辩能力，一定会让这些职工代表们心服口服的。 但他这么做，却是让职工代表们心中的怨气越积越多。 要知道，他们中的七个人刚才都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押解上了警车。要不是廖副市长出面，他们能被放了吗？ 廖副市长一句话还没说，你姓孔的却在这里墨迹个没完。咋地？拿我们都当傻子吗？ 孔利官自作聪明，但他却在这关键时刻，犯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低级错误。 鲍满仓接到狲凉的电话后，匆匆来到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鲍满仓一进门，杨全疆就道：“鲍市长，现在有些麻烦了。这件事已经在网上开始发酵了。省委办接连下达了两次重要通知。” 鲍满仓道：“这件事在网上发酵的速度很快，有点控制不住了。市府办也接到了省府办下达的紧急通知。” 杨全疆道：“省委办下达的第二次通知中，将省委两位主要领导的批示也传达了下来。你看一下。” 说着，杨全疆将省委办下达的第二次通知递给了鲍满仓。 鲍满仓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也变了。 省委两位主要领导的批示都很严肃，尤其是省一把手的批示，更是触目惊心。 枢宣市委市政府要高度重视舆情工作，更不准造成干群对立局面。要立足于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尽快平息事端，消除不利影响。此事处理，不能过夜。 省一把手的这个批示，已经严厉到了极点。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不能过夜”，让鲍市长看着都心惊肉跳。 鲍满仓坐在了杨全疆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这件事要尽快处理，省委领导已经做出了明确的批示，不能过夜。否则，我们谁都吃不消。” 杨全疆点了点头，道：“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鲍满仓道：“要想尽快平息此事，我们就要满足市服装厂职工们提出的要求才行。” 杨全疆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省委领导的高压下，他也只能如此了。 杨全疆问道：“职工代表来了吗？” “来了，我让孔利官廖廓刘大山郝军四位副市长先和职工代表谈着。看看职工代表到底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咱们再做决定。” “嗯，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过，这事要快。我们还得向省委汇报处理结果。不能过夜，这可是省委给我们的底线啊。” 第545章 怒色悦色 面对孔利官的夸夸其谈，职工代表们都接不上话。 冯局长和董振国也很是恼火，但他们两个都有职务在身，再恼火也不敢有啥表示。 廖副市长清楚孔副市长是什么心思，他现在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刘大山和郝军也乐得不用说话，反正说话就有可能惹上麻烦承担责任。 终于有个职工代表实在忍不下去了，很是不满地道：“孔副市长，你们把我们这些职工代表叫过来，是要沟通交流的。可我们光听你说了，我们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这还是沟通交流吗？” 孔利官这才停止了夸夸其谈，他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这个说话的职工代表，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职工代表也是下岗职工中的一员。因为在职工中有声望，这才被推选成了职工代表。 职工代表无职无权，连工作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顾忌的？ 你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不假，但在下岗职工面前是不好使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个下岗职工，还怕得罪你这个常务副市长？ 老子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怕个球啊？ 孔利官这也是第一次遭遇有人当面挑战他的权威，而且还是一个下岗职工。 这也不禁让孔利官有些发懵。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策略有些不对头了，犯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臭毛病了。 孔利官心中很是不悦，但他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好吧，你们都有什么要求？” 这个职工代表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都写在了南荒利民纺织集团与我们厂的并购协议上。第一，我们要实施并购方案，坚决不能卖地。第二，尽快补发拖欠我们的工资和福利。第三，安排我们厂的下岗职工全部就业。第四，在我们家属院的原址上重建我们的宿舍楼。除了这四个要求，其余的要求都写在并购协议上，最终以并购协议为准。总之，我们坚决不能让我们的服装厂消失，我们要重振我们的服装厂。 董振国拿出并购协议来，当场把服装厂在并购协议中提出的要求宣读了一遍。 董振国宣读的时候，念的很慢，目的就是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听仔细，也能记住。 孔利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孔利官的秘书走了进来，他趴在孔利官耳边低声道：“孔副市长，杨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孔利官道：“廖副市长，刘副市长，郝副市长，你们先和他们谈着。” 说着，他站起身来，匆匆走了出去。 孔利官边朝杨全疆办公室走边想着职工代表们提出的条件，越想越气，下定决心，说啥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与此同时，孔利官更加痛恨李初年了。 在他看来，这都是李初年引起来的。 孔利官来到了杨全疆办公室，看到杨全疆和鲍满仓脸色都非常难看，心中不禁一沉。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利官，现在情况有些不妙啊。有人将现场视频发到了网上，舆情在网上迅速发酵，不好控制了。这是省委办接连下发的两次通知，你看一下吧。” 说着，杨全疆将通知递给了孔利官。 把孔利官叫过来，是鲍市长的主意。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件事就是由孔利官引起来的。这个锅必须让他背。 但鲍满仓对杨全疆说的是孔利官很聪明，把孔利官叫过来一起研究一下。 杨全疆这才派秘书狲凉通知孔利官过来。 孔利官接过省委办下发的通知一看，不禁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因为他也看到了省一把手做出的严厉批示，尤其是最后批示的不能过夜，这就已经非常严重了。 杨全疆看着孔利官，问道：“你们和那些职工代表谈的怎么样了？” 孔利官就将商谈的情况简要地汇报了一下。他汇报没敢说假话。 对商谈的情况，他如果说假话，很容易就露馅。他还没这个胆子敢当面忽悠杨全疆和鲍满仓。 但他话里带话地强调出售地皮仍是最佳方案。只不过还要有个时间过程，才能让职工代表们接受这个方案。 不到最后一刻，孔利官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想法的。 他可是亲口答应过黄敬尊的，如果办不成，那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也太没有面子了。 听孔利官这么说，杨全疆面露难色，他看着鲍满仓，道：“鲍市长，你说到底该咋办？” 鲍市长连犹豫也没犹豫，就道：“我认为职工代表们提出的这些条件，并不过分。他们代表的是全厂职工的立场和要求，我看我们可以完全答应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化解这次危机。”. 杨全疆沉吟不语，显然他对鲍满仓的说法并不完全赞同。 杨全疆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了孔利官。 在他看来，孔利官处理问题很是灵活，他要征求一下孔利官的意见。就凭孔利官的精明劲，他可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杨全疆一看向孔利官，孔利官就该立即发表意见了。 但他却没有开口。他也不能主动开口。 因为鲍市长就如何处理此事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他如果主动发言，那就要与鲍市长保持一致。否则，就是在和鲍市长唱对台戏。 况且他今天已经惹得鲍市长很不高兴了。 杨全疆道：“利官，你的意见呢？” 孔利官犹豫地道：“我感觉鲍市长说的很有道理。” 没办法，孔利官虽然极不赞成鲍市长的意见，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这么说。 杨全疆顿时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地道：“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孔利官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等鲍市长说话。 “杨书记，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杨全疆又看向了孔利官，孔利官这才小心谨慎地道：“我还是倾向于出售地皮。我们可以答应职工代表提出的部分要求，但不能全部答应。否则，也显得咱们市委市政府太没有权威了。” 鲍市长的脸色顿时呈现出怒色。 杨全疆的脸色顿时呈现出悦色。 第546章 阴险狠毒 从杨全疆和鲍满仓的脸色来看，杨全疆对孔利官的说法很是欣赏，但鲍满仓却是极为恼火。 孔利官是为了实现把地卖掉，才不得已这样说。 但他为了照顾鲍市长的面子，已经很是小心谨慎了。 但不论怎么小心谨慎，话也是摆在这里的。.. 杨全疆对鲍满仓道：“利官说的很有道理嘛。如果我们全部答应他们的条件，那我们市委市政府的权威何在？” 鲍满仓心中虽然极为恼火，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杨全疆对孔利官道：“利官，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孔利官道：“咱们还是先和他们商谈，根据商谈的情况再做决定。咱们的方案是出售地皮，他们的方案是实施并购，这是矛盾冲突的地方。但我们要占据主动，只有我们占据了主动，才能既实现我们的方案，同时也能平息此事。” 杨全疆毕竟是市委书记，他很快就抓住了孔利官这番话的关键点，当即问道：“我们怎样才能占据主动？” 孔利官看了看鲍市长没敢回答。 杨全疆不由得也看了看鲍市长，随后对孔利官道：“利官，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孔利官忙道：“没什么顾虑。” 他虽然说没什么顾虑，但他却还是不往下说。 鲍满仓清楚，这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他才不敢说。 孔利官的这种表现，让鲍满仓既恼火又伤心。 恼火的是孔利官和自己越来越远了。伤心的是孔利官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可他现在竟然和自己离心离德，反倒不如和杨全疆的关系融洽了。 鲍满仓很是不满地对孔利官道：“我在这里，你说话是不是不方便啊？” 孔利官的神态不禁有些狼狈起来，忙道：“没有，只是我还没想好。鲍市长，您别误会。” 杨全疆道：“咱们是在一起商讨如何处理此事，没想好也可以说嘛。咱们要集思广益，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孔利官再也不敢耍什么心机了，只好索性说道：“昨天鲍市长召集我们开市长办公会议的时候，赞成出售地皮方案的是我和刘大山以及郝军两位副市长，只有寥廓副市长赞成并购方案。因此，要想让我们在双方商谈中占据主动，我们这边首先要统一思想。介于寥廓副市长一直是支持并购方案的。是不是让寥廓副市长先退出商谈？不然，可能会让商谈出现波折，那就更不好收场了。” 孔利官这一招很毒，你鲍满仓不是要让寥廓随时向你汇报情况吗？那好，我就连让寥廓参加商谈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你是市长，但我可以凭借头脑，照样达到我的目的。 对孔利官这番话，鲍满仓也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既然找不出什么破绽，他也就无法当面反击。 杨全疆道：“我看可以，就让寥廓副市长退出商谈吧。鲍市长，你处理一下此事。” 鲍满仓道：“好，我去一下。”说着，鲍满仓起身走了出去。 抓住鲍满仓不在的机会，孔利官忙低声道：“杨书记，我已经安苍云县的黎允桥县长通知李初年到这里来。按照时间推算，李初年应该也快到了。” 杨全疆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很是生气地道：“要不是这个李初年，也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孔利官趁机道：“是啊，这个李初年就是个祸害渣子。黎允桥和钱坤都对他很是不满。他们也早就想找机会把这个李初年拿下。但由于童肖媛极力地袒护他，才没有将他拿下。” 杨全疆并没有和李初年打过交道，但他却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 杨全疆虽然不认识李初年，但他认为这次市服装厂的职工示威闹事，就是李初年引起来的。 这就导致杨全疆对李初年也很是痛恨起来。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让市纪委直接审问他，一旦有了证据，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别说童肖媛了，谁也救不了他。” 说着，杨全疆伸手就要给高承祥打电话。 但孔利官却忙低声道：“杨书记，最好不要通过市纪委。” 杨全疆一愣，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道：“不让市纪委处理，那让谁处理？这样的事就该市纪委出面才行。” 孔利官急忙又低声道：“杨书记，市纪委的高承祥书记，是童肖媛的老领导，他也一直很是关照李初年。让高承祥来处理，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杨全疆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那封匿名举报信的事，市委调查组已经回来了，本来定的是今天上午听取市委调查组的汇报，没想到市服装厂的人却来示威闹事了。 杨全疆问道：“那你说让谁来处理？” 孔利官道：“让市公安局来处理。李初年涉嫌煽动市服装厂的职工聚众闹事，这不但违反了组织纪律，更是涉嫌违法。让市公安局来处理，名正言顺，是最合适的。” 杨全疆听后，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道：“那就让市公安局来处理吧。” 孔利官心花怒放，忙道：“杨书记，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就在这时，鲍满仓回来了。 鲍满仓落座之后，面无表情地道：“我已经通知廖廓同志了，他退出商谈了。” 杨全疆别有用心地道：“那就让孔副市长具体负责这次商谈吧。” 鲍满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孔利官随即起身道：“杨书记，鲍市长，那我过去看看，有啥情况我再过来汇报。” 杨全疆道：“我和鲍市长到小会议室去坐镇指挥，有啥情况你直接去小会议室。” “好的。”孔利官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孔利官从杨全疆办公室出来，并没有立即回会议室商谈现场，而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秘书把市府办主任叫了过来。 鲍满仓当面叮嘱市府办主任，让他负责和李初年直接联系，等李初年到了，立即向他汇报。 市府办主任匆忙去给李初年打电话去了。 孔利官抓起电话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局，是我。” 郭立栋立即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孔副市长。 第547章 改变策略 孔利官道：“你还记得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吗？” 郭立栋一愣，随即道：“记得。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知道这个人。听说他现在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了。孔副市长，咋了？” “这一次市服装厂的职工闹事，很有可能是他暗中煽动的。” “真的？他能量不小啊。” “他的嫌疑性最大。因为就是他要让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这才有了今天的乱子。” “这么说来，他的嫌疑还真是最大。” “他等会就到这里来，你派人把他控制起来。要派你最信任的人做这件事，严加审讯，务必拿到确凿的证据。懂吗？” “孔副市长，我懂。” “李初年屡次和我做对，尽坏我的事。怎么办你该清楚吧？” “孔副市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现在就派你最得力的人直接和市府办主任联系。李初年到了，就立即把他控制起来。记住，要注意保密。” “是。” 就在这时，市府办主任走了进来。 “孔副市长，李初年已经进了市区，再有一刻钟左右就该到了。” 孔利官道：“你让李初年去你的办公室，等会市公安局的郭局长会派人过来和你接洽。李初年到了，就把他交给市局的人。” 市府办主任不禁有些发愣，孔利官加重语气地道：“这一次市服装厂的职工闹事，很有可能是李初年暗中煽动的。你懂了吗？” 市府办主任忙点头道：“我懂了，孔副市长，我这就回办公室等着去。” 孔利官点了点头，市府办主任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孔利官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办公室出来，回到了会议室的商谈现场。 寥廓离开了，现在只有刘大山和郝军在和职工代表们商谈。 他们两个疲于应付，被职工代表们怼的都几乎无言以对了。看到孔副市长回来了，他们两个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大山不善言辞，但郝军这人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他毕竟才来，现在还在夹着尾巴做人。很多话他想说却又不敢随便说，感觉很是憋屈。 孔利官落座之后，显得不急不躁，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他现在改变了策略，不再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低级错误了。而是主要听职工代表们说，他则说的很少了。 你们不过就是一群下岗工人，你们说的再多有什么用？决定权又不在你们手里，老子就看你们能蹦跶到什么程度。 冯局长和董振国看到廖副市长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们预感到不妙。 因为与他们商谈的四个副市长，只有廖副市长是支持他们的。 廖副市长到现在也没回来，事情就真的不好说了。 冯局长几次想问廖副市长为何还没回来，但他始终都没有胆量问这话。 作为轻工局的局长，对市级领导之间的微妙关系，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廖副市长和孔副市长一直不怎么对付，但孔副市长毕竟是市委常委，廖副市长在很多时候也是颇为无奈。 但董振国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为了挽救服装厂，早就把个人荣辱置之度外了。 董振国问道：“孔副市长，廖副市长呢？” 孔利官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董振国竟然有胆子问他这话。 孔利官用一种你胆子不小的眼神看着董振国，慢条斯理地道：“廖副市长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现在没空。” 董振国当即又问：“那廖副市长什么时候回来？” 孔利官随即用一种你太不识抬举的眼神看着董振国，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道：“这你得去问他自己了。” 说完，孔利官脸色一沉，不再去看董振国了。 董振国也没法再问下去了。 那个年纪稍长的职工代表道：“我们的要求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而且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请市政府尽快给我们明确的答复。” 孔利官面带微笑地道：“不急，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里，那咱们就把问题谈透彻。你们再仔细想想，看还有什么要求遗漏了？” “我们提的要求，都在并购协议里，没有什么遗漏的。” 孔利官笑道：“话不可说的太满，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嘛。” 很明显，孔利官现在就是要用时间来磨掉职工代表们的耐心和决心。 杨全疆和鲍满仓来到了小会议室，杨全疆立即让市委办主任通知高承祥带市委调查组的人过来汇报调查情况。 鲍满仓不禁一愣，道：“杨书记，市服装厂的事还没解决好，是不是改时间再听取市委调查组的汇报？”.. 杨全疆道：“市服装厂的事不是孔副市长在处理嘛，咱们也不能光在这里干坐着。那份匿名举报信的事，也得抓紧时间处理。现在听取汇报是充分利用时间。我们作为市委的一二把手，工作本来就很繁忙，把时间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听杨全疆这么说，鲍满仓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高承祥就带着杨盛过来了。 杨全疆不由一愣，问道：“就你们两个吗？” 高承祥道：“我带杨组长过来，就能把调查情况汇报清楚了。” 杨全疆脸色一沉，道：“不行，市委调查组的四个人一个都不能少。把其他人也叫过来。” 高承祥的脸色也不禁有些不悦起来，自己都这么说了，可杨全疆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高承祥冲杨盛使了个眼色，杨盛急忙起身出去给另外三个人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到小会议室来。 李初年风尘仆仆地赶往市委大院。 他先是接到了县府办主任给他打来的电话，让他火速赶往市委。 李初年不禁有些纳闷，怎么是县府办主任给自己打电话？ 李初年问是什么事？县府办主任说市领导要见他，让他一刻也不能耽误，立即赶往市委。 这就让李初年更加纳闷了，忙问是哪个市领导要见自己？ 县府办主任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了市委就知道是哪个市领导要见你了。 实际上，县府办主任也不知道市委让李初年去干什么，更不知道哪个市领导要见李初年。 但黎县长这么吩咐了，他只能照此执行。 第548章 毫不示弱 李初年心中虽然很是疑惑，但也只能按照通知赶往市委。 当他进入市区不久，就接到了市府办主任打来的电话。 市府办主任让他不要从市委大院前门进，而是从后门进。到了市委大院后，直接到市府办主任办公室就行。 对市府办主任打来的这个电话，李初年更加疑惑了。 他问市府办主任把他叫去到底是什么事？市府办主任的答复和县府办主任的答复一样，市领导要见他。 李初年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自己期待的事可能发生了。 这也是李初年一直没有给董振国打电话的原因。同样，李初年也一直没有接到董振国打来的电话。 李初年让邹凯开车直奔市委大院门口，但很快就发现市委大院门口人山人海，还有不少警车停在那里，警灯不停地在闪烁。 邹凯忙道：“李书记，这么多人挡着根本进不去。” 田政感到很是奇怪，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还有很多的横幅。李书记，那些人好像是市服装厂的人。” 李初年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也猜到了县府办主任和市府办主任先后给他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看来此行是凶多吉少。 李初年心中对董振国是感激的，因为如果董振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那就彻底麻烦了。董振国和自己都将逃脱不了嫌疑。 李初年道：“不要往前去了，拐弯去市委大院后门，从那里进去。” 下车之后，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了办公大楼。但却被门口的执勤人员给拦住了。 “我是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市府办主任让我来的。” 执勤人员道：“我们也接到了市府办主任的电话，但他通知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 李初年顿时明白这可能就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李初年带着田政走到了一边，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田政，你到车上等着去。如果我一个小时没有出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就说明我出事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等了，返回去给乔含香打电话，把这一切告诉她就行了。” 听李书记这么说，田政顿时紧张了起来，忙道：“李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了，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不知道咋回事，那我和含香姐怎么说啊？” 李初年道：“你也看到了，在市委大院门口聚集的那些人是市服装厂的人，市里肯定有人怀疑是我暗中煽动的，这才把我叫到这里来。他们肯定是要审查我，要么是市纪委审查我，要么是市公安局审查我。但我分析，市公安局审查我的可能性最大。” 田政的脸色都变了，忙道：“李书记，你既然已经都猜到了，那你也别上去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怎么可能？我要是回去了，就会罪加一等。”..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市府办主任的办公座机号码。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市府办主任的声音：“李初年，你到了吗？” “我刚到楼下。” “你自己上来，不要带别的人。” “好，我知道了。”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对田政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说完，李初年大步朝办公楼走去。 田政提心吊胆地看着李书记的背影。 李初年快步上楼，当他来到市府办所在的楼层时，突然遇到了钱丽秀。 钱丽秀这是接到了杨盛组长打来的电话，让她马上到小会议室去参加会议。 她刚从办公室出来，就遇到了风尘仆仆的李初年。 钱丽秀当即愣住了，她紧蹙秀眉，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看着李初年。 钱丽秀充满怨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有事。”李初年淡淡地说着，与她擦肩而过。 钱丽秀瞬间又有了一股要崩溃的感觉。曾经的恋人，现在真的成了陌路。 但时间不等人，杨盛组长打电话通知她，让她马上赶到小会议室，一刻也不能耽误。 钱丽秀随即快步朝小会议室走去。她心中很是纳闷，李初年来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走进了市府办主任的办公室，不由得一愣。 因为办公室中，除了市府办主任，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看到李初年来了，两名警察随即站了起来。 市府办主任对李初年道：“你就是李初年吧？” 因为市府办主任也没有见过李初年，李初年道：“对，我就是李初年。” 市府办主任道：“他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事要找你。” 李初年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一点也不慌乱。 两个警察走到李初年面前，其中一个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李初年从公文包中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这个警察。 这个警察仔细核对了一下，随即将身份证还给了他。 “李初年，我们怀疑你暗中煽动市服装厂下岗工人聚众闹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李初年道：“这是污蔑，我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我们也没说市服装厂下岗工人聚众闹事就是你煽动的，但你有嫌疑。我们是有权对嫌疑进行调查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李初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李初年临出门的时候，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市府办主任。 李初年已经猜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孔利官。不然，怎么会是市府办主任通知自己过来的？ 两个警察带着李初年没有从办公楼的正门走，而是走的后门。这样就能做到保密了。 实际上，李初年的专车驶进市委大院的时候，就已经被警察暗中盯上了。在市府办主任办公室等候李初年的两个警察也随即得到了消息。 由于李初年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随从跟着。为了保密期间，市府办主任这才给办公楼门口执勤人员打招呼，只能让李初年一个人进去。 两个警察带李初年走的时候，从后门走，就避开了李初年的随从。 第549章 审讯室里 从市委办公大楼的后门出来，门口就停着一辆警车。 李初年一上车，两个警察就分坐他的两旁。 其中一个警察将他的公文包给没收了。 李初年生气地道：“你们现在只是怀疑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什么没收我的公文包？” “但你现在是嫌疑人，按照规定，必须没收你的公文包。” “那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 这个警察从公文包中将李初年的手机拿了出来，随即就关机了，道：“你的手机更要没收，从现在起，你不能和外界联系，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啥？我们这是侵犯人权？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这是在执法。” 这个警察是郭立栋的心腹，他已经接到了郭立栋的暗示，准备给李初年上些手段。 另一个警察也是郭立栋的心腹，但另一个警察同时也是副局长崔成的心腹。 当郭立栋给这两个警察下达命令秘密控制李初年的时候，崔成就在旁边。 郭立栋道：“你们两个将苍云县南荒镇的那个李初年秘密控制起来，立即带回局里严加审讯。如果他不老实，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吧？” 凡是熟悉郭立栋的人，都对郭立栋的暗示非常清楚。这两个警察清楚郭局这话的意思，那就是给李初年上点手段。 崔成当然也清楚郭局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立栋之所以不把话说透，是因为现在纪律条例明确规定，不准刑讯逼供。 郭立栋不把话说透，只是进行暗示。即使因为给李初年上了手段，事情暴露，惹上麻烦，他也完全可以推到这两个警察身上。 反正他没有下达明确的指示，真出了事，只能由这两个警察兜着。 崔成多了个心眼，等这两个警察离开后，他立即又悄悄追上了这两个警察，叮嘱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李初年上手段。 崔成道：“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李初年毕竟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他可是政府官员，而且是主政一方的大员。作为警察，随便给一个政府官员上手段，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搞不好你们就得脱下这身警服，懂吗？” 这两个警察当即会意过来，连忙点头称是。 这才导致了这两个警察对李初年还算是客气的，只是将他的公文包没收，将他的手机关机，并没有给李初年上手段。 要不是崔成的叮嘱，他们早就给李初年上手段了。 如果他们真的给李初年上了手段，他们身上穿的这身皮也就保不住了。 李初年被秘密带到了市局刑警支队审讯室。 李初年一踏进这个审讯室，发现这审讯室里竟然还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这个老者坐在椅子上，双手戴着手铐，但他的坐姿却是极其挺拔，上身挺得笔直。 两个警察去给郭立栋打电话汇报将李初年秘密带到了局里，并没有立即审讯李初年。 李初年暂时有了一段自由的时间。 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他的脸色红润，看样子身体很是硬朗。 李初年坐在了另一个椅子上，看着这个老者。 突然之间，老者睁开了眼睛，目光很是锐利。 他看了看李初年，道：“你也是被警察抓进来的吧？” 李初年苦笑着点了点头，道：“老伯，你是因为啥事被关到这里的？” “我动手打了警察。”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道：“老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动手打警察？” “咋了？警察就不能打吗？” 看这老者气势咄咄逼人，李初年不禁笑了一下，不想再和他交流了。索性也像他那样闭目养神。 过了几秒钟，就听这个老者道：“警察是人民警察，他们不为人民服务，而是助纣为虐，就是欠打。” 李初年没有回应，仍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老者看他不说话，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是为何被抓进来的？” 李初年仍是没有回应，老者又道：“小伙子，我在问你话呢。” 李初年睁开了眼，看着他笑道：“你是在问我吗？” 他把眼一瞪，道：“这屋里就咱们俩个，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李初年道：“他们怀疑我煽动人闹事，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煽动人闹事？你煽动什么人闹事了？” 李初年笑了下，道：“我没煽动人，他们只是怀疑我。”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其中那个没收李初年公文包和手机的警察走了过来，咔嚓一声，很是粗鲁地给李初年戴上了手铐。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道：“凭什么给我戴手铐？” 这个警察伸手指着李初年，凶巴巴地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初年根本就不怕他，道：“我没违法犯罪，你凭什么给我戴手铐？” “你是嫌疑人，必须要给你上铐子。” “我是不是嫌疑人，得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的，你们就给我戴上手铐，我要告你们。” “你有本事就去告，但你现在必须老老实实地接受我们的调查。” 说着，这个警察一把就将李初年给拉了起来，推着李初年朝外走。 就在这时，那个老者突然道：“老子保家卫国，才让你们这些小逼崽子有了和平年代。你们竟敢给我戴手铐，我绝饶不了你们。” 这个警察立即扭头厉声喝道：“老东西，你给我老实点。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早就收拾你了。” “你动我一下试试？”老者说着就站了起来，身板挺得笔直。 这个警察顿时怒了，道：“老不死的，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但另一个警察急忙伸手拦住了他，低声道：“在他的身份没查清楚之前，不要动他。这可是崔局吩咐的。” 这个警察气恼地冲老者瞪了一眼，道：“你给我等着，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老子非把你的老胳膊老腿打断不可。” 老者一点儿也不示弱，极其强硬地道：“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咱们谁把谁的胳膊腿打断。麻辣隔壁的。” 第550章 全盘推翻 老者最后这句骂的无比痛快，那个警察暴怒，就要扭头冲过去暴打老者，但却被另一个警察紧紧拽住，并把他拉出了屋，同时也把李初年推出了屋。 这两个警察将李初年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不是审讯室，而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李初年戴着手铐坐在了屋中间的一个椅子上，给他戴手铐的那个警察负责审问，另一个警察负责记录。 “姓名？”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吗？身份证都看了，还问啥？” “现在是正式审讯，你必须有问必答。姓名？” 李初年轻蔑地看着他，道：“李初年。” 接下来这个警察很是装逼地又问了李初年的年龄和籍贯，这才切入正题。 “市服装厂的下岗职工今早聚集在市委大院门口闹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放老实点，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这么大动静，你竟然说不知道，谁相信呢？” “信不信由你。我的确是不知道。” “我看你是装不知道吧？” “这有什么好装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都到达市委大院了，竟然还说不知道？” “你要是这么问，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就在我赶到市委大院的时候，我才知道了市委大院门口聚集的那些人是市服装厂的职工。但在那之前，我的确是不知道。” “有谁可以给你作证？” “我的司机邹凯，还有我们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田政，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你是不是提出了要并购市服装厂？” “对，没错。” “并购不成，你就暗中煽动市服装厂的下岗职工聚集到市委大院门口闹事，对不对？” “不对，你不要诬陷我。我告诉你，你这属于诱供。” 这个警察很是阴险地笑了起来，道：“你如果没有暗中煽动，那你为何这么紧张呢？” “我这不是紧张，我这是气愤。你们作为警察，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有充足的证据才行。无凭无据的，你就胡乱说，这不是诱供又是什么？” 接下来的审讯，李初年稳扎稳打，多次怼的这个警察哑口无言。 市委办公楼小会议室，市委调查组的汇报工作也在进行着。 由于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在，还有纪委书记也在，钱丽秀没敢再放肆，她几乎不说话，主要是由杨盛组长进行汇报。 在关键点上，高承祥进行补充说明。 听取完了杨盛的汇报，杨全疆将目光看向了钱丽秀。 杨全疆知道这个漂亮女子是钱坤副县长的女儿。 杨全疆道：“你们调查组一共四个人，每个人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钱丽秀是副组长，接下来就该她发言了。 钱丽秀道：“我个人认为李初年在招聘工作中，多多少少还是存在滥用职权暗箱操作的。” 她这话犹如石破惊天，顿时引起了高承祥的极度震惊。 杨盛也早就向高承祥汇报了钱丽秀在这次调查中的种种低劣表现。 但高承祥没有想到，钱丽秀竟然当着市委书记和市长还有他的面，还敢如此信口开河。 钱丽秀的这番话，引起了杨全疆的兴趣，也引起了鲍满仓的高度关注。 钱丽秀昨晚被她老爹给狠狠地臭批了一顿，她本来打算在今天的汇报会上，和杨盛组长的观点保持一致就行了。 但由于她在赶来开会的走廊上碰到了李初年，这让她的内心很是崩溃，同时也让她更加痛恨李初年。 因此，钱丽秀临时决定，要利用自己副组长的身份，再朝李初年身上泼一盆脏水。即使不能把李初年怎么样，但至少让市委书记市长还有纪委书记都对李初年没什么好印象。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她就满足了。 杨全疆饶有兴致地问道：“钱丽秀同志，说说你的具体看法。”M.. 钱丽秀道：“能证明李初年没有利用职权为他弟弟李初勤大开绿灯暗箱操作的证人，是周成仁和田政。周成仁是李初年从省农科所高薪聘请来的，田政几乎就是他的秘书。他们的作证是不能算数的。” 杨全疆不禁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杨全疆这句话无疑给了钱丽秀更大的动力。 杨盛实在是气不过了，道：“钱副组长，这个问题在苍云县委召开专题会议的时候，不是已经都充分讨论过了吗？” 钱丽秀突然来了一句：“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在袒护李初年。还有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在袒护李初年。” 钱丽秀这番话，那就更是石破天惊了。 要不是当着杨书记鲍市长还有高书记的面，杨盛早就大发雷霆了。 杨盛在刚才的汇报中，已经明确李初年是被冤枉的，这也是被高书记给肯定了的。 可现在钱丽秀竟然把这个结论给推翻了，简直就是胡闹。 杨盛忍怒道：“钱副组长，我没想到你还会这么认为。但你不懂纪委工作，更不要信口开河。” 钱丽秀针锋相对：“我是不懂纪委工作，但我没有信口开河，我是凭我的良知才这么说的。” 杨盛被气的脸色都蜡黄了起来，他想说什么，但却因为怒气太盛，没有说出来。 高承祥也早就怒发冲冠了，但他不能冲钱丽秀大动肝火。否则，那也太掉架了。 高承祥用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道：“钱丽秀同志，你和李初年曾经是恋人关系吧？” 钱丽秀不由得一愣，她没有想到高承祥书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 高承祥随即又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钱丽秀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高承祥突然又问：“那你们现在还是恋人关系吗？” 钱丽秀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们两个分手，是谁提出来的？” 钱丽秀对这个问题不想回答，道：“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高承祥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你必须如实回答。” 钱丽秀很是无奈地小声道：“是他提出分手的。” “你现在恨不恨他？” 钱丽秀的眼圈顿时红了，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字：“恨。” 第551章 她太稚嫩 高承祥道：“钱丽秀和李初年曾经是恋人关系，是李初年提出的分手，钱丽秀直到现在还非常恨李初年。介于这种情况，按照纪律条例，钱丽秀就不该成为调查组成员，她的看法和观点不足为信。因此，对钱丽秀的说法，市纪委不予采纳。” 姜还是老的辣，高承祥一下子就抓住了钱丽秀的软肋，一击必中。 如果杨盛也能像高书记这样，一击必中，钱丽秀早就偃旗息鼓了。她根本就不敢在这样的会议上再胡搅蛮缠栽赃陷害。 钱丽秀傻眼了，她现在也反应了过来，但已经为时已晚。 她还是太稚嫩了，当高承祥询问她和李初年的关系时，面对高书记这样的大领导，她只能如实交代。这是一种自然反应。但也充分说明她的经验不足，一下子就自动缴械了。 高承祥道：“根据确凿的证据来分析，匿名举报信中对李初年的举报，纯粹就是诬告。同时我提议，由公安部门介入调查，把写匿名举报信的人揪出来，让他承担法律责任。必须把这股歪风打压下去。不然，谁都可以无根无据随便匿名举报我们的干部。这对我们的干部太不公平了。同时也会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牵扯我们太多的精力。” 鲍满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我赞同高书记的意见，让公安部门进行彻底调查，把写这封匿名举报信的人查出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在全市进行警示教育。这对我们的干部队伍建设是大有好处的。” 杨全疆没有想到鲍满仓突然和高承祥站在了一起，不禁有些吃惊。 杨全疆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表态，而是问道：“还有那个纪光廉殴打耿林的事，苍云县纪委给出的处理结果合适吗？” 高承祥道：“苍云县纪委给出的处理结果是给予纪光廉通报批评。综合起来分析，这个处理结果是比较切合实际的。” 但杨全疆道：“不行，纪光廉作为副镇长，竟然动手打人，这个先例不能开。必须将他的职务撤销。” 杨全疆说的斩钉截铁，根本就不容别人反驳。 高承祥沉默了，鲍满仓也沉默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对李初年的审讯还在进行中，那个警察反复追问李初年同一个问题，问他到底有没有暗中煽动市服装厂的下岗工人聚众闹事。 对这样的追问，李初年坚决不承认。事实上李初年也没有这样做。 但这个警察老是追问这么一个问题，就显得极为无聊了。负责做笔录的那个警察，干脆就不再记录了。眉头紧皱，样子很不耐烦，显然他对同事的如此做法，也有些不满了。 李初年反客为主，对那个警察道：“你就不要再追问这个问题了，你已经追问了无数遍了，我也回答了无数遍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还不信，可以直接把董振国找来对质。” 这个警察被李初年怼的无话可说，他将李初年的手机拿了过来。开机之后开始查看李初年的通话记录和往来信息。 这个警察仿佛抓住了李初年的把柄，道：“你和董振国有过多次通话。” 李初年淡然地道：“在商谈并购协议的过程中，我和董振国当然通过很多次电话了。你可以查看通话时间，手机上都能显示。昨天下午我从市轻工局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和董振国通过电话。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去电信局查看详细的通话记录。” 这个警察有些恼火地道：“你也别在这里振振有词的，我们都会一一核查的。你要是真的暗中煽动此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核查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核查出什么结果。” 这个警察气的直瞪眼，很想冲过来暴打李初年。但崔局的叮嘱，他又不得不听。 无奈之下，只好又把李初年押解到了审讯室。 李初年又坐在了审讯室的那个椅子上，银发老者问道：“警察怀疑你煽动人闹事，你到底煽动谁了？” 李初年回答的很干脆，道：“我没有煽动谁。” “那警察怀疑你煽动的谁？”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市服装厂的人。” 老者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道：“鼓捣了半天，咱俩是因为一个事进来的啊？” 李初年顿时也吃了一惊，扭头看着老者，道：“他们也怀疑你暗中煽动市服装厂的人闹事了？” 老者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我不是煽动者，我是闹事者。也不能说我是闹事者，我那是在示威抗议，是为了正义。” 李初年惊喜地道：“老伯，你是市服装厂的职工家属吧？” “是的，我儿子儿媳都是市服装厂的工人。” “那你儿子儿媳也在人群中了？” 老者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儿子儿媳下岗之后，就去南方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了我那个孙女，我到这里来，是照顾我孙女的。” “你孙女多大了？” “十多岁了，她正在上初中。” “你儿子儿媳在南方打工，你就代表他们去示威抗议了？” “是啊，我儿子儿媳即使在家，那我也得参加示威抗议。他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非要将地卖掉，这就是不给老百姓一点活路啊。那些警察还竟然敢抓人？我一气之下，就把一个警察给打了。不过，遗憾的是------” 说到这里，老者连连叹气，显得很是遗憾。 “老伯，你遗憾什么？” “我遗憾没有将那个当官的给打了。那个当官的坐在车里不出来，我只好将他的车窗玻璃给打碎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老者也是痛快之人，随即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初年道：“老伯，你说你保家卫国，难道你在边防部队干过？” “嘿嘿，我可不是边防部队，而是野战部队，正儿八经的战斗部队。” “老伯，你参加过战争？” “那当然了，我是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上下来的。” 李初年很是纳闷，道：“老伯，看你这年龄，全国解放的时候，你也就几岁吧？” “咋了？你怀疑我说谎？”老者顿时不高兴起来。 第552章 无从查起 李初年忙道：“老伯，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老伯，按照您的年龄来推算，您应该没有赶上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吧？” 老者笑了，道：“我当然没有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了。我参加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道：“原来您老参加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啊。” “没错。我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还是尖刀连的呢。我们那个连最后打的只剩下了几个人。战争是非常残酷的，一个连朝前冲，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和平年代真的是来之不易啊。” “老伯，您是功臣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也是把我气坏了，才说起了这些往事。” 李初年却很感兴趣，道：“老伯，您立过几等功？” “我不是说了嘛，好汉不提当年勇。”说着，他又开始闭目养神。 但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李初年，问道：“你不是职工家属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 李初年笑道：“不是。” “那你是哪里的？” “我是南荒镇的。” “啥？你是南荒镇的？” “是啊。” “哈哈，我也是南荒镇的。” “老伯，你也是南荒镇的？” “对，我是南荒镇丽水村的。” 李初年大吃一惊，道：“老伯，你老家就是丽水村的？” “是啊，丽水村就是我的祖籍。” “老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里还有个哥哥。”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你说你是南荒镇的？该不会你就是要并购服装厂的人吧？”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老者高兴地道：“原来你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啊？” “是的，老伯，我叫李初年。” “不错，真的不错，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知道了李初年就是要并购市服装厂的人，老伯对李初年的态度顿时友好了起来。 “我姓刘，叫刘凯旋。” “刘老伯，您好！” 与此同时，市局户籍科的民警向分管刑警工作的副局长崔成汇报。 “崔局，我们调查了半天，也没有查清楚那个老头到底是干啥的。” 崔成有些恼火地道：“怎么？有这么费劲吗？” “崔局，关键是不知道这个老头叫什么名字啊。他自己不说叫啥，也没有身份证。我们也到市服装厂聚集的人群中去调查了，但他们也只知道这个老头姓刘，大家都喊他刘老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他的名字，无从查起啊。” 崔局不耐烦地道：“先这样吧。没查清他的身份之前，先把他关押着，但不能随便动他。你们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查清楚他的身份。” “是，崔局。” 市委办公楼会议室的商谈仍在进行着，但孔利官基本上是在和职工代表们扯闲篇。他真的能说，长篇大论下来，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再一琢磨，基本上说的都是废话。 董振国昨天在和职工代表们开会的时候，早就把能出现的各种预计情况都估计到了。包括现在的商谈，也早就预测到了。 董振国和职工代表们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不论什么情况，大家都要坚持并购协议中所提出的要求。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孔利官说的口干舌燥，但他发现职工代表们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他又动起了心思，决定分而攻之。 也就是将职工代表们分成三个小组，由他和刘大山以及郝军分别与这三个小组进行谈判。 但他提出这个要求之后，立即就遭到了职工代表们的反对。 田政和邹凯在车里等着李书记，等了接近快一个小时了，他们也早就等的心烦气躁。 田政谨记李书记的叮嘱，不到一个小时，他是不能离开的。 在艰难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一个小时，但李书记仍是没有从办公楼出来。 田政不放心了，他立即拨打李书记的手机，但李书记的手机却关机了。 他当即就拨通了乔含香的手机。 “含香姐，事情不好。” 乔含香听到田政的声音如此慌张，忙问是怎么了？ 田政就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乔含香说了，道：“含香姐，李书记专门叮嘱我了，他要是一个小时不出来，就让我给你打电话。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拨打李书记的手机，但李书记的手机关机了。李书记可能被审查了。要么是市纪委，要么是市公安局。但市公安局的概率会更大些。” 乔含香顿时也急了，忙道：“我知道了。”说完就扣断了电话。 乔含香随即就走进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童书记，年哥可能被审查了。” 正在批阅文件的童肖媛顿时一愣，急忙抬起了头，吃惊地道：“李初年被审查了？” 乔含香就把田政打来电话的情况向童肖媛做了汇报。 童肖媛一听，顿时也急了。立即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高承祥的办公电话。 但高书记的办公电话却没人接。她随即又拨通了高书记的手机。 高书记的手机是打通了，但接电话的不是高书记，而是高书记的秘书。 童肖媛对高书记的秘书道：“我是苍云县的童肖媛，我找高书记有特别急的事，烦请你让高书记接电话。” “童书记，高书记正在开会。等他开完会，我立即向他汇报。” 童肖媛和高书记的秘书也很熟，平时童肖媛都是非常客气的，但这一次不行了。 她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找高书记真的有急事，请你立即向高书记汇报，我要和高书记通电话。” “童书记，难道就不能缓一缓吗？开会的还有杨书记和鲍市长呢。真的不能随便打搅。” 童肖媛毫不犹豫地道：“真的不能缓，这是个特别急的事。就麻烦你进去向高书记汇报一声吧，算我求你了！” 童肖媛可是县委书记，正儿八经的一方大员。她说到最后，用的是哀求的语气。 高承祥的秘书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道：“那我进去向高书记汇报一声。” “多谢你了！” 第553章 合规执法 秘书走进了会议室，顿时就感到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是压抑紧张。 秘书快步来到高书记身边，趴在高书记耳边低声道：“高书记，苍云县的童书记找你有急事。” 高书记当即起身就朝外走，秘书紧随其后。 走出了会议室，秘书随手将门关上，立即将手机递给了高书记。 高书记接过手机，道：“肖媛，什么急事？” “高书记，市纪委是不是审查李初年了？” 高书记顿时一愣，道：“没有啊。” “那就是市公安局在审查李初年。” “市公安局？” “对，肯定是市公安局。” 随后，童肖媛就把乔含香向她汇报的情况，全部向高书记做了汇报。 高书记听后，沉思着道：“还真有这种可能。市服装厂的职工们今天都聚集到了市委大院门口，并购协议又是李初年提出来的。” 听到这里，童肖媛的头都大了。 要是陈佐军还在市局担任局长，童肖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童肖媛却没有和郭立栋打过交道。 “高书记，你和市局的郭立栋熟吗？” 这话问出来之后，童肖媛顿时感觉这话问的太不妥当了。由于自己过于心急，思路都不清晰了起来。 高书记道：“肖媛，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郭立栋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你等我电话。”M.. “高书记，谢谢您了！” 高书记知道童肖媛很是欣赏李初年，但他没有想到她会为了李初年急成了这个样子。 倏忽之间，高书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眨巴了几下眼睛，但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很是祥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还是个好事呢！ 高书记随后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虽然他不分管公安部门，但他毕竟是市纪委书记，郭立栋也是他的部下。 “郭局长，我是高承祥。” 郭立栋顿时吃了一惊，忙道：“高书记，您好！” 郭立栋可以不把寥廓放在眼里，但他对高承祥却是恭敬有加。毕竟高承祥是市纪委书记，要是得罪了高承祥，他郭立栋能有好果子吃吗？这个中利害关系，他郭立栋比谁都清楚。尤其是他暗中做的那些事，要是被高承祥知道了，那他还能稳坐局长宝座吗？ “郭局长，你们市局是不是在审查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 郭立栋又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高承祥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他想说自己不清楚这件事，但他这么说一点用也没有。高承祥肯定会让他立即落实此事。 因此，还不如实话实说。 “高书记，是的，我们市局正在审查李初年。” “为什么要审查他？” “高书记，市服装厂的人今天在市委大院门口闹事，起因是李初年要让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李初年具有暗中煽动市服装厂工人闹事的嫌疑。所以，我们才对他进行审查。” “你们公安部门例行审查，我不干涉。但李初年毕竟是主持一方工作的政府官员。你们这么做，经过市委的批准了吗？” 高承祥说到这里，语气已经不善起来。郭立栋是真的不敢得罪高承祥，忙道：“高书记，这件事市委批准了。” “市委哪个领导？” 面对高承祥的步步追问，郭立栋虽然很是为难，但也不得不道：“是孔副市长批准的。” 高承祥早就猜到是孔利官暗中捣鬼，但他还得要让郭立栋亲口说出来。 郭立栋随即又道：“高书记，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高承祥道：“你们该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但一定要合规执法。不要玩什么猫腻。” “高书记，我们肯定会合规执法。” “那就这样吧。” 扣断电话后，高承祥随即又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她。童肖媛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郭立栋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很不情愿地对崔成道：“崔局，你告诉审查李初年的干警，不要给他上手段了，要合规执法。” “好的，郭局。” 崔成随即给那两个干警打去了电话，将郭局的指示传达给他们。 这两个干警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多亏没有给李初年上手段。否则，那就真的麻烦了。 童肖媛虽然放了点心，但还是牵挂着李初年。 她想了想，查找到郭立栋的手机号码，当即拨打了过去。 郭立栋一看是苍云县的电话号码，但却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他很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 “郭局长，你好！我是苍云县的童肖媛。” 郭立栋不禁一愣，童肖媛虽然和他没有打过交道，但在同一个市里为官，两人是认识的。 “童书记，你好！没想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有啥指示？” “郭局长，指示可谈不上。你们市局是不是正在审查李初年？” 郭立栋早就预料到童肖媛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李初年的事。 “是啊，我们市局正在对李初年进行例行审查。” “郭局长，你们该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但请不要为难他。他毕竟是我们苍云县的干部。” “童书记，你放心吧，我们不会难为他的。如果审查不出什么问题来，我们就立即放了他。” “郭局长，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 扣断电话，郭立栋对崔成道：“没想到李初年还挺有能量的，先是市纪委的高书记过问此事，现在苍云县的童肖媛也在过问此事。看来我们还真得要慎重处理啊。” 崔成点头道：“是啊，郭局，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慎重处理，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郭立栋道：“童肖媛倒无所谓，关键是高承祥。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竟然能让市纪委书记为他出面说话，这里边的水很深啊，不小心还真的可能会触雷。” 这个时候，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跑到了市委大院门口聚集人群跟前，大声问道：“我爷爷去哪里了？” “你爷爷被警察抓走了。” 听到爷爷被警察抓走了，小女孩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哭着又朝回跑去。 第554章 如坠冰渊 这小女孩正是刘凯旋的孙女。 她中午放学回家吃午饭，却发现不见了爷爷。 这让她很是着急，急忙下楼。 问过传达之后，她才得知，爷爷跟着家属院的人去了市委大院门口。 她急忙跑去市委大院门口，但却得知爷爷被警察给抓走了。 父母不在身边，就只有爷爷陪伴她。现在爷爷被警察抓走了，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小女孩匆忙又跑回了家，从爷爷的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个小本子上记着很多的电话号码。其中就有爸爸和妈妈的手机号码。 但小女孩盯住了其中一个叫周连长的电话号码。 因为爷爷经常给这个周连长打电话。 周连长曾经是爷爷的老连长，爷爷每次给周连长打电话都是亲切地喊连长。M.. 每年的春节，爷爷和周连长通电话的时候，都会让她给周连长拜年！ 小女孩每次都是喊他周爷爷。 她不知道周爷爷是干啥的，但她却知道周爷爷很有本事。 因为几年前，她曾经跟着爷爷去过周爷爷家。 周爷爷家在京城，很大很是气派。而且周爷爷每次出门的时候，不但有警卫有专车，还有好几个随从。 爷爷现在被警察给抓了，小女孩首先想起的就是给周爷爷打电话。 小女孩虽然只有十多岁，才上初中，但她知道，只要给周爷爷打了这个电话，爷爷就有救了。 她拿着小本子，来到了电话机前，拿起了话筒，拨通了周爷爷的这个电话号码。 电话一接通，话筒中传来一个声音：“你好！请问找谁？” 小女孩顿时听出了这个声音不是周爷爷的声音，忙道：“我要找周爷爷。” 对方明显一愣，问道：“你是哪儿的？” “我是枢宣市的，我要找周爷爷。”小女孩的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首长正在吃饭，请你稍等！” 不一会儿，话筒中传来那个熟悉且慈祥的声音：“是小玉吗？” “是我，我是小玉。周爷爷，我爷爷被警察抓走了。”说到这里，小女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哇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小玉啊，你不要哭。有啥事和周爷爷说，你爷爷被哪里的警察抓走了？” “我爷爷跟着家属院的人去了市委大院门口，家属院的人都去了。我爷爷就被警察给抓走了。” “是你们枢宣市的市委大院门口吗？” “嗯。” “好，周爷爷知道了。小玉，你不要担心，我这就把你爷爷救出来，你可不能再哭了，好吗？” “只要爷爷能救出来，我就不哭了。” “好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省一把手吃过午饭，正准备午睡一会，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省一把手不禁一愣，这个时候谁打来的电话？ 省一把手从里间的休息室走了出来，来到了办公桌前。他这才发现，电话铃声竟然是保密电话传来的，而不是平常办公的那部电话。 他不敢怠慢，立即拿起了话筒。 当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省一把手的神情立即肃穆起来，赶忙恭敬地道：“老首长，您好！”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连长。 周连长曾经是刘凯旋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尖刀连的连长。 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之后，周连长响应百万大裁军的号召，转业回到了地方。 他曾经担任过本省的一把手多年，后来又上调到了京城。 听完了老首长的指示，省一把手忙恭敬地道：“请老首长放心！我这就立即处理此事。” 扣断电话后，省一把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枢宣市怎么搞的？怎么老是出问题？ 此时的杨全疆，正和鲍满仓还有高承祥在小会议室吃午饭。 市服装厂的人还在市委大院门口聚集着，孔利官刘大山郝军还在和职工代表们进行着谈判。 杨全疆和鲍满仓还有高承祥也没法离开，让秘书去食堂打来了盒饭，几个人就在小会议室里凑合着对付几口。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狲凉匆匆走了进来，来到杨全疆跟前，低声汇报了一声，杨全疆一愣，当即扔下手中的盒饭，起身就朝外匆匆走去，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小会议室。 鲍满仓和高承祥顿时面面相觑，杨全疆作为市一把手，平时都是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感觉。可刚才他竟然如此失态地扔下盒饭就朝外跑，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杨全疆一溜小跑回到了办公室，伸手就把话筒抓了起来，神情之恭敬，让人叹为观止。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省一把手。 杨全疆举着话筒，不停地点头说是。但不一会儿，他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当省一把手将电话扣了之后，杨全疆还举着话筒站在那里。 在他的记忆中，这还是省一把手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冲他发火。 省一把手说的话极其严厉，让杨全疆如坠冰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杨全疆沮丧地将话筒慢慢放下，脸上也渐渐凝满了怒气。 杨全疆恼怒地冲站在旁边的秘书狲凉吩咐道：“拨通郭立栋的手机，快点。” 狲凉不敢怠慢，立即拿起话筒，快速地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要将全市的市直部门的一把手和各县区的党政一把手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都背的滚瓜烂熟，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在这一点上，狲凉是称职的。 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狲凉道：“郭局长，杨书记要和你通话。”说完，立即双手恭敬地将话筒递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伸手抓过话筒，恼火地道：“是郭立栋吗？” “杨书记，是我。”郭立栋也有些懵圈，因为他已经听出了杨书记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你们市局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刘凯旋的人？” “刘凯旋？没有啊。” “没有？上边的领导都知道了，你这个局长竟然不知道？你马上给我去落实。这件事要是办砸了，我扒了你的皮。” “杨书记，我这就去落实。” 郭立栋彻底懵逼了。 第555章 彻底懵逼 彻底懵逼的郭立栋，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立即将崔成叫了过来，问道：“咱们局里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刘凯旋的人？” 崔成纳闷地道：“刘凯旋？咱们局里没有抓一个叫刘凯旋的人啊。” “这就奇怪了，刚才杨书记怒气冲冲地质问我。” 崔成不禁一愣，忙道：“是不是满头银发的那个老头就是刘凯旋？” “我怎么知道？快去调查。杨书记还等着我回话呢，快点。” “好，我这就调查。” 崔成立即给局里打去了电话，询问负责看押那个老头的民警，那个老头是不是叫刘凯旋？ 民警回复道：“崔局，他只说他姓刘，但他是不是叫刘凯旋，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会去问吗？快点，问清楚马上给我回电话。” “是，崔局。” 这个民警随即就来到了审讯室，对老者道：“你是不是叫刘凯旋？” 老者很是轻蔑地看着这个民警，道：“你算老几？滚。” 民警顿时火了，瞪大眼睛厉声道：“我问你是不是叫刘凯旋？” “老子叫啥，也是你能问的？” “你不说是吧？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哼，你就是让我走，我还不走呢。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警察吃过几碗干饭？” 这个民警被老者给气的够呛，立即去向崔局汇报。 “崔局，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不说叫啥名字，要不给他上点手段？” “上什么手段？他那么大岁数了，要是出点事咋办？” “崔局，我们都问过他N次了，可他就是不说。这老头太倔了。” “行了，我知道了。” 崔成立即来向郭立栋汇报。 “郭局，那个老头就是不说自己叫啥，干警都问过他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说。” 郭立栋的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可还没等他说话，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又慌乱起来，因为这个电话又是杨全疆打过来的。 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刚叫了声杨书记，手机中就传来杨全疆焦躁的声音：“查清楚了吗？” “我们正在查。” “你们抓了谁，难道还不清楚吗？郭立栋，你这个局长到底是怎么干的？” “杨书记，我很快就会给你回话。” 啪，杨全疆气恼地扣断了电话。 郭立栋的冷汗又下来了，他没有想到杨书记追的这么紧。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他这个局长也就干到头了。 郭立栋惶恐之后，怒火也上来了，他扭头看着崔成，问道：“我们一共抓了多少人？” 崔成忙道：“两个。” 郭立栋道：“原先抓的那七个都放了，那个老家伙给带到局里去了，还有一个就是李初年。看来那个老家伙就是刘凯旋。” 崔成点头道：“我分析也是这样。” “走，我们马上回去。” 将电话摔了的杨全疆，更加怒不可遏，他对站在旁边的秘书狲凉道：“去，把孔利官给我叫过来，马上。” 秘书狲凉立即一溜小跑着去找孔利官了。 此时的孔利官还在会议室里和职工代表商谈着。 在这之前，他要将职工代表们分成三个小组，由他和刘大山以及郝军分别与三个小组的职工代表们商谈，目的就是各个击破，最后大获全胜。 但职工代表们坚决不同意。 没办法，孔利官只好将冯局长叫了出去，让冯局长给职工代表们做工作，好分成三个小组。 冯局长毕竟也是政府官员，他无奈之下，只好将董振国叫了出来。 “振国，孔副市长已经向我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将职工代表们分成三个小组。没办法，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要是孔利官和董振国说，董振国肯定不会听的。 但冯局长对董振国有知遇之恩，况且冯局长为了市服装厂的事，也操碎了心。他不想让冯局长这么为难，只好答应了下来。 职工代表们谁的话都不听，但他们就听董振国的。即使冯局长的话，他们也可以置之不理。 董振国发话了，职工代表们不得不听。他们只好分成了三个小组，分处三个房间，再次进入漫长的谈判中。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中午饭时，孔利官和刘大山还有郝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孔利官为了尽快将职工代表们拿下，索性连饭不吃了。自己饿的厉害，同样职工代表们也饿的厉害。为了达到目的，饿就饿吧，权当减肥了。 董振国也看出了孔利官的险恶用心，他之所以坚持要将职工代表们分成三个小组，目的就是为了各个击破。 只要有一个职工代表坚持不住，那就会前功尽弃。 因此，在分组的时候，董振国就暗中叮嘱这些职工代表，不论市领导说的再天花乱坠，咱们就一口咬住，必须答应咱们的要求。否则，我们就绝不退步。 这就导致了谈判再次陷入僵局，不论孔利官和刘大山还有郝军怎么磨牙，职工代表们就一句话，必须答应我们的要求。不然，全厂的职工就天天到市委大院门口来报到。 正当孔利官焦头烂额挖空心思考虑对策时，杨全疆的秘书狲凉快步走了进来，趴在孔利官耳边低声道：“杨书记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 孔利官心中一喜，难道杨书记有办法了？ 对付这些油盐不进的职工代表们，聪明绝顶的孔利官也有些黔驴技穷了。 他立即起身快步朝杨全疆办公室走去，狲凉在后紧紧跟着。 可当他来到杨全疆办公室后，发现杨全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孔利官刚叫了声杨书记，杨全疆就极为恼火地道：“你现在马上去市公安局，看他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刘凯旋的人。”. 孔利官顿时一愣，道：“刘凯旋？没听说这个名字啊。” 杨全疆极不耐烦地道：“你不用听说，你现在马上就去。记住，刘凯旋是上边的领导亲自过问的人，必须保证他毫发无埙。找到他，立即把他请到这里来。快去。” “是，我这就去。” 孔利官也懵圈了，因为杨书记还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 第556章 卑躬屈膝 孔利官不敢怠慢，这毕竟是一把手向他下达的命令，他急忙匆匆赶往市公安局。 孔利官的确是懵圈了，他和杨全疆共事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杨全疆这么失态。 从市委大院出来，孔利官立即就给郭立栋打去了电话。得知郭立栋已经赶回了局里，孔利官扣断电话，命令司机火速赶往市公安局。 郭立栋带着崔成匆匆赶回了局里，当孔利官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来到审讯室门口。 扣断电话之后，郭立栋和崔成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李初年和刘老伯正聊的很是起劲。 郭立栋和崔成一进门，刘老伯就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们，样子很是威风，仿佛就在战场上杀敌一般。 郭立栋平时是个非常狂妄自大的人，但他现在却狂妄不起来了。 他进门就很是客气地对刘老伯道：“请问你是刘凯旋吗？” 刘老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就是那个坐在车里的领导吧？” 郭立栋忙满脸堆笑地点了点头。 崔成也走上前来，很是客气地道：“按照程序，我们得知道你的名字才行。” 刘老伯把眼一瞪，没好气地道：“按照程序？什么程序？现在是和平年代，你们警察就能随便抓人吗？” 崔成是个能上能下的人，刘老伯对他这么不客气，他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更加客气地道：“老伯，我们工作上可能存在失误，但请你放心，我们会改正的。请问您是叫刘凯旋吗？” 看到崔成的态度还算诚恳，刘老伯的态度也缓和了些，道：“你们为何非要问我名字叫啥？” “老伯，你毕竟将我们的警察给打了，我们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但我们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岂不成了笑话？” 崔成一口一个老伯，样子很是恭谨，刘老伯也不想冲他发火了，道：“你们警察随便抓人，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郭立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又是孔副市长打过来的，急忙接听。 “郭局，你在哪里？” “孔副市长，我在局里啊。” “我问你在哪个房间？” “哦，我在审讯室。”.. 吧嗒，孔利官又把电话扣了。 郭立栋顿时意识到孔副市长是不是亲自赶过来了？ 他刚要过去开门，房门被推开了，孔利官带着秘书在两个干警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 孔利官进门看到了李初年和一个老者都戴着手铐坐在那里，顿时就猜到这个老者很有可能就是杨书记要找的刘凯旋。 孔利官问郭立栋：“我让你找的人呢？” 郭立栋伸手指了指老者，道：“他可能就是。” 孔利官恼火地道：“怎么还可能？” 郭立栋忙道：“可他就是不说自己叫啥名字。” 孔利官快步来到了刘老伯面前，道：“老伯，您好！让您老受委屈了。” 说完，他扭头对着郭立栋喝道：“怎么还给老伯戴上手铐了？马上打开。” 郭立栋又冲干警喝道：“马上打开。” 一个干警匆忙过来，掏出钥匙将刘老伯的手铐给打开了。 刘老伯活动了一下手腕，但他并没有立即站起来。 李初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发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市局的两个领导过来了，现在连孔利官也赶了过来。 刘老伯有这么大能量吗？ 不得不说，孔利官做事比郭立栋和崔成精明多了。 虽然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这个老者就是杨书记要找的刘凯旋。 但先把礼数尽到位总是没错的，即使最终确定这个老者不是刘凯旋，那也没什么，再把他铐起来就是了。 先把礼数尽到位，这就能将颓局降低到最低限度。否则，只能是越来越糟。 孔利官虽然没有搭理李初年，但当着李初年的面，他也不想让自己太掉架。 但看这老者的架势，自己不放下身架，这个局面将不好收场了。 为了尽快扭转颓局，孔利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恭敬有礼地道：“老伯，我叫孔利官，是咱们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我这是才得到消息，您老人家在这里。市局的人不了解情况，竟然把您老人家给带到了这里。这是个误会。我向您老人家陪罪了！请您谅解！” 说着，孔利官双手作揖，还弯腰鞠躬，对刘老伯极尽尊重。 刘老伯突然大喝一声：“我的拐杖呢？” 刘老伯这一声大喝，把孔利官给吓了一跳。 那个负责看押刘老伯的干警，急忙从门后边将拐杖拿了过来， 刘老伯接过拐杖，在地上一杵，这才看着孔利官道：“你姓孔，是常委副市长？” 孔利官忙点头道：“是的，老伯！” “你的官职比他们大，但你比他们懂礼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孔利官连忙点头，双眼期待地看着刘老伯。 郭立栋和崔成也都是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刘老伯道：“我的名字叫刘凯旋。” 听到了他就是刘凯旋，孔利官郭立栋还有崔成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孔利官忙伸出双手搀扶住他的胳膊，道：“刘老伯，我们杨书记请您去市委一趟！” 李初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杨全疆下达的命令啊。怪不得孔利官郭立栋他们都会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 但刘老伯将孔利官的双手拨拉开，并没有起身，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郭立栋，道：“你过来。” 郭立栋立即走上前来，刘老伯端坐在那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立栋。” “你担任什么职务？” “我是局长。” “你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了？” “是的。” “你还记得你骂我什么了吗？” 郭立栋很是尴尬地道：“老伯，这------” 刘老伯突然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杵，道：“我说过，我会让你为骂我的那句话付出代价。” 说着，刘老伯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谁也不知道刘老伯要干什么？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刘老伯。 “麻辣隔壁的，你个小逼崽子也敢骂我？” 骂声未落，刘老伯猛地抬起了手。 啪啪，刘老伯给了郭立栋两记响亮的耳光。 第557章 霸气老伯 大家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刘老伯竟然敢动手打郭立栋。 郭立栋可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位高权重。 但刘老伯就是打了他，而且还打的如此干脆利落。 郭立栋脸色通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老伯。 他心中怒火喷涌，但他却不敢动手去打刘老伯。 刘老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怎么？不服气吗？” 孔利官急忙伸手将郭立栋推到了一边，恭敬地道：“刘老伯，您老别生气。郭局骂您不对，您打他是正打。” 郭立栋虽然怒火中烧，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刘老伯毕竟是杨书记要找的人，杨书记都对他如此恭敬，何况是他郭立栋呢？ 刘老伯冲郭立栋瞪眼道：“你别以为你是局长，就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扒下你这身皮，也是分分钟的事。” 郭立栋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但他现在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局长威风，他连忙点头道：“刘老伯，是我不对，我向您赔礼道歉！” 但刘老伯却道：“你不用向我赔礼道歉，把抓的我们的人都放了。” 郭立栋忙道：“已经放了。” 刘老伯哼了一声，道：“你敢骂我，那我就敢打你。就凭你骂我时的那个样子，可见你平时有多么的嚣张了。” 刘老伯看人还真是很准，郭立栋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他如果胆敢对刘老伯有丝毫的不敬，杨全疆肯定立马就撤了他。 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局长宝座，只能忍受这奇耻大辱。 刘老伯看着孔利官，道：“孔副市长，你分管市公安局吧？” 孔利官忙点头道：“是的。” 就凭刘老伯问这话，那就说明他对官场上的事非常清楚。 刘老伯道：“你们将人关押到这里，是不是一律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啊？” 孔利官顿时醒悟过来，刘老伯这么问，就说明他还没有吃饭喝水。现在早就过了中午饭时了。 孔利官忙道：“刘老伯，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说完，他冲郭立栋瞪眼道：“怎么搞的？连饭和水都不上？” 郭立栋忙道：“是我们的错，请刘老伯去餐厅用餐。” 孔利官也赶忙道：“刘老伯，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咱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刘老伯扭头看了看李初年，道：“餐厅我就不去了，把饭送到这里来吧。我要和这位小老弟一起吃饭。” 孔利官也看了看李初年，但他的眼神却很是恼火。 不用问，刘老伯说的小老弟就是李初年了。 孔利官恨不得将李初年给饿死，但刘老伯发话了，他又不能不听。 他恼火地扭头对郭立栋道：“准备两份午饭，马上送到这里来。再上壶好茶。” “好，我马上去办。” 郭立栋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他这窝囊气实在是受够了。 崔成道：“孔副市长，我去沏茶。” 孔利官点了点头，崔成也随即走了出去。. 郭立栋一边朝办公室走一边低声骂着刘老伯，老不死的都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崔成快步跟了上来，低声劝道：“郭局，不要再骂了。要是让他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郭立栋也很是担心，不由得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后边没人，这才气恼地道：“麻辣隔壁的，今天算是倒霉透了。” 崔成道：“是啊，今天是真倒霉。” 说话之间，郭立栋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通知餐厅，送两份午饭到审讯室。 看到郭立栋气恼地扣了电话，崔成道：“郭局，你也别这么恼火了，事实摆在这里，连杨书记都不敢得罪那个刘凯旋，孔副市长对他更是小心陪护，咱们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否则，杨书记和孔副市长都饶不了咱。” “我知道，要不我怎么会亲自吩咐餐厅给送饭？”恼羞成怒的郭立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崔成这人做事很是细心，他走过来拿起了话筒，再次拨通了餐厅的电话。 “我是崔成，刚才郭局吩咐你们往审讯室送饭，你们打算送什么饭？” 接电话的是餐厅的负责人，他道：“崔局，审讯室里关押的都是犯罪嫌疑人，只要是饭就行。” 崔成道：“不行，今天审讯室里关押的不是犯罪嫌疑人，而是尊贵的客人。你们一定要将最好的饭菜送来。” “啊？崔局，既然是尊贵的客人，那就让他们到餐厅来就餐吧。” “人家不去，非要在审讯室吃。” “啊？还有这种事？” “你别墨迹了，准备两个人的饭菜，记住，一定要送最好的。” 餐厅的负责人有些为难地道：“崔局，怎么着也得定个标准吧？” “每个人四菜一汤，拣最好的做就是了。另外，再上两瓶好酒。’ “啊？还上酒啊？” “你就按我吩咐的去做，啰嗦什么？” “是，崔局，我这就去准备。” 崔成扣断电话后，郭立栋很是不满地道：“你怎么还让餐厅上酒？” 崔成道：“郭局，既然咱们要做，就做到最好。免得再让那个老头挑咱们的毛病。” 郭立栋气恼地又骂了句老不死的。 郭立栋虽然对刘老伯恨得咬牙切齿，但崔成这么做，他也挑不出毛病来。 郭立栋飞扬跋扈，都是崔成在后边帮他收拾烂摊子。 就因为这一点，郭立栋对崔成非常信任。 崔成道：“郭局，孔副市长还吩咐咱们上茶。” 郭立栋光顾着生气了，都把这事给忘了。他从柜子中拿出了一盒茶叶，但随即又换了一盒茶叶。 刚才拿的那盒茶叶是极品，现在换的这盒茶叶很普通。 郭立栋将茶叶递给崔成，道：“沏这个茶就行。” 崔成接过来，用茶壶沏上茶，道：“郭局，我给他们送过去。” 郭立栋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慢着。” 说着，他快步过去将茶壶接了过来，拿起壶盖，朝里吐了一口痰，随后将壶盖盖上，道：“给他们送去吧。” 崔成恶心的都差点吐了出来，为难地道：“郭局，这不好吧？” 郭立栋把眼一瞪，道：“有什么不好的？去吧。” 第558章 享受特权 崔成知道郭立栋的脾气，他要是再说啥，郭立栋肯定会和他急。 崔成从郭立栋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将这壶茶送过去，而是将这壶茶倒在了厕所里。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用自己的茶壶，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茶叶，又沏了一壶新茶。 崔成端着新茶来到了审讯室。刘老伯正在和孔副市长谈论市服装厂并购协议的事。 基本上都是刘老伯在说，孔副市长在听。 崔成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随即倒了两杯茶，递给了刘老伯和孔副市长。 刘老伯仍是对孔副市长道：“你们当领导的，就该多听听老百姓的呼声。事情已经非常清楚，市服装厂的职工们都不同意卖地，可你们当领导的为何非要和老百姓对着干呢？咱们的党有着光荣的传统，那就是为人民服务。” 孔利官虽然在听，也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但他内心却是很不愿意听，只是没有办法。 不论再怎么装，也不是真实的。 当刘老伯说到为人民服务时，孔利官的神情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不屑，顿时让刘老伯给觉察到了。 刘老伯看孔利官这副神情，不禁又有些生气，道：“怎么？我说为人民服务不对吗？” 孔利官忙道：“对，您老说的非常对！” 刘老伯是个性情中人，但凡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上下来的人，几乎都很性情。因为他们已经看破生死，对社会上的尔虞我诈非常厌恶。 “你不用在这里敷衍我，咱们不是一路人，我说的再多，你也不会听进去的。你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孔利官顿时面露尴尬，道：“刘老伯，我们杨书记请你去市委一趟，我这是专程过来请你的。” “市委我肯定是要去的，但现在不行。” “那您说什么时候？” “我还没吃饭呢。” “好，好，饭菜一会就送过来了。” 刘老伯不再搭理孔利官，而是对崔成道：“你们怀疑我这个小老弟暗中煽动我们厂的工人聚众闹事，这是栽赃陷害。” 孔利官和崔成都不住点头，但他们却没有任何表态。 刘老伯道：“那还不把他的手铐打开。” 孔利官没说话，而是看了看崔成。 崔成道：“他的问题还要进行审查。” 刘老伯把眼一瞪，道：“还审查什么？你们这是冤枉他。我可以为他作证，他根本就没有暗中煽动过谁。” 崔成也没辙了，他看了看孔利官，孔利官只好道：“把他的手铐打开。” 负责看押李初年的那个干警掏出钥匙走了过来，给李初年打开了手铐。 这个时候，餐厅的两名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动用餐车送餐，这可是局领导的特权。 现在刘老伯和李初年也享用上了这个特权。 看到餐车上竟然还摆放了两瓶好酒，孔利官不禁眉头一皱。但当着刘老伯的面，他也不敢说什么。 刘老伯道：“我们要吃饭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了。” 孔利官和崔成还有另外两个干警都退了出去。 餐厅的两个服务人员将八菜两汤摆放在了审讯桌上，把那两瓶好酒也放到在了桌上，这才退了出去。 刘老伯看着满桌子的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初年看他这样，不解地问道：“刘老伯，咋了？” “就咱们两个，他们竟然上了八菜两汤，这也太浪费了。这帮混蛋不懂得什么是艰苦朴素。” 李初年不禁笑了起来，道：“他们这是为了表示对您老的尊重，才这么做的。实际上这是领导标配。” “啥？还领导标配？” “是啊，领导标配都是四菜一汤。这八菜两汤，就是给咱们两个上的。如果是一个人，那就是四菜一汤了。因此，您老就坦然享受就行了。”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反而心安理得了。” 李初年将两把椅子摆好，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刘老伯，咱们吃饭吧。”说着，李初年拿起了一个馒头。 “小老弟，要不要喝酒？” “喝酒就免了，大中午的。” “可我想喝。” 李初年一听，当即就将手中的馒头放下，随即拿起了酒瓶，将瓶盖打开，随即就斟满了两杯酒。 李初年就喜欢刘老伯的这种真性情，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 实际上李初年也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久，他懂得如何克制自己。 但今天市局把自己关押到这里，让李初年也很是恼火。 孔利官和崔成走出了审讯室，立即来到了郭立栋办公室。 孔利官之前已经给杨全疆打过一次电话，向杨全疆汇报已经找到了刘凯旋。 杨全疆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叮嘱孔利官一定不能怠慢，要恭敬有加，千万不要再惹怒他。 随后，杨全疆立即向省一把手做了汇报。 向省一把手做完了汇报，杨全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但倏忽之间，杨全疆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他向省一把手汇报找到刘凯旋的事，但省一把手却对市服装厂职工在市委大院门口聚众示威的事只字未提。 这不对啊。省一把手都对此事做出了重要批示，可自己给省一把手打电话汇报刘凯旋的事时，按照常理，省一把手应该过问一下市服装厂职工聚众示威的事才对啊。.. 可省一把手竟然只字未提，这也太不正常了。 杨全疆越想越怕，越想越是不安。省一把手之所以没有过问市服装厂职工聚众示威的事，那就是在看他杨全疆的表现了。 省一把手现在不过问，并不代表省一把手不关注此事。他就是在看杨全疆所代表的枢宣市委市政府的表现。 此事处理不当，省一把手铁定要调整枢宣市的领导班子。 想到这里，杨全疆的冷汗又下来了。 这个时候，孔利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孔利官向杨全疆汇报刘凯旋正在吃饭，吃过饭后，就立即把他请到市委去。 杨全疆道：“刘凯旋这个人，可是省一把手亲自过问的。你们一定要高规格对待他，千万不能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说到这里，杨全疆突然压低声音道：“另外暗中查一下刘凯旋这个人，他到底是干啥的？” “是。” 第559章 举杯痛饮 扣断了电话，孔利官道：“咱们现在知道了他叫刘凯旋，马上查一下他到底是干啥的？” 郭立栋对刘凯旋恨得咬牙切齿，他当即就把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叫了过来，让支队长亲自去查刘凯旋的身份。 孔利官叮嘱刑警队长要注意保密，不能让刘凯旋本人知道了。 刑警队长急忙点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看郭立栋还阴沉着脸，孔利官低声劝道：“老郭，你就别生气了。谁能想到这老家伙还能让省一把手出面了。” 郭立栋一愣，忙道：“啥？省一把手都为这老家伙出面了？” 孔利官忙道：“你小声点，要不是省一把手出面，杨书记能这么重视吗？他打你，是因为你骂了他。他怎么不动手打崔成呢？” 郭立栋恼火地道：“妈的，算我今天倒霉。” “行了，别再纠结这事了。走，咱们也去吃饭。” 郭立栋和崔成也没有吃午饭，崔成早就饿过了劲，郭立栋光生气了，也感觉不到饿了。 三人在市局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到餐厅用餐。 审讯室里，李初年和刘老伯边喝酒边聊天，两人相谈甚欢。 刘老伯一口一个小老弟，叫的李初年怪不好意思的。 “刘老伯，你叫我小侄子就行。” “这可不行，我得叫你小老弟才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咱俩特别有缘分。” “呵呵，是啊，咱们俩个是在这审讯室认识的。” “这就对了嘛，来，再喝一个。” 刘老伯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他喝起酒来也是格外爽快。 “刘老伯，您年纪大了，还是少喝点。” “今天能认识你这个小老弟，我打心里高兴。你要是能把服装厂给救活了，全厂职工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我儿子儿媳也就不用再去南方打工了。”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能否并购成功，还真不好说。” 刘老伯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道：“他们想把地卖掉，门都没有。我本来还不想管这个事，但现在我不能不管。” 李初年已经知道了刘老伯的能量极大。不然，孔利官那种货色也不会在他老人家面前那么卑躬屈膝。 看刘老伯又是一饮而尽，李初年急忙也一饮而尽，随即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刘老伯道：“我今天跟着家属院的人到市委大院门口，我本来打算只是去看一看，并不想真的掺和此事。但我看到那些警察竟然动手抓人，我一下子就火了。既然已经闹起来了，那这件事我就必须要管到底了。” “刘老伯，你准备怎么管这件事？” “你不用管，咱俩吃饱喝足就去市委。”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格外兴奋起来，道：“刘老伯，咱喝完这杯酒就不喝了，免得到了市委误事。” “哈哈，你别看我年龄大了，但你未必能喝过我。我年轻的时候，二斤烈酒一点事也没有。” “咱不是还到市委去办事嘛。” “放心，我心里有数。嘿嘿，我给你说，当年在老山战场的时候，有个高地拿不下来，我们连长急了，让我带头组成了敢死队。临冲锋的时候，我一口气喝下了一瓶六十八度的烈酒。我当时想，我可能回不来了，这瓶烈酒就当为我壮行了。结果，我们敢死队几十号人，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刘老伯想起了那些战死的战友，眼眶湿润。不一会儿，两滴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初年深受感染，道：“刘老伯，现在的和平年代是你们这些前辈打下来的，我们更要珍惜才是。” “对，不然，我那些死去的战友，就会死不瞑目的。咱们国家多灾多难，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还有对越自卫反击战，死了多少人啊。老百姓珍惜和平，当官的更要珍惜和平。可现在有些当官的，真把自己当成官老爷了。比如说刚才的那个孔副市长，我说我们党有个光荣的传统，那就是为人民服务。他竟然还露出了一丝不屑。麻辣隔壁的，真是气人。” 李初年警觉地看了看这审讯室，低声提醒道：“刘老伯，这可是审讯室，小心咱们的话被窃听。” 刘老伯一愣，随即朗声道：“怕什么？老子在战场上都没有怕过，还怕这些跳梁小丑？” 李初年猜的没错，这审讯室里的确有录音装置。他们的谈话，都被隔壁负责看押他们的干警听得一清二楚。 刘老伯天不怕地不怕，他可以无所顾忌。但李初年不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两人喝酒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瓶酒就喝光了。 李初年想就此打住，赶紧吃饭。但刘老伯却亲自动手将第二瓶酒打开了。 当两人将第二瓶酒喝了一半的时候，李初年道：“刘老伯，再喝我就撑不住了。咱们不喝了，别耽误了办正事。” 刘老伯这一次很是痛快，笑道：“哈哈，好，那咱们吃饭。” 孔利官郭立栋和崔成在餐厅用餐，他们没敢喝酒，只是吃了点饭，就匆忙返了回来。 他们三个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 孔利官低声问值班民警：“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敏感的话？” 值班民警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孔利官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怎么这么墨迹？” 值班民警索性道：“孔副市长，这个老头说了一番话，可能有些敏感。” 孔利官当即两眼放光，他也很是痛恨这个老头，希望能抓住他的把柄，将来能反戈一击。 这个民警只好将刘老伯那一番话的录音播放了出来。 刘老伯这番话最后骂的就是孔利官，孔利官听完脸色都绿了。 郭立栋很是恼火地训斥这个民警：“怎么回事？怎么播放这一段？不懂事。” 这个民警很是委屈地道：“郭局，他说的比较敏感的话就是这一段，其它的都是扯闲篇。” 郭立栋不耐烦地道：“行了，都关了吧。” 此时，正是李初年和刘老伯刚喝完第一瓶酒的时候。 当刘老伯亲自动手打开第二瓶酒的时候，郭立栋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老家伙还挺能喝？” 第560章 保家卫国 审讯室不但有录音还有监控，孔利官盯着监视屏幕，看着李初年和刘老伯把酒言欢的场景，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个老头能让杨全疆如此重视，那就说明这个老头背景很不简单，能量肯定也是非常的大。 如果自己能和这个老头关系密切，那自己的仕途将会更加顺利。 但很明显，这个老头并不待见自己。 可这个老头竟然和李初年关系如此密切，这让孔利官很是羡慕嫉妒恨。 李初年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如果这个老头再助力李初年，说不定李初年将来的地位比自己还要高。 这就让孔利官感到了李初年的威胁，同时他也更加痛恨李初年了。 得想个办法将李初年彻底拿下。否则，这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心腹之患。 就在这个时候，刑警队长快步走了进来，道：“孔副市长，郭局崔局，我查到他的来历了。” 孔利官和郭立栋还有崔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快说。” 刑警队长道：“这个老者现在叫刘凯旋，但他曾经的名字叫刘小壮。生于一九四九年，祖籍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丽水村。他于一九六七年参军，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他担任尖刀连的排长。荣立过一等功和二等功。也就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后，他改名叫刘凯旋。随后他历任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等各级军中要职。离休之前，他担任的职务是某野战集团军的军长。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军队。离休之后的信息不详。” 孔利官郭立栋崔成都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呐，怪不得他这么牛气，原来是某野战集团军的军长啊！ 就凭他这履历，别说省一把手了，就是再上级的领导，对他也得刮目相看啊。 尤其是他在战场上多次荣立战功，又在军中担任过这么多的要职，这在全国来说，也是少有的大咖啊！ 孔利官震惊之后，看了看郭立栋。意思是你挨了他两记耳光，不但不冤，而且很值。 郭立栋震惊之后，也不再生气了。这么一个牛逼人物，别说打自己两记耳光了，就是对自己拳打脚踢，自己都没什么怨言了。 崔成震惊之后，很是庆幸自己将那壶被郭立栋吐了痰的茶扔掉。不然，要是被他给发现了，自己也要跟着倒霉了。毕竟是自己将茶送过去的。 孔利官虽然对刘老伯没什么好感，但得知了刘老伯的身份之后，也是对刘老伯肃然起敬！毕竟人家是立过战功的，就凭这点，全国能比过人家的没几个。 郭立栋虽然人品很垃圾，但他也对刘老伯肃然起敬！ 崔成更是对刘老伯肃然起敬！ 孔利官不但怠慢，立即给杨全疆打电话，将刘凯旋的履行一五一十地进行了汇报。 杨全疆听得也是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市服装厂家属院里竟然还住着这么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怪不得省一把手对这个刘凯旋如此重视！ 得知了刘凯旋的真实身份，杨全疆更不敢怠慢了，忙道：“市局的人有没有动过他？” 孔利官忙道：“没有。” 杨全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仔细问过了，由于崔成事先特别交代过，的确没人动过他。” “好，很好，崔成立了一大功。”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警察动手打了刘凯旋，那可就彻底麻烦了。根本就无法收场了。 “杨书记，他吃过饭后，我立即请他去市委。” “嗯，好，我这里也准备一下。另外，你不要让他知道你们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份。要是惹他不高兴了，那也是麻烦。” “好的，我不会暴露。” “等他吃完饭，立即把他接过来。” “是。” 刘凯旋是为保家卫国立过大功的人，身份地位又如此显赫。但他离休之后，却甘愿当个平民百姓。 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显赫身份和地位，为自己的儿子儿媳说过话，而是住在那么小的破房子里照顾自己的孙女。 除了自己的孙女知道他经常和曾经的周连长联系之外，他自己的孙女也不知道她的爷爷会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和地位。 市服装厂整个家属院的人，也都不知道刘老伯的身份和地位。大家只知道他姓刘，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甚至有的小年轻还喊他刘老头，他也只是呵呵一笑了之。 要不是警察公然抓人，他也不会出头。 这就是他的人品和格局。 也只有从那个年代，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上走过来的人，才会具有如此的高风亮节和非凡格局！ 凡是为保家卫国立过功的人，都应得到国家和人民的尊重！ 可这些为保家卫国立过功的人，往往都把自己辉煌的历史隐藏起来，不愿示人，更不愿为国家添加麻烦。正因为如此，国家和人民更不应该忘记他们！.. 看到刘老伯和李初年吃完饭了，孔利官立即带着郭立栋崔成刑警队长还有值班民警走了过去。 刑警队长汇报完刘老伯的履历后，并没有离开。他也想当面见见这位老英雄! 喝了酒的刘老伯，脸色更加红润，精神也是更加矍铄。 刘老伯看到孔利官他们来了，指着桌子上的菜道：“多谢你们的盛情了！上的菜太多了，我们俩个只吃了这四菜两汤。剩下的这四个菜，我们俩个一动没动。你们拿回去，千万不要浪费了。” 孔利官郭立栋崔成刑警队长还有值班民警都立即点头。 但李初年却道：“刘老伯，还不如将这四个菜打包带走呢。” 刘老伯一听，不由得一愣，但随即眨巴了眨巴眼睛，他没有想到李初年会这么说。 李初年对这些人太了解了，刘老伯虽然这么吩咐了，但他们肯定会将他和刘老伯一动没动的这四个菜倒掉。 与其让他们倒掉，还不如打包带走。 刘老伯和李初年几乎成了忘年交，他笑着道：“小老弟，咱们这不成了连吃带拿嘛，这可是纪律问题。” 李初年呵呵笑道：“不打包就浪费了，这不算违反纪律。” 刘老伯哈哈笑了起来。 第561章 隆重欢迎 孔利官立即让郭立栋把等在门口的餐厅服务人员叫了进来。 孔利官亲自对餐厅的服务人员道：“把这四个未动的菜全部打包。” 餐厅的服务人员立即行动起来，干净利索地将这四个未动的菜打包，放在了一个手提袋里。 刘老伯指着剩下的那半瓶酒，道：“把这剩下的半瓶酒也放进去。” 服务人员立即将这半瓶酒也放在了手提袋中。 刘老伯突然将目光看向了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就是一介草民，能劳你大驾，是谁指示的？” 这个时候，孔利官只能实话实说，道：“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同志指示的。” 孔利官这么回答算是中规中矩，他没有直接说杨书记，而是说市委书记杨全疆同志，这就更能显示出他对刘老伯的尊重！ 对他的回答，刘老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去见见杨全疆同志！” 说着，刘老伯站起身来。 但刘老伯随即又道：“不过，我得让我这个小老弟跟我一块去。” 事已至此，孔利官也没法再整治李初年了，忙道：“好，那就让他一块去。” 李初年也站了起来，他对那个值班民警道：“我现在要走了，是不是该把没收我的公文包和手机还给我了？” 值班民警忙道：“好，我这就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值班民警将李初年和公文包和手机拿了过来，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李初年。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初年心中念叨了一句，将公文包和手机接了过来。 刘老伯在前，李初年在后，孔利官郭立栋崔成刑警队长等人在后跟着。 李初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孔利官等人今天会这么倒霉，倒霉的都几乎要拉垮了。 到了楼下，孔利官恭恭敬敬地请刘老伯上他的专车，但刘老伯道：“我和我小老弟坐一辆车就行。” 孔利官没办法，只好让郭立栋安排了一辆警车，请刘老伯和李初年上了车。 在刘老伯和李初年乘坐的警车前边，还有一辆警车开道。孔利官的专车在后，郭立栋和崔成乘坐一辆车跟在最后。 到了市委大院，等刘老伯和李初年下车的时候，孔利官已经等在了车前。 这让李初年心花怒放，妈的，你孔利官也有今天啊！ 郭立栋和崔成并没有跟着到市委大院，他们两个又到了市委大院门口。因为市服装厂的人还在门口聚集着，很多警察也在周围执勤。 刘老伯和李初年一下车，就看到一溜人站在了办公大楼门口，而且排的很是整齐。 李初年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杨全疆。杨全疆的身后就是鲍满仓。 原来杨全疆带领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集体在办公楼门口迎接刘老伯！ 这让李初年很是吃惊！ 因为李初年看到了郝军。郝军可不是市委常委，但郝军也在欢迎的队列中，这说明欢迎刘老伯的队列，不单是市委常委，就连不是市委常委的市领导也都来了。 刘老伯不由得一愣，道：“怎么会是这种阵仗？” 李初年吃惊过后，很是坦然地道：“刘老伯，他们在欢迎您呢！” 刘老伯仍是难以置信地道：“有必要这样吗？” 李初年低声道：“他们这样是应该的。” 刘老伯很喜欢和李初年唠嗑，低声问道：“你咋知道他们这是应该的？” “凭我的直觉。” 刘老伯不由得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孔利官弯腰鞠躬，恭敬地道：“刘老伯，请！” 刘老伯没有搭理孔利官，而是低声对李初年道：“小老弟，跟我走。” 说着，刘老伯大步朝前走去。瞬息之间，他的气场变得无比强大起来。 李初年紧随其后，不由得心中惊叹，刘老伯的气场怎么这么强大呢？ 刘老伯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这样的阵仗，在寻常老百姓看来，那是非常了不得的。 但在刘老伯看来，这种阵仗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刘老伯为了帮助市服装厂解决问题，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他从一介草民又恢复成了他那本身具有的显赫身份和地位。 刘老伯身姿笔直挺拔，大踏步朝前走。 隔着老远，杨全疆就伸出双手，满脸充满虔诚的微笑，快步朝他迎来。 “刘老，您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热烈欢迎您老来视察指导工作！” 刘老伯一手拄拐，一手很是自然地伸出去，杨全疆立即用双手紧紧握住刘老伯的手。 “你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同志？” “是的，我就是杨全疆。” 孔利官一直称呼刘老伯，但杨全疆却称呼刘老。虽然少了个伯字，却显得刘老伯的身份和地位更加显赫。 鲍满仓也走上前来，恭敬礼貌地道：“刘老，您好！我是鲍满仓，欢迎您来视察指导工作！” 鲍满仓也是伸出双手，恭敬有加地和刘老伯握手。 刘老伯道：“你是市长鲍满仓同志？” “是的，我就是鲍满仓！” 随后，在杨全疆的引荐下，刘老伯和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一一握手。 李初年一直跟在刘老伯身后。他今天算是见识了大世面。 刘老伯在和每个市领导握手问好的时候，不自大很谦逊，但却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显示出来。 火候把握的如此之好，如果不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刘老伯在杨全疆和鲍满仓等众人的簇拥下，朝楼上走去。 郝军看到李初年跟在刘老身后，很是嫉妒羡慕恨。 郝军对李初年恨之入骨，他还没有找到机会收拾李初年。 可李初年竟然和这个刘老关系如此紧密，这让他很是郁闷。 郝军还不知道刘老的真实身份和地位，他只是从杨全疆口中得知，这个刘老头是个大人物，任何人都不准对他有丝毫的不敬！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在这个刘老头面前，都如此卑躬屈膝，何况是他郝军呢？ 当杨全疆接到孔利官汇报了刘老的真实身份和地位后，杨全疆不敢怠慢，立即又向省一把手做了汇报。 杨全疆向省一把手汇报的目的，是想大张旗鼓地搞个隆重的欢迎仪式，来欢迎刘老的到来。 但省一把手否决了他的这个想法。 省一把手告诉他，刘老是个很低调的人。没必要这样，自然点就行了。 第562章 听取汇报 在场的人，除了杨全疆和孔利官知道刘老的身份和地位，其他人一概不知。其中就包括李初年。 但有一点大家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这个刘老很有背景。 众人簇拥着刘老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条崭新的红色横幅。 上书：热烈欢迎刘老莅临指导工作！ 这条横幅没有挂在办公楼一楼大厅门口，而是挂在了会议室里，目的就是为了低调。这也是杨全疆特意安排的。 这个会议室比与职工代表们商谈的那个会议室还要大还要气派，这应该是市委办公大楼最高档的会议室了。这个会议室平时都空着，只有接待上级领导才会使用。 杨全疆和鲍满仓热情地请刘老坐在了会议室里边的那一排，他们两个则率领市委市政府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坐在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排。 李初年和杨全疆鲍满仓等人的秘书则坐在了进门靠着墙根的那一排椅子上。 虽然只有刘老一个人坐在了里边的那一排，但他老人家的气场很是强大，他个人的气场似乎盖过了杨全疆鲍满仓他们这一排的十多个人的气场。 如果刘老不经历过高位，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气场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深深地印在了骨子里。即使坐在那里不动，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是极其强大。 杨全疆道：“刘老，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先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全市近期的整体工作！” 杨全疆这是按照接待省委以上领导的规格和程序来进行的。 但刘老却道：“汇报工作就免了，我现在是一介草民。” 说到这里，刘老将目光看向了坐在墙根椅子上的李初年，道：“小老弟，你到我这里来。” 李初年急忙起身，道：“刘老，我不过去了。” 李初年随了个大流，从刘老伯改成了刘老。不然，就会引起坐在刘老对面的这些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反感。 咋了？我们都称呼他刘老，而你李初年却称呼他刘老伯，显示你和他关系亲密还是咋的？ 李初年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对这个规矩还是非常清楚地！ 越是在这种隆重的场合，越要低调，千万不能当出头鸟。 刘老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你到这里来坐。” 李初年不禁有些发窘，自己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怎么能坐在刘老的身边装领导？ 但刘老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就让李初年有些左右为难了。 高承祥扭头对李初年道：“初年同志，刘老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嘛。” 刘老随即又道：“对嘛，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可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的最重要的一条铁律。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为什么就不能坐在刘老身边？ 况且高承祥书记都发话了。 李初年谦逊到这里，火候恰恰好。 他当即不再犹豫，步履沉稳地走了过去。来到刘老身边，很是坦然地坐了下来。 刘老冲他一笑，他也随即会心一笑。 李初年和刘老坐在了对面，令市委市政府全体领导班子成员都很是尴尬。 但最为尴尬的就是杨全疆和孔利官还有郝军了。 杨全疆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了李初年，但之前孔利官不断在他面前说李初年的坏话，他对李初年没有一点好感。 现在李初年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俨然成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上级领导，真是岂有此理！ 孔利官更是郁闷，他一直在不择手段地打压李初年。可李初年现在竟然和刘老平起平坐，俨然成了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上级领导，实在是可气！ 郝军就更不用说了，他对李初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可李初年现在坐在了上级领导的位置上，这让郝军几乎要崩溃！ 其他人虽然也有些尴尬，但他们都能理解！这毕竟是刘老亲自点名让李初年和他坐在一起的。 由于李初年和刘老坐在了一起，杨全疆也不想汇报了。 但出于礼节，他怎么着也得再征求一下刘老的意见。 刘老刚才说汇报工作就免了，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这只不过是他自谦的说法。 如果自己真的不汇报了，可能就会触犯大忌了。 因此，不论是出于礼节还是政治考量，杨全疆都必须得再征求一下刘老的意见。 “刘老，您看我还要不要汇报一下我们近期的整体工作？” 刘老道：“不用汇报，你该向你们的上级领导汇报才是。我乃一介草民，用不着向我汇报工作。” 听到这里，杨全疆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你以为我愿意向你汇报吗？我这只不过是个客气的说辞而已。 但刘老话锋一转，道：“但我作为一名老党员，还是很关心咱们枢宣市的工作的。杨书记，你不用汇报，只是和我这个老党员简单说一下就行。” 晕，杨全疆心中不禁一沉。鼓捣了半天，这老家伙还是要让我汇报啊。 杨全疆忙恭敬地道：“好，刘老，那我就代表市委市政府和您简单说一下我们全市近期的工作。” 说是简单的说一下，但杨全疆手中拿的却是汇报材料。 他手中的这份汇报材料格式是固定的，只是里面的数字随时更改。目的就是为了应对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杨全疆看着手中的汇报材料，开始汇报了起来。 这一汇报，就和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个样了。 李初年谦恭地坐在那里，但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感觉无比的受用。 你杨全疆也有今天啊？ 李初年看了看孔利官和郝军，心中不禁发笑。孔利官和郝军此时的表情都很是沮丧和颓废。 妈蛋，你们也有今天啊？ 刘老端坐在那里，身板挺的笔直。他现在虽然不穿军装了，但他却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军姿。 李初年从公文包中拿出了笔和本，边听取杨全疆的汇报边将重要内容记了下来。 李初年这么做，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在用心记。因为他也想了解一下全市的整体工作。 同时，他记录下来，过后还能给刘老提供参考。 刘老虽然不是官员，但他的能量却比官员还要大得多。 第563章 扭转乾坤 杨全疆虽然说的是简单地说一下，但他由于按照汇报材料照本宣科，足足汇报了半个多小时方才结束。这还是他暗中删读了很多内容。 但由于他的汇报内容中没有涉及到市服装厂的问题，这就让刘老很是不悦。 当杨全疆汇报完毕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刘老被市局抓走，就是因为市服装厂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只字未提。 不过，历来汇报工作都是报喜不报忧。杨全疆的汇报内容没有涉及到市服装厂的问题，这也再正常不过。 刘老道：“看来你们市委市政府也的确为全市人民做了不少的事。尤其是杨书记最后说的对今后几年的规划，听起来的确很是不错。” 杨全疆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又是高规格欢迎又是汇报的，无非就是博得刘老对他的一丝好感。 但刘老话锋一转，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刘老说完这话，故意停顿了下来。 杨全疆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乌色，鲍满仓和其他人的脸色也都有些发灰。 刘老这话，等于是在直接了当地批评他们了。 刘老这话的目的就是要敲打一下这些官老爷们。 刘老接着又道：“我现在就是一介草民，正因为我是一介草民，我最关心的是民生问题。民生问题是所有问题当中最为重要的，这涉及到了老百姓的具体生活和具体感受。只有让老百姓的生活富裕，没有后果之忧。让老百姓能感受到幸福，体会到我们的党真的是在为他们服务。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老百姓生活的快乐，幸福指数也高。各方面做的再好，民生问题得不到解决，就会让老百姓心寒！”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刘老的这番话对众人都是一个震撼。 李初年听得极为认真，刘老的话引起了他的共鸣！ 他暗中为刘老伸了个大拇哥！ 刘老说自己是一介草民，但他的讲话，却彰显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刘老道：“大家也都知道了，市服装厂的职工今天一早都来到了市委大院门口。他们现在还在市委大院门口等着。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这就是目前亟待解决的民生问题。市服装厂的职工为何要到市委大院门口来？他们是来请愿的。市委市政府要把服装厂的地给卖掉，职工们不答应，这才来到了这里请愿！” 说到这里，刘老显得有些激动，提高嗓门，朗声说道：“职工们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可为什么得不到解决？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当官的非要把地卖掉。地卖了，厂子就没了，那么多职工怎么办？他们怎么生活？你们了解过职工们目前的生活状况吗？你们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有多艰难吗？” 刘老的讲话风格与一般的政府官员完全不同。一般的政府官员讲话，都是要给对方留面子的。即使是批评对方，也多少会含蓄些。 但刘老不同，他的讲话风格完全就是带兵打仗的那种风格。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最好是刺刀见红，直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 杨全疆孔利官等人心里很不服气，你刘老虽然具有辉煌的历史，但你现在的确就是一介草民。我们能这么高规格地欢迎你，还向你汇报工作，完全是看在省一把手的面子上。可你也不能为老不尊啊，竟然将我们批评的一无是处，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否则，他们才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刘老道：“我这个小老弟，他提出的对市服装厂的并购方案就非常的好，把所有的困难和问题都解决了。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还是一意孤行地要将地卖掉？” 刘老当众表扬李初年，这就让杨全疆孔利官郝军等人心中更加郁闷了。 刘老很是不满地道：“你们不解决问题，职工们来这里请愿了，你们竟然派出大批警察，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这还是人民警察吗？” 刘老的话越来越严厉，杨全疆孔利官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老嗓门更大地道：“你们不顺应民心，就是与民为敌。” 砰的一声，刘老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杨全疆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刘老拍桌子的同时，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的这些官老爷们。 什么叫霸气？这就叫霸气！ 只有经历过腥风血雨战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霸气！ 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还在乎你们官场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吗？ 李初年被刘老彻底折服了，不论是当官还是做人，都该像刘老这样，无所畏惧才行。 杨全疆不得不说话了，他心中虽然很是恼火，但还得毕恭毕敬，他匆忙也站了起来，低声道：“刘老，您别生气。这个问题我们马上解决。请您老先做下！” 刘老铿锵有力地道：“你们什么时候把问题解决了，我再坐下！” 杨全疆没办法了，只好表态道：“刘老，市服装厂的地不卖了，就按照并购方案来实施。” 刘老当即又道：“其他人的观点呢？” 杨全疆匆忙扭头看了看鲍满仓，鲍满仓道：“我赞同按照并购方案来实施。” 其他人按照官职高低进行表态。 市委副书记表态之后，孔利官也进行了表态。 孔利官表态的时候，他的脸色比哭还要难看。但他不得不也表示赞同实施并购方案。 郝军是最后一个表态，他也是赞同实施并购方案。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早就做好了并购失败的打算。 但现在刘老凭一己之力，直接扭转了乾坤。 刘老这才坐了下来，道：“你们虽然都表态了，赞同实施并购方案，但我也能看出来，有些人说的是违心话。我这不是强迫你们，而是因为我现在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我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现状，也清楚底层人民的心声。我是代表他们来这里和你们对话的。如果将来并购方案是错的，一切责任都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来承担吧。” 第564章 爆发冲突 职工代表们早就炸开锅了，大家义愤填膺。 先是孔利官走了，后来连刘大山和郝军也都走了。 把分成三个小组的职工代表们都凉在了那里。 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大家又都来到了那个会议室里，商量对策。 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冯局长道：“请大家不要着急，再耐心等会。可能来了个大人物，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都去迎接那个大人物了。” “我们和他们谈了这么久，他们连口水也不给喝。我们到现在也没有吃中午饭，我们现在是又饥又渴，还要把我们都凉在了这里，简直就是不拿我们当人看。” “他们本来就没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在大门口的那些人也都没有水喝没有饭吃。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把我们凉在这里，不给我们水喝，不给我们饭吃，目的就是把我们逼退。” “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对，我们早就豁出去了。他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在这里绝食。” 冯局长也早就连饿带渴地受不了了，他也没有想到市政府会这么对待他们。 职工代表们都很恼火，冯局长更加恼火。 冯局长急忙安排自己的司机出去购买食物和水。 随后，冯局长立即给局办公室打电话，让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带人立即购买大量食物和水送到市委大院门口。 在市委大院门口的那些人中，不光是职工，还有职工的家属，以及职工的父母等。很多都已经上了年纪，要是连饿带渴出了人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真的出了事，就凭孔利官那德行，肯定会把罪过都扣在他冯局长的头上。毕竟你冯局长是分管市服装厂的局级干部。 市服装厂的职工们，大多都手里没钱。董振国也早就想派人出去购买食物和水，但兜里没钱，厂子里更是没钱。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他也只能在这里干靠着。 这件事只能由冯局长来办。轻工局还是能拿出这笔钱的。 不过，让冯局长寒心的是，他们在这里谈判了这么久，市政府竟然连杯水都不给他们上，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也肯定是孔利官等人暗中吩咐的。不然，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不会连杯水都不给上的。 冯局长也因此暗自下定了决心，宁肯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了，也要帮市服装厂的职工们讨回这个公道。绝不答应卖地，坚决实施并购方案。如果市委市政府不答应，他就亲自带领全厂职工斗争到底。 冯局长的司机很快就买来了包子面包还有火腿肠和矿泉水，大包小包地提到了会议室中。 但职工代表们却不吃不喝，个个表示从现在开始就绝食。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 冯局长道：“你们这是干啥呢？咱们只有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有力气和精力与他们斗争。要是饿出了毛病，没人会管咱们。大家听我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那个年纪稍长的职工代表道：“我们的人都还在大门口站着呢，还有那么多上了年纪的人，他们都没水喝没饭吃，我们吃得下去吗？” 冯局长忙道：“我已经安排局里的一个副局长还有办公室主任带人给他们买了食物和水，一会儿就能送到。” 众人一听，都很是感激地看着冯局长。 冯局长道：“咱们饿不着渴不着，在大门口的那些人更饿不着渴不着。” 董振国也害怕出事，他立即来到了窗户跟前，朝大门口望去。 其他人也都纷纷走了过来，冯局长也快步来到窗前朝外看着。 不一会儿，就看到两辆商务面包车驶到了人群跟前。 从车上下来了一些人，他们动手从车上往下拿成袋的包子和成箱的矿泉水。 冯局长道：“这辆车就是咱们轻工局的，带队的就是我安排的那个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 直到这时，职工代表们这才放下了心。 董振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来，大家吃饭。吃饱喝足我们才有力气和精力与他们干到底。” 大家纷纷坐在会议桌前，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家都饿坏了渴坏了，个个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买来的包子面包和火腿肠吃了个干净。 但这个时候，孔利官刘大山还有郝军仍是没有回来。他们此时还在那个高档的会议室里。 董振国突然灵机一动，道：“我们不要在这里傻坐着了，他们不是都去迎接那个大人物了吗？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也去见见这个大人物？说不定这个大人物还能帮上我们呢。” 大家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大家立即纷纷起身，朝外走去。 但他们一出来，立即就被市府办的几个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这里是市委办公大楼，不是随便走动的地方。你们都回屋里。” 这几个人是市府办主任安排在这里值班的，看着这些人，不能让这些人随便走动。 董振国道：“我们要见市领导，把我们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市府办工作人员道：“市领导都在开会呢，你们就耐心再等会。” 董振国道：“是不是来了个大领导？” “来不来大领导，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市领导都在开会。你们这个时候过去，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正好也向大领导反应一下我们的情况。” “领导发话了，你们不能随便走动。” “我们要见领导。” 双方越说越上火，不一会儿，就开始推搡起来。 眼看着要爆发激烈冲突，市府办主任从楼上跑了过来。 市府办主任大声道：“大家都别激动，市领导们正在开会，研究的就是你们这个事。请大家都回屋里，再耐心等会。” 钱丽秀就站在一边看热闹，她巴不得事情闹大才好。 在杨全疆鲍满仓等市领导的簇拥下，李初年跟着刘老伯上楼的场景，钱丽秀也看到了。 这让钱丽秀大为震惊，听说来了个大人物，看来那个银发老头就是个大人物了。可李初年竟然跟在这个大人物的身边？ 第565章 皆大欢喜 这个时候，刘老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道：“那你们赶紧去解决此事吧。” 杨全疆扭头看着孔利官道：“孔副市长，你去处理这件事。” 鲍满仓随即道：“让廖副市长一块去。” 鲍满仓清楚孔利官心思。为了防止孔利官再出什么幺蛾子，他才提议让寥廓跟着一块去。 但刘老却道：“市服装厂这件事不是个小事，这可是涉及到民生的大事。群众的意见很大，要把群众全部都安抚下来才行。” 鲍满仓当即站了起来，道：“我看我亲自去吧。” 刘老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老这番话摆明了就是要让主要领导出面去解决此事，而杨全疆却要派孔利官去，这让刘老很不满意。况且刘老对孔利官没有一点好感。 杨全疆也随即站了起来，道：“我也一块去吧。” 刘老当即也站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全部都去。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好。” 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众人又簇拥着刘老朝外走，但刘老却站住了，道：“你们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不是因为警察随便抓人，我也不会出面的。你们把我当成一名普通的党员就行。我不喜欢张扬，我喜欢低调。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也不想被人打扰。不要让服装厂的职工们知道此事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还要在家属院中生活呢。” 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刘老的这番话也说得很是透彻，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全疆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刘老，请！” 刘老大步朝外走去，杨全疆陪着刘伯并排走在前边，后边是鲍满仓等人。 李初年则跟在了最后。 众人从楼上下来，顿时就看到了市府办的人和职工代表们正在争吵。 当争吵的双方看到市领导们都下来了，顿时也不争吵了。 职工代表们看到刘老伯竟然也来了，不由得都很是惊喜。因为刘老伯被警察抓走，他们是亲眼看到的。 当即就有几个职工代表喊刘老伯。 刘老伯冲他们笑着，杨全疆笑容满面地道：“请大家都到会议室去吧，我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层刚开完会，咱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答应我们的要求，还有什么好谈的？” “都谈了大半天了，也没谈出个结果来。” 几个职工代表发着牢骚，很多市领导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尴尬的神色中带着隐忍的怒意。 但杨全疆和鲍满仓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他们不愧是党政一把手，修为要比别人高得多。 董振国也感到很是纳闷，刘老伯怎么会在这里？ 倏忽之间，董振国发现了跟在市领导后边的李初年。 李初年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董振国顿时会意过来，忙招呼职工代表们都回到会议室去。 众人都来到了会议室，冯局长董振国还有职工代表们坐在了一排。 杨全疆和鲍满仓本来是要请刘老坐在他们这一排的中间，但刘老却自己主动坐在了职工代表们那一排。 杨全疆刚要开口请刘老到这边来坐，刘老立即摆手，道：“我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我要和他们一起听你们市领导所做出的决定。” 杨全疆顿时明白了刘老的意思。刘老在楼上临走出会议室时，专门说了那一番话，就是不想让市服装厂的职工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他就没法和职工们打成一片了。 刘老的意思，杨全疆等人绝对不敢违拗。 杨全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在了这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鲍满仓随后也坐了下来，其他人按照职位高低分座次坐了下来。 李初年和市委办市府办的人则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没有在会议桌前就座。 刘老是个低调的人，他也很是喜欢李初年这么低调。 杨全疆道：“对不住大家了，让大家久等了。经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认真研究，决定采纳你们的意见，对咱们市服装厂实施并购方案。” 职工代表们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杨全疆，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杨全疆道：“怎么？实施并购方案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吗？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你们提出来，我们再接着解决。” 那个年纪稍长的职工代表道：“我们的要求都写在了并购协议中，市委市政府是不是都答应了我们的这些要求？” 杨全疆当即点了点头，道：“全部答应。除了并购协议中的要求，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全部都答应。” 董振国和职工代表们都感到很是惊奇。怎么回事？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召开完了会议，顿时就改变了态度。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董振国道：“杨书记，我们的要求都写在了并购协议中，没有其它要求了。” 那个年纪稍长的职工代表道：“你们当领导的只要把并购协议中的要求都答应下来，我们就很知足了。” 杨全疆笑道：“我再一次告诉大家，对你们提出的要求，市委市政府全部答应。在实施并购协议中，如果遇到了什么难处，市委市政府也会积极去帮你们解决。” 哗，董振国和职工代表们都纷纷鼓起掌来，就连冯局长也鼓起掌来。他们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开心而满意的笑容。 刘老也在鼓掌。看到刘老鼓掌，杨全疆鲍满仓等领导层也都鼓起掌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鲍满仓道：“市服装厂的上级主管部门是市轻工局，廖副市长分管轻工局，就请廖副市长主抓这件事吧！” 鲍满仓这是先下手为强，他清楚廖副市长是支持并购方案的。如果杨全疆点名让孔利官主抓此事，还不知道又会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 鲍满仓说的有理有据，又当着刘老的面，杨全疆只好点头同意。 鲍满仓很是沉重地道：“由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让大家受苦了。我代表市政府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鲍满仓站起身来冲大家鞠躬！ 第566章 满仓出彩 鲍满仓的这个举动，顿时赢得了职工代表们热烈的掌声，这也让刘老对鲍满仓刮目相看。 但鲍满仓的这个举动，却把杨全疆给惹火了。 杨全疆是一把手，鲍满仓是二把手。杨全疆都没有这么做，但鲍满仓却这么做了。而且鲍满仓说他是代表市政府向大家赔个不是，直接就将市委给省略了。 鲍满仓作为市委副书记、市长，位居杨全疆之下，他平时说话办事，都是小心谨慎。既要照顾到杨全疆的想法，还要尽量把事办成。这让他感到很累，可以说是身心憔悴。.. 杨全疆私心较重，颇具政治手腕。但他的这种政治手腕主要是体现在整人上。 鲍满仓作为二把手，如果和一把手搞不好关系，这对他的仕途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从市委副书记、市长直接荣升为市委书记，虽然只有半步之遥，但却很难。 一把手要么从省里空降，要么从其他地市对调。想要从二把手直接荣升为一把手，的确很难。 鲍满仓这么做，也知道会得罪杨全疆，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刘老现在虽然是一介草民，但刘老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一句话可能就改变某个官员的仕途命运。 清楚了这一点，鲍满仓也就不再顾忌杨全疆的感受，而是要不顾一切地取得刘老的信任。 只要取得了刘老的信任，他就有希望。否则，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说不定哪天他就被调离枢宣市。可能市长这个职务，就是他人生当中最高的职务了。 对此，鲍满仓是不甘心的。在关键时刻，他就是要搏一把。 不管成功与否，最起码他不会后悔。 李初年对孔利官没有一点好感，对杨全疆也没有好感，这就导致李初年对鲍满仓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市委领导班子中，李初年对组织部长杭舟行和纪委书记高承祥的印象很好。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行。 但鲍满仓的这个举动，让李初年颇感吃惊，也改变了他对鲍满仓以前的看法。 因为该说这番话的是杨全疆，但杨全疆没说。杨全疆可以向上级领导认错，但他不会向下级服软。尤其是这些职工代表们，都是一群下岗工人，杨全疆就更不会向他们认错了。 杨全疆不这么做，但鲍满仓这么做了。这就顿时显示出两人的不同。 杨全疆对刘老虽然恭敬有加，但那都是装出来的。他内心里却对刘老很是恼火。 但鲍满仓不同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刘老的真实身份，但就凭刘老说的那些话，表现出来的气魄，让鲍满仓从心里很是佩服。 鲍满仓当众向职工们认错，这也仅仅是取得了职工们的同情和谅解。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要拿出具体措施来，才能真正赢得职工们的认可。 只要能赢得职工们的认可，那就等于赢得了刘老的认可。 鲍满仓落座之后，道：“为了将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的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市政府责无旁贷。涉及到哪个部门，哪个部门都要积极配合，快速推进，不准推诿扯皮。具体工作由廖副市长协调，但我作为市长，更是责无旁贷。我会密切关注各个环节的推进过程，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高效率地完成并购方案。” 鲍满仓的讲话，又赢来了热烈的掌声。 鲍满仓扭头看了看李初年，道：“这次并购方案是南荒镇的李初年同志倡导的。李初年同志，这件事你也要紧紧靠上。” 李初年忙起身道：“是，鲍市长，我会积极推动这项工作的。” 鲍满仓很是关心地问道：“资金有没有问题？” 李初年回道：“资金没有问题。” 鲍满仓道：“是自有资金还是银行贷款？” 李初年道：“是自有资金。” 对李初年的这个回答，很多的市领导都感到难以置信。他们认为李初年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因为他们都知道苍云县目前还是个贫困县，而南荒镇则是贫困县中的贫困镇。 可就在这时，冯局长道：“李初年同志已经将实施并购方案的两千万定金划到了我们局的账户上。而且是李初年同志一声令下，几分钟之内就到账了。这的确是他们的自有资金。” 很多的市领导更是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南荒镇现在竟然这么有钱了。 尤其是冯局长的这番话，又当着市委市政府的全体领导层，这简直就是在为李初年歌功颂德，让李初年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鲍满仓很是欣慰，原先他对李初年的印象也不怎么好，这完全是因为孔利官经常在他面前说李初年的坏话。 但鲍满仓现在对李初年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鲍满仓道：“李初年同志代表的是并购方，董振国同志代表的是被并购方，希望双方通力合作，让这项工作圆满地落地。市轻工局的冯局长，也要积极协调，及时解决实施并购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困难。” 冯局长和董振国也当即表态，坚决贯彻鲍市长的指示。 刘老和职工代表们都对鲍市长充满了好感！ 杨全疆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刘老在这里坐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当着刘老的面，本该出彩的是他杨全疆，结果却让鲍满仓大放光彩了。这让杨全疆极为恼火，恼火的同时也极为懊恼。 但再怎么恼火再怎么懊恼，他都不能表现出来。坐在对面的刘老，正看着他们呢。刘老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能将他们看透。 会议结束，职工代表们兴高采烈地跑到市委大院门口告诉了等在那里的人。 廖副市长召集冯局长董振国还有李初年到他办公室开碰头会。 廖副市长非常高兴，因为不但实施了并购方案，而且李初年还把定金都支付了。 支付定金可是廖副市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而李初年却是立即就执行了。 这让廖副市长对李初年颇为欣赏！ 杨全疆鲍满仓孔利官等人给刘老送行！ 刘老先是和杨全疆握了握手，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握手而已。 刘老和鲍满仓握手的时候，却是紧紧握住鲍满仓的手，还用力地抖了几抖。 这个细小的动作，却有着很深的内涵。 第567章 贫困帽子 刘老道：“你们留步，我自己走就行。” 杨全疆忙道：“这怎么行？刘老，我们送您到楼下。再派车把您送到家。” 刘老道：“我说过了，我喜欢低调。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下楼，和职工们一块回去。” 鲍满仓道：“刘老，这怎么好意思啊？” “我对迎来送往这一套没兴趣，我和职工们一起来的，那我还是和他们一起回去。好了，就这样吧。” 说着，刘老手拿拐杖，大踏步地走了。 当刘老走下楼梯后，杨全疆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很是不满地看了鲍满仓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鲍满仓对杨全疆很不满地看自己那一眼，心中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装作没看见。 咋了？我作为市长，这么做有错吗？ 廖副市长看到李初年手里不但拿着公文包，还提了一个手提袋，呵呵笑问：“初年同志，你提着这个手提袋干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送礼呢。” 李初年忙道：“这是我和刘老中午吃饭剩下的饭菜，怕浪费了就打包带来了。等忙完了，我再给刘老送过去。” 廖副市长很是认真地低声问道：“这个刘老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初年道：“我也不知道。” 廖副市长不禁一愣，很是纳闷地问道：“你也不知道？” 李初年坦诚地道：“是的，我和他是在市公安局审讯室里认识的，谈的很投机。我只知道他老人家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别的就不知道了。” 廖副市长顿时一惊，忙又认真地问道：“他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是的。” “你和他谈的很投机，难道就没有再问问他别的？”.. “没有，刘老这人很是低调。他不想说的，我就是问他也不会说。我要是随便问他这问他那的，他可能就不会搭理我了。我和他也就谈的不那么投机了。” 廖副市长仔细观察李初年的神情，发现他说的都是实话。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廖副市长真的很想知道刘老的背景。能让杨全疆那么忌惮的一个人，背景肯定很深。 董振国这才有机会说话了，他很是吃惊地道：“初年，刘老伯真的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李初年点头道：“千真万确，他和我说，当时在老山战场上，为了攻取一个高地，他带头组织了敢死队。他是喝了一瓶六十八的烈酒冲上战场的。那场战斗打下来，整个敢死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廖副市长和冯局长还有董振国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也对刘老肃然起敬！ 董振国惊讶地道：“刘老伯和我们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他的儿子儿媳都去了南方打工，就他和孙女在家。我们也只知道他当过兵，其他的一概不知。没想到刘老伯还真是低调，他有这么辉煌的战绩，竟然从来不和人提起。” 董振国现在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刘老伯。 李初年也一直称呼他为刘老伯，只不过是跟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才从刘老伯改成了刘老。 廖副市长道：“初年同志，我想当面听听你对并购方案是怎么设想的？” “廖副市长，我们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关键是有个契机。不久前，利民纺织集团成立了个服装公司。服装公司的基础设施已经建好，但还没有上马设备。董厂长领着我参观了服装厂的各个车间，其中有个车间的设备还是新的，是从意大利进口过来的。一旦实施了并购，那我们就可以将服装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市服装厂。这样就能把市服装厂给盘活了。况且这也有利于利民纺织集团资产规模的快速提升。总之，实施并购，这是双方共赢的事。” 廖副市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次也多亏了你。不然，市服装厂就只能卖地了。全厂职工的工作安排还是无法解决。这么一来，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了。不过，我还有个担心的地方，咱们市服装厂的家属楼翻盖是个大问题，这涉及到每家每户的居住问题。利民纺织集团能全部承担下来吗？当然，我看并购协议中写了这一条，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啊。这可是民生问题，马虎不得。” 李初年道：“请廖副市长放心，我们不但要重新翻盖家属楼，还要将房子建的跟上时代的潮流。同时，新家属楼就建在家属院内。这也是职工们提出的一个要求，我们必须做到。” 但廖副市长并没有马上表态，而仍是担心地问道：“你们南荒镇目前还没有脱贫吧？”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的。从形式上还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 “怎么还从形式上？这话怎讲？” “廖副市长，我们南荒镇没有脱贫，是因为还没有从各项经济指标上进行认定。实际上我们南荒镇早就已经脱贫了。因为我们利民纺织集团半年之前接到了欧盟的一笔大订单，这个月底就全部交单了。” 廖副市长当即问道：“多大的订单？” “十八亿欧元。” 听到了十八亿欧元这个数字，廖副市长冯局长还有董振国顿时又惊得目瞪口呆。 廖副市长吃惊过后，忙问：“那这批订单的净利润是多少？” “前一段时间统计了一下，大概在六亿元人民币。” 听到了六亿元人民币的净利润，廖副市长冯局长还有董振国再次目瞪口呆。 廖副市长很是高兴地道：“光这六亿元人民币的净利润，就足以能让你们南荒镇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了。” 但李初年却道：“廖副市长，还是暂时不要摘掉贫困镇这顶帽子。” 廖副市长不禁一愣，赶忙问道：“为什么？” 李初年嘿嘿一笑，道：“戴着贫困镇的帽子，我们还能享受到一些优惠扶持政策。一旦将贫困镇的帽子摘了，那些优惠扶持政策我们就享受不到了。” 廖副市长顿时开心地哈哈笑了起来，冯局长和董振国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568章 欣赏信任 李初年笑道：“这和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一个道理。发达国家无法享受国际贸易优惠，而发展中国家则有很多的国际贸易优惠。我们南荒镇头上戴着贫困镇的帽子，享受着优惠扶持政策，闷声发大财，老百姓得到实惠才是最主要的。” 廖副市长突然停止了笑，很是认真地看着李初年。 这让李初年有些发懵，道：“廖副市长，难道我说错了？” 廖副市长很是感慨地道：“你不但没有说错，而且还说得非常对。有些干部，为了摘掉贫困的帽子，无所不用其极。而这些干部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捞取政绩。他们认为摘掉了贫困帽子，这就是他们的政绩。但你却不这么认为，而是还愿意戴着贫困帽子，为的是得到更多的优惠政策，目的是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初年同志，现在像你这样的干部太少了。要是像你这样的干部再多些，我们就不愁发展了。”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多谢廖副市长的理解和支持！我刚才还担心自己的这个思路不对头呢。” 廖副市长很是赞赏地道：“你的这个思路非常对头，但不要让某些领导知道了。否则，他们会认为你耽误了他们获得政绩。” 李初年心领神会地道：“多谢廖副市长的提醒，我不会乱说的。也请廖副市长冯局长和董厂长为我们南荒镇保密。我们南荒镇就顶着贫困镇的帽子，争取快速发展。” “呵呵，不错，看来市服装厂命不该绝啊，遇到了李初年！” 说到这里，廖副市长对冯局长道：“咱们要尽快推动并购方案的实施，你那边亟待要做的是什么？” 冯局长道：“我这边亟待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市服装厂的资产评估出来，将并购价格确定下来。” 廖副市长又看着董振国，道：“董厂长，你这边呢？”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李书记和冯局长怎么吩咐，我们这边就怎么做。” 廖副市长看着李初年，很是亲切地道：“初年，你这边呢？” “只要并购价格定下来，我们立即支付并购款项。接下来就是安排市服装厂的全部职工上岗就业。至于支付拖欠工人的工资和福利，还有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我们也一次性付清。随后就是重建家属楼。当然，最关键的是要抓紧时间开工，让职工们看到希望。” 廖副市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初年，并购价款、支付拖欠工人的工资和福利，还有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以及重建家属楼，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你们遇到资金困难，就立即给我打电话，我来协调银行给你们贷款。” 廖副市长刚开始的时候，称呼李初年是初年同志，现在则是直接称呼初年了。这就说明廖副市长现在对李初年不但非常欣赏，而且还很是信任。 李初年道：“好的，廖副市长，如果我们遇到什么难处，就给您打电话。” 廖副市长从名片盒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匆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 廖副市长是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手握实权的副市长，他的名片一般都是递给上级或平级的干部。至于比他职务低的干部，他几乎一律不给，这也是官场上的一个规则。 但现在廖副市长亲手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李初年，这就说明廖副市长把李初年当成了自己人。 冯局长和董振国都很是羡慕李初年，因为他们两个和廖副市长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廖副市长可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名片。 李初年接过廖副市长的名片，放进了公文包中。随后从公文包中将自己的名片拿了出来，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廖副市长。 廖副市长道：“这次的并购方案，历尽磨难，好在是通过了，咱们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咱们的碰头会就开到这里吧，抓紧时间向前推进，免得节外生枝。” 李初年清楚廖副市长说的免得节外生枝是什么意思。孔利官这一次是完败了。但他不会就此认输。就凭他的个性，他很有可能还会从中使绊子。M.. 李初年冯局长还有董振国离开了廖副市长的办公室。 冯局长返回局里去布置对市服装厂资产评估的事，李初年和董振国则返回了家属院。 刘老走了之后，杨全疆回到了办公室，立即抓起电话，向省一把手汇报接待刘老的事。 同时他也重点向省一把手汇报了市服装厂职工聚众示威的处理结果。 省一把手可是做出过重要批示，此事处理不能过夜。 听完了杨全疆的汇报，省一把手道：“你们枢宣市委市政府一定要高度重视民生工作。民生工作无小事，你们市委市政府的一点疏忽大意，可能就会导致民怨沸腾。你们要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省一把手不但没有表扬枢宣市委市政府对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反而又将杨全疆给批评教育了一番。 杨全疆只有不住点头，连声称是的份。 扣断电话后，杨全疆立即让市委办将处理结果上报给省委办。 鲍满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也没有闲着。他当即给省二把手打去了电话，汇报市服装厂职工聚众示威的处理结果。 省二把手是省政府的一把手，鲍满仓是枢宣市政府的一把手。鲍满仓向他汇报是正汇报。 省二把手对枢宣市发生这样的聚众示威事件，很是不满。同样也在电话中将鲍满仓批评教育了一番。 扣断电话后，鲍满仓也是立即让市府办将处理结果上报给省府办。 由此可见，省委省政府对这种群发性事件，是极其重视的。这也给枢宣市敲响了警钟。 孔利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恼羞成怒地将茶杯给摔了个粉碎。 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地没卖成，还惹了一身骚。 孔利官将茶杯摔了个粉碎，仍是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懑。 让他感到更加难受的，则是他现在没法向黄敬尊交代了。 第569章 市轴承厂 孔利官清楚，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赶紧给黄敬尊打电话。否则，那他就没脸再见黄敬尊了。 当初他大包大揽地答应了黄敬尊，结果现在却没有办成。 这让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太没有面子了。 孔利官拨通了黄敬尊的电话，道：“黄董，你好！” “孔副市长，你好！” “黄董，很不好意思，有个事得先和你说一下。” “啥事？” “市服装厂的地皮没有拿下来。” 黄敬尊很是吃惊地问道：“什么？市服装厂的地皮没有拿下来？” “是的，这件事让我很是窝火。运作了这么久，本来马上就要实现了，可苍云县南荒镇的那个李初年突然冒了出来，他提出要并购市服装厂。分管市轻工局的寥廓副市长竟然同意了李初年的并购方案。我当然不答应了，为此昨天专门召开了市长办公会议。会议决定还是实施地皮出售这个方案。但今天一早，市服装厂的职工连带家属好几百号人，竟然都跑到市委大院门口来闹事了。” 黄敬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道：“怎么又是那个李初年？孔副市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难道你就拿不下他吗？” “拿下他不在话下，可是------” 黄敬尊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什么？李初年提出了并购，昨天你们市长办公会议没有通过，市服装厂的人今天就到市委大院门口闹事去了，这摆明就是李初年暗中煽动的。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完全将他拿下。” 黄敬尊虽然没有见过李初年，但他现在对李初年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妈的，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李初年在坏事？ 孔利官道：“黄董，我也是这么安排的，市局的郭立栋已经派人将李初年给控制起来，关到了审讯室严加审讯。如果不出意外，李初年这一次肯定就被拿下了。” 说到这里，孔利官也是感到无比懊恼，心中不断痛骂着刘凯旋这个老不死的。 黄敬尊忙问：“到底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黄董，这一次只能说我们太没运气了。在市服装厂闹事的人群中，有一个老不死的，他叫刘凯旋，就是他的出现，让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谁？刘凯旋？这人是干啥的？” “这个人来头可大了，他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荣立过一等功和二等功。他在离休之前是某野战集团军的军长。” 黄敬尊很是不解地问道：“这么有来头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市服装厂闹事的人群中？” “谁说不是呢。他儿子儿媳就是市服装厂的工人，市服装厂倒闭之后，他儿子儿媳就去南方打工了，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女儿。刘凯旋就在家照顾他这个孙女。这老不死的很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谁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我们都着了他的道。他动手打警察，郭立栋就派人把他给抓了起来。可谁也没有想到，杨全疆书记竟然因为他出面了，郭立栋还被这个老不死的给打了两个耳光。” 黄敬尊吃惊地道：“啥？杨全疆书记也为他出面了？” “是的，坏事就坏在这里。” “难道杨全疆早就和这个刘凯旋认识？” “不，杨全疆在这之前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省一把手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道了这个人。” “什么？省一把手因为这个人给杨全疆打电话了？” “是的，看来这个刘凯旋和省一把手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浅。” 黄敬尊本来还怒火中烧的，准备绝地反击，但听到省一把手都为这个刘凯旋出面了，他顿时也不敢嚣张了。 他老爹黄副省长虽然很是厉害，但在省一把手面前，那就不算个啥。 真正厉害的还是省一把手。在全省范围内，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黄敬尊虽然不敢嚣张了，但心中却更加恼火，很是无奈地道：“连省一把手都出面了，这可咋办？” “是啊，刘凯旋来到市委，杨全疆带领市委市政府全体领导人员隆重地接待他。在会上，他坚持让我们答应实施并购方案。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李初年和他的关系也非常好。在他的逼迫下，我们不得不答应了并购方案。” “妈的，又是这个李初年。难道李初年和他之前也认识？” “不，李初年和他是在审讯室里认识的。但不知为何，他们谈的很投机。刘凯旋都七十多岁了，他竟然称呼李初年为小老弟。” 听到这里，黄敬尊对从未谋过面的李初年更加痛恨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孔副市长，必须将这个李初年拿下。他屡次坏我们的事，不能将他送进监狱，也得让他滚出体制内。” “我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孔副市长，咱们运作了这么久，结果事没办成。可巨鼎集团还是要向前发展的，这该咋办？” “黄董，市服装厂的这块地皮，咱们没有拿下。那我想想办法，把市轴承厂的地皮拿下来，你看如何？” “市轴承厂？” “对，市轴承厂所处的地理位置也很优越，也属于市中心。而且市轴承厂的地皮要比市服装厂的地皮大很多，价格也会便宜不少。” 黄敬尊虽然不知道市轴承厂的具体位置，但知道肯定不如市服装厂所处的位置好。不然，地皮的价格怎么会便宜不少呢？ 可现在市服装厂的地皮已经彻底无望了，要是能把轴承厂的地皮拿下来，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孔利官也只能提出这个方案，来弥补一下巨鼎集团。不然，黄敬尊这边就无法交代了。 黄敬尊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问道：“市轴承厂不会像市服装厂这么难搞吧？” 孔利官忙道：“不会，市轴承厂去年就破产倒闭了，破产清算现在也完事了。市里本来打算在那里建造一个大型的贸易市场。不过，还没有上会研究，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们巨鼎集团同意，就把这块地皮给你们巨鼎集团。” 黄敬尊仍是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沉思着问道：“你们市委市政府那边不会有什么阻力吧？” 第570章 补偿手段 黄敬尊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孔利官毕竟不是一把手。要是杨全疆或鲍满仓不同意，他就办不了。况且还有其他的市领导呢？ 听黄敬尊这么问，孔利官顿感脸上无光。因为他清楚黄敬尊为什么这么问，这简直就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孔利官道：“我这边没有任何阻力。黄董，要不是刘凯旋这个老家伙突然出现，市服装厂的地皮就拿下来了。但轴承厂这块地皮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吧，我让王海过去看一看。” “好的，让王海和我直接联系就行。” 扣断电话后，孔利官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黄敬尊不是很高兴，但毕竟自己提出了用轴承厂地皮作为补偿，黄敬尊那边也总算是交代过去了。 孔利官根本就不敢得罪黄敬尊，也不敢惹黄敬尊不高兴。否则，他一句话，就可能招来他老爹的报复，孔利官根本就玩不起。 但这也让孔利官更加痛恨李初年了。要不是李初年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孔利官的脸色都狰狞了起来。 李初年和董振国两人往家属院赶，由于李初年的专车已经回去了，是冯局长用专车将他们两个送到了家属院。 董振国特别高兴，整个人也处于兴奋状态，不住地和李处年谈论着并购之后的前景。 李初年也是高兴地不得了。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有开机。 自己的公文包和手机被那个警察没收后，手机就被关机了。还回来后，李初年也忘了开机。 他急忙将手机从公文包中拿出来。开机之后，手机不断传来提示音。 仔细一看，有好几个来电。其中打的最多的是童肖媛。 李初年也早就叮嘱田政了，只要自己一个小时未出来，就让田政立即给乔含香打电话。 自己让田政给乔含香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童肖媛知道自己的处境。好让她想办法搭救自己。 李初年急忙给童肖媛回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手机中就传来童肖媛的声音。 “初年，你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从市公安局出来了。” “你出来多长时间了？” “得一个半小时了吧。” “那你为何现在才给我回电话？” 童肖媛有些恼火了，因为她一直在担心李初年的安危。 “肖媛，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随后，李初年就把他在审讯室如何和刘老伯认识，和刘老伯在审讯室用过午饭后，又跟着刘老伯到了市委等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尤其是杨全疆带领着市委市政府领导人员在会议室中向刘老伯汇报工作，刘老伯将并购方案一锤定音的事，李初年都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感到很是吃惊。吃惊的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初年，这个刘老到底是干啥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还立过战功。”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可真逗，这么个重量级的人物，你就光知道他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别的就不知道了。难道你就不会问吗？” “刘老这人很是低调，不喜欢张扬。他不说我也不能问。否则，就是对他不尊重了。” 童肖媛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不了解他的背景，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有啥可惜的？刘老的老家就是我们南荒镇丽水村的，我有的是机会和他老人家接触。对了，我现在就要到他家里去，董厂长还在等着我呢。有啥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即使市委已经同意并购方案了，那就赶紧实施。” “知道，廖副市长已经给我们开过碰头会了。” “好的，你快去忙吧，有啥事咱们随时通电话。” “好的。”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长舒了一口气。她一直在担心李初年，导致她无法集中精力工作。就连下午的一个重要会议，她都没有参加。就坐在办公室里等李初年的消息。 得知了李初年不但没事，还因祸得福认识了刘老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童肖媛从心里感到格外高兴！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给田政打了个电话，让他和邹凯火速赶到市服装厂家属院来。随后和董振国匆匆来到了刘老家里。 刘老是和家属院的人一块走回来的。 他回家不久，他的孙女就放学回来了。 问过孙女之后，他才得知，原来是孙女给自己的老连长打去了电话，这让他哈哈大笑，夸赞孙女长大了也懂事了。 刘老还一直纳闷，市委书记杨全疆怎么会突然过问起自己来？ 他被关押在审讯室时，就是不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叫啥。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生气，二是他也不想让公安局的人查到自己的底细。因为对方只要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现在都是大数据时代，要查找自己的信息，那也实在是太容易了。 刘老心中纳闷归纳闷，杨全疆率领市委市政府所有的领导人员列队欢迎自己，对自己如此尊重，那就说明杨全疆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至于是杨全疆如何知道的，刘老也懒得过问。只要把市服装厂的事给解决了就行。 当李初年和董厂长敲门的时候，开门的正是刘老的孙女。 而刘老此时正在打电话。 刘老看到是李初年和董厂长来了，忙招呼他们两个坐下。 刘老随后对着话筒道：“老连长，我家里来了客人，过后我再打给你。” 看到刘老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道：“刘老，我把那四个未动的菜和那半瓶酒，都给您老拿过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手提袋放在了茶几上。 刘老哈哈笑道：“好，晚上咱们再喝一顿。” 说完，他随即又道：“小老弟，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刘老伯。” 李初年一愣，忙问：“为啥？” “刘老是他们对我的称呼，这个称呼太官场化了。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刘老伯，要不，你干脆叫我刘老哥吧！”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这怎么行？我还是称呼您刘老伯吧！” 第571章 刻不容缓 董振国现在还不知道市服装厂并购方案能顺利实施，就是刘老起的作用。 但他看到李初年和刘老伯关系如此亲密，感到很是惊奇。惊奇的同时，也感到特别的高兴。 不过，董振国还是看出了杨全疆鲍满仓等市领导似乎对刘老伯很是尊重，尊重之中还有些忌惮。 董振国问道：“刘老伯，你以前是干啥的？” 刘老伯笑道：“我不是说过嘛，我一直在部队就是个当兵的。” “可我发现市里的那些领导对您都是格外高看一眼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我的年龄摆在这里嘛。那些警察把我抓了，他们很是过意不去。” 董振国不由得点了点头，他相信了刘老伯的这个说法。 但李初年不信。就凭杨全疆那德行，警察把刘老伯给抓了，他能过意不去？如果刘老没有背景，警察就是把刘老给打了，杨全疆也不会过意不去的。 既然刘老不愿说他的背景，李初年也就装作不知。 这就是李初年精明的地方。 刘老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那就别问。不然，可能就会引起刘老的反感。 刘老亲自动手沏茶，但却被李初年抢了先，道：“刘老伯，你年纪大了，沏茶的事还是交给我。” 李初年这极其自然的举动，让刘老伯心中更加欣慰和高兴，笑道：“小老弟，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董振国道：“刘老伯，这一次多亏了李书记啊。要不是李书记，咱们的厂子就真得完了。现在市里终于同意并购了，你的儿子儿媳也就不用再去南方打工了。” 李初年道：“董厂长，当着刘老伯的面，你就别叫我李书记了，直接叫我初年！” 董振国道：“你不光是镇党委书记，还是我们全厂的大恩人啊。我直接叫你初年，显得太不尊重你了！” 李初年将沏好的茶，倒进茶碗，摆在每个人的面前，道：“我这镇党委书记，放在古代，还不如个芝麻官大呢。我也不是你们全厂的大恩人。并购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这是双赢的事。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叫我初年吧！” 刘老伯呵呵笑着对董振国道：“初年说的对，你在公开场合叫他李书记，在私下场合叫他初年就行。” 董振国笑着说了个好。 李初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明天一早，我就带赵敏和鲁腾过来。” 董振国一愣，忙道：“赵敏和鲁腾？” “赵敏是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鲁腾是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我让赵敏过来是准备签订并购协议，让鲁腾过来是测量地基，新家属楼要立即开工。” 听李初年这么说，董振国顿时两眼放光，既激动又高兴地道：“李书记，不，初年，你打算新家属楼立即开工？” “对，全厂职工最期盼的就是早日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楼房。新家属楼的建设刻不容缓。” 董振国高兴地抬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刘老伯的孙女走了过来，道：“爷爷，咱们是不是能住上新楼房了？” 刘老伯高兴地点点头，道：“小玉，这是你李叔叔。” 小玉立即很有礼貌地冲李初年道：“李叔叔好！” 李初年笑着回道：“小玉好！李叔叔答应你，尽快让你住上新楼房，到时候你爸爸妈妈也不用去南方了，他们会回来陪你！” 小玉眼圈一红，道：“真的吗？” 李初年点头道：“真的，你爸妈回来后，仍去厂里上班。” “这真是太好了！”小玉高兴地不得了。 刘老伯的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田政打过来的。 “李书记，我们到了市服装厂家属院。” 李初年问道：“你们来的怎么这么快？” “我和邹凯压根就没离开，我们两个一直在市公安局附近等着呢。” “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对董振国道：“董厂长，你别光顾着高兴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完成资产评估，将并购价格确定下来。不然，我明天把赵敏带来，她也没法签订协议啊。”.. “哦，对，我马上和冯局长联系。” “你最好亲自过去盯着点，这样能提高效率。” “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董振国就站了起来。 李初年随即也站了起来，道：“刘老伯，我现在就返回南荒镇，明天再过来。” 刘老伯没想到李初年说走就走，急忙站了起来，道：“急啥？吃过晚饭再走。” “不了，我回去还得部署一下。毕竟并购方案要尽快落实到位。” 刘老伯沉思了一下，道：“可惜今天不是周末。” 李初年有些不解地看着刘老伯。 刘老伯笑道：“今天如果是周末，那我就跟着你一块回南荒镇。” 李初年笑道：“对了，老家里还有你的一个哥哥。” “是啊，我好久没有见他了，很想回去看看他。” “不急，反正这段时间我几乎都要靠在这里。等周末的时候，我带你一块回去看看。” “好！” 李初年和董振国一块离开了刘老伯家。 董振国直接去市轻工局，催促资产评估的事。 李初年则上车赶往南荒镇。 车子还没驶出市区，李初年就接到了田启兵打来的电话。 “初年，纪光廉的职务保不住了。” “啥？什么情况？” “市纪委刚下发了通知，对市委调查组的调查做出了最终的认定结果。认定对你的举报是诬告。纪光廉动手打耿林的事，县纪委给出的处理结果是对纪光廉警告处分。但这个处理结果被市委给否决了。市委给出的处理结果是撤销他的副镇长职务。”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并购能够实施的高兴劲也没了。 纪光廉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也的确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由他担任副镇长和纪委委员，自己就能省不少事。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初年，这是市委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第572章 黑色轿车 李初年恼火地问道：“这到底是市纪委做出的决定还是市委做出的决定？” 田启兵思忖了一下，道：“是市委做出的决定，而且是杨全疆亲自定的。” 既然是杨全疆亲自定的，李初年也没辙了。 李初年问道：“童书记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这个处理决定是市纪委下发的，所以童书记让我通知你。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纪光廉被撤销职务后，再留在南荒镇不利。童书记和我商量的结果，把纪光廉调到县纪委来，毕竟他的组织关系本来就在县纪委。” 李初年道：“我同意这么做，但最好还是征求一下光廉个人的意见。” “那好，我就不直接通知纪光廉了。你先和他谈一下，定下来后告诉我一声。县纪委再下发正式通知。” “我知道了。” 扣断了电话，李初年越想越是恼火。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正是下班的时候。 李初勤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准备骑摩托车回家。 这个时候，周成仁追了过来，道：“初勤，这里有你的宿舍。你怎么天天回家啊？” 李初勤问道：“周总，有啥事吗？” “我这边没啥事，你的研究工作不能耽误了。” “呵呵，我的研究工作一直没有耽误啊。今天忙完了手头工作，我在实验室里都待了好几个小时了。” “初勤，你才来的时候，隔几天才回家一趟。可现在你几乎是天天回家啊。你可没有将以公司为家的理念贯彻好。” 李初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周总，我哥很忙，他平时也不回家。我爸妈很辛苦，我回去帮他们干点活，也能减轻一点他们的负担。” 周成仁很是感叹地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没意见了。你哥是个大忙人，指望不上他。家里也只能靠你了。” “是啊，只要公司没事，我就尽量回家。” 周成仁笑着点了点头，李初勤骑车朝外驶去。 李初勤将回家的理由说的很是充分，这也让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内疚。 因为他天天回家的目的，不光是帮父母多干点活。更重要的一点，他还要每天早上跟着杨小妮练剑。 李初勤天生具有侠客情怀，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救助柳玉雪而和郝硕大打出手了。.. 李初勤之所以坚持每天回家，最重要的是他要每天早上跟着杨小妮练剑。 杨小妮貌美如花，身材苗条，看上去有些孱弱。 但她练起剑来，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这个美女就是现代版的侠女啊！ 正因为李初勤天生具有侠客情怀，他对杨小妮这样的侠女，早就暗生情愫了。 杨小妮手中是剑，但李初勤手中却是刀。 李初勤拿的是刀，但却是耍的剑法套路。 一来二去，李初勤和杨小妮的感情迅速升温。 李初勤跟着杨小妮练剑的目的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杨小妮。 杨小妮也喜欢上了好害羞的李初勤。 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 李初勤骑车朝家里赶，当他一驶出丽水村的村口，躲在一棵树下的一辆黑色轿车随即跟了上去。 铁柱子每天在下班之前，他都准时来到丽水村委大院门外等着李初勤下班。 跟在后边的铁柱子发现一辆黑色轿车跟在了李初勤的后边，顿时警惕起来。 铁柱子立即掏出手机，将这辆黑色轿车的车牌照拍了下来。随后骑车追了上去。 李初勤骑着摩托快速朝家里奔去，突然之间，他感觉后边有辆轿车在跟着自己。 李初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高了警惕而已。 当拐上了另一条路，李初勤发现这辆轿车也跟了过来。 这就让李初勤心中起了疑心，他突然停下了摩托。 这辆轿车随即也停了下来。 李初勤扭头朝后看去，发现这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现在李初勤要去的方向是镇政府大院，李初勤每次回家都路过镇政府大院。 为了试探这辆轿车是不是去镇政府的，李初勤当机立断，立即调转车头朝回驶去。 如果这辆黑色轿车是去镇政府的，它肯定还会朝前驶去。 如果不是去镇政府，而是还跟着自己，这就说明这辆车是跟踪自己的。 李初勤骑车与这辆轿车擦肩而过。 当他驶出去几十米的时候，突然发现这辆轿车也调转了车头跟踪而来。 李初勤突然加大油门，摩托箭一般朝前飞驰，后边的这辆轿车也随即加大车速跟了上来。 李初勤看到前边有条土路。当驶到这个路口时，李初勤突然拐上了这条土路。 这辆轿车也毫不犹豫地随即也拐到了这条土路上。 李初勤这个时候终于断定这辆轿车就是冲自己来的。 哥哥曾经提醒自己这段时间要格外警惕，小心郝硕他哥郝迈派人来报复自己。 但奇怪的是这辆轿车的牌照是本地的，自己在本地也没有什么仇人啊。 如果是郝迈派来的人，车牌照应该是省城的啊。 不管怎样，李初勤都不想轻易与人发生冲突。 李初勤加大油门，再次拐上了一条公路，朝前飞驰。 后边的这辆轿车，总是与他保持几十米的距离。当他快的时候，这车也快。当他慢的时候，这车也慢。但车上的人却一直没有下来，就这么跟着。 当李初勤拐上了去往高岭村的那条道时，突然看到前方又有一辆黑色轿车横在了路上，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初勤不得不放慢车速，还摁响了喇叭。 但挡路的这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了四个黑衣男子，个个手中都带着家伙，气势汹汹地朝他快步奔来。 李初勤急忙将车停在了路边，快速下车，伸手把别在腰上的那把刀抽了出来。 这把刀就是他每天早上跟着杨小妮练剑的那把刀。 就在这个时候，后边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冲了过来，挡住了李初勤的退路。 随即从车上也下来了四个黑衣男子，个个也是手中都带着家伙。 对方八个人，自己是很难对付的。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 车停下，摩托车上的人跳了下来，大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第573章 刮龙卷风 其中一个黑衣人扭头对着来人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铁柱子。 铁柱子看到对方有八个人，而且个个手中都带着家伙。况且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铁柱子从腰间拽出了橡胶警棍，厉声喝道：“我是警察，你们不要胡来。” 铁柱子以为自己亮出了警察身份，会把这些人吓跑。 但这些人根本就不怕他的警察身份，其中两个黑衣人手持利刃朝他扑来。 与此同时，其余六个黑衣人也扑向了李初勤。 最先冲到李初勤跟前的黑衣人，挥刀朝李初勤的脑袋砍去。 但李初勤根本不躲，而是持刀朝对方的胸口狠狠扎去。 对方是个职业打手，经历过无数次的打斗。 但对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对方这一刀下来肯定会先砍中李初勤的脑袋，但他却躲不开李初勤扎向他胸口的这一刀。 他这一刀不会将李初勤砍死，但李初勤这一刀却能将他扎死。 李初年玩的就是拼命打法。对方人太多，只有狠下死手，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对方来不及将这一刀砍下去，急忙抽刀朝旁边躲。 但还是慢了一拍，李初勤这一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肩膀，疼的他发出一声惨叫。 李初勤这一刀扎出去，并没有立即朝回抽刀，而是顺势猛地一划，直接将对方的肩膀给划开了，对方又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躲到了一边。 李初勤随即朝地上一滚，但还是慢了些，砰的一声，一个手持棒球棍的黑衣人打中了他的后背。 这个黑衣人持着棒球棍从后边朝李初勤的后脑勺砸了过来。如果被砸中，李初勤非死即残。 李初勤朝地上一滚，这一棒球棍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疼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李初勤的这一滚，就是跟着杨小妮学的。 杨小妮告诉他，当受到多人进攻时，先集中精力对付最靠前的对手。但记着要随即跳开所处的位置，目的就是防止别的对手攻击自己。 杨小妮传授他的是跳开，但由于对方人太多了，李初勤没处跳，他急中生智，只好朝地上滚去。 这一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李初勤滚到地上之后，立即刮起了龙卷风。 龙卷风是杨小妮传授给他的一套临危逃命的剑法。就是在地上滚来滚去，专门袭击对方的下盘。 剑长刀短，一寸长一寸强，但一寸短却是一寸险。 杨小妮的这套临危逃命的剑法，招数主要是刺，将对方的腿刺伤，使其失去战斗力。 但李初勤用的是刀，他将刺改成了削。 杨小妮每次看李初勤演练这套临危逃命的剑法时，都是颇为惊叹。李初勤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他对刀的使用，简直达到了职业刀客的水平。 杨小妮根据李初勤用刀的特点，将这套临危逃命剑法进行了改动，同时也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龙卷风。 龙卷风顾名思义，就是在地上突然刮起了螺旋式的飓风。 螺旋飓风就是比喻这套刀法凌厉无比，不见刀动，只闻刀风。 唰唰唰，寒光骤起，血肉迷离。 对方惨叫不断，被削的东倒西歪。 对方来的这八个人，都是职业打手，个个身手不凡。 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初勤会在地上滚来滚去地用刀削他们的脚和腿还有膝盖，防不胜防，凶残至极。 如果是面对面地打斗，李初勤估计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但李初勤突然朝地上一滚，随即就朝对方刮起了龙卷风。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两个人被削翻在地。 其余几个人挥着手中的利刃朝李初勤砍去，但李初勤滚来滚去，就像个泥鳅一样，他们不但没有伤到李初勤，反而被李初勤削的不是抱脚，就是抱腿，再不就是赶紧逃开。 转瞬之间，围攻李初勤的六个黑衣人身上都挂了彩，个个都伤的不轻。 但此时的铁柱子却是命悬一线，铁柱子挥舞着手中的橡胶警棍，与两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搏斗在了一起。 铁柱子自从到了派出所当了辅警，就认赵平民为师。 赵平民传授给他了一套擒敌拳，没事就让铁柱子练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铁柱子本来就有一身的蛮力，经赵平民的调教，铁柱子练得力气更大更足。 但赵平民传授给铁柱子的擒敌拳，主要的目的是擒获歹徒，用的都是擒拿的手法。 可面对手持利刃的两个黑衣人，铁柱子的擒敌拳根本就用不上。他只能挥舞着手中的橡胶警棍和对方拼命。 但对方都是职业打手，个个精通街战。 开始的时候，铁柱子靠着一股猛劲，抡着橡胶警棍击中了对方。 但只能将对方打疼，却伤不了对方。 不一会儿，铁柱子就被砍中了几刀。 铁柱子的头上被砍了两刀，持橡胶警棍的右臂被砍中了一刀，后背上被砍了两刀，屁股上也被扎了一刀。 铁柱子持橡胶警棍的右臂被砍中后，橡胶警棍就脱手而飞。 这么一来，铁柱子更加招架不住了。 他转身跑，但对方对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刀，一下子将他扎翻在地。 倒在地上的铁柱子更没有了还手之力，这两个黑衣人抡着手中的利刃对着他狂砍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干翻了六个黑衣人的李初勤冲了过来。 李初勤怒吼一声，唰唰两刀，砍得这两个黑衣人惨叫一声，转身就躲。 李初勤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这两个黑衣人的后背接连砍了几刀，本来还想反攻的这两个黑衣人，被砍得惊恐万状，急忙撒腿就跑。 躺在地上的铁柱子已经被砍成了一个血人，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对方有人大喊：“快上车，快。” 李初勤本想追上去弄死几个，但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铁柱子，还是救人要紧。 李初勤并不认识铁柱子，但铁柱子却是为了救他而被砍成了这样。 况且铁柱子那声大喊说他是警察，李初勤也听到了。 对方八个人，个个都受了伤。受伤轻的扶着受伤重的快速上了车，随即发动起车来，逃之夭夭。 李初勤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对方是警察，李初勤只能赶紧报警。 一是救助铁柱子，二是让警方将对方给拦截住。 第574章 警车开道 镇派出所今晚值班的民警正好就是赵平民。 他接到李初勤的报警电话后，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陈若民。随即他亲自带着两名民警开车火速朝事发现场驶去。 赵平民和李初勤是认识的，但李初勤在报警的时候，由于时间紧急，他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只说是有个警察被歹徒袭击，身受重伤。 当时赵平民还问了一句受伤的警察叫什么名字？ 李初勤不认识铁柱子，更不知道他的名字，赵平民这么问了，李初勤忙蹲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但铁柱子此时已经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 李初勤忙对赵平民道：“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省人事了。” 赵平民一听，当即就扣断电话，大声喊另外两个民警，火速出发。 李初勤也是非常着急，这个警察毕竟是因为救助自己才受伤的。 如果这个警察死了，那自己将会愧疚一辈子。 想到这里，李初勤急忙又拨打了急救电话。 拨打完了急救电话，李初勤却等不及了。现在的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秒钟，都对伤者是极其重要的。 救人就要争分夺秒。 李初勤立即跑过去，将自己的摩托车推过来。 他想用摩托车驮着伤者赶紧去医院。 但伤者不省人事，根本就没法用摩托驮他。 最好是有汽车，但这是条进村的土路，压根就没有汽车路过。 时间不等人，这可咋办？ 李初勤彻底急了，他急忙将铁柱子拽了起来，想要将他背起来朝医院跑。 但李初勤一拽铁柱子，铁柱子身上的伤口流血更厉害了。 伤者流血这么厉害，根本就没法动他。 这种情况，只能等救护车赶来。但救护车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却是个未知数。 李初勤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根本就没有救护车和警车的影子。 再这么下去，伤者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李初勤想到了杨小妮。 奶牛养殖基地距离这个地方不远，况且杨小妮还有车，开车到这里会很快。 想到这里，李初勤立即拨通了杨小妮的手机。.. 杨小妮接到电话后，立即驾车风驰电掣般赶了过来。 杨小妮跳下车，在车灯的照射下，她看到李初勤浑身是血，顿时花容失色，忙道：“初勤，你伤到哪里了？” “我没有受伤，是他受伤了，我们赶紧把他抬上车送医院，快。” 杨小妮看到趴在地上的是个血人，大吃一惊，急忙和李初勤一起将铁柱子抬到了车后座上。两人随即跳上车。 李初勤蹲在后车座和前车座的空挡中守护着不省人事的铁柱子。杨小妮驾车火速朝镇医院驶去。 当快到公路时，一辆警车快速驶来，李初勤忙道：“我报警了，这辆警车就是要去现场的。” 当两车擦肩而过时，杨小妮猛地按了按喇叭，李初勤冲警车大声喊道：“伤者在我们车上，要马上送医院。” 等李初勤这话喊完，杨小妮加大油门，朝前快速驶去。 警车立即掉头，紧紧跟了上来。 上了公路不久，一辆救护车迎面而来。 这是镇医院接到120急救中心的电话通知，派救护车赶来了。 杨小妮又按了按喇叭，李初勤又对着救护车大喊：“伤者在我们车上，你们跟着。” 当杨小妮的车和警车驶过后，救护车也立即掉头紧跟而来。 公路上车辆较多，为了尽快赶到医院，赵平民让警车超到最前边去，还拉响了警笛，在前开道。 此时陈若民带着几个干警也在朝现场进发。 火速赶到了医院，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随即用担架将铁柱子抬进了抢救室。 赵平民现在也知道伤者就是铁柱子了，他很是着急。 当他看清楚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李初勤时，更是大吃一惊，忙道：“初勤，怎么是你？打电话报警的，是不是你？” 李初勤忙道：“是的。” 赵平民着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勤道：“我下班回家，路上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伤者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赵平民道：“受伤的是我们所的辅警铁柱子，你认识他吗？” 李初勤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赵平民道：“这就奇怪了，柱子回家也不走那条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勤道：“他可能是赶巧路过。” 赵平民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初勤，忙道：“你伤到哪里了？” “我没有受伤，我身上的血，是歹徒喷溅的，还有就是铁柱子的血，我当时想背他起来。” 这个时候，两个民警问是不是要做笔录？ 赵平民着急地道：“做笔录不急，柱子还在抢救呢，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赵平民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这是急得，急得满头大汗了。 他担心柱子会有生命危险。 杨小妮很是担心李初勤，她拉着李初勤让医护人员赶紧给他检查一下。 医护人员仔细给李初勤检查了一遍，发现李初勤真的没受伤。 杨小妮这才放下心来。 赵平民看到李初勤果真没有受伤，也松了一口气。 李初勤可是李初年的弟弟，容不得任何闪失。 就在这时，赵平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若民打过来的。 赵平民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陈若民的声音：“平民，你在哪里？” “陈所，我在医院，” “受伤的是谁？” “铁柱子。” 陈若民忙道：“伤势怎样？” “很重，恐怕有生命危险。” “我马上过去。” 陈若民顿时也着急起来，铁柱子可是李初年介绍过来的，要是出了问题，他也没法向李初年交代了。 陈若民留下那几个干警勘查现场，他则带着司机紧急赶往医院。 赵平民现在根本没心情问李初勤案发时的情景，他焦急万分地在抢救室门前来回踱步。 另外两个民警也是焦躁不安。 这个时候，杨小妮低声问李初勤：“多少歹徒袭击你？” “他们八个人，分乘两辆车，前后将我堵在了路上。” 杨小妮一愣，忙问：“难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第575章 紧急转院 李初勤点头道：“是的，对方八个人都拿着家伙。六个人袭击我，两个人袭击铁柱子。” 杨小妮吃惊地道：“他们六个人袭击你，你没有受伤。他们只有两个人袭击铁柱子，铁柱子竟然伤成了这样？” 李初勤很是真诚地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杨小妮一愣，很是吃惊地道：“我怎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 “是你教我的那套龙卷风，我就是用这套刀法将他们打败了。” 杨小妮很是震惊地看着李初勤。因为在她看来，李初勤只是跟着她练剑法，但却没有真正的实战过。 杨小妮震惊过后，道：“你真的是用龙卷风将他们打跑的？” “是的，我就是用你教我的龙卷风。不但把他们打跑了，还让他们都挂了彩。我把那六个人打跑后，又冲过去将砍伤铁柱子的那两个人给砍跑了。” 噗嗤一声，杨小妮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李初勤才跟着她学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但杨小妮噗嗤一声笑，引起了焦躁不安的赵平民的不满，他道：“铁柱子还在里头抢救呢，生死不明，你还笑得出声？” 杨小妮脸色一冷，按照她的脾气性格，肯定会立即怼赵平民。但铁柱子正在里边抢救，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她也就懒得去怼赵平民。 她低声道：“初勤，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勇猛！你以前是我的徒弟，现在是我的高足了。” 说话之间，她又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李初年满脸憨厚又真诚地道：“姑姑，你说的对！” 杨小妮惊讶地看着他，道：“你叫我什么？” “姑姑！” “我怎么是你姑姑了？”杨小妮困惑不解，秀眉都紧蹙了起来。 “你的确是我姑姑。” “你别跟我胡说八道。”杨小妮有些愠怒了。 “杨过先是小龙女的徒弟，后来是她的高足。杨过一直叫小龙女姑姑，我也叫你姑姑！” “我靠，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杨小妮忍俊不禁，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她怕再笑出声来，又引起赵平民的不满。但她的双眸中却流露出止不住地笑。 “对，没错，你就是小龙女，我就是杨过。” 听了他这话，杨小妮的双眸渐渐蕴满深情，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她娇嗔地道：“你这小子，傻乎乎地还挺会撩人！” 李初勤憨厚地笑了起来。 看着李初勤憨厚而又坦诚的样子，杨小妮内心激荡，道：“看在你认我姑姑的份上，我就给你来个熊抱吧！” 说着，她伸开双臂，果真将李初勤给搂住了。 杨小妮是个侠女，从来不矫揉做作，更是敢爱敢恨。 她突然将李初勤抱住，反倒让李初勤很是害羞，羞的满脸通红。 正在焦急万分来回踱步的赵平民，突然看到李初勤和那个美女抱在了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里边正在抢救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抱上了？” 杨小妮正处于柔情蜜意之中。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是李初勤说的小龙女和杨过把她给感动了！她这才要将李初勤给抱住。 赵平民的这番话直接搅乱了她的柔情蜜意，这让她顿时来气，道：“我们抱在一起，关你屁事？” 赵平民被怼的有些发懵，他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杨小妮鼻子里哼了一声，顺手在李初勤的后背上拍了一下，这才松开了熊抱。 但随即她就发现李初勤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杨小妮大惊，忙道：“你这是咋了？” “你刚拍了我后背一下，咋这么疼呢？你这是用了玉女心经，还是咋地？” “什么玉女心经？”杨小妮说着快步转到了李初勤身后，伸手将他的衣服撩了起来。 她顿时惊呆了，只见李初勤的后背上有一道黑紫的伤痕，看上去很是吓人。 杨小妮柳眉紧蹙，着急地道：“初勤，你受伤了。” 这个时候，赵平民和那两个民警也跑了过来，看到李初勤后背上的这道伤痕，也都是大吃一惊。 杨小妮又心疼又着急地道：“傻蛋，你不是说你没有受伤吗？” 说着，她大声喊医生。一个医生跑了过来，看到李初勤后背上的伤，忙道：“快去治疗室吧。” 李初勤不想去，道：“没事，这是一个歹徒用棒球棍砸的我。” 杨小妮训道：“什么没事？快去治疗室。”说着，她伸手架住李初勤的胳膊，跟着医生快步朝治疗室走去。 赵平民和两个民警也跟了过来。 李初勤可是李初年的弟弟，赵平民也很是担心。 赵平民不是敬畏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而是敬佩李初年的人品！ 医生仔细查看了李初勤的伤势，提出要做进一步检查，先去拍个片子才能诊断到底有没有事。 这个时候，陈若民匆匆赶到了。他看到赵平民在治疗室，快步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医生正在检查的伤者竟然是李初勤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初勤，怎么是你？” 李初勤冲陈若民笑了笑，赵平民忙道：“就是初勤报的警。”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从抢救室里跑了出来，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陈若民赵平民还有那两个民警急忙跑了过去，李初勤担心铁柱子的伤势，急忙起身也跑了过去。杨小妮担心李初勤的伤势，紧跟在他身边。 主治医生认识陈若民，道：“陈副镇长，伤者身中十七刀，现在暂时止住了血，但他的伤势太重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咱们这医院医疗设施和医疗水平都跟不上，得赶紧转到县医院去。再耽误，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陈若民着急地问道：“必须要转院吗？” 主治医生肯定地道：“必须转院，否则，伤者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陈若民道：“好，那就赶紧转院。” 主治医生立即转身跑回急救室，准备转院。 陈若民认识县医院的一个副院长，他立即给这个副院长打去了电话，请他安排医护人员做好抢救准备。 不一会儿，铁柱子被推出了急救室，他的头上身上都缠满了纱布，纱布上还有血渗出。 铁柱子的两只胳膊上，一支胳膊打着吊瓶，一支胳膊挂着输血袋。 医护人员将铁柱子紧急抬上了救护车。 第576章 心疼责备 镇医院的主治医生还有几个医护人员也随即上了救护车，救护车立即启动朝外冲去。 陈若民和赵平民也随即上了警车，紧跟着救护车。 李初勤道：“我也得去。” 杨小妮道：“你不能去，还没检查呢。” “不行，我放心不下。他毕竟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必须去。” 杨小妮道：“你不是受伤了吗？” 李初勤道：“我啥事没有。” “不行，你非要去也得等检查完了。要真的没事，我陪你去。” “小妮……” “别叫我小妮，叫我姑姑。” “姑姑……” 杨小妮又差点笑了起来，她忍住笑，故意紧绷着脸道：“既然叫我姑姑，那就得听我的。走，赶紧去检查。” 李初勤知道杨小妮这是关心自己，况且陈若民和赵平民也都跟着救护车去了。自己要是去的话，也只能杨小妮开车带自己去。 因此，他只好按照医生的安排去做检查。 李初年从枢宣市返回路过苍云县的时候，他决定到县委去见一下童肖媛，看看对纪光廉的处分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李初年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她正好在办公室内。 一刻钟后，李初年走进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看着李初年风尘仆仆的样子，童肖媛不由得很是心疼。 乔含香立即过来给李初年沏了杯茶。 当乔含香朝外走的时候，童肖媛对她道：“我和初年有要事相谈，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 乔含香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 童肖媛这么吩咐了，乔含香就要坚决执行命令。 她的办公室就在童肖媛办公室的对面。只要童肖媛这么吩咐，她都是坐在门内的椅子上，紧盯着童书记的办公室门。只要有人来，她就要立即拦住。 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童肖媛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很是心疼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憔悴？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可你就是不听。”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但温柔的语气中也包含了心疼的责备。 李初年笑道：“虽然累点，但总算是把问题给解决了。” 童肖媛道：“并购方案历经波折，但结局是好的。这也算是对得起你辛苦的努力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天这事到底有多精彩了。刘老的出现，让杨全疆和孔利官他们都偃旗息鼓了。” 李初年虽然显得很有精神，但童肖媛能看得出来，他的眉宇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之态。 她柔声道：“先不要谈工作了，我不想让你太累。” “没事。” 童肖媛当即娇嗔地道：“你别硬撑了。我能看得出来，你非常累！” 李初年看到她穿了身休闲装，不由得笑道：“你怎么穿的这么休闲？” “下班了，我就换上了这身休闲装。天天穿着工装，太板了。” 李初年很是感慨地道：“也难为你了，这么年轻，就担任县委书记这么重要的职务，不板着也不行啊。本该是青春活泼的岁月，却要老成持重的样子。” 童肖媛很是同感地道：“你不也是这样吗？” “你说的对，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童肖媛明显一愣，道：“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伤感呢？”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嘛。” 童肖媛突然幽幽地低声道：“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李初年一怔，扭头看着她，伸手爱恋地揽住了她，她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吧？这可是你的办公室啊。” “没事，我已经叮嘱含香了。她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进不来。” 说着，她的秀脸娇红，喷着一股淡香的热气，贴在了李初年的胸口上。 李初年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但他这个哈欠打的也太不是个时候了，本该是春意盎然，热血沸腾之时，他却打起了哈欠。 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太累了，每天都是连轴转，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童肖媛急忙抬起了头，伸出温润柔滑的手抚摸着李初年的脸，道：“你都打哈欠了，还说不累？” 李初年笑道：“和你在一起了，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可一放松不要紧，哈欠来了。我喝口茶提提神。”. 说着，李初年伸手端起茶杯，连着喝了几口茶。 放下茶杯，李初年待要再说话，但她却用柔滑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柔声道：“不要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李初年很是温顺地点了点头，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气息，李初年感到了体内的骚动。 他虽然和她早就建立了恋爱关系，但却从来没有突破最后那道防线。 李初年伸手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顿时更加红了，红的发烫。 李初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伸嘴吻住了她的柔唇。 不一会儿，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了一起。一会儿滚到了李初年的口里，一会儿又滚到了她的口里。 吻了不一会儿，李初年的呼吸粗重起来，她也情不自禁地娇喘着。 李初年体内的骚动越来越浓烈，他起身将她平放在了沙发上。 她的脸色滚烫，眼睛微眯着。 李初年情不自禁地压在了她身上，她娇喘一声。 她的这声娇喘，就像给李初年吹响了冲锋号，让他浑身一颤，整个体内都充满了最原始的冲动。 李初年喘着粗气道：“肖媛，我受不了了！” 她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眼神迷离，娇面粉红，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了娇音颤声：“初年，我也受不了了！” 她的娇音颤声，让李初年浑身热血奔腾滚涌。 他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她的办公室里，激情所致，他和她都已经忘乎所以了。 李初年现在只有最原始的冲动，他双手将她紧紧抱住，她双手将他紧紧搂住。 他和她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嵌进对方的身体，永远都不分开。 她被李初年顶的很是难受。 虽然隔着衣服，都几乎无法阻挡李初年的猛劲。 她的娇喘声越来越急促，身子也在不停地扭动。 李初年呼吸粗重，伸手就去褪她的裤子。 第577章 激情澎湃 坐在对面办公室门内的乔含香，此时似乎听到了屋内发出的窸窣的声音。 这窸窣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粗喘和娇吟。 她的脸色不禁发烫起来，体内有股莫名其妙的骚热！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深爱着李初年。 但自从她发现李初年和童肖媛之间似乎隐存着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后，就主动将自己对李初年的爱隐藏了起来。不论何时何地，都不曾流露出来。 她可以控制自己不流露出对李初年的爱，但她却无法控制体内的这股骚热! 童肖媛的办公室，此时都几乎要被激情给炸裂了。 就在李初年要将她的裤子褪下时，她突然醒悟过来，娇喘着道：“大姨妈------” 大姨妈？这个时候别说是大姨妈了，就是二姨妈来了也不管用了。 李初年仍要去褪她的裤子，但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裤子，有些着急地又低声说了句大姨妈。 李初年扭头朝门口看了看，道：“大姨妈？现在没啥人来啊？” “傻蛋，我说是我的大姨妈来了。” “你大姨妈没来啊。” “我晕，我说的是我来例假了。” 靠，李初年顿时身子一软，就像鼓足气的气球一下子破了一般，整个人都衰了下来。 李初年急忙起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将体内的原始冲动给压下去。 童肖媛随即也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脸色娇红地低声轻道：“对不起，我把来例假的事给忘了！” 李初年急忙又坐下，将她拥入怀中，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冲动了。” 童肖媛又趴在他怀中，道：“情到深处，冲动在所难免。” “可这毕竟是你的办公室啊，要是有人进来那就彻底麻烦了。” 她娇嗔地道：“你可记住了，今后只有公事才能走进我这办公室。” “我今天来就是因为一件公事。” 她急忙道：“我不想谈工作，我现在就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 说着，她将脸与李初年的胸口贴的更紧了。 李初年将她用力搂住，他也很想就这样和她静静地在一起。 李初年紧紧地搂着她，深情地吸吮着她的发香。 他体内的原始冲动逐渐平息下来，被温柔和理智所取代。 他明白，此刻他们身处办公室，情感的激荡需要被收敛，只有公事才能进入这个空间。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了，这就是天大的丑闻。 然而，他们可以在别的时刻，安静地享受彼此的温暖和陪伴。 但他们两个都是公务缠身，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真正的二人世界？ 想到这里，李初年不禁很是惆怅。 突然之间，她柔声问道：“初年，你困不困？” 李初年柔声回道：“这一放松下来，还真感到有点困了。” 她坐了起来，道：“你躺在我腿上睡会儿吧！” 李初年顺势躺下，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的腿柔软且富有弹性！ 李初年身子侧了过来，将脸紧贴在她的小腹上，闻着她身上的清新体香。 她的清新体香，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初年感到舒服的身体发软。 她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就像在呵护孩子一般。 李初年忍不住用脸对着她柔软的小腹使劲搓揉着，体内的原始冲动又在蠢蠢燃烧。 她浑身上下也说不出的舒服，体内的激情也在蠢蠢欲动。 不行，再这么下去，两人又会控制不住了。 她忙柔声道：“老实点啦。” 但李初年根本就老实不下来，仍在用脸使劲搓揉她那柔软的小腹。 她双手用力扳住李初年的头，不让他乱动，道：“你不要侧着身子了。” 李初年也清楚，再这么下去，对自己是一种折磨，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想到这里，李初年很是顺从地翻过了身子躺好。 她用温滑柔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和脸。 李初年现在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而是用心在体会她的温柔抚摸。 不一会儿，她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双耳。 李初年顿时感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舒服袭卷全身。这种舒服妙不可言，舒服得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酥了。 李初年忍不住喃喃低语：“肖媛，太舒服了！你揉捏我的耳朵，舒服的我几乎要全身融化了。” “耳朵上的穴位很多，揉捏起来就会很舒服。我累了的时候，我妈就经常这样给我揉捏。” “你以后也经常这样给我揉捏吧！” 她温柔地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李初年的呼吸均匀起来。 在这种巨大的舒服感中，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且还是深睡状态。. 看着李初年这么快就睡着了，睡得还这么沉，她内心充满了幸福，有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而且这种成就感比她当县委书记所取得的任何一个成就都大。 这种感觉，让童肖媛意识到，自己的职位再高，但自己终究还是个女人。 女人的重点就该放在家庭上。 她要做个贤妻良母，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李初年的事业才对。 她要尽快离开苍云县。只有离开了苍云县，她和李初年的恋爱关系才能公布于众。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和李初年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在她离开苍云县之前，她要将李初年的职务再往上提一提才行。 不然，凭李初年现在的职务，根本就斗不过那些政敌们。 在提拔李初年这个问题上，童肖媛很有底气。因为她这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在为组织培养重用人才。 只有将李初年这样的人提拔起来了，才是对党和事业的负责。 但李初年担任镇党委书记时间太短了，得有足够的任职时间来铺垫才行。 这也是让她感到最为苦恼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她也打起了瞌睡。 李初年累，她也很累。但她努力支撑着自己，这毕竟是她的办公室，虽然有乔含香在把门，但还是存在一些风险隐患的。 童肖媛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这会打扰到李初年的休息。 电话千万不要响啊，童肖媛心中默念着，紧紧抱着李初年，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第578章 愧疚难当 童肖媛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她急忙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但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手机铃声是从李初年的公文包中传出来的，是李初年的手机在响。 她急忙伸手将李初年的公文包拿了过来，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陈若民。 她有些恼火地心中暗道：讨厌。 她准备按下拒接键后立即关机，好让李初年多休息会。 但这个时候李初年醒了，他道：“是我的手机在响吗？” “嗯。” “谁打来的？”.. “陈若民，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帮你挂断，你再睡会。” “不行，他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把手机给我。” 她只好将手机递给了他。 李初年接过手机，看了眼童肖媛俊美的面容。 自己躺在县委书记的腿上接电话，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李初年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手机中就传来陈若民的声音：“李书记，铁柱子受伤了，危在旦夕。” 李初年大吃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 陈若民这话让童肖媛也听到了，她也是大吃一惊。 “若民，铁柱子受了啥伤？” “铁柱子身中十七刀，咱们镇医院抢救不了，现在刚转到县医院来。” 听铁柱子身中十七刀，李初年大惊失色，忙道：“铁柱子为啥受的伤？” “还不清楚，但铁柱子是和李初勤在一起的。” 李初年顿时感到头发懵，忙大声问道：“李初勤有没有事？” “李初勤没事。” “我问你李初勤有没有受伤？” “李初勤后背被打了一棍子，但问题不大。关键是铁柱子伤势太重了。” “赶紧让医生进行抢救，我马上过去。”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起身，道：“肖媛，我得马上去县医院。” 童肖媛急忙也站了起来，问道：“铁柱子是谁？” “铁柱子是镇派出所的一个辅警，是我让他暗中保护李初勤的。具体情况虽然还不知道，但铁柱子很可能就是因为保护李初勤才受的伤。” “我和你一块去。” “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李初年担心她和自己在一起，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闲话。 童肖媛道：“我去了，县医院才会特别重视的。” 童肖媛说的对，她毕竟是县委书记。只要她在场，县医院肯定会高度重视的，这对抢救铁柱子是大有好处的。 “好，咱们一块去。” 两人快步走出办公室，乔含香立即从对面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童肖媛道：“含香，快让司机准备车。” 乔含香看到童书记和李初年都是如此惊慌的样子，知道出事了，急忙跟回屋拿起公文包，边紧追童书记和李初年边给司机打电话。 来到了楼下，童肖媛的专车已经等在了楼前。 童肖媛道：“初年，上我的车。” 李初年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赶紧赶到县医院，他的专车在远处停着，根本就来不及了。 一上车，童肖媛就吩咐司机火速赶往县医院。 李初年立即给田政打电话，让田政和邹凯立即赶往县医院。 童肖媛也拿出了手机，给县医院的院长打去了电话。让他立即组织最好的医生，赶紧实施对铁柱子的抢救。 到了县医院，童肖媛李初年还有乔含香跳下车就朝急救中心跑。 田政和邹凯也跑了过来。 一走进急救中心，县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就迎了过来。 院长汇报道：“童书记，伤者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正在实施抢救。” 童肖媛道：“不惜一切代价，要确保伤者的安全。” “童书记，我们竭尽全力。” 院长也知道了伤者的伤势太重了，他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把伤者救活。 众人快步来到了急救室门前，等候在这里的陈若民和赵平民也急忙迎了过来。 院长道：“童书记，我和副院长现在也进去，请您耐心等候。” “好的，拜托你们了！” 院长和副院长随即快步走进了急救室。 李初年问道：“李初勤呢？” 陈若民忙道：“他没有来，还在镇医院呢。” 李初年道：“你们赶紧说一下当时的案发情况。” 陈若民道：“案发现场是李初勤和铁柱子在一起的。由于铁柱子伤势太重，我们还没来得及询问案发时的详细情况。” 赵平民也道：“李书记，我们光忙着抢救铁柱子了。不过，我留下了两个干警在陪着李初勤，他们会问初勤案发时的具体情况。” 铁柱子身中十七刀，现在生死未卜。李初年虽然很是着急，但他也很是担心李初勤的安危，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勤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通了，李初年对着手机道：“初勤，你没事吧？” “哥，你都知道了？” “我现在就在县医院急救中心，铁柱子正在抢救，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也快到县医院了。” 杨小妮逼着李初勤按照医生的交代，该检查的都检查了。 检查的结果，李初勤只是受了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 杨小妮这才终于放了心。 医生在李初勤后背的伤痕处涂上了创伤药，杨小妮载着李初勤立即赶往县医院。 当李初年给李初勤打电话的时候，李初勤和杨小妮也快到县医院了。 急救室里不时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这就让气氛更加紧张了。 李初年面如死灰，大脑一片空白，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了，但他却浑然不知。 看到李初年这副样子，童肖媛心疼的不得了。 她忙伸手搀扶住李初年，低声问道：“初年，你这是咋的了？” 李初年悲催地道：“是我让铁柱子暗中保护李初勤的。铁柱子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童肖媛柔声劝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着急。咱们耐心等着，我相信医护人员会把铁柱子救过来的。” 这个时候，一声低语传了过来：“童书记。” 童肖媛扭头一看是乔含香，乔含香低声叫了声童书记后，没有再说什么，但却在给童肖媛使眼色。 童肖媛这才意识到她的举止，很容易暴露她和李初年的关系。急忙将搀扶住李初年的双手缩了回来。 第579章 武侠搏杀 就在这时，两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喊了声哥，李初年扭头一看，是李初勤和杨小妮来了。 李初年没有想到杨小妮也来了。 看到弟弟浑身都是血，李初年顿时又担心了起来，忙问：“你不是没受伤吗？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李初勤道：“我身上的血是歹徒身上喷溅的，还有铁柱子身上的血。” “你后背的伤没事吧？” “没事。” 但李初年仍是不放心，他伸手就把弟弟拽到跟前，伸手就撩起了弟弟后背的衣服，顿时看到弟弟后背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黑紫伤痕。 “你伤的这么厉害，竟然说没事？” 李初勤忙道：“哥，我没骗你，医生都给我检查了。这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逞强。” 杨小妮道：“李书记，我可以作证，初勤说的都是事实。” 李初年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但不能不相信杨小妮。他将李初勤后背的衣服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邹国凯带着几名干警匆匆赶来了。 邹国凯来到近前，道：“童书记，初年！” 李初年问道：“邹局，你怎么来了？” 童肖媛道：“我通知他来的。” 李初年本来也打算要给邹国凯打电话的，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必须要让县公安局出面。 邹国凯道：“童书记，我们要尽快摸清案情，才能采取有效措施。” 童肖媛道：“让初年和你说。” 李初年道：“当事人只有我弟弟李初勤和受伤的辅警铁柱子。铁柱子正在进行紧急抢救。我弟弟李初勤在这里，让他详细说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邹国凯立即让身边的两个干警做好笔录和录音准备。 为了不妨碍医护人员的抢救，众人来到了远处的两排连椅坐了下来。 李初年道：“初勤，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说，千万不要漏过任何环节，这对破案极为重要。” 邹国凯又叮嘱道：“初勤，你说的越详细越好。” 两个干警分坐李初勤左右，一个负责录音，另一个负责笔录。 童肖媛李初还有邹国凯以及陈若民赵平民都坐在对面的连椅上。 李初勤开始说了起来。 从他出了丽水村口发现后边有辆轿车跟踪他说起。他如何多次试探这辆轿车是否是在跟踪他。当快到高岭村的时候，突然又有一辆黑色轿车挡在了路上，后边跟踪的那辆车也挡住了退路。前后两辆车上下来了八个黑衣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有的拿的是利刃，有的拿的是棒球棍。就在这时，铁柱子突然出现了。他当时也亮出了警察的身份，但对方根本就不惧怕铁柱子的警察身份。其中两个黑衣人挥刀砍向了他，另外六个黑衣人则围攻袭击李初勤。 李初勤说的非常详细，他是边回忆边说的，唯恐漏掉任何一个环节，给破案带来麻烦。 听完了李初勤对案发时的情景描述，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李初勤一个人将对方六人砍伤砍跑后，还又将砍铁柱子的那两个歹徒给砍伤砍跑了。可李初勤仅仅只是后背挨了一棒球棍，这怎么可能？ 邹国凯陈若民赵平民都很想询问李初勤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碍于李初年的面子，他们都没好意思开口问。毕竟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 李初年也不相信弟弟的这个说法，别人都不好意思问，只能是他这个当哥的来问了。 “初勤，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初勤不禁一愣，道：“哥，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了。这样的事，我能说谎吗？再说我从小也不会说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初勤有些生气了，哥哥竟然不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这让李初勤不禁生气还有些委屈。 李初年也有些生气，道：“你一个人将对方六个暴徒砍伤砍跑，还把砍铁柱子的那两个暴徒给砍伤砍跑了。初勤，这是在破案，不是在听你说武侠小说。” 李初年知道弟弟从小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弟弟都看了很多遍。 李初勤恼火地道：“哥，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哪有闲心说武侠小说？” 坐在旁边的杨小妮道：“我可以给李初勤作证，他说的都是事实。” 李初年有些不悦地道：“杨助理，你可是后来才去的。当时案发的时候，你又不在现场。” 杨小妮道：“初勤早就把案发时的情况都和我说了，我当时也不相信。但初勤说他刮得是龙卷风，我就相信了。” 众人都被杨小妮给说蒙了，李初年眉头一皱，道：“刮龙卷风？刮的什么龙卷风？难道案发的时候突然刮起了龙卷风？初勤，你刚才怎么没说？” 李初勤有口难辩，杨小妮忙道：“怪我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是初勤在和歹徒搏斗时，用的是龙卷风刀法。我和他都习惯将这套刀法叫刮龙卷风。”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面面相觑。 童肖媛也是秀眉紧蹙，她听得也是有些发懵。 李初年顿时想起了铁柱子发给他的那段视频，当时弟弟就是在跟杨小妮练剑法。杨小妮手中拿的是剑，弟弟手中拿的是刀。 李初年问道：“杨助理，你说的龙卷风刀法，是不是你教给李初勤的？” 杨小妮点头道：“没错，我这套剑法叫临危逃命剑法，是在危急时刻才用的。是从地躺剑法演变而来的。初勤悟性很高，他将剑刺改成了刀削。这套刀法坐地刮风，绝地反杀。我根据这个特点，起名为龙卷风刀法。我们两个谈论这套刀法的时候，都习惯叫刮龙卷风。”M.. 听到这里，大家终于明白过来了。这的确不是武侠小说，但却是现实中的武侠搏杀。 看着大家仍是有些半信半疑，杨小妮不禁也有些生气了，她冲李初年道：“李书记，你该清楚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别人不信，但你不该不信啊？” 第580章 案情紧急 李初年道：“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这事有些难以置信。” 杨小妮仍是不依不饶地道：“你弟弟被砍得也像铁柱子那样，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李初年脸色一窘，田政听不下去了，道：“小妮，你怎么这么说话？” 杨小妮冲田政一瞪眼，道：“我不这样说，还要咋说？” 田政怒哼了一声，竟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李初年道：“我知道初勤从小不会说谎，但他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 杨小妮当即又道：“这很好理解，是我调教的好啊！我们是师徒，他可是叫我姑姑的。” 众人又懵圈了，李初年忙问道：“啥？他叫你姑姑？” 杨小妮很是坦然地道：“是啊。” 李初年有些生气地对李初勤道：“你为何叫她姑姑？姑姑是随便叫的吗？” 李初勤满脸通红，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杨小妮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笑的特别开心，众人顿时又被她笑懵了。 杨小妮努力忍住笑，道：“你别问了，你问他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说完，她扭头很是温柔地对李初勤道：“我说的对吧？” 李初勤忙点了点头。 李初年看着他们两个，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很想知道李初勤为何叫她姑姑，这不是胡闹嘛。但李初勤不解释，杨小妮更不说，他也就没法再问下去了。 李初年扭头看着邹国凯，道：“邹局，你该问啥就问啥吧。” 邹国凯看着李初勤道：“初勤，你和歹徒搏斗时用的那把刀呢？” 李初勤伸手从后腰上将刀连带着刀鞘一块拽了出来。 邹国凯问道：“这把刀是你个人的？” 李初勤道：“是的，这把刀我一直带在身上。” 邹国凯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将这把刀带在身上？” 李初勤道：“我从小就喜欢刀，带着刀也是为了防身。最重要的是我还要跟着她学刀法呢。” 邹国凯朝旁边站着的一个干警打了个手势，这个干警立即戴上了办案手套，走到李初勤跟前，道：“请把刀给我吧。” 李初勤顿时抵触起来，道：“这是我的刀。” 邹国凯忙解释道：“这是我们破案用的，你用刀将那些歹徒给砍伤砍跑，刀上留有他们的血迹，我们得拿回去化验。化验完后就立即把刀再还给你。” 听邹国凯这么说，李初勤这才将刀递给了那个干警。.. 这个干警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接过刀来，一手抓住刀鞘，一手抓住刀把，将刀抽了出来。 只见刀刃上血迹斑斑。李初勤本来是要将刀上的血迹冲洗掉的，但还没来得及。也多亏李初勤没有将这些血迹清洗掉，否则，就获取不到这些证据了。 另一个干警快步走了过来，这个干警也是双手戴着手套，拿着一个办案专用的塑料袋，将刀鞘和刀都放在了这个塑料袋中。 邹国凯随即又道：“初勤，那两辆车的车牌号你记住了吗？” “车牌号我只记住了跟踪我的那一辆车，车牌号是******，但这是本地车牌号，不是外地的。另一辆车横在路上挡住了我，我没看到车牌号。但这两辆车都是黑色轿车。” “那八个歹徒都有什么特征？” “他们个个身高马大，体格彪悍，看上去都像是职业打手。由于当时天黑了，他们脸上有什么特征我没注意。但他们八个人都被我给砍伤了，个个都挂了彩，只不过有的伤轻有的伤重。” 案情了解到这里，接下来就要立即启动破案程序了。 邹国凯扭头对陈若民道：“若民，你那边采取了什么措施？” 陈若民忙道：“我已经派警员在勘查现场。” 邹国凯随即又问：“八个歹徒乘车逃窜去了哪个方向？有没有人派人查看他们逃跑的路线？他们个个都被砍伤，他们肯定会去医院，他们去了哪个医院？” 陈若民道：“我已经安排在所里值班的干警调取了他们乘车逃跑的方向。他们分乘两辆车是朝枢宣市方向去的。但他们上了高速，就已经驶出了南荒镇的地界，我们就查不到了。至于他们去了哪家医院，也无从查找。” 作为派出所的所长，陈若民能做到这些，也算是尽力了。派出所只是维护地方治安的一个基层机构，像这样的刑事大案，派出所根本就无能为力。 但陈若民光顾抢救铁柱子了，不然，他会做的更好。 很显然，陈若民采取的这些措施，让邹国凯很不满意。但陈若民除了是派出所的所长外，他还是副镇长。 因此，即使邹国凯再不满，他也不能说啥。 邹国凯顾及到陈若民的副镇长身份，但李初年对此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邹国凯对陈若民采取的这些措施很不满，李初年就更不满了。 李初年当即问陈若民：“你有没有派人对歹徒进行围追堵截？” 陈若民道：“李书记，我还没来得及进行部署，就得知铁柱子在医院急救，我就匆忙赶到了医院。” 李初勤看出了哥哥对陈所长的不满，道：“哥，陈所长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些歹徒早就逃远了。即使采取围追堵截的措施，也来不及了。” 李初年没有理会弟弟的说辞，对陈若民道：“你安排所里的值班干警，马上调取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上传到县局来，要快。” 陈若民顿时很是为难地道：“李书记，案发现场没有监控摄像头。” 李初年一愣，道：“不是早就安排监控摄像头全面覆盖吗？” 陈若民道：“李书记，咱们是贫困镇，监控摄像头在全镇的覆盖率还不足百分之二十。” 李初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扭头看着邹国凯，道：“邹局，贫困镇的监控摄像头只能覆盖不足百分之二十的范围吗？” 邹国凯道：“这个没有明确要求，都是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来定的。” 说完，邹国凯扭头恭敬地道：“童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第581章 紧急献血 童肖媛一直坐在李初年身边，就像小鸟依人一样。 她想让李初年当主角，而她甘愿当配角。 邹国凯这一声童书记，让她顿时从小鸟依人恢复到了县委书记的身份。她坐直了身子，道：“立即组成专案组，查找歹徒的踪迹，尽快破案。” 邹国凯道：“童书记，我马上按照您的指示去落实。” 就在这时，两个干警带着铁柱子的父母来了。 童肖媛李初年邹国凯陈若民赵平民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铁柱子的父母是一路哭着来的。尤其是铁柱子的母亲，更是哭的眼皮红肿，嗓子都哑了。.. 李初年忙道：“大叔大妈，你们别着急，这是我们县委的童书记，她已经吩咐医院了，医院正在进行全力抢救。” 铁柱子的父母哭着道：“童书记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柱子啊！” 说着，两位老人就要下跪，李初年和陈若民急忙伸手搀扶住了两位老人。 童肖媛忙道：“大叔大妈，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想尽办法确保铁柱子的安全。” 童肖媛也不知道医院到底能不能将铁柱子救过来，但她作为县委书记，此时此刻也只能这么说了。 李初年最为懊恼，他要不让铁柱子暗中保护李初勤，铁柱子也不会伤成这样。 但谁也没有前后眼，现在只能是竭尽全力保住铁柱子的命。 不然，李初年将会愧疚一辈子。 两个干警搀扶着铁柱子父母坐在了连椅上。 现在谁也没辙，干着急也没用，只能是等待抢救结果。 镇医院的几名医护人员也一直在抢救室里。 邹国凯立即调配最为精干的力量组成了专案组，陈若民也进入了专案组。 李初年将邹国凯和陈若民叫到了一起，道：“我怀疑这些歹徒是郝硕的哥哥郝迈暗中指使的。” 李初年将李初勤和郝硕之间的过节，以及郝硕现在已经被正式逮捕的事都告诉了邹国凯和陈若民，希望这个信息对破案有利。 为了争取时间早点破案，邹国凯带着陈若民匆匆返回局里，召集专案组的干警，做进一步的行动部署。 就在这时，一个医护人员从抢救室跑了出来，着急地大声道：“库存的血不够了，谁能献血？” 李初年童肖媛乔含香赵平民李初勤杨小妮还有那几个干警立即跑了过来，纷纷道：“我们都能献血。” 铁柱子的父母也急忙跑了过来，要求献血。 这个时候另一个医护人员跑了出来，问道：“患者是o型血，你们谁是o型血？” 李初年道：“我是o型血。” 李初勤也赶忙道：“我也是o型血。” 还有两个民警也说自己是o型血。 为了保证血源，这两个医护人员给在场的每个人都采了血，拿去化验了。 现场的气氛骤然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众人从医护人员着急的脸色上，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十几分钟后，那两个医护人员快步走了出来，道：“血不够了，要立即抽血。根据血型化验的结果，请这几个人做好准备。” 随后，这个医护人员念了几个人的名字，李初年、李初勤、还有铁柱子的父亲以及那两个民警的名字。 但铁柱子的父亲年纪大了，只能作为备选。 李初年和李初勤还有那两个民警立即进行抽血。 从抢救室里又跑出来两个医护人员。四个医护人员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四个人抽了血。每个人抽了400的血。 抽血的时候，李初年对医护人员道：“我身体好，多给我抽点。” 李初勤也让医护人员给他多抽点。 但医护人员却道：“抽这400的血，对你们身体没什么多大影响。但要是多了，就对你们的身体有影响了。你们做好准备，先抽这400，如果不够了，还得再抽。” 四个医护人员拿着四袋子血匆匆返回了抢救室。 抽了这400的血后，李初年心里多少好受了点。如果再给他多抽点，他的心里会更好受点。 李初年一直处于极度愧疚之中，要是自己不派铁柱子暗中保护弟弟，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可如果不派铁柱子暗中保护自己的弟弟，可能现在抢救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虽然弟弟跟着杨小妮学了那套什么龙卷风刀法，但铁柱子毕竟对付了两个歹徒。 想到这里，李初年对郝迈恨之入骨。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郝迈暗中指使的。但除了郝迈，还能有谁呢？ 李初年越想越是烦躁，起身朝外走去。 童肖媛立即拉住了他，低声道：“你刚抽完血，不要乱动。” “没事，我出去透口气。” 说着，李初年朝外走去。 李初年顺着走廊来到了外边，他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扭头之间，他看到了不远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这个人竟然是田政。 李初年走了过去，道：“田政，你怎么在这里？” 田政抬起头来，李初年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田政竟然在这里暗自垂泪。 李初年吃惊地问道：“田政，你这是咋的了？” 田政急忙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忙道：“没什么，我就是在这里坐会。” “那你怎么还哭了？” “我没哭。”田政说着又抬手擦了一把泪水。 “你没哭？脸上的泪水怎么来的？说话都哽咽了，还没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书记，你别问了。”田政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声音哽咽的更加厉害了。 “田政，到底是咋回事？” “李书记，我真的没事。”说完，田政竟然起身掉头走了。 “田政，你给我站住。” 但田政头也不回地朝回走去。 田政这还是第一次违拗自己的命令，这让李初年更加困惑不解。 李初年转身想去追田政，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发现童肖媛就站在自己身边。 “初年，你不用问他了。田政心里肯定有事，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这家伙真是奇怪，他竟然躲在这里偷偷掉泪。不行，我得问问他到底是咋回事。” 童肖媛道：“你别问了，给他点自由空间不好吗？” “可他这样，我也放心不下啊。” 第582章 深夜打搅 童肖媛低声道：“初年，田政可能是喜欢上了杨小妮。他看到杨小妮和李初勤那么亲昵，受不了了，这才躲在这里偷偷掉泪。” 李初年大吃一惊，道：“真的？这不太可能吧？” “可除了这个原因，你还能找出其它的原因吗？” 李初年沉思着道：“难道这家伙真的喜欢上了杨小妮？” “我认为是这样。田政当时说，小妮，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杨小妮当时就反怼他，他随即起身就离开了。” 听童肖媛这么说，李初年仔细一回想当时的情景，点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不能问田政。这样的事看破不能说破，给他留点自尊吧。” “走，咱们回去吧。但愿铁柱子能抢救过来。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李初年和童肖媛回到了抢救室门前，李初勤和杨小妮在窃窃私语，而田政躲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显得很是孤单。 李初年现在也顾不上找田政谈心。 两个多小时后，院长和副院长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童肖媛和李初年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大家都很紧张，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尤其是铁柱子的父母更是紧张的双手发抖。 院长摘下了口罩，样子显得极为疲惫，道：“童书记，经过我们的紧急抢救，伤者的血终于止住了，伤口全部缝合完毕。但伤者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继续观察治疗。” 童肖媛道：“辛苦你们了！” 李初年问道：“伤者苏醒了吗？” 院长道：“苏醒了一次，但他身体极度虚弱，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听到院长说的是昏睡而不是昏迷，李初年多少放了点心。 铁柱子的父母听到儿子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铁柱子的父亲愁眉苦脸，铁柱子的母亲又哭了起来。 院长和副院长随后又进了抢救室。 不一会儿，铁柱子被推了出来。 铁柱子头上身上胳膊和腿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铁柱子的母亲哭着扑了上来，但随即就被医护人员给拦住了，医护人员提醒道：“不要出动静，患者不是昏迷，而是处于深度昏睡状态。要是把他吵醒了，那就更加危险了。” 铁柱子的母亲急忙止住了哭声，也不敢再靠前了。 铁柱子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看到这个重症监护室，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曾经被捅伤的周儒铁就在这个重症监护室里待了很多天，直到脱离生命危险后，才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铁柱子现在又住进来了。 李初年嘴唇紧抿，目光冷酷，他对郝迈恨之入骨。 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郝迈指使的，但李初年断定就是郝迈做的。 重症监护室是无菌室，任何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 但李初年发现负责在重症监护室值班的不是柳玉晨，急忙起身拦住了要去重症监护室的主治医生。 “医生，在重症监护室负责看护的不是柳玉晨吗？” 主治医生道：“柳玉晨休假了。” “那她啥时候休完假？” “得半个月后，她今天才开始休假的。” “医生，伤者伤势很重，请你们派最好的医护人员看护伤者，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请你放心，我们院长都交代了，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配备的都是我们院最好的。当然，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士还是柳玉晨。不过，她休假了，没办法，只能让别人来顶上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一沉。主治医生匆匆走进了消毒间，随后又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主治医生说的他们这里最好的护士是柳玉晨，这让李初年记在了心里。 但柳玉晨却休假了，怎么赶的这么不巧？ 为了确保铁柱子尽快脱离生命危险，李初年决定给柳玉晨打个电话。看她能否先放弃休假，过来看护铁柱子。 李初年不轻易求人，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现在已经是接近午夜十二点了，但李初年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柳玉晨的手机。 柳玉晨是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本来不想接。 但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匆忙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啥事？” “玉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是有个事要求你。” “李书记，有啥事你尽管说，不用说求。” “我们南荒镇派出所的一个辅警身受重伤，被歹徒砍了十七刀，是从我们镇医院紧急转到县医院来的。现在刚做完手术，但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刚刚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你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护士，我想拜托你亲自看护他，行吗？” 听到这里，柳玉晨顿时犯难了，她犹豫着道：“李书记，你都开口了，我本应该义不容辞。但实在不好意思，我都定好机票了，明天一早我和我妹要陪我父母去海南。但凡是别的事，我就不和你说了。但我父母都和我念叨了大半年了，说还没有去海南看看。我这次休假也是准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我们科室别的护士也不错。” 柳玉晨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几次都磕巴了起来。因为她实在不忍心拒绝李初年。 她一直在暗恋着李初年，尤其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还是她妹妹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些，她更不能拒绝李初年了。 但她的父母还有妹妹都已经准备好了，机票也定好了，明天一早就要飞往海南。.. 她实在不忍心让父母失望，因此她只能狠下心来拒绝李初年。 听柳玉晨这么说，李初年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柳玉晨当即就听出了李初年语气里隐含的失望，忙道：“李书记，我真的不想拒绝你，但我父母因为明天要去海南，都激动了好几天了。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玉晨，我能体谅。没事，你安心陪你父母去海南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给你打这电话的。” 柳玉晨随口问道：“怎么还迫不得已了？” 在柳玉晨看来，一个辅警身受重伤，也不至于让李初年这样啊。 第583章 花容失色 柳玉晨作为医护人员，危重病人她见得多了，她的神经也早就麻木了。. 铁柱子的受伤在李初年看来那是不得了的事。但在柳玉晨看来，却是再平常不过了。 因此，她才随口问了‘怎么还迫不得已了’这句话。 李初年为了确保铁柱子万无一失，本来就想把实情告诉她。既然她这么问了，李初年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李初年道：“玉晨，这个辅警叫铁柱子，他受伤是因为我弟弟。” “啥？他受伤是因为你弟弟李初勤吗？” “对。我让他暗中保护我弟弟，结果在歹徒们袭击我弟弟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才身受重伤。” 柳玉晨当即又问：“歹徒们袭击你弟弟？是什么歹徒袭击你弟弟？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晨，你可能还有所不知。秦荣志所长给我打电话了，他告诉我，郝硕被正式逮捕了，很快就会被判刑。他哥哥郝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秦所长提醒我，让我弟弟这段时间格外小心。我这才派铁柱子暗中保护我弟弟。结果，今天在我弟弟下班回家途中，遭到了歹徒们的袭击。歹徒分成两辆车，共八个人，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郝迈干的，但我分析就是他暗中指使的。” 柳玉晨大惊失色，忙问：“初勤有没有受伤？” “初勤只是后背被歹徒砸了一棒球棍，但问题不大。关键是铁柱子命在旦夕。” “初年，我现在就立即过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为了确保铁柱子能转危为安，他也只能麻烦柳玉晨了。柳玉晨毕竟是这里最好的护士。 但有一点，李初年有点纳闷。柳玉晨在和自己通话的时候，一直称呼自己为李书记，最后却突然称呼自己初年了。 这虽然让李初年有些不解，但柳玉晨这么称呼他，让他感到更加亲切。 李初年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童肖媛和乔含香还在这里。 李初年急忙对童肖媛道：“童书记，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工作，赶紧回去休息吧。” 当着别人的面，李初年只能称呼她为童书记，免得被别人看出什么。 童肖媛问道：“你呢？” “我留在这里。只要不出什么闪失，铁柱子应该问题不大了。我也给这里最好的护士柳玉晨打电话了，她一会就过来。由她看护铁柱子，这样安全系数就更高了。你赶紧回去吧，全县的工作还要靠你主持呢。” 乔含香道：“童书记，年哥说的对。全县的工作要靠你抓，你休息不好可不行。” 童肖媛只好道：“那好吧，我们回去。初年，你也要多注意休息。铁柱子进了监护室，你也不要再着急了。”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 童肖媛舍不得李初年，但她也不得不走了。要是在这里熬上一夜，明天她肯定撑不住。作为县委书记，每项工作都马虎不得。她只能赶紧回去休息。 童肖媛带着对李初年的恋恋不舍，和乔含香回去了。 不一会儿，柳玉晨匆匆赶来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妹妹柳玉雪。 柳玉晨和李初年打了个招呼后，立即来到医生值班室，查阅铁柱子的病历。 只有将伤者的病历完全掌握后，才能进行有效的护理。 柳玉雪看到李初勤也在这里，很是高兴地喊了声初勤！ 李初勤只好起身和柳玉雪打了个招呼，柳玉雪则快步来到李初勤身边。 来到近前，她终于看清了李初勤身上的那些血迹，不禁大吃一惊，忙道：“初勤，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迹？” 李初勤道：“这些血迹都是歹徒喷溅到我身上的。” 但柳玉雪仍是不放心地道：“我听我姐姐说，你后背被歹徒砸了一下，不要紧吧？” 李初勤一愣，道：“你姐姐咋知道的？” 柳玉雪看了一眼李初年，低声道：“是你哥哥告诉我姐姐的。” 李初勤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初年给柳玉晨打电话的事，李初勤并不知道。 柳玉雪道：“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李初勤忙道：“不用看了，真的没事。” 柳玉雪不由分说，伸手就把李初勤后背的衣服撩了起来。 当看到李初勤后背上的黑紫伤痕，柳玉雪当即花容失色，眼圈也顿时红了起来。 李初勤忙伸手将衣服扯下来，道：“没事，这都是皮外伤。” 柳玉雪生气地道：“那些歹徒太狠了，他们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坐在李初勤身边的杨小妮，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美女对李初勤这么关心，心中很不是滋味。醋意渐生，脸色也慢慢变了。 李初勤喜欢的是杨小妮，他将柳玉雪只是看成了一个小妹妹。 但柳玉雪却早就深深地爱上了李初勤。 李初勤发现杨小妮的脸色都变了，不禁有些局促起来，急忙又坐了下来，还将身子朝杨小妮这边靠了靠。 李初年看着这一幕，心中咯噔一声。他已经看出了他们三个之间的这种关系。李初勤喜欢杨小妮，杨小妮也喜欢李初勤。柳玉雪喜欢李初勤，但李初勤却不喜欢柳玉雪。 李初年不禁有些担心，担心会出现尴尬的局面。 这个时候，柳玉雪也看到了坐在李初勤那边的杨小妮。不由得一愣，这个美女是谁？ 倏忽之间，柳玉雪似乎看出了什么，脸色不禁一红，脸上也有了一层不甘示弱的愠色。 她随即也坐了下来，坐在了李初勤的这边。同时她伸出双手，挽住了李初勤的胳膊。 这一举动，让李初勤顿时尴尬别扭起来。他忙伸手去拨拉柳玉雪挽住他胳膊的双手。 但柳玉雪不但没有把手拿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挽住了李初勤的胳膊。 杨小妮看到柳玉雪竟然挽住了李初勤的胳膊，顿时秀眉紧蹙，俊美的脸上有了一层戾色。 坐在远处连椅上的田政，也在一直观察着杨小妮的举动。 他的确早就喜欢上了杨小妮，但他还一直没有机会向杨小妮表露。 田政看到杨小妮因为柳玉雪而吃醋，心中更加伤感。急忙将头扭开，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第584章 化解尴尬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闹出事端。 柳玉雪脸上是愠色，但杨小妮脸上却是戾色。 杨小妮是个敢做敢当的主，她一旦发起飙来那就麻烦了。 李初年道：“初勤，时候不早了。况且你身上也有伤，回去吧。” 李初勤和李初年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铁柱子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他说啥也不会离开。 但自己现在左右两个美女，却都因为吃醋而在暗中积攒力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杨小妮敢说敢做，柳玉雪年龄小也不会顾忌什么。她们两个要是因为自己闹起来，自己也太尴尬了。 想到这里，李初勤站了起来，道：“哥，那我先回去。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你快回去吧。” 杨小妮随即也站了起来。柳玉雪也站了起来，但她的双手仍是紧紧地挽住了李初勤的胳膊。 就在这时，柳玉晨查阅完了铁柱子的病历，换上了医护服，匆匆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自己的妹妹双手紧紧挽住李初勤的胳膊，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喜欢上了李初勤。虽然自己的妹妹还没有大学毕业，但她也是衷心地希望李初勤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李初勤冲柳玉晨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柳玉晨冲李初年道：“初年，我已经仔细查阅了铁柱子的病历，他的伤势的确非常重，我现在就进去看护他。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康复的。” “玉晨，辛苦你了！” 柳玉晨随后又冲李初勤和自己的妹妹笑了笑，立即转身进了消毒间。 知道了李初勤要走，柳玉雪的小嘴都噘了起来。因为她舍不得李初勤走，她的双手仍是紧紧地挽住李初勤的胳膊。 杨小妮脸上的戾色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爆发。 李初年道：“初勤，快回去吧。” 李初勤明白哥哥的意思是让自己快点离开这里，他扭头对柳玉雪道：“玉雪，我得回去了，你把手放开。” 柳玉雪的眼圈更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已经将李初勤视为了自己的男朋友，噘着小嘴撒娇地道：“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不让你走嘛。”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竟然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看柳玉雪这样，李初勤更加尴尬，脸色也不禁红了起来。 李初年则是心中更加着急。 躲在远处一直暗中偷窥的田政心中不由大喜，因为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只要柳玉雪与李初勤在一起，那自己就有希望能追求到杨小妮了。 杨小妮本来脸上的戾色越来越浓，但柳玉雪这一突然掉泪，让她大吃一惊。 她还一直以为柳玉雪是故意在她面前用双手挽住李初勤的胳膊不放，故意向她示威。但她看到柳玉雪突然掉泪，顿时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推翻了。 作为女人，杨小妮能深深地体会到，柳玉雪是真的喜欢李初勤。 本来就很是行侠仗义的杨小妮，她现在不但不再那么抵触柳玉雪，反而有些同情柳玉雪了。 如果她还是认为柳玉雪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和李初勤亲昵，她肯定会发飙的。 但她现在已经看清楚了，柳玉雪并不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和李初勤亲昵，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柳玉雪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她的年龄小，单纯幼稚，没有那么多的点点花花。 柳玉雪这一掉泪，李初勤更加难堪起来，忙伸手再去拨柳玉雪挽住他胳膊的双手，低声道：“玉雪，你快放手啊。” 但柳玉雪就是不放手，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初勤。 李初年真的担心杨小妮发飙，她要是发起飙来，任何人都阻拦不住。当初她持剑将董彪那伙人打跑，就让李初年真正认识到了杨小妮是个啥样的女子。 李初年为了化解这一幕尴尬，对柳玉雪道：“玉雪，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柳玉雪知道李初年就是李初勤的哥哥，而且自己的姐姐深爱着的男人就是李初年。况且李初年还是个当官的。所以柳玉雪对李初年是非常尊重的。 听李初年这么叫她，她只好松开了李初勤的胳膊，缓步来到了李初年跟前。 李初年忙暗中给李初勤使眼色，让他快走。 李初勤不敢怠慢，立即迈步朝外走去，杨小妮紧紧跟上。 柳玉雪听到脚步声，急忙扭头，立即喊道：“初勤，你不要走。” 李初勤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走的更快了。柳玉雪迈步就要去追，但却被李初年给拉住了。 “玉雪，初勤身上也有伤，得让他回去休息。”M.. 柳玉雪带着哭腔道：“你松手啊。”她挣扎着要去追李初勤。 李初年用力拉住她，道：“玉雪，听话。时候不早了，先让初勤回去。” 柳玉雪眼泪汪汪地道：“他还会再来吗？” “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先让他回去休息。” 柳玉雪不再挣扎了，但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看她这样，李初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女孩子一般都是很矜持的，尤其是像柳玉雪这样的美女，应该更加矜持。 但柳玉雪却表现得这么露骨，简直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这并不是她不矜持，而是李初勤一直都不怎么搭理她，让她一直处于痛苦之中。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李初勤，她才会表现得这样。 李初年问道：“玉雪，你没有去上学吗？” “放暑假了。” “你和你姐姐要陪你们父母去海南？” 柳玉雪点了点头，道：“本来今早就去的，但现在不去了。” “不好意思，把你们的行程都打乱了。” “我姐姐说了，铁柱子是因为暗中保护李初勤才受伤的。” “对，事实的确是这样。” 李初年就是在找话和柳玉雪扯闲篇，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柳玉雪扭头又朝李初勤走的方向看了看，发现李初勤已经没了踪影，她顿时显得无比失落。 突然之间，她转身就朝李初勤走的方向跑去。 这一幕来的太快，李初年一愣，急忙喊了一声玉雪，但柳玉雪却跑的更快了。 李初年随即跟了上去，田政也紧随其后。 第585章 豪华包间 一直坐在监控室门口的赵平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对另外两个干警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可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柳玉雪在前，李初年和田政在后，很快就来到了楼下。 此时李初勤和杨小妮正在朝前走。 从楼上到楼下，杨小妮一直没说话。 来到了院子里，杨小妮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现在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李初勤身上。 “你小子看上去很憨厚，可没想到竟然是个撩女孩子的高手啊。” 李初勤赶忙解释：“我可没撩她，你别误会。我曾经救过她，她就粘上我了。”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小妮，我真的没有。” “你真的没有？她怎么会对你那样？” 杨小妮越说越气，突然抬腿，对着李初勤的屁股就是一脚，把李初勤给踹了个趔趄。 这一幕恰好被刚冲下楼的柳玉雪和李初年以及田政看到。 柳玉雪一看杨小妮竟然踹李初勤，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踹他？”边喊边冲了过来，伸手扶住了李初勤。 杨小妮踹了李初勤这一脚，本来气消了不少。但看到柳玉雪又追过来了，她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怒哼了一声，径直上车。 杨小妮没有将火气撒在柳玉雪身上，柳玉雪冲她大喊，她也没有冲柳玉雪发火。因为在她看来，柳玉雪喜欢李初勤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李初勤，这都是李初勤引起来的。 柳玉雪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个踹李初勤的美女，和李初勤似乎正处于热恋之中。这让她险些崩溃，扶住李初勤的双手都在发抖。 柳玉雪怒视着杨小妮，对李初勤道：“她叫什么？她为何踹你？” 李初勤也很是恼火，他知道杨小妮误会他了，很是着急，不耐烦地对柳玉雪道：“你不用管了，快回去吧。” 说着，他挣脱了柳玉雪的双手，快步来到车前，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杨小妮虽然生气，但她却没有自己驾车离开，而是在等着李初勤。 李初勤这一上车，她随即就启动车子，朝前驶去。 柳玉雪朝前追了几步，随即便不再追了，而是站在那里，看着车子越驶越远。 李初年走上前来，看到柳玉雪满脸都是泪水。 “玉雪，跟我回去吧。” 李初年这话一说，柳玉雪当即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李初年赶忙劝道：“你小声点，这里可是医院。” 但柳玉雪不管不顾，仍是在放声大哭。 李初年心中很是着急，急忙又劝，但他越劝柳玉雪哭得越加厉害。 “李书记，你回去吧，让我来劝她。” 李初年扭头一看，是田政走了过来。 李初年很是心烦，道：“田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李初年快步朝回走去。 铁柱子现在还没有彻底脱离生命危险，结果现在又闹出了这么一出。 柳玉晨啊，你为何非要把你妹妹带来呢？ 此时省城最高档的夜总会金色殿堂的一个豪华包间内，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棕色的转圈沙发上。旁边还站着几个身穿一身黑的彪形大汉。 坐在转圈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郝迈，另一个就是金色殿堂的老板黑龙。 黑龙体格彪悍，满脸横肉，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格外显眼。此时他手拿着雪茄，正在骂骂咧咧。 “一群废物，八个人竟然干不了一个人？我这脸都被他们给丢尽了。” 旁边一个小弟低声道：“龙哥，对方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黑龙没好气地道：“两个人怎么了？咱们这边可是八个人。” 坐在黑龙对面沙发上的郝迈，也是满脸沮丧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他这一次卯足了劲，要先把李初勤给整成残废。然后再对付李初年。最后再收拾秦荣志。 他现在只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副处级侦查员，从一个呼风唤雨的所长变成了无权无势的小刑警，这让他无比郁闷和恼火。 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李初年和秦荣志。 他没有想到李初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竟然能让省政法委的秦副书记和省厅的李厅长亲自出面。 还有那个顶替他的秦荣志，让他更是恨之入骨。 尤其是他弟弟郝硕被正式逮捕之后，郝迈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动用了黑龙的力量。 他和黑龙经过精心策划，又派人多次到南荒镇进行实地查看。 感觉时机成熟了，黑龙派出了八个得力手下，秘密赶往南荒镇。 根据郝迈的意思，黑龙给手下下达的命令，要将李初勤给彻底整成残废，让李初勤的余生在轮椅上度过。 让郝迈和黑龙做梦也没有想到，八个职业打手不但没有将李初勤给整成残废，反而个个都挂了菜，好几个手下还身负重伤。 而且这八个手下全部都是被李初勤一个人给砍伤的，这让郝迈和黑龙极为震惊。震惊的同时，则是暴跳如雷。 按照事先的吩咐，将李初勤整成残废之后，八个手下立即驾车逃离南荒镇，火速赶到枢宣市。 郝迈和黑龙在枢宣市也安排了人手，接应他们。换成别的车赶往肥东市，再从肥东市返回省城。目的就是避开沿途的监控摄像头，让警方无从下手。 郝迈毕竟是警察，又担任了多年的派出所长，反侦查手段极为高明。 对所有的细节和可能要出现的意外，郝迈和黑龙都想到了。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八个手下会受伤。不但个个都被砍伤，还有几个面临生命危险。 接到消息的黑龙，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但骂过之后还得赶紧想办法处理这些手下的伤势。 有四个手下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再拖下去，必出人命。 要是出了人命，郝迈和黑龙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郝迈和黑龙立即动用在枢宣市的人脉力量，紧急找了几家医院。 但这几家医院都是国营的，他们根本就不敢去。一旦去了，肯定就会被警察给排查出来。 第586章 半睡半醒 着急之下，郝迈给郝军打去了电话。 郝军现在可是枢宣市的副市长。 但郝军毕竟才到枢宣市不久，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人脉圈子， 况且，让一个副市长帮忙给这些歹徒找可靠的医院，这本身就冒着天大的风险。 郝军问受伤的到底是什么人？ 郝迈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郝军顿时又为难又恼火地道：“哥，我不是不帮你，但要看什么事。别的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但这样的事，我怎么帮你？让我一个副市长去帮你给凶手找医院？一旦东窗事发，我的下场比你还惨。” 郝迈生气地道：“你现在是副市长了，可以不用搭理我这个当哥的了。”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没法帮。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给我打过这个电话，否则，一旦出事，咱们两个都立马玩完。” 说完这话，郝军就生气地直接扣断了电话。 看郝迈无法找到可靠的医院，黑龙道：“还是我来找人吧。” 黑龙打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果真找到了一家可靠的医院。 这是家位于枢宣市城郊的医院，是从一个疗养院改建而成的私营医院。 而给黑龙找这家医院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海。 黑龙不但认识王海，两人的关系还很铁。 为了防止被警方查到，王海亲自带人赶到了这家医院，花重金请医生对这八个受伤的歹徒实施紧急救治。 李初年回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前，坐在了赵平民身边。 就在这时，县医院的院长快步走了过来，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我给你腾出来一个房间，请你去休息吧！” 李初年忙站了起来，客气地道：“不用，我在这里就行。” 院长忙道：“这是童书记专门吩咐的。” 童肖媛和乔含香离开后，放心不下李初年。专门又给县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给李初年找个房间，务必让李初年好好休息会。 院长和副院长是在童书记离开医院后才离开的。院长刚到家就接到了童书记的电话，急忙又返了回来。 对童书记的指示，院长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亲自找了几个人将一个房间收拾了出来，铺上了崭新的被褥，随后赶忙过来请李初年去休息。 得知了这是童肖媛亲自吩咐的，李初年也就不用再客气了。 他交代赵平民在这里好好守着，有情况立即过去喊他。 随后李初年跟着院长来到了不远处的这个房间。 等院长走后，李初年疲惫地倒在床上，但却是睡不着。 柳玉雪还在楼下哭，不知道田政劝她劝的怎么样了。 但李初年也顾不上管柳玉雪的事了，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赵敏的手机。 赵敏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初年打来的，她睡眼惺忪地急忙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再一看时间，此时竟然是凌晨两点多。 “李书记，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啊？”赵敏边说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赵敏，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也是特殊情况。明天一早你带王畅先到县医院来，咱们一块去枢宣市。记住，一点要把利民纺织集团的公章带上，签协议用。” “好的，我和王总八点前准时赶到。” 给赵敏打完电话，李初年又给鲁腾打去了电话。让鲁腾带人明天一早也赶到县医院，然后再一起去枢宣市。目的是让鲁腾带人将市服装厂的新家属楼的地基测量好。 打完了电话，李初年心里这才有了点空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田政轻轻走了进来。 李初年立即坐了起来，问道：“柳玉雪呢？” “我和邹凯把她送回家了。” “她不哭了？” “不哭了，我劝了她好长时间。最后终于把她劝回家了。李书记，她说她一直喜欢李初勤，看到李初勤身边有了女朋友，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李初年道：“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杨小妮就是李初勤的女朋友了？” “我和她说的。” “李初勤和杨小妮都没有说他们是恋爱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为何和她这样说？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 “李书记，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她死心。不然，根本就劝不动她。李初勤和杨小妮虽然都没有说他们是恋爱关系，但我能看出来，他们的确是在恋爱。” 说到这里，田政黯然神伤，整个人都显得落寞起来。 李初年累的连话都不愿说了。他现在也没心情和田政谈心，索性躺下闭上眼睛道：“我很累，你和邹凯到车上休息会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去枢宣市。” “李书记，那你赶紧休息吧。”说着，田政随即退了出去。 李初年也就是仗着年轻，又加上身体底子好。不然，他早就撑不住了。 但他想睡也睡不着，因为今天遇到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由于牵挂着铁柱子的伤势，他也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突然之间，李初年打了个激灵，随即醒了过来。 糟糕，自己在这里睡觉，可铁柱子的父母还在走廊上的连椅上坐着呢。 自己怎么把铁柱子的父母给忘了呢？ 李初年边自责边起身快步走了出来。 铁柱子的父母相互依偎着坐在了重症监护室旁边一个角落的连椅上。 两位老人显得极其悲伤落寞，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 “铁叔铁婶，你们二老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到屋里休息一会吧。” “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儿子好起来。” “这怎么行？你们二老年纪大了，不能这么个熬法。铁柱子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进了病房，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在看护他。他不会有事的。听我的，你们快去房间休息会。我在这里守着，有啥情况我随时告诉你们。” “李书记，这怎么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铁柱子是好兄弟。来，我送你们过去。” 铁柱子的父母也早就撑不住了，只是他们牵挂着儿子，才在这里硬撑。 看李初年说的这么真诚，两位老人这才站起身来。 李初年将他们领到了这个房间，打发二老在床上休息。 李初年随后退了出来，轻轻将门关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初年，怎么是你？” 第587章 连夜排查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周儒铁。 此时的周儒铁穿着一身病号服，刚从厕所出来。 李初年光顾着身受重伤的铁柱子了，竟然把还在这里住院的周儒铁给忘了。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来，道：“儒铁，你恢复的咋样？” “基本好了，再过几天我就该出院了。初年，你咋在这里呢？” “我们镇派出所的一个辅警身受重伤，现正在重症监护室里。” 周儒铁一愣，看了看重症监护室。他在里边躺了足足有十多天。 周儒铁问道：“怎么回事？” “儒铁，咱们坐下说。” 两人坐在了走廊的连椅上。 李初年本来很累，但见到周儒铁之后，顿时又来了精神。 李初年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周儒铁说了起来。 李初年和周儒铁是多年的铁哥们，李初年毫不保留地全部都告诉了周儒铁。 周儒铁听后，惊讶地道：“初年，你弟弟初勤说他将那八个歹徒全部都砍伤了？” “是的。只不过有的伤轻有的伤重。” 周儒铁笑道：“没想到你弟弟还是个高手！” “他是跟着杨小妮学的。” “杨小妮是谁？” “杨小妮在岑氏集团当总经理助理，也是总经理的保镖。她是个武林高手。” 周儒铁陷入了沉思，道：“那八个歹徒都受伤了，还都是刀伤，有的伤轻有的伤重。他们肯定会去医院的，而且还耽误不得。否则，就会有人嗝屁。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排查各个医院。” 李初年道：“邹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南荒镇的派出所长陈若民也加入了专案组。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正在到处排查。” 周儒铁道：“我分析那些歹徒不会去正规医院的，因为他们也怕被警察给排查到。他们应该去一些偏僻的医院或诊所。对了，他们也可能会去一些私营医院。” 周儒铁的这番话顿时引起了李初年的警觉，李初年沉思着道：“那些歹徒是朝枢宣市方向逃走的。从南荒镇到枢宣市距离不近，他们有的伤势还很重，根本就拖不起时间。他们到达枢宣市肯定会立即去医院。但他们不会去市里的那些大型医院，去那些小诊所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分析他们去那些私营医院的可能性最大。” 周儒铁道：“对，我分析的也是这样。要尽快排查，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李初年急忙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局，你们现在什么地方？” “初年，我带着专案组的干警早就赶到了枢宣市，目前正在各个医院进行排查。专案组的人手不够，我又从局里调了一批干警，他们正在往枢宣市赶。” 李初年急忙问道：“有没有查到？” “目前还没有线索。” “若民也去了？” “他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带人正在市立医院进行排查。” “邹局，我现在和儒铁在一起。儒铁也知道了这个案子，我们两个分析，那些歹徒不可能去市里的那些正规医院。他们很有可能会去那些私营医院。你们放弃对那些正规医院的排查，集中精力去排查那些私营医院。” 邹国凯没有立即回答，显然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邹国凯道：“初年，你和儒铁分析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立即去排查那些私营医院。” “越快越好。” “初年，我们通过监控调取了歹徒乘坐的那两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经查这两辆车的车牌号都是假的。他们这次袭击李初勤显然是有备而来。” “查到那两辆车了吗？” “目前还没有。初年，这是枢宣市，不是咱们的苍云县。要在这里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得经过市局批准才行。市局的郭局很不好说话，况且现在天还没亮，我们在枢宣市搞这么大动静，也是很受限制啊。” 邹国凯将他们专案组目前遇到的困难一五一十地都和李初年说了，目的就是让李初年把这些话传给童书记。 童书记已经向他下达了指示，要尽快破案。 邹国凯也担心这案子如果不能尽快侦破，就没法向童书记交代了。 现在把这些困难及时地告诉李初年，也算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免得到时候童书记追究起来，他没法交代。 李初年对郭立栋的印象极差，他道：“邹局，你就别指望郭立栋了。他即使知道了这个案子，他也不会提供什么帮助的。咱们和他不是一路人，要破这个案子，还得靠咱们自己。” “嗯，你说的对。” “好，有啥情况咱们随时联系。”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立即吩咐身边的一个干警，赶紧摸清全市的私营医院都有哪些？集中精力排查那些私营医院。 市局的局长郭立栋虽然不咋样，但市局毕竟是市局，整体实力摆在那里。 就在邹国凯和陈若民带领专案组的干警在各家医院排查的时候，市局值班室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今晚带班的局级领导正好是崔成。 崔成正在带班领导值班室里休息。 市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都要轮流带班。 但几乎只有崔成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在带班领导值班室里靠着。 只要轮到他值班，他基本都不回家，就住在带班领导值班室里。 轮到其他的局级领导带班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不住在带班领导值班室里，而是回家。有啥事值班干警打电话就是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崔成这个副局长是非常称职的。 每当崔成带班的时候，下边的干警都不敢疏忽大意。该巡逻的巡逻，该执勤的执勤，没有敢偷懒的。 要是谁敢偷懒，一旦被崔成知道了，将严肃追究责任。 这也导致每当崔成带班的时候，枢宣市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信息就会及时汇集到崔成这里。 邹国凯带领专案组的人在市区各家医院进行排查，正好被巡逻的干警遇到。巡逻的干警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市局值班室。 市局值班室的干警不敢怠慢，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崔成。 第588章 小事一桩 崔成得到这消息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邹国凯没有想到崔成会给自己打来电话，不由得很是吃惊。 崔成问他这个点到医院排查什么？ 邹国凯实话实说，就把南荒镇发生的案子汇报给了崔成。 崔成问排查到嫌疑人了吗？ 邹国凯回答说没有，但他没有说即将要往私营医院排查的事。 崔成很是真诚地问道：“邹局，需要市局这边提供什么帮助？” 邹国凯道：“崔局，如果市局能帮助我们查阅一下那两辆黑色轿车逃窜的路线监控就好了。” 崔成当即就道：“这没有问题，我立即安排人协助你们。” “那就多谢崔局了！我这就派人到市局接洽。” 与此同时，正在市郊那家私营医院的王海也得到了信息，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邹国凯亲自带队来到市区到各家医院进行排查。 不用问，肯定是排查这八个人。 王海顿时着急起来。八个人有四个轻伤四个重伤。 那四个轻伤包扎完了也就没啥事了。但那四个重伤却是无法动弹。 四个重伤中，一个的肩膀被刀给豁开了。这个人就是最开始挥刀砍李初勤的人，被李初勤一刀扎中了肩膀，李初勤没有抽刀，而是直接用刀狠劲划了一下，就这一下将对方的肩膀给豁开了。 一个的屁股上被扎了一刀，后背还被砍开了一个大口子。 另外两个都是肚子上受了刀伤，其中一个的肚子被李初勤狠狠地捅了一刀，另一个的肚子则是被李初勤直接用刀给削开了。 就是这个肚子被削开的歹徒，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抢救着。 现在也根本就没法转院，这可咋办？ 王海也得知了市局今晚带班的领导是崔成。但王海没法找他。因为他几次要和崔成套近乎，想拉拢崔成下水，但崔成都是刻意躲着他，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崔成是个聪明人，他清楚自己作为一名警察，又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绝对不能和王海这种人走的太近。否则，就会有麻烦。 王海想到了郭立栋，郭立栋和他的关系非常紧密。两人私下里都是称兄道弟，郭立栋也早就被王海给拉下了水。 王海那一次被苍云县公安局的邹国凯给抓了起来，就是郭立栋三番五次给邹国凯施加压力，最后才被释放出来。 王海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个点给郭立栋打电话太不合适。 但邹国凯一旦带人到这里来排查，事情肯定会败露。到时候他王海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海立即派人将那四个轻伤还有那能动的两个重伤，紧急转移到别的地方。 那个肚子给捅了一刀，还有那个肚子被削开的，根本就没法动弹。一动弹就会有生命危险。况且那个肚子被削开的，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抢救着，根本就转移不出去。 王海思忖再三，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好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凌晨四点，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 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郭立栋很是恼火，伸手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王海打过来的。 这个时候王海打来电话，肯定有特别急的事。 郭立栋虽然满腹牢骚地很不高兴，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郭局，我是王海。” “王总，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了？” “郭局，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两个手下和人打起来了。结果受了重伤，正在医院里抢救呢。” 郭立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要将对方给抓起来吗？崔局今晚带班，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不，郭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两个手下把对方也给伤的不轻。我也打听了，对方也很有势力。我担心他们会到医院里来补刀。我想请你派几个警员过来帮一下忙。如果对方真的来了，看到这里有警察，他们也就不敢补刀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在哪个医院？” 王海急忙将这家私营医院的名字和所处的具体位置告诉了郭立栋。 郭立栋道：“我让负责这片辖区的派出所派人过去帮一下忙，你看咋样？” “这太好了。郭局，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这样的事，在郭立栋看来，的确是小事一桩，根本就不足挂齿。 如果他再往深了想，这如果真是小事一桩，王海能在这个点给他这个市局的一把手打这个电话吗？ 实际上，王海不但和郭立栋关系密切，在市局里也有内线。不然，他也不会知道邹国凯现在正在带人排查各家医院。 另外，王海还和下边很多分局的局长以及派出所的所长关系都很密切。 王海虽然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但他却是在道上混的。 他用金钱开道，在警察队伍中找了很多的保护伞。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把董彪和赵晋给捞了出来。 负责这个辖区的派出所的所长，王海也认识。但王海为了能震慑住邹国凯，这才亲自给郭立栋打去了这个电话。目的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郭立栋立即给这个辖区的派出所长打去了电话。市局的一把手亲自给自己下达命令，让这个所长很是受宠若惊。 他立即从被窝里爬起来，火速赶到了所里。带上两个干警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家私营医院。 结果到了之后，一看对方是王海，这个所长很是吃惊地问道：“王总，郭局在电话中说的王总就是你啊？” “呵呵，是啊。” “哎呀，王总，你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啊？咱们可是老朋友了。” “我要是直接给你打电话，郭局能知道这件事吗？我给郭局打电话，郭局肯定会找你的。你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郭局能不知道吗？” “嘿嘿，多谢王总照顾了！” “我有两个手下和人打起来了，受伤不轻，正在抢救室抢救呢。我担心对方会派人来补刀。就麻烦你带人守在这里。” “没问题，小事一桩。” 这个所长也是认为这是小事一桩。 但王海突然压低声音道：“我说的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包括警察。” 所长一愣，但还是点头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 第589章 排查无果 半个多小时后，邹国凯带领专案组的人来到了这家私营医院。 邹国凯带人一走进大厅，就看到了站在抢救室门口的几个警察。 站在抢救室门口的这几个警察，正是这个辖区的派出所长和两个干警。 邹国凯没有穿警服，但专案组的其他人却穿着警服。 邹国凯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同行，便带人走了过去。 “邹局，怎么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邹国凯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 邹国凯的这个老同学，就是这个辖区的派出所的所长，两人是警校同学。 “李所，你怎么在这里啊？” “哈哈，没想到咱们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两人握手问好！ 邹国凯问道：“李所，你为何在这里啊？” 李所长道：“有个案子。那你为何也来这里了？” “我这边也有个案子。” 李所长笑道：“咱们两个不会是同一个案子吧？” 邹国凯一愣，忙道：“你这边是什么案子？” “我这案子是打架斗殴，伤者还在抢救室里抢救呢。” 听到这里，邹国凯内心很是激动，他巴不得就是同一个案子。这样的话，他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案子给破了。这不但能向童书记交代了，同时也为自己的下一步晋升奠定了有利基础。 邹国凯忙问：“案发地点在哪里？” “在市区。这两个人在夜市吃饭，结果和别人打起来了，都受了重伤。” 一听案发地点是在市区，而且还是在夜市吃饭和别人打起来了，邹国凯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李所长问道：“你那边是个什么案子？” “我这边是一起故意伤害案，案发地点在南荒镇。八个歹徒袭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派出所的辅警。这八个歹徒也都受了伤，从南荒镇逃到了市区。我们一路就跟了过来。” 李所长笑道：“鼓捣了半天，咱们不是一个案子啊。” “李所，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吧。”实际上他来了才不到半个小时。 邹国凯问道：“有没有发现受刀伤的人？” “有啊，抢救室的这两个人就是受了刀伤。” “咱们不是一个案子，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发现受刀伤的八个人？” 李所长当即摇头，很是肯定地道：“没有。” 邹国凯和李所长在这里说话，专案组的其他人则去询问医院的医护人员。 但医护人员的回答，众口一词，纷纷摇头说没有受刀伤的八个人来这里。 这几个医护人员早就被王海给买通了。是王海花重金将他们几个医院人员安排在这里，专门对付邹国凯他们的。 邹国凯问道：“李所，你这案子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寻衅滋事了，还用得着你亲自在这里守着吗？” 李所长压低声音道：“老同学，实不相瞒，这是郭局亲自安排的。这两个受伤的人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的手下。郭局极其重视，我能不在这里守着吗？” 至此，邹国凯没有任何疑问了。 专案组的干警也询问了大厅的几个医护人员，如果那八个歹徒真的来了这里，大厅的这几个医护人员肯定会知道的。 邹国凯和李所长握手道别，离开了这家私营医院，又去别的医院排查了。 当晚排查了那么多医院，就是这家医院走了个过场。 之所以在这家医院走了个过场，完全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了李所长。 要不是李所长在这里守着，邹国凯带领专案组的干警，肯定会将这个医院排查到底。 躲在急救室旁边房间的王海，看着邹国凯他们走了，心中乐开了花。 他为自己的高明布局感到兴奋！ 看着邹国凯被自己耍的跟猴一样，王海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邹国凯一走，王海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即和李所长重重地握了握手，对他表示感谢！ 临近天明的时候，在市局调阅监控的专案组的民警，在市局的大力协助下，终于查到了那两辆黑色轿车。 但这两辆黑色轿车早就被烧的只剩下了两个铁架子。 烧车的地点是在荒郊野外。 邹国凯看着被烧的只剩下的两个铁架子，无比恼火。 这个时候，专案组的一个干警道：“邹局，这个地方距离那家私营医院特别近。” 邹国凯一愣，不禁扭头朝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还真的距离自己遇到李所长的那家私营医院很近，也就几公里的距离。 邹国凯很是颓废地道：“距离近又怎么样？咱们已经排查了，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嘛。” 邹国凯能说这番话，也是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老同学李所长了。况且李所长能守在那里，也是郭局亲自下达的命令。 自己要是怀疑老同学李所长，那就等于连郭局也怀疑了。 再借给邹国凯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和郭立栋对着干。 郭立栋现在可是市局的一把手，是决定自己仕途命运的人，邹国凯是绝对不敢得罪郭立栋的。.. 李初年一夜没睡，他和周儒铁一直等着邹国凯的消息。 当得知邹国凯带领专案组的人，将市区的所有医院都排查了个遍，也没有排查到那八个歹徒的踪迹，不禁很是失望恼火。 周儒铁道：“不可能吧？那八个歹徒都受了刀伤，而且还有几个是重伤，他们如果不去医院，光流血也能流死。”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他们可能去了别的地市吧？” 周儒铁很是肯定地道：“这不可能。距离枢宣市最近的就是肥东市。但从枢宣市到肥东市，即使走高速的话，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那些歹徒根本就来不及。我敢肯定，那些歹徒就是在枢宣市某个医院进行救治的。否则，他们中间肯定会有人嗝屁。” “可邹局已经说了，他们将枢宣市的所有医院都排查了，但什么都没有排查到。” “他们肯定排查的不细致。” “儒铁，你不要乱说。” 周儒铁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李初年随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若民，你是不是和邹局一直在一起？” “排查市区内的那几家大医院时，我和邹局在一起。后来就分开排查了。李书记，咋了？” “没事，就这样吧。” 李初年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在这里等着，就该和他们一起去市区排查各家医院。 李初年坚信，周儒铁分析的没错，那些歹徒肯定就在枢宣市的某个医院进行的救治。 第590章 鼾声如雷 李初年虽然坚信自己的判断，但邹局没有排查出来，他也没辙。 如果不能尽快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李初勤还会有危险。 这是让李初年最为着急的地方。 但现在这种局面，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周儒铁看到李初年累的都快不成样子了，拉着他来到了自己的病房。 周儒铁自己住了一个单间，房间里边有两个床。 “初年，你快休息会。” 李初年一头扎在另一个床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就在李初年睡着不久，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但疲惫至极的李初年，竟然没有听到。 周儒铁急忙过去将李初年的手机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陈若民。 周儒铁与陈若民认识，他急忙拿着李初年的手机从病房出来，免得把李初年给吵醒了。 周儒铁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了陈若民的声音：“李书记------” 周儒铁忙道：“我不是李书记，李书记刚睡着。陈所，我是周儒铁。” “儒铁，你好！” “陈所，你给初年打电话有啥事吗？” “我想给他汇报一声，今晚我们排查了所有的医院，没有排查到。结果不尽人愿，但请李书记不要着急。” “邹局已经和初年通过电话了，初年也知道没有排查到。你暂时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好的，儒铁，咱们回头再聊。” 扣断电话后，周儒铁将李初年的手机调到了振动。 返回房间后，周儒铁没有将李初年的手机放回他的公文包，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枕边。免得来了电话没听到，反而耽误了李初年的事。 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书记，他的每一个来电都非常重要。周儒铁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 早上七点半的时候，李初年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周儒铁一看来电显示，名字是赵敏。 周儒铁不认识赵敏，只好起身又来到病房外边接听电话。 “李书记，我和王总马上就要到县医院了。” 周儒铁忙道：“李书记正在休息，我是他的朋友。你找李书记有啥事吗？” 赵敏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感到很是纳闷，道：“昨晚李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和王总八点之前赶到县医院。” 周儒铁道：“既然是李书记交代的，那你们直接过来吧。” 随后，周儒铁将具体位置告诉了赵敏。 扣断电话后，周儒铁刚进门，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周儒铁匆忙再次来到外边，按下了接听键。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鲁腾，周儒铁只好让鲁腾也直接到这里来。 周儒铁轻手轻脚返回房间，刚坐在床上，李初年翻了个身竟然醒了。 李初年醒了立即伸手抓过公文包找手机。 周儒铁扬了扬手机，道：“手机在这里。初年，你这镇党委书记，也实在是太忙了吧？一大早就接连来了两个电话。” 李初年忙问：“谁打来的？” “一个叫赵敏，一个叫鲁腾。我告诉他们，让他们直接到这里来。” 李初年伸手接过手机，看了看来电记录，道：“陈若民也来电话了？” “来了，他就是想向你汇报一声，什么也没查到。” 李初年将手机放下，起身来到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精神了些。 但自己的双眼里却布满了血丝，李初年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 今天的任务很重，他必须带领赵敏和鲁腾赶到市服装厂，将并购协议签了，同时也要让鲁腾将地基测量好。 李初年从洗手间出来不一会儿，赵敏和王畅就到了。 李初年将赵敏和王畅介绍给周儒铁认识。 看到李初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不堪，赵敏很是心疼，但她也不能表露的过于明显，问道：“李书记，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铁柱子受伤了，昨晚临时从县医院转到了这里，抢救了大半夜，现在住进重症监护室了。” 赵敏和王畅大吃一惊，铁柱子原先是利民纺织集团的保安，他们对铁柱子再熟悉不过了。 “铁柱子受了啥伤？” “铁柱子身中十七刀。” 听到铁柱子身中十七刀，赵敏和王畅惊得目瞪口呆，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王畅问道：“李书记，铁柱子为啥受的伤？” “昨天下班后，李初勤骑车回家，路上遭到了八个歹徒的袭击。铁柱子因为要保护李初勤，才被歹徒给砍伤的。” “李初勤也受伤了？” “李初勤没事，他只是后背被歹徒砸了一棍，并没有受刀伤。” 赵敏问道：“那些歹徒为何要袭击李初勤？” 李初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道：“说来话长了，算了，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 就在这时，鲁腾来了。 鲁腾带着祝志还有另外两个公司员工。 李初年又介绍周儒铁和他们认识。 鲁腾和祝志也很是纳闷，问李书记为何会在医院里？ 当他们两个得知事情原由后，也是大吃一惊。 祝志恼火地道：“查到那八个歹徒是哪里的了吗？” 周儒铁道：“要是查到就好了。” 祝志恼怒地道：“妈的，找到他们弄死他们。” 周儒铁还以为祝志这是在说气话。但李初年和鲁腾都清楚，祝志这可不是说气话，他是个真敢杀人的主。 李初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件事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市服装厂，赵敏和王畅负责签订并购协议，鲁腾祝志你们负责测量地基。” 赵敏王畅鲁腾还有祝志急忙点头。 李初年对周儒铁道：“儒铁，我们走了，你赶紧休息。” 周儒铁道：“初年，我跟你一块去。” 李初年一愣，道：“这怎么行？你现在可是在这里住院啊。” “我早就没事了，伤口也早就愈合好了。只是邹局不让我出院，让我再住几天。” “不行，你别跟我去。” 周儒铁伸手将李初年拉到一边，低声道：“初年，如果不尽快把那些歹徒找出来，初勤还会有危险的。” “这件事你别管了，还是让邹局他们专案组去侦办吧。” “不行，我今天必须去一趟市里。你要是不带我去，我自己坐车去。” .. 第591章 重新排查 看周儒铁这么固执，李初年也没辙了。 李初年太了解周儒铁的脾气性格了，他要是认准的事，谁劝也没用。 “儒铁，你别难为我好吧。要是让邹局知道了，还不得和我翻脸。” 李初年虽然知道劝也没用，但他该说的还得说。 “初年，我现在已经是刑警队长了，这么大的案子，我能不参与吗？” “你回家的第一天就受伤住进医院了，你啥时候成了刑警队长？” “嘿嘿，前天才任命的。现在是公示期，所以邹局才没有让我出院。等公示期一过，我就立即出院走马上任了。” 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恭喜你啊！周队！” “你现在叫我周队，那也是名正言顺。所以我要亲自去一趟市区，才能放下心来。” “好吧，那你就跟我去吧。” 李初年让赵敏王畅还有鲁腾祝志他们先下楼，自己去叮嘱一声赵平民。周儒铁则在房间里换衣服。 赵平民就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前的连椅上，他几乎一夜未睡。真困急了，就坐在连椅上打个盹。 看到李初年走了过来，赵平民急忙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他这一打哈欠，李初年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人忍不住都苦笑了起来。 “平民，我现在要去市里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M.. “李书记，你放心吧，我一步也不离开这里。” 李初年看了看另外三个干警，道：“也不要硬撑，你们四个轮流倒班就行。” 赵平民道：“李书记，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会安排好的。” “另外，铁柱子的父母在那个房间里休息。你们要照顾好两位老人。” “等二老醒了，我就派人出去买饭。” “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 这个时候，周儒铁换好了衣服，从病房里出来。李初年和他一起下楼。 来到楼下，赵敏王畅鲁腾祝志他们早就在各自的车里等着。 李初年来到了自己的专车前，看到田政和邹凯都将座椅放倒，还在车里呼呼大睡呢。 昨晚折腾了一晚，把他们两个也累坏了。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李初年都不忍心叫醒他们了。 田政虽然不是李初年的秘书，但却胜似秘书。 李初年刚来到车前，田政就醒了。 他急忙坐了起来，伸手推醒了邹凯。 他们两个知道今天还要去市里，邹凯睡眼惺忪地就要发动车。 李初年道：“你们两个先去洗洗脸提提神，咱们再走。” 田政和邹凯急忙从车里下来，快步进了住院楼。 周儒铁道：“初年，让陈若民先不要回来。让他在市里等着，我要和他碰一下头，了解昨晚排查的详细情况。” 周儒铁之所以点名让陈若民在市区等着，就是不想让邹局知道他今天要去市里。 李初年知道他的心思，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若民，你在哪里？” “李书记，我快到苍云县了。”陈若民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打扰到身边的人。 李初年问道：“你们回来了？” “是啊，我和邹局他们一块回来的。邹局他们都在车上睡着了。” “若民，你到了苍云县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 不一会儿，田政和邹凯回来了。两人在住院部一楼的厕所里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精神了很多。 李初年道：“走，咱们先去吃早饭。” 众人分乘三辆车从医院出来，在附近找了个早餐摊吃早饭。 刚吃了不一会儿，李初年就接到了陈若民的电话。 李初年让陈若民直接到县医院附近的这个早摊点来，还叮嘱陈若民不要告诉邹局，一个人过来就行。 不到十分钟，陈若民就带着司机开着警车赶到了。 陈若民也是一夜未睡，整个人也是憔悴不堪。他和司机也没有吃早饭，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周儒铁道：“陈所，吃完饭咱们再一起去市里。” 正在狼吞虎咽的陈若民，一听再去市里，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道：“我这是刚回来，怎么还去？” 他边说边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对他道：“儒铁想再去市里排查一下。昨晚的排查情况他不清楚，就辛苦你再去一趟。” 李初年发话了，陈若民不得不听。但他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边吃边道：“儒铁，我和邹局昨晚将市区的所有医院都排查了，什么也没有排查到。现在再去，也没啥用啊。” 周儒铁道：“去总比不去强。” 周儒铁不喜欢说废话，喜欢言简意赅。 陈若民虽然很不情愿，但这是李初年决定的，他只能去执行。 吃完早饭，周儒铁上了陈若民的警车。众人分乘四辆车，朝枢宣市赶去。 李初年不在身边了，陈若民也开始发牢骚了。 “儒铁，你去市里再进行排查，邹局知道不？” “不知道。” “你不能瞒着邹局啊。” “我这是单独行动。” “你去市里再进行排查，是你的主意还是李书记的主意？” “我的主意。” “我说儒铁啊，咱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跑这一趟。没用，一点用也没有。” 周儒铁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他突然冲司机道：“停车。” 开车的司机不明就里，听到这声喊，急忙来了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陈若民不知道周儒铁这是要干啥，很是纳闷地看着他。 周儒铁道：“陈所，你要是不愿意去，那你回去吧。我坐初年的车。”说着，周儒铁就要推门下车。 陈若民急忙伸手拉住了周儒铁，忙道：“儒铁，我不是不愿意去。李书记都交代了，我能不去吗？我只是担心咱们白跑一趟而已。” “不去怎么就知道是白跑了？” “行，你别和我较真，我去就是了。昨晚一夜没睡，我也有些着急，你别介意。” 这个时候，李初年的车也停了下来。 李初年大声问道：“怎么停下了？” 周儒铁道：“没事。” 陈若民忙吩咐司机赶紧开车。 周儒铁要不发脾气，陈若民还会牢骚个没完。 周儒铁这一较真，陈若民算是彻底消停了。 “陈所，你把你们昨晚排查的情况，详细和我说一下，最好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若民不敢怠慢，急忙边回忆边说了起来。 第592章 信访情况 陈若民说的很是详细，但他说的主要是他带队排查的情况。 周儒铁问道：“邹局带队排查的情况，你了解吗？” “邹局带队排查的情况，我不了解。” 周儒铁不禁叹了口气，道：“陈所，你这边排查的情况，没有什么可疑点啊。” 陈若民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周儒铁和李初年关系很铁。能得到周儒铁的肯定，那就等于得到了李初年的肯定。 李初年对陈若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李初年，他不会被提拔为所长，更不会被提拔为副镇长。 周儒铁才被提拔为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但也不过只是个股级干部。可陈若民却是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 陈若民的级别比周儒铁高，所以他才敢在周儒铁面前发牢骚。 周儒铁不禁叹了口气，陈若民抓住时机问道：“儒铁，你说咱们现在还有必要再去市里吗？” 周儒铁道：“去是肯定要去的。邹局带队排查的情况，你不了解不要紧。等到了市区，我给跟随邹局一块排查的队友打个电话便清楚了。” 实际上，陈若民对邹局带队排查的情况，整体概况是了解的。因为他和邹局都已经碰过头了，相互之间通报了排查的情况。 看周儒铁根本就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陈若民只好道：“邹局带队去市郊那家私营医院排查的时候，碰上了那个辖区的派出所长。邹局和那个所长还是警校同学。” 听到这个消息，周儒铁顿时警惕了起来，扭头看着陈若民，意思是让他接着往下说。 陈若民道：“那个派出所长姓李，李所长带着两个干警就守在抢救室门前。” 听到这里，周儒铁更加警惕起来，急忙欠起了身子。显然他对这个信息极为重视。但他不能随便打断陈若民的话，以免获取不到更有用的信息。 作为一名警察，在与人交谈的时候，不会轻易打断对方的话，而是喜欢当一个聆听者。这不是对说话者的尊重，而是一种职业习惯。目的就是在对方的谈话中，捕捉到蛛丝马迹。 陈若民接着又道：“李所长带着两个干警守在抢救室门前，是因为另一个案子。” 说到这里，陈若民不再往下说了，周儒铁只好问道：“是个什么案子？” “抢救室的两个受伤的人，在夜市吃饭，和别人打了起来。就是一起平常的寻衅滋事案件。” 听到这里，周儒铁顿时失望起来。 但瞬息之间，他又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忙问：“这不过就是一起平常的寻衅滋事案，可李所长为何亲自带领两个干警守在那里？” 陈若民压低声音道：“这是市局的郭局亲自交代的，他当然不敢怠慢了。” “郭局亲自交代的？” “受伤的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的两个手下。郭局和那个很有身份的人关系肯定不错。不然，他能这么安排吗？” “那个很有身份的人是谁？” “李所长没说，邹局也没问。我也就不知道了。” 周儒铁很是失望地又叹了口气，这个信息看似极为重要，实际上一点用也没有。 陈若民随口而道：“歹徒焚烧那两辆轿车的位置，距离这家私营医院很近。” 这句话顿时又让周儒铁警惕了起来，道：“陈所，咱们直接去焚车地点。” 陈若民眉头一皱，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说多了。 快到市区的时候，四辆车先后停在了路边。 李初年跳下车，周儒铁和陈若民也随即下了车。 “初年，我和陈所直接去歹徒焚车的地点看一看。” “你们两个去吧，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得带赵敏和鲁腾去市服装厂，签合同和测量地基都耽误不得。” “李书记，这里有我和儒铁，你放心去吧！有啥情况我立即向你汇报。”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李初年和他们两个握了握手，随即各自上了车。 李初年带赵敏鲁腾他们赶往市服装厂。 周儒铁和陈若民则直接朝焚车地点赶去。 童肖媛昨晚也只睡了几个小时，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提前一刻钟赶到了办公室。.. 童肖媛还没将一份文件看完，田启兵匆匆赶了过来。 “童书记，近期信访办收到了很多群众举报，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像市服装厂那样造成群体事件。” 童肖媛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汇报？” 县信访办是由县人大常委会进行管理。但为了加强信访工作，童肖媛拍板决定让田启兵协助县人大常委会管理县信访办。 “我这也是才得知的消息，信访办主任宏军一直也没有主动向我汇报。” 童肖媛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县信访办主任宏军原先是丁永胜的人。丁永胜调走后，宏军自然而然就转投到了黎允桥门下，成了黎允桥的心腹。 “启兵，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指望宏军主动向你汇报什么。你要采取主动措施，将信访办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童书记，我也是一直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不过近期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宏军和黎允桥穿一条裤子，他肯定不会主动向我汇报什么。这些情况还是我安插在信访办的内线告诉我的。” 黎允桥和宏军的确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但这话童肖媛不能说，她毕竟是县委书记。这种拉山头搞团团伙伙的事，她不能轻易开口。田启兵没有这些顾忌，该说就说。 童肖媛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基本都是涉及到棚户区改造项目的拆迁问题。城中村的拆迁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城中村周围的棚户区拆迁，就出现了很多问题。大部分居民都受到了恐吓，还发生了多起激烈冲突事件。” 童肖媛顿时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这是多久的事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县百货大楼附近的步行街项目的拆迁，更是酿成了多起暴力拆迁事件。很多居民都被打伤了。” “启兵，这也太奇怪了吧。既然酿成了多起暴力拆迁事件，咱们县委却都被蒙在鼓里。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593章 微服私访 田启兵道：“他们这是在故意瞒着我们。” 童肖媛火了，道：“查，查到谁就追究谁的责任。” “查是肯定要查的，但只能暗中去查。否则，一旦惊动了他们，事情就会更糟。这些人都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他们有的是办法来保护自己。” 田启兵所说的官场中的老油条，指的就是黎允桥宏军他们。 童肖媛紧蹙秀眉，很是恼火地道：“启兵，咱们当领导的，天天蹲在办公室里，得到的消息都是好的。那些不好的消息都被他们隐瞒了下来，这叫什么？这叫政令不通。政令不通的后果，就是他们躲在暗处捞好处，遭殃的是老百姓。真出了事，给他们背黑锅的是我们。”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童书记，你说的很对，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暴力拆迁事件，难道县公安局不知道吗？” 田启兵一愣，忙道：“童书记，邹国凯没有向你汇报过？” “没有啊，他从来没有向我汇报过这些情况。” 田启兵知道邹国凯和李初年关系很好，邹国凯也在积极向童书记靠拢。如果非要归属条线的话，邹国凯应该属于童书记这条线上的人。可邹国凯竟然没有向童书记汇报过？ 田启兵道：“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暴力拆迁事件，是归公安部门负责的。邹国凯作为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吧？” 听到这里，童肖媛彻底火了。她现在怀疑邹国凯有些事也在瞒着她。 童肖媛抓起电话拨打邹国凯的办公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童肖媛随即又要拨打邹国凯的手机，但突然意识到了邹国凯现在可能还在侦破昨晚的那个案子。 昨晚的那个案子是个大案，现在最好不要牵扯邹国凯的精力。 放下电话后，童肖媛略作沉思，道：“启兵，咱们不能老是蹲在办公室里。这样下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一点也不掌握。走，咱们实地去看看。” 田启兵忙道：“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在田启兵看来，童书记要去实地看看，那就得要有随行人员。 但童肖媛却道：“不用，谁也不要通知。否则，咱们还是看不到真实情况。’ 田启兵顿时明白了，童书记这是要微服私访。 童肖媛带着乔含香，田启兵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专门从县纪委带了个身手好的工作人员，四个人乘坐一辆车从县委大院出来。 田启兵低声问道：“童书记，我们去城中村？” “不，我们先去百货大楼附近的步行街。” 快到步行街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四个人下车步行朝前走去。 百货大楼拆除后要在这里建造一座现代商厦，商厦旁边还要打造一条饮食购物娱乐为一体的步行街。 这是苍云县部署的重大规划，负责这个项目的也是黎允桥和钱坤。 百货大楼基本拆除完毕，但规划的这条步行街拆除还不到一半，进展比较缓慢。 规划的这条步行街所处的位置也是一片棚户区，这一大片都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基本都成了危房。街道也是破烂不堪。 童肖媛他们四个人走进了街道，脚步放慢了下来，边走边看。 这片区域还有很多纵横交错的胡同。 有的地方正在实施拆迁，推土机挖掘机还有一些工人正在施工。 田启兵低声道：“童书记，像这样的地方实施拆迁，肯定会有钉子户。” “钉子户在所难免，关键是怎么去做工作。只要工作到位，这些困难还是能够克服的。” 任何一座城市的拆迁工作都是非常麻烦的，大家对此都非常清楚。 有些钉子户是被逼出来的，但也有些钉子户是过于贪婪。这些都是实际情况。 在实施这项工程之前，县委也早就将各种困难预料到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童肖媛田启兵他们随即寻着激烈的争吵声走了过去。 拐过一条狭长的胡同，来到了另一条胡同。 这里围着很多的人，激烈的争吵声就是从人群中传出来的。 童肖媛他们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拿着一个瓶子，正在冲她对面的十多个人破口大骂。 “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就是一群黑社会。我家男人被你们打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们一分钱也不出，还要过来强行拆迁。老娘不怕你们。” 这个妇女说着挥动着手中的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站在她对面的这十多个男子，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他们没有戴拆迁施工的安全帽，也没有穿工作服，一看就是社会上的人。 其中一个领头的，伸手指着这个中年妇女破口大骂：“你家男人也将我们的人给打伤了，我们的人现在也躺在医院里呢。你家出一分钱了吗？拆迁是政府定的，就凭你个臭娘们也敢阻拦？” 中年妇女厉声大骂：“去你娘的，你们给的拆迁补偿款不够数，我们凭什么搬走？你们什么时候把钱给够了，我们就搬。” “拆迁补偿款是分批给的，第一笔款子已经给你们了，你们必须要搬，咱们可是都签了协议的。” “什么狗屁协议？钱不给够，老娘就是不搬。” “我警告你，今天是给你家最后的拆迁期限。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搬不搬？” 中年妇女大吼道：“不搬，就是不搬。钱不给够，老娘就是不搬。” “妈的，我看你这个臭娘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这人朝后一招手，一辆推土机轰轰地开了过来。 中年妇女顿时就急了，扬着手中的菜刀，吼道：“你们谁敢上，我就劈了谁。” 这人轻蔑地道：“你这菜刀挠痒痒都不够格。” 他的话音未落，身边的一个手下突然抡起手中的棍子对着这个中年妇女持刀的手臂狠狠砸了过去。 啪，菜刀落地，中年妇女惨叫一声，立即又有几个人冲上去对着中年妇女拳打脚踢。 童肖媛彻底惊呆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第594章 强拆事件 中年妇女很是彪悍，她拼命和他们撕打着，破口大骂：“操你们妈，你们这群地痞恶霸，都不得好死。” 撕打中，这个中年妇女狠命一脚踹在了一个打手的裆部上。这个打手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裆部跌倒在地。 中年妇女紧跑几步，将掉在地上的那个瓶子拿了起来，厉声吼道：“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举起手中的瓶子喝了起来。 顿时，一股刺鼻的农药味传了出来。 “不好，她喝的是毒药。” 围观的几个街坊邻居冲了过去，将中年妇女手中的瓶子夺了下来。 即使这样，这些打人的凶手还不放过她。连冲上来夺瓶子的几个街坊邻居也照打不误。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童肖媛冲了上去，大声喝道：“住手，你们凭什么打人？” 田启兵急忙也冲了上去，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乔含香和另一个纪委工作人员也冲了上去。 “你们是干啥的？滚一边去。” 领头的那个很是蛮横，边说边过来要推搡童肖媛。 乔含香一下子冲到了童肖媛前边，将童肖媛挡在了身后，大声喝道：“大胆，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谁啊？长得蛮漂亮的。” 啪，乔含香抬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谁也没有想到，身材娇小的乔含香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魄力。 这个领头的顿时被打懵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竟然敢动手打自己。 另一个人也过来推搡田启兵，田启兵毫不客气，对着这人的脸颊就是狠狠一拳，随即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我们是县委的。她是县委书记，我是纪委书记。你们胆敢放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田启兵不想报出名号，但如果不报出童书记和他的身份，恐怕都得跟着吃亏。这伙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子，他们可不管你是谁，打了自己无所谓，但要是打了童书记，那可就彻底麻烦了。 因此，田启兵在这危急关头，将童书记和他的身份报了出来。 乔含香也随即大声道：“没错，她就是童书记！你们也太放肆了，在童书记面前也这么无法无天。” 县纪委的这名工作人员挺身站在了最前边，一个干净利索的擒拿动作就将这个领头的给摁在了地上，大声吼道：“童书记和田书记都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童肖媛赶忙冲到了这个中年妇女跟前，但中年妇女已经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童肖媛大声道：“快送她去医院，快。” 几个街坊邻居急忙将她抬起来，朝外就跑。 乔含香急忙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立即开车过来。 恼怒愤恨的田启兵则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邹国凯的手机。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忙着去救这个中年妇女时，被县纪委工作人员摁在地上的那个领头的，突然挣扎着逃脱了控制，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他的那些手下也立即作鸟兽散。 这些人虽然很是狂妄，但他们也不敢和当官的做对。 一个县委书记，一个纪委书记，光这两个名头，就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他们在平民百姓面前是虎狼，但他们在领导面前就是绵羊。 邹国凯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听到手机铃声，很不耐烦地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田启兵打过来的，急忙起身接听。 当他得知童书记和田书记在步行街拆迁项目现场遇到了麻烦，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调集人手火速赶往现场。 将那个喝农药的中年妇女送往医院后，童肖媛还亲自给县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组织人手，务必将这个喝农药的中年妇女给抢救过来。 县医院的院长不但怠慢，立即做好了准备。但他也有些懵圈，昨晚几乎忙活了一夜在抢救身中十七刀的铁柱子，今天又来了个喝农药的，而且还都是童书记亲自交办的。 当周围的群众得知了来的人竟然就是当今的县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后，他们纷纷走上前来，当面向童书记和田书记告起了状。 “童书记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些搞拆迁的就是些黑社会，他们不但恐吓我们，还动手打我们。” “田书记啊，他们敢这样有恃无恐，肯定有当官的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不然，他们是不敢这么放肆的。” “就是啊，他们险些连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打了，太无法无天了。你们可要好好整治他们。” “把他们都抓起来，我们老百姓早就受够了。” ------ 童肖媛和田启兵耐心地听着这些群众的呼声，乔含香和县纪委的那个工作人员则在旁不停地做着记录。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说，我们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我们也向你们说声抱歉！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让你们受了这些委屈！” 童肖媛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县委书记，下边的民愤这么大，自己竟然不知道。这说明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愧对组织和人民的信任！ 十多分钟后，邹国凯带着大批干警赶来了。 邹国凯快步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童书记，让您受惊了！” 童肖媛很是生气地道：“我没有受惊，受惊的是老百姓。我问你，这里的情况你了解吗？” 邹国凯忙点头道：“了解！” “你既然了解，为何不早点采取措施？” “童书记，是我工作失职。”邹国凯也有苦难言，这个项目是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直接负责的。他虽然是公安局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没有办法。 “我现在不想听你检讨，你马上带人将刚才打人的那伙人抓起来，不准漏网一人。” “是，童书记。” 邹国凯立即组织干警抓捕那伙人。 此时，野玫瑰夜总会的一个豪华包间内，赖达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怀抱着一个美女，翘着二郎腿，正在悠哉地喝着咖啡抽着雪茄。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595章 群众呼声 赖达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四哥，我们刚才在步行街的拆迁现场，碰上了两个当官的，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纪委书记。” 赖达一下子坐了起来，道：“妈的，真的假的？” “看样子不像是假的，那个县委书记是个女的，纪委书记是个男的。就是这个男的当场说那个女的就是县委书记，好像姓童。” 赖达本来还不信，但一听说是姓童，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忙道：“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子就是那个领头的，他叫刘发。 刘发就把当时的情况向赖达描述了一遍。 赖达虽然没有见过县委书记，但他却知道县委书记的确是个姓童的年轻女子。 听完了刘发的描述，赖达恼火地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长眼？怎么撞到她手里去了？” “四哥，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会到现场来啊。” “妈的，赶紧带弟兄们躲起来。” “好的，四哥。” 刘发是赖达手下的兄弟，跟着赖达混了很多年了。 刘发负责步行街项目的拆迁工程，他在这一片名声很是响亮。 邹国凯带领干警，打听了几个围观群众，就知道了领头打人的就是刘发。 邹国凯也认识刘发，他知道刘发就是赖达的手下。 为了尽快抓到刘发，邹国凯走进旁边的一个胡同，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赖达的手机。 赖达刚接完刘发的电话，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邹国凯。顿时预感到不妙，对趴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姐骂道：“滚。” 这个小姐一脸委屈，但也不敢说啥，立即起身，扭着屁股匆匆走了出去。 赖达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邹国凯的声音。 “赖总，我是邹国凯。” “邹局，你好！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赖总，你的手下刘发打了人。我现在就在现场，你马上通知刘发投案自首。” “啥？刘发打了人？我咋不知道呢。”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邹局，不好意思，刘发早就不跟着我混了。” 邹国凯顿时就火了，直呼其名，道：“赖达，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就问你，步行街这个项目的拆迁工程，是不是你承包的？” “邹局，是我承包的不假。但我分包给别人了。” “你分包给谁了？” “我分包给刘发了，咋了？”赖达根本就不怕邹国凯，而且话里带话直接和邹国凯叫起板来。 “你把这里的拆迁工程都分包给刘发了，你还说他不是你的手下了？”. “邹局，我是将工程分包给刘发了。但刘发真的早就不跟着我混了，我和他现在只是生意合作关系。” “那你把他交出来。” “对不起，我做不到。” 吧嗒，赖达竟然直接扣断了电话。 邹国凯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自己一个堂堂的县公安局长，赖达只不过是个社会混子，他竟然敢和自己叫板？ 盛怒之下的邹国凯随后又给赖光明打去了电话。 他让赖光明给他儿子赖达下令，让赖达赶紧把刘发交出来。 但赖光明也不买邹国凯的帐，道：“邹局，打人的是刘发，你直接找他就是了。找我儿子干啥？” “他是你儿子的手下，我不找你儿子找谁？” “打人的不是我儿子，你找我儿子有啥用？” 赖光明直接在电话中和邹国凯杠了起来。 邹国凯气的直接将电话扣了。 邹国凯不想和赖氏家族发生矛盾冲突，但这一次惊动了童书记，他不想和赖氏家族硬刚也不行了。 邹国凯下令全城搜捕刘发及其同伙。 大批干警立即调动起来，组成了四个抓捕小组，分头行动。 但刘发及其同伙已经躲藏了起来。苍云县虽然不大，但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他们，无疑于大海捞针。 邹国凯开始后悔不该给赖光明赖达父子俩打电话了，结果事没办成，还弄得自己很没面子。 赖氏家族势力太大了，水太深了。 赖光明是城中村的村主任，老大赖飞是县城管局的一把手，老二赖黄是县供电局的一把手，老三赖腾是县自来水公司的一把手。只有老四赖达不是体制内的人，但赖达在社会上的能量大的出奇。赖达不但是野玫瑰夜总会的老板，还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 赖氏家族父子五人，个个能量非凡。不到万不得已，邹国凯是不想和赖氏家族发生什么矛盾冲突的。 邹国凯先是直接给赖达打电话，就是在给赖达一个面子。让赖达主动将刘发交出来，自己在童书记那里也有个交代。这样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赖达根本就不给邹国凯面子。 在赖达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邹国凯索性直接给赖光明打去了电话。他仍是想给赖氏家族一个面子。但赖光明更不给邹国凯面子。 邹国凯没办法，只能下令全城搜捕刘发及其同伙。 邹国凯给四个抓捕小组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刘发及其同伙抓捕归案。 但他也清楚，这难度太大了。 这让邹国凯很是心急如焚。 前不久，县委常委会议已经通过了拟提拔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的提议，已经上报到了市委。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被市委正式通过。 在这个节骨眼上，邹国凯不想出什么乱子。既不能让童书记不满意，也不能得罪赖氏家族的人。赖氏家族不但在县里势力很大，在市里也是很有关系的。 邹国凯现在想的就是让自己的副县长职务顺利通过。在这期间，一点乱子也不能出。 两个小时过去了，四个抓捕小组都没有任何回音。这说明还没有将刘发及其同伙抓到。 但童肖媛和田启兵已经和告状的群众座谈完了。 童肖媛和田启兵都非常愤怒。 邹国凯赶紧来到跟前，道：“童书记，我组织了四个抓捕小组，正在抓捕那伙人。” 童肖媛的脸色很是冰冷，她道：“负责这片拆迁的人是不是叫刘发？” 邹国凯忙点头道：“是的，打人的那伙人领头的就是刘发。我现在要抓捕的就是刘发和他的同伙。” 童肖媛斩钉截铁地道：“刘发必须尽快归案。但现在不仅仅是要抓打人的那伙人。凡是参与强拆暴力活动的，一律都抓起来。” 第596章 连根拔起 对童书记的指示，邹国凯不敢说半个不字，忙点头道：“是，童书记，我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童肖媛突然又问道：“负责拆迁工程的是哪个公司？” 邹国凯忙道：“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 “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谁？” “赖达。” “赖达是不是城中村主任赖光明的儿子？” “是。” “这个人是不是涉黑？” 面对童书记的犀利问话，邹国凯不禁有些卡壳了，支吾着道：“是不是涉黑，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邹国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童书记的问话变得更加犀利起来，邹国凯不禁有些慌乱，忙道：“童书记，我说的都是实话。赖达是赖光明的第四个儿子，此人是有过劣迹，但目前的确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显示他涉黑。” 实际上，童肖媛和田启兵在听取群众意见时，已经掌握了负责此次拆迁工程的就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法人代表就是赖光明的第四个儿子赖达。 群众的意见主要也是针对赖达的，而刘发只不过就是赖达的马前卒。 群众都知道赖达涉黑，难道你邹国凯不知道？ 童肖媛之所以如此问邹国凯，就是在确定邹国凯是否在故意瞒着她。 “这个赖达除了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法人代表，他还担任了什么法人代表？” “他还担任着野玫瑰夜总会的法人代表。” 童肖媛脸色更冷了，道：“除了这些，你还了解什么？” 邹国凯道：“除了这些，别的我也不太了解了。” “邹国凯同志，你作为公安局长，应该对全县的治安情况都了如指掌才行。我说的治安情况，不仅是指那些已经案发的，更多的则是那些潜在的风险。能开夜总会的人，背景能干净得了吗？野玫瑰夜总会在全县都是大名鼎鼎，老百姓都清楚赖达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这个公安局长不清楚？”. “童书记，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请您批评指正！”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你的检讨。马上展开对赖达的调查，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注意，此事要保密，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童肖媛掉头就走，乔含香急忙跟上。 田启兵叹了口气，低声道：“国凯，群众对赖达的意见要比那个刘发多得多。你作为公安局的一把手，早就应该掌握这些情况。希望你坚决按照童书记的指示去做，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是，田书记，多谢您的提醒！” 田启兵也掉头走了，县纪委的那名工作人员紧随其后。 邹国凯心中懊恼不已，他最担心的就是赖氏家族的暴雷，尤其是这个赖达。 赖达涉黑，全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他邹国凯岂能不知？ 只是他现在不想出什么乱子，只要他的副县长职务被正式任命了，那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在他的副县长职务还没有被正式任命前，赖氏家族的暴雷，波及到他，让他的副县长职务掉到空里。 暴雷，现在真的是暴雷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邹国凯想平稳过度，先当上副县长再说。但童书记已经知道了这些情况，还下达了重要指示，邹国凯只有坚决执行的份了。 邹国凯立即返回局里，开始部署人手秘密调查赖达。 与此同时，他给四个抓捕小组的组长分别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务必尽快将刘发及其同伙全部抓获。 返回到县委，童肖媛越想越气，道：“含香，下达紧急通知，十分钟后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吩咐完后，童肖媛径直回了办公室。 她今天微服私访，结果发现了这么多问题，这让她很是恼火也更加失望。她没有想到在她的治理下，苍云县还有这么多问题。 就在乔含香要准备下达通知时，田启兵低声道：“含香，通知晚会下发。我先去和童书记谈谈，等我的通知。” “田书记，童书记已经下达命令了。” “稍等会，听我的没错。” 说完，田启兵走进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童肖媛坐在办公桌前，脸色仍旧很是冰冷，她还在生气。 田启兵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童书记，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是不是专门研究咱们发现的问题？” “对，这些问题要抓紧时间解决。黎允桥和钱坤负责棚户区改造项目，可他们是怎么管理的？竟然存在这么多问题？” “童书记，我认为这件事还是暂缓，不能着急。当初咱们要调查城中村私自卖掉大水湾那块地皮的事，就是因为提前走漏了风声。结果我们县纪委查了那么久，什么也没查出来。” 童肖媛一愣，她在气头上，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她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乔含香的办公电话，道：“含香，我刚才说的十分钟后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暂时取消。”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道：“启兵，你提醒的对。这种事着急也没用，还得讲究策略。” 田启兵点头道：“我每次想起调查大水湾那块地皮的事，就特别恼火。肯定是有人事先泄露了消息，让他们有了充分的准备。不然，我们不可能一无所获的。大水湾那块地皮过户到巨鼎集团名下，过户日期就存在造假嫌疑。可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什么问题。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奇怪。” 童肖媛道：“我们不但要发展，同时还要将这些蛀虫清理掉。否则，发展根本就谈不上。” 田启兵道：“不把这些蛀虫清理掉，咱们也无从发展。” 童肖媛气愤地道：“这些蛀虫，不光是那些贪污腐败分子，还有那些涉黑人员，以及给涉黑人员充当保护伞的人。这些人都是蛀虫。” 田启兵点头道：“童书记，咱们今天听取了那么多的群众呼声，赖达成了焦点问题。但赖达背后的赖氏家族，才是真正的阻力。” 童肖媛道：“赖氏家族的问题，不能再拖了。必须将其连根拔起，不留隐患。否则，苍云县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第597章 气吞山河 田启兵沉思着道：“邹国凯这个人比较听话，用起来也很顺手。但他的工作能力一般。我感觉他在关键时刻，总是缺乏一种气吞山河的魄力。公安局是个要害部门，权力很大。作为一把手，要是缺乏这种气吞山河的魄力，工作是很难做好的。” 童肖媛深有同感地道：“我感觉也是。邹国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魄力。可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来担任这个职务。” 田启兵道：“有。有一个人非常合适。” “谁？” “李初年。” 童肖媛一愣，沉思着道：“我曾经也和初年当面说过，他比较适合当公安局长。但初年毕竟不是警校毕业，也没有从警的经历。他是政府官员，跨行当公安局长，阻力实在是太大了。” 田启兵道：“阻力大是肯定的，但初年身上的确是有种气吞山河的魄力。邹国凯做的每项工作，总感觉差那么一点点。就因为差了这么一点点，让人感觉很是遗憾。但初年就不同了，初年做的每项工作，总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童肖媛的脸上终于有了悦色，田启兵这么评价李初年，让她从心里由衷地高兴！ “隔行如隔山，让李初年担任副县长，阻力不大。但要让他担任公安局长，阻力太大。” 田启兵也知道让李初年出任公安局长，不太现实。他只是就事论事，邹国凯的确是缺乏李初年的那种魄力。 “童书记，那就先从赖达入手吧。咱们也只能等邹国凯秘密调查的结果。” “没办法，那就等吧。” “童书记，我回去了。” 田启兵起身朝外走，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童肖媛突然道：“启兵，你派个信得过的人，暗中监视一下邹国凯，看他到底可不可靠。” “嗯，好的。” 李初年带赵敏王畅鲁腾祝志他们赶到市服装厂的时候，董振国正带人在家属院门口等着。 李初年一下车就问：“董厂长，资产评估出来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催。” 李初年将赵敏王畅鲁腾祝志他们介绍给董振国，董振国和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李初年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冯局长的电话。 “冯局长，我带人已经赶到了市服装厂。资产评估的事还得请您亲自过问一下，最好今天就把并购协议签了。” “初年啊，你和振国再耐心等会，资产评估很快就能好了。” “好的，我等您的消息。”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道：“鲁腾，祝志，你们测量一下地基，尽快拿出施工方案。” 董振国忙道：“李书记，你们大老远的刚到，还是进屋先喝杯茶，等会再测量吧。” “不行，既然要干，那就要雷厉风行，不能拖泥带水的。” 董振国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他最敬佩李初年的这种行事风格。 跟随董振国来欢迎李初年他们的那几个职工代表，也是高兴地不得了。 众人一起陪着鲁腾祝志他们在家属院的院子里实地勘查起来。 最后确定在家属楼东边的空地上建造新家属楼。鲁腾和祝志立即带人测量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驶进了家属院。 冯局长从车上下来了，李初年董振国他们急忙快步迎了过去。 冯局长很是高兴地道：“初年，振国，最新的资产评估报告出来了，评价价格和上次一样，还是六千万。” 李初年很是高兴地道：“好，评估价格只要出来就行了。” 赵敏和王畅也很是高兴，他们就希望这次的评估价格和上次一样。 赵敏和王畅也早就听李初年说了，上次的评估价格本来要七千多万接近八千万。但在孔利官等人的干涉下，为了照顾王领瀚，最后将评估价格定为了六千万。 因此，赵敏和王畅一直担心这次的评估价格会高于六千万。毕竟这是真金白银，能省则省。 实际上这一次的评估价格是在冯局长的直接干预下，最终还是定为了六千万。 众人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办公楼的二楼，在二楼的会议室里，正式签署并购协议。 周儒铁和陈若民径直来到了焚车地点。 那两辆黑色轿车被焚烧的只剩下了两个铁架子，当邹国凯他们勘查完现场后，崔成就派市局的人将那两个铁架子给拉走了。作为犯罪证据保留在了市局。 周儒铁看着被焚烧的发黑的地面，道：“陈所，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侦查的意义了，咱们直接去那家私营医院吧，看看距离这里多远。”M.. 两人上车之后，随即朝那家私营医院驶去。 等到了那家私营医院，这里距离焚车地点的距离，果然很近，也就几公里的路程。 周儒铁意识到这家私营医院真的很可能有问题。 这个时候，周儒铁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细节。陈若民穿着警服，他们乘坐的也是警车。 如果这家私营医院真的存在嫌疑，又是警车又是警服的，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因此，周儒铁让警车停在了这家私营医院的附近。 “陈所，你穿着警服太显眼，我自己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好，那你去吧。” 陈若民巴不得赶紧找机会好好睡一觉，在他看来，周儒铁这一趟肯定是在做无用功。他也懒得陪周儒铁进去。 周儒铁下车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这家私营医院。 周儒铁先来到了一楼大厅的抢救室。抢救室的门紧闭着，灯也没亮。这说明里边没人。如果里边正在实施抢救，门框上的灯肯定会亮的。 周儒铁随即顺着走廊朝后边走去。 走出门诊大楼，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对面就是这家私营医院的住院楼。 周儒铁穿过院子，径直走进了住院楼。 住院楼一楼大厅的墙上有指示牌，标示着各个楼层上是什么病房。 为了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周儒铁从一楼开始，对每个楼层都在细心观察。 当周儒铁来到四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四楼病房区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这个黑衣男子仿佛在这里站岗一样。 这顿时引起了周儒铁的注意。 第598章 紧急搜查 周儒铁没有任何停顿，朝里便走。 这个楼层有很多病房，但病房的门却都关着。 走廊的连椅上也坐了些人，但这些人一看就是陪护的。 好在走廊上也有走动的人，周儒铁混迹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M.. 周儒铁边走边不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希望能在这个楼层里发现问题。 当他来到走廊尽头，突然发现一个病房门口的连椅上坐着两个青年男子。 这两个青年男子也是一身黑，和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子一样的打扮。 这顿时引起了周儒铁的注意。 但这里却是走廊的尽头，没法再往前走了。 周儒铁急中生智，径直来到这个病房门口，想透过门上的窗户朝里看看。 但坐在连椅上的两个黑衣男子立即站了起来，很是警惕地看着他，面露不善地问道：“你是干啥的？” “哦，我来找人。” “找谁？” “找我的朋友，我听说他昨晚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 “这里没有你找的朋友，走开。” “没有就没有嘛，何必这么凶呢？” “别在这里墨迹，滚。” “你们是干啥的？怎么这么凶？” “你他妈的滚不滚？” 两个黑衣男子此时已经面露凶相，眼看着就要动手。 周儒铁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就凭他的身手，对付这两个黑衣男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但周儒铁不能莽撞，这病房里住的要真是那些歹徒，那就会打草惊蛇。 “你们厉害，我走就是了。”周儒铁边说边朝回走去。 当周儒铁快走出走廊时，站在门口的那个黑衣男子迎面走了过来，目光凶狠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干啥的？” 周儒铁当即瞪眼反问：“你到底又是干啥的？” “我是这里的保安，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保安？你也没穿保安制服啊？” “少他妈废话，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啥的？” 就在这时，周儒铁扭头之间，发现坐在那个病房门口的两个黑衣男子也起身朝这走来。 “咋了？我是来找人的。来这里找人也犯法？” 说着，周儒铁轻蔑地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擦身而过。 走出门口，周儒铁慢条斯理地来到电梯前，按下了按钮。 三个黑衣男子也跟了过来，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儒铁。 周儒铁装作没事人一样，等电梯到了，迈步进了电梯。 周儒铁上楼来的时候，走的是楼梯。下楼的时候，才坐的电梯。 出了电梯，周儒铁快步朝外走去。 周儒铁快步走出医院，来到了警车跟前。 此时的陈若民和司机都在呼呼大睡，周儒铁伸手来开车门，道：“陈所，醒醒，发现情况了。” 周儒铁连喊带推，终于把陈若民叫醒了。 陈若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发现什么情况了？” “陈所，我在这家医院住院部的四楼发现了可疑情况，你穿着警服，咱们赶紧去。”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可疑情况？” 周儒铁只好将他发现的情况，赶紧和陈若民说了一遍。 陈若民沉思着道：“照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可疑。” 周儒铁道：“不管是不是，我认为咱们都得过去查一下。不是拉倒。但如果真是，不查岂不是可惜了？” 陈若民立即招呼司机下车。开车的司机也是南荒镇派出所的民警。两人都是穿着警服。 陈若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证，又检查了一下自己所佩戴的手枪。对周儒铁道：“上车，咱们现在就过去。” 司机直接将警车开进了院门。下车之后，三个人快步朝住院楼走去。 周儒铁在前，陈若民和那个民警紧随其后，三人乘坐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到了四楼，周儒铁却没有发现站在病房区门口的那个黑衣男子。 “快，进去。”三人快步来到走廊，径直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病房。 坐在病房门口连椅上的那两个黑衣男子竟然也不见了。 这个时候，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陈若民指了指自己穿着的警服，道：“你说我们是干啥的？” 没想到这个中年男医生竟然不惧陈若民穿的这身警服，很不友好地道：“有证件吗？” 陈若民只好掏出了警官证，这个医生看了看，态度这才稍微好了些，道：“警察同志，你们来这里是要干啥？” “我们是来查案的，把这个病房打开。” “这个病房是空的。” 周儒铁伸手就把病房门推开了，发现这个病房竟然真是空的，这让他大吃一惊。 这一幕让陈若民和那个民警也感到很是吃惊。 周儒铁快步进屋，这个病房里有两个床，床上的被单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周儒铁急忙伸手朝床上一摸，发现床上竟然还有些温度。 周儒铁扭头怒视着这个医生，厉声问道：“这床上还有余温，说，住在这病房里的人呢？” “我已经说了，这病房真的没有人。床上的余温，是太阳照的。” “放屁，你糊弄谁呢？”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说这个病房没人就是没人，你们要不信可以查嘛。” 这个时候，又走进来一个医护人员。 这个医护人员也当场证明这个病房压根就没有住过病号。 周儒铁当即又问：“坐在门口连椅上的那两个黑衣男子呢？还有站在这个病房区门口的那个黑衣男子，他们都去哪里了？” “什么黑衣男子？我们医生只负责病号，至于其他人，我们也管不着。” “少废话，我就问你，他们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说着，这个医生扭头问后来进来的那个医生：“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说着，这两个医生就要转身离开。 周儒铁道：“站住，你们现在马上带我们搜查每一个病房。” “你们要搜查就搜查，凭什么让我们带你们去？” 陈若民也火了，厉声道：“我们这是执行公务，你们如果不配合，就把你们铐起来。” 这个中年男医生耸了耸肩，道：“你们警察厉害，行，我们带你们去就是了。” 显得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第599章 内外勾结 在这两个医生的陪同下，周儒铁陈若民还有那个民警将这个楼层的所有病房都排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些歹徒。 “警察同志，我们已经配合你们检查完了，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面对中年男医生的调侃，周儒铁很是恼火，摆了摆手，就差说让他们滚蛋了。 从病房区出来，陈若民道：“儒铁，要不我们每个楼层都去查一遍？” “算了，再查也查不到了。我自己来的时候，可能打草惊蛇了。走，咱们去查一下这个医院的监控。” 周儒铁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太莽撞了。他自己来的时候，就不该朝走廊尽头的那个病房里看。自己这一看，就引起了坐在门口连椅上的那两个黑衣男子的警觉。 自己就该立即返回来，叫上陈若民直接扑过去，可能就会将他们抓个正着。 周儒铁陈若民还有那个民警来到了院部，出示了警官证，要求调阅医院的监控。 医院里的人也很配合，立即带他们来到了保卫部的监控室。 但保卫部的人却说，监控都坏了一个星期了，目前还没有修好。 这就让周儒铁更加怀疑了。 周儒铁强行进行调阅，发现果真没有近一个星期的监控。而且还是整个监控系统全部都坏了。 从医院里出来，周儒铁和陈若民还有那个民警都很是垂头丧气。 那个民警道：“可能是我们太多疑了吧？” 周儒铁肯定地道：“不是我们多疑，我认为那个病房里肯定住了两个歹徒。只是我自己去的时候，惊动了他们。他们在我们赶去之前，就已经转移了。而且他们和这个医院狼狈为奸。不然，那两个医生怎么会那样？还有医院的监控，竟然都坏了一个星期了，到现在也没有修好？难道这一切是巧合吗？不，这正说明了他们是在故意隐瞒什么。我敢断定，那八个歹徒就是在这里医治的。” 陈若民道：“儒铁，我赞同你的分析判断。” 周儒铁的确分析判断的没错。那个病房里住的正是受伤最重的那两个歹徒。 那三个黑衣男子也正是王海派来的。不过，病房里还有两个黑衣男子。 王海一共派了五个手下留在这里看护这两个重伤歹徒。 黑龙亲自给王海打电话，拜托王海将他的手下照顾好。王海对别人可以满不在乎，但对待同道中人的托付，他绝对是尽心尽力。 尤其是黑龙，王海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黑龙在省城可以说是龙头老大。黑龙以前也帮王海摆平了很多事。 周儒铁先是自己到那个病房区打探，引起了王海手下的警觉。 其中有个黑衣人还悄悄用手机给周儒铁拍了照片。 周儒铁一走，这个手下立即将周儒铁的照片发给了王海。 王海一看这照片上的人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瞧，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曾经花名周铁和刀锋称兄道弟的那个警察。 王海立即通知手下，赶紧将人转移走。同时，王海也紧急给医院的人打去了电话。 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王海昨晚在医院的时候，早就花重金将医院里的人给买通了。 王海现在虽然是在生意场上混，但他一直没有脱道。他从十多岁就混迹社会，一直在和警察打交道，积累了丰富的反侦查经验。 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警察，将任何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那两个重伤的歹徒也没有被转移到别处，就转移到了四楼病房区的一个秘密房间里。 这个秘密房间就是昨晚王海临时花重金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警察的突袭检查。 而这个秘密房间就在医生值班休息室的隔壁。只不过要进入这个秘密房间，得从医生值班休息室里进去，外边是没有门的。 这个秘密房间原先是医生更换衣服和存放私人物品的房间，被王海临时改成了藏身之地。 保卫部的监控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坏了，这纯粹是扯蛋。 王海昨晚就花重金将保卫部的人给买通了。 但周儒铁的突然出现，还是把王海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即和黑龙联系，将这一情况告诉了黑龙。 黑龙立即派人把这受重伤的两个手下接到省城。 周儒铁亲自给李初年打电话，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感觉很是可惜，也很是恼火。毕竟抓到歹徒，揪出幕后指使的人，才是最关键的。 李初年道：“儒铁，我也赞同你的分析。不过，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再采取什么行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和若民先回去吧。来日方长，如果这家私营医院真的存在问题，早晚也跑不了。” 李初年之所以交代让周儒铁和陈若民先回去，就是担心周儒铁会自作主张留在那里，再搞什么暗中侦查。周儒铁一旦有了什么危险，李初年心里更过意不去了。毕竟铁柱子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呢。 没想到周儒铁果然道：“初年，让陈所先回去吧，我打算留在这里，继续侦查。” “你胡闹什么？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你留在那里也没用了。搞不好还会有危险。” “我感觉还是留在这里暗中侦查几天为好。” 李初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你必须回去。我这边忙完了也会回去。我回去直接去县医院，咱们见面详谈，制定好措施后，再采取行动。”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儒铁只好道：“好吧，那我听你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不禁眉头紧皱。因为根据周儒铁反馈的情况来看，那八个歹徒昨晚真的很有可能就在这家私营医院医治的。邹局昨晚亲自带队到了这家私营医院，可他竟然什么也没有查到。 李初年对邹国凯的评价，几乎和田启兵一样。邹国凯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缺乏一种气吞山河的魄力。 签订完了并购协议，李初年又带着赵敏和王畅，在冯局长和董振国的陪同下，到那些车间仔细看了看。 当看到那套进口的崭新设备后，赵敏喜不自禁，当即决定将服装生产基地就设在这里。 第600章 豪华酒店 经过一天的忙碌，李初年终于将市服装厂的事暂时忙活完了，随后他带着赵敏王畅鲁腾祝志他们返回。.. 明天一早，王畅带人再过来，和董振国一起清算这些年拖欠职工的工资和福利，以及银行贷款和对外赊欠。同时还要去跑新的营业执照。市服装厂更名为利民服装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董振国。隶属于南荒利民纺织集团。 鲁腾和祝志明天一早就要带大批公司员工来这里正式施工，施工手续由董振国和鲁腾带人去跑。 李初年将这一切都安排好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他本来还想去刘老家里坐坐，结果因为太忙，竟然没有抽出时间来。 当到达苍云县时，李初年让赵敏王畅鲁腾祝志直接回南荒镇，他则又来到了县医院。 周儒铁和陈若民早就回来了。 陈若民没走，他专门在这里等李初年。 李初年到了后，周瑞铁和陈若民将在那家私营医院侦查的情况，更加详细地都告诉了李初年。 像这种事，在电话中谈不详细。现在当面谈了，让李初年也断定那家私营医院真的有问题。 李初年道：“邹局带人去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那个辖区派出所的李所长。李所长还带着两个干警。而这又是郭立栋亲自下达的命令。而且那个李所长说的案子和我们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案子，难道就这么巧合吗？” 李初年的思维是跳跃式的，精明的人都是跳跃式的思维。 陈若民有些跟不上李初年的思维，但周儒铁却能跟得上，他道：“初年，你怀疑李所长的那个案子和我们这个案子就是同一个案子？” 李初年凝眸点了点头，道：“我怀疑是这样。不然，这也太巧合了吧。李所长还说在抢救室里抢救的人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的两个手下。可那个很有身份的人到底是谁？邹局知道吗？” “李所长没说，邹局也就没问。” 李初年不禁叹了口气，邹国凯做事总是这样，就像中国足球一样，往往在关键时刻，总是差那临门一脚。 陈若民道：“这也可能真的是赶巧了。我们在办案子，那个李所长正巧也在办案子，赶到一块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初年道：“若民，你说的对。赶巧的事多了去了。但这里边有一个疑点，那个很有身份的人到底是谁？” “估计李所长也不知道，郭局肯定也没和他说。不然，就凭邹局和他是警校同学的关系，他肯定会主动告诉邹局的。” “这你就分析错了。当今社会，很有身份的人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有权的，也就是当官的。当官的手下和别人在夜市打架受伤了，你们说这个当官的能如此兴师动众地在深更半夜去惊动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吗？这样的事，如果真发生在当官的身上，他想隐瞒还来不及呢，他怎么会去直接找郭立栋？而且还让郭立栋派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带领干警守在抢救室门前。他这么做，他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儒铁和陈若民当即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周儒铁道：“对啊，初年，你这么分析太有道理了。” 李初年接着又道：“因此，这个很有身份的人，肯定不是当官的，也不是有权的一族，而是有势的一族。可当今社会有势一族，基本上都是用钱堆积起来的。我分析这个很有身份的人，就是个生意上的老板。而且是很有钱且很有势的那种老板。” 陈若民和周儒铁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道：“对。” 说到很有钱且很有势的时候，李初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巨鼎集团的王海。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李初年也无法将这个很有身份的人和王海等同起来。 李初年道：“这个很有身份的人在深更半夜能让郭立栋给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下达这样的命令，本身就不合常理。这也充分说明郭立栋和这个人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存在巨大的利益关系。不然，堂堂的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能在深更半夜下达这样的命令吗？” 周儒铁用手猛地一拍腿，道：“初年，你分析的太对了。” 李初年道：“像郭立栋这样的鸟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能在他跌跤的那一天，咱们这个案子也就顺带着破了。” 周儒铁道：“咱们不能等到那一天，必须要想方设法尽快破获此案。” 李初年道：“现在连郭立栋都出面了，这个案子目前来看是很难破了。我也和你们说过，我一直怀疑那八个歹徒就是郝迈派来的。当然郝迈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手下，他肯定是找的社会上的人。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派出所长，和那些混社会的肯定很熟，而且关系还不浅。所以，咱们再着急也没用。还是要等机会，没机会这个案子一时半会是很难破的。” 也就在李初年和周儒铁陈若民分析这个案子的时候，邹国凯带着司机乘车来到了一座酒店门前。 邹国凯让司机在车上等着，他自己下车走进了这个酒店。 乘坐电梯来到了二楼，邹国凯走进了一个豪华雅间。 邹国凯一进门，一个中年男子随即就站了起来，很是热情地道：“邹局，我可是等了你大半个小时了。” 邹国凯脸色阴沉着道：“赖局，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县城管局的一把手，也就是赖光明的大儿子赖飞。 “邹局，你怎么还阴沉着脸啊？咱们可是多年的兄弟了，来，请坐！今晚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偌大的豪华雅间内，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 邹国凯脸色仍旧阴沉着，但他却坐了下来。 赖飞忙招呼服务员赶紧上菜。 “赖局，今天把我气坏了，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当然知道了。邹局，我四弟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老爹都和我说了，我当时就和我老爹急了，把他狠狠地说了一顿。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敢和邹局硬杠呢？” 第601章 投案自首 邹国凯对赖飞今晚请自己喝酒的目的心知肚明，但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因为他还在生气。 听赖飞这么说，邹国凯心中的怒气少了些。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赖飞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精品茅台，道：“邹局，今晚咱哥俩把这瓶茅台干了。” 邹国凯仍就阴沉着脸道：“赖局，我今天能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喝酒的。” “咱们边喝边聊。” 但邹国凯伸手捂住了酒杯，赖飞也没法倒酒了。 “咋了？邹局，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说开。” “邹局，请讲！” “今天在步行街规划项目的拆迁现场，刘发带着十多个人在暴力拆迁，当众殴打一个中年妇女。那个中年妇女当场喝了农药。这一幕恰好被童书记和田书记看到了。要不是童书记和田书记，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没救了。童书记指示，不但要把刘发及其打人的同伙抓捕归案，凡是涉及到暴力拆迁的也要一律抓捕起来。” 听邹国凯这么说，赖飞也愣住了，忙道：“这真是童书记的指示？” “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人。当时在场的人很多。” 赖飞也不禁有些犯愁了。 他弟弟赖达和他说的是邹国凯要抓刘发及其同伙，当时童书记正好也在场。但他没想到童书记不但下达了要抓捕刘发及其同伙的命令，连参与暴力拆迁的每一个人都要抓。 赖飞忙低声道：“邹局，这件事该咋办？” 邹国凯道：“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不是赖达？” 赖飞忙点头道：“是。” “全县棚户区的拆迁工程是不是都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承包的？” “是。” “赖局，你弟弟赖达也太狂妄了，无法无天。现在童书记已经盯上了这件事，你说咋办吧？” “邹局，我在问你咋办呢？” “很简单，让你弟弟立即把刘发及其同伙都交出来，让他们立即去投案自首。另外，让你弟弟也把那些参与暴力拆迁的都交出来。童书记下达的指示，可是一个都不能漏网。” 赖飞道：“把那些人都交出来不成问题，我弟弟赖达不会也被牵连在内吧？” 赖飞关心的是他弟弟赖达的安危。至于他弟弟的那些手下，都抓起来也没事。大不了再重新招人就是了。反正赖氏家族有的是钱，将那些手下弃之也没什么可惜的。 “赖局，你弟弟赖达到底会不会牵连在内，这你得去问他了。” 听邹国凯这么说，赖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气。 他这股怒气不是针对他弟弟赖达的，而是针对邹国凯的。 因为邹国凯一直在冷着脸和他说话，而他却是一直陪着笑脸在和邹国凯说话。这就让赖飞心里不舒服了。 咋地？咱俩都是局长，是平起平坐的，难道我赖飞比你矮半截吗？况且我是局长的时候，你邹国凯不过才是个副局长。 尤其是邹国凯刚才说的那番话，让赖飞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邹局，我今天可是诚心实意要请你来喝几杯的。咱俩同朝为官，彼此要相互照顾。我问你这件事到底该咋办，你却让我去问我弟弟。邹局，我拿你当朋友，可你没拿我当朋友啊。” 赖飞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是心平气和说的，但他这番话却是说的极重。 赖氏家族的人中，赖飞和邹国凯走的算是比较近的。 城管局的城管队员在执法过程中，经常与商贩发生冲突，将商贩打伤。 有几次闹的动静很大，县公安局不得不出面。 上一任城管局长和县公安局闹的很僵，让县公安局很难有效地处理。但赖飞却很会来事，他和上一任城管局长完全是不同的行事风格。 他积极配合县公安局，基本上县公安局什么意见，他都不说二话。 这让邹国凯对赖飞很有好感。不然，赖飞今晚也约不动他。 看再这样，就和赖飞闹僵了。 邹国凯只好道：“你弟弟赖达如果参与了暴力拆迁，我也保不了他。如果没有那就好说了。” 赖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邹局，我现在就向你保证，不出一个小时，刘发他们一个不少地全部主动去投案自首。不过，还请邹局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请邹局对我小弟赖达多多关照！” 但邹国凯没有表态，赖飞接着又道：“我哥四个，赖达最小，他不太懂事。今天他冒犯了你，我已经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今后他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邹局多多海涵！今后他如果再敢冒犯你，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教训他。如何？” 邹国凯不得不表态了，他道：“好，赖局，只要像你说的这样就行。” “邹局，你尽管放心，我小弟赖达年轻不太懂事，但他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 “赖局，有你这话，我就好办多了。” “哈哈，好，邹局，咱们都是痛快人。来，喝酒。” 赖飞再次给邹国凯倒酒，这一次邹国凯没有阻拦。 但倒上酒之后，赖飞道：“邹局，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邹国凯点了点头，道：“请便。” 赖飞立即起身来到了外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赖达的手机。 “老四，马上让刘发和他的那些同伙到县公安局去投案自首。” “大哥，真的假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你今晚请邹局喝酒，让邹局放刘发他们一马。怎么又让他们去投案自首了？” “这件事闹大了。刘发他们当时殴打那个中年妇女的时候，正好被童书记和田书记看到了。童书记现在已经盯上这件事了。她已经向邹局下达了死命令，刘发及其打人的同伙不但要抓捕归案，凡是涉及到暴力拆迁的一律都抓起来。” “啥？除了刘发他们还要抓人？” “对，这是童书记亲自向邹局下达的命令，必须执行。懂吗？” “大哥，要是把涉及暴力拆迁的都抓起来，我手下就没人了。” 赖飞火了，压低声音道：“老四，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让你先让刘发他们去投案自首，这就等于咱们占据了主动。至于那些涉及暴力拆迁的，走一步说一步，一切都会充满变数的。懂吗？” 第602章 暗中布局 赖达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懂。我可以让刘发他们去投案自首，但要是连涉及暴力拆迁的所有人都抓，我坚决不同意。” 赖飞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混蛋，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大哥，你的话我当然听了。但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你少在这里跟我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抓紧时间先让刘发他们去投案自首。” 赖达很不情愿地道：“是，大哥。” 扣断电话后，赖飞急忙进了雅间。 但电话那边的赖达却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他就手中的雪茄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用脚狠劲地踩着，将童肖媛和邹国凯还有田启兵都骂了一通。 骂完之后，这才给刘发打去了电话，让刘发他们去县公安局投案自首。 这下刘发不干了，道：“四哥，你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你们要不去投案自首，那就远走高飞吧。从此之后，再也不要在苍云县露面了。” “四哥，你这是说的啥话？” “马勒戈壁的，老子说话你也敢不听？这件事被童书记给盯上了，她已经向邹国凯下达了死命令，不但要抓你们，还要把涉及暴力拆迁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我大哥现在正请邹国凯喝酒呢。这是我大哥下达的命令，我都听，你敢不听？” “四哥，我------” “你先带你的弟兄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过段时间，我就能把你们捞出来。不然，我也得跟着进去。要是连我也进去了，咱们都甭想出来了。” “是，四哥，我听你的。” 一瓶茅台喝了没一半，邹国凯就接到了手下干警打来的电话。 “邹局，刘发他们十多个人来投案自首了。” 听到这个消息，邹国凯心花怒放。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赖局，我领你这个情！” “邹局，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咱哥俩这么多年了，还分你我吗？” 邹国凯高兴之下，开始犯糊涂了。他竟然当面和赖飞说领他这个情。这样的话能说吗？一旦说了，就等于让赖飞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最终将会受制于人。 “赖局，我出去打个电话。” 赖飞也学着他的样子，道：“请便！” 邹国凯从雅间出来，掏出手机立即拨通了童书记的电话。 “童书记，我是邹国凯，刘发他们已经抓到了，我赶紧向您汇报一声！” 童肖媛一听，也很是高兴，道：“抓到就好，怎么抓到的？” 邹国凯派出了四个抓捕小组，童肖媛是知道的。都折腾了一天了，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童肖媛当然要问是怎么抓到的。 听童书记这么问，邹国凯顿时后悔自己把话说满了。他就不该说是抓到的，就该直接说刘发他们是投案自首的。 抓到和投案自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当然说抓到可以说明自己工作做得很好。这也是邹国凯说抓到的原因。 但现在童书记亲自过问了，他不能说谎，只能实事求是。不然，一旦让童书记知道了他撒谎，那就适得其反了。 “童书记，刘发他们在强大的压力下，是投案自首的。” 听到这里，童肖媛也颇为吃惊，道：“他们是投案自首的？” “是，刘发他们躲了起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抓获，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我直接找的城管局的局长赖飞，让他出面找的他弟弟赖达。是赖达动员刘发他们投案自首的。” 这番话说完，邹国凯顿时就有些后悔了。他刚答应要关照赖达，现在他和童书记说这番话，就等于又把赖达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果然，童书记道：“看来赖氏家族还真的不能小觑啊。赖氏兄弟的能量不小啊。公安干警抓不到他们，你找了赖飞，赖飞又找了赖达，结果刘发他们就投案自首了。这里边的水很深啊。” 邹国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只能让自己的观点尽量向童书记靠拢，道：“是啊，童书记您分析的很对。赖氏家族现在的确是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不过，就目前来看，刘发他们投案自首，我们也能向老百姓做个交代了。” “对，这的确是能向老百姓交代了。但这交代也是暂时的。还要尽快将那些参与暴力拆迁的人全部都抓捕归案才行。” “是，童书记，我一定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你也辛苦了，先这样吧。” “童书记！再见！” “再见！” 实际上，对邹国凯目前的行踪，童肖媛了如指掌。 当邹国凯乘车从公安局出来到这家酒店时，一辆轿车就一直在后边保持距离跟着。 这辆轿车上有两个人，他们正是田启兵秘密派来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掌握邹国凯的行踪，看他都是和什么人接触，又干了些什么事。 当邹国凯走进这家酒店，进入二楼雅间的时候，田启兵就得到了消息。 “田书记，邹国凯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雅间里都有什么人？” “目前不知道。” “秘密监视，一定要弄清楚雅间里都是些什么人。” “是。有啥情况再随时向您汇报。” “好的。” 随后，田启兵立即把这一消息秘密汇报给了童肖媛。 纪委工作人员要是监视什么人，那是非常专业的。 当赖飞出来给他弟弟赖达打电话的时候，县纪委的人立即就知道了雅间里的人竟然是县城管局的局长赖飞。 县纪委的监视人员还秘密给正在打电话的赖飞拍了照片。 当田启兵得知雅间里的人竟然是城管局长赖飞时，也是颇为吃惊。 他立即将这一情况又汇报给了童肖媛。 当邹国凯给童肖媛打电话汇报的时候，童肖媛已经知道邹国凯正和赖飞在一起。 这本来让童肖媛很恼火，好在邹国凯主动说他直接找了赖飞，目的是让赖飞给赖达做工作，让刘发他们投案自首。 但这也让童肖媛更加坚信了赖达就是苍云县的涉黑头子。 邹国凯在给赖飞暗中布局，赖飞也在暗中给邹国凯布局。 两人是相互利用。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县委书记童肖媛不动声色地正在布局一个大网。 她要将赖氏家族连根拔起，谁涉及其中，就一定会被这个大网拢住。 第603章 翠花园区 第二天，是利民纺织集团十八亿欧元订单交单的最后期限。 李初年带着田政在这里紧盯了一天。 欧盟没有派人来，只是通过邮件进行的联系。这也充分说明，巴里特他们对利民纺织集团的产品质量和信誉是极其放心的。 赵敏忙前忙后，看着最后一车货物被拉走，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王畅不在，他一早就赶往了市服装厂。 一直亲力亲为的赵敏很是激动地道：“李书记，十八亿欧元的订单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了。这半年来，公司上下全部都累坏了，我想给员工们放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 说到最后，赵敏的眼圈都红了，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作为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她承受的压力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半年以来，她吃住在公司，对任何一个环节都不敢掉以轻心。 期间她还累得生病住院了。 全公司的员工，心往一块用，劲往一块使，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的大订单。 赵敏这是喜极而泣！ 李初年道：“可以，你看着办就行。但除了给员工放假，你还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评先树优，对评选出来的优秀员工进行奖励。” 李初年道：“不错，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赵敏摇了摇头，道：“没了。” 但突然之间，赵敏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我忘了最重要的了，这次订单完成后，咱们南荒镇算是彻底脱贫了。李书记，你可要大力宣传啊，这可是你的政绩！” 说到这里，赵敏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初年只好也笑了起来，但李初年的笑却带有一丝苦笑。 赵敏的确很能干，也很是认真负责。但她思想陈旧，比较顽固，视野不够开阔，没有足够高的格局。李初年这才要亲自过问赵敏该如何处理此事。 李初年道：“赵敏，这十八亿订单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完成，与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你不能光奖励优秀员工，要对公司全体员工都要进行奖励。一个都不能漏掉。否则，就会寒了大家的心，也容易激发内部矛盾，导致公司员工不团结，这可是经营管理的大忌啊。” 赵敏顿时就犯愁了，道：“要是全部都奖励，费用太高，开支太大了。” 李初年道：“不要担心费用太高开支太大，要是全体员工不努力付出，订单能顺利完成吗？现在订单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大家都在看着公司该如何犒劳大家了。在这种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出台奖励措施。只有这样，才能凝聚人心，提升大家对公司的信任度和认可感。千万不要怕花钱，这钱是必须要花的。” 赵敏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那还要不要对优秀员工再进行奖励？” “当然了，不但要奖励全体员工，还要对表现突出的优秀员工进行重奖。只有这样才能形成比超赶学的氛围。” 赵敏点头道：“好吧，我尽快拿出实施方案来。” 李初年提醒道：“对全体公司员工的奖励不要少了，否则不起效果。另外对优秀员工的奖励与对全体员工的奖励悬殊不要太大。否则也会激起矛盾，不利于团结。” 赵敏道：“等实施方案出来，先让你过目。你同意了再实施。” “好，我来给你把关。另外，咱们这次订单完成，的确是让咱们南荒镇脱贫了。但不要对外声张，咱们还是要戴着贫困镇的帽子。” 赵敏顿时一愣，忙道：“这是为啥啊？” 李初年笑道：“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享受到省、市、县给予我们的优惠政策。否则，我们就享受不到了。” “可这涉及到你的政绩啊。其他的乡镇，即使没有真正脱贫，造假也要脱贫，还故意大造声势呢。” 李初年道：“咱们不要学那些乡镇。这是那些乡镇的头头脑脑们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捞取政绩而已。咱们要戴着贫困镇的帽子，暗地里发大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全镇的老百姓得到实惠。” “李书记，可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有啥不公平的？让全镇的老百姓得到实惠，就是对我最大的公平。我才不要那些虚名，更不会踩着老百姓的头往上爬。” 听到这里，赵敏更加敬佩地看着李初年。 她已经被李初年的个人魅力深深折服了，她恨不得一下子扑进李初年的怀里，好好地和他温存一番。 心中这么想，她的脸颊瞬间绯红起来，整个人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赵敏，你这是咋的了？” “你这么做，让我更加敬佩你的人品了！” 如果再往下说，赵敏就该忍不住要对李初年暴露心迹了。 李初年似乎也觉察到了赵敏的内心变化。因为赵敏的脸色绯红的太过厉害，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突然被亲吻了一样。 “奖励方案出来后，还要召开一次公司全体员工大会，要对这次订单的完成情况进行好好总结。好的方面要摆出来，但不好的方面也要摆出来。让全体员工都知道今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公司更好地发展起来。到时候我也来参加这次全体员工大会。” “好的，我立即着手准备。” 李初年待要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道：“公司的食堂有改进吗？” “这段时间光忙着订单的事了，食堂还没顾得上进行整改。” “食堂的事耽误不得，这关系到每个员工的切身利益。要想方设法将食堂搞好，饭菜的种类不但要多，还要合理，荤素搭配，水果也要配上。务必保证公司员工的营业平衡。” 这就让赵敏更加佩服李初年了，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赵敏也是一个非常关爱员工的人，但她没有想到李初年比她考虑的更加深远。.. 这天晚上的八点多，邹国凯一个人开车来到了翠花园小区。 翠花园是苍云县最高档的小区，全县有钱有势的人几乎都居住在这里。 邹国凯开车来到了一栋楼前，这栋楼的入住率还不是很高。 邹国凯将车停在了黑暗处，下车快步走进了楼洞。 进了楼洞，他并没有立即上楼。 而是躲在暗处朝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第604章 烫手山芋 邹国凯径直来到了四楼东户门前，掏出钥匙，轻轻将门打开，闪身进门。 进门之后的邹国凯，立即将门关上，但却没有开灯。 因为他怕别人会发现他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一百二十多平方米，早在邹国凯荣升为局长之前，这套房子就装修好了。 他本来是要尽快搬过来，再也不在县公安局家属楼住那又小又破的老房子了。 但就在邹国凯准备搬家的时候，他苦盼已久的任命终于下来了。他被任命为县公安局的一把手。 对这一把手的位置，邹国凯梦寐以求了很多年。 但以前他一直被孔敏给压制着。 好在孔敏因为贪污腐败暗中收受了赵晋送的一套别墅。而且那套别墅就建在好运山的半山腰上，和杨立铎的那套别墅紧挨着。 结果孔敏跟着杨立铎一块完蛋了。 孔敏倒台后，在李初年的帮助下，邹国凯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县公安局的第一把交椅。 成了一把手后，就成了众人的焦点。邹国凯的言行举止以及各个方面都要严格要求自己了，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因此，邹国凯决定暂时不搬到这个新房子里来了，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此，他老婆和他吵了很多次。气得他大骂他老婆头发长见识短。 这套房子虽然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 但他购买这套房子的房款却与他的收入不成正比。 没人查没事。但一旦有人查，那是一查一个准。 想到这里，邹国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急忙掏出烟来点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借以压制慌乱的心情。 邹国凯在担任刑警队长和派出所长以及县局副局长的时候，他对廉洁自律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那个时候，不论是谁，只要手中有点权力，都在拼命捞好处。 而且这种不正之风，在那个时候却是大行其道。如果谁不搞点腐败，就好像跟不上形势一样。 整个县公安局，带头大捞好处的就是一把手孔敏。 孔敏作为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他都这么个干法，下边的人怎么干就可想而知了。 可那个时候的风气就是这样，谁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好。 比如过年过节，尤其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和春节前，那些有权有势的单位部门的家属院里，轿车都能排到院外。这都是那些来送礼串门的人坐的车。 那个时候，很多人见到这种景象，不但没有人举报，反而还很是羡慕。 处在那样的大环境下，那个时候的邹国凯如果不捞点好处，心里也不会平衡。 妈的，凭什么你们能捞，老子就不能捞了？ 随着孔敏的落网，县公安局的人都震惊了。震惊的同时，也都清醒了。 也就是从孔敏落网后，很多人都收敛了很多。 邹国凯被提拔为一把手后，他对廉洁自律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事事处处都在严格约束自己。 但每当他想起以前收受的那些东西，心里就很不踏实。 他抽完了这支烟，来到了卧室中。 将床头柜搬开。床头柜后边的墙上有一个保险柜。这是当时装修房子的时候，专门在这里安装了一个隐蔽的保险柜。 邹国凯伸手将床头灯打开，输入密码，将保险柜打开。 里边除了金银首饰，还有很多现金。 看着其中的一捆现金，邹国凯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伸手将这捆现金拿了出来。 这捆现金是九零年发行的百元钞票。这种版本的百元钞票，现在的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了。 这捆钱共十万元，捆钱用的还是塑料细绳。这捆钱是从银行里提出来，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拆开过。 送他这捆钱的，不是别人，正是赖黄。 赖黄在赖氏家族中排行老二，是赖飞的二弟，赖达的二哥。 那个时候的赖黄还是县供电局的办公室主任，还没有被提拔为县供电局的一把手。 那个时候的邹国凯也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 有一次赖达聚众斗殴，闹的动静很大，将人给打成了重伤。 而事发地正好在邹国凯的管辖范围之内，邹国凯带人将聚众斗殴的人都抓了起来，其中就有赖达。 为了将赖达解救出来，赖光明亲自出面，请邹国凯喝酒。 陪同赖光明请邹国凯喝酒的还有他的二儿子赖黄。 赖黄作为县供电局的办公室主任，也参与了那次斗殴。但他不是主犯。他只是到了现场，但并没有动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邹国凯这才没有将他抓起来。 赖黄不愧是办公室主任，能说会道，这也是他老爹专门将他带来的原因。 他百般为四弟赖达解脱，还给邹国凯出谋划策，他竟然教给邹国凯怎么做才能将他四弟捞出来。 喝的五迷三倒的邹国凯，是被赖黄送回家的。 只不过赖黄走的时候，在他家里留下了一个黑色提包。 那个黑色提包里放着的就是这捆十万元现金。 最后，邹国凯利用职权，将赖达的这次聚众斗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捆十万元的现金，他也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当时他觉得这没什么，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但现在来看，这可不是个小事了。而是足以毁掉他一生的大事。 这捆从来没有拆封过的十万元，现在成了邹国凯挥之不去的烫手山芋。 邹国凯蹲在保险柜前，看着这捆钱，满脸愁容，又点燃上了一支烟。 自己真是糊涂啊，要这钱干啥呢？这么多年了，这捆钱连动也没动过，反而成了一个拖累。 邹国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邹国凯几次都想把这捆钱还给赖黄。但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再把这捆钱还给赖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就凭赖黄那德行，他也不吃邹国凯这一套啊。 即使把这捆钱还给了赖黄，但保险柜中其它的钱咋办？其它的钱到底是谁送的，邹国凯也早就不记得了。 除了钱之外，还有这些金银首饰，又该如何处理？ 糊涂啊，自己太糊涂了。当时为何要收受这些东西呢？ 收了又不能花，还得专门鼓捣个保险柜保存这些东西，自己到底图的什么？ 没办法了，邹国凯现在只能寄希望赖黄把他送这十万元的事给忘了。忘得永远也想不起来才好。 突然之间，手机响了起来，邹国凯吓得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第605章 不进则退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电话，的确把邹国凯给吓得够呛。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初年打来的。 邹国凯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将那捆钱放入了保险柜，随即将保险柜的门关上，密码打乱，又将床头柜放回原位，站起来深吸了口气，这才有勇气接李初年的电话。 “初年，啥事？” “邹局，铁柱子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了。” “好，这太好了。初年，你终于也能松一口气了。” “是啊，我这也是刚得到消息。如果铁柱子有啥不测，我将悔恨一生。” “初年，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当初也没料到会这样啊。对了，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县医院。邹局，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啥事？你尽管说就行。咱俩是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邹局，铁柱子这一次虽然是因为保护我弟弟才身受重伤。可当时如果不是我弟弟，而是其他人，铁柱子也会这么做的。铁柱子作为辅警，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不顾个人安危。我想请你给他记功，然后送他去警校进修，让他从辅警成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如何？” 听到这里，邹国凯突然灵机一动，道：“初年，你等着我，我一会就过去，咱们见面再谈。” “好，我在这里等你。”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凝眸细想。 自己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想方设法当更大的官。只有官职越来越高，自己才能安全。 基本上李初年说啥，童书记都会听他的。况且李初年在省里和市里也有些人脉关系。 现在李初年有求于自己了，自己何不趁机让李初年出面，尽快让自己的副县长职务变成现实？ 对，就这么办。自己也没必要天天为以前收受的那些东西而提心吊胆了。 不进则退。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勇往直前。先当上副县长再说。只要当上了副县长，自己就能进入更高一级的圈子了。 也只有进入到了更高一级的圈子，自己才能官运亨通，最终将自己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邹国凯又充满了希望，整个人也不那么颓废了，立即精神抖擞地朝外走去。 出了门，轻轻将门关上，随即快步下楼。 邹国凯很是谨慎，他在出楼洞前，先观察了一下外边，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快步走出楼洞钻进车里，发动起车来朝县医院赶去。 让邹国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车子拐过这栋楼之后，停在暗处的一辆轿车突然也发动了起来，朝他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辆车上坐着的仍旧是田启兵秘密派来的那两个县纪委侦查人员。.. 邹国凯到翠花园小区的行踪，田启兵很快就知道了。随后田启兵就将这一情况及时地汇报给了童肖媛。 邹国凯赶到县医院，李初年正和赵平民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连椅上。 邹国凯笑道：“恭喜！铁柱子终于脱离危险了！” 说着，邹国凯和李初年重重地握了个手。李初年很是高兴，毕竟铁柱子脱离了生命危险，是他最为牵挂的一件事。 “邹局，咱们到儒铁的房间里去说话。” 两人来到了周儒铁的房间，周儒铁正躺在床上看书。 李初年进门就道：“儒铁，我和邹局说点事，你先回避一下。” 周儒铁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邹国凯，并没有说什么，随即下床朝外走去。 邹国凯看周儒铁竟然不和自己打招呼，当即训道：“你这小子，见面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周儒铁道：“有啥招呼可打的？”说着，就走出了门。 “这小子越来越不拿我这个局长当回事了。” 李初年知道周儒铁还在生邹国凯的气。邹国凯那晚要是再认真负责一点的话，说不定这个案子早就破了。 李初年笑着打圆场：“邹局，儒铁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邹国凯笑道：“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这小子是什么德行了。” 两人靠窗坐了下来，邹国凯掏出烟来，两人都点燃上。 “初年，你说的那个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过，市局那边也得通融一下。” 李初年笑道：“邹局，我就知道你不会驳我这个面子的。当然，我也不全是为了私心。凭心而论，铁柱子的确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他只是缺乏一个机会。这一次他身受重伤，又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而身受重伤的。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邹国凯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一定尽力而为。铁柱子现在是辅警，但只要有重大立功表现，是完全可以直接转为正式警察的。也没必要非要让他去上警校。” 李初年当即就道：“不行，必须让他去上警校。如果他连个学历也没有，一辈子也只能在最底层混。” 邹国凯呵呵笑了起来，道：“初年，你可真是为铁柱子考虑的长远啊。不过，要送他去警校进修，得经过市局批准才行。郭局那里我可是说不上话的。” “要从辅警转为正式警察，不也得经过市局批准吗？” “是啊，也得经过市局批准。可要是再加上送他去警校进修，我担心郭局那里通不过。” “郭立栋那边你不用管，我来想办法。你只要把你这边该做的都做了，那就行了。” “我这边肯定是鼎力而为。” 李初年高兴地道：“这件事如果办成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多喝几杯。” 邹国凯脸色突然一凝，随后压低声音将童书记和田书记微服私访步行街项目拆迁现场的事，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大吃一惊，道：“邹局，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是啊，这一次算是彻底把童书记给惹火了，好在刘发他们那伙人已经投案自首了。” 李初年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道：“刘发那伙人还能投案自首？” “是我找的城管局长赖飞，赖飞又找的他四弟赖达，刘发那伙人才投案自首的。” “童书记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已经向童书记汇报了。这也让童书记更加恼火，她说赖氏家族的水太深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童书记的意思是要对赖氏家族动手。但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经营了这么多年，盘根错节，势力太大了。稍不注意，不但动不了他们，可能还会惹上麻烦。” 第606章 嫌官太小 对赖氏家族，李初年也是很了解的。 毕竟李初年曾经在县委办干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和赖光明接触过。知道赖光明是个什么货色，赖氏家族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李初年道：“赖氏家族现在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了。” 邹国凯道：“初年，你这话说的太对了。事实的确如此，赖氏家族根深叶茂，尾大不掉。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李初年道：“只要他们不妨碍苍云县的发展，可以暂时将他们忽略不计。” 李初年这么说，是有深刻含义的。因为他自从到了南荒镇，一直在乡镇工作，对县城发生的很多事，并不是太了解。他这么说，也是在试探邹国凯的态度。毕竟邹国凯总是差那临门一脚，就凭他这个性，要对付赖氏家族，也是不太可能。但公安机关太重要了，只有当邹国凯真正下定决心，才有可能对付赖氏家族。 邹国凯叹了口气，道：“将他们忽略不计是不可能的。赖氏家族的势力渗透到了很多单位和部门，已经成了阻碍苍云县发展的绊脚石。不然，童书记是不会下此决心的。她已经下令------” 说到这里，邹国凯突然不说了，李初年道：“说下去啊，为何不说了？” 邹国凯面露难色地道：“童书记让我彻查赖达的涉黑问题，我也暗中派人开始对赖达进行调查了，搜集他的犯罪证据。可赖氏家族的势力那么大，谈何容易啊，太难了。” 李初年当即问道：“难在什么地方？” “赖光明虽然只是城中村的村主任的，但他和黎县长钱副县长关系非浅。况且他在市里和省里也有关系。老大赖飞是城管局长，老二赖黄是供电局长，老三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老四赖达不但是野玫瑰夜总会的老板，还是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这家子人个个都不简单。我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岂能对付得了他们？” 李初年终于听出了邹国凯的话外之音，邹国凯这是嫌弃自己的官太小了。 李初年对邹国凯的这种想法，虽然有点反感，但的确也是事实。 李初年道：“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童书记支持你嘛。” “童书记高高在上，她只要发号施令就行了。真正要和赖氏家族斗的人是我。” 邹国凯拐弯抹角地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请李初年帮他一把，让他的官职再提升一级。 李初年干脆地道：“邹局，你有啥事尽管说就是了，咱们之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就像我为了铁柱子的事，有啥就说啥。” “初年，前一段时间，县委常委会议早就通过了在我现任职务的基础上，再让我担任副县长职务。这个决定早就报到市里去了，可现在一直也没有任何音信。如果我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那对付赖氏家族，我就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压力了。” 李初年早就猜到邹国凯就是这个心思了。但光凭猜测是不行的，最好是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 李初年不得不表态了，道：“邹局，我会尽力帮你的。” 邹国凯道：“有你这个好兄弟帮我，我就放心多了！” 邹国凯走后，李初年随即就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在这之前，李初年已经给童肖媛打过一次电话了。 当柳玉晨将铁柱子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告诉李初年后，李初年当即就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向她汇报了这个喜讯。 “肖媛，你准备要对付赖氏家族？” “你咋知道的？” “邹局来过了，他和我都说了。” “赖氏家族现在已经成了苍云县发展的绊脚石，很多事都涉及到赖氏家族。不将这绊脚石搬开，苍云县就谈不上发展。” “要对付赖氏家族，首当其冲的就是邹局。可现在他也面临着很多的困难。赖氏家族的人个个能量非凡。除了赖达之外，其余的都在体制内，而且还都身居高位。要对付他们，一定要谋划好，不然，就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我现在让邹局派人先调查赖达的涉黑证据。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肖媛，邹局的副县长职务是不是已经报到市里去了？” 听到这话，童肖媛顿时就猜到了什么，道：“对，的确已经报到市里去了。但市里还没有任命。初年，他求你帮忙了？” “是的。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现在的职务和赖飞赖黄赖腾三兄弟的职务是平级的，况且还有那个老谋深算的赖光明。就凭邹局现在的势力是无法和赖氏家族抗争的。” “初年，对于邹国凯职务上的问题，你不要再过问了。” 童肖媛让田启兵暗中派人秘密监视邹国凯，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邹国凯存在什么问题，但童肖媛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邹国凯了。 但派人暗中监视邹国凯，毕竟是秘密进行的。童肖媛还不能告诉李初年，她只能让李初年不要再过问邹国凯的职务问题。 李初年急忙问道：“咋了？” 童肖媛只好道：“根据邹国凯的表现，县委常委会议已经通过了拟任他担任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的提议。但这毕竟还要经过市委的批准才行。市委不批准就无法通过。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 “肖媛，我认为要对付赖氏家族，邹局的职务最好再提一级，这样有利于他开展工作。市委那边到现在也没有批准，是谁的阻力？” “是谁的阻力，你应该能猜到。” “杨全疆和孔利官？” “你知道就行了，这种事不能细问。” “肖媛，县委这边可以催促一下嘛。” “这种事能催吗？只能等着。” 童肖媛如果不对邹国凯产生怀疑，不用李初年说，她肯定会以县委的名义向市委催促一下的。 现在随着对邹国凯的秘密调查，童肖媛真的担心会查出邹国凯什么问题来。 在这个时候，她如果以县委的名义催促市委尽快通过对邹国凯的任命，将来一旦出事，童肖媛也会惹上麻烦。 可这些事，童肖媛没法对李初年说。 第607章 静谧楼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那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童肖媛力排众议，坚决提议让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兼公安局长。 这是因为那时候童肖媛对邹国凯还是非常信任的。 但现在童肖媛对邹国凯产生了怀疑，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信任了。那她也就不会再积极去推动这件事了。 童肖媛秉承的就是这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思想。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从童肖媛的语气中听出了她不会为邹国凯的职务去找市委的。 既然这样，自己再多说也无用。 李初年道：“我知道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童肖媛道：“对，只能是顺其自然。” “好，那就先这样吧。” 童肖媛叮嘱道：“初年，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连轴转，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有些惆怅。因为他已经从童肖媛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邹国凯的不信任。 这就非常麻烦了。邹国凯即使被提拔为副县长，没有了县委书记的信任，这个职务也形同虚设。 但童肖媛对邹国凯的不信任，李初年是绝对不会告诉邹国凯的。免得邹国凯备受打击，他只能是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紧赶慢赶地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等处理完了，已经到了下午。 李初年随即带着赵敏朝省城赶，他和赵敏这是专程要去拜访秦雅丽的。 十八亿订单完成了，让南荒镇打了个翻身仗，这一切的功劳都是秦雅丽的。要不是秦雅丽，哪来的十八亿订单？ 李初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必须带着赵敏亲自来向秦雅丽当面致谢！ 赶到省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省城的交通很是拥堵，走走停停。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来到了秦雅丽所在的小区。 秦雅丽家的具体位置，是童肖媛告诉李初年的。 到了楼下，李初年带着赵敏上楼，田政和邹凯则在车上等着。 李初年边上楼边拨通了秦雅丽的手机，手机是通了，但却没有人接听。 李初年眉头一皱，难道秦雅丽不在家？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不一会儿，秦雅丽就打了回来。 “秦处长，你好!” “李大书记，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 李初年不禁一愣，道：“咋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了。” “这才不到八点，你该不会睡觉了吧？” “睡觉倒是没有，不过我正在洗澡。” 李初年顿时不好意思地道：“看来我打电话还真不是时候。” “你知道就好！可惜你在遥远的南荒镇，不然，我就拉你一起洗鸳鸯浴了！” 说到这里，秦雅丽咯咯地娇笑起来，而且还笑的很是放纵。 李初年的脸顿时就红了，整个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由于楼道很是静谧，李初年和秦雅丽的通话，赵敏听的非常清楚。 赵敏的眉头顿时就紧蹙了起来，秦雅丽说的要拉李初年一起洗鸳鸯浴，不但让她听了很不舒服，她的脸色红的比李初年还要厉害。 李初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合秦雅丽这话了。 秦雅丽反问道：“咋了？怎么不说话了？” 李初年只好压低声音道：“秦处长，你太会开玩笑了。” “我怎么开玩笑了？我说的可是真的。你现在要是在我跟前，我肯定拉你和我一起洗鸳鸯浴的。不能太便宜了童肖媛那小臭妮子。” 晕，她怎么连童肖媛也给扯上了？ 李初年和童肖媛的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秦雅丽是不知道的。但秦雅丽却总是喜欢拿他们两个开玩笑。但问题是赵敏就在身边，秦雅丽最后说的这句话，赵敏也全都听到了。 赵敏顿时大吃一惊，难道李初年和童书记有那种关系了？ 秦雅丽如果不扯上童肖媛，李初年能从容应对。即使秦雅丽扯上了童肖媛，如果身边没有赵敏，李初年也能从容应对。 事情就是赶的这么巧，秦雅丽是在开玩笑，李初年也知道她在开玩笑，可赵敏就不这么认为了。 此时的赵敏，已经彻底懵圈了。整个人都几乎僵在了那里，大脑也一片空白。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致，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李初年也没心情和秦雅丽通电话了。恰在这时，李初年听到了手机中传来了哗啦的水流声，忙道：“秦处长，你是不是还没洗完澡？” “是啊，等你过来和我一起洗呢。” 秦雅丽仍旧在开玩笑，她突然发现在洗澡的时候和李初年通电话，顺便撩拨一下他，这种感觉特爽！ 李初年忙不迭地道：“那你先洗澡，等你洗完澡，咱们再聊。” “别啊，我聊的正起劲呢。” 李初年急忙将电话扣断了，扭头看了看赵敏。 赵敏的表情是目瞪口呆，但她的秀眸中却蒙上了一层泪雾。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声道：“秦处长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后边的那句‘你别当真’，李初年却没有说出来。 李初年也清楚赵敏喜欢自己，但自己喜欢的却是童肖媛。自己也没有必要和赵敏解释什么。 赵敏终于缓过神来，充满醋意地道：“这样的玩笑也能开？” 在她看来，李初年不但和秦雅丽的关系不清不楚，和童肖媛的关系也很是不清不楚。不然，秦雅丽能说那样的话吗？ 赵敏的性格就是一根筋，在这点上，她和纪光廉还真得有一拼。 李初年只好道：“秦处长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 赵敏道：“是吗？她也能开你和童书记的玩笑？” 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他还寄希望秦雅丽说的不能太便宜了童肖媛那小臭妮子的玩笑话，不要被赵敏给听到。但赵敏却都听到了。 “秦处长和童书记是闺蜜，开玩笑也很正常。” 赵敏突然压低声音问：“你和童书记真的------？” 赵敏后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但她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是清晰。 李初年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道：“我和童书记真的什么？秦处长是在开玩笑，我都没当真，你当什么真？” “这种场合不适合我。”赵敏扔下这句话后，突然掉头朝楼下走去。 第608章 表露心迹 赵敏的这个举动来的太突然了，让李初年措手不及。 赵敏不但是一根筋，而且还很任性。 李初年急忙朝楼下追去。 赵敏走的很快，李初年几乎都跑了起来，终于在临出楼洞的时候追上了她。 李初年伸手拉住了她，低声道：“赵敏，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来办正事的，你任性也得分时候。” “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吗？她都要拉你一起洗鸳鸯浴了。” 李初年顿时就火了，心中暗道：秦雅丽即使要拉我一起洗鸳鸯浴，关你什么事啊？ 但这话他不能说，一旦说了，赵敏肯定会和他翻脸，也肯定就立即返回南荒镇。即使邹凯不用车拉她，她自己打车也会立即回去。 奶奶滴，这丫就是这么个脾气。 李初年只能压住怒火，道：“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嘛，秦处长是在开玩笑。” “但我感觉她不是在开玩笑。” 李初年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他生气地道：“你和秦处长才打过几次交道，你对她了解吗？” “你快上去吧，我不打扰你和她去洗鸳鸯浴了。” 说着，她就要跨出楼洞。 李初年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压低声音道：“你胡闹什么？我们是来向秦处长当面致谢的。” “我没胡闹，我就是听她那么说心里很是难受。” “你难受什么？” 李初年本不想说这句话刺激她，但实在是被她气坏了。 赵敏愣住了，她也的确被李初年这句话给刺激到了。 是啊，秦雅丽和李初年开玩笑，你赵敏难受什么？你凭啥难受？ 在这句话的刺激下，赵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么久都没有向李初年表露，她被压抑的都快要疯了。 突然之间，她一下子扑进了李初年的怀里，双手紧紧缠绕住他的脖颈，哽咽着道：“初年，我喜欢你！”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赵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懵的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 李初年急忙伸手将她推开，压低声音道：“赵敏，你这是干什么？田政邹凯就在外边，让他们看到成何体统？” 赵敏双眼含泪，脸颊绯红，但她突然向李初年这么表露了心迹，心里反而不再那么难受了。 她仍是有些哽咽地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不想再压抑下去了。” 李初年有些烦躁地道：“别胡闹了，我是镇党委书记，你是利民纺织集团的董事长，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听李初年这么说，赵敏反而无所顾忌了，她朝前走了一步，又靠近了李初年，双眸看着他，很是认真地道：“初年，我真的喜欢你！” 李初年随即朝后退了一步，道：“行了，你别说了。” “难道你不喜欢我？” 对这样的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李初年看着她，道：“赵敏，我一直拿你当同事看待。咱们今后还是以同事相处的好，不要越雷池半步。” 听到这里，赵敏顿时痛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李书记，我知道了。”说完，她掉头朝外就走。 李初年只好再次伸手拉住了她，道：“你干啥去？” “我心里难受，出去透透气。” “可我们还没当面向秦处长致谢呢。” “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事的。” 李初年松开了她，她迈步走出了楼洞。 她来到外边，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眼泪往下狂流。虽然她的内心很是痛苦，但她却不后悔。毕竟她已经当面向李初年表露了心迹，虽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但她却已经没有遗憾了。 如果不当面向李初年表露，还是像以前那样压抑着自己，会让她更加痛苦不堪。 这种滋味，她实在是受够了。 李初年也走出了楼洞，坐在车里的田政和邹凯看到李书记和赵董都出来了，他们两个也随即下了车。 赵敏朝远处走去，站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李初年则来到了车跟前，掏出烟来点燃上。 田政来到近前低声道：“李书记，事情都办完了？” “没有。秦处长在家有事。现在还不方便进去，等会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们两个上车，不要随便走动。” “是。”田政和邹凯随即又上了车。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秦雅丽打过来的。 “李大书记，不让你挂电话，你还是挂了。说吧，找我啥事？” “秦处长，十八亿订单完成了，我还没向你当面致谢呢。” “你小子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十八亿订单已经顺利完成，结果到现在你小子也不露面。” “秦处长，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啊？真的假的？” “真的，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你家楼道内呢。” “我靠，你咋不直接说呢？我还以为你在南荒镇呢。” “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快上来吧。”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冲赵敏打招呼。赵敏则快步走了过来。 赵敏已经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她向李初年保证过，不会耽误事，那就绝对不能耽误事。 李初年和赵敏朝楼上走去。 当来到秦雅丽家门前，房门从里边打开了。 秦雅丽站在门内，她刚要开口说话，突然看到李初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赵敏。 不知为何，秦雅丽看到李初年不是一个人来的，竟然还带着赵敏，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怎么是你们两个啊？” 秦雅丽的这句问话，让赵敏听着很是别扭。她这话摆明了就是希望李初年一个人来，而不是把她也带来。 李初年很是客气地道：“秦处长，打扰你了!” 赵敏也急忙收起心中的那丝别扭，很有礼貌地道：“秦处长，你好！” “别站在门外说话啊，快进来吧。” 李初年和赵敏走进门，秦雅丽将门带上。 “李初年，你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就跑了来，怎么也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要是我出差了，你们不就空跑一趟嘛。” “童书记和我说了，你今天在家。” “我就知道是那小臭妮子出卖了我。” 这话说完，秦雅丽意识到赵敏还在旁边，忙不好意思地冲赵敏笑了笑，道：“赵敏，我和他说话随便惯了，你别介意。” 听秦雅丽这么说，李初年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敏顿时也心花怒放起来，看来她和李初年真的是在开玩笑。 第609章 不算送礼 李初年问道：“秦处长，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我爸妈今晚有事出去了。你们别站着啊，请坐！” 当着赵敏的面，秦雅丽也不和李初年开玩笑了。 李初年和赵敏落座后，秦雅丽忙着沏茶。 赵敏忙起身道：“秦处长，我来。” 知道了秦处长和李初年通话的时候，真的是在开玩笑，赵敏的心情变得很是愉悦起来。 虽然李初年已经拒绝了她，但她心里仍是深爱着李初年！ 秦雅丽笑道：“赵董，你快请坐！” 李初年则给田政发去了信息：上来吧。 秦雅丽沏好了茶，道：“你们先喝口水，我要知道你们大老远地往这跑，就不让你们来了，打个电话就行。” 李初年笑道：“秦处长，我之所以不事先给你打电话，就怕你不让我们过来。十八亿订单顺利完成了，你可是我们南荒镇的大功臣啊！怎么着我们也得当面向你致谢才行。” 秦雅丽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功臣，我干得就是这个工作。功劳还是你们的，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秦雅丽一愣，扭头看着房门，道：“又有谁来了？” 李初年急忙起身，快步来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 田政和邹凯站在门外，他们每个人都提了两个大袋子。 李初年示意他们快进来，两人提着东西进门就向秦处长问好，随后把东西放在了靠近电视柜的地上。 秦雅丽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站了起来，道：“你们这是干啥？” 李初年道：“这是我们当地的一些土特产。” 秦雅丽道：“初年，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不行，你们赶紧拿回去。” “这又不是送礼，只是我们当地的土特产。我们还指望你帮我们宣传一下呢。” 说着，李初年冲田政和邹凯使了个眼色。田政和邹凯忙礼貌地向秦处长告辞，随即退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李初年事先安排好的。按照赵敏的想法，这一次要给秦处长带些贵重礼品来。但被李初年给否决了。 李初年对送礼这一套很反感，可秦雅丽帮了南荒镇这么大的忙，来当面致谢，空着手来也不是个事。 因此，李初年决定还是给秦雅丽带些土特产来。土特产又不是贵重东西，纯粹是一种友情的表现，这就算不上送礼了。 秦雅丽可很是较真，当即就道：“李大书记，我没想到你也这么俗气啊。” 李初年被她说的都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咱们华夏可是礼仪之邦，我们过来向你当面致谢，空着手也太不尊重你了。这真的只是一些土特产，没有别的。” “那你打开，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土特产。” 秦雅丽作为省纺织工业厅对外贸易处的处长，给她送礼的人都能排成长队。但她却从来不收受任何的礼品。她要是收了，也就当不了这个处长了。 童肖媛也告诫过李初年，千万不要和秦雅丽搞请客送礼那一套。不然，会适得其反。 李初年当即就把四个袋子都打开了，道：“秦处长，这是红茶冬枣还有猕猴桃，都是我们当地产的。山上红茶山下天麻，是我们南荒镇的主要产业，天麻属于中药材，我就没带。猕猴桃和冬枣也都是我们南荒镇当地的。” 秦雅丽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但她看到还有一个袋子里边装着几个紫色坛子，忙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南荒镇丽水村自己酿造的地瓜干酒，是纯粮酿造。” 听到这里，秦雅丽这才终于放心了，禁不住笑道：“你这是来我家展示你们当地的土特产啊。不过，这地瓜干酒就有些出格了。” 李初年忙笑道：“童书记和我说了，秦伯伯平时喜欢小酌几杯，这地瓜干酒是我们南荒镇丽水村用土法子酿造的，是纯粮食酒，没有任何的添加剂。又不是花钱买的，不算出格。这酒非常适合秦伯伯在家自己喝。” 秦雅丽当即啐道：“这小臭妮子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你了，等我见着她非收拾她不可。” 李初年和赵敏再次落座，秦雅丽道：“这次的订单，你们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而且质量还那么出色，非常的不容易。欧盟那边对你们的产品非常满意，巴里特还专门和我通了电话。本来我想接着再给你们一个订单，但却被荣华纺织集团给拿走了。等等吧，有的是机会。” 突然听到了荣华纺织集团，李初年和赵敏都是一愣。 李初年道：“荣华纺织集团？王领瀚那里？” “对，没错，就是他。以前他也接过我们纺织工业厅的订单，但产品质量不过关，为此还惹上了纠纷，弄得我们厅里也很被动。本来不打算再给这个王领瀚订单了，但这一次却有些特殊情况。没办法，只好将这次的订单给了他。就看他的表现吧，如果产品质量再不过关，今后他甭想再从我们厅里拿到订单了。” 李初年道：“王领瀚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我们接了那十八亿欧元的订单后，他竟然动用市里的关系，想从我们手里抢过去。” 秦雅丽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王领瀚很不地道，这样的事，他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不用搭理他。” 李初年问道：“秦处长，你们这次把订单给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况？” 秦雅丽本来不想说，但李初年问了，她只好道：“这次是因为娄副书记发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攀上娄副书记的。” 李初年吃惊地道：“娄副书记？是不是娄运升？”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都发话了，我们厅长也不能不听。这次的订单还有一个附加订单，但王领瀚却不要这个附加订单，只把主订单要走了。娄副书记为他发话，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赵敏问道：“秦处长，附加订单是什么产品？” “是服装类的，主要是礼帽和风衣啥的，欧盟人喜欢穿这个。王领瀚嫌弃利润低，就坚决不要。只把主订单的纺织品拿走了。” 李初年和赵敏听到这里，不禁都是大喜，赵敏忙道：“秦处长，要你就把附加订单给我们吧。” 秦雅丽一愣，道：“附加订单可都是服装产品，利润较低。你们的利民纺织集团又不生产这个，还是等下批订单吧。” 第610章 秦副书记 秦雅丽不知道利民纺织集团已经成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 赵敏道：“秦处长，我们现在不光是做纺织产品，服装也能做。我们成立了一家服装公司。” 秦雅丽不由一愣，道：“你们啥时候成立了服装公司？” 李初年笑道：“秦处长，利民纺织集团将枢宣市服装厂并购了，成立了利民服装有限公司。” 秦雅丽忙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服装公司马上就要投入运营了。这个附加订单来的太及时了。我们本来打算让这个服装公司只接各个单位企业的工装订单，根据订单来制定生产计划。现在有了外贸订单，这就更有利于公司的发展了。” 听到这里，秦雅丽也是特别高兴，道：“好，那就把这个附加订单交给你们。明天一早我就把订单传真给你们，你们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签合同。” 李初年和赵敏高兴地连忙点头，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次来拜访秦雅丽，会有如此大的收获。 接下来又聊起了盆景的订单情况，秦雅丽道：“你们这次将十八亿欧元订单完成的非常好，基本上已经在欧盟市场奠定了很好的基础。下一步估计会有很多客户会直接主动找你们的，这样反倒省了我们省纺织工业厅这道门槛。不过这样更有利于你们的发展。那十万株的盆景订单，也要务必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巴里特对盆景订单是非常重视的。” 李初年本来还不想说耿林的事，秦雅丽主动说起了盆景订单，李初年就把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的人事变动告诉了秦雅丽。 秦雅丽听后很是惋惜地道：“没想到耿林会这样啊，巴里特的这次订单可就是冲着他来的。” 李初年道：“我知道，所以让袁竹秋替换耿林担任董事长后，耿林出任技术顾问。他的确不能胜任董事长一职，如果再让他干下去，十万株的订单不但会完不成，还会把公司带垮。” 秦雅丽对李初年是非常信任的，不论李初年做什么决定，她都是坚决支持的。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秦雅丽道：“是我爸妈回来了。”说着，她匆忙起身去开门。 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这正是秦雅丽的父母。 李初年和赵敏急忙起身，很是礼貌地和秦雅丽的父母打招呼。 当秦雅丽的父亲得知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李初年后，不由得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李初年啊！我们虽然没有谋过面，但我们之间应该也算是老朋友了！” 李初年忙道：“是啊，秦副书记，上次因为我弟弟的事，给你添麻烦了！还有鲁腾的事，也是在您的亲自过问下，才得到了圆满解决。我一直想来拜访您，当面向您说声谢谢！” 说着，李初年恭恭敬敬地向秦副书记鞠了一小躬，表示自己的敬意和谢意！ “不要客气，你和肖媛还有雅丽都很熟悉，我也不是帮你，只是主持公道而已。来，请坐！” 李初年和赵敏再次坐了下来，秦副书记也坐了下来。 秦副书记是个不怒自威的人，他的气场很是强大。李初年虽然现在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但在秦副书记面前，仍然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强大。 接下来，大家开始聊起了家常。 李初年好几次都想把邹国凯的职务问题和秦副书记说说，但秦副书记对工作上的事，却是闭口不谈。 这也让李初年没有机会提起邹国凯的职务问题了。 当然，李初年也知道，在这种场合提邹国凯的职务问题，太不识时务。不提还好，提了可能适得其反。 要想请秦副书记帮这个忙，只能再寻找机会了。 秦雅丽知道自己老爸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的，这也是老爸一直坚持的原则。 秦雅丽还担心李初年会谈到工作方面的事，但李初年也是只字不提。 这就让秦雅丽更加欣赏李初年的精明了！ 登门拜访，要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时间不够，显得不好。但时间过长，那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李初年道：“秦副书记，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秦副书记道：“好，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说着，他站了起来。 “秦阿姨，再见!”李初年又很有礼貌地和秦雅丽妈妈告辞。 就在众人朝外走的时候，秦副书记突然看到了放在电视柜旁边地上的那四个袋子，顿时很是警觉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雅丽忙解释道：“这是初年他们带来的土特产。” 但秦副书记的脸色已经有些不悦了，李初年赶忙道：“秦副书记，我们初次登门拜访，空着手来也不合礼仪。我们也没带别的，这都是我们南荒镇当地的土特产。你们品尝一下，也算是帮我们南荒站宣传一下。” 听李初年这么说，秦副书记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下来，他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女儿，秦雅丽急忙又解释道：“老爸，您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这的确就是些土特产。肖媛和初年说你在家喜欢小酌几杯，初年就把他们当地自酿的地瓜干酒带了些来，让您品尝一下。是肖媛把您出卖了，我可没说。不然，初年也不会带这地瓜干酒来的。”说完，秦雅丽还很是顽皮地冲老爸做了个鬼脸。 秦副书记终于又露出了笑容，道：“初年，今后有啥事打个电话就行。” 话不说满，也不说透，只是点到即止。 李初年忙道：“好的，秦副书记！” 李初年和赵敏下得楼来，赵敏悄声问道：“我们不过就是带了些土特产，也没别的。但秦处长和她老爸对此好像都非常敏感啊？” 李初年低声道：“秦副书记是省政法委的高官，秦阿姨的官职也不低。雅丽又是省纺织工业厅的处长。全家人都是官员，当然对廉洁自律很重视了。我们送的土特产虽然不值钱，但也很容易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不敏感也不行。但我们空着手来也不是个事。因此，这就得要相互体谅理解了！” “你叫雅丽怎么叫的这么亲切？” 晕，李初年唠叨了这么一大番话，可赵敏就只记住了那一句。 第611章 秘密谈话 第二天上午，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带人来了，这是来宣布对纪光廉的处分。 李初年早就得到了通知，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任何人都不能缺席，等候成部长的到来。 当然，其中就包括纪光廉。 成部长一到，大家都集中到了会议室召开会议。 成部长当众宣布了免去纪光廉镇党委委员副镇长以及纪委委员的职务。 纪光廉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表示服从组织的决定。 李初年心情很是沉重，纪光廉是他的左膀右臂。有纪光廉在，李初年可以省很多心。 不过，这是县委做出的决定，作为镇党委书记的李初年也只能遵照执行，还不能随便发牢骚。 纪光廉表示服从组织的决定，但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希望自己能继续留在南荒镇，为南荒镇的发展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但成部长却道：“纪光廉同志，希望你吸取这次的教训，今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作为一名领导干部，随便动手打人，即使理由再充分，也是纪律所不允许的。至于你的去留问题，县委也做出了明确的决定。你还是从事你的老本行。” 纪光廉顿时一愣，道：“成部长，难道要调我回信访办？” “对，县委已经决定，调你到信访办工作。” “可我的组织关系在县纪委啊。” “你现在已经不是县纪委的人了，而是信访办的工作人员。” 对于县委的这个决定，李初年感到也很是突然。原先他得到的消息是纪光廉被撤职后，调到县纪委工作。现在怎么突然又去信访办了？ 李初年道：“成部长，光廉同志去信访办，有没有明确职务？” 成部长道：“明确什么职务？他的职务才被撤销了，难道去了信访办还要官复原职吗？他去信访办就是一名普通的信访员。” 李初年真的不希望纪光廉被一撸到底，但既然县委都已经决定了，他也无话可说。 刚才成部长说的那番话已经非常严厉了，李初年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李初年本来是想就纪光廉的问题找童肖媛好好说说，看看还能不能有转缓的机会。 那一次李初年在童肖媛的办公室里，童肖媛看他那么累，压根就不让他提工作上的事。 过后，李初年也在电话中和童肖媛说起了纪光廉的问题，但童肖媛说这是市委书记杨全疆亲自下达的指示，谁也无法改变。 至此，李初年想帮纪光廉也帮不上了。 如果谁敢对纪光廉网开一面，那就是和杨全疆过不去。 杨全疆毕竟是市委书记，枢宣市的一把手。他下达的指示，任何人都不能明面上和他对着干。否则，就是犯了大忌。 最后，成部长又重点强调，纪光廉要立即到信访办报到，不能有任何的耽搁。 会议结束后，成部长没有找纪光廉谈话，而是专门找了李初年谈话。 “初年，我知道你很关心纪光廉。但对他的处分毕竟是市委杨书记亲自下达的指示，我们只有坚决执行的份。” 李初年不禁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纪光廉的确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的离开，对我和整个南荒镇都是一个损失。” 成国栋点了点头，道：“县委将纪光廉调去信访办工作，虽然没有明确他的职务，只要他今后不再犯错，还是有机会的。” 信访办和县纪委根本就没法相提并论。县纪委是要害部门，信访办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李初年道：“成部长，光廉同志的组织关系本来在县纪委，为何不调他回县纪委，而是非要把他调去信访办？” “这是县委的统一安排，这一次将光廉同志调去信访办，也是对他的重视。” 李初年不置可否。调纪光廉去县纪委，是对纪光廉的重视。但将纪光廉调去信访办，说是对纪光廉的重视，李初年从心里就不信。 成国栋道：“初年，你这边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来接替纪光廉的工作，也可以向县委推荐。” 李初年当即就道：“田政同志比较适合接替纪光廉的工作。” 成国栋道：“田政同志目前是镇党委办主任吧？” “是的。” “好，我会把你的意见汇报给县委的。” “成部长，让光廉同志明天去信访办报到吧，我们今天想为他送行。” 但成部长却毫不犹豫地道：“不行，纪光廉要立即到信访办报到，而且不能有任何的耽误。初年，我在会上不便明说，光廉要跟我一块走。” “他要跟你一块走？” “对，没错。” 李初年已经觉察出来了，纪光廉这次被安排调回信访办工作，可能真的是对他的重视。不然，成部长为何非要带他一块走呢？ 纪光廉跟着成部长走了，他什么东西也没来得及带。 纪光廉道：“成部长，为何这么着急让我去信访办报到啊？我工作还没交接，东西也没带。” “你先去报到，过后再回来带你的东西和办理工作交接。” 到了县委大院，纪光廉一下车就要去信访办报到，但却被成部长给叫住了。 “光廉，你先跟我上楼。” “不是让我快点去信访办报到吗？” “急啥？先跟我走。” 纪光廉被成部长给弄懵圈了，只好跟着成部长朝楼上走去。 成部长带着纪光廉直接来到了县委的小会议室。 等进了这小会议室，纪光廉大吃一惊。 因为在小会议室坐着的竟然是童书记和田书记。 成部长道：“光廉，童书记和田书记要找你谈话。” 纪光廉忙点了点头，坐在了童书记和田书记的对面。 但成部长却冲童书记和田书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免职了，现在只是信访办的一个普通的信访员，童书记和田书记怎么会找自己谈话？ 这到底是什么阵势？ 童书记道：“光廉同志，你对这次组织上将你的职务免去，有什么看法？” 纪光廉忙道：“没什么看法，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童肖媛当即又问：“你现在对你当初和耿林打架的事后悔吗？” 纪光廉刚要回答，但田启兵却道：“光廉同志，你要据实回答，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心里想的是一套，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套啊。” 第612章 含沙射影 田启兵突然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田启兵现在是协管信访办，他安插在信访办的内线工作很是不力，让田启兵的工作很是被动，这也引起了童肖媛的不满。 为了改变这一不利局面，田启兵提议将纪光廉安插到信访办工作。 将纪光廉安插到信访办是要对付赖氏家族的。 纪光廉可不可靠，至关重要。因为这关系到全局。 童肖媛虽然知道纪光廉是李初年的好朋友，但童肖媛对纪光廉并不是很了解。 童肖媛就决定和田启兵一起亲自找纪光廉谈话。如果纪光廉真是可靠之人，那就将他安排进信访办。如果不可靠，那就让纪光廉靠边站。 纪光廉是否能取得童书记的信任，这就成了关键。 因此，田启兵才突然开口说了这番话，目的就是提醒纪光廉，不要口是心非，要坦诚实在才行。 即使田启兵不这么提醒纪光廉，纪光廉也会据实回答的。 纪光廉的一根筋脾气性格，比赵敏还要厉害的多。他根本就不会说谎。 纪光廉道：“不后悔。” 童肖媛当即又问道：“真的不后悔？” 纪光廉很是坦然地道：“真的不后悔。” “为什么？” “耿林那人实在可恶，他太自私自利了。初年将盆景公司交给他，希望他能为南荒镇做出更大的贡献。可他屡次出幺蛾子，不是给初年出难题，就是扯初年的后腿。气的初年好几次都要撤了他。初年已经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但他就是屡教不改。初年工作那么忙，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他扯淡？我实在是气不过，才动手打了他。即使将我的职务一撸到底，我也一点儿不后悔。” 纪光廉的这番话，让童肖媛很是满意。她也看出来了，纪光廉的确是像李初年说的那样，刚直不阿，是个可以重用的人。 童肖媛道：“光廉同志，你认为咱们苍云县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纪光廉道：“整顿吏治。不把吏治整顿好，苍云县根本就发展不起来。各个乡镇要整顿，县里更要整顿。有些人身居高位，不干人事。这些人早就该都撸下来，让他们统统滚蛋。” 纪光廉的这番话太过尖锐，虽然说的刺耳，但却是事实。 童肖媛忍不住差点笑了起来。因为官场中能像纪光廉这么说话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田启兵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再次小声提醒道：“光廉，说话注意点，这可是童书记找你谈话。有些话说的婉转一点，不要这么刺耳。” 纪光廉道：“刺耳？我不觉得刺耳啊。田书记，你刚才不是说让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吗？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童肖媛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你不要打断他的话。光廉同志，你接着往下说。” 纪光廉道：“有些人身居高位，但确实是不干人事。离了钱啥事也不干，桥都修不起来了，还想扭转乾坤？” 童肖媛和田启兵都不禁一愣，因为纪光廉这话似有所指。 童肖媛和田启兵也都猜到了纪光廉说的是谁。但如果纪光廉把人名说出来，就不太合适了，含沙射影却是恰到好处。 童肖媛看出来了，纪光廉不但刚直不阿，还很是愤青。 但愤青也有愤青的好处，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也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M.. 看来将纪光廉安排到信访办是再合适不过了。 童肖媛扭头看了看田启兵，道：“启兵书记，接下来你和光廉同志谈吧！” 说着，童肖媛起身朝外走去。 纪光廉有些发懵，纳闷地问田启兵：“童书记怎么突然走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说错什么，但你小子就是个愤青。” “启兵书记，我甘愿当愤青。只有愤青才能荡涤官场污垢，也才能让社会进步。” “你小子还挺会狡辩的。” “我这不是狡辩，是实事求是。我没说错什么，童书记怎么突然就走了？” 田启兵忍不住笑道：“童书记对你的回答很满意，你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了。接下来是我和你谈。” 纪光廉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在试探我啊？”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试探？这是组织对你的考察。” 纪光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考察就考察。你们这些当官的，说话就是文绉。比如明明是血雨腥风的战争，却要说成是斗争。战争是残酷的，但把战争说成是斗争，就显得很有文化气息了。” 田启兵装作生气地道：“我再给你加上一句，不但很有文化气息，还更有格调了。” “对，的确是更有格调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启兵脸色突然一凛，道：“光廉，我现在代表组织找你正式谈话。” 纪光廉急忙脸色凝重，也认真了起来。 “信访办工作很是不力，童书记对此很不满意。我现在是协助县人大分管信访办，把你安排到信访办，也是我的主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啊。”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到了信访办之后，密切监视信访办主任宏军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很不靠谱。除此之外，还要特别关注举报信的针对性。有啥事直接向我汇报。” 纪光廉小声问道：“启兵书记，宏军这人不靠谱，主要指的是哪方面？” “问的这么清楚干吗？” “不问清楚我怎么开展工作啊？” “那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桥都修不起来了，还想扭转乾坤？指的是谁？” “启兵书记，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我前边还有一句更重要的话呢，你怎么给省略掉了？” “离了钱啥事也不干？” “对，这句话是最重要的。单看后边两句话是猜不出谁的。但要把这句话加上去，就基本上很明确了。” “离了钱啥事也不干，桥都修不起来了，还想扭转乾坤？这是不是就全了？” “对，这就全了。嘿嘿，启兵书记，你应该能猜到我说的是谁了。” “别和我打哑语，到底是谁，你直接说出来。” “一个姓黎，一个姓钱，这就叫离了钱啥事也不干。云中的桥，虚无缥缈，怎么能修得起来啊？还想扭转乾坤，那更是扯蛋。” 第613章 热血沸腾 田启兵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道：“这些话是你自编的？” 纪光廉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坊间早就流传很久了。” 田启兵不禁感慨地笑道：“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真的不假。”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谁是什么样的人，老百姓都非常清楚。” 田启兵道：“光廉，把你安排到信访办，暗中监视宏军，这只是其中的一项小任务。更重要的任务是要对付赖氏家族。” “赖氏家族？赖氏家族的那些龟孙早就该收拾了。赖光明还有他那飞黄腾达四个儿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刚才童书记如果再让我说下去，我就会说到赖氏家族了。赖氏家族不除，苍云县难发展啊。” “看来对赖氏家族的看法，上下都达成了共识。” 纪光廉气愤地道：“什么赖氏家族，那就是一群搅屎棍子。” “光廉，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童书记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赖氏家族连根拔起。现在是搜集他们罪证的阶段。你清楚了这个任务，工作起来就能有的放矢了。” “启兵书记，请你转告童书记，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再合适不过了。我以前在信访办的时候，就曾经多次接到过群众举报赖氏家族的举报信。虽然我离开信访办这么久了，但我相信，对赖氏家族的举报，现在也肯定少不了。” “记住，一旦涉及到赖氏家族的举报信，你第一时间要向我汇报。千万不要先向宏军汇报。” “我懂。不过，有一点我不清楚，宏军主任为人处事很是低调，也能时时处处为职工着想。可县委怎么对他这么不信任呢？” 纪光廉的确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他以前在信访办工作的时候，和宏军主任相处的比较融洽。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纪光廉也认为宏军主任比较老练。按理说，童书记和启兵书记不该对他这么不信任啊？ 田启兵道：“宏军主任是比较低调，也很会做人做事。他的口碑也不差。但他却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没有原则性。作为信访办主任，他是不称职的。作为一名党员干部，他平时表现得再好，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总是与组织相悖。你说这样的人是可靠的吗？” 纪光廉终于清楚了童书记和启兵书记为何这么不信任宏军主任了。 成部长带着纪光廉离开后，李初年则带着田政来到了镇医院。 耿林还在这里住院，他一直没有出院。 实际上他早就没事了，但他就是不出院，目的就是要等组织上将纪光廉处理了。达到了他的满意，他才会出院。 耿林的老婆也是个典型的泼妇，她一直怂恿耿林就在这里住院，不把纪光廉拉下马绝不出院。而且她还跑到镇政府对纪光廉破口大骂，闹腾着让镇政府给耿林安排单间病房，一切费用还要纪光廉承担。 李初年带着田政走进了耿林的单间病房。 耿林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田政走到床前，将他叫醒。 耿林睁眼看到李初年来了，急忙坐了起来。 耿林在这里不是住院而是养尊处优。 他明显胖了很多，脸色也是格外红润。 李初年阴沉着脸，冷冷地道：“今天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来宣布了对纪光廉的处理决定，免去他镇党委委员副镇长和纪委委员职务，调县信访办工作。这样的处理结果，你满意了吧？” 耿林木然地点了点头，但他却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他发誓只要将纪光廉给撸下来，他就欢天喜地地喝酒祝贺。 但真到了这一刻，尤其是李初年亲自向他宣布了对纪光廉的处理决定，他本应该特别高兴才是。但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李初年阴沉的脸，心中很是发毛。 李初年道：“盆景公司上上下下，为了完成订单，加班加点，没白没黑地忙。你却在这里享清福？”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走。田政急忙跟上。 耿林傻了，他现在也终于醒悟过来了。纪光廉虽然被撤销了一切职务，但真正输的是他，而不是纪光廉。 他立即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 纪光廉将自己的信用卡扔给了医院，耿林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纪光廉都承担了。 但纪光廉有个条件，他的信用卡只能由医院保管，却不能交给耿林。 李初年带着田政，随后来到了利民纺织集团。 今天一早，秦雅丽就把附加订单传真了过来。赵敏签字盖章之后。又给秦雅丽传真了回去。这样就等于把合同给正式签订了。 李初年一到，赵敏立即向李初年汇报。 “李书记，这次的订单虽然是附加的，但订单量也不小。”说着，赵敏就把签订好的合同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道：“这附加订单竟然有一亿七欧元？” 赵敏笑道：“是的，我也没有想到这附加订单的价值会这么高。” 李初年开心地笑道：“这么说，咱们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对，我们的确是捡了个大便宜。王领瀚竟然还不要这个订单，真是傻到家了。” “这也充分说明王领瀚那人就是鼠目寸光。他认为这订单赚不到什么大钱。殊不知这订单可能会引来更大的商机。” 赵敏秀眉一蹙，道：“更大的商机？此话怎讲？” 李初年道：“这订单的产品无非就两样，一是礼帽，二是风衣。但订单上对质量的把控却是苛刻到了极点。如果我们把这礼帽和风衣的质量做到极致，无形之中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赵敏点头道：“李书记，你说的太对了。” 李初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礼帽和风衣是成品，是让客户直接穿戴在身上的，质量好与不好，客户都能立马亲身体会到。只要咱们的质量过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在欧盟市场刮起旋风。而那十八亿欧元的订单产品，虽然琳琅满目，但都是纺织品，也都是半成品。宣传效应，远没有这礼帽和风衣来的直接。因此，我们要坚决将这批产品做好，力争占领欧盟市场。” 赵敏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不住地连连点头。 第614章 特产商机 赵敏道：“这订单的价值一亿七欧元，产品的量很大，我准备让集团公司和服装公司同时开工。” “对，两边同时开工。这样也能让服装公司那些上岗的工人对公司充满信心。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姐姐单位的工装，也要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 “我知道，好在服装公司那台从意大利进口的新设备可以大派用场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你现在也终于知道并购服装厂的好处了吧？” 赵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娇嗔地道：“都过去的事了你还提？” 李初年笑道：“奖励方案弄出来了吗？” “草稿拟定出来了，正要请你过目呢。” 赵敏急忙从桌子上将拟定的草稿拿过来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来仔细一看，虽然只是草稿，但已初具雏形。 赵敏拟定的奖励标准是每人四千元，优秀员工每人再多奖励一千元。 李初年问道：“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 “接近两千人。” 李初年道：“这奖励标准还能再高点吗？” 赵敏道：“这奖励标准定的已经很高了。全公司两千人，每人四千元，这就是八百多万了。优秀员工还要再额外奖励一千元，这都是开支啊。” “你准备评出多少优秀员工？” “几十人吧，最多一百人。” 李初年沉吟不语，赵敏也太小家子气了。李初年很想当面批评她，可又担心挫伤她的积极性。 沉思了片刻，李初年道：“我看这样吧，每个员工奖励六千元。优秀员工再额外奖励两千元，并颁发荣誉证书。优秀员工也可以多评一些。人太多含金量就低了，可人太少也无法激励其他的员工。优秀员工可以评出三百人到四百人之间，这个比例是比较恰当的。” 赵敏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这样开支也太大了，都突破千万大关了。” “赵敏，你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公司这次赚了大钱。如不重赏，就会让大家感到失望。失望之后便是离心离德，最后导致内部不团结，无法形成向心力和凝聚力。”.. 赵敏不说话了，但她的秀眉却紧蹙着。很显然，她现在还不认同李初年的观点。 要知道赵敏早就多次说过，她最反感行政干预企业的经营管理。 李初年当然清楚她的心思，只好又道：“向心力就是你。你如果在公司内形成不了向心力，公司就是一盘散沙。你怎么才能形成向心力呢？只有你让全体员工打心里佩服你，你才能形成向心力。如果公司员工对你颇有微词，那你就无法当这个领头人了。凝聚力怎么形成？就是要让每一个员工都深刻地感受到公司对他们的尊重。每个人奖励四千元，这也能说得过去。但如果每个人奖励六千元，就会让每个员工都很感动！只有感动才能触及人的心灵，也才能形成强大的凝聚力。” 听到这里，赵敏紧蹙的秀眉慢慢舒展开了。这说明她已经听进去了。 李初年抓住时机问道：“同意我的方案吗？” “同意！”赵敏回答的很干脆，也显得很是心悦诚服。 “抓紧时间筹备，今天召开总结大会来不及了。明天晚上六点准时召开总结大会，到时候我带镇党委领导班子过来。” “好的，我这就着手准备。” “食堂的问题咋样了？” “正在整改。” 李初年凝眸沉思了下，道：“随着公司的发展，你下一步要考虑为职工建造公寓楼。” “啥？还要建公寓楼？” “对，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还不成熟。你也可以先考虑一下。但公寓楼早晚也要建，这是发展趋势。” “李书记，这么个弄法，挣再多的钱也能折腾光了。”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说完这话，李初年起身朝外走。 就在他走出门后，传来了赵敏不服气的话：“我的头发不长，你别看不起女人。” 很显然，赵敏并不赞同为职工建公寓楼。 公司的员工都是附近村庄的人，有必要耗费巨资建公寓楼吗？ 赵敏决定将这个底线守住。 李初年在与赵敏的谈话中，意识到职工福利是个大事。福利既包括食堂也包括住宿。只有把这两个问题抓好了，才能让职工对公司有家的感觉。 全镇的企业那么多，李初年也不能光把精力耗在利民纺织集团。他带着田政到其他公司去实地考察了。 当李初年来到盆景公司，和袁竹秋聊了没几句，突然接到了秦雅丽打来的电话。 “秦处长，你是要问附加订单的事吧？” “你咋知道我要问附加订单的事？” “咱们今天刚签订完合同，你现在打电话来，肯定是过问这件事啊。你放心吧，我刚和赵敏谈完，对于这次附加订单的礼帽和风衣，我们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 “可我和你说的不是这附加订单的事。” “啊？哪是什么事？” “你昨晚拿来的土特产猕猴桃和冬枣，我们全家人都品尝了，不错，口味非常的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的猕猴桃和冬枣规模有多大？” “没什么规模，猕猴桃和冬枣都是个别村民自己种植的。” “那你们为何不大力发展你们的土特产呢？” 李初年心中一凛，道：“秦处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对土特产上规模？” “这是肯定的了。这么好吃的土特产，没有形成规模的确是很可惜。咱们国家现在发展的越来越好，老百姓的生活质量也越来越高，对水果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大。你们南荒镇就该抓住这个机遇，谋求发展。不要光把目光盯在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上，可以多发展几个产业嘛。” 李初年顿时就激动起来，但激动不能莽动，李初年很是沉稳地道：“可猕猴桃和冬枣也太普通了，市场上的供求关系也不太清楚。我担心要是上规模的话，一旦打不开市场，让老百姓赔了钱，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你小子要把思路打开，不要那么守旧。猕猴桃和冬枣是比较普通，但关键还是要看口味。只要口味好，还愁打不开市场吗？” 第615章 培训名单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振奋，道：“秦处长，我马上在全镇进行调研，听取一下群众的意见。如果群众很是支持，那我就立即立项。” 秦雅丽道：“得到群众的支持是应该的。但发展这种产业，根本也不用群众参与，你们镇政府自己就能搞定了。” 李初年吃了一惊，很是不解地道：“不让群众参与这不可能吧？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就是全镇群众都参与了，这才将规模搞起来了。搞这种土特产种植，更离不开群众啊。” 秦雅丽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小子老是在乡镇待着，都要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要将土特产发展成规模效应，得有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运作才行。利用高科技创造利润，目的就是要把人力成本降下来，这才是发展趋势。” 李初年道：“秦处长，请你把话讲的透彻点吧。” 秦雅丽道：“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会议，会上有好几个地市的人在做经验介绍。有的介绍如何与省高速集团搞合作，发展地方高速。有的介绍如何与省电力集团搞合作，发展地方电力。有的介绍如何利用科技技术发展乡镇大棚种植。我认为你们南荒镇要想让土特产发展成规模效益，可以试试大棚种植技术。” “大棚种植技术？可大棚种植技术也很普通啊，我们南荒镇有的村民也在搞大棚种植。” “你们南荒镇的这种大棚种植，是村民自发的，属于游兵散勇，根本就没有竞争力。可人家介绍的大棚种植，那可是集团军性质的，成百上千的大棚连城一片，为此还专门成立了项目公司。你们能和人家相比吗？” 听秦雅丽这么说，李初年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道：“你说的我懂了，成百上千的大棚连成一片，还有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运作，这投入肯定不小啊。” “你不用担心投入的问题，国家对这块是有扶持政策的。当时那个市的市长在介绍他们大棚种植经验的时候，我听得很仔细。他们就是充分利用国家的扶持政策。国家的扶持政策体现在银行贷款的优惠上，银行对此也有专门的贷款。你可以问问你们当地的银行，看你们当地的银行对这块有没有优惠。” “嗯，好，我马上就给银行的朋友打电话。” “土特产属于农副产品，农副产品要靠量靠规模更要靠口感才能打开市场。你们光靠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太单一了。在农副产品上，要多元化发展才行。” “秦处长啊，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让我茅塞顿开，更是醍醐灌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你真的想要感谢我？” “这当然了。” “嘿嘿，你过来陪我洗鸳鸯浴吧！” 晕，李初年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合她这话了。 “哈哈，不逗你了。你认真想一下我和你说的，说不定会让你取得不俗的政绩。” 说完，秦雅丽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对面的袁竹秋一直在看着李初年打电话，突然发现李初年的脸色红了起来，她不禁一愣。 看到李初年缓缓将拿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袁竹秋道：“李书记，咋了？你怎么打着打着电话，脸还红了起来呢？”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袁竹秋当即又问：“打这个电话是秦处长，她是个大美女吧？” 李初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道：“袁董，你怎么也这么喜欢八卦啊？”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随即拨通了赵静的手机。 赵静正在开会，但看到是李初年打来的电话，她当即从会议室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你好！” “赵总，你好！有件事想咨询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就行。” 李初年就把秦处长给他说的大棚种植的事，告诉了赵静。 随后问道：“赵总，你们银行有没有对大棚种植扶持的优惠贷款？” “李书记，你说的大棚种植这种情况，应该属于项目融资。我们银行对这方面也专门制定了优惠扶持政策，这种贷款叫设施农业贷款，属于固定资产投资贷款。但前提是你们得有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进行项目融资。” 李初年高兴地道：“这太好了，优惠扶持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 “设施农业贷款的利率很低。另外也可以不用提供抵质押。如果是你们镇政府财政出资成立的项目公司，甚至都不用找担保。大棚种植是国家大力倡导的利民项目，不论是政府还是银行都有优惠扶持政策。李书记，你们搞大棚种植，准备种植什么？”. “初步定的是猕猴桃和冬枣。” “嗯，好。李书记，你并购市服装厂这件事，让我非常地敬佩你！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现在搞大棚种植，我也会鼎力相助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你没空，我可以带人过去。” “赵总，那就太感谢了！你那里有没有放过这种设施农业贷款啊？ “当然有了。我这里的客户经理黄磊，你还记得吧？” “记得，黄磊这小伙子很不错。” “他就是专门负责项目融资的，他比我讲的还要清楚。到时候让他好好给你讲讲。” “好，等我这边筹措好了，就立即和你联系。” “好的，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再见！” “再见！” 李初年高兴地不得了，凭着他的精明心思，他已经预感到这是一个巨大的产业。经营好了不亚于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 没想到给秦雅丽送去了土特产，却引来了这么一个巨大商机。 李初年当即决定回去召开镇党委会议，就这个商机展开讨论并进行部署。 省委办公楼，组织部长陈振业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在认真审阅着。 省委组织部牵头要组织一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培训地点在省委党校。 举办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是省一把手亲自提议的，由组织部长陈振业来具体负责。 当然，省委组织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为选拔优秀干部做准备。 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定的调子主要是对处级干部进行培训。培训之后，就会有人从处级荣升为厅级了。 第616章 挤破脑袋 省一把手在谈起组织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时，说的是为了开阔基层干部的思路，提升基层干部的执政能力，并没有提及到是为了培养提拔干部做准备。 但省一把手把这项工作交给了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来具体负责，这就非同寻常了。 组织部长是管干部的，说的更直接一点，组织部长就是管乌纱帽的。 如果让其他人负责此事，可能还引不起什么关注。 但让陈振业负责此事，那就立即引起了全省官场的关注。 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但谁都清楚，机会难得，绝不能错过。 很多人立即跃跃欲试，说啥也要挤进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来。 即使将来没有被提拔起来，但这毕竟也成了自己的政治资本。. 将来也能在别人面前显摆，借以打压政治对手。 老子可是在省委党校参加过基层干部培训班的，你参加过吗?别在老子面前得瑟，老子的资历比你老。 因此，很多人动用各种关系，想方设法挤破脑袋也要进入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 省委组织部下发的通知，初步拟定这个培训班四十个人。为了讲究民主，先让各个地市自行推荐人选。 结果全省各个地市推荐上来的人选，竟然有200多号人。这才只是下边地市推荐的人选就这么多，要是加上省直部门，那还不得好几百人。 此次培训班是针对基层干部进行的培训，因此将省直部门排除在外。 看着这个名单，陈振业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不由得苦笑起来。 陈振业突发奇想，如果由省纪委书记来具体负责此次培训班，会有这么多的推荐人选吗？说不定一个都没有。 陈振业突然又盯住了名单，眉头随即也又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枢宣市推荐的人选。枢宣市此次推荐了七个人选。 而苍云县只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苍云县的现任县长黎允桥。 对这个推荐结果，陈振业很不满意。 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人选引起了陈振业的关注。 这个人选竟然是枢宣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谭峰。 对于黎允桥和谭峰，陈振业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因为童肖媛在向他汇报工作时，曾经多次提及到这两个人。 当然，童肖媛不是在表扬和肯定这两个人，而是对这两个人的批评和否定。童肖媛是陈振业的得意门生，也是陈振业力主推荐童肖媛担任的苍云县的县委书记。 陈振业对童肖媛是极其信任的。 童肖媛人品贵佳，对任何人的评价都是非常客观公正的。 既然童肖媛对黎允桥和谭峰这两个人意见颇大，那就说明这两个人的确存在问题。 可枢宣市竟然把这两个人都给推荐上来了。 在陈振业看来，即使苍云县只有一个推荐人选，那也是非童肖媛莫属。 陈振业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当即抓起电话拨通了枢宣市组织部长杭舟行的电话。 杭舟行似乎预感到陈部长会亲自给他打来电话，早就在等候这个电话似的，响了没两声，杭舟行就立即抓起了电话，恭敬地道：“陈部长，您好！” “舟行，你们枢宣市推荐的这七个人选，根据是什么？难道你没有把关吗？” 杭舟行心中咯噔一下，向来温文尔雅的陈部长，上来就是质问的口气，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可见陈部长对此已经非常恼火了。 杭舟行也知道这个推荐名单一报上去，肯定会惹得陈部长不满。 但他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名单是杨全疆亲自圈定的。 杭舟行只好实事求是的道：“陈部长，这个名单是杨全疆同志亲自圈定的。” 陈部长当即又道：“你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吗？” 杭舟行只好又道：“提了，但他说这个名单他是征求了其他的市领导意见之后才定下的。” 陈部长没好气地道：“这是组织部门牵头的工作，他没有事先征求你这个组织部长的意见？” “事先没有，圈定好名单之后才征求了我的意见。” 杭舟行对杨全疆的这种做法也很是生气，他本来不想说的这么直接，但陈部长问起来了，他只能实事求是地回答。 你杨全疆这么不尊重我，我又何必要替你受过呢？ 陈部长生气地道：“杨全疆到底想要干什么？其它几个县推荐的人选都是县委书记，可苍云县推荐的人选却是县长。连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丁永胜都在推荐之列。可丁永胜担任县长的时候，童肖媛就是县委书记了。你们枢宣市的这个推荐名单简直就是乱弹琴，是和省委唱反调吗？” “陈部长，您批评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 陈部长生气地道：“你的工作的确没有做好。作为组织部长，在关键时刻，就要坚持原则。” 说完，陈部长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杭舟行放下话筒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面对杨全疆的霸道和强势时，他不如高承祥那样能够坚持原则。如果他据理力争，也不会让杨全疆得逞的。 就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没能坚持原则，杨全疆也拿他这个组织部长不太当回事。 高承祥总是在关键时刻敢于和杨全疆争个高下，这反倒让杨全疆很是忌惮高承祥。 这也导致面对高承祥的每次提议，杨全疆都不敢疏忽大意。都是绞尽脑汁，慎之又慎。 反观杭舟行这个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工作力度就远不及纪委书记高承祥了。 这也是陈部长对杭舟行最不满意的地方。 但在陈部长和杨全疆之间，杭舟行只能选择陈部长。 陈部长毕竟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而杨全疆是无法和陈部长相提并论的。 但这一次，在这关键时刻，杭舟行又犯了不能坚持原则的老毛病，这才让陈部长直接打来电话，对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陈部长几次想让杭舟行接替市委副书记孙庆阳的职位，但杭舟行的表现，让陈部长越来越失望了。 杭舟行虽然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但他要想再进一步，那就要先担任市委副书记。 只有担任了市委副书记，才能有希望晋升为市长。也只有担任了市长，才能有望晋升为市委书记。 一环扣一环，缺一环都不行。 第617章 高级水平 杭舟行虽然在关键时刻没有坚持原则，让陈振业很是恼火。但陈振业对杭舟行的总体评价还是不错的。 不然，他也不会将杭舟行安排在枢宣市当组织部长。 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对待干部是很客观公正的。不然，他也当不好这个组织部长。 任何人都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缺点是缺一不可的。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有的人的优点比较突出，就显得很是出类拔萃。 有的人的缺点比较突出，就显得很是平庸拉胯。 高承祥在关键时刻能坚持原则，是因为他的性格有锋芒的一面。 杭舟行在关键时刻不能坚持原则，是因为他的性格有软弱的一面。 但人的性格也不能以点概面，而是锋芒和软弱的综合体。 杭舟行在处理问题上，很是沉稳。这样的人不容易捅娄子，很多领导也颇为欣赏这样的人。 如果杭舟行一无是处，他能当上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吗？ 因此，看一个人究竟如何，要进行全面的分析和客观的评价。 陈振业早就看不惯杨全疆了。如果他想帮杨全疆，那他就不会把这个推荐名单拿给省一把手看。 但陈振业毫不犹豫地拿着这份推荐名单走进了省一把手的办公室。 省一把手接过这个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省一把手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下来。 “陈部长，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不是定了四十个人嘛，怎么报上来这么多人？” “省委组织部给下边地市下发通知时，并没有说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只有四十个人。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发扬民主，给下边地市更多的自主权。我也想通过下边推荐上来的名单，考察一下全省各个地市干部的思想动态。” 陈部长这么一说，省一把手顿时就明白了陈部长这么做的用意。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办法也挺好。作为组织部长，就是要随时掌握干部们的思想动态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占据主动，工作上也能有的放矢。” “从这份推荐名单上来看，有的地市能准确地把握省委的意图，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但也有的地市，光顾着自己的那点私利，甚至是和省委唱反调。” 听陈部长这么说，省一把手又看起了这份推荐名单，很快目光就盯在了枢宣市的推荐名单上。 “陈部长，你说的和省委唱反调的是枢宣市吧？” 陈振业当即点了点头，道：“是的，没错。全省的所有地市，只有枢宣市报上来的推荐人员最多，足足有七个人。其他地市最多的也就三四个人选。看来枢宣市对提拔干部的心态很着急啊。” 省一把手的神态也顿时凝重了起来，道：“我们的事业发展得好与否，关键在干部。干部队伍的建设，关键在于组织部门。在这点上，你这个组织部长是称职的。那你说说枢宣市的这份推荐名单与其他地市什么不同？” “其他地市推荐的名单要么是县委书记或区委书记，要么是市直部门的一把手。这在干部的新旧更替上是说得过去的，与组织部门选拔干部的程序也是相通的。但枢宣市就比较特殊了。七个人选，两个是县委书记，两个是市直部门的正职，一个是县长，还有两个是市直部门的副职。丁永胜同志是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他在苍云县担任县长的时候，县委书记是童肖媛同志。令人奇怪的是，丁永胜再过几年就该退居二线了。可这次他们竟然把丁永胜也报上来了。省委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和资源办这个培训班，他们把一个快要退居二线的人推荐上来，想要干啥？”.. 听到这里，省一把手的脸色不再是凝重，而是有些阴沉了。 陈部长接着又道：“这七个人选中的县长，就是苍云县的现任县长黎允桥同志。他们不推荐县委书记童肖媛，而是推荐了县长黎允桥，这就让人感到更加奇怪了。” 省一把手不由得点了点头，但他仍是没有表态，而是让陈部长接着往下说。 “他们上报了两个市直部门的正职，但这两个市直部门的正职人选，年龄也都很大了。而让人费解的是，他们推荐的两个市直部门的副职，也是年龄偏大。尤其是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谭峰，都快五十岁了。这个人原先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由于工作不力，被苍云县委免去了职务。没成想时隔不久，谭峰又被任命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这一次竟然把他也推荐上来了。” 陈部长说到这里，省一把手突然道：“枢宣市的这七个推荐人选，显得千奇百怪，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省一把手突然问的这个问题极其尖锐，等于是在一团乱麻中抓住了主线。 陈部长道：“这说明枢宣市的领导班子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这七个推荐人选，也是代表了不同人的想法。说的好听点，是思想不够统一。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各怀鬼胎。” 省一把手当即很是肯定地道：“对，没错。你这个表述是正确的。从这七个推荐人选上，就能看出枢宣市委领导班子不但人际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还很不团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么个搞法，怎么能把工作搞上去？” 说到这里，省一把手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一级是一级的水平，站在省委这个高度去看下边的市委，就能看到下边市委看不到的问题。 杨全疆等人做梦也不会想到，省一把手和陈部长从他们的这个推荐名单上，就能很是敏锐地发现了枢宣市委领导班子存在的问题。 省一把手问道：“枢宣市报上来的这个推荐名单，你过问了吗？” 陈部长点头道：“过问了，我在来向您汇报之前，给杭舟行同志打过电话了。他说这个推荐名单是杨全疆同志亲自圈定的。杭舟行也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杨全疆说他是征求了其他的市领导才定下来的这个推荐名单。” 省一把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脸色很是不悦地道：“杨全疆这个人越来越没数了。前一段时间枢宣市弄出了群体事件，省委还未对此深究。现在他又弄出了这么个推荐名单。” 第618章 暗中考察 陈部长这才不失时机地道：“杨全疆该动一动了，他已经不适合再留在枢宣市工作了。” 省一把手道：“你认为谁来接替杨全疆比较合适？” 陈部长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道：“从其他地市调或从省里往下派。” 但陈部长却没有说出具体的人选。 各个地市的一把手，至关重要。这关系到一个地市的稳定和发展大局。 因此由谁来出任一个地市的市委书记，最好有省一把手来亲自定夺。 陈部长没有说出具体的人选，但紧接着又道：“至于让谁来接替杨全疆，还请您来决定。” 省一把手对陈部长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陈振业是组织部长不假，但对于各个地市的一把手，具体人选还是由省一把手来提名。这能充分显示了陈部长对省一把手的尊重！ 省一把手沉思着道：“你看鲍满仓这个人怎么样？” 陈部长不禁一愣，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鲍满仓。 他刚才和省一把手说的是从其他地市调或从省里直接往下派。 可省一把手既没有从其他地市调也没有从省里直接往下派，而是提到了鲍满仓这个人选。 现在省一把手亲自问起了鲍满仓，陈部长只能客观公正地向省一把手说出他对鲍满仓的评价。 陈部长道：“鲍满仓这个人没大功但也没大过。他作为市长，在发展创新上并没有突出的表现。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他和杨全疆站在一起，显得他不但没有原则，也没有一个市长应有的魄力。综合起来分析，鲍满仓比较平庸。我担心让他出任枢宣市的市委书记，他的观念和思路会受杨全疆的影响，甚至会和杨全疆一样主政，让枢宣市没有什么改观和起色。” 省一把手沉吟着点了点头。因为他清楚，陈部长对鲍满仓的评价不但中肯中矩还很客观公正。 省一把手道：“陈部长，你对鲍满仓的评价还是很到位的。鲍满仓的确是无大功也无大过。在事业的发展创新上，鲍满仓的确没有交出令省委满意的成绩单。在很多问题上，他总是和杨全疆站在一起，这也让他显得很是平庸没有魄力。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杨全疆是一把手，他是二把手的缘故呢？” 陈部长道：“我分析应该有这方面的缘故。杨全疆毕竟是一把手，作为二把手的鲍满仓也得要和杨全疆搞好关系，不然，工作也不好开展。” 省一把手道：“不光是地市，各个部门的二把手，都会受到一把手的影响，而工作起来显得谨小慎微，这都无可厚非。据我所知，鲍满仓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还是很有魄力的，工作上也颇有建树。考察一下，看鲍满仓能不能接替杨全疆。” 陈部长忙点头道：“好的，组织部这边立即启动考察程序。” 省一把手叮嘱道：“考察要暗中进行，不要公开。杨全疆在枢宣市的任期还有半年就到期了，这个人也是无大功但也无大过。最好等他到期之后，立即就调整他。像他这样的平庸之人，给他个闲职，让他干到退休就行了。” 陈部长忙又点了点头，道：“好的，那就这么办吧。” 省一把手又沉思着道：“我们在干部的使用上，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组织上给了杨全疆机会，让他担任枢宣市的一把手。鲍满仓熬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要给他一个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好的，对鲍满仓的暗中考察有了结果后，我立即再向您汇报。” 省一把手点了点头，道：“对这次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我们要高度重视。培训期限最少要半个月。这份推荐名单，有的人选是可取的，有的人选根本就不行。组织部这边是不是再下发个通知，人选的年龄卡在四十岁以下。级别也不要定在处级了，科级干部也可以参加。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在基层做出成绩的干部才有资格进入这个培训班。” 陈部长道：“好，我回去就立即再次下发通知，让各个地市重新上报推荐名单。” “你在通知中要重点强调一点，各个地市推挤上来的人选，只是作为参考。最终的人选圈定，要由省委来决定。” “好的。” 省一把手突然面带慈祥的笑容道：“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目前还在担任镇党委书记吧？” “是的。” “这小伙子很不错。” 陈部长忙道：“我再给杭舟行打个电话，让他把李初年推荐上来。” 但省一把手却果断地道：“不，你不要再给杭舟行打电话了。枢宣市即使再上报推荐名单，最终还得杨全疆说了算。咱们不动声色，就看枢宣市再次推荐的名单上有没有李初年吧，这也算是我们再次考验一下枢宣市。” 陈部长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好，就按您的指示办。” 省一把手自从看了那次省电视台对李初年的采访，对李初年的印象极为深刻。在他看来，作为乡镇干部的李初年，算是基层干部中的楷模。敢想敢干，勇于担责，开拓创新，不拘小节，没有那些官场中老油条身上的俗气。 对这样的年轻干部，就要大力培养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事业勇往直前。 省一把手之所以提到了鲍满仓，想要让鲍满仓接替杨全疆，这也是有原因的。 那次因为寻找刘凯旋，省一把手的老领导周连长亲自打来了电话。 对于枢宣市服装厂的群体事件，杨全疆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向省一把手做了详细的汇报。 但省一把手也不会听杨全疆的一面之词。 因为省一把手早就不信任杨全疆了。 为此，省一把手向周连长做了汇报之后，还专门从周连长那里要来了刘凯旋的电话号码。 当天晚上，省一把手就亲自给刘凯旋打去了电话。 首先他代表省委向刘老道歉，诚恳地承认自己作为省一把手，没有将工作做好，还请刘老批评指正！ 这让刘老也颇为感动，这毕竟是省里的一把手啊！ 随后，省一把手详细地问了刘老整个事情的处理过程。 刘老趁此机会向省一把手表扬了鲍满仓和李初年。 第619章 考察调研 刘老是性情中人，他从参军后，就一直没有脱离过部队。 他有军人的血性，不像官场中人那样说话曲里拐弯的。而是有啥说啥，往往还一针见血。 刘老将杨全疆贬的一无是处。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老对鲍满仓却是非常肯定。 当时在会场上，鲍满仓突然变被动为主动，积极履行他这个市长的职责。冒着和杨全疆闹僵的风险，大胆而又干净利索地将市服装厂并购方案的各项工作落到了实处，赢得了刘老的信任！ 鲍满仓当时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赌一把。因为他清楚自己在省委并没有多少份量。如果按部就班地想要接替杨全疆，当上枢宣市的一把手，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突然出现了刘老这样一个具有非凡能量的前辈，如果自己再把握不住这次机会，那市长职位可能就是自己这一生的仕途顶峰了。 鲍满仓在关键时刻赌了这么一把，算是孤注一掷。 事实上他这一把是赌对了。 他将宝押在了刘老身上，也算是押对了。 刘老对省一把手道：“枢宣市就该让鲍满仓这样的人当掌舵人，杨全疆不行。” 省一把手道：“多谢刘老对政局的关心！请刘老放心，您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刘老随后又重点将李初年大大地表扬了一番，说李初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求真务实，踏实肯干，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党的事业就要靠李初年这样的年轻干部去闯去干，希望省里对李初年这样的干部大加重用！ 和刘老通完电话，省一把手心情格外舒畅。因为他听到了最基层的声音，而且是一针见血不掺加任何水分的声音。 刘老是军人，军人不但有血性，说话更是直来直去，和官场中的那些老油条的习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此，对刘老的说的每一句话，省一把手都是极其重视的。 这也是省一把手提议要让鲍满仓接替杨全疆的主要原因。 对李初年，省一把手早就密切关注了。现在又有了刘老的极力推荐，省一把手对李初年则更加欣赏了！ 李初年召开镇党委会议。纪光廉走了后，镇党委领导班子只有四个人了，李初年、邱叔华、刘峰和陈若民。 没有了纪光廉，李初年感觉压力倍增，因为在镇领导班子中，他用纪光廉用的最为顺手。 纪光廉虽然是个刺头，但纪光廉却非常听李初年的话。 基本上对李初年的任何一个指令，纪光廉都不打任何折扣地坚决去执行。 邱叔华年龄比李初年大，又曾经是李初年的老领导。李初年有些事，宁肯自己亲力亲为，也不好意思地去支使邱叔华。 刘峰也是如此，年龄大又担任了多年的镇领导，李初年也不好意思对他发号施令。 对陈若民，李初年用的也颇为顺手。陈若民虽然是副镇长，但他的主要职责是抓派出所的工作，毕竟他还是派出所的所长。 因此，纪光廉的离开，让李初年顿感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李初年将秦雅丽说的发展大棚种植的事，又将他给赵静打电话询问设施农业贷款的事，在会上都做了详细的讲解。 李初年道：“我们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作为我们南荒镇的主要产业，为此也专门成立了南荒产业发展公司，还从省农科所聘请了周成仁担任总经理。目前这个项目发展势头正劲，全镇的老百姓很快就能从这个产业项目上得到实惠。但秦处长说的很对，我们光发展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一个产业，显得太单一了。我们还要号召全镇大力发展大棚种植技术。当然，我们也不能只局限在猕猴桃和冬枣的种植上，也可以大力发展经济价值高的其它农副产品。” 邱叔华刘峰陈若民都听得心潮澎湃，群情激昂。他们随即表态，坚决支持这个项目，还要尽快将这个项目落到实处。 李初年道：“好，既然大家都赞成上这个项目。那咱们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分头包片去考察这个项目的可行性。重点听取群众的意见。如果群众支持，那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邱叔华道：“李书记，秦处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这个项目根本就不用群众参与。我对此还有些不太理解。” 李初年道：“秦处长的意思是说这个项目要成立项目公司来运作。既然是成立了专门的项目公司，就可以不用群众来参与了。” “可不让群众来参与，我们还有必要到群众中去考察调研吗？” “考察调研这个环节必不可少，而且还是重中之重。秦处长虽然那么说，但她毕竟没有亲自运作过。我们还是要立足于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这也是我们党的光荣传统。这个光荣传统什么时候也不能丢掉。即使将来成立了项目公司，成百上千的大棚连成一片，最终还是要靠人来运作。群众不参与怎么能行？” 邱叔华笑了起来，道：“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好，我们分头包片去考察调研。” 随后，镇党委领导班子四个成员，将全镇的各个自然村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成员负责一个区域，去实地考察调研。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时了。 李初年让田政到食堂打了饭盒，到车上吃。他是一刻也不耽误地立即投入到了实地考察调研之中。 邱叔华和刘峰还有陈若民都有午饭后小憩午休的习惯，看李初年这样，他们也都不午睡了。匆匆吃过午饭，随即都行动了起来。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 李初年这个车头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下边的人也就没有偷懒的了。 什么叫执行力？这就叫执行力！ 田政在开会的时候，是负责做会议记录的。 他听了李书记的讲话后，也是格外振奋。 上了车之后，田政边吃饭边道：“李书记，秦处长说这个项目不用群众参与，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大棚种植不占用群众的土地，还真用不了全镇的群众参与。” 李初年边吃边道：“不占用群众的土地，上哪里找那么大一片地方？” “李书记，咱们镇的最西头就和临齐县接壤。接壤的地方可是有一大片丘陵地带，那个地方行不行？” 第620章 撤社建镇 李初年一听，不由得精神大振，因为他也想起了南荒镇最西头和临齐县接壤的地方就是一大片丘陵地带。 那一大片丘陵地带，属于荒芜之地。 李初年当即道：“我们直接去那片丘陵地带。” 南荒镇很大，之所以大是因为南荒镇大部分地方都是山岭地带。.. 驱车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这片荒芜之地。 李初年下车信步来到了一座丘陵上，举目远眺。 田政紧随其后，也在到处张望。 “田政，这片丘陵地带大概得多少亩？” “最少也得几百亩吧。” 整个南荒镇还有相邻的临齐县的那个乡镇的老百姓，都清楚这个丘陵地带为啥是荒芜之地。 这个丘陵地带整个地势较高，没有任何水源，地质结构也比较特殊，看上去是丘陵，但地下大部分却是岩石结构。 这里原先根本就不是丘陵地带，而是一片山区。只不过这片山区海拔不高。 近几十年来，方圆百里的村民都来这里挖掘地下的岩石。将挖掘出来的岩石，敲打成块，拉回去建造房子。 因此，方圆百里的村民住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石头房子。建房子的石头都是从这里挖掘出来的。 李初年的家曾经也是用这里的石头建造的石头屋。 几十年下来，这片山区慢慢地就变成了荒芜的丘陵地带。 很多村民也想在这里种上庄稼，但这里没有水源。由于地势较高，下雨也存不住水。因此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法种庄稼。导致这里也就成了荒芜之地。 李初年道：“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搞大棚种植，但就是没有水源。” 田政道：“是啊，得首先解决水源的问题。” 李初年笑道：“现在科技发达了，要解决这里的水源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书记，我也认为这地方太适合咱们搞大棚种植项目了。” “有了这个地方，咱们也就没必要再考察调研了。田政，给邱镇长刘副镇长还有陈副镇长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到这里来。” “好的。”田政立即掏出手机来，分别给邱叔华刘峰陈若民打去了电话。 接到田政的电话后，邱叔华刘峰陈若民先后赶了过来。 众人站在丘陵上，个个神情振奋。 邱叔华激动地道：“这个地方太适合搞大棚种植了。” 刘峰也道：“是啊，一开始我们怎么都没有想起这个地方来呢？” 陈若民道：“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地方缺水。” 李初年道：“缺水不要紧，我们可以建造水渠。反正咱们南荒镇是个山区，本来就不缺水。山里有好几个自然形成的水库。把水库的水引过来就是了。” 邱叔华道：“看来也只能建造水渠了，但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李初年道：“该投入的就投入，我们不投入，这就是个荒芜之地。但我们投入了，这个荒芜之地就能变成南泥湾了。” 邱叔华哈哈笑道：“对，我们就要把这里变成赛江南的南泥湾。” 陈若民道：“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片荒芜之地，位于咱们南荒镇和临齐县西蛮镇的交界地带。但这片荒芜之地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大家随即也意识到了陈若民说的确实是个现实问题。 邱叔华道：“这片荒芜之地，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少年来也是无人问津。但应该有地界的划分吧？” 刘峰道：“我也不太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如果没有明确的分界线，还真是个问题。” 李初年也有些纳闷地道：“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分界线，这不可能吧？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南荒人，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陈若民道：“李书记，这地方的确是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原先这个地方出过几个打架斗殴的案子。都是因为附近村民争夺挖掘出来的石头，利益之争爆发了冲突。我当时带领干警过来处理案子，在和西蛮镇派出所的交涉中，发现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的确没有明确的分界线。那好几起案子，就因为案发地点的不明确，导致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的两个派出所相互推诿扯皮，那几个案子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李初年让田政立即给镇政府土地管理所的王所长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土地管理所的王所长接到田政的电话后，得知是李书记亲自召见，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王所长年龄很大了，已经快退休了。 王所长一到，李初年就问道：“王所长，咱们南荒镇和临齐县的西蛮镇交界的这片荒芜之地，有没有分界线？” 王所长一愣，他这才知道李书记把自己匆匆叫来是为了这个。 “李书记，这里没有什么分界线。原先的西蛮镇一直属于咱们苍云县的地界。只是在撤社建镇的时候，才把西蛮镇划给了临齐县。” 听了王所长这话，李初年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确是个麻烦事。 邱叔华道：“王所长也是土生土长的南荒人，他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南荒镇。王所长，你对咱们南荒镇的历史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听邱镇长当面表扬自己，王所长有些受宠若惊。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沾沾自喜。 他更加卖力地说了起来：“最早的时候，咱们这南荒镇叫南荒村，对面的西蛮镇叫西蛮村，本来是属于同一个公社。那个时候是人民公社。直到撤社建镇的时候，咱们这南荒村才改成了南荒镇，西蛮村也改成了西蛮镇。” 李初年道：“西蛮村改成了西蛮镇，随即就划给了临齐县。当时就该划分明确的分界线啊。毕竟两个镇分属不同的县嘛。” 王所长道：“李书记，这个地方原先是一片山区，只不过这地方很特殊，整个地势较高但山体却很矮，存不住水，遍地又都是山石，既没法种粮食也没别的用处，这就成了没人要的地方。当时撤社建镇的时候，咱们南荒镇不想要这个地方，西蛮镇也不想要。因此，当时就没有划分地界，这里也就成了没人管的地方。要不是附近的村民把这里的石头挖去建房，这里也变不成丘陵地带。” 第621章 知难而上 事情谈到这里，就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担心会因为开发这片荒芜之地，和西蛮镇爆发冲突。 要知道，临齐县的县委书记可是丁永胜。 丁永胜在苍云县担任了多年的县委副书记县长，他在苍云县的势力根深蒂固。 邱叔华道：“李书记，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些。稍微不慎，有可能会惹上麻烦。” 刘峰道：“李书记，邱镇长说得对，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曾经因为水源问题，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 刘峰说的南荒镇和西蛮镇因为水源问题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这件事，李初年是知道的。 那还是李初年上初中的时候，南荒镇西边的村子和西蛮镇东边的村子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导致很多人受伤。当时不但惊动了苍云县和临齐县的公安机关，就连市公安局也出动了。 原因就是省里的一个地质科考队为了便于科考，就在两地交界的地方打了一座水井，用以解决用水问题。 等地质科考队走了后，矛盾就出现了。南荒镇说是这个水井位于南荒镇地界，西蛮镇说这个水井位于西蛮镇地界。两地百姓因为争夺这个水井，爆发了集体斗殴，很多人都受伤住了院。 枢宣市、苍云县、临齐县政府部门和公安机关联合出面，最后也是不了了之。那些受伤的村民，由政府出钱承担了医疗费，这个水井裁定属于两镇共有。 就因为这个水井的使用权，后来又爆发了几次冲突。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将这座水井填埋了。 没了水井，也就没有了矛盾的导火索。 李初年问道：“当初那个水井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刘峰道：“应该还要往西去。时间久了，也记不清了。” 陈若民道：“那个水井早就填埋了很多年了。我前年来这里办案的时候，曾经找过那个水井，但早就找不到了。” 李初年扭头看着陈若民，问道：“若民，你说这件事该咋办？” 陈若民道：“我看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些，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的民风都非常彪悍，一个不合适，就有可能又爆发冲突。” 李初年专门问陈若民这个问题，是因为陈若民毕竟是派出所长，连他都这么个态度，李初年也不禁有些为难了。 李初年向来做事雷厉风行，他最厌烦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田政道：“难道我们就因为害怕和西蛮镇发生矛盾冲突，就不上这个项目了吗？” 听田政这么说，邱叔华还训斥道：“田政，领导们正在研究对策，你别乱说话。” 李初年当机立断道：“这么一大片地方闲着实在是太可惜了。既然没人管，那谁开发就是谁的。” 邱叔华和刘峰还是劝李初年慎重些，但李初年根本就不为所动。 陈若民看李初年决心已定，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王所长低声道：“李书记，西蛮镇的党委书记很有来头，还是慎重些为好。” 李初年有些不悦地道：“他能有什么来头？” 王所长声音更低地道：“他是杨书记的弟弟。” 李初年一愣，问道：“哪个杨书记？” 王所长声音更加放低地道：“就是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弟弟。” 王所长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大家还是都听到了。 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是颇为震惊，李初年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邱叔华道：“王所长，你这消息准确吗？” 王所长道：“千真万确。” 邱叔华道：“不对啊，我记得西蛮镇的党委书记姓王啊，我还和他一起开过会呢。” 刘峰也道：“是啊，我也记得西蛮镇的一把手一直是王书记啊。” 陈若民问道：“王所长，杨书记的弟弟叫什么？” “叫杨全域。” 邱叔华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成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 王所长道：“上个月的事。原先的王书记因为贪污受贿被抓起来了。杨全域就被派到西蛮镇当一把手了。” 邱叔华急忙又问：“杨全域原先是干什么的？” “他原先是临齐县农业局的副局长。” 李初年问道：“王所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所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有个亲戚就在西蛮镇政府工作，我都是听他说的。” 听到这里，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面面相觑。因为王所长提供的这个信息是绝对准确的。 邱叔华走到李初年跟前，低声道：“初年，这种情况更要慎重了。搞不好我们连杨书记也得罪了。” 刘峰也赶忙道：“是啊，这样就更得要慎重了。” 陈若民清楚李初年的心思，李初年一旦决定的事，别人是很难动摇他的决心的。 陈若民也低声劝道：“李书记，要不咱们可以先和西蛮镇接触一下，把咱们的想法和对方说了，看对方的态度再定。” 李初年对王所长道：“王所长，你回去把咱们南荒镇的土地资源好好整理一下，越详细越好，整理完了立即向我汇报。” “是，李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 李初年这是故意支开王所长，当着王所长的面，他有些话不方便说。 等王所长走了后，李初年这才对邱叔华刘峰陈若民道：“咱们现在是创业阶段，全镇的老百姓都看着咱们。咱们做事不能瞻前顾后，更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只要决定了的事，就一鼓作气干到底。” 邱叔华道：“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嘛。我们也没有想到西蛮镇的一把手换成了杨全域。” 李初年不以为然地道：“正因为西蛮镇的一把手换成了杨全域，我们才更要把这件事干到底。” 看李初年的脸色已经很是不悦了，邱叔华也不由得来了气，道：“我们大家劝你，也是为你好。杨全域毕竟是杨全疆的弟弟，老虎屁股摸不得。” 李初年很是生气地道：“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杨全疆是市委书记，他弟弟是西蛮镇的党委书记，这不就是裙带关系吗？这种裙带关系根本就站不住脚。因此，我们也就更不用担心了。” 邱叔华生气之下连李书记也不叫了，直接道：“初年，你不要意气用事。纪光廉的职务才被撤了，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第622章 考验田政 李初年道：“这哪跟哪啊？这事能和光廉那事一样吗？我们是在正常开发这片荒芜之地，这叫废物利用。怎么还步光廉的后尘了？” 邱叔华道：“慎重，我劝你还是要慎重。” 李初年彻底恼火了，道：“那你说怎么才算慎重？难道我们不干了？” “干是肯定要干，但没必要非要在这个地方干。” 李初年一直非常尊重邱叔华。邱叔华是他的老领导，现在他虽然是邱叔华的领导了，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尊重邱叔华。 可现在邱叔华把李初年给彻底惹火了，李初年生气地道：“邱叔华同志，难道你就因为西蛮镇党委书记是杨全疆的弟弟，你就不敢动这个地方了？” “李初年同志，我是不想让你惹上麻烦。” 李初年恼火地道：“你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邱叔华太清楚杨全疆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因为开发这个荒芜之地，和杨全域闹翻了，杨全疆必定利用手中职权打击报复李初年。 作为市委书记的杨全疆要是打击报复作为镇党委书记的李初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邱叔华恼火地道：“你太固执了，你这是搞一言堂。” “你不用给我扣帽子，我就是搞一言堂了。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就这么定了。我是镇党委书记，出了问题我负责。” 邱叔华气的也是不轻，眼看着两人越吵越是厉害。 陈若民忙过来劝李初年，刘峰则去劝邱叔华。 两人都在气头上，各不相让，又争吵了几句。 李初年铁青着脸道：“这个项目你们谁想负责？” 听李初年这么问，邱叔华不再吱声了。刘峰和陈若民也是默不作声。 他们已经都知道可能要爆发矛盾冲突的对方是杨全疆的弟弟，他们躲还来不及呢，谁还会主动负责这个项目？ 李初年是故意这么问的，他也不想再和邱叔华争吵下去了。 李初年和邱叔华没有任何个人矛盾，只是在工作中产生了分歧。 有分歧就有争吵，这也实属正常。 李初年这么问，就是让邱叔华不再唠叨了。 李初年道：“既然你们都不想负责这个项目，那就由我来负责这个项目。” 说完这话，李初年转身就走，直接上车。 田政一看李书记上了车，急忙快步跑了过来跟着上车。 李初年脸色仍旧很是铁青，他还在气头上。田政忙低声吩咐邹凯回去。 李初年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邱叔华和他争吵。而是因为邱叔华瞻前顾后，太畏惧权贵了。当他得知西蛮镇的党委书记是杨全疆的弟弟后，就吓成了这样，竟然不想开发这个荒芜之地了。刘峰和陈若民也是如此。这就让李初年越想越是生气。 李初年对邱叔华刘峰陈若民都很是失望。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太畏惧权贵了。如果都像他们这样，还怎么去创业？ 如果纪光廉在，和邱叔华争吵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纪光廉了。 纪光廉肯定会和自己一样，坚决将这件事干到底。 妈的，将纪光廉一撸到底的就是杨全疆。李初年忍不住心中暗骂了起来。 李初年抬头之间，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政。..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田政也像邱叔华刘峰陈若民他们一样，那自己将田政提拔起来又有何用？ 凡是畏惧权贵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也不会干出什么事业来。这样的人当了官，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但凡畏惧权贵的人，考虑的不是老百姓，他们只是考虑自己的个人仕途。 对这种人，李初年历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李初年对邱叔华刘峰陈若民都彻底失望了，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 刘老说的对，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作为一个当官的，光为自己的仕途着想，根本就不考虑老百姓的利益，要这种官有何用？ 想到这里，李初年突然问道：“田政，你认为邱镇长说的有道理吗？” 如果田政说邱镇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李初年从此之后就不会再重用田政了。他也会向县委提议，不能让田政接替纪光廉的职位了。 李初年突然这么问田政，就是在考验田政。 田政连犹豫也没犹豫，很是干脆地道：“邱镇长太优柔寡断了。事情还没干，他就怕得罪杨全域。他怕的不是杨全域，而是怕杨全疆。” 田政越说越气，他对邱镇长和李书记争吵，很是愤愤不平。 李初年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很多，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且还是非常满意的笑容。 田政经受住了考验，就凭田政的这番话，他是完全有能力接替纪光廉的职位的。 “田政，你说的对。邱镇长不是怕那个杨全域，而是怕他的哥哥杨全疆。” “李书记，邱镇长说是为你好，是替你着想。他还竟然说你不要步纪光廉的后尘？我看他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着想。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打着幌子说是为别人好，替别人着想。实际上全都是为了他自己。” 田政的这番话让李初年更加满意了。他不是因为田政说邱镇长的坏话而满意，而是因为田政的这种观念而满意。 只要田政是这种观念，那他将来是大有可为的。 “好了，田政，不要再说了。咱们去丽水村委。” 到了丽水村委大院，李初年下车直奔周成仁的办公室。 但周成仁的办公室门却紧关着，他并不在办公室里。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成仁的手机，问道：“周总，你在哪呢？” “我和初勤在天麻种植点呢。” “你啥时候回来？” “李书记，有啥事吗？” “我在你办公室门口呢，有事和你商量。” “好，我和初勤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和田政站在楼前等着。 潘支书看到李书记来了，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李书记啊，你别在这里站着，快请到办公室去喝杯茶。” 看到了潘支书，李初年突然想到了刘老，道：“潘支书，你认识刘凯旋吗？” 潘支书摇了摇头，道：“刘凯旋？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李初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刘老可真够低调的。 第623章 实地考察 不到半个小时，周成仁和李初勤回来了。 他们两个是骑摩托车回来的，李初勤驼着周成仁。 看到这一幕，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暗叫惭愧。 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是没有车的，南荒盆景公司也没有车。因为镇政府还没有给他们配车。 利民纺织集团有车，但那也是原先毛纺厂的车，都已经很是陈旧了。 没有交通工具，肯定会影响公司的运营。 李初年当即决定，将纪光廉原先的专车调配给产业公司使用。 李初年吩咐田政立即解决这一问题。 李初年和周成仁还有李初勤来到了周成仁的办公室。 李初勤忙活着沏茶，李初年和周成仁则在沙发上落座。 “李书记，啥事？” “我想再上个项目，搞大棚种植。” “大棚种植？南荒镇是山岭地带，土地本来就少。现在搞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土地就更少了。现在的土地用于种植粮食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再搞大棚种植，不太合适。” 周成仁的这番分析很是到位，也是从实际出发。 李初年道：“大棚种植项目不占用农村的耕地。南荒镇和临齐县西蛮镇接壤的地方，有一大片丘陵地带。这片丘陵地带一直闲置着，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地方来发展大棚种植项目。”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成仁也是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地方的确是有一大片丘陵地带。我原先也去那个地方看过。那个地方看似是丘陵地带，但实际上是个山体结构，地下全是石头，而且土壤的碱性也大，不太适合搞大棚种植啊。”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你是说那个地方的土壤碱性太大，不适合搞大棚种植？” “对，要在那个地方搞大棚种植，投入太大。一是要把地下的石头全部清理出来，二是还要对土壤的酸碱度进行调控。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不然，根本就没法搞大棚种植。” 李初年不由得苦笑道：“看来现在搞什么都离不开科学技术啊。” 在召开镇党委会议研究这件事的时候，就该把周成仁请过去一块参加。不然，也不会走这弯路。 周成仁道：“搞大棚种植更不离开科学技术。如果将最新的科学技术用到大棚种植的每个环节，那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初年道：“周总，我请你再一道去实地考察一下那个地方吧。”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好，走。对了，让初勤一块去。” 众人上了车，再次朝那片荒芜之地进发。 当再次来到了这片荒芜之地，李初年周成仁和李初勤还有田政实地考察起来。 周成仁虽然是知识分子，但他却很是吃苦耐劳。 李初年本来不想让他这么辛苦，但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实地考察。 这片丘陵地带，根本就无法行车。大家只能步行。 大家走走停停，仔细地进行实地考察。 众人足足步行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将这片荒芜之地给转了一遍。 这片荒芜之地的最西头，是一片低洼地带。低洼地带是一片树林。 树林那边就是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就是西蛮镇的石头村。 周成仁问道：“李书记，这个地方的分界线在哪里？” 李初年苦笑道：“没有分界线。” 周成仁吃惊地道：“没有分界线，这不可能吧？” “这是真的，我已经找镇政府土地管理所的王所长问过了。咱们这南荒镇，原先叫南荒村。对面的西蛮镇原先叫西蛮村。原先都隶属于一个公社。撤社建镇的时候，南荒村才改名为南荒镇。西蛮村也改名为西蛮镇。也就是从那时起，西蛮镇就划给了临齐县。可这个地方历来无法种庄稼也没别的用处，南荒镇和西蛮镇都不想要这个地方，嫌弃这个地方是个累赘。所以也就没有明确分界线。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这也算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吧。” 李初勤道：“周总，我哥说的没错，这地方的确是没有分界线。我以前也经常到这个地方来。” 周成仁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一片地方竟然没有分界线。如果咱们开发这个地方，会不会导致出现纠纷啊？” 李初年实事求是地道：“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就不会出现纠纷。如果有了利用价值，出现纠纷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没有明确分界线，也没人管这个地方，那谁开发就是谁的。” 李初勤当即就道：“对，谁开发就是谁的。” 李初年不由得看了看弟弟，弟弟这话说的干净利索，说话风格很像自己。李初年感到心中很是欣慰。 周成仁道：“谁开发就是谁的，这也能说得过去。毕竟开发就要有投入，谁开发谁就投入，既然有投入了，那谁开发就是谁的。即使将来打官司，这也能站得住脚。” 周成仁虽然对将来可能出现的纠纷有所顾虑，但他还是坚定不移地支持李初年上这个项目。 李初年道：“听王所长说，对面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上个月才换了人，现在的镇党委书记叫杨全域，是现任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弟弟。” 周成仁和李初勤都是一愣。 李初年必须要将这个消息如实地说出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周成仁道：“市委书记的弟弟又能怎样？我刚才已经说了，谁开发就是谁的，这也是有法律依据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有纠纷完全可以打官司嘛。反正咱们利用谁开发就是谁的这一条就能站得住脚。” 李初勤道：“周总说的对，市委书记的弟弟又能咋地？咱们干咱们的，对方如果想要出什么幺蛾子，那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起来，弟弟这话太对自己胃口了。 与周成仁和李初勤的谈话，与之前和邱叔华他们的谈话截然相反。 邱叔华他们畏惧杨全域的背景，而周成仁和李初勤根本就不怕这个。 这也让李初年信心大增，因为李初年准备将这个项目交给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来运作。 第624章 分头行动 李初年道：“周总，将这个项目交给你们产业公司来运作如何？” 周成仁道：“可以，但仅凭产业公司目前的人力存在很大的困难。”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会在全镇招募人员，集中精力先把这个地方的地下石头清理出来。但调控土壤的酸碱度，我就只能指望你了。” “这个没问题，我从我们所里调人过来帮忙。”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李书记，我认为大棚种植这个项目还是要成立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运作的好，术业有专攻。产业公司主要是运作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如果再同时运作大棚种植这个项目，可能两边都搞不好。” “你的意思是？” “大棚种植项目先期运作，可以交给我们产业公司来实施。但这只是先期，后期还得靠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运作。” “好，我尽快筹划成立项目公司的事。只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负责人。” “初勤就很合适。”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扭头看了看弟弟。 李初勤忙道：“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参加招聘那事，就给我哥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如果再担任这项目公司的负责人，还不知道又会给我哥带来多大的麻烦呢。” 李初年冲周成仁笑道：“周总，我弟弟说的对。项目公司的负责人我还是再物色一个吧。” 周成仁道：“既然初勤没法领衔这个项目公司，那就从那批招聘人员中再选拔一个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选拔人员急不得，只能慢慢考察才行。” 四个人从丘陵地带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裤腿和鞋上都沾满了黄土，身上也是布满了尘土，个个都是灰头土脸。 当再次返回丽水村委大院的时候，院子里停了一辆轿车。 李初年道：“周总，这辆轿车原先是配备给纪光廉的专车。光廉现在走了，就把这辆车调配给你们公司使用。” 周成仁笑道：“这段时间出门都是初勤骑摩托驼着我，有了车就方便多了。不过，这样会不会给你们镇政府带来麻烦？” “不会给镇政府添麻烦的，都是为了工作。”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初勤，今后咱们再出去就方便多了。” “好了，你们忙吧。” 李初年返回了镇政府，立即让田政下达通知，再次召开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现在对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非常不满。 李初年道：“我带着产业公司的周总又去了那片荒芜之地，实地考察了两个多小时，周总也非常赞同大棚种植这个项目。先期就让产业公司来进行运作。现在把你们召集起来再开会，是商讨一下招募人员的事。我看咱们四个还是分片去动员群众吧。把全镇的壮劳力集中起来，利用最短的时间，将那个地方的地下石头全部清理出来。周总则从省农科所找人来对那里的土壤进行调控。” 邱叔华问道：“那里的土壤还要进行调控吗？怎么调控？” 李初年道：“周总原先就考察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土壤碱性太高，不适合搞种植。得把土壤的酸碱度调控到合理的状态，才能搞大棚种植。而我们的任务就是组织起人来，将地下的石头全部清理出来。” 刘峰道：“那得需要多少人？” “人数不限，越多越好。只要是壮劳力，就动员他们参加。当然，没有合理的酬劳，即使我们再动员也没用。我看就暂定每人每天一百五十元的薪酬吧。” 邱叔华道：“每人每天一百五十元的酬劳是不是太高了？我看每人每天一百元就行。” “现在最值钱的就是劳动力了。每人每天一百五十元的酬劳，也不算多。就定这个标准吧。” 陈若民一直没说话，因为在李初年和邱叔华争吵的时候，他基本上是站在了邱叔华这边。这让他感觉很是对不起李初年。 要不是李初年，他陈若民啥也不是。别说当副镇长了，就连派出所的所长也轮不到他。 陈若民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感觉对不住李初年。 李初年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他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李初年发现陈若民一直没说话，便问道：“陈副镇长，你还有什么意见？” 陈若民忙道：“我没什么意见，就按你说的去办。” 李初年道：“一旦到了破土动工的那一天，你要带干警去守在那里，免得西蛮镇的人找什么麻烦。” 陈若民急忙又道：“好的，我坚决照办。” 听李初年这么说，邱叔华忍不住又道：“李书记，我还是那个观点，这件事最好再慎重些。”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邱叔华竟然还是固执己见。 李初年也不想和他再争吵了，但邱叔华现在再抛出这个问题，让李初年的确很是生气。 李初年道：“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我们讨论的是怎么去干，而不是要不要干。” 邱叔华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李初年脸色一冷，很是深沉地道：“咱们这个领导班子，我的年龄最小。你们在座的各位，社会阅历都比我丰富。我能担任这个镇党委书记，一是机缘巧合，二是承蒙县委的信任。实际上，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本事。但既然在这个位置上，我就要抓住一切机会，竭尽所能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我这不是喊口号，而是我的心里话。我有个原则，不论做什么事，我只是考虑老百姓能不能得到实惠，其它的因素一概不予考虑。与民有利就干，与民无利就坚决不干，这就是我担任这个镇党委书记的基本原则。我就说这么多吧，大家分头行动。” 说完，李初年起身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坐在那里没动，他们还在思考李初年说的这番话到底传递了什么信息。.. 他们都很了解李初年。在这个领导班子中，李初年的年龄的确是最小的。但李初年的本事却是最高的。对这一点，大家都毋庸置疑。 可李初年为什么说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呢？ 这到底是啥意思？ 第625章 再次通知 实际上，李初年讲那番话，就是在表达对他们几个的不满。 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要顾及到班子的团结。 他不想再和他们争吵，但他也要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不满。 不然，他们还不会吸取这次的教训。 市委办公大楼。 按照预先约定的时间，组织部长杭舟行走进了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书记，这是省委组织部下发的关于全省基层干部培训班推荐人选的通知。” 杨全疆顿时一愣，道：“推荐人选的名单不是已经报上去了嘛，怎么又下发通知了？” 杭舟行道：“推荐人选的名单是报上去了，但显然省委对那个推荐名单不满意啊。” 杨全疆更是一愣，忙道：“省委对我们报上去的推荐名单不满意？” “也不是针对咱们枢宣市报上去的推荐名单不满意，而是对各个地市报上去的推荐名单都不满意。” 听到这里，杨全疆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杭舟行在接到省委组织部下发的第二次通知后，他在等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再次给他打来电话。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陈部长并没有再给他打来电话。 这也让杭舟行更加惴惴不安。 经过再三思忖，杭舟行主动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 “陈部长，您好！我是杭舟行。” “舟行，啥事？” “陈部长，我现在手里拿的是咱们省委组织部就基层干部培训班推荐人选下发的第二次通知。” “嗯，那就按通知要求重新上报推荐名单吧。” “陈部长，您有什么指示？” “舟行啊，我希望你真正能起到一个组织部长的作用。不能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主见，更要坚持原则。” “是，陈部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了，就这样吧。” 杭舟行决定这次严格按照考察干部的组织程序拟定推荐名单，即使和杨全疆闹掰，他也要坚持这么做。 陈部长现在又给了自己这次机会，如果自己再把握不住，那今后还凭什么让陈部长现任自己？ 因此，杭舟行认真思考起来，到底报谁合适。 作为组织部长，对全市的干部队伍建设有清醒的认识。尤其是对重点部门重点职位的干部配备，更是心中有数。不然，就当不好这个组织部长。 童肖媛是陈部长最器重的基层干部，这一次说啥也要把童肖媛推荐上去。 但就在陈部长聚精会神地筹划推荐名单时，办公电话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部长打过来的，他急忙接听。 “陈部长，您好！” “舟行啊，刚才咱们通完电话后，我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次的推荐名单，你还是以杨全疆的意见为主吧。看他这次推荐的都有谁。” 陈部长的这番话，让杭舟行有些懵圈，忙道：“陈部长，我正在筹划推荐名单。这一次我决定按照考察干部的组织程序严格拟定推荐名单。而不是以谁的意见为准，而是以组织考察结果为准。” 对杭舟行的这次表态，陈部长是满意的。 但陈部长还是坚持刚才的说法，道：“你不要跟全疆同志说咱们通过电话，上一次推荐名单是他圈定的，这一次还是让他圈定。至于为何，你不用问了。就这么办吧。” 杭舟行有些无奈地道：“陈部长，我听您的！” 扣断电话后，杭舟行仔细回想陈部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倏忽之间，杭舟行领悟了陈部长的意图。 难道陈部长是在试探杨全疆？ 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测的这样，那枢宣市的一把手也就要快调整了。 省一把手已经明确表态让李初年参加这次的基层干部培训班，但陈部长却没有把省一把手的这个意图告诉给杭舟行。 如果按照杭舟行的推荐办法来，那也符合组织原则。 但陈部长仍是决定第二次的推荐名单让杨全疆来决定，目的就是看杨全疆是不是还像上次一样犯浑。 如果杨全疆还是一意孤行，那陈部长正好借此机会，再在省一把手面前狠狠地告杨全疆一状。好为了尽快将杨全疆调离枢宣市增加砝码。 陈部长和杨全疆个人之间并不存在矛盾，杨全疆也不敢轻易得罪陈部长。 只是对杨全疆的所作所为，陈部长从童肖媛那里听到了不少。这也让陈部长对杨全疆很有看法，他认为杨全疆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枢宣市的一把手了。 重要职位的干部配备，关乎到全省的发展大计。尤其是各个地市的一把手的配备，更是至关重要。 作为省委组织部长，对此义不容辞。否则，那就是失职。 因此，陈部长这才决定要这么做。 清楚了陈部长的意图，杭舟行也不再操心费力地筹划推荐名单了，索性还是交给杨全疆来定夺。 杭舟行没有向杨全疆汇报第二次通知的内容，而是将通知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杨全疆接过通知，本来还不想怎么细看。但他看到这次的通知划定了年龄界限，不由得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了这个通知，杨全疆心中很是不悦。 他心中不悦，是因为这次通知中的年龄划定，直接将丁永胜给刷下去了。 丁永胜到了临齐县担任县委书记后，对他的弟弟杨全域很是照顾。.. 上个月，丁永胜更是将他的弟弟杨全域提拔成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这样，杨全域就有了被提拔重用的资格了。为下一步能进入县委领导班子打下坚实的基础了。 投桃报李，丁永胜这么给力，杨全疆也要格外关照丁永胜才是。 如果能让丁永胜进入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那丁永胜就有了更深厚的政治资本。下一步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丁永胜进入市委领导班子了。即使无法让丁永胜进入市委领导班子，让丁永胜进入市人大担任副厅级官员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年龄的划定，让杨全疆的计划落了空。 他心中虽然很是不悦，但他却不动声色地道：“舟行啊，就这个通知，你和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沟通过吗？” “没有。”杭舟行回答的很是干脆。 杨全疆抬头看着他，道：“为什么没有？上一次的通知中，没有年龄划分，对培训干部的职级也做了规定，只是针对处级干部。可这一次，不但有了年龄划分，对培训干部的职级也没有了界定。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不和陈部长沟通一下，我们没法领会省委的意图嘛。” 第626章 满脸笑靥 杭舟行很是沉稳地道：“这种事如果陈部长不打电话过来，我要打电话再去问，就显得不太好了。毕竟陈部长是省委领导，能不打扰就不要打扰。况且通知上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再问就显得多余了。” 杭舟行的这番话没有给杨全疆一丝一毫的机会。尤其是最后说的那句‘再问就显得多余了’，更是没有给杨全疆留面子。 杭舟行对上次推荐名单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杨全疆太过霸道，他也不会被陈部长批评。 杨全疆听杭舟行这么说，心中有一丝不快。但杭舟行说的也有道理，他还没法反驳。 杨全疆只好道：“舟行，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省委领导很忙，能不打扰就尽量别去打扰。” 说到这里，杨全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咱们上报的第一次推荐名单，陈部长有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杨全疆这么问，就说明他心里发虚，毕竟那个推荐名单有些太扯淡了。 杭舟行又是非常沉稳地道：“没有，陈部长没有提出过不同意见。” 杨全疆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这个通知，道：“舟行啊，我看这样吧，你们组织部先列出个推荐名单。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毕竟这次有了年龄限制，职务级别也不局限于处级干部了。年龄卡住了，但职务级别却放开了，这说明省委这次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是倾向于培养年轻干部嘛。” 杭舟行道：“是的，省委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一次就是重点培养年轻的基层干部。推荐名单拟定好后，我再向您汇报。不过，这通知上也说了，各地市推荐的人选仅供参考，最终还是以省委公布的名单为准。” 杨全疆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道：“通知是死的，人是活的。对这种文字游戏不要太当真。我们该推荐就推荐，最终还是会以我们的推荐为准的。不然，省委组织部何必要接连下发这样的通知呢？” 杭舟行只好笑道：“杨书记说的也对。” 杭舟行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立即安排拟定名单的事。 陈部长专门打电话来，这一次的推荐名单还是让杨全疆圈定。可杨全疆转手就推给了自己。 杨全疆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 杨全疆的人品虽然不咋地，但脑力绝对够用。不然，他怎么能爬到枢宣市一把手的高位？ 对这一点，杭舟行必须事先要想清楚。 思来想去，杭舟行得出了一个答案。杨全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出现意外。 一旦出现意外，杨全疆完全可以甩锅给杭舟行。 省委组织部能下发第二次通知，还把推荐条件进行了大幅度的更改，这充分说明了省委组织部对各个地市的推荐名单很不满意。 杨全疆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他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自作主张，而是先让杭舟行拟定推荐名单，那就是在为下一步的甩锅做准备。 杭舟行也很苦恼，摊上了这么个一把手，还真是够累的。一行一动都要先考虑好，稍不注意，就会调入对方设计好的圈套。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陈若民经过两天的不停忙碌，终于在动员全镇壮劳力的工作上取得了不小的收获。 在他们的动员下，全镇报名参加的壮劳力足有四百多人。 李初年拨通了秦雅丽的电话，将目前对大棚种植的推进情况告诉了她。 秦雅丽一听，不由得大喜道：“初年，恭喜你啊！我没想到你说干就干，还取得了这么大的进展。怪不得肖媛那小臭妮子总是夸你呢，说你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我现在也是彻底信了。” 李初年笑道：“这次也是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提议，也没有这个大棚种植项目。秦处长，你可真是我们南荒镇的大恩人啊！利民纺织集团要感谢你！大棚种植项目也要感谢你！我们整个南荒镇更要感谢你啊！” “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但你可别把我说的这么神。我这也是举手之劳的事，只是给你出个主意而已。关键还是在你。你要不去做，一切都等于零。所以说啊，你才是你们南荒镇的大恩人呢！” “秦处长，你太客气了。” “我和你小子客气啥啊，我说的是事实。”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初年高兴，秦雅丽更加高兴，两人又聊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随后又安排人员租来了很多辆挖掘机推土机以及拉载石头的货车。各项工作都准备到位，明天一早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当天晚上，李初年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南荒镇新上了这么个大项目，得尽快向童肖媛汇报一下。 电话接通之后，李初年煞有介事地道：“童书记，我现在向你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 这反倒让童肖媛愣了一下，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你何必搞得这么正式呢？” “我现在是向你汇报工作，不正式怎么行啊？” 童肖媛佯装生气地道：“你要汇报工作就该在工作时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谈工作。你要汇报工作我就挂了。” “别，不和你闹了，我和你说个正事。这几天我一直在忙碌着上马大棚种植这个项目。对了，这个项目还是秦雅丽向我提议的。” “啥？雅丽向你提议的？” “对。就是那次我带着赵敏去向秦处长当面致谢时，我给她带了点南荒镇的土特产。她全家人品尝后，都是赞不绝口。第二天秦处长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们南荒镇的猕猴桃和冬枣的口感非常好，向我提议搞大棚种植，形成规模效应。” 童肖媛听了后，也是格外高兴，她知道李初年肯定是在这个项目上取得了重大进展，才会向自己汇报的。这也是李初年一贯的行事风格。 童肖媛笑道：“没想到你送礼还送出这么个大项目来。” 李初年忙纠正道：“我这可不是送礼，送礼都是送贵重东西。而我只是送了点土特产。这不属于送礼，而是带着土特产去串门。” 童肖媛忍不住笑道：“好，你去串门也能串出这么个大项目，实属了不得啊！” “你要这么说，我还能接受！” “那这个项目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童肖媛满脸笑靥，她是由衷地替李初年高兴。 第627章 深谋远虑 李初年道：“目前进展颇为顺利，南荒镇最西头和临齐县西蛮镇接壤的地方，有一大片闲置的丘陵地带，足足有好几百亩。我们准备就在那个地方搞大棚种植。先期暂时由南荒产业发展公司代为运营。等各项工作步入正规后，就成立专门的项目公司来进行运作。” “好，很好。有什么需要县里帮忙解决的吗？” “没有，我们自己都能搞定。全镇有四百多个壮劳力参加清理地下岩石的工作。产业公司的周总从省农科所请同事过来协助调控土壤的酸碱度。各种挖掘机推土机还有拉运岩石的车辆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破土动工。” 听到这里，童肖媛是说不出的高兴。 但突然之间，童肖媛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和临齐县的西蛮镇接壤吧？” “是的。” 李初年不想把将来可能要出现纠纷的事告诉童肖媛，免得让她操心。 但童肖媛毕竟是县委书记，她站得高看得远。李初年虽然没说，但她还是想到了这个环节。 “那个地方与临齐县西蛮镇接壤，会不会引起什么纠纷？” 听童肖媛这么问，李初年如果再说不会引起纠纷，那就等于是在骗她了。 但李初年真的不想将这些不利因素告诉她，免得牵扯她的精力。 因为爱她，所以希望她永远开心！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李初年只好道：“可能会出现纠纷。” 于是，李初年将那个地方在撤社建镇的时候，由于历史遗留原因，没有划定明确的分界线，属于两不管的地带。 童肖媛很是担心地道：“这样的话，就很容易引起纠纷。如果纠纷是政府之间引起的，这还好说。毕竟丁永胜在临齐县担任县委书记，我和他打个招呼，他还是能给我这个面子的。但如果纠纷起自民间，那就会很麻烦了。” 李初年也不得不佩服童肖媛的心思缜密。纠纷缘自政府之间，这很容易解决。毕竟苍云县和临齐县都归枢宣市管辖。即使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不是丁永胜，解决起来也不会有很大的难度。最让人担心的是起自民间的纠纷。老百姓可不管那一套，为了利益之争，即使爆发再大的冲突，也在所不惜。 李初年道：“肖媛，你不用担心这个。反正那个地方属于两不管地带，这么多年了，一直荒芜着。谁开发就算谁的，这在法律上也是站住脚的。” “说是这么说，但纠纷如果真的起自民间，法律上也不好界定的。毕竟法律也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对了，你认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吗？如果你认识他，可以先和他沟通下，这样可能就会避免出现民间纠纷了。” 在童肖媛看来，既然南荒镇和西蛮镇搭界，李初年作为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很有可能会认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两个镇的一把手坐下来商谈一下，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李初年道：“我不认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更担心起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和丁永胜先打个招呼吧。让他叮嘱一下西蛮镇，免得引起什么纠纷。” 李初年沉思着道：“肖媛，我看没这个必要。” “怎么没这个必要？” “我虽然不认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但我听说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上个月刚换了人。原先的那个王书记，因为贪污受贿被抓起来了。现在的党委书记叫杨全域。” “杨全域？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杨全域就是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弟弟。” “啊？对，我想起来了，原先我听说过杨全疆的确有个弟弟在临齐县，好像是在农业局担任什么股的股长。” “杨全域在上个月就任西蛮镇党委书记之前，是临齐县农业局的副局长。” 童肖媛道：“我记得是杭舟行部长去年和我提起过杨全疆弟弟的事。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农业局的副局长。看来将杨全域提拔为农业局的副局长，也是丁永胜操作的。” “没错，将杨全域提拔为农业局的副局长，现在又把他提拔为西蛮镇的党委书记，都是丁永胜一手操作的。” 李初年对丁永胜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当初他是给丁永胜当联络员的。那个时候的丁永胜还是苍云县的县长。 也就是丁永胜将李初年贬到了南荒镇当了个小小的水利员。 童肖媛原先对丁永胜也非常反感，只不过后来丁永胜突然改变了态度，积极向童肖媛靠拢，坚定地支持童肖媛，时时处处都在维护童肖媛的权威。 这也让童肖媛对丁永胜改变了看法，也就是在童肖媛的帮助下，丁永胜才终于荣升为临齐县的县委书记。 要不是童肖媛在陈部长面前说丁永胜的好话，陈部长根本就不搭理丁永胜。 童肖媛道：“这样就更好办了，杨全域是丁永胜一手提拔起来的，丁永胜交代给他的事，他应该能照办。我还是和丁永胜打个招呼吧。” 李初年道：“还是不要了吧。” “为什么呀？” 童肖媛真的有些着急了。她太清楚杨全疆的为人了。西蛮镇的党委书记又恰好是杨全疆的弟弟杨全域。双方一旦起了纠纷，这对李初年是非常不利的。 李初年知道童肖媛是在为他着想，便耐心地解释道：“丁永胜虽然是杨全域的上级领导，但杨全域毕竟是杨全疆的弟弟，他未必就会听丁永胜的。说不定丁永胜还得看他的脸色行事。你现在和丁永胜打招呼，丁永胜肯定会立即告诉杨全域的。说不定我们就无法开发那个地方了，大棚种植这个项目也无法上马了。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明天一早就要破土动工。一旦这个时候，杨全疆出面叫停，你说我们听还是不听？这样就让我们自己处于被动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心中一沉，不由得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初年道：“因此综合起来分析，你还是先不要和丁永胜打招呼的好。这样也就不会影响我们明天一早破土动工了。等我们干起来了，那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说不定还不会出现纠纷呢。即使出现了纠纷，到那时候你再和丁永胜打招呼也不迟。” 听到这里，童肖媛紧皱的秀眉舒展开了。 李初年的确是深谋远虑，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攥在手里。 第628章 商业机密 童肖媛虽然仍是担心李初年，但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因为李初年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给丁永胜打招呼，势必会让杨全域知道了。杨全域知道了，那就很可能让杨全疆知道了。杨全疆一旦叫停，这个项目也就没法再启动了。 童肖媛道：“初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李初年道：“你不用担心。就是出于商业机密的考虑，现在也不能跟丁永胜打招呼。这个项目不步入正轨，那就要处于保密状态。” 童肖媛道：“保密？这可能吗？好几百号人在那里挖掘地下的石头，能保密得了吗？” “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童肖媛还是不放心地道：“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仍是担心这件事会给李初年带来麻烦。 出于对李初年的关心，童肖媛几次都想让李初年放弃这个项目。 但她对李初年的脾气性格太了解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她去扯李初年的后腿，可能他们两个的恋爱关系也会戛然而止。. 从个人私利上考虑，她真的想劝李初年放弃这个项目，但李初年绝对不会答应的。 从工作大局上考虑，童肖媛必须坚定不移地大力支持李初年。她是县委书记，李初年是镇委书记，她是李初年的直接上级领导。李初年的政绩，就是她的政绩。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她是有一定格局的。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她肯定会和李初年坚定地站在一起，共同去面对困难和挑战，而不是给李初年泼冷水。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旦出现什么不利情况，她就立即给丁永胜打电话。 和童肖媛通完电话后，本来打算休息的李初年，却睡不着了。 对啊，出于商业机密上的考虑，这个项目先期的运作，必须保密才行。 可镇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在去动员壮劳力参加这个项目劳动的时候，就已经将清理地下石头的目的告诉群众了。 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了，还怎么保密？ 李初年不禁很是懊恼，当时自己在部署这项工作时，就该事先想到这个细节。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如果不能考虑周到，不能做到未雨绸缪，那就是失职，甚至是犯罪。 看来现在也只能想办法来弥补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李初年就带着田政邹凯来到了那片荒芜之地，在地头上等着。 不一会儿，就有村民朝这赶来。 有的骑着摩托车，有的骑着自行车，离得近的则直接步行过来。 但每个村民都自带着干活用的工具。 有的带来了铁锨，有的带来了锄头，还有的带来了铁镐等。 不到七点半，陈若民就带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干警，开着警车赶过来了。 他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很早了，可他没想到李书记来的比他还要早。 他忙来到李初年跟前，道：“李书记，我现在就带干警到最西头，防止对面的人闹事。” 李初年道：“你先不用带干警过去。等什么时候清理到最西头了，你再带干警过去。” “为啥？” “为了保密。我们能晚一天让对面的人觉察到我们的目的，就对我们越有利。” 陈若民顿时就领会了李初年的意思，不由得笑道：“李书记，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不一会儿，各种租来的挖掘机推土机拉石头的车辆也都到了。 邱叔华和刘峰是快到八点的时候赶到的。 对这两个人的拖拉，李初年是不满的。 但这个时候，李初年也不能批评他们。毕竟他们两个以前都是李初年的领导，李初年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留点面子。 田政从车上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器，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站在了一座丘陵上，让大家都靠拢过来。 李初年大声道：“大家好！我是咱们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把大家召集起来是要干啥活了。我们就是要集中力量把这一大片丘陵地带地下的岩石全部都清理出来。清理出来干什么呢？我们要搞大棚种植。搞大棚种植的目的，是让全镇的老百姓都得到实惠。” 李初年讲到这里，人群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李初年的这一举措是为了什么，群众心中都非常清楚，李书记这是在为全镇的老百姓谋福利啊！ 大家不但感动，还要坚决支持。 李初年随后又道：“这个地方与对面的西蛮镇相邻。但这个地方，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没有划分明确的分界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论谁来问我们在这里挖石头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就说我们挖石头是为了给咱们镇的水泥厂提供原料，其它的一概别说。都听清楚了吗？” 四百多号人异口同声地道：“听清楚了。” 有人还道：“请李书记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交代的去说。” 李初年大声道：“好，谢谢大家的支持了！挖掘出来的石头的确是直接送到咱们镇的水泥厂。工钱每人每天一百五十元，一个星期一结，绝不拖欠。每天中午镇政府还要管饭，大家只管安心施工！” 大家又是热烈鼓掌，纷纷叫好。 李初年大声道：“现在正式开工！” 中午管饭是李初年临时决定的。但李初年在之前的会议上未提及此事。 他这一当众宣布，邱叔华和刘峰就着急起来。 李初年从丘陵上下来，邱叔华和刘峰就过来了。 邱叔华着急地低声道：“初年，你怎么突然宣布要管午饭了？” 刘峰也道：“是啊，这得多花多少钱啊。咱们南荒镇还没脱贫呢。” 李初年笑了笑，道：“我这也是临时决定的，没事先和你们商量，这是我的失误，我向你们认错。但我这么做，一是为了让大家节省时间。不然，大家中午还得都回家吃饭，一去一回太浪费时间。二是为了凝聚人心。清理这么多的地下岩石，是个重体力活，中午不管饭，也太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邱叔华道：“问题是咱们啥也没准备啊。咱这是农村，又不是城市，就是订盒饭也来不及啊。” 第629章 解决问题 听邱叔华这么说，李初年笑道：“邱镇长，刘副镇长，中午管饭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邱叔华更加着急地道：“你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嘛？” 刘峰则是愁眉苦脸地道：“你把这事交给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李初年道：“你们光知道犯愁，难道就不会好好想一想吗？” 邱叔华虽然着急，但他也不能甩手不管，毕竟他还是镇长。但他这个镇长也得听李初年这个镇党委书记的。 他沉思片刻，道：“要不就在附近村庄召集一些人，专门给他们做饭吧。” 刘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李初年道：“这么多人，足足四百多号人呢。指望在附近村庄召集人手来给他们做饭，这现实吗？” 邱叔华又急了，道：“不现实那怎么办？” 李初年道：“给这么多人准备午饭，最经济实惠的解决办法，一是盒饭，二是包子。在附近村庄召集人手忙活这事，就等于是在给群众添麻烦。我看这样吧，你们回去找咱们镇政府食堂的人研究一下，让食堂多找些人临时帮忙，专门给施工人员做中午饭。就以盒饭和包子为主。做好了用车送过来，这样就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邱叔华和刘峰一听，不由得脸露喜色。 李初年问道：“这里到底有多少施工人员，你们该清楚吧？” 邱叔华忙道：“多少施工人员，我这里有名单。不论是做盒饭还是包子，就以人数为准。” 李初年笑道：“这不就得了嘛。不过，得要管饱饭。” 邱叔华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忙活这事。” “那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李初年就是故意难为他们两个一下。那天开会的时候，李初年说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李初年那是说的气话。 李初年现在将准备午饭这件事突然抛给邱叔华和刘峰，他们两个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还竟然想着在附近村庄召集人手忙活这事。真要是这么干了，村民们能没有意见和牢骚吗？ 镇政府食堂就是一个最好的平台，可邱叔华刘峰竟然都没有想到。 李初年就是在他们两个发愁犯难的时候，才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 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体现在如何解决问题上。 杭舟行亲自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 “肖媛同志，省委组织部要在党校组织一个基层干部培训班，现又下发了通知，年龄在四十岁以下，职务级别没有限制，你看你们苍云县谁比较合适？” 童肖媛吃惊地道：“杭部长，省委组织部为何突然要举办这样的基层干部培训班啊？” 杭舟行顿时一愣，忙问：“你不知道？” “呵呵，杭部长啊，您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听到这里，杭舟行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内心暗自责怪自己工作太不细致了。 杭舟行道：“省委组织部组织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曾经让各个地市推荐过一个名单，你不知道这件事？” “啥时候推荐的？我真不知道。” 杭舟行不禁有些恼火起来，当即问道：“上一次你们苍云县推荐的是黎允桥，你真的不知道？” 童肖媛顿时一愣，随即也有些恼火起来，道：“我们苍云县推荐的是黎允桥？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里，杭舟行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也听出来了，童肖媛的语气已经显得很是生气了。 杭舟行颇为无奈地道：“上一次的推荐名单，是杨书记亲自圈定的。看来上一次也没有征求各个县区的意见。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童肖媛问道：“杭部长，上一次的推荐名单，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杭舟行只好道：“事先推荐的谁，我也不知道。名单确定好后，我才知道的。当时我也有不同意见，但杨书记已经圈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省委对上一次的推荐名单不满意，这一次让重新推荐。我就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童肖媛当即问道：“有人数限定吗？” “没有人数限定，但推荐多了也没用。省委组织部组织的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初步定的是四十个人。这样算下来，每个地市也不会超过三个。你们苍云县能推荐上一个就很不错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苍云县只能推荐一个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暂定一个吧。我想把你推荐上去，你看如何？” “我？” “是啊，你很符合条件嘛。” “我就算了吧。我推荐一个人。” “谁？” “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 “李初年？” “对，他是最符合条件的。” 杭舟行沉思着道：“肖媛同志，李初年同志的确也不错。但我的观点，还是你最合适。” “我不如李初年同志合适。如果苍云县只推荐一个人选的话，那就非李初年莫属。” 看童肖媛这么坚决，杭舟行只好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肖媛同志，如果推荐你的话，我这边就能直接拍板了。但如果推荐李初年的话，你们县委是不是开个会研究一下，这样也能免除后顾之忧。” “不用开会研究了，就推荐李初年吧。我要是连这点权力也没有，还当这个县委书记干啥？” 电话那边的杭舟行顿时一愣，话音落地，电话这边的童肖媛不由得也是一愣。 童肖媛暗自责怪自己这番话说的太直接了，这样显得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太不民主了。 这也是因为她太想把李初年推上去了，才导致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况且上一次推荐的是黎允桥，童肖媛这个县委书记竟然被蒙在了鼓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杭舟行只好道：“看来李初年同志的确干的很不错嘛。不然，你这个县委书记也不会这么极力推荐他嘛。好，那就定他吧！” “杭部长，多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后，杭舟行在推荐名单上写下了李初年的名字。 杭舟行给童肖媛打这个电话，目的就是要推荐童肖媛的。 不推荐童肖媛，他没法向陈部长交代。 那一次陈部长打来电话批评他，就直接将童肖媛和丁永胜进行了比较。 杭舟行也知道陈部长最器重的就是童肖媛了。 可他没有想到，童肖媛却是极力推荐了李初年。 第630章 毛遂自荐 孔利官走进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书记，市轴承厂的破产清算已经完毕了，那地方闲置着也太浪费了。是不是可以把那个地方卖给巨鼎集团，让巨鼎集团来进行房地产开发？” 杨全疆看着孔利官没有表态，孔利官压低声音又道：“黄董对市轴承厂那块地皮很感兴趣。” 杨全疆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件事鲍市长同意吗？” “我还没有和他说，这不是先来向您汇报嘛。您同意了，这件事就基本上没啥问题了。” 杨全疆故意问道：“你说的黄董是指黄敬尊吧？” 孔利官忙点了点头，杨全疆道：“巨鼎集团的董事长不是罗志宗嘛，怎么又成了黄董了？” “对，杨书记说的对，巨鼎集团的董事长是罗志宗，而不是黄敬尊。” “敬尊果真看上市轴承厂那块地皮了？”.. “是的，他已经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杨全疆边说边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道：“敬尊天天很忙啊，我可是很久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了。” 孔利官何等聪明，杨全疆的这个举动，顿时就让他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孔利官可是向黄敬尊打过包票的，用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来补偿巨鼎集团。 虽然当时孔利官大包大揽地向黄敬尊说他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但这件事必须得经过杨全疆点头才行。 只要杨全疆点头了，他再去向鲍满仓汇报此事。到时候就说杨书记已经同意了，鲍满仓也说不出啥来。 这就是当一把手的好处！ 孔利官也想自己说了算，可他上边还有鲍满仓和杨全疆。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件事不经过杨全疆和鲍满仓的同意，他孔利官还就做不成。 这也是让孔利官感到最憋屈的地方。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当上一把手，啥事都说了算，那该多好啊！ 但他距离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 为了缓解尴尬，孔利官打着哈哈道：“杨书记，敬尊可能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吧。您可是比他忙多了。” 杨全疆抬头看了看孔利官，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道：“可能是吧。” 杨全疆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的模棱两可，但却意味深长。 事已至此，孔利官就不能再往下谈市轴承厂的地皮的事了。杨全疆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黄敬尊必须亲自给他打电话才行。 至于他让黄敬尊亲自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孔利官也不敢妄自猜测。这只能是杨全疆心中清楚。 孔利官只好又向杨全疆汇报了其它一项工作。但他汇报的这项工作，杨全疆很明显不敢任何兴趣。 等孔利官汇报完了，杨全疆不咸不淡地道：“利官，这是你份内的工作，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孔利官忙点头道：“杨书记，没啥事我先回去了。”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但杨全疆却道：“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让敬尊很恼火吧？” 孔利官没想到杨全疆还要提及此事，忙又坐了下来，显得很是诚恳地道：“是啊，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敬尊早就想拿下了。可在关键时候，李初年突然蹦了出来，搞了那么一出并购，弄的大家都很被动。” 孔利官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打击报复李初年的。但杨全疆似乎对他在这个时候提及到李初年，并不怎么在乎。 杨全疆道：“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泡汤了，你就想用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来弥补敬尊吧？” 晕，孔利官没想到杨全疆会问的这么直接。 孔利官很会诡辩，但他再怎么诡辩，也不敢在杨全疆面前耍小聪明。否则，一旦把杨全疆给惹烦了，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孔利官只能实话实说，道：“是的，对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我操作了很长时间，本来打谱是卖给巨鼎集团的。但没想到李初年突然插了一杠子。” 杨全疆对孔利官的回答是满意的，因为孔利官没有和他撒谎。 孔利官等着杨全疆再说句话，就趁机想方设法赶紧把市轴承厂这块地皮卖给巨鼎集团的事定下来。 但杨全疆却对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谈了，而是道：“利官，前一段时间你推荐的黎允桥参加省委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的事，可能要黄了。” 孔利官顿时一愣，他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因为杨全疆将话题转移的太快了。刚才正谈着黄敬尊的事，现在突然又转移到了黎允桥身上，让孔利官不禁有些懵圈。 懵圈过后，孔利官忙道：“杨书记，出什么状况了？” “省委组织部对咱们报的那份推荐名单很不满意。当然，也不全是对咱们枢宣市不满意，而是对全省各个地市上报的推荐名单都不满意。为此，省委组织部又专门下发了第二次通知。” “第二次通知？什么时候下发的？” “前几天。” 孔利官纳闷地道：“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啊？” “你能听到什么？省委组织部下发的第二次通知，只有我和舟行知道。” 孔利官忙点了点头，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杨书记，只要您知道了就行了。这第二次通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重新上报推荐名单？” “对，的确是要让重新上报推荐名单。这次的推荐条件也变了，年龄卡在了四十岁以下，也没有职务级别的限制了。” 这倒让孔利官吃了一惊，道：“四十岁以下？也没有职务级别的限制了？看来是要重点培养年轻干部啊。” “是啊，这一次我让杭舟行拟定推荐名单，咱们再一起好好研究一下。” “杭舟行拟定出推荐名单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杨书记，四十岁以下，是不是包括四十岁？” “应该是包括四十岁。” “既然是包括四十岁，又没有职务级别的限制了。杨书记，要不您干脆把我推荐上去吧。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安心学习，充一下电，也为了便于今后更好地开展工作嘛。” 杨全疆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孔利官会突然之间毛遂自荐。 第631章 学无止境 杨全疆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利官，你可是教师出身，现在都是常务副市长了，你还没学够吗？”. 孔利官道：“学无止境。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现在虽然已经是常务副市长了，但我感觉我的学识远远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因此，我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被时代所淘汰。” 看着孔利官如此坦诚而又真诚的表情，杨全疆不由得感叹道：“利官啊，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的学习精神。不耻下问，是你最优秀的品质！在咱们市委领导班子中，最善于学习，最会学习的就是你了。” 杨全疆如此夸奖孔利官，不是在故意捧孔利官，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地表扬他。 这反倒让孔利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道：“杨书记，您过奖了！这可能与我是教师出身有关吧，我也只是对学习比较感兴趣而已。” “你的这种学习精神可嘉！一般人的官职到了一定的级别，就逐渐放松学习了。可你仍是将学习摆在首位。你这一点非常难得啊！好吧，我会推荐你的。” “那就多谢杨书记了！” 孔利官从杨全疆这里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立即就给黄敬尊打去了电话。 “黄董，你好！我是孔利官啊。” “黄副市长，你好！我知道是你。” “黄董，我刚从杨书记那里回来。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没有问题，但你最好给杨书记打个电话。” “孔副市长，既然市轴承厂那块地皮没有啥问题了，我还给杨书记打什么电话？” 黄敬尊看中的是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对市轴承厂的地皮他并没相中。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照着市服装厂的那块地皮差远了。市服装厂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市轴承厂连市中心都算不上。 黄敬尊现在对孔利官大包大揽地说大话有些反感了。要不是孔利官大包大揽一口答应市服装厂的地皮没有任何问题，他黄敬尊也不会掉以轻心，让李初年钻了空子。 因此，他对孔利官让他给杨全疆打电话很是抵触。 孔利官只好解释道：“黄董，市轴承厂那块地皮的确没有问题。这是我分管的份内工作。但这件事也必须得经过杨书记点头才行。杨书记已经点头了，但你给他打个电话不是显得更好嘛。” “孔副市长，你就不要和我绕弯子了。有啥说啥，岂不是更痛快？” 孔利官不禁一愣，黄敬尊虽然是黄副省长的公子，但黄敬尊向来对孔利官非常尊重。毕竟巨鼎集团在枢宣市的一切事务，都离不开孔利官的关照。 但这一次，黄敬尊似乎有些不买孔利官的帐了，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让孔利官感到有些别扭。 要是换作别人，敢和孔利官这么说话，孔利官早就把电话摔了。 但面对黄敬尊，孔利官一点脾气也没有。别说黄敬尊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就是开口骂他，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孔利官只好道：“黄董，杨书记当着我的面，说你好长时间没有给他打电话了。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不向你传达他的意思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孔副市长，咱们之间打交道，最好是有啥说啥，别藏着掖着。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的，你说是吧？” 听黄敬尊说话越来越难听，孔利官的眉头都不由得紧皱了起来，他内心已经生气了，但表面却道：“对，黄董说的很对。咱们之间不但要真诚，还要更加坦诚！” “这就对了嘛。我等会就给杨书记打电话。另外，我还要不要给鲍市长打个电话？” “鲍市长那边就暂时不用了。你只给杨书记打个电话就行了。” “好吧。孔副市长，有啥事咱们随时通电话。不过信息一定要对称，可别再像市服装厂那块地皮那样弄的那么被动了。” “好的，请黄董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的脸都几乎绿了。 你黄敬尊算个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仗着你老爹耀武扬威吗？要不是你老爹，你他妈敢和老子这样说话吗？ 孔利官心中如此狂骂黄敬尊，但同时他却更加痛恨李初年了。 黄敬尊之所以这么不给他留面子了，完全是因为市服装厂的地皮没有拿下来。而罪魁祸首就是李初年。 此时的李初年正在那片荒芜之地，带领四百多号施工人员在忙碌着。 挖掘机推土机不停地忙活着，拉运石头的车辆不停地来回穿梭。 天气开始转凉，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地下的石头全部清理出来。 随后周成仁还要和从省农科所请来的同事，调控这片土壤的酸碱度。 最后要赶在立冬之前，将成片的大棚建设完善。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在冬季到来的时候，耽误大棚种植。 经过几天的筹备酝酿，杭舟行再次走进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书记，我拟定了份推荐名单，你看一下。” 说着，杭舟行就把推荐名单递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接过推荐名单，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推荐名单上有四个人，排在首位的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 排在第二位的是枢宣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区委书记，这个区委书记也是一个女书记，年龄三十七岁。 排在第三位的是宁东县的一个副县长，年龄是三十九岁。 排在第四位的则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 杨全疆脸色阴沉着道：“就这四个人选吗？” 杭舟行很是沉稳地道：“是的，这也是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进行考核得出来的结果。” 杨全疆没说话，而是看着推荐名单上的这四个人选。 童肖媛不用问，这是杭舟行要推荐的。 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区委书记，是鲍满仓提拔起来的人。 宁东县的这个副县长，则是杨全疆的人。 而李初年也赫然排在推荐之列，倒是大大出乎杨全疆的意料。 杭舟行当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很会搞平衡。这四个推荐人选中既有杨全疆的人，也有鲍市长的人。 只要杨全疆和鲍满仓没有意见，那这个推荐名单基本上就能通过了。 第632章 如狼似虎 杨全疆很是不满地道：“全市共推荐了四个人选，苍云县就占了两个，这合适吗？” 杭舟行仍是非常沉稳地道：“这是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 “即使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那也要讲究个平衡。不然，其它的县区还有市直部门会有意见的。” 杭舟行道：“杨书记，咱们全市四十岁以下的比较突出的干部，考察来考察去就他们四个人最为合适。其他的人要么年龄超了，要么政绩平庸。” 杨全疆看出来了，杭舟行这是铁了心要定这四个人选了。不然，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杭舟行仍是坚持己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杭舟行肯定是得到了陈振业的支持。 杨全疆语气缓和地道：“舟行，这个推荐名单是不是得到了陈部长的首肯了？” 杭舟行道：“陈部长还不知道这个推荐名单，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听杭舟行这么回答，杨全疆也感到有些难办了。 杭舟行说陈部长还不知道这个推荐名单，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整个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清楚，杭舟行是陈振业的人。 如果陈部长真不知道这个推荐名单，自己完全可以推倒重来。但如果陈振业已经知道了这个推荐名单，自己再推倒那就等于直接向陈振业叫板了。 如果别人说啥，自己就信啥。那杨全疆早就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跌下去了。 作为一名有经验的领导干部，不论别人说啥，都要有自己清晰的判断和坚定的主见。否则，根本就没法在官场中混。 这也是杨全疆一直坚持的一条原则。就是这条原则，让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杨全疆要把这个推荐名单推倒重来，他自己不能决定。否则，那就是引火上身。 杨全疆不动声色地道：“舟行，这个推荐名单既然是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那我也没啥意见。但还是要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这样也显得民主嘛。我看这样吧，在明天召开的市委常委会议上，让大家讨论一下这个推荐名单再做决定。你认为呢？” “可以，那就在会上讨论研究一下，毕竟集体的决策比个人的决策要重要的多。” “好，那就这样吧。” 杭舟行离开杨全疆的办公室没多久，杨全疆就打电话把孔利官叫了过去。 临齐县西蛮镇石头村，也就是与南荒镇相邻的这个村庄。 村支书石贵荣，正坐在他那宽大明亮而又气派的办公室里喝大茶，一个人进来汇报道：“荣哥，村东头树林那边的地方，有好几百号人正在那里施工呢。” 石贵荣眼皮都没抬，道：“你说的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啊。” “几百号人在哪里施什么工？” “他们在挖地下的石头。好几百号人不说，还有不少的挖掘机推土机和拉石头的车。” “他们挖石头干啥？” “我打听过了，他们挖石头是给他们南荒镇的水泥厂送石料。” 听到这里，石贵荣不屑地道：“让他们挖就是了，我还以为他们在挖什么金元宝呢。” “他们要是把石头都挖没了，我们就没得挖了。” “咱们这叫石头村，能少得了石头吗？现在盖房子都用砖，谁还用石头？咱们的目标是在村西头，而不是在村东头。” “嘿嘿，荣哥说的也是。” “去吧，别随便来打扰老子。” “是，荣哥。” 这个人随即退了出去，石贵荣又开始闭目养神。 石贵荣是村支书，但村子里的人都喊他荣哥。因为大家都喊了这么多年了，再想改口也难了。 石贵荣说的村东头，就是指的那边荒芜之地。而村西头则有一条河，这条河早就干枯了，但干枯之后留下了数不尽的沙子。 这些沙子就成了石头村发财致富的金元宝。 没改革开放之前，这条河常年有水，岸边绿树成荫。 这条河也成了石头村以及附近村子的孩子们最向往的地方。一到夏天，孩子们就到这河里去嬉戏游水。这条河伴随了石头村以及附近村子几代人的成长，也成了这几代人记忆最深的地方。 随着改革开放，各地开始大兴建筑，河里的沙子就渐渐成了宝贝。 为了发财致富，将河里的沙子变成钱，有人竟然在河的上游进行了截流，让河水改了道。 这些年下来，这条河的沙子被挖走了多少，谁也说不清。反正蜿蜒几十里的沙子都成了河两岸老百姓发财致富的地方。河床也被挖下去了很多。 但河里的沙子仍是很多，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石头村就是靠挖沙卖沙，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而石贵荣则成了石头村最有钱的人。 石贵荣从小家里很穷，穷的都揭不开锅。 十八岁的石贵荣长得又瘦又小，再不寻找出路，就能活活被饿死。 为了活下去，石贵荣十八岁时参了军。 到了部队上，这家伙就像个饿鬼一样，猛吃壮饭。 当他复员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成了人高马大的壮汉。 但回到村子里还是穷，正当他准备到南方去打工的时候，他发现很多人开始在村边河里挖沙子卖钱。 那个时候也没有自然资源这一说，谁先占了就是谁的。 当石贵荣也准备下河挖沙的时候，整个河里的沙滩都已经被人给占满了。他扛着一把铁锨站在沙滩上，可竟然没有一粒沙子是他的。 那个时候因为争夺沙子，天天干仗。 今天这家子和那家子打起来了。明天那家子又和别家子打起来了。 反正没有一天不干仗的。 有时候亲兄弟因为争夺沙子，也打的头破血流。 石贵荣兄弟四个，他是老大，老二叫石贵华，老三叫石贵富，老四叫石贵贵。兄弟四个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荣华富贵。 可见石贵荣一家子人对荣华富贵是多么的渴望。 那个年代越穷，越生孩子。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甚至还有七八个十多个的。 看到这个场景，石贵荣回家把几个弟弟也叫了来。然后就开打。 四兄弟在老大石贵荣的带领下，如狼似虎。打累了歇会再打。打饿了吃饱饭接着再打。 兄弟四个把人家给打的头破血流，但人家也把他们兄弟四个给打的头破血流。 为了挣钱，兄弟四个已经六亲不认了。 他们看中了哪块沙滩，不由分说就抢。人家不给，就立即开打。 第633章 争夺沙场 石家四兄弟就靠着这股子不要命的拼劲，打来打去，就成了石头村的一霸。 位于石头村地界的河里的沙子，几乎全部都成了石家的。 将村子里的人摆平后，石家四兄弟身后跟了一大帮子人。这些人都是石头村的。反正他们也打不过石家四兄弟，索性就跟着石家四兄弟混得了。 霸占了石头村的沙场，石家四兄弟开始往外扩张。带领本村的一大帮子人，和附近村子的人争夺沙场。 打来打去，石家四兄弟又把附近村子的沙场给霸占了过来。 河里的沙子那么多，又不用花钱买。没啥本钱投入，卖沙子的收入就直接进了他们的腰包。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因此，石家四兄弟每天的收入，真的是称得上日进斗金。 有时候，一天的收入就过十万元，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看到这么赚钱，石家四兄弟霸占了附近村子的沙场后，又再霸占远处村庄的沙子。 石贵荣嘴边常挂着一句话：“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血淋淋的。” 以此来鼓励手下，不断霸占沙场。 几年下来，几十里长的河道的沙子，一多半都成了石家的。 石家的收入有多丰厚可想而知。石家的老大石贵荣，更是成了远近闻名的首富。 慢慢地，政府也关注起了这件事。开始动用行政权力进行干预。 西蛮镇派出所和临齐县公安局都出动了，将以石家四兄弟为首的这伙人作为重点打击目标。抓了放，放了再抓。 抓进去的人，每天不但有固定工资收入，还额外有补助，就像上班一样。 工资和补助都是以石贵荣为首的石家人给发的。 一来二去，越来越多的人给石家卖命。 石贵荣又花钱疏通关系，将被抓进去的人捞出来。 时间久了，石贵荣和政府机关还有公安部门的人越混越熟，关系也越处越好。到了最后，只要石贵荣一出面，没有人不给他面子。这也让石贵荣在当地声名鹊起，他不但是当地的首富，也是当地的名人，更是当地的大哥。 石贵荣用钱开道，出手阔绰，谁和钱过不去啊？ 因此，石贵荣在当地的人脉关系越来越广。 慢慢地，石贵荣也开始往官场上靠。又是用钱砸，很快就把自己给砸成了石头村的村主任。不久，又用钱把自己给砸成了村支书。 在石头村，石贵荣不当老大，没人敢当老大。 石贵荣担任村主任的时候，把当时的村支书骂得就跟孙子似的。 石贵荣成了村支书之后，那就成了石头村名副其实的老大了。 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力，石贵荣都是石头村的老大。 石贵荣不但在石头村是老大，在整个西蛮镇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石贵荣的大名，南荒镇的人也都知道。 那天李初年把土地管理所的王所长叫过来，王所长当时只提到了杨全域，压根就没提石贵荣。不是他不提，而是他不敢提。 别说西蛮镇的人怕石贵荣了，就连南荒镇的人也怕。 李初年当然也听说过石头村的石贵荣，但在李初年看来，石贵荣虽然是石头村的村支书，但实际上石贵荣就是个混社会的一霸。对这号人，李初年压根就看不起。 董彪当初之所以在南荒镇混的风生水起，就是因为他曾经跟着石贵荣混过。 董彪起家就是石贵荣帮衬的。 混社会的再牛逼，也不敢和政府对着干。这也是李初年对石贵荣忽略不计的原因。 开工没几天，石贵荣就得到了消息。但石贵荣却没放在心上，这也导致没有任何冲突发生。 第二天市委常委会议如期召开，先是研究了早就拟定好的几个议题。 等讨论研究完了这几个议题，杨全疆道：“省委组织部组织了一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前一段时间，咱们枢宣市已经上报过一次推荐名单了。但现在省委组织部更改了推荐条件，又下发了通知让再次上报推荐名单。这一次市委组织部拟定了一个推荐名单， 杭舟行道：“接到省委组织部下发的第二次通知之后，我向杨书记立即做了汇报。根据杨书记的指示，市委组织部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进行考察，初步拟定了这份推荐名单。” 随后，杭舟行将名单上的四个人选，分别做了一番介绍。重点阐述了推荐这四个人选的理由。 等杭舟行发完言，杨全疆道：“请同志们就这个推荐名单，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吧。” 孔利官第一个跳了出来，道：“我认为这份推荐名单不妥，一共四个人选，苍云县就占了两个。难道苍云县的工作非常突出吗？这显然不太合理嘛。我认为，应该让各个县区和市直各机关部门先自行推荐，然后咱们市委再进行充分讨论研究，最后确定要上报的推荐名单。这样才算合理嘛。” 市委副书记孙庆阳道：“我赞同孔副市长的观点。杭部长刚才宣布的这个推荐名单，不但有局限性还很不平衡。如果苍云县能占两个名额，高新技术开发区和宁东县为何不能占两个名额？咱们枢宣市四十岁以下的干部多了去了。这第二次的通知上明确要求不限定职务等级，除了处级干部，科级干部，甚至是科员也可以推荐嘛。为了公平起见，我认为还是采取孔副市长的办法，先让下边自行推荐，咱们市委再最后定夺。”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是极力赞同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的观点。 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道：“我个人还是比较赞同杭部长的观点。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组织的，那市委组织部也就有比较大的推荐权。况且这个推荐名单，也是市委组织部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咱们枢宣市四十岁以下的干部的确很多，但不可能都推荐上吧？杭部长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初步定的是四十个人。这可是面对全省的四十个人。这次推荐名单上的四个人选，已经就不少了。” 高承祥不但支持杭舟行的观点，还和孙庆阳直接杠上了，捎带着把孔利官也怼了。 杨全疆看了看鲍满仓，道：“鲍市长，你是什么观点？” 杨全疆铁定认为鲍满仓肯定也不会赞同这个推荐名单。如果鲍满仓也反对，那这个推荐名单就直接否决了。 第634章 先去试探 鲍市长道：“我赞成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的观点。这个推荐名单毕竟是市委组织部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既然是省委组织部组织的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那我们就该尊重组织条线给出的推荐名单。” 随着鲍市长的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大家都没有想到鲍市长会赞同杭舟行和高承祥的观点。就连杭舟行和高承祥都没有想到。 杨全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本来以为鲍市长会直接否决这个推荐名单，按照孔利官和孙庆阳的提议，让下边自行推荐，市委再作最后决定。 可鲍满仓突然与杭舟行和高承祥站在了一起，打了杨全疆一个措手不及。 上一次当着刘老的面，鲍满仓和自己唱反调。这一次又公然与自己唱反调。杨全疆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杨全疆本来还以为，市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直接将杭舟行的这个推荐名单否决了，用不着他亲自表态了。因为他一直怀疑这个推荐名单是得到了陈振业部长的首肯。不然，杭舟行不会这么有底气。 可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了，杭舟行、高承祥、鲍满仓成了一派。孔利官、孙庆阳、还有宣传部长成了一派，两派之间的人数是对等的。 要下最后的裁决，那就只能看杨全疆的意见了。 昨天杭舟行向杨全疆汇报了这个推荐名单，等杭舟行走了后，杨全疆就把孔利官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人就这个推荐名单已经暗中达成了一致。 孔利官就是按照昨天两人达成的意见进行表态的，自己要是与孔利官的意见不一致，那不是开玩笑嘛。 况且杨全疆对这个推荐名单也是极其不满意的。名单中虽然有他的人，也就是宁东县的那个副县长，但杨全疆也是决定要将这个推荐名单给否决掉。 不为别的，就为了将童肖媛和李初年刷下去。 杨全疆道：“众位的发言都有理有据，也是各说各有理嘛。我认为咱们市委领导班子不论做什么样的决定，首先就是要公平。这个推荐名单一共四个人选，光苍云县就占了两个。虽然这是按照组织程序考察的结果，但我们也要照顾到公平性和平衡性。因此，我看还是让各个县区和市直部门先自行推荐，再由咱们市委领导班子做最后的决定。这样既能体现公平性，也能照顾平衡性，更重要的还是要发扬民主嘛。” 杨全疆的这番讲话，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支持孔利官和孙庆阳还有宣传部长的意见，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最后，杨全疆道：“市委组织部立即给各个县区和市直部门下发通知，让他们自行推荐，尽快把推荐名单报上来。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杨全疆随后宣布散会。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杨全疆对孔利官低声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孔利官跟着杨全疆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将门关上后，杨全疆问道：“你去拜访那个刘凯旋了吗？” 孔利官没想到杨全疆把自己叫过来是问这件事，忙道：“我去过了，但他家里没人。” 杨全疆一愣，随即问道：“你去了几次？” “两次。” “两次都没有人吗？” 孔利官的脸色不禁一红，神态也尴尬了起来。 他本来说刘凯旋家里没人，想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但他没有想到，杨全疆会问的这么仔细。 孔利官和杨全疆打交道，有个基本原则。而且这个基本原则还是底线，绝对不能触碰。 那就是他绝对不能在杨全疆面前耍小聪明，更不能和杨全疆说谎话。 必须有啥说啥，实事求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取得了杨全疆的信任。 孔利官只好实事求是地道：“第一次去的的时候，他家里的确没人。我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屋里都没有什么动静。第二次去的时候，家里有人，但没有开门，我就只好离开了。” 杨全疆更是一愣，问道：“家里有人？是刘凯旋在家吗？” 孔利官只好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他在家。” 杨全疆惊讶地道：“他在家竟然没有开门？” “是的。” “他为何不开门？” “他当时在门内对我说，你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我乃草民一个。你到我家里来，太不对称了。传出去对你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声誉也会造成影响。请你不要打扰我，你回去吧。今后不要再来了。” “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我当时还对他说了，说我是代表市委和杨书记去的，请他开门。但他就是不开门。他还说你们都是市委领导，我这个草民可不能随便惊动你们市委领导。没办法，我只好回来了。” 杨全疆脸色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满地道：“这老东西太不识抬举了。你这两次分别是什么时候去的？”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是你吩咐我的当天晚上。第二次是昨天晚上去的。” 孔利官去拜访看望刘老，的确是杨全疆吩咐的。 杨全疆本来想自己直接去刘老家，但他也担心吃闭门羹。这才安排让孔利官先去试探一下，看情况再决定自己要不要亲自去。 自己毕竟是市委书记，如果冒然前去，一旦吃了闭门羹，那也太丢人了。 孔利官去了两次，结果却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杨全疆突然问道：“鲍市长有没有去过那老东西的家？”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鲍市长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要去拜访看望那个老东西。看来鲍市长也压根没去。” “但愿吧。鲍满仓现在和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孔利官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全疆的这个说法。 这段时间，孔利官也明显地感觉到鲍市长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他每次去鲍市长办公室，鲍市长除了工作，别的一概不谈。这和以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前他每次去鲍市长办公室，谈论完工作后，鲍市长都会和他谈些其它的话题。 但现在除了工作，其它的一概免谈。 这充分说明了，鲍市长已经不再拿他孔利官当自己人了。 第635章 权力斗争 杭舟行回到办公室后，将门关上，立即给陈振业部长打电话。 杨全疆猜的没错，杭舟行这次确定的推荐名单的四个人选，事先已经向陈部长进行了汇报，也得到了陈部长的首肯。 陈部长交代杭舟行，就说没有向自己汇报过。让杭舟行去向杨全疆汇报，看杨全疆怎么办。 陈部长料定杨全疆不会同意这个推荐名单，他就看杨全疆会采取什么措施来反对。 杭舟行将会议讨论研究的情况，如实地向陈部长做了汇报。 陈部长对鲍满仓与杭舟行高承祥站在了一起，颇感吃惊。 他不禁暗中赞叹省一把手的分析判断能力。看来鲍满仓和杨全疆并不是一路人。不然，鲍满仓怎么会和杨全疆唱反调呢？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陈部长才不那么反对让鲍满仓接替杨全疆的市委书记职位了。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尤其是组织部长，就要对 童肖媛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童肖媛冲外喊了声请进，组织部长成国栋推门快步走了进来。 “童书记，市委组织部刚下发了通知，让咱们县推荐人选参加省委组织部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 童肖媛顿时一愣，因为前天市委组织部的杭舟行部长才给她打过电话商讨推荐人选的事。当时她已经推荐了李初年，现在怎么又要推荐了？ 童肖媛接过通知仔细一看，秀眉不禁蹙了起来。 “童书记，看来省委组织部这次组织的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意义深远啊。年龄在四十岁以下，没有职务级别限制，这是要大力培养年轻干部啊。” 童肖媛道：“成部长，你一直不知道省委组织部组织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吧？” 成国栋一愣，点了点头道：“对，我这是刚接到通知才知道的。” “实际上，省委组织部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早就已经下过一次通知了。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通知了。” “啊？这是第二次通知了？” “对，你知道第一次下达通知的时候，市委推荐的咱们苍云县的人选是谁吗？” “谁？” “黎允桥。” 成国栋吃惊地道：“啊？怎么是他？” “没想到吧？” “的确没有想到。” “市委一共推荐了七个人选，临齐县的丁永胜书记也在内。咱们苍云县就只推荐了黎允桥。省委组织部对市委推荐的名单很不满意，这才又下发了第二次通知。把之前的推荐条件全部都推翻了。第一次通知没有年龄限制，但职务级别却只仅限于处级干部。” “谁推荐的黎允桥？” “还能有谁？你应该能猜到。” 成国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市委这么个搞法，太不给力了。” 童肖媛沉思着道：“实际上省委接连下发通知让各个地市推荐人选，这也反映了省委对各个地市推荐的人选不满意。同时也在考察各个地市的政治生态状况。咱们枢宣市这样大张旗鼓地让各个县区和市直部门自行推荐，是不是与省委的意图背道而驰啊？” 成国栋思考了一会儿，道：“童书记，你说的有道理。实际上这样的推荐权力，就该放手给组织部门，这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组织的培训班。可市委这样弄法，真的可能与省委的意图背道而驰啊。” “成部长，你是咱们苍云县的组织部长，要是让你来定这个推荐名单，你准备推荐谁？” “我有三个人选，比较符合这个通知精神。” “哪三个人选？” “李初年算一个。咱们全县各个乡镇的领导干部，李初年算是最为突出的一个。乡镇属于基层，而这个培训班也是针对基层干部开办的。李初年肯定名列其中。第二个就是咱们苍云县的纪委书记田启兵了，他各方面也比较符合。” 童肖媛笑了，道：“哪还有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是你童书记了。” “啊？我？呵呵，我就免了。” “这怎么行啊？既然没有职务级别的限制，你这个县委书记当然也要名列其中了。童书记，我认为省委组织部举办这次培训班，是有着深刻意义的，绝对不是随便举办的。这是在为各个级别的干部队伍培养梯队，这对干部队伍的建设意义重大。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如果我的年龄不超，我也想把我自己推荐上去呢。”.. 童肖媛还是坚持道：“我这个县委书记就免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志吧。” “童书记，难道你要让给黎允桥？” 童肖媛不禁一愣，随即秀眉也蹙了起来。 成国栋道：“童书记，我推荐你，可不是巴结讨好你，更不是拍你的马屁。你的人品还有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的年龄虽然比我小很多，但我从心里却是非常佩服你。我作为组织部长，就要为党的事业举荐人才。这是我的职责，更是责无旁贷。把你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这对党的事业是极为有利的。如果把黎允桥那样的人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那就是对党的事业不负责任。所以，在这种事上，你不能谦虚，要当仁不让。这不是你个人的事，而是关乎着咱们党的事业，责任重大。” 童肖媛凝眸沉思，仔细品味着成国栋的这番话，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成部长，你说的有道理。实不相瞒，前天杭舟行部长给我打电话了，说了这次推荐人选的事，我当时向他推荐了李初年。杭部长也肯定将李初年列入了推荐名单。可现在市委组织部却又下发通知，让各个县区和市直部门再自行推荐。可见有些人对把李初年列入推荐名单是不满意的。” “童书记，看来舟行部长前天给你打电话，征求了你的意见。那就说明市委组织部并没有打算下达这样的通知。” “没错，肯定是市委那边意见不统一，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估计因为推荐人选的事，也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了。” “对，肯定是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才又下发了这样的通知。” “成部长，看来咱们也要召开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了？” “市委都召开常委会议了，咱们县委不召开常委会议肯定说不过去啊。” 第636章 警告赖飞 黎允桥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生闷气，他已经知道了省委组织部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的推荐情况。 第一次市委推荐了他，可他高兴了没几天。 省委组织部又下发通知要求重新推荐，而且推荐条件也改变了。 可市委组织部提交市委常委会议讨论的推荐名单，竟然没有他了。反而变成了童肖媛和李初年，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大家都知道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牵头组织的，但却是省一把手提议的。 省一把手亲自提议要举办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到底蕴含着什么意义，大家心中都非常清楚。只不过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不论是谁，只要能参加了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就有可能获得尽快提拔的机会。 在官场中混，混的不就是个官职嘛。 这样的机会，大家谁都不会轻易放过。 正在生闷气的黎允桥，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很不耐烦地喊了声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县城管局的局长赖飞走了进来。 看到赖飞，黎允桥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赖飞坐在了黎允桥办公桌的对面，满脸堆笑地道：“黎县长，你有什么吩咐？” 赖飞这一次是被黎允桥的秘书打电话叫过来的。 黎允桥生气地道：“赖局，你弟弟赖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拆迁工程交给他，他尽给我捅娄子，让我非常被动。你能不能管好你这个弟弟？” 赖飞忙陪着笑脸道：“黎县长，请您息怒！我已经把我弟弟给臭骂了好几顿了。他今后再也不会给您和钱副县长添乱了。” “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现在已经在县里挂号了。但挂的这个号不是什么好号，而是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这件事有多严重，你该清楚吧？” 赖飞忙道：“清楚。但我弟弟的这个公司绝对不是什么组织黑社会性质，他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公司。” 黎允桥没好气地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是某些人说了算，懂吗？” 赖飞赶忙又点头道：“懂，我懂。” 黎允桥说的某些人，赖飞当然知道指的是谁。 “你弟弟的那个手下刘发还有其同伙，现在还被拘留着吧？” “是的。这件事还得请黎县长帮忙说个话。” “我这次把你叫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别说我不帮这个忙了，任何人都不准去帮这个忙，包括你在内。” 赖飞一惊，忙问：“为啥？” “某些人在紧紧盯着呢。你弟弟可是亲口说的，刘发早就不是他的手下了。你弟弟只是把步行街拆迁工程转包给了刘发。这个时候，谁去捞刘发及其同伙，谁就具有了嫌疑。” “可我弟弟已经给那个喝农药的中年妇女高额的赔偿金了，双方也达成了和解。既然和解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即使按照法律程序，刘发他们也该被放出来了。” “问题是某些人在紧盯着这件事，因为他们已经将你弟弟的胜达房地产开发公司定义成了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谁还敢为他们说话？谁为他们说话谁就有了嫌疑。有了嫌疑就要被调查。调查来调查去，要是被调查成了保护伞，那就彻底歇菜了。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你该清楚了吧？” 赖飞忙点头道：“清楚了。多谢黎县长的提醒！” “这次把你叫过来，还有件事。就是给那些拆迁户的拆迁补偿款是不是足额到位了？” “应该是的。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你警告你弟弟，给拆迁户的拆迁补偿款，要按照县里的规定，一分钱都不能少地及时划给那些拆迁户。要是再因为拆迁惹出矛盾冲突来，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弟弟。你弟弟要是出了事，你们赖氏家族的人也会跟着倒霉的。我先把这些丑话给你挑明，至于怎么办，你应该非常清楚。” “黎县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县里把拆迁补偿款都划给了你弟弟的胜达公司的账上，可你弟弟竟然私自克扣拆迁补偿款，与县里公布的补偿标准不一致。老百姓都不是傻子，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人家不同意，胜达公司就采取暴力手段，这样能不爆发冲突吗？” 赖飞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起来，他不是在生黎允桥的气，而是在生自己弟弟的气。 赖飞作为赖氏家族的老大，很懂官场上的规矩。他早就警告过赖达，县里将拆迁补偿款拨给胜达公司，是对胜达公司的信任。县里给多少拆迁补偿款，就要立即原封不动地划给拆迁户。可赖达显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补偿款克扣了下来，只给了拆迁户一少部分。这样下去，不出乱子才怪。 赖达这么做就是犯了大忌，搞不好就得惹上大麻烦。 “黎县长，我等会就直接去找赖达。” 黎允桥道：“你告诉赖达，从现在起，县里不会再将拆迁补偿款拨给胜达公司了。而是由县财政局直接将补偿款拨付给每个拆迁户。胜达公司只负责拆迁工程就是了。但如果再爆发类似的暴力冲突事件，胜达公司也就不用再负责拆迁工程了。” “是，黎县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赖达。” 黎允桥更是毫不客气地道：“我只给你弟弟三天的时间。在三天之内，把以前克扣的补偿款一分钱不少地全部都吐出来，还要一分不少地立即划给那些拆迁户。否则，县里就派调查组进驻胜达公司。你警告你弟弟，这一次千万不要再玩什么花招。不然，他吃不了兜着走。” “黎县长，请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一字不差地告诉我弟弟，我还要亲自监督他去立即落实。” “赖局，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知道，多谢黎县长了！” “某些人一直没有采取大的行动，只是将刘发他们给拘留了起来。这正常吗？你们赖氏家族再不好自为之，后果不堪设想。好了，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看着办吧。” 听到这里，赖飞的脸都绿了。 黎县长这一次是真的把话都说透了。 这也让赖飞感到一个无形的大网已经将赖氏家族给笼罩住了。这个网正在慢慢收紧。再不采取措施，将会被一网打尽。 赖飞不但怠慢，从黎允桥办公室出来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去找赖达。 第637章 歌舞升平 黎允桥在这种关键时候，把赖飞叫过来，把该说的都说了，而且还说的这么透彻。这简直就是犯了大忌。 但黎允桥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赖达出了事，那他黎允桥也脱不了干系。 将拆迁补偿款划拨到胜达公司账户上，这本身就不符合规定。 当然，不符合规定的事多了去了。但如果童肖媛真揪住这件事不放，黎允桥和钱坤最起码也得背个纪律处分。 文件规定，拆迁补偿款是专款专用，要从政府财政账户上直接划拨给拆迁户。 但黎允桥当初却给县财政下达指示，让县财政先把拆迁补偿款划拨到胜达公司的账户上。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方便，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因为胜达公司负责拆迁，由胜达公司将拆迁款划拨给拆迁户，这样就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可他没想到赖达胆子太大了，竟然敢私自克扣补偿款。 到处都在拆迁，但凡是克扣拆迁补偿款的，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黎允桥是丁永胜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一直就在苍云县任职。对苍云县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清楚赖氏家族的势力，他和赖氏家族的人走的很近。对赖氏家族的人，他也比较相信。可这一次，他算是被赖达给坑苦了。 当时他让县财政将拆迁补偿款先划拨给胜达公司，钱坤当时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可他竟然对钱坤说：“赖达那个小兔崽子，在我面前就跟孙子似的，我说啥他还从来不敢不听。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有啥事的。” 结果，现在就真的出了事。 妈的，看来谁都不能相信。只有相信自己才是王道。 黎允桥把肠子都快悔青了，但他能做的，就是赶紧采取一切措施进行补救。 赖氏家族要是出了事，他黎允桥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赖飞从县委大院出来，就直奔野玫瑰夜总会。 到了野玫瑰夜总会，赖飞直奔赖达在夜总会顶楼的办公室。 赖达把他的办公室，装修成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包厢。 如果来了贵重客人，都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的。 即使有警察突袭检查，一般也不会检查他的办公室。这样就能保证了贵重客人的安全。但一般人还真进不了他的办公室，只有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他的办公室。 赖飞来到赖达办公室门前。 门口两旁各站着一个小弟，他们都认识赖飞。 赖飞一过来，他们就立即恭敬地喊大哥。 “你们老板在里面吗？” “在，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赖飞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灯光闪烁，赖达身边左右各有一个打扮入时的小姐陪着，几个小弟也分坐两旁。 赖达正拿着麦克风扯着喉咙唱歌呢，还有两个小姐在给他的鬼哭狼嚎声伴舞。 赖飞平时很少来这里，他在门外的时候，里边的动静一点儿也听不到。但一推开门，却是音乐震响，歌舞升平。 赖达正唱到兴头上，突然发现他大哥来了，不由得一愣，随即打着手势，让赶紧把音乐停了。 音乐停了，闪烁的灯光也停了，伴舞的小姐和那些小弟也都立即起身站立。 赖飞脸色阴沉着站在那里，赖达忙低声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赖飞冷着脸道：“让他们都出去。” 赖达把手一挥，那些小姐和手下立即都脚步又轻又快地走了出去。 赖飞这才道：“老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思在这里花天酒地？” “大哥，咋了？” “县里划拨到你公司的拆迁补偿款，你有没有足额给那些拆迁户啊？” “给了，早就给了。” “我问你是不是足额给的？” “是足额给的。” 赖飞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他快步走到赖达跟前，厉声道：“老四，你要是敢跟我说谎，别怪我不救你。”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没和你说谎。” “你知道我这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哪里？” “黎县长那里。” 赖达顿时感到不妙了，也不敢随便再胡乱说了。 赖飞道：“黎县长可是亲口说的你没有把拆迁补偿款足额给那些拆迁户。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赖达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道：“是，我是没有足额给那些拆迁户。可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赖飞厉声问：“什么原因？” “兴他们层层扒皮，难道就不兴我扒层皮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 啪，赖飞抬手给了赖达一记响亮的耳光。 “大哥，你为啥打我？” 赖达用手捂住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哥。从小到大，最疼自己的就是大哥了。可他没想到，大哥今天竟然动手打自己了。 “我打你，是让你清醒清醒。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县里将拆迁补偿款划到你公司里来，是黎县长对你的信任，可你竟然挖坑害他？你害他就等于在害咱们赖氏家族，你懂吗？” “大哥，我也不想这样。可那些当官的对我是层层扒皮啊。官大的对我扒大皮，官小的对我扒小皮。这还不说那些平时吃拿卡要的呢。” “你甭在这里给我叫屈，黎县长把全县城的拆迁工程都交给了胜达公司，即使他们层层扒皮，即使他们吃拿卡要，你也能赚不少。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克扣拆迁户的补偿款，你这是触雷，懂吗？” 赖达被赖飞训得不敢吱声了。 “三天，只给你三天时间，赶紧把克扣的那些补偿款，一分不少地立即划给那些拆迁户。否则，县里就会派调查组进驻胜达公司。到那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三天？三天时间太少了。” 赖飞气的抡起巴掌又要打，赖达急忙朝后退去，忙道：“好，三天就三天。大哥，这是不是黎县长吩咐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 “哼，他这个时候公事公办了。不是他到这里来，让我找最漂亮的小姐陪他了。” “混账东西，给我闭嘴。” “大哥，我听你的总行了吧？你先坐下，抽支烟消消气。” 赖飞坐了下来，赖达赶紧给大哥敬烟点烟。 赖飞抽了口烟，道：“老四，咱老爹也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在拆迁这件事上，你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咱老爹也得跟着你倒霉。” 第638章 嘲讽不屑 听大哥这么说，赖达道：“大哥，我也不想让咱老爹出啥事。实话给你说吧，即使把拆迁补偿款足额给了那些拆迁户。但还是会有钉子户。对那些钉子户，只能采用暴力手段。不然，根本就没啥用。” 赖飞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还是不把克扣的补偿款给那些拆迁户？” “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会在三天之内把克扣的补偿款全部给那些拆迁户。但有些拆迁户贪得无厌，他们开口漫天要价，这就是所谓的钉子户。对这些钉子户，不打不吓唬能行吗？” “对那些钉子户，可以适当采取些特殊手段，但不要闹大了。因为童书记已经盯着这事了。事情闹大了，邹局那边也不好办。” 赖达禁不住骂道：“妈的，那个臭娘们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把我惹急了，连她也一块收拾了。” “老四，你别胡来。她可是苍云县的一把手，动谁也不能动她。” “大哥，你越来越胆小了。” “我这是胆小吗？我这是稳当。咱哥四个要是都像你这样，早就都完蛋了。该出手时才能出手，不能乱来。你这样乱来，会出事的。懂吗？” “嘿嘿，大哥，我懂，你可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了。” “对于那些在你身上扒皮的，还有平时那些吃拿卡要的，你都给我把名字记下来。妈的，到时候我让他们加倍返还。” 听大哥这么说，赖达禁不住乐了起来，嘿嘿笑道：“你这才是我的好大哥嘛。” 赖飞抬头看了看这个豪华的包厢，道：“老四，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赶紧把这夜总会兑出去，你怎么就是不听？” “大哥，我当然听了。但要把这夜总会兑出去，也得等合适的机会啊。” “我看你就是不想兑出去。老四，搞这样的夜总会，就是在打擦边球，很容易出事。我和你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要赶紧兑出去，不要再拖了。” “我要兑出去，可得找到接盘手啊。”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找到接盘手？” “找到了一个，但对方还没有回话。” “谁？” “对方和我一样，在家也是排行老四。石氏家族的石贵贵。”. “你说的是临齐县西蛮镇的石氏家族？” “是啊，西蛮镇虽然是临齐县的，但和咱们苍云县的南荒镇相邻，离这里很近的。” 对西蛮镇的石氏家族，赖飞当然知道了。 石氏家族的老大石贵荣，还和赖飞打过多次交道。 石贵荣的四弟石贵贵，和自己的四弟赖达还真是很像。如果让他来接手这个夜总会，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个石贵贵没有回话，你可以问他一下嘛。” “不能问。一旦问他，这价格就要往下降，咱们就吃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再等等吧。” 赖氏家族四兄弟个个都混的风生水起，这说明他们个个都不是笨蛋，都有过人之处。 李初年带领施工人员在工地上紧张忙碌着，陈若民则带领干警维持秩序，同时也防止对面石头村的人来闹事。邱叔华和刘峰则做好后勤保障工作，重点要把午餐准备的非常妥当。 整个南荒镇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要尽快把大棚种植项目搞起来。只要这个项目落地，南荒镇必将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正当李初年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邹国凯打来的电话。 “初年，县局党委会议已经通过了对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去警校上学的决议。现在已经上报到了市局，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李初年对铁柱子立功和保送警校的事极为上心，这也是他亲自向邹国凯提议的。 邹国凯非常给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县局党委会议上通过了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决议，这让李初年非常感激邹国凯。 但听到邹国凯说情况不容乐观，忙道：“邹局，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初年，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报到市局之后，在郭立栋那里卡了壳。” 又是这个郭立栋，李初年心中顿时有些生气，道：“邹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邹国凯道：“为了慎重起见，也为了能顺利获得市局的批准，我亲自带着关于铁柱子立功和保送上警校的方案到市局去汇报。可郭立栋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当面羞辱了我一顿。” “他怎么羞辱的你？” “他说警员立功评定是非常严苛的，这个铁柱子只不过是个辅警，怎么能给他评定三等功呢？还要保送上警校？你以为警校是你家开的吗？你们苍云县局这么搞法简直就是胡闹。我看你邹国凯当这个局长根本就不够格。” 邹国凯说到这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番话的确是郭立栋当面教训邹国凯时说的。郭立栋当时训斥邹国凯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嘲讽不屑的神态，让邹国凯想起来就来气。 李初年道：“邹局，你不用听他胡咧咧，他虽然是市局的一把手，但你这个县局一把手的职务，他说了不算，决定权在县委。只要县委信任你，他郭立栋也没辙。” 李初年说的没错，公安系统虽然是条线管理，但重要职位的任命，还是要以地方政府为主，上级公安部门为辅。 只要苍云县委坚决让邹国凯当县局的一把手，郭立栋还真的一点招也没有。 “初年，郭立栋对我的批评倒是没啥，但关键是铁柱子的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的方案通不过。郭立栋这么一表态，这件事基本上就没戏了。” 李初年恼火地道：“他说不行就不行吗？他郭立栋还想只手遮天吗？草。” 李初年恼怒之下，忍不住骂了个草。 “初年，你也别着急。我这个局长够不够格，他郭立栋还真说了不算。但对铁柱子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这件事，他还真就说了算。只要他不同意，就真的无法获得通过。现在该咋办？”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李初年就恼火地扣断了电话。 站在不远处的陈若民，听到李初年打电话的语气很是气愤，忙走了过来。 “李书记，出啥事了？”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铁柱子的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的事，被郭立栋给否决了。” 第639章 看谁高明 陈若民也知道要为铁柱子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的事。 看李初年这么生气，陈若民也不禁慎重了起来。 陈若民躲到了一边，随即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陈若民从邹国凯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又来到李初年身边，道：“李书记，这件事你也别生气，郭立栋那个人就是这个德行。崔副局长比他可强多了。” 李初年道：“崔副局长？你说的是崔成？” “对，我们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郭立栋是什么样的人，崔成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非常了解。” 李初年和郭立栋还有崔成都是打过交道的。 当时他被关押在市局审讯室，崔成的表现，的确是非常不错。 看李初年皱眉沉思，陈若民又道：“郭立栋虽然是市局的局长，但他德不配位。崔成虽然和他走的很近，但崔成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崔成如果当局长，那比他可强多了。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德不配位的人身居高位，德很配位的人却屈居下风。如果崔成是市局的一把手，那就好办的多了。”.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和他们都打过交道，郭立栋的确非常差劲，反倒是崔成很会处理问题。若民，你说我们找找崔成，这件事能有希望吗？” “恐怕很难。崔成毕竟是二把手，他也得听郭立栋的。郭立栋现在都已经明确表态了，崔成也办不了。” 李初年的倔劲上来了，道：“他郭立栋不同意，但我还就非要把这件事给办成。” “李书记，要想办成这件事，得找让郭立栋特别忌惮的人才行。” 李初年不由得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李初年想到了陈佐军局长，如果让陈佐军局长出面会怎么样？ 陈佐军现在是省厅的副厅级巡视员，几乎是有职无权的状态。况且他在枢宣市公安局担任一把手的时候，郭立栋是二把手。可那个时候，郭立栋就很不买陈佐军的帐。 让陈佐军出面，可能会适得其反。 要是让秦雅丽的父亲秦副书记出面咋样？ 当时为了对付郝迈，秦副书记出面，省城市局的陈局长也得乖乖听命，何况是郭立栋呢？ 对，这件事只能请秦副书记出面了。 可要让秦副书记出面，自己直接去找秦副书记，也不太妥当。 如果自己找秦雅丽，秦雅丽也肯定会帮这个忙，她也会去求他父亲办这件事。 但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秦副书记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那一次自己带着赵敏去他家，他对工作上的事只字未提，就说明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自己找秦雅丽，这就属于私事了，说不定秦副书记就会一口回绝。 自己直接去找秦书记，那就更不行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又不是公安系统的人，自己要为公安系统的一个辅警去争取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秦副书记不但不会帮忙，可能还会认为自己做事太不靠谱。说不定从此之后，自己再想和秦副书记打交道，连机会都没有了。 关键的问题是，邹国凯想要当副县长的事还没解决。 李初年当时和邹国凯说起要为铁柱子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的时候，邹国凯当时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提起了他想当副县长的事。 邹国凯为何要在当时提这个要求，这不就是条件交换嘛。 自己本来还要打算请秦副书记出面，帮忙解决邹国凯副县长的事。 现在如果让秦副书记出面解决铁柱子的事，那邹国凯的事怎么办？ 李初年一时之间感到极为犯难。 妈的，都是郭立栋这个王八羔子在添乱。如果不是他，哪有这些烦心的事？ 李初年坐在地上，点燃上一支烟，紧皱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思来想去，只能是找童肖媛想办法了。 即使因为铁柱子的事让童肖媛找了秦副书记。那自己今后为了邹国凯的事，也可以去找秦副书记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肖媛，我是初年。” “你在什么地方啊？声音噪杂，怎么这么乱？” “我在工地上呢，这里到处是挖掘机推土机还有拉石头的车辆。” “怪不得这么乱呢，原来你在工地上啊。初年，你可要悠着点，多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童肖媛太了解李初年了，知道他一忙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了。每次她和李初年通电话，都要叮嘱李初年多注意休息，这都成了惯例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大棚种植这个项目刻不容缓，必须赶在立冬前，将这个项目落到实处。” “临齐县西蛮镇的人没有找麻烦吧？” “没有，现在一切都很顺利。肖媛，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求你帮忙。” “怎么还说帮忙？啥事？” 李初年就把铁柱子立功评定和保送上警校的事，已经在县局党委会议上通过了，但现在却被市局的郭立栋给卡住了，都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沉思着道：“这样的事，郭立栋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找茬难为苍云县还找不到呢。” “我感觉这件事只有请秦副书记出面才能解决了。” “秦副书记？你以为秦副书记有那么好说话吗？他公私分明，这样的事，他未必肯帮忙。” 听童肖媛这么说，李初年更加犯愁了，道：“这该咋办？” 童肖媛问道：“铁柱子这个事你非要帮忙吗？” “是的，只有这样，我才算是真正能帮到铁柱子。他这次身受重伤，也是因为我让他暗中保护初勤。如果帮不到他，我心里会很愧疚。” “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肖媛，多谢你了！” “和我怎么还这么客气？你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也陷入了沉思。 李初年帮铁柱子是对的，像铁柱子这样的人，就该从辅警成为正式警察。 李初年的难处，就是童肖媛的难处。 童肖媛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暂时先不找秦副书记，先找高承祥帮这个忙。 因为她太清楚秦副书记的处事原则了。 秦副书记公私分明，该帮的他一定会帮。不该帮的说啥也没用。 第640章 咬牙切齿 童肖媛当即给高承祥打去了电话。 “高书记，您好！我是肖媛。” “肖媛啊，你好！” “高书记，有件事要麻烦您！” “啥事？尽管说就是了。” 随后，童肖媛就把南荒镇派出所铁柱子荣立三等功，保送他去上警校的事，汇报给了高承祥。 “高书记，苍云县局这边已经通过了，报到了市局之后，被郭立栋给卡住了。” “铁柱子是他的大名吗？” 高承祥以为铁柱子是他的别名或者是小名，才这么问的。 童肖媛道：“是的，他的大名就叫铁柱子。” “肖媛，郭立栋这个人很不好说话。尤其是他当了市局的一把手后，更是嚣张的不得了。对市委领导，他也就听杨书记鲍市长还有孔利官的。别人和他说话都不太管用。” 高承祥这么说，就等于委婉地拒绝了童肖媛的请求。 高承祥都这么说了，童肖媛也不好再强求他了，只好道：“高书记，既然这样，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听童肖媛这么说，高承祥心里也有些不得劲，道：“肖媛，这个叫铁柱子的辅警很重要吗？” 高承祥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这个铁柱子不那么重要，你童肖媛也不要管这件事了。 高承祥是童肖媛的老领导，高承祥对童肖媛很器重。童肖媛对高承祥很尊重。 听老领导这么问了，童肖媛只好实话实说：“高书记，铁柱子这次荣立三等功，是因为身受重伤，经过紧急抢救，才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是为了保护一个叫李初勤的人才受伤的。而李初勤又是李初年的弟弟。” 高承祥吃惊地问道：“你是说这个铁柱子是因为保护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才身受重伤的？” “是的。当时即使不是李初勤，是别的人，铁柱子也会这么做的。只是赶巧他救的人恰好就是李初勤。因此，介于他的英勇事迹，县局这边才为他请功，才要保送他去警校上学。” 童肖媛并没有说是李初年让铁柱子暗中保护李初勤的。要是这么说了，公事就变成了私事，估计高书记从心里也不会帮这个忙的。 因此，童肖媛不能提是李初年让铁柱子暗中保护李初勤的。即使不是李初勤，换作别人，铁柱子也会这么做的。 只要咬住这一点，这件事才有希望。 高承祥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赶巧了铁柱子保护的人正好是李初勤，这件事李初年也非常上心。但反过来，即使保护的不是李初勤，李初年也会非常上心的。毕竟铁柱子保护的是南荒镇的人。” “凶手抓住了吗？” “还没有，县局成立了专案组，正在积极破案。” 高承祥沉思着道：“好吧，那我给郭立栋说一下。” “那就多谢高书记了！”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随后拨通了郭立栋的电话。 “郭局，你好！我是高承祥。” “高书记，你好！” “郭局，苍云县局是不是上报了一个叫铁柱子的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 郭立栋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高承祥竟然会过问这件事。 “是有这么回事。”郭立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明显地冷淡了下来。 听话听音，这顿时就让高承祥感到有些尴尬了。要不是童肖媛求他，他是绝对不会和郭立栋打交道的。 高承祥说话做事是非常果断的，你郭立栋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立栋同志，苍云县的童书记今天在向我汇报纪委工作时，提到了铁柱子的事。铁柱子的英勇事迹，不单是苍云县局，苍云县委也是极其重视的。我听了后，让我也很受感动。铁柱子虽然只是一个辅警，但也属于干警序列。他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奋不顾身，与歹徒英勇搏斗，身中十七刀，身负重伤。对这样的干警，不请功不进行培养，也说不过去嘛。” 高承祥突然从称呼郭局变成了立栋同志，这是要公事公办了。而且高承祥说的这么直接又这么坚决，就是要看你郭立栋什么态度。 听高承祥这么说，郭立栋的脸上也浮现上了怒气。 按照郭立栋的脾气性格，他早就该发火了。但他还是比较忌惮高承祥手中的权力。 高承祥手中的权力，可是纪检监察。郭立栋心中再恼火，也不敢和高承祥翻脸。 “高书记，您说的也是事实。但公安系统为某个干警请功，是有严格标准的。铁柱子的确是很英勇，也让人很感动。但他的英勇事迹还达不到要评定三等功的标准。全市干警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具有英勇事迹的干警多了去了。如果评功标准低了，那我们市局每年都要为很多干警请功，这请功的含金量也就低了。省厅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我也不好办了。况且苍云县局还提出要保送这个铁柱子到警校上学。警校是要通过成绩来录取的，还从来没有保送上警校的先例。” “这么说来，铁柱子的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是通不过了？” “高书记，不是我不想通过，而是有严格标准的。原则就是原则，我这个局长也不敢违背啊，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了，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们公安系统有自己的标准和原则，我也不能违背你们的标准和原则，你说是吧？” “高书记，那就多谢你的体谅和理解了！”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满脸怒容。郭立栋摆明了就是不给他一点面子。为干警请功，保送干警到警校进修，能有什么严格的标准？都是事在人为。这只不过是郭立栋的托辞罢了。 郭立栋，算你有种！咱们就走着瞧吧。 电话这边的郭立栋，也是满脸怒容。你高承祥是纪委书记，和公安系统八竿子打不着，轮得着你来发号施令吗？ 郭立栋随后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将高承祥给他打电话的事，汇报给了孔利官。 孔利官道：“高承祥怎么会突然过问这件事？” “他说苍云县的童肖媛今天向他汇报纪委工作时，提到了这件事。” “哦，看来是童肖媛求他出面过问此事的。” “没错，肯定是这样。” “郭局，那这件事就更不能通过了。苍云县局能为这个铁柱子又是请功又是保送上警校的，完全是县委的意思。必须坚决彻底地否决掉。” “这个铁柱子是南荒镇派出所的辅警，这件事是不是也有李初年的原因？” “肯定有李初年的原因。”说这话的时候，孔利官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第641章 后悔不迭 郭立栋又道：“孔副市长，材料上说铁柱子救的那个人民群众叫李初勤。李初勤和李初年只有一字之差，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孔利官一听，顿时勃然大怒，道：“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鼓捣了半天，原来是因为那个铁柱子救的人是李初年的弟弟，这才要为他请三等功和保送他去警校上学啊，这他妈不是胡闹嘛。” 盛怒之下的孔利官竟然口吐脏话了。 郭立栋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更不能批准这件事了。” 孔利官已经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之所以生这么大气，原因就在于他太恨李初年了。 李初年屡次坏他的好事。现在李初年竟然要为救他弟弟的铁柱子请三等功不说，还要保送铁柱子去上警校，这不就是典型的假公济私吗？ 孔利官恼怒地道：“坚决不能批准，这是一起典型的假公济私。不但不能批准，还要让李初年为此付出沉痛代价。” “孔副市长，我听您的。” 挂断电话后，过了好大一会儿，孔利官被气得还没有缓过劲来。 李初年，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这次非把你彻底整垮。 这个时候，高承祥也给童肖媛回了电话。将他和郭立栋通电话的情况，如实转告给了童肖媛。 “肖媛，看来这件事就是被郭立栋给卡住了。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但他就是不松口，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童肖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郭立栋这么不给高书记面子，高书记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高书记，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您别生气，郭立栋不同意，那这件事先就这样吧。” “肖媛，我估计郭立栋肯定会给孔利官打电话的。这件事有个非常麻烦的地方，那就是铁柱子救的人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我在和郭立栋通电话的时候，我听他的语气，他目前还不知道铁柱子救的人就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但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材料中，肯定提到了李初勤这个名字，对吧？” “应该是的。” “这就会非常麻烦了。一旦让他们知道了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那就不是铁柱子能不能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问题了，而是李初年涉嫌假公济私。如果孔利官和郭立栋抓住不放，铁柱子的事不但办不了，李初年也会跟着倒霉的。这件事不得不防。尤其是孔利官，他的鬼点子非常多，极难对付。你和初年一定要高度警惕。” 听到这里，童肖媛也是大吃一惊。顿时后悔不迭。自己光顾着帮李初年这个忙了，竟然把这最为关键的细节给疏忽了。 童肖媛忙道：“高书记，多谢您的提醒！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对这个问题引起足够的重视。” “赶紧采取补救措施吧。晚了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嗯，好，高书记，我这就给李初年打电话。” 李初年正在工地上忙碌着，实际上他的内心很是着急。 他在着急地等童肖媛的回话。 李初年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铁柱子这件事给办停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李书记！”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是鲁腾。 “鲁腾，你怎么回来了？” “李书记，这里的石头都运到了水泥厂，我得回来看看才能放心。另外，市服装厂家属楼的工地，也要进一批水泥。我回来好好安排一下。不然，就会耽误工期。” 南荒镇的这个水泥厂，原先是董彪开办的。董彪当时在南荒镇开办了好几个水泥厂，其它的都关闭了，只保留了这一个。这一个水泥厂现在归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管辖。 李初年道：“你回来看看也好。这里大批的石头都运到了水泥厂，不但要提高水泥产量，还要保证水泥质量。也要将水泥卖给其它工地，增加盈利。” “我知道，我这趟回来就是安排这些事的。李书记，你看谁来了？” 说着，鲁腾朝后一指。 李初年扭头一看，看到一个老者站在不远处正冲自己笑呢。 “刘老伯，您怎么来了？”李初年惊喜地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老者正是刘凯旋。 李初年双手紧紧握住了刘老伯的手，刘老伯看着灰头土脸的李初年，不由得哈哈大笑。 “初年，你真是好样的！作为镇党委书记，竟然和工人们一起干活。你这样的干部实在是太少见了，我刘老汉也是深感佩服啊！” “刘老伯，让您见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赶工期。只有我亲自干，才能带动工人们更加卖力地干。” “我看到这副场景，也是备受鼓舞啊！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干。” “别，您年纪大了，可不能干这活。刘老伯，您怎么突然来了？” “呵呵，难道你忘了我老家可是丽水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呢。” “哦，对了，忙得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那一次李初年问潘支书认不认识刘凯旋？潘支书摇头说不认识。李初年也就没再往下问。如果潘支书认识刘老伯的话，李初年肯定会接着打听刘老伯的哥哥是谁了。 刘老伯道：“我儿子儿媳现在都回厂子里上班了，再也不用去南方打工了。初年，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刘老伯，您千万别这么说。功劳可不是我的，而是全体职工的。要不是全体职工那么齐心，那么坚守，咱们的服装厂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啊。” “可要不是你，厂子也没有现在的局面啊。我在家一直等着你去好好喝几杯呢，可你一直没去。问了鲁腾，才知道你在这里忙活着搞大棚种植项目呢。今天是周末，鲁腾也正好要回来，我就跟着他一块回来看看。” “刘老伯，您还没回家吧？” “没有，我先到这里来看看。” “刘老伯，您先回家。我抽空也过去，和您老好好喝几杯。” “哈哈，好，那我先回家。” “我让司机把您送回去。” 鲁腾道：“李书记，我把刘老伯送回去吧。送下刘老伯后，我再到水泥厂去。” “不用了，让邹凯去送吧。你还是赶紧去水泥厂看看，把水泥厂的各项工作都安排妥当。” 说着，李初年把邹凯喊了过来。 邹凯也在工地上干活，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 李初年安排邹凯开车将刘老伯送回家。 第642章 救命恩人 邹凯开车送刘老伯回家。 在刘老伯的指点下，来到了丽水村中央的一棵老槐树下。 “小伙子，我到家了，到家里喝口水吧！” “刘老伯，不了，我还得回去干活呢。” “呵呵，好。反正你知道地方了，回头带李书记过来。” “好的。” 刘老伯两手提着买的礼品，大踏步走进了老槐树前的一处院子。 这里就是他的老家。 “哥，我回来了！”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汉正坐在院子里编筐，听到这声喊，抬起头来，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小壮，你回来了啊！” “哥，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干这些活了嘛。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花的，你光玩就行。” “我闲不住啊，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还不如干点活呢。小壮，我去给你沏茶。” “我来。” 刘老伯急忙动手沏茶。 “小玉怎么没来？” “哥，小玉爸妈从南方回来了，我就没把她带来。” “小玉爸妈从南方回来了？他们不在南方打工了？” “哥，厂子现在好起来了。小玉爸妈又回厂子上班了，他们再也不用到南方打工去了。” “啊？厂子好起来了？” “是啊，多亏了咱们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他让咱们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并购了市服装厂，把厂子给救活了。” “李初年？” “是啊，我来之前，先去工地上看了看李初年。他正在和工人们一块干活呢。” “李初年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啊！全村的乡亲们都说他好啊，没有一个说他孬的。他搞得那个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让乡亲们都挣到钱了。” “哥，我对李初年非常了解，他的确是好样的！像他这样的干部实在是太少了。” “小壮，那个救我的人就是李初年啊！” 刘老伯顿时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道：“哥，你说救你的人就是李初年？” “是啊，那次山上发洪水，我岁数大了行动不便，全村的人都转移出去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是李初年来救得我。他用那个盛粮食的大铝盘把我从水上推出去的。要不是他，我那次就被洪水给淹死了。” “哥，原来当初救你的那个人真的是李初年啊？” “是啊，没错。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小李，我也叫他小李。后来我听潘支书说，现在的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就是当时救我的那个小李。” 听到这里，刘老伯眼圈都红了。 哥哥早就和他说过，是一个叫小李的年轻小伙救了他。 刘老伯一直在找这个小李，只不过他一直在照顾孙女，没时间找当初那个救自己哥哥的小李。 没想到那个小李就是李初年！ 刘老伯很是感动，他道：“哥，我现在就给李初年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咱们今天好好请请他！” “嗯，好。” 刘老伯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啊，你等会到我家里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刘老伯，啥事？” “你不但是我们服装厂的大恩人，你也是我们刘家的大恩人啊！” 刘老伯这话顿时就把李初年给说糊涂了，李初年忙道：“刘老伯，此话怎讲？” 手机中又传来刘老伯爽朗的笑声：“等你过来，咱们当面说吧。我先出去买菜，今天我们刘家要好好请请你！” “刘老伯，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还是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刘老伯挂断了电话，随后就匆忙出去买菜了。 当刘老伯来到位于村委大院不远处的那个超市买菜时，恰好遇到了从村委大院出来的潘支书。 潘支书忙打招呼道：“小壮哥，你好！很久没见了，你啥时候回来的？” 刘老伯笑道：“潘支书，你好！咱们的确很久没见了，我这是刚回来。” 潘支书是认识刘老伯的，毕竟刘老伯是土生土长的丽水村人。 但潘支书只知道刘老伯叫刘小壮，而且还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但他却不知道刘老伯早就将名字改成了刘凯旋。 那一次李初年向他打听刘凯旋，他也的确不知道刘凯旋是谁，只好摇头说不认识。 潘支书不会想到李初年向他打听的刘凯旋就是刘小壮，是村子里孤寡老人刘大壮的弟弟。 刘老伯做事极其低调，他贵为某野战集团军的司令，但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这个显赫的身份，就连他的哥哥刘大壮也不知道，何况是潘支书呢？ 如果刘老伯早就对外公布了他是某集团军的司令，丽水村就凭他这个名头，可能也早就发展起来了。 潘支书和刘老伯又聊了几句，便匆匆去忙自己的事了。 和刘老伯通完电话后，李初年看了看时间，现在也已经是接近下午下班的点了。工地施工等会也就结束了。 李初年随即叫上邹凯去刘老伯家，田政紧随其后。 李初年走到哪，田政就跟到哪。虽然他不是李初年的秘书，但却胜似秘书。 他只有随时跟着李初年，才能随时帮李初年分忧解难。他这么做，不但尽到了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的职责，也尽到了秘书的职责。 这也是让李初年最为欣赏他的地方。 在路上的时候，李初年专门买了酒还有几盒礼品。 当来到丽水村中央那棵老槐树下，李初年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他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当时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助了那个孤寡老人刘老汉。 难道刘老汉就是刘老伯的哥哥？ 邹凯道：“李书记，这就是刘老伯的家。” 李初年匆忙下车，田政邹凯提着酒和礼品跟在后边。 当李初年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刘老汉。 刘老汉虽然老眼昏花，但他还是立即认出了李初年，忙站了起来，道：“李书记，快点请进！” 正在厨房忙着做菜的刘老伯听到哥哥这声音，知道是李初年来了，匆忙走了出来。 “初年，你认识他不？”刘老伯边说边伸手指着自己的哥哥。 李初年忙道：“认识。” “他就是我的哥哥！” “刘老伯，我是真没有料到丽水村的刘大伯就是你的哥哥！” 刘老伯快步来到李初年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李初年的手，李初年也急忙伸出双手，和他握在一起。 刘老伯眼圈发红地道：“初年，我哥哥以前和我说过，一个叫小李的小伙在那次的山洪爆发中救了他。我也一直在找这个叫小李的小伙，没想到就是你啊！” 说着，刘老伯冲李初年深深鞠躬。 第643章 紧急措施 李初年忙道：“刘老伯，这可使不得。” 说着，李初年急忙伸手扶住了刘老伯，同时也向他鞠了一躬。 当刘老伯抬起头的时候，发红的眼圈几乎要滴下浊泪来。 “初年，要不是你那次救了我哥哥，我可能就见不到他了。你是我们刘家的救命恩人！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刘老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当时是镇上的水利员，山洪爆发，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是我的责任，救刘大伯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这都是我该做的，根本就不足挂齿。” 李初年越这么说，刘老伯更感到李初年的人品难能可贵。 “初年，来，坐下！你先和我哥哥说会话，我去弄几个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田政忙道：“刘老伯，你和李书记在这里说话吧，我和邹凯去弄菜。” 说着，田政和邹凯快步去了厨房。 刘老伯拉着李初年坐下，亲自动手给李初年倒茶。 刘大伯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刘老伯道：“我儿子儿媳现在又回厂子里上班了，我的孙女有她父母照顾，那我就可以回来陪我哥哥了！” 李初年笑道：“好啊！你回到丽水村，那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忙道：“刘老伯，我先接个电话。” 李初年毕竟是镇党委书记，公务缠身，刘老伯知道李初年工作很多，忙道： “你先接电话，别耽误工作。” 李初年起身快步来到了院门外，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高书记刚给我回了电话，郭立栋连高书记的面子也没给，他是坚决不同意。” “肖媛，你找的是高承祥书记？” “是啊，我还以为高书记和郭立栋打个招呼能管用呢。” “肖媛，是不是请秦副书记打个招呼会管用呢？” “我看未必。但现在不是找谁管用的问题，而是这里边有个至为重要的环节、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惹上麻烦。” 李初年一愣，忙道：“什么至为重要的环节？” “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材料中，是不是提到了李初勤的名字？” “应该是提到了李初勤的名字。” “别说应该，说的肯定一点，到底有没有提到？” “我没见那材料，我也不太清楚。” “你赶紧给邹国凯打个电话，问他一下，上报给市局的材料中有没有提到李初勤的名字？有没有提及他是你的弟弟？你再抓紧给我打过来。” “好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局，我是初年。上报给市局关于铁柱子立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材料中，有没有提到李初勤的名字？” “提到了，不提李初勤的名字不行。市局要求，像这样的材料，人名地名都要详细说明。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来备查。” “那有没有提到李初勤是我的弟弟？” “没有，这个没提。” “好，我知道了。” 说完，李初年就把电话挂了。 邹国凯顿时一愣，怎么说挂就挂了？ 李初年随即给童肖媛回了电话，道：“肖媛，我刚问过邹国凯了，材料中是提到了李初勤的名字，但没有提及他是我弟弟的事。” “为什么非要提李初勤的名字啊？” “李初勤是当事人之一，不提不行。因为这是市局要求的，人名地名都要详细说明，这也是为了将来备查。” “高书记明确告诉我，他给郭立栋打电话的时候，郭立栋可能还不知道李初勤就是你的弟弟。但由于高书记过问了此事，郭立栋肯定会给孔利官打电话汇报此事的，因为孔利官分管着市局。要是一旦让孔利官知道了铁柱子救的人是李初勤，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你。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就具备了假公济私的嫌疑。铁柱子这件事不但办不成，你可能也要受连累。”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一沉，道：“高书记说的对，这还真是不得不防。孔利官是认识李初勤的，当时在丽水村委举办招聘会的时候，孔利官就在现场。况且过后市委还派出调查组调查我徇私舞弊的事，孔利官就是幕后主使。” “是啊，这就非常麻烦了。我开始也把这个重要环节给疏忽了。” 李初年惭愧地道：“可能是因为我太想帮到铁柱子了，竟然对这个重要环节也没重视起来。” 童肖媛道：“要赶紧想办法弥补，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如果郭立栋真的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市局那边很快就会有动作，首先针对的就是邹国凯。” 李初年忙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扣断电话，随即又给邹国凯拨打了过去。 李初年将这个情况和邹国凯一说，邹国凯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初年，这可咋办？” “邹局，你不要紧张。只要你一口咬定，你不知道李初勤是我的弟弟。而且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我也一概不知。这样就能保证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邹国凯现在不禁后悔为铁柱子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做的有些太草率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就是再一口咬定，他们也会调查清楚的。市局那些人可不好糊弄。” 李初年也非常着急，道：“你就听我的，先这么办。” “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也很是苦恼。 妈的，怎么每次都是孔利官在中间出幺蛾子？ 李初年现在也开始记恨起孔利官了。 邹国凯和李初年通完电话后，越想越是后怕。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郭立栋一直想把他拿下来，换上他自己的人来担任苍云县局的一把手。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这次如果真的被郭立栋抓住了把柄，别说自己还想当副县长了，光这个局长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不知不觉，邹国凯急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他立即将知道李初勤就是李初年弟弟的那几个办案干警找了来，召开紧急会议。 邹国凯三令五申，一再强调，不论是市局的还是市委的来调查，都要一口咬定均不知道铁柱子救的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 <. 第644章 人心难测 邹国凯如此严肃地三令五申一再强调此事，几个干警也意识到事关重大，不敢掉以轻心了。 李初年给邹国凯打完电话后，掏出烟来点燃上，仔细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来解决。 只要邹国凯能一口咬定，他并不知道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年也没有参与此事，那还好说。 可邹国凯能坚持得住吗？ 李初年突然想到了铁柱子。铁柱子现在已经是最为重要的证人了。 李初年急忙掏出手机要给柳玉晨打电话，但刘老伯却走了出来。 刘老伯在院子里等李初年，李初年站在院门外不停地打电话。刘老伯虽然没听清楚李初年说的是啥，但李初年焦急的语气，他还是听出来了。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李初年还没有回来，刘老伯不放心了，起身走了出来。 刘老伯很是关心地问道：“初年，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事了？” 李初年忙道：“没事，就是些工作上的事。刘老伯，你先回去喝茶，我忙完了就过来。” 听李初年说是工作上的事，刘老伯也不便于掺和了，转身又走了回来。 李初年随即拨通了柳玉晨的手机。 “玉晨，铁柱子现在咋样？” “他恢复的很好，你放心吧！” “铁柱子现在还住在重症监护室吗？” “对，他还住在重症监护室。再过几天就该转到普通病房了。” “玉晨，铁柱子现在能接电话吗？” “可以，你要让他接电话？” “是的，你把手机递给他。” “好的，你稍等会。” 此时的柳玉晨正好就在重症监护室里。铁柱子能恢复的这么快，多亏了柳玉晨。 柳玉晨将手机递给了铁柱子，道：“李书记的电话。” 铁柱子接过手机，叫了声李书记。 “柱子，你现在感觉咋样？” “挺好，我感觉基本上没啥事了。” “你还是安心再住一段时间，彻底调养好后再出院。” “李书记，我听你的。” “柱子，有个非常要急的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啥事？” “县局党委会议通过了授予你荣立三等功，还要保送你到警校去上学。” 铁柱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听到这里，铁柱子激动万分，惊喜地道：“李书记，这是真的？” “真的。县局已经将你的英勇事迹整理成材料上报到市局了。但市局那边卡住了。” 刚激动万分的铁柱子，现在又听到被市局给卡住了，顿时就像被浇了盘冷水，忙不迭地道：“市局怎么给卡住了？” “这里边的事很多，我就不和你细说了。柱子，如果有市局或市委的人去找你调查了解此事，你就一口咬定，你不认识李初勤，也不知道李初勤是我的弟弟。更不知道当时案发时保护的人就是李初勤。就说你当时只是路过那里，看到歹徒行凶，你就挺身而出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铁柱子的心也揪了起来，忙问道：“李书记，到底出啥事了？” “我现在走不开，只能在电话中和你说。你只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别的就不要问了。等我去看你的时候，咱们再当面详谈。” “嗯，好，李书记，我听你的。” “柱子，你把手机递给那个护士。” 柳玉晨接过手机，李初年道：“玉晨，拜托你件事如何？” “啥事？” “铁柱子现在还住在重症监护室，除了你们医护人员，不论是谁要求见他，都一律不让见。” “这个我能办到，重症监护室本来就不准外人随便进入。” “好的，那就多谢你了！”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仍是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如果孔利官或者郭立栋真派人来调查此事，首当其中的就是邹国凯。李初年焦躁不安心神不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感觉自己给邹国凯惹了个大麻烦。这让重情重义的李初年心中很是愧疚。 这一次对铁柱子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铁柱子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辅警了，想成为正式警察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因此，不帮铁柱子实现当警察的梦想，李初年心中愧疚。 现在因为帮铁柱子，反而连累了邹国凯，这也让李初年心中愧疚。 李初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初年是个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可现在竟然给邹国凯添了个大麻烦。 倏忽之间，心乱如麻的李初年，又想到了弟弟李初勤。 对，李初勤的名字出现在了材料中，也必须叮嘱一下他才行。 想到这里，李初年随即拨通了李初勤的手机。 “初勤，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哥。” 李初年将县公安局已经为铁柱子申请了三等功，并要保送他上警校的事，都告诉了李初勤。 李初勤听后大喜，忙道：“哥，这是个好事啊。如果铁柱子能立功并上了警校，那他就能成为正式的警察了。” “县局给市局的汇报材料上写了你的名字，因为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但市局并没有批准。市局或市委可能因为你是我弟弟，要来调查此事。”.. 李初勤一听有些懵圈，道：“咋了？因为我是你弟弟，这又惹出事来了？” “人心难测。这里边的事很多，我就不和你细说了。如果有人来找你核实情况，你就说当时救你的铁柱子，你和他当时并不认识。铁柱子也不知道你是李初勤，更不知道你是我的弟弟。”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当时我也不认识铁柱子啊。铁柱子能救我，也是赶巧了。” 李初勤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哥哥暗中让铁柱子保护他的。 “对，你就这么说就行。” “哥，我是你弟弟不假，但也不能因为你当了这个镇党委书记，啥事也要来调查我吧？那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啊？” “初勤，别胡乱说。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好了，先这样吧。”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心中也颇为惆怅。 弟弟说的没错，难道就因为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是镇党委书记，啥事也要把弟弟给连累上吗？ 没办法，这就是官场。 第645章 十全十美 就在这时，田政走了出来，轻声道：“李书记，开始上菜了！” 李初年这才意识到他站在院门外已经大半个小时了。 刘老伯今天可是要专门请他的。 李初年忙返了回来，餐桌安排在了屋里。 现在天气逐渐转凉了，在院子里吃饭已经不方便了。 李初年进了屋，看到只有刘大伯坐在桌边，桌上摆了四道菜。 刘老伯则在厨房忙活。 李初年转身来到了厨房。 看李初年来了，刘老伯问道：“初年，你忙完了？” “忙完了。” “你到屋里陪我老哥唠嗑去吧，我来炒菜。” “刘老伯，你在这里忙活，我岂能坐着？” 田政忙道：“刘老伯，已经上了四个菜了。你和李书记先去喝着，这里就交给我和邹凯了。” 李初年知道刘老伯非常节俭，忙道：“四个菜就足够了，不要再炒了。” 刘老伯忙道：“不行，今天得炒十个菜才行。这可是我们丽水村的光荣传统，家里来了贵重客人，要烧十个菜，这叫十全十美。” 李初年忙道：“刘老伯，我可不是什么贵重客人。” “你是我们刘家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刘家最为尊贵的客人了。” 李初年有些不好意的道：“刘老伯，不要再说我是您们刘家的救命恩人了，我那也是职责所在，是我应该做的。您本来很是节俭。炒太多菜吃不了了都浪费了。” 刘老伯道：“我平时确实非常节俭，但今天不能节俭了。走，咱们先去喝着。” 李初年和刘老伯回到屋里，坐在饭桌前。 李初年伸手拿过酒瓶开始倒酒。 刘老伯豪气干云，举杯为敬，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刘大伯道：“小壮，你陪李书记喝好！” 李初年顿时一愣，刘大伯怎么叫刘老伯小壮呢？ 刘老伯道：“哥，你放心吧！我原先和初年喝过酒，他也是豪爽之人。” 说完他又对李初年道：“初年，我哥年龄大了，不能喝太多酒，让他随意，咱们喝。” 李初年忙道：“刘老伯，咱们喝个正好就行，都别喝多了。” 刘大伯叫刘老伯小壮，让李初年颇感惊讶。因为李初年还不知道刘老伯以前的名字叫刘小壮。 刘大伯滋了一口酒，吃了口茄子，道：“李书记，我看这称呼都有些乱套了。你称呼我弟弟为刘老伯，称呼我刘大伯，分是分得清了，但刘大伯似乎是刘老伯小辈啊。”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际上他感觉这称呼也不太合适。但为了区分，他也只能这样称呼。 刘老伯道：“哥，你说得对。要不让初年称呼你刘老伯，称呼我刘大伯吧。不对，称呼我刘大伯也不太合适。” 说完，刘老伯忍不住自嘲地哈哈笑了起来。 李初年也感觉这称呼上是有些别扭，但也不知道对刘老伯的哥哥称呼什么最为合适。 刘大伯呵呵笑道：“李书记，我叫刘大壮，你就叫我大壮伯吧。我弟弟叫刘小壮，你就叫他小壮伯吧。这样不但能区分开，也不乱了辈分。” 李初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刘老伯除了叫刘凯旋之外，竟然还叫刘小壮啊。刘老伯猛地一拍大腿，爽朗地哈哈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哥，还是你厉害。” 李初年笑道：“好，那我就这样称呼。大壮伯，不过您也不能再称呼我李书记了，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个晚辈，您叫我初年就行。小壮伯就是一直这么称呼我的。” 大壮伯呵呵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初年了。” 小壮伯显得极为高兴，笑道：“现在终于把称呼问题给解决了，来，咱们尽情喝酒。” 这个时候，田政又端来了新炒好的菜。小壮伯忙道：“辛苦你们两个了！炒完了菜一块坐下好好喝几杯。” 田政忙笑着点了点头。 大壮伯非常纯朴，典型的农村老汉，有啥说啥，非常实在。 小壮伯虽然是集团司令，但他仍是保持初心，纯朴自然。 和他们坐在一起喝酒，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的顾虑。 不一会儿，田政和邹凯终于炒完了菜，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菜，两人也坐了下来。 邹凯开车不能喝酒，田政则一起喝了起来。 田政和邹凯也像李初年那样，称呼他们大壮伯和小壮伯。 正当大家喝的高兴之际，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柳玉晨打过来的。 李初年忙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李初年起身来到了院子里，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县公安局的邹国凯局长要求见铁柱子，我已经拒绝了他，可他很是着急，非要见不可。还把我们科室主任叫了来。咋办？” 李初年顿时就猜到邹国凯也是担心市局或市委一旦来找铁柱子调查，怕铁柱子说漏了嘴。 对，让邹国凯当面叮嘱一下铁柱子，效果会更好。 但李初年却是沉稳地问道：“就邹局一个人吗？” “嗯，就他一个人来的。” “好，那就让他见吧。” “嗯，好的。” “玉晨，可能市公安局或者市委的人也去见铁柱子，到时候你就不要阻拦了。更不要说是我吩咐不让任何人见铁柱子的。”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心中更加烦闷惆怅。 本来帮铁柱子是一件好事，可现在弄成了一团糟。弄得自己还要不断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免得说漏了嘴，导致满盘皆输。 当初自己为铁柱子设计未来时，就该想到会遇到这些麻烦。可惜自己当时想的太简单了，认为只要县局通过了，到了市局也就是走个过场。但自己却把郭立栋这个人渣给疏忽了。 邹国凯换上了消毒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铁柱子的气色很好，但由于他身中十七刀，还不能下床自由行动，只能卧床休息。 邹国凯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满脸严肃地看着铁柱子。 “铁柱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县局的邹局长。” “没错，我就是邹国凯。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讲清楚。” “邹局，请讲！” 铁柱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邹国凯是县公安局的局长，也是陈所长的顶头上司。可邹国凯进来时就满脸严肃，现在则是脸色冰冷。 这就让铁柱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第646章 委屈大哭 邹国凯满脸冷漠地道：“县局党委通过了为你申请三等功和保送你上警校的决议。” 看着邹局如此冷漠的神态，铁柱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道：“邹局，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邹国凯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了，慢条斯理地问道：“是李初年告诉你的吧？” “是的。”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在刚才，他给我打来了电话。” “在这之前，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李书记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的。” 邹国凯的脸色更加冷漠了，道：“县局的这个决议上报到市局后，市局不但没有批准，还可能会派人来调查此事。至于怎么说，李初年也都告诉你了吧？” “是的，李书记都叮嘱我了。邹局，你放心吧，我知道会怎么说的，我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说的倒是好听，还不给我们添麻烦？问题是你现在给我们添了天大的麻烦了，懂吗？” 铁柱子是个非常憨厚实在的人，听邹国凯竟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的脸色顿时通红了起来，神态也是极为尴尬。 他知道邹国凯和李书记的关系很好，但他没有想到邹国凯说话会如此难听。 铁柱子神态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邹国凯就像看仇人一样看着铁柱子，这让尴尬至极的铁柱子也有些反感起来。 你是局长，又是李书记的好朋友，我才这么尊重你的。可你也不能拿我不当人看吧？ 铁柱子心中这一不满，脸色也慢慢不红了，尴尬的神态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 邹国凯看铁柱子的眼神不但像仇人似的，还很是轻蔑。 妈的，就是这个不入流的辅警，弄得老子现在狼狈不堪。不但副县长的职务很悬了，就是局长的位子可能也保不住了。 这个铁柱子就是个灾星！ 邹国凯满腔的委屈和愤怒不敢朝李初年发，反而都发泄在了铁柱子身上。 邹国凯一字一顿地道：“为你申请三等功和保送你上警校，是李初年的主意。我和李初年是好朋友。我这么做，也是看在李初年的面子上。但现在事情已经非常糟糕了，不是市局就是市委肯定会派人来调查的，到时候你不要提是李初年暗中派你保护李初勤的，你也不认识李初勤，更不知道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这些话一定要一口咬死，不能有任何的松动，你记住了吗？” 邹国凯最后说的‘你记住了吗’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目光也极其凶狠。 看他这副表情，铁柱子心中彻底凉了，淡淡地道：“我记住了，李书记也是这么交代我的。” 铁柱子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只听李书记的，用不着你这个逼样再来叮嘱我，草。 邹国凯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铁柱子，道：“像你这种没文化的农村人，能当个辅警就不错了。我真后悔当初听李初年的，就不该为你申请什么三等功，还要保送你上什么警校。你也别想了，这些荣誉本来就不属于你。” 说完，邹国凯冷冷地又瞪了铁柱子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邹国凯一心想当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可现在就因为这个铁柱子，可能一切都泡汤了。 他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都发泄在了铁柱子身上。 在他看来，李初年当初能向自己提出要为铁柱子申请三等功还要保送他上警校，绝对不是李初年的意思，而是这个铁柱子向李初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李初年才找的自己。 妈的，你铁柱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竟然还想一步登天？ 因此，邹国凯才把话说的这么绝。 这可把铁柱子给气坏了，他看着邹国凯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暴打他一顿。可惜他没法动弹。 铁柱子愤怒地道：“邹局，李书记和你提出要为我申请三等功保送我上警校，我事先并不知道。是刚才李书记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邹国凯头也没回地冷冷地道：“你就别在这里装蒜了，你要不向他提出，他能和我那么说吗？”. 说完，邹国凯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李初年返回屋里，坐下来刚和小壮伯喝了杯酒，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小壮伯打趣地道：“初年啊，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也太忙了吧？怎么电话老是不断啊？” 李初年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铁柱子打过来的，忙起身道：“小壮伯，不好意思，我再出去接个电话。” 李初年快步来到院子，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我不要什么三等功了，也不去上什么警校了。这样的羞辱，我受不了。呜呜------” 铁柱子说到最后，竟然无法控制地呜呜失声痛哭了起来。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柱子，你怎么了？” 铁柱子边哭边说：“李书记，我真受不了了。虽然我是个没文化的农村人，但我也有自尊。” “柱子，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但铁柱子哭得越来越伤心，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初年急的汗珠子都下来了，着急地道：“柱子，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柱子又哭了一会儿，这才断断续续地道：“李书记，算了，我啥也不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想着立功，更不该想着上警校，是我不对。” 说完，铁柱子哭着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李初年随即拨打了回去，但铁柱子却没接。 铁柱子不是不想接，而是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哭得泣不成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初年急得在原地团团打转，难道是邹国凯和铁柱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导致铁柱子这样的？ 李初年本来要给邹国凯打电话的，但想到这里，他果断地拨通了柳玉晨的手机。 “玉晨，柱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是刚进到重症监护室。” “你赶紧问问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还在哭呢，怎么问他啊？” “邹局走了吗？” “走了，就是邹局走了之后，柱子才这样的，是不是邹局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啊，柱子和我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哭，我也没问出来。” “他哭得这么厉害，也别问他了。我去医生值班室看下监控，这重症监护室也有录音，一查就清楚了。” “好，那你快去查，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等你电话。” 第647章 督察大队 邹国凯从医院回来，立即开始实施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 邹国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用办公电话拨通了郭立栋的电话。 邹国凯之所以没用手机给郭立栋打电话，而是用办公电话，一是要显示出自己公事公办，二是要显示出对郭立栋的尊重！ 但郭立栋的办公电话却没人接听，这也早在邹国凯的预料之中。 现在早就过了下班的点了，像郭立栋那种人，还能靠在办公室吗？这是肯定不可能的。 他给郭立栋打办公电话，郭立栋明天上班到了办公室，就能通过来电显示看到。 邹国凯随即又用办公电话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正在酒局上的郭立栋，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郭立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接。他也果断地按下了拒接键。 郭立栋对待下属，一贯就是这个德行。何况还是他很反感的邹国凯打过来的，那他就更不会接了。 邹国凯也料到了郭立栋可能不会接他的电话。但料到归料到，可郭立栋真的拒接了他的电话，他的心里也是很不得劲。 但邹国凯为了自救，他必须要尽快地和郭立栋通上电话。 因此，邹国凯随即又拨打了过去。 郭立栋再次拒接。 邹国凯再打。 郭立栋接着再拒接。 反反复复折腾了五六次，郭立栋被邹国凯给缠的心烦意乱，最后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邹国凯开口说话，郭立栋就很不耐烦地道：“邹国凯，你怎么回事？我不接你的电话是不方便，你怎么还打起来没完了？你懂不懂规矩？” “郭局，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什么重要情况？” “郭局，您那天批评我批评的对。是我政治觉悟不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那么草率地将为铁柱子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材料上报到市局了。经过您的批评教育，我现在也终于认识到我的错误了。” 听邹国凯这么说，郭立栋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道：“可惜你认识得太晚了。” 邹国凯忙低声下气地道：“郭局，是我错了。我向您承认错误，请您宽恕我这一次吧。我下不为例。” 但郭立栋根本就不为所动，冷冷地道：“邹国凯，你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已经晚了。你有什么话，就和督察组去说吧。我现在忙着呢，不要再打扰我了。”.. 说完，郭立栋就扣断了电话。 邹国凯举着话筒愣在了那里。咋地？让我和督察组去说？难道市局要派督察组来？ 还没等邹国凯缓过神来，他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四个全副武装的干警走了进来。 邹国凯发现这四个全服武装的干警与平时全副武装的干警有所不同，急忙仔细一看，心中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四个全副武装的干警竟然是督察干警。 其中一个领头的走上前来，一脸严肃地道：“邹局，我们是市局督察大队的，奉命来执行督察公务，请你配合！” 邹国凯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忙将话筒放下，站了起来，道：“请问你们督察什么？” 唰，领头的督察将手中的一份文件亮了出来，道：“我是此次督察组的组长，奉市局党委的命令，来调查你们苍云县局为南荒镇派出所辅警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请你积极配合！” 邹国凯忙定了定神，道：“好，我会积极配合的。” 与此同时，他心中恨透了郭立栋。 郭立栋这王八蛋果真是油盐不进，只要被他抓住把柄，那就彻底麻烦了。 督察组长仍是一脸严肃地道：“邹局，请为我们提供一个合适的办公场所。” “好，那就请到会议室吧。” 来到了会议室，督察组的四个督察干警坐在了靠里的那一排，邹国凯坐在了靠外的这一排。 县局办公室主任则忙着给督察干警沏茶。 督察大队派来了督察组，县局办公室主任就得赶紧伺候局，还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否则，将会后患无穷。 办公室主任沏完了茶，坐在了邹国凯的身边，还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 督察组长很是严肃地看着办公室主任，道：“我们有话要问邹局，你不能留在这里。同时你也不能让其他人进来，这是纪律。” 办公室主任急忙狼狈地起身连连点头，随即退了出去，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守在了门外，防止别人进来。 督察组长随后又道：“邹局，请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邹国凯一愣，有些抵触地道：“怎么还要交手机？” “这是纪律，从现在开始，你暂时不能和外界联系。请把手机交出来吧。” 这个时候，一个督察干警走了过来。 邹国凯很是无奈地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这个督察干警。 这个督察干警当着邹国凯的面，将他的手机关机之后，放在了一个档案袋里，这才转身又坐回原位。 督察组长道：“邹局，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正式问话，请你实事求是，积极配合！” 邹国凯忙点了点头。 督察组长看了看左右的督察干警，一个督察干警做好了笔录准备，一个督察干警做好了录音准备，还有一个督察干警举起了手中的录像机。 邹国凯虽然是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但看到这种阵势，他心中也是格外紧张。 督察组长问道：“邹国凯同志，铁柱子救的人叫李初勤是吧？” “是的。” “李初勤是干什么的？” “他是南荒镇人，在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工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在案发后我才了解到的。” “李初勤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清楚。” “李初勤有个哥哥叫李初年，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 “你怎么回答的这么干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这和干脆不干脆有什么关系？” 邹国凯显示出了很不耐烦的神态。 “邹国凯同志，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积极配合。你作为县局的局长，应该懂得什么叫积极配合吧？” 邹国凯无奈地点了点头，急忙将心中的不耐烦收了起来。 督察组长接着又道：“据我们所知，李初勤的哥哥就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我们都知道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邹国凯回道：“我真的不知道。” 第648章 初年愤怒 邹国凯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郭立栋摆明了就是往死里整自己。除了郭立栋之外，还有孔利官的影子。 在这种处境下，只要自己扛不住吐露了实情，那后果更不堪设想。等待他的就不只是撤销职务的纪律问题，还有可能会将他投进大牢。 因此，邹国凯豁出去了，不论对方问什么，都是按照事先想好的对策，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李初年就是李初勤的哥哥。 督察组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即又问：“据我们了解，你和李初年的关系很好。如果不是李初年，你能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还要保送他上警校？你糊弄谁呢？” “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是县局党委集体做出的决议，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更与李初年没有任何关系。” 邹国凯回答的不但干脆，还非常坚定。 他这不是在保李初年，而是在保他自己。只要这件事牵扯到李初年，那邹国凯就彻底没戏了。 如果能把责任都推到李初年身上，邹国凯为了自保，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李初年吐出来。 李初年返回屋里坐回原位，虽然仍旧推杯把盏，但却显得很是心神不宁。 小壮伯问道：“初年，你到底遇到了啥事？” 李初年为了不扫小壮伯的兴致，忙道：“没事。” 既然李初年不说，小壮伯也就不好再问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小壮伯不由得眉头一皱。大壮伯也是很惊讶地看着李初年，李书记的电话怎么这么多？ 这个电话是柳玉晨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起身又来到了外边，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果然是因为邹局说话太难听，铁柱子才会这样的。” “邹局说了些什么？” “我把监控视频和录音都拷贝了下来，我微信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你发过来。” 扣断电话后，立即传来了微信提示音。 李初年打开微信，将柳玉晨发来的监控视频和录音调了出来。 重症监护室为了保证患者的安全，安装的监控设备和录音装置都是很先进的，监控画面和录音都非常清晰。 柳玉晨拷贝的这段监控画面，是从邹国凯进入重症监护室直到离开的全部过程，同时录音也是同步的。 李初年边看边听，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监控画面和录音结束的时候，李初年已经是无比愤怒了。 邹国凯啊邹国凯，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铁柱子？ 李初年无比愤怒的同时，心也彻底凉了。 他气愤的同时，对邹国凯也彻底失望了。 他没有想到邹国凯会这么做。 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暴露出人的本性。 邹国凯能这么做，也是他的本性使然。 邹国凯以前的表现，都是伪装的。这才是他的本色。 既愤怒又失望的李初年，当即拨打邹国凯的手机。 但邹国凯的手机却关机了。 怒火无处发泄的李初年，突然挥拳对着院子里的那棵树狠狠打去。 砰，这一拳打的很狠，树叶落地，但同时李初年的手也破了。 剧烈的疼痛让李初年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一幕恰好被屋内喝酒的人看到了。 众人都是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这么愤怒。 小壮伯低声问田政：“田政，你们的李书记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田政忙道：“我也不太清楚。”.. “我问过初年了，但他却一直没说。他这是怕给我添麻烦才不说的。你是初年身边的人，想办法了解到他到底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立即告诉我一声。” 说着，小壮伯和田政交换了手机号码。 此时的李初年再也没有心情喝酒了，他来到屋内，也没落座，道：“大壮伯，小壮伯，实在不好意思，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去解决。今天这个酒局算我失礼了，我抽空再补上。” 小壮伯当即站了起来，田政和邹凯也急忙起身，大壮伯也站了起来。 小壮伯道：“好吧，工作第一。初年，你先去忙工作，咱们喝酒的机会有的是。” “小壮伯，多谢您的理解！” 说完，李初年掉头就朝外走，田政和邹凯急忙跟上。 当田政邹凯还有李初年上了车之后，小壮伯和大壮伯也来到了院门外送行。 李初年挥手和他们道别后，车子朝村外驶去。 田政低声问道：“李书记，咱们去哪？” 李初年阴沉着脸道：“去县医院。” 也就在李初年他们刚走，小壮伯和大壮伯还没有进院，潘支书带着另一个村干部匆匆赶了过来。 “大壮哥，小壮哥，李书记来你们家了？” 小壮伯道：“来了，但现在已经走了。” “怎么走了呢？” “工作上有急事。” “哎呀，小壮伯啊，李书记到你们家了，你们也不说一声，显得我这个村支书也太没有礼貌了。” 小壮伯笑道：“潘支书，等李书记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通知你。既来之，则安之，走，咱们进屋喝几杯。” 潘支书道：“既然李书记走了，那我们就不进屋了。” 大壮伯道：“这怎么能行啊？你们都到家门口了，快请进啊。” 小壮伯道：“潘支书，你们平时对我哥很照顾，我也一直没机会表示感谢！今天这场合有些特殊，我才没有通知你们。请你们别见怪！快请屋里坐。” 潘支书道：“今天这场合有些特殊？怎么特殊了？” 大壮伯道：“潘支书，你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次山洪爆发，李书记不是救过我嘛。” “哦，对，我想起来了。原来今天这场合是特殊在这里啊。” 小壮伯笑道：“是啊，李书记是我们刘家的救命恩人，今天这酒局就是向他表示感谢的！可惜他喝了没几杯，因为有事就匆忙走了。” 潘支书也是个性情中人，笑道：“哈哈，好，那我们就进屋。小壮哥，我也很想你呢。我小时候调皮的时候，你还打过我屁股呢。” 小壮伯哈哈笑道：“我要不打你屁股，你小子能当上这村支书吗？” 众人哈哈笑着走进了屋。 第649章 彻底闹掰 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匆匆赶到了县医院，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前，给柳玉晨打了电话。 柳玉晨急忙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李初年忙问：“柱子现在咋样？” “他倒是不再哭了，但整个人情绪非常低落。” “我进去看看他。” 柳玉晨点头道：“我去给你拿身消毒服。” 不一会儿，柳玉晨拿着一身消毒服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你找邹局了？” “找了，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他说话也太难听了。邹局怎么这样啊？” 说完这话，柳玉晨突然发现李初年的手破了，流了不少血，忙惊呼道：“你的手怎么破了？” “没事，碰了一下。” “得赶紧包扎一下。” 柳玉晨拉着李初年来到了治疗室，将他的手包扎了起来。 李初年随后换上了消毒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铁柱子正躺在床上呆呆出神，邹国凯今晚说的那些话，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劲来。 李初年来到床前，铁柱子才认出进来的是他，忙喊了声李书记。 李初年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道：“柱子，让你受委屈了。” 铁柱子一听这话，心中一酸，道：“李书记，我没想到邹局会这样对待我。” “我过来看你，就是劝你要想开些。我一直没和邹局联系上，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柱子，邹局说话难听，是因为他误会了。他认为是你让我找的他，他才会那样对待你。你放心，我会和他把这事说开的。” “李书记，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我好。但现在因为这事给他惹了麻烦，他才会这么记恨我。李书记，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能当个辅警就已经很知足了。” 铁柱子越是这么说，反而越激发起了李初年的斗志。 李初年曾经发过誓，说啥这次也要帮铁柱子圆警察梦。 但现实摆在面前，这件事只能靠邹国凯去做。但现在邹国凯都已经改变立场了，自己也无法帮铁柱子圆这个警察梦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颇为惆怅。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过来的。 李初年眉头一皱，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但不接电话，可能就会误事。李初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谁？” “初年，是我，我是邹国凯，大事不好了。” 听到是邹国凯打过来的电话，李初年一愣。但一愣之后，心中的怒气瞬间就又上来了。 李初年语气冰冷地道：“什么大事不好了？” “市局派来了督察组，刚找我问完话。但不准我离开县局的办公楼，把我的手机也没收了，他们现在正在找其他干警问话呢。我不敢用办公电话给你打，我这是借的别的干警的手机给你打的。初年，你快向童书记汇报一声，赶紧采取应对措施。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初年本来还要冲他发顿火，可听到邹国凯的语气这么慌乱，知道邹国凯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市局督察组来调查什么？” “还能调查什么？就是调查为铁柱子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妈的，郭立栋做事太绝了，他竟然直接将督察组派了过来。督察组的人一再逼问我，知不知道你是李初勤的哥哥，我一口咬死说不知道。但他们显然不相信，又找其他干警核实此事。不过，我已经提前叮嘱那些干警了，相信他们也不会乱说。但时间短了还行，可时间长了，谁也扛不住啊。” 邹国凯最后说的这几句话，显然是有威胁的意味了。意思是你李初年如果不抓紧时间请童书记采取措施，那我也就不为你扛了。 “邹局，你知道我现在哪里？” “你在哪里？” “我现在就在铁柱子这里。” “哦，我也叮嘱过铁柱子了。不过，督察组很有可能一会就去找铁柱子问话，你赶紧离开那里，免得和他们碰上了。” “邹局，这一次是我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咱哥们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邹国凯如果不说这话，李初年可能也就把火气给压下了。但邹国凯这个时候还说和李初年是哥们，李初年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邹局，我必须向你声明一点，为铁柱子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是我个人的主意，铁柱子压根就不知道。” 没想到邹国凯紧接着回了一句：“我知道这个情况。” 邹国凯的意思是先不说这件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请童书记出面，将市局督察组给打发走。 邹国凯的注意力是在督察组那里，但李初年的注意力却是在邹国凯对待铁柱子的态度上。 李初年当即怒火中烧地厉声道：“你既然知道这个情况，那你为何还要来羞辱铁柱子？” 邹国凯顿时就愣住了，李初年又道：“你早就知道这是我的主意，不是铁柱子的主意，那你为何还跑到这里来和铁柱子说那些话？邹局，你有气尽管冲我来，可你冲铁柱子发那顿牢骚是什么意思？” 李初年说到最后，几乎是吼着说的。 邹国凯忙解释道：“初年，这可能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我拿你当朋友才找你帮这个忙，可你拿我当朋友了吗？还说咱俩是哥们？你要是拿我当哥们，你就不该对铁柱子这样。” “初年，我过后再向你解释这件事。但当务之急，是要应对市局督察组的调查。我实在是扛不住了。这件事得尽快请童书记出面。” “你要扛不住，就说实话吧。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童书记也没法管这事。” 说完，李初年气愤地扣断了电话。 看到李书记因为自己和邹国凯彻底闹掰了，憨厚实诚的铁柱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李书记，邹国凯毕竟是县局的局长，你不能因为我，和他闹掰了啊！” “柱子，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管。这是我和他的事。” “李书记，可我心里很内疚啊。” 李初年突然冲他笑了笑，低声安慰道：“柱子，你不用内疚。安心在这里把伤养好，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 “李书记，能处理好吗？” “能处理好，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谁也不相信，就相信您李书记！” “好了，安心养伤！” 铁柱子憨厚地笑了笑，李初年转身走了出去。 第650章 直奔县局 李初年到重症监护室见铁柱子的时候，柳玉晨就在医生办公室紧盯着监控屏幕，李初年和邹国凯通电话的情景她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 当李初年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的时候，她急忙迎了过来，担心地道：“你和邹局吵起来了？” 就她这句话，让田政听到了。田政顿时大吃一惊。 李初年道：“他做的太过分了。玉晨，柱子就交给你了。” 柳玉晨忙问道：“你干啥去？” “我到县公安局。” “你还要去和他吵？” “你甭管了，柱子就拜托你了！” 说完，李初年掉头就走，田政急忙跟上。 到了楼下上了车，李初年吩咐道：“去县公安局。” 邹凯急忙发动车子，朝外驶去。 田政很是担心地低声道：“李书记，你和邹局吵起来了？” 李初年没回答，索性靠在车座背上闭目养神。 看李书记这样，田政不敢再问了。 但田政已经猜到，肯定是因为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 车子刚开出县医院，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李初年一看来电显示，仍是刚才那个手机号码打过来的。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邹国凯。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邹国凯的声音：“初年，你别生我的气了，我和铁柱子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有些过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误会他了。等过后，我亲自向他赔不是，这总可以了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以为赔个不是，就过去了吗？” “初年，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我没说不原谅你，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挑起来的。” “这样就好！初年，你向童书记汇报了吗？” “没有。” 邹国凯一听就急了，忙道：“你为啥还不赶紧向童书记汇报啊？再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件事我不会让你背黑锅的，我一会就到你那里。” “啥？你还要过来？初年啊，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嘛。我求你了，千万不要过来。” 李初年直接将电话扣断了。 邹国凯和李初年的通话，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政都听到了。 田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不一会儿，车子就来到了县公安局。 可还没等驶进县公安局的大门，从暗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邹国凯。 李初年从车上下来，邹国凯焦急万分地道：“初年，你怎么还真来了？” 田政忙吩咐邹凯将车子停好，他随即也从车上下来。 李初年道：“我不来，你自己能处理得了吗？” “可你这一来，事情就更难办了。我已经和督察组的人说了，我不知道李初勤是你弟弟。你也没有参与此事。你这么一来，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现在这种形势下，只能和他们实话实说了。” “啥？你的意思是要和督察组的人实话实说？” “对。” “初年，千万不要这么做。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邹局，这件事如果我不出面，督察组就会紧紧揪住你不放。你也说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这样，还是实话实说吧。” “如果真这样，我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如果不这样，你就会更跟着倒霉。现在实话实话，还来得及。” “你为啥不让童书记出面啊？” “我说过了，童书记管不了这事。” “初年，你不能去。”邹国凯拦住了他。 李初年伸手将他一把推开，道：“我把问题都揽过来，你才不会有事。” 说着，李初年大踏步朝里走去。 邹国凯急得捶胸顿足，可又无可奈何。 田政急忙快步跟上。 李初年快步上楼，邹国凯一溜小跑也跟了上来。 他小声地劝道：“初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督察组在哪里？” “在会议室。” 到了楼上，李初年毫不犹豫地直奔会议室，田政紧随其后。而邹国凯则随即躲在了暗处，没敢靠前。 李初年来到了会议室前，却被站在门口的一个干警给拦住了。 这个干警是办公室主任派过来的。他不派干警守在这里，那他就得自己守在这里。 这个干警拦住了李初年，低声道：“里边正在开会，谁也不能进去。” 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跑了过来，他认识李初年。 办公室主任低声道：“李书记，你怎么来了？” 李初年道：“我是来做证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主任朝远处看去，只见邹国凯从暗处走了出来，朝办公室主任连连打着手势，意思是让李初年进去。 办公室主任只好让这个干警放行，李初年推开门走了进去，田政也跟了进去。 督察组长正在询问一个干警，这个干警当时就参与了铁柱子受伤案。 李初年和田政这一走进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督察组长看到进来的这两个人没有穿警服，当即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初年道：“你们就是市局派来的督察组吧？” “是有怎样？” “我叫李初年，是专门来向你们说明情况的。” 一听是李初年，督察组的四个干警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正在千方百计想把这件事扯到李初年身上，没想到李初年自己找上门来了。 被询问的那个干警是认识李初年的，他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督察组长吃惊地问道：“你就是李初年？” “怎么？不相信吗？” 李初年说着，就随即坐了下来。 田政随即也坐在了李初年身边。 平时就对李初年形影不离的田政，在这关键时刻，更是要紧守在李初年身边。 督察组长看了看田政，问道：“你是谁？” 田政很有底气地道：“我叫田政，是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 督察组长毫不客气地道：“你先出去。” 田政道：“我是来和李书记一起做证的。” 李初年扭头低声道：“田政，你不要留在这里。” 田政坚决地道：“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 田政虽然还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他已经基本上都猜到了。 在这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离开李书记。 第651章 反败为胜 见田政如此坚决，督察组长也就没有再坚持让田政出去。毕竟田政也说了，他是来和李初年一起做证的。 李初年将手机放在了面前，还暗自将录音装置打开了，道：“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督察组长让身边的干警做好录音录像还有记录准备。 随后，督察组长很是严肃地道：“李初年，铁柱子那个案子你知道吗？” “知道。” “铁柱子保护的人叫李初勤，你和李初勤是什么关系？” “我是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勤是我弟弟。” “县公安局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向邹国凯局长提出来的。” “是你向邹国凯提出来的？” “对，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道理很简单，因为铁柱子救了我弟弟。我想报答铁柱子，就向邹国凯提出了这个要求。” “邹国凯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作为朋友，帮这个忙也很正常啊，难道有什么疑问吗？” 督察组长颇为吃惊，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本来还以为一时半会调查不清楚。结果李初年几句话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讲清楚了。 督察组长笑了笑，道：“李初年同志，你作为镇党委书记，可你这么做，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李初年淡定地道：“什么后果？” “你这可是假公济私。” 督察组长来之前，郭立栋专门交代过他。一定要将李初年假公济私的罪名做实。只有这样，孔副市长才有机会整治他。 如果单凭督察组长，他是想不到假公济私这个罪名的。 李初年不屑地笑了笑，道：“我这算是假公济私吗？铁柱子救的是我弟弟不假，但当时受害人如果不是我弟弟，而是其他人，铁柱子也会这么做的。毕竟铁柱子为了救人，身中十七刀。难道他这不是英勇壮举吗？就凭他的这种英勇事迹，我认为他就该立功，也该被保送上警校。怎么还说我是假公济私呢？” “可铁柱子毕竟保护的是你的弟弟。” “保护的是我弟弟又怎么了？” “可你弟弟不是一般的人民群众。” “督察组长同志，你要为你说的这句话负责到底。我就问你，我弟弟怎么就不是一般人民群众了？” “因为他是你的弟弟。” “难道就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就不是一般人民群众了？” 督察组长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有失水准，被李初年给抓住了把柄。 李初年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督察组长把眼一瞪，厉声道：“现在是我询问你，而不是你询问我。” “督察组长同志，请你注意，我说的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请你回答我的问话。问题和问话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问题是提问，问话才是询问，请你不要搞混了。” 督察组长顿时被李初年给说糊涂了，眨巴了几下眼皮，想要反驳，但却感觉李初年这话说的又没有错。 督察组长毕竟只是一个警察，他长期在公安系统内部工作，对官场上的规则了解的并不多。 一时之间，李初年占了上风，而他却屈居下风。 为了改变这种被动局面，他硬着头皮道：“因为你是镇党委书记，你弟弟就不是一般人民群众了。” 李初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请问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镇党委书记不假，但我弟弟就是一名普通的人民群众。你竟然因为我是政府官员，就说我弟弟不是一般人民群众了？难道你这个督察组长还想搞连坐吗？” 督查组长不禁也有些恼火了，道：“你怎么还扯到搞连坐上去了？你什么意思？” 李初年斩钉截铁地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就是要搞连坐。” “我怎么搞连坐了？” “我弟弟不是政府官员，也不是体制内的人，他就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民群众，可你为何说他不是一般的人民群众？你这不是搞连坐是什么？” 督察组长顿时又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想说什么但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没想到，李初年随即又来了一句：“你不回答，那就等于是默认了。” “我没有默认。” “你没默认，那就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何这么说？” “咱们就不要打这种嘴官司了。” “嘴官司？这怎么能是嘴官司呢？你说我弟弟不是一般的人民群众，那你不是在搞连坐又是什么？这不是嘴官司，而是意识形态领域的基本原则。” 督察组长做梦也没有想到，本来是他在询问李初年，却成了李初年在询问他。 可面对李初年的咄咄追问，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之间，这个督察组长尴尬到了极点。. 李初年突然伸手举起了面前的手机，道：“你们有录音录像也有记录，我这里也有录音。咱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我这里都有据可查。你们可以兴师动众地来督查，但我告诉你们，我也可以利用这录音向上级投诉你们。” 这一下督察组长终于抓到了反击的机会，忙道：“你还要投诉我们？你投诉什么？”说到最后，他竟然还有些不屑起来。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道：“投诉你们什么？那你现在听好了。我已经说了，即使铁柱子救的人不是我弟弟，铁柱子也会那么做的。因为他是辅警，也属于警察序列，他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才不顾一切和歹徒搏斗的。就因为他这英勇壮举，我才向邹国凯局长提议为他申请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我这是为公不是为私，可你竟然说我是假公济私，这是我投诉你们的第一点。你说我弟弟不是一般的人民群众，证据何在？可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分明就是在搞连坐。把封建陋习带到了督查工作中来，这是我投诉你们的第二点。” 督察组长懵圈了，其他几个督察也有些懵圈，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投诉他们这些。 第652章 无欲则刚 李初年随即又道：“邹国凯局长认为我的提议合情合理，他才通过局党委会议研究通过，并上报到了市局。市局不同意也罢。不同意退回来就是了。可市局竟然趁机大动干戈，派督察组来调查。你们这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不务正业，滥用职权，打击报复。这是我投诉你们的第三点。” 四个督查干警彻底懵圈了，因为李初年要投诉他们的理由，不但充分还很有层次性，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督察组长又气又恼，恼羞成怒地道：“李初年，你把平时开会讲话的那一套用到这里来了。我警告你，这不是你开会的地方，而是市局督察组询问当事人的地方。你要摆正你的态度，否则，上级会追究你的责任。” 李初年轻蔑地笑了笑，道：“我要是怕被追究责任，我就不来这里了。你要有证据，尽管向县委或市委反映就是了。恐怕被追究责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你咋这么自信呢？” “我这么自信是有原因的。我是对事不对人，而你们则是对人不对事。截然不同的出发点，就决定了截然不同的结果。” “你不用在这里讲哲学，我们都懂。” “你们是真懂还是假懂？”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们懂吗？那就请你就对事不对人和对人不对事这两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谈谈你的见解。” “你让我谈我就谈吗？我警告你，你要端正你的态度。” “你不用警告我，我不是吓大的。端正态度的不是我而是你。我最后再说一次，当时受害者即使不是李初勤，而是其他的人民群众，铁柱子也会挺身而出的。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铁柱子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才受伤的。介于他的英勇事迹，我向邹国凯提议为他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这就是对事不对人。而你们市局不顾这一事实，竟然派督察组来调查到底存不存在假公济私。你们这么做，就是对人不对事。对事不对人是公平处理问题的解决办法。而对人不对事则是打击报复的卑劣手段。” 督察组长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面露窘色。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督查组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李初年这样的厉害角色。 李初年接着又道：“我和邹国凯虽然是好朋友，但他认为我的这个提议是正确的，所以他才召开局党委会议专门研究此事，并经局党委会议研究通过，这才上报到了市局。我没错，邹国凯也没错，你们督察组到底来调查什么？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督察组长恼羞成怒地道：“李初年，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啪，李初年愤怒地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到底是我在胡搅蛮缠，还是你们在胡搅蛮缠？你们要调查的问题，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们还要调查什么？目的何在？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啪，督察组长也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李初年，是我们在询问你，而不是你在询问我们。你想反客为主，可你还不够格。”. 李初年很是蔑视地看着他，道：“这件事由我引起，与邹国凯无关。你们要打击报复，尽管冲我来就是了。别打着督查的幌子，是非颠倒。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督察组长恼怒地道：“没了。” 李初年站起身来，道：“你们有录音录像也有记录，我这里也有全程录音。我希望你们不要搞剪辑，如实地向市局还有市委反映此事。谁对谁错，最后自有分晓。告辞。” 说完，李初年转身就朝外走。田政冲督查组长怒哼了一声，随即跟了出去。 一走出会议室，田政就忍不住低声道：“李书记，我更加佩服您了，您太棒了！”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道：“无欲则刚。大不了我不当这个镇党委书记就是了。怕他们干啥？他们就是色厉内荏。” 田政低声道：“邹局就是太怕失去官职了，所以才把他吓成了这样。” 朝前走了十多米，邹国凯突然从暗处闪了出来，小声问道：“初年，咋样？” 李初年早就对邹国凯彻底失望了，道：“邹局，我相信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邹国凯样子很着急，忙又小声问道：“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田政道：“李书记把所有的问题都扛了下来，没你的事了。” 听到这里，邹国凯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李初年没有再搭理他，而是径直朝前走去。田政也懒得再搭理他，紧跟着李处年下楼。 到了楼下，李初年下令再去县医院。 李初年之所以要再次去县医院，就是为了让铁柱子放心。不然，铁柱子仍是提心吊胆的。 到了县医院，李初年换上消毒服再次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李初年一走进去，铁柱子就急忙问：“李书记，事情处理完了吗？” 李初年笑着回道：“处理完了。”边说边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铁柱子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道：“处理的咋样？” 李初年笑道：“处理的很好。” 铁柱子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李初年道：“柱子，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论谁来问，你都不要说是我让你暗中保护李初勤的。只要不说这个，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铁柱子忙点头道：“李书记，你放心吧！” 李初年和督察组长在针锋相对时，他没有说是他暗中让铁柱子保护李初勤的。这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如果说了，那就不占理了。但只要不说这个环节，李初年怒怼督查组长的那些话，句句都能站得住脚。 但邹国凯那样对待铁柱子，让李初年伤透了心。 “柱子，你能不能别当辅警了？” 铁柱子一愣,迟疑地问道：“为何？” “为你请功和保送你上警校的事，估计要泡汤了。那你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式警察了。既然当不了正式警察，当辅警也没啥意思。” “李书记，我能当个辅警就很知足了。” “咱们镇正在上马大棚种植项目，我想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到时候你和赵敏也就能平起平坐了，如何？” 第653章 梦想不变 铁柱子犹豫着道：“李书记，我没什么文化，当不了那个负责人。” 李初年笑道：“没事，到时候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铁柱子憨厚地笑了笑，不由得点了点头。 但点头之后，他的眉头却随即皱了起来，沉思着道：“李书记，我还是当个辅警吧。” “为啥？” “像我这种没文化的农村人，我当不了负责人。能当个辅警就很不错了。” 没文化的农村人，是邹国凯羞辱铁柱子的话。 这个时候，铁柱子说出了这句话，可见邹国凯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李初年不由得又生起了邹国凯的气，道：“柱子，你不用管邹国凯和你说了什么，他能那样说你，那就说明他什么都不是。” “李书记，我说的是实话。这个辅警，还是你给我争取来的。我如果当了那个负责人，一旦干不好，就会给你添麻烦。” “柱子，我不怕麻烦。你放心大胆地去干，我给你做后盾。” 但铁柱子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李书记，我还是当辅警吧。” “你就这么喜欢当警察？” “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惜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李初年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是真心实意想帮铁柱子成就一番事业。但铁柱子对当官并无兴趣，他的理想还是要当警察。正式警察当不上，即使当个辅警也心甘情愿。 铁柱子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李初年也就不好再劝了。 但铁柱子也只能当一辈子辅警了，想当个正式警察，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李初年不禁更加惆怅。 “李书记，你不用为我操心了，我一定能把这个辅警当好。这次我太丢人了，不但没有抓住那些歹徒，还被歹徒给砍成了这样。我出院之后，就跟着初勤学习刀法。我也要像他那样，不但自己不受伤，还能把歹徒给砍伤。”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好，等你出院，就让初勤好好教你。” 铁柱子急忙点了点头，又憨厚地笑了起来。但他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追求。铁柱子的梦想是当个警察，李初年也就不好再强求他了。M.. “柱子，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回去了。” “嗯，李书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初年当夜返回了南荒镇，这一天下来，把他累的够呛。 他知道今晚和督察组闹成了这样，郭立栋肯定会恼羞成怒。 郭立栋也会向孔利官汇报，孔利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既然这样，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大不了老子不当这个镇党委书记了，再大不了老子也不在体制内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妈的。老子就看你们有什么花招？ 李初年已经将最坏的结果都预料到了，反而心里没什么思想包袱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李初年从县公安局离开后，邹国凯就一直提心吊胆。虽然李初年已经将所有的问题都揽了过去，但邹国凯还是害怕。他不是怕督察组，而是怕郭立栋。 他太清楚郭立栋的为人了，那狗日的整人是把人往死里整。 他提心吊胆地等着督察组再次找他问话，但督察组却没有再找他问话。 督察组也没有再找其他人问话，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了。 督察组离开的时候，邹国凯带着办公室主任还有其他几个被问过话的干警下楼来送他们。但督察组的人谁也没说话。 尤其是督察组长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直接上车走人。 邹国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但督察组的人越是这种态度，尤其是督察组长是阴沉着脸离开的，这就让邹国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督察组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说明督察组已经把问题都调查清楚了。不然，督察组也不会轻易离开的。 李初年如果不来，督察组肯定还会没完没了。 想起李初年的仗义，又想起自己到医院和铁柱子说的那些话，邹国凯不禁很是后悔。他也清楚，自己是把李初年给彻底得罪了。 田政已经把事情原委都弄清楚了，他想立即给小壮伯打电话。 但看到时间太晚了，准备明天一早再给小壮伯打电话。 虽然田政不知道小壮伯到底有什么背景，但小壮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霸气。而且还是那种摧枯拉朽式的霸气。 田政刚要睡觉，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小壮伯打过来的。 小壮伯和大壮伯陪潘支书和另一个村干部喝完酒之后，就一直在等田政的电话。 但等来等去，却一直没有等到田政的电话。 这就让小壮伯更加不放心了。 小壮伯牵挂着李初年，总担心李初年遇到了什么麻烦。 时间虽然这么晚了，但小壮伯还是给田政打来了电话。 田政按下接听键后，忙恭敬地道：“小壮伯，您好！” “田政，你了解清楚了吗？” “了解清楚了，我本来想给您打电话的，但看到时间这么晚了，就想明天一早再和您说。” “你还是现在说吧，不然，我也睡不着。” “好，我现在就告诉您。” 随后，田政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诉给了小壮伯。 小壮伯也终于知道了李初年遇到的是什么麻烦事了。 “小壮伯，李书记今晚主动去见了市公安局督察组的人，我全程也参加了。李书记把所有的问题都揽了过来，目的是不想给邹国凯局长添麻烦。但督察组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李书记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小壮伯沉思着道：“田政，这件事就是因为李初年要为那个叫铁柱子的辅警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引起来的？” “是的，这就是起因。但市局督察组抓住铁柱子救的人是李书记的弟弟李初勤这一点不放，说李书记是假公济私。那个督察组长能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上边的人指使的。” 小壮伯问道：“是不是郭立栋指使的？” “肯定是他。” “马勒戈壁的，这个郭立栋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让他当这个公安局长，就是祸国殃民。” 第654章 刘老能量 小壮伯脾气急躁加暴躁，但由于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遇事沉着应对的习惯。.. 他和田政通完电话之后，并没有立即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安心地睡大觉去了。 天塌下来有人顶着，经历过战场生死的小壮伯，对什么事都浑然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晚，督察组回到市局之后，督察组长立即向郭立栋做了汇报。 郭立栋听到李初年竟然主动找到了督察组，立即从家里赶回了局里。 当场看了录像，听取了录音，还看了记录，这可把郭立栋给气坏了。 妈的，这个李初年还真不知道死活。他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不过就是个正科级干部，竟然敢和市局督察组叫板？好，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厉害。 咬牙切齿的郭立栋，立即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向孔利官做了详细的汇报。 孔利官听后，也是勃然大怒。 “孔副市长，李初年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事实上，他假公济私的罪名已经做实了。” “没错。我明天就采取行动。这一次即使不能将李初年拿下，也要让他声名狼藉。” “孔副市长，最好顺带着把那个邹国凯也收拾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初年完蛋，他也会跟着完蛋，你就等着吧。” “好，孔副市长，我等您的好消息。” 孔利官是没有听到录音，更不知道李初年都说了些啥。郭立栋并没有将李初年说的那些话汇报给孔利官，他只是强调李初年假公济私的罪名已经做实，这也让孔利官有了底气要收拾李初年。 如果孔利官听了录音，知道了李初年都说了些什么，那他根本就不敢采取什么措施了。 第二天早上，鲍满仓正准备出门去上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鲍满仓有两部手机，一部手机是工作上用的，平时都是秘书拿着。另一部手机是他个人用的，平时就放在公文包里。 他个人用的这部手机，只有他认为是很重要的人，才会知道他这部手机的号码。寻常人等是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手机号码的。 手机铃声正是从他的公文包里传出来的。 鲍满仓急忙打开公文包，将手机拿了出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刘老打过来的。 鲍满仓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很是恭敬地道：“刘老，您好！” “满仓，你好！” 听到刘老亲切地叫他满仓，鲍满仓禁不住有些受宠若惊。 “刘老，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可谈不上，不过有个情况要向你反映一下。” “刘老，请讲！” 鲍满仓的这部个人用的手机，刘老能知道号码，是因为鲍满仓曾经秘密拜访过刘老。 孔利官去拜访过刘老，而且是去了两次，但刘老根本就不见他，连门都没开。 但鲍满仓去的时候，刘老不但立即开门，而且对鲍满仓还很热情。 这都缘于当时鲍满仓在那次与职工代表的见面会上出色的表现，给刘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也就是从那一次，刘老认定这个鲍市长与杨全疆和孔利官是不同的人。这也让刘老对他刮目相看。 鲍满仓去的时候，既没带司机也没带秘书，他是一个人来到了刘老家中。 那一次他和刘老谈了很多，而且是推心置腹的谈。他还把自己个人用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刘老，同时将刘老的手机号码郑重地存了起来。 听完了刘老的讲述，鲍满仓道：“刘老，请您放心！我一到办公室就立即处理这件事。” “好的，你警告孔利官还有那个郭立栋，不要找李初年的麻烦。找李初年的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李初年是个难得的好干部，对这样的干部不但要保护，还要大力培养，这是对党负责嘛！” “是，刘老，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好，那就辛苦你了！” 和鲍满仓通完电话，刘老随即又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是志勋吗？我是刘凯旋！” 对方惊呼道：“刘老！您好！很久不见了，您老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咋地？我给你打电话还很吃惊吗？” “哈哈，是啊，不但吃惊，还很是受宠若惊呢！” “你小子别和我逗，我和你说个正事。” “刘老，您说！” “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派出所有个辅警叫铁柱子，前不久他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挺身而出与歹徒搏斗，身中十七刀。这算不算英勇事迹？” “算，当然算了。” “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向苍云县公安局提议，要为这个铁柱子申请三等功，同时保送他上警校，这样做合不合适？” “合适，当然合适了。刘老，我听您的语气，好像您对这件事有些不满，也有些生气呢？” “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很不满，也很是生气。” “刘老，您千万别生气啊。要是把您气着了，那就是我的失职啊。” “苍云县公安局召开局党委会议通过了李初年的提议，可上报到枢宣市公安局之后，不但没被批准，市局竟然还派督察组到苍云县去调查，说李初年的这个提议是假公济私。就因为铁柱子救的人恰好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市局督察组抓住这一点，就说李初年假公济私，这不是胡扯嘛。” “刘老，您生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啊，市局颠倒是非。对了，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随后，刘老就把当初市服装厂全体职工到市委大院门口请愿，他和李初年先后被抓到市局的事说了一遍。 “刘老，您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 “这件事是市委的杨全疆出面了，最后也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我就没和你说。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呢。” “刘老，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兵，您遇到啥事，应该首先想到的是我才对。过后您才说，让我情何以堪啊，我心里很难受。” “你别难受了，把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事给解决好就行了。” “刘老，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解决好。不过，您得告诉我这个铁柱子的大名才行啊。” “哈哈，铁柱子就是他的大名。”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呵呵，我还以为铁柱子是他的绰号呢。” “志勋，郭立栋这个人不适合当枢宣市公安局的局长。让他当这个局长，就是在祸国殃民。” “刘老，我知道了。” “好了，志勋，我该说的都说了，就这样吧。” “刘老，您啥时候来省城啊？” “有空了就去。” 第655章 巧妙处理 刘老口中的志勋，就是省公安厅一把手李志勋厅长。 对于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即使市局通过了，还得上报到省厅。只有省厅通过了，最终才能解决。 刘老索性就一杆子捅到底，直接找了李志勋。 李志勋是刘老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从部队专业到公安系统，经过多年的打拼，一步一步坐到了省公安厅一把手的位置。 这样铁的关系，刘老轻易不用。只有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他才会用。 现在就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了。 鲍满仓来到办公室，直接让秘书通知孔利官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孔利官就匆匆来了。 “鲍市长，什么指示？” 鲍满仓不动声色地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啊？” “是啊，都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市轴承厂破产清算终于彻底完事了，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也有了买家，这样咱们就能把市轴承厂的这个烂摊子彻底解决掉了。” “哦？市轴承厂的那块地皮有了买家？是哪个买家啊？” “巨鼎集团。这也是杨书记下达的指示。” 要把市轴承厂的地皮卖给巨鼎集团，孔利官已经处心积虑地操作了很长时间。 他那次向杨全疆汇报后，杨全疆对黄敬尊不亲自给他打电话非常不满。 孔利官和黄敬尊说了之后，黄敬尊当即就给杨全疆打来了电话。 杨全疆也就顺势答应了要将市轴承厂的地皮卖给巨鼎集团。同时也让黄敬尊明白，枢宣市是由他杨全疆说了算，而不是孔利官。 当然，杨全疆和黄敬尊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黄敬尊利用杨全疆拼命捞大钱，杨全疆则利用黄敬尊拼命往上爬。 毕竟黄敬尊他老爹黄连升可是省委常委副省长，这样的大树不紧紧抱住，那就实在是太亏了。 鲍满仓听到将市轴承厂的地皮卖给巨鼎集团，是杨全疆下达的指示，不由得脸色一沉，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往下谈。 杨全疆是一把手，鲍满仓是二把手。二把手就得听一把手的，否则，就是不尊重领导。 鲍满仓可不想背上不尊重领导的名声。 鲍满仓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除了这个，你还在忙什么？”.. 听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鲍市长脸色虽然很是温和，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鲍市长问出来的这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就是忙我手头分管的工作，那么一大摊子工作，千头万绪，时时刻刻都有事。哦，对了，鲍市长，有个情况我得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 “市公安局的郭立栋向我汇报，苍云县公安局上报了一份材料，是要为苍云县南荒镇派出所一个辅警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其上警校的事。这件事透着蹊跷，我也让郭立栋派人调查清楚了。” 鲍满仓听到这里，不但没有动怒，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他等得就是孔利官主动说起这个事来。 刘老虽然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但他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直接对孔利官兴师问罪或发号施令，而是要让孔利官自己主动说出来。 如果鲍满仓主动说出这件事来，那就会引起孔利官的怀疑。你鲍市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要知道孔利官身为常务副市长，他在市里和省里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在市里他和杨全疆走的很近。在省里他和黄连升走的很近。 如果自己处理不当，保不准孔利官可能就会在杨全疆和黄连升那里说自己的坏话。况且孔利官很有诡辩才能，他不会故意去说自己的坏话，而是在装作不经意间以最佳的方式说自己的坏话。 孔利官最擅长的就是这么办，不然自己以前也不会对李初年和童肖媛那么有成见，这都全拜托于孔利官的老谋深算。 因此，鲍满仓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孔利官自己主动说出来。 如果孔利官自己不主动说，那鲍满仓也就只能采取下下策，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鲍满仓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道：“调查的情况如何？” “南荒镇派出所的那个辅警叫铁柱子，前一段时间，他因为救一个人身负重伤。而他救的那个人叫李初勤。而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而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主意，不是苍云县公安局提出来的，而是李初年提出来的。李初年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个铁柱子救了他弟弟。鲍市长，这不是典型的假公济私嘛。我们的干部，如果都像李初年这样，那还有点真事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鲍市长，我提议就这件事，要严肃处理李初年。” 鲍满仓突然问道：“为什么要严肃处理李初年？” 孔利官一愣，他以为鲍市长会顺着自己的说法往下说，没想到鲍市长却突然这样反问。 “如果铁柱子救的人不是他李初年的弟弟，他李初年能向苍云县公安局提议又是为铁柱子请功又是保送他上警校吗？李初年摆明了这就是假公济私。” 但鲍满仓却当即又反问道：“如果这个铁柱子救的人不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年也这样提议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算是假公济私了。” 鲍市长脸色突然很是严肃了起来，道：“咱们枢宣市的干部队伍建设，一直很不理想。省委对此也很不满意。杨书记也知道这个情况。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必须弄个清楚。如果李初年真的是假公济私，要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说到这里，鲍市长故意停顿了一下。 孔利官当即面露喜色，他就是盼望着鲍市长能这么说。 但鲍满仓接着又道：“如果李初年不是假公济私，那该怎么办？” 孔利官不由得又是一愣。在这一瞬之间，面对鲍市长如此严肃的表情，他的诡辩之才仿佛也瞬间失效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可能，李初年肯定是假公济私。” “凡事不要太过绝对，如果李初年真的不是假公济私呢，那该咋办？” “那就只能处理当事人了。” “当事人又是指谁？” 孔利官面对鲍市长的咄咄逼问，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只好仓促地道：“谁说李初年假公济私，谁就是当事人。” 第656章 彻查清楚 孔利官说出这句话来，犹如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颓废起来。 谁说李初年是假公济私，谁就是当事人。孔利官说这话是极其冒险的。因为他就是这个当事人。 李初年到底有没有假公济私，孔利官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虽然昨晚郭立栋向他汇报时，口口声声说是把李初年假公济私的罪名做实了。但郭立栋做事靠不靠谱，他孔利官是非常清楚的。 要是对郭立栋的话信以为真，那就是个傻子。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孔利官把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按照孔利官谨小慎微的性格，他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把话说满的。但在鲍市长突然咄咄逼问的情况下，他不由自主地就掉进了鲍市长为他设计好的圈套，诡辩之才也没啥用处了。 孔利官这话一落地，鲍满仓随即又道：“假公济私也是一种腐败行为，市委市政府也绝对不能纵容这种腐败行为。对这种事要高度重视，绝对不能敷衍了事。我亲自给郭立栋打电话。” 鲍满仓伸手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郭立栋的办公电话。 但郭立栋的办公电话却没人接，这就说明郭立栋不在办公室。 鲍满仓随即又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此时的郭立栋还在家睡大觉。昨晚因为李初年的事，他从家里赶到了局里，又是看录像又是听录音还又是看记录的，最后还又给孔副市长打电话汇报。折腾到了大半夜。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上班的点，他也得把觉补够。市公安局他说了算，他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谁敢管他？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郭立栋正睡的不亦乐乎，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刺耳的手机铃声搅的郭立栋心烦意乱。 妈的，是谁打来的电话？ 郭立栋伸手抓过手机，睡眼惺忪地也没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道：“谁？” 郭立栋认为，这个电话肯定是下属打来的。他就等着对方报上名号后，好大骂一顿。 “郭立栋吗？”手机中传来了威严的声音。 郭立栋一愣，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他急忙仔细一看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鲍市长三个字。 郭立栋吓得瞬间全醒了，急忙坐了起来，忙道：“鲍市长，是我。” “你不在办公室？” “嗯，是的。” “我刚才听你说话很来气，你在干啥？” “鲍市长，我正在开会呢。因为一个案子让我很生气。您打来电话，我也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冒犯您了！” 没办法，郭立栋只能撒谎了。 “对李初年假公济私，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郭立栋不禁大吃一惊，鲍市长怎么亲自过问这件事了？ 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孔副市长向鲍市长汇报了。看来孔副市长这是要采取措施了。 “鲍市长，我昨天派督察组去了苍云县局，进行了实地调查。” “怎么调查的？” “找每个当事人问话，问话的同时进行了录像录音还做了笔录。” “那你带着录像录音还有笔录，马上到市政府来。” “是，我马上就到。” 鲍市长一挂断电话，郭立栋就立即朝床下蹿。 由于蹿的过急，咚的一声，竟然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虽然摔得龇牙咧嘴，但郭立栋一秒钟也不敢耽误。 这可是鲍市长亲自下达的命令，他要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市政府。 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边穿衣服边打电话。 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司机，让司机火速过来接他，而且一分钟也不能耽误，越快越好。 他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督察组长，让督察组长立即带着昨天去苍云县局调查的录像录音还有笔录，火速赶到市政府，在市政府等他。 郭立栋连牙也没来得及刷，只用凉水洗了把老脸，就立即匆匆下楼了。 可他到了楼下，司机竟然还没到。 他火冒三丈地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火箭般赶过来接他。 第一次打电话说的是火速，这一次打电话说的是火箭，可见郭立栋急成了什么德行。 不一会儿，司机开车风驰电掣般赶了过来，郭立栋对着司机开口就骂，也顾不得让司机下车给他开车门了，车子还没停稳，他就拉开车门上了车，让司机赶紧往市政府赶。 郭立栋赶到了市政府，督察组长已经在市政府大楼前等着嗯。 郭立栋带着督察组长一溜小跑匆匆上楼。 谁能想到，一贯飞扬跋扈傲慢无礼的郭立栋现在竟然跟个孙子一样。 郭立栋在别人面前的确是飞扬跋扈傲慢无礼，但在杨全疆鲍满仓孔利官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杨全疆是市委书记，鲍满仓是市长，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而且孔利官还直接分管市公安局。面对这三位大佬，郭立栋根本就不敢稍有怠慢，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鲍市长给郭立栋打手机用的是办公电话，郭立栋带着督察组长直奔鲍市长的办公室。 鲍市长的秘书早就得到了鲍市长的通知，他就在鲍市长办公室门前等着郭立栋呢。 郭立栋一到，秘书立即把他和督察组长领进了鲍市长的办公室。 一走进鲍市长的办公室，郭立栋看到孔副市长也在，忙恭敬地先喊了声鲍市长，又恭敬地喊了声孔副市长。 鲍市长不动声色地问道：“都带来了吗？” 郭立栋忙道：“录像录音还有笔录都带来了。” 鲍市长对孔利官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今天咱们必须彻查清楚。这也涉及到组织部门和纪委部门，我看就让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也参加吧。” 事已至此，孔利官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我看可以。” 鲍市长立即让秘书通知杭舟行和高承祥到会议室来参加会议。 秘书忙去给杭舟行和高承祥打电话去了。 鲍市长站了起来，道：“咱们都到会议室吧。” 鲍市长、孔副市长、郭立栋和督察组长来到了会议室。 市政府办公室过来调试观看录像设备的竟然是钱丽秀。 孔利官心中祈祷，杭舟行和高承祥最好是有事过不来。 但不一会儿，杭舟行和高承祥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第657章 兴奋亢奋 鲍满仓将杭舟行和高承祥叫过来参加此次会议，可谓意味深长。 像鲍市长这种级别的官员，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深刻的政治含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你理解的对，那你就能获得领导的信任。 你理解的不对，领导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靠边站。 鲍市长特地让杭州行和高承祥来参加这次会议，从工作角度来讲，是要彻查李初年到底有没有假公济私。杭舟行作为组织部长是必须要参加的。如果李初年真的是假公济私，那就要对李初年采取组织措施。同时还要给李初年纪律处分，高承祥作为纪委书记那就更应该参加了。 从个人角度来讲，鲍满仓借此机会与杭舟行和高承祥多拉近一些关系。同时也向他们表明，我鲍满仓是信得过你们两个的，也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 整个市委领导班子中，大家都知道，杨全疆并不怎么信任杭舟行和高承祥。尤其是对高承祥，杨全疆总是想方设法进行打压。 但高承祥行得端做得正，杨全疆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对他下手。 杭舟行和高承祥也都清楚鲍市长为何要让他们两个来参加这个会议，彼此心照不宣，只是相视一笑。 就这一笑，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了。 大家都落座后，鲍满仓道：“今天这个会很特殊，是临时决定召开的。苍云县公安局为南荒镇派出所一个叫铁柱子的辅警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原因是这个铁柱子前不久因为保护人民群众和歹徒英勇搏斗而身负重伤，被歹徒砍了十七刀。针对他的这个英勇事迹，为他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这也是例行的工作程序，本来无可厚非。但由于铁柱子救的那个人民群众叫李初勤。这个李初勤恰恰又是苍云县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弟弟。而为铁柱子请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提议，又是李初年提出来的。于是有人认为李初年这是假公济私。为此市公安局昨天还专门派出了督察组到苍云县展开调查。” 说到这里，鲍市长的脸色已经非常严肃了，与会人员顿时都感到了压力，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杭舟行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听鲍市长说了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 李初年可是童肖媛的得意干将，李初年如果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每次遇到童肖媛或童肖媛向他汇报工作时，童肖媛都会自然而然地提及到李初年。把李初年所做的政绩，一五一十地都汇报给了杭舟行。 童肖媛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让组织部长杭舟行时刻掌握李初年的工作动向，为下一步提拔做好充足的准备。 因此，杭州行不由得很是担心起李初年来。 高承祥对这件事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他及时提醒的童肖媛，童肖媛又及时告诉了李初年这件事存在的那个疏漏环节。 但高承祥却不知道童肖媛和李初年是如何处理的。 高承祥是童肖媛的老领导，对童肖媛很是了解。也因为童肖媛的缘故，高承祥也是颇为欣赏李初年。 现在竟然闹到了让鲍市长大动干戈的地步，这让高承祥很是为童肖媛和李初年担心。 鲍满仓作为一市之长，工作繁忙。这如果是件小事，鲍市长完全可以不用管。现在既然鲍市长亲自过问，还如此兴师动众，可见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不知不觉，清楚事情原委的高承祥，手心里已经都是冷汗了。 孔利官现在也是有些摸不着鲍市长的底牌了。在他看来，今天这事发展到目前这种局面，是喜忧参半。 到底是什么结局还很难说。因为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鲍市长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精明干练又善于察言观色的孔利官，现在却被鲍市长给耍的团团转。 郭立栋本来还对这次收拾李初年充满了信心，可一看到高承祥竟然来了，不由得心中一沉。 高承祥可是就这件事专门给他打过电话的，只是他没有给高承祥面子罢了。高承祥也来参加此次会议，如果他是针对李初年的，那当然好了。可如果他不是针对李初年的，是不是针对自己的？ 郭立栋昨晚都看了录像听了录音，可他现在对此竟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只能说他政治敏感性太差了。 督察组长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因为他最清楚李初年都说了些什么。但他毕竟向郭局汇报过了，录像录音还有笔录，郭局也都看了。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反正有郭局顶着，自己不过就是个干活的。 督察组长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唯恐出什么乱子。 因为只要出了乱子，就凭郭局的臭德行，他肯定会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来，让自己背这个黑锅。 鲍满仓接着又道：“现在把组织部的舟行部长和市纪委的承祥书记请来参加这个会议，现场一起观看督察组调查录像听取录音。如果李初年真的假公济私，将严肃处理。现在开始吧。” 坐在一旁伺候局的钱丽秀，听到这里极其兴奋，恨不得大声呼喊。 李初年，你终于也有今天了。 钱丽秀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因为她负责会议室的管理，要播放录像和录音，就得靠她来操作。 市政府各个大小会议室的设备设施，外人是不能碰的。只有市政府办公室指定的工作人员才有这个权力。 而这个指定的工作人员就是钱丽秀。 钱丽秀一听这个会议竟然是针对李初年的，她先是兴奋随即是亢奋。她将会议室墙壁上的大屏幕打开，调试到最清晰的状态。将音响设施也调试到最佳状态。 随后将督察组长递给她的U盘插在设备上，开始播放起来。 录像和录音同步进行，在钱丽秀的调试下，画面和声音都非常清晰，就像在观看电影电视一样。 鲍满仓孔利官杭舟行高承祥都在认真地看认真地听。郭立栋和督察组长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们不时暗中观察几个领导的表情变化。 第658章 雄辩才能 钱丽秀看到了屏幕上的李初年，眼神顿时变得阴冷起来，但她的内心却也痛苦不堪起来。 她喜欢的是李初年，两人虽然分手这么久了，但她仍是无法从失恋中走出来。 这也导致其他的男人走不进她的心里。 蔡远已经向她表白过了，但她却根本就不搭理蔡远。 在她看来，蔡远是无法和李初年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蔡远也不是真心喜欢她，他可不想当李初年的接盘侠。 但在钱副县长的多次暗示下，蔡远终于向钱丽秀发起了攻势。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攀上钱副县长这棵大树，好实现他的当官梦。 看着看着，鲍满仓杭舟行高承祥都不禁在心里为李初年叫好。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雄辩才能。 李初年是雄辩才能，而孔利官则是诡辩才能。 雄辩和诡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雄辩代表的是光明磊落，诡辩则代表着阴谋诡计。 孔利官看得心中窝火，但也不得不暗自感叹李初年的确是具备雄辩之才。 李初年说的每句话都有理有据，不但前后紧密衔接，条理清楚，而且还极具层次感。 孔利官现在不禁很是后悔了。他要是提前观看了录像听取了录音，那他就不会把这件事捅到鲍市长这里来了。 要对付李初年，直接找杨全疆汇报一声就得了。 可现在弄巧成拙，后悔也来不及了。 郭立栋也不禁有些懵圈了，昨晚他已经看过录像听过录音了。 但昨晚看的时候，他认为李初年就是在假公济私。 李初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为自己狡辩罢了。 但今天坐在这里再看再听，却和昨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越看越听之下，感觉李初年并不是假公济私，也不是在为自己狡辩，而是义正言辞地摆事实讲道理。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郭立栋顿时心虚起来，偷偷扭头暗中观察孔副市长。 他发现孔副市长眉头紧皱，脸色尴尬，似乎都有些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 没错，孔利官的确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这个会议要不是鲍市长亲自召集的，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督察组长也早就将头低下了。因为屏幕上此时正在播放他被李初年怼的哑口无言的窘迫画面。 终于播放完了，会议室里却是鸦雀无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鲍满仓这才不动声色地道：“请大家发表一下看法吧。有啥说啥，不要藏着掖着。这事关我们干部队伍的建设。请大家实事求是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舟行部长，请你先说吧。” 在这种时候，谁先发言，谁就能占据主动，且能起到左右其他人看法的作用。 具有诡辩之才的孔利官本想第一个发言，但鲍市长根本就不给他机会。鲍市长直接点名让杭舟行先发言。 杭舟行面色严肃地道：“我看了这个录像听了这个录音，心中颇为感慨。就我个人的看法，李初年同志不但不是假公济私，而且还是一心为公。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李初年同志在回答督察组的询问时，一再强调，铁柱子当时即使救的不是他的弟弟李初勤，而是其他的人民群众，铁柱子也会这么做的。这就是最重要的前提条件了。有了这个前提条件，李初年作为南荒镇党委书记，为南荒镇派出所的辅警讲话，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李初年向苍云县公安局提出要为铁柱子申请立功和报送他上警校，是非常合理的提议。李初年这么做是对的。” 杭舟行的这番发言，不但条理清晰，而且观点非常明确。. 鲍市长道：“承祥书记，请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高承祥道：“我非常赞同舟行部长的观点。录像和录音就是铁的证据，而且证据链条非常清晰完整。李初年同志的确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假公济私，而是在认真履行一个镇党委书记的职责和义务。铁柱子同志虽然只是南荒镇派出所的一名辅警，但面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与歹徒展开了英勇搏斗，身中十七刀。如果医院抢救不及时，那就彻底麻烦了。大家都知道，辅警虽然隶属于警察序列，但却是编外人员。实际上就是警察序列中的临时工。铁柱子救的人是李初勤不假，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也不假，但当时天色已黑，铁柱子也不知道他救得人就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所以，要把李初勤当作是一名普通的人民群众，而不能纠结于他是李初年的弟弟。否则，那就是吹毛求疵，胡搅蛮缠了。正因为如此，李初年才会理直气壮地向苍云县公安局提议，要为铁柱子申请立功，并保送他上警校。如果李初年存在私心，他也不会主动找督查组讲明情况。那我们也就看不到这个录像，听不到这个录音了。” 杭舟行和高承祥都旗帜鲜明地坚决支持李初年，这让孔利官和郭立栋压力倍增，感觉都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钱丽秀也是失望透顶，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将画面和录音调的这么清晰了。 鲍市长道：“孔副市长，你发表下你的看法吧。” 鲍市长这话说的再平常不过了，但此时此刻在孔利官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孔利官虽然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但随着鲍市长话音落地，他的脸色也禁不住微微一红。 他可是和鲍市长表过态的，如果李初年假公济私的罪名不成立，那谁说李初年假公济私，谁就是当事人。对当事人可是要严肃处理的。 军中无戏言，同样，官中也无戏言。 向来能言善辩，极会诡辩的孔利官，此时却变得有些拘谨嗫嚅起来。 但孔利官如果也和杭舟行高承祥的观点一样，那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论如何，孔利官也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郭立栋临阵倒戈。 如果自己也承认李初年不是假公济私，那就让郭立栋成为众矢之的。 就凭郭立栋那德行，他还不得当场就供认是自己让他这么做的。 那自己就更难收场了。 孔利官坐直了身子，好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底气。 第659章 承祥反击 孔利官道：“我刚才在看录像在听录音时，曾经我也怀疑我的判断是否准确。刚才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的发言也有一定的道理。” 说到这里，孔利官故意停顿了一下。 杭舟行和高承祥都不由得一愣，难道孔利官和我们的观点也是一致的？ 鲍满仓则仍是不动声色，因为他太了解孔利官了。 孔利官很会见风使舵，但却轻易不会认输。 郭立栋顿时高度紧张了起来。 咋地？难道你孔利官在这关键时刻反水吗？ 妈的，只要你的观点和杭舟行高承祥一样，那老子也立即反水。 反正是你让我派督察组去调查的。 孔利官故意停顿这么一下，就是借机观察一下众人的表情变化。 但除了郭立栋的表情有明显的变化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孔利官接着又道：“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李初年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透过现象看本质。本质就是那个铁柱子救的人是李初年的弟弟。如果铁柱子救的不是他弟弟，他还会向苍云县公安局提这样的提议吗？我看未必。事实就是事实，不论李初年怎么狡辩，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铁柱子救的是他弟弟，他才会利用他和邹国凯的关系，为铁柱子申请立功和保送其上警校。这就是典型的假公济私。” 孔利官的发言，再次让失望透顶的钱丽秀亢奋起来。 郭立栋也从高度紧张中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鲍市长的脸上已经有了愠色，杭舟行和高承祥的脸色均都是极其冰冷。 鲍满仓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鲍满仓并没有点名让郭立栋发表看法。 但孔利官却趁机道：“郭局，你是公安局长，你的观点非常重要，请你也说一下你的看法吧。” 郭立栋当即道：“我的观点非常明确，李初年就是假公济私。他说的那些话纯粹是狡辩，胡搅蛮缠。任何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存在假设。假设只是在推理的时候虚拟的条件而已。事实胜于雄辩，李初勤是他弟弟，铁柱子救了他弟弟，他才为铁柱子请功和报送其上警校。如果铁柱子救的不是他弟弟，他也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郭立栋的发言，让钱丽秀亢奋的恨不得大声叫好。 高承祥火了，上一次他给郭立栋打电话说这件事，可郭立栋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他到现在心里还在窝火呢。 如果陈佐军还是局长，哪有今天这档子事？ 高承祥很是不满地道：“既然你们这么肯定，还有必要派督察组去调查吗？直接下结论就是了。” 郭立栋虽然不买高承祥的账，也不给高承祥面子，但他绝对不敢和高承祥爆发正面冲突。不是因为高承祥的市委常委的身份，而是因为高承祥手中的纪检监察的权力。 孔利官笑着解释道：“承祥书记，派督察组去调查，也是例行的工作程序嘛，更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嘛。” 很显然，孔利官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他自认为他和郭立栋已经占了上风。 杭舟行道：“对同样的事，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这也很正常。但我的观点仍是认为李初年不存在假公济私。看了录像听了录音，我的观点是跟着心走的，是以事实为准绳，而不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作为组织部长，一直强调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我们任何一个党员干部都要实事求是地讲真话，不能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就不顾事实地下结论，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做法。” 杭舟行这番话说的虽然委婉，实际上就是在跟孔利官和郭立栋叫板了。.. 杭舟行这人的性格比较温和，很少和人发生正面冲突。除非是真把他给惹急了。 但熟知杭舟行脾气性格的人都清楚，杭舟行能说出这番话来，这就说明杭舟行是真的急了。 高承祥刚正不阿，脾气性格也比较急躁。由于干的是纪委工作，就不可避免地经常与人正面硬杠。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人。而郭立栋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人。 高承祥终于直接向郭立栋开炮了。 高承祥道：“郭局，对铁柱子身受重伤这个案子，你了解吗？” 郭立栋当即就道：“我当然了解了，我是局长，如果我不了解，岂不成了笑话？对方八个歹徒乘坐两辆车，铁柱子被砍了十七刀。” 高承祥当即又道：“对方乘坐的两辆车是什么地方的车牌号？” “对方的车牌号都是假的。” 实际上郭立栋并不知道歹徒乘坐的那两辆车的车牌号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但凭着他的经验判断车牌号肯定是假的。如果车牌号是真的，早就破案了。 高承祥又道：“铁柱子身中十七刀，被铁柱子救的李初勤是什么情况？” 郭立栋对这个案子基本上不怎么了解，但高承祥这么问他，他必须得张口就来，因为他是公安局长，如果对案子都不清楚，那就太不像话了。况且，他刚才也已经说了大话。 郭立栋不假思索地道：“李初勤也是身受重伤，被医院及时抢救了过来。” 郭立栋这话一说出来，高承祥脸色顿时大变，他很是不悦地道：“郭立栋同志，你对这个案子到底了不了解？” “我已经说了，我当然了解了。”郭立栋再一次把话说满。 高承祥不是那种耍阴谋诡计的人，他向来光明磊落，不论啥事，都是摆在桌面上说。 郭立栋这话彻底把他给激怒了，道：“据我所知，李初勤不但没受伤，反而把铁柱子给救了。” 高承祥这话落地，其余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鲍市长和杭舟行吃惊地看着高承祥，孔利官和郭立栋则是震惊地看着高承祥。 因为他们都不清楚案发时的详细情况，都只是知道个大概。 老谋深算的孔利官顿时意识到可能要坏菜，忙道：“承祥书记，明明是铁柱子救的李初勤，你怎么说是李初勤救的铁柱子呢？” 高承祥道：“我说的是事实，没有任何水分。是童肖媛同志在向我汇报纪委工作时，顺便说起了这个案子。是她亲口告诉我这些情况的。事实的确是李初勤救了铁柱子。要不是李初勤，铁柱子也不会被及时送到医院，得到及时抢救。” 第660章 当场对证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此时几乎掉根针都能听到。 高承祥这个说法，太让人震撼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局面。 高承祥的这番话就等于让剧情突然出现了大反转。 鲍满仓目光严厉地看着郭立栋，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立栋无言以对，脸色很是尴尬。不知不觉，冷汗也冒出来了。 鲍满仓又看了看孔利官，孔利官也是沉默不言。 高承祥道：“这个案子案情非常复杂，也很有戏剧性。” 但鲍满仓却道：“承祥书记，你先别说。既然是案情，还是请郭立栋这个局长来详细说吧。” 但郭立栋却不吱声，因为他不了解案情，不知道怎么说。 鲍满仓有些火了，道：“郭立栋，你不是很了解这个案子吗？那你来说说。” 郭立栋慌乱无措地道：“高书记说的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 “你刚才不是说非常了解吗？” “我------”郭立栋说了个我，再也说不出下文了。脸色通红，尴尬到了极点。 鲍满仓抓住时机，又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你分管市公安局，那你来说说吧。” 孔利官也是狼狈不堪地道：“我对承祥书记说的这个情况也不太了解。” 鲍满仓怒哼了一声，孔利官和郭立栋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鲍满仓道：“承祥书记，还是你来说吧。” 高承祥道：“案发那天李初勤下班后骑摩托车回家，但一出丽水村口，就被一辆黑色轿车给盯上了。当李初勤快到他家所在的村子时，又有一辆黑色轿车堵住了去路。从前后两辆车上下来了八个歹徒，这八个歹徒手中都拿着利刃。这摆明了对方是有预谋的，也是对着李初勤来的。恰在这时，派出所的辅警铁柱子路过那里。铁柱子当即亮明了他的警察身份，但其中两个歹徒却持刀扑向了他。这就是说，开始的时候，铁柱子的确是在救李初勤，这一点没有假。” 听高承祥说到这里，孔利官和郭立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一口咬定是铁柱子救的李初勤，高承祥却又说是李初勤救了铁柱子，这也太雷人了吧？ 好在高承祥现在也说是铁柱子救了李初勤，虽然只是案发的开始，但也多少挽回了一点面子。 高承祥接着又道：“六个持刀歹徒围攻李初勤一个人，两个歹徒持刀围攻铁柱子。李初勤平时身上就带了一把刀来防身，他抽出刀来和六个持刀歹徒搏斗。不但把那六个歹徒都砍伤了，也把他们都砍跑了。李初勤随后又冲过去把围攻铁柱子的那两个歹徒给砍伤砍跑了。但这个时候，铁柱子已经被砍成了重伤，倒地不起。”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但听到这里，大家都感到很是离奇。 孔利官忍不住道：“李初勤同时也身受重伤了吧。” 他这话的语气不是在问，而是在说。意思是他清楚李初勤也身受了重伤。 高承祥道：“李初勤毫发无伤。他如果也身受重伤，怎么能把围攻铁柱子的那两个歹徒砍伤砍跑呢？” 孔利官大吃一惊，忙道：“什么？李初勤毫发无伤？” 高承祥肯定地道：“没错，事实的确如此。” 孔利官满脸的不相信，禁不住扭头看了看郭立栋。 郭立栋当即会意过来，忙道：“这不可能，我得到的信息是李初勤也身受重伤，也是医院及时把他给抢救了过来。” 没办法，事到如今，郭立栋只能这么说了。因为刚才高承祥问他李初勤的伤势如何时，他说李初勤也是身受重伤。M.. 这可是当着鲍市长的面说的。如果自己这个公安局长说的风马牛不相及，那就彻底麻烦了。 况且高承祥明明知道李初勤毫发无伤，刚才还故意问自己李初勤的伤势如何，这摆明了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因此，郭立栋只能死扛到底了。 但他越是这样却越倒霉。他也不想想，高承祥作为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现在又当着鲍市长的面，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乱说的。 高承祥严肃地看着郭立栋，道：“郭立栋同志，你作为市公安局的局长，在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到底。你说你得到的信息是李初勤也身受重伤。那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信息？” 郭立栋一窘，道：“苍云县局。” “我问你具体的人。” “具体是谁我忘记了。” 眼看着郭立栋实在招架不住了，孔利官急忙把话接了过来，道：“李初勤被六个持刀歹徒围攻，而他却毫发无伤，这可能吗？承祥书记，你不是在说笑话吧？” 高承祥道：“孔副市长，你也质疑我的说法吗？” “对，没错。你这个说法，让我以为你是在讲故事，而不是在陈述事实。面对六个持刀歹徒，李初勤却毫发无伤，难道他是超人吗？” “他是不是超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确是毫发无伤。” 看孔利官为自己说话，郭立栋顿时又来劲了，他道：“我也不相信这个说法。” 郭立栋如果识相点，他这个时候不吱声，孔利官靠着他的诡辩之才，也就慢慢将这件事挡过去了。 但他这话，顿时把高承祥给彻底激怒了。 高承祥当即道：“郭立栋，你也不相信是吧？那好，你现在就用你的手机给苍云县局的邹国凯打电话，用免提，让大家都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打，你现在就打。” 郭立栋顿时就毛了，他慌乱地看了看孔利官，但孔利官对他的不识相也是极为恼火，索性装作没看到。 杭舟行道：“我看这样最好，用免提现场通话，让大家都来听听，当场就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郭立栋骑虎难下了，他的脸色不是发红，而是发紫了。 慌乱无助的郭立栋不由得看了看鲍市长。 鲍市长严肃地对他道：“你还墨迹什么？马上给苍云县局的邹国凯打电话。” 郭立栋只好将手机掏了出来，但他的手都在发抖了。 高承祥提醒道：“用免提打。” 郭立栋哆嗦着手将手机开机。 由于这是鲍市长召集的会议，为了显示他对鲍市长的尊重，在开会之前，他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但他这一开机，手机顿时不停地传来提示音。 第661章 耍小聪明 郭立栋这一开机，手机就不停地传来了提示音。 听到了提示音，郭立栋顿时心生一计。 他急忙查看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微信，但却有好几个打进来的电话。 这好几个打进来的电话，是同一个号码，而且还都是省城的电话。 仔细一看，他大吃一惊。因为这好几个电话，竟然都是省公安厅李志勋厅长打过来的。 而且李志勋厅长用的是办公电话打过来的。 郭立栋忙道：“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把手机关机了。这一开机，才发现省厅的李厅长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没说话。 郭立栋赶忙又道：“李厅长找我肯定有急事，我先给李厅长回个电话。” 说着，郭立栋就要起身到外边去给李厅长回电话。 但鲍市长不发话，他还真不敢直接出去。 鲍市长不发话，孔利官发话了，道：“李厅长给你打电话，肯定有急事。你先给李厅长回个电话吧。” 郭立栋顿时就像得到特赦一般，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郭立栋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就是要借给李厅长回电话的这个机会，趁机先给邹国凯打个电话，叮嘱他怎么说，免得让他再出洋相。 只要邹国凯按照自己交代的来说，那被打脸的就不是自己，而是高承祥了。 即使不是李厅长给他打来的电话，而是下属给他打来的电话。他也完全说有紧急案情，他得先给下属回个电话。 总而言之，不论如何，他的目的就是要先和邹国凯通好气，再当着众人的面用免提给邹国凯打电话。 给李厅长回电话只是幌子，目的是赶紧给邹国凯先打个电话。 孔利官擅自做主让郭立栋先给李厅长回个电话，目的也在于此。 郭立栋孔利官的确都很会随机应变，但鲍满仓高承祥也不是傻子。 尤其是鲍市长，更是明察秋毫。 就在郭立栋走出会议室之后，鲍市长对负责做会议记录的秘书道：“你出去，等他给李厅长回完电话，立即叫他回来。” “是。”秘书立即起身跟了出去。 郭立栋走出会议室，随手将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郭立栋准备先给邹国凯打个电话，叮嘱完邹国凯之后，再给李厅长回电话。 但就在他要给邹国凯拨打电话时，突然发现会议室的门开了，鲍市长的秘书走了出来。 郭立栋灵机一动，没有给邹国凯打电话，而是拨打了李厅长的办公电话。 “李厅长，您好！我是郭立栋。” “郭局啊，你忙什么呢？打你的办公电话没人接，打你的手机又关机。” “李厅长，我在市政府开会呢，所以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郭局，我问你个事，苍云县局近期是不是给你们市局上报了一份材料？” 郭立栋闻听大吃一惊，心中猛地一沉，大脑急转，犹豫着道：“李厅长，您指的是哪方面的材料？市局这边几乎天天都能收到下边县局的汇报材料。材料太多，您这猛地一问，我还反应不过来呢。” “我问的是苍云县局为一个叫铁柱子的辅警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材料。” 李志勋是刘老一手带出来的兵，他的脾气性格也深受刘老的影响。做事风格也保留着军人气质，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因此，李志勋没有动用其它手段，而是直接找郭立栋，开门见山地把这件事摆明了说。 而鲍满仓则和李志勋的处事风格完全不同。鲍满仓是暂时隐忍不发，而通过别人来将事情摆上桌面，再采取措施达到目的。 李志勋则是直接了当，把繁文缛节都免去了，索性来个一针见血。 郭立栋顿时更加震惊，这件事怎么还捅到李厅长那里去了？ “李厅长，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刚开始通话的时候，李厅长说话和缓，但现在李厅长则很不客气地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有没有这件事？” “是有这么件事。” “你们市局是什么态度？” “还在研究。” “研究了几天了？” 李厅长的语气越来越严厉，郭立栋有些招架不住了，忙道：“三四天吧。” “就这么个事，还研究了三四天？” “李厅长，为一个辅警申请荣立三等功还要保送他上警校，这不是个小事，市局非常重视，这才认真对待。” “你马上派人将苍云县局上报的材料传真过来。” “是，我这就去落实。” 吧嗒，李厅长直接将电话给扣了。 郭立栋则直接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就因为铁柱子这件事，鲍市长这边还没应付完，李厅长又亲自过问了。 郭立栋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弄得市里高层和省厅高层都在追问此事。 郭立栋还没懵完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郭局长，给李厅长打完电话了吗？” 郭立栋急忙回头，发现竟然是鲍市长的秘书站在身后。 郭立栋吃惊地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是的，鲍市长吩咐，等你给李厅长打完电话，请你立即回去。” 郭立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鲍市长这是派秘书来监督他了。 他还以为鲍市长秘书从会议室出来是要去解手的呢，没想到是来监督他的。 看来想要和邹国凯事先通个气的计划也泡汤了。 郭立栋颓废到了极点，蔫蔫地道：“我还要再打个电话。” 鲍市长秘书顿时警惕地问道：“给谁打？” “给市局办公室，李厅长那边急着要个材料。” “那你快打吧。鲍市长他们都还在等着呢。” 郭立栋急忙给市局办公室主任打去了电话，吩咐他立即将苍云县局上报的关于铁柱子的材料传真给省厅。 打完了这个电话，在鲍市长秘书的监视下，郭立栋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会议室。 鲍满仓高承祥杭舟行等人都很是不悦地看着他。 你郭立栋只是一个市局的局长，竟然敢让市长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在等你，成何体统？ 孔利官也看不下去了，忙低声吩咐道：“快给邹国凯打电话吧。” 郭立栋不敢怠慢，将手机调到免提，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第662章 会议决定 手机中传来了邹国凯的声音：“郭局，您好！” 邹国凯的声音中竟然还透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喜悦。 没错，邹国凯以为郭立栋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自己昨天给郭立栋打电话认错，终于得到了郭局的原谅。 不然，郭局怎么会主动给自己打来电话呢？ 大家都在看着郭立栋，郭立栋根本就没有捣鬼的机会。 郭立栋道：“邹国凯，在铁柱子受伤那个案子中，被铁柱子救的人李初勤有没有受伤？” 邹国凯顿时一愣，他没想到郭立栋给自己打来电话是问这个事的。 案情就是案情，案情容不得说谎。 邹国凯道：“李初勤没有受伤。” 听到了邹国凯这句话，郭立栋脸色直接涨成了紫茄子，孔利官也是尴尬无比。 鲍满仓不失时机地道：“让他说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 郭立栋只好硬着头皮道：“你把案件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由于是免提，鲍市长的这句话，手机那边的邹国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他没有听出这句话是鲍市长说的，但从语气中，他顿时就判断出说这句话的人级别要比郭立栋高得多。 这也让邹国凯更加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郭立栋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用的是免提，不然那人说话，自己也根本就听不到。 不管郭立栋那边什么情况，既然郭立栋这么问了，那自己只能实事求是地说。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邹国凯随后就把案发时的情况说了一下。他说的比高承祥要详细的多。把李初勤和杨小妮开车将铁柱子紧急送到医院都说了。最后还说了当时他带队赶到枢宣市是如何实施的搜捕。 鲍市长打了个手势，郭立栋急忙对着手机道：“先这样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鲍市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目光严厉地看着郭立栋，道：“郭立栋，你作为市局的一把手，对案件的了解还不如承祥书记清楚，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干的？” 此时的郭立栋，就像孙子一样，只有低头挨批的份了。 鲍市长是真的怒了，厉声道：“你不把精力放在如何破案上，却把精力放在了这上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郭立栋只能狼狈不堪地低声认错。 但郭立栋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幕后指使的孔利官给供出来。 鲍市长将郭立栋批了个狗血淋头，随后又把矛头对准了孔利官。 “孔副市长，你分管市公安局，可你是怎么分管的？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不把精力放在破案上，却把精力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你到底能不能管好市公安局？” 在孔利官的记忆中，鲍市长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这么批评他。 他毕竟是鲍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即使他做错了事，鲍市长也是私下里批评他。但在公开场合还从来没有这样批评过他。 孔利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作为常务副市长，在公开场合被鲍市长这么批评，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以诡辩之才着称的孔利官，现在也不敢诡辩了，只能低头认错。 “鲍市长，我错了。您批评的对，是我工作没有做好。” 高承祥杭舟行都清楚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 孔利官从教师进入政府机关。从副县长到常务副县长再到县长。从县长到县委书记，又从县委书记到副市长，再从副市长到常务副市长。孔利官的每一步晋升，都离不开鲍满仓的大力提携。 鲍满仓对孔利官是有着深厚的知遇之恩的，他就是孔利官的贵人。 如果没有鲍满仓，也就没有孔利官的今天。 但现在高承祥杭舟行都看出来了，鲍满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孔利官了。 鲍满仓余怒未消地道：“这次会议，是我担任市长以来，开的最为无聊的一次会议。我很生气，但也让我很是痛心。” 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出来了，鲍市长说的很是痛心，针对的就是孔利官。 孔利官现在的所作所为，让鲍市长的确感到很是痛心。 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现在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且做出来的事，竟然如此的卑鄙无耻。鲍市长即使狠狠地抽孔利官几记耳光，也不会解气。 最后，在鲍市长的提议下，会议做出了四项决定。 第一，会议认为李初年同志不但没有假公济私，而且还是一心为公。 第二，对苍云县局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其上警校的决定，是正确的。市局不但不能否决，还要立即上报省公安厅。 第三，责成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第四，市公安局长郭立栋停职反省，由副局长崔成暂时主持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 这四项决定，真是大快人心。 第一项和第二项决定，是对此次事件做出的正确裁定。 第三项决定是针对孔利官的。让他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这是对孔利官的一次严重警告，也会在他的仕途生涯中留下一个污点。 让孔利官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深刻检讨，鲍市长是有这个权力这么做的。但如果让孔利官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做深刻检讨，那就要经过杨全疆的批准。但杨全疆很可能不会同意的。 因此，在鲍市长的权力范围内，只能让孔利官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即使这样，也能让孔利官非常难堪了。 难堪只是一种手段，目的是让他能真正反省自己。 与其说是鲍市长在惩罚他，倒不如说是鲍市长在挽救他。 对郭立栋做出停职反省，由副局长崔成暂时主持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也是为下一步正式免去郭立栋的局长职务做好准备。 因为要正式免去郭立栋的局长职务，不但要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的批准，还要报请省公安厅批准才行。 在鲍市长的权力范围内，只能做出让郭立栋停职反省的决定。 鲍市长虽然没有像李志勋那样来的直接，但鲍市长这么做，却是为下一步要采取的行动措施做好了铺垫。 我就看你孔利官的表现，你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那你的政治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你郭立栋别以为成为了局长，就能一手遮天了。胆敢放肆，就彻底把你拿下。 第663章 雷厉作风 这场闹剧终于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会议结束之后，孔利官沮丧颓废地回到了办公室。 更加懊悔颓丧的郭立栋跟了过来。 孔利官看到郭立栋也跟了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郭立栋，你作为局长，竟然对案情不了解？但凡你稍微了解一点，也不至于弄得我们这么被动。” “孔副市长，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被停职反省了，下一步到底该咋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哼，我还要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深刻检讨呢。” 郭立栋不敢随便说话了，但他却赖在这里不走。 他的意思很明确，都是因为你孔副市长交代我这么办的，我才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你不管不行。 孔利官作为常务副市长，工作很是繁忙，但他还得要抽出时间来写检查。检查如果不深刻，在市长办公会议上通不过，后果将更加严重。 孔利官现在最害怕的是鲍市长彻底抛弃了他，这将对他的政治仕途是个致命的打击。 郭立栋忍不住骂道：“妈的，这一切都是那个高承祥造成的。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孔利官紧皱眉头，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看来让高承祥再留在枢宣市当这个纪委书记，那肯定没有他孔利官的好果子吃了。 将高承祥排挤走，一直是孔利官亟待要做的事。但这种事却不是他说了算的，就连杨全疆也说了不算，只有省委才说了算。 杭舟行是个软骨头，他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高承祥，高承祥是个硬骨头。迎难而上，当面硬杠，一直是高承祥的雷厉作风。 要将高承祥排挤走，那就只能通过省委。 孔利官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问题，但却思考不出什么结果来。这让他更加心烦气躁。 这个时候，郭立栋小声道：“孔副市长，你发现一个问题了没有？” 孔利官一愣，紧皱眉头问道：“什么问题？” “我们每次要准备收拾李初年时，总是那么的不顺。不是这个为他出面，就是那个为他出面。总之，最后失败的总是我们。” 孔利官脸色一紧，随即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仔细琢磨郭立栋说的这番话。 看到孔副市长竟然没有给自己让烟，郭立栋心中更加失落。他只好掏出自己的烟来，也点燃上一支。 孔利官边琢磨边低声道：“立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郭立栋当即又来了精神，道：“上一次我们准备利用市服装厂的职工闹事，准备将李初年拿下，结果却碰上了刘凯旋那个老不死的。这一次我们准备利用李初年假公济私的罪名收拾他，没成想鲍市长竟然出面了。孔副市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搞不懂啊。” 孔利官恼火地道：“别说你搞不懂，我也搞不懂。” 郭立栋很是颓废地道：“看来真是一个人一个命啊，李初年命中注定就是有贵人扶持。不是刘凯旋扶持他就是鲍市长扶持他。孔副市长，看来咱们今后要对付李初年，还真得要格外慎重啊。” 孔利官沉思着道：“按道理鲍市长不应该为李初年出面啊。可这一次鲍市长如此兴师动众地召开会议，摆明了就是为李初年出面啊。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副市长，我也很是纳闷呢。” “不急，慢慢就会弄清楚了。”孔利官对此还颇有信心。 “孔副市长，看来我今后是无法和你一起对付李初年了。” 孔利官又是一愣，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我现在被停职反省了。说不定哪天鲍市长就把我的局长职务给撸了。” “你着啥急啊，他上边不是还有杨书记嘛。” “孔副市长，我现在只能求您在杨书记面前为我多说几句好话了。只要杨书记保我，他鲍满仓说了也不算。” 郭立栋竟然敢对鲍市长直呼其名，可见这厮的根子有多恶劣。同时也说明他恨透了鲍市长。 但孔利官把眼一瞪，道：“鲍市长对我有恩，要不是他，也没有我的今天。你再敢对他直呼其名，别怪我和你翻脸。” “是，是，孔副市长，我是一时口误，今后注意。” 孔利官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杨书记，向他当面汇报一下这个事。” 郭立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急忙起身，道：“孔副市长，我和您一块去。”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用去了。上一次因为市服装厂职工闹事，杨书记就对你产生了不满。立栋，你今后真得要好好注意了，作为局长，你首先要把工作搞上去。你工作搞不上去，我也没法为你说话。” “是，我今后一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鲍市长今天亲自给你打电话过问此事，你就该先把案情了解清楚。我也没想到你对案情竟然如此糊涂。立栋，你做的太过分了。” “孔副市长，您批评的是，我今后注意。” “行了，你回去吧。” “孔副市长，那就拜托您了！” 孔利官虽然对郭立栋也很是不满，但在一些事上，孔利官还离不开郭立栋。因为郭立栋这个人没有底线，关键时刻，能和他沆瀣一气。而崔成就没有郭立栋用的这么顺手了。 龙找龙，凤找凤，老鼠崽子会打洞。 什么样的人就会找什么样的人，只有臭味相投的人才能走到一起。 孔利官和郭立栋就是这样的人。 孔利官必须得赶在鲍市长之前向杨全疆汇报此事，否则就会更加被动。 鲍满仓回到办公室，第一个任务就是赶紧给刘老回话。 当刘老听后，心中很是欣慰，连说了几个好。 这也让刘老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鲍满仓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因为鲍满仓这么做，等于是主持了正义。 但鲍满仓压根就没有要向杨全疆汇报此事的想法。他知道孔利官肯定会去找杨全疆汇报此事，那就等着杨全疆找自己的时候再说吧。 自从那次在与市服装厂职工代表的座谈会上，鲍满仓主动行使市长的权力，抢了杨全疆的风头，导致杨全疆对鲍满仓极为不满。.. 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杨全疆与鲍满仓渐行渐远。 既然这样，鲍满仓也就没必要和杨全疆走的那么近了。 第664章 圆满解决 高承祥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就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 将这次会议的召开情况以及决定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喜出望外，但有些惊讶地道：“高书记，鲍市长这次竟然出面了？” “怎么？你感到很奇怪吗？” “是啊，是有些奇怪。” 如果是别人问童肖媛，童肖媛肯定不会这么回答的。 高承祥是她的老领导，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别说你感到有些奇怪了，我和舟行部长也感到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鲍市长这个人还是能够主持正义的。” “嗯，这次还真得要感谢鲍市长了！不然，初年这次还真会有麻烦的。” “鲍市长能亲自主持召开这个会议，还特地把我和舟行部长叫去参加。这也是一个风向标嘛。他能做出让孔利官在市长办公会议上做深刻的检讨，也实属不易嘛。” “对，这个结果我还真没有想到。” “你告诉初年，让他安心工作，不要被这些事牵扯精力。让他多做出些成绩来。” “好的，多谢高书记的关心了！” “你是代表初年向我表示感谢吗？” 童肖媛脸色顿时一红，忙道：“高书记，我是代表县委向您表示感谢呢！” “好了，有啥事再联系吧。” 高承祥笑着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将电话放下，脸色仍是非常红润，她感觉高书记已经看出她和李初年的关系来了。 童肖媛随即将这一喜讯打电话告诉了李初年。 正在为此事心烦的李初年，听到了这么个结果，感到非常震惊。 “肖媛，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对啊，我的确感到很奇怪。” “呵呵，我也感到很奇怪呢。不过，这也说明鲍市长还是很主持正义的。” 但李初年却很是肯定地道：“不对，这不符合正常逻辑。孔利官可是鲍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鲍市长能亲自主持召开这个会议，还做出了让孔利官在市长办公会上做检讨的决定，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行啦，你就不要多想了。能有这个结局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不但你没事，邹国凯也不会受到牵连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帮铁柱子嘛，这一次鲍市长直接把所有问题都给解决了。” “嗯，这一次还真得要多感谢鲍市长了！” 和童肖媛通完电话，李初年感觉这件事仍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田政轻声问道：“李书记，市局督察组的事解决了？” “解决了。” 田政顿时兴奋得就跟个孩子似的，呵呵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这件事会很快解决的。”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扭头看着他，道：“你怎么会知道？” 田政笑道：“我猜的。” 但李初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随即就想起了什么，忙道：“田政，你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小壮伯了？” 田政只好呵呵笑着点了点头，道：“李书记，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李初年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这事能这么快得到圆满的解决，还真是小壮伯暗中起了作用。 小壮伯到底是什么背景？ 李初年也恨不得立即赶到小壮伯那里，当面向他问个清楚。 但在官场中历练了这么久，李初年深知这样的事不能当面问，否则，就会影响他和小壮伯的相处。 李初年如果当面问，小壮伯肯定也会如实告诉他。但这就会显得李初年有些势利了。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如果夹杂上了势利成分，那就变味了。 因此，如果小壮伯不主动告诉自己他的背景，那自己就绝对不能问。一问就会变味。那自己今后还怎么和小壮伯相处？ 小壮伯不说，自己只能装聋作哑。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知道了是小壮伯暗中起的作用，鲍市长能亲自出面解决此事，也就说得通了。 如果没有小壮伯的干预，鲍市长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棘手的事，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李初年虽然对邹国凯很生气也很失望，但现在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他也得和邹国凯说一声。免得让他也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引起来的。 李初年随后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将这一结果告诉了邹国凯。 邹国凯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忙道：“初年，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好了，但也太出乎意料了。鲍市长能亲自出面解决此事，是不是童书记出面了？” 李初年有些冷冷地道：“至于谁出面，你就不用管了。总之问题得到了解决，我们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对，对，初年，你说的对，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看来铁柱子的事也又有了转机，说不定他的立功申请和保送上警校的事也能顺利通过了。” “现在来看应该问题不大了。就看省厅的意见了。初年，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次没有将郭立栋直接撤职，只是让他停职反省。” “撤销郭立栋的职务，鲍市长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对，这的确是有点遗憾。” 邹国凯昨天给郭立栋打去了那个电话，主动向他认错，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实际上，他心里恨透了郭立栋。 李初年懒得再和他聊下去，说自己还忙着，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给李初年打完电话，又接到了杭舟行打来的电话。 “肖媛，你该知道结果了吧？” “杭部长，高书记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我就知道高书记会给你打电话的。肖媛，我想趁着鲍市长那边这么给力，尽快把邹国凯的问题给解决了。” 杭舟行说的邹国凯的问题，童肖媛知道指的是苍云县委上报到市委组织部，关于拟任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并兼任公安局长的事。 但邹国凯近期接连处理的几件事，让童肖媛对他很是不满。 童肖媛也不像以前那样信任邹国凯了。 但让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并兼任公安局长的决议，是县委常委会议通过的，并且已经上报到了市委。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不能轻易出尔反尔。 童肖媛只好道：“杭部长，对邹国凯的问题，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665章 团团乱转 事已至此，童肖媛也只能这么说了。 如果她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那她这个县委书记处理问题也太儿戏了。 杭舟行呵呵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在杭舟行看来，童肖媛这么说，是不想给自己添太多的麻烦。 但他却要想方设法尽快解决邹国凯的问题，因为苍云县委已经报上来有一段时间了。 杭舟行知道童肖媛是陈部长的得力干将，也是陈部长亲自将童肖媛安排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 就凭这个，杭舟行也得要竭尽全力支持童肖媛的工作。 他是组织部长，尽快解决邹国凯的问题，那就等于是在支持童肖媛的工作。 杭舟行和童肖媛通完电话，立即就给鲍市长的秘书打去了电话，要求见鲍市长。 但鲍市长此时正在接见几个市直部门的负责人，秘书请示鲍市长后，让他过半个小时直接过来就行。 孔利官来到了杨全疆办公室。 杨全疆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 “利官，这么急着要来见我，有啥事吗？” 问完这话，杨全疆这才抬起头来，顿时发现孔利官竟然苦丧着脸。 “利官，你这是咋了？” “杨书记，我被鲍市长给批评了。鲍市长还要让我在市长办公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杨全疆大吃一惊，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笔，脸色也凛了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利官就把鲍市长召开会议以及做出的决定，向杨全疆做了详细的汇报。 杨全疆在听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阴沉了下来。当他听完，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杨全疆现在对鲍满仓更加不满了，很是不悦地道：“他竟然把杭舟行和高承祥也叫去参加这个会议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书记，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全疆心情不好，态度也就有些不耐烦起来，没好气地道：“你来向我汇报这件事，有啥话就直接说嘛，怎么还当讲不当讲了？” 孔利官低声道：“我感觉鲍市长专门把杭舟行和高承祥叫过去参加这次会议，目的是拉帮结派。” 杨全疆当即怒哼了一声，道：“我猜他也是这个目的。上一次市委常委会议上，研究推荐名单的时候，他就和杭舟行高承祥站在了一起。” 孔利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杨书记，现在该咋办？” 杨全疆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动作。 孔利官不敢打扰他，只能是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全疆道：“利官，这件事如果鲍满仓不向我汇报，我直接找他不太好。” 孔利官老谋深算，但杨全疆比他还要老谋深算。 杨全疆是市委一把手不假，但他对待鲍满仓，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鲍满仓虽然是市委的二把手，屈居于杨全疆之下。但鲍满仓毕竟是市政府的一把手。 如果他和鲍满仓闹翻了脸，他们两个没有赢家，只能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的后果，那就是渔翁得利。 这个渔翁是谁？说不定就会是省里直接派下来的。 杨全疆绝对不能让这个渔翁出现，只能由他自己来当这个渔翁。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孔利官深谙这个道理，他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全疆的这个说法。 杨全疆又道：“利官，鲍市长召开这个会议，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能随便干预的。个中道理，你也应该清楚。” 孔利官赶忙又点了点头，杨全疆道：“你在市长办公会上该怎么检讨就怎么检讨吧。作为领导干部，检讨也是一种进步嘛，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孔利官这次没有点头，而是道：“杨书记，让我在市长办公会上检讨，我没有意见。毕竟工作没有做好，检讨也是应该的。但郭立栋现在被停职反省了，这件事不能拖。拖得久了，可能郭立栋的这个局长就当不成了。” 杨全疆脸色一冷，道：“这个郭立栋办事不力，屡次犯低级错误。鲍市长亲自给他打电话，已经告诉他要处理解决这件事，可他竟然对案情不了解。他既然这么糊涂，那他就要付出代价。这件事我帮不了他。” 杨全疆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孔利官知道，如果自己再往下说，就会引起杨全疆的反感。 从杨全疆这里离开后，孔利官回到办公室，经过深思熟虑，他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立栋，我已经向杨书记汇报了，但杨书记明确表态，对你的事，他帮不了。” 郭立栋一听就急了，忙道：“孔副市长，杨书记如果不帮我，那我就可能真得完了。” “我已经和你说了，杨书记对你也很不满。我该说的都说了，但他就是不肯帮这个忙，我能咋办？” “孔副市长，我现在就指望您了。如果不尽快解除对我的处分，那我这个局长职位只能让给别人了。”郭立栋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有了哭腔。 孔利官对郭立栋也非常恼火，要不是他不了解案情，自己也不会被动到要在市长办公会上做检讨。 但郭立栋一旦真的出事，他孔利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孔利官很是恼火地道：“你看你这德行，能有什么出息？” “孔副市长，我是真的没招了。” “你这个蠢货，杨书记不答应，难道你就不能从其他人身上想办法吗？” “其他人？谁？” “这还要让我亲口告诉你吗？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 “可我现在脑子很乱。” “等你脑子不乱了，再认真想。不过，我提醒你，这件事除了杨书记能帮你，谁也帮不了你。只有杨书记能让鲍市长改变主意，懂吗？” “哦，我懂。” 啪的一声，孔利官没好气地扣断了电话。 郭立栋一脸懵逼，孔副市长这到底是让我找谁帮这个忙啊？ 想了又想，但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郭立栋不禁急得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咋办了。 第666章 能源公司 正当郭立栋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崔成走了进来。 “郭局，积案重新启动侦破协调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全市各县区局的负责人也都到了。” 听崔成这么说，郭立栋更加焦头烂额。 积案重新启动侦破这项工作，就是郭立栋主持推动起来的。他要让这项工作成为自己的政绩，以便让自己的职务再往上晋升，顺利爬上副市长的宝座。 陈佐军在这里当局长的时候，郭立栋是常务副局长，分管刑侦工作。 很多的积案也都是他刻意形成的。按照正常程序，这些案子早就该破了，但郭立栋就是不收网。目的就是让这些案子成为积案。等陈佐军走了，他当了局长后，他再启动积案侦破程序，这就能成为他郭立栋的政绩了。 因此，有些积案在之前早就破获了，只是没有收网而已。也有些积案，通过不断地侦破，现在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等待的就是收网了。 郭立栋为了自己的仕途晋升可谓费煞苦心。 这次的积案重新启动侦破协调会议，很早之前就定好了，要在今天召开。 可自己却在今天被停职反省了，这也实在是太倒霉了。 在停职反省期间，虽然职务还保留着，但却不能参加任何工作。否则就是违纪。一旦违纪，就不是停职反省这么简单了，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郭立栋心中又痛骂了鲍市长一顿，这才恼火地道：“崔成，我现在被停职反省了，没法参加这次会议了。” “郭局，这次会议可是你之前就定好的，你还要做重要讲话呢。而且是面向全市公安系统进行现场视频直播。” 听到这里，郭立栋更加恼火，道：“我如果参加了这次会议，就会授人以柄。说不定那个姓鲍的还要借此追究我的违纪责任。这次会议你来主持吧，你代表我作重要讲话吧。” “好吧，郭局。” 郭立栋现在被停职反省了，崔成作为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鲍市长明确让他主持市局日常工作。那他完全可以不用鸟郭立栋，趁此机会在全局提高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但崔成不是这样的人，崔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郭立栋对崔成有知遇之恩，他是郭立栋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郭立栋，就没有他崔成的今天。 因此，虽然郭立栋现在被停职反省了，但崔成对他还是毕恭毕敬，还是将他作为自己的上级领导来对待。 整个市局的人都知道，崔成虽然是郭立栋一手提拔起来的，但他们两个却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郭立栋在市局树立起来的权威，基本上是靠过硬的整人手腕，靠打击报复，靠睚眦必报，靠卑鄙无耻，靠拉帮结派，靠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慢慢树立起了权威。他树立起的这种权威，是别人都被他给整怕了。别人是不想惹祸上身，才会对他恭敬有加。 但他一旦失势，将会比臭狗屎还要臭。 而崔成在市局树立起来的权威，基本上是靠他的人品和业务能力树立起来的。他为人很是谦逊，做事很有分寸，从不靠手中的权力去整人。 即使他一旦失势，别人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尊重他。 但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成了最佳拍档。郭立栋大力提拔崔成，一是他也认为崔成的人品可贵，很靠得住。并且崔成从不抢功。二是他用起崔成来特别顺手，因为崔成很是听话。 “郭局，我就用你的讲话稿代表你讲话吧。也重点讲明你临时有事无法参加此次会议。” 听崔成这么说，郭立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郭局，那我去开会了。” “等会。” 崔成急忙又站住了，郭立栋紧皱眉头道：“崔成，要解除对我的停职反省处分，只能靠杨书记了。但杨书记却不肯出面为我说话，原因是上次市服装厂职工闹事，杨书记对我有些不满。孔副市长现在也很为难。但他却告诉我，这件事只有杨书记才能帮我。他还暗示我让我去找个人，可找的这个人得能让杨书记为我出面说话才行。我现在想不通，孔副市长暗示我让我找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你来帮我想一想。” 崔成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与会人员都还在会议室里等着呢，可郭局还要让他帮忙想这件事。 思考了一会儿，崔成低声道：“郭局，孔副市长是不是让你去找丁总啊？” “丁总？你说的是杨书记的老婆？” 崔成点了点头。 郭立栋顿时转忧为喜，很是高兴地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起她来呢。没错，孔副市长让我找的人就是她。” 崔成小声提醒道：“郭局，这样的事最好不要提及到孔副市长。” “对，你提醒的对。好了，你去开会吧。”.. 崔成匆匆走了，郭立栋开始密谋如何去求杨全疆的老婆来帮这个忙。 杨全疆的老婆姓丁，是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的总经理。 但这个能源管理公司却是挂靠在国土资源局名下，是国土资源局的下属公司。 其它地市的能源管理公司大部分是单设的，隶属于市政府直接管辖。即使不单列，也是挂靠在市国资委名下。 但只有枢宣市的这个能源管理公司却是挂靠在国土资源局名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人们的关注。毕竟是杨全疆的老婆担任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如果是单设或挂靠在市国资委名下，这样目标就太大了，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 但如果挂靠在国土资源局名下，目标就小多了。 杨全疆老婆领导下的这个能源管理公司，规模很小，只是个正科级国企单位。人数也不多，也就几十个人。但却是一个闷声发大财的公司。 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是冯雷，原先的副局长龚汉被绳之以法。谭峰现在则是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专职负责南荒镇丽水村的稀土矿开发。 冯雷虽然是国土资源局的一把手，但他得看丁总的脸色行事。因为她是杨全疆的老婆。 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层根本就不敢插手能源管理公司的任何事务，只有杨全疆的老婆说了算。 第667章 态度转变 杨全疆的老婆完全可以在政府部门工作，但那样的话，就只能拿公务员的工资了。 公务员的工资是死工资，每个月都是固定的。 但在国企当领导就不一样了。在国企当领导是可以拿年薪的。至于拿多少，完全看企业效益。根本就不受公务员那一套薪酬制度的束缚。 杨全疆老婆在这个能源管理公司当总经理，每年拿个一二百万的年薪，实属正常。甚至每年拿个几百万都不在话下。而且这还都是合法的收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杨全疆当高官，他老婆当高管。一个揽权，一个捞钱。而且以这种方式捞钱，还是合法合规的。这样的好事，哪个不羡慕嫉妒恨？ 以郭立栋的头脑，他不会想不到杨全疆的老婆丁总。 但杨全疆在大会小会上多次公开讲，任何人不准找他的家人求他办事。否则，他发现一起就查处一起。而且每次杨全疆都是极其严肃甚至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些话。 久而久之，还真起了效果。一般人还真不敢通过杨全疆的家人求杨全疆办事。 在郭立栋的意识中，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在他遇到难处时，竟然没有立即想到杨全疆的老婆丁总。 经过崔成的提醒，现在他再仔细琢磨孔副市长说的那番话，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看来目前也只有去找丁总帮忙这一个办法了。 按照预约好的时间，杭舟行准时来到了鲍满仓的办公室。 鲍满仓现在对杭舟行很是热情，杭舟行一进门，他就热情地招呼道：“舟行，请坐！” 杭舟行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鲍市长，我来向你汇报一件事。” 鲍满仓满脸和气地道：“舟行，有啥事你尽管说就行。” 杭舟行道：“就是苍云县委上报的关于邹国凯同志拟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兼任苍云县公安局长的事。” 鲍满仓道：“我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个方案，苍云县委已经上报了一段时间了，我也跟杨书记汇报了，但杨书记不同意，这也导致一直没有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来讨论。但这个方案，却是在苍云县委常委会议上获得了通过。” 鲍满仓点了点头，但没有再说什么。很显然，他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杭舟行接着又道：“我也跟孔副市长说过这件事，毕竟他一直分管市公安局。但他也是不同意。” 鲍满仓仍是没有表态，只是问道：“苍云县委上报这个方案的理由是什么？” “当时苍云县委上报这个方案的时候，我也和肖媛书记专门沟通过。苍云县委之所以要上报这个方案，是因为邹国凯只担任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对开展工作不利。” “对开展工作不利，为什么呢？” “当初任命邹国凯担任苍云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时，市局的郭立栋就不同意，是苍云县委的一再坚持，最后才勉强通过的。” 鲍满仓有些不满地道：“又是这个郭立栋。” 杭舟行道：“郭立栋一直不欣赏邹国凯，这也导致市局对苍云县局的工作一直也不怎么支持。介于这个原因，苍云县委才专门召开县委常委会议，通过了邹国凯拟任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的提议。目的也是为了提高邹国凯的话语权，利于邹国凯的工作开展。苍云县的治安状况也不容乐观，尤其是苍云县现在正在进行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困难重重。这就更需要有一个和谐安定的治安环境，保证棚户区改造项目的顺利进行。” 听到这里，鲍满仓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这个理由倒是蛮充分的。让公安局长担任当地政府的副职，在全国来说，也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种常态化。这的确是有利于工作的开展。郭立栋也一直在暗中忙活着想担任副市长。” 杭舟行不由得吃了一惊，道：“郭立栋想担任副市长？” “对，没错。他能不能当副市长，咱们说了不算，决定权在省委。但就凭他的工作表现，他还是不够资格当副市长的。” 杭舟行当即就道：“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舟行，你说的这个事我知道了。但不能操之过急，得要等有合适的机会才行。” 鲍满仓说的这个合适的机会，那就是他得找机会先和杨全疆谈谈。只有让杨全疆同意了，这个方案才能获得通过。 “好，那就再等等吧。鲍市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支持肖媛同志的工作。她从省里下来担任县委书记，也很不容易。” 鲍满仓道：“肖媛同志在苍云县干的不错，我们都应该大力支持她的工作。” 杭舟行忙点了点头，但同时他心中也很是吃惊。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鲍市长第一次这么肯定童肖媛的工作。 在杭州行的记忆里，鲍市长以前对童肖媛还是颇有微词的。 但现在鲍市长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的确让杭州行很是吃惊。 吃惊归吃惊，但结果却是好的。最起码鲍市长现在是大力支持童肖媛的工作了。 这样自己给陈部长汇报的时候，也能增加自己的砝码。毕竟是自己在中间做了大量的工作嘛。.. 官场中人，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深刻含义的。 没有目的，没有意义的话和事，是轻易不会说不会做的。 只要有了鲍市长的支持，邹国凯的任命就有了获得通过的可能。 郭立栋悄悄赶到了能源管理公司，来到了丁总的办公室。 丁总穿着朴素，并没有像其他的官太太那样穿金戴银。 郭立栋进门的时候，丁总正在打电话。 丁总看到是郭立栋来了，用手指了指沙发，意思是让他先坐下等一会儿。 郭立栋满脸堆笑忙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但却是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表现出一副下级见上级的姿态来。 第668章 推荐动向 等丁总打完了电话，郭立栋立即又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道：“丁总，您好!” 丁总虽然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郭立栋是正处级干部。但郭立栋对她如此毕恭毕敬，她早已习以为常了，丝毫感觉不到这有什么不正常。 别说是郭立栋了，就是孔利官见到她，那也得是毕恭毕敬的。 “郭局，你怎么来了？” “丁总，有件事要麻烦您！” “啥事？” 郭立栋苦丧着脸把自己被停职反省的事告诉了她。 要是其他人，丁总可能就一口回绝了。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老公和鲍市长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属于面和心不和的那种。 但郭立栋以前曾经多次帮过她的忙。不论大事小事，只要她吩咐一声，郭立栋都会竭尽全力去办。这也是杨全疆极力将郭立栋推上局长宝座的主要原因。 杨全疆对郭立栋不满，只是因为上次市服装厂职工闹事，郭立栋没有及时处置。并在处置的过程中，给他捅了篓子，惹得省一把手很不高兴。 现在郭立栋有求于她了，她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 “郭局，我知道这件事了。但我也不能保证就能解除对你的处分。毕竟这是鲍市长的决定。” “丁总，只要您能帮我过问一下，即使办不成，我也感激不尽！” 说着，郭立栋将一个卡放在了丁总的办公桌上。 “郭局，你这是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丁总的脸色立即紧绷了起来，很是严肃地道：“郭局，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帮你这个忙了。赶紧拿走。” “丁总，这------” “老杨大会小会地讲，作为领导干部要廉洁奉公，不但要管好自己，也要管好自己的家人。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快收起来吧。” 可郭立栋还是没有将卡收起来。他感觉丁总不收这个卡，那他这事就可能要悬。只有丁总收了这个卡，他心里才踏实。 丁总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抓起桌上的卡，硬塞到郭立栋的手中，表情也更加严肃。 看她这样，郭立栋只好将卡收了起来。 看郭立栋终于将卡收了起来，丁总的脸色这才又和缓起来，道：“这就对了嘛。说不定我也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听她这么说，郭立栋心里这才踏实下来，忙道：“丁总，您有啥事尽管吩咐，我绝对肝脑涂地。” “如果有事需要你帮忙，我肯定会找你的。” “好的，多谢丁总的信任！” “好了，我这里还忙着呢。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丁总，多谢您了！” 郭立栋从丁总的办公室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丁总虽然没有收卡，但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忙她肯定是会帮的。 解决完了涉嫌假公济私的事，李初年也终于卸下了一个包袱。他全副身心地都投入到了大棚种植的项目中。 县委常委会议如期进行，此次会议的主题是研究确定省委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的推荐人选。 市委让全市各个县区自行推荐人选，但苍云县委却没有再让下边的单位机构自行推荐。 童肖媛已经就此事向陈部长汇报请示过，但陈部长的意思不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谁干的行不行，你们县委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最好就由你们县委来决定，不要再让下边的自行推荐了。因为这样做会让下边人心浮动，不利于工作。 陈部长说的很有道理，童肖媛也是这么考虑的。 枢宣市委大张旗鼓地让下边县区先自行推荐人选，看似公平合理，实际上这是一种完全不负责任的做法。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低劣举措。 陈部长对此不满，省一把手对此也是不满。 因此，苍云县委就不能再这么做了。 童肖媛主持会议，她道：“这次会议的主题是研究确定省委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的推荐人选。省委、市委已经就此下过通知。下边请成部长宣读一下省委和市委确立的推荐方案。” 成国栋随即宣读推荐方案。这个推荐方案只要是省委组织部下发的推荐方案，市委在这个推荐方案的基础上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成国栋宣读完毕，童肖媛道：“市委要求全市各个县区先自行推荐人选，最后再由市委确定最终的推荐人选。人选毕竟有限，咱们苍云县也就没有再让下边的单位机构进行推荐。在这之前，我和成部长多次研究过，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县委领导班子共有七名成员，那就由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吧。大家看如何？” 对于童书记的提议，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向来都是坚决支持。 但这一次，黎允桥和钱坤不但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还很是赞成童书记的方案。 童肖媛道：“那好，就按这个方案执行吧，咱们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那就按排名先后来吧。我推荐的人选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 接下来就到了黎允桥了，黎允桥似乎早就胸有成竹，道：“省委组织这个基层干部培训班，是对基层的关怀啊！我们要大力支持。我推荐的人选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蔡远同志！” 听到黎允桥推荐的竟然是蔡远，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沉下脸来。他们都没有想到黎允桥推荐的竟然是蔡远那种货色。 但方案已经宣布了，每个县委常委成员都能推荐一个人选。黎允桥推荐蔡远，虽然很不合理，但大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鲁志东道：“我推荐的人选也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 接下来就是常务副县长钱坤了，钱坤道：“省委的推荐方案没有级别的限制，只是限制了年龄，四十岁以下的都有机会。我推荐的人选是县委副书记县长黎允桥同志！”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大家都没有想到钱副县长推荐的人选竟然是黎县长。 黎允桥心中乐开了花，他一直密切关注着省委组织举办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的动向。 上一次市委推荐了他，可省委不但没有采纳，反而又让重新推荐。 黎允桥对此很不痛快，但他早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参加此次基层干部培训班的。 第669章 厚颜无耻 黎允桥装模作样地道：“钱副县长，你不要推荐我嘛，还是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钱坤没有直接回答黎允桥的话，而是对成国栋道：“成部长，没有要求不准推荐县委领导班子的成员吧？” 成国栋道：“没有。” 钱坤这才对黎允桥道：“黎县长，听到了吧？方案规定咱们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但却没有规定不能推荐县委领导班子成员啊。我认为你黎县长很符合条件，我就推荐你了。” 黎允桥又假装谦虚地道：“还是不要推荐我了，你推荐别的人选吧。” 但钱坤却很是坚决地道：“不，要是让我推荐一个人选的话，那我就推荐黎县长。”. 至此，黎允桥该谦虚的都谦虚了，对钱坤的推荐，他也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黎允桥一直密切关注着此事，虽然童肖媛事先没有和他通过气，但他也早就让钱坤问过成国栋了，得知推荐方案是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 黎允桥就把钱坤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但他没有立即谈及此事，而是颇为生气地道：“上一次市委报到省委的推荐名单上是有我的，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省委竟然还要让重新推荐。还把推荐条件都给改了，没有了职务上的限制，却有了年龄上的限制。也不知道省委是怎么考虑的。” 钱坤道：“省委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培养年轻干部嘛。” 黎允桥又颇为不满地道：“省委研究提拔的干部都是正处级以上的干部，现在竟然没有了职务上的限制，我实在是想不通。” “黎县长，省委让重新推荐，你还是有机会的。市委这次虽然让下边各个县区自行推荐，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市委。市委上次能把你推荐上，这一次也应该差不多。” 黎允桥竟然当仁不让地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我担心还是出现意外。你问过成国栋了吗？” “问过了，他说初步定的是让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就不再让下边的单位机构自行推荐了。” 梨园桥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的这种表情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钱副县长，你也是有推荐资格的。那你准备推荐谁？” 钱坤对黎允桥太了解了，黎允桥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早就被钱坤给摸的非常透彻。 但钱坤没有立即表态要推荐谁，而是道：“我目前还没有考虑好推荐谁呢。” “县委常委会议马上要召开了，你怎么还没考虑好？” 这个时候，钱坤才不失时机地道：“人选倒是有一个，但我担心通不过啊。” 黎允桥忙问：“谁？” “蔡远。” 钱坤现在已经把蔡远看成是自己的准女婿了。虽然女儿拒绝了蔡远，但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假以时日，女儿肯定是答应的。因为女儿现在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蔡远最为合适。 因此，钱坤是不遗余力地想方设法为蔡远创造机会，尽快把他提拔起来。 黎允桥也没有想到钱坤推荐的人选竟然是蔡远。他沉思了一会儿，道：“蔡远目前只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资历太浅。很有可能通不过。” 钱坤抓住时机道：“黎县长，要不你来推荐蔡远？你是县长，由你来推荐蔡远，通过的概率就大了。” 黎允桥顿时不高兴起来，心中暗道：老子还没人推荐呢。你让我推荐蔡远，那我咋办？ 黎允桥恨不得自己推荐自己。但他清楚，在整个县委领导班子中，也只有钱坤能推荐自己，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推荐他。 但如果让钱坤推荐自己，这话还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最好是让钱坤主动说出来，这样就能顺理成章了。 黎允桥道：“要是我来推荐蔡远，那你推荐谁？” 黎允桥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你钱坤如果推荐我，那我就推荐蔡远。否则，这事直接没戏。 但钱坤却笑了笑，道：“除了蔡远，我还没有想好还能推荐谁。” 黎允桥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你钱坤也太不识相了。你他妈让老子推荐蔡远，难道你就不能推荐老子吗？草，你竟然还没有想好还能推荐谁？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黎允桥有些恼火地道：“我这里还有事，咱们就谈到这里吧。” 黎允桥在气恼之下，直接对钱坤下达了逐客令。 但钱坤却坐着没动，他这是在试探黎允桥。 钱坤也早就打定了主意，由黎允桥来推荐蔡远，他则来推荐黎允桥。 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要先试探一下黎允桥对此的反应。 看到黎允桥突然之间变脸了，钱坤从心里更加鄙视黎允桥了。 你黎允桥太自私自利了，和你这种人打交道，必须要留有后手，绝对不能把什么都告诉他。 看钱坤坐着没动，黎允桥心中更加来气，忍不住道：“我倒是想推荐你，可你的年龄超了。” 黎允桥这番话等于是将他的内心想法全盘都抛了出来，钱坤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 “黎县长，我看我来推荐你吧！” 闻听此言，黎允桥立即抬起头来，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表情瞬间从阴转晴。 但他却故作姿态地问道：“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又没说不能推荐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你推荐蔡远，我来推荐你。反正每个县委领导班子成员只能推荐一个人选。蔡远的资历的确是太浅，但由你来推荐，我想应该能通过了。” 黎允桥此时欣喜加兴奋的都有些不能自制了，道：“可你推荐我，其他人要是反对呢？” 钱坤很是肯定地道：“其他人也没法反对。他们如果反对，那就等于直接和你黎县长过不去了。我想他们也都不是傻子。只要你不反对就行。” 黎允桥满脸堆笑地道：“我能不反对吗？你推荐的是我，我如果直接同意了，也显得我太不谦虚了。这样会落人话柄的。” “呵呵，对，到时候你反对，但我却坚决推荐你。给他们做做样子，这样也就不会落人话柄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 看着黎允桥欣喜若狂的样子，钱坤的脸上也挂着笑，但他的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成语。 这个成语就是厚颜无耻。 第670章 犬牙交错 接下来该到成国栋了。成国栋道：“我推荐的人选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 童肖媛一愣，忙道：“成部长，你不要推荐我，换个人选吧。” 童肖媛这话说的极为真诚，并没有任何的虚伪做作。 与黎允桥的装模作样和虚心假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成国栋道：“童书记，我作为组织部长，对待推荐人选是极其慎重的。为了工作和大局，也为了苍云县的未来，我认为推荐你最为合适！” 童肖媛又要再进行谦让，但鲁志东道：“我认为成部长说的很有道理，放眼整个苍云县，童书记是最合适的人选。” 鲁志东这话，不但是坚决支持成国栋的推荐，同时还打了黎允桥的脸。放眼整个苍云县，童书记是最合适的人选。意思是你黎允桥根本就没有资格和童书记相提并论的。 黎允桥脸色尴尬，他对鲁志东更加痛很了。 田启兵当即表态，道：“我非常赞同成部长和鲁副书记的说法。如果苍云县只推荐一个人选，那也是非童书记莫属。” 田启兵这话比鲁志东说的还要厉害，简直就是不给黎允桥一点面子了。 成国栋鲁志东和田启兵如此支持童书记，他们并不是拉帮结派。而是志同道合。 黎允桥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而钱坤则很是羡慕地看着他们几个。 在钱坤看来，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代表着光明磊落，而黎允桥和他则代表着阴险狡诈。 钱坤也很想向他们靠拢，能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但自从他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就和黎允桥走在一起了。他现在就是想改弦更张也不可能了。一旦上了贼船，那就没那么容易能下船了。 轮到田启兵开始推荐人选了。 田启兵道：“我推荐的人选是县信访办信访员纪光廉。” 田启兵这话落地，众人皆都大吃一惊。 因为田启兵推荐纪光廉，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没有想到，黎允桥和钱坤则更是没有想到。 纪光廉才被撤职，目前还背着处分，田启兵却在这个时候推荐纪光廉，的确是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黎允桥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纪光廉？他合适吗？” 田启兵当即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 成国栋道：“还是等大家都推荐完，最后再讨论是否合不合适吧。现在请侯部长说下推荐人选吧。” 侯部长就是宣传部长侯凯。此人是个典型的墙头草随风倒。 谁得势他就向谁靠拢。正因如此，让人很是看不起他。 但他在县委领导班子中，和谁也不远和谁也不近，从来不搞拉帮结派。别人虽然很是看不起他，但拿他也没辙。 反正他也快到退休的点了，现在每天就是混日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退休时能平安着陆就行了。 因此，侯凯在县委领导班子中，几乎成了个摆设，有他没他一个样。 侯凯道：“我推荐的人选也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 侯凯这个时候也推荐童书记，是因为在他看来，童书记这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趁此机会巴结讨好童书记，更待何时？ 成国栋推荐童肖媛，是为了工作和大局，更是为了苍云县的将来。鲁志东和田启兵对此支持赞同，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但侯凯推荐童肖媛，则是纯粹出于巴结讨好童肖媛的目的。 对侯凯的推荐，童肖媛没有表态。每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侯凯的意见都是可有可无。长此以往，对侯凯的表态，别人几乎都是没有任何回应。 童肖媛道：“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推荐完了人选，现在请成部长统计宣布一下推荐情况。” 成国栋道：“县委领导班子共有七名成员，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推荐情况如下，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两票，县长黎允桥同志一票，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两票，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蔡远同志一票，县信访办信访员纪光廉同志一票。” 童肖媛道：“现在请大家讨论一下吧。” 黎允桥道：“我认为推荐纪光廉不妥，他才被撤职，处分尚未解除，把他推荐上去，市委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甚至市委会认为咱们苍云县委这是在和市委对着干。” 黎允桥这话说的很重，几乎是上纲上线了。 纪光廉是田启兵推荐的，这个问题只能由他来答复。 田启兵道：“我为什么要推荐纪光廉呢？因为我发现他身上有闪光点。纪光廉这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他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不搞阴谋诡计。视金钱如粪土，更不会搞贪污腐败。这样的人是值得信赖的。当然，他也有缺点，行事鲁莽，不考虑后果。他的职务被撤，这对他是一种警示，也会让他尽快成熟起来。但不能将他一棍子打倒，组织上还是要给他机会的。纪光廉的人品难得。我们要干事业，最缺的就是像纪光廉这样的人了。”.. 田启兵将自己推荐纪光廉的理由说的极其充分，但并未得到黎允桥的认可，黎允桥当即又道：“问题是他才被撤职，目前还背着处分。关键是对他的处分是杨书记亲自下达的指示。” 黎允桥最后说的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让田启兵知难而退。 咋地？杨书记的指示，你田启兵也敢违背吗？ 田启兵道：“此次推荐并未明确受处分被撤职的不能推荐。这不是考察提拔干部，只是推荐参加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我认为像纪光廉这样具有强烈正义感的人，更应该得到这样的培训机会。” 黎允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对田启兵更加不满了。 黎允桥虽然是县长，钱坤虽然是常务副县长，但黎允桥却不如钱坤老练。 田启兵是高承祥带出来的兵，工作作风和行事风格自然而然会受到高承祥的影响。 高承祥和人当面硬杠是出了名的，田启兵也是如此。 黎允桥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但钱坤却是有着清醒的认识。 黎允桥很想将田启兵驳倒，但他却感到孤掌难鸣。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钱坤，意思是让他也跳出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钱坤也的确跳出来了，但他却道：“我赞同启兵书记的说法。” 第671章 处心积虑 随着钱坤这话落地，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大家都很吃惊地看着钱坤。 因为钱坤的观点是支持田启兵，而反对黎允桥的。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钱坤向来一直紧跟黎允桥的步伐，几乎和黎允桥一个鼻孔出气。 可今天钱坤怎么和黎允桥唱起了反调？ 黎允桥气的脸色都绿了。他紧抿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然，他很有可能会当场和钱坤发飙。 钱坤这话说完之后，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因为他也清楚，如果再说的话，黎允桥可能就会和自己当场翻脸。 成国栋当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他行事处事非常稳重老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争执下去，可能就会牵扯出其他的麻烦来。 因此，成国栋不失时机地道：“这次推荐通知上，的确没有明确受处分被撤职的不能推荐。既然这样，启兵书记推荐纪光廉同志也是可行的。咱们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也都是有话语权的，否则就没有民主可言了。每个成员推荐一个人选，也是每个成员都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认为就按照这个推荐名单上报市委吧。” 鲁志东田启兵钱坤侯凯均都当即表示赞同，没有表态的只有童肖媛和黎允桥。 黎允桥现在已经是盛怒了，他不但想把纪光廉拿下来，还想把自己推荐的蔡远也拿下来。因为推荐蔡远是他钱坤的主意，他也借此对钱坤还以颜色。算是对他不支持自己的一种惩罚。 因此，别人都表态了，黎允桥阴沉着脸没有表态。 童肖媛是想等黎允桥表态之后，她最后表态。毕竟是由她主持的这次会议。 看到黎允桥并没有表态的意思，童肖媛道：“我也赞同成部长的观点。” 童肖媛都表态了，黎允桥只好铁青着脸道：“我也赞同。” 童肖媛道：“那就按照这个推荐名单上报市委吧。散会。” 黎允桥起身就走，他怒气冲冲地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钱坤随后也跟了进来。 黎允桥将手中的笔记本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扭头怒视着钱坤，厉声道：“老钱，你什么意思？” 盛怒之下的黎允桥，不再称呼钱副县长了，而是改成了老钱，就差直呼其名了。 钱坤知道黎允桥得来这么一出，心中更加鄙视他。 你黎允桥作为县长，也太没有定力了。就凭你这道行，你还想爬到更高的职位吗？ 钱坤心中虽然很是鄙视黎允桥，但表面却要表现得恭敬有加，道：“黎县长，你别生气，我那么说是有原因的。” “你能有什么原因？” “黎县长，咱们和田启兵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很了解他。别看他平时很是文绉，但他骨子里却是很硬的。他这一点是受高承祥影响的。整个市委领导班子中，最硬气的就是高承祥了。” “田启兵是田启兵，高承祥是高承祥，你乱扯什么？” 黎允桥还在气头上，钱坤向来对他是言听计从，这还是头一次在公开场合和他唱反调。 对黎允桥一直言听计从的钱坤，这突然之间和他唱起了反调，他顿时就受不了了。 “黎县长，我说起高承祥，意思是田启兵深受高承祥的影响，他也很是硬气。我当时担心你再反驳他，他就会和你当面硬杠。” “当面硬杠又能咋地？难道我还怕他？” “你是不怕他，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能有什么严重后果？” “你如果真把田启兵给驳倒了，他可能就会提议按照得票多少来定人选。童肖媛两票，李初年也是两票。很有可能咱们县委只向市委推荐两个人选，那就是童肖媛和李初年，其余的人选那就得下来了。” 听到这里，黎允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仔细一琢磨，钱坤说的还真是这么个理。不由得后怕起来。后怕的同时，满肚子怒气也随即烟消云散了。 这也充分说明，论智商论老谋深算，黎允桥还真不如钱坤。 实际上，钱坤说的这种可能是有，但概率不大。 如果黎允桥和田启兵当面硬杠起来，田启兵不会提议按照得票多少来定人选，而是提议将蔡远也一块拿下来。这种概率是很大的。 你黎允桥非要把我田启兵推荐的人选纪光廉拿下来，那我就把你黎允桥推荐的人选蔡远拿下来。当面硬杠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这也是钱坤最担心的。他处心积虑地就是要把蔡远推荐上去，这样就能让蔡远对他更加死心塌地，让蔡远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为了女儿的幸福，钱坤说啥也要尽快将蔡远给推上去。 要是因为黎允桥和田启兵硬杠，连累着把蔡远也给拿了下来。那钱坤的一切努力和算计就泡汤了。 因此，钱坤当即决定支持田启兵，让黎允桥成为孤家寡人，让他从而败下阵来。免得连累到了蔡远。 但钱坤不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而是打着为黎允桥着想的幌子。果然，立马奏效。 黎允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钱副县长，我误会你了！” “黎县长，我历来都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的。如果我突然不支持你了，那也是在变相地支持你。” “对，钱副县长，你说的对，是我考虑欠周。刚才和你发了那么一通火，请你谅解！” 钱坤心中狂骂：谅解你妈啊，草。你就是个蠢货。 但嘴上却道：“那就多谢黎县长的谅解了！” 钱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当即就把蔡远叫了过来。告诉蔡远，经过他的周密运作，在这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终于将蔡远给推荐上了。 这把蔡远给感动的差点给他下跪！ “钱副县长，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提携之恩！” 蔡远把对杨立铎那套拍马屁的功夫，现在都施展到了钱坤身上。 钱坤不动声色地随口问道：“近期和丽秀联系了吗？” 蔡远一愣，忙道：“联系了，但她对我一直很是冷淡。” “不要气馁嘛，我女儿啥样我最清楚。你只要坚持不懈，她一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钱副县长，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 蔡远又把官场中的这一套拿到爱情上来了。 蔡远说的这么肉麻，让钱坤听得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为了能把蔡远和女儿撮合在一起，他也只能这样了。 第672章 高级对话 与此同时，童肖媛也把田启兵叫到了办公室来谈话。 “启兵，我没想到你会推荐纪光廉。” “童书记，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你把纪光廉推荐上去，杨全疆会认为咱们县委是和他对着干。就凭黎允桥，杨全疆也会轻易知道是你推荐的纪光廉。” “童书记，我推荐纪光廉的原因，在会上说的那些只是表面现象。咱们政府官员的队伍里，太缺少像纪光廉这样的人了。如果像纪光廉这样的人多了，那咱们政府官员的队伍才能风清气正。” 童肖媛沉思着道：“你说的是这么个理，但这一次推荐人选只是去参加培，不是提拔干部。我担心因为你推荐纪光廉，而得罪了杨全疆。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童书记，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不怕他杨全疆。枢宣市是党和人民的天下，不是他杨全疆的天下。对杨全疆这种人，就要针锋相对，绝不能服软。否则，就会被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再者说了，他在枢宣市的任期还有半年就结束了，他肯定得调离枢宣市。” “他调离枢宣市，可能会到省里去。我不希望你因为推荐纪光廉而得罪了他。毕竟他可是老书记的人。” 童肖媛说的这个老书记，是指上一任的省一把手。 上一任的省一把手，是从省人大主任的位置上退下去的。 杨全疆曾经当过上一任省一把手的秘书。 杨全疆有时候敢于和省委叫板，也是来自于这个底气。 官场中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靠山。 靠山大底气就足。靠山小就夹着尾巴做人。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上一任省一把手虽然退下去了，但他说句话还是非常有份量的。 现任的省一把手早就想把杨全疆给换下去了，但他还是想等杨全疆在枢宣市的任期满了，再顺理成章地将他换掉。也是出于考虑到上一任省一把手的缘故。 周连长则是上上任的省一把手，而现任的省一把手就是周连长一手带出来的。 由于杨全疆是上一任省一把手的人，童肖媛才会有这样的顾虑。 如果杨全疆真的要把田启兵拿下去，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田启兵深沉地道：“童书记，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据我观察，纪光廉在工作上真的是没有一点私心杂念。我原先也很看不惯他那副臭脾气。但自从他到了县信访办，我和他接触的多了，他身上的优点我也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一次虽然只是去参加培训，但我还是想尽我的努力给他一次机会。凭心而论，为了党的事业，也为了能把真正为民着想的人推上去，咱们作为县委领导，要力排众议。大力举荐像纪光廉这样的人才是。” 听到这里，童肖媛脸色很是凝重。但凝重过后，她不由得笑了，道：“启兵，你能这么想，也让我看到了你身上的闪光点。实际上你和纪光廉是同样的人，你们两个算是惺惺相惜吧！你说的没错，为了党的事业，也为了人民的事业，我们就不能怕得罪上级领导，要不遗余力地大力举荐纪光廉这样的人。” “童书记，多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童肖媛和田启兵这次的谈话，让童肖媛也深受鼓舞。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谈话，让童肖媛更加器重田启兵。 作为一个官员，考虑的应该是党和人民的事业，而不应考虑自己的患得患失。 田启兵不怕得罪杨全疆，而大力举荐纪光廉。就做的很是光明磊落。 童肖媛暗自发誓，自己今后也要像田启兵这样，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不能顾忌个人得失，要力排众议地坚持原则。 童肖媛当这个县委书记，也是在工作实践中，不断地磨炼进步。 一天之后，惶恐不可终日的郭立栋终于接到了丁总打来的电话。 “郭局，你那个事，我已经和老杨说了。你再等等吧。” 听到这里，郭立栋激动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忙不迭地道：“丁总，多谢您了！” “老杨说了，你近期工作上有点不太给力，让他很是被动，他也是非常恼火。这件事他得先和鲍市长谈谈，至于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 “丁总，事成不成先放一边。您能为我说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呵呵，郭局，你太客气了。你还是等处理结果吧。” “好的，丁总！” 与此同时，杨全疆把鲍满仓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鲍市长，请坐！” 杨全疆很是热情，鲍满仓一进屋，他就站了起来，请鲍满仓沙发落座。 等鲍满仓坐下后，他也坐了下来。坐在了鲍满仓对面的沙发上。 鲍满仓客气地笑道：“杨书记，你有何指示？” 杨全疆笑道：“指示可谈不上。对别人我可以下达指示，但对你那就只能商量了。” 鲍满仓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到杨全疆秘书狲凉的电话通知后，鲍满仓猜想杨全疆找自己是为了何事？ 猜了几种可能性，但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孔利官和郭立栋的事。 因此，鲍满仓只能是以静制动，不能先做表态。 “鲍市长，你对孔利官和郭立栋的处分，我都知道了。你处分的对，就该这么处分他们。”. 自己果然猜的没错，果真是这件事。 鲍满仓不动声色地道：“利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最了解他。他工作能力很强，处理问题也非常灵活。但他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他不太能容人。这也导致他有时候不由自主地就把精力放在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而抓不住重点。作为常务副市长，这是万万不应该的。” 杨全疆当即点头道：“对，没错。鲍市长，你说的很对。对利官这个缺点，我也深有体会。我也多次批评过他。” 鲍市长道：“我希望他能在市长办公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也能借此机会，让他有个深刻的认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对他是有好处的。不然，他还认识不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 杨全疆当即又道：“你这么做是对的。这对利官也是大有好处的。” 第673章 智慧较量 现在不论鲍满仓说什么，杨全疆都是点头表示大力支持。 即使心里很不乐意，他也得这么做。 他这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采取的一个策略。 在枢宣市，杨全疆可以对任何人发号施令、颐指气使，也可以任性所为的大发脾气。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鲍满仓。 杨全疆是一把手，鲍满仓是二把手，但他们却都是正厅级干部。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两人各是党政一把手。但党管一切的基本原则，就决定了杨全疆是一把手，鲍满仓只能是二把手。 但杨全疆对鲍满仓也得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否则，两人根本就没法相处。 党政一把手不团结，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两人即使相互记恨排斥，也得努力维护表面的和气和团结。 这就是官场。官场中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杨全疆和鲍满仓在孔利官的问题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鲍满仓对孔利官的处分，与其说是惩罚他，倒不如说是在帮他。 对这一点，杨全疆看得非常清楚。而孔利官则没有看清楚，反倒感觉很是委屈。这也正应了当事者迷旁观者清那句话。 谈完了孔利官的事，就该谈郭立栋的事了。 杨全疆道：“鲍市长，对郭立栋停职反省的处罚，啥时候能解除？” 虽然是这么问，但杨全疆则是完全用商量的语气。 鲍满仓道：“杨书记，这个郭立栋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么一个大案子，他作为局长竟然不了解情况？不了解情况也就罢了，竟然还派出督察组去做调查？这是典型的本末倒置，无事生非。他不把精力放在如何破案上，竟然把精力都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他原先不当局长的时候，还懂得收敛点。可他当了局长后，就越来越放肆了。”M.. 杨全疆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想到鲍满仓对郭立栋的意见这么大。 杨全疆对郭立栋也很有意见，上一次孔利官请他为郭立栋说话，被他一口回绝了。 但这一次却是他老婆让他出面解决此事，开始他也不答应。 但经不住老婆的枕头风。他不得不出面帮郭立栋说话了。 但他没有想到鲍市长对郭立栋的成见这么大。 一时之间，杨全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鲍满仓余怒未消地道：“杨书记，我认为郭立栋这个人不适合当市公安局的局长。让他当这个局长，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这句话是刘老亲口对鲍市长说的，鲍市长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对杨全疆说了出来。 杨全疆不禁有些尴尬难堪，道：“鲍市长，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在对待郭立栋的问题上，还是要站在政治高度上来解决。不然，那就是在打我们市委的脸啊。” 鲍满仓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还打我们市委的脸呢？” 杨全疆道：“郭立栋当了那么多年的常务副局长，今年才被扶正。让郭立栋出任局长，省公安厅开始是不同意的，是咱们市委一再坚持，才让郭立栋出任了局长。你也是清楚这件事的。当时你也是支持让郭立栋出任局长职务的。这才过去了几个月，咱们市委要是免了他的局长职务，这不就等于打了咱们市委的脸嘛。省委和省厅会怎么看咱们市委？这可是一个政治问题，咱们两个作为党政一把手，都要格外重视啊。” 鲍满仓沉吟不语，杨全疆说的也有道理。 当时他的确是支持郭立栋出任市公安局的局长的。但他当时支持，现在却不支持了。这也是事实。 鲍满仓道：“杨书记，咱们可以不免他，但可以让他自己主动提出辞职。” 杨全疆心中又是一沉，忙道：“鲍市长啊，让他自己主动辞职，但造成的后果和咱们直接免了他是一个样的。如果省委一旦追究起这件事来，那当初支持郭立栋出任局长的人，都要受到牵连啊。咱们两个还有利官同志就首当其冲。” 杨全疆这番话就等于在威胁鲍满仓了。当初让郭立栋出任局长，你鲍满仓可是透了赞成票的。可你现在又要把郭立栋给撤了，你自己也在打你自己的脸。省委真要追究起来，我和孔利官跑不了，你鲍满仓也难辞其咎。 杨全疆这番话的目的，鲍满仓也听出来了。杨全疆摆明了就是在力保郭立栋。 鲍满仓为了尽快更上一步，现在正处于节骨眼上，他不能因为郭立栋那种垃圾而影响了自己的晋升。 要是和杨全疆闹翻了，那对自己的晋升是非常不利的。 想到这里，鲍满仓道：“杨书记，那你说咋办？” 杨全疆道：“对于郭立栋所犯的错误，将严惩不贷。对他停职反省一个星期，同时给予他党内警告。你看如何？” 鲍满仓道：“这样对他的处罚是不是有点轻了？” “不算轻啊，对他停职反省一个星期，同时给予他党内警告，这是让市纪委下发正式文件的，同时也记录在案。这个处罚将会伴随他终生。” “杨书记，按照我的观点，最好对他停职反省一个月，同时给予他党内严重警告。” 杨全疆似乎早就猜到了鲍满仓会这么说，道：“这样处罚就有些重了，对咱们也是很不利的。” 鲍满仓不禁一愣，问道：“这样怎么对咱们也很不利了？” 杨全疆道：“实不相瞒，在我找你过来之前，我接到了省公安厅李志勋厅长的电话。李厅长对郭立栋也很是不满。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李厅长对这件事了解的非常清楚。他提议换掉郭立栋，新任局长将由省厅直接派过来。满仓，如果真是从省厅直接派人过来接替郭立栋，这对咱们能有利吗？” 鲍满仓很是吃惊，他没有想到李厅长会直接给杨全疆打电话，提议把郭立栋给换掉。 杨全疆又道：“李厅长也对我说，让郭立栋当这个局长，简直就是在祸国殃民。他和你说的说法，一模一样啊。” 杨全疆这番话说的很是意味深长，仿佛是在暗示鲍满仓早就和李志勋暗中串通好了。 但鲍满仓听到这里，顿时醒悟过来，肯定是刘老也找了省厅的李志勋厅长。 难道刘老和省厅的李志勋厅长也非常熟悉？ 第674章 最佳机会 鲍满仓本想撇开和李志勋厅长暗中串通的嫌疑，免得让杨全疆猜忌自己。 但转念一想，与其撇开，还不如就让杨全疆猜忌的好。 杨全疆猜忌自己的同时，也就会忌惮自己。 毕竟在杨全疆看来，省公安厅的李厅长和鲍满仓的关系非同小可。 这就能让杨全疆投鼠忌器，毕竟省公安厅的李厅长也是一个重量级人物。 突然之间，鲍满仓又是灵机一动。何不趁此机会把邹国凯的问题给解决了？ 杭舟行为了解决邹国凯的问题，还专门去向自己作了汇报。自己当时也答应了杭舟行，这样的事得找机会才行。 现在正是最佳的机会。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鲍满仓道：“杨书记，既然李厅长都和你提议了，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将郭立栋给换了。这样做最起码会让李厅长满意的。” 杨全疆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道：“他满意了，可我们咋办？郭立栋是我们市委一再坚持，才最终任命他为市局局长的。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咱们就把他给换了？省委一旦问起来，咱们怎么答复？” “杨书记，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这个二把手必须得和你这个一把手立场一致才行。” 杨全疆顿时脸色一缓，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两个必须保持一致。不然，被动的只能是咱们。” 鲍满仓道：“杨书记，李厅长是不是对苍云县公安局很关心啊。不然，他怎么会对这件事如此清楚？” 杨全疆顿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鲍满仓，故意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和李厅长说的呢。” 鲍满仓淡淡地一笑，道：“我倒是没和他说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鲍满仓这句话非常到位，意思是我没和李厅长说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但我可是和他说了对郭立栋的不满。不然，李厅长怎么会和我说的那么一致呢？ 听话听音，杨全疆不由得一愣，随即认真了起来，道：“难道真的是苍云县局直接向省厅汇报了此事，李厅长才如此清楚的？” “我认为很有可能。” 杨全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苍云县局越过了市局，直接将这件事捅到了省厅，这背后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猫腻？杨全疆不得不高度重视。 鲍满仓不失时机地道：“杨书记，苍云县委前一段时间上报了关于拟任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的方案。这个方案可是经过苍云县委常委会议获得通过的。说不定李厅长也知道了这件事。” 杨全疆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难以置信地道：“李厅长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分析是这样的。毕竟苍云县的一把手童肖媛可是从省委派下来的。童肖媛虽然年轻，但她在省委的人脉关系不可小视。她是有条件也有机会直接向省委反应问题的。省公安厅她也肯定能说得上话。” 杨全疆沉思不语，对省委将童肖媛派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一直让杨全疆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自从童肖媛到了苍云县，就导致枢宣市不是铁板一块了。 但童肖媛的人脉关系的确不能小视。她老爸童恩廷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她老妈陈芳兰是省检察院的反贪局长。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陈部长可是童肖媛的坚强后盾。 看到杨全疆沉思不语，鲍满仓决定趁热打铁，道：“据我所知，童肖媛对邹国凯拟任副县长和县公安局长一事，非常上心。她已经催问了好几次了。这件事要么不行，要么就通过，但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全疆不得不表态了，他道：“据我所知，邹国凯这个人不怎么样。” “我对邹国凯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但苍云县委这么重用他，说明他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市委同意了这件事，并不是对邹国凯的肯定，而是对苍云县委的肯定。” 后边的话，鲍满仓没有说出来，但杨全疆却非常清楚。如果市委对苍云县委不肯定了，那就无法向陈部长交代了。 陈部长是管干部的，杨全疆是绝对不敢得罪的。 鲍满仓把话已经说的非常到位了，但杨全疆还是明知故问：“鲍市长，你的意见呢？” “我赞成苍云县委的这个方案。苍云县正在大力推进棚户区的改造。但治安形势不容乐观。这也是苍云县委想让邹国凯拟任副县长并兼任公安局长的主要意图。意图很明确，理由也很充分，市委这边不通过也说不过去。” 杨全疆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在下一次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一下这个方案。” 杨全疆这么说，基本上算是同意了苍云县委的这个方案。 杨全疆心里虽然很不乐意，但他也不得不同意。作为市委书记，有时候也是很无奈地做出违心之举。 “对郭立栋停职反省一个星期，同时给予他党内警告的处分，就让市纪委下达正式文件吧。这也算是给郭立栋敲一下警钟。” “嗯，好。我亲自和承祥同志交代这件事。” 鲍满仓这个时候正式表态对郭立栋的最终处理结果，摆明了这就是相互交换的成果。 你杨全疆同意了苍云县委关于邹国凯的任命问题，那我就同意对郭立栋的处理结果。 高手之间过招，都是看破不点破，彼此心照不宣，在轻松地谈话氛围中，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鲍满仓一离开，杨全疆立即就给省公安厅李志勋厅长回电话。M.. “李厅长，就你提的那个问题，我刚和鲍市长谈完。鲍市长的观点很明确，和我的观点一样，还是暂时不撤换郭立栋同志为好，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这也是我们党的光荣传统嘛。” 杨全疆这番话一是表明了立场，二是借机试探一下李厅长和鲍满仓到底有没有暗中串通好。 李厅长道：“杨书记，我认为在对待郭立栋的问题上，你们市委还是要果断一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嘛。” “李厅长，我清楚这个道理。但市委的几个领导对立栋同志还是比较了解的。比如我和鲍市长，都是赞同先不撤换他，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以观后效。如果还是不行，再撤换也不晚嘛。” “杨书记，如果你们非要坚持这样，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说完，李厅长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全疆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将电话摔了。 第675章 引起警惕 由于有老书记撑腰，杨全疆并不惧怕李志勋。 你李志勋是厅长又能咋地？枢宣市公安局长这个职位，还是要由枢宣市委说了算，也就是由我杨全疆说了算。你李志勋在别人面前可以摆你的厅长架子，但在我杨全疆面前不好使。 杨全疆不知道李志勋就是刘老带出来的兵。否则，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摔电话。 本来对荣升副县长不抱什么希望的邹国凯，当得知鲍市长亲自出面，不但处分了孔利官，还更是惩罚了郭立栋。 这就让他不禁又对荣升副县长充满了期望。 邹国凯是个典型的官迷。为了能官晋一级，他什么都可以做，也什么都可以不顾。 他既期待又担心，但他却只能无奈地等待着。 期待赶紧当上副县长，担心又要出什么意外。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坐立不安。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找李初年喝个酒唠唠嗑，趁机倾诉一下心中的所想。同时也让足智多谋的李初年给他想想办法。 但因为他那次出言损铁柱子，把李初年给惹火了。李初年现在对他很是冷淡，他也不敢轻易主动去找李初年了。 但这种既期待又担心的等待，却是最令人难熬的。 这天邹国凯正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地思考着这件事，办公电话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临齐县的号码。他心不在焉地接了起来。 “国凯，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邹国凯顿时知道对方是谁了，心不在焉的他也有了点热情，道：“飞雨，啥事？” 给邹国凯打来电话的是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邹飞雨。 邹飞雨和邹国凯是警校同学，两人不但同姓，还是室友，关系非常的铁。 以前李初年为了解救被孔敏等人秘密关押的鲁腾，邹飞雨就帮了大忙。而找邹飞雨帮忙的正是邹国凯。 “国凯，你们苍云县城是不是有个野玫瑰夜总会啊？”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咋了？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很不耐烦呢。” “我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心烦。” “草，你再心烦也不能对我不耐烦啊。” “草，咱俩就像亲兄弟一样，我心烦了，就只能对你不耐烦。” 两人是多年的铁哥们了，一个是苍云县局的局长，一个是临齐县局的副局长，两人在电话中口吐脏话也毫不避讳，更不介意。 邹飞雨忙问：“你因为啥心烦啊？” “妈的，县委常委会议已经通过了要任命我担任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可上报到了市委就被卡住了，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我能不着急吗？” “靠，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心烦啊？” “是啊，我不因为这个心烦，还能因为啥心烦？” “你小子可别不知足了。咱俩是警校同学，你现在已经是苍云县局的一把手了，可我还是临齐县局的二把手。你现在又要往副县长的位子上冲了，可我还没当县局的一把手呢。比起我来，你就知足吧。” “比起你来，我肯定是知足。但比起别人来，我就嫉妒羡慕恨了。” “国凯，这种事不能急，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个事，你们苍云县的野玫瑰夜总会，是谁开的？” “你问这个干吗？” “我们临齐县西蛮镇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拜托我打听一下这个野玫瑰夜总会的情况。” “石贵荣？这可是个风云人物啊。” 邹飞雨则道：“别扯淡，说正事呢。” 邹国凯道：“野玫瑰夜总会是我们苍云县的风云人物，不，算是风云家族吧。是赖氏家族开的。” “我早知道你们苍云县的赖氏家族。到底是赖氏家族的谁在负责这个野玫瑰夜总会？” “赖氏家族的老四赖达。这家伙是个刺头，纯粹是个混社会的。飞雨，石贵荣拜托你打听野玫瑰夜总会，目的是什么？” “石贵荣的四弟石贵贵想把野玫瑰夜总会盘过来。” 听到这里，邹国凯顿时警惕起来，忙道：“石贵贵为何要接手野玫瑰夜总会？” “石贵贵也是石氏家族的老四，这家伙也是个刺头，也是纯粹混社会的。他原先在我们临齐县城开过一个夜总会，他对这一行很是熟悉。也知道这个行业很赚钱。但因为一起刑事案件，他的夜总会被查封了。而下达查封命令的你猜是谁？” “谁？不会是丁永胜吧？” “丁永胜书记和石贵荣好着呢，他才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是陈局长。” 邹国凯吃惊地问道：“陈局长？你说的是陈佐军？” “对，没错。就是陈局。这还是陈局在市局当局长的时候下达的查封令，而执行这个命令的则是我。国凯，那个赖达为何要将野玫瑰夜总会盘出去？这才是石贵荣想知道的。” “飞雨，我劝你最好和这个石贵荣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心惹祸上身。”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飞雨，咱俩是同行，赖达为何要将野玫瑰夜总会盘出去，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难道你们县局要对他动手？” “我们县局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要对他动手，那最起码也得是市局。” “我知道了。你啥时候到临齐县来？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靠，我现在正心烦着呢，哪有心情喝酒？” “那你接着心烦吧，我先挂了。” 说完，邹飞雨就把电话扣了。 要不是邹飞雨的这个电话，邹国凯还真不知道赖达要把野玫瑰夜总会给盘出去。 看来赖达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他不会这么做的。 野玫瑰夜总会日进斗金，简直就是个聚宝盘。要不是预感到危险，赖达不会轻易出手的。 邹国凯说的要对赖达动手，最起码也得是市局。他这话是故意和老同学邹飞雨打马虎眼。.. 真正要对赖达动手的，正是他邹国凯。 邹国凯也不想和赖氏家族为敌，但没办法，这是童书记亲自下达的命令，他不得不执行。 可现在还没有掌握到赖达确凿的犯罪证据，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反过来讲，即使掌握了赖达确凿的犯罪证据，邹国凯也不打算立即收网。因为他的副县长职务还没有解决呢。 这也成了他和县委以及市委叫板的砝码。 第676章 人生开挂 郭立栋被停职反省，市局的日常工作由副局长崔成来主持。 这就让另一个人很不舒服了。这个人就是副局长兼交警支队长王坤。 陈佐军在枢宣市公安局担任局长的时候，市公安局的领导层排名是这样的：陈佐军、郭立栋、王坤、崔成、孙才。 陈佐军调到省公安厅后，市公安局的领导层排名是这样的：郭立栋、崔成、王坤、孙才。 孙才是市公安局纪委书记。 陈佐军在的时候，王坤的排名是在崔成之前。 但陈佐军走了后，郭立栋当了局长，崔成的排名却在王坤之前了。 这让王坤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这都是郭立栋的原因。 王坤的资历要比崔成高，他被提拔成副局长的时候，崔成还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崔成被提拔为副局长后，排名自然在王坤之后。 但郭立栋很是看不惯王坤。他看不惯王坤的原因就是陈佐军当局长的时候，王坤很是巴结讨好陈佐军，和陈佐军走的很近。 这就让郭立栋记恨上了王坤。等他当了一把手后，就开始打击报复王坤。直接将王坤排在了崔成后边。 这还不算，郭立栋在大会小会上经常点名批评王坤，说他分管的工作一塌糊涂，将王坤批的一无是处。 王坤很是苦恼，但却无可奈何。因为郭立栋现在是一把手，况且分管市局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和郭立栋的关系很铁，市委书记杨全疆和市长鲍满仓也是大力支持郭立栋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坤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郭立栋这一突然被停职反省，让崔成主持工作。这就让王坤更加气急败坏了。 但这也让王坤看到了希望，因为做出让郭立栋停职反省决定的是鲍市长。 鲍市长不是一直很支持郭立栋吗？怎么现在反倒要惩治郭立栋了？ 王坤开始蠢蠢欲动，准备采取行动反击郭立栋。希望能借此机会，最好将郭立栋直接拉下马。 根据王坤对郭立栋的了解，郭立栋肯定有很多拿不上桌面的事。 但由于郭立栋老奸巨猾，做事非常隐蔽。王坤虽然知道郭立栋有很多腐败问题，但他却没有什么证据。 因此，王坤决定拉拢孙才一起对付郭立栋。 孙才是市局纪委书记，他的手中肯定握有郭立栋贪污腐败的证据。 据王坤了解，局里有很多干警对郭立栋不满。那些被郭立栋打击报复过的干警，对郭立栋就更不满了。有些干警曾经举报过郭立栋，这些举报证据都攥在孙才的手中。 王坤请孙才喝酒，孙才照去不误。不花钱的酒不喝白不喝。 孙才喜欢喝茶，王坤就送他名贵的茶，孙才也是照收不误。 但王坤只要话里带话想要试探孙才手里有没有郭立栋违法乱纪的腐败证据时，孙才就装聋作哑，和他扯闲篇。 三番五次之后，王坤终于也明白了孙才是一种什么态度。 你王坤和我套近乎，那我孙才也和你套近乎。你王坤请我喝酒，我给你面子。你王坤送我茗茶，我也收下。但你王坤想从我这里获得郭立栋的证据，用来对付郭立栋，那是门也没有。 陈佐军在这里当局长的时候，孙才表面上不向陈佐军靠拢，也不向郭立栋靠拢。但实际上孙才暗中早就和郭立栋勾结在了一起。 不然，就凭郭立栋那副德行，他早就被查了。 是孙才守护住了郭立栋被举报的这一个环节，才让郭立栋平安无虞。 郭立栋在担任常务副局长期间，就有干警以匿名信的方式向市纪委举报过郭立栋。 但市纪委对举报内容核查的时候，也得由孙才配合调查才行。 正是因为孙才的原因，这些匿名举报最后都不了了之。 没有确凿的证据，高承祥也拿郭立栋没有办法。 王坤不禁有些后悔了，他要知道是这样的局面，就该早点派人暗中盯梢郭立栋，自己亲自收集郭立栋违法乱纪的罪证。 但王坤也清楚，即使他采取这样的措施，一旦走漏风声，就凭郭立栋打击报复人的手段，郭立栋一定往死里整他。 气急败坏的王坤也没招了，只能是按兵不动，暗中寻找机会。 但王坤暗中拉拢孙才的举动，孙才却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郭立栋。 这让本就处于困境之中，焦躁不安的郭立栋，更是火冒三丈。 郭立栋恼火地骂道：“妈的，王坤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看他是活腻了。” “郭局，你也别生气，王坤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王坤的确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但孙才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半斤八两。 可有一点，孙才看的非常清楚。那就是郭立栋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对待自己这一条线上的人，那是真的好。你只要实心实意地跟随他，他就实心实意地对你好。但王坤的人品比郭立栋就更差了。王坤就是个典型的过河拆桥的小人。你对他实心实意，他可能为了一己私利随时可以出卖你。对这样的人，谁敢和他打交道？ 整个市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中，人品最好的是崔成，但人品最差的则是王坤。这已经在市局领导班子中达成了共识。 像王坤这种人渣要对付同样是人渣的郭立栋，在市局中还真没有人帮他。 他想拉拢孙才共同对付郭立栋，又是请喝酒又是送名茶的，但孙才转身就把他给出卖了。因此，孙才也是个人渣。 但现实中，往往这种人渣，总能谋得一官半职。因为他们足够坏的掉渣。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可以出卖。人品和党性在他们眼里，一分钱也不值。 郭立栋虽然找了丁总，丁总也回了话，但杨书记那边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郭立栋担心这么下去，自己可能就要真的完蛋了。 为了保险起见，郭立栋决定去找市委副书记孙庆阳。 孙庆阳和孙才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两人都姓孙，隶属于同一个家族。两人也是族兄族弟的关系。 孙才能当上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就是孙庆阳操作的。 孙才最早在轴承厂当车间工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那个时候的孙庆阳还在临齐县当县委书记，但孙才紧紧抱住了这个族兄的大腿，借此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 逢年过节，孙才都去孙庆阳家走动。 在孙庆阳的帮助下，孙才的人生不禁也开了挂。 第677章 受宠若惊 郭立栋没敢直接去找孙庆阳，他害怕被杨全疆知道了。 郭立栋已经找了丁总，丁总也和杨全疆说了。现在自己再去找孙庆阳，一旦被杨全疆知道了，可能会起反作用。 找人办事，不能乱找。只能找一个最吃劲的人就行。这个最吃劲的人，无疑就是丁总。 但孙庆阳那边如果也能为自己说话，那就更加保险了。可自己又不能直接去找孙庆阳，郭立栋想到了孙才。 对于孙才和孙庆阳的关系，郭立栋是非常清楚的。 郭立栋将一个卡交给了孙才，道：“你找一下庆阳书记，请他在关键时刻帮我说说好话。把这个卡转交给他。” 孙才忙道：“郭局，我这就去找我哥。” 郭立栋很是感激地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孙才将卡收了起来，起身走了。 一个多下时后，孙才回来了。 郭立栋忙低声问：“事情办的咋样？” 孙才笑着低声道：“我找我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郭立栋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孙书记，辛苦你了！” 但孙才却将那个卡拿了出来，放在了郭立栋面前的茶几上，道：“但我哥没有收这个卡。” 郭立栋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这个卡就是他去找丁总的时候，要送给丁总的那个卡。 当时丁总不但没收，还冷着脸把他说了一顿。 现在庆阳书记也是不收，难道现在不兴送卡收卡这一套了？ 郭立栋有些担心地道：“你哥为何不收？” “我当时要是说是我送给他的，可能他就收了。但他一听说这是你的意思，就坚决不收，还把我给训了一顿。” 郭立栋更加担心了，忙道：“他不收卡，可能他就不会帮这个忙了。” 孙才摇头道：“我哥虽然没有收这个卡，但他却一口答应了。在适当的时候，他会帮你说话的。” 听到这里，郭立栋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禁又放下心来。 但孙才紧接着又道：“不过，我哥和我说了一件事。” 郭立栋忙问：“啥事？” “我哥说他在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的新小区里准备买一套房子，但房价太高。问我认不认识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人？”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认识。” 听孙才这么说，郭立栋不禁脸色一冷。 孙才紧接着又道：“我的确是不认识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人，但我和我哥说你可能认识。” 郭立栋一听，脸色顿时又缓了过来，笑道：“你这么说就对了。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叫刘顺，那是我的一个小兄弟。我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孙才当即也是笑道：“郭局，我就知道您有很大的能量。” “你哥看中了哪套房子？” “他看中了一套复式别墅，定金也缴了，但还没有缴房款。他把这套复式别墅的照片也发给我了。” 说着，孙才就用微信将这套复式别墅的照片发给了郭立栋。 郭立栋打开微信一看，照片上清晰地显示着这套复式别墅的楼号。 “好，这件事我来办。” 孙才忙小声道：“郭局，我哥专门交代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郭立栋道：“这是肯定的了，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转告你哥，请他放心好了。我现在就找刘顺。” 郭立栋说着，用手机直接拨通了刘顺的手机号码。 “刘顺吗？我是郭立栋。” “郭局，您好！”刘顺的声音里透着受宠若惊的欣喜。 “刘顺，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郭局，我一会儿就到。” 刘顺一直想紧紧抱住郭立栋的大腿，但郭立栋一直不鸟他。. 他没想到，郭立栋这一次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这让他欣喜若狂。 刘顺和郭立栋认识，还是王海介绍，在酒局上认识的。 当时刘顺毕恭毕敬地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了郭立栋，郭立栋顺手就接了过去。但郭立栋却没有将自己的名片给刘顺。 十几分钟后，刘顺就匆匆赶了过来。 由于事先郭立栋吩咐了门卫，门卫直接放行。 刘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 刘顺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郭局，又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来和郭立栋握手。 郭立栋则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刘顺弯腰鞠躬双手紧紧握住了郭立栋的右手。 郭立栋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孙才，介绍道：“这是我们市局的孙书记！” 刘顺赶忙又恭敬地道：“孙书记，您好！” 说着，又是伸着双手来和孙才握手。 孙才没好意思坐着不动，他起身和刘顺握了握手，客气地道：“刘董，你好！” 郭立栋指了指沙发，淡淡地对刘顺道：“坐吧！” 刘顺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郭立栋道：“刘董，这次把你叫过来是和你说个事。我有个朋友想从你们公司新开发的小区里买套房子。这是那套房子的照片。” 说着，郭立栋将手机递了过去。 刘顺接过来一看，果真是自己公司新开发的小区里的房子。 “郭局，这的确是我们公司开发的新小区的房子。” “刘董，我朋友看中了这套房子，价格上能不能优惠啊？” 刘顺忙道：“郭局，您发话了，还谈什么优惠啊，我直接送就是了。” 刘顺说的直接送还真不是假客套，而是说的真心话。为了能抱住郭立栋这棵大树，别说送一套复式别墅了，就是送十套复式别墅也值得。 只要郭立栋成了自己的保护伞，那自己就能赚更多的钱。 郭立栋扭头看了看孙才，意思是让刘顺直接送也可以。 郭立栋的胆子的确是很大，让刘顺直接送一套复式别墅，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孙才忙道：“直接送可不行。刘董，你把价格优惠一下就可以了。直接送谁敢要啊？” 孙庆阳可是市委副书记，刘顺直接送房子，孙庆阳还真不敢要。他不能因为这一套房子把官帽给丢了。丢官帽事小，进班房事大。 孙才清楚孙庆阳的心思，他替他哥直接拒绝了刘顺。 郭立栋这才又对刘顺道：“你直接送还真没人敢要，把价格优惠一下吧。” 刘顺忙巴结讨好地道：“光把价格优惠一下也看不出我的诚意来。既然不能送，那我就收个成本价吧。” 第678章 有苦难言 成本价和市场价悬殊很大，刘顺只收成本价，那房价一下子就下降了一半还多。 孙才很是高兴地道：“那就谢谢刘董了！” 刘顺也猜出来了，郭局说的那个买房的朋友，应该是这个孙书记的直接关系。 刘顺以前为了能巴结住一个普通的民警，请客送礼都是很豁得出去的。何况现在郭局还是市局的一把手呢？这还不算，现在又认识了市局的孙书记。这套房子虽然不赚钱，但刘顺却赚大发了。这一下子就等于有了两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郭立栋道：“现在房价谈妥了。等交房之后就是装修了，对吧？” 孙才道：“是啊，交房之后就要立即进行装修。” 郭立栋道：“刘董，这套房子的装修，你们公司也负责到底吧。” 刘顺忙点头道：“好的，我们公司负责这套房子的装修。” 郭立栋随即又来了一句：“装修费用咋算？” 刘顺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一直混迹社会，对人情世故很是精通，忙道：“装修也花不了几个钱，这笔费用就免了。” 郭立栋笑道：“好，那就这么办。” 孙才忙道：“别，装修费用也收个成本价就行了。” 刘顺忙道：“孙书记，装修费用真的不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郭局也都答应了，您就给我这个面子吧！” 刘顺和这些握有实权的领导打交道，的确是很会来事。 郭立栋对孙才道：“我看装修费用就免了吧。” 孙才只好不再坚持了。能为当哥的省下这笔装修费用，也是很划算的。 但实际上，房子的装修费用可不低。况且这还是一套复式别墅，装修费用都快赶得上购房价了。 孙才毕竟是纪委书记，在办这样的事的时候，胆子还是小。但郭立栋却习以为常。 两天之后，市委组织部公布了各个县区推荐的参加省委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的名单，苍云县入选了两个人选，分别是童肖媛和黎允桥。 这下可把黎允桥高兴坏了，他再一次的入选，这让他对自己的政治前途充满了信心。 钱坤可就不高兴了，因为蔡远落选了。满怀信心的蔡远，被这个消息给打击的垂头丧气。 钱坤只好安慰他：“蔡远，你也别灰心，今后有的是机会。李初年得了两票，不是也没入选吗？” 李初年没有入选，蔡远当然高兴。这也让他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一点藉慰。 童肖媛对这个结果非常恼火，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入选而高兴。相反，因为李初年的落选，让她既失望又生气。 李初年得到这个消息后，那也是高兴地不得了。 他当即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表示祝贺！ “肖媛，恭喜你啊！你能参加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我由衷地高兴！” 童肖媛没好气地道：“你高兴什么？我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很生气呢。” 李初年顿时一愣，忙问：“你怎么还生气呢？这到底是咋回事？” “初年，你不知道咱们县委的推荐情况吧？” “不知道啊。” 李初年的确不知道县委常委会议的推荐情况，因为在市委没有最终确定名单之前，这都是要保密的。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更要率先垂范，她一直没有和李初年说这件事，李初年当然就不知道了。 现在市委公布了入选名单，童肖媛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她当即就把县委常委会议上的推荐情况，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呵呵一笑，道：“我没想到启兵书记推荐了纪光廉。不过，启兵书记能这么做，的确是好样的。我如果处在启兵书记的位置上，可能我也会这么做。” “你别考虑别人了，难道你就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吗？” “我首先要感谢县委对我的信任，能推荐了我两票。但这样的机会，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还是顺其自然，知足常乐吧！你入选比我入选，还要让我高兴！” 童肖媛太了解李初年了，李初年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可你没有入选，就让我非常恼火。” “你恼火什么？你作为县委书记，参加这样的培训，对你的能力提高是非常有帮助的。你的能力提高了，苍云县就会受益。为了苍云县的发展，你也要珍惜这次机会。” “嗯，你这样说，我心里就不那么生气了。” 李初年道：“希望黎允桥也能借这次培训机会，让他能为苍云县多做出点积极的贡献。” “他？他考虑的是他个人的发展前景。像他那样的人，能为苍云县考虑吗？他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但愿他参加这样高规格的培训，能让他幡然醒悟。” “这只能是但愿。” 童肖媛对黎允桥很了解，黎允桥就是个典型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和李初年通完了电话，童肖媛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紧接着市委组织部又下发了正式文件，任命邹国凯同志担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兼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 童肖媛才平复下来的心情，顿时又麻烦了起来。 对这个任命，童肖媛则是有苦说不出，心情很是复杂。 童肖媛对邹国凯以前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了对邹国凯的拟任方案。 但近期邹国凯的表现，让她很是失望。她感觉到邹国凯这个人是不能重用的。 尤其是田启兵派人暗中监视邹国凯，发现邹国凯的政治立场不但不坚定，他还在那个高档小区有处秘密住所。这就让童肖媛对邹国凯更不放心了。 但对邹国凯的拟任方案，毕竟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了，又上报到了市委。自己作为县委书记，不能出尔反尔，只能是顺其自然。.. 可现在市委竟然真的通过了对邹国凯的拟任方案，那就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正式文件到达县委的同时，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肖媛，对邹国凯的任命，市委常委会议上终于通过了，任命文件也下达了。这一次鲍市长做了大量的工作。” 事到如今，童肖媛也不能再说别的了，只好道：“杭部长，谢谢您和鲍市长对苍云县的大力支持！” “肖媛，支持你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你亲自通知一下邹国凯同志吧，让他马上赶到市委组织部，我要亲自对他任前谈话。” 第679章 内参指标 杭舟行让童肖媛亲自给邹国凯打电话，意思就是让邹国凯清楚，如果没有童肖媛，你邹国凯是提不起来的。 遵照杭舟行部长的指示，童肖媛亲自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邹国凯激动万分，声音都变了，忙不迭地道：“童书记，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是提不起来的。” “希望你珍惜组织对你的信任，努力工作，让苍云县的治安环境真正能达到和谐稳定，为苍云县的发展保驾护航。” “是，童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您对我的信任！” “你马上到市委组织部，杭部长要亲自找你谈话。” “好，我现在就立即出发。” 邹国凯做梦都盼望着自己能荣升为副县长，现在终于变成现实了。他激动加高兴，走起路来都感觉有些发飘。 邹国凯被提升为副县长，这在苍云县就是爆炸性新闻，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邹国凯在往市委组织部赶的路上，不断地接到别人打来的祝贺电话，这让他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但当他赶到市委组织部的时候，他才豁然发现，这么多人给自己打来了祝贺电话，但李初年却没有。 邹国凯不由得也对李初年有了些牢骚。 咋地？我就因为损了铁柱子那一顿，你李初年就不把我当朋友了？这要放在以前，我可能还有点顾忌。但现在我已经是副县长了，你李初年不鸟我，难道我还鸟你吗？ 邹国凯边上楼边心中对李初年发着牢骚。 虽然他心中对李初年发着牢骚，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激动高兴的心情。 我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了，谁敢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不敬，对不起，我邹国凯就收拾你。 邹国凯激动万分地走进了杭舟行部长的办公室。 “杭部长，您好！我是苍云县的邹国凯！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我就立即赶了过来。” 杭舟行原先没见过邹国凯，也不认识邹国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邹国凯。 杭舟行对邹国凯非常热情，毕竟这是童肖媛推荐的人，他起身笑道：“国凯同志！祝贺你啊！” 邹国凯受宠若惊地道：“杭部长，这都是您的大力栽培！” 杭舟行道：“国凯同志，你要感谢童肖媛书记啊。要不是她的大力推荐，你的任命也不会这么快就通过了。” “是，我万分感谢童书记的大力提携！” “呵呵，请坐！” 随后，杭舟行部长代表组织，和邹国凯进行了任前谈话。 任前谈话结束后，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带着邹国凯，到苍云县正式宣布对邹国凯的任命。 陈振业部长接到了枢宣市上报的推荐名单，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因为推荐名单上足足有十七个人。 但当陈振业部长看到名单上终于有了童肖媛的名字，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开了点。 但枢宣市上报了十七个人选，这的确出乎陈振业部长的意料。 陈振业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杭舟行的办公电话。 此时，杭舟行刚和邹国凯谈完了任前谈话。 “舟行啊，你们枢宣市这一次怎么上报了十七个人选？上一次你们上报了七个人选，就已经很多了。可这次竟然又上报了十七个人选。你们枢宣市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陈振业将心中的不满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杭舟行忙解释道：“陈部长，上一次的七个人选，是市委直接确定的。这一次是让各个县区先自行推荐，最后再由市委确定。但各个县区推荐的人选实在是太多了。” “各个县区总共推荐了多少人？” “二百多人。市委常委会议光研究这件事，就研究了大半天。” “看来你们枢宣市的各个县区对这次的推荐人选很重视嘛。” “是啊，各个县区都非常重视。有的一个县区就向市委推荐了二十多个人选。” 听到这里，陈振业也不再那么不满了，道：“这说明基层同志对这样的培训机会，不但重视还非常看好啊。” “是的，陈部长，也希望省委能多组织几次这样的培训班。让基层的同志都能接受到培训的机会。” “你这个提议很好，省委组织部会认真研究此事的。好了，就这样吧。”. 陈振业部长扣断电话后，随后又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童肖媛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部长的办公电话，急忙拿起了话筒。 “陈部长，您好！” “肖媛，我这边收到了你们市委上报的推荐名单，足足有十七人之多。不过，名单上有你。” “陈部长，市委让各个县区推荐人选，各个县区都非常重视。不过，我对市委将李初年刷下来，很是不满。” 童肖媛不失时机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她是真的希望李初年能参加这次培训。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对李初年至关重要。 童肖媛和陈部长说出自己不满的重要原因，就是希望事情能出现转机。市委可以把李初年给刷下来，要是省委把李初年给列入培训名单，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部长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不满？” 童肖媛就把当时县委常务会议上推荐人选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地向陈部长做了汇报。 听完了童肖媛的汇报，陈部长道：“肖媛，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有什么不满了，像李初年这样的基层干部，今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陈部长没有说今后省委会多举办这样的培训班。在没有得到省一把手的同意前，陈部长是不会轻易擅自拍板的。 童肖媛道：“陈部长，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省委这次能给李初年一个机会。在我们苍云县，李初年是最优秀的基层干部。” 陈部长同样也没有立即表态，只是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会考虑的。但培训人选的最终确定，还要靠省委来决定。肖媛，我这次给你打电话，还有更重要的事。” 童肖媛忙问：“啥事？” “我在省委出的最近一期的内参上，看到苍云县的各项经济指标并不是很理想，排名比较靠后。你这个县委书记要多加把劲，尽快将苍云县的经济搞上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陈部长，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尽快让苍云县的经济状况得到提升。” 第680章 用人原则 苍云县的经济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要不是南荒镇的强力支撑，估计情况会更糟。 最为关键的是苍云县没有像样的大型企业，也没有什么支柱产业。 本希望靠棚户区改造项目，借以提高招商引资的砝码。可棚户区改造项目，目前进展缓慢，还尽出问题。 要想改变苍云县的经济状况，亟待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要加强苍云县领导班子，二是要打造好的企业。让好的企业逐渐形成苍云县的支柱产业。以支柱产业带动其它产业。只有这样，苍云县的经济状况才能得到彻底改变。 李初年在南荒镇就是采取的这种发展思路。 在杨立铎和谭峰执掌南荒镇的时候，南荒镇是名副其实的贫困镇，而且是整个苍云县最为贫困的乡镇。 将杨立铎和谭峰扳倒之后，李初年执掌了南荒镇。以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作为支柱产业，逐渐又发展起了利民纺织集团、利民服装公司、南荒盆景公司、南荒发展产业公司，又将镇建筑公司改制成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现在又正在上马大棚种植项目。 整个苍云县，现在就数南荒镇搞得轰轰烈烈。关键就在于加强了领导班子，有了支柱产业，多点开花，齐头并进。 童肖媛突然间想到，如果李初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会比自己更加合适。 但李初年距离自己的这个位置还相当遥远。在这种体制下，李初年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陈振业将全省各个地市报上来的推荐名单汇总好了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了省一把手的办公室。 省一把手接过这个名单后，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眉头就慢慢地皱了起来，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陈部长道：“是啊，看来各个地市对这次的培训班非常重视啊。这一次的推荐名单比上一次多了不少人选。其中最多的还是要属枢宣市，足足有十七个人选呢。” “枢宣市都有谁？” 陈部长指了指名单中枢宣市的人选位置，道：“枢宣市的推荐人选都在这里。” 省一把手认真地看了起来，但看到最后，也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枢宣市没有推荐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吗？” 陈部长似乎早就预料到省一把手会问起李初年，道：“没有。苍云县委把李初年推荐到了市委，市委把他刷下去了。” “为什么把他刷下去了？” “我问过了，枢宣市这一次是让各个县区先自行推荐名单，再由市委最终确定上报名单。全市各个县区共上报了二百多个推荐人选，市委召开常委会议光研究这个推荐名单，就研究了大半天，最后确定了这十七个人选。这十七个人选都是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其中还有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同志。”.. 没错，这十七个推荐人选中，级别最高的就是孔利官。 省一把手道：“孔利官现在已经是市委常委了，怎么也把他报上来了？” “杨全疆同志还为此专门给我打来了电话，向我解释了此事。他说是孔利官同志自己主动强烈要求参加这个培训班的。” 省一把手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看来利官同志还是蛮喜欢学习的嘛。” 陈部长笑道：“全疆同志说，孔利官是教师出身，他对学习一直没有放松。自从担任常务副市长后，感觉自己的学识越来越短缺，就主动要求参加这次培训。” 陈部长虽然对孔利官没多大好感，但在向省一把手汇报时，还是要实事求是。基本上杨全疆在电话中对他说的啥，他现在就汇报啥。如果自己随便添油加醋，或者胡编乱造，那他就违背了和省一把手打交道的基本原则。 省一把手笑道：“利官同志这么做，也算是诠释了什么叫学无止境啊！” 陈部长不由得心中一沉，从省一把手的表情和说的这些话，看来省一把手对孔利官的印象相当不错。 事实的确如此，孔利官能引起省一把手的注意，还是那次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的处长江恩贵代表省委下去调查，就曹化带队调查南荒镇利民纺织集团那场火灾中罔顾事实乱加罪名展开的现场质询中，孔利官的表现可以说相当出色。直接就把曹化给比成了人渣。 曹化因此也丢掉了枢宣市政府秘书长的职务，成了靠边站的人。 而孔利官在那次江恩贵的质询中，充分发挥了他的绝佳口才，主动认错，主动承担责任，并深挖思想根源，找到症结，做出深刻的批评和反省。 在省一把手看来，这正是一个好干部所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基本素质。 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谁不犯错？没有犯过错的干部是不存在的。 关键在于这个领导干部的思想认识和勇于担当。如果知错就改，不怕承担责任，不计较个人得失，勇于进取，这就是一个好的干部。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故意狡辩，胡搅蛮缠，这样的领导干部，即使再优秀，那也不能重用。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党的光荣传统。 只要不触及原则性的错误，即使犯了错，只要态度端正，敢于认错担责，并吸取教训，在实践中加以改正，这样的干部就要大加重用。 这也是省一把手的用人原则。 陈部长想起了他在给童肖媛打电话的时候，童肖媛向他提出的请求，道：“苍云县委对推荐人选也极其重视，专门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研究此事。根据推荐情况，童肖媛和李初年两位同志得票最高，分别是两票，其他几位同志分别是一票。” 省一把手看着推荐名单道：“看来苍云县的县长黎允桥同志也是一票吧？” “是的。” 省一把手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看这次的培训班，还是定四十个人吧。人多人少都不太好。每个地市的人选名额，尽量平衡分配，免得下边有什么怨言。” 陈部长本来还想多争取一些名额，但省一把手已经说了，人多人少都不太好，这就是基本上定调了。 “好吧，那就定四十个人选。” 省一把手道：“你先拟定出初步的人选名单，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地商量一下。” “好的，我尽快把初步人选拟定出来。” 第681章 失落沮丧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带着邹国凯来到了苍云县委。 邹国凯本以为县委会召集各乡镇各单位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来参加这次会议，这样也能抬高他的地位。 但县委压根就没有召集各乡镇各单位部门的头头脑脑们，只是县委领导班子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开的非常简短，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当众宣读了对邹国凯的任命文件后，邹国凯又做了一番表态发言，会议就结束了。. 这让激动万分的邹国凯多少感到有些失落。 送走了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们纷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就让邹国凯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别人不搭理他，但他得去拜码头。 邹国凯先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邹国凯一如既往地对童肖媛毕恭毕敬。 “童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童肖媛道：“你现在已经被提拔成了副县长，该给你的地位和权力都给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是，我一定好好表现。” “你被提拔成了副县长，但你的工作职责仍是集中在县公安局。县里正在进行棚户区改造，但进展非常缓慢，市委不满意，县委很着急。你要努力把县里的治安状况搞好。至于怎么办，我前一段时间已经和你交代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办，你应该很清楚。” “童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跟黎县长也说好了，他不会给你另外安排工作。县政府那边会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但你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县公安局那里，这是原则，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 邹国凯又连忙点头。 “好了，你去忙吧。” 邹国凯不是傻子，童书记现在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明显地冷淡了不少，这就让邹国凯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自己训斥铁柱子的事，李初年都告诉了童书记？ 如果不是这样，那童书记为何现在对自己这么冷淡了？ 肯定是李初年把这件事都告诉了童书记。 想到这里，邹国凯不由得记恨起了李初年。 李初年，我拿你当朋友，可你竟然背后地里在童书记这里说我的坏话。行，咱们就走着瞧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县领导了，可你李初年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 实际上，李初年压根就没有将他训斥铁柱子的事告诉童肖媛。 童肖媛对他冷淡，是因为他近期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邹国凯来到了黎允桥的办公室，正好钱坤也在这里。 邹国凯进门就很是恭敬地叫了声黎县长、钱副县长。 但黎允桥和钱坤都坐在那里没动，也没有说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邹国凯脸色尴尬，他以为自己当了副县长后，受人尊敬的感觉肯定是很爽的。 但现在他却深深地感到，自己当了副县长后，还不如以前那样受人尊敬。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邹国凯也是很有脾气的，他一直也看不惯黎允桥和钱坤。 现在看到黎允桥和钱坤对待自己这个态度，邹国凯怒火中烧，道：“我这是专程来拜访两位领导的，没别的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邹国凯转身就走。黎允桥突然阴阳怪气地道：“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 邹国凯愣了愣，但还是转身回来坐在了沙发上。黎允桥和钱坤则起身走了过来，两人坐在了邹国凯的对面。 当初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拟任邹国凯担任副县长兼任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黎允桥和钱坤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且在讨论的时候，两人都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但他们两个在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势单力孤，在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一再坚持下，最终还是通过了这个决议。 墙头草随风倒的宣传部长侯凯，最后也是赞成这个方案。 事后，黎允桥专门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恳请孔利官说什么也不能通过这个决议。 在孔利官的运作下，这件事也就搁浅了下来。因为杨全疆被孔利官说动了，他也是反对提拔邹国凯担任苍云县政府的副县长。 最后还是在鲍市长的坚持下，最终通过了这个方案。 在这种背景下，黎允桥和钱坤能对邹国凯好脸色吗？ 邹国凯坐在这边的沙发上，是正襟危坐。 黎允桥和钱坤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则是随意的很。 黎允桥道：“国凯同志，你现在已经是苍云县的副县长了。但副县长是隶属于县政府序列的，你该清楚这点吧？” 邹国凯心中气的直咬牙，但他表面仍是表现得恭敬有礼，道：“清楚。” 黎允桥道：“你清楚就好。童书记是县委一把手，我这个县长是县政府一把手，童书记和我各是党政一把手。你这个副县长首先做的，就是要对我这个县长负责。” 邹国凯只好又点了点头。 自己这是来拜码头的，却成了黎允桥教训自己的专场。 黎允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颐指气使的语气，让邹国凯很不舒服。 同时也让坐在旁边的钱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邹国凯没来之前，黎允桥就对钱坤说：“邹国凯要是懂事的话，等会肯定过来。” 钱坤道：“他肯定得过来。他是副县长，而不是县委副书记，他能不来拜你这个县长的码头吗？” 黎允桥阴险地笑了笑，道：“等会他来的时候，给他来个下马威。” 钱坤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邹国凯一进门的时候，黎允桥和钱坤不但都坐着没动，还都没有搭理邹国凯，这实际上就已经给了邹国凯一个下马威了。 可即使给邹国凯下马威，也要适可而止。毕竟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是大权在握的一方大员。 但黎允桥明显地过了。黎允桥这种不计后果地做法，让钱坤不禁有些担心。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下马威已经实施了，为何还要变本加厉呢？难道你黎允桥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吗？ 钱坤为了缓和这种尴尬气氛，笑道：“国凯同志，黎县长的意思，咱们现在都是县政府领导班子里的人了。你这边不论什么工作，都要首先向黎县长汇报。” 邹国凯点头道：“这是肯定的。黎县长是县政府一把手，我是副县长，我肯定会首先向黎县长汇报的。” 第682章 强烈反差 钱坤这么一说，又加上他比较和善的语气，让这种尴尬气氛缓解了不少。 但钱坤的良苦用心，黎允桥根本就体会不到。 好在是邹国凯体会到了，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减了不少。 但黎允桥随即又很是严肃地道：“国凯同志，原先我管不着你。但现在你是副县长了，就直接归我领导了。” 说完这话，黎允桥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能让邹国凯更加深切地体会自己这话的意思。 邹国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黎允桥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刺耳了。 咋地？我邹国凯没被提拔成副县长前，你黎允桥管不着我。我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了，反倒直接归你管了。 你黎允桥作为县长，你这话是什么逻辑？ 邹国凯虽然在权贵面前很是没有骨气，但黎允桥如此变本加厉，也让他快受不了了。 黎允桥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关键是他的仕途之路太顺了。 他几乎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和磨难。 是丁永胜一手把他带出来的。丁永胜不但对他很是照顾，而且对他大力提拔，让年纪轻轻的黎允桥很是轻松地获得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职位。 人太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人太顺了，就不会珍惜已取得的地位和荣耀。 黎允桥为了将邹国凯彻底拿捏住，便想从气势上镇住他。以便让他从此之后，对自己很是畏惧。 但他越这么做，就会让邹国凯越反感。 随后，黎允桥又道：“刚才钱副县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今后你那边的工作，一律要先向我汇报。经过我的批准后，你才能向别的县委领导汇报。这是底线，你记住了吗？” 黎允桥说的别的县委领导，指的就是童肖媛。 邹国凯气的脸色都变了。 但他才被提拔起来，这是来给黎允桥拜码头的，说啥也不能现在就和黎允桥翻脸。 邹国凯忍怒点了点头。 气急之下的邹国凯不想再说什么话了。 但黎允桥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把眼一瞪，道：“你点头啥意思？难道你不会说话吗？” 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邹国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眼看着局面有些失控，钱坤忙道：“邹副县长，黎县长平时对我也是这么严格要求的。” 钱坤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邹国凯也别恼火，黎允桥对我都这样，何况对你呢？ 邹国凯很是无奈地道：“黎县长，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黎允桥紧接着又道：“尤其是涉及到棚户区改造项目的治安问题，你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按照我的指示去办。这是原则。刚才是底线，现在是原则，你都要必须严格执行，懂吗？” 邹国凯心中狂骂了一句：去你妈的。但嘴上却道：“懂。” 黎允桥道：“县政府这边给你准备了一间办公室，你平时都在县公安局办公。但只要到了这里来办公，要先和我打个招呼。我不在就和钱副县长打个招呼。” 邹国凯点头道：“好的。” 黎允桥站了起来，边朝自己的办公桌走边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邹国凯立即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 这种谈话简直太无聊了，黎允桥简直不拿邹国凯当人看。 钱坤随即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道：“邹副县长，我带你去给你准备的办公室看看。” 啥事都有个比较，黎允桥对邹国凯这样无礼，但钱坤却表现得恰到好处。这不禁让邹国凯对钱坤充满了好感。 钱坤带着邹国凯来到了给他准备的办公室，蔡远不失时机地快步走了过来，很是恭敬客气地叫了声邹副县长。随即，蔡远掏出钥匙将办公室打开，并将钥匙交到了邹国凯的手中。 三人走进了办公室，邹国凯发现这办公室的办公桌办公椅沙发还有桌上的电脑以及打印机饮水机都是新的，不由得心中稍微温暖了些。 钱坤道：“邹副县长，你这办公室的一切办公用品，都是蔡远副主任亲自安排的，你看如何？” 邹国凯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蔡远，道：“蔡副主任，谢谢你了！” 蔡远忙道：“邹副县长，为您效劳，是我应该做的。” 不得不说，蔡远的确在领导面前很会来事。 邹国凯在黎允桥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让蔡远又恭维的心花怒放。 钱坤主动伸手和邹国凯握了握手，很是友好地道：“邹局，不，我叫习惯了。邹副县长，今后咱们是一个班子里的成员了，今后遇到啥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钱副县长，谢谢你了！你是我的前辈，我有不周到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原谅！” “呵呵，好，咱们互帮互助互相进步嘛。” 大家都知道，钱坤和黎允桥是一条线上的人。黎允桥对邹国凯如此差劲，但钱坤却对邹国凯如此热情，这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就让邹国凯对钱坤更加有好感了。 实际上这也正是钱坤精明的地方。黎允桥和钱坤比起来，在为人处事上那就差远了。 要不是丁永胜，黎允桥想混成个县级干部，比登天都难。. 等钱坤和蔡远走了后，邹国凯坐在崭新的高背椅上，抽了一支烟。 想起黎允桥对自己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他心中又不禁冒火。 随后，邹国凯起身又来到了鲁志东的办公室，他是按照县委领导班子的排名顺序来拜码头的。 鲁志东对邹国凯很是热情，两人相谈甚欢。 邹国凯从鲁志东这里出来，又去拜访了成国栋。 成国栋对邹国凯也是非常热情客气，这让邹国凯受伤的心灵终于得到了些藉慰。 随后，邹国凯来到了田启兵的办公室。 但田启兵对邹国凯的态度就没有鲁志东和成国栋那样热情客气了。相反，田启兵的态度还有些冷淡。 这就让邹国凯刚好起来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有些颓废起来。 田启兵不会像黎允桥那样盛气凌人，但田启兵对他的态度和童肖媛如出一辙。 田启兵不冷不热地道：“邹副县长，我是做纪委工作的。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工作。” “田书记，我肯定会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田启兵淡淡地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你要支持我的工作，首先你要从你自身做起。” 第683章 最终名单 田启兵这话一说出来，邹国凯心中顿时一沉。 田启兵这话明显地似有所指。 你邹国凯要支持我的工作，首先你要从自身做起。 难道田启兵书记发现了我违法乱纪的证据？ 一瞬之间，邹国凯想起了赖黄送给他的那十万元钱。心中顿时惴惴不安，都不敢看田启兵的目光了。 田启兵常年从事纪委工作，看人的目光很是锐利，似乎能一下子就把人给看穿一样。 邹国凯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和那么多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他的目光也非常锐利。但他的目光和田启兵的目光比起来，那就没法比了。 究其原因，田启兵的目光锐利，是心底无私天地宽的表现。 邹国凯的目光锐利，只是针对那些犯罪分子。 邹国凯忙表态道：“田书记，我肯定会首先从我自身做起。” “你现在不但是副县长，还兼任着公安局长，位高权重。越是这样越要严格要求自己，千万不要在廉洁奉公上犯错误。” 邹国凯听得后背都直冒冷汗，忙点头道：“田书记，您说的对，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 “你不但要严格要求自己，还要管好你手下的人。我希望咱们县公安局在你的带领下，能成为一支标兵队伍，真正能为咱们县的发展保驾护航！” 邹国凯赶忙又连连点头。 田启兵接着又道：“尤其是现在咱们县正在推进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更需要一个和谐稳定的治安环境。这也是童书记特别重视的地方，你一定不能出差子。” “我刚才去童书记那里的时候，童书记也这么交代我了。我一定按照童书记和您的指示去办，努力将咱们县的治安环境打造好。”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 从田启兵办公室出来，邹国凯心情很是沉重。 仔细回想田启兵说的那些话，邹国凯心中不禁又有了怒气。 你田启兵心里也太没数了，虽然你是县委常委，但你的年龄比我小，论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我比你强。可你竟然就像个长辈那样教训我，我看你比黎允桥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邹国凯记恨上了田启兵。 邹国凯还是不了解田启兵，他说话办事向来都是这么直接。受高承祥书记的影响，他也不会拐弯抹角。 邹国凯最后去了宣传部长侯凯那里。 墙头草随风倒的侯凯，对邹国凯很是热情，又是敬茶又是递烟，让邹国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侯凯对邹国凯这么好，是因为他认为邹国凯是童书记那条线上的人。不然，他根本就不搭理邹国凯。 两天之后，省委下发了参加基层干部培训班的最终名单。 枢宣市有两人入选，分别是孔利官和李初年。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成了枢宣市的爆炸性新闻，在枢宣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杨全疆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以为即使把孔利官报上去，省委也不会批准的。毕竟孔利官的级别太高了，不但是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市委常委。李初年就更不用提了，市委上报的推荐名单中根本就没他，可省委竟然选中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单是杨全疆这么想，鲍满仓还有其他的市委领导也是这么想的。就连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都没有想到会是孔利官和李初年。.. 孔利官很高兴，毕竟他自己入选了。但他却高兴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因为李初年也入选了。 李初年的入选让孔利官感到如鲠在喉。他最痛恨的就是李初年了，可他没有想到李初年竟然入选了。 在那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就是他跳出来坚决反对李初年。为了防止市委把李初年给推荐上去，他暗中向杨全疆进言。 当时他说：“杨书记，各个县区报上来二百多号人，如果不定个规则，根本就没法选。我看还是以上次省委组织部下发的通知为准吧，就限定在副处级以上干部，你看如何？” 杨全疆也是这么考虑的，当即就采纳了孔利官的进言。 为了把李初年刷下去，孔利官无所不用其极。 但省委却把市委刷下去的李初年给选上了，这让孔利官很是气急败坏。 他有怨言，也只能自己暗下里发牢骚。毕竟这是省委决定的，况且他自己也入选了。 孔利官这次没有再挖空心思掀起什么幺蛾子来。 童肖媛对这个结果，却是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她没有入选，但李初年却选上了。李初年被选上比她被选上，还要让她高兴。 为此，童肖媛还专门给陈振业部长打去了电话。 “陈部长，谢谢您了！终于把李初年给选上了。” “肖媛，可你没有被选上，你心里不会不高兴吧？” “呵呵，怎么会呢？我的目标就是把李初年推上去。” “肖媛，你怎么这么看重李初年，该不会你和他------？” 童肖媛脸色一红，急忙打断了陈部长的话，道：“陈部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把李初年推上去，是因为他是苍云县最优秀的基层干部。” “哈哈，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要感谢我，这一次是省一把手钦点的李初年。要不是省一把手，李初年也入选不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童肖媛这话说完，心里更加高兴了。省一把手钦点的李初年，这说明省一把手已经关注到了李初年。 有了省一把手的关注，李初年的仕途将会出奇的顺利！ 陈部长道：“是啊，省一把手高瞻远瞩，他早就在关注李初年了。李初年在南荒镇搞得确实不错，尤其是他那次接受省电视台的采访，让他大放光彩，那期节目省一把手也亲自看了。他看了后还和我交流了看法。这一次的培训学员，重点就是乡镇干部。李初年是赶上好时候了。” “陈部长，这一次重点是培训乡镇干部，那空副市长怎么也选上了？”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省委这么做，自然有省委的道理。” 童肖媛忙道：“陈部长，我啥也不问了。” “你的重点还是要放在抓经济上。” “是，我正在努力。” 与此同时，一直对参加这次培训班势在必得的黎允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正气急败坏地乱转呢。 第684章 牢骚满腹 钱坤知道此时的黎允桥正在气急败坏。 黎允桥也肯定在等自己过去安慰他。 因为以前只要有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钱坤都是在第一时间赶到黎允桥的办公室。 如果是好事，两人则是弹冠相庆。 如果是坏事，钱坤就要耐心地听黎允桥发牢骚，听完了黎允桥的牢骚，钱坤还要安慰并委婉地开导他。 长此以往下来，钱坤感觉很累。 更重要的是，钱坤现在对黎允桥有些反感了。 钱坤有意在疏远黎允桥，但还不能让黎允桥看出来。 否则，他就会遭到黎允桥的疯狂报复。 像黎允桥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翻书都快。而且一旦翻脸，根本就不会顾及以前的友情。 因此钱坤跟着黎允桥干，不但很累，而且还很难。 钱坤不想听黎允桥发牢骚，他不去黎允桥的办公室，但他也不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急忙安排秘书备车，要到下边去视察工作，借以避开黎允桥。 可当钱坤刚上车，就接到了黎允桥打来的电话。 钱坤眉头一皱，只好接了电话。 “钱副县长，你没在办公室？” “黎县长，我今天下去视察。” “下去视察？可我看你的车还停在楼下呢。” 钱坤心中咯噔一声。 奶奶滴，黎允桥肯定站在办公室窗户前，朝楼下看呢。 自己要是早走上几秒钟，黎允桥就看不到自己的车还停在楼下了。 只要自己离开了县委大院，就可以说自己已经走到半路了。那黎允桥也就不好意思再让自己回来了。 钱坤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刚上车，正准备要走呢。” 黎允桥道：“先别下去视察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黎县长，啥事？” “大事，大破天的事。” “好，我马上过去。” 扣断电话，钱坤气恼地挥拳猛地捶了一下车座，把司机和秘书都吓了一跳。 钱坤恼火地道：“不去了，下车。” 下车之后，钱坤又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迈步朝楼上走去。 秘书紧跟了上来，低声道：“钱副县长，不去视察了？” 钱坤没好气地道：“还去视察个屁？” 看钱副县长这么生气，秘书也不敢说话了，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在后边。 钱坤走进了黎允桥的办公室，黎允桥正大口地抽着烟在屋里转圈呢。 钱坤在进屋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调整的就像以前那样，装作很是关切地道：“钱副县长，到底出啥大事了？” “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最终的名单下达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啊，啥时候下达的？” “刚刚下达的。” 钱坤早就知道了，但他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他过不了黎允桥这一关。 “名单都有谁？” “咱们枢宣市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孔副市长，另一个你猜是谁？” 黎允桥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铁青，目光极其阴狠。 “孔副市长入选了？” “对，孔副市长入选了。” “另一个是谁？” “你猜。” “不会是童书记吧？” 黎允桥挥拳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道：“不是童书记，是李初年。” “啥？是李初年？黎县长，这不是开玩笑吧？市委给省委上报的推荐名单中，压根就没有李初年啊。” “问题就在这里。孔副市长能入选，是因为孔副市长在市委上报到省委的推荐名单中。而李李初年早就被市委给刷下来了。可省委竟然把他又给选上了。你说气不气人？” “这的确很是气人。” “妈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省委怎么会把李初年给选上了呢？他算老几？” “黎县长，你也别生气上火了，还是赶紧问一下吧。” “问谁？” “问市委啊。” “这是省委决定的，问市委管个屁用？” “要不就问省委？” “问省委？谁敢去问？咱们整个枢宣市，除了杨书记，谁还敢去问？” “要不就问问杨书记？” 钱坤的这句话纯粹就是在扯闲篇了。不过，他也没办法，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扯闲篇。 黎允桥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问杨书记？怎么问啊？我问得着吗？” 你知道你问不着，在这里发什么牢骚？钱坤心中唠叨着。 “要不问下孔副市长？” “我早就问过孔副市长了，孔副市长对省委把李初年选上也很恼火呢。” 听黎允桥这么说，钱坤坐了下来，点燃上一支烟，道：“黎县长，既然这样，我看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吧。这毕竟是省委决定的事，市委也肯定不敢去问，何况咱们县委呢？童书记不是也没有选上嘛。” 钱坤最后说的这句话，让黎允桥很是愿听，他道：“多亏她也没被选上，不然，我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黎县长，你也别着急了。这一次没有机会，说不定下一次就有机会了呢。再者说了，这种事不是咱们县委和市委能决定的，而是由省委直接决定。” “除了孔副市长，另一个人选要是其他的处级干部，我也就没啥意见了。可省委竟然把李初年这样的科级干部给选上了，也不知道省委是啥意思？” “省委这样做，肯定也是为了培养年轻干部嘛。” 听钱坤这么说，黎允桥顿时又气恼起来。 正在工地上忙碌的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 “初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被选上参加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了。”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啥？我被选上了？市委不是把我给刷下来了吗？这到底是咋回事？” 童肖媛高兴地道：“市委是把你给刷下来了，但省委却把你给选上了。” “哦，是省委把我给选上了？” “对。” “你呢？” “我没入选。咱们枢宣市就只有你和孔副市长入选了。” “啥？只有我和孔副市长入选了？” “是啊，就只有你们两个。” 李初年感觉有些发懵，他对自己的入选很是吃惊。对孔利官的入选，同样也很是吃惊。 第685章 交接工作 李初年道：“肖媛，该不会是你找的陈部长，才把我选上的吧？” 除了这个原因，李初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自己入选。 童肖媛笑道：“我是和陈部长说过，但不是陈部长的原因。是省一把手亲自钦点的你。” “啥？省一把手钦点的我？肖媛，你和我开什么玩笑？像我这种小人物，省一把手能认识我？” “省一把手还真认识你。” “你说的我更加懵圈了。” “你那次被省电视台采访的节目，省一把手正好看到了。他看后还专门给陈部长打电话问了下你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啊。省一把手是在电视上认识的我，我还真没有想到。” “我和你说的这些，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把工作交代一下，准备参加培训吧。” “肖媛，我这里很忙，几百号人加班加点地干，这里根本就离不开我。我要赶在立冬之前，把大棚种植这个项目落实到位。” 童肖媛一听就急了，忙道：“咋地？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我也很想去。但这里确实离不开我，还是让别人去吧。” “你这是胡闹。别人为了争取这次培训机会，都挣破头了。你可倒好，竟然还不想去？李初年，我告诉你，这可是省委决定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纪律，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肖媛，我------” “滚，别再和我废话了。” 说完，童肖媛就直接将电话扣了。 在李初年的记忆中，童肖媛这还是第一次冲自己发这么大火。 但不一会儿，童肖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李初年忙按下了接听键，道：“肖媛，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别叫我肖媛，叫我童书记。我现在是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对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下达指示。” “好，你下达指示吧。” “你现在马上把手头工作交接给邱叔华镇长，暂时由他主持南荒镇的工作。你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准时赶到省委党校报到。不准迟到。培训期间，不准过问工作，专心学习，好好表现。不要给苍云县丢人，更不要给南荒镇丢人。你去培训，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苍云县委。” 童肖媛这番话，铿锵有力，完全是一副县委书记下达指示的派头，容不得李初年有一丝一毫的抗拒。 “明天就去报到？怎么这么急？” “少废话，赶紧去执行。” 吧嗒，童肖媛随即又挂了电话。 时间的确比较紧急，李初年得抓紧时间将工作安排好。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掏出手机给童肖媛拨打了过去。 “童书记，这次培训多长时间？” “怎么？你是不是又想讨价还价？” “我可不敢再讨价还价了，但我总得知道培训多长时间吧？这样我交接工作的时候，也能提前做好安排。” “待定。” “什么待定？” “培训时间待定。” “培训时间怎么还待定了？” “正因为待定，这才说明省委对这次培训非常重视。要根据培训的情况和效果，决定到底培训多长时间。不过，你要做好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的思想准备。” “啊？这么长时间啊？” “这次是到省委党校进行培训，培训的时间越长，说明省委对你们这些学员越加重视。如果没有什么培训价值，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那我交接工作的时候，就说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 “随便你怎么说，但你要做好长期培训的准备。” “好吧，我知道了。” 童肖媛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道：“初年，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千万不要再说不去的话了。这要是让省委知道了，就说明你的态度不端正，” “你放心吧，我现在想通了。” “哼，这还差不多。”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邹凯返回了镇政府，让田政下达通知，一刻钟后召开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坐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他要把手头的工作好好梳理一下，让邱叔华镇长衔接上。 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李初年眉头一皱，扭头看了看田政，道：“田政，这是邹国凯打过来的，你来接这个电话，就说我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田政知道李书记现在对邹国凯非常反感，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快步走了出去，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 “邹局，你好，我是田政。李书记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邹国凯听田政还叫自己邹局，心中顿时不快，道：“田政，我找初年有急事，让他尽快给我打回来。” “邹局，什么急事？” 听田政又叫自己邹局，邹国凯心中更加不快了，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是关于铁柱子的事。让初年尽快给我回电话。” “好的，邹局。” 尼玛，怎么叫起邹局来没完了？ 邹国凯没好气地扣断了电话。 田政返回来，低声道：“李书记，邹局说是关于铁柱子的事。让你尽快给他回电话。” 李初年一愣，道：“我梳理完手头的工作，再给他回电话吧。” 定好的一刻钟之后召开镇党委会议，要在开会之前，李初年得把工作梳理好才行。 就在这时，田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陈若民打过来的，急忙快步走出去接听。 “田主任，你和李书记说一声，我现在赶不回去。” “陈副镇长，你为啥赶不回来？” “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找我，我得先把他打发走了才行。” “好的，我向李书记汇报一声。” 田政返回来道：“李书记，陈副镇长现在赶不回来。” 李初年头也没抬，边快速地写着边问：“他为何赶不回来？” “他说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找他。” 一听是石贵荣，李初年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随即伸手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第686章 实不相瞒 此时的陈若民正在和石贵荣交涉着。 交涉的地点就在临近石头村的那片树林子边。 石贵荣道：“陈所长，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就给我交个实底吧。你们南荒镇这么多人在这个地方天天挖石头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若民道：“石支书，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嘛。我们挖石头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们镇的水泥厂提供原料。” 石贵荣冷笑了一声，道：“挖完石头呢？” 陈若民也冷笑了一声，道：“石支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嘛，你们挖完了石头，要在这个地方干啥？”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把能说清楚的叫过来。” “石支书，这地方说归我们南荒镇管，没问题吧？” “啥？这地方归你们南荒镇管？开什么玩笑？我要说这地方归我们西蛮镇管，也没问题吧？” 就在这个时候，陈若民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初年打过来的。 陈若民急忙快步走出去一段距离，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 “若民，石贵荣找你了？” “是啊，他正在和我打撕咬。非要问咱们挖完石头，用这地方来干啥，我没有回答他，我就说不太清楚。” “他什么态度？” “他说把能说清楚的叫过来和他说。” 李初年问道：“他的态度很蛮横吧？” “是的，非常蛮横。” “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让田政再次下达通知，镇党委会议推迟，时间另行通知。 李初年明天就要去省委党校参加培训了，如果这个时候石贵荣闹起来，邱叔华刘峰还有陈若民都解决不了。 这件事李初年必须亲自出面解决。 李初年带上田政邹凯，火速又赶了回来。 当李初年带着田政匆匆赶到地方时，看到很多人都在那个树林边。 这边是陈若民带着二十多个干警，还有周成仁李初勤等几十号施工人员。 那边则是石贵荣带着几十号人，双方成对峙状态。 当李初年看到石贵荣带着的那几十号人，几乎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心中顿时就来了气。 李初年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径直来到了石贵荣面前，道：“你就是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同志吧？” 石贵荣脸颊顿时抽动了一下，很不友善地看着李初年，傲慢地道：“没错。你是谁啊？” “我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 石贵荣有些轻蔑地道：“哦，原来你就是李初年啊。” 李初年则不卑不亢地道：“石支书，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带这么多人来？个个手里还都带着家伙。咋地？这是要干仗吗？” “李书记，你们的人也都个个手里攥着家伙呢。我们带着家伙，也是为了以防不测嘛。” 李初年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这边那几十号施工人员手里还真都拿着家伙。有拿铁锨的，有拿铁钳的，有拿铁镐的，有拿锄头的，还有的拿着大铁锤。 李初年扭回头来，看着石贵荣，道：“我们这边拿家伙的都是干活的工人，他们手中的家伙都是干活的家伙。可你这边的人手里有拿砍刀的，有拿棍子的。性质完全不同嘛。” 石贵荣冷哼一声，道：“我说了，我们这是为了以防不测。一旦你们动手，我们手里没家伙，岂不是要吃亏？” 李初年冷笑一声，道：“石支书，咱们算是邻居。邻居之间有矛盾，完全可以用和谈的方式来解决，没必要动手干仗嘛。你说是吧？” “你说的有道理，但如果和谈不成呢？” “既然这样，咱们更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让双方的人都后退，咱们两个单独谈谈如何？” “这没问题。” 石贵荣连头也没回，只是抬手朝后挥了挥，大声道：“给我后退二十米。”他身后站着的那几十号虎视眈眈的人立即齐刷刷地朝后退去，果真朝后退了二十米。 李初年顿时看出来了，石贵荣带来的这几十号人，都是石头村西边沙场豢养的打手。 李初年回头对陈若民道：“若民，咱们这边的人也后退二十米。” 陈若民立即指挥这边的人朝后退了二十米。 每个地方都有好战分子。石贵荣带来的这几十号打手，虽然平时以干仗为职业。但南荒镇这边的人根本就不怕他们。 大家都知道，李书记带领大家把这个地方的石头挖完之后，是要在这里建立大棚种植基地。这对南荒镇的老百姓是大有好处的。也就是说，这个大棚种植基地一旦建立起来，可以惠及到南荒镇的每个村民。 在巨大利益面前，不愿意干仗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家伙朝前冲。 这几十号施工工人，能都带着家伙过来，就是为了要和石头村的人干仗。他们是南荒镇各个村子里的好战分子，有些还是出了名的刺头。 我们南荒镇在这里搞大棚种植，你他妈的石头村敢来捣乱，就削你们。 这就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李初年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道：“石支书，咱们就坐在这里谈吧？” 石贵荣没说话，但却很是傲慢地坐在了石头上，李初年随即也坐了下来。 李初年从兜里拿出烟来，先拿出一支来递给石贵荣。但石贵荣却道：“我自己有烟。”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了中华烟来，自顾自地点燃上抽了起来。 李初年拿的是玉溪烟，他石贵荣压根就看不上这种低档烟。 李初年也没和他计较，也点燃上了一支。 石贵荣道：“李书记，你们挖完石头，要在这里干啥，你能说清楚吗？” 李初年和他聊了这么久，一口一个石支书地叫着，石贵荣这还是第一次称呼李初年为李书记。 “石支书，实不相瞒，我们把这个地方的石头清理完后，要在这里搞大棚种植。” 石贵荣顿时一惊，眼睛一瞪，道：“你们要在这里搞大棚种植？” “对，没错。” “这怎么行？这地方也不单单是你们南荒镇的啊，也属于我们西蛮镇啊。” 李初年当即反问：“你说这地方也属于你们西蛮镇，请拿出证据来。” 石贵荣随即也反问：“这地方属于你们南荒镇吗？那请你也拿出证据来。” 李初年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第687章 谁不服谁 李初年这一哈哈大笑，顿时就把石贵荣给笑愣了。 他一直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把李初年给震住。 没想到李初年这一哈哈大笑，直接让他处于了劣势。 石贵荣恼火地道：“你笑什么？” “石支书，你是地地道道的石头村人，我是地地道道的南荒镇人。对这地方的归属问题，咱们彼此心中都非常清楚。这个地方历来是两不管地带。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谁开发就是谁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石贵荣把眼一瞪，嗓门顿时就大了起来，道：“谁开发是谁的？还从法律意义上讲？门都没有，这地方也有我们的一份。” 李初年脸色一冷，道：“难道我们非要通过打官司才行吗？” “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石贵荣怒气冲冲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石贵荣扯着嗓门喊的这句话，让两边的人都听到了。 石贵荣那边的人顿时冲了过来，几个人冲在了最前边。 其中一个面色黝黑，满脸凶相的人，大声喝道：“大哥，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干就是了。” 石贵荣这句话‘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他说的打就打，指的是打官司，而不是打仗。 但他的那些手下都以为这是要干仗了，顿时都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陈若民他们也立即冲了过来，双方又成了对峙之势。 李初年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是坦然地道：“石支书，你刚才说的打不打，指的是打官司还是打仗？” 石贵荣顿时被李初年问的很不自在，嘟囔着道：“我说的是打官司。” 李初年突然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石支书说的是打官司，可不是打仗。双方的人还是各退二十米。” 陈若民立即带着自己这边的人朝后退去。但石贵荣这边的人却纹丝不动，还是摆出了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石贵荣就是以干仗这种方式起家的。他现在虽然是石头村的村支书，可他骨子里还是遇到事就喜欢用干仗这种方式来解决。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石贵荣，道：“石支书，你们的人怎么不后退？” 石贵荣把手一摆，不耐烦地道：“你们都给我退回去。” 石贵荣的人几乎都退了回去，但最先冲过来的那几个人没有退回去。 那个面色黝黑，满脸凶相的人，就是石贵荣的四弟石贵贵。 石贵贵道：“大哥，咱们做事啥时候这样谈来谈去的？敢惹咱们，直接就灭了他。” 石贵贵这话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李初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你要灭了谁？” 这句话是李初勤说的。 李初勤本来朝后退去，但看到对方有好几个人竟然还站在那里，他担心哥哥吃亏，立即转身走了回来。 当他朝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了石贵贵恶狠狠说的这番话，当即就怼了回去。 石贵贵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清秀文绉的小伙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骄横惯了的石贵贵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小伙子的目光，后背顿时有些发凉。 这小伙子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煞气。不对，应该是杀气才对。 石贵贵把头一扬，蛮横地道：“灭了你，咋地？” 李初勤不动声色，仍是冷冷地看着他，但却朝石贵贵走了过去。 妈的，老子不说大话，但却可以直接把你给灭了。 李初年太了解弟弟的脾气了，忙冲李初勤喝道：“你给我站住。” 就在这时，陈若民跑了过来，伸手一把拽住了李初勤。二十多个干警也立即跟了过来。 “咋地？你们以为有警察在，就能唬住我们吗？” 石贵贵说完这话，很是轻蔑地看着李初勤，道：“你这小逼崽子，还敢和我横？知道我是谁吗？” 李初勤嘴角上扬，冷蔑地道：“我管你是谁。” 李初年道：“石支书，这个样咱们也无法谈啊。我是镇党委书记，你是村支部书记，难道咱们之间只能通过干仗来解决吗？咱们可都是体制内的领导干部。一旦动手，咱们两个都好不到哪里去。” 石贵荣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他也喜欢用打打杀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他今天面对的可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对官场中的规矩是非常清楚的。 你再蛮横，再牛逼，但你如果把一个镇党委书记给打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况且石贵荣都五十来岁了，石贵贵也都四十来岁了。可李初年和李初勤都才二十多岁。年龄上存在这么大的悬殊，如果一旦动手，那岂不成了笑话？ 石贵荣对石贵贵训斥道：“老四，带你的人退回去。” “大哥。”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石贵贵无奈，只好带着几个手下又退回了原位。 李初年道：“若民，初勤，你们也退回去。” 陈若民拉着李初勤，冲手下的干警挥了挥手，他们也都退了回去。 李初年道：“石支书，咱们两个可都是党员领导干部，两边一旦真的打起来了，咱们可都脱不了干系，你说是吧？” “你这话说的没错。但你们在这里搞大棚种植不行。” “那怎么样才行？” “最起码也得有我们的一份。” “你这么说太笼统了。这地方说是南荒镇的没错，说是西蛮镇的也没错，对吧？” “对，事实就是如此。但你不能说谁开发就是谁的。” “在这个地方搞大棚种植，是我们镇党委会议决定的。这也是我们南荒镇政府决定的投资项目。这个方案无法更改。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向你们西蛮镇政府提议，请你们西蛮镇党委针对这个地方的使用权也出个决议。这样由政府和政府之间来解决，总比咱们双方拿着家伙要干仗好得多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干仗火拼早就过时了。一旦打出事来，那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石贵荣耍横耍无赖行，但要让他像李初年这样侃侃而谈，他还真的不行。 石贵荣又开始威胁李初年，道：“你知道我们西蛮镇党委书记是谁吗？” 李初年故意问道：“谁？”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杨全域。” “哦，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 “他可是当今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弟弟。” 第688章 以和为贵 李初年的目的就是逼迫西蛮镇政府出面，这样通过南荒镇政府和西蛮镇政府进行交涉，不但会最终解决问题，而且也不会爆发双方火拼。 李初年和石贵荣交谈，双方的身份和地位不对等。最关键的是南荒镇政府和石头村直接交涉，这样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极有可能爆发火拼。 为了避免火拼，李初年只能采取策略，让石贵荣主动去请杨全域出面来解决此事。 我一个镇党委书记和你一个村支书当面交涉，你他妈配么？ 但这话李初年不能说，只能采取策略。 当石贵荣说出了杨全域的名字，还当场说出了杨全疆的名字，这就说明石贵荣已经中了李初年的圈套。 李初年故作吃惊地道：“啥？杨全域是杨全疆的弟弟？是亲的吗？” 石贵荣很是傲慢地道；“当然是亲的了。” 李初年随即又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原来你们的镇党委书记竟然是市委书记的亲弟弟啊？” 石贵荣看李初年这样，不禁很是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地嘿嘿笑了几声，道：“害怕了吧？” 李初年点头道：“的确是有些吓人。” 石贵荣大言不惭地道：“既然害怕了，那就别再折腾了。这地方属于我们石头村了。” 李初年微微一笑，道：“你说这地方属于你们石头村了？有何证据？” “你不是害怕了吗？” “我害怕什么？” “我们的镇党委书记是市委书记的亲弟弟，你不是怕这个嘛。既然怕了，就主动退出去吧。” 李初年又是一笑，道：“你说怕我就怕了吗？这地方是两不管地带。你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向你们镇政府汇报吧，由双方的镇政府来协调此事。” “怎么协调？” “很简单嘛，由政府出面，把这地方的分界线划清楚就行了。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石贵荣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阴险地笑了笑，道：“好，就这么定了。但在未划分地界之前，你们不能再施工了。” “我们施工只是挖掘地下的石头。这地下的石头，你们又用不着。划分好地界之后，你们即使种农作物也方便多了，也省得你们再去挖石头了。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石贵荣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便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吧。”石贵荣起身走了。 李初年凭借智慧终于暂时化解了这一危机。 李初年来到了自己人这边，很多拿着家伙的施工工人纷纷表达对石贵荣他们的不满。 “李书记，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干就是了。” “就是，石头村的人欺人太甚，必须和他们干。” “谁敢阻扰我们搞大棚种植，我们就削谁。” “石氏家族臭名远扬，狂的不知道姓什么了。尤其是那个黑不溜秋的石贵贵，更是狂妄的不得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石贵荣他们的傲慢无礼，已经把大家伙的怒火都给激起来了。 李初年道：“大家都要稍安勿躁。我已经和石贵荣谈妥了，他会向西蛮镇政府汇报此事，由西蛮镇政府和咱们南荒镇政府协商解决此事。尽快将分界线划出来。有了分界线，就不会再有这些扯皮的事了。” “李书记，你可能不太了解石头村的人。尤其是这个石贵荣兄弟几个，不把他们打服，即使划清楚了分界线，他们也是找咱们的茬。”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李初年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手打架。双方一旦发生火拼，局面就会无法收拾。一旦出了人命，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所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对方发生火拼。咱们搞大棚种植是为了致富，可不是为了干仗。我说的这些话，大家一定要记住。” 听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不吱声了。. 李初年在南荒镇的威望如日中天。全镇的老百姓都是由衷地信赖敬佩李初年。 李初年说啥，老百姓就听啥。 安抚好了这些激愤的施工人员，李初年又要急着赶回去召开镇党委会议。 李初年的车在前，陈若民的车在后，朝镇政府赶去。 直到此时，李初年这才腾出时间来，给邹国凯回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手机中就传来了邹国凯的声音：“初年，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这么久才给我回电话。” “邹局，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开会。会议一结束，我就立即给你回电话了。” “初年，你怎么还叫我邹局？” “我不叫你邹局叫你啥？” “我现在已经被任命为副县长了。” “哦，对，实在不好意思，我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邹国凯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酸酸地道：“初年，我的任命文件都下达好几天了，那么多人向我表示祝贺，可我就单单没有接到你的祝贺电话。” “邹局，祝贺你荣升副县长。从现在开始，我就称呼你邹副县长了。这个祝贺咋样？” “还算行吧！” “邹副县长，我听田政说，你给我打电话要说铁柱子的事？” “是啊，铁柱子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省厅批准了。” 李初年这才真正高兴了起来，忙道：“这太好了！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柱子出院之后，我会在县局给他安排一场隆重的授奖仪式！授奖仪式结束后，我立即派人送他去警校上学！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行，这么安排太好了！” “初年，除了铁柱子的事。我也得恭喜你去参加省委组织的基层干部培训班了！” “哦？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不光我知道，咱们全县甚至全市也都知道了。这一次咱们枢宣市只有两个人能入选此次培训班，只有你和孔副市长。初年，你真得了不起！我也由衷地替你高兴！” 听了邹国凯这番话，李初年对邹国凯的不满也渐渐地消失了。 两人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邹国凯那次虽然对铁柱子说的那些话，让李初年很是生气和不满。 但大家都在官场中混，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第689章 认真布置 邹国凯道：“初年，你去培训之前，我要为你践行！” “邹副县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时间来不及了，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到省委党校报到。” “这么急啊？那就今晚为你践行，我在富贵酒楼订个豪华雅间，你赶过来。” “邹副县长，我等会就要召开镇党委会议，要把工作交接好。时间真得来不及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初年，有很多话我要和你说。” “那就等我培训回来吧。到时候你为我接风，如何？” “你今晚真的赶不过来？” “真的赶不过去。邹副县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邹国凯沉思了几秒钟，道：“初年，我现在虽然被提拔成副县长了，但黎县长却直接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镇政府大院，李初年没时间再和他聊下去了，只好道：“你不要管黎县长怎么对你。你只要按照童书记的指示去做就行了。这叫抓住重点。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嗯，你说的对。” “邹副县长，我马上又要召开镇党委会议了，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 “好，那就先这样吧。” 十分钟后，镇党委会议准时召开。 李初年、邱叔华、刘峰、陈若民都坐在了会议室里。田政负责做会议记录。 李初年道：“县委已经正式通知我了，我要去省委党校参加培训。时间很急，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我就要赶到省委党校报到。有很多工作我得先交接一下。” 邱叔华刘峰和陈若民当即纷纷向李初年表示祝贺！ 因为他们都知道省委组织的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非同小可。这可是省一把手亲自提议的，可见省委对这次的培训班有多么的重视。 邱叔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经是李初年的领导，年龄也比李初年大十多岁。可现在的李初年已经把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曾无数次的悔恨，那次他喝醉了酒，要不发酒疯那该多好啊！谭峰要不暗中举报他，也不会有事。 要是没有那次的事件，李初年现在的位置，肯定是他邱叔华的。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再后悔也没啥用了。 李初年道：“在我到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由邱镇长主持南荒镇的日常工作。刘副镇长和陈副镇长要积极支持配合邱镇长的工作！” 刘峰和陈若民急忙点头。 随后，李初年拿出他梳理好的各项工作，开始认真地进行交代。 最后一项工作就是大棚种植项目。 李初年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大棚种植项目了。今天这次镇党委会议之所以推迟，就是因为石头村的石贵荣在找我们的茬。我和他也交涉了，他也会西蛮镇政府汇报此事，最后由西蛮镇政府和咱们南荒镇政府协商解决此事。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尽快划分出分界线来。如果杨全域很重视这件事，他肯定会向他的哥哥，也就是市委书记杨全疆汇报此事。杨全疆也会指派专门部门来确定这条分界线。这样就可以避免双方发生火拼。邱镇长和陈副镇长一定要密切关注此事，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邱叔华和陈若民都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双方不能发生火拼。一旦发生火拼，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底线，邱镇长和陈副镇长一定要管好咱们这边的人。一旦有什么不测，陈副镇长要在第一时间给邹国凯副县长打电话，请他派县局警力来这里处理纠纷。” 邱叔华道：“关键是尽快落实地界划分这件事。拖得久了，真容易出事。” 邱叔华从心里不愿意接这项工作。但李初年要出去参加培训，他不想接也得接。 陈若民道：“如果没有石贵荣他们兄弟四个，光凭石头村的人，也不会闹事的。最难缠的就是石贵荣哥四个。”.. 李初年道：“所以我才要让石贵荣向杨全域汇报此事，通过政府之间的协商来解决。” 与此同时，石贵荣也赶到了西蛮镇政府，来到了杨全域办公室。 杨全域四十多岁，他原先是临齐县农业局的一个股长。 丁永胜到临齐县当了县委书记后，杨全域的仕途开始变得一帆风顺起来。就像做火箭一样，很快就成了西蛮镇的一方大员。 丁永胜之前的那个县委书记，和杨全疆面和心不和。也正是因为杨全疆的坚决抵制，他才没有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这让他恨透了杨全疆。因此，他在临齐县当县委书记期间，一直让杨全疆的弟弟杨全域靠边站。 杨全疆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把他给调离临齐县，但他在省里也有关系，让杨全疆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好在他马上要到退休的点了，杨全疆才没有使阴招算计他。让他干到退休。等他一退休，杨全疆通过黄副省长，立即就把丁永胜派到了临齐县担任县委书记。 丁永胜一到了临齐县，杨全域靠边站的日子才终于结束了，随即人生也开挂了。 杨全域一看是石贵荣来了，当即笑道：“石支书，你怎么来了？” “杨书记，我来向你汇报个事。”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石贵荣忙掏出中华烟给杨全域敬烟。 当石贵荣把这件事向杨全域汇报之后，杨全域才知道石头村和南荒镇接壤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荒芜之地。而且这么一大片荒芜之地竟然没有分界线。 杨全域听说过李初年，但他并没有和李初年接触过。 “杨书记，这件事拖不得。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解决，一旦让南荒镇把那一大片地方给占了，再想要回来就难了。说不定到时候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杨全域问道：“石支书，你说怎么解决才好？” 石贵荣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划分出分界线。不过，这地界的划分，里边的道道太多了。我们最起码得多要些地才行。” 杨全域很有把握地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回去等消息吧！” 石贵荣当即拍马屁地笑道：“我就知道杨书记一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690章 开班典礼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李初年就带着田政邹凯朝省城进发。 早上八点多钟，李初年就赶到了省委党校。 省委党校和省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早就在这里等候着全省各地的学员了。 他们对待每个赶到的学员都非常热情。 登记之后，有专人将他们领到了省委党校公寓楼。 省委对此次培训的确非常重视，为了保证学习质量，要让每个学员休息好。 为此，省委特批，参加这次培训的每个学员，都是一人一个房间，这样就能保证每个学员休息得好。 每个房间都配有专门的卫生间，条件设施非常好。 这些房间也都是为全省各地的处级以上干部准备的，现在都分配给了这次培训班的学员们。 李初年将行李放在房间里，拿好房间钥匙，带上门来到了楼下的大厅。 刚到大厅，就看到了孔利官带着秘书和司机匆匆走进了大厅。 李初年不想与孔利官打照面，但两人将要在一个培训班学习，想不打照面也不可能。 如果不是来培训，李初年肯定就会躲开，坚决不与孔利官打招呼。 就在这时，孔利官也看到了李初年。 孔利官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李初年，脸色冰冷。 李初年没办法，毕竟他是常务副市长，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李初年先和他打招呼。 李初年走上前来，不卑不亢地道：“孔副市长，你好！” 孔利官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道：“初年，你啥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到。” 孔利官没有再搭理李初年，而是去办理登记了。 李初年趁此机会，赶紧离开。 李初年从大厅出来，来到外边停车的地方。 田政急忙快步走了过来，道：“李书记，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田政，你和邹凯回去吧。记住，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 等田政和邹凯走了后，李初年又返回了大厅。 此时孔利官已经不在大厅了，看来是去宿舍了。 李初年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学员，李初年发现还有不少女学员。 巾帼不让须眉，古时候当官的只有男的，现在的官场，女性官员那也是大有人在。 李初年找了个座位坐下，从公文包中拿出了本子和笔。 不一会儿，孔利官也匆匆来了。 孔利官作为常务副市长，在这批学员里边，级别应该是最高的。 他能这么早来到教室，看来他对此次培训也是非常重视。 孔利官一走进教室，立即就有几个学员起身很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这几个人和孔利官早就认识，只是他们不是枢宣市的人。 他们一口一个孔副市长叫着，让其他学员颇感吃惊。 其他学员没有想到这次的培训班竟然来了一个副市长。 李初年没有再和孔利官打招呼。 孔利官看了一眼李初年，径直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 孔利官感觉只有坐在这个位置，才能彰显他的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和地位。 就在这时，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快步走进了教室。 她梳着马尾辫，穿着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旅游鞋，上身穿着一件翠黄色的蝙蝠衫。 她的出现，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其他学员纷纷朝她看来。 她边走边看哪里还有空位。 当她发现李初年这里有空位时，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李初年身边。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她也冲李初年笑了笑。 她笑起来自然大方，浑身上下尽显青春气息。 其他的男学员都有一种嫉妒羡慕恨的目光看着李初年。 来这里参加培训的，都是有级别的官场中人。虽然大家的级别不同，但却都是有级别的。 大家平时在工作单位，肯定个个都是道貌岸然。 但到了这里，大家都是同学了。既然是同学，男生就会特别关注漂亮女生。同样，女生也会暗地里特别关注漂亮男生。 在这种氛围中，有这种情怀和想法，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落座之后，冲李初年道：“你好！我叫欧阳丹！” 李初年忙道：“你好！我叫李初年！”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子，她如果不主动介绍自己，李初年还真不好意思率先自我介绍，免得让她和别人以为自己见色起意。 当她听了李初年的自我介绍后，不禁吃了一惊，很是惊讶地道：“你就是李初年啊？” 李初年一愣，道：“哦？你认识我？” 她却笑道：“我不认识你，但我却听说过你。你不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吗？” 李初年只好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请问你在哪里高就？” “别说什么高就，咱们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虽然她说的很是直接，也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李初年听着却是特别舒心，笑着忙道：“对，咱们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她这才道：“我在西蛮镇工作，是西蛮镇政府的宣传委员。” 李初年吃惊地道：“你是西蛮镇的宣传委员？” 她点头笑道：“是啊，这有什么奇怪吗？” “奇怪倒是不奇怪，咱们可是邻居呢。” “对啊，只不过咱们却是隶属于两个县。”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学员匆匆走进了教室。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站在了讲台上。 她肤色白皙，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她既清秀又充满了文化气息。体态丰腴，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道：“大家好！我叫冷雨。受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党校的委派，我担任你们这个培训班的班主任。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在这时，教室黑板上方的电子横幅亮了起来，横幅上显示着九个大字：提升执政能力培训班！ 冷雨道：“我现在按照花名册点名！” 冷雨点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孔利官，看来孔利官在花名册上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冷雨点到了孔利官的名字，孔利官当即就喊了一声到。 这让李初年不禁笑了起来。 孔利官虽然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但到了这里也是一个学生啊。 第691章 勇于担责 冷雨点完了人名，四十个学员已经全部到场。 冷雨道：“同学们，请大家稍等片刻。”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冷雨陪伴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几个人。 孔利官看到这个中年男子，当即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陈部长！ 李初年大吃一惊，难道这个中年男子就是省委组织部的陈振业部长？ 众位学员也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也有其他人认出了这个中年男子是谁。 这个中年男子面带和蔼的微笑，缓步来到讲台中间的位置坐下，其他人则按照各自的官职大小分坐两旁。 冷雨道：“省委对此次培训非常重视。不论是课程安排还是饮食住宿，省委党校都是竭尽所能。省委组织部的陈振业部长也亲临现场来给大家讲话！” 陈部长站了起来，冲大家微微鞠躬，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非常激动，能亲自聆听陈部长的讲话，那是无上的荣耀！ 陈部长坐了下来，冷雨道：“现在欢迎陈部长为我们讲话！” 教室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部长面带笑容看着大家，道：“看到你们现在都坐在教室里，我也很是羡慕啊！屈指算来，我离开校园也有接近三十个年头了。希望大家能利用这次培训机会，好好地充实一下自己。以便回去之后，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陈部长顿了顿，接着又道：“省委对这次基层干部培训班非常重视，专门将这次培训班的名字定为提升执政能力培训班，其含义不言而喻！省委派我来参加这次的开班仪式，就是要引起大家对这次培训的足够重视！冷雨同志是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是正厅级干部。由她亲自担任此次培训班的班主任！” 大家又都是大吃一惊，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冷雨这么年轻，竟然已经是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了，而且还是正厅级干部。 当然，孔利官作为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他早就认识冷雨了。 陈部长道：“这次培训安排的每一堂课程，都是经过省委慎重审核后才确定的。只要你们认真学，必定能学有所成。通知上没有明确这次培训的期限是多久，只是说待定。为什么要待定？大家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李初年顿时想起了童肖媛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陈部长所讲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 陈部长笑了笑，道：“之所以是待定，就是要根据培训情况，再据实决定培训的期限。如果大家感觉这样的培训，效果很好。那就培训的时间久点。如果大家感觉这样的培训，效果不佳，纯粹是在浪费时间，那就培训的时间短点。这是什么？这就是实事求是。我们不搞形式主义，而是为了能真正提升你们的执政能力。” 教室里顿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部长笑道：“看来大家对我的讲话，还是蛮赞同的嘛。那我就强调几点要求。第一，在培训期间，要遵守各项纪律。不能迟到早退，不能无故缺席。任何人离校，都必须向冷雨同志请假。获得批准之后，才能离校。第二，此次培训采取封闭式教学。在培训期间，没有双休日。大家只有星期天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培训不但有成本，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委屈大家了，只给大家一天的休息时间，也请大家理解！第三，每天早上八点钟，请大家自觉地将手机交上来。每天的培训结束之后，才能将手机发给大家。大家在课余时间再去处理工作上的公事和个人的私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大家分心，而是集中精力学习。第四，此次培训将采取讲课、座谈、演讲、考试等多种方式，目的就是切实有效地提升大家的执政能力。” 陈部长又顿了顿，道：“对这几点要求，大家能遵守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道：“能。” 陈部长笑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这开班仪式就算是结束了。这次培训的第一堂课，将由我来给大家讲课。” 教室里顿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很激动，此次培训的第一堂课将由省委组织部长亲自授课，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最起码回去吹牛，也有资本了。 陈部长道：“但在我讲课之前，请大家先执行一条纪律，那就是把各自的手机都交上来，会由专人进行保管。有一部手机的交一部，有两部手机的就交两部。总之，在学习期间，身上不能带有任何通讯工具。” 陈部长讲话结束之后，就起身离开，到教室旁边的会议室里去了。 学员们开始纷纷上交手机，有两名工作人员专门负责此事。一个负责登记，一个负责保管手机。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工作人员，将讲台上的那排桌子给搬走。讲台上只剩下了一个讲桌。 大家将手机上交之后，立即又坐回原位。 坐在李初年身边的欧阳丹很是兴奋地道：“李书记，咱们真是太幸运了，第一堂课竟然是由陈部长亲自给咱们授课啊！” “呵呵，是啊。不过咱们现在是同学了，你就不要叫我李书记了。” “那我叫你什么？” “还是直呼其名吧，我叫你欧阳丹，你叫我李初年，这样多好？” “嘿嘿，你说的对，咱们就该直呼其名。李初年同学！” “欧阳丹同学！” 李初年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不知道这欧阳丹和大名鼎鼎的欧阳锋是不是一家子？ 李初勤从小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先生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弟弟还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李初年也因此看了不少的武侠小说。 不一会儿，陈部长一个人信步走上了讲台，坐在了课桌前。课桌上放着一部手提电脑， 陈部长将电脑中的课件打开，课件内容顿时就投影到了后边的屏幕上。 陈部长道：“同学们，我今天给大家讲课的题目叫《领导干部要勇于担责！》” 屏幕上顿时出现了这个题目！ 陈部长道：“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最起码的基本素质，不是有多能干，也不是有多务实，而是有没有敢于担当责任的勇气！” 第692章 座谈交流 陈部长的授课，言简意赅，但却观点鲜明。 显然他对这次的授课非常重视，准备的也很充分。 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听得还是意犹未尽。 陈部长讲完课后，道：“大家都听得很认真，每个人想必都有很多感想吧。下课休息十分钟。随后我们召开座谈会，每个人都谈下自己的感想。如何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道：“好。” 陈部长也是想要借这次座谈会，对每个学员都能有所了解。 省委对这次培训如此重视，作为组织部长的陈振业要是对每个学员不甚了解，那就是失职。同时他还肩负着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对每个学员都要进行全面的考察。 下课之后，大家纷纷去上厕所。但上完厕所，大家都陷入了冥思苦想。 毕竟等会要召开座谈会，每个人都是要发言的。 这可是当着省委组织部长发言啊。要是说的不好，或者说的不到位，那就麻烦了。最起码没有给陈部长留下个好印象。 在陈部长那里没有好印象，今后再想晋升，那就难上加难了。 李初年站在一棵树下，也在冥思苦想。 这个时候，欧阳丹走了过来，她笑道：“初年同学，你在考虑什么？” 李初年笑道：“我在考虑等会发言的内容。” 欧阳丹道：“我也在考虑啊。可我还是有些紧张，一时也考虑不出什么好的发言内容。” 李初年道：“不用紧张，就结合陈部长的讲课内容发言就行。” 欧阳丹笑道：“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紧张呢。” “陈部长的讲课，立意明确，观点非常鲜明，党员领导干部就要有所担当，勇往直前。结合陈部长的讲课内容，自然发挥就是了。” “你作为镇党委书记，经常开会讲话，你肯定非常适合这种场合。可我只是一个宣传委员，这种场合经历的少。” “没事，多经历一些，就不紧张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思考等会要发言的时候，要讲些什么。这样，就不会太紧张了。” “嗯，好，我听你的。” 欧阳丹随即也紧蹙秀眉，认真地思考起来。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班主任冷雨站在教室旁边的会议室门口，招呼大家都到会议室去。 会议室很大，中间有一个椭圆形的大会议桌。 会议桌上竟然都摆上了写着每个学员名字的座位牌。 大家各自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牌的位置坐下。 会议桌的确够大，四十个学员分坐两旁，竟然还显得不很拥挤。 陈部长坐在椭圆形大会议桌的正上方，还有两个人分坐在他的两边。 陈部长正对面的位置则空着，那里放着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座位牌，座位牌上写着：发言席。 发言席两边也坐着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做会议记录，一个负责拍视频录音。 陈部长指着对面空着的位置，道：“那个位置是发言席，等会每个学员发言的时候，就坐在发言席上发言。” 不知为何，陈部长这话一落地，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李初年也明显地感到了自己有一丝紧张。 陈部长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他和蔼地笑道：“大家不要紧张，都要放松下来。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开会发言这是常有的事。有的学员对这样的场合经历的比较多，有的学员对这样的场合经历的比较少。这都不重要。你们就把这次座谈会权当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就是了。将来你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样的机会也就自然而然地多了。” 陈部长这么一说，会议室的紧张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 陈部长道：“每个人发言之前，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发言时间不固定，每个学员可以自由发挥。至于发言顺序嘛，我看就以花名册为准吧。” 冷雨手中拿着的就是花名册，她开始点名。点着谁的名字谁就进行发言。 冷雨点的第一个人就是孔利官。 孔利官起身来到了发言席，他面带微笑，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放松。 孔利官作为常务副市长，他经历的这种场合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场合对他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陈部长之所以将发言顺序定为按照花名册来，就是要让孔利官给大家带一个好头。 孔利官坐在发言席上，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后开始发言。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口才确实厉害。 他紧扣陈部长的讲课要点，阐述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在实际工作中该如何勇于担责。 孔利官的发言条理清晰，层次分明。大家都在认真地听，李初年也听得很是认真。 李初年也不得不感叹，孔利官的口才的确是第一流的。 抛开他的人品不说，单凭他的这种口才，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 孔利官的确很是牛逼，他没有准备发言稿，只是现场临时发挥。 镇定自若，侃侃而谈。 而且还从来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不过，孔利官的观点，也都是那些陈词滥调，并没有什么新颖的观点。 孔利官的发言，足足进行了十五分钟。 孔利官站起身来，既谦逊又恭敬地冲坐在对面的陈部长鞠了一躬，道：“我的发言结束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陈部长、冷主任还有在座的各位同学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大家的掌声中，孔利官坐回原位。 陈部长道：“孔利官同学是枢宣市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在这次的培训班中，他的职务是最高的。刚才孔利官同学的发言，给大家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希望大家都要像孔利官同学这样，尽情阐述自己的感想！” 随后又有不少学员进行了发言。 这些学员的发言，时间都很短。有的几分钟，有的只有一二分钟。 并且他们的发言条理不清晰，层次不分明，观点也不明确。甚至有的还磕磕巴巴的。.. 陈部长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点评。 没有点评，那就说明陈部长对他们的发言并不满意。 冷雨道：“ 李初年起身朝发言席走去，很是沉稳地坐在了发言席上。 第693章 振聋发聩 李初年道：“今天听了陈部长的讲课，让我备受鼓舞，也坚定了我今后在工作中敢闯敢干的信心！刚才又听了不少同学的发言，让我也深受感悟。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在工作中如何真正起到勇于担责、率先垂范的作用，大家都讲了很多，基本思路大同小异。在这里，我就不说那些条条框框了。从工作实际出发，我来讲个故事吧。可能以故事的形式来阐述领导干部的勇于担责，效果会更好些，也能让大家深受启发，引起共鸣。”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李初年的发言。 因为李初年的发言，很是新颖。 大家都在听李初年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故事。 李初年道：“我们苍云县是枢宣市的贫困县，而我们南荒镇则是苍云县的贫困镇。我们南荒镇原先有个毛纺厂，已经到了资不抵债即将破产的地步。毛纺厂当时是我们南荒镇最大的乡镇企业，全镇的经济发展就靠它支撑。可毛纺厂为什么走到了资不抵债即将破产的地步呢？原因不是产品不对路，也不是工人们没有干劲，更不是技术和设备的落后，而是领导班子的胡作非为。厂长叫王畅，他是一名退伍军人，曾经担任过村支书。副厂长叫吴迪。但在毛纺厂当家做主的，不是厂长王畅，而是副厂长吴迪。大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听得极为认真，尤其是坐在李初年对面的陈部长，更是脸色凝重，他在认真地听李初年的发言。 李初年抛出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好奇心和兴趣。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听说这个吴迪好像是你们南荒镇当时的镇党委书记的小舅子？对吗？”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丹。 李初年笑道：“欧阳丹同学是临齐县西蛮镇的宣传委员，西蛮镇和我们南荒镇相邻。看来欧阳丹同学对我们南荒镇还是很了解的。她说的非常正确。没错，吴迪就是当时南荒镇党委书记杨立铎的小舅子。”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李初年道：“杨立铎作为镇党委书记，他不将心思放在如何带领南荒镇向前发展，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收益上。吴迪是他的小舅子，如果他让吴迪担任毛纺厂的厂长，目标就会太大。为了掩人耳目，他让王畅担任毛纺厂的厂长，而让他的小舅子担任副厂长。但王畅只是一个傀儡厂长，真正说了算的是他的小舅子吴迪。这样，毛纺厂就等于是他杨立铎自家的产业了。”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一片哗然。 孔利官的脸色早就已经难看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李初年讲的故事，竟然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事。 孔利官非常担心，担心李初年会把他讲出来。 李初年，你也太不懂官场规矩了。竟然当着省委组织部长的面，讲这些陈年烂事，你到底想要干啥？ 孔利官心中很是恼火，但他却不能发作。只能如坐针毡地硬着头皮听下去。 李初年道：“当时镇领导班子大部分成员，都将毛纺厂当成了自家的提款机。只要去就是大吃大喝。还经常从厂子里拿免费的高档布料。自己的花销也在厂子里报销，还经常从厂子里借钱。当然，他们借了钱也是不会还得。再好的企业，碰到了这帮子硕鼠，企业能不垮台吗？” 听到这里，有的学员已经有些义愤填膺了。 陈部长的脸色也很是严肃了起来，显然，他对这种腐败现象，也是深恶痛绝的。 李初年道：“当然，这帮子硕鼠也没有好下场。镇领导班子成员杨立铎、王灿、王军、葛茂等人还有那个吴迪都被法办了，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哗，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等掌声停下来，李初年接着又道：“毛纺厂当时有个职工叫赵敏，她毕业于纺织大学，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但她却在厂子里倍受排挤打压。无奈之下，她被迫辞职，出去独自创业。她创办了利民棉纱厂。毛纺厂的很多工人也都去了她那里。但毛纺厂如果真的倒闭了，那南荒镇也就没有什么企业可言了。为了挽救毛纺厂，镇政府新任领导班子审时度势，通过不懈努力，最后请赵敏出山，将她的利民棉纱厂和毛纺厂合并，改制成立了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公司，由赵敏出任董事长。最终让毛纺厂起死回生，扭亏为盈，利民纺织集团也成了南荒镇的支柱企业。”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李初年往下讲。 李初年道：“我今天之所以讲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是个反例。通过这个反例，就能让大家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勇于担责是多么的重要。权力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就可以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用反了就会祸国殃民，遗臭万年。我今天的发言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 说着，李初年站起身来，朝大家鞠了一躬。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孔利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可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但他的发言，并没有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李初年仅仅是个镇党委书记，但他的发言，却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没有对比，就没有难堪。这一对比之下，孔利官不但难堪，也很是尴尬。 陈部长很是感慨地道：“李初年同学的发言非常好！他讲的这个故事，令人振聋发聩。反例更能令人反思，更能让人醒悟，也更能使人得到警示教育。权力的确是一把双刃剑。勇于担责的对立面就是贪污腐败。我们任何一个党员领导干部，不但要勇于担责，更要坚决抵制贪污腐败。李初年讲的这个故事好啊！好就好在这是他亲自经历过的真实案例。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李初年同学讲的这个故事！” 会议室顿时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孔利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发言，在陈部长看来，也只是隔靴搔痒。.. 但李初年的发言，却能得到陈部长如此高的评价。 自己这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竟然输给了小小的镇党委书记。 第694章 军事管理 此次的座谈会，给陈部长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李初年。 这也让陈部长更加了解了李初年。 座谈会结束之后，陈部长返回了省委大院。 陈部长回到办公室后，当即就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在电话中，陈部长对李初年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这让童肖媛格外开心！ 随后，陈部长又去向省一把手汇报他讲课和召开座谈会的情况。 陈部长将李初年讲的这个故事，一五一十地向省一把手做了详细的汇报。 省一把手听后，很是感慨地道：“陈部长，看来咱们举办这样的培训班就对了。这样我们也能准确地获取到下边的真实信息。李初年很是不错，他能在这样高规格的会议上，以事实为根据，讲出这样真实的反面案例，不但令人深思，也能起到警示作用，更能提高培训的质量。这样的座谈非常的好。” “是啊，会后我还专门找李初年谈了谈。我问他这个案例是不是你亲自实施的？呵呵，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对我说，陈部长，我讲这个案例主要是紧扣您讲课的主题来发挥的，这可不是好大喜功！我说你不用解释，我心里有数。你如果真的好大喜功了，我也就不会现在再找你谈了。” 听到这里，省一把手也很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省一把手高兴地道：“这一次的培训班，只要能培养出几个优秀的干部，那我们就算是成功了。” “是啊，要是能全部都培养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只要能培养出几个来，这对我们的事业也是大有好处的。” “这次培训的课程安排的非常好，既有党史教育，又有思想政治教育，还有领导干部素质教育。我们这次培训就是要让每个学员都能系统地进行学习，让他们的能力切实得到提高。看来当初下发通知时，没有明确培训时间，也是对的。” “是的，还是根据培训的实际效果来确定最终的培训时间。” “我们这么做，也是向全省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不能搞形式主义。事先定好培训期限，那就是典型的形而上学了。这不切合实际嘛。” “对，我们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 省一把手沉思着道：“尤其是党史，更要让每个学员进行系统的学习，在学习中接受再教育。我们的党史，就是一部很好的教材啊。只有真正学好了党史，才能真正地拥护热爱我们的党！你一定要和省委党校联系好，教授党史的老师，一定要配备最好的。实在不行，那就从中央党校请党史专家来。” 陈部长当即点头道：“嗯，我也正有此意。我现在就让咱们省委党校和中央党校联系。” “好，就这么办。” 下午的课程排的满满的，每堂课最低时间是一个小时，课间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吃过晚饭，李初年本来以为可以领取手机了。 但班主任冷雨却又下发了通知，晚饭后还要集体回教室做作业，要把今天老师讲课的内容尽快吸收消化融会贯通。 因为每堂课，老师都布置了作业。作业要当天完成，绝不能拖到第二天。 直到此时，大家才真正意识到，这次的培训不同于以往的培训。以往的培训很多时候都是在走过场。但这一次的培训，却是玩真格的。 参加培训的学员们，都对上课做作业很陌生了。 现在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大家的新鲜感都很强烈。 但也有的学员对此很不适应。 孔利官不愧是教师出身，他身为常务副市长，也是严格遵守学校纪律。晚饭过后准时来到教室，很是认真地做作业。 晚上八点多，大家才将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都交到了班主任冷雨手中。然后再有授课老师进行批改，并按照作业完成的质量情况，进行打分。 这个打分也是要记入最终的考核成绩的。 每个学员的最终考核成绩，那都是要在省委组织部记录在案的。这可是涉及到个人政治前途，每个学员都不敢掉以轻心。就连孔利官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就在大家即将离开教室时，班主任冷雨宣布，晚上十点要准时熄灯就寝，明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六点半就要到操场集合跑步。 班主任冷雨还布置了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今晚每个学员都要将入党誓词全部背过。不但要背过，还要背熟，牢记于心。每天早上跑操前，要先进行背诵入党誓词。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次的培训，不但是封闭式的，而且还是军事化管理。 李初年从教室出来，回到公寓楼大厅，将手机领了出来。 手机上交期间是要关机的，李初年领出手机立即开机。 有几个来电，这几个来电都是童肖媛打过来的。还有几条信息，是田政发过来的。邱叔华竟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发信息。.. 李初年时刻牵挂着家里的工作，尤其是大棚种植项目。石贵荣要是再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李初年当即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肖媛，我这是刚忙完。” “感觉咋样？” “很好，非常的好。这次培训不但是封闭式的，还是军事化管理。” “好啊，那你就好好地接受培训。你小子还不想去，要是不去岂不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省委会这么重视这次的培训。今天陈部长还亲自给我们讲课了。讲课之后还召开了座谈会。” “嗯，你在座谈会上的表现非常的棒。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来阐述领导干部该如何勇于担责。” “啊？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陈部长给我打电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陈部长对你的评价很高，你要好好表现，说不定省一把手也会去给你们讲课呢。” “好啊，但愿省一把手能亲自来给我们讲课。” “我听陈部长说，你们只有星期天才能休息？” “是啊，只有星期天一天的休息时间。每天早上将手机上交，晚上忙完才能领取手机。” “啊？还有这项规定？” 陈部长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提及到还要上交手机这条纪律。 第695章 人人平等 李初年随后还告诉童肖媛，晚上十点准时熄灯，早上六点起床。 早上六点半就要到操场集合，先背诵入党誓词，再接着跑操。 听到这里，童肖媛心中也很是激动起来，她恨不得也参加这次培训。 “初年，我真的很羡慕你。可惜我没有机会参加这次培训了。” 从她的语气中，李初年听得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李初年忙安慰道：“肖媛，你今后也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初年，南荒镇的工作，你不要操心了。陈部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让我转告你，既然去培训了，那就安心培训，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或者其它的事而分心。” “我知道了，反正手机要上交，想分心也分不了。” “我今天给邱叔华打电话了，南荒镇一旦有啥急事，让他直接向我汇报，你就不用管了，专心学习。” “嗯，好。” 两人又聊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随即给田政发去了信息，告诉田政，上课期间，他的手机要关机上交，只有忙完才能将手机领出来。有啥事直接给他发信息就行。 随后，李初年还是拨通了邱叔华的手机。 “邱镇长，家里没啥事吧？” “没啥事，要是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在这里培训，上课期间手机要上交。只有晚上忙完了才会领回手机。你有啥事先给我发信息，我忙完就给你回电话。” “李书记，你就安心培训吧。童书记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有啥事直接向她汇报，还特别叮嘱我，不能随便打扰你。” 但李初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石贵荣那边没有动静吧？” “没有，我今天在工地上盯了一天。” “好，那就先这样吧。” 晚上十点，公寓楼所有学员的房间，全部熄灯。 班主任冷雨带人进行巡视检查。 军事化管理必须做到令行禁止。 第二天早上六点，公寓楼内响起了起床号，大家纷纷起床洗漱，六点半准时来到操场集合。 班主任冷雨带着几个随行人员早就等在了这里。 冷雨道：“咱们全班四十个人，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并选出一个人来担任组长。大家自由组合，十人一组，自行选出组长，行动要快。” 大家立即开始找各自熟悉的人。 李初年也正准备找人组成小组，欧阳丹来到他跟前，道：“初年，咱们一组吧？” 李初年笑道：“好。” 那些和孔利官本就认识的人，都站在了孔利官身边。 孔利官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就是巨大的号召力。 李初年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孔利官一个组。 欧阳丹今天早上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运动服，使她显得更是活力四射。 不知道是李初年昨天在座谈会上的优秀表现还是因为欧阳丹是个大美女，不一会儿，李初年和欧阳丹身边就聚集了十多个人。 这些人都是要和李初年欧阳丹一个组的。 但别的组人数不够，班主任冷雨走了过来，让其他几个人加入了别的组。 李初年欧阳丹这个组正好剩下了十个人，欧阳丹道：“我提议让李初年担任咱们这个小组的组长，如何？” 其他人当即纷纷表示同意。 李初年忙道：“你们选我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选别人吧？” 欧阳丹当即就不乐意起来，道：“选你太过草率？难道你说我们都很草率吗？” 另一个同学道：“初年，你当我们的组长最为合适了。” “是啊，我们可是奔着你来的。昨天的座谈会上，你讲的那个故事，让我们都是从心里佩服你。”M.. 欧阳丹噘嘴道：“过于谦虚那就是虚伪了。” 李初年顿时不敢再谦让了，忙吗道：“好，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当这个组长。” 欧阳丹笑道：“这才对了嘛。” 这批精挑细选出来的学员素质就是高。不到十分钟，就自发组成了四个组，还选出了每个组的组长。 冷雨是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是正厅级干部。她的级别比孔利官都高，但她却比孔利官还要年轻，况且她还是一个女性。 省委专门让她来当班主任，这就说明她有过人之处。 她让全体学员自发组成四个小组，还要让每个小组自行选出组长，她就是要看看这批学员的素质怎么样。 实践证明，她对这批学员的素质是满意的。 她当即根据各个小组的选举情况，当众公布了四个小组的组长人选。 孔利官是第一小组的组长，而李初年则是第三小组的组长。 随后，每个小组依次重温入党誓词。 省委党校的操场的主席台的墙上，有一副绘制的巨大的党旗。 每个小组来到主席台上，由组长领着小组成员重温入党誓词。 组长背诵一句，小组成员跟着背诵一句。 每个人将右拳举起，个个表情严肃认真，仿佛瞬间回到了刚入党时站在党旗下宣誓一样。 个个声音嘹亮，铿锵有力。 不要以为这是走过场，更不要以为这是搞形式主义。 入党誓词虽然是固定的，但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下，气氛被彻底烘托起来，想走过场，想搞形式主义，根本就不可能。 每当背诵出一句入党誓词，都会让人油然而生自豪之感，自豪自己是名党员。 但自豪的同时，也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责任之感。自己是党员，那就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种自豪而又责任的感觉，真实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每一句入党誓词，都会敲击每个人的心灵，触及灵魂。 油然而生出巨大的感慨：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 重温入党誓词完毕，接着就是跑操。 班主任冷雨道：“孔利官同学，你来喊号领操吧。” 现在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学员，就不能再称呼每个人的实际职务的名称了，而是一律称呼同学，这也是昨天陈部长讲话时定下来的纪律。 目的就是在培训期间，要做到人人平等。 你是副市长也好副县长也罢，不论什么职务，只要到了这里，你就只是一个学员而已。 为了体现人人平等，那就必须称呼同学。 第696章 暗流涌动 孔利官听着冷雨称呼他孔利官同学，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不能有丝毫的表露，道：“冷主任，喊号领操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冷雨当即就道：“那好。” 随后，冷雨看着李初年，道：“李初年同学，你来喊号领操吧！” 李初年当仁不让地道：“是！” 对李初年的表现，冷雨相当满意。 李初年为什么当仁不让呢？因为冷雨让孔利官喊号领操，那也是客气一下，因为毕竟孔利官在这批学员中职务是最高的。 孔利官要是接也就接了，不知道孔利官是看不上喊号领操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差事，还是故意谦让一下。 孔利官说让年轻人来，冷雨当即就点名让李初年来喊号领操，这摆明了冷雨就是想让李初年来负责此事。 对孔利官只是客气一下做个样子而已。 因此，李初年很是痛快地就接受了这项任务。 李初年在跑道内，其他同学排成队列在跑道上跑。 李初年边跑边喊：“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同学们随即大声高喊：“一二三四！” 孔利官心里不高兴了，早知道冷主任让李初年喊号领操，还不如自己接下这活呢。 自己的谦让，结果又成全了李初年。 这不禁让孔利官又气又恼。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投入学习，苍云县还有南荒镇却暗流涌动。 这天一上班，邹国凯先赶到了他在县政府所在的办公室。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副县长了，虽然县委县政府没有额外分配给他别的分管工作，但他每天早上一上班，必定先来这个办公室坐坐。 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找到当副县长的感觉。 否则，他感觉自己仍是个小局长子。 邹国凯坐在副县长办公室里，点燃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要是有人不断来向自己汇报请示工作，自己也不断下达指示，那该多好啊！但实际上，没有人来向他汇报请示工作，他这个副县长实际上就是个摆设。他的真实职务就是苍云县公安局的党委书记局长。副县长只是挂个名而已。他想去找童书记，让童书记给自己分配些工作，这样也能显示出他是个副县长来。 但童书记早就已经和他说了，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履行好一个公安局长的职责，把苍云县的治安抓上去。 自己再去找童书记要工作，那就是纯粹找不自在了。 如果不去找童书记，找黎允桥行不行？ 邹国凯一想起那次黎允桥对他的那副态度，就恨得压根痒痒。 邹国凯是个官迷，他喜欢蹲在副县长的办公室里，不喜欢坐在局长办公室里。 但他坐在副县长办公室里，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 职务虽然提成了副县长，但却没有当副县长的感觉，这让邹国凯不禁有些沮丧。 就在这时，邹国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打过来的。 邹国凯按下了接听键，有些不耐烦地道：“啥事？” 办公室主任道：“邹局，市局办公室打来了电话，郭局今天要来咱们县局检查指导工作。” 邹国凯一惊，忙道：“郭局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郭局正往这赶呢。” “我马上回局里。” 邹国凯不能再在这副县长的办公室里赖着了，他立即起身匆匆往局里赶。 郭立栋被停职反省一个星期，同时还被警告处分。 屈指算来，郭立栋被停职反省的期限还差一两天才到期。按理说他现在还不能进行正常的工作，应该窝在办公室里停职反省。 邹国凯清楚，虽然郭立栋挨了处罚，又是停职反省又是被警告处分的，但却没有撤销郭立栋的职务。停职反省期满，郭立栋照样能官复原职，即使背着个警告处分，那也丝毫不影响他行使局长的职权。 因此，即使邹国凯再烦郭立栋，他也不能得罪郭立栋。 邹国凯返回局里，立即就把办公室主任叫了过来，传达了六项指示。 一是安排人立即撰写汇报材料。 二是安排人立即进行卫生大扫除。 三是安排人买好水果，摆放到会议室里。 四是安排人将会议室布置好。 五是通知局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都不准外出，在家迎接郭局的到来。 六是把富贵酒楼最豪华的雅间预订下来。 这一番吩咐，把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好了，但也够办公室主任忙活得了。 就在邹国凯忙着恭候郭立栋的到来时，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赶到了西蛮镇政府。 冯雷一下车，早就等候在这里的谭峰忙快步迎了上来，热情地和冯雷握手问好。 冯雷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谭峰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不过，谭峰却是常驻丽水村稀土矿开发基地，平时并不在局里办公。 就在这时，杨全域带人从楼上下来迎接冯局长的到来了。 “冯局，你好！欢迎你来指导工作。” “哎呀，我说杨书记啊，你在办公室等着就行，何必非要亲自下楼来呢。” 冯雷是正处级干部，杨全域只不过是正科级干部，但杨全域却像是冯雷的上级领导。 跟随杨全域下楼的还有其他几个镇领导。 石贵荣也早就得知冯雷今天要来，便一早赶了过来等候着。 杨全域指着身边的石贵荣对冯雷说：“冯局，这就是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同志！就是他向我汇报的情况。” 冯雷早就听说过石贵荣的大名，呵呵笑着与石贵荣握手，道：“石支书，你好！久闻大名。” 石贵荣忙道：“冯局，你好！对您我也是久闻大名啊。”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朝楼上走去。 冯雷此次带人前来，并不是什么指导工作，而是要对南荒镇和西蛮镇搭界的那片荒芜之地划分出分界线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安排的。 来到了杨全域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镇党委办公室主任忙前忙后地沏茶敬烟。 杨全域道：“冯局，等会咱们就去那个地方，把分界线划出来。” 但冯雷却道：“咱们不能去，让我手下的人去就行。” 第697章 勘查地界 杨全域不禁一愣，道：“划地界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搞不好就会有纠纷，咱们不到场不太好吧？” 冯雷笑道：“正因为划地界非常重要，也容易引起纠纷，咱们最好不要出面。我从局里带来了勘查人员，由他们去具体实施就好了。他们可是代表着官方呢，怎么划分地界就由他们说了算。” 杨全域这才会意过来，呵呵笑道：“冯局，那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西蛮镇政府不派个人去似乎也不太妥嘛。” 冯雷看了看石贵荣道：“真正与南荒镇搭界的是石头村，我看就让石支书代表镇政府出面吧。” 石贵荣也正有此意，忙点头道：“好，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石贵荣怕划分地界的时候，给石头村这边划少了，他才要争着去。即使没人让他去，他也必须到场。 杨全域道：“好，那就请石支书走一趟吧。” 石贵荣带着市国土资源局的六个勘查地界的人朝那片荒芜之地赶去。 车子一驶出西蛮镇政府大院，石贵荣就道：“这次划分地界，就有劳各位了。可不能让我们石头村吃亏了。划分完地界，我请你们喝酒，另外还有重谢！” “那就谢谢市支书了!” 这六个勘查人员心中都清楚，冯局带领他们直接到了西蛮镇政府，并没有去南荒镇政府。而且冯局现在还在杨全域书记的办公室里等着呢。 最为关键的是，石头村可是隶属于西蛮镇。怎么划分地界，可是他们六个人说了算。 石贵荣带着他们六个人先来到了石头村委。在喝茶的时候，村会计悄悄塞给了六个人每人一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面是一万元现金。 这让这六个勘查人员喜出望外。 他们平时都是在局里蹲办公室，这乍一出来，就每人得到了一万元的红包，这不让他们喜出望外都难。 石贵荣之所以把他们先带到村委来，目的就是先给他们每人发个红包。这样的话，怎么划分地界，那就由石贵荣说了算了。 随后，石贵荣带着这六个人朝那片荒芜之地赶去，老四石贵贵立即带着几十号打手随后跟进。 邱叔华昨天在这里待了一天，也没有见到石头村的人来找茬。他今天就没有过来。 镇领导只有陈若民一个人在，他仍是带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干警在这里执勤。 这可是李初年亲自交代的，陈若民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M.. 突然之间，陈若民看到一溜车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的是石贵荣。 看到石贵荣又来了，陈若民暗叫一声不好，忙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正好赵平民也在这里，他紧跟在陈若民身后。 正在干活的李初勤看到石贵荣来了，还有那个石贵贵领着几十号人也来了，当即拎着一把铁锨走了过去。 李初勤这一朝那走，几十号施工人员也立即个个手中拿着家伙跟了过去。 他们都知道，李初勤是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弟弟。 李初勤一人将八个歹徒砍伤砍跑的辉煌战绩，他们也都清楚。 这几十号施工人员本来就是各个村子里的好战分子，他们崇拜李初勤。 因此，他们也自然而然就把李初勤看作了他们的老大。 石贵贵带着几十号打手来到这里，气势汹汹地想要把南荒镇的人都给唬住。 但在好战分子看来，这种场合不但不让他们惧怕，还让他们特别兴奋。 咋地？想要干架吗？好啊，尽管放马过来。 李初勤不喜欢惹事，他本来就是个知识分子。 但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李初勤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从骨子里，他也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 我不惹你，你也别惹我。但你敢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就是李初勤的处事原则。 陈若民走上前来，道：“石支书，你今天来这是？” 陈若民穿着一身警服，但石贵荣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大言不惭地道：“我今天是跟着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来这里划分地界的。他们就是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 这六个勘查人员中领头的，道：“是啊，我们今天是专程过来勘查地形的，要把这个地方的地界划分出来。” 陈若民一听他们是来划分地界的，而且是和石贵荣一块过来的，顿时意识到不妙，忙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来给邱叔华打电话。 邱叔华接到电话后，立即朝这赶。 这个时候，六个勘查人员已经从车上拿下来了测量仪器，开始现场勘查测量。 当邱叔华赶到的时候，这六个勘查人员已经测量了不少地方了。 邱叔华和石贵荣也早就认识，但石贵荣也不把邱叔华放在眼里。 别说是邱叔华了，杨全域要不是杨全疆的弟弟，他石贵荣也不会把杨全域放在眼里。 邱叔华来到石贵荣面前，道：“石支书，他们是市国土资源局的？” “是啊，他们六个都是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李初年怎么没来？” “他去参加培训了。” “李初年不在，南荒镇就是你说了算了？” 邱叔华点了点头，道：“是的。” “好，你代表着南荒镇，我代表着西蛮镇，今天咱们两个镇就把这地界划分好，免得以后再起什么纠纷。你说对吧？” “对，石支书说得很对。” 与此同时，郭立栋在市局纪委书记孙才和市局办公室主任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苍云县公安局。 邹国凯带领苍云县公安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在大门口列队欢迎。 郭立栋一下车，就笑容满面地朝邹国凯走来，呵呵笑道：“邹副县长，恭喜你荣升为副县长！我今天来，视察工作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向你表示祝贺啊!” 郭立栋边说边和邹国凯紧紧握手。 邹国凯直接懵圈了，这还是郭立栋吗？ 邹国凯和郭立栋认识这么多年了，郭立栋几乎还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两人每次见了面，郭立栋不是冷着脸，就是不搭理他。每次都让邹国凯非常难堪。 可这一次郭立栋竟然主动向邹国凯示好，这怎能不让邹国凯懵圈？ 第698章 六亲不认 邹国凯懵圈懵的确实厉害，但也得赶紧回话啊，忙道：“谢谢郭局！” 郭立栋随后仍是笑容满面地和其他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握手。 市局纪委书记孙才走上前来，握住邹国凯的手，呵呵笑道：“邹副县长，恭喜你啊！” 邹国凯忙道：“孙书记，谢谢您了！” 邹国凯虽然特别懵圈，但郭立栋和孙才的先后祝贺，却让他倍感亲切和荣幸！ 这也让他找到了一点当了副县长后被尊重的感觉！ 邹国凯忙热情地请郭立栋孙才众人上楼，在局党委领导班子的粗用下， 众人来到了会议室。 郭立栋和孙才带着随行人员坐在了里边那一排，邹国凯带着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坐在了靠门的这一排。 双方落定，邹国凯刚要开始汇报工作，从外边突然快步走进来几个人。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他们各自的秘书。 邹国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竟然来了。 邹国凯和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全部都站了起来。 黎允桥对邹国凯他们视若无睹，大步朝郭立栋走去，伸着手热情地道：“郭局啊，欢迎您来我们苍云县检查指导工作。” 郭立栋这才站起身来，和黎允桥紧紧握住手，呵呵笑道：“黎县长，我这次来，也是支持你的工作嘛。” 随后，郭立栋又和钱坤热情的握手。 黎允桥和钱坤接着又与孙才热情地握手，紧接着又与郭立栋的其他随行人员一一握手。 握手过后，黎允桥坐在了郭立栋身边，钱坤则坐在了黎允桥身边。郭立栋那边则坐着孙才。其他随行人员则依次分开落座。 黎允桥坐下后，脸色随即严肃地看着邹国凯道：“邹副县长，郭局莅临指导工作，这么大的事，你该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啊。要不是我赶巧和郭局通电话，那我还不知道郭局到了这里呢。” 黎允桥这么说，就是对邹国凯的批评了。 邹国凯脸色一红，尴尬地忙道：“黎县长，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失误，今后注意。” 黎允桥仍是非常不满地道：“你现在是副县长了，所以我对你要严格要求。今后不论大小事都要先请示汇报，这可是原则。你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邹国凯被黎允桥批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但他也只能道：“黎县长批评的对，今后我一定注意。” 黎允桥以为钱坤也会批评邹国凯几句。但钱坤却是什么也没说。 黎允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邹国凯，让邹国凯下不来台，只有郭立栋看着心花怒放。 郭立栋今天来这里，虽然对邹国凯表现的很友好，但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如果没有目的，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待邹国凯。 因为他从心里就很厌烦邹国凯。 除了郭立栋之外，其他人则是很看不惯黎允桥这种得理不饶人的嘴脸，包括孙才和钱坤。 孙才和钱坤都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但政治仕途顺风顺水的黎允桥压根就没有这种意识。 他就是要把邹国凯拿捏的死死的才过瘾。 邹国凯道：“郭局，孙书记，黎县长，钱副县长，我现在把县局的各项工向各位领导作一下汇报吧？” 郭立栋道：“好，那你就先汇报吧。” 邹国凯开始认真地汇报起来。材料是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紧急撰写好的。 但这种汇报材料与以往的汇报材料大同小异，只要简单修改一下数据，再把近期的重点工作加上就可以了。 邹国凯汇报的很是认真，但他却发现郭立栋孙才还有黎允桥钱坤都听得心不在焉，他们四个人没有一个动笔的，都是坐在那里光听。 邹国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郭立栋和孙才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检查指导工作？ 工作汇报完毕，郭立栋道：“刚才听了邹副县长的汇报，对苍云县局的整体工作，市局还是比较肯定和满意的。公安系统是执法部门，不论是市局还是县局，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一方平安。我们的重要职责，就是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不但要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还要为地方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刚才走副县长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了苍云县目前正在进行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在此期间的治安维稳工作，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希望苍云县局在走副县长的带领下，克服困难，将治安工作努力搞上去。我就谈这么多吧。” 郭立栋的这番讲话，都是官话套话。不论他走到哪里，只要听取汇报之后，他的讲话内容基本就是这些。已经形成了固定模式。 随后是黎允桥讲话。黎允桥的讲话更是俗不可耐，也都是一些官话套话。并不是从实际出发，而是水过地皮湿的大讲一通。 别人听得云山雾罩，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讲的糊涂，听得糊涂，反正是糊涂成了一锅粥。不过，总算是把过场走完了。 作为县长，来参加这样的场合，不讲话就彰显不出县长的身份。M.. 随后是孙才讲话，最后是钱坤讲话。两人的讲话都很简短，也纯粹是在走过场，并无实际意义。 会议即将结束之时，，黎允桥对郭立栋道：“郭局，你准备到哪个派出所视察一下，我陪你去。” 郭立栋道：“派出所就不去了，我要和邹副县长单独谈谈。” 黎允桥忙点了点头，问邹国凯：“中午怎么安排的？” 邹国凯忙道：“安排在了富贵酒楼。” 黎允桥道：“郭局，我就不打扰你了。中午咱们在富贵酒楼见。” “好，中午见面再谈。” 黎允桥和钱坤随后离开，郭立栋和孙才还有邹国凯来到了小会议室里。 邹国凯心中也有些纳闷，郭局不是说要和自己单独谈谈，孙才怎么也在场？ 在小会议室落座之后，郭立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六亲不认的嘴脸。 “国凯，你们县局是不是拘留了一个叫刘发的人？” 第699章 真实目的 邹国凯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郭立栋突然问起了刘发。 怪不得郭立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六亲不认的嘴脸。 也不称呼自己邹副县长了，而是对自己直呼其名。 邹国凯忙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拘留了一个叫刘发的人。” 郭立栋脸色也逐渐严肃起来，他的这种脸色让邹国凯心里直发毛。 郭立栋问道：“为什么拘留他啊？” 邹国凯道：“他负责我们县城步行街的拆迁工程，采用恐吓暴力手段，与拆迁户发生了激烈冲突，动手打人，还逼的拆迁户喝药自杀。要不是抢救及时，就闹出人命了。” 郭立栋道：“我听说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刘发这边也赔了钱，拆迁户也签了谅解书。又没有闹出人命来，还把人家给拘留着，也说不过去嘛。” 邹国凯知道郭立栋此次来的目的了。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把刘发给放了。 邹国凯只好面露难色地道：“郭局，这件事有点麻烦。因为当时刘发带人殴打那个拆迁户的时候，正好童书记在场。童书记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 说到这里，邹国凯不再往下说了。他这番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这个案子是童书记亲手抓的，我说了不算。所以刘发不能放。 郭立栋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道：“童书记关注就关注呗，她作为县委书记，该关注的事多了。但咱们是执法部门，必须以法律为准绳，不能以某个领导的意志为转移。如果双方未达成谅解，刘发没有赔钱，对方没有签谅解书，那刘发就只能被拘留着。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再这么拘留着刘发，就是无理取闹了。”. 邹国凯更加犯难了，冷汗都冒出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时候，一直未说话的孙才道：“邹副县长，郭局说的对。我这边也接到了对这个案子的多次举报。举报人是枢宣市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刘顺。刘顺正是刘发的哥哥。而刘顺在枢宣市房地产界，那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连市委领导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他举报你们苍云县局知法犯法，明明达成和解的案子，就是不给结案。他通过市委领导，都直接找到了郭局这里。所以郭局才要亲自过问这个案子。” 邹国凯更加懵圈了，他听说过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刘顺。可他没有想到刘发竟然是刘顺的弟弟。 孙才从公文包中取出了几份材料，递给了邹国凯。 邹国凯接过来一看，还真是举报苍云县局执法犯法的材料，而举报人正是那个刘顺。 刘顺举报的案子是刘发被拘留的案子，刘顺举报的人正是他邹国凯。说他滥用职权，该结的案子不结。该放的人不放。 邹国凯左右为难地道：“刘顺真的是刘发的哥哥？” 孙才道：“这当然了，要不人家的公司怎么叫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呢？人家就是用刘顺刘发两兄弟的字组合在一起的。” 邹国凯不表态不行了，道：“这件事我先给童书记汇报一下吧，看童书记是什么意思。” 啪，郭立栋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把邹国凯都给吓了一跳。 郭立栋又恢复了他以前的霸气作风，厉声道：“你现在虽然被提拔成了副县长，但你毕竟还是以苍云县局的局长职务为主，这也是你的主要职责。你要清楚，在案件的侦办和处理上，县局要绝对服从市局，你这个县局局长也要绝对服从我这个市局局长，这是基本原则，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该怎么处理案子，是我们公安系统的份内之事，这叫独立办案。别人能随便干涉吗？你要是向童书记汇报了，她要是不同意呢？你是听她的还是听市局的？别忘了，独立办案，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办案原则。你敢违背这个原则，我就有权处理你。” 邹国凯的冷汗终于流了下来，他手足无措，显得很是慌乱。 孙才道：“邹副县长，郭局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犯糊涂？” 看邹国凯仍是不表态，郭立栋彻底火了，道：“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刘发放了。如果童肖媛问起来，你就说这是市局的意思。” 孙才随即又道：“邹副县长，你还怕啥？到时候你就说这是市局的指示，童书记也拿你没办法。独立办案是我们的权力，她虽然是县委书记，也无权干涉。” 听到这里，邹国凯彻底没招了。 他想起童书记近期对他的冷谈，心中也颇为不满。 现在郭立栋和孙才联合起来对他恩威并施，他根本也招架不住。 如果不放刘发，就会立即把郭立栋和孙才都得罪了。这个后果，他邹国凯是担不起的。 如果放了刘发，肯定会得罪童书记。但即使得罪了童书记，那也有缓和的余地。到时候把责任都推到郭立栋和孙才身上就是了。毕竟他们代表着的是市局。 权衡利弊之后，邹国凯道：“好，我现在就下达命令，把刘发给放了。” 郭立栋没表态，脸上还是非常严肃。因为邹国凯的迟迟不表态，让他现在还在一直生气呢。 孙才笑道：“这就对了嘛。咱们是一个系统的，还是咱们近嘛。” 邹国凯当着郭立栋和孙才的面，给县看守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等会有干警带着释放证过去，将刘发给放了。 同时，邹国凯又派了一个干警带着释放证赶往县看守所。释放证上签着邹国凯的大名。 苍云县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是周儒铁，但邹国凯没敢让周儒铁知道了此事。否则，周儒铁那一关，他邹国凯也过不去。 赶巧的是，周儒铁今天也不在家，而是因为一个案子带着几个刑警到外地出差了。 如果周儒铁在家，一旦让周儒铁知道了，邹国凯虽然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要放刘发，那也得颇费一番周折。 直到此时，郭立栋才有开口说话，他很不是不满地道：“国凯，我希望你今后做事要服从上级，你的上级是哪里？你的上级就是我。除了我之外，谁也不是你的上级。因为这是公安系统，公安系统是相对独立的。” 孙才轻声叮嘱道：“邹副县长，一旦童书记问起这件事来，你就说这是市局的意思。记住，别提人名，就只说市局就行了。” 第700章 秘密汇报 孙才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一旦童肖媛问起这件事来，你邹国凯就说是市局让这么做的，但不要提人名。 不提人名，自然就是不提郭立栋和孙才的名字了。 邹国凯虽然表面不能发作，但内心却是极为的愤怒。 你们两个让我把责任都推到市局身上，还不让我说你们的名字，到头来还是要让我来给你们背黑锅啊。 你们两个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马勒戈壁的，你们两个兴师动众打着检查指导工作的幌子，实际上就是为了把刘发捞出去。 你郭立栋和孙才为啥如此费煞苦心地要把刘发捞出去？还不知道他们得了刘顺多少好处呢。 不然，你们能这么做吗？ 鼓捣了半天，你郭立栋和孙才是在拿我邹国凯当傻子耍啊。 邹国凯道：“请两位领导先喝茶休息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郭立栋和孙才的目的已经达到，邹国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别说邹国凯去上厕所了，邹国凯就是掉厕所里，他们才更加高兴呢。 邹国凯从小会议室出来，安排局办公室主任进去倒茶，他自己则快速回到了办公室，将门紧紧关上，随即拨通了童书记的电话。.. 邹国凯现在得要秘密地向童书记请示汇报工作，反而还不如没被提成副县长之前那样自由了。 邹国凯将郭立栋和孙才到了县局，黎允桥和钱坤也来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童书记做了汇报。 童书记听后颇为吃惊，郭立栋和孙才突然来检查指导工作，黎允桥和钱坤竟然也到场了，恐怕不是单纯的检查指导工作吧？ 童书记刚把这个疑问说出来，邹国凯忙道：“童书记，这正是我要向您汇报的重要内容。郭立栋和孙才来这里，打着检查指导工作的幌子。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让我把刘发给放了。刘发的哥哥叫刘顺，是枢宣市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看来刘顺和郭立栋还有孙才的关系非同一般。” 童书记急忙问道：“你把刘发给放了？” 邹国凯忙道：“没有，这得经过您的批准才行啊。” 邹国凯说这话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实际上他已经签发了释放证，派干警拿着他签发的释放证赶去看守所放刘发了。 他现在和童书记这么说，就是在撒谎。 不过，邹国凯也只能这么做了。不放刘发，郭立栋和孙才那一关过不了。 放了刘发，童书记这一关过不了。他只能先撒谎，再想方设法说服童书记。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无虞。 童书记沉思着问道：“邹副县长，你是什么看法？” “童书记，郭立栋和孙才对刘发的案子非常了解。他们紧紧抓住刘发和对方已经达成和解，刘发赔了钱，对方也签了谅解书，所以这个案子该结了，刘发也该放出来了。” 童肖媛当即又道：“如果不放呢？” 邹国凯道：“如果不放，可能会惹上麻烦。刘顺已经到市局举报我了，孙才也让我看了刘顺的举报材料。” “他还举报？这不是是非颠倒吗？” “是啊，刘顺这是倒打一耙。但毕竟有郭立栋和孙才的支持，刘顺才敢如此放肆的。我怀疑孙才手中那些刘顺的举报材料，也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和孙才指使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逼我就范。” 童书记问道：“黎县长知道这件事吗？” 邹国凯毫不迟疑地道：“黎县长知道这件事。” “他什么意见？” “他让我听郭立栋的。” 邹国凯又在撒谎，但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做。 童书记问道：“对刘发放与不放，哪个更有利些？” 邹国凯接连撒谎，目的就是在等童书记这话，忙道：“童书记，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我认为还是先把刘发给放了。毕竟这个案子双方已经达成了谅解。不结案也说不过去。郭立栋是局长，孙才是纪委书记，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拿这个案子来整治我。更重要的一点，现在把刘发放了，也能让赖达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了。也更有利于我们搜集赖达集团的犯罪证据。” 童肖媛的目的是要把祸国殃民的赖氏家族给拿下，小小的一个刘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听邹国凯分析的很是透彻，童书记道：“好吧，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搜集赖达集团的犯罪证据，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童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顿时一身轻松。终于把这个棘手问题给解决了。 邹国凯匆匆返回了小会议室，郭立栋阴沉着脸道：“把刘发给放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但派去的干警还没有给我回话。” “你打电话问一下，怎么这么墨迹？” 邹国凯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干警的手机。 邹国凯问道：“你赶到看守所了吗？” “邹局，我刚把刘发给放了，正准备给你回电话呢。” “刘发放了？” “放了，他在释放证上签了字，刚走。” “好。”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道：“郭局，刘发已经放了。” 郭立栋阴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道：“走吧，我们去富贵酒楼。” 说着，郭立栋和孙才就站起身来。 邹国凯忙道：“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呢，不用去这么早。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这个时候也不会到。” 孙才笑道：“黎县长刚给郭局打了电话，他和钱副县长已经到了，正等我们呢。” 邹国凯一愣，忙道：“好，那我们也赶紧过去。” 邹国凯带着两个副局长还有局办公室主任，陪同郭立栋孙才等市局的人，匆匆赶到了富贵酒楼。 由于人太多，局办公室主任将富贵酒楼的两个豪华大雅间都预定了下来。 黎允桥和钱坤并没有在酒楼迎接郭立栋和孙才，而是站在了雅间门口迎接，这样目标会小些，免得引起老百姓的注意。 除了黎允桥和钱坤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远。 自从蔡远成了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原先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几乎成了靠边站的人了。 黎允桥和钱坤出去一般都是带着蔡远，基本上没有县府办主任啥事了。 第701章 维持局面 黎允桥和钱坤将郭立栋和孙才迎到了其中最为豪华的那个雅间，随行人员则去了另一个雅间。 邹国凯跟着郭立栋和孙才也来到了最为豪华的这个雅间。 一进门，邹国凯就发现雅间里边的休闲室里已经摆上了麻将。 黎允桥道：“郭局，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咱们先摸几圈？” 郭立栋很是高兴地道：“好，看到这麻将桌我的手就痒痒。” 郭立栋孙才还有黎允桥钱坤四个人坐在了麻将桌旁，邹国凯在这里却成了摆设。 如果被童书记发现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竟然在工作时间陪郭立栋孙才打麻将，那还真够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喝一壶的。 邹国凯也看出来了，黎允桥钱坤和郭立栋孙才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此时南荒镇和西蛮镇搭界的那片荒芜之地上，暗流涌动已经变成了剑拔弩张。 冯雷派来的那六个勘查人员，拿着勘查仪器也只是煞有介事地做做样子。 但做样子也得做的像才行，他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勘查测量，终于将分界线给划了出来。 这么一大片荒芜之地，在李初年的带领下，四百多号施工人员经过不停地忙碌，已经将地下的岩石全部都挖了出来，很多丘陵也被平整了下来，这一大片地方已经变成了肥沃的土地。 可市国土资源局的这六个勘查人员，划分出的分界线，西蛮镇足足占了三分之二还多，南荒镇连三分之一也不到。 南荒镇的人顿时就不愿意了，一时间群情激奋。 而石贵荣石贵贵带着那几十个打手，站在一边看热闹。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到这副场景，陈若民也火了，他当即质问这六个勘查人员是怎么勘查的？ 领头的勘查人员道：“陈副镇长，我们是按照规定进行的勘查测量。根据地势走向以及土质分布，还有对双方的便利条件等各个方面，综合起来划分的这个分界线。这分界线划分的没有任何问题。” 这完全就是狡辩。 陈若民更加生气地道：“我不管你们按照什么规定进行的勘查测量，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一方一半。可你们划分的这分界线，我们南荒镇连三分之一都不到，而西蛮镇占了三分之二还要多，这公平吗？” “划分地界，是根据综合因素来划分的，不存在什么公平不公平。” 赵平民是个火爆脾气，他当即厉声道：“胡扯，你们是和西蛮镇的人一起来的。我看你们就是在故意偏袒西蛮镇，故意为难我们南荒镇。” 石贵荣当即冲赵平民瞪眼道：“你这个小屁警察胡说什么？什么叫偏袒？什么叫故意为难？他们可是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他们怎么划分地界，我们就怎么认这分界线。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们西蛮镇就认这分界线了。” 赵平民脸色铁青地看着石贵荣，道：“石贵荣，你和别人耍横我不管。但和我耍横，你找错人了。什么叫小屁警察？你说谁呢？” “我说你呢，咋地？” 石贵荣现在已经彻底地将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来，蛮横无理，浑身的匪气。 石贵贵走上前来，他轻蔑地看着赵平民，道：“赵平民，我认识你。你不是小屁警察，难道你还是大屁警察？” 石贵贵的那些手下当即哄堂大笑。 赵平民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了，他厉声道：“石贵贵，你给我放老实点。” 没想到石贵贵却放肆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初勤走上前来，对那个领头的勘查人员道：“你刚才说你们是按照规定来勘查测量的，那就请你们把规定拿出来。” 领头的勘查人员顿时一愣，道：“规定当然是国家的规定了。” “既然是国家的规定，那就请拿出来。如果你们真是按照规定来的，那我们也就认了。” “规定多了，怎么拿？” 李初勤厉声道：“不拿出规定来，我们就不认你们划分的这分界线。” 领头的勘查人员无言以对，竟然问了这么一句：“你是干啥的？” “你甭管我是干啥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南荒镇人。” 石贵贵道：“我认识他，他是李初年的弟弟。” 李初勤当即回怼道：“我也认识你，你不就是石贵荣的弟弟石贵贵吗？” 石贵荣厉声喝道：“石贵荣也是你敢叫的？” 李初勤冷笑一声，伸手指着石贵贵，对石贵荣道：“李初年也是他敢叫的？” 这个时候，邱叔华跑了过来，道：“大家都别上火，有话好好说。我是南荒镇的镇长，有啥事你们和我说。” 邱叔华刚才去给童书记打电话了。 当他看到市国土资源局的勘察人员竟然是这样划分的分界线，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即跑到一边去向童书记汇报了。 童书记已经叮嘱他了，李初年去培训了，南荒镇有啥情况，要立即向她请示汇报。 邱叔华要抓住这个机遇，多向童书记请示汇报工作。借此拉近和童书记的距离，也好让自己的政治仕途走的顺一点。 邱叔华汇报的非常详细，西蛮镇那边来了几辆车多少人，石贵荣是陪着市国土资源局的勘查人员一块来的等等，都向童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童书记听后也顿时来火了，道：“市国土资源局的人怎么勘查的？最起码各是一半，他们这样做，明显不合规定。” “是啊，我们这办的人正在和他们交涉呢。” 童书记意识到在划分地界这件事上，南荒镇是弱势的一方，而西蛮镇则是强势的一方。因为西蛮镇的党委书记是杨全域，而杨全域则是杨全疆的弟弟。 就凭这点，市国土资源局肯定会偏袒着西蛮镇。 童书记道：“邱镇长，市国土资源局这样划分地界，明显不合理。我们要通过合法的正规渠道来维护我们的权益。这件事急不得。你的任务就是要控制好局面，不能让双方发生冲突，更不能出现流血事件，这是底线，你必须牢牢地把控好。” “是，童书记，我这就过去维持局面。” 扣断电话后，邱叔华匆忙跑了过去。 童书记仍是不放心，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第702章 马上出发 正在富贵酒楼豪华雅间闲得无聊的邹国凯，手机突然响了。 正在搓麻将的黎允桥听到手机铃声，很不耐烦地道：“邹副县长，把你的手机铃声调成静音。” 邹国凯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书记打过来的。 他懒得搭理黎允桥，急忙起身朝外走去。 来到雅间外边，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恭敬地喊了声童书记。 “邹副县长，西蛮镇和南荒镇可能要爆发冲突，你现在赶紧带人过去。” 邹国凯一愣，道：“西蛮镇和南荒镇可能要爆发冲突？在什么地方？” “就在两镇搭界的地方，市国土资源局派人正在那里划分地界，可他们划分的地界太不公平，双方已经对垒上了，你马上带人过去。” “童书记，可我现在正在陪郭立栋和孙才他们呢。” “是不是在富贵酒楼？” “是的。” “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是不是也去了？” “嗯，是的。” “有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在，你就不用陪了。” “好，我现在马上带人赶过去。” “多带些人，以防不测。但你去的任务是要制止双方爆发冲突，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冲突事件。邱叔华和陈若民也在场，你可以和他们直接联系。” “是，童书记，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扣断电话后，邹国凯有些纳闷，童书记怎么知道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已经到了这里？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他和童书记撒的谎，不由得后怕起来。 当务之急，不是要执行童书记的指示，而是要把自己向童书记撒的谎圆起来。 邹国凯急忙快步走进了雅间，来到了里边的休闲室，很是郑重其事地道：“黎县长，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 黎允桥打麻将正打的聚精会神，听邹国凯要向他汇报情况，顿时不耐烦起来，道：“你直接说就行。” “黎县长，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要单独向你汇报。” 黎允桥很是厌烦地看了一眼邹国凯，满脸不高兴地道仍旧在打麻将。 邹国凯看黎允桥这副德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还不能和黎允桥闹翻了，毕竟黎允桥是县长。 妈的，自从自己被提拔为副县长后，就光受黎允桥这狗日的欺负了。 黎允桥这把马上要胡牌了，他顾不得搭理邹国凯，先把这把胡了再说。 但就在这时，郭立栋道：“胡了。” 说着，郭立栋就把牌推到，哈哈大笑起来。 黎允桥很是扫兴地也将面前即将要胡的牌推到，站起身来，边走边没好气地对邹国凯道：“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雅间外边，黎允桥满脸不悦地道：“啥事？” 邹国凯低声道：“黎县长，这个情况确实太重要了，我不能当着郭局和孙书记的面向你汇报。” 黎允桥一愣，当即又问：“到底是啥事？” 邹国凯声音更低地道：“黎县长，郭局和孙书记让我把前一段时间拘留的刘发给放了。刘发是赖达的手下，他带人殴打拆迁户，逼的拆迁户喝药自杀，当时正好童书记和田书记都在场。但现在双方已经打成了和解，刘发一会儿赔了钱，拆迁户也签了谅解书。刘发的哥哥是枢宣市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刘顺。刘顺和郭局还有孙书记关系不浅，郭局和孙书记让我放了刘发，你看这事该咋办？” 黎允桥道：“这个情况我知道。既然刘发已经赔了钱，也和那个拆迁户达成了谅解，郭局和孙书记让你把刘发放了，也合情合理。” 邹国凯等的就是这番话，忙道：“好，那我就听黎县长的。不过，童书记要是问起来，我该咋说？” “你就说按照规定是可以放人的。况且郭局和孙书记都发话了。” “好，童书记一旦问起来，我就这么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说着，黎允桥又要朝屋里走，他还惦记着赶紧去打麻将呢。 “黎县长，还有一件事。刚才童书记给我来了电话，说是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人在两镇搭界的地方对垒上了，可能要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黎允桥一愣，问道：“因为啥？” “因为划分地界的事，市国土资源局的人也在那里。因为地界划分的不公平，双方都不同意。童书记担心发生大规模火拼，让我现在就带人赶紧过去。”. “既然童书记让你去，你就去呗。” “那我就没法陪郭局和孙书记了，你和他们说一声，我就不进去了，我赶紧去现场。” “好吧，那你去吧。” 说完，黎允桥就进了屋。 邹国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立即朝楼下走去，边走边打电话调集人手。 邹国凯从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调集了二十多号人，分乘几辆警车，火速朝事发地赶去。 童书记已经下达了命令，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警车一驶上公路，邹国凯就给陈若民打去了电话，询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陈若民回答说双方现在都很激动，火药味十足，说不定随时就要开战。 邹国凯忙道：“童书记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正带人往那赶。你和邱镇长一定要把控住局面，绝对不能发生冲突火拼。” 陈若民回答：“我尽力吧。”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好了，我知道了。” 陈若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现在双方的争吵逐渐升级，双方都已经开始相互骂脏话了。有的都相互推搡了起来。 最为着急的就是邱叔华，他站在中间，大声吆喝着让双方都冷静。 陈若民跑了过来，大声道：“双方的人都朝后退，谁敢动手就抓谁。” 说着，陈若明将腰间的配枪都掏了出来。 邱镇长随即也大声喊道：“听我的命令，南荒镇的人朝后退。” 但南荒镇的人早就已经怒火冲天了，根本就没有人听邱叔华嚷嚷。 如果是李初年在，只要李初年一声令下，保证所有的人都乖乖听话。 但邱叔华在老百姓中的威信，根本就没法和李初年比。 他的话压根就没人听。 第703章 鸣枪示警 整个现场几乎成了一个装满炸药的大火药桶。 只要有一丁点儿的星火，就会发生大爆炸。 市国土资源局的那六个勘查人员，早就被这阵势给吓得跑开了，他们都躲到了车上，根本就不敢下来了。 双方对垒的阵势足足有好几十米长，双方互不相让，都在相互喝骂。 整个现场只有一个人最为冷静，这个人就是李初勤。 李初勤暗自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特地站在了石贵荣和石贵贵的对面。 从古到今，两军对垒，都要师出有名。 现在对垒的双方虽然不是军队，但也要讲究师出有名。 李初勤毕竟是有学识的大学生，如果双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起来，到最后除了打撕咬还是打撕咬。. 自己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只要录下石贵荣和石贵贵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有利的证据，也能让自己这一方动手师出有名。 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嚣张跋扈惯了的石贵荣，看到南荒镇的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让他怒火中烧，气急败坏。 石贵荣厉声喝道：“分界线是市国土资源局的领导划定的，我们就认这分界线。” 南荒镇这边立即就有人回怼过去：“放屁，你们占了便宜当然愿意认这分界线了，但我们不认。” 石贵贵更是蛮横无理惯了，高声骂道：“麻辣隔壁的，我看你们就是欠收拾。” 南荒镇这边立即就有人回骂过去：“草泥马的，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石贵贵立即气的目眦欲裂。 石贵荣更是怒不可遏地道：“历来都是老子欺负别人，可这些南荒蛮子竟然敢和老子叫板？打，给我往死里打。” 石贵贵率先动手，抡起棍子就将刚才骂他的那个小伙子给砸翻在地。 这一动手，局面顿时无法控制了，双方立即打了起来。 按照石贵荣和石贵贵的脾气性格，早就该动手了。但他们一直迟迟不动手，就是担心局面无法控制。 因为双方都拿着家伙，自己这方几十号人，对方也是几十号人，一旦混站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这次市国土资源局的勘察人员明显地偏袒自己这边，自己再动手打人，说不定到手的便宜就飞了。 由于这些顾虑，让石贵荣忍了再忍。但他骨子里的嚣张跋扈，最终让他没有忍住，直接下令开打。 啪，一声刺耳的枪声传来，混战的双方都是一愣，随即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殴斗。 这一枪是陈若民朝天打的，他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谁再动手就拘捕谁。” 陈若民的鸣枪示警，果然收到了奇效。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双方的混战也就该结束了。 但刚才被石贵贵一棍子打倒的那个小伙子，这个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头都是鲜血。 石贵贵抡他的这一棍，将他打的险些昏厥过去。 他本身就是个好战分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 他抡起手中的铁锨，对着石贵贵的脑袋就狠命砸了过去。 此时的石贵贵正扭头看着朝天开枪的陈若民呢，这一铁锨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大叫一声，被砸翻在地。 石贵荣看到弟弟吃亏了，当即怒骂：“我草泥马。”抡起手中的棍子朝这个小伙子打来。 这小伙子一不做二不休，随即抡起铁锨又拍向了石贵荣，嘴里骂道：“我草泥马。” 石贵荣手中的棍子也就半米多长，这是他打架斗殴时常用的武器。 但这小伙子手中的铁锨却是接近两米，一寸长一寸强，他的棍子还没打到这小伙子。这小伙子手中的铁锨已经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石贵荣也是惨叫一声，被拍翻在地。 对方一看自己的两个老大都被打了，也不管陈若民的鸣枪示警了，当即又动起手来。 陈若民扯着嗓子高呼：“都给我住手。”说罢，又是朝天放了一枪。 但这一枪，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双方已经又混战在了一起。 邱叔华看着这个局面，叫苦不迭，急得连连跺脚，还不时大声喊着让双方住手。 “草泥马的，你在这里瞎逼逼啥？”对方一个打手冲了过来，边骂边抡起棍子，对着邱叔华的脑袋就来了一棍。打的邱叔华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陈若民一看邱镇长被打了，他也没法替邱镇长报仇。因为他也没有看到是谁打的。他急忙来到邱镇长身边，举着枪保护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还在惨叫的邱镇长。 陈若民穿着警服，又举着手枪，没人敢招呼他。 被拍了一铁锨的石贵荣，满头鲜血，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气急败坏地躲到了一边。他毕竟五十多岁了，已经不适应这样的高强度混战了。 同样被拍了一铁锨的石贵贵，犹如一头发疯的恶狼，一手抡着棍子，一手提着砍刀，见人就打，见人就砍。 李初勤手中拿着的仍是那把他随身带着的刀。 他轻而易举地就放倒了对方几个打手。 看到石贵贵如此凶残，李初勤朝他直奔了过去。 顷刻之间，李初勤和石贵贵打在了一起。 石贵贵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常年的打斗，让他的身体素质和打斗能力非常强悍。 石贵贵虽然没有练过功夫，但他实战经验丰富，动作干练，而且都是下死手。 但李初勤下手却更狠，没几下，石贵贵的肩膀就被李初勤给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石贵贵的那几个贴身打手，看到老大吃亏了，立即纷纷朝李初勤扑来。 砰，李初勤的脑袋上挨了一棍。 是石贵贵的一个手下，从背后偷袭了李初勤。 李初勤反手一刀，将对方刺翻在地。 噗，李初勤的肩膀上被砍了一刀。 李初勤急忙一躲，顺势一脚将对方踢翻在地。 这个时候，石贵贵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抡起手中的砍刀砍向了李初勤的脑袋。 李初勤急忙朝后退去，但这一刀还是将李初勤的头给划破了。 李初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趁石贵贵朝回收刀时，他猛地扑了过去，对着石贵贵的腹部就是狠狠一刀。 这一刀扎的又快又狠，整个刀刃都捅进了石贵贵的肚子。 石贵贵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第704章 好战分子 双方刚开始混战的时候，双方的人数基本上是对等的。 石贵荣这边几十号人，南荒镇这边也是几十号人。 但石贵荣这边的几十号人，都是沙场里的打手，个个能征善战。 南荒镇这边的几十号人，虽然都是好战分子，但却没有对方丰富的作战经验。 南荒镇这边很快落于下风。 李初勤将石贵贵捅倒在地，成了这场混战的转折点。 南荒镇的施工人员足足有四百多号人，除了这几十号好战分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他们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吃亏了，有的就抄起家伙冲了过来，但还没有动手。 当他们看到李初勤将石贵贵捅倒在地，但李初勤的头上也被砍了一刀，满头都是鲜血。 这些人顿时急了，李初勤可是李书记的弟弟。 李书记的弟弟都受伤了，他们岂能坐视不管。 这些人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但如果把他们给惹急了眼，他们也是敢拼命的。 南荒镇这边一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好战分子，大声疾呼：“他们欺负咱们，给咱们这么点的地，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这个好战分子的大声疾呼，几乎成了决战的冲锋号，这些拿着家伙观看的南荒镇人，随即也加入了战团。 其他还没有加入战团的，也匆忙抄起家伙冲了过来，逮住西蛮镇的人就照死里磕。 南荒镇加入战团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嚣张跋扈的石贵荣也不禁胆颤心惊了，忙大声喊道：“快把老四拖过来。” 石贵荣身边的这几个打手，抡着棍子砍刀猛扑过去，七手八脚将倒在地上的石贵贵给拖了过来。 石贵贵浑身都是血，李初勤捅他的那一刀实在是太狠了，几乎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石贵荣也盼望着石头村的村民们过来援助，但石头村的村民们却没有过来，有的只是站在村口朝这边观望，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来帮他们。 石贵荣气的破口大骂。 石头村的村民们都恨透了石氏家族。尤其是石贵荣，村民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但石贵荣是村支书，石氏家族四兄弟不但有钱还有势，养着那么多的打手，村民们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机会来了，他们要好好地看场热闹，心中期盼南荒镇的人把石贵荣的这伙人都给活活打死才好呢。 石贵荣是个老江湖了，他看到这幅场景，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一方将会全军覆没，急忙下令赶紧撤退。 几个打手架起石贵贵就跑，石贵荣带人紧随其后，其他的打手见状也立即掉头就跑。 躲在车上的那六个市国土资源局的勘查人员，见势不妙，赶紧让司机掉头，驾车就逃。 石贵荣跳上了另一辆车，几个打手也把石贵贵架上了车。车子打了个圈，极速逃走。 其他没有上车的打手，都是玩命地撒腿就朝石头村跑。 南荒镇的几百号人在后边追。 不得不说，这些打手动起手来，个个毫不含糊。但逃跑起来，那也是格外利索。 不一会儿，他们就消失在了石头村里。 躲在村口看热闹的村民们，怕惹祸上身，也都纷纷掉头就跑。 愤怒的南荒镇人，把石贵荣这边没有来得及开走的十几辆车团团围住，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些车上，抡起手中的家伙纷纷砸去。 不一会儿，就把这十几辆车给砸了个稀巴烂。 陈若民毕竟是派出所长，他担心闹出人命，急忙给手下的干警下令，赶紧查看那些受伤倒在地上的人。 赵平民带着干警们分头查看。 受伤倒在地上的有几十号人，大部分都是南荒镇人，只有十多个是石贵荣的手下。 石贵荣的那十几个手下都受伤很重，南荒镇这边也有几个受伤颇重。 幸运的是，目前还没有闹出人命。 陈若民赶紧下令，将所有受伤的人，抓紧送医院。 赵平民道：“西蛮镇的那十几个人，咱们就不管了。” 陈若民恼火地道：“胡闹，都打成这样了，还分什么你我？全部都送往医院。抓紧，要是出了人命，咱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满头鲜血，头上还被砸了个大包的邱镇长，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忙给刘峰打电话调车，将镇上所有的车辆全部调来，同时让镇医院派救护车来，将伤者赶紧都送到医院。 打完了这些电话，邱镇长不敢怠慢，立即又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现在给童书记打电话都已经有些晚了。 “童书记，大事不好了，双方打起来了，我也被打了。” 童书记大吃一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忙道：“有没有出人命？” “目前还没有，但很多人都受伤了。” “马上把伤者送往医院。” “我正在组织车辆把受伤的人送医院。” “车辆够不够？镇医院能忙得过来吗？” “车辆不够，镇医院也救不了这么多伤者。” “我现在就给县医院打电话，让他们火速支援。” 说着，童书记就扣断了电话，随即给县医院的院长打去了电话，让县医院派救护车派医护人员火速赶往事发地点。 随后，童书记给县委办主任郭朔下达命令，让郭朔调几辆大面包车，火速赶往事发地点。同时给在家的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下达通知，让他们也立即赶往事发地点。.. 童书记则带着乔含香匆匆下楼，乘车火速赶往事发地点。 这是一起极为严重的群体性事件，一旦闹出人命，后果不堪设想。 车子刚驶出县委大院，童书记就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国凯，你现在还没到吗？” “童书记，我已经快到南荒镇了。” “你怎么这么墨迹？那里都打起来了，几十号人都受伤了，可你还没到？” “啊？打起来了？” “你赶快到现场，要确保不能出人命。” “是，我马上到。” 邹国凯也毛了，忙令司机加快车速，赶紧到现场。 正在富贵酒楼豪华雅间陪郭立栋和孙才推杯把盏的黎允桥和钱坤，接到了县委办郭朔打来的电话。 “黎县长，童书记指示，在家的县委领导要火速赶往南荒镇。” 黎允桥一愣，忙问：“出啥事了？” “南荒镇的人和西蛮镇的人打起来了。” “因为啥事打起来的？” “因为划分地界的事。” 第705章 永胜救场 黎允桥道：“我知道这个事，我已经派邹副县长带人赶过去了。郭主任，我和钱副县长正在陪市公安局的领导，我们现在要是离开了，就显得太不礼貌了。反正邹副县长已经带人赶过去了，我和钱副县长暂时先不过去。有啥事电话随时联系。” 黎允桥这么说，就是不想去。 郭朔也没办法，黎允桥毕竟是他的领导，只好道：“好吧，我跟童书记汇报一声。” 邹国凯带人火速赶到了事发地点。正在现场指挥的是邱叔华和陈若民。看到邹国凯来了，他们两个忙向邹国凯汇报。 此时已经有部分伤者紧急送往了镇医院，镇政府的车和镇医院的救护车不停地往返奔波。 邹国凯立即下令，让手下的干警紧急抢救伤者，用警车往镇医院送。 陈若民没有受伤，但邱叔华的伤势也比较重。那一棍子将他抡的不轻。 邹国凯道：“邱镇长，你赶紧也去医院包扎伤口吧。” “不行，我得留在这里。” “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去医院。” 邱叔华被一个干警扶上了车，和其他几个伤者被送往了医院。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着过来了。 这几辆警车是西蛮镇派出所的。 石贵荣这一次吃了大亏，他一逃离现场，就立即给西蛮镇派出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让他火速带干警过来。 石贵荣随后又给杨全域打去了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向杨全域做了汇报。 杨全域勃然大怒，南荒镇的人太可恶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就在这时，杨全域的办公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丁永胜书记打过来的。 杨全域拿起了话筒，电话中传来丁永胜的声音：“全域，西蛮镇和南荒镇的人是不是打起来了？” “是的，我这也是才知道。” “我现在正在往西蛮镇赶，你等着我。” “丁书记，你是怎么知道的？” “苍云县的童书记给我打电话了，她也正在往那赶。” 说完，丁永胜就扣断了电话。 丁永胜对杨全域非常失望，他都得到消息了，竟然还蹲在办公室里，还不赶紧到现场去。要是闹出人命来，你杨全域能脱得了干系？ 但杨全域毕竟是杨全疆的弟弟，丁永胜对杨全域再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 没办法，自己将他提拔了起来，等于是给自己鼓捣了一个祖宗，只能敬着，不能有丝毫的得罪。 可不提拔杨全域，杨全疆那里也无法交代。 丁永胜一直渴望自己能当上县委书记，为此他也做了不懈的努力。但当他真正坐到了县委书记的宝座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同样，邹国凯也是做梦都想当上副县长。但当他真的当上了副县长，事实与想象的截然不同。 市国土资源局的那六个勘查人员此时也都在杨全域的办公室中，他们个个被吓得面如土灰，有的到现在还在瑟瑟发抖呢。 领头的勘查人员道：“冯局长，农村里的那些土包子打起仗来是真不要命，棍子砍刀狠命地往头上抡啊，可吓死我们了。” 冯雷也很是恼火，他也没有想到会闹成这种局面。 他扭头一看，发现一直在这里的谭峰不见了。 冯雷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谭峰的手机，问道：“谭副局长，你去哪里了？” “冯局长，我去现场看看。毕竟那地方我熟啊。” 冯雷有些不满地道：“你去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冯局长，我走的时候和你打招呼了，当时你正在和杨书记说话，可能没有注意到。” “好，你到了现场有啥情况就给我来电话。” “好的。” 谭峰压根就没有去现场，而是看到因为划分地界的事，南荒镇和西蛮镇双方把事给闹大了。肯定是因为市国土资源局的那六个勘查人员将分界线划的不公平，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自己不赶紧溜，再留在杨全域的办公室里，说不定把自己也得给卷进去。 因此，谭峰一看事情不妙，当即偷偷溜出了杨全域的办公室，他根本就没和冯雷打招呼。他担心和冯雷一打招呼，冯雷不让他走了。 谭峰匆忙下楼，上了车就让司机赶紧返回稀土矿开发基地。 此时的杨全域却浑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道：“冯局长，走，咱们去吃饭。” 冯雷顿时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去吃饭？ “我现在不饿，还是等会再去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店就在我们镇政府门口，早就都定好了。走吧，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 杨全域的心真是大啊，他竟然压根就不在乎这件事。 冯雷也不想掺和这事。要不是杨全疆亲自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来这里。 但冯雷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是绝对不能去现场的。因为只要他一到现场，就等于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毕竟双方冲突的起因是地界划分的不公平。 好在谭峰去了现场，有啥事就往谭峰身上推。实在不行，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六个勘查人员身上，反正我冯雷没有去过现场，能有我啥事？ 况且这是杨全疆书记亲自交办的事，有杨全疆书记顶着，我怕个球啊？ 老奸巨猾的冯雷这么一想，顿时也坦然了起来。 他当即起身笑道：“好，咱们去吃饭。” 可就在这时，几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丁永胜。 跟随丁永胜来的还有临齐县的常务副县长蔡林和县委办主任等人。 “丁书记，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要去吃饭呢。走，咱们到饭店边吃边谈。” 听杨全域这么说，丁永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杨全域竟然还有心思去吃饭？ 丁永胜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冯雷，南荒镇和西蛮镇爆发冲突的起因，他已经都知道了，是童肖媛在电话中告诉他的。 冯雷为了巴结讨好杨全域，肯定暗中指使手下的勘查人员才划出了这么不公平的分界线，不爆发冲突才怪呢。 第706章 当场对质 丁永胜道：“全域，现在没时间吃饭了，你跟我去现场。” 杨全域顿时一愣，道：“去哪里干啥？” “全域，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人打起来了，很多人都受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出人命。你作为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不出面不合适。” 蔡林道：“是啊，全域，丁书记都出面了，你不出面也说不过去。” 杨全域明显地不想去，他看了看冯雷，只好道：“好吧，那咱们就去吧。” 按照丁永胜的脾气，如果杨全域不是杨全疆的弟弟，他早就开骂了。 丁永胜道：“冯局长，你也得去。” 冯雷忙道：“你们去我就不用去了。” 丁永胜当即没好气地道：“双方爆发冲突的起因是你们市国土资源局划分的分界线不合理。你作为局长，怎么能不去呢？”. 蔡林更是没好气地道：“冯局长，你必须得出面。这件事就是你们市国土资源局引起来的，你不去谁去？” 冯雷这个时候竟然还摆出他局长的架子来，冲蔡林瞪眼道：“蔡副县长，你这是和我说话吗？” 蔡林没好气地道：“不和你说和谁说？” “蔡林，你别没数，我的职务可比你高。” 丁永胜没好气地道：“冯局长，现在可不是比谁职务高的时候。你可以不去，但也请你好好掂量掂量，你不去的后果。” 说完，丁永胜转身就走，蔡林急忙跟上。杨全域不去不行了，他也只好跟了出去。 冯雷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对那六个勘查人员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跟我去现场。” 当丁永胜带领众人赶到的时候，童肖媛已经到了，她正在现场组织救援。 除了童肖媛之外，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到了。就连宣传部长侯凯也到了。 丁永胜快步来到童肖媛跟前，道：“童书记，情况怎样？” 童肖媛道：“所有的伤者都已经全部送到医院了，伤势轻的送到了镇医院，伤势重的送到了县医院。” 丁永胜也很是焦急地道：“怎么会弄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从西蛮镇那边又开来了几辆警车，这是临齐县公安局的人到了。 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邹飞雨带着二十多号干警赶到了。 他一下车就跑到丁永胜面前，道：“丁书记，我们到了，请您下达指示！” 丁永胜很是不满地道：“邹副局长，你们还是来晚了。” 这个时候，站在丁永胜身边的杨全域道：“邹副局长，你立即带人把那些打人的人都抓起来。” 杨全域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太不识实务了。 童肖媛当即很是不满地道：“西蛮镇和南荒镇的人都动手了，难道都要抓起来吗？” 杨全域根本就不将童肖媛放在眼里，他理直气壮地道：“谁动手就抓谁。” 鲁志东生气地道：“那你到底要抓谁？那么多人都在场，你知道是谁动手了？” 杨全域被反驳的有些尴尬，悻悻地瞪了鲁志东一眼，不再说话了。 邹国凯来到邹飞雨身边，低声问道：“飞雨，你们局长怎么没来？” 邹飞雨低声道：“今天上午他 刚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啊？他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出啥事了？” “我也不知道呢，丁书记正为这事恼火呢。” 邹国凯颇为感慨，临齐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今天上午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怎么赶的这么巧？ 被市纪委给带走，那就说明市纪委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然，市纪委不会轻易将人给带走的。 倏忽之间，邹国凯想起了他藏在那个高档小区房子里的十万元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没被提拔为副县长前，对当初收的赖黄送的十万元钱，还有些心安理得。 但自从他被提拔为副县长后，他感觉当初收的赖黄送的这十万元钱，简直就成了烫手的山芋。甩又甩不掉，放在保险柜里又闹心，总担心那一天东窗事发，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被鲁志东给狠狠地怼了一把，杨全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 童肖媛道：“丁书记，南荒镇领导当时在现场的是邱叔华镇长和陈若民副镇长。邱镇长也被打伤了，送去了医院。现在就让陈副镇长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我们也好尽快采取措施。” 丁永胜忙道：“好，那就请陈副镇长赶紧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苍云县和临齐县双方的领导们都聚集在了一起，听陈若民说当时的情况。 陈若民道：“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勘查人员不秉公执法造成的。这地方原先一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我们南荒镇准备把这地方开发出来搞大棚种植。石贵荣带人过来捣乱。今天他带来了市国土资源局的六个勘查人员，经过勘查，他们划分的分界线明显不合理，西蛮镇占了三分之二还多，我们南荒镇分的地方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我们南荒镇不同意这么划分地界，而石贵荣则坚持就是这样划分。双方先是争论，随后就打了起来。我当时也鸣枪示警了，而且是鸣枪示警了两次，但仍是无法制止双方的混战。事情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童肖媛道：“若民，市国土资源局划分的分界线在哪里？” 陈若民还有赵平民等人当即将分界线指给众位领导看。 童肖媛看了之后，很是气愤地道：“这分界线是怎么划分的？怎么能这样划分？如此不合理，能不起纠纷吗？” 鲁志东更是勃然大怒，厉声道：“冯局长，你把你们市国土资源局的那几个勘查人员都叫过来，咱们当场对质。” 冯雷一直躲在后边，他不想露头。现在鲁志东直接就冲他来了，他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童肖媛很是生气地道：“冯局长，把你们的人叫过来，我到要问问他们是根据什么来划分的。” 冯雷只好走上前来，道：“童书记，鲁副书记，你们都别生气，这件事要先调查清楚再说。”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还调查什么？事实就摆在这里。你别废话，赶紧把你的人都叫过来。” 冯雷不敢和童肖媛硬杠，毕竟童肖媛是省里派下来的。但他却没拿鲁志东当回事。 他当即厉声道：“鲁志东，你说谁废话呢？” 第707章 重新划分 鲁志东对冯雷非常了解，两人以前曾经一起共过事。. 对冯雷的人品，鲁志东从心里就瞧不起他。 鲁志东当即怒怼道：“我说你废话呢。让你把划分这分界线的勘查人员叫过来，你墨迹什么？” 冯雷暴怒道：“鲁志东，你太放肆了。” 鲁志东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又怼道：“放肆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别以为你是局长，但权永远不如法大。你也甭想鼓捣你那一套皮儿汤，咱们就看这件事最终谁倒霉吧。” 鲁志东这番话将冯雷直接给震住了，他不敢再和鲁志东怼下去了。很是恼火地大声吆喝着让那六个勘查人员过来。 但那六个勘查人员根本就没敢下车，一直躲在车上。 跟随在冯雷身边的局办公室主任，立即一溜小跑着过去将躲在车上的那六个勘查人员给叫了过来。 童肖媛道：“现在当着苍云县临齐县两县的领导，还有你们的冯局长，请你们解释一下，为何会划出这样的分界线？” 领头的勘查人员道：“我们也是按照相关规定，严格秉公执法，才划出了这样的分界线。” 田启兵大怒道：“你按照什么相关规定？那你就把相关规定，在这里讲出来。” 领头的勘查人员顿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田启兵怒道：“你也甭在这里狡辩，也别搬出什么相关规定，更别扯什么秉公执法。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能看出你们划分的这条分界线，就是明显地偏袒对方。我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田启兵，我会把你们的这种所作所为如实向市纪委反映，也会向省国土资源厅反映此事，我就不信，朗朗乾坤，还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听田启兵这么说，领头的勘查人员顿时就吓懵了，其他五个勘查人员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们每个人都暗中收了石贵荣赠送的一万元红包，这就是典型的受贿。一旦纪委部门介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辛苦了大半辈子干的这份工作丢掉不说，还得要去蹲大牢。 这六个勘查人员都求救般地看向了冯雷。在这个时候，他们渴望着冯局长能为他们说句话。 但冯雷脸色铁青地怒哼了一声，啥也没说。 杨全域现在也有些懵逼了，他想为冯雷开脱，但他看到鲁志东和田启兵一个比一个厉害，根本就不吃他们这一套，他也不敢再随便开口说话了。 丁永胜曾经是苍云县的县长，现在又是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他对这两个县都非常熟悉。尤其是对这两个县的官场生态更是了如指掌。 丁永胜太了解鲁志东了，鲁志东是个小事不在乎但大事不糊涂的人。这分界线划分的太不合理，鲁志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田启兵是高承祥的得力干将，如果他把这件事捅到市纪委，高承祥肯定会管到底。就凭石贵荣那个德行，还不知道他给这几个勘查人员送了多少好处呢，包括冯雷在内。市纪委一旦彻查此事，那杨全域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杨全域出了事，那自己怎么向杨全疆交代？ 今天这个局面，只能靠自己来化解了。好在童书记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丁永胜对童肖媛道：“童书记，这件事的起因是分界线划分的不合理。我看这样吧，让市国土资源局重新划分一下。这一次务必划分出双方都满意的分界线，你看如何？” 童肖媛肯定会给丁永胜面子，道：“我看这样比较妥当。” 丁永胜扭头对冯雷道：“冯局长，你看这样行吗？” 冯雷也知道丁永胜这是在帮他解围，忙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吧。” 丁永胜随即又对童肖媛道：“童书记，让市国土资源局的勘查人员重新划分地界，由冯局长在这里坐镇指挥，两县也各派人在这里盯着。咱们双方领导赶紧到医院去看望一下受伤人员，你看咋样？” 童肖媛道：“对，到医院看望受伤人员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好，咱们抓紧时间分头落实。” 童肖媛指派陈若民代表苍云县在这里盯着。 丁永胜指派西蛮镇的一个副镇长在这里盯着。 随后，童肖媛和丁永胜带着两县的领导人员火速赶往医院。 等童肖媛丁永胜他们都走了后，冯雷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对这六个勘查人员破口大骂，尤其是领头的勘查人员，被冯雷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都给我瞪起眼来，好好给我测量，如果再惹出什么事来，你们自己承担责任。” 说完这话，冯雷还余怒未消地又加上了一句：“麻辣隔壁的。” 这六个勘查人员不敢怠慢，也不敢再偏袒西蛮镇了。按照规定，认真地划分起分界线来。 童肖媛和丁永胜带人火速赶到了镇医院。 镇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给伤者进行治疗。 留在这里的伤者，都是伤势较轻的。伤势重的，都已经转到了县医院。 童肖媛和丁永胜在前，两县的其他县领导在后，他们要抓紧时间看望一下这里的伤者，还要立即赶往县医院。 看望了几个病房的伤者，看到伤者都得到了有效治疗，没有什么大碍，童肖媛和丁永胜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他们从这个病房出来要去另一个病房时，童肖媛在走廊上看到了脚步匆匆的周成仁。 童肖媛忙道：“周总，怎么是你？” 周成仁停住了步子，看到是童书记，忙道：“童书记，我这是刚从省城回来，听说初勤受伤了，我就立即赶了过来。” 童肖媛大吃一惊，忙道：“初勤也受伤了？” “是的，他就在那个病房里。” 童肖媛当即和周成仁走进了那个病房，丁永胜他们也随后跟了过来。 一走进病房，童肖媛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初勤。 此时的李初勤脑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头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李初勤看到是童书记来了，忙坐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叫了声童书记。 童肖媛快步走上前去，很是关切地问道：“初勤，你没事吧？” “没事，我头上被砍了一刀，已经缝合好了，没啥问题。” 李初勤可是自己的小叔子，李初年不在家，自己这个当嫂子的就得要管起来。 童肖媛道：“要不还是到县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李初勤忙道：“不用，我都检查过了。这都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了。” 第708章 称兄道弟 除了李初勤受伤之外，田政和邹凯也受伤了，两人的头也都被砍破了。 田政也住在李初勤这个病房里，邹凯则住在另一个病房里。 得知童书记来了，同样也在镇医院治伤的邱叔华镇长忙赶了过来。 邱叔华头上也缠满了纱布，头上的血迹也未擦拭干净。 “童书记，我没有将工作做好，请您批评！” “邱镇长，你已经尽力了。好好养伤，县委会处理好此事的。” 丁永胜也没有想到邱叔华会受伤，忙安慰了他几句。 看望完了镇医院的所有伤者，童肖媛丁永胜他们立即又驱车赶往县医院。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大家都没有吃午饭，但事情紧急，大家也顾不上饿了。 杨全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丁永胜都亲自出面了，他也不得不一路陪着。但他心中却是满腹牢骚。 留在现场的冯雷，发现谭峰并不在现场，便又给谭峰打去了电话。 “谭副局长，你不是说来现场了吗？可我没有看到你啊。” “冯局长，我是去现场了。但我到了现场没多久，基地这边有急事，我就回基地了。” 谭峰压根就没去过现场，但他撒起谎来却是连哏也不打。 冯雷对谭峰很是恼火，但没有抓住把柄，他也没法冲谭峰发火。 随后，冯雷急忙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向杨全疆做了汇报。 杨全疆听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划分地界竟然引出了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 这件事如果闹大，对他是极其不利的。毕竟他的弟弟杨全域是西蛮镇的党委书记。 杨全疆当即给丁永胜打去了电话，又向丁永胜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随后，杨全疆又给自己的弟弟杨全域打去了电话。 “全域，你一定要积极配合丁永胜还有苍云县的童肖媛把这件事处理好。他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准再出乱子，听到了没有？” “哥，我现在就陪丁书记和童书记在县医院看望受伤的人员呢。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当，闹到了省里，局面就不好收拾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尽快妥善地处理好。你从政经验不足，一定要听丁永胜的话。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哥。” 上一次市服装厂的群体性事件，没有及时得到妥善处置，让杨全疆极为被动。省一把手对他杨全疆也是极为不满。 这一次西蛮镇和南荒镇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火拼事件，如果再处理不当，那他杨全疆也就别再当这个市委书记了。 想到这里，杨全疆感到很是后怕。 思忖再三，杨全疆拿起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这还是杨全疆第一次主动给童肖媛打电话。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先安抚好童肖媛。毕竟童肖媛是能和省里高层直接说上话的。尤其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童肖媛是随时都能够向陈部长汇报的。 只有将童肖媛安抚好，才能将这件事尽快平息下来。 正在忙碌的童肖媛听到手机铃声，掏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她记得这个固定号码是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童肖媛按下了接听键，但她没有立即说话。 手机中传来杨全疆的声音：“肖媛同志，你现在什么地方？” “杨书记，我在县医院呢。” “我这是刚得到消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永胜同志也在吧？” “是的，永胜书记也在这里。” “肖媛同志，你和永胜同志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我对发生这样的事深感痛心。当务之急，是要保证伤者的安全。” “杨书记，有几个伤者的伤势非常严重，县医院正在组织抢救。但县医院的医疗资源毕竟有限。” 杨全疆当即就道：“那就立即把伤者转到市立医院来，我现在就给市立医院打电话。” “杨书记，这几名伤者的伤势太重了，根本就没法转院。如果能转院的话，早就转了。” “那咋办？”杨全疆也很是着急起来。这件事一旦出了人命，那就再也捂不住了。必须立即上报省委。 “最好的办法是让市立医院派好的医护人员过来。” “好，我现在就给市立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最好的医护人员赶过去。” 童肖媛没有想到杨全疆这一次会这么积极配合。但转念一想，就清楚了杨全疆这么做的目的。杨全疆无非就是怕事情闹大了。 石贵贵被石贵荣紧急送往了西蛮镇医院，但石贵贵伤势太重，镇医院无能为力。 石贵荣又紧急将石贵贵送往了临齐县医院。 临齐县医院经过紧急抢救，虽然给石贵贵止住了血，但石贵贵却仍是无法脱离生命危险。 要想转危为安，那就必须立即转到市立医院。 临齐县医院又派出救护车，将石贵贵火速送往了市立医院。 石贵荣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他恼羞成怒，立即给临齐县公安局长打电话，但临齐县公安局长的办公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 石贵荣不知道临齐县公安局长今天上午已经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这个消息还没有传播开来，石贵荣当然不知道了。 石贵荣随后拨通了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邹飞雨的手机。 此时的邹飞雨正陪同丁永胜在县医院看望伤员。 石贵荣不但和临齐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层很熟悉，和临齐县公安局的几个领导也都非常熟悉。 石贵荣干的那些事，他自己心里清楚。要想保自己无虞，不但要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层关系密切，和县公安局的关系更不能差了。 石贵荣和临齐县公安局长称兄道弟，和副局长邹飞雨也是称兄道弟。 电话一接通，石贵荣就着急地道：“邹局，我四弟被人给捅成了重伤，从镇医院转到了县医院，又从县医院转到了市立医院，到现在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赶紧派人把那个凶手抓起来。” 邹飞雨也是吃了一惊，忙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弟弟，叫李初勤。” 第709章 伺机报复 邹飞雨忙问：“是不是今天你们双方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时候，李初勤将石贵贵给捅伤了？” “是。” “石支书，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为啥？” “那个李初勤也受伤了，现在也躺在医院里呢。像这种大规模的冲突，是属于群体性事件，不是个性案件。况且咱们临齐县的丁书记和苍云县的童书记正在研究此事呢。现在就去抓李初勤，理由不充分啊。” “邹局，难道你连这点事也办不了吗？” 邹飞雨听石贵荣说话这么不客气，也有些来气了，道：“不是办不了，而是没法办。” 石贵荣怒气冲冲地扣断了电话，骂道：“你他妈的不管，老子直接找郭局。” 随后，石贵荣直接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此时的郭立栋正在富贵酒楼的豪华雅间内与黎允桥钱坤等人推杯把盏，喝的不亦乐乎呢。 手机响了好多声，郭立栋才有些不耐烦地拿出了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石贵荣打过来的。 要是别人打来的电话，郭立栋肯定就会坐着不动接电话了。 但石贵荣就不同了，因为石贵荣在整个枢宣市那都是名人啊。 当着别人的面接石贵荣的电话，可能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郭立栋起身来到外边的走廊上才按下了接听键。 “郭局，我四弟被人给捅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市立医院抢救呢，到现在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对石氏家族的四兄弟，石贵荣、石贵华、石贵富、石贵贵，郭立栋都是认识的。但郭立栋和石贵荣则是最为熟悉。两人见面也是称兄道弟，关系非同一般。 “你四弟被人给捅成了重伤，是谁干的？” “这个凶手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弟弟，叫李初勤。” “李初勤？”郭立栋大吃一惊。 “对，没错，就是李初勤。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他将我四弟捅成了重伤。” 郭立栋的确颇为吃惊，他虽然没有经过李初勤，但他对李初勤这个名字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初勤一个人将八个歹徒给砍伤砍跑，而自己却毫发无伤。就因为这个事，让郭立栋在鲍市长面前栽了跟头。不但被停职反省一个星期，还背了个警告处分。 “荣贵，你四弟被李初勤捅伤，是不是就在今天南荒镇和西蛮镇双方火拼的时候？” “是啊，就是在双方火拼的时候，李初勤那王八羔子将我四弟给捅伤了。” 郭立栋顿时感到这件事很是棘手，因为他早就听黎允桥在酒桌上说过此事了。 他也知道苍云县的童肖媛和临齐县的丁永胜也赶到现场处理此事。 苍云县局和临齐县局，双方的人也都到场了。 郭立栋虽然是市局的一把手，但这种事他最好不要出面，就装作不知道才好呢。况且他现在一个星期的停职反省期限还没有结束。 可石贵荣亲自找了自己，自己如果不管不问，就凭石贵荣的那副德行，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起逢年过节，石贵荣送给他的好烟好酒，他也不好意思不管。 “贵荣，我知道南荒镇和西蛮镇双方火拼的事，这是一起群体性事件。你有没有找临齐县局的人？” “找了，我给临齐县的一把手打电话了，但他的办公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随后我又给二把手打了电话，可他竟然说没法管。” “没法管？这是邹飞雨说的？” “对，就是邹飞雨说的。这个人太不地道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老奸巨猾的郭立栋虽然没有去过现场，但听石贵荣这么说，他顿时就清楚现在是一种什么局面了。 童肖媛和丁永胜都出面了，对于这种群体性事件，要抓那就都得抓，要不抓那就都不能抓。 郭立栋道：“我得到的消息是火拼的双方都没有闹出人命。既然没有闹出人命，对于这种群体性事件，冒然抓人也不太好。” 郭立栋这话就等于拒绝了石贵荣的请求，只不过郭立栋说的比较委婉罢了。 石贵荣是真的急了，道：“郭局，问题是我弟弟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呢，还在抢救室里抢救着呢。” “李初勤有没有受伤？” “他没有受伤。但他把我四弟给捅成了重伤。这属于重伤害，是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的。” 石贵荣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对法律还是比较懂的。什么情况承担刑事责任，他是非常清楚的。 “既然李初勤没有受伤，他把你四弟给捅成了重伤，你又是目击者。贵荣，我看这样吧，你四弟现在正在市立医院抢救，那你就直接向市局刑警支队报案。只有接到报案，市局才好出面。我给分管刑侦的崔成副局长打个招呼。你看这样处理行吗？” “行，郭局，我啥也不说了，事后重谢！” “不过，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给我打过这个电话，懂吗？” “我懂，郭局，你就放心吧。” “好的，就这么办。” 郭立栋对李初年和李初勤两兄弟都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正愁没机会打击报复呢。现在李初勤把石贵贵给捅成了重伤，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郭立栋随后给崔成打去了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崔成。 接着又道：“崔成，只要石贵荣报了案，你就立即派人去把李初勤给刑拘了。” 崔成有些担心地道：“郭局，这可是一次群体性事件。要抓都得抓。单纯地光抓一个李初勤，有可能会惹出事端来。毕竟苍云县和临齐县两个县的领导都出面了。” “咱不管他们县领导出面不出面，咱是执法部门。只要有人报案，咱们就得立案侦查。况且石贵荣的四弟石贵贵现在还在市立医院抢救呢。要是一旦抢救不过来，咱们抓人晚了，到时候就成了咱们的责任。先把李初勤给抓起来，走一步看一步，这样咱们就占据主动了。” 郭立栋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崔成只好道：“好吧，只要接到石贵荣的报案，我就派人先把李初勤给控制起来。” “好，那就这么办吧。” “郭局，你知不知道临齐县局的王局出事了？” 临齐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姓王。 郭立栋很是吃惊地忙问：“王局出啥事了？” 第710章 心乱如麻 崔成道：“郭局，我这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王局今天上午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郭立栋很是震惊，忙问：“他到底是因为啥事被市纪委的人带走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既然是被市纪委带走的，十有八九是违法乱纪了，且市纪委肯定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然，他们是不会直接把人带走的。” 郭立栋心中更加慌乱起来，道：“是不是临齐县局的人向你汇报的？” “不是，我是听市委的朋友告诉我的。” “临齐县局没有人汇报此事？邹飞雨也没汇报过？” “是的，邹飞雨也没汇报过。” “好了，我知道了。” 郭立栋挂断电话，立即就拨通了邹飞雨的手机。 “邹飞雨，你们王局是不是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是的，郭局。” 郭立栋恼火地道：“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向市局汇报？” “郭局，王局是被市纪委的人给秘密带走的。市纪委的人也专门警告我了，不准乱说乱传消息，一切以市纪委的通知为准。所以，我也不敢向市局汇报这件事啊。” “王局因为什么被带走的？” “不知道啊。” 郭立栋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郭立栋心神不宁很是慌乱地掏出烟来点燃上，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拿烟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但他却浑然不知。 市纪委在高承祥的带领下，已经成了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存在。 高承祥之前的市纪委，那就是一个摆设。没人会将市纪委放在眼里。 但高承祥来了之后，接连办了几个大案，这才让人对市纪委产生了敬畏之心。 郭立栋想起高承祥铁面无私的样子，心里就发毛。 他郭立栋的老脸善于摆出六亲不认的表情来，但高承祥脸上六亲不认的表情，可比他郭立栋厉害多了。 郭立栋边抽烟边仔细回想王局到底给自己送过什么值钱的贵重礼品？ 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逢年过节的时候，王局肯定会去他家里坐坐。当然，王局每次去都不会空着手的。 想到这里，郭立栋更加担心害怕起来，急忙给他老婆打去了电话，询问王局每次去家里的时候，有没有送现金或贵重的东西？ 他老婆告诉他，王局每次来的时候，几乎都是送名烟名酒，至于有没有送现金或贵重的东西，她也记不清了。 这让郭立栋更加气急败坏。他也没心思再在这里喝酒了，急忙走进雅间，道：“黎县长，钱副县长，局里出了点紧急事情，我和孙书记要马上赶回去。” 黎允桥和钱坤都是一愣，孙才也是一愣。但孙才看到郭局的脸色，顿时就预感到了不妙，忙问：“郭局，出啥事了？” 郭立栋没直接回答他，只是道：“我们得立即赶回去。” 黎允桥忙起身道：“郭局，再急的事也得吃完饭再走嘛。” 钱坤也忙起身道：“是啊，郭局，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咱们不喝酒了，你和孙书记吃点饭再走。” 郭立栋道：“黎县长，钱副县长，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们早就都吃好了。但局里真的有急事，我们两个要立即往回赶。” 说完，郭立栋转身就朝外走。 孙才急忙起身跟上，又到隔壁将市局办公室主任等随行人员叫上，匆匆下楼。 黎允桥和钱坤正喝的高兴，还准备等郭局接完电话再来个猜拳行令啥的把酒言欢呢，可郭局接完电话就要立即走人，黎允桥和钱坤都不免感到很是扫兴。 但再扫兴，他们两个还有蔡远等人都得乖乖送行到楼下。M.. 直到郭立栋和孙才还有市局的随行人员都上了车，车子驶远之后，黎允桥和钱坤还有蔡远等人又返回雅间。 钱坤提醒道：“黎县长，我们也回去吧。童书记他们现在还在县医院呢。我们现在过去，多少还能挽回点不利影响来。” 黎允桥本来打算在雅间内休息会再走，听钱坤这么说，只好道：“好吧，咱们也去县医院。” 郭立栋和孙才来的时候，是分乘各自的专车。 但走的时候，郭立栋专门将孙才叫到自己的专车上来。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孙才看郭立栋阴沉着脸不说话，忙低声道：“郭局，局里到底出啥事了？” 郭立栋叹了口气，低声道：“临齐县局的王栋今天上午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而且是秘密带走的。” “啊？”孙才啊了一声，吃惊地瞪大眼睛，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郭立栋压低声音道：“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市纪委如果不掌握了王栋违法乱纪的真凭实据，他们是不会把他给秘密带走的。高承祥那人做事，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孙才心神慌乱地点了点头，道：“王栋这人做事很靠谱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被市纪委给秘密带走了呢？” “你可是咱们市局的纪委书记，也只有你和市纪委最熟悉，你赶紧通过个人关系打探一下，王栋到底是为何被带走的？” 孙才忙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来，拨打起电话来。 孙才作为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他经常和市纪委的人打交道。 整个市公安局，也只有他和市纪委最为熟悉。 但他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答复不是不清楚就是不知道。 这么一来，郭立栋和孙才内心更加慌乱了。 他们两个之所以如此慌乱，是因为王栋和他们两个走动的都很近。尤其是逢年过节，王栋都会提着礼品登门拜访。按照职务高低，先去郭立栋家坐坐，再去孙才家坐坐。 这种逢年过节的走动，如果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这很正常。但如果是上下级的关系，那就不正常了。 如果王栋单纯地送些烟酒，这也不算什么。但如果除了烟酒，再送些现金或其它贵重东西啥的，那可就彻底麻烦了。 孙才现在也是绞尽脑汁回想王栋到底有没有给他送过现金或其它的贵重东西，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如果不经常收礼的话，一想就能想起来。但如果经常收礼，还真想不起具体的情况来。 第711章 焦躁如焚 郭立栋原先是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现在是市局的一把手，给他送礼的人多了去了。要让他回想起王栋到底给他送过什么，他还真想不起来。 孙才作为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给他送礼的人也多了去了。要让他回想起王栋到底给他送过什么，他也真的想不起来了。.. 正因为想不起来，才让郭立栋和孙才都是心乱如麻。 孙才将在市纪委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但仍是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这就让他们两个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孙才掏出烟来，递给郭立栋一支，他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但两人拿烟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在微微发抖，两人同样都是浑然不知。 郭立栋低声道：“要不你给你哥打个电话问一下。” 孙才看了看开车的司机，低声回道：“还是回局里后，用办公电话再打吧。” 郭立栋低声道：“早一点得到消息对我们有利，你还是现在就打吧。” 孙才狠抽了口烟，用手机拨通了孙庆阳的办公电话。 孙庆阳一听说临齐县公安局的王栋局长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也是颇感吃惊，问道：“这消息确凿吗？” 孙才回道：“确凿。” “因为啥事被带走的？” “不知道啊。郭局和我也很纳闷，按理说市纪委该事先和我们市局打个招呼啊。” 孙庆阳道：“市纪委办案都是有严格程序的，该打招呼的自会打招呼，不该打招呼的那就只能秘密进行。” “哥，你能不能帮我们打探一下，王栋到底是因为啥被带走的？” “打探？怎么打探？高承祥较起真来铁面无私，我要是打探，他可能会把我也给怀疑上。对了，你和那个王栋有没有事？” “没有，我作为市局的纪委书记，在廉洁奉公上，我是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的。” 到了这个时候，孙才只能是嘴硬了。 在孙庆阳的帮助下，孙才是从轴承厂转到市公安局的。又是在孙庆阳的不断帮助下，孙才一步一步混到了市公安局的领导层。 但孙才没有多少文化，更没有什么格局，是典型的德不配位。他就是靠关系进入了既得利益阶层。 就这样的一个人，想让他廉洁奉公，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他嘴上却说的他比谁都廉洁奉公。 孙庆阳道：“既然你和那个王栋没啥事，那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免得惹祸上身，高承祥可不是吃素的。” “哥，郭局也想知道王栋到底是因为啥被带走的。” 孙才还是想让孙庆阳帮忙打听一下。既然自己不好使，他只好将郭立栋搬了出来。 孙庆阳毕竟是市委副书记，他的层次和格局比孙才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孙才的小尾巴一摇晃，他就知道孙才想要拉什么屎。 他当即就道：“我已经说了，这种事没法打听消息。市纪委有自己的办案程序，你告诉郭局，还是等市纪委的正式通知吧。” “好吧，哥。” 孙庆阳随即就扣断了电话。 孙庆阳已经猜到郭立栋很有可能就在孙才旁边，孙才给自己打电话说的每一句话，郭立栋也都是在认真地听着。 他真的担心孙才会把手机递给郭立栋，让郭立栋来和自己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反而就被动了。 因此，他及时地果断挂了电话。 孙才说的每一句话，郭立栋都听到了。孙庆阳说的每一句话，郭立栋同样也都听到了。 孙才收起手机，苦丧着脸低声道：“我哥说这种事没法打听。” 郭立栋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猪一样的脑袋靠在车座上，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要是因为那个王栋，让自己也受到了牵连，那自己也太得不偿失了。自己现在虽然被停职反省一个星期，虽然背了个警告处分，但自己毕竟还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要是自己被王栋给牵连了，那自己的这个局长宝座也就丢了。 想到这里，郭立栋不由自主地冒起了冷汗。 孙才也是这种想法。 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会格外珍惜自己的官位。 如果不到这种时候，他们仍是像平时那样作威作福。 从此时起，两人都不再说话。而是各怀鬼胎地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受到牵连。 很快就赶回了市区，车子来到了市公安局的大门口。 但郭立栋突然道：“孙书记，你先下车吧，我回家一趟。” 看郭立栋脸色阴沉的厉害，孙才忙点了点头，没敢多说什么就下了车。 郭立栋的司机立即调转车头，朝郭立栋家里驶去。 孙才下了车，站在市局门口，看着郭局的车疾驰而去。 他突然醒悟过来，急忙跳上自己的专车，命令司机火速朝家里赶。 黎允桥和钱坤来到了县医院，童书记和丁书记，还有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蔡林郭朔等人，都正在忙碌着。 看到黎允桥和钱坤来了，童书记的脸色冰冷，压根就不看他们，更是一句话也没有。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没有搭理黎允桥和钱坤。 这让黎允桥和钱坤顿时陷入尴尬境地。 反倒是蔡林主动和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 黎允桥和钱坤都喝了不少酒，喝的面红耳赤不说，还浑身都是酒气。 丁永胜看到黎允桥和钱坤是喝了酒来的，顿时满脸的不悦。 黎允桥和钱坤都恭敬地喊了他声丁书记，但他却装作没有听到。 市立医院已经派来了最好的医护团队，正在抢救室紧张地抢救那几个受伤最重的伤者。 这几个伤者都是石贵荣和石贵贵的打手。 他们每个人都被南荒镇多个人围攻，铁锨锄头铁钳铁镐等家伙，都朝他们的头上身上招呼，还不知道被招呼了多少下。 好在他们以干仗为生，抗击打能力很强。但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干成了这副德行。 童书记和丁书记都深知，此次群体性事件，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 一旦出了人命，那就要追究刑事责任了。这次事件也将变得极为复杂起来，省里也肯定会严肃追究此事。 对于这些伤者，不论是西蛮镇的还是南荒镇的，都要同样对待，那就是不论如何，也要确保不能出人命。 这几个伤者虽然是些社会渣子，但在他们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之前，苍云县和临齐县的两县领导都不敢掉以轻心。 第712章 厉声怒吼 黎允桥是丁永胜一手提拔起来的，就像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一样。 丁永胜对黎允桥的表现非常不满，也非常失望。 但当着童书记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面，他没有训斥黎允桥。 黎允桥现在毕竟也是苍云县的县长，丁永胜多少得给他留点面子。 黎允桥要是识相的话，看到丁永胜脸色这么难看，他躲一边去就没事了。 可他总觉得他和丁永胜关系最近，所以他不离丁永胜身边左右。 丁永胜忍了几忍，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问道：“你喝酒了？” 丁永胜是故意这么问的。 黎允桥喝的面红耳赤，浑身酒气，分明就是喝酒了，还用得着问吗？ “嗯，喝了。” “因为啥喝的？” “市公安局的郭立栋局长和孙才纪委书记来了。” “喝了多少？” “半斤多酒吧。” 丁永胜忍怒压低声音道：“允桥啊，你也太不看时候了。童书记他们都在为这件事忙前忙后，可你竟然在喝酒，太不像话了。”.. 黎允桥知道丁书记会这么说他，他也没觉得什么，忙低声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和钱副县长正在陪郭局和孙书记他们。如果中途离开，显得太没礼貌了，这也是赶巧了。” “你还狡辩？”丁永胜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抬了起来，要给黎允桥一记响亮的耳光。 黎允桥见状急忙后腿，丁永胜的右手抬到半空，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又落了下来。 丁永胜的资历比童肖媛可老多了，他为何没有竞争过童肖媛呢？原因就在于他的家长制作风太出名了，在省里都挂了号。 就因为他的家长制作风太浓太过出名，所以才导致他仕途不顺。 为了改变别人对他的这种看法，他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如果这一耳光抽下去，那他的家长制作风将会被更加做实。再想让别人转变对他的看法，那就难上加难了。 黎允桥也有些恼火，心中暗道：我现在都已经是县长了，你怎么还对我像以前一样？ 以前的时候，丁永胜就曾经抽过黎允桥耳光，而且还不是一次。 黎允桥道：“我这不是辩解，陪市局的领导吃饭，那也是工作。” 丁永胜厉声吼道：“可我们还没吃饭呢。” 他这一声吼，将黎允桥给吓了个趔趄，吓得站在旁边的钱坤也是朝回退了一大步。其他人也都是纷纷扭头看来。 丁永胜余怒未消地道：“你吃饱喝足了，可我们还饿着肚子呢。你别在这里烦我，滚一边去。” 黎允桥臊的更加面红耳赤，悻悻地躲到了一边。 但他心中恼怒地暗道：丁永胜啊丁永胜，你太过分了。我现在是县长了，和你这个县委书记是平级的，你还想以前那样对待我，你以为你是谁呢？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不是不饿，实际上早就已经饿过劲了。因为这几个重伤人员还在急救室里抢救着，他们都是心急如焚，也感觉不到饿了。 听丁永胜这么一吼，童肖媛对站在旁边的郭朔道：“郭主任，你通知一下县委食堂，让他们准备一下工作餐，等会我们都过去吃饭。” 郭朔忙道：“童书记，我早就吩咐县委食堂了，工作餐他们也准备好了。” 郭朔是县委办主任，这些细节问题，他必须事先考虑好，并落实到位。领导不发话便罢。但只要领导一发话，那就可以立即实施，不用再做准备了。否则，他这个县委办主任就是不称职。 童肖媛对郭朔能事先安排好工作餐，也很是满意，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县委食堂。” 童肖媛随后来到丁永胜面前，道：“丁书记，县委食堂准备了工作餐，咱们一块过去吃饭吧。” 丁永胜道：“可这里咋办？那几个伤者还在抢救呢。” 童肖媛看了眼黎允桥和钱坤，道：“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两个在这里盯着，我们去吃点饭。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黎允桥和钱坤忙道：“好的，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两个在这里盯着。” 站在旁边一直冷眼观看的邹国凯心中那个乐啊，妈的，你黎允桥也有今天啊。你怎么对待我，丁书记就怎么对你，这叫一报还一报。 黎允桥和钱坤乖乖地在这里盯着，童书记丁书记他们则乘车赶到县委大院，来到食堂。 当他们走进食堂大厅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工作餐已经都摆好了。当然，这又是郭朔安排的。 大家都饿坏了，纷纷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乔含香也饿坏了，她刚吃了几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田政打过来的。 乔含香急忙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走出了食堂，按下了接听键。 “田政，啥事？” 手机中传来田政焦急的声音：“乔副主任，李初勤被带走了。” 乔含香自从被提拔为县委办副主任后，田政也就改了称呼，从含香姐变成了乔副主任。 乔含香一愣，忙道：“李初勤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 “被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人给带走了。” “为啥？” “说是李初勤将石贵贵给捅成了重伤，石贵贵现在还在市立医院抢救着呢，生死未卜。有人报了案，他们就赶到这里把李初勤给铐走了。” 乔含香更加吃惊，忙道：“把李初勤给铐走了？他们给李初勤戴上手铐了？” “是的。” 听到这里，乔含香也很是着急起来。 乔含香在南荒镇党委办公室工作多年，自然也听说过相邻石头村的石氏家族的恶名。 她道：“石贵贵是不是石头村的石氏家族的人？” “对，没错。他在石氏家族排行老四，老大石贵荣就是石头村的村支书。这一次的纷争就是这个石贵荣挑起来的。” “我知道了，田政，你不要着急，我等会就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含香姐，你赶紧向童书记汇报一下。如果童书记解决不了，你马上给我来个电话，我再想办法。” 田政感觉还是叫含香姐来的直接，因此又改回了对乔含香的称呼。 他说的再想办法，意思是童书记如果办不了这件事，那他就去找小壮伯。 第713章 清点礼品 李初年对自己的弟弟李初勤有多疼爱，乔含香是清楚的。 李初年现在正在省委党校进行封闭式培训，这个时候李初勤更不能出事。 乔含香匆匆返回食堂大厅，但看到童书记正在吃饭，她不忍心打断童书记的就餐，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再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此时的田政非常着急，当市公安局的几个刑警来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伤势，从床上跳下来，和这几个警察辩论，还阻止他们带走李初勤。 但他的阻止无济于事，还被警察警告，再敢妨碍他们执行公务，连他也一块带走。 李初勤倒没有争辩什么，很是坦然地面对。 周成仁此时已经回了公司，他不在现场。如果周成仁在现场，也会坚决阻止警察带走李初勤的。 这几个警察也是例行公事，因为这是市局领导吩咐的。既然有人报案了，他们就得处理。 正因为田政的极力阻拦，让这几个警察也很是来气，索性公事公办，直接给李初勤戴上了手铐。随后就把李初勤给带走了。 田政既着急又生气，他本想直接给小壮伯打电话。只要小壮伯出面，说不定那几个警察又会乖乖地把李初勤给送回来。 但田政毕竟是体制内的人，他又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知道处理这样的事，还是尽量按照程序来。 因此，他就先给乔含香打去了电话。让乔含香赶紧把这件事向童书记汇报。因为童书记来这个病房看望李初勤时，曾经专门交代过田政，有啥情况，要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田政也想直接给童书记打电话，但他感觉这样太冒失。还是通过含香姐向童书记汇报来的更加稳妥。 童肖媛吃完饭后，随即用手机拨通了黎允桥的手机。 “黎县长，有啥情况吗？” “目前没啥情况，那几个伤者还在抢救室里抢救着呢。” “有啥情况，你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和丁书记暂时先不回医院了，我们要到南荒镇去一趟。” “童书记，你和丁书记说声，这里有我和钱副县长守着，你们就放心吧！”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对丁永胜道：“丁书记，咱们暂时先别回医院了，冯雷局长那边重新规划的分界线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去那里看看，毕竟这才是这次事件的症结。” 丁永胜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务之急，不但是抢救伤者，不能有任何闪失。但分界线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又会有纠纷。” 众人吃过饭后，纷纷上车，朝事发地进发。 上了车之后，乔含香看到时机成熟了，这才汇报道：“童书记，刚才吃饭的时候，田政给我打来了电话。李初勤被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人给铐走了。” 本来靠在后车座上准备休息一会儿的童肖媛，听到这里，当即坐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啥？李初勤被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人给铐走了？” “是的。” “因为什么？” “他们说李初勤将石贵贵给捅成了重伤，石贵贵现在还在市立医院抢救呢，生死未卜。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接到了报案，就派人赶到了南荒镇医院，将李初勤给铐走了。” “铐走了？他们给李初勤戴上了手铐？” “是的。” 童肖媛的秀眉已经紧蹙了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非常闹心。 李初勤可是他的小叔子，李初年不在家，她这个当嫂子的就得要管起来。 童肖媛既着急又恼火地问道：“石贵贵是谁？” “石贵贵是西蛮镇石头村石氏家族的人。石氏家族在当地名声很响，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石氏家族四兄弟，老大叫石贵荣，就是石头村的村支书。这次的纷争，就是他挑起来的。石贵贵是老四，是石贵荣的小弟。” “是李初勤把那个石贵贵给捅伤的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分析是石贵荣向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报的案，而且点名说是李初勤捅伤的石贵贵。不然，警察也不会直接就去把李初勤给铐走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更加着急了。她不愿意和郭立栋那号人打交道。 但李初勤被市局的刑警给带走了，她不能不管。 童肖媛紧蹙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立栋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响了很多声，郭立栋才接了电话。 “郭局，你好！我是苍云县的童肖媛。” “童书记，你好！有啥事吗？” 郭立栋的语气中隐含着不耐烦。 郭立栋的确是很不耐烦，因为他此时正在地下室里和他的老婆清点别人送的礼物呢。 地下室里堆满了成箱的名酒名烟，还有其它的各种礼品。 郭立栋现在慌乱的不知所措了，他和他老婆清点这些礼品的目的，就是看看这些礼品中有没有夹杂着现金或金银饰品啥的。 王栋这一出事，他真的担心把他也给牵连进去。 郭立栋和他老婆在地下室里就像做贼一样，说话也不敢大声，清点数不尽的各种礼品，还不能弄出太大动静来，免得被别人听到。 但不论怎么清点，他和他老婆也不知道王栋这些年到底给他送来了什么东西。 这不禁让郭立栋很是焦头烂额，还骂他老婆做事不细心。就该在别人来送东西时，做上标号，这样就能很轻松地查找到王栋到底送的什么东西来了。 郭立栋这一骂，把他老婆也给骂急眼了。直接和他吵了起来。 两人即使争吵，也不敢大声，而是龇牙咧嘴地压低声音争吵，好像在演哑剧一样。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把正在低声争吵的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郭立栋看到来电显示是童肖媛打过来的，不禁吃了一惊。 但这个电话他不能不接，作为县委书记的童肖媛给他突然打电话，肯定有急事。 “郭局，你们市局刑警支队的人是不是把李初勤给铐走了？” 着急之下的童肖媛，问的很是直接，压根就没有拐弯抹角。 郭立栋心中一沉，童肖媛怎么还过问起李初勤的事来了？ 郭立栋故意问道：“李初勤是谁？” “李初勤是南荒镇的。郭局，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人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吗？” 郭立栋不说实话说惯了，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就道：“我怎么会知道？也没人向我汇报啊。” 第714章 启动调查 童肖媛当即反问：“中午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不是陪你和孙才书记在富贵酒楼吃饭吗？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知道这事，他们没和你说？” 童肖媛这话问得很是犀利，郭立栋顿时就窘迫起来。 他光顾着清点礼品了，竟然把中午和黎允桥钱坤一块喝酒这茬给忘了。 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他们没和我说。” “郭局，现在我和你说了。西蛮镇和南荒镇因为划分地界的事，双方的人打起来了。苍云县和临齐县两县的领导都在处理此事。李初勤是南荒镇人，石贵贵是西蛮镇人，在火拼中，双方都有人受伤了，南荒镇医院和苍云县医院都住满了伤者。还有几个伤者正在紧急抢救。我听说石贵贵现在正在市立医院抢救，但李初勤也受伤在医院里。可你们市局的人却把李初勤给铐走了，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触犯法律就抓谁。” 童肖媛一直非常厌烦郭立栋这个人，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来气，道：“双方是在火拼，那么多人都动手了，难道都要抓吗？如果抓的话，那就先把挑事的石贵荣和市国土资源局徇私枉法的勘查人员先抓起来。” 再说下去，两人就会在电话中吵起来，郭立栋还忙着清点礼品，只好道：“童书记，这件事我真的不太清楚，你去找目前主持工作的崔成副局长吧。”说完，郭立栋就扣断了电话。 郭立栋现在满心思都在应对王栋被市纪委带走的事，他亟待要做的就是避免被王栋牵连上。 因此，他将这件事推到了崔成那里。 但他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停职反省了，只是让童书记去找目前主持市局工作的崔成副局长。 但童肖媛却不知道崔成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 乔含香作为县委办副主任，又是童书记的贴身秘书，她随声带着花名册，这花名册不但包括整个枢宣市的各级政府机构的人员，还包括省委省政府的。 查到了崔成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童肖媛拨打了崔成的办公电话。 但崔成的办公电话却占线。 童肖媛随后又拨打了崔成的手机。手机是通了，但却没有人接。 此时的崔成正在用办公电话接郭立栋打过来的电话。 郭立栋将童肖媛给他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崔成，道：“我估计童肖媛会给你打电话，但李初勤不能轻易放了。毕竟石贵贵还在市立医院抢救着呢。即使要放李初勤，也得等石贵贵脱离生命危险后。” “郭局，我知道了。刚才我的手机响了，估计就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做。” “好的。” 扣断电话后，崔成拿起了手机。 他的手机上也没有存童肖媛的手机号码，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童肖媛打过来的，只好回拨了过去。 手机拨通，童肖媛当即就道：“崔局，你好！我是苍云县的童肖媛。” “童书记，你好！” “崔局，我刚才给郭局打电话了，他让我找你。我们南荒镇的李初勤被你们市局刑警支队的人给铐走了。请问是因为什么？” 童肖媛估计崔成可能不太了解事情的真相，这才这么问。 崔成很会做人，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非常老道，他道：“童书记，我们市局刑警支队接到了报案，报案人称李初勤将一个叫石贵贵的人给捅成了重伤，石贵贵现在市立医院抢救着呢。我们市局将李初勤带走，也是例行公事。因为毕竟有人报案了。” “报案的人是谁？” “童书记，不好意思，这个属于保密范畴，我不能说。” “崔局，你可能还不了解事情的起因吧？” “童书记，你说。” 童肖媛就把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火拼的起因和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崔成听后，很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还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 童肖媛道：“崔局，这是两个镇之间因为地界划分的不合理而发生的火拼事件。双方动手的人很多，很多人也都受伤了，我们南荒镇医院和苍云县医院都住满了伤者，有几个伤者还在抢救着呢。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李初勤把石贵贵给捅伤的。但即使是李初勤将石贵贵捅伤的，这也是双方火拼的结果。况且李初勤也受伤了，你们市局的人也是在医院将他带走的。” “童书记，实不相瞒，我真不了解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崔局，我认为你们市局现在就把李初勤铐走，很不合适。真要是抓人的话，那就要都抓。最起码也要把挑起此次纷争的石贵荣先抓起来，还有市国土资源局那六个徇私舞弊的勘查人员也要抓起来。你说我说的对吧？” “童书记，我了解这件事了。李初勤现在还没有被带回市局。等我们审讯过后，我会在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你看这样行吗？” “好，那我就等你的电话。”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又用手机拨通了市纪委书记高承祥的电话。 “高书记，有件急事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急事？” 童肖媛随后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向高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高承祥听后也是极为震惊，忙道：“杨书记和鲍市长知道此事吗？” “杨书记知道，他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指示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出人命来。他也给市立医院打过电话了，市立医院派来了医护团队，正在县医院抢救那几个重伤者呢。至于鲍市长知不知道此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高承祥道：“这是一起极为严重的群体性事件，搞不好就会闹到省里去。” “高书记，纷争火拼的起因是市国土资源局那六个勘查人员划分的地界不合理。市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现在正带着那六个勘查人员重新划分地界。我想请高书记授权我们苍云县纪委，现在就启动调查程序，您看如何？” 直到此时，高书记这才清楚了童肖媛为何要向他汇报此事的原因。 第715章 责任主体 高承祥道：“肖媛，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启动对市国土资源局那六个勘查人员的调查？” “对，没错。他们划分的那分界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明显地偏袒西蛮镇。导致两镇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火拼，起因就是他们划分的这条极不合理的分界线。况且他们是和石贵荣一块到的现场。我怀疑他们得了石贵荣的好处，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徇私舞弊。就是因为他们的极端不负责任，才导致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拼，导致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如果不立即启动对他们的调查，难以平息民愤，后果不堪设想。” “肖媛，你这么考虑是对的。但如果让你们苍云县纪委单独来调查此事，就会导致临齐县的不满。我看这样吧，我现在就立即派人赶过去。” “这样也行。我们两县的领导层正在往事发地点赶，就是要去看看他们重新划分的分界线如何。高书记，你派人直接赶到南荒镇，他们到了和我联系。” “好的，就这么办。” 别看童肖媛是个未婚的年轻女子，但她在县委书记的这个位置上历练了这么久，心智和谋略早就今非昔比了。 他这个时候向高书记汇报此事，就是要立即启动对市国土资源局那六个勘查人员的调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众人纷纷下车，冯雷带着那六个勘查人员正在现场等着他们。 冯雷讨好地道：“童书记，丁书记，我让他们重新勘查测量，你们看现在划分出的分界线如何？” 重新划分的分界线已经都画上了石灰线，让人一看就一目了然。 陈若民还有西蛮镇的那个副镇长也走了过来。 童肖媛道：“冯局长，这重新划分的分界线到底合不合理，单靠看是看不出来的，得有实际数据才行。” 领头的勘查人员当即详细汇报起来，他汇报的时候，极尽讨好巴结之能事。 童肖媛丁永胜他们都听得非常仔细。 这一次的重新划分，南荒镇和西蛮镇双方划分的地块面积几乎是一样的。再也不存在偏袒任何一方了。 童肖媛看了看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侯凯还有陈若民，道：“你们看如何？” 陈若民道：“童书记，这一次的重新划分，我个人是非常满意的。他们要是早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双方的火拼了。”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也都纷纷表示赞同这一次的重新划分。 丁永胜蔡林等人对这一次的重新划分也是表示赞同。 冯雷道：“既然双方都同意如此划分，那我们市国土资源局就把这分界线定下来，将各自的产权确定好。今后再也不会因为地界不清晰而发生纠纷了。” 说完，他自己很是轻松地笑了起来。 但童肖媛丁永胜他们却没有一个笑的，个个都是表情严肃。 冯雷笑了一会儿，看到众人的表情都这么严肃，不禁尴尬地笑不下去了。 直到此时，冯雷心里也是非常有底气。因为这毕竟是杨全疆书记亲自吩咐他带人来划分地界的。 有杨全疆给他撑腰，他怕什么？ 只能说冯雷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他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童肖媛和丁永胜都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遇到什么事怎么去处理，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火拼，受伤的人这么多，不把责任主体给划分出来，这件事岂能善罢甘休？ 责任主体是谁？那就是市国土资源局。 童肖媛对丁永胜道：“丁书记，我和你商量个事。” 说着，童肖媛就朝远处走去，丁永胜立即跟上。 众人知道两位书记这是有重要的事商量，都没有跟过来。 走出去一段距离，童肖媛停下了脚步，道：“丁书记，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丁永胜现在最怵头的就是这个问题，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道：“童书记，你说咋办？” “我认为咱们双方立即召开会议，专门研究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最起码要划分出责任主体来。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火拼，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群体性事件。如果连责任主体也不明确，老百姓能答应吗？” 丁永胜只好点头道：“童书记，你说的对，是该要尽快划分出责任主体来。那咱们就立即开会吧。” “先别急，你认为这次事件的责任主体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市国土资源局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几个勘查人员太胡闹了，要不是他们，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烂摊子。”丁永胜对此也是极为愤慨。 谁的地界多，谁的地界少，这都不是多大的事。关键是不要给领导添麻烦。 这下好了，两个县的领导层都聚集到了这里。别的事顾不上，光忙活着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童肖媛道：“我已经向市纪委汇报此事了，高书记对此非常重视。市纪委也将立即启动对这件事的调查程序。” 丁永胜不禁一愣，他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丁永胜不是担心他自己，他自己压根就没有参与此事。 丁永胜担心的是杨全域。市纪委一旦启动调查程序，那就是动真格的。杨全域一旦被牵连进去，他怎么向杨全疆交代？ 童肖媛当然清楚丁永胜的心思。丁永胜工作起来也很有魄力，但他就是太畏惧上层权贵，导致他在关键时刻不免有些缩手缩脚。他这个缺点和邹国凯如出一辙。 沉思了一会儿，丁永胜有些担忧地道：“现在就由市纪委启动调查程序，是不是早了点？” 童肖媛果断地道：“不早，现在启动都有些晚了。丁书记，如果不立即启动调查程序，这件事就无法处理好。如果不及时平息此事，一旦闹到省里，说不定省纪委就会直接介入此事。” 听童肖媛这么说，丁永胜不敢再犹豫了，忙点头道：“好，那就立即启动调查程序吧。” 童肖媛道：“咱们两个作为两个县的一把手，首先要统一认识。如果咱们两个有分歧，这件事就不好处理了。” 丁永胜忙道：“童书记，我听你的。” “好，那咱们就到南荒镇政府开会去。” 第716章 事出有因 众人要去南荒镇政府开会，童肖媛对冯雷道：“冯局长，请你和那六个勘查人员一块去吧。” 冯雷预感到这次会议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道：“童书记，你们开你们的会，我们就不去了。” 童肖媛道：“冯局长，这次纷争就是因为划分地界引起来的，你们不去不太合适。” 冯雷赶忙又道：“现在不是又重新划分地界了嘛，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因此我们没必要去参加这次会议了。” 鲁志东道：“冯局长，你们不去怎么能行？” 冯雷之前就和鲁志东吵过，现在鲁志东一说话，冯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鲁副书记，你是副处我是正处，用得着你来命令我吗？” 鲁志东当即回怼道：“这不是谁级别高谁命令谁的事，而是你们市国土资源局必须参加这次会议。” “我就是不去，你能咋地？” “你不去，我就举报你。” 丁永胜道：“既然冯局长不愿去，那就算了。全域，你陪冯局长先回去吧。” 杨全域也不想参加这次会议，听丁永胜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忙道：“好，我陪冯局长先回去。” 既然丁永胜发话了，童肖媛和鲁志东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杨全域立即屁颠屁颠陪着冯雷先走了。当然，也包括那六个勘查人员。 直到这时，丁永胜这才低声对童肖媛道：“童书记，这次会议是要划分出责任主体来，让冯雷参加未必是好事。毕竟他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丁永胜说的尚方宝剑是什么意思，童肖媛非常清楚，她道：“我让冯雷参加此次会议，是想把那六个勘查人员先稳住，毕竟市纪委已经派人往这赶了。” 丁永胜又道：“我让杨全域陪冯雷先回去，是让杨全域陪他们去吃饭。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吃饭也同样能稳住他们。让杨全域参加这次会议，也不太合适。当着他的面，有些话咱们不好说。” 童肖媛清楚丁永胜的心思，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但鲁志东很是不满地道：“丁书记，这次会议冯雷和杨全域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不让他们参加，不太妥当啊。” 丁永胜冲鲁志东笑了笑，道：“可让他们参加，反而让我们处于被动了。志东，你别担心，他们不参加，我们的会议开的将会更加顺利。” 听丁永胜这么说，鲁志东这才不说什么了。 众人当即上车，来到了南荒镇政府。 刘峰已经将会议室都布置好了。 邱镇长和田政都在医院里，没法赶过来，后勤事务就只能靠刘峰来忙活了。 苍云县这边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邹国凯，临齐县这边是丁永胜蔡林等人，南荒镇这边是陈若民和刘峰。 众人在会议室纷纷落座，刘峰专门安排了镇党委办公室的几名工作人员，负责录制视频录音，同时也要做好会议记录。 童肖媛道：“咱们现在开会，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要对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发生大规模火拼进行定性，同时还要确定此次事件的责任主体。大家因为这次事件一直忙碌到现在，对这次事件的起因和经过还有后果都有了充分的了解，那就请大家各抒己见。另外负责会议录制视频录音还有会议记录，都要做到位，不能有任何的闪失。”M.. 童肖媛之所以对录制视频录音和会议记录如此重视，因为这是要向市委市政府进行报备的。 鲁志东第一个发言，他道：“此次西蛮镇和南荒镇爆发如此大规模的冲突，原因就是分界线划分的不合理。这次事件的主因就是市国土资源局玩忽职守，徇私舞弊。责任主体就是市国土资源局，市国土资源局要承担全部责任。” 随后是成国栋发言，成国栋和鲁志东的观点一样，也是紧紧咬住市国土资源局不放。 接下来是田启兵发言，他道：“我提议纪委部门对此次事件立即启动调查程序，市国土资源局为什么会划分出那样不合理的分界线来？这里边肯定有问题。冯雷作为局长，是要承担领导责任，而那六个勘查人员是要承担具体责任。” 随后是邹国凯、陈若民还有刘峰发言，他们的发言也是和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观点如出一辙。 童肖媛道：“这次群体性事件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但市国土资源局太不负责任，竟然如此儿戏地划分出那么不合理的分界线来。事出必有因，那市国土资源局就要承担一切后果。我提议一是所有伤者的医疗费用全部由市国土资源局来承担。二是责任主体就是市国土资源局。三是要立即追究市国土资源局在此次事件中玩忽职守徇私舞弊的人的责任。” 苍云县这边的人都已经纷纷发言，表明了各自的态度和立场。 接下来就该是临齐县了。 丁永胜道：“我对发生这样的事件，深感痛心！我完全赞同童书记的观点，这件事就得这么处理。” 蔡林是孔利官的人，但孔利官现在正在省委党校接受封闭式培训，他也没法及时向孔利官汇报此事。 丁永胜是县委书记，他是常务副县长。现在他只能和丁永胜保持一致。 蔡林道：“我的观点和丁书记一样。” 大家都知道蔡林是从市纪委出来的，此人能言善辩，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他竟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的确是让人颇感意外。 丁永胜还以为蔡林会接着说下去，但蔡林却没有了动静，不禁扭头看了看蔡林。 善于见风使舵的蔡林，当即就明白了丁永胜的意思，忙道：“大家都说的不少了，也把问题的本质都说清楚了。我的观点不但和丁书记一样，也和大家的观点差不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童肖媛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高书记派来的市纪委的人到了。 接完电话没多久，市纪委的四个工作人员就来到了会议室。 带队的竟然是市纪委的副书记，可见高书记对此次事件是极其重视的。 第717章 立即拿人 市纪委副书记姓程，是正处级干部。 他和田启兵都是高书记的左膀右臂。 此人作风雷厉风行，做事很是个果断。 而且他在市纪委的资历非常老，高书记来枢宣市之前，他就在市纪委工作。 他一出现，众人纷纷起身问好。 程副书记落座后，没有任何客套，道：“我们四个是受高书记的委派，匆匆赶到这里的。时间紧任务重，但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你们两个县的领导都在，你们谁来说下具体情况？” 丁永胜忙道：“还是请童书记来说吧。” 童肖媛道：“程副书记，那就由我来汇报吧。” 随后，童肖媛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刚才会议的决定，都做了详细的汇报。 程副书记道：“童书记说的很详细，情况我们也都掌握了。我现在传达高书记的指示，市纪委将对此次群体性事件启动调查程序。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市国土资源局在此次事件中的当事人。市国土资源局的当事人有七个，一是冯雷局长，二是那六个勘查人员。请问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丁永胜道：“我安排西蛮镇党委书记杨全域同志陪他们在吃饭。” 程副书记当即起身道：“那就烦请丁书记带我们走一趟。” 程副书记果真是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众人也急忙站起身来。 丁永胜起身道：“程副书记，那咱们走吧。” 大家都知道，程副书记这架势，是要去拿人的。 田启兵道：“程副书记，要不要我们县纪委配合？” 程副书记道：“这最好不过了。” 田启兵当即领着他带来的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朝外走。 众人来到楼下，丁永胜蔡林他们陪着程副书记等人立即赶往西蛮镇，田启兵他们三个则乘车跟上。 直到此时，童肖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还有一件事，让她很是闹心，那就是崔成还没有给她回话。不知道李初勤那边的情况咋样。 此时的冯雷，正带着六个勘查人员在西蛮镇政府门口不远的饭店里喝的不亦乐乎。 杨全域则带着那个副镇长还有派出所长等人与冯雷等人推杯把盏。 冯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最看不惯鲁志东那副嘴脸了，他只是副处级，竟然对我指手画脚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全域忙安慰他道：“冯局长，你和他一般见识干啥？” 从一开始喝酒，冯雷就不断发牢骚。一会儿骂鲁志东，一会儿又骂田启兵。 因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是鲁志东和田启兵让他下不来台。尤其是鲁志东，更是怼得他一点脸面也没有。 冯雷当了这么多年的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平时也没啥大事，养尊处优惯了。现在突然被鲁志东和田启兵弄得下不来台，很是气急败坏。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忧患意识。 童肖媛丁永胜他们都到南荒镇政府去开会了，这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但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还在纠结鲁志东和田启兵让他下不来台的琐事之中。 当然，杨全域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哥可是枢宣市的一把手，谁敢难为他？他没有忧患意识也在情理之中。 丁永胜暗中吩咐杨全域，请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喝酒，目的就是让杨全域将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稳住。 很快，几辆车就来到了这家饭店门口。 程副书记带人到了。 丁永胜第一个下车，快步来到刚下车的程副书记面前，低声道：“程副书记，西蛮镇的杨全域同志陪冯雷局长他们就在这家饭店里用餐。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和冯局长闹成了误会，以后就没法打交道了。” 程副书记道：“好，那你就不用进去了。” 丁永胜还有些不放心地道：“程副书记，这次事件虽然是发生在西蛮镇，但与杨全域同志没有任何关系。” 程副书记当然清楚丁永胜的心思，他也清楚杨全域就是杨全疆的弟弟。 “这一次针对的是国土资源局，与全域同志无关。” 听程副书记这么说，丁永胜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上车，下令司机开车，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程副书记和田启兵带人快步走进了饭店。 这个时候的冯雷，已经明显有了酒意，他道：“全域老弟，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来这里吗？” 杨全域也喝了不少，道：“冯局长，多谢你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端着酒杯，都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程副书记和田启兵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虎视眈眈的人。 杨全域和冯雷都认识程副书记，他们看到市纪委的程副书记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均是吃了一惊，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田启兵道：“你们不认识程副书记吗？” 杨全域和冯雷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起身。 冯雷道：“程副书记，你怎么来了？” 程副书记冷着脸道：“我怎么来了，还不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什么意思？” 程副书记当即严肃地道：“市纪委接到举报，西蛮镇和南荒镇爆发大规模冲突，导致流血事件，是因为市国土资源局在划分地界中，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市纪委对此次事件启动调查程序。冯雷局长，请你还有你们市国土资源局的六名勘查人员，跟我们走一趟吧。” 咕咚一声，冯雷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酒意顿无，随即冷汗就下来了。 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冯雷身后。 如果冯雷积极配合，他们不会动手。但如果冯雷敢反抗，那就立即拿下。 冯雷努力稳了稳心神，强自镇静，慢慢又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道：“程副书记，请问这是杨书记的指示吗？” 程副书记冷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这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的指示！” “可我是杨书记派过来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冯雷还不忘将杨全疆搬出来为他挡驾。 第718章 怒发冲冠 程副书记冷蔑地道：“冯雷局长，你不要心存任何幻想和侥幸心理。此次事件，市国土资源局是责任主体。你作为局长，唯一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冯雷慌乱地点了点头，道：“好，我配合你们的调查。” 站在他身后的市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随即就把他带了出去。 田启兵冷冷地看着那六个勘查人员。这六个勘查人员都已经吓懵了，坐在那里就跟木偶一样。 田启兵道：“你们六个是重要的当事人，都还坐着干啥，全都站起来。” 唰，这六个勘查人员整齐划一地都站了起来。不过，个个都是胆颤心惊的样子。 程副书记道：“你们六个只有乖乖地配合我们的调查，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后果自负。” 要是其他人说后果自负，可能后果还没那么严重。但程副书记要是说了后果自负，那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这六个勘查人员，个个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被带走了。 程副书记临走的时候，冷冷地看了一眼杨全域。杨全域顿感后背发凉，吓了一大哆嗦。 程副书记和田启兵他们走了后，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全域才缓过神来，他急忙给他哥打电话。 当杨全疆听到市纪委的人把冯雷和六个勘查人员全部都带走了，也是大吃一惊。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他杨全疆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他派冯雷去办的这件事。 就凭冯雷那个软骨头，肯定经不住市纪委的审讯，不出几个回合，他就会交代这是杨书记让他做的。 杨全疆接完弟弟打来的电话，立即就让秘书狲凉把高承祥叫了过来。 高承祥一进门，杨全疆就满脸不高兴地道：“承祥，苍云县和临齐县两县的领导层正在积极协商解决西蛮镇和南荒镇两镇的矛盾冲突，市纪委怎么派人去把冯雷和六个勘查人员给带走了？” “杨书记，市纪委接到了举报，举报市国土资源局在划分南荒镇和西蛮镇两镇分界线的时候，玩忽职守徇私舞弊，这才导致两镇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市纪委不得不介入，剖根溯源，这次事件完全是由市国土资源局引起来的，只能先将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控制起来，进行调查。” “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怎么能是草率呢？别说是有人举报了，即使没有人举报，市纪委得知发生了这样大规模的流血事件，也得介入调查。” “是谁举报的？” “对不起，按照纪律条例，我不能说，这是对举报人的一种保护。” 杨全疆顿时被高承祥顶的无话可说。 你杨全疆是市委书记不假，是枢宣市的一把手也不假。但你行得端做得正，那我高承祥肯定会听你的，也会积极配合你。但你要是滥用职权，对不起，恕我难以从命。 杨全疆和高承祥都属于省管干部，只是在一个班子里共事。高承祥首先要对省委负责，其次才是市委。这就是省管干部的天然优势。 你杨全疆说的对我就听，你杨全疆说的不对，那我就可以不听。你杨全疆也管不了我，能管我的只有省委。 这就是高承祥敢和杨全疆叫板的底气。 上级对下级的领导班子具有绝对的控制权，这也是为了避免腐败弘扬正气的重要举措。 如果每个领导干部都像高承祥这样刚直不阿坚持正义，那这个领导班子就会永葆青春充满活力。 但现实中，像高承祥这样的领导干部实在是太少了。 很多人就是没有骨气，总是对一把手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的违拗。这样的人忘记了上级赋予他的真正使命和责任担当，这就很容易造成塌方式腐败。 杨全疆清楚高承祥的脾气性格，如果两人一旦翻脸，那他杨全疆就会更加被动。 因此，杨全疆只好换成了缓和的语气，道：“承祥，这件事我也正在积极处理，市纪委能不能暂缓介入，免得把事情搞大了，这对咱们整个枢宣市影响都不好嘛。” “杨书记，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市纪委已经介入了，那就先展开调查，也不会影响市委对此事的正常处理。” “问题是市纪委这么一介入，就会把事情闹大了。”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双方参与冲突的人那么多，很多人现在还都躺在医院里。这么大的事，市纪委如果不及时介入，那就是失职。将来省委一旦追究起来，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杨全疆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厉声道：“即使你们市纪委要介入，那也得先向我汇报一声吧。我毕竟还是市委书记。你们市纪委这么做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杨书记，市纪委是有独立办案的权力的。在大方向上市纪委肯定会与市委保持高度的一致。但在办案的时候，市纪委是要独立办案的。” 杨全疆再次被高承祥给堵得哑口无言。 杨全疆恼怒地道：“高承祥同志，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丝毫不听。你还拿我是市委书记吗？” 高成祥道：“杨书记，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一直非常尊重你，咱们在一个班子里共事，你是一把手，我原则上是要听你的。但我也有我的工作职责。如果我不尽职尽责，那我岂不是辜负了省委对我的信任和重托？” “那你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闹大，让咱们整个枢宣市跟着倒霉？” “不是我要把这件事给闹大，而是市国土资源局把这件事闹大了。如果市委不给那么多受伤的人一个交代，老百姓能答应吗？市纪委现在已经介入调查了，如果市国土资源局没有玩忽职守，没有徇私舞弊，调查也就会很快结束。” “行，那就这样吧。” “杨书记，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我回去了。” 杨全疆阴沉着脸，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高承祥转身就走。 高承祥一出门，杨全疆抓起水杯，疯狂地掼在了地上。 哗啦，水杯被摔了个粉碎。 高承祥听到了摔水杯的声音，但他装作没有听见，径直离开。.. 秘书狲凉急忙冲进门来，看到杨书记脸色铁青，双手叉腰地站在办公桌前，完全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第719章 乖乖招供 狲凉虽然是个秘书，但长期跟着杨全疆，对官场中的事见得多了，年纪轻轻就很是老奸巨猾。 狲凉低声道：“杨书记，您也没必要生气。市纪委要查就查去呗，您派冯雷局长去处理此事，也是为了化解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地界纠纷。至于分界线是如何划分的，那就是冯雷局长的事了，与您无关。” 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正处于气急败坏中的杨全疆，顿时恍然大悟。铁青的脸色很快就缓和了过来，脸上浮上了欣慰的笑容，道：“狲凉，你说的没错。我光着急了，一时把我给气糊涂了，竟然没有转过这个弯来。” 狲凉立即讨好般地给杨全疆沏了壶新茶，道：“杨书记，您喝壶茶消消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冯雷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应该懂得如何应付市纪委那帮人。” 杨全疆心花怒放，很是高兴地坐了下来，极为欣赏地看着狲凉道：“狲凉，我没想到你在大是大非上看的这么清楚。好好干，你的前途会很光明的。” 经过狲凉这么一开导，杨全疆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你高承祥有本事就去查吧，我就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当务之急是要确保不能闹出人命来。只要没闹出人命来，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如果闹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他杨全疆能捂得住了的。 想到这里，杨全疆道：“狲凉，你给苍云县的童肖媛和临齐县的丁永胜打电话，问一下伤者的情况。传达我的重要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伤者安全，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 “是。” 狲凉立即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给童肖媛和丁永胜打电话去了。 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被带走后，没有直接被带回市里，而是被带到了苍云县。 审讯地点，田启兵已经都秘密安排好了。 田启兵又从县纪委抽调了精兵强将，配合市纪委，立即对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展开了突击审讯。 程副书记亲自带队审讯冯雷。 田启兵则带队审讯那六个勘查人员。 对冯雷的审讯，难度较大。毕竟冯雷当了多年的局长，很懂得如何应付这样的审讯。 “程副书记，我作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对西蛮镇和南荒镇之间存在的地界划分问题，是有权直接过问的。我去西蛮镇也是为了解决两镇之间的地界纠纷问题。至于分界线是如何划分的，这种具体的事情，都是由我的手下去完成的。” “问题是分界线划分的不合理，才导致的这次大规模的冲突。” “第一次划分的分界线的确不合理，我也很生气。但第一次分界线划分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啊。第二次划分的分界线，我是在场的。因此，第一次分界线划分的不合理，我并不知情。是我的那六个混账手下做的，与我无关。” “冯雷，你有没有在划分地界的过程中收取好处？” “没有，绝对没有。我到了西蛮镇之后，就一直和杨全域在一起。我手下的那六个勘查人员是跟着石贵荣去的现场。我也没和什么人接触啊，谁能给我好处？再者说了，就是有人给我好处，我也不敢要啊。” 冯雷越说底气越足，竟然翘起了二郎腿，还点燃上一支烟，很是悠然地抽了起来。 “冯雷，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你现在是在接受市纪委的审讯。这一次你没有收受好处，并不代表你以前没有收受好处吧？” 程副书记的这句反问，当即又让冯雷紧张了起来。 他急忙将二郎腿放下，抽了半截的烟拿在手中，也忘了再抽了。 “程副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还很难懂吗？在这次的地界划分中，你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你没有收取任何好处。但这并不代表你在别的事上就没有收取好处嘛，我说的对吧？” 冯雷顿时就慌乱地道：“程副书记，你这么说，那就太冤枉我了。我接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是非曲直我还是分得很清的。我毕竟是市国土资源局的一把手，我更要率先垂范，做出表率才行啊。” “说的天花乱坠没用，你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知不觉，冯雷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他在此次地界划分中，的确没有收受过任何的好处。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收的那些好处多了去了。一旦被查出来，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但在证据没有查实之前，该嘴硬的还得嘴硬，冯雷故作坦然地道：“那你们就去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查出我什么问题来。” 程副书记冷蔑地笑了笑，因为他已经从冯雷慌乱的表情中，洞察到这个冯雷肯定有问题。要查他只是时间问题。 田启兵这边的审讯那就轻松多了。 这六个勘查人员是分别同时被审的。每个人一间屋，分别有两个以上的纪委工作人员对他们展开审讯。 没几个回合，这六个勘查人员就把石贵荣送给他们每人一万元红包的事给交代了。 为了将功赎罪，他们还都纷纷主动将一万元的红包都乖乖地交了出来。 田启兵也没有想到审讯会如此顺利，顷刻之间，就创收了六万元。这钱是要上缴国库的。 田启兵立即走进程副书记所在的审讯室，将程副书记叫了出来，向程副书记做了汇报。 程副书记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这么大的收获，不禁很是高兴，道：“这样就好办多了，我立即向高书记汇报。” 随后，程副书记掏出手机，立即拨通了高书记的电话。 听完了程副书记的汇报，高书记也是格外高兴。他最担心的就是什么也审讯不出来，最后还不得不将冯雷和这六个勘查人员都给放了。真要是这样的话，杨全疆可就有话说了。 “高书记，下一步怎么办？” “立即将石贵荣给控制起来。” “好，我这边立即采取行动。只是不知道石贵荣现在什么地方，时间拖久了，消息一旦走漏，反而不利于我们的行动。” “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你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高书记立即就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M.. 第720章 土匪落网 高承祥给童肖媛打了电话后，得知石贵荣现在正在市立医院，立即派程副书记带人赶了过去。 此时的石贵荣正处于焦头烂额之中。李初勤捅的石贵贵这一刀，实在是太狠了。市立医院的医护人员抢救了这么久，现在仍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程副书记带人赶到了市立医院，找到了石贵荣。 石贵荣是石头村的村支书，也算是体制内的人。最起码他党员的身份，就得归纪委部门调查。 但石贵荣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土匪，他一听市纪委要带走他，顿时就急眼了。 他身边的那些打手，个个凶狠彪悍，当即就将程副书记等人围了起来。有的还亮出了砍刀等凶器。 石贵荣破口大骂：“麻辣隔壁的，还想把老子带走，你们算他妈的老几？老子只是石头村的一个农民，你们市纪委管得了我吗？” 程副书记冷蔑地看着他，道：“石贵荣，你别忘了你可是石头村的村支书。既然你有这个身份，那你必须要老老实实地接受市纪委的调查。”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来这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带走我吧？弟兄们，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拿下。” 程副书记厉声喝道：“大胆，我看谁敢？” 石贵荣手下的这些打手，个个都是亡命徒，是石贵荣四兄弟豢养了多年的打手。 他们哪懂得市纪委是干啥的？他们只知道这些人不是警察。既然不是警察，他们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就在他们要一拥而上时，传来了一声厉喝：“放肆，我看谁敢动手？” 石贵荣和他的那些打手都是一愣，扭头一看，顿时看到了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出现了。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邹国凯。 邹国凯快步来到近前，石贵荣的这些手下顿时纷纷后撤。 邹国凯厉声喝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几十号全服武装的警察早就将石贵荣和他的这些打手团团围住了，随着邹国凯一声令下，他们当即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石贵荣的这些打手，平时个个嚣张跋扈，但现在只有乖乖俯首就擒的份。 随着咔嚓声响，这十几个打手都被铐了起来。 石贵荣认识邹国凯，知道邹国凯现在是苍云县的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石贵荣压根就没有将邹国凯放在眼里，他大声咆哮道：“他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把他们都铐起来？邹国凯，这里是枢宣市，不是你们的苍云县，市局都没管，你算哪根葱？” 啪，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到了石贵荣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石贵荣被打的倒退了一个趔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这个警察反手又给了石贵荣一记耳光，道：“去你妈的，你不就是石贵荣吗？” 石贵荣顿时一愣，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警察，只是感觉这个警察有些面熟而已。 咔嚓声响，这个警察已经将一副锃亮的手铐，铐住了石贵荣的双手。 “你是谁？你凭啥打我还要铐我？” “石贵荣，你给我听好了，我是苍云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周儒铁。你要有本事，尽管冲我来。” 石贵荣破口大骂，又高声咆哮起来。周儒铁一个锁喉扣腕，就将他给摁在了地上。 邹国凯能带人及时赶到这里，是童肖媛专门吩咐的。 童肖媛已经知道了石贵荣是个什么货色，他虽然是石头村的村支书，但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土匪。他就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像对付官场中人那样。 童肖媛预感到程副书记带人去拿石贵荣，很有可能会遇到麻烦。要是石贵荣带人反抗，将程副书记他们给打了，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因此，童肖媛当机立断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国凯多带些干警立即赶到市立医院，协助程副书记控制住石贵荣。 邹国凯不敢怠慢，立即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周儒铁调集人手，火速赶到了市立医院。 好在赶到的及时，要是再玩个一分半钟，那就彻底麻烦了。 石贵荣被程副书记他们带走。而石贵荣的那些打手，则被邹国凯他们带回了苍云县，关进了看守所。 石贵荣的手下还有几个人守在市立医院里。但这几个人不是打手，而是石贵荣家族内的人。 他们看到石贵荣被抓走了，立即给在家坐镇的石贵华和石贵富打去了电话。 这哥俩听到大哥被抓，随即也赶到了市立医院。问明情况后，随即开始找人要把大哥解救出来。 石氏家族四兄弟这些年开沙场，赚了很多的钱。他们早就用钱开道，结交了很多的达官贵人。 石贵华石贵富兄弟俩的活动能力也很强，不一会儿就找了不少人。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西蛮镇的杨全域等镇领导，也找了县委的丁永胜等县领导，就连市里的某些领导也都找了。还找了临齐县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邹飞雨。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全疆这里，杨全疆大吃一惊。 杨全疆也和石贵荣接触过，但杨全疆发现石贵荣这个人身上的匪气太重，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简直就是掉价。 因此，杨全疆也就没有再和石贵荣进一步接触，仅限于见了那几次面，喝了那几次酒而已。 杨全疆得到这个消息后，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杨全域。 他急忙给杨全域打去了电话。 “全域，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迫的时候。你给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收受石贵荣哥几个的好处？” “没有。” 杨全域虽然说了没有，但杨全疆从杨全域没有底气的声音中判断出，弟弟并没有说实话。 他顿时恼火地道：“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也保不了你。” “哥，我也就收了石贵荣送的几箱好酒几条好烟而已。” 听到这里，杨全疆恼怒地道：“几箱好酒几条好烟，这也是收受了好处。你到西蛮镇就任之前，我就曾经告诫过你，不要收受别人送的好处。别人送你好处，必有所图。尤其是石家四兄弟，你更要躲得远远的，可你怎么就是不听？” “哥，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该咋办？” “滚，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这个混蛋，有多远滚多远。” 气急败坏的杨全疆，直接将电话摔了。 第721章 阳奉阴违 杨全疆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已经都戒烟了，但因为弟弟的事，他又开抽了。 别看杨全域只是收了石贵荣几箱好酒和几条好烟，但如果被市纪委查实了，就凭高承祥的铁面无私，他肯定会揪住不放的。最起码也得把杨全域的镇党委书记给撤了。 关键是只要杨全域一出事，肯定会连累到自己这个当哥哥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承祥抓住杨全域的把柄。 想到这里，杨全疆将秘书狲凉叫了过来，将自己想好的计策低声告诉了狲凉，并又交代狲凉如何去办这件事。 交代完了，杨全疆低声道：“你现在就立即赶往西蛮镇，将我的话当面告诉杨全域，让他马上去落实。记住，不要用市委的车，从别的地方调辆车去。另外，你此行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狲凉忙点头道：“杨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那我现在去了。” 杨全疆点了点头，狲凉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杨全疆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怒火上涌，伸手抓起了电话。 “哥，你别生气，我真的就只收了石贵荣送的几箱好酒和几条好烟。他还送过我现金和卡，但我都没要。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准收受任何人送的好处。你以为收了石贵荣几箱好酒和几条好烟，没有收他的现金和卡就没事了吗？难道你就值这几箱好酒和几条好烟吗？没骨气的东西。” “哥，我错了，你说现在咋办？” “你给我听好了，我已经派我的秘书狲凉到你那里去了。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一定要听他的。” “是的，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派狲凉去吗？” “为啥？” “你那里的纪委委员和你关系怎样？” “还可以。” “可不可靠？” “可靠。” “你就按照狲凉说的去做。如果你那里的纪委委员不配合，就让狲凉直接和他说。这就是我要派狲凉到你那里去的原因。” “哥，我知道了。” “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不论是谁再送你好处，哪怕是一瓶酒一盒烟都不能要，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仍是余怒未消。 自己的这个弟弟太不听话了，他总是对自己阳奉阴违。 杨全疆在廉洁自律和生活作风上，是极其重视的。他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能在廉洁自律和生活作风上出问题。 只要不收受别人的好处，不乱搞男女关系，那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杨全疆曾经给上一任省一把手当秘书当了很多年。那些因为收受贿赂乱搞男女关系栽跟头的官员，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上一任省一把手，曾经多次语重心长地告诫过杨全疆，廉洁自律和生活作风，就是一个官员的高压线，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触碰。否则，就会身败名裂。只要这两方面不出问题，其它的问题都好说。但这两方面如果出了问题，谁也救不了你。 对老领导的谆谆教诲，杨全疆记在了心里。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是严格按照老领导的谆谆教诲去做的。 杨全疆的老婆是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的总经理，每年都能拿到一二百万甚至是几百万的年薪。 杨全疆家里并不缺钱。 在男女关系上，杨全疆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上一任省一把手的叮嘱，他全都做到了。 不然，他也当不了市委书记。即使当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干了这么多年。 我杨全疆只要在廉洁自律和生活作风上不犯错误，你们谁拿我也没辙。 我工作即使做得再不好，那也只能说明我的能力欠佳。但这不会把我的职务给撤了。毕竟能力平庸的人占大多数，能力出众的人只是少数。 因此，杨全疆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但他却是稳坐市委书记这个宝座。 这也是省里迟迟不撤换他的主要原因。 但如果自己的弟弟在廉洁自律上出了问题，那势必连累到自己。 这是让杨全疆最为担心的问题。 童肖媛等崔成的电话等的心急火燎。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初年也快要忙完一天的培训了。只要李初年拿到手机，就会立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他还能安心培训吗？ 因此，崔成的电话迟迟不来，让童肖媛很是着急。 但崔成已经说了，他一旦掌握了确凿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给她回电话。 童肖媛也不能再打电话去催。毕竟她以前和崔成没打过交道，不知道崔成此人咋样。 童肖媛只好又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国凯给崔成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邹国凯接到童肖媛的电话后，立即就给崔成打去了电话。 不一会儿，崔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童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忙昏了头，一直没顾得上给你回电话。” “崔副局长，李初勤那件事咋样了？” “童书记，我们这边已经审问过李初勤了，他承认是他将石贵贵给捅伤的。但石贵贵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李初勤暂时不能放。” “如果石贵贵脱离了生命危险，李初勤是不是就能放了？” “如果石贵贵脱离了生命危险，李初勤就有被放的可能。” “怎么才只是可能？” “童书记，市局刑警支队接到了报案，现在也正式立案了。既然已经立案了，那就不能随便撤案。” “那好，我现在也报案，是石贵贵先用刀砍伤的李初勤，李初勤是被迫自卫的。我这里也有很多证人。” 崔成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童书记会如此强硬。 “崔副局长，我现在报案行不行？” 崔成只好忙道：“行，当然行了。” “那你们市局现在就立案侦办。” 崔成彻底没招了，只好小声地道：“童书记，你也别着急。这件事你最好和郭局说一声。” 童肖媛没好气地道：“我已经和他说了。” 崔成赶忙又小声道：“那你再好好和他说一下。” “你的意思是只要郭局同意了，那就可以放李初勤了？” “只要郭局同意了，这件事就好办了。” 童肖媛恼火地道：“到底是权大于法，还是法大于权？” 说完，她就气恼地扣断了电话。 第722章 再次懵圈 童肖媛很是恼火，她把乔含香叫了进来，道：“含香，李初勤看来一时半会还放不出来，他也和警方承认了是他把石贵贵捅伤的。石贵贵目前仍在市立医院抢救。在石贵贵没脱离生命危险之前，李初勤是不会被放出来的。” 听到这里，乔含香也很是着急，道：“童书记，这件事要是让年哥知道了，他很可能就立即赶回来，也不再参加培训了。” 童肖媛道：“对，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乔含香忙问：“童书记，这该咋办？” 童肖媛沉思着道：“你给南荒镇邱叔华、刘峰、陈若民等几个镇领导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初年。对了，还有田政，你也给田政打电话，告诉他一声。让他们暂时先都瞒着初年，免得初年不安心培训。另外，你再仔细想一想，还有谁经常和初年联系，一块给他们打电话。周成仁和邹国凯那里我来打电话，让他们也不要和初年说今天的事。” “好的，我这就去打电话。” 乔含香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立即给邱镇长等人打电话。 童肖媛则给周成仁和邹国凯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南荒镇今天发生的事，尤其是李初勤被市局带走的事，都不要告诉初年，让他安心在省委党校培训。 郭立栋清点完了礼品，他和他老婆在地下室将全部的礼品都清理完，足足清理了好几个小时。 这一次清理的很彻底，终于将这些年来收的赃物给清理了一遍。.. 没有发现现金和卡，这就让郭立栋放了不少心。 他随即让司机过来接他，返回了市局办公室。 他刚进办公室，崔成就走了进来。 “郭局，苍云县的童肖媛和你联系了吗？” “联系了，我让她和你联系。” “我是说他和我联系之后，有没有再找你？” “没有。她找我干啥？” “因为我们不放李初勤，她发火了。” 郭立栋冷哼一声，道：“她愿意发火就发火呗，我们可是按照法定程序来办案的。” “我和她说了，在石贵贵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之前，李初勤是不能放的。” 郭立栋道：“即使石贵贵脱离了生命危险，李初勤也不能放。他这是故意伤害罪，属于重伤害，这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崔成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因为郭立栋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放李初勤。 虽然崔成现在主持市局的日常工作，但后天郭立栋又恢复正常工作了。对李初勤这件事，他也不愿意多管，免得陷入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给自己惹来麻烦。 崔成道：“郭局，还有个重要情况，不知道你听说了吗？” 郭立栋点燃上一支烟，很是惬意地抽了一口。他将地下室的赃物彻底地清理了一遍，几乎可以肯定王栋不会牵连上自己。即使牵连上问题也不会太大。王栋作为下属，逢年过节来自己家里坐坐，带点烟酒等寻常的礼品，这也属于人之常情。 因此，郭立栋现在的心情很是舒畅。 他抽了口烟，问道：“什么重要情况？” 崔成道：“我听说石贵荣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而且还是市纪委的二把手程副书记带人把他给带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郭立栋顿时犹如被一个晴天霹雳给劈中了，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郭立栋同志再次懵圈了。 崔成又道：“我还听说，当时石贵荣的那些手下还想殴打程副书记他们，苍云县局的邹国凯带领大批干警赶到了，把石贵荣的那些手下也全部都给铐走了。” 直到此时，郭立栋这才缓过神来，随即站了起来，很是震惊地问道：“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 “你听谁说的？” “王坤副局长。” “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石贵荣的二弟石贵华给他打电话了，请求他帮忙。随后王坤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国凯将石贵荣的那些手下给放了。但邹国凯没答应。王坤又找了我，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咕咚一声，郭立栋一屁股坐在了高背椅上，脸色也变得蜡黄起来。 真他妈的，因为王栋被市纪委带走，弄的老子在地下室就像做贼一样，光清理那些赃物就清理了好几个小时。这才刚放下心来，结果石贵荣又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崔成看郭立栋脸色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蜡黄，忙道：“郭局，你没事吧？” 郭立栋忙道：“没事。石贵荣因为啥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的？” “也是因为西蛮镇和南荒镇划分地界的事。石贵荣给负责划分地界的市国土资源局的六名勘查人员，每人送了一个一万元的红包。市国土资源局的那六个勘查人员也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他们都招供了。市纪委这才把石贵荣给带走的。另外，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也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郭立栋抬手摸了把脸，发现脸上竟然有不少冷汗，道：“石贵荣又不是体制内的人，他就是一个农民，市纪委管得了他吗？” “但他是石头村的村支书啊，也算是体制内的人。” 郭立栋这才想起石贵荣原来是石头村的村支书啊。 郭立栋不再说话，他现在的心情很是颓废，又想赶回家再去清理藏在地下室的那些赃物。 但地下室的那些赃物，已经清理完了，没有发现现金和卡啊。再去清理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郭立栋冥思苦想，开始仔细回想他和石贵荣之间的交往。重点是石贵荣有没有给自己送过钱或者是名贵的东西？ 但思来想去，他也没有想起什么。和王栋一样，他只是记得逢年过节，石贵荣也是雷打不动地到他家里登门拜访，每次去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但那些礼品几乎也是烟酒之类的，再不就是海参等物。 在郭立栋的记忆里，石贵荣并没有送给自己钱或什么名贵的东西。 但记忆是记忆，事实是事实，郭立栋仍是非常提心吊胆。 想到这里，郭立栋忍不住骂道：“妈的，市纪委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就像疯狗一样，怎么到处咬人？” 第723章 装模作样 郭立栋老奸巨猾，他早就知道石贵荣四兄弟都是些什么货色。 因此，他只和石贵荣有来往。和石贵华、石贵富还有那个石贵贵，他压根就没有和他们来往过。 他即使和石贵荣有来往，也是非常低调。目的就是怕将来石氏家族四兄弟一旦出事，别把他给牵连上了。 他和石贵荣有来往的目的，也是为了让石贵荣给他进贡。 郭立栋现在都把肠子给悔青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和石贵荣有任何的来往。 石贵荣那种土匪，能顶得住市纪委的审讯吗？ 要是一旦顶不住，把自己也给咬出来。就凭高承祥那六亲不认的德行，能放过自己吗？ 想到这里，郭立栋又冒起了冷汗。 他很是后悔当初不该不给高承祥面子。 但现在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了。 等崔成走了后，郭立栋立即抓起电话给他老婆打去了电话，让他老婆赶紧回家。.. 放下电话后，郭立栋随即也匆忙再次回家。 他这次回家的目的，就是要把藏在地下室里的那些赃物，全部都转移出去。 如果市纪委的人一旦把他盯上，地下室里的那些赃物就是现成的证据。必须尽快转移出去，绝对不能留有后患。 这么多年来，郭立栋最喜欢过年过节了。尤其是中秋节和春节两个节日，是他最期盼的。 他之所以如此期盼中秋节和春节，是因为有很多人会给他送礼。 光这两个节日他收的礼品，就比他一年的工资还要高得多。 每当收受别人送的礼品时，郭立栋感觉特别有成就感，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但现在他感到这些年来收的这些礼品，都成了烫手的山芋。 此时的孙才，在家里还没忙完。这厮自从进入到了市公安局的领导层，就像个吸血鬼，只要有给他送礼的，不管送什么，他都是来者不拒。 孙才是典型的小农意识，更是秉承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的肮脏思想。他要趁着自己还在官位上，先捞够了再说。 但王栋的落马，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回家也是和他老婆，手忙脚乱地清理这些年收受的赃物。 他做的比郭立栋彻底，清理完了藏在储藏室的赃物，立即就转移了出去。 而郭立栋却因为石贵荣的出事，这才想起要把藏在地下室的赃物给转移出去。 一天忙碌的培训结束了，吃过晚饭，李初年又来到了教室做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孔利官也是回到教室认真地做作业。 和李初年同桌的郭阳丹，她吃过晚饭后，先回宿舍冲了个热水澡，这才回到教室做作业。 欧阳丹穿着一身橘黄色的休闲装，头发披散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沐浴后的香味，使她显得更加娇媚性感。 让很多男同学都忍不住在偷窥她。 她坐在李初年身边，她身上的沐浴香气如丝如缕地飘进了李初年的鼻孔，让李初年的心跳都加快起来。 她写作业的时候，手肘似是有意无意地不时触碰到李初年的手肘，让李初年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就在这时，班主任冷雨走了进来，她将弄好的花名册分发给每个学员。 培训班的全部学员都在这个花名册上，每个学员的姓名、年龄、来自哪个地方，什么单位部门，担任何种职务，还有手机号码等信息都在这个花名册上。这样就能让大家更加方便地了解全班的各个同学。 李初年接过花名册，认真地看了起来。他也想尽快熟悉全班每个学员的具体情况。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又是一个培训班的同学，这将会成为每个学员的人脉资源。 因此，每个学员都非常重视每个同学。 李初年看到欧阳丹的名字就在自己的名字下边，不由得笑了笑。 但当他看到欧阳丹竟然来自省委宣传部，而不是枢宣市临齐县西蛮镇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初年低声问道：“欧阳丹，你不是西蛮镇的宣传委员吗？” 欧阳丹也正在看花名册，道：“是啊，咋了？” “可花名册上写着你的工作单位是省委宣传部，而不是西蛮镇政府啊。” 欧阳丹明眸皓齿地笑了起来，娇嗔地问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啊？” 这丫笑起来真的是妩媚迷人！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的确感到很是奇怪。” “我是个选调生，我的工作单位的确是省委宣传部。不过我是被派到西蛮镇工作的。本来说的是挂职锻炼两年，但我却不是挂职，而是担任的实职。这样就能让我更好地得到锻炼。如果我没有到基层工作，那我也就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的基层干部培训班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了不起，竟然是选调生。将来你的前途非常光明。” 欧阳丹呵呵笑道：“你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你现在可要好好地把我巴结好。” 李初年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因此也开玩笑道：“欧阳丹同学，等你将来混好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同学，我还指望你照顾提拔呢。” 欧阳丹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的更加妩媚动人！ “你得了吧，咱们两个的年龄差不多，可你现在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我虽然是个选调生，但我没有你的工作经历。所以将来你的前途比我更加光明。我还要靠你照顾提拔呢。” 这个时候，孔利官和班主任冷雨一起走进了教室。 班主任冷雨给同学们发完花名册后，就把孔利官叫了出去。 “孔副市长，咱们这个培训班的所有学员，就你的职务最高。我看就由你来担任班长吧！” 孔利官本来想要故作姿态地推辞一番，但他害怕又出现今天早上在操场上的那一幕。 当时冷雨让他来带队喊操，他说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吧。这本来是他故意谦虚一下，没想到冷雨连让也没让，就直接点名让李初年来带队喊操了，搞得孔利官就像是李初年的下属一样，让他很是沮丧窝火。 现在冷雨让他当班长，他也就不会再装模作样地故作姿态了。 第724章 就职宣言 孔利官虽然不想再装模作样地故作姿态了，但他的内心却是很孤傲的。 你李初年算个什么东西，能跟我比吗？ 想到这里，孔利官决定试探一下冷雨，看她对这个培训班的哪个学员最为看重。 因此，孔利官笑着以开玩笑的语气道：“冷主任，如果我不当班长，你会再选择谁？” 冷雨连考虑也没考虑，当即就道：“李初年！” 孔利官心中一沉，恼火地暗道：果真又是李初年。心中暗道完这句话，还随即暗骂了一句脏话。 孔利官心中很是嫉妒恼火，但却仍是笑着道：“冷主任，除了李初年之外，你还认为谁更合适？” 冷雨则干脆地道：“咱们这个培训班的所有学员都很优秀，只不过李初年更加年轻，也更有实际工作经验。” 冷雨这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那就是在这个培训班中，李初年是最优秀的，比你孔利官这个常务副市长还要优秀。 孔利官不敢再问下去了。如果再问下去，冷雨的回答可能让他更加沮丧更没有自信了。 冷雨是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是正厅级干部。她的年龄和孔利官虽然差不多，但她毕竟站得高看得远，格局也比孔利官高。 她的阅历可比孔利官高多了，因此她看人也很准。 孔利官道：“冷主任，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当这个班长吧！” 冷雨只好道：“好吧！”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是有一丝不快。心中暗道：你孔利官已经是常务副市长了，干嘛还要争这个班长？ 可她作为班主任，要选择学员担任班长，只能先征求一下孔利官的意见。毕竟孔利官的职务在这个培训班中是最高的。冷雨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可这无奈之举，并没有换来孔利官的谦让。孔利官直接来了个当仁不让。 这班长的职务也就只能由孔利官来担任了。 孔利官陪着冷雨回到了教室，他坐回了原位，冷雨则站在讲台上道：“同学们，为了加强咱们这个培训班的管理，我决定让孔利官同学来担任咱们这个班的班长。孔利官同学的职务在咱们这个培训班是最高的，让他来担任班长也是最合适的。同学们，你们认为呢？” “好，我们支持冷主任的决定。” “让孔副市长当我们的班长，我们也是心服口服。” 其他同学也都纷纷表态，但李初年却没有表态。 欧阳丹看李初年没有表态，她也就没有表态。 孔利官出任班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孔利官随即也来到了讲台上，先是冲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接着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冷主任为咱们这个培训班服好务。” 不得不说，孔利官的确是很会说话。他没有说协助冷主任将咱们这个培训班管理好，而是说协助冷主任为咱们这个培训班服好务。 他换了这种说法，更是赢得了同学们的支持和信任。 随后，孔利官侃侃而谈，将他的口才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算是他担任班长的就职宣言吧！ 做完了作业，李初年立即冲出教室，来到了公寓一楼大厅，将手机领了出来，立即开机。 打开了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显示，也没有任何信息。这让李初年有些纳闷。 他当即给邱镇长打去了电话。 “邱镇长，今天没什么事吧？” “李书记，没事。” 此时的邱叔华正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他被打的那一棍实在是太狠了，不但头破血流，脑袋上还起了个大包。 邱叔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心中很是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 他本来想给李初年发个信息，将今天发生的事，统统告诉李初年。 但还没等他给李初年发信息，却接到了乔含香打来的电话。 乔含香叮嘱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李初年，尤其是李初勤被市公安局抓走的事，更不能告诉李初年。并讲明这是童书记特别交代的。 既然是童书记特别交代的，邱叔华只能严格遵守。 因此，李初年现在打来了电话，邱叔华只能说没事。 李初年道：“大棚种植基地那里施工还算正常吧？” “正常。我一直在那里盯着。” “石贵荣他们没来闹事吧？” “没有。” “地界划分了没有？” “没有。” “我那天走的的时候，已经和石贵荣谈好了。按照时间推算，市国土资源局也该派人来划分地界了。石贵荣的活动能力这么强，不应该这么拖拉啊。” 邱叔华心中暗道：李书记啊，你要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估计你也不会再在省委党校培训了，肯定得立马赶回来。 邱叔华道：“应该也快了，划分地界的事，拖下去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不用着急。” “邱镇长，你说的也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初年就挂断了电话。 但李初年心中也不禁有些纳闷，邱镇长今天说话有气无力，仿佛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说，这与他以前的说话风格不一样啊。 李初年心中虽然有些纳闷，但邱叔华说的并没有破绽，他也就没有再考虑此事。 李初年随后又给田政打去了电话，但田政的手机竟然关机了，这让李初年有些吃惊。 田政作为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他的手机一直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可今天怎么会关机呢？ 田政也接到了乔含香打来的电话。 田政最敬佩的人就是李初年。他接到了乔含香的电话后，很是左右为难。 和李初年说实话吧，不行，因为这是童书记特别交代的。 可不和李初年说实话，那就等于是骗他。李书记是田政最敬佩的人，田政绝对不愿意骗他。 咋办？田政思考之后，决定将手机关机。即使李书记给自己打来电话，自己也借不到了。只要接不到李书记的电话，那自己就执行了童书记的特别交代，同时自己也没有骗李书记。 因此，田政索性将手机关机了事。 李初年决定再给陈若民打个电话，但就在这时，欧阳丹走了过来。 “初年，你知道了吧？” 听欧阳丹这么问，李初年一愣，笑道：“我知道什么呀？” 第725章 决定请假 “今天你们的南荒镇和我们的西蛮镇都闹翻天了，你不知道？” 李初年顿时大吃一惊，忙道：“我们南荒镇和你们的西蛮镇闹翻天了？这是啥时候的事？” “今天啊。” “什么？今天？” “对，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我领出手机刚开机，就看到了西蛮镇好几个同事给我发来的信息。我给其中一个同事刚回了个电话，她说今天两镇之间的人打起来了，很多人都受伤住院了。” 李初年直接懵圈了，道：“不对啊，我刚给我们南荒镇的邱镇长打了电话，他说啥事也没有啊。” “啊？不会吧？今天这事都闹翻天了，你们的邱镇长竟然说没事？” 这话说完，欧阳丹突然意识到邱镇长可能是故意瞒着李初年，目的就是怕他分心，让他不能安心在这里培训。 想到了这点，欧阳丹顿时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说多了，不禁有些后悔。忙道：“可能是我的同事故意在逗我吧。你也不要当真。” 李初年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欧阳丹，你刚才说的时候，不像是开玩笑。” 欧阳丹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她赶忙又道：“我的那些同事，平时喜欢和我开玩笑，我压根也没当真，就是随口和你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 但李初年的表情却极其认真，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随即又用手机拨通了邱叔华的手机。 邱叔华正躺在病房上闭目养神，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睁眼一看来电显示，不禁一愣，李初年怎么又打过来了？ 当邱叔华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立即传来李初年的声音。 “邱镇长，今天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双方的人是不是打起来了？” “没有啊。” “没有？我得到的消息是南荒镇和西蛮镇，两个镇之间今天闹翻天了，可你竟然说没事？邱镇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叔华再也躺不下去了，急忙坐了起来，心中很是担心。童书记已经特别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准和李初年说今天发生的事。 刚才李初年给自己来电话的时候，自己回答的也非常圆满。 可这才仅仅过了一二分钟，李初年怎么就得到了消息了呢？ “李书记，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邱叔华问这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他显然是在试探李初年。 李初年有些恼火了，道：“你甭管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就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邱叔华把牙一咬，斩钉截铁地道：“扯淡，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事。” “邱镇长，你可别骗我。我把这副重担交给了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要是骗我，我从此之后就不认识你。” 李初年这话说的也是斩钉截铁，而且语气极其沉重。 邱叔华太了解李初年了，李初年只要说了，那就必定会去做。如果因为自己和他撒谎，他真的可能就会和自己形同陌路了。 这可咋办？邱叔华瞬间就急的冒汗了。 “邱镇长，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初年------” 邱叔华叫的这声初年，用得竟然是哀求的语气。 他用哀求的语气叫了声初年，意思是初年啊，你就别再问了。 “你不说难道我就问不出来吗？” 李初年恼火地扣断了电话，随即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李书记，你好！” “若民，今天咱们南荒镇和西蛮镇是不是闹翻天了？” “没有啊，李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就问你有没有？” 陈若民果断地道：“没有。” “陈若民，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若民顿时就害怕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你给我说实话。” 没想到陈若民竟然也和邱叔华一样，用哀求的语气叫了声李书记，后边没了下文。 “你不说是吧？行。” 李初年恼火地又扣断了电话。 看李初年真的生气了，欧阳丹心中更过意不去了，忙很是抱歉地低声道：“初年，都怨我多嘴。你别当真，我向你赔不是。” “你赔什么不是？我还要感谢你及时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说完，李初年随即又拨通了刘峰的手机。 但刘峰的手机却也关机了，这让李初年更加着急上火。 陈若民接到李初年的电话时，他正和刘峰刚到镇医院。 他们两个这是来看邱镇长的。 陈若民和李初年通电话的时候，刘峰就在旁边。 当李初年扣断电话后，陈若民举着手机对刘峰道：“坏了，李书记知道今天的事了。” 刘峰当即掏出手机来，边关机边道：“我还是关机吧，说不定李书记等会就给我打来电话了。” 刘峰这一招和田政如出一辙，只要手机关机了，那就啥事也不会有了。 邱叔华接完李初年的第二个电话，焦躁不安地站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来回踱了几趟步，他这才想起给童书记打电话，随即抓起手机，拨通了童书记的电话。 “童书记，我是邱叔华。刚才初年先后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他第一次来电话的时候，问我今天有啥事？我说没有。我也是按照您的交代去说的。可不一会儿，初年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他竟然知道了今天发生过的事。” 童肖媛吃了一惊，很是不悦地问道：“谁告诉他的？” “不知道啊。我也纳闷呢。初年一直在逼问我，但我还是没说。最后他生气了，就扣断了电话。估计是给别人打电话了。” 童肖媛也很是窝火，道：“我知道了，你甭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 刚和童书记通完电话，邱叔华就看到陈若民和刘峰进来了。 陈若民垂头丧气地道：“邱镇长，是不是你把今天的事告诉李书记的？” 邱叔华气急地道：“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呢。” 李初年是真的急了，他决定和冷雨主任请假，立即赶回南荒镇。 此时，孔利官已经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将领出来的手机开了机。 他这一开机，就看到了一条消息，是杨全疆给他发来的。 消息的内容是：看到消息，立即回电。 第726章 坐立不安 孔利官不敢怠慢，立即就给杨全疆回了电话。 “杨书记，您好！我这是刚下课，领出手机就看到了您发来的信息了，赶紧给您回话。” “利官，你在省委党校培训，倒是清心了，可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孔利官忙问：“杨书记，咋了？” 杨全疆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南荒镇和西蛮镇因为划分地界的事，双方的人打了起来，是大规模的火拼，导致很多人都受伤住了院。” “啊？还有这样的事？有没有闹出人命？” 孔利官倒是非常希望能闹出人命来。只要闹出人命，那李初年就抖擞不清了。 杨全疆道：“目前还没有闹出人命。我也一直在紧盯着这件事，一旦闹出了人命，那就彻底麻烦了。” 孔利官忙心是口非地道：“是啊，最好不要闹出人命。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处理的多了。” 杨全疆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还不算。高承祥也开始趁火打劫了，弄得我焦头烂额。” “高承祥又咋了？” “市纪委今天上午把临齐县公安局的王栋局长给带走了，而且是秘密带走的。下午把市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和六个勘查地界的人员也带走了。这还没完，随后又把临齐县西蛮镇石头村的村支书石贵荣给带走了。” “啊？市纪委今天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 “是啊，今天我还和高承祥吵了一架。我让他暂缓行动，可他就是不听。他这么做，就是在火上浇油啊。” “高承祥就是这个德行，脸色一黑，就六亲不认了。” “利官，我和你商量个事。你现在省委党校培训，趁这个机会，你多和黄敬尊接触接触，最好是能和黄副省长直接接触上，看有没有机会将高承祥给调走。我实在是受够了，高承祥在枢宣市一天，咱们就不得安宁一天。” 孔利官这才清楚杨全疆让他赶紧回话的目的。原来是要对付高承祥。 “杨书记，我和您的观点一样，高承祥继续留在枢宣市，对咱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个人太过较真，不会变通，他要是还留在枢宣市，就会阻碍咱们枢宣市的发展。” “对，利官，你说的没错。最好让黄副省长或其他省委领导能听到你的这番话。” “杨书记，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这件事。” “好，你要趁在省委党校培训的这个机会，多下些功夫，该找的人一定要找。当然，我也会想办法通过我这边的人脉关系活动一下。咱们一起努力。尽快将高承祥这尊瘟神弄走。” “好的，杨书记，但愿我们能尽快实现这个目的。对了，冯雷没事吧？” “冯雷现在还被市纪委给关着呢，有没有事只有天知道了。” “杨书记，我一直分管市国土资源局，冯雷要是出事了，就会影响到我。得想办法尽快让冯雷平安无事。” “高承祥还没就此事向我汇报，他也肯定会向我汇报的。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冯雷弄出来。” 孔利官真的担心冯雷会顶不住市纪委的审讯，将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孔利官也没有好果子吃。 孔利官自从担任常务副市长后，就一直分管市国土资源局。冯雷就是他提拔起来的。这些年来，冯雷也没少送他东西。逢年过节，那更是必不可少。 想起这些来，孔利官就忐忑不安。忍不住道：“杨书记，我回不去。冯雷的事，就靠您了！” “利官，没想到这次的培训，省委会这么重视，竟然还是封闭式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去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次培训，不但是封闭式的，还是军事化管理。每个星期只有星期天一天的休息时间，从星期一到星期六一点空余时间也没有。” “利官，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你先和黄敬尊接触一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黄副省长。” “好的，我这就安排。” “好，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点上烟，在宿舍里来回踱步。 他现在的心思不是放在如何与黄敬尊接触上，而是集中在了冯雷身上。 冯雷就是个贱骨头，他要是一旦顶不住市纪委的审讯，说不定就把自己也给卖了。 想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冷汗也冒出来了。 不行，得赶紧采取补救措施。 孔利官立即给他老婆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老婆，连夜将储存在家里的这些年收受的赃物转移走，越快越好。 孔利官收受东西很大胆，但他也分人。只有知根知底非常可靠的人送他东西，他才会收。除此之外，别人送再好再贵重的东西，他一概不要。 也正是因为他坚持了这一点，才让他这些年来平安无事。 冯雷归他直接分管，算是知根知底非常可靠的人。不论冯雷送他什么东西，他都照收不误。 冯雷给他送过名表，也给他老婆送过金银首饰。 名表和金银首饰，这都是典型的行贿受贿。 孔利官想到这里，更是如坐针毡。 他当即立断，给自己的司机打去了电话。让司机明天一早来省委党校接他。 他要尽快赶回枢宣市，先把冯雷可能给他带来的隐患解决了。 但即使是星期天出去，那也得要事先请假。否则，就是违纪。 孔利官随即给冷雨打去了电话，向她请假，趁明天是星期天，他要回枢宣市处理一下积攒的几件亟待解决的工作。 冷雨批准了他的请假，但让他明天晚上八点准时返回来。 与此同时，李初年也向冷雨请假，理由也是趁明天是星期天，赶回南荒镇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M.. 冷雨也批准了李初年的请假，同样也是让他明天晚上八点之前务必赶回来，不准迟到。 李初年刚和冷雨请完了假，就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初年，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我全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别人告诉我的。” “谁？” “肖媛，你问这个干吗？” “我当然要问了，我已经提前交代好了，不准任何人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我就是怕你分心，影响你的培训。可你还是知道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故意和我对着干。” 第727章 将功赎罪 李初年道：“原来邱镇长和陈若民他们不和我说真相，故意瞒着我，是你交代的啊？” “对，是我交代的。” 李初年顿时有些生气了，但转念一想，她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好让自己在这里安心培训。这么一想，心中的气也就随即消失了。 “肖媛，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你这样会耽误事的。” 童肖媛当即反问：“耽误什么事？” “两个镇的人打起来了，事情闹得这么大，邱镇长他们处理不了。” “邱镇长处理不了，但我能处理了。” “啥？你处理了？” “在你去培训的那一天，我就亲自给邱叔华打电话了，告诉他有啥事立即向我汇报。西蛮镇和南荒镇的确因为地界划分的事，双方的人打起来了，很多人也受伤住院了。包括邱镇长。” “啥？邱镇长也受伤住院了？” “他的头都被打破了，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随后，童肖媛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颇为吃惊。 童肖媛道：“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也用不着你了，你还明天请假回来干啥？” 李初年很是感激地道：“肖媛，辛苦你了！” “我这辛苦是应该的，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不在家，那就只能由我这个县委书记顶上去了。” “冯雷和那六个勘查人员被市纪委带走调查。肖媛，这件事你做的漂亮。” “关键是高书记的支持。” “石贵荣现在也被市纪委给控制起来了。估计会有很多人寝食不安了。” “石贵荣除了经济上的问题，他还涉嫌领导组织黑恶势力。市纪委审完了他，下一步就该是公安部门介入了。” “对，最好是把这个人渣给绳之以法。不过，市公安局那边可能很不给力。” “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了。市公安局那边谁不给力，将来谁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肖媛，我已经和冷雨主任请假了，明天正好休息，我还是回去看看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谁？冷雨？” “是啊，你认识她？” “我听说过她。没想到她就是你们这个培训班的班主任啊。” “是啊，冷雨主任可是从中央党校出来的，非常厉害。她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了，而且还是正厅级干部。” “你明天真的要回来？” “是的。” “那就随便你吧。” 扣断手机后，李初年再次给田政打电话，但田政的手机还是关机。 李初年只好给邹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凯明天一早过来接自己。 在上楼回宿舍的时候，欧阳丹快步走了过来。 “初年，你和冷雨主任请假了？” “嗯，我明天回南荒镇看看。” “我也和冷雨主任请假了，明天我和你一块回去。” “你和我一块回去干啥？你家不就是省城的吗？” “是啊，我家离这里也不远。” “明天难得休息一天，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吧。” “不，我明天必须和你一块回去。今天是我多嘴，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明天陪你一块回去，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这件事是我引起来的，我要是不和你说，你也就不会这么闹心了。我陪你回去，也算是将功赎罪。” 李初年苦笑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 她调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说了声晚安，飘身而去！ 回到宿舍，李初年冲了个澡，准备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回南荒镇处理此事。 但李初年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冷雨主任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道：“冷主任，你好！” “李初年，你明天不是要请假回南荒镇吗？” “是啊。” “我收回我的批准，你明天不能回南荒镇了。” 李初年一下子坐了起来，焦急地问：“为啥啊？” “明天学校有活动。” “冷主任，可你已经批准了我的请假啊。” “我可以批准你的请假，但我也可以收回。咱们这个培训班可是军事化管理，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这样吧。” 说完，冷雨主任就扣断了电话。 李初年懵圈了好大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 明天学校有活动，到底是什么活动？ 可是再重要的活动，也不如南荒镇的事重要啊。 李初年当即又给冷雨主任拨打了回去。 “冷主任，学校明天有什么活动？” “有什么活动，这该是你问的吗？” “冷主任，南荒镇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可你现在是学校的学员，既然是学员，那就要服从学校的安排。至于明天是什么活动，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但在我没有通知你之前，你不准离开学校半步。否则，我就处分你。” 说完，冷雨主任又扣断了电话。 我的乖乖，冷雨主任看上去很是温柔贤淑，怎么说话这么霸气？ 李初年很是无奈，自己要是不听冷雨主任的话，那她肯定会给自己处分。自己一旦受了处分，那可是要在省委组织部记录在案的。 童肖媛要是知道了自己受了处分，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无奈之下，李初年只好给邹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凯明天不要过来了。 随后，李初年又给欧阳丹打去了电话，告诉她明天回不去了，冷雨主任又不批准他的请假了。 和欧阳丹通完电话没多久，正躺在床上发呆的李初年突然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他起身来到门前，伸手将门打开。 欧阳丹穿着睡衣，赤脚蹬着一双拖鞋，头发松散着站在门外。 李初年吃惊地道：“欧阳丹，你怎么来了？” 欧阳丹迈步走了进来，还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她问：“学校明天有什么活动？” “我也不知道啊，我问冷雨主任了，但她就是不说，只是让我等通知。” “我也向她请假了，可她并没有收回我的请假啊。我也问其他几个同学了，他们也都请假了，他们也没有接到她的通知说请假取消啊。” 第728章 剩女时代 欧阳丹关注的焦点是学校明天举行什么样的活动，冷雨主任竟然亲自给李初年打来电话，硬性取消了他的请假。这让她感到很是好奇。 但李初年关注的焦点则不是明天学校举行什么样的活动，而是她现在来到了自己的宿舍中。 要是在平时，她来到自己的宿舍，李初年也没有多大的感受。 但现在她穿着睡衣，赤着脚丫，披头散发地来了。 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那就麻烦了。 虽然自己和她没有啥事，但这个点她这身穿着来到自己的宿舍，想不让别入说闲话都不可能。 欧阳丹随后参观了一下李初年的宿舍，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上。 李初年顿时心跳加快，忙低声道:“欧阳丹，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欧阳丹一愣，道:“为啥?” 李初年忙低声解释道:“你这个点来我宿舍，还穿着睡衣。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就会有绯闻了。” 欧阳丹莞尔一笑，道:“想和我闲绯闻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巴不得想和我闹出点绯问呢。”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李初年更加着急了，忙道:“欧阳丹，咱们如果闹出了维闻，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赶紧回去 吧。” “你就这么害怕?”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 她仍是坐在床上未动，道:“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怕什么绯问？大不了到时候就说咱们两个谈恋爱就是了。” 李初年忙道:“别，要是这样就更麻烦了。” 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随即站了起来，道:“你不是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吗?你女朋友叫钱丽秀，是你们苍云县常务副县长钱坤的女儿。她现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我说的对吧?” 她的话让李初年极为震惊。 “欧阳丹，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别忘了，我可是搞宣传的。” “但我有种被你扒光的感觉。” 她突然靠近了李初年，她身上的香味让李初年心跳更快，急忙朝后退了一步，脖子根都红了起来。 李初年越是这样，她心里反而越是喜欢，娇嗔地道：“我把你扒光了吗?你身上的衣服我可是没动一指头呢。” 李初年顿时被她说的更加窘迫狼狈，她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李初年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但她就是不走。他也没法，只能尴尬地站在这里，但却很是手足无措。 她突然又道:“初年，你不是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吗?可你现在又说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新女友?” 李初年只好又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明显地闪过不快，道:“谁?” 李初年道:“抱歉!不方便说。” “那明天我们不能一块回去了?”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用哀求的语气小声地道:“欧阳丹，你还是快点走吧。” 她啐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害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啥?” 说完，她这才掉头朝外走去。 李初年快步走在她前边，亲自动手打开房门，礼送她出去。 等她一走出房门，李初年赶忙将门关上。 欧阳丹本来还以为她出门后，李初年怎么着也得和她打个招呼说声再见。 可她没有想到，李初年却是闪电般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噘着嘴有些不悦，但她也怕被别人看到她穿得这个样子来李初年的宿舍。绯间一旦发作起来，那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因此，她没敢停留，立即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回到宿舍，她将房门关上，披头散发地靠在门上，心情很是糟糕。 她之所以暗中调查李初年的底细，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李初年。 当她得知李初年和谈了多年的女朋友钱丽秀早就分手了，不由得喜出望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她没有想到李初年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她的年龄和李初年差不多，只不过李初年大学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了。可她仍在求学。 虽然她参加工作比较晚，但她的身体却是发育的早就熟透了。 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而且还是省委宣传部的选调生。 熟透了的她，早就想尽快将李初年拿下。 今晚她穿着睡衣，赤脚穿着拖鞋，还披头散发地去了李初年的宿舍，就是在故意引诱李初年。 只要李初年稍一主动，她就立即扑进李初年的怀里，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李初年。 但她没有想到，李初年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正派。 女孩子遇到这种闹心的事，就会找人倾诉，欧阳丹也不例外。 欧阳丹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丹丹，啥事？” “丽姐，我现在心里很烦。” “呵呵，是不是想找我倾诉一下啊？” “嗯！” “丹丹，我现在正在外边有个应酬。等我忙完，就立即给你回电话，好吗？” 欧阳丹一听很是失望，但也只能道：“好吧。” 扣断电话，欧阳丹失魂落魄地趴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她妈妈经常念叨她的那句话：“现在是剩女时代，难道你也想当剩女吗？” 老妈经常念叨的这句话，给了欧阳丹很大的压力。 她也不愿当剩女，但现实却非常残酷。 现在的剩女大多都是漂亮且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越的知识女性。 别的不说，就说她所在的那个研究生班吧。 班里有几个像她一样很漂亮的女同学，个个工作都非常好，房子车子也都有，但就是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直到现在个个都还单着呢。 不是她们高不成低不就，而是她们都是知识女性，有自己的真知灼见。 她们的条件已经很优越了，那她们的另一半比她们还要优越才行。 不然，结了婚也得离婚。 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的比她们更优秀的男人。 这就造成了她们在情场上郁郁寡欢，很是失意。 这也正应了那句古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太过优秀，就很难找到比她们更优秀的男子。 这也就导致了优秀的女子，大多都成了剩女。 欧阳丹长的漂亮，性格活泼，条件优越，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没有一个能让她看上眼的。 第729章 出谋划策 好在这次来参加培训，让她遇到了李初年。 从她第一次见到李初年，就让她怦然心动。遇到了李初年，也让她燃起了对美好爱情的渴望。 她第一次进教室就和李初年坐在了一起，这让她更加心动。她认为这就是缘分。 是因为她和李初年有缘，才会成为同桌！ 因此，她才私下里动用人脉关系，将李初年的底细给查了个清楚。 但今晚李初年向她表明了他已经又有新女友了，这让她很是接受不了。 她特别想知道李初年的新女友是谁，但李初年就是不说。 欧阳丹深深地感受到，如果她错过了李初年，可能她就真的成为剩女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有些心悸。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当她感到自己流泪了，她的心里更加发酸，樱唇紧抿，银牙暗咬，心中道：如果不能得到李初年，那她就宁肯去当剩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欧阳丹口中轻轻念叨着这两句诗。心中却道：如果和李初年只是有缘无分，那就到此为止吧。免得出现如这两句诗描写的那样，岂不是更加难以接受？心中留着美好，总比留着失望遗憾的好。 不知不觉，欧阳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 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欧阳丹惊醒，她伸手抓起手机，睁着惺忪的睡眼，一看来电显示，是丽姐打过来的。 她按下了接听键，有些慵懒地道：“丽姐，你咋才回电话啊？” “丹丹，今晚的应酬非常重要，要不是为了尽快给你回电话，我现在可能还没忙完呢。” “丽姐，自从你当了主任后，你个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想找你聊天都不容易了。” “丹丹，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只是今晚赶巧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我现在啥也不干了，就专心致志地陪你聊天，好不好啊？” 欧阳丹轻嗯了声，随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丹丹，你今天到底遇到啥不顺心的事了？” “丽姐，我来参加这次培训，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但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手机那边的丽姐顿时大吃一惊。因为她跟丹丹交往这么久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听丹丹说男女方面的事。 “我的乖乖，我们的丹丹终于遇到心动的人了。恭喜！说明你快要结束单飞了。丹丹，能让你心动的人，肯定是非常优秀的。” “他不优秀，能让我心动吗？” 丽姐呵呵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但欧阳丹却叹了口气，显得很是闷闷不乐。 “丹丹，你先别灰心叹气啊，他结婚了吗？” “没有。” “嘿嘿，只要他没结婚，你就有机会。你和我说说他的具体情况，我好给你出谋划策。” 欧阳丹的困劲顿时就没了，道：“他所在的镇和我所在的镇相邻，我第一次到教室的时候，就和他是同桌。丽姐，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特有缘分？” “嗯，要是这么说来，你和他的确是很有缘分。他所在的镇和你所在的镇相邻，你不是西蛮镇吗？难道他是南荒镇的？” “没错，他就是南荒镇的。但他可是镇党委书记啊，比我的职务高。” 手机那边的丽姐，不由得一颤，忙问：“他叫什么名字？” “李初年。” 丽姐极为震惊地道：“啊？你说他叫什么？” “李初年啊！丽姐，你认识他？” “认识，我还采访过他呢。” “啊？怎么这么巧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丹丹，你能对李初年动心，说明你的眼光很高。他的确非常优秀。” 这个丽姐不是别人，正是陆芬丽。 陆芬丽这个时候想起了她那次采访李初年的情景，更想起了她临走的时候亲了李初年的那一口，她的脸上随即泛起了红润，心中更是激荡不已。 她当时采访李初年的时候，也是深深地被李初年的魅力给折服了。 但她知道她和李初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才无所顾忌地亲了李初年一口，也免得让自己留下遗憾。 她没想到，自己的好闺蜜欧阳丹现在竟然喜欢上了李初年。 欧阳丹和陆芬丽都喜欢李初年，聊起了李初年，两人更是聊的热火朝天。 陆芬丽心中也有些怨气，李初年到省委党校来参加培训都好几天了，竟然压根没和她联系。 这说明李初年心里根本就没她。 “丹丹，我等会就给李初年打电话，约他明天一起吃饭，给你们创造机会。好不好啊？” “丽姐，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明天学校有活动，他未必能有空。” “你甭管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丽姐，现在很晚了，要不明天一早再给他打电话吧。” “没事，我现在就给他打。” 此时，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二点了。 陆芬丽给欧阳丹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聊了接近两个小时。 李初年早就已经睡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以为南荒镇又出事了，一个激灵醒来，伸手就抓起手机，也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李初年，打扰你的美梦了吧？” 李初年顿时一愣，他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好意思，我没听出来你是谁？” “你这话太伤我自尊了，我的手机号码，你没有存储吗？” “我被手机吵醒，都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 “那你现在就看。” 李初年举起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屏幕，顿时看到了陆记者三个字，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原来是陆记者啊！你这么晚打电话，有啥急事吗？” 李初年这么问，就等于拿她是外人了，这让她的自尊再次遭受打击。 “李大书记，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当初要不是我对你的采访，你能上电视吗？我曾经和你说过，你只要到了省城，就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好请你吃饭。你也答应了。可你来省委党校参加培训都好几天了，你都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拿你当朋友，可你没拿我当朋友啊。” 第730章 二人世界 听她这么说，李初年很不好意思起来，忙道：“陆记者，我这次来参加培训，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而且还是封闭式培训。别说给你打电话了，我们每个学员的手机都要在上课之前上交，下课做完了作业，才能将手机领出来。要离开学校还得事先向班主任请假，根本就没有一点空。我还怎么给你打电话啊？” “明天可是星期天，你们还上课吗？” 陆芬丽问这话，明显地就是在试探李初年，试探李初年是否说谎。因为她已经从欧阳丹那里得知，星期天是不上课的。 “明天不上课，但明天学校有活动。我本来都向班主任请假了，想明天回南荒镇一趟。班主任也批准了我的请假。但由于明天学校有活动，班主任又把我的请假给取消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陆芬丽心中甚是欣慰。李初年并没有和她说谎，说的和欧阳丹一样。 陆芬丽很是温柔地道：“初年，你明天参加完活动，我请你吃饭，如何？” “我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活动，要进行多久。我现在也没法答应你，如果没时间，岂不是爽约了？” “明天休息，你的手机该不会也上交吧？” “这倒不会。” “那好，明天咱们再联系。” “好的。” “晚安！” “晚安！”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感到很是纳闷，陆芬丽怎么知道自己来省委党校培训了？ 第二天早上，李初年吃过早饭后，也没有等来冷雨主任的电话。 李初年只好又回到宿舍，但却是焦躁不安。 直到上午十点半，李初年才接到了冷雨主任打来的电话。 “冷主任，现在都十点半了，学校里到底是什么活动啊？” 李初年的语气很是着急。 “我现在不是打电话要告诉你嘛，着啥急啊？” “冷主任，我能不着急嘛。” “你现在马上到学校门口去，那里有人等你。” “谁在等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冷雨主任就扣断了电话。 李初年急忙下楼，快步来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并没有人。 正当李初年到处瞅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初年！” 李初年急忙扭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靓丽女子从一辆轿车上下来，正冲他笑呢。 这个靓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童肖媛。 李初年快步跑了过去，道：“肖媛，是你在等我吗？” 童肖媛莞尔笑道：“是啊，我都等了一刻钟了。” “冷雨主任说有人在学校门口等我，她说的就是你？” 童肖媛笑靥如花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吃惊地道：“你和冷雨主任认识？” “不但认识，我和她关系还非常好呢。” 李初年恍然大悟地道：“冷雨主任说学校今天有活动，原来是骗我啊！” “什么骗不骗的？别说的这么难听。是我让她这么做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回去。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你再回去干啥？” “肖媛，我------” “你什么呀？快上车吧。”M.. 说着，童肖媛伸手拉着他上了车。 李初年坐在副驾驶座上，童肖媛则亲自开车。 “肖媛，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我就回来了。” “你这是开的谁的车？” “我的车啊。以前我在省委上班的时候，就开这辆车。我去了苍云县后，这辆车就归我妈开了。” “咱们这是去哪？” “去我家啊。” “去你家？” “是啊。” “你爸妈在家吗？” “当然在了。” “到前边超市停一下，我下去买点礼品。第一次去你家，空着手不好。” “咋地？你想给县委书记送礼？” “对，我要给县委书记送礼！” 说话之间，就到了前边的超市门前。 但童肖媛却突然加快车速，李初年忙道：“停车，我下去买点礼物。” “买啥礼物？别这么俗气。” “我第一次去你家，空着手不好。你爸妈会说我不懂事，快点停车。” “要指望你买东西，黄瓜菜也凉了。东西我早买好了。” “东西呢？” “我昨晚就已经拿回家了，我对我爸妈说是你给他们买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童肖媛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初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要硬着头皮去她家。 她的父母，自己总是要见的。不然，怎么能把他们的女儿娶到手？ 很快，车子就进入了省委家属大院。 “肖媛，你的家在这里啊？” “是啊，咋了？” “这可是省委家属大院啊。” “你小子怎么也学得这么势利了？” “嘿嘿，这大院可是很让人望而却步啊。” 来到楼下，童肖媛将车停好。 两人下车上楼，李初年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自己的家在农村，可她的家在省委家属大院。 这反差也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她的父母看不上自己，那自己和她的结合将充满了困难挫折。 终于到了门前，童肖媛没有抬手敲门，而是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李初年心跳顿时加快。 “愣着干啥？快进来啊。” 童肖媛伸手拉着他进了门。 进门是门厅，童肖媛快速地换上了一双拖鞋。 随后她又拿出来一双男士拖鞋，道：“你穿这双拖鞋。” 李初年换上拖鞋，跟着她来到了客厅，但客厅里却是空无一人。 李初年小声问道：“你爸妈呢？” 她抿嘴笑道：“我爸妈今天出门了。” “啊？家里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 “对，咱们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童肖媛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李初年将她紧紧抱住，低头伸嘴吻住了她的樱唇。 在苍云县，她是县委书记，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不但要隐瞒两人的恋情，还要时刻保持警惕，免得被别人发现了。 但在这里却是绝对的安全！ 这里是她的家，家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也不用再有什么顾忌了，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 两人紧紧相拥热吻，不知不觉，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娇喘着低声道：“初年，抱我上床！” 李初年伸手弯腰将她拦腰抱起，迫不及待地就朝卧室奔。 但到了卧室门口，她却突然道：“笨，我的卧室在那边。” 第731章 娇柔可亲 李初年抱着她来到了她的卧室，用后背将房门关上。 李初年很是迫不及待，呼吸都粗重起来。 她脸色发烫，身体都激动的有些发颤。 李初年喘着粗气，动手给她脱衣服。 由于太过迫切，双手都在发抖，动作显得也有些笨拙。 平时脱衣服是很快的，但此时却感觉很慢。 仓促之下，李初年在脱自己衬衣的时候，把个纽扣都扯了下来。 终于将衣服都脱了，李初年就像一头老黄牛一样，喘着粗气爬了上去。 她娇喘一声，将李初年紧紧抱住。 李初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不会怀孕吧？” 她脸色烫的散发着热气，双眼微闭，娇柔地道：“没事，现在是安全期。” 李初年这下终于放心了，再也无所顾忌。 她娇喘着道：“你温柔点！” 李初年急忙点头，随即放缓。 ------ 完事之后，李初年舍不得松开她，她也不舍得松开他，两人仍是紧紧地缠绵在一起。 突然之间，她睁开了双眸，低声道：“我身下是什么？” 李初年一愣，急忙撑起身体。 两人随即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单上殷红一片。 她秀眉一蹙，道：“糟糕，忘了垫上卫生纸了。” 李初年幸福的心都快碎了，急忙又将她紧紧抱住，趴在她耳边柔声道：“肖媛，你把最宝贵的贞操给了我，我一定要珍爱你一生！” 她将秀脸贴在他胸口，道：“我不想听你说，我只想看你做。” “嗯，你看我的表现就行了！” 看到床单上的这殷红一片，李初年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两人又在床上缠绵温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起身穿衣。 童肖媛将殷红一片的床单叠好，装在了一个袋子里，放在了衣柜的最深处，道：“这床单见证了咱们的第一次，一定要好好保存好！” “对，一定要好好保存好！”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想起了他还珍藏着她的那件外套。 “肖媛，咱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下水救人，你把你身上的那件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身上。我一直珍藏着你的那件外套。有一次想你想的睡不着，我抱着你的那件外套睡了一夜。” 童肖媛脸颊又是倏地一红，顿显霞映澄塘，娇嗔地道：“那你睡得咋样？” “睡得很香！” 童肖媛双手环绕住他的脖颈，娇柔地道：“今后你就不用再抱着我的外套睡了。” “为啥？” 她娇嗔地道：“榆木疙瘩。” “哦，对，今后我就抱着你睡了。” 两人又紧紧地相拥热吻起来。 吻了会儿，她抬头柔声问道：“你饿了吧？” “不饿。” “你刚才运动的那么厉害，现在都中午了，你还不饿？” “嗯，不饿。只要怀中抱着你，我永远都不饿。” “我一直想下厨亲手给你做顿饭，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李初年伸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好，那我要好好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说完，她转身朝厨房走去。 李初年心中很是感慨，现在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县委书记的影子了，完全就是一个娇柔可亲的贤内助。 童肖媛来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李初年跟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道：“我来给你当下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童肖媛道：“我的手机调成静音了，是你的手机响了。” 李初年急忙快步回到客厅，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陆芬丽打来的。 奶奶滴，早知道这样，自己也该将手机调到静音。 这个时候接到陆芬丽的电话，李初年不禁有些心烦。 现在好不容易能和童肖媛享受二人世界了，他不想受到任何干扰。 但这个电话不接也不行，他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忙完了吗？” “还没有呢。” “你们学校里到底是什么活动啊？” 李初年不得不撒谎了，道：“省委和我们学校举行的活动。” “不对啊，你们学校一点动静也没有，压根就没有举行什么活动啊。” 李初年终于逮住了机会，问道：“你咋知道的？” “省委党校我也有熟人，我当然知道了。活动举行完了吗？” “还没有。” “你们是在哪里举行的活动？” “在省委。” “这都到中午饭时了，活动还没结束？” “吃过中午饭后，下午还要接着进行。” “那晚上呢？” “晚上也不一定有空。” “你先忙，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吧。”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又来了厨房。 “谁来的电话？” “省电视台的陆记者。” “就是上次采访你的那个记者？” 李初年嗯了一声，不由得想起了陆芬丽从南荒镇离开的时候，在他脸上亲的那一口，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 好在童肖媛正在集中精力做饭，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童肖媛的确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优秀女子，很快她就炒好了几个菜。 将菜摆放在餐桌上，童肖媛又从酒柜中拿出来一瓶红酒。 “初年，咱们喝红酒吧！” “嗯，好。对了，你今天还要赶回苍云县吗？” “当然得回去了，不然，会耽误明天的工作。” “你既然还要回去，那就不要喝酒了。你还得开车。” “没事，下午乔含香带司机过来接我。” “好，那我来开酒。” 打开红酒，两人面对面坐下，李初年伸筷子吃了口菜，不由得赞道：“肖媛，我没想到你炒菜这么好吃。” 童肖媛脸颊上泛起红晕，温柔地笑道：“将来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她这话说完，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愁容。 李初年看她这样，顿时就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肖媛，你也别犯愁。等你离开苍云县后，咱们就尽快结婚！” 听李初年这么说，她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抿嘴笑问：“你小子咋知道我的心思的？” “知你者非我莫属，我也一直在考虑此事。” “不想这些烦心的事了，咱们喝酒！” 第732章 浪漫温馨 李初年和童肖媛都非常珍惜这次难得的二人世界。 童肖媛的做菜手艺很好，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李初年端起酒杯，道:“肖媛，来，咱们碰杯!” 童肖媛端起酒杯，两人碰杯之后，李初年刚将酒杯送到嘴边，童肖媛抿唇笑道:“难道就这样喝吗?” 李初年一愣，道:“不这样喝还咋样喝?” 童肖媛娇嗔地抬了抬手臂，李初年顿时会意，忙道:“对，咱们两个得喝个交杯酒!” 两人站起身来，手臂环绕，幸福甜蜜地喝起了交杯酒。 喝完了交杯酒，两人坐下吃菜。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都是一愣。李初年有些慌乱起来，忙低声道:“不会是你爸妈回来了吧?” 童肖媛低声道:“不会，我爸妈今天去北京了，是我亲自将他们送上的高铁，他们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听童肖媛这么说，李初年这下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童肖媛的父母就行。 童肖媛听着不断传来的敲门声，秀眉渐渐蹙了起来，脸色也慢慢变得不悦。李初年低声道:“看看是谁来了？” 童肖媛道:“不用看，咱们就当没有听到敲门声。” “为啥啊?” 童肖媛道：“我不想让别人打扰到咱们。” 李初年道：“好，那咱们就不用管。” 这个时候，敲门声停止了。 李初年高兴地道：“敲门的人可能走了。” 童肖媛已经猜到是谁在外边敲门了，这让她很是恼火。 她也知道在外敲门的人此时又在给她打手机。 童肖媛炒完菜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知道了是谁给她打过电话，但她压根就不理。 她毕竟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她的手机是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免得耽误了工作。 为了充分享受李初年和她的二人世界，她才专门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童肖媛判断给她打过手机的和敲门的是同一个人。 童肖媛断定对方此时正在给她打手机，她压根也不去看手机。 实际上，门外的人此时还真就给童肖媛打手机。 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来了敲门声。 童肖媛的秀眉顿时又皱了起来。 李初年道：“刚才不敲了，现在怎么又敲起来了？肖媛，还是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童肖媛道：“不用管，他愿敲就让他敲去。” 这本来是个极其浪漫的温馨时刻，但不断传来的敲门声，让李初年和童肖媛心里都很烦。 敲门声接连不断，他们还怎么能尽情享受这浪漫的温馨？ 李初年和童肖媛都不再喝酒吃菜，两人都被这敲门声搅的心烦意乱。 李初年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 童肖媛也只好站了起来，道：“还是我去吧。” 两人来到了门厅，童肖媛透过猫眼朝外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很是冰冷，没好气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肖媛，是我，我是敬尊啊！” 童肖媛更加没好气地道：“你有啥事？” “我听陈姨说，你回来了，我就专门过来看望你！” “你不用看望我，请回去吧。” “肖媛，我都到这里了，你先把门打开。” “我正在休息，很不方便，你还是回去吧。” “肖媛，我可是专程过来看你的，你还是先开门吧。” “不行。我正在休息。”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手机，你一直没接。我也知道你在家。肖媛，咱们很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对方最后说的我很想你这句话，彻底把童肖媛给激怒了，她厉声道：“黄敬尊，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快走吧。” 李初年这才知道原来不断敲门的人竟然是黄敬尊，而且他还是在追求纠缠童肖媛。 李初年顿时怒从心起，伸手就去开门。 但却被童肖媛给拦住了，她冲李初年摇了摇头，意思是绝对不能开门。 李初年只好趴在猫眼上朝外一看，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原来他就是黄敬尊啊。 这厮竟然还是自己的情敌。 童肖媛已经说的这么难听了，可黄敬尊竟然还是不走，他很是墨迹地道：“肖媛，我对你是真心的！” 童肖媛大怒，厉声道：“滚。” “肖媛，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好不好？我不会放弃你的，你就是铁石心肠，我也一定会打动你的。我爱你，爱你到海枯石烂。” 童肖媛已经被气坏了，厉声喝道：“滚，你现在就立即滚。再敢打扰我，我就报警。” 李初年勃然大怒，他竟然敢这么恬不知耻地纠缠童肖媛，实在是可恶。 还他妈海枯石烂？真是岂有此理。 李初年刚要采取行动，童肖媛忙示意他，千万不要出动静。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童肖媛透过猫眼朝外一看，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他终于走了。” 说完，她伸手拉着李初年返回了餐厅。 两人再次面对面坐下，但却没有了那种浪漫的感觉和温馨的气氛。 黄敬尊突然这么一搅和，不但让李初年和童肖媛都很扫兴，也都很窝火。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的脸色非常难看，道：“初年，你别放在心上。黄敬尊一直在追求我，但我一直没有给他机会。我心里只有你，你尽管放心！” 李初年问道：“他追求你多久了？” “好几年了。”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怕告诉了你，让你心里不高兴。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来这里，估计又是我妈悄悄告诉他的我回来了。” “你妈？” “对，我妈一直想把我和黄敬尊撮合在一起，但我压根就不喜欢他。” “那你爸呢？” “我爸和我妈一个想法，但我爸还是倾向于尊重我个人的选择。” 李初年不禁有些犯愁，准岳母一直要把她和黄敬尊撮合在一起，只是她不愿意而已。 如果让准岳母知道了童肖媛喜欢的是我，准岳母会答应吗？ 看李初年闷闷不乐，童肖媛忙道：“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不开心。你放心吧，我的事我做主，谁也管不了。” 童肖媛这是在极力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 李初年只好冲她笑了笑，但却笑的很不自然。 第733章 好事多磨 童肖媛看李初年笑的这么不自然，她心里也不舒服。 她娇嗔地道：“看你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肖媛，说心里话，我和你交往，实际上我内心是很自卑的。你的身份和地位比我高贵，咱们双方的家庭，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你在乎这个干吗？只要咱们两个真心相爱就行！” “可我们是生活在世俗社会里。” “我现在把我都全部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初年点了点头，但还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童肖媛温柔地道：“初年，你有啥话尽管说，咱们两个就差领证了，还有什么不可以交谈的呢？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但他这次笑的却很是自然。 看李初年终于恢复自然了，童肖媛也开心地笑了。 李初年道：“你爸妈想把你和黄敬尊撮合在一起，是不是因为黄敬尊的父亲是黄副省长？” “对，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李初年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咋？还有次要原因？” 童肖媛笑了笑，道：“我爸妈觉得只有黄敬尊他家和我们家才门当户对。但我不这么认为。初年，说心里话，即使我没有遇到你，我也不会搭理黄敬尊的。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我看着他就烦。” 听童肖媛这么说，李初年彻底放下心来。 “肖媛，我看咱们现在就领证结婚吧。” “现在？” “对，就是现在。” “不行，我是县委书记，你是镇党委书记，咱们两个是上下级关系。别说咱们不能领证结婚了，就是公开咱们的恋爱关系也不行。” 李初年不禁叹了口气，道：“难道是好事多磨？” “本来就是好事多磨嘛。只有咱们两个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了，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看来只能等你调离苍云县才行了。” “对，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 “黄敬尊那厮还对你死缠烂打，我刚才恨不得打开房门暴揍他一顿。” “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思，但你绝对不能冲动。你刚才要是打开了房门或者说话，一旦让黄敬尊知道你也在这里，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麻烦什么？大不了咱们公开就是了。” “初年，你不知道，黄敬尊和他父亲黄连升一样，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也在这里，他肯定会立即散布谣言。用不了多久，苍云县的人就都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两个还能顺利地结合在一起吗？光流言蜚语咱们也承受不了。我和你的仕途也将会遭受重创。黄敬尊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 “肖媛，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很担心你。他如果继续纠缠你，那该咋办？”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再者说了，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还担心这个干吗？黄敬尊跟我也不敢放肆。” 就在这时，童肖媛放在手边的手机，灯又忽闪了起来，这是有电话打了过来。 童肖媛秀眉一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道：“我妈打来电话了。” 说完这话，童肖媛直接按下了拒接键。 “你妈打来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童肖媛欲言又止，抬手举起酒杯，道：“来，咱们喝酒！” 李初年急忙端起酒杯，两人一碰，童肖媛呷了一口，但李初年却一口干了。 童肖媛忙道：“喝红酒不要这么急。” 李初年笑道：“嘿嘿，我忘记是红酒了。” 两人刚放下酒杯，童肖媛手机的灯又亮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仍是她妈打过来的。 “还是你妈的电话？” “嗯。” “你还是接吧。” 童肖媛拿起手机，起身来到了客厅，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妈，啥事？” “肖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咋过分了？” “人家敬尊去了咱们家，可你竟然连门也不开。肖媛，哪有你这样做事的？” “妈，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管我个人的事，更不要想着把我和黄敬尊撮合在一起。我压根就不喜欢他，你何必三番五次的要这样呢？” “你这个小臭妮子就是认死理。” “我就是认死理了。我每次回来，你都背着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咱家。你这么做，让我很烦。你要是再这样，我今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你年纪不小了，你不着急，我和你爸能不着急吗？女儿啊，现在那么多大龄剩女，难道你也想当大龄剩女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是你妈。” “你是我妈也不能干涉我个人的事。” “你真不听话，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童肖媛气得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她一扭头，这才发现李初年早就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肖媛，你别和你妈着急，这种事也急不得，得要慢慢来。” “我压根就不该接这个电话，我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出。” 童肖媛气的脸色都变了，只要她回来，她老妈都会背着她，悄悄给黄敬尊打电话，让黄敬尊过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和李初年的二人世界，与其说是被黄敬尊给破坏了，还不如说是被她妈给破坏了。 童肖媛越想越气，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乔含香的电话。 “含香，你马上带车过来接我。” “童书记，我和司机已经快到省城了。” “你们到了省城，直接来我家。” “好的。” “对了，我让你随时关注的那件事咋样了？” “童书记，十几分钟前，我又给市立医院打电话问过了，那个石贵贵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一次是真的恼火了，不论她怎么说，但她妈却仍是一意孤行，根本就不考虑她的感受。 看她被气成了这样，李初年忙伸手拉着她来到餐厅。 两人再次面对面坐下。 但童肖媛的脸色却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她紧抿着嘴唇，满脸的愤怒。 李初年忙拿起酒瓶，将两人的酒杯斟上酒。 “初年，有个事我本来想等解决完了再告诉你，但我还是先和你说吧。” “啥事？” “在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大规模冲突中，李初勤将石贵贵给捅成了重伤，石贵贵目前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初勤也被市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 “啊？” 李初年大吃一惊。 第734章 玉晨帮忙 李初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没有想到李初勤竟然把石贵贵给捅成了这样。 童肖媛也不想和李初年说这件事，但她刚才和乔含香通电话的时候，得知石贵贵仍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便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石贵贵如果被捅死了，公安机关肯定会深究到底。毕竟命案必破，是公安机关的工作原则。 况且李初勤已经向市公安局交代了，就是他将石贵贵捅伤的。 石贵贵一旦有什么不测，李初勤必将承担刑事责任。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再和李初年说，那就晚了。到时候李初年也会埋怨她的。 李初年吃惊过后，问道：“初勤有没有受伤？” “初勤也受伤了，他的头被石贵贵给砍破了。” “你详细给我说说这件事。” 童肖媛就把她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李初年都说了。 李初年听后，沉思不语。 童肖媛道：“我今天回去也是要急着解决此事，想方设法尽快将初勤解救出来。” 李初年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就直接给杨全疆打电话。反正他也一直关注此事。” 李初年沉思着道：“如果石贵贵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杨全疆即使下令将初勤放了，一旦石贵贵没有抢救过来，初勤还得进去。” “你分析的没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石贵贵都被抢救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如果抢救不过来，他早就完了。如果能抢救过来，他也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好几天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就有点奇怪了。” 童肖媛一愣，忙道：“你怀疑市立医院没有说实话？”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周儒铁被捅，铁柱子被砍了十七刀，我也曾经受伤住过院。按照我的分析，石贵贵要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要么就真的可能要完蛋了。当务之急，是要确定石贵贵的伤势到底如何。” 童肖媛道：“我是通过咱们苍云县医院的院长随时关注此事的。县医院的院长和市立医院很熟，毕竟他们是一个系统的。我昨晚回来之前，还专门又给县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又叮嘱乔含香关注此事。石贵贵目前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李初年皱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道：“我看还是要再确认一下石贵贵的伤势到底如何。” 说着，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玉晨，你好！我是李初年。” “初年，我知道是你。” “玉晨，我想拜托你件事。” “啥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李初年就把李初勤将石贵贵捅伤，石贵贵目前正在市立医院抢救的事告诉了柳玉晨。 “玉晨，石贵贵能否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成了决定李初勤命运的事。如果石贵贵最终被抢救了过来，李初勤就不会有事。但如果石贵贵没有被抢救过来，那李初勤就得承担刑事责任，他将面临牢狱之灾。”. 听李初年这么说，柳玉晨也很是担心起来。李初勤是她妹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李初勤，她妹妹早就被郝硕给祸害了。 “初年，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在市立医院有没有熟人？” 柳玉晨当即就道：“有。” 李初年道：“我说的你这种熟人，不但关系很好，而且还要非常知己可靠。有没有这样的熟人？” 柳玉晨当即又道：“有。我有几个同学都在市立医院，她们和我关系非常要好。” “好，那你就通过你非常要好的同学，暗中打探一下石贵贵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的，我这就找我同学。” 李初年扣断电话后，童肖媛问道：“初年，你这是找的谁？” “我找的县医院的一个护士，她叫柳玉晨。” “我让县医院的院长紧盯此事，你再让她去打探消息，有这个必要吗？” “很有必要。县医院的院长肯定是找的市立医院的领导，这是官方在和官方打交道，消息未必准确。但柳玉晨让她的同学打探此事，得到的消息应该没错。” “你真的确信市立医院在故意隐瞒石贵贵的伤势？” “我也不是很确信。但石贵荣哥几个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石贵贵被初勤给捅成了这样，石贵荣哥几个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初勤的，这就有了故意隐瞒石贵贵伤势的可能。因为只有石贵贵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市公安局才不会放了初勤。况且石贵荣随后也被市纪委给带走了，石家人现在更是狗急跳墙了。” 童肖媛虽然觉得李初年分析的有道理，但她却认为李初年让柳玉晨通过个人的关系去打探石贵贵的伤势，是多此一举。难道县医院的院长还不如一个护士吗？ 就在这时，乔含香给童肖媛打来了电话。 “童书记，我们快到省委家属大院了。” “嗯，你们直接到我家楼下。”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看了看餐桌上的菜，道：“初年，咱们连这顿饭都没有吃好。”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怎么没有吃好啊？我还没吃够呢。来，咱们把剩下的酒喝了，把菜吃光。免得让你爸妈回来看到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她道：“对，咱们把它们都统统消灭干净。” 接下来两人喝酒吃菜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但似乎那种远去的浪漫温馨又回来了。 童肖媛的脸色又红润起来，很是妩媚俏丽，李初年忍不住小声道：“肖媛，我还想和你再------” 童肖媛一愣，道：“再啥？” “我还想和你再那样一次。”说着还扭头看了看她的卧室。 童肖媛羞涩地笑了起来，小声道：“你别这么没出息，含香他们还在楼下等着呢。来，帮忙收拾餐桌。” 两人将餐桌收拾出来，童肖媛去厨房洗碗筷，李初年则打扫餐厅的卫生。 忙活完毕，童肖媛要穿衣服的时候，李初年忍不住又抱住了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娇柔地道：“等咱们结婚了，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李初年紧紧抱着她，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 她顿时也感觉到了，脸颊瞬间晕红起来。 第735章 狐假虎威 她娇柔地道：“好啦，咱们该走了。” 李初年又抱着她亲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两人就在要出门时，童肖媛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道：“初年，我先下去。等我走了后，你再下去。我就不送你回校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李初年不禁一愣，道：“你是担心黄敬尊还在楼下等着？”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能让他看到咱们两个在一起。否则，他就会散布流言蜚语，这对咱们两个都不好。还有一个原因，我也不想让含香和司机看到咱们两个一块下楼。即使黄敬尊不在楼下，让含香和司机看到也不太好。” 李初年道：“好吧，那我等会下楼。” 童肖媛看了看自己的卧室，道：“你在我卧室里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李初年笑道：“算了，你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 “呵呵，那就随便你吧。不过，你要过一刻钟再下去。含香和司机发现不了你，黄敬尊也发现不了你，这样最保险了。” “嗯，好。” 童肖媛随即下楼，李初年则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先休息会。 童肖媛到了楼下，乔含香已经站在车边在等候她。 可就在童肖媛刚走出楼洞口，黄敬尊就走了过来。 “肖媛，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童肖媛看到他就心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道：“黄敬尊，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何必这样死皮赖脸的呢？” 黄敬尊脸颊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从小养尊处优，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肖媛，当着你的下属，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黄敬尊认识乔含香，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却知道她是童肖媛的秘书。只要童肖媛每次回家，来接童肖媛回苍云县的必定是她的这个秘书。 “你要想让我给你面子，那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童肖媛不再搭理他，径直来到车前。乔含香立即把车门打开，她直接上车。 黄敬尊这一次又是被童肖媛给弄了个灰头土脸，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童肖媛乘车离去。 黄敬尊非常恼火，要不是忌惮童肖媛的父母，他早就玩阴招下狠手了。 看着童肖媛的专车没了踪影，黄敬尊恼火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点燃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黄敬尊也想放弃了。 但一想起童肖媛的俏丽容颜，他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喜欢童肖媛已经喜欢了很多年，可他连她的手都没摸过。每当想到这里，黄敬尊就又恼火又无奈，简直是无计可施了。这让他感到很是郁闷。 像黄敬尊这样的公子哥，他身边并不缺美女。而且有很多美女还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但那些美女身上却没有童肖媛的这种典雅气质。 和那些美女玩玩可以，但真要娶老婆还得是童肖媛这样的女子。 黄敬尊身边三天两头就换美女，他玩过的美女有多少，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对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童肖媛如此优秀的女子，岂能搭理他？ 黄敬尊心烦意乱而又颓废地坐在车里抽烟，他并没有立即离开。 李初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有一刻钟，这才出门下楼。 当李初年从楼洞内走出来的时候，黄敬尊还坐在车内抽烟。 黄敬尊不认识李初年，他只是多次听说过李初年这个名字。 心情烦躁的黄敬尊突然看到从楼洞内走出来的李初年，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他只是感觉这个青年男子很是陌生，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大院内见过。 当李初年径直朝前走的时候，黄敬尊发现李初年并没有开车，而是步行着朝省委家属大院门口走去，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这省委家属大院住的人，下楼几乎都是开车的。 即使是来串门的，也几乎都是开车来的。 可这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竟然是步行着离开。这就立即引起了黄敬尊的关注。 倏忽之间，黄敬尊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开车追了上去。 他加速超过李初年，径直来到了省委家属大院门口。 当黄敬尊开车从李初年身边超过去的时候，由于黄敬尊没有关车窗，李初年顿时认出了开车的人正是黄敬尊。 这厮怎么还没走？ 为了不给童肖媛造成任何的麻烦，李初年决定装作不认识黄敬尊，自顾自地朝前走着。 黄敬尊来到省委家属大院门口。他将车停了下来，随即掏出手机，躲在车里给李初年拍照。他要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 当李初年来到省委家属大院门口时，黄敬尊从车上下来，直接拦住了李初年，不怀好意地问道：“你是干啥的？” 李初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是干啥的，关你啥事？”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去谁家的？” “你是干啥的？” 黄敬尊一招手，门口的几个保安过来了。 黄敬尊对那几个保安道：“你们认识他吗？” 几个保安都摇头。 黄敬尊随即又问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几个保安又都摇头。 黄敬尊冲这几个保安一瞪眼，道：“这里是省委家属大院，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他一个陌生人进了里边，你们竟然都不知道？还想不想干了？” 这几个保安都认识黄敬尊，因为黄敬尊也住在这个省委家属大院里。 这几个保安更知道黄敬尊的老爹就是堂堂的黄副省长。 其中一个领头的保安对李初年没好气地道：“你啥时候进去的？去的谁家？老实交代。”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这个狐假虎威的保安，毫不客气地道：“滚一边去。” 这个保安顿时一愣，但也不敢再轻易说什么了。 能来这省委家属大院的人，个个都不是寻常百姓。 李初年也清楚，要想尽快脱身，必须要将这些保安给震住。 自己一句滚一边去，果然就让这个保安老实了起来。 黄敬尊道：“让他到保安室做个登记，就让他走吧。” 黄敬尊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李初年到底是谁。 李初年只要做了登记，黄敬尊就知道他是谁了。 领头的保安当即道：“你跟我到保安室做个登记。” 李初年站在那里没动，很是冷傲地道：“我做了登记，你们承受得起吗？” 第736章 欲盖弥彰 这个保安顿时一愣，道：“让你做个登记，我们怎么还承受不起了？” 李初年道：“只要我登记了，那你就别在这里干了。” 李初年气势如虹，他这句话直接将这个领头的保安给镇住了。 这个保安明显地害怕起来。 移养体，居养气，李初年当了这么久的镇党委书记，他已经具备了这种气质。 这种气质不怒自威，更是不容侵犯。 他只要稍微一发挥，就能起到排山倒海的气势。 如果李初年没有当镇党委书记，他即使再怎么装，也是装不出来的。 其他几个保安也是被李初年的这种气势给镇住了，更是不敢再靠前。 领头的保安求救般地看了看黄敬尊。 黄敬尊轻蔑地看着李初年，道：“你咋这么牛气？你到底是干啥的？” 李初年针锋相对地道：“我是干啥的，与你何干？” 黄敬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黄敬尊道：“你来这里到底是去谁家？” 黄敬尊的确是个无赖，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他和李初年并不认识，但现在却一再纠缠李初年。 李初年冷冷地道：“我去谁家，关你啥事？” 李初年心中早就勃然大怒，他要是不顾及到童肖媛，早就动手收拾黄敬尊了。 你他妈别仗着你爹是常务副省长就耀武扬威，老子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 黄敬尊阴险地道：“你要不说去谁家，那你今天还真走不了。”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黄敬尊，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来到路边，抬手对着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出租车朝这驶来。 黄敬尊立即跟了过来，同时对那几个保安大喊：“把他给我拦住。” 这几个保安根本就不敢过来，他们已经被李初年的气势给镇住了。 黄敬尊怒道：“妈的，你们不听我的，我现在就开了你们。” 黄敬尊还真能将他们给开了，他只要对保安队长说一句话，这几个保安就得立马滚蛋。 这几个保安害怕了，急忙又冲过来拦截李初年。 李初年用居高临下的架势，轻蔑地看着不可一世的黄敬尊，道：“你真的想知道我去谁家？” 黄敬尊恶狠狠地道：“对。你不说甭想走。” 李初年道：“那你听好了，我去的是黄副省长家。” 黄敬尊顿时就懵圈了，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你说你去的是黄副省长家？你蒙谁呢？” 李初年凌然正气地道：“我蒙你干啥？你要不信，可以直接去问黄副省长。你知道黄副省长是谁吗？黄副省长叫黄连升。我现在把黄副省长的名字都告诉你了，你尽管去找他吧。”M.. 说完，李初伸手打开车门，很是潇洒地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出租车都开出去老远了，黄敬尊这才缓过神来。 他气急败坏地对那几个保安大声骂道：“妈的，你们几个为什么不拦住他？” 领头的保安道：“他不是说去黄副省长家嘛，我们还怎么拦？” 啪，黄敬尊抬手就给了这个领头的保安一个耳光，怒道：“知道我是谁不？” 领头的保安捂着脸颊，边后退边小声地道：“知道。” “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拦住他？他说去黄副省长家，我咋不知道？他这是在蒙我们，你们看不出来吗？” “黄董，我们只是保安。刚才他上车的时候，你也没说再拦他啊。他说去你们家了，我们还真的信了。” “妈的，废物，滚，都给老子滚。” 这几个保安就像获得了特赦一样，急忙转身溜了。 李初年要不说去黄副省长家，他还真没法脱身。正因为他说了去黄副省长家，黄敬尊肯定会懵圈。趁他懵圈之际，自己正好走人。 李初年很是精明，他的这一计策起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黄敬尊很是恼火地上了车，正好开车离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孔利官打过来的。 黄敬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道：“孔副市长，啥事？” 手机那边的孔利官顿时一愣，因为他很明显地听出了黄敬尊说话很没好气。 “黄董，咋了？” “什么咋了？”黄敬尊说的更没好气。 “黄董，我听你说话带着火气，这是谁惹你了？” “妈的，碰到一个小子，把我给气坏了。” “谁？” “我不认识他。” “黄董，你说你又不认识他，何必生气呢？” “我给这个人拍下照片来了，我一定能查出他是谁。” “只要拍下照片来就好办多了。” “黄副市长，我把这人的照片发给你，你看认识不。” “好啊，那你发过来。” 黄敬尊和孔利官早就互加了微信。他立即用微信将照片发了过去。 孔利官打开微信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照片中的人不就是李初年吗？ 他又仔细看了看，确认照片中的人就是李初年无疑。 他赶忙对着手机道：“黄董，我认识这个人。” “啊？你认识他？” “对，这个人就是李初年。” 黄敬尊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整个人瞬间就傻掉了。 童肖媛先从楼上下来，过了一刻钟，李初年随后也从楼上下来。 这说明什么？ 黄敬尊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黄董，你怎么不说话了？” 手机里传来孔利官的声音。 孔利官连说了好几声，黄敬尊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这个李初年现在还是南荒镇吗？” “是啊，他目前还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黄敬尊的脸色变得很是狰狞起来，目光极其阴鸷恶毒。 童肖媛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李初年突然出现在省委家属大院，而且还是从童肖媛家的楼洞内出来。 这充分说明李初年是去了童肖媛家里。 可他们两个为何分开出来呢？ 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既然他们欲盖弥彰，这又说明了什么？ 这不说明了李初年和童肖媛正是存在那种男女关系吗？ 如果他们不存在这种男女关系，为何要分开出来？ 想到这里，倏忽之间，黄敬尊崩溃了。 他抬起胳膊，抡起拳头，对着车窗玻璃狠狠地砸了过去。 哗，车窗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第737章 出奇制胜 这哗的一声响，手机那边的孔利官也听到了，忙问：“黄董，咋了？”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李初年是活腻了，他这是找死。” 孔利官又是一愣，因为他不知道黄敬尊和李初年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况且黄敬尊为何会有李初年的照片？ 这一切都透着奇怪，孔利官忙道：“黄董，李初年是不是惹着你了？” “对，他惹着我了。你把他给我撤了，一撸到底，还要把他给我赶出公务员队伍。让他去坐牢才好。” 黄敬尊这番话是咆哮着吼着说的，这让手机那边的孔利官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妈的，自己一直想要收拾李初年，但每次总是都失败了。 现在李初年竟然把黄敬尊给惹着了，那只能说明李初年倒霉的时候到了。 有了黄敬尊的加盟，要收拾李初年，那就轻松多了。 孔利官道：“黄董，你先别生气，我现在正在往省城赶，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到时候见面再谈。” “好，你到了省城立即给我打电话。” 黄敬尊扣断电话，抬头之间，突然发现那几个保安躲在远处看着他。 刚才他挥拳将车窗玻璃砸碎，动静很大，这几个早就躲起来的保安听到了，便又从屋里出来看个究竟。 但他们却不敢靠上前来，只能躲在远处观望。 黄敬尊满腔怒火，正找不到地方发泄，他厉声骂道：“麻辣隔壁的，你们看什么？滚，都给老子滚。” 随着黄敬尊这声厉吼，这几个保安转身又跑回了屋。 黄敬尊开车朝前驶去，由于是在盛怒之下开车。 车子刚一起步，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石墩上。 这就让黄敬尊更加气急败坏，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黄敬尊的这辆车是超豪华的奔驰车，车窗玻璃被他挥拳砸碎，现在又撞在了石墩上。 顷刻之间，这辆超豪华的大奔，就变得面目全非。 黄敬尊平时是很注意个人形象的，他总是摆出一副儒雅的样子来。 但今天他却彻底失态，要知道他的家也在这省委家属大院里。他爹还是鼎鼎大名的黄副省长。如果被大院的其他人看到他现在这副鸟样，岂不是更加丢人。 黄敬尊不敢再在这里久留，开着面目全非的大奔，匆匆走了。 李初年打车回到了省委党校。刚走下出租车，就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童肖媛没有叫初年，而是声音很低地问道：“你走了吗？” 李初年知道她这是不想让乔含香和司机听到她在给谁打电话，便道：“走了。” “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我现在已经到省委党校了。” “好，有啥事咱们随时联系。” “好的。”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深吸了一口气，朝校内走去。 李初年没有把黄敬尊找他麻烦的事告诉她，目的是不想给她添乱。 反正黄敬尊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能咋地？ 即使他黄敬尊知道了自己是谁，那又能咋地？ 李初年的心思也不在黄敬尊如何找他的麻烦上，而是在李初勤身上。 李初勤现在已经被市公安局给控制起来了，石贵贵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咋样。 如果石贵贵真的有什么不测，摆在李初勤面前的只有一条道，那就是去坐牢。 李初勤如果一旦坐牢，那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很是心急如焚。 他想不管不顾地赶回去，可他回去又能如何呢？ 一是童肖媛不会答应他回去，二是自己也没法再去找冷雨主任请假。即使去请，冷雨主任也不会答应。 李初年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柳玉晨那边的消息。 李初年回到宿舍，心烦意乱地躺在了床上。 脑海中想起了他和童肖媛的幸福缠绵，心中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烦躁渐渐消失，甜蜜渐渐涌起。 自己这一辈子能和童肖媛在一起，那真是自己修来的福气！ 不知不觉，李初年沉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将沉睡中的李初年惊醒。 李初年拿起手机来一看，竟然是秦雅丽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秦处长，你好！” “李初年，你小子太不仗义了，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秦处长，咋了？” “你到省委党校来参加培训了，竟然也不主动和我说一声。你还拿我当不当朋友了？你还要不要订单了？” “秦处长，你别误会，我是到省委党校来参加培训了，但这里却是封闭式培训，还是军事化管理。平时手机都是要上交的。离校还得请假。根本就没有一点自由时间，所以我才没有给你打电话。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啊。” “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哼，你小子还是没拿我当朋友，我生气了。” “秦处长-----” “你别叫我秦处长。” “那我叫你啥？” “我又不是没名字。” 李初年只好道：“雅丽，你别生气，等我有空了，我就立即给你打电话，好吗？” “哼，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不是去见童肖媛了吗？那小臭妮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和我打招呼，竟然去见你了。说，你们两个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李初年忽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也有些发懵，难道童肖媛和自己的事，秦雅丽都知道了？ 秦雅丽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童肖媛告诉她的？ 童肖媛和秦雅丽是闺蜜不假，但童肖媛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告诉她啊。 想到这里，李初年这才稍微镇定了下来，道：“童书记是过来了，只不过是因为有很重要的工作，她才来的。雅丽，这些事你是咋知道的？” “我知道得多了，你小子在培训班表现很好，不但是组长，还负责每天早上跑操喊号，对吧？” “我的天呐，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雅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还就是不告诉你。你做好心里准备，说不定我哪天就过去找你。” “好，我随时恭候。” “不和你聊了，我要去开会了。” “今天是星期天，你还要开会？” “我也很忙呢。”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都冒冷汗了。 秦雅丽刚才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她说的那番话可把他吓坏了。 第738章 亲昵之感 李初年也很是颇感纳闷，陆芬丽知道自己在这里培训，而秦雅丽不但知道自己在这里培训，而且就连自己当了组长，每天早上领操喊号竟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欧阳丹正在宿舍里闷闷不乐，暗自垂泪。 今天上午十点半李初年离开公寓的时候，欧阳丹立即跟了出来。 她没有别的目的，她就是想要知道学校到底安排李初年参加什么样的活动。欧阳丹悄悄跟着李初年来到了校门处，突然发现有个靓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边喊初年边从他笑，李初年立即就跑了过去。 也就是当时李初年和童肖媛的见面场景，被欧阳丹看了个清清楚楚。 欧阳丹毕竟是省委宣传部的选调生，她见过童肖媛。 虽然她没有和童肖媛接触过，但她是认识童肖媛的。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李初年是镇委书记。县委书记见镇委书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当童肖媛伸手拉着李初年上车的时候，欧阳丹心中顿时犹如针扎一般难受。 因为她从李初年和童肖媛的神态和举止中，明显地感受到一种极其自然的亲昵之感。 只有男女真心相爱才能体现出这种亲昵之感！ 难道李初年的新女友就是童肖媛？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欧阳丹心如刀绞。 她也早就知道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年轻有为，但却还待字闺中，尚未婚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几乎将欧阳丹瞬间击溃。 她急忙调整心态。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来见自己的下属李初年，这是很正常的。童肖媛伸手拉李初年上车，这也是很正常的。 她这样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但却无济于事。 李初年上了车离开之后，欧阳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足足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转身朝回走去。 她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欧阳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李初年这样让她动心的。 她这次是动了真情，让她对美好的爱情充满了憧憬。但校门口的发现，却也让她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 欧阳丹是个性格活泼，心态阳光的女孩。 她并不是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年，而是只想知道他要参加什么活动。这样自己也好和陆芬丽说一声，毕竟昨晚她都和陆芬丽说这件事了。 可突然发现了童肖媛亲自开车来接李初年。这让她追悔莫及，后悔自己不该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年。 欧阳丹心地纯善，她没有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闺蜜陆芬丽。 因为她一旦说了这个发现，这对李初年和童肖媛将是致命的打击。 即使李初年和童肖媛没有什么，她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个发现。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李初年和童肖媛不受到任何伤害。 爱的愈深，受到的伤害愈大。 从来没有动过真情的欧阳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难过的要死的滋味。 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自己躲在宿舍里，闷闷不乐之下暗自垂泪。 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就在这时，欧阳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陆芬丽打过来的。 “丹丹，我中午给李初年打电话了，但李初年还在省委大院参加活动。看他晚上有没有空，到时候把他约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欧阳丹心中一颤，又是一股难过袭来。她知道李初年并不是去省委大院参加什么活动了，而是被童肖媛给接走了。 但她又不能说，只好道：“丽姐，算了，李初年既然这么忙，那就不用约他了。”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而这个人又恰好是李初年，我和他也很熟悉，这可是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今晚我就把你们人和在一起。” 听陆芬丽这么说，欧阳丹心中更加难过，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还不能让陆芬丽发觉了，只好又道：“丽姐，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吃饭了。李初年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这个饭局就别约了。” “你不舒服？咋了？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到没有，就是感觉很累。可能是这几天的培训压力太大了。” “培训压力太大，更要放松才对。你既然不愿意出去吃饭，那就到我家来吧。我晚上做几个菜，把李初年也约过来。这样你看行吗？” 陆芬丽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欧阳丹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道：“好吧，到时候再电话联系。” “嗯，就这么定了。” 陆芬丽说的很有把握。 李初年接完了秦雅丽的电话，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 按照时间来算，童肖媛此时应该赶回到苍云县了。 但想起李初勤还被市公安局给看押着，他就又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来一看，浑身顿时打了个激灵，当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 “玉晨，有消息了？” “初年，是有消息了。但我得到的消息和你的消息不一样，我有些拿捏不准。” 听柳玉晨这么说，李初年忙问：“你到底得到的是什么消息？” “我有个非常要好的同学，她在市立医院也当特护。这消息就是她帮我打探到的。被李初勤捅伤的那个石贵贵，现在虽然还住在重症监护室，但他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不但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伤势恢复的也很快。” 听到这里，李初年感到极其震惊，但震惊的同时，也是喜出望外。甭管怎么说，石贵贵毕竟脱离了生命危险。只要石贵贵脱离了生命危险，那李初勤就不会再有事了。 李初年惊喜地问道：“玉晨，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我同学虽然不是那个石贵贵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特护。但她和护理石贵贵的那个特护也是非常要好的同事，是她亲口告诉我同学的。我同学随即就给我回了话。我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了。” “好，很好，太好了。玉晨，谢谢你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更是帮了初勤一个大忙。这样初勤就不会有事了。”.. 柳玉晨很是纳闷地道：“但问题是这件事透着蹊跷，市立医院对石贵贵的伤势情况是严格保密的，对外宣称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第739章 事实真相 李初年道：“这肯定是石贵贵家里的人把市立医院的那些医护人员给买通了，对外宣称石贵贵目前仍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李初勤，好让市公安局将李初勤给刑拘起来，最后再将李初勤给判刑。” 柳玉晨吃惊地道：“啊？石贵贵家里的人怎么这么阴险？” “玉晨，你不了解石家都是些什么人。石贵贵是兄弟四个，他是老四，老大石贵荣是临齐县西蛮镇石头村的村支书。这哥四个就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手下养了几十号打手。这是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 “啊？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同学一再叮嘱我，千万别对人说是她告诉我的。初年，你准备怎么办这件事？” “我有的是办法对付石家人。” “初年，要确保初勤不能有事。但同时也要确保我同学不能有事。你刚才说的石家四兄弟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我现在也很是担心我那个同学。”M.. “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你那个同学惹上麻烦。” “嗯，你可一定要处理好，我现在蛮担心的。对了，初勤把石贵贵给捅的这么厉害，石家人不会报复他吧？哎呀，我现在更加担心了。” “你不用担心，初勤不会有事的。” 柳玉晨又叮嘱道：“千万要确保初勤不能有事。” “我知道，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紧皱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心急如焚了，而是集中精力考虑如何对付石氏家族。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初年决定还是先给童肖媛去个电话，和她商量一下。 可就在李初年要给童肖媛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陆芬丽打过来的。 看到是陆芬丽打来的电话，李初年又有些心烦。 但如果不接她的电话，她肯定会没完没了。 这丫那次临走时，突然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就足以能看出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以便尽快和她通完话，好再给童肖媛去电话。 李初年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陆芬丽的声音：“初年，你忙完了吗？” 李初年当即就道：“还没有。” “那你啥时候忙完？” “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活动啊？总不至于晚上也没空吧？” “我现在也不确定。” 陆芬丽哼了一声，她这一声哼不很明显，但却透着极大的不满。 “初年，我是拿你当真朋友，才会这样不厌其烦地给你打电话邀请你。可你也太不地道了，竟然骗我？” 李初年忙道：“我没骗你啊。” “那我问你，你在省委大院什么地方举行的又是什么活动？” “抱歉，这些都是保密的，我不能说。” “你不是不能说，压根就没有。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陆记者，我真的没有骗你。” 通话通到这个份上，陆芬丽也烦了，李初年则更是烦。 两人的语气中都透露出不耐烦。 陆芬丽直呼其名，道：“李初年，你还没骗我？省委我也有人，我早就问过了，省委大院今天压根就没有举行过什么活动。” 李初年脸色一窘，很是尴尬地道：“陆记者，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这活动是保密的，不能说。” “算了，我不和你争执这些了。给个痛快话，晚上一块吃个饭，如何？” 李初年不能再拒绝她了，如果再拒绝，那就显得不好了。她这么盛情，自己没理由再拒绝。 况且如果再拒绝，说不定她又会说个没完没了，这样就更耽误自己的时间。 “好吧，我忙完就给你打电话。” “好，一言为定。” 扣断了电话，李初年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烦乱的心情。 他本来都考虑好了和童肖媛如何商量解救初勤的事，可接了她这个电话，弄得自己心情很乱。 李初年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肖媛，玉晨来消息了，果然和我判断的一样，石贵贵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他的伤势还恢复的很快。是市立医院的那些人在故意隐瞒真相，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市公安局将初勤给放出来。”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也是极为震惊，忙道：“真的？市立医院的人还真敢这么做？” “我早就说过，石家人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他们也早就将市立医院的那些个医护人员给买通了。” “看来县医院的院长也被蒙骗了？这不太可能吧？” “县医院的院长肯定也是通过市立医院的院领导打探消息的，只要医治石贵贵的医护人员不说真话，市立医院的院领导也不知道真相。” “初年，玉晨这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玉晨的一个同学也在市立医院当特护，是她打探的消息。” 童肖媛确定了这个消息没错后，很是生气，道：“我现在就给杨全疆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直接来处理。他如果处理不好，我就直接向省委反映此事。” 李初年沉稳地道：“肖媛，你现在还不能直接给杨全疆打电话说这件事。这样的话，石家人很容易就觉察出消息的走漏是身边的医护人员所为，这样就把玉晨的那个同学给暴露了。石家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他们一旦查出是玉晨的那个同学泄露的消息，那玉晨的同学将会面临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这件事最好是让省公安厅直接出面。” “让省公安厅直接出面？这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这不是小题大做，让省公安厅直接出面更容易解决此事。” 童肖媛考虑了一会儿，道：“初年，我看还是暂时不要让省公安厅出面。一旦让省公安厅出面了，那西蛮镇和南荒镇双方的大规模冲突，就会让省委知道了。杨全疆最怕的就是出现这个状况。他不想闹大，想在枢宣市范围内解决此事。” “肖媛，你也不想把这事闹大？” “对，我也不想把这事闹大。这事闹大，就会把你推上风口浪尖。这对你非常不利。对南荒镇的影响也不好。” 第740章 联合办案 李初年道：“这事对我个人和南荒镇能有啥不利影响啊？” 童肖媛道：“影响大了去了。这事一旦闹大，让省委知道了，省委就会派人来调查。但对于这种群体性事件，就连省委领导也会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处理的。因为群体性事件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即使都清楚哪一方错了，但法不责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领导关注的是这种群体性事件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如果这件事闹大了，那南荒镇和你个人就会处于风口浪尖，成为舆论和社会各方关注的焦点。即使有些领导认为你没错，但对你也会敬而远之。如此一来，你就成了被孤立的人。所以，不论是从省到市还是县，各级领导都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来处理的。你懂了吗?” 童肖媛为了让李初年清楚这里边的道理，可谓苦口婆心，将问题谈的很透，就担心李初年还不清楚这个道理。 李初年的确很是精明，但他毕竟才只是镇党委书记，对于县级以上的官场还不是真正了解。 而童肖媛则是从省委派下来的，从省到市再到县，对各级官场她都非常熟悉。因此，她才会有这样清晰的分析判断。 李初年之所以想把这件事闹大，让省公安厅出面介入此事，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李出勤。因为只有省公安厅介入此事，就能将石氏家族的人给彻底镇住，让他们不敢轻易展开对李初勤的报复。 因为郝硕的被捕，郝迈就对李初勤展开了疯狂的报复。那一次多亏是李初勤敢打敢拼无所畏惧，才确保了个人的安全。不但把对方砍伤砍跑，自己还毫发无损。但那一次只能说李初勤很是幸运。下一次会不会再如此幸运，那就不好说了。 为了确保李初勤的安全，李初年才想要让省公安厅出面，把这件事闹大。 听了童肖媛的分析，李初年这才恍然大悟，忙道:“肖媛，你分析的很对，我没有你想的这么深远。既然不让省公安厅出面，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童肖媛道:“让邹国凯出面就行。” 李初年沉思着道:“光让邹国凯出面恐怕不行，再让启兵书记配合一下吧。这样由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共同出面，就能让市立医院的那些个医护人员乖乖就范。” “嗯，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安排。” 和李初年通完电话，童肖媛立即就开始部署起来。 她先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今天是星期天，田启兵回到了枢宣市区的家中。田启兵接到童书记的指示后，立即安排四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跟随邹国凯他们一块到市立医院。 邹国凯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即带着周儒铁及大批全副武装的干警火速赶往市立医院。 邹国凯这段时间心情很是舒畅，因为他感到自已又取得了童书记的信任。这也让他对自己的政治仕途又充满了信心。 只要有了童书记的信任和支持，那自已的政治仕途将会一帆风顺。 否则，那自己就别再妄想往上爬了。 邹国凯对童书记的指示奉若圣旨，只要是童书记向他下达的指示，他就坚决而又不遗余力地去执行。 这一次的任务针对的是市立医院救治石贵贵的那几个医护人员，得让他们乖乖就范才行。 邹国凯带人很快就赶到了市立医院，田启兵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田启兵和邹国凯紧急碰头，对这次他们采取的联合紧急行动，行动的目的童书记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邹国凯带着周儒铁，田启兵带着一名纪委工作人员，直接来到了石贵贵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值班室，将主治医生给控制了起来。 邹国凯和周儒铁都穿着警服，他们两个往这里一站，就直接将这个主治医生给吓得脸色都变了。 周儒铁随手将门关上，邹国凯问道：“石贵贵现在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主治医生一愣，犹豫着道：“没有。” 邹国凯威严地道：“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到底。” “伤者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只有我们医生说了算。” 这个主治医生现在终于镇定下来了，表现得很不服气的样子。 邹国凯更是严肃地道：“你说了也不算，只有事实说了算。” “警察有啥了不起的，穿着一身皮来吓唬谁呢？” 田启兵道：“我们是纪委的，这次是纪委和公安联合查案，你要敢说谎，不但是丢掉饭碗的问题，而且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院长在两名纪委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匆匆赶来了。 为了尽快拿下这些个医护人员，在采取行动前，田启兵就派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去找院长了。 院长一听是纪委要调查石贵贵的真实伤势，不敢怠慢，立即就赶了过来。 院长进门就道：“石贵贵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主治医生忙道：“院长，石贵贵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邹国凯道：“石贵贵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我们要尽快了解到他的真实状况。” 田启兵道：“我看就麻烦院长再派另外的医生对石贵贵的伤势做检查，我们要真实的状况，因为很多领导都在关注此案。” “田书记，我这就安排其他的医生来给石贵贵做检查。” 原来这个院长认识田启兵，田启兵在市纪委的时候，曾经和这个院长打过交道。这个院长知道田启兵现在是苍云县的纪委书记。 “检查什么？我弟弟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呢。你们检查个鸟啊？要是我弟弟再出什么意外，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之间，从外边进来了几个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石氏家族的老二石贵华。 周儒铁当即就道：“别妨碍我们办案，滚一边去。” “你们办案也不该到这里来啊。我弟弟都这样了，你们该去审讯捅伤我弟弟的那个人才对。” 周儒铁冷声道：“我让你滚一边去，你没有听到吗？” “你算哪根葱？还让我滚一边去？” “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周儒铁的这声令下，站在门外的几个干警，当即就扑了进来，随即将石贵华给摁在了地上。 第741章 阴森狰狞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院长叫来了其他的医生，到了重症监护室一检查，石贵贵生命体征平稳，伤势也无什么大碍，愈合的很快。 邹国凯和田启兵立即下令将那个主治医生控制了起来，戴上了手铐。 随后把其他相关的几个医护人员也控制了起来。略一审讯，这些医护人员就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果然是石贵华石贵富两兄弟将他们给买通了。 这几个医护人员将要受到严惩。 邹国凯立即向童书记进行了详细汇报，趁机多争取童书记的信任。 童肖媛随即就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 当杨全疆得知了这一情况后，顿时勃然大怒。 杨全疆当即就给郭立栋打去了电话，将郭立栋臭骂了一顿。下令让他立即释放李初勤。并警告他，再敢胡闹，必将严惩不贷。 郭立栋委屈地道：“杨书记，我被停职反省还没有结束呢，明天才算正式结束。现在市局的工作是由崔成副局长主持的。” 但杨全疆对郭立栋太了解了，厉声道：“郭立栋，你甭在这里和我玩这些小九九。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让崔成来替你顶缸？谁不知道，崔成唯你马首是瞻？再敢狡辩，就将你一撸到底。” “是，杨书记，我不狡辩了，我这就给崔成打电话，让他把李初勤给放了。” 杨全疆也不想放了李初勤，但没办法，这件事现在呈胶着状态，一旦处理不好，让省委知道了，那就彻底麻烦了。 必须在省委知道之前，将这件事处理完毕。 李初勤被释放了，是邹国凯亲自将他接回来的。 石贵华和石贵富兄弟俩精心设计的圈套，不但没有得逞，还惹了一身骚。被他们买通的那几个医护人员也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童肖媛立即打电话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李初年，李初年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李初年随即给李初勤打去了电话。把李初勤训斥了一顿，叮嘱他要格外注意安全。 黄敬尊在他那豪华气派的办公室中，等来了匆匆赶到的孔利官。 孔利官落座之后，看着黄敬尊仍是铁青的脸，道：“黄董，那个李初年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了？” 黄敬尊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他这些年苦苦追求童肖媛，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如果将实情告诉了孔利官，那他就等于承认自己追求童肖媛失败了。 因此，黄敬尊说啥也不能将实情告诉孔利官。 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感到郁闷。 “李初年和我发生了点摩擦，他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和你是在哪里发生的摩擦？” “省委家属大院。” “啊？李初年去那里干啥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那里干啥了。” 黄敬尊为了面子，也只能这么说。 孔利官问道：“他和你发生的什么摩擦？” 黄敬尊只能接着往下编：“李初年从省委家属大院出来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正好我路过，我就问他到大院去谁家了？他竟然说去我家找我爸了。” “啊？他真的去你家了？” “扯淡，我爸根本就不认识他这种小人物，他去我家干啥？” “那他为何这么说？” “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透着奇怪。” “他认识你？” “他怎么会认识我？他说去我家就是在蒙我，他竟然还直呼我爸的名字，真是岂有此理。” “那李初年到底是去了谁家？” 黄敬尊铁青着脸摇了摇头，孔利官道：“难道他是去了别的省委领导的家？” “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能接触上省委领导吗？” “那他去了谁家？对了，童肖媛家是不是也在省委家属大院？” 黄敬尊不禁一愣，但不得不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心中后悔不迭，自己何必要说这么多呢？直接说和李初年发生了点摩擦就是了。 孔利官道：“难道李初年去了童肖媛家？” 听到这句话，黄敬尊几乎要崩溃了，心中的怒火顿时克制不住了，皱眉瞪眼道：“童肖媛压根就没回来。他去她家干啥？” 孔利官没想到黄敬尊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狰狞，不由一愣，有些纳闷地看着黄敬尊。 孔利官道：“他可能是去她家看望一下她的父母吧。” 黄敬尊没好气地道：“童肖媛的父母今天也不在家，去外地了。” “哦，那他就不是去她家。” 听孔利官这么说，黄敬尊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点。 随后，孔利官告诉了黄敬尊，他和李初年都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 黄敬尊得知李初年就在省委党校培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郝迈的手机，让郝迈马上过来一趟。 黄敬尊清楚李初年和郝迈之间有仇，他要借助郝迈，将李初年除掉。 十多分钟后，郝迈就匆匆赶了过来。 但黄敬尊没有让郝迈进他的办公室，他现在也没心情介绍孔利官和郝迈认识。 郝迈一到，就被黄敬尊的手下给领到了会客室。 郝迈还没落座，黄敬尊就走了进来。 但黄敬尊铁青的脸色，把郝迈也给下了一跳。 黄敬尊没废话，直接问到：“你认识李初年吗？” 郝迈一愣，他没想到黄董竟然说起了李初年，忙道：“认识。”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李初年现在就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找人收拾他。” “黄董，他得罪你了？”.. 黄敬尊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但他却没再说李初年是如何得罪的他，免得就像刚才和孔利官说的时候，控制不住怒火。 “李初年竟然敢得罪黄董您，那他真是活腻了。” 黄敬尊阴森地道：“想方设法找机会把他给咔嚓了。”说着，他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抹的动作。 郝迈顿时明白黄董的意思了，这是要将李初年除掉。 第742章 实施报复 郝迈立即来到了金色殿堂，找到了黑龙。 黑龙就是金色殿堂的老板，此人是典型的黑道中人。 郝迈在黄敬尊面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但在黑龙面前却是腰板挺得笔直。 黑龙虽然财大气粗，势力浑厚，但郝迈的警察身份，就让黑龙忌惮三分。 按照职业划分，郝迈和黑龙本是水火不容的。但两人却是称兄道弟，沆瀣一气。 看到郝迈来了，黑龙很是热情，哈哈笑道：“迈哥大驾光临！弟兄们可要伺候好了。” 黑龙的手下倒茶的倒茶，敬烟的敬烟。 郝迈道：“龙哥，我有事和你说。” 黑龙对几个手下道：“你们先出去吧，任何人不准进来。” 这几个手下随即退了出去，就在豪华包厢外守着。 “龙哥，上边下达了重要指示，要除掉李初年。” “李初年？是不是那个李初勤的哥哥？” “对，他现在就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正好是个最佳的时机。” “迈哥，这个李初年是干什么来的？” “他是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一次要收拾他弟弟李初勤，咱们可是跌了个大跟头，险些将咱们给暴露了。不然，咱们就被一锅烩了。迈哥，别看你是警察，但真要犯了大事，也是会一样麻烦的。” 黑龙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收拾一个人，把对方打成残废都不能问题。但最好不要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警方就会揪住不放。因为命案必破，是公安机关的底线。 不出命案，什么都好说。一旦出了命案，谁说也不好使。 从十多岁就在道上混的黑龙，深知这个道理。 黑龙在道上混，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脸面。 上一次他派了八个手下去对付李初勤，结果不但没有收拾了李初勤，而且自己还损兵折将。要不是王海，警方就抓住了那两个身受重伤的手下。只要抓住一个，顺藤摸瓜，黑龙得玩完，郝迈更不用说。 黑龙这话的意思，郝迈岂能听不出来？他道：“龙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就是警察，难道我还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但上面的意思，是要除掉这个李初年。”.. 黑龙知道郝迈说的上面指的是谁，但看破不能说破，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了。 黑龙只好道：“迈哥，你可要考虑好了。李初年毕竟是政府官员，打他一顿，甚至把他给打残了，都不要紧。但要是闹出人命，那就不好收场了。” “你咋这么墨迹？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说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要不打折扣地去执行。” “行，迈哥，我听你的。反正你是警察，真惹出乱子来，你可要把残局收拾好了。” “不用你说，这些我都懂。给我派四个最得力的人，我带他们去。” 黑龙点了点头，道：“好。” “我说的最得力的人，你知道是啥意思吗？” “迈哥，你放心吧。他们都是在外地犯了事，躲到我这里来的。个个心狠手辣，没有任何问题。” “好，这样就行。” “迈哥，我出去安排一下。” 黑龙起身走了出去，十多分钟后，他回来了，道：“迈哥，都准备好了，他们就在后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 “车牌解决好了吗？” “解决好了，车牌是外地车牌。” 随后，黑龙低声将车牌号告诉了郝迈。 郝迈起身朝外走，黑龙只是将他送出了门口，便没有再送。 郝迈自己来到了后院。 金色殿堂的后院很大，这里停了很多的豪车。这些豪车的车主，大部分都是金色殿堂的客户的。 按照黑龙告诉他的车牌号，郝迈找到了那辆黑色面包车。 郝迈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后边坐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个个面无表情，但却都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司机也是黑龙专门精心挑选的可靠手下。 司机低声问道：“老板，去哪？” 郝迈低声道：“省委党校。” 司机启动车子，朝外驶去。 郝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也想只把李初年给收拾一顿就行了。可黄董下达的指示，是要除掉李初年。 也不知道李初年是怎么把黄董给得罪了。 对黄董的交代，郝迈不敢不执行。 郝迈现在只是一个副处级侦查员，他要想再往上爬，那就只能靠黄董。 因此，黄董交代他干什么，他就坚决地去执行。 郝迈带着车赶到了省委党校门口，他不敢进去，只能在校门外等着。 郝迈特地让司机将面包车停在了一辆黑色轿车旁边。 面包车一停下，郝迈就从面包车上下来，随即钻入了旁边的这辆黑色轿车里。 坐在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低声问道：“迈哥，李初年果真在这里培训？” “没错，是黄董亲口告诉我的。” “妈的，这一次非收拾他不可。” 坐在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小林。 赵小林原先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刑警，但因为在那次处理郝硕和李初勤打架的案子中，罔顾事实，徇私舞弊，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被从刑警支队给赶了出去，贬到了市看守所当了一名狱警。 这让赵小林既沮丧也不满，但他没辙，只能服从组织的决定，乖乖地去市看守所当了一名小小的狱警。这也让赵小林对李初年李初勤兄弟俩怀恨在心。 不过，赵小林最恨的就是李初年。正因为李初年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才把他从刑警贬成了狱警。 赵小林这个人虽然是警察，但却浑身的匪气，是个典型的混不吝。 除了痛恨李初年，他还特别痛恨赵平民。 当初他用枪顶住了李初年的脑袋，但赵平民却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赵小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但他却发现赵平民比他还要更天不怕地不怕。 他未必敢开枪，但赵平民却是真的敢开枪。 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赵小林是狂，但赵平民却是那种不要命的。 他们中间还隔了个横的。 赵小林那一次算是被赵平民给彻底拿捏住了，这也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第743章 来电显示 李初年从宿舍出来，下楼朝校门口走去。 按照事先和陆芬丽的约定，他要在七点前赶到陆芬丽家。 陆芬丽已经将她家的地址发给了李初年。 直到此时，陆芬丽还没有将她和欧阳丹是闺蜜的事告诉李初年。 为了将李初年和欧阳丹撮合在一起，陆芬丽下足了功夫。她提前买好了菜，还要亲自下厨，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来招待李初年和欧阳丹。 李初年走出了校门口，赵小林和郝迈同时发现了李初年。 两人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们没有想到才来没一会儿，李初年就出现了。 赵小林的确是个混不吝，他当即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枪，就要下车。 郝迈忙伸手拽住了他，低声道：“别乱来，这里可是省委党校的大门口，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咱们不能在这里动手。” 赵小林很是不甘地道：“迈哥，这机会千载难逢，干脆直接将他灭了就是了。” “不行，你这车早就被监控摄像头拍下来了。只要你一下车开枪，那你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咱们是要灭了他，但咱们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行。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赵小林只好无奈地坐在车里没动，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李初年，将手枪直接上膛。 坐在面包车里的那四个人和司机，都不认识李初年。 李初年来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走人。 郝迈忙道：“跟上他。” 说着，他跳下车，快速上了面包车，让司机紧跟着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前，赵小林开车在后，郝迈带着面包车跟在最后。 现在到处是监控摄像头，这也最大限度地震慑住了那些违法犯罪分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小林是个混不吝，他可以不管不顾地立即动手。 但郝迈却不是混不吝。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派出所长，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手。绝不能因为冒失把自己也给葬送了。 欧阳丹此时正在家中。 伤心欲绝的她，在宿舍里难过了大半天，下午索性回了家。 但回到家中，也是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暗自伤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芬丽打过来的。 “丹丹，你怎么还没到？” “丽姐，我有点事，不想过去了，你们吃吧。” “丹丹，你咋回事？今天这个场，是我专门为你和李初年准备的。李初年现在正在打车往这赶，你却不来了。像话吗？放我鸽子是不？” “丽姐，我真的有事。” “你就是再有事，也得先放一放。马上过来，李初年快到了。” 欧阳丹很是勉为其难地道：“好吧，丽姐!” “丹丹，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咋想的。你怎么突然从薛宝钗变成了林黛玉？” “丽姐，你别说了，我过去还不行嘛。” “你早该这样，赶紧过来。” 扣断电话后，欧阳丹赶紧洗漱了一下，换上了衣服，开车直奔陆芬丽家。 陆芬丽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李初年打车来到楼下，赵小林开车紧紧跟在后边。反倒是郝迈带的面包车故意隔开了一段距离，免得暴露了自己。 李初年从出租车下来，径直上楼。 赵小林刚要提着枪下车，但却看到楼洞口正好有一个摄像头，而摄像头就对着他的车。 赵小林很是郁闷，只好无奈地又坐在了车里。 楼洞口的这个摄像头，就像是李初年的守护神，让赵小林不敢轻举妄动。 “妈的，现在怎么到处都是摄像头？”赵小林很是恼火地骂了一句。 李初年敲响了陆芬丽家的房门，开门的正是陆芬丽。 陆芬丽看到是李初年，满脸灿笑地道：“初年，快点请进！” 当李初年提着礼品进门的时候，陆芬丽还看了看外边，发现欧阳丹还没来。 “你到我这里来，还带什么礼品？” “陆记者，我来也不能空着手啊。” “初年，你先沙发上坐，厨房里我还烧着菜呢。” “好的。” 陆芬丽急忙快步进了厨房，李初年则坐在了沙发上。 李初年在沙发上坐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此时的陆芬丽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李初年起身来到门前。 当李初年伸手将门打开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因为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欧阳丹。 李初年吃惊地道：“欧阳丹？” 欧阳丹冲李初年笑了笑，道：“怎么？没有想到是我吧？” “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是你。” 就在这时，陆芬丽从厨房过来了，道：“丹丹，快进屋啊。” 欧阳丹走进屋来，李初年将门带上。 陆芬丽道：“初年，你没有想到我们两个是闺蜜吧？” 李初年吃惊地道：“啊？你们两个是闺蜜？” 欧阳丹笑着冲李初年点了点头。 李初年恍然大悟，道：“陆记者，怪不得我的情况你都知道，原来你和欧阳丹是闺蜜啊。” “你们两个沙发坐，我去炒菜。” “丽姐，我和你帮忙。” “不用，你陪初年说话吧。”说着，陆芬丽还冲欧阳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要抓紧一切机会和李初年单独相处。 但欧阳丹痛苦了大半天，现在已经想通了。她和李初年只能是有缘无分。 童肖媛和李初年认识得早，捷足先登也在情理之中。要怪也只能怪她和李初年认识得太晚了。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李初年吃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但欧阳丹却显得很是拘谨，完全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李初年这个时候发现欧阳丹的眼圈发红，问道：“欧阳丹，你的眼圈怎么红了？” 欧阳丹忙道：“没有休息好。” 她这是暗自哭了大半天，才导致眼圈发红的。但她又不能让李初年知道了，只能说没有休息好。 李初年道：“咱们这次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课程这么紧，每个学员的压力都不小。很多学员都休息不好。”.. 欧阳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她感觉现在说啥都是多余的。要不是陆芬丽一再催她，她今晚就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陆芬丽的手机响了，但陆芬丽正在厨房忙活着炒菜。 欧阳丹看了下来电显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是老楼。 第744章 低声试探 欧阳丹念叨了一声：“老楼？” 说着，欧阳丹将陆芬丽的手机拿了起来，起身朝厨房走去，边走边道：“丽姐，你的手机来电话了。” 正在炒菜的陆芬丽问道：“谁来的电话？” “老楼。” 听到了老楼这个名字，陆芬丽顿时浑身一颤，忙道：“丹丹，你过来帮我炒这个菜。” 欧阳丹快步走进厨房，陆芬丽将手机接了过来，同时将手中的铲子递给了欧阳丹。 随后，陆芬丽拿着手机走出厨房，快步穿过客厅，来到了卧室。 她还特地将卧室的门给关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丽丽，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我正在厨房炒菜呢，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 “你在厨房炒菜？好啊，我还没吃饭呢。等会我就过去。” “啊？你出差回来了？” “是啊，我这是刚回来。出差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你，丽丽，我要马上见到你。” “可现在不行啊，我家里来客人了。” “来什么客人了？” “我的闺蜜丹丹。” “我还以为是谁呢，丹丹怕啥？” “不行，丹丹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能过来。” “说的也是。我差点犯了糊涂。这都是因为太想你了。这样吧，我定个酒店，你让丹丹在家吃，你过来。” “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丹丹又不是外人。我急着找你，一是因为我很想你，二是要和你商讨一下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欧阳丹转念一想，自己离开，正好可以给李初年和欧阳丹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老楼想她，可她并不想老楼。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只能忍着。 近期也从省委传出了小道消息，说是下边几个地市的领导班子要进行调整。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想到这里，她道：“好吧，你定好酒店给我发信息，我直接赶过去。” “嘿嘿，好的。”老楼在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陆芬丽回到厨房，对欧阳丹道：“丹丹，我有急事要出去，你和初年在家吃吧。” 欧阳丹顿时一愣，忙道：“丽姐，这怎么行？” “傻妮子，我走了不是正好给你和初年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嘛。” “丽姐，这是在你家。你走了就剩我们两个，这算啥？” 陆芬丽就像突然之间不认识欧阳丹似的看着她，道：“丹丹，你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按理说我离开给你们创造机会了，你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急眼了呢？” 就在欧阳丹再说话时，李初年走了过来。 他在客厅听到了陆芬丽和欧阳丹好像因为什么事争吵了起来，急忙起身走了过来。 “咋了？你们两个闺蜜怎么还吵起来了？” 欧阳丹脸色腾的一下通红了起来，她以为李初年听到了她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陆芬丽道：“初年，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有点急事要出去。你和丹丹在家吃饭行吗？” 李初年一愣，问道：“你要出去？” “对，我有点急事。” 李初年道：“你走了，我们两个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欧阳丹接着也道：“就是，你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啊，我真的有点急事。不然，我也不会出去的。” 看陆芬丽也有些急眼了，李初年道：“既然你们两个是闺蜜，你要有急事就去忙吧。我和丹丹在这里。” 陆芬丽顿时笑了起来，道：“还是初年懂事。” 欧阳丹脸色更加红了起来，噘着嘴对李初年道：“你怎么也叫我丹丹？” 李初年笑道：“你和陆记者是闺蜜，咱们两个是同学、她能叫你丹丹，我为啥不能？” 陆芬丽笑道：“就是，初年说的对。我能叫你丹丹，他也就能叫你丹丹。” 欧阳丹急忙将头扭了过去，装着在炒菜，实际上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鼻子酸的厉害。 实际上，这个时候陆芬丽也看出欧阳丹今天变化很大，但她现在也没有时间详细问丹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陆芬丽从餐厅的酒柜中拿出了红酒和茅台，放在了餐桌上，道：“这里有酒，祝你们晚餐愉快！” 随后，她换上衣服，匆匆出门。 陆芬丽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了李初年和欧阳丹。 李初年很是坦然，该咋样就咋样。但欧阳丹就不行了，她心中砰砰直跳。 陆芬丽本来准备了十多个菜，但她已经走了，欧阳丹就把炒好的四个菜摆在了餐桌上，道：“丽姐走了，咱们就做这些菜吧？” “好，做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 “你喝什么酒？” “什么酒也不喝了，还得早点回校。” “好，我也得开车，那咱们就不喝酒了，吃菜吧。” 说着，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李初年感慨地道：“没想到陆记者这么热情，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能再叫陆记者了，丽姐现在可是新闻栏目组的主任了。” 李初年一愣，道：“哦？她啥时候被提拔的？” “她早就被提拔了。” “新闻栏目组主任是什么级别？” “正处级。” “不错，咱们恭喜陆主任！” 欧阳丹将陆芬丽早就蒸好的米饭端了上来，给李初年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 两人边吃边聊天。 突然之间，欧阳丹道：“初年，你今天参加的什么活动？” 李初年抬头看着欧阳丹，虽然他和她才认识没几天，但他发现欧阳丹是个非常阳光也非常纯善的女孩子，他不忍心和她说谎。 “实际上，我也没参加什么活动，是有人来找我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欧阳丹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流。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李初年今天的行踪，李初年并没有撒谎骗她。 “是谁来找的你？” “我们苍云县的领导。” “哪个领导啊？” “我们苍云县的童书记。” “哦，是你们的童书记来找你了。” “嗯。” “她找你啥事？是不是还是因为我们西蛮镇和你们南荒镇发生纠纷的事？” “是，这个事比较棘手。很多人都受伤了，现在连市领导也都在关注此事。” 欧阳丹心中更加温暖了，因为李初年说的和她观察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突然低声问道：“你现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第745章 酒桌密谋 李初年道：“丹丹，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抱歉，我现在真的不能说。” “是不是童肖媛？” 听欧阳丹这么问，李初年大吃一惊。 “丹丹，你怎么这么问？” “我这么问有什么不对吗？”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我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你这么说，就等于在制造绯闻。” 李初年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我只是这么问你，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怎么还成了制造绯闻了呢？” “这也不行。如果她不是县委书记，随便你怎么说。但她是县委书记，这就是一个政治问题了。一旦谣言四起，这对她非常不利。同样对我也非常不利。” “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抛开政治因素，单从个人隐私来说，你也不能这么问。我已经告诉你了，不方便说。你却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了。” “不问就不问嘛，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欧阳丹心中也很是抱屈。自己难过了大半天了，问问也不行吗？ 李初年心中很是恼火，他最怕的就是给童肖媛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而欧阳丹竟然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了。这丫也太喜欢八卦了。 突然之间，欧阳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离开了餐厅。 李初年知道她心中不快，索性快速将碗中米饭吃完。随即也放下了碗筷，走出了餐厅。 欧阳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出神。 “你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 “既然这样，咱们回校吧。” “你自己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好吧。” 李初年穿上外套，朝门口走去。 当李初年走出房门，即将关门时，欧阳丹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打车来的。” “算了，咱们一块回去吧。” 说着，欧阳丹站起身来，道：“你等一会儿，我把餐桌收拾起来。” 李初年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因为欧阳丹问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童肖媛，两人搞得气氛很是尴尬。如果餐桌也不收拾，就这么走了，陆芬丽会怎么看待自己和丹丹？ 想到这里，李初年转身进门，走进餐厅和欧阳丹一起收拾餐桌。 李初年洗碗筷，欧阳丹将没吃完的饭菜放进了冰箱。 李初年洗完碗筷，又把卫生仔细打扫了一下。 看李初年这么勤快，欧阳丹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心爱的人，但这人却名花有主了。 收拾利索，李初年和欧阳丹双双下楼。 赵小林和郝迈一直等在楼下。 赵小林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但郝迈却很是沉得住气。 在楼下等的时候，郝迈为了防止赵小林鲁莽，他又坐在了赵小林的轿车里。 当李初年和欧阳丹一出现，赵小林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就想杀了这个王八蛋。” 郝迈低声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你别莽撞。只要咱们跟着他，肯定有机会的。” 欧阳丹和李初年来到一辆红色轿车跟前，两人先后上车。 欧阳丹驾车朝前驶去，赵小林和郝迈立即驾车跟上，那辆黑色面包车紧随其后。 此时的孔利官正和黄敬尊在巨鼎大厦的顶楼豪华餐厅就餐。 黄敬尊今天算是被气疯了，他虽然在陪孔利官喝酒，但他一直在等待郝迈的消息。 孔利官一直在找机会想和黄敬尊说一下杨全疆交代他的事，但黄敬尊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当郝迈在楼下等李初年的时候，已经将他这边的情况打电话向黄敬尊做了汇报。 这样的事，不能发信息，只能打电话。如果发了信息，那就等于留下了把柄。即使把信息删除，公安机关也是有办法恢复数据的。郝迈本身就是个警察，他懂的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黄敬尊告诉郝迈，只要逮住机会，那就对李初年一击必杀。 和郝迈通完电话，黄敬尊又返回餐厅雅间，心情明显地好了不少。 此时正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孔利官看到黄敬尊的心情好了些，感觉机会终于来了，便低声道：“黄董，杨书记已经和我说过多次，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将高承祥调离枢宣市？” 黄敬尊脸色一凛，他现在明显地对这方面的事不感兴趣。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如何除掉李初年。 但孔利官开口了，他又不能不回答。 他低声道：“高承祥不是你们枢宣市的纪委书记吗？” 孔利官点头道：“是啊，没错。” 孔利官边说边递给了黄敬尊一支烟，并亲手给他点上。 黄敬尊坦然受之。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不但给自己敬烟，还亲自动手给自己点烟，这是何等的面子？ 黄敬尊的心情又好了些，这才对孔利官所谈的话题有了点兴趣，道：“高承祥只是一个纪委书记，他的权力根本就没法和杨书记比。杨书记怎么还想把他调离枢宣市呢？” 孔利官道：“高承祥这个人油盐不进，六亲不认。他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派人查谁。近期他已经派市纪委的人接连查了很多人，搞得整个枢宣市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搞经济促发展啊？高承祥在枢宣市，已经严重阻碍了枢宣市的发展。杨书记这才有了这个想法。黄董，你抽空和令尊大人说说此事，请令尊大人在百忙之中考虑一下是否能助我们枢宣市一臂之力啊。” “看情况吧，我老爹天天忙得不着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见到他了。” 孔利官不失时机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卡，直接放在了黄敬尊的马甲口袋里。 黄敬尊道：“孔副市长，你这是干啥？”边说边要将卡再拿出来。 孔利官立即伸手阻止，道：“黄董，这是我们枢宣市的一点小意思，请你笑纳！枢宣市现在已经到了发展的紧要关头，市委要高度统一，绝对不能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这件事就麻烦黄董和令尊大人了！” “孔副市长，你太客气了。好吧，我尽力而为！” “黄董，我代表杨书记还有我们整个枢宣市的老百姓，敬你杯酒！” 听孔利官这么说，黄敬尊颇有成就感，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这反倒让孔利官暗自吃惊，我的天呐，都这么久了，黄董的脸上这才终于有了笑容。 第746章 别来无恙 欧阳丹和李初年开车驶出小区拐上公路后，李初年透过后视镜朝后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因为他又发现了跟在后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还有那辆黑色的面包车。 黑色轿车是本地车牌，而那辆黑色的面包车则是外地车牌。 自己打车来的时候，这两辆车就一直在后边跟着。 自已现在离开的时候，这两辆车又跟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非常精明，他知道今天自己得罪了黄敬尊，就凭黄敬尊的势力，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尤其是自己故意说去他家，还故意说出了他老爹黄连升的名字。这就等于彻底把黄敬尊给得罪足了。 既然得罪了黄敬尊，这又是省城的地界，李初年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格外小心。 不过，让李初年感到很是奇怪的是，黄敬尊为何突然拦住了自己? 李初年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离开后，由于当时光考虑如何解救李初勤的事了，李初年对黄敬尊突然拦住自己的事没有进行深入的考虑。 直到李初勤被放出来后，李初年这才开始有了心思考虑黄敬尊为何拦住自己的事。 黄敬尊去童肖媛的家，被童肖媛拒之门外。 黄敬尊下楼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在楼下等着。 为了避免让黄敬尊发现了，童肖媛先离开的。一刻钟之后李初年才下楼。 李初年下楼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黄敬尊还在楼下。 当李初年步行离开时，一辆轿车突然从后边超了过去。 而开车的人就是黄敬尊。 直到那个时候，李初年才知道黄敬尊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就在童肖媛家的楼下。 而黄敬尊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突然拦住了自己，这说明自己从童肖媛家的楼洞口出来的时候，正好被躲在楼下的黄敬尊给看到了。 这就是黄敬尊拦住自己的原因。 除了这个原因也不会有别的原因。 李初年判断当时在省委党校门口和黄敬尊对峙的时候，黄敬尊并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过后黄敬尊会不会知道自己是谁，李初年就不好判断了。 黄敬尊借助他老子的势力，混得风生水起。就凭这点，黄敬尊并不笨。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黄敬尊会不会早就暗中给自已拍了照片。 如果黄敬尊真的暗中给自己拍了照片，那他再通过枢宣市方面的人，就很容易知道自己是谁了。 有了这个判断，后边的这辆黑色轿车和黑色面包车跟着自己也就说得通了。这基本可以断定就是黄敬尊派来要对付自己的人。 黄敬尊这些年来一直追求童肖媛，但童肖媛根本就不搭理他。 童肖媛喜欢的是自己，现在黄敬尊又发现了自己是从童肖媛家所在的楼内走出来的。 黄敬尊基本断定自已就是去了童肖媛家。 童肖媛和自己的关系，黄敬尊基本上已经猜出来了。 这要是其他人，仅靠猜测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但黄敬尊却不是其他人，他是典型的官二代。有钱有势，岂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黄敬尊既然派人跟踪自己，那就是要收拾自己。单纯地暴打自己一顿，他是不会解气消恨的。 那他很有可能是派来了杀手，目的就是要除掉自己。 想到这里，李初年心中一股巨大的怒气油然而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煞气。 李初年经历过多次的生死搏杀，他的身上已经具备了这种煞气。 正在开车的欧阳丹，似乎瞬间就感觉到了李初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浓烈煞气，不由得扭头看了他一眼。 李初年大脑急转，这件事要以快刀斩乱麻的雷霆之势尽快解决掉，拖得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毕竟自己在明处，而对方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再小心谨慎，也是防不胜防。 况且自已现在正在省委党校进行培训，省委领导都在关注着这次的培训。如果自己出了啥事，即使自己平安度过，也会带来不利影响的。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才好? 李初年陷入了沉思，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就考虑了几种方案。 就在这时，欧阳丹驾车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好赶上了红灯。 李初年当机立断，道:“丹丹，我有点事先在这里下车，你自己回校吧。” 欧阳丹一愣，忙道:“初年，你有啥事?” “一点小事。” “我送你去。” “不用。” 说着，李初年推开车门下了车，将车门一关，随即转身径直朝后走去。欧阳丹开的车和后边一直跟踪的黑色轿车中间隔了几辆车。精明的李初年早就将对方的车牌号记在了心里。. 李初年径直朝这辆黑色轿车走来。坐在车内的赵小林和郝迈看到李初年竟然朝这走来，两人都是猝不及防，顿时懵逼。 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直接朝他们走来。 按照常理，李初年躲还来不及呢。可李初年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 混不吝赵小林和老谋深算的郝迈，此时竟然同时祈祷李初年不是冲他们来的。 李初年来到近前，举起手机，对着这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先拍了照，接着来到车跟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混不吝赵小林一直想要直接将李初年干掉，但当李初年来到近前的时候，他不但懵逼，还不知道该咋办了。 郝迈也是如此。两人坐在车内，就像两个傻逼一样看着站在车跟前的李初年。 赵小林一咬牙，落下了车窗，目光凶狠地看着车外的李初年。 李初年在给车牌号拍照的时候，赵小林和郝迈为了防止被李初年看到，两人都是将头低下，当时李初年也没有认出是他们两个来。 现在车窗落下来了，李初年随即就认出了赵小林，不禁大吃一惊。 再朝副驾驶座上一看，竟然是郝迈，李初年更是大吃一惊。 李初年当即举起手机对着他们两个就拍了照。 赵小林恶狠狠地道:“谁让你拍照的?” 郝迈则是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是侵犯人权。” 但李初年却笑道：“郝迈所长，赵小林干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747章 证据在手 赵小林伸手就来夺李初年手中的手机，但李初年迅速朝后一躲。 李初年的记性极好，他在这个时候直接将郝迈和赵小林的名字叫了出来，就是要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给车牌和他们拍照，这就是证据。对郝迈和赵小林更是一种震慑。 赵小林伸手推开车门就要下车，但却被郝迈给拉住了。 赵小林下车肯定会和李初年动手，说不定还会掏出手枪来。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十字路口啊。 赵小林可以混不吝，但郝迈绝对不能跟着混不吝。 李初年笑道：“你们一路跟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给你们拍个照，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李初年这话又让赵小林和郝迈陷入懵逼之中。 李初年随即又来到了后边的这辆黑色的面包车前。 这辆黑色的面包车就停在赵小林开的黑色轿车后边，中间并没有隔着其它车辆。 李初年如法炮制，随即举起手机将黑色面包车的车牌号也拍了下来，接着又来到了车跟前，抬手敲车窗。 坐在前边黑色轿车内的赵小林和郝迈一直紧盯着李初年，看到李初年又去了后边的黑色面包车。 赵小林大吃一惊，郝迈则是极为震惊。 黑色面包车里坐着的那四个人绝对不能让李初年拍下照片来。否则，就要彻底坏菜。 因为那四个人都是身负重案的在逃犯，见不得阳光。一旦被李初年拍下照片来，那他们就离被抓不远了。 极其震惊之下，郝迈顿时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坐在黑色面包车里的人此时也早就知道了李初年就是他们要收拾的对象。 李初年先是拍车牌，现在又过来敲车窗。只要车窗一落下来，李初年肯定会立即对着车内的人拍照。 黑色面包车的司机是黑龙精心挑选出来的，他看着站在车外敲车窗的李初年，不禁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但他最终却也没有落下车窗来。 就在这时，后边传来了车喇叭声。 红灯停了，绿灯亮了，后边的车等得不耐烦，便按起了车喇叭。 一辆车的喇叭响起，其余车辆的喇叭也跟着响起，喇叭声顿时响成一片。 赵小林车前边已经没车了，黑色面包车后边堵了一大溜车。 在喇叭声的催促下，郝迈缓过神来，灵机一动，忙道:“快开车。” 赵小林一脚油门，黑色轿车朝前驶去。 黑色面包车巴不得赶紧溜走，急忙跟进，加大油门朝前驶去。 李初年随即也离开了公路，慢条斯理地朝路边不远处的一个大型商厦走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大型商厦灯光如炽。 李初年之所以选择来这个地方，就是要再一次试探赵小林和郝迈。 如果这一次赵小林和郝迈真得是针对自己，那他们一定会跟过来。 不过，现在有一点让李初年也不好判断了。 因为他和赵小林还有郝迈都有仇口，这就让李初年不好判断赵小林和郝迈是黄敬尊派来的还是他们自己来的。 李初年闲庭信步似的走进了商厦。 进入商厦之后，他随即加快脚步，从另一个入口出来，躲在了一个岗亭后边，密切关注着商厦前的动静。 当李初年慢条斯理地朝商厦走的时候，驶过十字路口的赵小林和郝迈立即将车停在路边，密切关注着李初年。 黑色面包车也紧跟着停在了路边。 赵小林低声道:“迈哥，咱们赶紧跟过去，看样子他是要去那个商厦。” 郝迈既沮丧又恼火地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赵小林咬牙切齿地道“他发现了又能咋样?” 郝迈道:“被他发现了，就不好再采取行动了。” 赵小林道:“迈哥，你担心个啥?咱们只要不留下证据，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问题是他给咱们拍下了照片。” “怕个啥呢？干掉他之后把他的手机拿走就是了。” 赵小林的确是个混不吝，头脑一热，是什么事都敢做的。而且还是典型的不计后果的那种货色。 郝迈低声道:“现在已经被他发觉了，咱们如果不筹划好，是绝对不能冒然动手的。不然，咱们不好收场。” “迈哥，那你怎么向黄董交代?” 在这个时候，赵小林的这句提醒，让郝迈心中更加焦急。 在陆芬丽家楼下等着的时候，郝迈打电话向黄董汇报。 黄董可是亲口说只要有机会，那就要对李初年一击必杀。不要过多担心，尽管动手就是。出了啥事，都有黄董兜着。 很显然黄董的意思是越快将李初年除掉越好。 今天如果不将李初年除掉，黄董那一关还真不好过。 想到这里，郝迈咬牙道:“跟过去。” 赵小林立即启动车子，在前边路口掉头朝商厦驶来。 黑色面包车则紧随其后。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商厦前，将车停好，赵小林第一个下车，郝迈第二个下车。反正已经被李初年发觉了，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郝迈随即又上了黑色面包车，对车内的四个人低声道:“刚才给咱们车拍照还敲车窗的那个人，就是咱们要收拾的人，你们都记住他了吗?” 四个人当即点头。 郝迈阴狠地道:“这个人已经进了商厦，咱们现在下车也进去。你们记住了，发现了他，只要不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旁边没人或人少的时候，就立即动手。老板的吩咐是一击必杀，都懂了吗?” 四个人又立即点头。 郝迈又叮嘱道:“进入商厦之后，不要聚在一起，分散开来。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人。下车。” 郝迈带着四个杀手下了车。 黑色面包车的司机则留在车上，做好随时策应的准备。 郝迈和赵小林在前，四个杀手在后，气势汹汹地朝商厦走去。 李初年躲在了另一个入口前的岗亭后边。 这个岗亭是给值班保安准备的。 此刻值班保安并没有在亭子里，而是在入口处进行巡逻。 李初年躲在岗亭后边，将郝迈赵小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郝迈赵小林还有那四个杀手气势汹汹地朝商厦走时，李初年不失时机地举起手机，将他们都给拍了下来。 第748章 装聋作哑 李初年之所以要进入商厦，一是试探郝迈赵小林此次是否真得是来对付自己的，二是要查探一下那辆黑色面包车内的人到底是谁。 当郝迈和赵小林驾车来到商厦前的时候，李初年就已经确信郝迈和赵小林就是针对自己的。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四个浑身杀气的人，就是躲在黑色面包车里的人。 只有拍下照片来才能算作证据。 证据在手，李初年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随即转身离开。 好在这个保安岗亭所处的位置光线比较暗，郝迈和赵小林他们没有发现他。他离开的时候，留在黑色面包车上的那个司机也没有发现他。 李初年快速来到路边，准备打车返回省委党校。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他身边。 车窗落下，李初年吃惊地道:“丹丹，怎么是你?” 欧阳丹问道:“你的事忙完了吗?” “忙完了。” “上车。” 李初年拉开车门上车，欧阳丹随即朝前驶去。 李初年问道:“你不是回省委党校了吗?” 欧阳丹边开车边道:“我压根就没走。你今天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 “还说没事?你下车之后，就去了后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跟前，又是拍照又是敲车窗的。随后你又到了那个商厦，从一个入口进去，又随即从另一个入口出来，躲在那个岗亭后边又举着手机拍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初年吃惊地道:“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过了那个十字路口就立即又掉头回来，你往那个商厦走的时候，我就在后边跟着你呢。” 李初年没有想到欧阳丹不但没走，还一直暗中观察自己。.. 李初年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也非常讨厌说谎，但有时候还不得不说谎。这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做人的难处。 李初年只好道:“丹丹，谢谢你的关心!我下车去给后边的车辆拍照，是因为那两辆车一直跟着我们。而坐在黑色轿车里的那两个人和我有仇。他们暗中跟踪我们，也是在寻找机会报复我。” “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和你有什么仇?” “那两个人都是警察，是因为我弟弟的事，我和他们结仇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现在给他们都拍下照来了，这就是证据。我会让他们乖乖就范的。” 但欧阳丹还是很担心地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另外的四个人。那四个人也是警察吗?” “那四个人不是警察。” “我看那四个人也不像是警察，一看他们就不像是好人。” “至于他们是干啥的，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欧阳丹很是担心地道:“初年，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不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是你机智脱身了，刚才把我都快吓死了。他们六个朝商厦走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要去杀人一样。” 李初年心中一沉。 俗话说得好，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自己是当事人，有些问题可能看的不清。但欧阳丹却是个旁观者，她看的是最清楚的。 郝迈和赵小林一直暗中跟踪自己。自己都已经发现他们了，可他们竟然还带着那四个人对自已穷追不舍。他们这种气势汹汹的架势，显然是要除掉自己。 李初年心中一股怒气又升腾起来，道:“走，咱们回校吧。” 欧阳丹也巴不得赶紧回到学校。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事，让她很是害怕。 她加大油门，朝省委党校疾驰而去。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道:“秦所，你好!我是初年，好久没联系了。” “初年，你好!的确是好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吧?” “秦所，我现在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 “哦?培训几天?” “培训期限还没确定。” “好，我明天请你!” “秦所，你先别请我了。我现在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 “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我正在所里呢。” “那就请你到省委党校来吧，我在校门口等着你。” “好，我马上过去。” 欧阳丹边快速开车边道:“初年，你这是给谁打的电话?” “我的一个朋友。” “你叫他秦所，他也是一个警察吗?” “对，秦所也是个警察。” “他是个所长吧?” “是的，他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 听到这里，欧阳丹转忧为喜，道:“他是警察，又是所长，应该能帮到你吧?” “应该会的。” “这样我就有点儿放心了。我还想找丽姐帮你呢。” “丽姐?她在电视台工作，能帮什么忙啊？别和她说了，免得给她添麻烦。” “你可不要小看丽姐，她虽然在电视台工作，但很多事，别人办不了的，她却很是轻松地就能搞定。” 李初年道:“这件事就不麻烦陆主任了。” 欧阳丹道:“初年，丽姐这人很不错的，你今后也别叫她陆主任了，和我一样，叫她丽姐吧。” 李初年笑道:“好，我今后就叫她丽姐!” 听李初年这么说，欧阳丹显得很是开心。 两人很快来到了省委党校门口，李初年道:“丹丹，我在这里下车。” 欧阳丹将车停了下来，问道:“你是在等那个秦所吗?” “是的。” “你别在校门外等，到校门里边去等，这样安全些。你在校门外等,要是万一那些人追过来咋办?” 说着，欧阳丹就驾车朝校内驶去，但却被校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省委党校管理非常严格，外人和外来车辆一律不准入内。 欧阳丹忙下车进行登记，好在她有培训班的学员证。登记之后，保安这才放行。 进入了到了校门后，欧阳丹将车停了下来，还随即熄了火。 李初年下了车，欧阳丹随即也下了车。 “丹丹，你怎么也下车了?” “我和你在这里一起等秦所。” “你不用在这里和我一起等，你还是先回宿舍吧。” “不，我就要和你一起等。不然，我回去也不放心。” 说到这里，欧阳丹的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她这句话说的太明显了，基本上就等于在向李初年示爱了！ 李初年也早就清楚了欧阳丹的心思，但他却只能装作不知。 当在陆芬丽家吃饭的时候，欧阳丹问李初年的女朋友是不是童肖媛？ 当时李初年就已经知道欧阳丹喜欢上了自己。 但自己喜欢的却是童肖媛，面对欧阳丹的脉脉含情，李初年只能装聋作哑。不然，双方彼此之间就会非常尴尬，也很难再相处了。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749章 调阅监控 打来电话的正是秦荣志。 “初年，我马上就到了。” “秦所，我就在校门口等你呢。” 扣断电话后没几分钟，一辆警车来到了省委党校门口。 李初年急忙从校门内出来，快步来到警车跟前，欧阳丹紧随其后。 秦荣志当即下车，和李初年握手问好。 他看到李初年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大美女，急忙很是礼貌地冲欧阳丹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秦荣志以为这个大美女就是李初年的女朋友呢。 秦荣志低声问道:“初年，到底是啥事要我帮忙?” “咱们到校内说。” 李初年掏出学员证进行登记，秦荣志也掏出了警官证做了登记，保安这才放行。 到了校门内，李初年对欧阳丹道:“丹丹，你回宿舍吧。” “不，我要留在这里。” 虽然秦所来了，但欧阳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李初年只好道:“那你到车上去吧，我和秦所谈事。” 说着，李初年和秦荣志就上了警车，欧阳丹只好回到自己的车上等着。 警车内还有一名警察，是专门负责开车的。 李初年看了看坐在驾驶位上的这个警察，秦荣志道:“放心吧，跟着我的人都非常可靠。” 李初年道:“秦所，今天我发现被人跟踪了，而跟踪我的人，你猜是谁?” “是谁?不会是郝迈吧?” “没错，就是郝迈。不过，除了郝迈还有赵小林。” “啥?赵小林也跟踪你了?他现在只是个狱警，又不是刑警了。” “除了他们两个，另外还有四个人。而这四个人我并不认识，应该是他们找的帮手，甚至可以说是杀手。” 听到了杀手二字，秦荣志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秦荣志对李初年和郝迈还有赵小林之间的矛盾非常清楚。 如果说郝迈和赵小林暗中跟踪李初年，伺机报复，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他们却又找了另外的四个人，这样问题就很是严重了。 那一次李初勤在南荒镇被八个歹徒袭击，案子虽然至今未破。但秦荣志心里也清楚，那八个歹徒十有八九就是郝迈派过去的。 那一次要不是李初勤勇猛无畏，那就是一起典型的暴力凶杀案了。 随后，李初年就将郝迈和赵小林如何跟踪他，他又是如何应对的，以及在那个大型商厦又是如何脱身的，都详细地告诉了秦荣志。 说到这里，李初年在考虑要不要将黄敬尊今天和自己发生冲突的事告诉秦所。 但既然把秦所叫了过来，那就要坦诚布公。只有全部都说出来，才能让秦所对此事有一个清晰而又全面的分析判断。 但当着坐在驾驶位的那个干警的面，李初年不能提及到黄敬尊。 黄敬尊在省城的势力太大了，谁能保证这个干警不会说漏嘴，传到黄敬尊耳朵中去。 因此，李初年道:“秦所，我想抽支烟，咱们下车去说吧。” “嗯，好。” 两人下了车，来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下。 李初年掏出烟来，两人都点燃上。 李初年道“今天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黄敬尊和我发生了冲突。” 听到了黄敬尊这个名字，秦荣志大吃一惊，低声道:“黄敬尊?他不是常务副省长黄连升的儿子吗?” “没错，他父亲就是常务副省长黄连升。” “你怎么还和他发生冲突了?因为什么?” “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他突然拦住了我，导致了我和他的冲突。” “他为何突然拦住你?” “他和我有矛盾。” “什么矛盾?” “当初他想将南荒镇的稀土矿霸占了，是我给他搅黄了。另外，还有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一些事，我和他的矛盾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和我是有矛盾的。” 李初年不想说出他和黄敬尊之间真实的矛盾。 如果说出来的话，那就得提到童肖媛。他不想给童肖媛造成任何的不利影响。 秦荣志看出了李初年不想将他和黄敬尊之间的矛盾说下去，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李初年道:“秦所，因为今天黄敬尊和我发生了冲突，我现在也不好判断郝迈和赵小林带人跟踪我，是黄敬尊派来的还是他们自己这么做的.” 秦荣志道:“对，要是这么看来，还真不好判断。” “如果郝迈和赵小林带人早就等在了省委党校门口，那就说明他们是黄敬尊派来的。因为郝迈和赵小林压根就不知道我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而黄敬尊和我发生冲突后，虽然他当时并不认识我，但我分析，他事后很快就知道了我是谁。他和我们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私人关系很好。孔利官也在省委党校培训。这样黄敬尊就很能知道我也在省委党校培训了。因此，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查看一下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但我没有这个权力，只能拜托你了。” 听李初年这么分析，秦荣志顿时恍然大悟，道:“初年，你这么分析是对的。那我们就立即去查看校门口的监控录像。” 秦荣志是警察，他向校门口的保安讲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出示了工作证，旁边还有一名身穿警服的干警，又有警车跟着、保安不得不相信。 秦荣志已经向保安讲明，涉及到一个案子，必须尽快调阅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一刻都耽误不得。 保安不敢怠慢，立即向领导汇报。 得到领导的批准之后，这个保安立即带着秦荣志李初年还有那名干警来到了监控室。欧阳丹也跟着来了。 李初年大概是六点半左右离开学校的，秦荣志就让保安将六点半左右的校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保安很快就将这一时段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大家都紧盯着屏幕。 屏幕中，李初年提着一盒礼品走出了校门，站在路边打车。 当李初年上了出租车，驶出去十几米的时候，校门口空地上停着的那一排车中，驶出来一辆黑色轿车，紧跟在黑色轿车后边的则是一辆黑色面包车。 李初年指着屏募道:“就是这两辆车、他们果然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 看到了这一幕，欧阳丹不禁又担心起李初年来。 看这画面，好似警匪片一样。 不知道的看不出什么来。但知道这两辆车就是在暗中跟踪李初年的，这就让欧阳丹不但感到害怕，还更加担心起李初年的安危来。 李初年只告诉她，他和这两个警察结仇，是因为他弟弟的事。 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她并不清楚。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警察到底和李初年有多大仇，他们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第750章 再被跟踪 秦荣志当即立断，让保安再往前调，他倒要看看这两辆车是什么时候来到省委党校门口的。 保安开始往前调，很快就锁定了这两辆车到达省委党校门口的时间。 那辆黑色轿车先到的，那辆黑色面包车后到的。 那辆黑色面包车到了后，就停在了那辆黑色轿车旁边。 随后一个人从黑色面包车上下来，快速地上了黑色轿车。 李初年和秦荣志同时认出了这个人就是郝迈。 从这个画面往后不到半个小时，李初年就从校内来到了校门口。 李初年低声对秦荣志道:“秦所，现在可以断定，这些人就是黄敬尊派来的。” 李初年说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秦荣志点了点头，道“真要是他派来的，这就比较麻烦了。” 对黄敬尊的势力，秦荣志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黄敬尊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依靠他老爹的势力，不但在商圈混的风生水起，还经常插手体制内的事。尤其是干部安排上，几乎相当于一个地下组织部长。 黄敬尊不但插手体制内的事，在道上那也是-呼百应。 对黄敬尊这样的人，任何层级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李初年道:“秦所，我怀疑他们跟踪着我到了那个小区。为了一探究竟，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小区调阅一下监控录像吧。” 秦荣志道:“那咱们立即赶过去。” 李初年又低声道:“秦所，最好把这里的这段监控录像给拷贝下来，这可是证据。” 秦荣志点了点头，当即让保安将这一时段的的监控录像全部拷贝下来带走。李初年和秦荣志要去陆芬丽所在的小区时，欧阳丹也要跟着去。 李初年道:“丹丹，他们已经认识你的车了，你不能再去了。免得给你带来麻烦。” 欧阳丹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和秦所一块去，而且还开着警车去的，他们即使发现了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你放心吧！” “那你怎么回来?” “让秦所把我送回来。” 欧阳丹这才很不情愿地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李初年和秦荣志上了警车，朝陆芬丽所在的小区驶去。 郝迈和赵小林带着那四个杀手进入了那个大型商厦，分散开来。开始地毯式搜寻李初年。 他们足足在商厦搜寻了好几遍，最终也没有发现李初年的踪影。 赵小林极为恼火地道:“妈的，还是让他溜了。” 郝迈道:“估计他早就溜了，我们被他给涮了。” 赵小林道:“迈哥，那我们现在咋办?” “走，咱们回省委党校。” 郝迈和赵小林带着那四个杀手返回了省委党校，仍是将车停在门口等着。 赵小林心中很是恼火，要不是郝迈一再阻拦他，他早就将李初年给除掉了。赵小林道:“迈哥，李初年真要是回来，早就进校了。现在这么晚了，他不可能再出来了。咱们再等在这里，是不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郝迈没有完成黄董交办的任务，心里很烦，道:“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吧。” 正当郝迈和赵小林都很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发现从校内驶出来一辆警车，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坐在黑色面包车里的那四个杀手，看到警车后，都是条件反射地将头赶紧低下。 等警车驶过去之后，赵小林纳闷地道：“迈哥，这里怎么会有警车?” 这个时候的郝迈，脸色已经变得极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妈的，这是我原先的专车。” 赵小林吃惊地道:“啊?怎么回事?” 郝迈道:“这辆警车就是大学城派出所的，这是我原先的专车。现在归秦荣志那王八蛋了。看来秦荣志就在车内。” 赵小林更加吃惊地道:迈哥，你说秦荣志来这省委党校了?” “应该是这样。” “他来这里干什么?” 郝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忙道:“难道李初年报案了?” 赵小林一愣，道:“不可能吧，我们只是跟踪他，又没怎么着他。他报什么案?” 郝迈道:“小林，你有所不知。自从那次秦荣志和李初年认识之后，他们两个就成了好朋友。我猜测是李初年把秦荣志给叫来的。” 听郝迈这么说，赵小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走，我们先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里，车里坐的是不是秦荣志和李初年？” 赵小林郝迈还有那四个杀手再次跟踪起了这辆警车。 这一次郝迈学精了，他让黑色轿车和黑色面包车分开一定的距离，不要靠的那么近。 但即使这样，当行驶到一片闹市区时，赵小林开着的黑色轿车还是被坐在警车内的李初年给发现了。 李初年和秦荣志坐在警车内，是朝着陆芬丽家所在的小区方向去的。 但李初年清楚，郝迈和赵小林也是警察，而且还都是刑警出身。他们在那个商厦找不到自己，说不定又会再次来到省委党校门口。 当警车驶出省委党校门口时，李初年的确是观察停在门口两侧的车辆了。 但由于车辆太多，又加上天黑，李初年根本就无法观察到郝迈和赵小林他们的车有没有再次来到这里。 但当警车驶上公路之后，李初年一直密切关注着车后的情况，防止郝迈和赵小林他们再次跟来。 郝迈让两辆车分开跟踪，且与警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果不是因为在闹市区不得不将车速放缓，李初年可能还真发现不了他们。但闹市区人多车多，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李初年，很快就发现了赵小林开的那辆黑色轿车。 李初年可是对这辆车的车牌号记得非常清晰。 李初年低声对秦荣志道:“秦所，郝迈和赵小林他们又在跟踪我们了。” 秦荣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郝迈和赵小林竟然还敢跟踪他的警务专车，实在是胆大包天。.. 秦荣志急忙朝后看去，李初年随即将赵小林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指给了秦荣志。 秦荣志勃然大怒，道:“这两个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还敢跟踪警车，无法无天。” 李初年问道：“秦所，我们接下来咋办?” 第751章 再次被涮 秦荣志当机立断，道：“初年，咱们暂时先不去那个小区了，免得暴露了咱们的目的。走，咱们先到所里去。” 开车的干警听秦所这么说，随即朝大学城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看到警车朝大学城派出所方向驶去，郝迈很是失望，道:“难道李初年没有在警车里?” 赵小林道:“不管这些，咱们先跟到底再说。” 警车直接驶入了大学城派出所院内，停在了办公楼前边。 秦荣志李初年还有那个干警立即下车，快速来到办公楼后院。立即换乘另一辆警车，从后院门驶了出去。 要想摆脱郝迈和赵小林的跟踪，行动要快。 当秦荣志李初年换乘的警车从后院门驶出去之后，赵小林和郝迈驾驶的黑色轿车，也停在了大学城派出所对面的马路边上。 郝迈和赵小林都是紧紧盯着停在院内办公楼前的那辆警车。 甩掉了郝迈和赵小林的跟踪，秦荣志和李初年乘坐警车，快速来到了陆芬丽家所在的小区。 秦荣志和那个干警都是身穿警服，李初年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气质摆在那里。 秦荣志向保安亮出了警官证，保安不敢怠慢，立即带他们来到了监控室。 按照李初年来到这个小区的时间点，将小区门口和陆芬丽家所在楼前的监控录像全部都调了出来。 结果顿时就发现了那辆黑色轿车和黑色的面包车，先后跟着李初年乘坐的出租车来到了陆芬丽家所在的楼前。 当李初年上楼之后，这两辆车就停在楼下一直等着。 直到李初年和欧阳丹下楼开车离去，这两辆车随即又在后边跟踪着。 事实摆在面前，郝迈和赵小林带人驾乘这两辆车从省委党校门口一直跟踪到了这里，又从这里跟踪而去。 直到在那个十字路口，李初年主动出击，整的郝迈和赵小林他们措手不及。李初年也终于在那个大型商厦前，摆脱了郝迈赵小林他们的跟踪。 秦荣志随即让保安将这一时段的监控录像拷贝下来带走。 临走的时候，李初年对保安道：“我们走了后，可能还会有别的警察来这里。到时候如果他们问起来，有没有警察来这里调阅过监控录像，你们要回答说没有，而且要一口咬定。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否则，你们就会惹上麻烦。” 听李初年这么说，这个保安顿时有些懵逼，忙道:“你们不就是警察吗?” 李初年道:“没错，我们的确是警察。但如果再有别的警察来调查，你们不要说我们来过。我这么交代你们，也是为你们好，不想让你们惹上麻烦。懂了吗?” 这个保安忙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同志，你们走了后，我们把你们来这里的监控录像给删除，能行吗?这样免得被他们发现你们已经来这里调查过了。” 李初年当即点头道：“这样就更好了。” 秦荣志对这个保安道:“你考虑的也蛮周到的。这样你们就更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从监控室出来，秦荣志低声问道:“初年，咱们把省委党校门口和这个小区的监控录像都拿到手了，下一步你准备该怎么办?” 李初年道:“我还没有想好。” 秦荣志皱眉道:“他们只是跟踪你，但他们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就比较难办了。得要好好地想一想应对策略。” “是啊，对付他们要统筹谋划好。” “初年，我先把你送回去，免得你又被他们给盯上了。只要你回到省委党校，那你就安全了。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省委党校动手。” “秦所，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对我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也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走吧，麻烦你送我回校。” 秦荣志和李初年还有那个干警上了警车，随即朝省委党校驶去。 郝迈和赵小林坐在车内，在马路对面一直紧盯着停在大学城派出所院内办公楼前的那辆警车。 但那辆警车却一直没有动静。 老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郝迈灵机一动，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学城派出所的值班电话。 他对这里太熟悉了，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根据地。 就是因为李初年，他才离开了这个让他发迹的地方。 每当想到这里，郝迈就恨得牙根痒痒。 郝迈问值班干警秦所长在不在？ 值班干警问郝迈是哪里的？ 郝迈说是市局的。 值班干警听着这个声音很是熟悉，顿时一想起了是谁，忙道:“你是郝所吧?”M.. 这个值班干警也曾经是郝迈的老部下，郝迈虽然不在这里当所长了，但他还是听出了郝迈的声音，并仍是称呼郝迈为郝所。 很久没有听到别人称呼自己郝所了，现在突然听到别人称呼自己郝所，郝迈心中竟然很是激动，忙道:“对，我是郝迈。今晚我在市局值班，现在是打电话调度每个所的值班情况。” 值班干警道:“郝所，秦所不在所里。” 郝迈随即问道：“秦所今晚不值班吗?” “秦所今晚不值班。” “但我通过监控发现秦所的专车可是停在办公楼前呢。” “秦所是将专车停在办公楼前了，但他本人的确不在所里。” “那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呢，秦所回来后就去了后院。他应该是从后院走了。” 郝迈听后大吃一惊，但却不紧不慢地道:“秦所今晚不值班，他不在所里也正常。没其它事吧?” “报告郝所，没其它事，我们大学城派出所一切正常。” 扣断电话后，郝迈咬牙切齿地道：“妈的，秦荣志这王八蛋把车停在楼前，却从后院溜了。难道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了？不可能吧？” 赵小林毕竟也是刑警出身，当即回过神来，忙道：“怎么没有这种可能？秦荣志把车停在这里，就是故意涮我们。他从后院溜走，这正说明了李初年和他在一起。是李初年又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所以秦荣志才玩了这么一招。” “妈的，我们又被他们给涮了。你说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会不会是去那个小区调取监控录像了？” 听郝迈这么说，赵小林恍然大悟，忙道：“对，他们很有可能是去那里了。” “走，我们赶紧过去。” 第752章 同样告诫 郝迈和赵小林火速赶到了陆芬丽所在的小区，下车直扑保安室。 就在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李初年和秦荣志才刚刚离开。两伙人几乎是擦肩而过。 值班的几个保安看到有两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急忙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由于郝迈和赵小林都没有穿警服，这几个保安根本就不怕他们。甚至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已经将橡胶警棍拎在了手中，随时准备收拾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郝迈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出示了他的警官证。 领头保安看到来的这两个人又是警察，不由得吃了一惊，脑海中顿时响起了上一拨警察临走时对他们的告诚。 郝迈当即问道:“在这之前，有没有警察来这里调阅过监控录像?” 这几个保安都是一愣，多亏领头保安事先交代过。不然，他们中的保安说不定就会有人实话实说。 领头保安忙道:“没有。” 郝迈随即又追问:“真得没有?” 领头保安赶忙又道:“警察同志，真得没有。” 赵小林凶神恶煞地骂道:“妈的，敢说假话，就灭了你们。” 赵小林长得本来就凶，浑身的匪气，现在更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还真把这几个保安给吓了一跳。 领头保安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来的那拨警察对他们的告诫，赶忙又道:“的确没有警察来过。” 郝迈道:‘走，带我们去监控室。” 领头保安不敢怠慢，立即和另外一个保安带他们去监控室。 领头保安边走边不住暗自担心的冒冷汗。他不知道在监控室值班的保安，有没有将刚才那拨警察来这里的监控录像给删除了。 如果被现在的这两个警察发现了刚才那拨警察来过，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况且刚才来的那拨警察，三个人中却有两个穿警服的。只要画面一闪，这两个警察就知道在这之前已经有警察来过了。 这两个警察都气势汹汹的，如果他们发现自己说谎了，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呢。 领头保安越想越怕，他习惯性地举起手中的对讲机，就要和监控室的值班保安通话。 但对讲机都是免提的，只要通话，旁边的人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领头保安急忙将对讲机收了起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随即拨通了在监控室值班的保安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领头保安对着手机就道:“你在监控室吗?” “我在啊。” “现在警察来了，一会就到监控室了。”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提醒监控室的保安赶紧将刚才那拨警察来的监控录像给删除了，千万别忘了。 但值班保安却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又有警察来了?” 值班保安这话直接吓得领头保安的脸色都变了，他急忙用力将手机紧紧贴住自己的耳朵，还暗中观察了一下身边的这两个警察。 好在这两个警察并没有听到手机中值班保安的话。 他赶忙对着手机道:“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语气中有些焦急。 值班保安道:“刚解决好。” “我和警察马上就到，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听到了没有?” 听领头保安这么说，值班保安这才想起刚才那拨警察怼他们的警告。 如果领头保安不及时提醒他，值班保安很有可能会说漏嘴。 领头保安这话，没有引起赵小林的注意，但却引起了郝迈的警觉。 他当即冷着脸冲领头保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领头保安没有底气地道:“没啥意思啊，我就是提醒值班保安好好接待你们警察。” 但郝迈却紧紧抓住不放，语气不善地道：“什么叫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难道你们还瞒着我们什么?” 赵小林当即厉声道:“啥?你们还敢瞒我们?”说着，他伸手就扭住了领头保安的胳膊。 领头保安顿时感到胳膊一阵钻心的疼，忙道:“警察同志，我没有瞒你们什么啊。真得，请相信我。” “没瞒我们？那你刚才怎么那么说?”赵小林边说边手上用劲，疼的领头保安大叫一声，忙大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经常用的交流方式。” 郝迈道:“小林，放开他吧。” 赵小林这才放开了手，但却推了领头保安一把，道:“胆敢不老实，有你的好果子吃。” 来到了监控室，得到及时提醒的值班保安，对郝迈和赵小林的询问，对答如流。 这让领头保安一直紧揪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郝迈和赵小林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先是调阅了近两个小时之内的监控录像，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让值班保安将他们跟踪李初年来到这小区直到他们离开时的监控录像调阅出来。 他们看过之后，随即下令让值班保安将这段监控录像删除。而且是在他们的监视下进行的删除。 直到此时，他们才总算是稍放了点心。 临走之际，郝迈冷着脸对领头保安和值班保安道:‘如果再有警察来这里调阅监控录像，不要说我们来过。” 两个保安急忙点头。 赵小林道:“别说漏了嘴，不然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保安赶忙又点头。 郝迈和赵小林这才放心地走了。 前后两拨警察都对他们做出了同样的告诫。但李初年对他们的告诫，却很是友好，只是善意的提醒。但郝迈对他们的告诫，却是典型的威胁。 尤其是赵小林就像个土匪一样，不但动手还吹胡子瞪眼，让这两个保安心里非常反感。 郝迈和赵小林一出门，他们就暗自低声骂了起来。 说话做事不同的风格，给人的感受就不同。 李初年和秦荣志给人的感受是很尊重人。但郝迈和赵小林给人的感受那就是不拿别人当人看。 从监控室出来，郝迈的心里还是不踏实，道:“小林，我们还要不要去省委党校看看？” “我们还去哪里干啥?” “我们将车停在省委党校门口，肯定也被监控摄像头录下来了。” “迈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们将车停在省委党校门口，被拍下来了又能咋地?李初年和秦荣志不是也没来过这里嘛。有时候不小心不行，但太过小心也不行。”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走吧，咱们回去。” 折腾了这么久，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还惹得一身骚。 郝迈和赵小林心中都非常窝火，可他们又无可奈何。 第753章 大步流星 他们两个开车从小区出来，那辆黑色的面包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上。 郝迈下车来到黑色面包车跟前，对司机低声道:“今晚的行动暂时结束，你们先回去吧。我给龙哥打电话，啥时候行动再通知你们。” 司机忙点了点头，随即驾驶黑色面包车消失在夜色中。 郝迈垂头丧气地上了黑色轿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迈哥，咱们现在干啥去？” “我得去见黄董，将今天的行动向他汇报一下。” “那好，我和你去。” 两人架车朝巨鼎大厦驶去。 秦荣志将李初年送回了省委党校。 这一次，秦荣志仍是让开车的干警，直接将车开进了校门。 李初年和秦荣志下车站在那棵树下，点燃上烟，商量起对策来。 秦荣志道：“初年，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初年道：“这里就咱们两个，怎么还有些话当讲不当讲呢？秦所，你有啥话尽管说。” 秦荣志这才极其认真地道：“初年，请恕我直言，你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危险。我说的这个很大的危险，可能是要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你知道吗？” “知道，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你这次得罪了黄敬尊，黄敬尊的势力太大了。如果单单是郝迈和赵小林，他们不足为惧，咱们很轻松地就可以将他们两个搞定。但黄敬尊不一样，他老爹可是黄副省长。别说我了，就是市局的一把手陈局也难以对付黄敬尊。你该清楚这里边的厉害关系。看清楚了这些，才能找到行之有效的对策。” “秦所，现在我是在明处，而黄敬尊他们则是躲在暗处。如果照这样下去，我的危险将无法解除。” 秦荣志很是担忧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因此，要想粉碎黄敬尊他们的阴谋，我必须将这件事闹大。只有闹大了，才能对他们起到真正的震慑作用。” 秦荣志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初年，你说的有道理。看来要想解除你目前的困境，还就得将这件事闹大。你准备怎么将这件事闹大？” “我直接向省公安厅报案，我就把郝迈和赵小林他们一路跟踪我的证据，直接提供给省公安厅。” “初年，这里边有个至关重要的环节，你准备找省公安厅的谁？” “我想找陈佐军。陈佐军原先是枢宣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他比较可靠。” 但秦荣志断然说道：“不行，陈佐军现在只是一个副厅级巡视员，他在省厅没有实权。你找他也只能是让他为难。你如果真的找了他，那他还得去找有实权的人帮忙，说不定就会提前走漏了消息。一旦让黄敬尊知道了你把这事捅到了省公安厅，在省公安厅还没有行动之前，他就能采取对策化解了。这样你将会更加危险。” 听到这里，李初年沉思不语。 秦荣志又道：“初年，你要清楚，表面上你面对的是黄敬尊。但实际上你面对的是黄副省长。说的更直接一点，你面对的是黄副省长的势力。黄副省长真要是给省厅施加压力，我估计省厅也撑不住。” 李初年沉思着道：“要不我直接找秦副书记，你看咋样？” “哪个秦副书记？” “就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秦庆昊。” 但秦荣志却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摇头道：“你找他也不行。秦副书记这个人很讲原则，公私分明。你的目的是要把事闹大，但黄敬尊他们现在对你采取的措施只是跟踪你，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你把这事捅到省公安厅，目的也是让省公安厅对黄敬尊他们形成震慑。这属于你个人的私事。就凭秦副书记的个性，他可能也不会管。即使管，也不会特别上心的。说不定也会事先走漏了消息，传到了黄敬尊那里。再者说了，秦副书记也得听黄副省长的，你找他基本上不起什么作用。” 李初年不禁有些犯难了。犯难的同时，他心中也无比窝火。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秦荣志分析的很有道理。 秦荣志道：“初年，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你即使找省厅的一把手李志勋厅长，也未必管用。” 李初年道：“这么说来，难道就无人可找了？” “不是无人可找，而是要找对人。初年，你是政府官员，现在又在这省委党校培训，你可以动用政府官员这层关系，看能不能直接找省委某个大领导，最起码你找的这个人的职位和黄副省长平起平坐才行。只有黄副省长发话了，黄敬尊才有可能打消报复你的念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李初年苦笑了一下，道：“这就比较难了，甚至是无法办到。” “别灰心，事在人为。初年，凭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会有办法的。” 秦荣志是真的担心李初年的安危，这才苦口婆心地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我考虑一下吧。” 就在这时，校门口外边传来灯光，有轿车到了省委党校门口。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枢宣市的车牌号。 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 李初年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伸手拉着秦荣志躲在了树后边。 孔利官出示了学员证，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校门。 而他的专车却没有进来，而是掉头走了。 孔利官这是刚和黄敬尊喝完酒，心情非常愉悦。因为他把杨全疆交代他的事给办了。 大步流星的孔利官，突然发现了树旁停着的那辆警车，不由得一愣，脚步顿时放缓，仔细观察着这辆警车。 躲在树后的李初年也在暗中监视着孔利官的一举一动。 坐在警车内的那个干警，正在抽烟。他不认识孔利官，还冲不断朝这观察的孔利官瞪了一眼。 孔利官被这干警瞪了一眼，这才缓过神来。立即又摆出他那常务副市长的架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看孔利官走远了，秦荣志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我们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他和我一起在这里参加培训。” “怪不得他的派头这么大，原来是常务副市长啊。” “他和黄敬尊非常熟悉，他们是一路货色。” “啊？” 秦荣志感到很是惊讶。 第754章 熄灯铃声 秦荣志吃惊过后，道:“我还想动员你找这个孔副市长帮忙呢，” 李初年道:“找他?那样会更加坏事的。” “初年，我认为你还是通过政府官员这层关系往上找，尽量能找到省委某个领导。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秦所，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指点!你把拷贝下来的监控录像给我吧，我来直接保存着。” 秦荣志随即从兜里拿出了两个u盘。 这两个u盘就是省委党校门口和陆芬丽小区的监控录像。 李初年接了过来放在了口袋里。 这两个u盘可是至关重要的证据。 按照常理，应该由秦荣志来保存。毕竟他是警察。但秦荣志还真不是黄敬尊的对手。 李初年也看出来了，秦荣志也不想得罪黄敬尊。 因此，李初年便提出由他自己来直接保存这两个u盘。 秦荣志也没有推辞，直接将这两个u盘交给了李初年。 他的确是得罪不起黄敬尊，他也不想卷进李初年和黄敬尊的纷争中去。 李初年将∪盘收好，道:“秦所，一切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初年，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送走了秦荣志，李初年转身朝公寓楼走去。边走边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当快到公寓楼的时候，一个人从树荫处走了出来，把李初年给吓了一跳。 李初年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欧阳丹。 “丹丹，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干啥?” “我不放心你嘛、” 欧阳丹说这话的时候，话声里都带了些哭音。 她的确是非常牵挂着李初年，可她又不敢轻易给李初年打电话，害怕干扰李初年的精力。 着急之下，她便在这里等着。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稍微踏实点。 李初年忙道:‘我没事的，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嘛。” 看到李初年安全地回来了，欧阳丹的确很是开心，她由衷地笑了起来， 但笑的同时，她那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这是一个树荫走道，光线很暗，李初年并没有发现她流泪了。 李初年道:“走，咱们一起回去吧。” 欧阳丹温柔地嗯了一声，想要伸手去挽住李初年的胳膊，但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只好很是无奈地垂下手来，和李初年并肩朝公寓楼走去。 就在这时，公寓楼传来了熄灯铃声。 李初年一愣，随即伸手拉着欧阳丹的手朝公寓楼跑去。 熄灯铃响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还是什么官职，必须立马熄灯休息。这是铁的纪律。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李初年伸手拉着欧阳丹的手快速地跑进了公寓楼大厅，随即又朝楼上跑。.. 欧阳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一直在校园里等着自己。要是因为熄灯晚了，欧阳丹是要受到处分的，那自己就太对不住她了。 李初年用手拉着欧阳丹的手，让欧阳丹心中激荡，全身酥软，在李初年的牵引下，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兴奋、激动、缠绵、留恋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欧阳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两人手拉着手跑上楼来，最先到达的是欧阳丹的宿舍。 来到了欧阳丹的宿舍门前，李初年要松手，但欧阳丹却将他的手死死攥住不放。 李初年忙低声道:“丹丹，到你宿舍了，你快进门，熄灯休息别被通报了。” 但欧阳丹脸色娇红，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满脸的不舍。 李初年看她这样，很是担心被别的学员看到，同时也担心被楼道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 今天被郝迈和赵小林不断跟踪，李初年现在对监控摄像头特别敏感。 李初年忙伸出左手请扶在了她的手背上，低声道:“丹丹，你别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快松手吧。” 听李初年这么说，欧阳丹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李初年低声叮嘱道:‘你快进屋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快步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李初年回到宿舍，刚洗漱完，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这应该是冷雨主任带着人过来检查了。 冷雨作为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正厅级干部，担任此次培训班的班主任，她也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任何一个细节她都几乎是事必躬亲，唯恐出什么差错。 脚步声来到了李初年门前停了下来，随即便响起了敲门声，同时门外也传来冷雨主任的声音:“李初年，你回来了吗?” 李初年忙道:“冷主任，我回来了。” “赶紧休息，不要影响明天上课。” “好的。”等冷雨主任带人走远了，李初年躺在了床上，但却没有一丝困意。 童肖媛已经说了，她和冷雨主任还是关系非常好的闺蜜。这的确没有让李初年想到。 刚才冷雨主任在门外专门问李初年回来了吗，就是担心李初年还没有回来。如果李初年没有回来，她就不好管理了。因为是她让李初年出去和童肖媛见面的。作为班主任，她必须得一碗水端平。 当李初年正在思考到底采取什么办法来化解目前的困境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童肖媛温柔的声音:“初年，你休息了吗?” “熄灯铃刚响过，正准备休息。” 童肖媛突然问道:“你从我家离开后，黄敬尊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童肖媛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就是担心这个问题。 虽然李初年已经和她说没事了，但她太清楚黄敬尊的为人了。 黄敬尊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阴险狡诈还特别狠毒。 当时李初年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摆脱了黄敬尊的纠缠后，打车返回党校。 那个时候童肖媛就给他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事? 李初年不想让她担心，就说没事。 但童肖媛现在又打来电话询问黄敬尊有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很显然童肖媛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李初年也很想将事实真相告诉童肖媛。但这样的话，童肖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也就势必让黄敬尊知道了童肖媛和自己的恋爱关系，这样对童肖媛将会更加不利。 第755章 化解危局 童肖媛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她肩上的胆子已经很重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有时候忙的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李初年绝对不能将这件事再告诉她，免得让她担心牵挂，影响她的精力。 李初年道:“没有，黄敬尊又不认识我，他怎么能找我的麻烦呢?你放心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李初年温柔地道：“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童肖媛更加温柔地道：“你也早点休息，别耽误明天的上课。 “嗯，好的。” “想你!” “我也想你!” 扣断电话后，李初年更没有睡意了。 他起身来到窗前，坐在了窗前的凳子上，点燃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黄敬尊、郝迈、赵小林，他们现在已经对自已虎视眈既，况且自己是在明处，他们可是在暗处，不将他们彻底整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对自己下黑手。 李初年不得不慎重对待，要提前采取措施，才能真正解决这一危险局面。 但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这就让李初年非常犯难了。 郝迈和赵小林好对付，他们毕竞都是小角色。凭李初年的智慧，要对付他们两个，那也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在话下。 但黄敬尊就不好对付了，他老爹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黄连生。 李初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此时的黄敬尊正在巨鼎大厦豪华办公室内和郝迈面对面坐着。 郝迈和赵小林来到巨鼎大厦，赵小林将车停在楼下，郝迈一个人上楼去见黄敬尊，赵小林则坐在车上等着。 黄敬尊将除掉李初年的任务交给了郝迈。至于郝迈再去找什么人，那就与黄敬尊无关了。 因此，郝迈来见黄敬尊，是绝对不敢带着赵小林来的。否则，就是犯忌。 黄敬尊坐在豪华办公室的宽大沙发上，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走进门来的郝迈，问道:“行动没有成功?” 郝迈忙解释道：“黄董，不能说行动没有成功，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接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黄敬尊拿出了高档香烟，递给了郝迈一支，两人点燃上都抽了起来。 看着郝迈垂头丧气的样子，黄敬尊就知道今天的行动很不顺利，道:“你把今天的行动过程说一下吧。” 郝迈忙点了点头，但他刚要开口，黄敬尊却突然脸色一凛，道:“记住，整个过程的任何细节都不能落下，更重要的是不准说谎。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郝迈不由得一哆嗦，忙道：“是，黄董。” 黄敬尊平时喜欢以儒雅示人，但他骨子里却不是儒雅人。因此，只要他一变脸，那就是凶相毕露，让郝迈后背发凉，很是紧张。 郝迈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还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那么多年，他和黄敬尊交往这么久了，很少发现黄敬尊有这样的凶恶表情。乍一见到黄敬尊这样，不得不让郝迈有些害怕。 郝迈也清楚黄敬尊的目的，他让自己将行动过程的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同时还不能说谎，就是为了针对李初年采取下一步行动措施。 因此，郝迈也只能实话实说。 郝迈先从他去金色殿堂找黑龙说起，黄敬尊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黄敬尊似乎早就料到郝迈会去找黑龙，这让他并没有后感到什么意外。 但当郝迈说到把赵小林也找了去，黄敬尊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显得有些不悦，道：“你说的赵小林，是不是原先在市局刑警支队当刑警，随后被贬到了市看守所当狱警的那个赵小林？” 郝迈忙点头道：“是的。” 黄敬尊眉头一皱，道：“这个人可靠吗？” “可靠，是我的铁哥们。” “但我听说这个人行事鲁莽，浑身的匪气，在市局口碑很差。你找他去对付李初年，这靠谱吗？” “靠谱，绝对靠谱。黄董，赵小林被从刑警贬成狱警，就是因为李初年的原因。他对李初年恨之入骨。找他来对付李初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郝迈虽然这么说，但很明显，黄敬尊并不认同郝迈的说法，淡淡地道：“我找你对付李初年，至于你再找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光。你也不要带着你找的人来见我，这是底线。” “是的，黄董。” “你接着往下说。” 当郝迈说到在那个十字路口，李初年突然下车，径直走到他和赵小林驾驶的车前，不但拍了车牌号，连他和赵小林也都被拍的时候，黄敬尊大吃一惊。 他难以置信地道：“李初年是真这么做的？” “是的，黄董。你已经交代了，不准落下任何一个细节，更不准说谎。我不敢落下任何一个细节，更没有说半个谎字。” 黄敬尊伸手又拿起一支烟，点燃上深深地吸了起来，眉头却也皱的更加紧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敬尊这才道：“孔副市长说的没错，看来这个李初年的确是很难对付。” 看黄董既气急败坏又灰心丧气的样子，郝迈试探着问道：“黄董，还接着往下说嘛。” “说，你接着说。” 郝迈又把李初年去了那个大型商厦，他和赵小林带着那四个杀手去商厦没有找到李初年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孔利官没有再说话，但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当听到李初年竟然把大学城派出所的现任所长秦荣志给找去了省委党校，随后李初年又和秦荣志一起离开党校。后来去了大学城派出所，随后就不见了踪影的时候，黄敬尊又是大吃一惊。 说到这里，郝迈显得也是垂头丧气，道：“黄董，我给大学城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打了个电话，这才得知，秦荣志将警车停在了办公楼前，他却和李初年从后院溜了。我和赵小林猜想他们去了那个小区调取监控录像，随即我们两个也及时赶了过去。好在李初年和秦荣志并没有去那个小区调取监控录像。最后，我就到了你这里了。” 听郝迈说到了调取监控录像，黄敬尊不由得浑身一震。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起调取监控录像呢？ 李初年到底有没有去童肖媛家，只要调取监控录像，就一目了然了。 直到现在，自己都是光凭猜测大发雷霆，是不是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黄敬尊道：“走，咱们去省委家属大院。” 第756章 借酒消愁 郝迈不知道黄董为何突然要去省委家属大院，他本来想问一下去哪里干啥？ 但他看到黄董的脸色这么难看，便不敢问了，只能乖乖地跟着去。 郝迈跟着黄敬尊上了车，他随即给赵小林发去了一条信息，让赵小林先回去。 赵小林也想趁机和黄敬尊拉拉关系，自己总不能老是在看守所当狱警吧。 接到郝迈的信息后，赵小林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一个人驾车回去了。 黄敬尊带着郝迈来到了省委家属大院，下车就对门口执勤的保安道：“带我们去监控室。” 执勤保安不敢怠慢，立即就把领头保安喊了过来。领头保安带着黄敬尊和郝迈直奔监控室。 这一调取监控，黄敬尊彻底傻眼了。 童肖媛是上午九点多钟陪同她父母下楼，然后开车带着她父母出了省委家属大院。 临近中午的时候，童肖媛驾车又回来了。 但这一次她开车带回来的则正是李初年。 童肖媛将车停好后，她和李初年下车，看他们的样子很是亲密，有说有笑地双双上楼， 这显然童肖媛是把李初年领回了家。 看到这里，黄敬尊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了。 接下来的事，他都知道了。 他去敲门，但童肖媛却将他拒之门外，还直接让他滚。可李初年却就在她的家里。 童肖媛临走的时候，还故意和李初年分开走。她先下楼，过一刻钟之后再让李初年下楼，目的就是不让等在楼下的他看出什么。 怪不得童肖媛一直对自己这么绝情，原来她喜欢的人是李初年啊。 黄敬尊站在那里，目光阴鸷地紧盯着监控屏幕，脸上的表情都狰狞的有些扭曲了。 领头保安低声问道：“黄董，您还要查看哪段录像？” 啪，黄敬尊抬手就狠狠地打了领头保安一个耳光，随即骂道：“麻辣隔壁的，滚。” 领头保安无缘无故被打了这一耳光，也极为恼火，他捂着脸颊问道：“黄董，你怎么打人呢？” “妈的，打你又怎么了？” 黄敬尊随即抬手又打，领头保安转身就跑。 领头保安也很憋屈，要不是因为黄敬尊是黄副省长的儿子，他肯定会奋起还击。招呼其他保安，将黄敬尊和郝迈当场给打趴下。 郝迈已经看出来了，黄敬尊和李初年发生矛盾冲突的原因，就是监控录像中的那个美女。而那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 鼓捣了半天，黄敬尊要将李初年除掉的原因是这个啊。 黄敬尊现在已经处于崩溃状态，再待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郝迈低声道：“黄董，咱们走吧。” 黄敬尊虽然处于崩溃状态，但他也清楚，这与人家保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黄敬尊转身就走，郝迈急忙跟上。 黄敬尊和郝迈上了车之后，黄敬尊突然扭头对坐在身边的郝迈厉声吼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除掉他了吗？” 黄敬尊这声厉吼，把郝迈给吓了一大跳，就连司机也被吓得一哆嗦。 “黄董，我知道了，但你别生气，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 “黄董，那咱们现在去哪？” 黄敬尊又咆哮道：“我现在心里很烦。你想去哪就去哪。别他妈问我，知不知道？” 盛怒而又崩溃之下的黄敬尊，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连郝迈都骂了起来。 郝迈比他大十多岁，原先郝迈担任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时，黄敬尊还都是很有礼貌地称呼郝迈为迈哥。 但黄敬尊现在连郝迈也骂上了，这让郝迈很是恼火。但他只能忍着。 他为了往上爬，也只能忍着。因为只有黄敬尊才能帮到他，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郝迈忙吩咐司机去金色殿堂。 司机赶紧启动车子，朝金色殿堂驶去。 郝迈随即给黑龙发了条信息，告诉黑龙，黄董一会就到。 黑龙本来准备离开金色殿堂回家去睡觉了，但接到郝迈的消息后，立即开始准备迎接黄董。他安排服务人员赶紧将最豪华的包厢打扫出来。 很快，黄敬尊和郝迈就到了金色殿堂。 黑龙带着几个手下，来到门口隆重欢迎黄敬尊。 这要是放在寻常人等，受到金色殿堂老板如此隆重地欢迎，将会非常自豪，虚荣心也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黄敬尊平日里被人前呼后拥地惯了，他对这样的欢迎场面早就麻木了。 况且他现在的心情极为烦躁，阴沉着脸径直朝里走。 黄敬尊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借酒消愁。 来到了金色殿堂最为豪华的包厢，黄敬尊直接坐在了沙发上，阴沉着脸道：“上酒。” 黑龙立即吩咐服务人员上最好的酒，果盘和菜碟随即也端了上来。 端果盘菜碟上酒的都是些穿着暴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黄敬尊现在看到这样的女子，就特别厌恶，因为这让他更加想起童肖媛来。 这些风尘女子怎么能和童肖媛比？黄敬尊很不耐烦地指了指黑龙和郝迈，道：“除了你们两个陪我喝酒，其他的人都滚出去。” 黑龙原先也和黄敬尊打过交道，知道他很喜欢这样的风月场合。尤其是喝酒的时候，身边至少得有两个以上的美女作伴才够尽兴。 但今天黄敬尊的这种表现，让黑龙感到很是意外。 郝迈忙低声道：“龙哥，咱们两个陪黄董喝酒，让其他人都出去吧。” 黑龙抬手一挥，其他人立即都撤了出去。 黑龙亲自动手倒酒，道：“黄董大驾光临，让我这金色殿堂更加蓬荜生辉啊！” 黄敬尊没有搭理黑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郝迈赶忙招呼黑龙也是一饮而尽。.. 黑龙随即又赶紧倒酒。 黄敬尊陪孔利官在巨鼎大厦顶楼的豪华餐厅内已经喝过酒了，但却没有喝多，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现在心情烦躁的他，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酒是最亲的。 黄敬尊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郝迈和黑龙赶忙陪着再次一饮而尽。 黑龙道：“黄董，别光顾着喝酒，请品尝一下我们金色殿堂新上的菜品。” 黄敬尊指着喝光了的酒杯，道：“倒酒。” 郝迈急忙拿起酒瓶倒酒。 黑龙看出来了，黄敬尊的心情极其糟糕，道：“黄董，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立即派人把他给灭了。” 黄敬尊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很是阴鸷狠毒地看着黑龙。 让黑龙后背不禁发凉。 第757章 毫无廉耻 黄敬尊连喝了几杯酒，感觉心情稍好了些。便掏出烟来点燃上。 看他这样，黑龙和郝迈也不敢随便说话，只好陪着他又抽起烟来。 黄敬尊除了喝酒就是抽烟，桌上摆了那么多的果盘和菜碟，他一口也没动。.. 黑龙和郝迈劝他吃点菜，他则置之不理。 黄敬尊现在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满脑子里都是童肖媛。 每当他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童肖媛，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实际上，他从来就压根没有得到过童肖媛一丝一毫的芳心，但他现在却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童肖媛。这种混账逻辑也只有他自己能想得到。 他深爱着童肖媛，但却得不到童肖媛。这让从小养尊处优的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失败。 他是真爱童肖媛，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痛不欲生。 “妈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黄敬尊突然开口骂的这句话，让黑龙和郝迈都是大吃一惊。 郝迈随即就体会到了黄敬尊此时此刻的心情，但黑龙却不知道。 黑龙刚要开口说话，郝迈却急忙朝他摇头，暗示他不要开口说话。 黄敬尊又端起了酒杯，黑龙和郝迈也急忙端起了酒杯。 黄敬尊一饮而尽，黑龙和郝迈也赶忙一饮而尽。 金色殿堂的酒都是洋酒，而且是价格极为昂贵的洋酒。 黄敬尊喝这洋酒就像喝水一样。黑龙和郝迈看着都害怕。 因为洋酒喝起来的时候，感觉比喝啤酒的口感还要爽。 但洋酒的后劲大，喝多了照样烂醉如泥。 黑龙和郝迈又连着陪黄敬尊喝了几杯，两人感觉酒劲上来了，都有些撑不住了。 黄敬尊本来就喝了酒来的，他现在也感觉到酒劲上来了。 黄敬尊突然靠在了沙发上，抬起头来，道：“把你们金色殿堂最漂亮的小妞找来。” 黑龙忙道：“黄董，你要几个？” “先来两个。” “好嘞，我这就安排。” 黑龙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两个穿着暴露，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 “黄董，她们两个是我们金色殿堂的招牌！” 说完，黑龙还故意当着黄敬尊的面交代这两个小姐：“你们今晚可要把黄董给我伺候好了，要是让黄董不高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听到了吗？” 两个小姐齐刷刷地道：“听到了，龙哥！” 两个小姐随即嗲嗲地来到了黄敬尊身边，一左一右坐在了黄敬尊身边，一口一个黄董地叫着。 黄敬尊伸手指了指黑龙和郝迈，道：“你们两个出去。” 黑龙和郝迈随即退了出去。 这两个小姐的确是金色殿堂的招牌，人不但漂亮妩媚，而且还都很能喝酒。 她们两个将黄敬尊的酒杯倒满洋酒，随后她们也给各自的酒杯倒满了洋酒，举起酒杯，敬黄董酒。 但黄敬尊已经喝不动了，他再喝就要烂醉如泥了。 “老子叫你们两个进来，不是陪老子喝酒的，而是陪老子疯狂的，懂了吗？” 两个小姐都是一愣，因为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客人喝酒，唱歌，再不就是跳舞。 黄敬尊站了起来，对这两个小姐道：“都脱了，给老子躺在沙发上。” 其中一个极为美艳的小姐忙道：“黄董，我们是来陪你喝酒唱歌跳舞的。” “草，老子还用得着你们来陪酒唱歌跳舞吗？都躺倒沙发上，听到了没有？不然，我就把黑龙叫进来，让他收拾你们。” 两个小姐顿时害怕了。只要黄董将黑龙叫进来，等待她们的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们只好乖乖地躺在了沙发上。 但就在这时，黄敬尊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道：“你们别躺着了，都给老子趴着。” “黄董，咱们还是喝酒吧。” “喝尼玛呢，给老子趴好。像狗一样地趴着，听到了吗？” 两个小姐无奈，只好又趴在了沙发上。 黄敬尊伸手撩起了她们的超短裙------ 黑龙和郝迈从豪华包厢出来，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了走廊的沙发上。他们都知道黄董喝多了，担心黄董出事。 黑龙低声问道：“迈哥，黄董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郝迈叹了口，道：“情感上的事。” “啥？情感上的事？黄董竟然还因为情感上的事这个样子？就凭黄董的条件，什么样的漂亮小妞弄不到手啊。” 郝迈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一言难尽。” “咋还一言难尽了呢？迈哥，到底是咋回事？你跟我说说。” “算了，你最好不要问了。黄董什么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说的也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就在黑龙和郝迈闲聊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豪华包厢内传来了啪啪的声音，还不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 郝迈顿时一愣，忙道：“什么声音？” 黑龙嘿嘿笑道：“这是里边两个小姐的尖叫声呗，黄董可能在里边玩花活了。” “我说的不是尖叫声，而是那啪啪声。” 黑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有些吃惊地道：“我草，好像是打屁股的声音。” 黑龙边说边起身来到包厢门前，悄悄打开了一道缝，朝里偷窥。 郝迈不放心，也赶忙跟了过来一起偷窥。 这一偷窥，黑龙和郝迈顿时都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郝迈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黄董还会这么玩。 黑龙倒是见怪不怪，随手将包厢门又关上了，低声道：“狗拉秧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说着，黑龙又拉着郝迈坐在了走廊的沙发上抽起烟来。 郝迈毕竟是个警察，他虽然也找过小姐，但却没有像黄董这样肆无忌惮，毫无廉耻。 他心中也不禁感叹，黄董啊黄董，你也别因为得不到人家童肖媛，就这样自暴自弃。 像人家童肖媛那样的好女子，真要是嫁给了你，岂不是等于跳进了火坑里？ 郝迈竟然不由自主地为童肖媛打起了抱不平。 就在这时，包厢内又传来了惨叫声和噼里啪啦的声音。 郝迈一愣，当即坐直了身子，边听边道：“这又是什么声音？” “还能什么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呗。我没想到黄董的口味这么重，喜欢这样玩啊。”黑龙边说边嘿嘿地笑了起来。 但郝迈却道：“不对，现在的声音和刚才的声音不一样。” 黑龙问道：“有啥不一样的？” 郝迈道：“刚才是尖叫，现在是惨叫。刚才是啪啪的声音，现在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黑龙一听，急忙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第758章 男服务生 黑龙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急忙起身快步来到包厢门前，再次将包厢门打开一条缝隙，朝里偷窥。 郝迈也是紧随而至，探着脑袋朝里偷窥。 包厢内的情景让黑龙和郝迈大吃一惊。 只见黄敬尊手中挥舞着皮带，发疯一般地对着两个小姐抽去。 两个小姐一丝不挂，被抽的惨叫不断，在沙发上不停地翻滚。 黑龙大吃一惊过后，顿时就急了。这两个小姐可是他从别的夜总会花高价请来的，这可是他的金色殿堂的招牌。自从有了这两个小姐之后，金色殿堂的生意更是火爆了不少。 要是这么个打法，用不了多久，这两个小姐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黑龙推门就要冲进去，但郝迈却伸手就将门给关上了，道：“龙哥，你要干吗？” “黄董这么个玩法，要出事的。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你不能进去。黄董今天受到了刺激，他心情不好，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迈哥，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真出了事有黄董兜着，你怕啥呢？” “要出了人命，黄董就兜不住了。” “草，你还是在道上混的呢，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你还混个屁啊？” 被郝迈这一挖苦，黑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黑龙虽然在道上叱咤风云，但他在郝迈面前还真不敢造次。因为郝迈是警察，郝迈要拿捏他也是分分钟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男服务生走了过来。.. 这个男服务生身高接近两米，体格健壮。脸色有点黝黑，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一样，颇具气势。 这个男服务生沉声道：“老板，她们两个被客人欺负，难道你不管吗？” 黑龙一愣，郝迈也是一愣，两人都朝这个男服务生看去。 很多的男服务生和女服务生，还有金色殿堂的保安以及小姐，都躲得远远的朝这观看，但谁也不敢走上前来。 只有这个男服务生站了出来。 黑龙道：“这里没你的事，忙你的去。” 男服务生声音冰冷地道：“老板，她们都是跟着你干的。现在她们遇到了难处，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黑龙本来就很是焦急，要不是郝迈拦着，他早就闯进去了。 自己是这金色殿堂的老板，现在却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男服务生给教训，黑龙顿时火了，厉声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郝迈随即也道：“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能管得了这事吗？识相点的，就赶紧滚。”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一个小姐跑了出来。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边朝外跑边惨叫着还大声喊着救命。 直到她跑出包厢的门，众人才发现她竟敢一丝不挂。 黑龙见状，再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要朝里闯，但还是被郝迈给一把拽住了。 此时包厢的门大开着，里边传来另一个小姐凄厉的惨叫声。 黑龙着急地道：“迈哥，你不让我进，那就请你进去劝一下黄董，好吗？” 郝迈低声道：“谁也不能进去。” 说着，郝迈又要伸手去关包厢的门。 但这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郝迈要去关门的手，郝迈顿时感到一阵巨疼，随即整个人被推了个趔趄。 抓住他手推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男服务生。 这个男服务生随即大踏步朝里闯去。 此时的黄敬尊已经彻底疯狂了，心理也彻底变态，他挥舞着手中的皮带，狠劲地抽打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个小姐。那个小姐早就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妈的，老子打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 黄敬尊口中骂着，又举起了手中的皮带。 但这一次他手中的皮带没有再打下去，他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给抓住了。 发疯般的黄敬尊顿时一愣，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服务生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男服务生的一双眼睛喷火般地看着他，黄敬尊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谁？松手。” 男服务生手上用力，黄敬尊的手腕顿时传来咔嚓一声。 黄敬尊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声未落，黄敬尊就被打的离地而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服务生从沙发上扯过一件衣服，披在了那个小姐身上，将她从沙上扶了起来，道：“快离开这里。” 这个小姐跌跌撞撞逃也似地朝外跑去。 男服务生捡起从黄敬尊手中掉落在地上的皮带，大踏步朝黄敬尊走了过去。 接近两米的他，抡起手中的皮带，对着躺在地上的黄敬尊狠劲地抽打起来。 这一幕让站在门口的黑龙和郝迈都惊得目瞪口呆，呆立在那里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黄敬尊是谁？他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的儿子，是何等的尊贵啊！ 这个男服务生是谁？他只是这里的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是何等的卑微啊！ 但现在这个卑微的男服务生却抡起黄敬尊抽打小姐的皮带去抽打他，这是何等的逆天啊？ 郝迈震惊的呆立当地，黑龙更是震惊的呆立当地。 黑龙没有想到他这金色殿堂的服务生中，还有这样不怕死的人物。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郝迈，他发疯一般地冲了过去。 “住手，你他妈的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郝迈狂骂着冲过去挥拳就打。 砰，郝迈的拳头还没打到这个男服务生，就被这个男服务生一拳给击飞出去。 “妈的，你想造反吗？”反应过来的黑龙也冲了过去。 啪，男服务生对着冲过来的黑龙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耳光直打的黑龙倒退着转了一个圈，摔倒在地上。 噼里啪啦，随后又传来一阵密集的皮带抽打身体的声音，黄敬尊被打的满地打滚，嘴里发出了比那两个小姐还要凄厉的惨叫声。 这个时候，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这几个彪形大汉就是黑龙的贴身保镖。 其中领头的保镖大声喊道：“小宝，住手。” 领头保镖冲上来伸手抓住了这个男服务生轮皮带的胳膊，大惊失色地道：“小宝，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他可是咱们这里最尊贵的客人，你闯大祸了。” 小宝怒哼一声，道：“他算什么最尊贵的客人？他就是个人渣。” 啪，小宝将手中的皮带扔在了地上。 领头保镖暗中推了他一把，小宝扬长而去。 第759章 前因后果 另外几个保镖当即拦住了小宝，小宝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几个保镖个个体型彪悍，但和小宝比起来，他们却是小巫见大巫。看着小宝凶狠的样子，他们还真不敢动手。 但他们不拦住小宝也不行，毕竟小宝动手打了老板一个耳光。 领头的保镖大喊一声：“赶紧先救老板。”.. 这几个保镖急忙朝躺在地上的黑龙跑了过去。 此时的黑龙已经昏过去了。 黑龙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但却被小宝一巴掌给拍昏了过去。 此时的郝迈也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昏死了过去。 小宝一拳将他打飞出去，他连哼也没哼一声，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唯一没有昏死过去的就是黄敬尊。但黄敬尊却被打的遍体鳞伤，直到现在还在地上惨叫不止。 小宝朝外走的时候，有很多的男女服务生和保安还有小姐以及打手，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拦小宝。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他们不但不去拦小宝，而且还都在心里为小宝点赞。 这叫什么？这就叫公道自在人心。 好人中有坏人，但坏人中也有好人。 小宝大踏步地离开了，而且走的还非常潇洒。 黑龙和郝迈醒了过来。 几个保镖将黑龙搀扶起来，黑龙大叫：“麻辣隔壁的，翻了天了，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竟然敢打老子？快把他给我抓起来，老子要大卸他八块。” 听老板这么吩咐，几个保镖和几个打手随即就追了出去。 但他们也不是真追，只是做做样子给老板看看而已。 他们都知道，即使他们这些人一拥而上，也未必能抓得住小宝。 况且小宝是为了救那两个小姐才出手的，就凭这个他们也不会为难小宝。 黑龙的确很是恼火，自己被手下的一个服务生给打了不说，郝迈也被打了，最关键的是黄敬尊被打成了这样。 黑龙立即带人，将黄敬尊和郝迈紧急送往了医院。 叱咤风云的黑龙，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晚会出现这种局面。 郝迈被打，这还好解决。但黄敬尊被打，那就不得了了。就凭黑龙的能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了。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黄敬尊的右手腕被活活掰断，肋骨断了两根，而且还是粉碎性骨折。 郝迈的肋骨竟然断了四根，他胸肋左侧的四个肋骨全部被打断了。而且他这四根肋骨还不是断了一节，而且每根肋骨都断成了好几节。 黄敬尊和郝迈都被推进了手术室，他们要进行手术治疗。 黑龙气的咬牙切齿，不住地跺脚，咆哮着让手下赶紧把那个男服务生抓到。 领头的保镖姓匡，外号叫狂狼。他是黑龙团伙的第二号人物。 平时都是他不离黑龙左右，深得黑龙的信任。 狂狼低声道：“龙哥，我已经派人去抓他了。” “妈的，到底是谁把他介绍进来的？” 狂狼道：“龙哥，也不是谁把他介绍进来的。前一段时间咱们金色殿堂招聘服务生，是他自己报名来的。我只知道他叫小宝。” 黑龙把眼一瞪，道：“把男领班叫来。” 十多分钟后，男领班匆匆赶来了。 黑龙没好气地问男领班：“那个叫小宝的服务生，抓到了吗？” “还没有，老板。” 黑龙一听，更加恼火，道：“你说一下他的具体情况。” “老板，他家是河北的。” “河北什么地方的？” “不太清楚。” “他不可能就叫小宝吧？他的全名叫什么？” “老板，我只知道他叫小宝，老家是河北的，其它情况就不了解了。” “妈的，你这个领班是干什么吃的？” 领班委屈地道：“老板，是你交代的，新招聘进来的服务生，咱们金色殿堂不准留他们的身份信息。” “你他妈还敢和我犟嘴？” 啪，黑龙抬手给了这个男领班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领班被打的后退了几步，抬手捂住脸颊，不敢再说什么了。 黑龙恼怒地道：“滚。” 男领班赶紧掉头走了。男领班也很抱屈，自己才当了几天的领班，却被老板给打了一巴掌。妈的，上哪里说理去？草。 实际上，小宝就是狂狼的表弟。 狂狼对黑龙忠心耿耿，但他为何没有向黑龙说实话呢？ 因为狂狼太了解黑龙的势力了，要是让黑龙掌握了小宝的真实情况，那就势必能找到小宝。一旦让黑龙找到了小宝，小宝不死即残。 况且整个金色殿堂里，没有人知道狂狼和小宝是表兄弟，狂狼这才有底气没对黑龙说实话。 狂狼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保护小宝。 狂狼也没有想到小宝说动手就动手了。 小宝冲进包厢动手的时候，狂狼正站在楼梯拐角处接电话。等他听到动静返回来的时候，小宝正在挥着皮带抽打黄敬尊。那个时候，黑龙和郝迈都被小宝给打的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考究的老者，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匆匆赶了过来。 黑龙认识这个老者，忙快步上前，恭敬地叫了声罗叔。 来的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志宗。 罗志宗这几天出差到外省了。巨鼎集团在那个省有一个大型的基建项目，罗志宗作为巨鼎集团的董事长，受当地政府官员的邀请，过去洽谈这个大型的基建项目了。 他下了飞机，就直奔巨鼎大厦。 可还没等他赶到巨鼎大厦，就接到了黄敬尊司机打来的电话。司机向他汇报，黄董被人打了，现正在医院里做手术呢。 罗志宗闻听大惊，急忙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了过来。 罗志宗没有搭理黑龙，而是问匆匆迎上来的黄敬尊的司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看了看黑龙，道：“罗董，当时我正在楼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我赶到楼上的时候，黄董就已经被人给打了。龙哥知道当时的情况。” 罗志宗恼火地骂道：“废物。” 司机不敢再吱声了，忙退到了一边。 罗志宗目光炯炯地看着黑龙，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龙在道上叱咤风云，但他在罗志宗面前，那就是小字辈。他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罗志宗做了汇报。 罗志宗听后，眉头一锁，恼怒地道：“那个叫小宝的抓到了没有？” “没有，我正在派人到处抓他。” “他打的不是别人，而是黄董。务必把他抓到，要快。” “是，罗董。” 第760章 火速赶到 当罗志宗得知了黄敬尊和郝迈的伤势后，不禁更是大吃一惊。 罗志宗是老江湖了，他沉吟着道：“那个小宝到底是什么来历？” 黑龙道：“不太清楚，他就是我们金色殿堂才招聘的一个服务生。我们只知道他叫小宝，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你们金色殿堂招聘的服务生，难道不留存身份证吗？” 黑龙无可奈何地道：“没有。” “为何没有？” “罗董，原先我们招聘人员的时候，都是登记信息，也留存他们的身份证的。但只要一出事，警察就盘查个没完。我们为了减少麻烦，就不再留存他们的身份信息，招聘的人员也都是短期用工。” 罗志宗不再问下去了，而是沉吟了半晌，这才低声道：“看来这个小宝是个厉害角色，他一巴掌就将你拍昏了过去，一拳就将郝迈给打昏了过去。他虽然将黄董的手腕掰断肋骨打断，但他却没有将黄董打昏过去，目的就是让黄董活受罪。” 黑龙听后，不禁大吃一惊。 罗志宗的确厉害，他虽然没有在现场，但听了黑龙的汇报，就立即猜出了那个小宝的用意。他就是故意不将黄敬尊打昏过去，而是让他清醒着，用皮带抽打他，就是让他尝尝被皮带抽打的滋味，目的就是让他活受罪。 黑龙道：“是，罗董，您说的对！” 罗志宗很是不满地看着黑龙，道:“你不要光说是，说是有什么用？那个小宝下手如此狠毒，而且手上还极有分寸，把人打昏不打昏，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说到这里，罗志宗顿了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黑龙还真不知道罗志宗为何和他说这些，忙恭敬地道:“请罗董明示!” 罗志宗道:“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让你重视这个小宝，别稀里糊涂的。他是个高手，你以为派几个小喽哕就能抓住他吗？说不定到时候不但没有抓住他，你派去的那几个小喽啰可能又会被他打伤。要想抓住这个小宝，必须高度重视，要派出精兵强将，同时人还不能少了。即使这样，能抓住他就不错了。” “是，罗董，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黑龙去安排手下抓那个小宝了，罗志宗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黄副省长书房中的电话。 黄副省长这个点早就已经睡下了。 他平时睡眠不好，稍有风吹草动就睡不着。因此卧室中就没有安装电话。 这个点了，书房中突然传来了电话铃声，让睡眠本来就很浅的黄副省长立即醒了。 这个点会是谁来的电话呢？他心里很烦，但还是立即起床去书房接电话。 黄副省长拿起电话，低沉地问道:“谁啊?” “黄副省长，我是志宗啊。” “志宗?这么晚了有啥事?” “黄副省长，敬尊被人给打了，现正在医院做手术呢。” 黄副省长闻听大吃一惊，忙道:“敬尊被谁打了？伤的怎么样?” “敬尊是被金色殿堂的一个服务员给打的，手腕和肋骨都骨折了。” 黄连升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勃然大怒，谁他妈敢打我的儿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在哪家医院?” 罗志宗赶忙汇报医院的名字，道:“黄副省长，我现在就在这里紧盯着呢。” 黄连升恼火地道：“你在那里盯着，我一会儿就到.” 和黄副省长通完电话后，罗志宗随即又给省城市公安局的一把手陈局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罗志宗直接拨通了陈局的手机。 陈局也早就睡下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下子将陈局从睡梦中惊醒，让他很是心烦意乱，睡眼惺忪地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问道:“谁?” “陈局，是我，我是罗志宗。” 陈局不由一愣，道:“罗董，这个点了有啥事?” “陈局，黄敬尊被人给打伤了，现正在医院手术室做手术呢。我刚给黄副省长打了电话，黄副省长一会儿就到。” 陈局忽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忙道:“罗董，谢谢你能及时告诉我，我马上就到。” “好的，陈局，我在这里等你。” 挂断电话后，陈局立即起床。 但却突然感到头晕，这才意识到是因为刚才起的有些太急了，导致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年龄大了，真是不太能折腾了。 陈局边穿衣服边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马上过来接他，越快越好，不准有任何的耽误。 陈局虽然被搅的无法睡觉，心里很烦。但却真得很是感谢罗志宗的及时通知。 黄敬尊被打，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最关键的是黄敬尊的父亲黄副省长马上就要赶到医院。自己这个市局的公安局长必须在黄副省长到那之前，赶到那里才行。 如果罗志宗不通知自己，黄副省长赶到了那里，自已这个公安局长却没有到，那黄副省长就会对自己有意见了。 如果让黄副省长对自己不满了，那自己的前途也就变得极为渺茫了。 我的儿子被打了，而且是在你管辖的地盘上被打的，你这个当局长的竟然不到现场？真是岂有此理。你还拿我黄某人当领导吗？ 这可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政治问题。 陈局随即又给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打去了电话，让他带人立即赶往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 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也是困得五迷三道的，被陈局一个电话给叫了起来，晕头转向地边穿衣服边调集人手，火速赶往医院。 司机接到陈局的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启动车子朝陈局家狂奔。 当陈局下楼的时候，司机早已开车在楼下等着呢。 陈局对此很是满意，上车吩咐道:“抓紧去医院。” 司机再次加大油门朝医院狂奔。 陈局是省城市局的局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一般市局的局长都是正处级，但省城市局要比其它城市高半格。 陈局不但是副厅级，而且还是握有实权的省城市局一把手。 陈佐军也是副厅级，但他却只是副厅级巡视员，这个职务就是没有实权的虚职了。 从实职转为虚职很容易，但从虚职转为实职，那就非常困难了。 第761章 集体迎接 当陈局赶到医院的时候，黄副省长还没到，这让陈局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来的比黄副省长晚了，那就不好看了。 罗志宗看到陈局来了，急忙迎了过去，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陈局道:“罗总，多谢你的及时告知!” “陈局，这么晚了，我也不想打扰你。我先给黄副省长打的电话，如果黄副省长因为出差啥的过不来，那我就明天一早再给你打电话了。但黄副省长正好在家，他说一会儿就到，我就赶紧给你去电话了。” 罗志宗这番话让陈局听得很是心花怒放。 这也能看出罗志宗不但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做事。 罗志宗这么晚给陈局打电话，并非故意叨扰。是迫不得已才打扰的。 罗志宗如果先给陈局打电话，再给黄副省长打电话。如果黄副省长恰好在外地出差，今晚无法赶过来，那就真得打扰到了陈局了。 但罗志宗是先给黄副省长打的电话，确定黄副省长要来了，才给陈局打电话，这也充分显示出罗志宗对陈局的尊重。 罗志宗这番话就是为了向陈局传递这个信息。 陈局岂能听不出来？ 他当即又说了声谢谢! 高层次之间的人打交道，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不是随便说随便做的，都是谋后而说谋后而做的，都是带有一定目的性的。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随意。 陈局问道:“罗董，敬尊没事吧?” “手腕和肋骨都被打断了。” “啊?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带着几个刑警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但即使这样，陈局仍是脸色一沉，很是不满地道:“怎么才来?” 支队长忙道:“陈局，路上堵车。” 陈局一听，差一点没忍住就开口骂他了。 陈局问支队长为何才来？ 陈局这是故意当着罗志宗的面这么问的，这么问的目的，就是让罗志宗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是有多么的重视。 但支队长却说是路上堵车，这明显就是在撒谎。 这都二半夜了，大街上的车辆很少，根本就不会堵车。 支队长说谎也不会说。 罗志宗如此精明的人，岂能不知道支队长这话是在说谎？ 但看破不说破，罗志宗对支队长客气地道:‘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支队长忙客气地道:“罗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黑龙凑上前来，向陈局和刑警队长问好，并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和陈局还有刑警队长握手。 黑龙趁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讨好巴结陈局和刑警队长。 陈局和刑警队长都认识黑龙，知道他是金色殿堂的老板，也清楚他的底细。两人对黑龙的讨好巴结，都显得不冷不淡。 陈局问道:“罗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志宗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刚从外省出差回来，当时我并不在现场。” 说到这里，罗志宗对黑龙道:“黑老板，还是你来说说详细情况吧。” 黑龙忙受宠若惊地道:“好，我来向陈局汇报一下。” 随后，黑龙就开始向陈局汇报起来。 当听到郝迈也在现场，而且郝迈也被打了，竟然还被打断了四根肋骨。这让陈局和刑警队长以及那几个刑警队员都是大吃一惊。 陈局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不然，省城市委市政府和省公安厅也不会让他担任省城市局的局长。 省城市局的局长职位，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这个局长不靠谱，也根本就干不长。 陈局对罗志宗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那也是看在黄副省长的面子上。 郝迈和黄敬尊在一起，这也无可厚非。 陈局早就知道郝迈和黄敬尊关系非常密切。 但他没有想到，黄敬尊和郝迈是在金色殿堂被打受伤的。 金色殿堂是什么场合？那可是娱乐场所。 黄敬尊不是体制内的人，他去那种地方没人管。但郝迈却是体制内的，而且还是一名警察，他竟然也去那种娱乐场所？真是岂有此理。 陈局对此是很不满的。但当着罗志宗的面，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就在这时，黄连升夫妇在秘书和司机的陪同下，匆匆赶来了。 罗志宗陈局等人急忙快步迎上前去。 黄连升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的厉害。 黄夫人则是既焦急又恼怒地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打我的儿子?” 罗志宗和陈局刚和黄副省长握了握手，正准备要回答黄夫人的问话，医院的院长副院长等几个人就快步跑了过来。 罗志宗不禁一愣，自己并没有通知院领导啊。院领导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转念一想，罗志宗顿时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黄副省长的秘书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医院的院长带着几个副院长匆匆赶来的。 黄副省长的大驾光临，医院领导班子也都集体出动来迎接了。 值班医生等几个医护人员也急忙快步迎上前来，向黄副省长问好! 医院的院长亲自陪着黄副省长夫妇，几个副院长穿上医护服，随即就进入了到了手术室中。 不一会儿，一个副院长带着给黄敬尊做手术的主治医生从手术室快步走了出来。 副院长将主治医生叫出来，就是要赶紧向黄副省长汇报他儿子的伤势。 主治医生道：“黄副省长，请您放心！敬尊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我们正在积极治疗!” 黄连升很是客气地道:“辛苦你们了!” 黄夫人则着急地问道:“我儿子现在咋样了?” 主治医生忙道:“手腕骨折的地方，已经复位并打上了石膏板。现在正在给敬尊做肋骨复位的手术。” 黄夫人一听更加着急了，几乎是咆哮了起来:“我儿子伤的怎么这么重?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打的他?” 当娘的心疼儿子，这很正常。 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作为黄副省长的夫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但她这么咆哮地乱吼，那就与她副省长夫人的身份太不般配了。 黄连升忙低声咳嗽了一声，黄夫人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恢复往日的端庄。但她由于太牵挂儿子，满脸都是焦急的神态，仍是无法恢复到以往雍容华贵的样子。 第762章 巧妙汇报 带主治医生出来的副院长忙道:“请黄副省长黄夫人放心!敬尊的肋骨复位之后，很快就能愈合，没什么大碍的。” 但主治医生却看了看这个副院长，因为他还想说黄敬尊浑身上下被皮带抽打的伤势也不轻。你副院长也不能为了讨好巴结黄副省长，把他儿子的真实伤势都给隐瞒下来吧？ 主治医生是纯粹的技术性人才，他不太懂官场中的规则。但副院长懂啊。.. 主治医生这一看副院长，副院长顿时就明白了主治医生的心思。 但副院长没有理会主治医生，很是恭敬地道:“请黄副省长黄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医治好令敬尊的。请领导稍等片刻，我们再去给敬尊做手术。” 黄连升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夫人着急失态，道:“那就辛苦你们了!你们快去忙吧。” 副院长忙道:“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他拉了主治医生一下，两人转身匆匆又走进了手术室。 走进了手术室，主治医生低声道:“黄副省长儿子身上被皮带抽打的伤势也很严重，很多地方都破了口子，还要缝合，这个情况该如实向黄副省长夫妇汇报啊。” 副院长低声道:“向领导汇报，都是报喜不报忧。你没看黄夫人都急成啥样子了？不能再汇报他们儿子的皮带伤了。” “可这也瞒不住他们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儿子的皮带伤这么严重，可我们却没有如实汇报，岂不是更糟?” 副院长不耐烦地道:“更糟什么?只要死不了就行。” 实际上，副院长的这个策略是对的。 如果再把黄敬尊身上的皮带伤给汇报了，黄夫人肯定会立即大喊大叫的，甚至会当场发飙大哭起来。 黄夫人如果再失态了，那就会让黄副省长更加难堪。 等事后自己再单独向黄副省长汇报他儿子的皮带伤，这就能让黄副省长认为自己很会来事。 副院长这么做，也等于给自己留下了和黄副省长再次接近的机会。 为了巴结讨好领导，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听了医生的汇报，黄连升夫妇心里这才稍微有了点空落。 黄连升这才满脸不悦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志宗忙给陈局使眼色，陈局走到近前，道:“黄副省长，我来向您汇报。” 黑龙本来还以为罗董又会让他来向黄副省长汇报，他也能趁机和黄副省长接触一下。 但他这号人，哪有向黄副省长汇报的资格。 在这种场合下，能向黄副省长汇报的，也只有陈局。 陈局汇报的很详细，还不时说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陈局汇报的这些情况，是黑龙向陈局汇报的。 但现在陈局向黄副省长汇报的竟然比黑龙汇报的还要详细具体。 这让黑龙很是大吃一惊，明明陈局说的这些情况是自己向他汇报的，可陈局再向黄副省长汇报的时候，竟然比自己汇报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也让黑龙很是困惑不解。这些情况是自己说的，可听的竟然比自己说的还要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龙对此很不理解，这也很正常。他虽然是金色殿堂的老板，但他毕竟是个社会混子。他根本就不熟悉体制内的规则。 陈局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官员向上级领导汇报问题，岂能是黑龙这种社会混子所能比拟和理解的。 陈局汇报的不但详细具体，还非常巧妙。他没有将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事说出来。黑龙在向陈局汇报的时候，把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事都说了。 当然，黑龙没有提及黄敬尊与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事。他也不敢说及此事。不然，说不定陈局就会立即派人去查他的金色殿堂。毕竟这是违法的事。 陈局将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事直接给忽略了，这就是陈局的精明之处。 他要是说出来就会惹得黄副省长很不高兴，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自已不但没有巴结住黄副省长，反而可能把他给得罪了。 听完了陈局的汇报，黄副省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道:“那个歹徒叫小宝?” 黄副省长将小宝称作歹徒，在他看来这是恰如其分的。 陈局回道:“是的，目前所能掌握的只知道他叫小宝。” 黄夫人当即大声问道:“这个歹徒抓到了没有?” 陈局忙道:“还没有。” “那就赶紧派人去抓啊，一定要把他给抓住，要扒他的皮，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断。” 这番话是黄夫人声色俱厉地吼着说出来的。由于太过激愤，她又开始失态了，完全忘记了自已副省长夫人的身份。 黄连生脸色阴沉着道:“这个歹徒只不过是个服务生，难道就只有他叫小宝这个信息吗?” 陈局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黑龙，黑龙忙走上前来，陈局道:“黄副省长，他是金色殿堂的老板叫黑龙，当时他就在现场，让他说一下这个情况吧。” 黑龙激动万分，自己能和堂堂的黄副省长面对面，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黑龙伸出双手，满脸堆笑地道:“黄副省长，您好！我叫黑龙。” 但黄副省长却没有伸出手来，他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黑龙。 黑龙的满脸堆笑，让黄副省长非常反感。老子现在心急火燎的，你他妈的竟然还满脸堆笑？ 黄副省长冷冷地道:“握手就免了，你是金色殿堂的老板?” 黑龙脸色尴尬地忙点了点头，道:“是的，黄副省长。” “你叫黑龙?” 黑龙急忙又点头，黄副省长有些不悦地道:“我问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啥？” 黑龙一愣，赶忙又道：“黄副省长，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黑龙。” 黄连升不禁一愣，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罗志宗忙解释道:“黄副省长，黑龙就是他的真名。他姓黑名龙。” 黄连生这才确认黑龙的名字不是绰号，而是他的真名，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道“打人的那个歹徒是你那里的服务生，你说下他的具体情况吧。” 这下黑龙犯难了，但他也不敢和黄副省长撒谎，只好硬着头皮将金色殿堂招聘人员不留存身份信息的事做了汇报，同时也汇报了为何这么做的原因。 黑龙边汇报边观察黄副省长的脸色，他发现黄副省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随时都会对他破口大骂，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不知不觉，冷汗都冒了出来。 第763章 疾风骤雨 黄连升听后，很是生气地道:“黑老板，你们这样做不是胡闹吗？既然招聘人员，那就要将招聘人员的身份信息掌握清楚才行。现在出事了，你们竞然只知道那个歹徒叫小宝，其它的却是一概不知，太不像话了。即使他这小宝的名字，也应该不是他的全名吧。你们这金色殿堂是怎么管理的？你们这是在给社会制造麻烦，知道吗？” 黄连升这番话批评的相当严厉，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尤其是黑龙，冷汗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黄副省长一句话，就可以让黑龙的金色殿堂倒闭。甚至也可以让黑龙倾家荡产，让他一夜之间就变成穷光蛋。 作为一个常务副省长，要收拾黑龙这种货色，一句话就足够了。 虽然黑龙在道上叱咤风云，但黄副省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回原形。 什么叫权力？这就叫权力！ 黑龙清楚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他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忙点头哈腰地道：“黄副省长批评的是，我们立马改正。请黄副省长放心，我们今后绝不再给社会添麻烦，更不给领导添麻烦。” 恼怒之下的黄连升，还真想将金色殿堂和这个黑龙给一窝端了。但看到黑龙如此低声下气，心中的怒火这才稍小了点。 但就在这时，黄夫人突然又发飙了，她很是生气地道:“那个歹徒是你们金色殿堂的员工，你们不但要负贵找到他，还要承担我儿子被打的所有费用。” 黄夫人这一突然发飙，把黑龙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蜡黄，忙不迭地道:“黄夫人，请您放心！我们负责到底。我已经派人去抓那个歹徒了。我们不但要承担黄董的医药费用，还要承担黄董因此事所造成的一切损失。”.. 慌乱不堪的黑龙已经把话都说到位了，但黄夫人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又道：“负责到底？你们负责得起吗？哼，你们这些个体户，光顾着赚黑心钱，连招聘进去的员工的身份信息都不祥，我看你们那个金色殿堂，就是个黑窝。和你的姓氏一个样。” 黄夫人这番措辞，已经严厉到了不能再严厉的程度。不但将黑龙训斥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连金色殿堂也跟着一块遭殃。 打打杀杀，黑龙不怕。但他在权贵面前，却连个屁也不是。 黑龙以前曾经得罪过权贵，结果被权贵整的就跟个孙子一样。 前有车后有辙，黑龙是真的惧怕权贵。 面对黄夫人疾风骤雨般的训斥挖苦，他几乎站立不住了，身子发抖。 黑龙是真的怕黄副省长或者黄夫人突然下令查封他的金色殿堂，那他不但会倾家荡产，又有可能会变成原先的一贫如洗的小瘪三。 黑龙现在能做的，就是不住点头认错。恳请黄副省长黄夫人的原谅！ 但黄夫人却没完，她扭头对陈局颐指气使地道:“陈局，你们市局真该好好整顿一下像金色殿堂这样的娱乐场所了。这些娱乐场所藏污纳垢，就是社会的垃圾。如果他们能有那个歹徒详细的身份信息，还能让他逍遥法外吗？” 黄夫人的这番话比刚才说的那番话，又不知道严厉了多少倍。 黑龙惶恐至极，脸色已经变成了灰黄。他突然感到 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此时此刻竟然被吓得尿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和黄副省长凑近乎了。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反而惹了一身骚。 好在黄夫人在训斥黑龙的同时，现在则又捎带着把陈局也给批评上了。 这就让黑龙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陈局看到黄夫人将矛头也对准了自己，忙道:“请黄夫人放心！市局将会立即对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检查，进行彻底的整顿。” 听到这里，黑龙刚燃起的绝处逢生的希望顿时又烟消云散了。整个人也都蔫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公安机关的检查和整顿，真得能被折磨的蜕一层皮。 听了陈局的话，但黄夫人却仍是不依不饶地道:“我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能尽快抓住那个歹徒。” 陈局赶忙又解释道:“目前虽然只知道歹徒叫小宝，但我们采用大数据分析，应该很快就能锁定他的真实身份。且金色殿堂的案发现场还有监控。只要锁定了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就立即实施抓捕。” 黄夫人仍是非常不满地道:“那就赶紧采取行动吧，我希望天明之前就把那个歹徒抓住。” 陈局无奈，只好又点了点头。 他扭头看了看黄副省长，低声请示道:'黄副省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黄副省长面无表情地道:“我和我夫人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希望尽快将那个歹徒绳之以法。” “是，黄副省长，黄夫人，我现在就立即回去部署侦破此案。” 黄副省长点了点头，陈局恭敬地和黄夫人说了声再见，又和罗志宗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离去。 支队长和那几个刑警急忙跟上。 看到陈局离开，黑龙更加害怕了。 陈局走了，黄夫人还不得把火都发到自己身上啊。 黑龙灵机一动，忙道：“陈局，你们还要不要去我那里调阅监控视频？” 陈局停住脚步，道：“当然去了。” “陈局，那我赶紧回去协助你们调阅监控视频。” 陈局只是点了下头，随即加快脚步走了。 黑龙抓住这个机会，要赶紧开溜。 但在开溜之前，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和黄副省长黄夫人以及罗董说声再见！ 黑龙忙点头哈腰地和黄副省长黄夫人还有罗志宗等人都打了招呼后，这才紧随陈局而去。 他的那几个保镖也赶忙跟上。 狂狼跟着黑龙回到了金色殿堂后，立即来到一个隐蔽房间，用固定电话拨通了小宝的手机。 他压低声音道:“小宝，你现在哪里?” “我在租住房里。” 小宝的租住房是狂狼给他找的，也只有狂狼知道小宝租住的地方。 狂狼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庆幸，多亏自已没有将小宝的租住地告诉别人。否则，小宝现在早就被抓住了。 “小宝，你赶紧离开这里。现在市公安局的陈局长也出面了。他们很快就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现在黑白两道都在到处抓你，你赶紧走。” 第764章 敲山震虎 小宝反倒一点儿也不害怕，道:“哥，他们也不知道我住的地方。你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 狂狼顿时更加着急地道:“胡闹，你赶紧走。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你住的地方。即使警察找不到你，黑龙的人也能找到。你一旦被抓，我也得受牵连。” 小宝一听自己一旦被抓，表哥也会跟着受牵连，不由得一愣。 本来不想走的他，只好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走吧。” 狂狼当即又问:“你准备去哪里?” 小宝道:‘我回河北老家。” “不行。警察一旦确定了你的身份信息，就会对你实施抓捕。你要清楚你目前的处境，警察是抓捕你，而黑道是追杀你。你现在非常危险。” “那我去哪？” 对这个问题，狂狼也很是犯难。 他在给小宝打电话之前，就已经为小宝到底逃往何处考虑了很久。 狂狼作为道中之人，他在各地有很多的朋友。但这些朋友也和黑龙都认识。一旦走漏消息，那黑龙铁定不会放过他狂狼。到那时候，狂狼就会有生命之忧了。 因此，狂狼对着话筒低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去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找李初勤吧。只要他收留了你，你暂时就是安全的。” 小宝压根就不想逃，但他也不想牵连表哥。 现在听到有了去处，小宝也很是高兴，当即问道:“哥，你和这个叫李初勤的是铁哥们吧?” “我和他不认识。” “啊？你和他不认识，那你让我去找他干啥?”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初勤和黑龙他们是仇敌，你去找李初勤最为合适。” “你和他不认识，我和他也不认识，那我怎么去找他?”小宝有些恼火了。 “李初勤在南荒镇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工作，你也去那个公司。想方设法接近李初勤，争取和他成为好朋友。但你不能将我和你说的这些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你是从金色殿堂去投奔他的。”.. “哥，你的意思是我啥也不能告诉他。我去他的公司工作，然后和他成为好哥们。是这样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宝顿时就不愿意了，道：“哥，这不是扯淡嘛。” “小宝，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去处。你要知道，黑白两道都在找你，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抓到你，你都没有好果子吃。我没时间再和你说了，你赶紧走。但你不能坐车走，目标太大。你直接骑你的摩托车连夜去南荒镇。我等会就往你的卡里打点钱，你现在就抓紧走。” 还没等小宝回答，吧嗒，狂狼就匆忙将电话扣断了。因为狂狼发现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也就在狂狼扣下电话的一瞬间，黑龙的另一个保镖走了进来，道:“狼哥，龙哥找你。” 狂狼忙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狂狼在和这个保镖一起朝那个豪华包厢走去。 在走廊上，狂狼悄悄用手机给小宝的卡上打了几万块钱。 狂狼和那个那个保镖来到那个豪华包厢，一进门就看到了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在认真地勘查现场。 领头的正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小宝并不惧怕黑道上的那些人。但警察却的确是不好对付。 表哥扣断电话后，小宝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听表哥的，立即离开这里。 小宝随即换上骑行衣，带上随身物品，匆匆下楼，骑上他那辆摩托车，在黑夜中，风驰电掣向南荒镇方向驶去。 狂狼为了救助小宝，暗中做的这些，几乎就是在走钢丝，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 一旦被黑龙给知道了，狂狼就会死得很惨。 黑龙作为老大，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手下的背叛。 原先也有手下背叛过他，但被黑龙给发现了后，背叛他的手下，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最关键的是黑龙还悄悄暗中养了些死士。 这些死士几乎无一例外地都犯过人命案子，他们无处躲藏，被黑龙给收留了下来。 黑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暗中花巨资养这些死士也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在关键时刻，派他们出去专门干销户的案子。 狂狼要想自保，绝对不能让黑龙知道了是他在暗中帮助保护小宝。不然，黑龙肯定会派出死士把他给销户了。 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带着几名刑警将现场勘查的很是仔细，黑龙巴结讨好地亲自给他们敬烟，并趁机问支队长:“队长，那个小宝的身份锁定了吗?” 支队长边勘查现场边漫不经心地道:“早就锁定了，他的真实名字叫陈小宝，是河北沧州的。” 在一旁的狂狼，闻听大吃一惊。支队长说的这些信息都是真的。难道大数据分析就这么厉害吗？这才多大会儿，警方就把小宝的真实身份给锁定了。 这让狂狼感到很是后怕。多亏自已没有让小宝返回河北老家。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黑龙扭头看了一眼狂狼，道:“老二，你不也是河北沧州的吗?” 狂狼只好道：“是的，大哥。” 黑龙一直称呼狂狼为老二，因为他是黑龙团伙的二把手。 “老二，你是河北沧州的，那个陈小宝也是河北沧州的，难道你以前不认识他？” 面对黑龙的咄咄逼问，狂狼心跳加快，但他必须死撑到底。不然，他立马就会有危险。 狂狼道:“大哥，河北沧州大了，我和他之前还真的不认识。是他到了咱们这里后，我才认识他的。” 黑龙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太相信狂狼了。 黑龙对支队长道:“队长，你们派人去河北沧州了吗?” 支队长道:“你问这个干啥?” 黑龙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没有派人去，那我就派人去。黄副省长黄夫人都交代了，要尽快抓到他。” 支队长不屑地看了看他，道:“怎么?你还想玩黑道追杀?” 黑龙忙道:“不是，队长，你别误会。我也不是黑道的，怎么能玩黑道追杀呢？我只是想协助你们警方，尽快把那个陈小宝给抓住。” 支队长道:“你协助我们警方破案，这完全可以。你可以为我们提供线索，至于其它的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我劝你要慎重。这可是法治社会，千万不要玩火。黑老板，我可提醒你，这个案子非常特殊，你可别给我们添乱子。” 黑龙连忙点头称是。 支队长的话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 第765章 重要把柄 支队长这番话虽然说的不是那么明了，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你黑龙想要协助警方，我们欢迎。但你只能给我们警方提供线索。至于要玩什么黑道追杀，你最好掂量掂量。这个案子可是涉及到黄敬尊，搞不好就会捅出大乱子来。到那时候，谁也不好收拾局面。 狂狼很是激动，他内心非常感谢支队长说这番话。不然，还不知道黑龙通过黑道又要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黑龙扭头暗示狂狼跟他出去。 两人来到包厢外边，黑龙低声道:“老二，你快点去监控室，将黄董和那两个小姐的画面删除。” 狂狼一愣，忙低声道:“大哥，等会队长他们就去调阅监控了。我们这个时候把视频给删除了，他们调阅不出现场监控来，他们能答应吗？黄董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视频，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咱们删除了就无法向警方交代了。” 黑龙有些着急地道:“我说的是把黄董在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之前的视频给删除了。” 狂狼早就猜到黑龙就是让他去删除这段视频，但他却故意有些不解地问道:“之前的视频?” 黑龙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忙又低声道：“我说的是黄董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视频。要是让警方看到了那个视频，咱们也要跟着倒霉。快去。” 狂狼只好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狂狼走出去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急忙转身又走了回来。 黑龙正准备进包厢，看到狂狼又回来了，着急地训斥道:“你咋又回来了呢？” 狂狼低声道:‘‘大哥，我认为不能将黄董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视频删除掉。” 黑龙把眼一瞪，紧皱眉头不高兴地道:“为啥?” 狂狼压低声音道：“大哥，如果把这视频删除了，我们手里就没有黄董的 把柄了。” 黑龙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低声问道:“老二，你这是啥意思?” “大哥，黄副省长黄夫人已经下令让陈局检查整顿全市的娱乐场所了，咱们这金色殿堂将会是被检查整顿的重点。如果黄董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视频被警方给掌握了，警方看在黄副省长和黄董的面子上，就会投鼠忌器。这样咱们的金色殿堂就安全多了。” 听狂狼这么说，黑龙这才恍然大悟，忙低声道:“老二，你说得对，我咋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咱们就不用管那视频了。” 但狂狼道:“不管不行，咱们要做的不是要删除，而是要拷贝下来。不然，警方看过之后也得让我们给删除了。这视频可是我们的拿手啊。” 黑龙忙点头道：“对，老二，就按你说的办。” “大哥，我去拷贝下来。” “嗯，那你快去。” 黑龙终于转忧为喜，很是高兴地看着狂狼离去的背影。 黑龙如此器重狂狼，并不是因为狂狼有多能打，而是因为狂狼非常聪明。他就是黑龙的军事。 黑龙不论遇到啥事，都是找狂狼商量。狂狼每次都能给他出谋划策。 要不是狂狼的鼎力相助，黑龙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黑龙将狂狼提拔为二把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狂狼来到监控室，让保安将黄敬尊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视频给拷贝了下来。随后将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视频也给拷贝了下来。 这两段视频就是今后拿捏黄敬尊的有力武器。但这两段视频必须分开拷贝，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要是放在一起，不但不起效果，甚至会适得其反。 狂狼叮嘱保安，等会警察过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对警察说，他已经将视频给拷贝下来了。否则，就会有惹不尽的麻烦。 金色殿堂除了黑龙，就是狂狼了。 狂狼发话，保安敢不听吗？ 当狂狼返回那个豪华包厢时，刑警队长正在询问黑龙，另一个刑警在做笔录。黑龙是现场当事人之一，找他录笔录，也是必走的程序。 询问完黑龙，现场的勘查工作也做完了，黑龙和狂狼又带着刑警队长他们来到了监控室，调阅案发时的监控视频。 按照常理，像金色殿堂这样的娱乐场所，包厢内是不会安装监控摄像头的。 但警方在以前的排查时，发现这些娱乐场所的包厢才是重中之重，这才强行要求每个包厢都必须安装监控摄像头。 这是硬性要求，金色殿堂也只能乖乖执行。 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监控视频了。 刑警队长道：“把黄敬尊进入这个包厢时直到他离开后的监控全部都调阅出来。” 监控室的保安立即按照刑警队长的吩咐执行，将这一大段监控视频调阅了出来。 视频画面出面了，开始的时候，是黄敬尊和黑龙还有郝迈在喝酒。 看到郝迈出现在这种场合中，刑警队长的脑海中闪现出了警匪一窝这个词语，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刑警队长是正处级干部，郝迈是副处级侦查员，他是郝迈的顶头上司。但郝迈平时根本就不将他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这也让刑警队长很是恼火。 不一会儿，画面中出现了那两个穿着暴露，花枝招展的两个小姐。 黑龙和郝迈离开了包厢，从画面中消失。 接下来的画面就出现了急转直下，黄敬尊和那两个小姐在沙发上玩起了花活，画面不堪入目。 刑警队长和几个刑警看不下去了，坐在那里也很是不自然。 终于，刑警队长发话了：“跳过这段去。” 保安急忙点开了快速播放。 刑警队长扭头对黑龙道：“黑老板，你们这金色殿堂也搞这些啊，这可是违法的。” 黑龙早有准备，忙瞪眼训斥保安：“谁让你保留这样的监控视频的？妈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保安吓得一哆嗦，忙道：“老板，您曾经交代过，任何监控视频都不能随便删除。也没有人通知我把这段视频删除啊。” “妈的，还敢嘴硬？快把这段给我删了。” 保安刚要动手删除，但刑警队长却道：“删除不删除由我们说了算，你先接着往下放。” 保安赶忙点头，又把下一段播放了出来。 下一段视频就是黄敬尊抽出自己的腰带来，开始疯狂般地抽打那两个小姐。 视频中的黄敬尊就像发了疯一样，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刑警队长和那几个刑警，都看得很是生气窝火。 第766章 撤销追杀 接下来的监控视频，就是陈小宝闯进了包厢。 陈小宝一出现，就让刑警队长他们都大吃一惊。 他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画面中的陈小宝。 陈小宝接近两米的身高，体格极其强壮健硕，看上去就像一座铁塔一样。 虽然隔着屏幕，但还是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当陈小宝动手的时候，让刑警队长他们更加吃惊。 陈小宝的动作中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他一出手，似乎就能瞬间将对手给打穿。 刑警队长不由得低声道:“看来这个陈小宝还是个高手。” 其它几个刑警队员则立即纷纷点头。 狂狼暗自观察，刑警队长这话落地后，几个刑警都不禁相视一笑。 他们虽然笑的不明显，但每个刑警脸上都洋溢着欣慰高兴的表情。 看来他们内心也是为陈小宝的表现暗自点赞。 毕竟他们刚才观看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小姐的时候，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暴打黄敬尊一顿。 现在好了，有陈小宝教训了黄敬尊，这也算是帮他们给解了气。 监控视频终于播放完毕，刑警队长对黑龙道:“黑老板，你们先出去一下。” 黑龙忙道:“好。” 他和狂狼退了出去。 但那个保安仍是坐在那里没动。 刑警队长对他道:“你也出去。” 保安一愣，问道:“我也要出去吗?” “对，你也得出去。” 保安只好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刑警走了过来，坐在了保安的位置上，开始操作起监控设备来。 不一会儿，刑警队长和那几个刑警走出了监控室。 黑龙和狂狼还有那个保安就在门外等着。 刑警队长问道:“黑老板，那两个被打的女子在什么地方?” 黑龙道:“我派人将她们送去医院了。” ‘她们也在黄敬尊做手术的那个医院?” “不是，是另一家医院。” “你派人跟我们去一趟，我们也得找她们调查一下，录个笔录，这都是必走的程序。”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带你们去。” 黑龙立即把当时送那两个小姐去医院的几个服务生叫了过来，让这几个服务生带刑警队长他们过去。 送走了刑警队长他们，黑龙和狂狼立即返回到了监控室。 刚才刑警队长让他们两个出去，随后又把监控室的保安给赶了出来，这就让黑龙有点儿担心了。 一走进监控室，黑龙就问:“监控视频还在吗?” 保安匆忙起身道:“老板，刚才警察已经把那些监控视频都删除了。” 黑龙吃惊地问道:“全部都删除了?” “是的，老板。” 黑龙颇为震惊地扭头看着狂狼，狂狼道:“大哥，实际上这都早在预料之中。” 黑龙和狂狼走出了监控室，黑龙低声问道:“老二，他们把全部的监控视频都删除了，你说他们都拷贝下来了吗?” 狂狼笑道:‘他们肯定是先拷贝下来，再全部删除的。不然，他们回去怎么向陈局交代?” “老二，你说的有道理。可他们却跟做贼似的，还事先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们要做什么手脚呢。” 狂狼呵呵笑道:“大哥，正因为他们把我们赶出来，这才说明他们是要将监控视频给拷贝下来的。不然，当着咱们的面，他们也不好意思啊。毕竟黄董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视频太辣眼了。” 黑龙当即嘿嘿地笑了起来，道:“老二，你分析的对。这些视频你都拷贝下来了吗？” 狂狼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都拷贝下来了。这就是咱们拿捏他黄敬尊的把手。如果警方真的要拿咱们金色殿堂开刀，这些视频就是咱们的保护伞。” 黑龙很是高兴地拍了拍狂狼的肩膀道：“老二，有你在我就真的放心了。要不是你，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黑龙的确有黑道大哥的气场，但他却没有精明的头脑。 如果没有狂狼，他也根本就达不到目前的段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混子而已。 黑龙担心地道：“老二，警方把那些视频都拷贝了去，黄敬尊和那两个小姐在包厢内玩花活的事，也都被警方给掌握了。你说警方会不会因为这个难为咱们？要是因为这个，把咱们这金色殿堂给查封了，那可就麻烦了。” 狂狼很有把握地道：“大哥，你尽管放心，警方绝对不会难为咱们的。因为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是黄敬尊。警方如果敢以这个整治咱们，咱们就死咬住黄敬尊不放。黄敬尊就是咱们的保护神。” 黑龙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狂狼突然低声道：“大哥，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兄弟，咱俩谁跟谁啊？你有话尽管讲。” “刑警队长说的那些话，你该清楚了吧？” 黑龙点了点头，狂狼道：“刑警队长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就这个案子，咱们可以为警方提供线索，但绝对不能做别的。因为这个案子太特殊了，涉及到黄敬尊。黄敬尊他老爹可是黄副省长，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是啊，我想起黄敬尊他老妈那个样子，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后背就发凉。” 说到这里，黑龙的脸色不由得红了一下。他当时可是被吓尿了裤子，但他谁也没有告诉。回到金色殿堂后，他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匆匆又换了一条裤子。 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黑道大哥，如果让人知道了他竟然被吓尿了裤子，那他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狂狼道：“大哥，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再对那个小宝下追杀令了。” 黑龙有些为难地道：“可我已经发下话去了，各地的弟兄们都已经行动起来了。” “那你赶紧再下令停止对小宝的追杀。刑警队长已经都明确态度了，你再这样做，就等于在和刑警队长做对了。” 黑龙忙点头道：“对，我赶紧去打电话。走，你和我回办公室。” 狂狼陪着黑龙来到办公室，黑龙抓起电话开始给各地的弟兄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停止对小宝的追杀。 直到此时，狂狼才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小宝被警方给抓到，大不了被打一顿，再大不了被判个几年刑。几年之后，小宝又是一条好汉。 但如果被黑道上的人给抓到，小宝非死即残，后果不堪设想。 第767章 找突破口 李初年不知道黄敬尊这边已经闹翻了天，他坐在宿舍窗前的沙发上，认真思考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经过深思熟虑，李初年最终将打垮击败对方的矛头集中在了跟在赵小林和郝迈身后的那四个人身上。 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肯定是黄敬尊无疑。 但要对付黄敬尊实在是太难了。他老爹可是如日中天的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 即使握有实锤证据，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黄敬尊。 何况现在并没有什么实锤证据，只是仅凭猜测而已。 对付郝迈和赵小林也并非易事。他们两个都是警察。郝迈曾经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赵小林曾经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刑警。 对付他们这样的，即使有了实锤证据，稍有不慎，也会被他们给翻盘。毕竟他们可是警察，反侦查经验丰富得很。.. 直接对付黄敬尊不行，直接对付郝迈和赵小林也不行。 但李初年也不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他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那他就会非常危险。 毕竟他在明处，对方可是在暗处。即使自己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难以提防的。 李初年要摆脱目前这个困境，那就要必须尽快破局。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那四个人身上。 李初年边思索边查看着手机中那四个人的照片。 虽然只是照片，但李初年还是能感觉到了这四个人身上的那股杀气。 就凭他们身上的这股杀气，他们身上肯定有重大的刑事案子，甚至是人命案子。 最起码他们都是有前科的累犯。 要想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这四个人就是最佳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李初年给秦荣志发去了一条信息:秦所，休息了吗？ 秦荣志几乎是秒回:没有。 李初年当即拨通了秦荣志的手机。 “秦所，这件事我思考了很长时间。目前我也一时半会接触不到省委的某个领导。毕竟通过政府官员这层关系往上找，得有个时间过程。” “初年，你不要气馁，还是要在这方面下功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直到此时，秦荣志还是这个观点。 李初年道：“秦所，我分析来分析去，有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秦荣志当即问道：“什么样的突破口？” “突破口就是赵小林和郝迈带的那四个人。我认为他们肯定有案底。只要他们有案底，这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秦荣志没有立即回答，他在思考李初年的这番话。 李初年也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在给秦荣志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秦荣志道：“要是能查清楚那四个人的身份和来历，这还真的是一个突破口。” 李初年这才道：“秦所，我给那四个人拍下照片来了。你说通过照片能不能查找到他们的身份和来历？” 秦荣志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道：“能。只要有照片就好办了。以前不行，但现在有大数据。将他们的照片输入电脑，应该能很快就锁定他们的身份。至于来历，那就只能慢慢去查了。” “那太好了，我把他们的照片发给你。” 但秦荣志没有立即回答，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荣志清楚，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就是黄敬尊。郝迈和赵小林只不过是黄敬尊的马前卒。那四个人要么是黄敬尊直接派来的要么就是郝迈和赵小林找来的。 李初年现在把那四个人的照片发过来，那自己就会卷入这件事中。 秦荣志是真的不想得罪黄敬尊，他也得罪不起。 秦荣志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李初年顿时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忙道：“秦所，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如果秦荣志说还真的不方便，那他和李初年的关系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秦荣志的确很是为难，但李初年这番话，也等于是激将法，秦荣志不好意思再犹豫了，道：“那你把他们的照片发过来吧。” 李初年从来不做难为别人的事，况且他和秦荣志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工作上的接触。 “秦所，我担心会给你带来麻烦。” 李初年说的是真心话，他并没有激将秦荣志的意思。 但在秦荣志听来，李初年的话，让他感到有些羞愧。赶忙又道：“能有什么麻烦？反正我今天去找你，也被郝迈和赵小林发现了。你把他们的照片发过来吧。” “好，秦所，大恩不言谢！你对兄弟的帮助，兄弟都记在心里。” “初年，你和我就不要客气了。” 李初年随后就把那四个人的照片发了过去。当然，李初年顺带着把当时用手机拍摄的所有照片都发给了秦荣志，供他选择。 秦荣志收到这些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秦荣志看这些照片，是从一个警察的角度来看的。当他看到这四个人的照片时，顿时就感觉这四个人不是什么好鸟。 他当即又给李初年回了电话。 “初年，你拍的这些照片很关键，我明天一早就到市局刑警支队找周队去。有啥消息，我随时给你去电话。” 李初年忙道：“秦所，明天是星期一，我要上课。上课之前，手机是要上交的。得等晚上做完了当天的作业后，才能将手机领出来。” “没事，那咱们就晚上在联络。初年，你安心睡觉吧。锁定了这四个人的身份后，说不定还真是一个突破口。” “那就有劳秦所了！” 和秦松通完电话后，李初年心里还真不那么烦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酣然入睡。 但此时市局陈局的办公室却是灯光通明，因为黄夫人已经下达了命令，要在天明之前将殴打黄敬尊的那个小宝给抓到。 陈局年龄都五十多了，但他还得要靠在这里，尽量在天明之前将那个小宝给抓到。 刑警队长和那几个刑警队员，在金色殿堂服务生的带领下，到了那家医院，录取了那两个小姐的口供后，立即返回了市局，来到了陈局的办公室。 陈局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 刑警队长姓周，他立即向陈局做了汇报。 当陈局听到周队说已经把案发时的监控视频全部都拷贝了下来，当即就道：“走，咱们去会议室。” 陈局这是要观看案发时的监控视频，周队不禁有些犹豫。因为他还没有向陈局汇报黄敬尊在包厢内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事。 看到周队有些犹豫，陈局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周队忙摇了摇头，道：“陈局，咱们去会议室吧。” 第768章 尴尬窝火 刑警队长的名字叫周成功，这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作为公安机关，不论是市局还是县局或者是区局，刑警队长都是至关重要的角色。 如果刑警队长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类似于赵小林和郝迈那样的人渣，那整个局的刑侦工作都将受到重大影响。刑侦工作搞不上去，那整个局的工作都将拉胯。 但如果刑警队长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那这个局的刑侦工作将非常出色，整个局的工作也将被带动起来。 周成功就是这样的一个刑警队长。 他本来不想让陈局看到黄敬尊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和用皮带抽打她们的视频，因为这会让陈局很是尴尬。毕竞黄敬尊他老爹是黄副省长，陈局也得罪不起黄副省长。M.. 但周成功实在是看不惯黄敬尊的所作所为，黄敬尊不但飞扬跋扈，还更是一个纨绔子弟。 周成功对黄敬尊这样的人是极其厌恶的。 按照周成功的脾气性格，对黄敬尊这样的人，绝不能手下留情，必须坚决惩治。 因此，陈局提出要看监控视频，周成功犹豫了一下，随即就陪着陈局走进了会议室，其他几个刑警队员也跟了进来。 其中一个刑警队员打开了会议桌上的笔记本手提电脑，将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的u盘放入了电脑。 陈局看了看大家都已经坐好，便道：“咱们大家一起观看一下案发现场的监控视频，然后再集体谈论一下。开始播放吧。” 负责播放的这个刑警队员随即操作起来。 开始的画面是黄敬尊和黑龙还有郝迈喝酒的场景。 陈局看到了郝迈也在其中，脸色顿时不悦起来。 如果没有黄敬尊给郝迈撑腰，陈局早就将郝迈给一撸到底了。 但接下去的画面是什么，周成功和那几个刑警队员都非常清楚。因为他们早就在金色殿堂里观看过了。 陈局马上就要看到那些辣眼的画面了，周成功和那几个刑警队员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负责播放视频的刑警急忙冲周队使眼色，但周队却装作没看见。 这个刑警无奈又忙冲周队咳嗽了声，但周队装作没有听见。 这可咋整？这个刑警不免更加着急起来。 这个刑警又是使眼色又是咳嗽的，无非是在请示周队，是否把后边的视频画面跳过去不播放了。 但周队却没有任何表示。 熟知周队脾气的这个刑警队员，也没办法，只能是往下播放了。 辣眼的画面终于出现了，一直沉稳坐在那里观看的陈局，突然全身一凛，脸色顿时就变了，眉头也随即紧紧地皱了起来。 好在监控视频没有声音。 如果有声音的话，局面将会更加尴尬。 但画面实在是太清晰了，陈局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把这段跳过去。” 负责播放的刑警立即将这段视频跳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黄敬尊抡起手中的皮带疯狂般地抽打那两个光着身子的小姐。 陈局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眉头皱的也更紧了。 他没有下令再把这段跳过去，而是认真地看完了。 但看的同时，陈局很是无奈地多次摇头。他没有想到黄敬尊还有这样牲口不如的一面。 随后的画面就是陈小宝闯了进来暴打黄敬尊。 郝迈和黑龙也随即闯了进来，但都被陈小宝给暴打了。 最后的画面则是陈小宝挥舞着皮带抽打黄敬尊的视频。 视频播放完毕，陈局脸色很不好看，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陈局如果不看这些视频，他对这个案子仍然是很上心的。毕竟黄副省长的儿子被打了，而且还是在他管辖的区域内被打的，他这个公安局长就要负责到底。 但看了这些案发现场的视频后，陈局不但尴尬，也很窝火。 陈局这人不但做事很有分寸，同时他也是一个比较主持正义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荣升为省城市局的局长。 陈局之所以尴尬，是因为当着这些手下的面，他也不能罔顾事实，为了巴结讨好黄副省长，就逼迫这些手下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抓捕陈小宝。毕竟他们是和陈局一起观看了这案发现场的视频。 陈小宝为何暴打黄敬尊？这都是有原因的。 黄敬尊先是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随后又像个畜生一样抡起皮带抽打人家，但凡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非常看不惯黄敬尊的这种卑鄙做法。 况且陈局多次在大会小会上，为全局干警灌输，作为一名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正义感，不但为受害者主持公道，更要为了弘扬社会正能量抛头颅洒热血。 也因为如此，陈局在市局的威信非常的高。 可这个案子，让陈军顿时陷入了进退维谷极其尴尬的境地。 再者说了，不论干啥，都要讲究个职业操守。 黄敬尊先把她们给嫖了，然后却没有任何缘由地抡起皮带抽打她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嫖的职业操守。 陈局之所以窝火，是因为手下这些刑警没有将案发现场的视频进行任何剪辑，就拿来播放给他看。这就让他很难办了。 面对这个既尴尬又窝火的局面，陈局也只能重新来审视这个案子了。 不然，手下的这些刑警也不会服他。 但他却没法向黄副省长如实汇报这起案子的前因后果。这就是让他感到最为难的地方。 他如果如实向黄副市长进行汇报，那他就会直接把黄副省长给得罪了。这就是让陈局很是既为难又窝火的原因。 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不论说啥话做啥事，都要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上。不然，就会难以服众。 事已至此，陈局也只能征求一下在场的这些刑警队员的意见了。 陈局沉声道:“通过观看刚才的案发现场的视频，案子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很清楚了。你们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几个刑警队员都看向了周成功。 周成功是刑警队长，他们都希望周队先表态，他们再跟着表态。 但周成功却冷着脸道:‘你们不用看我，陈局已经发话了，你们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过，我可提醒各位，不要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更不要扯心口不一的废话。” 第769章 扬善除恶 周队的这番话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心里想的啥就说啥。不要为了照顾陈局的感受，就违心地鼓捣那些皮儿汤汆丸子。 周队在市局刑警支队的威信极高，具有很强的号召力。 他这番话就等于将这些刑警队员心中的顾虑给打消了。 一个刑警队员道:“任何一个案子都有因果关系。这个案子的原因非常清楚，就是黄敬尊用皮带抽打那两个女子引起来的。我们去医院向这两个女子录口供的时候，她们都说不知道黄敬尊为何突然抽出皮带来殴打她们。那个男服务生陈小宝纯粹是抱打不平。我认为这个案子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另一个刑警队员道:“再龌龊的地方也有好人。金色殿堂就是个很龌龊的地方，而这个陈小宝则是个好人。要不是他出手相救，黄敬尊会把那两个女子给活活打死。” 再一个刑警队员道:“我的观点也是不用再往下查了。咱们的警力本来就不够。更没必要耗费警力去追捕那个陈小宝了。在我看来，陈小宝就是在行侠仗义，他代表的是正能量。我们警方要扬善除恶，而不是扬恶除善.” 随后其他几个刑警队员的观点也都是和前边这三个刑警的观点如出一辙。 陈局再次陷入沉默，他的确是不好再做决定了。 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黄敬尊这个货就该被打。 但如果不追查下去，不对那个陈小宝实施抓捕，黄副省长黄夫人那里怎么交代？ 可如果再在这个案子上耗费警力，那就真的是在扯淡了。 最后是刑警队长周成功发言，他道:“我和大家的观点是一样的，这个案子本来就很扯淡，我们警方就不该介入。大家为了这个扯淡的案子忙活了大半夜，导致大家也休息不好。这个案子不但扯淡还很无聊。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再查下去了，更没必要浪费警力去抓捕那个陈小宝了。” 周成功的话说的非常严厉也很是直接，丝毫不给黄敬尊这货留任何面子。 面对其他刑警队员的发言，陈局只能听着不能随便点评，因为大家说的都很在理。 但周成功是刑警队长，但他说的比其他刑警队员还要更加严厉直接，这就让陈局有些恼火了。 陈局道:“今天辛苦大家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大家立即纷纷起身，周成功也起身要走，但陈局道:“周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局说着起身走出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周队随后也跟了过来。 陈局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口，突然冲周成功发火道:“成功，你怎么回事?” 周成功一愣，道:“陈局，咋了?” “你还问我咋了?其他人可以发表自己的真实看法，但你不行，你是刑警队长，是正处级干部。你的政治立场必须和我这个局长保持高度一致。” “陈局，我的政治立场当然和你保持高度一致了。” “胡扯。你刚才在会上说的那些，是和我的政治立场保持高度一致吗？” “陈局，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个案子的确很是扯淡也很无聊。您常教导我们，咱们警察是维持社会正义的。可我们七八个人因为这个案子，忙活了大半夜，大家心里都很憋屈。我那么说，也是为了让大家心里都平衡点。不然，大家就会心有不平，牢骚满腹的。” “你别跟我扯这些，难道我还不懂这个道理吗？我是说你的态度，你作为刑警队长，不能像其他刑警队员那样感情用事，义愤填膺。你说这个案子很扯淡也很无聊，根本就没必要再查下去了。可我怎么向黄副省长黄夫人交代？他们可是交代要在天亮之前将陈小宝给抓捕到。现在咋办？” 周成功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陈局的那盒烟，抽出一支点燃上，道：“陈局，是您下令让其他人都回家休息的。现在咋办？我也没辙。” “你这小子再胡说八道，我就修理你。” 周成功忙笑道：“陈局，您别生气发火啊。要让我说，这件事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陈局话音未落，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周成功和陈局都吓了一跳。 这都凌晨两点多了，谁还会给陈局打来电话？而且还是打的办公电话，而不是陈局的手机。 陈局看了下来电显示，急忙伸手拿起了话筒。 原来给陈局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副省长的秘书。 “陈局，我是王秘书，请问抓捕那个歹徒的事有眉目了吗？” “王秘书，你好！那个歹徒的身份已经锁定了，他叫陈小宝，是河北沧州人。我已经派人赶赴河北沧州他的老家去实施抓捕了。但这中间得有个时间过程。” “陈局，你能保证这个陈小宝就回河北沧州老家了吗？” “王秘书，虽然不能保证，但我还是要派人过去。他只要回了老家，就没个跑。另外，我也派人沿途设卡，防止他逃往外地。” “嗯，好，这样的话，我也好向黄副省长汇报了。对了，陈局，黄夫人可是下令，要在天明之前将歹徒给抓获到。对此，你有把握吗？” 听到这里，陈局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脑海中闪现出了四个字：去你娘的。 但陈局嘴上却很是客气地道：“王秘书，烦请你好好向黄副省长黄夫人汇报一下，这个点了，我一直蹲在办公室指挥侦破此案，抓捕歹徒。但由于案发突然，歹徒又逃得无影无踪。真要抓捕到他，这得有个时间过程。我也不能确保天亮之前就能将他抓到。但我会尽最大努力的，也请黄副省长黄夫人放心，我会一直守在办公室里，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即给你去电话，好吧？” 王秘书有些无奈地道：“好吧，我会把你说的这些如实向领导汇报的。” 扣断电话后，陈局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成功，这是黄副省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的办公电话，而不是打我的手机吗？” 第770章 彻夜难眠 周成功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但他不能说，只好明知故问：“因为什么？” 陈局深沉地道：“王秘书就是要试探一下我是不是在办公室里。看我是不是还在为抓捕那个陈小宝而努力。如果我没在办公室里，下一步我可能就真的不能在这个办公室里了。” 周成功猜到的原因也是这个，但陈局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他颇感惊讶，忙道：“陈局，为何说你如果没在办公室里，下一步就真的不能在这个办公室里了？” 陈局神情有些哀伤地道：“道理很简单，如果我现在不在办公室里，那就说明我没有为黄敬尊被打而上心破案，那黄副省长就会寻找机会将我从这个局长职位上弄下去，换成别人。” 听陈局这么说，周成功当即一震，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厉害关系。 “陈局，可现在你就在办公室里，王秘书打来电话，你第一时间接听了。这就应该不会有事了。” 但陈局缓缓摇了摇头，道：“很难说，能不能抓到陈小宝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陈局，难道为了不被黄副省长整治，就非要抓到陈小宝吗？” “对。” “可问题是不好抓啊，我们也派人去陈小宝河北沧州的老家了。他逃回老家还好说，可他如果没有逃回老家呢？”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周成功不禁也陷入了沉默。 周成功和陈局都不说话，两人都在紧皱眉头默默抽烟。 过了好大一会儿，周成功道：“陈局，我现在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了。说句真心话，黄敬尊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爹，那他就是个典型的人渣。黄副省长为了袒护他这个儿子，而要打击报复你，那说明黄副省长这人也不咋地。” 陈局没有说话，仍是紧皱眉头在抽烟。他也在思索对策，总不能让自己太过被动了。但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 突然之间，陈局叹了口气，道：“再过几年，我也该退居二线了。这局长职位早晚也得给别人。但不论谁来当这个局长，处境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不处在这个职位上，体会不到其中的苦衷。成功，你别看我这个局长，平时显得好像有多么的了不起，实际上我在某些人的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 陈局说到最后，语气中透露出说不清道不尽的哀伤和无奈。 局长和自己这个刑警队长如此推心置腹地交心，自己能不感动吗？ 周成功道：“陈局，我收回在会上的观点。为了让您摆脱目前的困境，我会派人继续抓捕陈小宝。但这得有个时间过程。在此期间，您也不能太过被动了。我倒有个主意，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小子别和我卖关子了，有啥说啥。” 周成功突然压低声音道：“陈局，咱们手里不是有黄敬尊的视频嘛。这些视频实际上就是您的保护神。如果黄副省长真的要整治您，您也不能听之任之。他黄副省长如果做的太过分了，您完全可以将黄敬尊在金色殿堂里的丑态视频公布于众，甚至直接向省委领导反映此事。毕竟黄副省长也不能一手遮天，他上边还有更大的领导。不管是谁，只要看了这些视频，就知道谁对谁错了，何况省委领导呢？” 陈局不由得一震，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很是欣慰地看着周成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成功，你说的有道理，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步。” 就凭陈局的智商，他不会想不到这一步。但长期以来养成的对上级领导唯命是从的惯性思维，让他还真一时半会没有想到这一步。反倒是周成功率先想到了这一步。 周成功道：“陈局，您曾经多次教导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采取这个策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局当即点头道：“成功，你要把案发现场的视频保存好。记住，不要交给别人保存，你要亲自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周成功忙点头道：“陈局，你放心吧，我会保存好的。这案发现场的视频不但是您的保护神，也是咱们全局的保护神啊。” 陈局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道：“成功，你抓紧回家休息会儿，明天还要上报。” “陈局，您呢？” “我不能走，我等会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 “陈局，我也不回家了。这个点回家也影响家人休息，我回办公室在沙发上也眯一会儿，有啥事您随时找我。” “这样也行。” 周成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但陈局却仍是没有丝毫睡意，今晚这个案子实在是太扯淡太无聊了。自己作为市局的一把手，竟然因为这样一个既扯淡又无聊的案子，弄得彻夜难眠。这要是传出去，也成了他陈局的一大笑点了。 陈局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过了好长时间，仍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就在天色即将放亮的时候，陈局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刚站起身来，却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一屁股蹲坐在了沙发上。 年龄大了，被这个扯淡无聊的案子折腾的几乎一夜没睡，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但再吃不消，也得要把该做的事赶紧做了。不然，就会有后顾之忧。 陈局稳了稳心神，再次起身，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王秘书的手机。 此时的王秘书正困得五迷三倒的，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很烦，直想骂娘。 他心烦意乱地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就立即传来陈局的声音：“王秘书，你好！”. 王秘书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道：“陈局，你好！” “王秘书，黄副省长还在医院吗？” “在。” 当听到黄副省长还在医院里，这倒是让陈局吃惊不小，忙道：“王秘书，我现在就赶过去。” “抓到那个歹徒了吗？” “目前还没有。” 听陈局这么说，王秘书很是失望地道：“既然没有抓到，那你亲自来向黄副省长当面汇报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第771章 专横跋扈 正困得五迷三倒的周成功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 打来电话的是赶赴河北沧州陈小宝老家的刑警队员，向周成功汇报陈小宝并没有回到河北沧州的老家。 周成功让他们密切监视。只要发现了陈小宝的踪迹，立即实施抓捕。 从内心讲，周成功并不愿意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反倒很想把派往河北沧州的刑警队员们都调回来。 但他实在不愿意看陈局那么为难，这才违心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扣断电话后，周成功急忙起身去向陈局汇报。 当来到陈局的办公室门前，陈局正好出门。 “陈局，赶赴河北沧州陈小宝老家的几个队员已经到达地方，刚给我打来电话，陈小宝并没有回老家。我让他们秘密布控，只要陈小宝一露面，立即实施抓捕。” 陈局点了点头，道：“只要咱们尽力了就行。” “陈局，你这是去哪？” “我去医院当面向黄副省长汇报。” “我跟你一块去。” “好，走吧。” 周成功陪着陈局来到了医院，王秘书就在住院部楼下等着。 就凭这点，可以看出王秘书对黄副省长一家人是尽心尽力的。 “陈局，黄副省长和夫人还在休息，敬尊已经住进了病房。” “那咱们先去看看敬尊。” 三人上得楼来，走进了病房。 黄敬尊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也有几处淤青，这都是皮带抽的。他的右手腕打上了石膏，上身两侧的肋骨处也都打上了石膏，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看到陈局来了，黄敬尊顿时咬牙切齿地道：“陈局，把那个打我的人抓到了没有？” 陈局道：“目前还没有，派到他老家去的刑警也在那里秘密布控了，只要他一出现，就立即实施抓捕。” 黄敬尊双眼一眯，随即露出了极其凶狠的目光，道：“打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他叫陈小宝，家是河北沧州的。” “他妈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敬尊，你安心好好养伤，抓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周成功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黄敬尊，心中对他充满了鄙视。 就在这时，黄连升夫妇走了进来。 医院为了让他们夫妇休息好，院长下令将旁边的房子紧急收拾出来，铺上了崭新的被褥，供他们夫妇作为临时休息之处。 看到黄副省长夫妇来了，陈局赶忙又向他们做了汇报。 听完了陈局的汇报，黄副省长脸色不悦，黄夫人则又发起了飙：“怎么搞的？堂堂的市公安局，竟然连个人也抓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她这番话说的就有些太过分了，周成功气不过，道：“昨晚陈局带领我们忙碌了整整一夜，陈局和我们一样，都是一夜没有合眼。陈局部署了好几路抓捕小组。陈小宝目前到底逃往了何处，谁也不知道。要抓到他，怎么着也得有个时间过程。” 黄夫人当即冲周成功瞪眼道：“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陈局忙道：“黄夫人，他是我们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周成功。” 黄夫人冷蔑地道：“一个刑警队长，说话就敢如此放肆？” 陈局赶忙又道：“黄夫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陈局对周成功道：“成功，你先出去。” 周成功被气坏了，他掉头就走了出去。 黄夫人之所以将矛头对准了周成功，是因为周成功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儿冲，这才惹得她大动肝火。 但她不那么挖苦陈局，周成功也不会说那番话，语气更不会冲。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黄夫人太过专横跋扈了。 黄连升也感到夫人说话做事有些过分了，便暗示她不要再随便说话了，随后道：“陈局，抓捕那个陈小宝的事，就交给你们市局了。” “黄副省长，我们会尽快将他抓捕归案的。” “陈局，你们忙碌了一夜，很是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黄副省长的关心！” 随后，陈局又向黄夫人和黄敬尊道别。 但黄夫人和黄敬尊都没给他好脸色，陈局脸色尴尬着转身走了出去。 比较而言，还是黄连升说话做事比较得体些。 看到陈局灰头土脸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周成功知道陈局又没挨好脸子看，心中更加来气。 来到楼下，周成功再也忍不住了，骂道：“这家人太差劲了。” 陈局心中也很是窝火，沉声训道：“你给我闭嘴。”随即阴沉着脸上了车。 返回局里，陈局一下车，就低声道：“成功，从现在起咱们什么也不管了，各自回办公室睡大觉。” “陈局，咱们早就该这样。您脸色很不好，我让司机送您回家休息吧。” “不行，今天可是星期一，说不定又会有啥事，还是回办公室躺会吧。你也不能回家，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就行。” “好的，陈局。” 知子莫如父，黄连升虽然没有问那个陈小宝为何打儿子，但他已经猜到可能就是儿子自己引起这次事端的。 金色殿堂的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竟然把堂堂常务副省长的儿子给打了，谁给他的胆子？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奇怪。 况且金色殿堂的老板黑龙没有提及自己的儿子因何被打。陈局经过一夜的侦办，他也没有提及自己的儿子因何被打。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黑龙和陈局都没有主动说起儿子被打的原因，黄连升肯定也不会主动去问。.. 黄夫人之所以也没问，是因为黄连升提前叮嘱她了，不让她问儿子为何被打的原因，免得出现尴尬被动的局面。 黄连升可谓老谋深算，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道：“敬尊，你以后说话做事要沉稳些，不要再惹出事端了。” 黄连升并没有冲儿子发脾气，而是说的很温和。 他越是这样，黄敬尊还就越不敢和他造次，道：“我知道了，爸！”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今天是星期一，我还有重要会议，我去上班了。” 黄连升在秘书的陪同下，匆匆去上班了。 黄夫人则留在这里陪伴儿子。 黄连升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稍作沉思，随即拿起了办公电话，拨通了省委副书记娄运升的办公电话。 “娄副书记，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黄副省长，我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你快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第772章 高明策略 黄连升很快就来到了娄运升的办公室。 两位大佬相互握了握手，心照不宣地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秘书给两位领导沏上茶退了出去。 “娄副书记，咱们很久没有这样好好聊天了。” “是啊，昨晚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昨晚一夜几乎没有睡好，哎，我没想到肥东市会出这样的乱子。” 黄连升心中暗道：你昨晚一夜没睡好，我昨晚一夜也没睡好。你是因为肥东市的事，可我是因为我儿子的事。 但黄连升没有提及儿子的事。一旦说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娄运升是从肥东市委书记任上被提拔成了省委领导。肥东市是他的根据地，他对肥东市是非常关心的。 但现在肥东市的市长被省纪委给双规了，这让娄运升心急如焚。 肥东市委市政府的大部分市级领导，都是娄运升一手提拔起来的，肥东市的市长也不例外。 娄运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双规的肥东市的市长会祸及到自己。 但他的这个担心却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那就显得他太心虚了。听者也会认为他本身肯定也有问题。这可是个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娄运升和黄连升私交不错，但他也不能让黄连升洞察到自己内心的这个担忧。.. 娄运升只能表现出对出事的肥东市长的无奈，和对整个肥东市发展前景的担忧。 同时他还要考虑如何将空出来的肥东市长的职位安排上自己的人。 黄连升道：“娄副书记，肥东市长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双规了？” 娄运升又叹了口气，道：“生活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 黄连升道：“生活作风问题是衡量一个干部的道德水准如何，经济问题则是衡量一个干部的职业操守如何。这两个问题都不是小问题，看来这个肥东市长恐怕是出不来了。” 娄运升很是恼火地点了点头，同时他的内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即道：“黄副省长，咱们两个聊天，就不要说那些上纲上线的问题了，毕竟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我现在考虑的是肥东市长这个职位不可能长期空着，到底由谁来接任比较合适。” “娄副书记，这个问题应该是组织部考虑的，咱们是不是多虑了？” “组织部也得重视咱们的意见嘛。咱们现在探讨一下，也是未雨绸缪嘛。” 说到这里，娄运升笑了一下，黄连升随即也笑了一下，两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 黄连升突然很是认真地道：“娄副书记，我倒是有个人选，而且这个人选只要咱们一推荐，获得通过的可能性还很大。” 娄运升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选是谁？” 黄连升道：“高承祥。” 娄运升顿时一愣，忙道：“啥？你说的是枢宣市现任纪委书记高承祥？” “对，没错，我说的就是他。” 娄运升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的确没有想到黄连升说的人选竟然是那个六亲不认的高承祥。 娄运升对高承祥印象非常不好，甚至还很是讨厌他。 “黄副省长，你不是开玩笑吧？高承祥一直在纪委条线工作，他没有当过统揽全局的一把手。他能胜任肥东市长这个职位吗？” 说着，娄运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即又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先是递给了黄连升一支，自己也点燃上一支，大口地抽了起来。 作为这些高层次的领导干部，平时抽烟是很少的。只有遇到特别费脑子的事，才会抽烟。 黄连升也看出了娄运升心里很烦，便道：“娄副书记，老冉同志非常欣赏高承祥，他也一直想把高承祥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但由于高承祥一直从事纪委工作，工作履历显得太过单调，这才一直没有如愿。这一次你如果能主动推荐高承祥出任肥东市长，老冉同志会很感激你的！” 娄运升心中不禁一颤，随即又抽了一口烟。 黄连升随即低声又道：“最关键的是老冉同志亲自下令将肥东市长给双规的。” 黄连升这句话算是彻底说进了娄运升的心里去了。这也让娄运升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黄连升说的老冉同志就是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冉仁杰同志。 娄运升边抽烟边沉思。自己不是一直担心会被双规的肥东市长给祸及到嘛，而自己却主动推荐高承祥出任肥东市长一职，那就会让冉仁杰很是感激自己。表面上自己推荐高承祥，显得大公无私，纯粹是从工作角度出发的。但实际上却可以借此和冉仁杰拉近关系。即使肥东市长祸及到自己，只要不是触犯原则性的问题，冉仁杰也肯定会予以照顾的。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黄连升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高明了！ 想到这里，娄运升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道：“黄副省长，你的这个提议不错。” 黄连升又是心照不宣地一笑，道：“娄副书记，综合起来分析，也只有高承祥这个人选最为合适了。” “对，没错。黄副省长，我昨晚就打电话叨扰你，约你一早过来聊天，看来是太对头了。”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呵呵都笑了起来。 娄运升是从肥东市委书记的任上被提拔成了省委领导，每次肥东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娄运升的观点至关重要。这也成了约定俗成的一个惯例。 当然，黄连升是从枢宣市委书记的任上被提拔成了省委领导，枢宣市委领导班子的每次调整，黄连升的观点也是至关重要的。 娄运升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道：“黄副省长，枢宣市可是你的根据地，你把高承祥推荐到了肥东市，那枢宣市的纪委书记由谁来担任。” 娄运升问的这个问题，才是黄连升的真正目的。绕了这么一大圈，目的就是把高承祥从枢宣市赶出去。 但至于怎么才能把高承祥赶出枢宣市，策略很重要，玩法也要很高明才行。 如果把高承祥平调出去，这几乎不可能。别说冉仁杰不同意了，就是省一把手和二把手也不会同意。 只有把高承祥提拔起来调走，才是最佳的办法。 肥东市长被双规，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黄连升岂能轻易放过？ 第773章 敏感问题 面对娄运升的询问，黄连升很是沉稳地道：“让枢宣市现任副市长郝军同志出任枢宣市纪委书记。” 娄运升不由得又是一愣，道：“这恐怕冉仁杰同志不会同意吧？” 黄连升道：“娄副书记，如果冉仁杰不同意，这就涉及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了。” “什么敏感问题？” “咱们全省各个地市的纪委书记，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从省纪委下派的。很多干部早就对此不满了。尤其是很多地市的一二把手对此更为不满。因为从省纪委派到地方上的纪委书记，很多地市的一二把手指挥不动，这就导致局面比较尴尬了。云书记和苏省长肯定对这种状况也不是不了解的。” 云书记就是省一把手，苏省长就是省二把手。 黄连升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娄运升毕竟是省委副书记。省委副书记主要就是协助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工作的，因此他对云书记和苏省长的想法更加了解。 黄连升为了达到目的，随即又道：“咱们推荐了高承祥，冉仁杰同志会感激咱们的。咱们再推荐郝军，他会好意思拒绝吗？” 娄运升低声提醒道：“冉仁杰同志可是比高承祥还要六亲不认的。” “我知道，但咱们不试试也不行啊。毕竟枢宣市的杨全疆和鲍满仓同志多次向我反映，高承祥很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让他们很是为难。” 听到这里，娄运升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咱们就推荐郝军同志出任枢宣市的纪委书记。” 说到这里，娄运升感觉火候恰到好处了。 他终于不失时机地说出了他和黄连升今天谈话的最终目的。他似乎很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黄副省长，枢宣市的宣传部长是不是也快到点要退了？” 黄连升点头道：“是的，年底就到点了。” 但娄运升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冲黄连升笑了笑，黄连升顿时就领会了他的意图，笑道：“娄副书记，你有没有合适的枢宣市宣传部长的接替人选啊？” 娄运升这才很是沉稳地道：“有倒是有一个，但难度肯定也不小啊。” “说说嘛，到底是谁？” “省电视台新闻栏目组的现任主任陆芬丽同志！” 听到这里，黄连升心中咯噔一声。他就猜到娄运升会推荐她，但他没有想到娄运升还就真的推荐了她。 娄运升推荐的是她，但娄运升只是向黄连升推荐的她。真正到了推荐的时候，推荐她的就该是黄连升了。 娄运升的意思黄连升非常清楚，这也让黄连升不禁感到有些为难，道：“娄副书记，直接推荐她，是不是显得太突兀了？” 黄连升说的没错，直接推荐陆芬丽，的确是显得太突兀了。因为陆芬丽从来没有在政府机关任过职，她只是省电视台新闻栏目组的主任。虽然她是正处级干部，但从正处级直接提拔为副厅级，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不论是从职级还是从系统条线，直接推荐陆芬丽，确实是显得太突兀了。 但娄运升却很有把握地笑了笑，道：“不突兀，因为她本来就在省委组织部的后备人才库里。” “啊？她是后备人才库的？” “对，没错。” “要是这样的话，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娄运升又笑了笑，但随即很是认真地道：“黄副省长，我来推荐高承祥出任肥东市的市长，同时也推荐郝军出任枢宣市的纪委书记。你来推荐陆芬丽出任枢宣市的宣传部长，咋样？” 娄运升可谓是老谋深算，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把陆芬丽提拔起来。 与此同时，娄运升心中暗道：我帮你推荐了两个人选，你才只帮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咱们今后也就不用再合作了。 况且我说的推荐方案，也能让你黄连升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娄运升懂得黄连升的心思，同样黄连升也懂得娄运升的心思。 将高承祥赶出枢宣市，空出来的纪委书记职务让自己的人郝军来担任。这对黄连升来说，至关重要。而娄运升这么做，也算是帮了黄连升的大忙。 而黄连升推荐陆芬丽，就把娄运升给避开了，这也算是帮了娄运升的大忙。 两人经过密谈，终于达成了一致，各自的目的也得以实现，算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黄连升当即点头道：“好，娄副书记，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随后都笑了，笑的又是彼此心照不宣。 周成功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突然被人给推醒了。 他睁眼一看，发现是秦荣志。 “老秦，你干啥呢？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你别来打扰我。”说着，周成功朝里翻了个身。 “老周，我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能来找你吗？” 周成功的责任心很强，听到这里，他只好扭头道：“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不行，这件事极其重要。” “草，你一来我就知道没好事。”周成功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周成功和秦荣志两人原先就在市刑警支队搭班子。周成功是队长，秦荣志是教导员。两人配合默契，是多年的好兄弟。说话也没啥顾忌的，不然，周成功也不会口吐脏话。 周成功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到底是啥事？” “草，你先去洗把脸精神一下。” 周成功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的洗手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洗脸，这才感觉整个人稍微精神了点。 周成功返回办公室，给秦荣志沏了杯茶，自己也沏了杯浓茶，双方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道：“到底是啥事？” “老周，我先让你看几张照片。” 说着，秦荣志将昨晚李初年发给他的照片调了出来，随后将手机递给了周成功。 周成功接过来一看，发现照片中是四个人。 作为刑警队长，周成功略微仔细一看，便猜到了什么，问道：“这四个人是谁？” “你先看看这四个人像不像好人？” “要是好人，你能让我看吗？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说的对吧？” “呵呵，周队就是厉害，搭眼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这四个人到底是干啥的？” “我也不知道。” 秦荣志的回答，让周成功很是吃惊。 第774章 彼此震惊 周成功吃惊地道：“啥？你也不知道？那你让我看他们的照片干啥？” “我让你看他们的照片肯定是有用的。咱们可以先利用大数据分析，把他们的身份给锁定了。” “你连他们是干啥的都不知道，那你莫名其妙地要锁定他们的身份干啥？” “这四个人跟着两个人去追踪一个人，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案子。” 周成功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复杂的案子。那你就先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有多么复杂？” “周队，我刚才和你说了，这四个人跟着两个人去追踪一个人，而被追踪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你知道是哪两个人带着这四个人去追踪我那个朋友吗？” “我怎么知道？你直接说就行。” “是郝迈和赵小林。” “啥？是郝迈和赵小林带着这四个人去追踪你的那个朋友？” “是的，没错。” 这让周成功很是震惊，他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这四个人。 “周队，这张照片前边还有几张，你一看就清楚了。” 说着，秦荣志将前边几张照片调了出来，又将手机递给了周成功。 周成功一看，顿时就看到了照片中的郝迈和赵小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个朋友是谁？” “我的那个朋友叫李初年。” “李初年？”周成功更加吃惊地看着周成功。 “周队，咋了？” “你说的是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 周成功一愣，道：“周队，你认识李初年？” “我不认识他，但我听我堂弟说起过他。他和我堂弟关系非常好。” “啊？李初年还和你堂弟关系非常好？你堂弟是干啥的？” “我堂弟是省农科所的技术员，叫周成仁。他现在就被李初年给聘请到了南荒镇，担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多次听我堂弟说起过李初年，他也非常佩服李初年。没想到李初年和你竟然也是好朋友。” “周队，我是在处理省重点大学郝迈弟弟郝硕被打的那个案子时，和李初年认识的。而打郝硕的人正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勤。”.. “呵呵，转来转去都没外人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你堂弟和李初年是好朋友。” 周成功道：“郝迈弟弟郝硕被打的那个案子，是你和赵小林去处理的吧？” “是的。” “赵小林就因为这个案子被贬到了看守所，他和郝迈都与李初年有仇。他们两个带着这四个人跟踪李初年，这也就说得过去了，没什么复杂的。” 秦荣志道：“周队，事情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件事涉及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人物。” “谁？” “黄敬尊。” “啥？黄敬尊？”周成功再次震惊。 “是的，这次的确是涉及到了黄敬尊。郝迈和赵小林带着这四个人跟踪李初年，也是黄敬尊暗中指派的。” 周成功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道：“这不可能吧？难道黄敬尊和李初年也有仇？” 秦荣志点了点头，道：“是的，没错，黄敬尊和李初年的确有仇。” “黄敬尊和李初年有什么仇？” “巨鼎集团想要把南荒镇的稀土矿弄过去，但却被李初年给搅黄了。这就导致黄敬尊非常痛恨李初年。” 周成功点了点头，道：“南荒镇稀土矿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是我堂弟告诉我的。南荒镇的稀土矿就是我堂弟发现的。” 本来还很困的周成功，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了。 随后秦荣志就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详细地都告诉了周成功。 周成功听后，沉思着道：“黄敬尊就因为那个稀土矿被李初年给搅黄了，他就要除掉李初年，这不太可能吧？黄敬尊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对付李初年。可要除掉李初年，这就把事给搞大了。到时候他老爹也救不了他。黄敬尊不至于这么傻吧？” 秦荣志道：“黄敬尊是一个特别妄自尊大的人，谁要是得罪了他，他还真容易动杀心。况且他认为有他老爹保护他，不会出事的。” “黄敬尊昨晚就被人给打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啊？真的？”这一次轮到秦荣志震惊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和陈局还有其他队员就因为这件事，弄的几乎一夜没睡。” “陈局也参与了？” “被打的是黄敬尊，黄敬尊的老爹可是黄副省长，陈局能不参与吗？陈局不但一夜没睡，还被黄敬尊他妈给不断地训斥，弄得很是灰头土脸。还有那个郝迈，也被打了。他现在也躺在医院里呢。” “啊？郝迈也被打了？”秦荣志再一次震惊。 “他不但被打，还被打断了四根肋骨。”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变故？” 随后周成功便将昨晚黄敬尊和郝迈被打的经过，都告诉了秦荣志。 秦荣志听后，吃惊的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当然，周成功和秦荣志说这件事时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把黄敬尊和那两个小姐玩花活的事也都告诉了秦荣志。 秦荣志很是纳闷地道：“根据我对黄敬尊的了解，他不该这样啊。这的确是有些太奇怪了。” 周成功道：“这有啥奇怪的？纨绔子弟嘛，做任何事向来没有顾虑，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并不奇怪。” 但秦荣志感到还是难以理解黄敬尊的举动，道：“我分析黄敬尊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管这个干啥？他的事我都懒得管。要不是担心陈局作难，我就把派到河北沧州抓捕陈小宝的队员都给撤回来了。” “周队，目前要针对黄敬尊和郝迈还有赵小林采取措施，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就先利用大数据分析，看能不能锁定这四个人的身份。只要锁定了这四个人的身份，这就是突破口。最起码对黄敬尊他们能起到震慑作用，这样也就能保证李初年的安全了。” “对，那就先从查这四个人的身份入手。” 因为涉及到了李初年的安危，周成功也特别上心。 他当即将一名负责刑侦技术的刑警队员叫了过来，将这四个人的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让他利用大数据分析，看能不能锁定这四个人的身份。 第775章 事不迟疑 此时的李初年正集中精力在上课。 陈振业部长从中央党校请来了一位党史专家，专门给学员们讲授党史。 学员们听得都非常认真，陈部长也亲自陪同这名党史专家来到了省委党校。 党史专家在讲台上授课，陈部长还有冷雨主任以及省委党校的校领导班子成员都坐在台下，和学员们一起听讲。 由此可见，省委对此次党史的培训有多么的重视！ 讲台前方的黑板，已经撤换了下来，换上了大型的播放屏幕。 这次的党史授课，不是光让老师单纯地讲，而是每讲到一个历史事件，大型屏幕上就会播放当时的画面。 画面制作非常精良，而且还是动态影像，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样的授课方式，就会让学员记忆深刻，能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当初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了建造一个新中国，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和努力。 每当讲完一个片段，每个学员都要上台阐述自己的感想和体会，这样就能让每个学员对党的发展历程记忆深刻，甚至是刻骨难忘。 李初年是大学时代入的党，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党史培训。这让他极其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全副身心地都投入了进去。 中午时分，市局刑警支队利用先进的科学设备，通过大数据分析，锁定了那四个人的身份。 当得知了这四个人的真实身份后，周成功和秦荣志还有负责锁定这四个人身份的刑侦技术人员，都是大吃一惊。 这四个人都是网上通缉犯，个个身上都背负着人命案子。 这样问题就极其严重了，事不迟疑，周成功和秦荣志立即来向陈局汇报。 陈局上午睡了几个小时，终于好受了点。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周成功和秦荣志进来了。 陈局看着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周成功道：“陈局，我们向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坐下说。” 周成功和秦荣志坐在了陈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周成功将手中的四份材料摆在了陈局的办公桌上，陈局问道：“这是什么？” “陈局，这是四个通缉犯的材料。” 陈局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周成功随后开始进行汇报。 听完了周成功的汇报，陈局的脸色极其凝重。 就在这时，局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道：“陈局，该吃午饭了。” 陈局道：“你去食堂打三份饭菜上来，我和周队还有秦所有重要的事要商讨。” “是，陈局。”局办公室主任走了出去。 接着秦荣志又向陈局汇报起昨晚李初年被跟踪的事。 陈局认真听着，脸色越来越严肃。 因为郝迈和赵小林卷入了这个案子，这就导致这个案子性质极其的恶劣。 就在这时，局办公室主任从食堂打了三份午餐松了过来。 陈局招呼道：“成功、荣志，咱们边吃边谈。” 当三人将盒饭吃完，秦荣志也汇报完了。 陈局放下饭盒，吃惊地道：“荣志，鼓捣了半天，你汇报的情况，和成功汇报的情况，能串联在一起啊？” 秦荣志道：“是的，陈局，李初年被跟踪的案子和黄敬尊以及郝迈被打的案子，是可以串联在一起的。也只有串联在一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更加清晰。” 陈局点燃上一支烟，认真地思考起来。 陈局虽然没有见过李初年，但对李初年这个名字是非常熟悉的。当初因为郝迈的弟弟郝硕被打的案子，李初年也出面了。最后竟然连省政法委副书记秦庆昊都出面了。 由此可见，李初年和秦庆昊是非常熟悉的。 这就让陈局不得不高度重视了。 李初年现在可是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如果在此期间李初年出了事，那就是一起了不起的政治事件。因为省委领导对这次的培训极其重视。省公安厅推荐了好多个人选，这些人选都是从各个地市局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但却没有一个能入选。可见省委领导对这次的培训有多么的重视。周成功和秦荣志不了解这个情况，但陈局对此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李初年一旦出事，别说是秦庆昊了，就是省委领导也会亲自过问的。到那时候就彻底麻烦了。必须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想到这里，陈局不敢怠慢，道：“成功，荣志，我看就此案先和郝迈以及赵小林正面接触吧。” 周成功道：“陈局，我也是这么想的。必须同时和郝迈以及赵小林正面接触，防止他们两个暗中串供。” 秦荣志道：“陈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局当即就道：“事不迟疑，成功，你现在就部署两路人员分别找郝迈和赵小林。记住，要确保同时进行。” 周成功道：“让荣志也参与吧。昨晚郝迈和赵小林带着那四个人还一路跟踪李初年和荣志到了大学城派出所。” 陈局道：“我看暂时先不要让荣志出面了，他现在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已经不在刑警支队了。现在我们也仅仅是靠猜测和他们正面接触的。他们本来和荣志就不太对付，荣志去了可能就达不到我们想要的预期效果了。” “嗯，好，那就不让荣志出面了，我带人去医院找郝迈，再派另一组人员去看守所找赵小林。” 周成功和秦荣志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但陈局沉思着道：“成功，你和郝迈正面接触，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和他闹僵了。毕竟他隔壁病房里住着的是黄敬尊。要是惊动了黄敬尊，说不定黄副省长也会出面。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陈局，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局的担忧不无道理，他本来还想等郝迈出院之后，再彻查这个案子。这样就不会惊动黄敬尊了。 但这事关李初年的安全，一点儿也耽搁不起。陈局只能下令立即采取行动。 今天一早，陈局带着周成功去医院向黄副省长汇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郝迈就住在黄敬尊的隔壁病房。 但陈局和周成功都压根没想去隔壁病房看看郝迈。 陈局一想起郝迈和黄敬尊在金色殿堂豪华包厢内喝酒的样子，就特别反感。 周成功对郝迈更是反感。郝迈现在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副处级侦查员，但郝迈却根本就不拿周成功当顶头上司，处处和周成功对着干，这让周成功极为恼火。 因此，今早陈局和周成功都压根没去郝迈的病房。 第776章 鱼死网破 周成功回到刑警支队，立即安排部署了两个小组。一组去医院找郝迈，一组去看守所找赵小林 周成功带两个刑警队员去医院找郝迈，刑警支队的副队长带三个刑警队员去看守所找赵小林。 副队长之所以要带三个刑警队员去找赵小林，是因为赵小林浑身的匪气，搞不好可能要动手，因此必须要多带人去。 两个小组行动的关键环节是要同时进行。 周成功带着两名刑警队员来到了医院。当来到郝迈的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郝迈正躺在床上睡觉。 周成功让一个刑警队员在这里盯着，他带着另一个刑警队员走开了一段距离，随即给副队长去电话。 问副队长到了看守所没有？ 副队长回答快到看守所了。 周成功叮嘱他，等到了看守所，马上要正面接触赵小林时，先给他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两边分别同时与郝迈和赵小林正面接触。 周成功带着这个刑警队员，又招呼等在郝迈病房门口的刑警队员，三个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等副队长的电话。 一刻钟之后，副队长终于打来了电话，他们那一组已经赶到了赵小林办公室门前，赵小林就在办公室里。 周成功低声道：“好，那咱们就同时行动。” 扣断电话后，周成功带着两名刑警队员走进了郝迈的病房。 郝迈此时还躺在床上睡觉。他上身两肋都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其中一侧还打上了石膏。 陈小宝就打了他一拳，可这一拳，不但把他给打飞出去昏死在地，还把他的四根肋骨给打断了。 这让郝迈极为恼火，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治疗伤势。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段时间想再掀起什么风浪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周成功带领两名刑警队员来到了郝迈床前。 听到动静的郝迈立即醒了过来，他还以为周成功带着两个刑警队员是来看他的，有些激动地喊了声周队。 周成功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郝迈有气无力地道：“肋骨断了，一动也不敢动。说话也不能使劲，一使劲就疼。” 周成功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两个刑警队员也分别坐下。 周成功道：“郝迈同志，我们这次来，是接到了有人报案，来找你核实一下情况，” 郝迈顿时一愣，道:“报案?还是因为我和黄董被打的事吗?” 周成功道:“不是，是另一个案子。” “另一个案子？什么案子?” 周成功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目光炯烟地看着郝迈，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郝迈看到周成功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便道:“我和黄董在一起。” “你去黄敬尊那里之前在干什么?”M.. “没干什么啊。” “是吗?” “当然是了。” 郝迈现在已经开始抵触起来。鼓捣了半天，你周成功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找我核实情况的。尤其是他看到跟随周成功来的那两个刑警队员，一个负责做笔录，另一个则负责录音拍视频，让他更是生气恼火，抵触情绪更大 周成功也没和他废话，直接将那四个人的身份资料信息拿了出来，举到了郝迈面前，道“你认识这四个人吧?” 郝迈突然看到这四个杀手的资料竟然在周成功手中，顿时大吃一惊，有些惊慌失措。 但他毕竟也是警察，知道自己的惊慌失措会被周成功给发现了，他急忙努力镇定下来，淡淡地道:“不认识。” 周成功当即追问道:“真的不认识吗?” 郝迈没好气地道:“我当然不认识了。” 由于用力过大，被打断的肋骨处顿时传来一阵剧疼，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起来。 周成功很是严肃地道:“郝迈同志，你自已就是警察，那你也该对咱们的警察政策非常清楚。我现在找你核实情况，不但有笔录，还有录音录像，这都将成为备查档案。你要说实话，说假话是要承担责任的。” 实际上，郝迈现在早已是心惊胆颤，他只是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已，不流露出内心的紧张惶恐来。 郝迈深吸了口气，道：“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他们。” 郝迈的抵触也早在周成功预料之中，他随即将另几份资料拿了出来。 这几份资料是放大的照片，他将这几份放大的照片举在了郝迈面前，道：“你看下这些照片，照片中不但有你本人，还有赵小林。而跟在你们两个身后的就是那四个在逃犯。我没有冤枉你吧，这都有照片为证。” 看到这些照片，郝迈直接懵圈了，他的脸色更加蜡黄，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周成功道：“你说不认识这四个在逃犯，可他们为何会跟着你和赵小林？你来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郝迈懵逼般地躺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局面了。 周成功直呼其名，道：“郝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周成功连问了好几遍，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郝迈都快支撑不住了，他索性闭上了双眼，任由周成功说什么，他都是不做任何反应。 局面一时之间僵住了。 紧闭双眼的郝迈，此时大脑也恢复了思维。他在紧急思考。 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肯定是李初年偷偷拍下来的。当时李初年突然下车，朝他们奔来，拿着手机就开始拍照。 对，没错，这些照片就是李初年偷偷拍下来的。 自己如果承认了认识这四个在逃犯，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看周成功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势，他肯定也派了另一组人马去找赵小林当面核实情况去了。 赵小林会怎么应付？ 如果赵小林顶不住，如实招了，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但郝迈太了解赵小林了，赵小林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会俯首就擒的。 根据他对赵小林的了解，赵小林十有八九也不会承认他认识这四个在逃犯的。 况且，这四个在逃犯是自己带去的，赵小林也的确不认识他们。 郝迈虽然这样分析，但他心中还是祈祷，赵小林千万别如实招供了。否则，他和赵小林将一起玩完。 目前自己能做的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坚决不承认就是了。你周成功有本事就使去。 马勒戈壁的，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郝迈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777章 冷傲无礼 郝迈睁开了双眼，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周成功，道：“周队，我已经说了，那四个人我压根就不认识。我现在很难受，你没别的事可以走了。” 周成功也来气了，道：“你不认识他们？那他们为何你跟着你和赵小林？” “我怎么知道？我和赵小林在前边走，赶巧他们四个跟在了后边，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者说了，你手里拿的这些照片，还可能是合成的呢。” “郝迈，我希望你端庄态度。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感到你的狡辩是多么的无力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们，你愿咋想就咋想吧。” 说着，郝迈又闭上了眼睛。 “郝迈，你要为你现在的态度负责到底。” 郝迈随即又睁开了眼睛，道：“周成功，我怀疑你拿着这些合成的照片来懵我，目的就是栽赃陷害我。大家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很僵，你这是趁我受伤之际，故意来打击报复我。” 周成功气的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这是放屁。” 郝迈针锋相对：“你才放屁呢。” 但用力过大，他的伤口又剧烈地疼了起来。疼的他龇牙咧嘴，不住地倒抽凉气，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 周成功作为刑警队长，脾气很是火爆。但他突然想起了陈局的叮嘱，隔壁病房住的就是黄敬尊。如果让黄敬尊知道了，说不定又得要惊动黄副省长，到时候又会让陈局被动难堪。 周成功太了解郝迈了，郝迈现在就是在耍无赖。 再谈下去，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可能还会更加糟糕。 周成功道:“郝迈，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会查清楚的。警方办案是以证据为准的。你身为一名警察，自然也该清楚这个道理。在事实面前，狡辨、顽抗都是徒劳的。最后，我提醒你一句，对今天我们来找你核实情况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纪律。这可是陈局亲自交代的，望你能够遵守。再见。” 说完，周成功转身就走，那两个刑警队员也是立即转身走人。他们都没有和躺在床上狼狈不堪的郝迈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可见郝迈在刑警支队混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周成功从病房出来，发现隔壁黄敬尊病房的门关着，忙带着两个刑警队员赶紧离开。 来到楼下，其中一个刑警队员道:“周队，咱们来了这一趟，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得到。这郝迈也太狂妄了，他就是倚老卖老。” 周成功道:“可我们已近达到了初步目的。走，上车。” 周成功所说的初步目的，那就是对郝迈形成震慑。 从实际效果来看，的确是对郝迈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 别说他受伤躺在床上了，即使他没有受伤，也不敢再对李初年轻举妄动了。那四个在逃犯虽然跟着郝迈和赵小林，但毕竟没有实施任何行动。就凭这点，也无法治郝迈和赵小林的罪。 但通过与郝迈和赵小林的正面接触，就是要对他们形成强大的震慑力。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周成功警告郝迈不准告诉任何人来找他核实情况的事，只不过是用的一个欲擒故纵的策略。 别说是周成功警告他了，即使是陈局亲自警告他，他郝迈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的。 郝迈也肯定会和黄敬尊说，这样也就能对黄敬尊形成震慑，让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只要将黄敬尊郝迈赵小林给震慑住，李初年就是安全的。 秦荣志对李初年上心，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周成功对李初年上心，是因为他的堂弟周成仁。陈局对李初年上心，是因为省政法委副书记秦庆昊，同时也是因为李初年此时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省委领导都特别重视这次的培训。 李初年要是在培训期间出了事，肯定会惊动省委领导。省委领导只要一发怒，不用亲自下达指示，省城市委市政府还有省公安厅，就能让陈局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候，他陈局也就别再当这个局长了。甚至可能会被一撸到底。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将以失败划上句号。 无论如何，陈局都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 因此，对李初年的保护，也就是对陈局的保护，这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敏感的政治问题。 周成功作为刑警队长，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上车之后，一个刑警队员问道:“周队，咱们回局里?” “不，去看守所。” 周成功不放心副队长他们那一组对赵小林的审讯。 赵小林可是个典型的混不吝，周成功不敢掉以轻心。这边玩完，立即带着两个刑警队员赶往看守所。 周成功判断的没错，副队长他们这一组对赵小林的审讯极其不顺。 当副队长带着三名刑警队员来到赵小林面前的时候，赵小林还不知道副队长带着三名刑警队员来找他干啥，就已经开始抵触起来。 他极其傲慢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傲地看着副队长和那三名刑警队员。 按照常理，刑警支队副队长是他的老上级，三个刑警也和他是曾经的同事，他最起码也得起身客气地打个招呼吧。 但赵小林不，他不但不起身客气地打招呼，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就像面对仇人一样看着他们。 副队长也没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地道:“赵小林，我们来找你核实个情况.” 赵小林冷冷地道:“什么情况?” 副队长从公文包中拿出了几份资料，递给了赵小林。 赵小林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这几份资料就是昨晚跟着郝迈坐在那辆黑色面包车上的那四个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 赵小林没想到这四个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竞然到了副队长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小林再混不吝，他也怕被抓住把柄。 一旦被抓住把柄，他再混不吝，也得老老实实的。 赵小林的吃惊神色，被副队长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副队长不会给赵小林太多的考虑时间，当即就问:“这四个人你认识吧?” 赵小林明显一颤，但随后却道:“不认识。” “不认识?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还分什么真假?” 赵小林看到一个刑警坐在副队长身边，虎视眈眈第看着他。另两个刑警，一个负责做笔录，一个负责录音录像，赵小林不禁勃然大怒。 第778章 直接开干 赵小林当即就瞪眼道:“你们这是干啥?又是做笔录又是录音录像的，我可不是罪犯。少给我来这套。” 副队长道:“赵小林，我们现在找你是核实情况。做笔录和录音录像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你要端正你的态度，积极配合才行。你曾经也当过刑警，应该懂得这个规矩。” 赵小林不再吱声了，但他却明显地很不服气。 副队长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了几份资料，放在了赵小林面前，道:‘赵小林，你再看看这些资料。” 赵小林低头一看，顿时就看到了自己和郝迈的照片，后边跟着的就是那四个人，这让赵小林更是大吃一惊。 他急忙伸手拿起这几份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慌，脸色也不由得变了。 副队长趁机道:“你说不认识这四个人，但他们却跟在你和郝迈身后。你对此做何解释?” 赵小林不说话，他虽然看着这些资料，但他大脑却在急速飞转，寻找应对之策。 赵小林毕竟也是刑警出身，他知道副队长带人审讯自己的同时，郝迈也肯定被周成功他们给审讯着。 郝迈会怎么回答? 关键是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他突然想起昨晚他开车和郝迈跟踪李初年的时候，在那个十字路口，李初年突然下车，径直朝他们走来，还举着手机给他们拍照。 对了。这些照片肯定是李初年偷拍的。 他和郝迈带着那四个杀手进那个大型商厦搜寻李初年的时候，却被躲在暗处的李初年给偷拍了照片。 这么一来，可就彻底麻烦了。 赵小林的冷汗不知不觉消了下来。 副队长道:“赵小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赵小林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反问道:“这些照片，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这照片中有我，我能不管吗?” “这些照片是报案人提供的。” “报案人是谁?” “对不起，这不能说。” 赵小林厉声怒道:“我替你说了吧，是不是李初年?” 副队长冷冷一笑,道:“你不要混乱猜测，报案人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调查啥？我已经说了，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你们还要问啥?” “你不认识？那这四个人为何跟着你和郝迈?” “我怎么知道?别说他们跟着我们了，就是他们和我们并排走，我也不认识他们。咋地？” “赵小林，注意你的态度。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是不会来找你调查的。这四个人是通缉犯，更是杀人在逃犯，你要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听到这四个人竞然是杀人在逃犯,赵小林内心更加慌乱起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砰，他抬手对着桌子用力狠拍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伸手找着副队长咆哮道:“我的态度怎么了?我已经说了不认识他们，你为何还纠缠不休?草泥马的，你到底想干啥?” 赵小林真是个混不吝，他竟然伸手指着副队长破口大骂，器张气焰无以复加。 副队长是他的老领导，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根本就不拿副队长当盘菜。 赵小林这一破口大骂，副队长也彻底恼火了，当即伸手指着赵小林厉声喝道:“赵小林，你别放肆，给我老实点。” “马勒戈壁的，我就是放肆了。你能咋地?” 大声狂骂中，赵小林竟突然挥拳朝副队长的面门打去。 由于太过突然，副队长和其他三名刑警队员都没有想到赵小林会动手。 赵小林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副队长的面门上，副队长一下子被打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副队长在刑警支队中年龄是最大的，周成功平时都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哥，没想到他今天竞然遭到了小林的殴打。 陪伴在副队长身边的那个刑警队员，就是周成功特地派来保护副队长的。 但现在副队长被打了，可他竞然没有起到保护作用。这个刑警队员当即勃然大怒，立即朝赵小林扑了过去。 赵小林将副队长打倒在地，还不罢休，又要冲上去对倒在地上的副队长拳打脚踢，但却被这个扑上来的刑警队员给拦住了，两个人当即就扭打在了一起。 “草泥马的，你敢动手打我，老子今天就干呆你。”被打的副队长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着，朝赵小林扑了过去。 副队长虽然年龄大了，但他一直从事刑侦工作，身手也是很好的。顷刻之间，他对着赵小林的面门就是狠狠几拳。 赵小林嘶吼着，与副队长和那个刑警队员厮打在了一起。 负责做笔录和录香录像的那两个刑警，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在有人被审讯的时候，竟然敢动手打警察的。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副队长和那个刑警与赵小林已经打的难解难分。 反应过来的这两个刑警，顿时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这两个刑警很年轻，他们曾经跟着赵小林干过。 赵小林当时在刑警支队的时候，这两个刑警从下边的派出所和区局调上来，就跟着赵小林干。 但赵小林对他们却呼来唤去的。开口骂他们是家常便饭，有时动手还打他们。赵小林根本就不拿他们两个当人看。 这也让他们恨透了赵小林。 这个时候，赵小林被打翻在地。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很是狼狈地扑到桌前，伸手拉开抽屉，从里边摸出了一把手枪。 这一变化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赵小林的抽屉里竟然还有枪。 就在赵小林咬牙切齿打开保险上膛时，这两个反应过来的刑警同时扑了上去，其中一个一把将赵小林手中的枪夺了过来，另一个则直接将赵小林扑倒在地。 夺过枪来的这个刑警队员，立即就把手枪中的弹夹给退了出来。 弹夫退出来，手枪就成了一把废铁。 “草泥马的，你还敢动枪?”退下弹夹的这个刑警大声骂着也冲了上去。 副队长和三名刑警队员对着赵小林拳打脚踢，不再手下留情，而是用尽全力暴打赵小林。 第779章 落井下石 赵小林也很是彪悍，几次被打倒在地，又几次挣扎着爬起来，还不停地拼命反击。 这样就让副队长和那三个刑警更加恼火，同时下手也更重了。 赵小林如果不摸枪，他们可能还不会把他打的这么狠。 但赵小林这一摸枪，性质就变了。他们即使将赵小林活活打死也不为过。 尤其是那两个跟着赵小林干过的刑警队员，对赵小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现在终于逮住机会报仇了，两人卯足了劲暴打赵小林，而且是越打越狠。 副队长和另一个刑警也是越打越狠。 赵小林站起来的时候，他们用拳打。 赵小林被打翻在地的时候，他们就用脚踢。 屋里打成了一锅粥，门外聚集了不少狱警。 但这些狱警都没有进去。因为他们都知道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副队长带着三个刑警队员来审讯了赵小林。 要是换做别人，他们说啥也要进去，最起码也得去劝架拉架。 但他们也很是看不惯飞扬跋扈的赵小林。 浑身匪气的赵小林来到看守所当狱警后，比在刑警支队当刑警时的匪气还要重。 他以刑警出身自居，根本就看不起身边的这些狱警。 当他心情不好或者喝了酒之后，那些看押的犯罪嫌疑人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只要是赵小林提审犯人的时候，那就是他疯狂虐待犯人的时候。 他每次都是打的气喘吁吁，实在打不动了，才会放了犯人。 但放回去的犯人不是昏迷着被抬回去就是伤痕累累地一瘸一拐地回去的。 只要到了赵小林提审犯人的时候，被提的犯人吓得魂飞魄散，其他犯人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赵小林也会提审自己。 赵小林在看守所的人缘很臭，臭的就跟臭狗屎一样。 因此，站在门口的这些狱警，不是打算要去帮赵小林的，而是纯粹地来看热闹的。 妈的，让你以前闹得欢，现在就给你拉清单了。 突然之间，屋里没了动静，站在门外的这些狱警不禁有些纳闷，那些趴在门面上朝里看的狱警，更是使劲探头朝里看。 那些没有位置朝屋里观看的，都急的直蹦高。 此时的赵小林被打的昏死了过去，趴在地上就跟一条死狗一样。 就在这时，周成功带着两名刑警队员赶了过来。 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个办公室门前聚集了不少狱警，他们都在探着脑袋朝屋里看。 周成功低声道:“不好，可能是真得动起手来了。”说着，快步向前，两个刑警队员紧随其后。 来到门前，其中一个刑警队员道:“请大家让一下。” 这些狱警基本上都认识周成功。他们看到刑警队长来了，急忙让开了一条道，周成功推门走了进去，两个刑警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周成功进门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满头满脸都是血不说，鼻青脸肿的都认不出是谁来了。 副队长脸上也有伤，正坐在椅子上呼呼喘粗气，其他三个刑警都站在那里。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刚才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周成功快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跟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正是赵小林。 跟随周成功来的这两个刑警也是大吃一惊，他们也没有想到副队长他们四个会把赵小林给打的这么惨。 周成功道:“果然还是打起来了。” 副队长喘了口粗气，道:“周队，是他先动手打的我。他竟然还想摸枪，所以我们才把他打成了这样。” 一个刑警一手拿着一把手枪，一手拿着弹夹，递到了周队面前，道:“周队，这是从赵小林手中夺过来的。我要是再慢半秒钟，他就上膛开枪了。”. 副队长道:“周队，当时真的是千钧一发啊。” 跟随周成功来的一个刑警小声地道:“他不会被打死了吧?” 实际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就连站在门外看热闹的那些狱警心中也是想问这个问题。 闻听这个刑警队员这么说，副队长和那三个刑警队员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副队长和这三个刑警最担心的就是把赵小林给打死了。 如果真的把赵小林给打死了，那麻烦就大了。 他们四个不但要接受处分，开除公职，还要去蹲大牢。 好不容易才穿上的这身警服也将被彻底扒去。后果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但周成功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就像死狗一样的赵小林，道:“放心吧，他皮糙肉厚的，打不死的。来，咱们先把他送去医院。” 周成功这么说，就等于给副队长和那三个刑警队员吃了颗定心丸。赵小林现在虽然还没有苏醒过来，但他们却不像刚才那样担心害怕了。 就在周成功他们抬着赵小林往外走的时候，看守所的所长还有副所长等人匆匆跑了过来。 副队长带着三个刑警队员来的时候，已经和看守所的所长打了招呼。 所长知道副队长带人来找赵小林核实情况。 核实情况只不过是说的好听点罢了，实际上就是要审讯赵小林。 所长副所长等人早就对赵小林头疼不已，他们根本就管不了赵小林。 赵小林压根也不听他们的。 每一次所长副所长要管他，他不是顶嘴就是瞪眼再不就是磨拳霍霍。 混不吝的赵小林在看守所里就是一个另类。 领导管不了他，同事对他敬而远之，犯人则是怕的要命。 就这么一个混不吝，谁也拿他没办法。 整个看守所里，不管是领导还是狱警甚至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盼着让赵小林赶紧滚蛋。 副队长带着三个刑警来审讯赵小林，所长副所长故意避开。 当赵小林和副队长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有狱警及时向所长副所长做了汇报。 所长副所长不但不管，还巴不得副队长他们将赵小林给活活打死才好呢。 但当所长副所长得知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周成功来了，不敢怠慢，当即就赶了过来。 所长进门就道:“周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周成功道:“来，你们帮忙把他送去医院。” 所长副所长急忙招呼站在门口的那些狱警过来帮忙，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这些狱警也都恨透了赵小林。他们都巴不得他去死，谁还会过来帮忙呢？ 妈的，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780章 颠簸狂奔 所长副所长无奈，只好亲自动手，协助周队他们将赵小林抬上了车。 赵小林现在是看守所的狱警，他被打成了这样，所长副所长不能不管。 他们两个强行命令两个狱警上车，这两个狱警这才很不情愿地上了车，一起将赵小林送往医院。 副队长低声道:“周队，把他送到哪个医院?” 周成功道:“把他送到郝迈所在的医院。” 副队长担心地道：“周队，这样就给他们两个串供的创造机会了。” 周队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串供。” 周队分析的没错，只有让赵小林和郝迈串供了，李初年才会更加安全。 不光是他们两个串供，就连黄敬尊甚至是金色殿堂的老板黑龙也会一起串供的。 只有他们暗中串供，他们才会更加畏惧警方的压力，也才能对他们真正形成强大的震慑力。 只有这样，李初年才会真的安全。 在半路上，赵小林就苏醒了过来，他当即大喊大叫，但随即就疼的不住哀嚎。 赵小林感觉浑身都在疼，只要他一叫唤，稍一用力，浑身就更加疼痛，最后疼的他都不敢再叫喊了。 到了医院，赵小林被推进了抢救室。 但不一会儿，赵小林又被推了出来。 主治医生也跟了出来，对周队和看守所的所长道:“两位领导，先给伤者进行检查吧。不然，也没法给他做手术。” 周队问道:“他的伤势不要紧吧?” “伤势很严重，全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都淤青的发黑了。看他那样子，全身的骨头还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要是再伤及到内脏就更不好说了。我看还是先做检查，然后我们再对症治疗。” “好吧。” 周队将跟着他的两个刑警队员派过去协助看守所的两个狱警给赵小林做检查。 刑警支队的副队长也受伤了，他也被医护人员带去了治疗室。 其中一个刑警低声道:“周队，是不是把这件事赶紧向局里汇报一下?” 周队很是放松地呵呵笑道:“不急，该汇报的时候，我自然会汇报的。赵小林只要死不了，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周队这么说，这个刑警队员这才放心地也笑了起来，其他几个刑警队员也都松了一口气。 有周队在这里，他们也不用那么担忧了。 赵小林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让主治医生大吃一惊。 因为根据他从医的经验来判断，赵小林的伤势将非常严重，伤筋动骨不说，内脏也很可能伤及到了。 别看赵小林现在苏醒了，但他随时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但检查的结果却是，赵小林全身骨骼没有一处骨折。 这也就是说赵小林被打的鼻青脸肿，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很多地方还淤青的都发黑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了一块好地方，但却没有伤筋动骨，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再看赵小林的内脏检查情况，五脏六腑没有被伤及到，这就让主治医生感到更加惊奇了。 主治医生被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周成功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作为刑警队长，清楚自己手下的队员都是啥样的。 他们平时在工作之余，就到市局的健身房里训练擒拿格斗，同时还要训练如何打人。 打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人给打的鬼哭狼嚎，甚至打的昏死过去，但却打不出伤来。身上就是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发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但这最多是皮外伤，却验不出其它的内伤来。 皮外伤也不叫伤，过几天就能自然好了。只要不伤筋动骨，不是内伤，那就不会承担刑事责任。 主治医生目惊口呆之后，道:‘这个人被打的这么厉害，竟然查不出一点伤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旁边的另一个医生道:“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警察太会打人了。” 主治医生若有所思地道:“没错，你说的有道理。除了这种解释之外，也实在找不出其它的解释来了。” 两位医生说的没错，这些警察实在是太会打人了。他们将打人的技巧已经上升到了一种艺术水准。 既然是皮外伤，那就不用做手术了。 浑身疼痛不堪，不断哼哟的赵小林，被推进了治疗室。 周队专门找主治医生悄悄磋商了下，让主治医生把赵小林的病房安排在郝迈的病房旁边。 主治医生当即点头同意，周队还特别交代他要保密，主治医生心领神会地笑着点了点头。 至此，周队这才带着副队长和其他刑警队员返回了市局。 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则带着那两名狱警返回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所长本来想要安排其中一名狱警留在医院里照顾赵小林，但这个狱警坚决不同意。 另一个狱警也是坚决不同意留在这里。 因为他们对赵小林都极其反感。 要不是所长副所长强令他们跟着来，他们是绝对不会来的。 赵小林现在是看守所的人，只能有看守所来负责。 没办法，所长只好给赵小林的家人打去了电话，让他的家人来医院照顾他。陈小宝骑着摩托车一路狂奔，路上除了进加油站加油，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他没敢走高速，一是高速路上监控摄像头太过密集，二是也不安全。. 他走的是国道，还戴着头盔，这样即使被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拍下来，他也不会轻易被人给发现的。 经过一夜的颠策狂奔，在上午九点多钟，他终于赶到了南荒镇。 此时的陈小宝饿的饥肠辘辘，他骑着摩托沿路寻找有没有卖吃的。 突然一股香味从远处飘来，他立即加大油门寻着香味找了过来，发现是一个饭庄。 饭庄门口摆着蒸笼，蒸笼内就是刚蒸熟的包子。 陈小宝将摩托停在饭庄门口，大踏步走进了饭庄。 这个饭庄正是南荒饭庄。 南荒饭庄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自从李初年在南荒镇掌权之后，镇政府就没有再赊欠过南荒饭庄一分钱。 而且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来吃饭就餐，就会立即付款，从不赊欠。 镇政府都这样，其他的人就更自觉了。 又加上赵有财经营有方，饭庄的生意越来越好。 第781章 彪悍腼腆 原先饭庄并不卖早餐，也不蒸包子。 但自从镇西头的那片荒地搞开发，几百号工人在那里施工，镇政府食堂专门负责给他们做午饭。 但镇政府食堂却经常完不成任务，邱叔华镇长和刘峰副镇长只好求助于赵有财，让赵有财协助镇政府食堂，把施工人员的午餐解决好。 为此，南荒饭庄上了蒸包子的项目。 赵有财最早在县城创业的时候，就是以包子铺起家的。 蒸包子是他的老本行，而且他调得馅子那叫一个绝。 他在县城开包子铺的时候，每天饭时都有很多顾客排着长队等候。 陈小宝就是在百米外闻着香味找过来的。 正坐在饭庄大厅里喝功夫茶的陈有财，忽地看到一个接近两米的人走了进来，不由一惊。 此人不但个子高，而且极其壮硕，就像一座铁塔似的。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也能让赵有财感到了一种浓烈的压迫感。 我靠，这人怎么这么高啊，简直就像巨人一样。不，他还这么壮实，倒更像个狗熊！ 陈小宝体型看上去像狗熊，但他一举一动却不粗犷，甚至还有些腼腆。 他要了一笼蒸包和一大海碗稀饭，坐在饭庄靠门的位置大口地吃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一笼蒸包已经被陈小宝给吃光了。 随后他又要了一笼蒸包，这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赵有财很是吃惊。 平常人的饭量连一笼蒸包也吃不了。即使是一个正值当年的庄稼汉，最多也就一笼。 因为这些蒸包都是要送往工地给施工人员吃的，每个包子的个头很大。 不一会儿，陈小宝三下五除二又把第二笼蒸包给吃光了，而且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这就让赵有财更加吃惊了。 但转念一想，这小伙子个子这么高，块头还这么大，吃两笼蒸包似乎也很正常。 陈小宝吃包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坐在大厅里喝茶的这个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自己。 因此，陈小宝也暗中注意起了赵有财。 陈小宝现在虽然来到了南荒镇，但他却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他知道黑龙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陈小宝必须处处小心谨慎。 陈小宝将最后一口稀饭喝光，起身付费，随口问道:“请问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怎么走?” 陈小宝这句问话直接把女服务员给问住了。 他要是问到哪个村庄怎么走，女服务员张口就来。 但陈小宝问的是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这是个公司名字，女服务员压根就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 陈小宝不禁有些失望，就在他转身要走出饭庄时，赵有财站了起来，走过来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 陈小宝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赵有财随即又问:“你去哪里干什么?” 陈小宝更加警惕地看着赵有财，这次仍是没说话，但也没有点头。 他在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一直在观察自己，他担心有诈，这才轻易不开口说话。 只要他发现赵有财稍不对劲，就立即把他击飞，随即逃离这里。 看到这个小伙子用这么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赵有财很是纳闷。 但他随即就猜到这个小伙子为何这么警惕地看着自己了，肯定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观察他的缘故。 想到这里，赵有财很是和善地笑了起来，道:“小伙子，你别误会，我的确是一直在观察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这个头太高了。呵呵，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高的人，” 听赵有财这么说，陈小宝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江湖险恶，陈小宝如此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 赵有财更加和善地道:“你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是去找人吗?” 陈小宝当即点了点头，因为他的确是去找人，而且找的就是李初勤。 但随即陈小宝又摇头道:“不是，我是去找工作的。” 陈小宝去找李初勤，这是个机密，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赵有财有些好奇地道:“小伙子，你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是找工作的啊。可你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啊，你是哪儿的?” 陈小宝索性道:“湖南的。” “啊?你是湖南省的啊？真是够远的。你为何要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去找工作啊?” 陈小宝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他初来乍到，早就转身走了。 但他转身走了，还得再去向别人打听，还不如就向这个话唠的人打听呢。 陈小宝没有再回答赵有财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你是这饭庄的什么人?” 赵有财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小伙子会反问自己，呵呵笑道:“我姓赵，叫赵有财，是这南荒饭庄的老板。” 说着，他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了名片，很是客气热情地将名片递给了陈小宝，道:“这是我的名片!” 陈小宝也很是客气地伸出双手将名片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放进了兜中，这才道:“赵老板，是别人介绍我来的。” 赵有财又问道:“别人?谁啊?” 赵有财的话的确是有些多了，尤其是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那是很忌讳的。 但赵有财看陈小宝又高又大还又有些腼腰，不由得心生好奇，这才问个没完没了。 陈小宝脸色一凛，道:“不方便说。” 陈小宝脸色这一凛，顿时就让赵有财心中一紧。他似乎瞬问感觉到了陈小宝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煞气，让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说也奇怪，陈小宝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脸色一凛，就让赵有财后退了一步。这是何等的气势？ 看赵有财后退了一步，陈小宝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叫赵有财的老板是个老实厚道的人。 陈小宝赶忙又道:“是我的一个亲戚推荐我来的，他就住在这附近。” 赵有财也感觉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赶忙笑道:“哦，原来你有亲戚在这边啊。呵呵，你这个亲戚还挺有眼光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确很好。” 陈小宝忙问:“这公司在哪里?” “就在丽水村的村委大院里，我就是丽水村人。来，我指给你。” 赵有财来到饭庄外边，陈小宝紧随其后。 赵有财将去丽水村委大院的路指给了陈小宝，陈小宝说了声谢谢，骑上摩托朝丽水村委大院奔去。 第782章 喜忧参半 陈小宝骑车来到了丽水村委大院。一到门口，就看到了挂在门口的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牌匾 陈小宝推车进了院门，就看到了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办公楼。 陈小宝停下车来，缓步走进了办公楼。 当他看到有一个办公室门前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时，便径直走了过去。但办公室的门却紧关着。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从旁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陈小宝不由一愣。因为陈小宝的个人实在是太高了，走到哪里都很雷人。 平常男子，身高一米八多，就已经很高了。但陈小宝的身高却是接近两米，又虎背熊腰的，这样的体型不论往哪里一站，不但雷人，而且还特别骇人。这个工作人员问道:“你找谁?” 陈小宝道:“我找这里的总经理。” “我们的总经理不在。” “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总经理去省城跑销路去了。最起码也得几天后才能回来。你找我们总经理啥事?” “我是来找工作的。” “哦，你要找工作，只能找我们总经理，但得等他回来。” 得知总经理不在，得好几天才能回来，陈小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也很是着急。 他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陈初勤的?” 这个工作人员顿时一愣，道:“陈初勤？我们公司没有叫陈初勤的，但有个叫李初勤的。” 陈小宝故意将李初勤的名字说成是陈初勤，就是为了掩盖他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他如果直接说出了李初勤的名字，那就显得太过直接了。他故意将名字说错，就是试探一下李初勤到底在不在这个公司里。 现在听这个工作人员这么说，陈小宝已经确定，李初勤就在这个公司里。 陈小宝道:“哦，那李初勤在不在?”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是我朋友和我说起过他。” “他也不在。” “那他去哪里了?” “他可能在家，也可能在工地上。” “哪个工地?” “就是镇西头的那个工地。” “哦，谢谢你了!” 这个工作人员转身走了。陈小宝从办公楼出来，推着摩托车走出了丽水村委大院。 这一趟下来，让陈小宝喜忧参半。 喜的是陈小宝终于确认李初勤就在这家公司里。 忧的是李初勤却不在公司。自已该怎么才能和李初勤接触上？这也是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 同时总经理也不在，得几天后才能回来。可这几天，自已该去哪里? 总不至于在大街上乱逛吧。且自己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 这几天自己到底该去哪里藏身?想到这里，陈小宝的确很是犯愁。 突然之间，他又想得到了那个南荒饭庄。饭庄的老板赵有财老实厚道，待人客气热情，自己何不先去找他？ 怎么着自己也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啊。 想到这里，陈小宝骑上摩托车返回了南荒饭庄 此时的赵有财已经忙碌了起来，因为他要赶在中午饭时的时候，将蒸好的包子送到施工现场。 几百号工人可都等着吃饭呢。由于包子的需求量太大，镇政府食堂负责一少部分包子，南荒饭庄则负责一大部分包子。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赵有财带着饭庄所有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又忙碌地包着包子，陈小宝又走了进来。 饭庄大厅里只有一个女服务员。 她看到陈小宝又回来了，道:“你不是去找工作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小宝有些腼腆地道:“那个公司的总经理不在。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在后院忙呢，你找他吗?” 陈小宝点了点头，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服务员看他个子这么高，身材这么彪悍，但说话却如此地腼腆，不禁感到很是好笑。 但好笑的同时，她对陈小宝的印象也非常好。 最起码就凭他如此腼腆，那就说明他不是个坏人。 此时的赵有财正带着其他人在后厨忙碌着包着包子，女服务员走了进来，低声道:“老板，那个大高个子又回来了。” 赵有财一愣，问道:“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那个公司的总经理不在，他这次回来是找你的。” “找我?他说找我啥事吗?” “没说。我看他很是腼腆，就没有问他。” 听到这里，赵有财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把手，随即来到了前厅。 看到赵有财来了，陈小宝很是礼貌地走上前来，叫了声赵老板 赵有财呵呵笑道:“小伙子，你找我啥事?” “赵老板，我去丽水村委的那个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了，但总经理不在。他去省城出差了，得几天后才能回来。” “哦，周总不在啊。” 陈小宝一愣，他这才知道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原来是姓周啊。 赵有财随即又问:“那你回来找我是为了啥?” 陈小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的脸红脖子粗地道：“赵老板，你这饭庄招人吧?” 赵有财这才明白过来是咋回事，道:“你想到我这饭庄来工作?” 陈小宝忙点了点头。 赵有财对陈小宝也很有好感。这么一个接近两米的大个子，体型又是如此彪悍，但只要开口说话，就很是腼腆，让人感觉他非常可爱。 赵有财呵呵笑道:“你到我这里来干，也就干个几天吧？等周总回来，你就又要去他那个公司干了？” 陈小宝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得更加腼腴。 赵有财看他这样，心中更生喜欢，呵呵笑道：“好，那你就在我这里干吧。你想在这里干几天就干几天，我不妨碍你的自由。” 陈小宝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赵老板对他这么照顾，顿时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很是感激地冲赵有财鞠了一躬，道:“赵老板，多谢您了!” 赵有财问道:“你以前干过什么?” “我干过服务生。” “你在哪里干过服务生啊?” “在酒店里。” 陈小宝没敢说在夜总会，只好说是在酒店里干过服务生。 由于撒谎的缘故，陈小宝的脸色不由得又红了一红。 第783章 邻家男孩 赵有财笑道:“好啊，你曾经在酒店里当过服务生，那你就在我这里当服务员吧。” 陈小宝忙道:“谢谢老板!” “对了，你身份证呢?” 陈小宝不禁一愣，道:“老板，还要身份证啊?” “那当然了，你在我这里打工，我要知道你的身份信息啊。不然，我是不敢让你在我这里干的。” 陈小宝虽然生性腼腆，但他却很是聪明。 他知道如果不提供身份证，赵老板是不会收留他的。 他当时进金色殿堂打工的时候，金色殿堂并没有要他的身份证。 由于金色殿堂没有他详细的身份信息，他才最终得以顺利地来到这里。 不然，后果还真得很难说。 陈小宝将身份证拿了出来，但他却突然变得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显得很是愧疚的样子。 赵有财问道：“咋了？” 陈小宝嗫嚅地道：“赵老板，不好意思，我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你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是湖南的。当时我说谎了。” 赵有财道：“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陈小宝就像递名片一样，双手恭恭敬敬地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赵有财。 赵有财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由得道：“陈小宝，你是河北沧州的啊？” 陈小宝赶忙点了点头，赵有财道：“那你为何说你是湖南的？” “我初来乍到，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底细。赵老板，您当时问的也太多了，我有些不耐烦，这才没说实话。”.. 陈小宝本以为赵老板会不高兴，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没想到赵有财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当时我的话的确是多了些，你没说实话，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对个人信息保密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小宝如释重负地道：“多谢老板体谅！”说完又很是憨厚地笑了起来。 陈小宝没说实话，不但没有让赵有财生气，反而更加喜欢他的憨厚腼腆。 女服务员也是满脸笑容地看着陈小宝，她感觉陈小宝就像个邻家男孩一样，给人的感觉特别亲。 赵有财随手又将身份证递给了陈小宝，陈小宝一愣，道：“老板，你不留着我的身份证？” “呵呵，我留你身份证干啥？只要看了你的身份证，知道你的身份信息就行了。到时候如果再需要的话，我和你要。” “嗯，好，谢谢老板！”陈小宝接过身份证放进了贴身口袋里。 赵有财道：“你个子大，饭庄进货的时候，你负责搬运一下。平时就在大厅里当服务员吧。不过，请你放心，你在这里干几天，我就给你发几条的工钱，绝不拖欠。” “多谢老板！” “不行，我得赶紧到后厨去忙了。”说完，赵有财转身匆匆去了后院的后厨。 当赵有财来到后厨系上围裙，招呼工人赶紧加快包包子的速速，因为要赶在中午饭时之前将蒸好的包子送到工地上。 正当大家忙碌的时候，突然有个工人抬头看着后厨的门口，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去，发现一个大高个子走了进来。 赵有财扭头一看，问道：“小宝，你怎么来了？” “老板，我也会包包子。” 赵有财一听就乐了，呵呵笑道：“好啊，这里正缺人手呢。” 说着，赵有财扯过一条围裙让小宝系上，又让小宝洗了手。 赵有财大声介绍道：“他叫陈小宝，是咱们饭庄新来的员工。他人很好，大家多关照！” 陈小宝立即腼腆地脸红脖子粗起来，大家看他这样，都不禁纷纷鼓掌，表示对他的热烈欢迎！ 小宝来到案板前，开始动手包包子。 谁也没有想到，小宝包的包子不但好看，而且速度奇快。 他的那双大手，十指不停翻动，极为灵活。手指稍微一动，一个包子就包好了。 别人包一个包子，他能包三四个包子。就连包子铺起家的赵有财，也是叹为观止。 我靠，莫名其妙地招了个新员工，却是个包包子的高手，看来我这南荒饭庄真的是时来运转了！ 周成功带着副队长还有那几名刑警队员匆匆返回了市局。 周成功和副队长走进了陈局的办公室。 陈局看到副队长脸上的伤，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弄的？” 副队长道：“是赵小林打的。” 陈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怒色。 周成功向陈局汇报了审讯郝迈的情况。副队长随即也向陈局汇报了审讯赵小林的情况。 当然，副队长把他们和赵小林的打斗也进行了如实的汇报。 当陈局得知赵小林被打的昏死了过去，还住进了医院，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问：“你们把赵小林给打成了这样，伤势鉴定了吗？” 陈局也担心副队长他们四个会因此惹上官司。 周成功道：“陈局，你放心吧。我带出来的刑警，个个都是打人的高手，即使把对方给打的昏死过去，也验不出什么伤来。” 陈局当即训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周成功嘿嘿笑道：“陈局，我没开玩笑。” 副队长忙道：“陈局，周队真的没有开玩笑。赵小林已经在医院检查过了，不但没有伤筋动骨，连五脏六腑也没有伤及到。我们打他打的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没事了。” 陈局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下的这两名干将，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周成功和副队长连忙点头，陈局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 周成功道：“陈局，有个重要情况得汇报一下。赵小林竟然还要动枪，要不是副队长他们眼疾手快，今天可能要酿成大祸。” 说着，周成功将从赵小林手中夺过来的手枪和弹夹，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摆在了陈局的办公桌上。 陈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现在的公安系统，对干警使用枪支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 陈局严肃地问道：“他这把手枪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副队长道：“是从他抽屉里拿出来的。” 陈局问道：“你是说赵小林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这把手枪？” “是的，没错。当时他都打开了保险要上膛的时候，被我们给夺了过来。” 陈局勃然大怒，厉声道：“看守所是怎么管理枪支的？简直是胡闹。” 随即陈局下达了命令，通知看守所的领导班子全体成员还有负责管理枪支的工作人员马上到市局来。 第784章 雷霆行动 赵小林在办公桌抽屉里私藏枪支，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陈局肯定会追查到底。 但当务之急，还有另外一个最为紧迫的问题。 那就是如何尽快抓捕到那四个杀人在逃犯。 接下来，周成功和副队长还有陈局三个人紧急磋商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 周成功道：“那四个在逃犯是跟着郝迈和赵小林进的那个大型商厦去找李初年的，这说明郝迈和赵小林和那四个在逃犯是一伙的，只不过郝迈和赵小林坚决不承认罢了。” 陈局道：“他们坚决不承认，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周成功道：“有办法，只要抓到那四个在逃犯，或者是抓到其中的一个，郝迈和赵小林也就无法再抵赖了。如果那四个在逃犯一个也抓不到，郝迈和赵小林坚决不承认，我们还真的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副队长点头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那四个在逃犯，并将他们抓捕起来，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陈局沉思着道：“那你们认为那四个在逃犯会躲藏在什么地方？” 周成功道：“我认为这四个在逃犯就躲藏在黑龙那里。” 副队长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周成功道：“陈局，我看咱们必须采取雷霆行动，现在也对黑龙进行正面接触，您看怎样？” 陈局道：“说说你的打算。” 周成功道：“我现在就带人将金色殿堂给封锁起来，进行仔细搜查。打黑龙一个措手不及。另外让副队长带人去查看监控，看能不能从监控中发现郝迈和赵小林与那四个在逃犯有接触的视频。只有我们掌握了他们之间有接触的视频，那郝迈和赵小林再如何抵赖也是无用的。” 陈局当即立断：“好，那就赶紧行动吧。” 周成功和副队长随即行动起来。 在行动之前，周成功又特别叮嘱副队长，要把郝迈和赵小林沿途经过的所有地方的监控视频都仔细查一遍。只要发现了他们和那四个在逃犯接触的视频，那就大功告成了。 副队长带着几个刑警立即行动起来。 周成功则调动大批警力，除了刑警支队的刑警外，连特警也调动了起来，大队人马火速赶往金色殿堂。 周成功心中很是着急，因为他担心消息走漏，会导致此次行动扑空。 因为他们已经与郝迈和赵小林都正面接触了，赵小林现在浑身疼的龇牙咧嘴，他也顾不上别的了。但郝迈却可以随时与黑龙通电话，这就是一个漏点。 周成功也有些后悔今天与郝迈和赵小林的正面接触显得有些草率了。就该先从抓捕那四个在逃犯入手。 周成功本以为可以从郝迈和赵小林这里寻找到突破口，从而将那四个在逃犯抓捕归案。陈局当时也是这么考虑的。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郝迈和赵小林会如此顽抗到底。这就导致消息很有可能走漏了。 周成功分析的没错，也就在周成功和郝迈正面接触之后，郝迈第一时间就和黑龙通了电话。 当黑龙得知警方已经锁定了那四个杀人在逃犯的身份后，顿时被吓得惶恐不安，急忙找老二狂狼商量对策。 黑龙如果没有狂狼的辅助，他就是一介莽夫，根本混不到如今的段位。 这厮打打杀杀还行，但要论动脑子，狂狼能甩他十八条街。 狂狼听到黑龙说那四个杀人在逃犯已经被警方锁定了身份，顿时也是大吃一惊。 他也没有想到警方的行动会这么快，当即忙低声问：“大哥，他们四个现在什么地方？” 黑龙低声道：“他们就在地下室里。” “除了他们四个还有谁在地下室里？” “还有七八个人也在地下室里。” 黑龙说的这七八个人也都是些通缉在逃犯。 狂狼又低声问道：“除了地下室里这些人之外，其它地方还有吗？” “有，我给他们租的房子，他们住的地方非常隐蔽，警方不会找到的。” 黑龙暗中到底养了多少死士，连狂狼都不清楚。 黑龙这么做，不单是为了对付外部的竞争势力，同时也是对内部人员的一种震慑。其中就包括狂狼也在内。 从这一点来看，黑龙这个莽夫，也是很狡诈的。 狂狼道：“大哥，那就赶紧把那四个人转移走。不单是那四个人，你暗中养的那些死士也得赶紧都转移走。不然，就会有灭顶之灾。” 黑龙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人赶紧将那四个人和其他的死士都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警方不论采取什么行动，最怕的就是有内奸，导致提前走漏消息。 而此次行动的内奸就是郝迈。 周成功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今天采取的这一系列行动不是很妥当，存在很大的漏洞。但同时这样也能让内奸郝迈暴露出来。 周成功带领大批警员火速赶到了金色殿堂，特警荷枪实弹，下车立即将金色殿堂给包围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周成功则带着其余的干警进入了金色殿堂。 金色殿堂是夜总会，上午是不对外营业的，里边的很多工作人员都还在睡觉。 看着大批警察突然闯了进来，很多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黑龙和狂狼早就有了防备，周成功带人一走进金色殿堂的大厅，他们两个就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了上来，伸出双手要和周成功握手。 但周成功满脸严肃，压根就不搭理他们。 黑龙满脸尴尬，但还是满脸堆笑客气地道：“周队，您这次来是------？” 周成功道：“我们这次来是例行检查，把你们的人都集中到大厅里来，不准漏掉一个人。” “是，周队。” 黑龙忙让狂狼去通知金色殿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到大厅里来。 几个干警则对集中到大厅里的人进行逐个调查，大部分干警则立即对金色殿堂进行地毯式搜查。 搜查了一个多小时，却是一无所获。.. 这让周成功很是恼火，下令再接着搜。同时他将黑龙和狂狼叫到了跟前，道：“黑老板，你们这金色殿堂还有没有其它隐蔽的房间？” 黑龙忙摇头道：“没有。周队，我们这金色殿堂是合法经营的。” “是吗？要是被我们再搜查出其它隐蔽的房间，你就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黑龙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他六神无主地看了看狂狼。 狂狼虽然故作镇定，但内心也是慌乱不堪。 如果让警方搜查出地下室来，情况将会非常糟糕。 第785章 作茧自缚 狂狼将黑龙拉到一边，低声道：“大哥，我看还是老实交代吧。” “要是老实交代了，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黑龙还以为狂狼说的老实交代，就是把他暗中养的那些死士都交代出来。 狂狼忙低声道：“大哥，我说的老实交代是指地下室。” 黑龙顿时一愣，狂狼又道：“我们如果不老实交代，一旦让警察查出来，那我们可就真的完蛋了。” “我们交代了，警察要追问是谁住在地下室，那还不是一个完吗？我看咱们就赌一把吧。” “绝对不能赌，我们主动交代和警察自己查出来，完全不一样。到时候我们就说是我们自己或者是服务生住在地下室的。” “可服务生也不知道咱们这里有地下室啊？” “那到时候就说是我们自己住在里边的。” “这样行吗？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家伙被转移走的时候，该带走的没带走。我们如实交代了，警察一搜查，我们还是个完。” “大哥，但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自救办法了。” 但黑龙却陷入了沉思，犹豫不决。 周成功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队长，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 手下干警在不停地搜查时，他也在不停地到处查看。 当他来到后门的一个厕所时，顿时就格外关注了起来。 因为后门的这个厕所实在是太偏僻了，一般人很难注意。 突然之间，他发现了厕所的一堵墙前的地板磨损的比较厉害。 他抬手敲了敲这堵墙，传来了轻微的咚咚声。他随即又用力拍了拍，咚咚之声更加明显。这堵墙后边显然是空的。 周成功立即让干警将黑龙叫了过来，他指着这堵墙严肃地道：“这里是一道暗门吧？” 黑龙第一反应就是连忙摇头不承认。 周成功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道：“这里不是暗门，对吧？” “是，是，周队，这里怎么能是暗门呢？” 狂狼顿时就急的冒汗了，黑龙这么做简直就等于作茧自缚了。 周成功则对手下干警道：“来，把这堵墙给我砸开。” 这一下黑龙彻底慌了，忙道：“周队，别啊，我错了，我说实话，这的确是一道暗门。”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黑龙被怼的哑口无言，神色慌乱不堪。 周成功厉声道：“打开。” 黑龙忙跑到旁边的一盏墙灯下，伸手对着墙灯下边的一个按钮按了一下，吱呀一声，这道暗门自动打开了。 周成功对身边的干警道：“让大家过来。” 不一会儿，大批干警就聚集到了这里。 周成功第一个走了进去，带着大批干警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一共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装饰的很是豪华，里边的设施也是非常齐全。看样子里边是住着人的，只不过现在每个房间都是空空如也，人都跑了。 周成功道：“按照房间多少分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房间，进行仔细搜查，不准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周队。” 大批干警分成了十多个小组，开始对每个房间进行仔细的搜查。 不一会儿，就从房间里搜出了很多的管制刀具还有五连发猎枪。 周成功看着这些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让干警把黑龙给叫了过来。 黑龙胆战心惊地来了，但只是他一个人来的，狂狼并没有跟着来。 黑龙还以为狂狼会像以前那样紧跟在自己身后，实际上狂狼早就趁机溜了。 地下室只要被发现了，金色殿堂就会少不了麻烦，黑龙作为老板，铁定会被带走。 平时是兄弟，到了危险时刻，只能是个人顾个人了。狂狼不跑就不是狂狼了。 周成功指着这些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问道：“黑老板，这怎么解释？” 黑龙说话之前，习惯地扭头去找狂狼，发现狂狼不见了人影，心中更加惶恐。 “我问你话呢，你没有听到吗？” 黑龙忙道：“周队，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用来防身的。” “这是你们用来防身的？那为何都放在了地下室里？” “这不是怕被你们发现嘛。” “你倒是挺会狡辩的。私藏枪支是什么罪过，你应该很清楚吧？” 黑龙不敢吱声了，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往下淌。 周成功厉声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两个干警过来就给黑龙戴上了手铐，还有跟在黑龙身边的那几个贴身保镖，无一幸免，都被戴上了手铐。 随后，金色殿堂被查封了，大门口贴上了封条。 搜查每个房间的干警，搜查的非常彻底，不但将烟头毛发收集起来，就连指纹和脚印也不放过。 周成功早就猜到了，那四个杀人在逃犯肯定就住在这地下室里。除了那四个杀人在逃犯，还有其他的逃犯也都住在了这里。这里就是黑龙暗中豢养的那些死士的聚集窝点。.. 与此同时，陈局也在追究赵小林私藏枪支的问题。 看守所的领导班子成员都来了，还有负责管理枪支的狱警。 所长副所长等领导班子成员被陈局给批的都抬不起头来。 负责管理枪支的狱警做出的解释是，大前天赵小林因为要外出执行任务，就领取了那把手枪。但他却一直没有交回来。 陈局厉声问道：“他不往回交，难道你就不会向他要吗？” “陈局，我已经要过多次了，但他说还没有执行完任务，死皮赖脸地不往回交。” “是谁批准他领枪的？” “陈局，是我。”回答的是副所长。副所长回答的声音极其小心谨慎，他的脸色蜡黄，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必定会受到严惩。 在八九十年代，公安系统对枪支的管理并不很严。很多干警下班回家，也是带着配枪的。 但由于发生了很多袭击公安干警抢枪的案件，公安系统对枪支的管理则越来越严格，直到现在形成了一套极为规范的枪支管理制度。 只有当执行任务时，才能领取枪支，还得经过领导的批准。执行完任务要立即再把枪支上交，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但这一次赵小林死皮赖脸不往上交枪，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他在和副队长他们打斗的时候，如果不去摸枪，也不会有事。 但赵小林实在是太狂了，狂的都不知道收敛了。 人狂必有祸，赵小林必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786章 费煞苦心 黑龙还有他那几个贴身保镖都被带回了市局，分别进行审讯。 周队亲自审讯黑龙。 “黑龙，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比你还清楚。就凭你私藏枪支这一条，也够你在里边蹲上几年了。” “周队，我那些猎枪真的是用来防身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得罪的人太多，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你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已经警告过你还有没有隐蔽的房间，但你没有主动交代，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 黑龙现在都快懊恼死了，心中不断痛骂那些死士。妈的，走的时候也不把那些猎枪带走。 “我错了，周队，我今后再也不敢了，这一次还请高抬贵手！” “私藏枪支这是铁的事实，证据确凿。只要触犯了法律，谁也救不了你。但你的问题不单是私藏枪支的问题，你还涉黑。” “周队，我没有涉黑啊。你别冤枉我，我就是一个合法的生意人。” 就在这时，一个刑警队员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递给了周队。 周队接过来一看，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道：“今天上午十点二十七分，有人给你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黑龙心中一紧，忙道：“周队，每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电话？” “今天上午十点二十七分的这个电话，我想你不会忘了吧？” “周队，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难道非得让我把给你打电话的这个人说出来，你才如实交代？” 事已至此，黑龙只能死扛到底，道：“我不是不说，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今天上午十点二十七分给你打电话的是郝迈。我这里有你们两个的通话记录。说吧，他都和你说的什么？” 黑龙的脸色一下子蜡黄起来，支吾着道：“他和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喝酒的事。” “是吗？” “是的。” 周队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目光严肃地看着黑龙。 黑龙被看的很不自在，急忙将头低了下来。 审讯室里寂静一片，周队突然道：“那四个杀人在逃犯，是你派过去的吧？” 黑龙顿时全身一颤，急忙抬头，有些惶恐地看着周队，过了十多秒钟，这才声音发抖地道：“周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哪四个杀人在逃犯？我不清楚什么意思。” “装，黑龙，你就在这里使劲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没装，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哪个什么四个杀人在逃犯啥的。” “黑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黑龙明显地更加惶恐起来，他不再说话了，但汗珠子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一旦做实那四个杀人在逃犯就是他黑龙派过去帮助郝迈除掉李初年的，那他黑龙就铁定涉黑了，这辈子恐怕只能在监狱里蹲着了，甚至得挨枪子。 黑龙不说话，周队也不说话，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周队突然问道：“你认识李初年吧？” 突然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黑龙立即惶恐地抬起头来，目光很是惊慌地看着周队，慌乱不堪地道：“不认识，我不认识李初年。” 周队突然笑了，道：“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周队，我真的不认识。”说这话的时候，黑龙用的是哀求语气。 黑龙的拙劣表现，让周队坚信，黑龙是认识李初年的，而且那四个杀人在逃犯就是他派过去协助郝迈和赵小林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定黑龙的罪。但周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周队的目的就是要对郝迈、赵小林还有黑龙形成极其强大的震慑力，让他们不敢再对李初年轻举妄动。 保护李初年不但是周成功的任务，更是陈局的任务。因为陈局已经都交代清楚了，必须确保李初年的安全！这是一个绝不能动摇的政治任务。 李初年现在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省委领导都非常重视这次的培训。尤其是省一把手云书记和省二把手苏省长，对此次培训更是高度重视。 李初年如果出了事，那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到时候陈局也将不保。 陈局的意图，周队领会的非常透彻。 陈局下令正面接触郝迈和赵小林，随即又收拾黑龙，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震慑住他们。同时也让黄敬尊有所顾忌，赶紧收手。 周成功站起身来，缓步朝黑龙走去。 黑龙虽然是黑道大哥，见过很多的世面，但他面对周队，却是没有一点底气。 周队要收拾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每当周队朝他走近一步，他都感到周队对他的压迫感在一步一步增加。 当周队来到他面前时，他竟然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急忙深吸了口，但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去看周队。 周队沉声说道：“把头抬起来。” 黑龙这才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来，目光惊惧地看着周队。 “黑龙，你给我听好了。” 黑龙急忙点头，冷汗却是淌的更加厉害了。 “李初年是政府官员，是省委领导极其看重的一个基层干部。你要胆敢对李初年轻举妄动，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听懂了吗？” 黑龙全身一震，急忙点头，道：“周队，我懂。”他边说边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擦了下冷汗。 “不论是谁找你对付李初年，你都不要掺和。这可不是你黑龙这号人能掺和得起的。否则，到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黑龙又急忙连连点头。 火候正好，周队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周队走出了审讯室，黑龙又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好似要虚脱了过去。 周队这个时候转身出去，是恰到好处。只有这样，才能对黑龙形成更加强大的震慑力。 不论是黄敬尊还是郝迈或者是赵小林，他们要对付李初年，只能通过黑龙找杀手。只要把黑龙给震慑住了，那这件事就基本上搞定了。李初年也将安全了。 如果只是郝迈和赵小林要对付李初年，陈局和周队都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颇费周折。很是轻松地就能将郝迈赵小林还有黑龙给搞定。 但这件事涉及到了黄敬尊，陈局和周队不得不高度重视了，绝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黄敬尊背后是黄副省长，黄副省长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陈局和周队不得不如此费煞苦心地解决此事。 第787章 灵活处理 周成功从审讯室出来，立即去向陈局汇报。 陈局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听完了周成功的汇报，陈局道：“成功，我们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只要把黑龙给控制住，李初年基本上就安全了。确保李初年的安全，是一项政治任务，我们谁都马虎不得。” “陈局，我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对黑龙提起了李初年。我已经警告黑龙了，即使再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了。” 陈局点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对黑龙这种老油条，就要直击他的要害。也只有这样，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陈局，我们从金色殿堂的地下室里搜查出了五连发猎枪，就凭这条，完全可以定黑龙私藏枪支罪了。” 陈局没有吱声，而是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口，这才道：“黑龙这一被抓，黄敬尊肯定会出面的。当然，他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爹。我们不得不高度慎重啊。” 周成功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清楚陈局这个级别，无论如何也不敢和黄副省长叫板的。 陈局又道：“成功，咱们都是老警察了，就凭咱们的办案经验，从金色殿堂地下室里搜查出了猎枪，就能定黑龙私藏枪支罪吗？” 周成功只好实事求是地道：“这的确很难。但只要咱们坚持到底，还是有可能的。” “黑龙这号人已经几进几出了，咱们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他也有丰富的犯罪经验。就凭他那德行，到时候他肯定会说他不知道那些猎枪的事，是他的手下干的。他只要将私藏枪支的事甩锅给他的那些手下，就很难定他的罪了。” 周成功不得不承认，陈局说的很在理，他很是恼火地道：“妈的，黑龙这号垃圾就是社会的败类。” 陈局很是感慨地道：“成功，干我们这一行，没有原则不行，但太有原则也不行，这个度要把握好。不然，我们这身警服不但保不住，可能还会连身家性命也不保。” 周成功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陈局说的是实话，当警察这一行，处理问题就得要灵活。不较真不行，但太较真也不行。太较真的话，这身警服不但不保，身家性命也可能会不保。 周成功也深懂这个道理，所以他审讯黑龙的时候，就是奔着黑龙会被放出去审讯的。 “陈局，赵小林滥用枪支的问题是怎么处理的？” “刚才开会定的是给予所长警告处分，副所长记过处分，管理枪支的狱警记大过处分。至于赵小林本人，给予开除处分。” 周成功点头道：“这样处理比较合理。” 陈局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只是初步决定，还要上局党委会集体讨论通过才行。” 周成功心中不禁一沉，陈局说的初步决定和上局党委会集体讨论，这就传递出了一个信息。这个决定还不是最终的决定。 即使上局党委会集体讨论，那也是陈局说了算。只要陈局拍板了，其他的局党委成员都只是在会上走个程序罢了。关键还是在陈局。 陈局的话让周成功心里很不踏实，但也不得不承认陈局这么做是对的。 赵小林和郝迈是铁板一块，而郝迈和黄敬尊关系非浅。赵小林要被开除了，郝迈能不出面吗？ 但郝迈出面啥事也解决不了，他肯定会请黄敬尊出面。 黄敬尊只要出面，赵小林十有八九是开除不了的。到那时候，赵小林还是穿着那身警服，到处招摇过市，飞扬跋扈。 “陈局，黑龙他们几个咋办？” 陈局语气严厉地道：“把他们都关进看守所。” “是。” 中午时分，南荒饭庄的包子包好了，陈小宝问道：“老板，工地是不是在镇西头？” “是啊，李书记要在那里搞大棚种植。但那个地方原先没有划分地界，双方发生了火拼，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完呢。” 赵有财的话的确是多，陈小宝问他工地是不是在镇西头，他却又把南荒镇和西蛮镇火拼的事说了出来。 陈小宝去丽水村委大院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时候，曾听那个工作人员说李初勤要么在家要么就在工地。他当时还问那个工作人员工地在什么地方？那个工作人员说工地在镇西头。 现在赵老板说的这个工地也在镇西头，赵老板说的和那个工作人员说的是不是一个工地？如果是一个工地的话，李初勤可能就在那里。 陈小宝问道：“双方发生了火拼，双方指的是谁？” “咱们南荒镇和西边的西蛮镇，具体来说就是西蛮镇的石头村，石头村就和咱们这南荒镇相邻。” 让赵有财回答问题，不但回答的很及时，还能将其它的事也一块说的很具体。 “火拼的厉害不？” “怎么不厉害啊，双方受伤的人很多，到现在还有不少人都住在医院里呢。” “老板，我也去工地送包子吧？” 听陈小宝这么说，赵有财顿时就乐了，笑道：“你个子高力气大，你去的话，我就可以少派个人去了。” “好，那我去送包子。” 不一会儿，镇政府派来远送包子的车了。 这是一辆大面包车，赵有财招呼陈小宝等人将包子搬进了车里。 陈小宝随即也上了面包车。 工地很快就到了，面包车停在了工地边上，陈小宝下车将一笼一笼的包子搬出来。 工友们都纷纷过来吃午饭。 工友们根据各自的饭量，能吃几个包子就拿几个包子，但有两个工友却端着好几笼包子朝里走。 陈小宝问道：“你们怎么把蒸笼也搬走啊？” 一个工友道：“我们到里边去吃。” 陈小宝初来乍到，赵老板收留了他，他也得尽心尽力地给赵老板干活。他担心这两个工友把蒸笼给弄坏了，道：“我替你们搬过去吧。” 那个工友笑道：“哈哈，好啊，你个子怎么这么高？” 陈小宝憨厚腼腆地笑了笑，两只大手将这几笼包子接过来，跟着他们朝里走。 往里走了几十米，一伙人坐在那里正等着呢。 那个工友道：“勤哥，包子来了。” 这声勤哥引起了陈小宝的注意，他抬头看去。 那个叫勤哥的头上缠着纱布，显然头上受过伤。 这个勤哥不是别人，正是李初勤。 李初勤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但他放心不下这个工地。 这个工地倾注了哥哥的很多心血，哥哥现在去省城参加培训了，他这个当弟弟的就要紧靠在这里，防止对面的人再来捣乱。 第788章 天生神力 那个工友道:“勤哥，我们两个去把那块大石头搬过来，咱们用它当饭桌。” 李初勤随口道:“去吧。” 陈小宝这个时候才发现，除了这个勤哥头上缠着纱布，另外几个人也都是头上缠着纱布。显然这几个人也都受伤了。 陈小宝不由得想起了赵老板说的南荒镇和西蛮镇火拼的事来。 由于陈小宝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他站在这里就像一座山一样，早就引起了李初勤他们的注意，有人问他个子多高？ 他憨厚腼腆地笑着道:“不高，不算太高。” 看他这个样子，可爱的就像个大男孩，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有人接着问道:“你到底是多高啊?” 陈小宝只好道:“真得不算高，接近两米。” “都接近两米了，还不算高?” 陈小宝的回答惹得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陈小宝则腼腆的脸红脖子粗，众人看他这样，更是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陈小宝看到那两个工友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吃力地朝这边一步一步地挪，身子也有些踉跄。他当即大踏步走了过去。 陈小宝走到近前，道:“让我来吧。” 两个工友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听陈小宝这么说，他们两个手一松，咕咚一声，大石头掉在了地上。两人半弯着腰喘着粗气。就这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陈小宝挽了挽袖子，蹲下身子，两只大手扣住大石头的两边，略一用力，就将这块大石头给搬了起来。 这两个工友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陈小宝搬着这块大石头，走起路来竟然很是轻松。 不光这两个工友看得目瞪口呆，李初勤他们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陈小宝来到他们跟前，将大石头轻轻放在了地上。 这块大石头是个四方形的形状，当饭桌很合适。 但它足足有二百五六十斤重。 刚才抬这大石头的两个工友，也都是壮汉。但他们抬得却极其吃力。 可陈小宝一个人搬着这块大石头，走路却胜似闲庭信步，这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更惊人的是，陈小宝将这二百五六十斤重的大石头放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更是没有喘一口粗气。好像压根就没有搬过这么重的大石头一样。 有的工友大声赞道：“小伙子，你真乃天生神力！” “我的乖乖，这小伙子是个大力士啊！” “这么高的个子，力气竟然这么大。” ------ 天生腼腆的陈小宝，被众人赞的又不好意思起来，连脖子根都红了起来。 李初勤也没想到这个送饭的小伙子力气会这么大，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叫啥名字?” 陈小宝顿时受宠若惊，忙道:“勤哥，我叫陈小宝。” 李初勤不禁一愣，道:“你叫我勤哥，难道你认识我?” 陈小宝忙摇头道:“不，我听他们都叫你勤哥。” 李初勤笑了，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勤哥，我是河北的。” 李初勤说话做事非常低调，气质儒雅，待人诚恳和气。 他这么问陈小宝，陈小宝都是如实回答，而且他是坐着，而陈小宝则是站着。 为了表示对陈小宝的尊重，李初勤站起身来，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初勤，家就在本镇。” 李初勤这么自我介绍，就是为了表达对陈小宝的尊重。因为他问过陈小宝叫啥名字家在何方，陈小宝都回答了。他也就随即进行了自我介绍。 陈小宝一直不敢确定这个勤哥是否就是他要寻找的李初勤，现在听勤哥自我介绍，他就是李初勤。陈小宝不但当场惊呆，更是喜出望外。 看着陈小宝惊呆的样子，李初勤很是纳闷地问道:“咋了?” 陈小宝这才缓过神来，当即又是喜出望外地急忙伸出双手去和李初勤握手，恭恭敬敬地道:“勤哥，认识你很高兴!” 李初勤伸手和他握了握手，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李初勤不禁又笑了起来，招呼道:“来，坐下一块吃饭吧!” “不了，勤哥，我是来送饭的。等你们吃完饭，我再把蒸笼收走。” 陈小宝说着，将放在地上的蒸笼端起来放在了大石头上，众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膛了，伸手抓起包子就吃。 这个时候，又有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提来了一桶小米粥。 陈小宝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接过桶来，给众人盛小米粥。 众人看他这么勤快，不由得对他更有好感了。 有个工友对他道:“你个子这么高，力气这么大，要不到我们这里来干活吧，如何?” 陈小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的脸色又红了。 他早就想到这里来跟着李初勤干，并借此机会和李初勤成为铁哥们。 但赵老板今天才收留了他，他当天就又离开，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生性憨厚的陈小宝，没法回答这个工友的问话，只好不好意思地腼腆的笑了笑。 又有个工友问道:“大高个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陈小宝道:“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 李初勤问道:“你在镇政府食堂工作?” “不是，我在南荒饭庄工作。” “你去南荒饭庄多久了?” “今天刚去。” “啊？你今天才到南荒饭庄工作?” “是的，勤哥。”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工友嚷嚷着让陈小宝到这里来干，李初勤道:“你们别再嚷嚷了，他今天才到南荒饭庄工作，你们就让他到这里来，你们这是难为他啊。” 听李初勤这么说，其他工友这才不再嚷嚷了。 陈小宝很是感激地冲李初勤笑了笑。M.. 他发现李初勤在这伙人中威望极高，是这伙人中的核心人物。 陈小宝专门去丽水村委大院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去找李初勤，结果没有找到。反而是在这个工地上，终于见到了李初勤。 但陈小宝却不能将自已来南荒镇的目的说出来，这可是他表哥专门叮嘱的。 因此，陈小宝不能表露出他来南荒镇就是要找李初勤的。尤其是不能让李初勤看出自己的目的来。 为此，陈小宝暂时还真不能跟着李初勤干。 陈小宝现在是逃难，不论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有个容身之地就可以了。 第789章 龇牙咧嘴 等大家吃完饭，陈小宝道:“勤哥，我回去了。” 李初勤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将空蒸笼端起来转身朝工地外走去。 陈小宝虽然现在还不能跟着李初勤干，但他终于认识李初勤了，这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只要认识了李初勤，这就能让他在南荒镇落住脚了。 躺在医院里的郝迈，接到了金色殿堂保安队长打来的电话。 这也是黑龙事先叮嘱好保安队长的，一旦他有啥事，就让保安队长立即给郝迈打电话。 郝迈听到黑龙被市局给抓走了，而且抓走黑龙的正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周成功，这就让郝迈很是担忧起来。 更严重的是周成功他们还从金色殿堂地下室里搜查出了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这就更加麻烦了。 听到这里，郝迈脑袋顿时就大了。 他自己就是警察，当然清楚私藏枪支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郝迈接完了电话之后，想起身去隔壁房间找黄敬尊。 必须尽快将黑龙给捞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成功之所以没有再来找自己，是因为黑龙还没如实交代情况。 如果黑龙顶不住都交代了，那他郝迈也就完犊子了。 但他一动身，顿时就疼得惨叫起来，瞬息之间就疼得出了身冷汗。 郝迈既着急又恼火，忍不住连骂了好几声那个男服务生，也就是陈小宝。 等疼劲过去了，他拿起手机要给隔壁的黄敬尊打电话。 但还没等他拨号，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医护人员用小推车推着一个人进来了。 而小推车上的这个人鼻青脸肿，头上身上还缠了不少纱布。 郝迈顿时一愣，因为他没认出小推车上的这个人是谁。 当医护人员将这个人推到床前的时候，这个人叫了声迈哥。 郝迈顿时瞪大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欠身。 但这一欠身，又牵动了他的伤处，顿时疼的他又是龇牙咧嘴。 郝迈倒抽了几口凉气，等疼痛稍减，这才急忙问道:“小林，这是谁把你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赵小林等推他过来的医护人员出去之后，这才咬牙切齿地道：“是刑警支队的副队长还有三个队员打的我。妈的，其中两个队员还曾经是我带过的学生呢。马勒戈壁的，他们险些将我活活打死，等我伤好了，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郝迈清楚副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副队长和三个队员能将赵小林给打成这样，肯定是赵小林先引起来的。不然，就凭副队长那人根本就不会动手的。但赵小林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他被打了，郝迈也是极其恼火。 郝迈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为赵小林出面，首先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赵小林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郝迈听后大吃一惊，忙道：“你当时动枪了？” “我把枪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保险都打开了，刚要上膛，却被我带过的一个学生给夺了过去。” “枪呢？” “被他们拿走了。” 郝迈着急地道：“小林，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赵小林不再吱声，但他却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郝迈伸手捂住受伤的肋骨，喘了口粗气，道：“他们肯定去跟陈局汇报了。咱们公安系统对枪支管理有多么严格，你应该很清楚。别说你要拿枪打他们了，就单凭你将枪放在抽屉里，这也是一大罪过啊。” “迈哥，陈局已经开过会了，也有了处理结果了。” 郝迈忙道：“什么处理结果？” “所长被警告处分，副所长被记过处分，负责管理枪支的那个同事被记大过处分。我则是被开除了。” “啊？你被开除了？” “是。” 郝迈焦急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咱们市局督察处的处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听到这里，郝迈也傻眼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赵小林如果被开除了，那他在警界将失去一个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郝迈伸手按了一下床头上的响铃，不一会儿，一个医护人员快步走了过来。 郝迈道：“给我弄辆推车，我要到隔壁去。” 这个医护人员道：“你伤的非常严重，你现在不能动。” “我有急事，马上给我弄辆推车来。” “你真的不能动，你要听我们的。” “别他妈废话，让你弄你就去弄。” 郝迈情急之下，是吼着说这话的，断裂的肋骨处顿时传来了巨疼，疼的他不由得叫了起来。 医护人员是个女护士，刚才郝迈的那句别他妈废话，把她也给惹火了，她当即不客气地道：“你要用推车也可以，但必须经过我们领导批准。” 郝迈疼的根本就顾不上说话了，只顾着龇牙咧嘴了。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在一个年轻男子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郝所，你大喊小叫什么啊？身上有伤就安心养伤，着啥急呢？” 郝迈忍疼说道：“罗董，您好！” 来的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志宗。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是他的贴身保镖。 郝迈的所长职务虽然早就被撤了，但精于人情世故的罗志宗还是称呼他郝所。 罗志宗本来在隔壁陪着黄敬尊，突然听到了这个房间传来了郝迈的吼叫声，立即起身走了过来。 看到罗董来了，郝迈也不再那么着急了，疼痛慢慢减少，他低声对赵小林道：“你住在哪个房间？” “我就住在你隔壁。” “你先回去。” 赵小林突然冲那个医护人员瞪眼道：“把我推回去。” 刚才这个医护人员对郝迈很不敬，让赵小林有些恼火，这才没好气地让这个医护人员推自己回去。 等赵小林走了后，郝迈深吸了口气，道：“罗董，我本来想到隔壁去找黄董，但我现在真的动不了。您老来了，我就和您说吧。请坐！”. 罗志宗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贴身保镖就站在旁边。 “郝所，啥事？” “罗董，现在有两个急事，要请黄董帮忙，不然，后果会非常严重。” 罗志宗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两个急事？到底是什么急事？” 第790章 布衣大亨 郝迈道:“罗董，第一个急事，是黑龙被抓了。 罗志宗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黄敬尊昨晚在金色殿堂被打了，今天金色殿堂的老板就被抓了，这里边到底是怎样的关联关系呢？ 罗志宗的政治敏感度不是郝迈这种货所能比的。 罗志宗眉头一皱，但没有说话。 郝迈看他眉头一皱，也不再说话了，而是看着罗董，以为罗董会说什么。 但罗志宗道:“你接着往下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记住，不要漏了任何细节。” “是的，罗董。今天市局刑警支队的周成功队长带领刑警和特警突然将金色殿堂给包围了起来进行搜查。他们在地下室里搜查出了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随后黑龙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被带走了。金色殿堂也被查封了。” 罗志宗问道:“市局为何突然对金色殿堂采取这么大的行动?” 郝迈道:“我也不太清楚。” 罗志宗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道:“你也不清楚?那你和我说这些干啥?” 郝迈顿时脸色发窘地看着罗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罗志宗道:“郝所，你要说就全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我根本就帮不了你。如果没有原因，市局不可能突然对金色殿堂采取这么大的行动。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罗志宗是老江湖了，不论是官场还是黑道，他都有非凡的影响力，可以说是一个隐藏在市井间的布衣大亨。M.. 就连黄副省长对他都极为尊重。 黄敬尊在罗志宗面前，那也是一口一个罗叔地叫着，根本就不敢造次。 何况是郝迈这种货色呢? 郝迈看实在无法绕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罗董，黄董让我收拾李初年。” “李初年？” “是的，是李初年。罗董，你认识李初年?” “我不认识他，但我听说过他。” “黄董让我收拾李初年，我就去找了黑龙。黑龙给我派了四个人。结果这四个人现在被警方给盯上了。所以周成功今天才会带大批人员去把金色殿堂给查封了，把黑龙也给抓走了。” 郝迈清楚，他就是去找了黄敬尊，黄敬尊也得让罗志宗出面去解决。 由于他老爹是黄副省长，他直接出面影响不好。 因此官场中的很多事，都是罗志宗替他办的。 罗志宗问道:“那四个人是什么来路？” “我听周成功说那四个人是杀人在逃犯。” “你听周成功说的，而不是听黑龙说的？” “黑龙没说那四个人的来历，是警方查出了他们的身份。周成功带人来找我核实情况，我才知道的。” “你当时和周成功咋说的？” “我说不认识那四个人。” 罗志宗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敬尊为何让你收拾李初年?” 郝迈道:“李初年和黄董有矛盾。” 罗志宗随即又问:“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 郝迈只好嗫嚅地道:“我不太清楚。” 郝迈也知道，他即使将全部实情都告诉了罗志宗，黄敬尊也不会埋怨责怪他。 但黄敬尊和李初年的矛盾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引起来的。这个事他对谁都不能讲。即使是黄敬尊极其信任的罗志宗，郝迈也不敢对罗志东说这个事。 否则，那就是触犯了黄敬尊的大忌。说不定黄敬尊就会和他彻底翻脸，甚至要收拾他。 罗志宗又问道:“敬尊让你收拾李初年，是怎么个收拾法?” “罗董，我不敢说。” “你直说无妨。” 郝迈这才低声道:“要除掉他。” 罗志宗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李初年和黄敬尊到底是什么矛盾，能让黄敬尊要除掉李初年? 罗志宗也观察到了，刚才郝迈说不太清楚黄敬尊和李初年之间到底是什么矛盾时，明显没有说实话。郝迈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因此，罗志宗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罗志宗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不把黑龙尽快捞出来，他要是顶不住全招了，警方一旦将那四个人抓到，郝迈铁定进去。郝迈进去了，黄敬尊也得跟着倒霉。 罗志宗心中虽然有些着急，但表面却是镇定自若，道:“那第二件急事呢?” “罗董，第二件急事就是我的好兄弟赵小林的事。他现在被开除了，不过还没有下达正式的处理文件，还来得及。” 罗志宗当然也认识赵小林，问道:“赵小林为何被开除了?” “罗董，刚才你进来的时候，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是赵小林。 “哦?”这让罗志宗很是吃惊，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认出轮椅上的那个人就是赵小林。 “他怎么被打成了那个样子?” “罗董，赵小林被打和被开除，都与黄董让我收拾李初年有关。” 接下来郝迈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志宗，还把刑警支队副队长带着三个刑警队员去审讯赵小林，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的事都告诉了罗志宗。 郝迈用恳求的语气道:“罗董，这两件急事只能拜托您和黄董了!” 罗志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随即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贴身保镖紧随其后。 罗志宗返回到了黄敬尊的病房，黄夫人就坐在床边陪着儿子。 罗志宗走了过来，低声道:“黄夫人，这里由我陪着敬尊就行了，您回去休息吧。” “我回去不放心!” 罗志宗去了隔壁郝迈的房间，过了这么久才回来。而且罗志宗回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黄敬尊就知道罗志宗和他有重要的事要谈。 因此，黄敬尊有些不耐烦地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罗叔在这里就行了，你赶紧回家吧。” 看儿子这么不耐烦的样子，黄夫人也不好再坚持了，她站起身来，很是客气地道:“老罗，敬尊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黄夫人虽然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但她对罗志宗却是相当尊重。 黄家能有今天，与罗志宗的鼎力相助是分不开的。 黄夫人走了之后，罗志宗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对自已的贴身保镖和负责照顾黄敬尊的人道:“你们先出去。” 等他们都出去后，罗志宗道:“敬尊，目前面临着两个棘手的问题。” 第791章 能屈能伸 黄敬尊一愣，忙道:“罗叔，哪两个棘手的问题?” 罗志宗就把郝迈和他说的，都告诉了黄敬尊。 黄敬尊听后很是吃惊，但同时也是更为恼火，当即骂道:‘周成功这个王八羔子太不识抬举了。” 罗志宗道:“敬尊，你不感到这件事透着奇怪吗?” “什么奇怪?” “周成功只不过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如果没有人给他撑腰，他敢这么做吗?” “罗叔，你说的是陈局?” 罗志宗沉思着道：“我看也不单是陈局在给周成功撑腰。从陈局的表现来看，他根本就不敢和你爸叫板。可现在周成功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竟然如此放肆。除了陈局，你认为还会有谁给他撑腰?” 黄敬尊思考了会儿，道:“我看除了陈局没有其他人会给他撑腰的。” 罗志宗道:“除了陈局，如果没有其他人为他撑腰，那就说明周成功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也就是说他是有目的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 罗志宗道:“我分析如果没有人给他撑腰，那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还很明确。他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黄敬尊不敢再信口开河了，因为他太了解罗志宗了。罗志宗的社会阅历和卓越的处事能力可不是他黄敬尊所能比的。 黄敬尊怔怔地看着罗志宗，小声地道:“罗叔，你说周成功会有什么目的?” 罗志宗这才终于说出了他的猜测，道:“从整个事件的发展态势来看，我分析周成功采取的这一系列行动，似乎是在起到震慑作用。而如此震慑的目的是在保护某个人。” 黄敬尊也非常聪明，经罗志宗这么一说，他顿时似有所悟地看着罗志宗，道:“罗叔，你分析的好像是对的。” “不是好像，而是事实。周成功这么做的底气，是来自陈局的支持。而陈局和周成功为何要这么做？表面上他们是在震慑郝迈赵小林还有黑龙，但实际上却是针对的你啊。” 黄敬尊顿时又火了，道：“什么？他们针对的是我？” 罗志宗反问道:“难道不是针对你吗？如果不是针对你，那我也分析不出什么原因来了。” 黄敬尊清楚罗志宗的分析是对的，只是他不愿意当面承认罢了。 黄敬尊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陈小宝抓住，他要先把陈小宝给整成残废，让陈小宝受够了罪之后，再让他在这个地球上消失。 但陈局不但不集中精力去抓陈小宝，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郝迈赵小林和黑龙，而实际上针对的却是自己。 想到这里，黄敬尊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道:“我看这个陈驼子是不想干了。” 陈局有点儿驼背。是他早年间当刑警队员的时候，与歹徒搏斗，受伤造成的。但凡是他敌对的人，背后地里都称呼他为陈驼子。 罗志宗却道:“敬尊，我劝你不要和陈局做对。陈局这人能屈能伸。他屈的时候能当孙子。但他伸的时候能当官老爷。别说你了，即使你爸也不是想撤他就能撤的。好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李初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 听罗志宗这么间，黄敬尊当即吃了一惊，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道:“是不是郝迈都告诉你了?” “郝迈能告诉我这个吗？我是问他你和李初年有什么矛盾？他回答是不太清楚。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听罗志宗这么说，黄敬尊心中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昨晚上他带着郝迈去省委家属大院去查看录像了，自己因为啥要除掉李初年，郝迈都已经知道了。 但他料到郝迈绝对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个事。如果他说了，黄敬尊绝对不会放过他，会让他死得非常难看。 黄敬尊道:“我和李初年的矛盾就是因为南荒镇稀土矿的事。我费了那么大的劲，眼看着就要把稀土矿弄到手了，却让他给搅黄了。” 罗志宗双眸一眯，问道:“就这个矛盾吗?” “是的。” “就因为这点矛盾，你就要把李初年给除掉?” 黄敬尊顿时又是一愣，他怔怔地看着罗志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罗志宗叹了口气，道:“敬尊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脾气性格，你心里想的是啥，能瞒得过我吗？你绝对不可能就因为那个稀土矿的事，就要把李初年给除掉。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你要除掉李初年？” 黄敬尊看着天花板，不再吱声了。 等了好大一会儿，看黄敬尊还不说，罗志宗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敬尊，你要不说那就算了。” 黄敬尊突然道:“罗叔，我说不出口。” 罗志宗道:“你既然说不出口，我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你不说也无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罗志宗这么说，黄敬尊心中的委屈就像大海涨潮一样不断涌来，让他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也有些发颤，道:“罗叔，我心里很是憋屈，就像刀割一样，但我确实说不出口啊。” 罗志宗很是理解地安慰道:“说不出口就别说了，罗叔非常理解你!” 说着，罗志宗抬手轻轻拍了拍黄敬尊的肩头，以示安慰。 罗志宗要不这么轻轻地拍他肩头以示安慰，他可能就忍住了。 但罗志宗越是这么理解安慰他，他越发难受。 倏忽之间，黄敬尊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哇的一声，就像个孩童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黄敬尊哭着道：“罗叔，是因为童肖媛。” 罗志宗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就是因为她！” “罗叔，昨天是星期天，童肖媛她妈陈姨给我打电话，说她女儿回来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让我过去。我随后也过去了。我敲了很长时间门，童肖媛才有回应，但她就是不给我开门。后来她还让我滚。” 罗志宗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问道：“她一直没给你开门吗？” “是的，她一直没给我开门。” 说到这里，黄敬尊委屈的更是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罗志宗知道黄敬尊一直在追求童肖媛，但童肖媛就是不同意。这让罗志宗也很着急，但这种事他也是只能干着急。 可他没有想到童肖媛竟然连门也不开，直接将黄敬尊拒之门外。 第792章 思考对策 罗志宗心中也是很不高兴，你童肖媛可以拒绝黄敬尊，但不该连门也不开啊。把黄敬尊给挡在门外，这算啥事？ 想到这里，罗志东生气地道:“童肖媛这妮子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黄敬尊边哭边道:“罗叔，她不开门，还让我滚。我也没脸再赖在那里了，就到了楼下，但我没有离开，而是在楼下等着。我等了很长时间，她终于下楼了。我下车和她说话，但她对我态度仍是极其恶劣。等她走了，我坐在车上生气。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楼上下来了一个男子。我当时不认识这个男子是谁，我给他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孔利官。是孔利官告诉我的，这个人就是李初年。” 听到这里，罗志宗也很吃惊，他没有想到童肖媛先下楼，随后李初年也从楼上下来了。 黄敬尊不再哭了，而是面色狰狞地道:‘罗叔，我当时去她家敲门的时候，她和李初年就在家里。临走的时候，她故意和李初年分开下楼，目的就是怕我发现了。他们在家里能干什么？这对狗男女。”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说到这里，突然又暴怒起来，挥拳朝床上狠狠打去。 他暴怒之下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拳头打下去的同时，他随即发出了一声惨叫，急忙用手捂住受伤的肋骨，脸色蜡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罗志宗终于弄清楚了李初年和黄敬尊爆发矛盾的原因，他虽然早就猜到了就是因为童肖媛引起来的。但个中细节，他并不清楚。 黄敬尊现在把情况都告诉了他，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急忙伸手扶住了黄敬尊，道:‘敬尊啊，你要冷静。” 黄敬尊紧皱眉头，用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肋骨，他别说再说话了，就是用力喘气都不敢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疼痛这才稍微减轻，他低声道:“我绝对不会放过李初年，我要让他去死。” 罗志宗看着黄敬尊这样，突然之间感到他很可怜。 从小养尊处优的黄敬尊，基本上就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和磨难。 这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稍一不顺，就会心生怨恨，甚至会动起杀机。 罗志宗太了解黄敬尊了，这个时候不论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听进去的。 罗志宗道:“敬尊啊，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你安心在这里好好养伤。” “罗叔，帮我除掉李初年。” 黄敬尊说这话的时候，仍是咬牙切齿面色狰狞。 罗志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站起身来，道:“你安心养伤吧！”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罗志宗来到病房门外，对负责照顾黄敬尊的人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黄董，不准出任何乱子。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负责照顾黄敬尊的这个人是巨鼎集团的一个工作人员，也是罗志宗最信得过的心腹。 这个心腹忙点头道:“请罗董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黄董的!” 罗志宗带着贴身保镖走了。 罗志宗来到楼下，心事重重地上了车。 司机低声请示道:“罗董，去哪?” 罗志没有回答，而是点燃上一支雪茄抽了起来。 罗志宗不回答，司机也就不敢再间了，莱斯莱斯也没有发动，而是等罗志宗发话之后才能启动。 这都是规矩。跟在罗志宗身边的人都清楚他的规矩。 罗志宗抽着雪茄，眉头紧皱，在思考着对策。 黄敬尊和李初年之间的矛盾，他要尽快去解决。 黄敬尊要除掉李初年，罗志宗能做的就是先要把李初年的情况调查清楚再说。 他从心里不愿意除掉李初年，毕竟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他要想出一个能够让黄敬尊接受的解决办法来才行。 赵小林不能被开除了，如果赵小林被开除了，自已这一方在警界就又少了一个得力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尽快将黑龙捞出来。不然，就会夜长梦多。 这一些问题都聚焦在了一起，还都得要尽快解决，让老谋深算的罗志宗一时也犯了难，颇费脑筋。 一支雪茄抽完，罗志宗已经有了解决的思路。 他当即拿出手机来，拨通了看守所的所长的手机。 看守所的所长正蹲在办公室里心烦呢，因为赵小林私扣枪支不上交的事，他被警告处分了。这让他心里很是憋屈苦恼。心中更加痛恨赵小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罗志宗打过来的。 所长不禁一愣，眉头紧皱，这个电话到底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可能就会有麻烦，但不接也会有麻烦。 罗志宗可不是好惹的，他的背后可是堂堂的黄副省长。 思忖再三，所长终于无奈地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罗志宗的声音:“所长，你好!我是巨鼎的罗志宗。” “罗董，你好!” “所长，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咱们是见面谈还是在电话中说?” “罗董，咱们还是在电话中说吧。” “所长，我要见黑龙一面。” “啊？罗董，你说啥?” “金色殿堂的老板黑龙，被市局刑警支队给抓起来了，他现在就关在你那里，我要尽快见他一面。” “罗董，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啊。黑龙这是才被关押到我这里，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周成功带人亲自送过来的。周队还特别交代不准任何人见他。陈局也非常关注此事。罗董，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啊。” 罗志宗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了起来。 罗志宗这一沉默，所长心里就更忐忑不安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中终于又传来罗志宗的声音:“所长，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性格，我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没有考虑好之前，我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但只要我采取了行动，那就是我考虑好了。你也该知道，我想办的事，还没有谁能够阻拦我。” 罗志宗这番话极其硬气，摆明了就是在和所长叫板。你所长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所长眉头紧皱，道：“罗董，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你别难为我啊。” 第793章 当面密谋 罗志宗道:“我不难为你。你不是帮不上，而是不敢帮。那好，我直接找陈局吧。所长大人，我要是找了陈局，你认为陈局能驳我这个面子吗？我想陈局肯定不会驳我这个面子的。同时陈局也会认为你不会来事，对你也会有意见的。所以我还是想给你个机会，你考虑一下，我只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你如果不打过电话来，我就直接去找陈局。” 说完，罗志宗就把电话给扣了。 所长满脸愁容，焦急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罗志宗突然称呼他所长大人，这就是一个即将要翻脸的信号。 和罗志宗翻脸，所长还没有这个勇气。 他也承认，罗志宗说的没错。对这样的事，不论是陈局还是周队，都会强调纪律，说什么不准任何人见黑龙。说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如果真有重量级人物要见黑龙，而你这个当所长的却坚决不同意，而是将皮球踢给了陈局，陈局肯定会认为你这人不会来事。 对待这样的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彼此心照不宣。说的是一套，但做的却是另一套。 也就是该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但绝对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暗地里进行就是了。 除了这个官场上的潜规则之外，更关键的是逢年过节罗志宗都会派人给所长家里送东西。 这几年下来，光罗志宗给他送的东西就已经不少了。平时他抽的烟喝的酒，几乎都是罗志宗送的。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就凭人家罗志宗这几年送给他的东西，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要是把罗志宗给惹火了，他一个举报电话打到纪委，直接就能将他给一撸到底了。 所长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口，努力地梳理了一下思路。 到底让不让罗志宗见黑龙？ 权衡利弊之后，所长终于认清了目前的局势。 他可以得罪周成功，甚至也可以得罪陈局，但绝对不能得罪罗志宗。 罗志宗的能量可是比陈局大多了，他可是黄副省长的人。 想到这里，所长再也不敢犹豫，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罗志宗的手机，低声道:“罗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罗志宗有些不悦地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罗董，你都开口了，我要不帮也太不够意思了。” 罗志宗这才笑了笑，道:“所长，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罗董，我马上安排提审黑龙。” 挂断电话后，所长立即安排手下的一个犹警将黑龙提到了一个秘密的审讯室里，等待着罗志宗的到来。 十多分钟后，罗志宗乘坐的莱斯莱斯就驶入了看守所大院，所长亲自跑来迎接。 罗志宗下车后，所长又陪同他来到了那个秘密审讯室门前。 罗志宗低声道:“我一个人进去和他谈。” “罗董，请!” 罗志宗走进了审讯室，所长立即把门关上，并亲自站在门口给罗志宗站岗。这幅画面，充分显示了有钱就是好使的效果。 罗志宗这人做事老谋深算，凡是对巨鼎集团有用的人，他都要提前打理关系。 而且是提前好几年。并不是到了用人家的时候，再去疏通关系。 临时抱佛脚，很多事根本就行不通，也办不了。 要想畅通无阻，就要提前将关系打理好。 一旦用着了，摸过来就好使。 罗志宗走进了审讯室，双手戴着手铐的黑龙，看到进来的竟然是罗志宗，急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罗董！ 罗志宗走到他近前，低声道:“黑龙，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今天来这里见你，也是秘密来的。要绝对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讲，知道了吗?” 黑龙忙点头道:“知道了，罗董！” 黑龙心中很是激动，因为只要罗董出面了，他也就离出去不远了。 罗志宗道：“你现在有两个问题要亟待解决，一是你那金色殿堂地下室搜查出来的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已经都被警方给没收了，尤其是五连发猎枪，这可是私藏枪支罪。” 黑龙道：“罗董，坏事就坏在那些五连发猎枪上。警方抓我，也是因为这个。” 罗志宗道：“因此，你不能说是你把那些猎奇还有管制刀具放在地下室的，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而是你的手下背着你放在地下室的。你得找个可靠的手下来替你背锅。” 黑龙赶忙又点头道:“罗董，我已经想好这个问题了，也找好了可靠的手下，但消息递不出去，我很是着急。您老现在来了就好了。” 说完，黑龙压低声音说了个人名，罗志宗道:“我会派人去找你这个手下的，到时候让他主动投案自首。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您老派人只要把我的话带给他，他就会立即照做。” 罗志宗又道：“第二个问题就是你派的那四个帮助郝迈的人，这四个人已经被警方给锁定了。他们个个身上都背负着人命案子，警方肯定会揪住不放。这个问题非常棘手，性质也非常严重。”M.. 黑龙忙点头称是，罗志宗冷着脸道：“他们要是被警方给一旦抓住，那就彻底坏菜了。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事？” 黑龙忙道:“我知道这个事的厉害程度，我出去后就立即安排人把他们送走，不让他们留在这里了。” 但罗志宗突然低声沉道：“把他们送走就保险了吗？你把他们送到外地，他们也有被抓住的风险。” 罗志宗说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对黑龙的解决方案不满意。 黑龙只好道：“罗董，我懂您的意思。但首先我得出去才能解决，我现在被关着啥也做不了。” 罗志宗道：“黑龙，你在这里边不要乱说，千万不要给黄董惹麻烦。你安心在这里等着，过几天我就把你弄出去。” “啊？还要过几天？罗董，我现在连一分钟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罗志宗冷哼了一声，道：“你今天才被抓进来，接着又被放出去了。这不是让警方自己打自己的脸嘛。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你过几天就能出去。” 看到罗董的脸色冷的这么难看，黑龙不敢再说什么了，忙点头道：“好，罗董，我听您的！” 罗董转身就走。 第794章 人情世故 从看守所出来，罗志宗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局的手机号码。 陈局正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是罗志宗打过来的，他便起身来到会议室外边，考虑了一下，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罗志宗的声音:“陈局，你好!我是巨鼎集团的罗志宗。” “罗董，你好!” “陈局，咱们很久没有聚一聚了。今晚咱们聚一下，如何?” 陈局清楚罗志宗这个时候找自己是为了啥，聚一聚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罗志宗也清楚自己给陈局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陈局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他还必须要这么做，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 陈局道:“罗董，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这几天都没空，要不抽时间再约吧，你看咋样?” 罗志宗当即就道:“好，陈局，我随时都有空，就看你啥时候有空了。过两天咱们再联系吧。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实际上罗志宗的心里非常着急，他恨不得现在就和陈局面对面坐下来商谈解决赵小林和黑龙的事。 但老谋深算的罗志宗，心里也清楚，欲速则不达。 即使自己再着急，也得耐下心来。 因为这样的事是急不得的，只能慢慢来。只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行。 陈局今天才做出了将赵小林开除的决定，黑龙也是今天才被抓起来的。 罗志宗如果今天就去找陈局，逼迫陈局收回开除赵小林的决定，将黑龙立即释放。 这样就会让陈局非常反感和尴尬，那今后罗志宗也就没法再和陈局相处了。解决这件事的最佳办法，就是过几天再说。 只有过去几天后再去解决，陈局那里才有可能通过。 这也算是给陈局留了面子，不然后果将会非常糟糕。 现在虽然不能和陈局面对面说这些事，但这个电话今天必须要给陈局打过去。 只要这个电话一打过去，不用说啥，陈局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也为几天之后解决此事奠定了基础。 这就是罗志宗的老谋深算。 罗志宗回到巨鼎大厦的办公室，立即派自已最得力的人去找黑龙说的那个手下，让黑龙的这个手下明天就去投案自首。 即使黑龙的这个手下明天去投案自首了，将私藏枪支的罪过都揽过去，黑龙也不会立即被放出来。 因为黑龙身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警方肯定会调查一番。 尤其是周成功，更不会轻易放过黑龙。 因此，罗志宗不但要给陈局留足时间考虑此事，也要给周队留足时间。 只有这样，几天之后才能一并解决赵小林和黑龙的事。 处理完了这一切，赵小林和黑龙的问题基本上已经得到了解决，接下来就是该如何解决黄敬尊和李初年的问题了。.. 这让罗志宗很伤脑筋。因为要解决黄敬尊和李初年的矛盾，关键在于童肖媛。 晚上八点多钟，李初年做完了当天的作业，立即将手机领了出来，随即就拨通了秦荣志的手机。 秦荣志也一直在等李初年的电话。他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待在办公室里等李初年的电话。 现在终于等来了李初年的电话，秦荣志当即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终于来电话了。” “秦所，情况咋样?” “初年，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得一件一件和你说。” “嗯，好，秦所，你说!” “初年，昨晚黄敬尊和郝迈去了金色殿堂，结果在那里被打了。他们两个都受伤很重，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呢。” 李初年闻听大吃一惊，忙道:“还有这样的事?黄敬尊他老爹可是黄副省长啊，他竟然被打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动手打他们的是金色殿堂的一个男服务生。” “啊？真的？” “千真万确。我今天一早带着你发给我的那些照片就去找周队了。周队和陈局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就是因为黄敬尊被打了。当时周队和我说黄敬尊被打了，我也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李初年问道:“黄敬尊和郝迈因为什么被打的?” 秦荣志道:“黄敬尊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他先和两个小姐在包厢里玩花活。玩完花活又用皮带打人家，而且没有任何由头，完全就是个人渣。当时在包厢外边的郝迈和金色殿堂的老板黑龙，他们不但不制止黄敬尊，还不让别人管。最后一个男服务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硬闯进去，把黄敬尊给打了。这个时候郝迈和黑龙闯进去要打这个男服务生，结果他们两个也被那个男服务生给打了。郝迈被打断了四根肋骨，当场昏死过去。黑龙被打了一巴掌，也当场昏了过去。黄敬尊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他当时没有被打昏过去，但却被那个男服务生用皮带给打的满地打滚。” 李初年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是感到特别解气。解气的同时，他也为那个男服务上个担忧起来。 他担忧地道:“这个男服务生是好样的，他是不是被抓了?” 李初年的确很是担心这个男服务生，他毕竟将堂堂的常务副省长的儿子给打了，这还了得？他一旦被抓住，那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秦荣志道:“没有，那个男服务生应该是连夜逃走了。陈局和周队忙活了一夜，就是为了抓他。但最终没有抓到。” 李初年终于松了一口气，禁不住道:“好!好!太好了!好人自有吉祥！” 听李初年这么说，秦荣志也是高兴地道:“初年，我和你同感!” 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初年问道:“那个男服务生叫什么?” “我听周队说，他名字叫陈小宝，老家是河北沧州的。” 李初年道:“这个陈小宝的确很是了不起，绝对好样的，我由衷地佩服他!黄敬尊和郝迈都被打了，赵小林没被打吗?” “赵小林当时不在现场。” “可惜了，赵小林这个人渣没被打，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荣志不禁又哈哈笑了起来。 听秦荣志笑得这么开心，李初年道：“秦所，最该被打的就是赵小林。他没被打，你怎么还笑起来了？” “初年，你有所不知，接下来的故事更加精彩。” 第795章 咎由自取 李初年忙问：“怎么个精彩法？” 秦荣志道：“初年，我把那四个人和郝迈以及赵小林在一起的照片提供给周队后，周队和我一起去向陈局做了汇报。陈局当即下令，周队带一组人去医院找郝迈核实情况。刑警支队副队长带另一组人去看守所找赵小林核实情况。赵小林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先动手打了副队长，结果被副队长和三个刑警队员给打的昏死了过去。他现在也躺在医院里呢，就住在郝迈隔壁的病房里。而另一个隔壁病房里则住着的就是黄敬尊。” 听到这里，李初年忍不住也哈哈笑了起来。 秦荣志道:“赵小林太不知道头轻蛋肿了，他竟然还要摸枪去对付副队长他们。结果枪被夺走，被打的更惨了，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了地上。这还不算，他私扣枪支不上交的罪状，也被做实了。陈局已经决定，将赵小林给开除了。” 李初年心花怒放，当即赞道:“好，开除的好。像赵小林这种浑身匪气的痞警，就该开除。” 秦荣志道:“初年，还有更大的消息呢。” “什么更大的消息?” 李初年今晚给秦荣志打电话，得到了大量的信息，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让李初年又惊又喜。 秦荣志道：“那四个人的身份已经锁定了，是网上一直通缉的杀人在逃犯。我和周队还有陈局分析，这四个人应该就是黑龙派去协助郝迈来对付你的。” 随后秦荣志详细地告诉了李初年后来发生的事。周队带领大批刑警和特警将金色殿堂给包围了起来。搜查中发现了金色殿堂很是隐蔽的地下室。从地下室中又搜出了大量管制刀具和五连发猎枪。黑龙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抓了起来，现在都关押在了看守所里。 李初年听后，不禁又是大吃一惊。但吃惊的同时却是格外高兴。他很是感慨地道:“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 秦荣志道:“初年，黄敬尊和郝迈还有赵小林都被打进了医院，黑龙被抓，最起码你近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周队也早就听说过你，他对你的事也非常上心，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 “他的堂弟和你可是好朋友啊。” 李初年听得一头雾水，忙问:“他的堂弟和我是好朋友？谁？” “周队叫周成功，他的堂弟叫周成仁。周成仁可是被你聘请到南荒镇当老总去了。” “啊？周成仁就是周队的堂弟?” “是啊，我当时也感到很是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初年，现在的局势看上去对你很有利，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还是那个观点，你要尽快和某个省委领导取得联系。毕竟黄敬尊他老爹的势力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翻盘。搞不好被开除的赵小林最终开除不了，黑龙过几天也可能被放出来。” “秦所，你分析的有道理。有那个黄副省长，还真得可能会被翻盘。我们要提前想好对策，做到未雨绸缪。”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挂断电话。 今晚得到的这些消息，对李初年太重要了。 不然，李初年还得考虑怎么化解当前的风险。现在黄敬尊郝迈还有赵小林都住进了医院，黑龙也被抓了。最起码近期就不用那么担心着急了，可以从容不迫地思考对策，对付他们。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童肖媛来到办公室，拿起材料正准备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童肖媛拿起电话，电话中传来一个声音:“肖媛，你好!我是你罗叔。” 童肖媛顿时一愣，忙道:“罗叔，你好!” “肖媛，你今天有空吗?” “罗叔，您有事尽管说。” “我今天去苍云县，想和你见一面谈点事，你看方便吗?” “罗叔，到底是啥事?” “电话中说不方便，咱们还是见面谈吧。” 童肖媛最担心的就是罗志宗来苍云县弄地皮搞开发，因为罗志宗就是巨鼎集团的董事长。但对于巨鼎集团，童肖媛从心里就感到特别厌恶。 巨鼎集团是官商勾结的产物，这样的公司早晚也会出事。 因此，童肖媛道：“罗叔，如果您找我是因为巨鼎集团的事，那您就不用找我了。” 童肖媛这话让罗志宗顿时一愣，忙道：“肖媛，我找你不是因为巨鼎集团的事。” 童肖媛当即又问：“那到底是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嘛，在电话中说不方便。” 童肖媛只好道：“那您啥时候到苍云县?” “中午之前能赶到。” “好吧，您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的，我到了后再和你联系。肖媛，你忙去吧。” “罗叔，再见!” “再见!” 童肖媛感到很是奇怪，罗志宗怎么会突然到苍云县了？还说不是因为巨鼎集团的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黄敬尊？ 想到这里，童肖媛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志宗和童肖媛的父亲童恩廷关系很好，他们是从一个大院里长起来的。 童肖媛从小就称呼罗志宗为罗叔。 要没有这层关系，童肖媛肯定也不会搭理罗志宗。 童肖媛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急忙去开会。交代乔含香注意听着她的办公电话。 今天这个会很重要，童肖媛要亲自主持，还要做重要讲话。. 会议一直开到了十一点多才结束。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每天面对的几乎都是文山会海。 天天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 就凭开会和批阅文件这两项工作，就已经让她感到非常累了。 同样，作为和她一样的领导干部，几乎都是这样的工作状态。 实际上有些会是完全可以不用开的，现在都有工作群，在群里下个通知就行了。 但有些人特别喜欢开会，只有开会才能让这些人找到存在感。 这些人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者。 要是让这样的人有了一官半职，有了一点权力，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甚至是扯皮的事，都要开会。 通过开会刷存在感，通过开会找优越感。 谁摊上这样的领导，就一个字累。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她多次强调，能不开的会就不开。必须要开的会，也要尽量压缩时间，腾出时间来让大家去干点务实的工作。 但即使这样，她每天也总是有开不完的。 因为有些会议召不召开，不是她说了算的，而是上级下达的指示，你不开还不行。 形式主义害死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开会。 因为很多会议就是在走形式主义，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不务正业。 第796章 打住免谈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乔含香立即进来汇报:“童书记，在你开会期间，共接到了七个电话。” 然后，乔含香开始逐一汇报每个电话的情况。 听完了乔含香的汇报，童肖媛这才确认罗志宗并没有再打来电话，这让她心里一舒。 当童肖媛正在集中精力处理那七个来电时，办公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志宗。 “肖媛，你忙完了吗?” “罗叔，我刚开完会。” “肖媛，我已经到苍云县了，在富贵酒楼订了个雅间，你啥时候能过来?” “罗叔，我忙完手头工作就过去。” “好，我等着你。” 扣断电话后，童肖媛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因为她已经猜到了罗志宗此行的目的，这让她心里很烦。 但罗志宗和自己老爸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自己从小就叫他罗叔，不论怎样，自己都得过去和他见个面。 十一点半，童肖媛带着乔含香乘坐专车来到了富贵酒楼。 富贵酒楼的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野玫瑰夜总会。 童肖媛下车带着乔含香来到了酒楼门口，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恭敬地道:“请问您就是童书记吧?” 童肖媛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男子随即又恭敬地道:“童书记，罗董请您一个人去当面谈事。” 童肖媛扭头对乔含香道:“含香，你到楼下等着我。” 这个年轻男子赶忙又道:“童书记，我们在楼下也安排了桌位，请您的随行人员在楼下就餐。” 童肖媛道:“这样也可。”说完便朝里走去。 这个年轻男子急忙快步在前引路。 罗志宗就在楼上的雅间内等着。房门被推开，童肖媛走了进来。 罗志宗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道:“肖媛，请坐!” “罗叔，您不要客气。” 童肖媛坐在了罗志宗的对面，笑道:“罗叔，你这是第一次到苍云县来吧?” “嗯，我还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童肖媛问道:“您感觉咋样?” “不错，肖媛，你这县委书记把这里治理的很好，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呵呵，多谢罗叔夸奖了!” 童肖媛虽然猜到罗志宗这次来苍云县是为了黄敬尊，这让她的确很烦。 但罗志宗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他既然来了，怎么着自己也得尽地主之谊。. 因此，童肖媛对罗志宗很是尊敬有礼! 这个雅间是富贵酒楼最为奢华的雅间了，童肖媛道:“罗叔，您大老远来到这里，这一顿我请!” 罗志宗呵呵笑道:“肖媛，你请可以。但我要先问一下，你是用公款请还是个人掏腰包啊?” 童肖媛道:“这又不是公事，当然是我自掏腰包了。” 罗志宗笑了笑，道:“肖媛啊，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这一顿饭就能顶你半个月的工资。算了，还是让罗叔请你吧1” 罗志宗扭头对站在旁边的女服务员道:“上菜吧。” 女服务员立即出去通知上菜。 随着一道道菜品上来，童肖媛发现都是她平时最爱吃的菜，不由得吃惊道:“罗叔，你点的这些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啊!” 罗志宗呵呵笑道:“你这丫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喜欢吃什么，我能不知道吗？这一桌菜就是我专门为你点的。” “罗叔，那你也点你喜欢吃的。” “我吃啥都行，客随主便嘛。” 不得不说，罗志宗的这一举动，的确让童肖媛很是感动! 罗志宗用一种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道:“肖媛，你喝点什么?” “罗叔，我喝茶就行了。中午不能喝酒，这是县委规定的。” “既然这样，咱们就直接吃饭吧。” “罗叔，您喝点酒吧。” “我也不喝了，等会还要和你谈事呢。” “罗叔，您找我到底是啥事?”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罗叔，您还是先说吧。” “肖媛，可我现在很饿了，难道你要让罗叔饿着肚子和你谈事?” “好吧，那咱们先吃饭。” 罗志宗是怕在吃饭前如果谈了这事，童肖媛可能连饭也不吃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愧对童肖媛叫他罗叔了。 作为长辈，就要设身处地的为晚辈着想。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晚辈的尊重。罗志宗的人脉之所以如此广，就是因为他很懂人情世故，也很会替别人着想。而黄敬尊在这方面照着罗志宗差远了。这也是黄敬尊离不开罗志宗的原因。 如果巨鼎集团没有罗志宗在支撑着，早就关门倒闭了。 罗志宗虽然是一介布衣，但他却能在官场游刃有余，在商界纵横驰骋。即使在黑道，那也是叱咤风云，根本就不是黑龙那种货色能比的。这就是罗志宗的能耐! 一个人不论干啥，只要懂人情世故了，那基本上就能吃得开。 而罗志宗则是人情世故的宗师级人物。 半个多小时后，童肖媛终于吃完了饭，罗志宗关心地问道:“肖媛，吃饱了吗?” “吃饱了，罗叔，你点的这桌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你再吃点!” “罗叔，谢谢您了！我吃不下了。” 罗志宗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口茶，起身道:“肖媛，咱们到这边来谈。” 罗志宗坐在了雅间的沙发上，童肖媛起身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罗志宗对那个女服务员道:“请你先出去吧!” 女服务员将两杯新茶端到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这才退了出去。 童肖媛道:“罗叔，您到底找我啥事？” 罗志宗深沉地道:“肖媛，我要说的是敬尊和你的事。” 童肖媛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道:“罗叔，我和他压根就没哈事。您要是说这个，那就不要谈了。” 罗志宗早就料到童肖媛会这样，他不再说话，而是点燃上一支烟，抽了几口后，这才又道：“肖媛，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谈谈，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从心里不愿意管。但现在敬尊因为你痛苦不堪，他真的很喜欢你！” 童肖媛听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几乎都坐不住了，忙道：“罗叔，打住。请您不要说了。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但我不喜欢他。” 听到这里，罗志宗的眉头不禁也微微皱了起来。 童肖媛随即又道：“我不但不喜欢他，而且还很讨厌他。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所以，罗叔，您不要再谈下去了。” “肖媛，给罗叔个面子。” “罗叔，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童肖媛的秀眉已经紧蹙了起来，显得很烦。 第797章 声色俱厉 罗志宗不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太了解童肖媛了。 如果他再说，童肖媛肯定就立即起身离开。 罗志宗将手里的烟抽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又道：“肖媛，我今天是专门从省城赶过来找你的，请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童肖媛道：“罗叔，说其它的事，我没意见。但请不要再和我提及到黄敬尊了。” 罗志宗知道再这么下去，就会谈崩。 要想再谈下去，只能采取迂回策略。 想到这里，罗志宗道：“好，肖媛，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在撮合你和黄敬尊的事上浪费口舌了。但我大老远的专门过来找你，我还是希望你能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啊？” 童肖媛冷着脸不吱声，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罗志宗突然低声道：“肖媛，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童肖媛一愣，抬头看着他，冷着脸道：“罗叔，那你说吧。” “肖媛，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敬尊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们两个都非常了解。” 说到这里，罗志宗发现童肖媛的秀眉又紧蹙了起来，样子极其的不耐烦，他赶忙又道：“当然，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既然不喜欢敬尊，我也不会再和你谈这个话题。星期天你回去了，敬尊去找你，可你没有开门。敬尊又在楼下等你，但你仍是没给他好脸色。他很伤心。” “罗叔，您能不能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已经说了，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但我不喜欢他。” 罗志宗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道：“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要是换作别人，童肖媛早就起身走了。但罗志宗毕竟是长辈，又大老远地从省城赶过来，童肖媛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面子。 罗志宗道：“肖媛，我也不埋怨你不给敬尊开门，也不责怪你对他那么绝情。敬尊苦恼之下，到了金色殿堂喝多了酒，结果被人给打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童肖媛不禁一愣，她也没有想到黄敬尊竟然会被打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仍是冷着个脸。 “直到现在，黄副省长也不知道敬尊到底是因为啥被打的。” 童肖媛不想再听下去了，道：“罗叔，这个话题打住吧。黄敬尊的品行我很了解，他老爸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谁敢主动招惹他啊？肯定是他不自重耍酒疯，才被打的。我说的对不对？” 罗志宗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童肖媛道：“所以，这个话题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精通人情世故的罗志宗，此时感觉竟然无话可谈了。 局面也一下子僵住了。 童肖媛道：“罗叔，你回去告诉黄敬尊，让他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您要是再谈下去，就是对我的不尊重了。” 罗志宗感觉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黄敬尊虽然那么喜欢童肖媛，但童肖媛不喜欢他，这就一点辙也没有了。 但该说的话，他必须说完。 罗志宗突然道：“肖媛，你是不是喜欢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啊？” 听罗志宗突然这么问，童肖媛顿时打了个激灵，很是惊讶地看着罗志宗，脸色也瞬间通红了起来。 罗志宗紧接着又道：“是不是啊？” 童肖媛顿时火了，道：“罗叔，你怎么能这么问？” “我想知道事实。”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谈。” “你对黄敬尊这么绝情，是不是因为李初年？” 童肖媛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脸色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很是生气地道：“即使没有李初年，我也不会喜欢黄敬尊的。你告诉他，让他死了这份心吧。罗叔，我尊重您，才来和你谈的。可您竟然把李初年给扯了进来，这对我不公平，对李初年也不公平。” “肖媛，你别激动，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坐了，也不想听了。罗叔，我希望您今后不要再提及这个话题。” 说完，童肖媛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童肖媛走出了雅间的门，罗志宗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低声道：“敬尊，我能做的都做了。但肖媛就是不喜欢你，我也无能为力了。” 童肖媛怒气冲冲地下楼，那个年轻男子急忙快步迎了上来，恭敬地叫了声童书记，但童肖媛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出了酒楼。 坐在车上等着的乔含香，看到童书记出来了，急忙下车。 当童书记来到近前，乔含香这才发现童书记的脸色很不好看，顿时就知道童书记这是生气了，她急忙打开车门，请童书记上车。 童肖媛直到回到了办公室，还在生气。 乔含香也不敢问是因为啥事，忙给童书记沏了杯茶，退了出去。 童肖媛坐在办公室又生了好大一会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罗志宗为何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李初年，难道她和李初年的事，罗志宗已经知道了？ 如果罗志宗知道了，那黄敬尊也肯定知道了。 想到这里，童肖媛顿时打了个寒颤。 童肖媛对黄敬尊太了解了，黄敬尊是个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渣。 如果黄敬尊真的知道了她和李初年的事，他肯定会对李初年下手。 罗志宗一直和黄家走的很近，他肯定也会帮黄敬尊对付李初年。 童肖媛坐不住了，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圈，伸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罗志宗的手机。 此时的罗志宗还没走，仍是坐在雅间的沙发上。 看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他按下了接听键，道：“肖媛，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来电话的。” 罗志宗不愧是老江湖，他这句话一语双关，含义深刻。 “罗叔，这件事与李初年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他的上级，他是我的下级。你不要把李初年扯进来。同样，你转告黄敬尊，让他也不要把李初年扯进来。” 罗志宗心中已经跟明镜似的了，童肖媛这番话摆明了就是非常牵挂着李初年，她不让把李初年扯进来，就是不想让李初年有任何的麻烦和危险。 但罗志宗不能把话说破，他只是道：“肖媛，你还有要说的吗？” 童肖媛毫不客气地道：“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这件事与李初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黄敬尊胆敢做对李初年不利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罗志宗道：“肖媛，我知道了。” 突然之间，童肖媛声色俱厉地道：“如果谁敢对李初年不利，我就和谁拼命。” 吧嗒，童肖媛直接将电话扣了。 第798章 相互牵挂 罗志宗也直接懵圈了，童肖媛这话不但是针对黄敬尊，就连自己也包括在内了。 但也从童肖媛说的这番话中，罗志宗知道了童肖媛喜欢的人恰恰就是李初年。 罗志宗也没有想到童肖媛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正因为童肖媛声色俱厉地说出了这番话，就说明李初年在她的心目中是最为重要的，而且没有之一。 童肖媛扣断电话后，随着心中怒气的减少，懊恼也在逐渐增加。 童肖媛说话做事是极其沉稳的，不然，省委也不会派她到苍云县来当县委书记。 可再优秀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变得极其弱智。 童肖媛就是这样！ 她深爱着李初年，她不能让李初年受到委屈。她已经把自己都彻底交给了李初年，她更不能让李初年受到伤害。 为了保护李初年，她可以什么都不顾。这也导致她说出了那番话。但那番话也证明了她和李初年的关系。 这就让她和李初年处于了比较被动的局面，这也是让她懊恼的地方。 罗志宗在官场认识很多人，黄敬尊也是如此。罗志宗还好说，他做事还有底线。但黄敬尊那个人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她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但传来的却是关机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此时的李初年正在上课，他上课期间手机是要上交的。M.. 她只好放下了电话，紧抿嘴唇，思索着如何应付这个复杂的局面。 她心中懊恼，但她却不后悔。她说的那番话虽然暴露了她和李初年的关系，但这番话也能起到保护李初年的作用。 罗叔是了解自己的，把自己给逼急了，是什么后果，罗叔应该能想到。 就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罗叔也不会帮着黄敬尊胡作非为的。 整个下午，童肖媛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都有些神思恍惚。 晚饭她也没有吃，就一直等着李初年下课。 晚上八点多，她终于等来了李初年的电话。 李初年做完当天的作业，随即就赶紧将手机领了出来。 他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童肖媛的电话号码。 童肖媛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是下午才上班的时候。她能在那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就说明有急事。因此，李初年立即给她回了过来。 “肖媛，我这是才下课。” 听着电话中传来李初年亲切的声音，童肖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 她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趴在李初年的怀里好好哭一场，把心中的烦闷都哭出来。 但她不能让自己哭出声，更不能让李初年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流泪。 她只能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好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肖媛，你怎么不说话？” “肖媛，你到底咋了？” 电话那边的李初年开始不放心了。 当李初年又连着问了好几句之后，童肖媛这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 “初年，你还好吧？” “肖媛，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我刚才忙着呢，没来得及说话。” “肖媛，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劲。” “没事，我有点感冒了。” “你怎么还感冒了？吃药了吗？” “吃了，你放心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还好吧？” “我当然好了，这几天都在上党史课，省委从中央党校请来了党史专家，讲的是真好啊！我们培训班的同学都听得聚精会神，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还有省委党校的领导班子也都基本上在和我们一起上课。这次的党史培训真的是一次振聋发聩的教育啊！” “呵呵，好，你的政治觉悟肯定有所提升了吧？” “嗯，不但有所提升，而且深受教育。这次的培训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初年，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你将来也会有机会接受这样的培训的。” 童肖媛问道：“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李初年顿时一愣，沉思着道：“没有。” 听李初年说的不那么肯定，她当即又问：“到底有没有？” 李初年这次回答的干脆：“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李初年不想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她，免得让她担心。 但她这么一直问，让李初年也担心起她来，问道：“肖媛，你为啥这么问，是不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我能遇到啥麻烦。” “可你为何这么问我？” “我不是担心你嘛。” “你担心我干啥啊？我就在党校培训，而且还是封闭式的，能有啥麻烦？说吧，你到底为何这么问？” 童肖媛知道瞒不过他，只好说道：“我担心黄敬尊找你的麻烦。” 李初年猜的就是这个，道：“你放心吧，他没有找我的麻烦。” “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有，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我担心他找你的麻烦。” 童肖媛也没有将罗志宗今天来找她的事告诉李初年，也是免得让李初年担心。 李初年没说他遇到的麻烦，童肖媛也没说她遇到的麻烦，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就是怕对方担心自己。 两人又聊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罗志宗早就已经回到了省城，此时的他就坐在黄敬尊床边的凳子上。 “敬尊，我已经去看守所秘密见过黑龙了。黑龙的一个手下今天也到公安局去投案自首了，将私藏枪支的事都揽了过去。过几天黑龙就能放出来了。” “罗叔，辛苦您了！” “赵小林被开除的事，过几天再办。我昨天已经和陈局通过电话了，过几天请他吃饭，顺便把赵小林的事给办了。” 黄敬尊却道：“赵小林这个人浑身匪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叔，咱不用管他。” 罗志宗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黄敬尊会这么说。 “敬尊啊，赵小林的事，咱们必须要办，而且还要保住他的警察身份。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知道咱们的事太多了。那天你找郝迈帮你除掉李初年，可郝迈不但从黑龙那里找了四个杀手，还将赵小林也叫了去。赵小林清楚这件事的内幕。如果咱们不保他，说不定他会把咱们给出卖了。所以，咱们必须要保赵小林。” 黄敬尊只好点了点头，道：“罗叔，那就辛苦您了！” 接下来，罗志宗开始琢磨到底要不要和黄敬尊说他今天去苍云县见童肖媛的事。 第799章 人命关天 经过深思熟虑，罗志宗决定还是和黄敬尊说自己去苍云县找过童肖媛了。 长痛不如短痛，罗志宗这么做也是为了黄敬尊好。 “敬尊，我今天去苍云县见过童肖媛了。” 黄敬尊闻听大吃一惊，扭头看着罗志宗，目光很是期待。 罗志宗知道黄敬尊期待着什么，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敬尊，放弃童肖媛吧，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 黄敬尊的目光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罗志宗道：“我和肖媛都谈了，但她坚决不同意和你相处。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可她还是坚决不同意。敬尊，强扭的瓜不甜。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女人有的是，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罗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罗志宗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敬尊，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就要起身离开。 但黄敬尊突然问道：“她坚决不同意是不是因为李初年？” 罗志宗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道：“并不全是。” 黄敬尊很是不解地问道：“并不全是？这话什么意思？” 罗志宗无奈，只好又道：“敬尊，即使没有李初年，她也不会同意和你相处的。” 罗志宗的这番话太伤自尊了，这对妄自尊大的黄敬尊来说，根本就受不了。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罗叔，她承认了她和李初年的关系？” 罗志宗深沉地看着他，道：“没有，我不确定她和李初年之间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罗志宗这么回答，就是为了保护童肖媛，免得黄敬尊对她也下黑手。 罗志宗做人还是很有底线的。他对黄敬尊好，是因为他和黄敬尊的老爹黄连升是好朋友。 但罗志宗和童肖媛的父亲童恩廷也是好朋友，他对童肖媛同样也很好。不然，童肖媛也不会这么尊重他。 在对黄家和童家，罗志宗必须一碗水端平。不然，这对他也很是不利。 黄家的掌门人是黄连升，他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 童家的掌门人是童恩廷，他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同样也是位高权重。 罗志宗这些年来，之所以混的风生水起，与黄连升和童恩廷对他的帮助是密不可分的。尤其是黄连升对他的帮助，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但同样童恩廷对罗志宗也不差。只不过童恩廷的权力没有黄连升那么大而已。 罗志宗如果做人没有底线，他早就完蛋了。正因为他做人有底线，才会有那么多的贵人帮助他。因此，他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贵人。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怎么说，她和李初年肯定有那种关系。不然，他们两个为何分开下楼？” 罗志宗不说话了，因为黄敬尊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劝黄敬尊放弃童肖媛，那黄敬尊就会怀疑他在袒护童肖媛了。 黄敬尊脸色狰狞地道：“罗叔，必须要除掉李初年。即使他和童肖媛没有那种关系，我也要除掉他。” 黄敬尊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在向罗志宗表明决心。同时也是暗示罗志宗，赶紧对李初年采取行动。 黄敬尊虽然有他老爹罩着，但论社会能量，他照着罗志宗差远了。除掉李初年的事，让罗志宗去做，是最为合适的。 罗志宗道：“敬尊，对李初年的情况，我也查清楚了。李初年现在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我看暂时不要对李初年采取什么行动，以免惹祸上身。” “为什么啊？”黄敬尊有些不乐意了。 “因为省委领导对这次的培训，极其重视。这个时候对李初年下手，很容易惹祸上身。” 黄敬尊很不情愿地紧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道：“实在不行，那就等李初年培训结束之后再动手。罗叔，还是让刀锋去办这件事吧。” 罗志宗道：“敬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数。以前我曾经派刀锋对付过李初年。但那一次刀锋不但没有除掉李初年，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刀锋给捞了出来。为此，我们还送给了陈佐军一百万。” 黄敬尊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地道：“罗叔，你这么说，就是不打算让刀锋去对付李初年了？” “不是不打算，而是要从长计议。综合起来分析，李初年这个人是很有气数的。对这一点，我们也不能不重视。不然，照样会惹祸上身。” 听罗叔这么说，黄敬尊很是恼火地叹了口气，道：“妈的，好像这个李初年的气数真的不错。我让郝迈去对付他，结果郝迈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全军覆没。他和赵小林都住进了医院不说，黑龙也被抓起来了，而黑龙派去的那四个人也被警方锁定了身份。更重要的是我现在也躺在了这里。真他妈的，我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了，这到底是咋回事？”M.. “敬尊，这就是气数。我们做生意，最讲究的也是气数。你不妨换一种思路。” “什么思路？” “没必要非得把李初年给除掉，你完全可以采取另一种方式对付他。” “不行，我必须让他在这个地球上消失。”黄敬尊又咬牙切齿起来。 “敬尊，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人命关天。人命关天，这可不是一句成语，而是一句哲理。人在做，天在看，一旦出了人命，那就是天大的事了。即使凡夫俗子奈何不了你，可你头上还有老天爷呢。这就是人命关天啊！” 黄敬尊不禁一愣，他似有所悟地看着罗志宗。 罗志宗低声又道：“所以，要除掉李初年，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官场的手段来对付他，不要轻易涉及人命。” 上一次罗志宗派刀锋去对付李初年，是因为李初年将稀土矿的事给搅黄了。罗志宗非常生气，直接派刀锋去收拾李初年。可结果却是一团糟。 现在罗志宗不想对李初年下杀手，是因为童肖媛在电话中声色俱厉地说了那番话，这对罗志宗的触动很大。 罗志宗倒不是担心童肖媛会报复他，而是因为他从童肖媛的那番话中，体会到了李初年对童肖媛的重要性。 童肖媛为了李初年，是可以连命也不要的。 因此，罗志宗才不想对李初年痛下杀手了。 第800章 饭庄密谋 陈小宝自从那天认识了李初勤之后，此后每天中午他都去工地送饭，慢慢地就和李初勤熟络起来。 陈小宝原先在金色殿堂的手机号码已经废弃了，他在南荒镇又重新办理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并和李初勤互留了手机号码，相互加了微信。 这个时候，陈小宝已经从很多工友那里知道了南荒镇和西蛮镇那次大规模冲突的详细情况，这让他更加佩服李初勤了。 陈小宝也想辞去南荒饭庄的工作，去跟着李初勤干。 他也试了好几次，想向赵老板辞职，但最终都没好意思开口。 因为不光是赵老板，南荒饭庄的所有人员都非常喜欢陈小宝。陈小宝在南荒饭庄已经成了最为重要的劳动力，大家都舍不得他离开。 这天晚上七点多钟，突然有两辆豪车轿车来到了南荒饭庄门前，从车上下来了十多个人。 看这十多个人的走路姿势，就知道个个都不好惹。 刚给一个雅间上完菜的陈小宝，看到这十多个人，很是热情地道：“欢迎各位老板光临南荒饭庄！” 陈小宝和他们热情地打招呼，这是一种职业习惯。 其中一个为首的，满脸横肉，冷冷地问道：“有大雅间吗？” 陈小宝忙问：“老板，你们一共多少人？” “妈的，你自己不会看吗？” 陈小宝顿时一愣，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张口就骂人。 但赵有财已经多次叮嘱过陈小宝，不要和客人发生冲突，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陈小宝在金色殿堂里做过服务生，知道服务行业基本上都是这么个规定。 陈小宝要不是看在赵老板的面子上，直接就将这厮给打趴下了。 陈小宝懒得搭理他，将他们领到了一个大雅间内。 大厅的女服务员过来要给他们点菜沏茶，但被陈小宝给拦住了。 陈小宝的任务基本上是负责上菜，大厅的女服务员负责给客人点菜沏茶。 陈小宝低声道：“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你不要进去，让我来就行了。”.. 女服务员很是感激地忙点了点头，低声叮嘱道：“小宝，你也要格外小心。” 这个时候赵有财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道：“他们怎么来了？” 陈小宝低声问：“他们是哪里的？” 赵有财道：“他们是石头村的，都是一些开沙场的。领头的那个叫石贵华，是石氏家族的老二。小宝，你进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这伙人太他妈难惹了。” 陈小宝笑了笑，表面上他笑的有些腼腆，但实际上他的这种笑，直接蔑视石贵华他们。 陈小宝进去给他们沏了壶新茶，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道：“请问各位要点些什么菜？” 其中一人直接将陈小宝手中的菜单夺了过去，道：“你先给我们倒上茶。” 陈小宝一笑，伸手拿起茶壶，给他们每个人面前的茶碗倒满茶。 这个时候，这伙人已经点好了菜，将菜单递给了陈小宝，道：“抓紧给我们上菜，另外给我们上一箱白酒和两箱啤酒。” “好嘞。”陈小宝拿着菜单走了出去。 这十多个人竟然要了一箱白酒两箱啤酒，看来他们真的很能喝。 陈小宝将菜单送进了后厨，赵有财低声问道：“小宝，他们没有再找茬子？” “没有。” 赵有财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太清楚石氏家族四兄弟的德行了，个个都是横着走的主。 石贵华带人进门的时候，骂的陈小宝那句话，赵有财也听到了。他担心石贵华这伙人是来找茬闹事的。 赵有财赶忙安排后厨的厨师，赶紧将石贵华这桌菜给做好。还特别叮嘱几个厨师，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对方是石头村石氏家族的人。 几个厨师一听，当即点头，立即认真地炒起菜来。 陈小宝看得这幅画面有些糊涂了，赵老板难道是怕他们？ 陈小宝道：“老板，咱们对所有来饭庄的食客只要一视同仁就行了。” 赵有财没顾得上和陈小宝说话，再次叮嘱每个厨师，一定要格外注意，不要有头发或其它东西掉进菜里。 叮嘱完这些，赵有财这才低声对陈小宝道：“小宝，你有所不知。石头村石氏家族的哥四个到饭店去吃饭，几乎没有花钱的，他们都是靠恶名吃霸王餐。” 陈小宝顿时又是一愣，一双剑眉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赵有财不禁又叹了口气，道：“小宝，你要格外小心谨慎，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即使他们喝完酒吃完饭不给钱，你也不要管。” 小宝一愣，道：“老板，他们耍横张口骂人，咱们不和他们计较。但他们喝酒吃饭不给钱那是不行的。” “小宝，你就听我的吧。我们是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像他们天天靠打打杀杀敛财。他们不给钱就不给钱，只要咱们平安无事就行。” 陈小宝本来想说：老板，你也太怂了吧。 但这话陈小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能体谅到赵老板的难处。 陈小宝将一箱白酒和两箱白酒搬进了雅间，随后将后厨炒好的菜端过来。 但每当陈小宝给他们上菜的时候，只要陈小宝一进屋，他们立即就都不说话了。但陈小宝一离开，他们立即又小声地交谈起来。 他们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这引起了陈小宝的注意。 因此，陈小宝每次上菜的时候，都是先站在门外听一会儿。将菜端进去之后，离开的时候，又站在门外再听一会儿。 但几次下来，陈小宝都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陈小宝端着一大盘糖醋鲤鱼再次来到雅间门前，站在门前凝耳细听。只听里边一个人道：“二哥，咱们进去直接将他们全家给灭了就是了。” “你他妈小声点。”这是石贵华的声音。 “是，二哥，一时没搂住嗓门，声音就大了。” 只听石贵华道：“今晚的行动不但要格外保密，还要迅速。这一次不能闹出人命，只要把那小子给整成残废就行了。我们就是要让他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活受罪。只有这样才最解气。” 石贵华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但由于雅间的门被陈小宝故意留了一道缝隙，他的话被陈小宝给听了个正着。 第801章 黑夜行动 陈小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伙人鬼鬼祟祟的，是在密谋今晚的行动啊。 可他们要对付谁呢？不把人弄死，只把人弄成残废。还故意让人家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活受罪，这他妈也太歹毒了吧。 陈小宝又听了一会儿，他们并没有提及到今晚要去对付谁。 陈小宝将这盘糖醋鲤鱼端了进去，摆在了餐桌的正中央，道：“菜上齐了，各位老板，还有啥吩咐吗？” 石贵华冷着脸道：“你出去吧，我们不叫你，你不要进来，把门关上。” “好嘞。” 陈小宝转身走出雅间，关门的时候，又故意留了一道缝隙。 陈小宝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雅间门外凝耳细听。 足足过去了十多分钟，突然之间，雅间内的喧嚣声停了下来，石贵华低沉地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听好了，今晚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哥在省城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收拾他是最好的机会。今晚的行动只准成功不能失败，都听到了吗？”.. 众人低声回答：“听到了，二哥。” “酒别喝了，咱们早点过去。” “好，二哥。” 陈小宝紧皱眉头，他们今晚到底要对付谁？ 陈小宝脑海中不断重复石贵华的那番话：他哥在省城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收拾他是最好的机会。 难道今晚他们要对付的是李初勤？ 但陈小宝才来到这南荒镇几天的时间，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虽然他和李初勤熟络了起来，但对于李初勤的具体情况，他还是不甚了解。 要不要给勤哥发个信息提醒他注意安全，但这伙人今晚对付的如果不是勤哥呢？ 陈小宝顿时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内传来一声大喝：“服务员。” 听到这声大喊，陈小宝立即走了进去。 由于陈小宝进去的太快，顿时引起了石贵华的警觉，他目光阴冷地看着陈小宝，道：“你一直在门外站着？” “没有，老板，我这是刚来到门前，就听到屋里叫服务员，我就推门进来了。” 陈小宝天生腼腆，他说话的神态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些腼腆，这让石贵华放松了警惕，道：“结账。” 陈小宝没想到这个石贵华会主动结账，忙将账单拿了过来，石贵华直接用现金结账。 结完了帐，石贵华带着这十多个手下就朝外走。 这个时候，赵有财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宝，他们结账了？” “嗯，他们是主动结的账。”说着，小宝就把钱递给了赵有财。 赵有财很是纳闷，低声念叨着：“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怎么会主动结账呢？” 念叨完这番话，扭头之间，赵有财发现陈小宝不见了。 石贵华之所以主动结账，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今晚的行动很重要，策划了这么久必须保证成功。 此时的陈小宝快步来到后院，骑上了自己的那辆摩托车，戴上了头盔，驾车朝外驶去。 当他来到饭庄前边，发现石贵华的那两辆豪车轿车已经驶出去了几十米，陈小宝立即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陈小宝不确定石贵华这伙人今晚是不是要去对付李初勤，但为了预防不测，陈小宝决定暗中跟踪他们。 陈小宝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李初勤。 虽然他不确定这些人去残害的到底是不是李初勤，但他也必须要这么做。 陈小宝为了防止被这些人发现他在后边跟踪，他没有开灯，而是在后边几十米处紧紧跟着。 两辆轿车从公路拐上了土路，车速也降了下来，这样就让陈小宝的跟踪变得更加容易了。 不一会儿，两辆轿车来到了一个村头停了下来。 陈小宝也随即停了下来，暗中密切观察着这两辆轿车上的人。 两辆轿车先后掉头，停在了路边的树下，车灯随即也熄了火。 随后这十多个人下车，摸黑朝村子里走去。 陈小宝急忙将摩托车推进了路边的庄稼地里，摘下了头盔，随即快步朝那伙人跟去。 石贵华这次带着十多个打手来对付的正是李初勤。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农村人都有睡觉早的习惯。况且现在又是深秋季节，再过几天就要入冬了。农村人睡觉就睡得更早了。 陈小宝从小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他对农村很是熟悉。 他贴着街边的院门跟踪他们，距离他们只有十多米了，也没有让他们发现他。 石贵华带着这十多个人一句话不说，只顾走路。而且他们走路还特别轻，目的就是防止村子里的人发现了他们。 今晚的天色很黑，几乎看不到月亮。这样为陈小宝跟踪他们创造了条件。 当来到一处院门前的时候，有两个人从暗处闪了出来，低声向石贵华汇报道：“二哥，就是这家。” 石贵华低声道：“熄灯多久了？” “熄灯半个多小时了。” “李初勤在家吗？” “在家，他是不到九点回来的，是一个女的开车把他送回来的。” 石贵华问的那句‘李初勤在家吗？’，让躲在暗处的陈小宝听了个正着。 原来他们对付的果真是勤哥啊，看来这里就是勤哥的家了。 马勒戈壁的，你们敢残害勤哥，老子就把你们给废了。 陈小宝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头套，套在了头上。 这个黑头套是他骑摩托车戴头盔时用的，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石贵华对一个手下低声道：“你跳墙进去，把院门打开。” 这个手下当即行动起来，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轻灵，没几秒就翻墙进了院子。 陈小宝密切关注着这伙人，此时他们个个都从腰间抽出了刀。 院门被轻轻从里边打开了，石贵荣低声道：“注意尽量不要发出动静。完事之后立即走人。开始行动。” 十多个打手手持利刃朝院门走去。 石贵华是领头的，他跟在最后。 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陈小宝思考该怎么对付这伙人了，他们只要进了院子，马上就能闯进屋去。他们个个手持利刃，一旦让他们进了屋，自己可能就救不了勤哥了。 前边的打手，都进了院门，就在石贵华也要即将进院门时，陈小宝一个箭步从暗处冲了出来。 陈小宝挥手对着石贵华的脖颈就是一个切掌。 这一掌势大力沉，石贵华连哼都没哼，当即就被砍昏过去，一头朝地上栽去。 陈小宝伸手拎住了他，把他轻轻放在地上，免得弄出动静，惊动了前边的那些打手。 第802章 恐怖战力 陈小宝解决了石贵华，立即朝院里冲去。 一进院门，陈小宝对着走在最后的一个打手的脖颈又是一记切掌。这个打手随即朝地上栽去。 随即他伸出一双大手，从后边直接捏住了另一个打手的脖子，用力一拧。 连着咚咚两声，这两个打手先后栽倒在地。 陈小宝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眨眼功夫，就解决掉了两个打手。 前边的打手听到动静，扭头回看。 陈小宝一个箭步冲过去，对准这个扭头回看的打手的胸膛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这个打手给打飞了出去。 由于陈小宝下手太重，这个打手也是没有哼出一声，就直接倒飞了出去，咕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另一个打手惊呼道：“谁？” 砰，陈小宝一个扫踢，大长腿就像一个大铁锤直接将这个打手拦腰踢飞出去。 “妈的，谁啊？” 砰，陈小宝抡起大长臂，一拳就砸在了另一个打手的脑门上，这一拳直接将这个打手砸瘫在地。 对方人多势众，还都手持利刃，但陈小宝却是偷袭他们，顷刻之间，就解决掉了好几个打手。 这个时候，这些打手，都已经转过身来，挥刀攻击陈小宝。 陈小宝拳打脚踢，闪展腾挪，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凶狠无比。 “大猩猩？” “妈的，怎么来了个大猩猩？” 陈小宝个子接近两米，又戴着黑头套。尤其是他的动作，乍一看去，还真像个大猩猩。 “砍死他。” “把这个大猩猩剁成肉酱。” 这些打手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拼命围攻陈小宝。 陈小宝顺手从墙根抓过一把铁锨，抡起来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瞬间又干翻了几个。剩下的几个，再也不敢打了，掉头就朝院外跑。 此时的李初勤早就醒了，他知道这是有人来报复他，很有可能就是石氏家族的人。 他本想冲出去和这些人搏杀，但怕父母担心，他就持刀守在门内，防止不测。 李宣德和孙月花也早就醒了，院子里的打斗声可把他们老两口给吓坏了，吓得浑身哆嗦。 母亲孙月花低声说着：“初勤，你可不能出去，太危险了。” 父亲李宣德拿过一根棍子，将屋门紧紧顶住。 李初勤站在门内，透过玻璃看着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幕。 由于今晚没有月亮，天色太黑，李初勤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他只模糊地看到了一个大黑个子与一伙人在搏斗。. 顷刻之间，外边没了动静。 李初勤父母更加害怕了，不断朝外看去，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老两口吓的一哆嗦，急忙朝后退去。 李初勤一手持刀一手就要去开门，但却被父母给紧紧拉住了。 李初勤只好沉声问道：“谁？” “是勤哥吗？” 李初勤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随即就想起是谁来了，伸手就把门打开了。 “小宝？” “是我，勤哥。” 小宝抬腿进入屋内，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看到一个铁塔样的人走了进来，不由得又朝后退去。 “爸，妈，你们不要害怕，他是我朋友。” 老两口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小宝把黑头套摘了下来。 “勤哥，外边那伙人是石头村的石贵华带人来的，他们要暗算你。正好他们在南荒饭庄吃饭，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就一路跟了过来。” 听到这里，李初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骂道：“妈的，果真是石氏家族的人。” 说着，李初勤就大踏步冲了出去，小宝立即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左邻右舍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起来了，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锨，有的拿着钢叉。 李初勤走出屋门，发现院子里躺着四个人，这四个人是被陈小宝给打的。 这四个人有的嘴里发出了低沉的惨叫声，有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初勤没有停留，立即冲出了院门。 出了院门，看到的是手持各种家什的左邻右舍。 “初勤，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叔，你们看到有人从我家出来吗？” “没有啊，我们正要往你家里去呢。” 小宝低声道：“勤哥，我在院门外将石贵华给打昏过去了，院门内还有两个，但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应该是他们的同伙把他们弄走了。” 李初勤低声问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他们是乘坐两辆轿车来的，他们把车停在了村头。” 就在这时，忽听得院内传来了惨叫声，李初勤和陈小宝立即掉头返回院内，左邻右舍们也都跟了进来。 来到了院内，众人这才发现，是李初勤的父母，也就是李宣德和孙月花正在暴打一个人。 李宣德手里拿着顶门的那根木棍，孙月花手里也拿着一根棍子，老两口正在拼命地暴打着那个人，那个人已经被打的满地翻滚，惨叫不止。 而被打的这个人正是刚才被陈小宝打翻在地的人。 这个时候，左邻右舍的人冲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家什也朝这个人没头没脸地打。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这个人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不住求饶。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道：“大伙先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李宣德抡起手中的棍子，对着这厮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这人发出一声惨叫，当场又昏厥了过去。 看着这人突然不动了，李宣德不禁有些后怕。他担心自己那一棍子把他给打死了。 李初勤问道：“爸，妈，怎么回事？” 李宣德道：“这个人刚才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屋里冲，手里还拿着刀，我和你妈就与他打了起来。” 李宣德孙月花老两口开始的时候，虽然吓得浑身哆嗦。但真正到了危急时刻，那也是能豁得出去的。 这个打手是被陈小宝用铁锨拍昏过去的。 当李初勤和陈小宝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苏醒了过去，但他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他害怕再次被打。 当李初勤和陈小宝去了院门外，他发现了李初勤的父母站在屋门口，朝院子里张望，看上去样子有些害怕。 这个打手灵机一动，只要将这老两口挟持住，那就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因此，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持刀不顾一切地就朝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冲去。 这一幕可把老两口给吓坏了，李宣德急忙伸手抄起了顶门的那根棍子，用足全力朝这个打手打去。 第803章 跨县抓捕 李宣德这一棍子将这个打手给打了个趔趄，孙月花担心老公受到伤害，不顾一切冲出门去，抓起一根棍子也朝这个打手打去。 老两口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拼命朝这个打手乱打一气。 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是和这个打手在拼命，你们这些人竟然敢打到家里来，真是欺人太甚了。农村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所以老两口将满腔怒火都撒在了这个打手身上。 这个打手本就被陈小宝给打的够呛了，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呢。 现在李宣德孙月花老两口又拼了命地对着他猛磕。 不一会儿，这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就被老两口给打翻在地了。 李初勤审时度势，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若民的手机。 陈若民正睡得五迷三道的，急促的手机铃声一下子把他惊醒。 “谁啊？” “陈副镇长，我是李初勤，今晚有人到我家来闹事，你派人过来吧。” 李初勤家就是李初年家啊，陈若民不敢怠慢，立即就坐了起来，问道：“初勤，家里没事吧？” “没事，但对方有人受伤了。” “对方是谁？” “石贵华。” “麻辣隔壁的，怎么又是石家人？我马上带人过去。” 扣断电话后，陈若民立即起床，边穿衣服边给派出所打电话。 今晚值班的恰好是赵平民，赵平民接到电话后，立即调集人手。 不一会儿，陈若民就匆匆赶到了派出所，带领赵平民等十多个干警立即朝高岭村奔去。 很快，陈若民赵平民他们就赶到了。 他们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了院子里有四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躺在了地上，个个都受了伤。 李初勤快步走了过来，陈若民忙道：“初勤，你没事吧？” “没事。” 陈若民快步来到了李宣德和孙月花老两口面前，问道：“李叔李婶，您二老没事吧？” “没事，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轻。” 得知李书记的父母没事，陈若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小宝本来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毕竟自己在金色殿堂闯了大祸，省城的警察正在到处抓他呢。 当李初勤拿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陈小宝听到李初勤称呼对方是陈副镇长，他以为李初勤不是报警，而是报官了。 对于报官，陈小宝并不担心。毕竟李初勤的哥哥李初年就是南荒镇的一把手。 但当陈若民赵平民他们到了后，陈小宝这才发现，来的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警察，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陈小宝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开溜。 但他如果不声不响地开溜了，李初勤会怎么看他？ 况且李初勤已经知道是他陈小宝将这些人给打伤的打伤打跑的打跑，即使自己开溜了，警方也会很快就能找到他。 陈小宝虽然生性腼腆，但他却并不笨。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挺下去了。 陈若民扭头问道：“初勤，你来说说具体情况。” 李初勤道：“陈副镇长，让小宝来说吧。” 陈若民问道：“小宝是谁？” 李初勤道：“小宝过来。” 陈小宝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陈若民面前。 陈若民看到这么一个大个子，不禁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被捆绑起来的一个打手，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下把看押他们四个的警察和村民都给吓了一大跳。 这个打手喷出这口鲜血后，呼吸急促，嘴唇发紫，眼看着好像不行了。 这一幕把陈若民和赵平民等人也吓了一跳，陈若民忙道：“平民，赶紧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赵平民立即带领几个干警，将这四个人弄上了车，火速朝医院赶去。 对于警察来说，不管好人坏人，只要涉及到了伤者，那就必须先送医救治。否则，就是失职。 但这个时候，陈小宝道：“我估计他们那些跑了的同伙，也可能去了医院，” 陈若民本来想让赵平民带人将四个受伤的打手送往医院，他留下来询问情况。 但他听到陈小宝这么说，当机立断，他道：“我们都立即赶往医院，初勤，你们两个也去。” 当上车的时候，发现警车上竟然坐不开了。 陈若民他们就开来了两辆警车，一辆警车已经赶往医院，这辆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了。 李初勤道：“陈副镇长，你们先去，我和小宝骑车过去。” “好，我们先走。” 陈若民带着这辆警车火速赶往医院，他的目的就是要当场抓住石贵华。 李初勤对父母道：“爸，妈，现在没事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早点休息，我和小宝去医院，忙完就回来。” “初勤，你要注意安全啊！” “没事，你们放心吧！” 李初勤用自己的摩托车带着陈小宝来到了村头，陈小宝对李初勤道：“勤哥，他们的那两辆车就停在这里。” 李初勤恼火地道：“这一次他们是咎由自取。” 随后，陈小宝从不远处的庄稼地里推出了自己的摩托车，两人驾车朝医院赶去。 陈若民带人赶到了镇医院，发现石贵华他们并没有在医院里。 赵平民他们早就已经将那四个打手送进了急救室，尤其是那个口吐鲜血的打手，还得要做手术。 不一会儿，李初勤和陈小宝也到了。 当得知石贵华他们并没有来医院，陈小宝道：“我估计他们不来这家医院，就是去了别家医院。” 陈若民问道：“你这么认为的理由是什么？” “他们有的断了胳膊也有的断了腿，不去医院肯定不行。” 陈若民问道：“是你打的？” 陈小宝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这让陈若民赵平民还有李初勤都是颇为吃惊。他们都没有想到陈小宝会如此厉害。 陈若民对赵平民道：“平民，他说的有道理，石贵华他们既然没来咱们镇医院，那他们不是去了临齐县医院就是去了西蛮镇医院。” 赵平民点头道：“我分析也是这样，陈所，我带人现在就去西蛮镇医院，如果他们不在西蛮镇医院，那我们就再去临齐县医院，今晚非抓住他们不可。” 但陈若民沉思着道：“你等一下。”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陈若民的这个电话，是打给邹国凯的。 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位高权重。 陈若民赵平民他们毕竟只是南荒镇派出所的，要跨县去抓人，那就必须得先向邹国凯请示汇报。 不然，就会惹出两县公安机关的纠纷来。 第804章 纯粹扯淡 这个点邹国凯正睡得很是香甜呢，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把他给惊醒了，他打了个激灵，睁着惺忪的睡眼，急忙伸手抓过手机来。 他连来电显示也来不及看，直接按下接听键，道:“喂，谁?” 手机中传来陈若民的声音:“邹副县长，我是若民啊!” 一听是陈若民，邹国凯气不打一处来。 习惯成自然，邹国凯本来以为这个点打来电话的肯定是职位比他高的人，这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深更半夜给他打手机的，基本上都是他的上级领导。 可这一次竟然是职位比他低的陈若民，邹国凯当即就不耐烦地道:“你这个点打电话，到底有啥急事吗?” 邹国凯语气中蕴含着的不耐烦，顿时就让陈若民听出来了。 陈若民本来还以为这个时候给邹副县长打电话，能趁机和邹副县长多拉近关系。 但邹国凯的不耐烦，让陈若民心中有些发凉。 这是自己的热脸贴在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 陈若民在对待上级领导的态度和方式上，与邹国凯有得一拼。他们两个都热衷于讨好巴结上级领导，轻易不敢和上级领导发生对抗。 当然，这样的人也最容易获得提拔的机会。 赵平民和陈若民是多年的铁哥们了，但在这一点上，两人却是截然相反。 赵平民的脾气性格和纪光廉有得一拼，不论是哪一级的上级领导，你说得对我就听。但你说的不对，我可以不听，甚至是当即驳回。 陈若民道:“邹副县长，今晚我这里发生了一个案子，情况紧急，我得赶紧向您汇报一下，免得误事。这个点给您打电话，的确是有些不妥，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还请邹副县长见谅！” “什么案子？” “石头村石氏家族的老二石贵华，今晚带着十多个人到了李初勤家里，要报复李初勤。结果他们被李初勤他们给打跑了。他们中有四个人已经被我们给抓住了，不过，他们都受了伤，现在正在南荒镇医院进行救治。石贵华带着其他同伙跑了，但他们中的人也受伤很重，我分析他们不是去了临齐县医院就是去了西蛮镇医院，我们想立即实施抓捕。不过，这涉及到跨区域去抓捕的问题，所以我才赶紧向您汇报此事。” 李初勤家就是李初年家，这涉及到了李初年。 但邹国凯现在对李初年的态度与之前有了变化。在他没被提拔成副县长之前，他还真的主动和李初年处好关系。但自从他被提拔成副县长之后，李初年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越来越不重要了。 那一次因为铁柱子的事，李初年和他闹翻了脸。当时他虽然不停地赔礼道歉，但心里却很不得劲。 现在他已经成了副县长，而且还兼任县公安局长。他的职务已经远远超过李初年了，李初年也就显得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邹国凯想了想，道：“若民，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些。咱们公安机关如果跨区域去抓人，如果不得到上级的批准，是很犯忌讳的。这件事你向我汇报是对的，但我也得向市局进行汇报。得要经过市局批准之后，你们才能跨区域去抓人。” 陈若民不免感到有些失望，道：“邹副县长，这件事涉及到了李书记。石贵华带人去的正是李书记的家。如果不及时将石贵华抓捕归案，他可能会加倍报复李初勤的。邹副县长，这件事能不能特事特办？” 听陈若民这么说，邹国凯顿时就又恼火了，没好气地道：“这不是涉及到谁不涉及到谁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市局的批准，你们去临齐县抓了人，临齐县局会怎么想？这涉及到同行团结的问题。” 听邹国凯这么说，陈若民不禁有些懵圈。在他看来，李初年和邹国凯关系很铁，这个案子又涉及到了李初年，邹国凯肯定会非常上心的。但他没有想到邹国凯的态度竟与他预期的截然相反。 邹国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番话有些过分了，随即又道：“这个案子涉及到初年，我也很着急。但原则就是原则，谁也不能违背。既然知道是石贵华干的了，跑不了他。我看这样吧，等明天上班之后，我向市局汇报，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 陈若民很是无奈地道：“好吧，邹副县长。” 吧嗒，邹国凯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赵平民看着陈若民尴尬难堪的脸色，道：“陈所，邹局是不是不同意啊？” 陈若民没好气地道：“你知道了还问？” 赵平民道：“你别在邹局那里碰了钉子和我发火？这件事你压根就不用向他汇报。” 邹国凯面对上级，曲意奉承，想方设法讨好巴结。 陈若民也是如此。 但同样他们两个对待下级，也几乎是一样的嘴脸。 可赵平民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就怼了回来。 陈若民道：“我不向他汇报行吗？他可是副县长兼县局的一把手。” 赵平民不以为然地道：“这与职务高低有关系吗？这是发生在咱们管辖地界的案子，不论犯罪嫌疑人逃到哪里，我们都有抓捕他们的权力。在这紧急时刻，你却向邹局汇报此事，我看你就是六指子多一道道。” 陈若民冲赵平民一瞪眼，不耐烦地道：“你给我闭嘴。” 赵平民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赵平民和陈若民的确是多年的铁哥们，但自从陈若民被提拔成了所长，赵平民就发现他逐渐地变了。随后他又被提拔成了副镇长，变化那就更大了。这也导致两人渐行渐远，关系越来越不如以前了。 陈若民招呼过来两个干警，一个负责做笔录，一个负责录音录视频，开始询问陈小宝，了解案件的整个过程。 赵平民道：“陈所，你带人在这里了解案情，我带人去抓捕石贵华他们。出了啥事，由我担着，咋样？” 陈若民斩钉截铁地道：“不行，邹副县长已经下达指示了，跨区域去抓人必须经过市局的批准，这是原则问题。” 赵平民道：“什么狗屁原则问题？纯粹是扯淡。我带人去抓石贵华他们，出了事我来承担责任，不用邹副县长和你来承担责任，这样还不行吗？”.. 陈若民厉声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别在这里和我抬杠。” 第805章 尴尬询问 李初勤的意见和赵平民一样，那就是先把石贵华他们给抓了再说。 李初勤也没有想到陈若民会先向邹国凯汇报此事。 在李初勤看来，陈若民这么做，还真是六指子多一道道。 看赵平民和陈若民又要争吵起来了，李初勤道：“既然这样，那就等市局批准之后再说吧。” 说着，李初勤还伸手拉了赵平民一把。意思是不让他再和陈若民争执了。 就在这时，一个医护人员走了过来，向陈若民汇报道：“陈副镇长，那个口吐鲜血的伤者情况越来越遭，拍片结果刚出来，他的胸骨断裂了，得赶紧进行手术，要是晚了，可能会危及生命。”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是一愣。 虽然这个伤者是石贵华豢养的一个打手，但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就有些麻烦了。 陈若民道：“那就赶紧做手术吧。” 这个医护人员无奈地道：“陈副镇长，这样的手术有些复杂，我们医院做不了这样的手术，得立即转到县医院才行。” 陈若民一听就急了，道：“怎么回事？稍微复杂一点的手术，你们就做不了。那还要你们这个医院有啥用？” 听陈副镇长这么说，这个医护人员不免有些尴尬。 陈若民看了一眼陈小宝，道：“这个伤者也是你打的？” 陈小宝点了点头。 陈若民随即又问：“你用什么打的他？” “用拳。” “啥？用拳？你这是打了他多少拳？” “一拳。” “你一拳就把他的胸骨给打成了这样？” 陈小宝只好又点了点头。 李初勤看陈若民竟然向陈小宝发起了无名火，心中也有些来气，道：“这要是我的话，我就会一刀将他扎死。” 听李初勤这么说，陈若民不禁一愣，随即也缓过神来，顿时就明白李初勤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了。 陈若民对赵平民道：“平民，你带人赶紧跟随他们将这个伤者送到县医院。” 赵平民没好气地道：“石贵华又没抓到，医疗费用谁出？” “这四个人的医疗费用，最终还得让石贵华出。暂时先用咱们所的经费垫上，快去吧。” 赵平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两个干警跟随镇医院的医护人员将这个伤者送往县医院。 这个时候，陈若民终于腾出时间来了解详细案情了，他招呼陈小宝坐在连椅上，开始录口供。 但此时的陈小宝心里却有些不愿意了，但他表面上还没有表露出来。 陈若民道：“现在我们要了解案发情况，请你积极配合，好吧？” 陈小宝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的神色虽然有些腼腆，但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笑容了。 陈若民道：“你的姓名、籍贯？” 陈小宝当即就抵触起来，道：“我又不是犯罪分子，我是帮助勤哥的。怎么还问我姓名籍贯呢？” 陈若民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陈小宝会这么回答。 李初勤也没有想到陈小宝会这样，不禁也是一愣。 陈若民笑了笑，道：“你不要误会，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 陈小宝看了看李初勤，李初勤忙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陈小宝这才很不情愿地道：“我叫李小宝，籍贯是河北廊坊的。” 陈若民笑着点了点头，负责做笔录的民警立即就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负责录音录像的那个干警举着手机。 陈若民和两个干警，对陈小宝的回答，并没有感到什么。 但李初勤却惊呆了。他不是叫陈小宝嘛，怎么成了李小宝？他的老家不是河北沧州的嘛，怎么成了河北廊坊的了？ 陈若民道：“小宝，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我的身份证丢了。” 陈若民又是一笑，道：“身份证丢了得赶紧补办啊，你到我们所里去补办就行。” 陈小宝没说话，但脸上的不耐烦却越来越明显。 “小宝，那你就把案发时的情况详细说一下吧。” “石贵华他们十多个人去饭庄吃饭，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说今晚要对付勤哥。他们走的时候，我就在后边跟着。等他们进了勤哥家的院门之后，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陈小宝不再说了。 陈若民不禁吃了一惊，道：“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陈若民苦笑了一下，道：“小宝同志，你要说的再详细具体一些，我们是在办案，你是当事者之一。你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才行。” “我听到的看到的还有知道的就这些，我已经都说了啊。” “你说的太简单了，再说详细些好吗？” 陈小宝只好又说了一遍，这一遍的确比上一遍详细了一些，但也没详细多少。 陈若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上现出了不悦之色。 “既然这样，那你详细说说你和他们搏斗的情况吧。” 陈小宝道：“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我在后边偷袭了他们。随后他们就开始围攻我，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陈小宝又不再往下说了。 陈若民心中的不满也渐渐大了起来，要不是李初勤在这里，他早就对陈小宝发火了。.. 但当着李初勤的面，他还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毕竟李初勤他哥是李初年，李初年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无奈之下，陈若民问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刀。” “那你一直是赤手空拳吗？” “铁锨。” 陈小宝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负责记录的民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陈小宝道：“开始的时候，你是赤手空拳对吗？” “嗯。” 这个民警又道：“随后你就用了铁锨，是这样吗？” “是。” 陈若民烦了，当着李初勤的面，他又没法发火，感觉很是憋屈，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这个民警低声道：“陈所，我看就这样吧。等我们抓到石贵华他们后，也得再进行审讯。” 陈若民皱眉道：“那就这样吧。” 李初勤赶紧道：“陈副镇长，那我和小宝回去了。” “回去吧。” 李初勤随即和陈小宝离开了这里。 来到了院子里，李初勤低声问道：“小宝，你的姓名籍贯怎么不实事求是地说？”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 李初勤不禁又是一愣。 第806章 难言之隐 听陈小宝这么说，李初勤道:“是不是因为陈副镇长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让你很反感啊?” 陈小宝实事求是地道:“也不全是。” “也不全是?啥意思啊?” “勤哥，我有难言之隐。” “你有难言之隐，那就不用说了。” “谢谢勤哥!” “走吧，咱们回去。” 此时的石贵华他们还真就在临齐县医院里。 他们逃回来十个人，除了四个人没有受伤外，其余的六个人全部都受伤了。 而这六个受伤的，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个个痛苦不堪。 石贵华脖子上挨了一记切掌，昏迷了一刻多钟。苏醒过来后，脖子却肿的厉害。 另一个打手和他情况一样，也是脖子上挨了一记切掌。这个打手就是走在石贵华前边的那个打手。 他们两个与那六个断胳膊断腿的比起来，算是没有受伤。 还有另外两个没有受伤，是因为他们逃跑的及时。 没办法，石贵华只好办了住院手续，那六个断胳膊断腿的手下个个都打上了石膏，躺在床上没法动弹。 这一战让石贵华这一方元气大伤。他带着的这十多个打手，都是他最信得过，也是身手最好，最为心狠手辣的。 但就是这样，现在却几乎全军覆没。 石贵华恼怒不已，恨得咬牙切齿。 他问手下：“你们看清楚了没有，那个从背后袭击我们的到底是谁？” “二哥，那个人戴着黑头套，根本就认不出来他是谁。” “当时天太黑了，他即使不戴黑头罩，我们也认不出他是谁啊。” “二哥，那小子不是人，就是个大猩猩。” “对，他的个子那么高，两条胳膊长的出奇。” “也只有大猩猩才有那么长的胳膊。” “没错，那就是个大猩猩。” 石贵华火了，道：“别在这里扯淡，深山老林里才会有大猩猩，那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一个断了胳膊的打手道：“二哥，高岭村旁边可就是高岭山啊。说不定那大猩猩就是从高岭山上下来的。” 石贵华训道：“胡扯，我虽然没有看到他，但那肯定是个人，绝对不是大猩猩。对方到底是几个人，你们总该能看清楚吧？” “二哥，对方就一个人。” 石贵华骂道：“马勒戈壁的，对方一个人，就把我们给干成了这副德行，谁信啊？” “二哥，千真万确，对方的确就一个人。” 石贵华恼怒地道：“妈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其中一个没有受伤的打手道：“会不会是南荒饭庄的那个服务员？” 石贵华顿时一愣，其他人也都是一愣，大家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看，另一个打手道：“那个服务员个子很高，还真与这个大猩猩有点像。” 石贵华道：“不管是不是他，等咱们养好了伤，再去南荒饭庄。如果真是那个服务员，老子就亲手弄死他。” “二哥，当务之急，咱们有四个兄弟没有跑出来，都留在那院子里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咋样？” “李初勤要是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石贵华把眼一瞪，道：“他报警了又能怎样？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县局和镇派出所都有咱的人，怕什么？” “二哥，咱们那四个兄弟咋办？” 石贵华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现在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吧。” 说完，石贵华掏出手机来，拨通了老三石贵富的手机。让老三马上到县医院来一趟，商量对策。 陈小宝陪着李初勤回到了家里，李宣德和孙月花还没睡，他们在等着李初勤回来。左邻右舍也有不少人也在家里陪老两口说话。 看到李初勤回来了，李宣德孙月花老两口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宝，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勤哥，我得回去。”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赵老板安排我晚上看店，我要不回去不太好。” “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 “别，勤哥，你在家陪着二老吧。今晚也让二老受惊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没事，勤哥，你就放心吧，我到了饭庄就给你打电话。”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陈小宝骑车回到了饭庄，结果赵有财还一直在等着他。 看到陈小宝回来了，赵有财立即跑了出来，生气地道：“小宝，你干什么去了？” “老板，我出去了一趟。” “你不声不响地就走了，结果手机也关机，都快把我急坏了，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陈小宝在跟踪石贵华他们的时候，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如果他不关机，一旦手机响起来，就会被对方给发现了。 结果直到现在，陈小宝都忘了开机。 “老板，我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小宝，你到底干啥去了？” “也没干啥，我心里很烦，就骑车出去遛弯了。” 赵有财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以后再出去，一定要事先和我说声。同时也要保证手机开着，开别像今晚这样，弄得我提心吊胆的。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好嘞，老板！” 赵有财随后回家了，陈小宝一个人留在饭庄看店。 陈小宝随即给李初勤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 得知陈小宝已经安全回了饭庄，李初勤也松了一口气。 看到李初勤回来了，左邻右舍也就都陆续回去了。 李初勤将院门关好，返回屋来，李宣德道：“初勤啊，要不要给你个打个电话说一声啊？” “爸，不用给我哥打电话。我哥现在正在省委党校培训呢，平时他的手机都是上交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和我哥说了，只能是让我哥担心。” “可我和你娘担心那些人还会再来的。” 老两口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他们的社会阅历丰富。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了。因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到处抓他们呢。” 听李初勤这么说，老两口的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爸，妈，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安抚父母睡下之后，李初勤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因为他知道，石氏家族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担心的是陈小宝的安危。 第807章 多此一举 李初勤的确是非常担心陈小宝的安危。 今晚也多亏了陈小宝，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李初勤现在有些后悔报警了。因为这一报警，就等于把陈小宝给暴露了。.. 如果不报警，石贵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陈小宝对付的他们。 当时陈小宝进了屋的时候，这才将黑头罩给摘了下来。 小宝为何要戴黑头套，还不是怕石贵华他们认出他来嘛。 但自己这一报警，就把小宝给暴露了。 就凭石氏家族哥四个的德行，他们能放过小宝吗？肯定不会的。 李初勤当时之所以果断地选择报警，就是希望借助警方将石贵华他们给震慑住，免除后顾之忧。 但这后顾之忧却都加到了小宝身上，这就显得自己太不仗义了。 想到这里，李初勤更加后悔。 但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是面对现实，见机行事了。 李初勤又想起了陈若民给邹国凯打电话请示这事来，心中就特别来气。 如果陈若民不六指子多一道道，估计早就把石贵华他们给抓住了。 只要抓住了石贵华他们，陈小宝就安全了。否则，陈小宝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李初勤现在感到当一个好人实在太难。 上大学时，因为抱打不平，得罪了郝氏家族的人。 郝硕的哥哥郝迈能量极大，那一次遭受的那八个歹徒的袭击，要不是铁柱子，后果还真难以预料。 这一次又因为南荒镇西蛮镇地界划分的事，而得罪了石氏家族的人。这又是一场漫长的残酷斗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李初勤，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起来。 在这种局势下，自己如果不够强大，就会被对方给消灭。 要想让自己变得强大，那就得要有势力。 可这势力除了有钱外，还得有人。 李初勤突然感到自己前方的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 自己的将来，要么勇往直前，要么被人打压。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邹国凯像往常一样，先是来到了县政府的副县长办公室。 自从他被提拔为副县长后，每天早上一上班，他都会准时来到这副县长办公室。 虽然他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但他必须要先来这里坐一坐。这已经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一个习惯。 他只有坐在这副县长办公室里，他才有当副县长的感觉。 昨晚，赵平民带着两个民警，陪同镇医院的医护人员，将那个口喷鲜血的打手送到了县医院。 经过紧急抢救，这个打手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住院治疗。 在石贵华没有被抓捕归案之前，守护这个打手的任务只能落在了警察身上。 警察工作本就繁忙，谁有时间和精力来守护这么个人渣垃圾？ 因此，今天一早，赵平民安排那两个民警现在医院里守着，他开车返回了南荒镇派出所。 赵平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钟。 看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赵平民就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八点多，陈若民来了。 赵平民立即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陈所，镇医院谁守在那里？” “还能有谁？只能是咱们的干警了。” “几个干警？” “两个。” “陈所，县医院那边也有咱们的两个干警守着，这不是个办法。还得赶紧将石贵华抓捕归案，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把四个干警给撤回来。” “你催什么催？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昨晚我已经向邹副县长汇报了，邹副县长今天一早肯定会立即向市局汇报，咱们只能等着。” 昨晚在镇医院赵平民顶撞陈若民，陈若民到现在还在生气。因此，他和赵平民说话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现在可以再给邹副县长打个电话，让他尽快点。” “平民，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数了。邹副县长是领导，咱们能催他吗？等一等难道就不行吗？” “陈所，这件事不能等啊。” “总得给邹副县长留出时间来吧。你别在这里墨迹了，我还忙着呢，你出去吧。” 赵平民看他这样，也很是生气地转身走了。 赵平民不但是要尽快把四个干警撤回来，他还要为李初勤着想。只有将石贵华抓捕归案了，李初勤才会安全的。否则，李初勤随时都会有被袭击的危险。 赵平民回到办公室，连早饭也没吃，就坐在那里干等。 现在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秒，对赵平民来说，都是极其难熬的。 终于熬到了九点钟，赵平民再次走进了陈若民的办公室。 陈若民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昨晚没睡好，现在要补觉。 “陈所，陈所，醒醒。”赵平民很是无奈地叫醒了陈若民。 陈若民睁开惺忪的睡眼，很不耐烦地道：“啥事？” “邹副县长回话了吗？” “没有，别再打扰我。”陈若民没好气地说完，朝里翻了个身，鼾声随即再起。 赵平民再次恼火地回到了办公室里。 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到底该怎么办呢？ 突然之间，赵平民想起了一个人，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周队，你好！我是南荒镇派出所的赵平民。” “平民，你好！有啥事吗？” 赵平民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儒铁。 周儒铁现在是苍云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周队，还真有个急事要麻烦你。” 随后，赵平民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向周儒铁做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了赵平民的汇报，周儒铁顿时也急了。 这事虽然是关乎着李初勤，但却涉及到了李初年。 周儒铁和李初年可是铁哥们，李初年的事，就是他的事。 周儒铁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就道：“你们陈所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他干嘛非要给邹局打那个电话？案发地在你们南荒镇，你们直接实施抓捕就是了。” “陈所不是担心跨地域去抓捕，不事先请示容易惹出麻烦来嘛。” “能有什么麻烦，他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就因为陈若民的多此一举，昨晚赵平民已经和陈若民吵过架了。但此时此刻，他在和周儒铁通话时，还是在极力维护陈若民。 “周队，陈所已经向邹局汇报此事了，现在我们只能等邹局的答复。可邹局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话，我们非常着急啊。”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周儒铁就挂断了电话。 第808章 人心叵测 邹国凯原先当副局长的时候，周儒铁是非常敬佩他的，和他走的也非常近。但邹国凯成了局长后，周儒铁就发现邹国凯变了，而且变化越来越大。 邹国凯做事总是差那么临门一脚，让周儒铁很是着急，也逐渐对邹国凯有了看法。 自从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后，变化更大了，有些时候连对他知根知底的周儒铁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接到了赵平民的电话后，周儒铁很是恼火，立即去找邹国凯。 但邹国凯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周儒铁立即拨打他的手机，但邹国凯竟然直接拒接。 周儒铁连打了好几次，邹国凯都是秒拒。 此时的邹国凯还在他的副县长办公室里。他顾不上接周儒铁的电话，是因为钱坤钱副县长来了。 自从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后，钱坤这还是第一次来邹国凯的办公室。 钱坤之所以来邹国凯的办公室，是在向他示好！ 虽然钱坤是常务副县长，位列县委常委之一。但论手中的实权，他不如邹国凯。 邹国凯可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 钱坤的一个亲戚与人发生纠纷，把人给打伤了，当地派出所将他的这个亲戚给拘留了起来。. 实际上，钱坤作为常务副县长，他给当地派出所的所长去个电话，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也会给他这个面子，把他的亲戚给放了。 但钱坤还是来找了邹国凯，一是趁机试探一下邹国凯对他这个常务副县长的态度如何，二是为下一步与邹国凯处好关系奠定基础。 毕竟前一段时间，在黎允桥的影响下，钱坤对邹国凯也是待搭不理的，弄得相互之间很是尴尬。 听钱坤说完了他亲戚的这个事，邹国凯二话没说，当着钱坤的面，直接给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让当地派出所的所长立即放人。 邹国凯这么做，算是给足了钱坤的面子。 钱坤很是高兴地道：“邹副县长，多谢你了！今后有啥用得着我钱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钱副县长，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这都是小事一桩，今后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钱坤起身伸出双手，邹国凯也急忙伸出双手，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在这握手之中。 从这一刻开始，邹国凯和钱坤就已经不再是外人了，而是相互帮忙的政治盟友了！ 送走了钱坤，看到都已经九点半多了，邹国凯这才决定返回县公安局办公。 当邹国凯回到县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时，已经是接近十点钟了。 早就等他等的心急火燎的周儒铁立即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邹局，我有急事要向你汇报，你怎么也不接电话啊？” “怎么？我不接电话，你还要质问我吗？我看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近期邹国凯对周儒铁也很有意见。因为周儒铁好几次当着其他干警的面顶撞他，让他很没面子。 在他担任副局长的时候，周儒铁是他用得最为顺手的一个手下。基本上他让周儒铁去干啥，周儒铁都是二话不说，而且还是不打折扣地立即去执行。 当初派周儒铁到京城公安大学去参加封闭培训半年，也是邹国凯拼命争取的。因为这个事，他都和当时担任局长的孔敏闹的不欢而散。 但周儒铁最后终于成功去京城公安大学参加封闭培训了，这都是邹国凯为他争取到的机会。 但随着邹国凯职务的不断攀升，周儒铁却越来越不听话了，这让邹国凯感到很是恼火。他认为周儒铁自从参加培训回来后，就整个人都变了。 实际上他是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原因。实际上变得不是周儒铁，而是他自己。只不过他没有认真分析查找原因罢了。 周儒铁道：“邹局，我不是质问你。是你规定的，任何一个干警都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手机畅通，而且还要在第一时间接听电话。你拒接我的电话，让我感到很是纳闷，我才这么问的。” 周儒铁这番话直接将邹国凯怼的哑口无言，他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到底有啥事要向我汇报的？” “邹局，南荒镇派出所的陈若民昨晚向你汇报的那个事，市局给答复了吗？” 邹国凯顿时一愣，他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在钱副县长没有去他办公室之前，他还想着这件事呢。结果钱副县长一去，他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市局还没回复，我等会再打电话催一下。是陈若民告诉你的？” “不是，是赵平民和我说的，他们非常着急，都在等着你的回复呢。” “赵平民？他怎么这么多事？陈若民都没催，他一个小干警子催什么催？” “邹局，他们的警力本来就有限，现在还要派出四个干警分别守在镇医院和县医院，这让他们非常着急。当务之急，是尽快将石贵华抓捕归案，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的警力撤出来。这个案子是石贵华他们要报复暗算李初勤，幸亏李初勤没出事，不然，怎么向李初年交代？” 听周儒铁说到了李初年，邹国凯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周儒铁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下去，就有可能又要和他闹翻。 因此，周儒铁心中憋着一股气走了出去。 要没有李初年，能有你邹国凯的今天？你现在混起来了，竟然对李初年的事这么不上心了，真是人心难测。 周儒铁越想越气，但他现在也只能是等候邹国凯处理的结果。 邹国凯思考了一会儿，拿起了办公电话，拨通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崔成的电话。 “崔局，您好！我是苍云县的邹国凯。” “邹局，你好！” “崔局，是有这么个事。” 随后，邹国凯就把这个案子汇报给了崔成。 崔成听后，很是不悦地道：“这个石贵华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啊？他大哥现在还被市纪委给关押着，他四弟还躺在医院里，他现在又惹出这么一个乱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崔局，您说我们该咋办？” “还能咋办？按照规定该咋办就咋办。” 第809章 匪性不改 邹国凯没有想到崔成会这么答复，不禁有些吃惊。 邹国凯以为这样主动向崔成请示汇报，会得到崔成的赏识。 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不但没有得到崔成的赏识，反而让崔成对他有了一丝反感。 邹国凯请示汇报的这件事，在崔成看来，邹国凯完全没有必要向他请示汇报，自己做主就行了。 因为案发地是在南荒镇，犯罪嫌疑人不论逃到哪里，南荒镇派出所或者是苍云县公安局都有追捕的权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邹国凯却主动向自己请示汇报，如果单纯地是为了和自己拉近关系，这也无可厚非。关键是如果引起了临齐县局的不满，到时候就得由自己这个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去摆平了。 邹国凯的主动请示汇报，让崔成有种被当枪头使的感觉，这也是让他反感的地方。 因此，崔成才会说按照规定该咋办就咋办。 按照什么规定？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完全就是凭自己的工作经验去做了。 崔成说的这句话，直接又把皮球踢给了邹国凯。 你向我请示汇报了，我让你按照规定去办。到底是什么规定，你自己揣摩去吧。至于你怎么去做引发的后果，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想让我替你挡枪，你还嫩点。 邹国凯也不能再问下去了，只好道：“好的，崔局，那我跟临齐县局协商一下。” 崔成随即又来了一句：“你自己决定就行了，我还忙着，有啥事再联系吧，再见！” 说完，也不等邹国凯说再见，崔成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邹国凯有些尴尬地将电话放下，他感觉自己的一张热脸贴在了崔局的冷屁股上。 风水轮流转，昨晚他让陈若民热脸贴在了他的冷屁股上，现在他的热脸又贴在了崔成的冷屁股上。 这也算是活该，昨晚是陈若民六指子多一道道，今天是邹国凯六指子多一道道。 官场中的很多扯皮的事，都是这么六指子多一道道来的。 邹国凯心中对陈若民有些恼火，对崔成心中有些发凉。他本想将此事扔到一边不管了。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李初年。 如果让李初年知道了他邹国凯是这种态度，那他们两个的关系将会更加糟糕。 李初年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正科级的镇党委书记，职务上不如他邹国凯高。 但李初年现在可是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培训结束之后，说不定李初年就被提拔重用了。 上一次因为铁柱子的事，自己就把李初年给得罪了。现在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再得罪李初年了。 想到这里，邹国凯立即抓起电话拨通了临齐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邹飞雨的电话。 临齐县公安局的一把手王局被市纪委给双规了。双规可不是停职调查。 停职调查还有官复原职的可能，但双规基本上就没戏了。 因此，临齐县公安局的日常工作，暂时就由副局长邹飞雨来主持。 电话一接通，邹国凯就打着哈哈道：“邹局，我是国凯，有件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邹飞雨道：“靠，别扯淡了，你该叫我邹副局。” “你现在可是主持日常工作了，离一把手的位置越来越近了。我叫你邹局，是期待你早日坐上一把手的宝座啊！” “可我现在不是还没有坐上嘛。你现在就叫我邹局，如果我最后坐不上一把手的宝座了，岂不成了笑话？” 邹飞雨现在也正苦恼着呢。自从他主持临齐县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以来，就日思夜想着早点成为真正的一把手。 但他要想从副局长升为局长，首先得要得到临齐县委的肯定和支持。但县委书记丁永胜似乎对他并不怎么感冒。他也多次试着主动接近丁永胜，但丁永胜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看样子似乎并不想让他担任县局的一把手。 其次是要得到市局的肯定和支持，但市局的一把手郭立栋对他也不怎么样，至今也未明确表态让他主政临齐县局。 反倒是副局长崔成很看好他，多次鼓励他好好干，不要有什么闪失。 邹飞雨并不傻，他分析自己目前的局势，整个县委和市局，只有崔成副局长对他是肯定和支持的。但只有崔成的肯定和支持则是远远不够的，关键在于丁永胜和郭立栋。 丁永胜对他不冷不淡，郭立栋对他待搭不理，这就让他非常尴尬被动了。 因此，邹国凯称呼他邹局，让他顿时就想起了丁永胜郭立栋对他的态度了，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直接和邹国凯叮当了起来。 邹国凯知道邹飞雨的苦恼，两人是多年的铁哥们了，前几天邹飞雨喝了酒之后，还给邹国凯打电话，找他诉苦呢。 邹国凯道：“好了，不和你闹了。飞雨，我和你说个事。” 随后，邹国凯就把昨晚石贵华带人到李初勤家里去实施报复，结果被反打了的事，都告诉了邹飞雨。 邹飞雨听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石贵华这不是给我添乱嘛，他大哥还被市纪委给关押着，什么时候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他四弟还躺在医院里。他这个时候又惹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妈的，真是匪性不改。” 邹国凯道：“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表现，你准备怎么办？” 邹飞雨道：“我这就派人把石贵华给抓起来，直接送到你那里去。” “你想好了？” “这有什么可想的？就这么办。” 邹国凯很是感慨地道：“飞雨啊，你确定要这么办吗？” 邹飞雨被邹国凯给问愣了，道：“我不这么办，还能怎么办？” 邹国凯突然压低声音道：“在警校上学的时候，我就说你小子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可你还不服。” “国凯，你小子别再刺激我了好不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不就是让我派人把石贵华给抓起来嘛，怎么又扯到了有没有政治头脑上去了？”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让你立功。只有你立功了，你才有可能尽快当上一把手。” 听到这里，邹飞雨心中不禁一颤，忙低声道：“我没理解你的意思，你到底让我怎么立功？”.. “你小子的政治头脑就是不开窍，你也不想一想，石氏家族，尤其是石贵荣，他和谁走的最近？” 第810章 利欲熏心 邹飞雨道：“这还用问嘛，石贵荣当然是和杨全域走的最近了。” 邹国凯进一步提示道：“杨全域又是什么人？” “他能是什么人，他不就是西蛮镇的党委书记嘛。” “靠，你真是个愚瓜，难道你就不想想杨全域的背景是谁吗？”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他哥不就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嘛。” “这不就对了嘛。” 邹飞雨这才恍然大悟，忙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杨全域去找杨全疆？” “难道不行吗？” “杨全疆可是市委书记，他的官职太高了，我和他差距太大。”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他官职越高不是更好嘛。你如果真能通过杨全域和杨全疆攀上关系，他丁永胜算个屁啊，更何况郭立栋呢？” “那我该怎么才能和杨全疆攀上关系？” “你只能通过杨全域，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石贵华在南荒镇犯了案子，苍云县警方要抓他，可他现在逃回了临齐县境内。你就说我已经委托你要抓捕石贵华了，你去找杨全域，问他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能行吗？” “肯定能行。石氏家族的人和杨全域走的很近，你去征求杨全域的意见，杨全域会非常感激你的，只要他感激你了，你的仕途也就顺了。” “好，我终于绕过弯来了，那就这么办。” 赵平民和周儒铁盼着邹国凯赶紧向市局请示后，立即实施对石贵华的抓捕，确保石氏家族不再对李初勤展开报复，同时也将守护在医院的警力撤回来。 但邹国凯却曲里拐弯地让邹飞雨利用这个机会，和杨全域搞好关系，从而攀上杨全疆这棵大树，实现官职的提升。 这只能说，被提拔起来的邹国凯，已经变得利欲熏心了。 邹国凯随后给陈若民打来了电话，道：“若民，我已经向市局请示汇报了，市局领导让我们和临齐县局自行协商。我也给目前主持临齐县局日常工作的邹飞雨副局长打去了电话，邹副局极力配合我们，目前正在实施对石贵华的抓捕。” “好的，邹副县长，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该办的我都办了，所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是的，邹副县长。” “另外，你警告那个赵平民，让他做好自己的本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那么多事。否则，将严惩不贷。” 陈若明听得有些发懵，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赵平民找了周儒铁，忙道：“邹副县长，赵平民哪个地方做的过分了？” “他给周儒铁打电话了，让周儒铁来对我逼宫。” “邹副县长，我知道了，赵平民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我这就批评他。” 吧嗒，邹国凯将电话挂断了。 陈若民立即就把赵平民叫了过来，没好气地问：“你给周儒铁说这件事了？” “是啊，咋了？” “还咋了？就因为你给周儒铁说了这事，周儒铁去逼宫了，邹副县长已经发火了。” “周儒铁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个案子本来就归周队管，我向他汇报是正汇报。” “我都没汇报，你汇报什么？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你要做好自己的本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你办的，你不要去办。” 赵平民就像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道：“陈所，我一从警，就跟着你干，你不但是我的领导，还更是我的师傅。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你也曾经教导我，当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坚持正义。可你现在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给我闭嘴，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我可不敢教训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做人要感恩，这个案子可是涉及到了李书记。” 赵平民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意思是要没有李初年，哪有你陈若民的今天？ 听赵平民这么说，陈若民更加恼羞成怒，厉声道：“出去，你给我出去，做好你的本份，摆正你的位置。” 赵平民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看陈若民这么对待他，他也火了，道：“我向周队汇报此事，就是在尽我的本份。我的位置我一直摆的很正。反倒是某些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还说什么周儒铁去逼宫？逼宫这两个字，他邹副县长用得起吗？笑话。” “你给我滚出去。” 赵平民掉头就走，陈若民则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赵平民回到办公室，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周儒铁此时正在外边办案，当他接完了赵平民的电话，不禁勃然大怒。 赵平民把陈若民训斥他的话，原封不动地都向周儒铁进行了汇报。 周儒铁勃然大怒，就是因为邹国凯说他逼宫。 “草，真没个逼数。他只不过就是个副县长，竟然还说我去逼宫，他还以为他自己是皇上啊？” “周队，我也认为邹局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周儒铁突然不说话了，赵平民忙问：“周队，咋了？” 但周儒铁还是不说话，可手机也没有挂断。 赵平民知道周队这是在思考对策，也就没有再说话，免得打扰了周队的思路。 过了一会儿，周儒铁道：“平民，你认识那个石贵华吧？” “认识。” “你现在带人就赶往临齐县，进行秘密调查。查清楚石贵华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只管负责调查情况，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只要查清楚了石贵华的行踪，你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带人过去抓他。”.. “周队，邹局那边不会又找你麻烦吧？” “不用管他，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好，我这就赶往临齐县。” 赵平民立即带着一个干警，悄悄去了临齐县。 当然，赵平民并没有和陈若民打招呼，陈若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两个人再好的关系，如果思想理念不同，最终将会分道扬镳。 赵平民和陈若民是这样，周儒铁和邹国凯也是这样。 曾经的他们关系亲如兄弟，但在是非面前，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最终将因为价值取向而决裂。 第811章 冒昧拜访 邹飞雨不热衷于官场中的拍马溜须阿谀奉承，他从骨子里非常讨厌这个。 他能混到分管刑侦副局长的位置，也是因为他在当刑警的时候，破了几个大案。 现在他作为副局长主持临齐县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处在这样的位置上，这让他也不得不觊觎局长宝座了。 可他本来就不是混官场的那块料，所以他才无计可施。.. 邹国凯这么一点拨他，让他也终于找到了往上爬的门道。 如果他不活动，就这么熬下去，凭丁永胜和郭立栋对他的态度，这个局长宝座最终还得是别人的。不是市局派人下来就是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担任局长。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也太亏了。 因此，他立即按照邹国凯的指点行动起来。 他带着司机来到了西蛮镇政府，直奔杨全域的办公室。 杨全域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喝着大茶看手机呢，邹飞雨走了进来。 看到是邹飞雨来了，杨全域忙站了起来，很是客气地道：“邹副局长，你好！” 说着，他从办公桌后边转出来，主动伸手和邹飞雨握了握手。 “杨书记，你好！没打招呼就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邹飞雨的这番话，让杨全域倒是微微一愣。 杨全域在县农业局还是个小股长子的时候，邹飞雨就已经是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了。 两人以前也打过交道，但那个时候邹飞雨压根就没将杨全域放在眼里，毕竟小股长子的职位实在是太低了。 那个时候，邹飞雨虽然也知道杨全域就是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弟弟，但邹飞雨并不热衷官场中的那一套，他也就对杨全域待搭不理的。 而杨全域在邹飞雨面前，也是自惭形秽。毕竟人家可是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小股长子。 这就导致了邹飞雨在杨全域面前是很有心理优势的，而杨全域在邹飞雨面前则就是心理劣势了。 长期以往下来，这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刚才邹飞雨说的那番客气话，让杨全域微微一愣，就是这种习惯导致的。 微微一愣之后，杨全域这才又缓过神来，自己现在是西蛮镇的党委书记了，是正科级干部。而邹飞雨只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自己的职位已经比他高了。 想到这里，杨全域心理也有了些优势。但习惯成自然，他这刚形成的这点心理优势，让他在邹飞雨面前还是感觉没多少底气。 “邹副局长，请坐！”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但杨全域并没有给邹飞雨倒茶敬烟。 因为他以前当小股长子的时候，邹飞雨对他待搭不理的，让他心理一直很不舒服。这也让他对邹飞雨颇有成见。 邹飞雨道：“杨书记，今天冒昧来访，有件事想和你先通个气，协商一下。” “什么事？” “石头村的石贵华，也就是石氏家族的老二，昨晚带人到南荒镇高岭村，对李初勤实施报复，结果被反打了。李初勤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的弟弟，这件事非同小可。” 杨全域顿时就洋洋了起来，道：“有啥非同小可的？” 杨全域这话顿时就把邹飞雨给问愣了。 但随即邹飞雨就猜到杨全域为何这么问了，再加上杨全域傲慢的神态，邹飞雨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杨全域问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我也是镇党委书记，你邹飞雨用非同小可这个词，也太抬举李初年了吧。 邹飞雨对杨全域的傲慢态度也很来气。 心中暗道：要不是因为你哥是市委书记，我搭理你这号人吗？ 邹飞雨道：“的确是非同小可，因为李初勤已经报警了。石贵华带去了十多个人，有四个人已经被抓，且都住进了南荒镇医院，其中一个伤势很重，还住进了苍云县医院。目前是由南荒镇派出所的民警守在那里。” “邹副局长，这案子发生在南荒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杨全域问的这话，显得他很是弱智。 邹飞雨道：“是苍云县局的邹国凯局长告诉我的，他委托我派人将石贵华他们给抓起来送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感觉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我才冒昧来访，先和你通个气商量一下，这件事到底该咋办？” 杨全域忙点了点头，道：“邹副局长，你能先和我通个气商量一下，算是给了我个面子。” 杨全域这话说的是实话，但同时更加彰显他的弱智。 如果他精明的话，直接说邹副局长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 这样既能显得自己坦荡无私，也能借机试探出邹飞雨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但杨全域没有这个头脑，他照着他哥村差老鼻子远了。 杨全域既然这么说了，邹飞雨道：“杨书记，你看我到底派不派人把石贵华他们给抓起来？” 杨全域忙问：“李初勤有没有受伤？” “李初勤没有受伤，石贵华他们是昨晚二半夜偷偷摸进李初勤家，是想偷袭李初勤的，结果被反打了。” “石贵华他们多少人？” “十多个人吧。” “他们十多个人偷袭李初勤，结果被李初勤给反打了？” “不是被李初勤给反打了，是另外一个人从背后偷袭了石贵华他们。所以才导致他们被反打。” “啊？还有这种事？那从背后偷袭石贵华他们的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 邹飞雨知道是南荒饭庄一个叫李小宝的服务员从背后偷袭的石贵华他们，但出于警察的素养，他不能将这个真实情况告诉杨全域，免得杨全域再告诉石氏家族的人，给那个李小宝带来麻烦。 邹飞雨发现杨全域对案发过程很感兴趣，到现在也没说出到底该咋办来。 因此，邹飞雨再次问道：“杨书记，你看这事到底该咋办？” “既然李初勤没有受伤，这件事就先沉一沉吧。石贵华他们去报复李初勤，也是因为李初勤将他四弟石贵贵给捅伤了，他四弟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呢。” 邹飞雨当即就道：“杨书记，你说这事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 杨全域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邹飞雨会说听他的，这让他吃惊的同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第812章 最佳时机 杨全域本事不大，但却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 曾经让他仰视的邹飞雨竟然说听他的，这的确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刚要大包大揽地一锤定音，显示他这个镇党委书记手中的权力，但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哥哥告诫他的一番话。 全域，你从政经验不足，不要随便自作主张，要广泛纳谏，多听别人的意见。千万不要搞一言堂。 杨家的风水几乎全都跑到了杨全疆身上，杨全域照着他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这里，杨全域道：“邹副局长，那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才更好些？” 现在轮到邹飞雨吃惊了，刚才看杨全域的神态，他已经有了决定，现在怎么又突然征求起自己的意见来了？ 但邹飞雨还是给出了最为准确的意见，道：“如果说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石贵华去主动投案自首，这样不但能减轻处罚，同时也不至于让咱们临齐县，尤其是西蛮镇那么被动。” 杨全域当即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石贵华那边，我派人去通知他。” “好的，那就辛苦杨书记了！” 邹飞雨离开的时候，杨全域亲自送到了楼下。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两人的关系由存在嫌隙变得很是亲密了。 送走了邹飞雨，杨全域立即派镇办公室主任去石头村通知石氏家族的人，让石贵华去投案自首。 镇办公室主任通知的是石氏家族的老三石贵富。并且清楚无误地告诉石贵富，这是杨书记和邹副局长协商的结果，务必要让石贵华立即照做。 老三石贵富颇有头脑，他立即给他二哥打去了电话，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二哥。 石贵华道：“去他妈的，还让老子去投案自首？简直是痴心妄想。” 石贵富忙道：“二哥，我认为你还是去投案自首吧，这样咱们能争取主动。” “老三，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吧嗒，石贵华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在石贵华的思维中，他跑还来不及呢，竟然要让他主动去投案自首，简直就是扯淡。 但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石贵华没有看清形势，但石贵富却看得门清。 石氏家族哥四个，也只有老三石贵富文化水平最高，他是高中文化。老大石贵荣初中文化，老二石贵华和老四石贵贵都是小学文化。 老三石贵富平时也喜欢研究时事新闻，看书看的比较多。因此，他也是最有头脑的一个。 但老二石贵华不听他的，他也没辙。 同时，老三石贵富也存有侥幸心理，二哥不去投案自首，拖上那么一段时间，说不定这件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以前他们哥四个违法的事做的多了，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 但这一次如果没有周儒铁和赵平民的参与，这件事可能最后还真就不了了之了。 当天下午四点来钟，来到临齐县的赵平民就已经摸清了石贵华的行踪。 石贵华和他那些受伤的手下，全部都住在临齐县医院。 此时实施抓捕，是最佳的时机。 赵平民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周儒铁。 但此时的周儒铁正在会议室参加会议，而主持会议的正是邹国凯。 邹国凯正讲的眉飞色舞的，突然会议室中响起了手机铃声。 周儒铁急忙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铃声这才不响了。 邹国凯很是不悦地看着周儒铁，道：“周队，开会期间手机要调到静音，这个规矩你不懂吗？” 周儒铁根本就不想和他解释，起身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周儒铁就走出了会议室。 “周队，石贵华和他的同伙就在临齐县医院住院呢。” “我知道了，你在那盯着。” “好的。” 随后，周儒铁又返回了会议室。今天的这个会议很重要，作为刑警队长，他不能随便缺席。如果要离开，那他就必须要跟邹国凯请假。 但周儒铁也知道，他即使向邹国凯请假，邹国凯也不会同意的。 邹国凯开会官话空话一套一套的，但几乎都说不到点子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废话连篇。 但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公然宣称自己口才好。 实际上这不是口才好，而是纯粹地扯闲篇浪费时间。 有些人开会喜欢长篇大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存在感和优越感，也才能找到当官的感觉。 而邹国凯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周儒铁硬着头皮又苦苦等待了半个多小时，邹国凯的长篇大论才算终于讲完了。 会议一结束，周儒铁立即起身就朝外走，他要立即组织警力赶赴临齐县抓捕石贵华他们。 但周儒铁一起身，邹国凯就叫住了他，道：“周队，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事。” 周儒铁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邹国凯发话了，他也只能遵照执行。 周儒铁跟着邹国凯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邹国凯坐在了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咱们坐下谈。” “邹局，啥事？我那里还忙着呢。” 邹国凯突然口气严厉地道：“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周儒铁只好坐了下来，邹国凯道：“你着急忙慌地是不是要带人去临齐县抓捕石贵华？” 周儒铁顿时一愣，他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好点头道：“对，我是要带人去临齐县抓捕石贵华。” 邹国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很是恼火地道：“儒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我已经请示过市局领导，也和临齐县局邹飞雨副局长沟通好了，石贵华会投案自首的。你这个时候带人去抓他，这不是故意和我唱对台戏吗？” “邹局，我不是和你唱对台戏。问题是到现在石贵华也没有投案自首啊。” “这总得有个时间过程嘛。” “邹局，自从你和邹飞雨副局长联系后，这都过去了几个小时了。如果石贵华真想投案自首的话，他早就投了。可现在他压根就没有这么做。” “等等嘛，难道等等也不行了。” “如果他跑了怎么办？” 邹国凯厉声道：“这件事归我直接负责，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我是刑警队长，这个案子本来就该归我管。” “我最后一次通知你，这个案子归我直接负责，你不要再插手了，这是纪律。” 第813章 撤销职务 周儒铁站了起来，道：“邹局，只要我还是刑警队长，那我就要履行我的职责，除非你撤了我。” 邹国凯恼怒地道：“那我就撤了你。” “随便。” “周儒铁，我警告你，你不准再插手此案。如果你擅自行动，那我就真撤了你。” 周儒铁转身离开，邹国凯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赵平民带着一个民警离开之后，陈若民发现赵平民不在了，立即给打电话，但赵平民竟然拒接。 陈若民随即接连又打了好几次，但赵平民都是拒接。 这可把陈若民给气坏了，他立即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将这一情况向邹国凯进行了汇报。 邹国凯当即训斥陈若民，竟然连手下都管不了，你还当这个所长有啥用？ 陈若民被邹国凯给训斥的灰头土脸，心中对赵平民更加恼火。 邹国凯和陈若民分析，赵平民肯定是去了临齐县。 但赵平民为什么会去临齐县？肯定是周儒铁派他去侦查石贵华行踪的。 这才有了邹国凯和周儒铁的这次谈话。 周儒铁回到了刑警支队，召集手下刑警，立即赶往临齐县。 当邹国凯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即给周儒铁打电话，但周儒铁直接秒拒。 邹国凯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挑战。 邹国凯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周儒铁得逞。 他立即拿起电话，直接拨打邹飞雨的手机号码。 但拨了一半的手机号码后，他垂头丧气地把电话扣了。 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要告诉邹飞雨，让邹飞雨紧急通知石贵华，要么让他投案自首，要么就让他赶紧溜。因为周儒铁已经带人去抓他了。 但这个电话，他不能打。 如果打了，那他邹国凯就没有一点面子了。 这个电话打过去，会让自己的老同学加铁哥们邹飞雨怎么想？ 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的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竟然管不了手下的一个刑警队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陈若民管不了赵平民，自己还嘲讽挖苦陈若民。可现在轮到自己了，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再嘲讽挖苦自己。 况且自己给邹飞雨打这个电话，让邹飞雨通知石贵华，要么投案自首，要么赶紧开溜。这是严重违反工作纪律的。如果将来一旦追究起来，他邹国凯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电话都不能打。 既然这个电话不能打，那就只能任由周儒铁去抓捕石贵华了。 但邹国凯的这口气必须出，他绝对不允许手下的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尤其是像周儒铁这样自己最信得过的手下。 邹国凯当即让局办公室主任下达通知，紧急召开局党委会议。 局党委成员一共五个人，一正三副外加一个纪委书记。 五个局党委成员开会，会议由邹国凯主持，局办公室主任负责做会议记录。 邹国凯坐在那里，脸色铁青。 看到邹国凯脸色这么难看，其他的四个局党委成员都感到很是纳闷。但他们都不敢开口问，个个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邹国凯没被提拔为副县长的时候，其他的局党委成员还不怎么惧怕邹国凯。 但自从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后，其他的局党委成员都很是害怕邹国凯了。 邹国凯现在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根本就得罪不起。 足足过了好大一会儿，邹国凯愤怒的心情稍微平息了点，这才开口道：“咱们这次紧急召开局党委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免去周儒铁的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 其他四个局党委成员，闻听都是大吃一惊。 大家都知道，周儒铁可是邹国凯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邹国凯最信得过的人。可现在邹国凯怎么突然之间要免去周儒铁的刑警大队长的职务了？ 四个局党委成员都用困惑不解的目光看着邹国凯，邹国凯只好将这个案子大概说了说，道：“这个案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案子，因为受伤的是行凶的那一方。今天上午我也向市局领导请示汇报过了，也和临齐县局主持工作的邹飞雨副局长沟通好了。邹飞雨副局长给出的方案是让石贵华投案自首。可周儒铁却一意孤行，非要带人去抓捕石贵华。这可是跨域抓捕，搞不好会出乱子的。我从大局出发，让他不要再插手此案，但他就是不听。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竟然无组织无纪律地带人去抓捕石贵华了。你们说，这样的人还能再担任刑警队长吗？” 四个局党委成员都不吱声，虽然邹国凯已经将案子的大体情况都说清楚了，但凭他们对周儒铁的了解，周儒铁不会这么莽撞的，里边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看大家都不说话，邹国凯道：“我提议现在就撤销周儒铁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 四个局党委成员仍是不吱声，邹国凯有些恼火了，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是局党委成员，你们要发表你们的观点，同意还是不同意都给我痛快点。” 排在二把手的一个副局长道：“邹局，要是这么说，周儒铁同志做的确实不对。” 邹国凯不耐烦了，抬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不用说那么多，我就问你，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个副局长忙道：“同意。” 其他两个副局长和纪委书记，看邹国凯如此盛怒，都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了，纷纷都表态同意撤销周儒铁刑警大队长的职务。 邹国凯随即宣布：“经过局党委会议的一致表决，撤销周儒铁刑警大队长的职务，即刻生效。局办公室立即形成正式文件下发。” 说完，邹国凯对排在二把手的那个副局长道：“由你代表组织找周儒铁谈话。散会。” 这个副局长很是为难，因为他也非常欣赏周儒铁。但他现在也只能点头同意。 周儒铁带领十多个手下刑警，乘坐两辆警车赶到了临齐县医院。 由于石贵华并没有得到消息，他被抓了个正着。 那些受伤的打手还要住院治疗，暂时无法缉拿归案。 周儒铁和赵平民他们将石贵华和他那两个没有受伤的手下，戴上手铐，押解回了苍云县。 石贵华和他那两个手下被关押进了苍云县看守所。 当周儒铁回到局里的时候，局二把手正在等着他。 第814章 傲慢狂妄 周儒铁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来通知他，局二把手找他。 周儒铁来到了局二把手办公室。 局二把手脸色阴沉地示意他坐下。 周儒铁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局二把手很是痛心地道：“儒铁啊，咱们公安干警是军事化管理。军事化管理的第一要务就是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作为刑警队长，为何不听邹局的？” 周儒铁当时带人赶赴临齐县抓捕石贵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是什么后果。因此，他早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周儒铁淡然一笑，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是没错，但指挥的不对，我还能听吗？” 局二把手恼火地道：“一切行动听指挥，并没有说指挥错不错的问题。也就是不管领导指挥的对与错，作为下级，就要无条件地坚决服从。” 周儒铁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个案子不同于以往的案子。如果不及时处理，对方还会加倍报复受害人的。” “受害人是谁？” “李初勤。” “李初年的弟弟？” “对。” “儒铁啊，你至于这么做吗？现在的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这是何苦呢？” 局二把手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周儒铁非常反感，道：“事我已经做了，至于什么处理结果，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局二把手不禁叹了口气，道：“经局党委会研究决定，撤销你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职务。” 周儒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淡然地笑了笑。 局二把手低声道：“儒铁，你和邹局的关系一直很好，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赶紧去向他认个错，并保证今后不会再这样了。说不定他就不撤销你的职务了。” “算了，这是局党委会研究决定的，岂是随便能更改的？把我的大队长职务撤销了，我是还留在刑警大队当刑警还是怎么安排的？” 局二把手只好道：“把你调离刑警大队了，你被分配到城中村派出所去当片警了。” “好，现在已经下班了，明天一早我就把大队长的工作交接一下，去城中村派出所报到。对了，我把大队长的工作交给谁？” “暂时由分管刑警大队的副局长兼任，你把工作交给他就行。” “好的，那我回去了。” 局二把手没有想到周儒铁会这么坦然，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着周儒铁离去的身影，久久缓不过神来。 苍云县公安局，也算是基层。在基层混个一官半职，是非常困难的。一旦有了一官半职，那就要拼命保住才行。 但周儒铁却这么坦然，对刑警大队长这个职务没有丝毫的眷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儒铁从局二把手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再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看守所。 赵平民带着南荒镇派出所的一名民警还等在这里，另外还有周儒铁手下的两个刑警也在这里等着。 周儒铁之所以先回局里，是他在半路上就接到了局里的通知，让他马上回局里一趟。 也就是从接到这个电话后，周儒铁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大队长职务被撤销了。不然，局里不会这么通知他的。 周儒铁现在再次返回看守所，就是要立即提审石贵华。 他的刑警大队长的职务虽然被撤销了，但明天一早才交接工作。在没有交接工作之前，他仍然是刑警大队长。 他要在交出职务之前，先把这个案子给解决了。 看守所原先的所长叫乔大拿，这个人是个典型的人渣。他和原先的局长孔敏以及原先的南荒镇党委书记杨立铎勾结在一起，秘密关押鲁腾，鲁腾也因此差点丧命。 就是在李初年的主导下，最后案发，杨立铎孔敏还有乔大拿都锒铛入狱。 看守所的现任所长，曾经跟着周儒铁干过，他非常敬佩周儒铁。他也在这里等着周儒铁。 周儒铁道：“立即提审石贵华。” 看守所长立即带人去提石贵华了。 石贵华被带到了审讯室，周儒铁赵平民等人就坐在审讯室里等着呢。 石贵华虽然被抓到了这里，但他压根就没把周儒铁赵平民等人放在眼里。他和警察打过的交道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警察。 因此，石贵华很是傲慢地坐在了审讯椅上，大言不惭地道：“我可是临齐县的人，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不合适吧？” 说着，他竟然露出了戏谑的神态。 啪，周儒铁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石贵华，你给我放老实点。这里是苍云县，不是你们的临齐县。你带人到南荒镇去作案，我们就有权把你羁押在这里。” 没想到石贵华竟然把眼一瞪，很不服气地道：“别动不动就拍桌子，我从小可不是被吓大的。” 赵平民伸手指着石贵华，道：“石贵华，我警告你，你再敢用这种态度对抗我们的审讯，有你的好果子吃。” 石贵华又是把眼一瞪，道：“吓唬谁呢？我从小可不是被吓大的。” 赵平民本来就是暴脾气，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冲过去修理石贵华，但却被周儒铁一把给拽住了。 石贵华顿时又来精神了，对赵平民嘲笑道：“咋地？你还想打人啊？哼，你要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能把你的这身皮给扒了。” 赵平民已经被气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周儒铁道：“石贵华，人狂必有祸，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我有啥交代的？受伤害的是我们这一方，而不是对方。你们还让我交代啥？” 周儒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对负责做笔录的刑警道：“你们出去。” 负责做笔录的刑警还有跟着赵平民来的那个民警，早就被石贵华的傲慢态度给激怒了，他们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们随即就把审讯室的监控给关闭了。 审讯室里就剩下了周儒铁赵平民还有石贵华。 周儒铁站了起来，朝石贵华走去。 石贵华顿时就害怕了，他惊恐地看着周儒铁，声音发颤地道：“你要干啥？” 与此同时，赵平民铁青着脸也走了过来，这让石贵华更加害怕了，大声嘶吼着：“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刑讯逼供吗？” 啪啪，走到近前的周儒铁突然左右开弓，给了石贵华两记响亮的耳光。 赵平民将一个海绵垫子捂在了石贵华的头上，骂道：“麻辣隔壁的，收拾的就是你。” 第815章 彻底征服 周儒铁随即将早就准摆好的胶带封住了石贵华的嘴。 随后，周儒铁和赵平民对着石贵华暴打起来。 隔着海绵垫子，根本就打不出伤来。即使打出伤来，也验不出伤来。 要是寻常人隔着海绵垫子打人，对方可能感觉不到多疼。 但周儒铁和赵平民却会打人，打的你疼痛难忍，却又查验不出什么伤来。 就像省城市局刑警支队副队长带着三个刑警暴打赵小林一样，把赵小林都打的昏死过去了，全身疼的不能动弹，但就是验不出什么伤来。 石贵华被打的惨叫不止，但他却吱不出声来，急的脸红脖子粗。 周儒铁和赵平民卯足了劲暴打他，不一会儿，石贵华就被打的昏死过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石贵华苏醒了过来，他看到周儒铁和赵平民仍旧站在跟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顿时目露惊恐之色。 周儒铁问道：“你服不服？” 石贵华赶忙连连点头，但赵平民再次将海绵垫子捂住了他的头，道：“草泥马的，你就是服了也得收拾你。” 接下来，周儒铁和赵平民对着石贵华又是一顿暴虐。 不一会儿，石贵华再次昏死了过去。 当石贵华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周儒铁伸手就将封住石贵华嘴巴的胶带扯了下来，石贵华大口地喘着粗气，目露惊恐，道：“我服了，你们不要打了。” 赵平民再次将海绵垫子捂住了石贵华的头，随即就是砰砰几拳，石贵华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你他妈再叫，今天就活活打死你。”周儒铁也随即动手打了起来。 石贵华真的被打怕了，他不敢再叫了，但周儒铁和赵平民却是不停地在打他，他现在只有苦苦哀求的份了。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但即使这样，周儒铁和赵平民又打了一阵，方才住手。 石贵华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个，他感觉他们两个简直就是魔鬼。 周儒铁转身返回原位坐下，赵平民也返回原位坐下，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石贵华。 石贵华浑身疼的龇牙咧嘴，但却再也不敢喊叫了，更不敢再狂妄了。 此时的石贵华全身都是大汗，这是疼的。疼的他全身大汗。 周儒铁对赵平民使了个眼色，赵平民起身将等在外边的几个干警叫了进来。 这几个干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再次审讯的时候，石贵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积极配合，还特别老实。让这几个干警心中不住地发笑，妈的，这厮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贵华将如何秘密筹划报复李初勤的事，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有了这份口供，石贵华今后就不敢再轻易对李初勤实施报复了。 周儒铁和赵平民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卯足了劲要收拾石贵华，对其形成强大的震慑力，目的就是在保护李初勤。保护李初勤的目的，也是为了帮李初年。 周儒铁为了帮李初年，他宁愿丢弃刑警大队长的职务，这是何等的义薄云天！ 周儒铁道：“石贵华，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们石家人胆敢再对李初勤实施报复，胆敢再到苍云县境内胡作非为，必将严惩不贷。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记住了。”石贵华边点头边忙不迭地说着。 赵平民道：“在南荒镇医院和苍云县医院住院的你那几个手下，赶紧派人去照顾。胆敢再到南荒镇去惹事，我就扒了你的皮。” 石贵华又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随后石贵华又被押解回去关了起来。 从审讯室出来，周儒铁将石贵华的口供笔录递给了赵平民，道：“平民，你把这份口供笔录保存好。” “周队，让我保存合适吗？” 按照规定，这样的口供笔录该由刑警大队保存。 “我的刑警大队长的职务被撤销了。” “啊？为啥？”赵平民大吃一惊。 就连站在旁边的两个刑警也是大吃一惊。 周儒铁淡淡地道：“因为我不听招呼，擅自行动了。” “擅自行动？是不是因为你带人去临齐县抓捕石贵华的事？” “对，没错。” 赵平民气愤地道：“邹局这么做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周儒铁道：“你别问这么多了。我现在不是大队长了，将这份口供笔录放在刑警大队不保险，说不定就会被人给拿走了。你把他保存好。” 赵平民伸手接过了这份口供笔录，心中极其愤慨。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邹国凯是大腿，周儒铁和他只是胳膊而已。 也就在周儒铁和赵平民审讯石贵华的时候，杨全域接到了石氏家族老三石贵富的电话。他告诉杨全域，苍云县警方将他二哥石贵华给抓走了。 杨全域得到这个消息后，很是吃惊。他立即给邹飞雨打去了电话。 邹飞雨接到电话后，也是大吃一惊。他立即给邹国凯打来了电话。 “国凯，怎么回事？咱们都说好了，你怎么还派人把石贵华给抓走了？” “不是我派的人，是周儒铁擅自行动的。我已经下令不让他参与此案，可他就是不听。” “周儒铁胆子也太大了，他只不过是个刑警队长，竟然连你的命令也不听？” 邹飞雨也认识周儒铁，原先他到苍云县的时候，邹国凯请他吃饭，几乎都是周儒铁作陪。 邹国凯道：“我已经将周儒铁刑警大队长的职务给撤销了，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你啥时候撤销了他的职务？” “就在他带人去临齐县抓石贵华的时候。” “撤的好，对这种不听话的人，就该让他靠边站。”. “我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但把他的职务给撤了，还把他调离了刑警大队，让他到下边的派出所去反思吧。” “好，很好，就该这么办。对了，国凯，石贵华该咋办？” “既然把他给抓起来了，那就先关着吧。” “不行啊，杨全域刚才给我打来电话了，这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他很着急，让我想办法尽快把石贵华捞出去。” “他着什么急？难道他和石贵华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 “他们之间有没有利益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杨全域对石氏家族的人很照顾。这个事我要是办不了，那我还怎么和他处好关系？” “现在刚抓起来，也不能接着放啊。等过个一两天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你消息。” 邹国凯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敢做。 第816章 过河拆桥 一个星期下来，党史培训终于结束了。 这一个星期，全部都是党史培训。 可见省委对这次的党史培训是多么的重视。 培训结束之后，接着就是考试。 考试历时接近三个小时，考试成绩记入档案。 监考的除了陈部长带着一些省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还有省委党校的领导班子也都在监考之列。 看到这种阵势，大家都清楚，这次的党史考试的成绩至关重要，很有可能会成为被提拔的重要依据。 因为在这之前的那些考试，最多历时一个半小时，但这一次的党史考试，却历时接近三个小时，这就传递出了一个重要的信号。 因此，大家都非常重视此次的考试，个个都是认真对待。 考试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李初年领出手机来，开机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是铁柱子打过来的。 李初年立即给铁柱子打了过去。 铁柱子秒接，看来他一直在等李书记的这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铁柱子就很是激动地道：“李书记，我明天就要去省城警校上学了。” 李初年很是高兴地道：“柱子，恭喜你啊！” “李书记，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给的。” 铁柱子的语气仍是激动万分。 李初年道：“柱子，千万不要这么说，你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的，我只是帮了个举手之劳的忙而已。你明天什么时候到？” “明天一早，我师傅亲自去送我，大概中午之前就能赶到。” “你师傅？赵平民来送你？” “是的。” “好，明天我休息，你们到了之后就给我打电话。” 铁柱子又和李初年聊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挂断了电话。但铁柱子却不知道石贵华带人去报复李初勤这个案子。 没想到铁柱子刚和李初年通完电话，手机随即就又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若民打过来的。 铁柱子急忙按下了接听键，道：“陈所，你好！” “柱子，你明天就去警校报到上学了？” “是的，今天上午接到的警校通知。” “那你明天怎么去？” “我师傅和我一块去。” “你师傅要去送你？” “嗯，是的。” “你们在哪里集合？” “明天早上六点，在咱们所集合。”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陈若民就扣断了电话。 铁柱子还以为陈若民打这个电话是关心他，也就没有多想。 铁柱子本想给赵平民打个电话，向师傅汇报一下自己已经和李书记通过电话了。因为这是赵平民专门交代的，让铁柱子今晚务必要与李书记通上电话，这样就能保证明天见到李书记了。 赵平民没有将让铁柱子今晚务必和李书记通上电话的原因告诉他。铁柱子还以为师傅让他今晚和李书记通个电话，是为了表示对李书记的尊重！实际上赵平民是另有目的。 周儒铁被邹国凯给免职了，这让赵平民极其愤怒，他要当面向李书记陈述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以便请李书记帮周儒铁要回职务。 周儒铁的职务被免，赵平民愤怒的同时，也很是愧疚。因为就是他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周儒铁才知道了这个案子。要是自己不给周儒铁打那个电话，周儒铁也不会被免职的。 作为一名警察，如果能在警察的职业生涯中，担任了刑警队长，这是至关重要的基础。很多在警界混的风生水起的警察，基本上都担任过刑警队长。刑警队长这个职务，甚至比副局长还要重要。 因此，无论如何，赵平民也要为周儒铁讨回公道。 要想为周儒铁讨回公道，那就只能去找李初年。而且他要当面向李初年陈述邹国凯和陈若民所做的那些事。 陈若民和铁柱子通完电话，随即就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 陈若民现在是拼了命都要抱住邹国凯的大腿。毕竟人家邹国凯现在可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位高权重。 很多人的本性，在平时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人都会伪装，将自己脏脏的一面隐藏起来，展现出来的都是好的方面。 “若民，啥事？” “邹局，有个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说。” “铁柱子今天接到了警校的通知，他明天就要去警校报到，赵平民要送他去。” “就这个情况？” “是的。” “你这是汇报的什么情况？赵平民送铁柱子去上学，和我汇报干啥？” 邹国凯对陈若民有些不满了。 “邹局，赵平民送铁柱子去上学，只是一个表象。赵平民真正的目的是借机去见李初年。” “啥？他要去见李初年？” “是的，明天正好是星期天。” “他要见李初年就让他见去呗，这有什么？” “邹局，这里边的猫腻可大了去了。赵平民对我在处理石贵华报复李初勤的案子上非常不满。周儒铁刑警大队长的职务也被撤了，他肯定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李初年的。” 听到这里，邹国凯不由得紧皱眉头沉思了起来。 陈若民在电话中没有称呼李初年为李书记，而是直呼其名。因为他早就看出了李初年和邹国凯之间存在的嫌隙。李初年对邹国凯有意见，同样邹国凯对李初年也有所不满。 为了讨好邹国凯，陈若民就没有称呼李初年为李书记，而是直呼其名。 邹国凯清楚自己在处理石贵华报复李初勤这个案子上做的那些事，很是对不起李初年。如果让李初年知道了真相，两人的关系势必再度闹僵。 但即使两人的关系再度闹僵，邹国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担心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提拔成了副县长了，李初年的作用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重要了。 如果他真担心会得罪李初年的话，那他也就不会撤销周儒铁的职务了。 李初年早晚也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现在却不能让李初年知道真相。因为下个星期一，他就要将石贵华放出去。 他早就已经答应了邹飞雨，说下个星期一就把石贵华给放了。明天就是星期天，如果让李初年明天知道了真相，他肯定会给自己来电话，到时候自己就没法再将石贵华给放出去了。 等将石贵华放出去，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到那时候李初年即使知道了真相，那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想到这里，邹国凯道：“若民，绝对不能让赵平民明天去见李初年。” “邹局，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想个办法将赵平民留下，不让他去送铁柱子就是了。” “邹局，明天是星期天啊，赵平民休息。再者说了，那小子是头犟驴，我根本就管不了他。” 第817章 绝不上当 听陈若民这么说，邹国凯是深有体会的。 陈若民管不了赵平民，同样邹国凯也管不了周儒铁。 作为一名领导，遇到了这样的刺头，的确很是头疼。 邹国凯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看这样吧，你明天一早带赵平民来县局开会。” “邹局，开什么会？” “明天正好有个整顿警风警纪的大会，你带赵平民来参加。” “好的，邹局。” 和邹国凯打完电话后，陈若民想到明天一早六点钟赵平民就要去送铁柱子，他随即又给赵平民打去了电话。 “平民，明天早上八点你跟我到县局去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 “整顿警风警纪的会议。” “整顿警风警纪的会议，让我去干啥？” “这是邹副县长亲自点的名。” 一听是邹国凯亲自点名让他去开这个会，赵平民更加怀疑了。 “这就奇怪了，我赵平民不是什么领导干部，只是一名普通的民警。邹副县长这么大的官，他为何点名让我去开这个会？”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邹副县长点名让你去，这说明了领导对你的重视。你明天哪里也不准去，跟我一块去开会。” 说完，陈若民就扣断了电话。 赵平民性格耿直，但他却并不笨。他要是笨也当不了警察。 赵平民本来都睡觉了，他要养足精神，明天去送铁柱子，还要去面见李书记。 赵平民点燃上一支烟，认真思考了起来。 邹国凯为何突然点名让自己去参加这么个会议？ 陈若民说这是邹国凯对自己的重视，这纯粹是扯淡。 像邹国凯那样的人，重视谁也不会重视自己这样的人。 尤其是陈若民说的那句话：你明天哪里也不准去，跟我一块去开会。 这就让赵平民更加怀疑了。 想到这里，赵平民突然有所醒悟，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铁柱子的手机。 “柱子，陈所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打了。” “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 “一刻钟前吧。”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明天怎么去警校报到？我说你去送我。他又问咱们明天在哪里集合？我说在所里集合。他最后问明天什么时候去？我说明天一早六点。” “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赵平民就扣断了电话。 赵平民仔细又一梳理，终于猜透了邹国凯的真正用意。 鼓捣了半天，邹国凯是为了防止我去省城见李书记啊。 而邹国凯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又是陈若民的馊主意。 陈所啊陈所，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我赵平民听你们的，那我就不是赵平民了。 赵平民心中极为恼火，他痛恨邹国凯与陈若民和自己动这样的鬼心眼子。 你们两个卑鄙无耻地非要阻止我去见李书记，那我还就非去见李书记不可了。 但这样的话，派出所的车辆就无法使用了。 赵平民本来都安排好了，明天带所里的一辆车去送铁柱子。 但陈若民和邹国凯已经商量好了对付自己的策略，让自己明天去县局开会，而自己非要去省城，那就无法使用所里的车了。 想到这里，赵平民直接拨通了田政的手机。 “田政，我是平民。” “平民，啥事？” “我明天送铁柱子到警校去报到，本来我打算用所里的车去，但陈所不同意。” “他为何不同意？” “他明天非要带我去县局开会，所以我不能用所里的车去送铁柱子了。” “哦，你明天去县局开会啊？” “到时候我找个理由不去就是了，我明天必须要去送铁柱子。” 田政何其聪明，他顿时就猜到了赵平民的用意，道：“平民，你是不是想明天用镇政府的车？”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田政沉思着道：“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李书记也会休息。我看这样吧，明天我也去，让邹凯开车一块去。” 赵平民闻听大喜，他盼望着的就是这个结果，忙道：“好，明天一早六点钟，咱们一块去。在镇政府门口集合，如何？” “好，那我赶紧通知邹凯一声。” “好的，明天一早见。” 随后，赵平民给铁柱子打去了电话，告诉铁柱子，明天早上六点钟在镇政府门口集合，不去所里集合了。 铁柱子也有些晕乎，今晚怎么这么多电话？ 但铁柱子生性憨厚，他根本就想不到这里边的这些猫腻。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赵平民就来到了镇政府门口。 不一会儿，铁柱子也来了。 过了十多分钟，田政和邹凯开车过来了。 赵平民和铁柱子立即上车，车子朝前疾驰而去。 上了车之后，赵平民给陈若民发去了一条信息：陈所，我闹肚子，光拉稀，拉的动不了了。今天的会议我去不了了，特向你请个假。 陈若民并没有立即回复，因为他还没有起床呢。 车子一路狂奔，朝省城进发。 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多，赵平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陈若民打过来的。 赵平民忙道：“大家都不要说话，我接个电话。” 说完，赵平民按下了接听键。 “平民，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开会吗，怎么又变卦了？” “陈所，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嘛，昨晚我吃的不合适，闹了一晚上的肚子，现在拉的我躺在床上都动不了了。” 赵平民说话有气无力，装的很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政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铁柱子不明就里，他很是纳闷地看着坐在身边的师傅，不知道师傅为何会这么说？ 邹凯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只管专心开车。 陈若民很是恼火地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等到八点多，如果还不见好，我就得去医院看一下了。” “平民，参加这个会议极其重要。你要是敢撒谎骗我，我饶不了你。” “陈所，我怎么敢骗你呢。你要不信，就给我家去电话，问下我老婆，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去送铁柱子？” “我都拉成这样了，还怎么去送铁柱子？陈所，我要是去送铁柱子，最起码也得用咱们所的车吧。你看一下咱们所的车是不是都在不就行了嘛。” 第818章 高速项目 陈若民扣断电话后，火速赶到了所里，发现所里的车都停在了院子里，这才终于放了心。 只要赵平民没有去省城就行。至于他拉肚子，那就让他拉吧。最好是拉死他才好。 昔日的好兄弟，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李初年吃过早饭之后，接到了周成仁打来的电话。 周成仁今天下午要回南荒镇，约李初年中午一块吃个饭。 李初年也正想和周成仁坐下来谈谈，了解一下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近期的运营状况。 随后，李初年给铁柱子打去了电话。 “柱子，你到哪里了？” “李书记，我们正在往省城赶的路上。” “平民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我师傅亲自来送我了。另外还有田主任。” “田主任？是田政吗？” “是的，是田政主任。” “好，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 扣断电话不久，李初年又接到了秦荣志打来的电话。 “初年，你今天休息吧？” “是的，秦所。” “中午一块吃个饭。” “秦所，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周总，他下午就要赶回南荒镇，我们约好了，中午一块吃个饭。” “周总？是不是周队的堂弟？” “对，就是周队的堂弟。” “那中午咱们一块，把周队也约上。你正好也和周队认识一下。” “好啊，我也想和周队认识一下。不过，今天南荒镇有四个人来找我。秦所，要不咱们改天再约吧。” “不用，你把那四个人都带来就是了，人多也热闹。你来省委党校培训，怎么着我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好，秦所，那就多谢了!” “中午我定好地方，再和你联系。” “好的。” 刚挂断电话，李初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秦雅丽打来的。 秦雅丽给李初年打电话，也是中午约他一块吃饭。 李初年忙道：“雅丽，不好意思，中午我有个场，已经约好了。” 秦雅丽一听就急了，问道：“什么时候约好的？”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 “靠，怎么这么巧啊，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呢？大学城派出所的秦所和我是朋友，是他约我的。” “就你们两个吗？” “不是，还有另外六七个人。” “这么多人啊，那就算了。就你们两个的话，咱们一块就是了。” “今天这场人比较多，咱们改天再约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小子可真是个大忙人，我一个堂堂的处长，都约不上你。” 李初年忙道：“秦处，下次我约你。” “初年，你对高速项目了不了解？” 忽地听到她提到了高速项目，李初年顿时一愣，道：“高速项目？我对这个项目还真不太了解。” “前几天我和省高速的一个朋友一块吃饭，在饭局上聊起了你们苍云县。你们苍云县目前还是个贫困县，省高速规划要有两条高速线路经过你们苍云县。我昨天和那个小臭妮子通电话了，我问她苍云县有没有专门承接高速项目的公司，她说没有。我把她给训了一顿。” 秦雅丽口中的小臭妮子，不是别人，正是童肖媛。 她们两个是闺蜜，相互之间喜欢骂对方小臭妮子，李初年早就见怪不怪了。 “雅丽，你说的这个高速项目，的确很重要。你看什么时候合适。你把省高速的那个朋友约上，咱们一块坐坐，好好谈谈这个高速项目。” “今天中午就是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李初年一听，不禁感到很是为难。但高速项目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只好道：“我给秦所打个电话，改天再和他约吧。” “咯咯，逗你玩呢。省高速的那个朋友，今天没空。” “真的假的？” “真的。我一早就给她打电话了，但她今天的确没空。” “好，那就改天再约吧。正好我趁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高速项目。” “嗯，好。” 接下来的时间，李初年开始上网查询高速项目是如何运作的。 不到十一点，李初年接到了田政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们到省城了。” “田政，你们先和柱子去警校报到，将柱子安顿好了，咱们再联系。” “好的，我们先到警校，将柱子安顿好后，再去找您。” “嗯，好。” 十一点半，李初年接到了秦荣志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在大学城派出所附近定好了一个酒店。 秦荣志也告诉李初年，他和周成功已经说好了，周成功带着周成仁直接到酒店。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给田政发了个信息，让田政他们直接到该酒店。随后他打车直奔该酒店。 李初年到的时候，周成功和周成仁还没有到，雅间内只有秦荣志。 “初年，我和你说个事，你别着急。” “啥事？” “赵小林最终没有被开除，仍是在看守所工作。只不过不让他当狱警了，而是去干后勤杂务了。从此之后，也不会再让他摸枪了。” 李初年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天。” 李初年道：“虽然我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当这个结果真的发生了，我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秦荣志叹了口气，道：“昨天黑龙也被放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大吃一惊。 “黑龙也被放出来了？这不是扯淡嘛。” “因为赵小林没有被最终开除，黑龙也被放了出来，为此昨天周队还和陈局吵起来了。但没办法，陈局也有难言之隐。” 李初年恼火地道：“看来又是黄副省长的原因吧？” “陈局没说，咱们也不好揣测。但我分析，肯定与黄副省长有关。即使黄副省长不出面，单凭他的影响力，赵小林和黑龙也会涉险过关，最终坦然无事。” 李初年气的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初年，你在官场上混，这些事应该都能预料到。咱们中国就是人情社会，不论哪个行业，最终还是靠人情世故取胜。你也要想开些。”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生气的是，陈局也太没有原则性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是没有办法。昨天周队和他吵得那么厉害，他也没有批评周队，只是让周队体谅他。最后周队也不好意思再和他吵了。” 第819章 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周成功和周成仁来了。 李初年立即站起来，秦荣志介绍道：“初年，这就是周队！周队，这就是初年！” “周队，你好！” “初年，你好！” 李初年和周成功相互握手问好！ 李初年对周成仁道：“周总，没想到你和周队是兄弟俩啊！” 周成仁道：“初年，你的遭遇我哥都和我说了。好在他们现在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周成功已经把黄敬尊郝迈赵小林还有黑龙对付李初年的事，都告诉了周成仁，这让周成仁也非常恼火。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田政打过来的。 田政他们已经到了酒店门口，李初年让他们直接过来。 不一会儿，田政邹凯铁柱子还有赵平民走了进来。 李初年起身将秦荣志和周成功介绍给田政他们相互认识。 秦荣志早就知道铁柱子的事，他用力握着铁柱子的手，道：“柱子，初年和我多次提到你，你是好样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要去警校上学了，毕业之后就能成为真正的警察了。” 铁柱子憨厚地笑着，他也非常开心。 众人落座，秦荣志招呼服务员上菜。 赵平民想现在就和李初年说石贵华报复李初勤的事，但饭局马上开始，现在说也不合适。 李初年看到赵平民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问道：“平民，你有啥心事？” “没啥心事。” “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相谈甚欢。 尤其是周成功，他对李初年很是尊重！ 要不是李初年，周成仁现在还只是农科所的一名技术人员。但有了李初年的助力，周成仁不但被农科所提拔成了正处级扶贫员，还更是被李初年聘请到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担任总经理了。M.. 这样一来，周成仁的事业就变得前景广阔，这让周成功非常感激李初年！ 因此，周成功为表达诚意，多次向李初年敬酒！ 为了表示感谢，李初年也多次向周成功敬酒！ 赵平民不免有些担心了，李初年要是喝多了，那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泡汤了。 趁田政向周成功敬酒，铁柱子向秦荣志敬酒的空当，赵平民低声道：“李书记，我有点事要向你汇报。” “那你说吧。” “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赵平民起身朝外走，李初年只好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边走廊的沙发上坐下，赵平民道：“李书记，我今天来，一是送铁柱子上学，二是要为周儒铁讨回公道。”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道：“为周儒铁讨回公道？怎么回事？” “李书记，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但这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随后，赵平民就把石贵华带人偷袭报复李初勤，结果又被人给偷袭反打了。重点是陈若民和邹国凯在处理这个案子上所做的那些事，他都一五一十地向李初年做了详细的汇报。 李初年听后极为震惊，他感到很是后怕。石贵华带着十多个亡命徒，深夜摸到家里去偷袭报复李初勤，要是让父母也受到了伤害，那就糟糕了。 李初年震惊的同时，也极为生气。 “平民，这次是多亏了那个叫李小宝的帮了初勤。他不但帮了初勤，更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是啊，这次真的多亏了那个李小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小宝是哪里人？” “他是河北廊坊的，在南荒饭庄当服务员。就是他听到了石贵华他们密谋要报复李初勤，他才悄悄跟去的。” “他和初勤是好朋友？” “对，他对初勤非常尊重！” “等我回去了，我要好好谢谢他！” 说到这里，李初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李小宝虽然救了李初勤，但在这个案子的处理上，陈若民和邹国凯的做法，却让李初年很是窝火。 “李书记，那天晚上陈所如果不向邹局汇报，我们连夜将石贵华抓捕归案，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李初年道：“我也纳闷，若民为何非要向邹局汇报这件事？” “李书记，陈所就是为了巴结讨好邹局。我也不是给陈所告状，但陈所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若民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人都是会变的，邹局现在可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位高权重，陈所巴结讨好他也顺理成章。”说到这里，赵平民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愤懑。 李初年道：“儒铁带人去临齐县抓捕石贵华，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可邹局为何非要把他的职务给撤了？” “是邹局不让儒铁去临齐县抓捕石贵华，还不让儒铁插手这个案子，儒铁没有听他的。就因为儒铁没有听他的，他就把儒铁的职务给撤了，还把他贬到了城中村派出所当了一名片警。邹局太过分了。李书记，你要为儒铁讨回公道。” 最让人恼火的莫过于自己阵营先乱了阵脚，邹国凯和陈若民都是自己阵营的人，可现在他们两个却暗地里鼓捣这些皮儿汤汆丸子，实在是气人。 李初年皱眉沉思，他心中虽然很是生气，但不能莽撞行事，要思考好了才能采取行动。 “平民，多谢你及时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你别着急了，我会为儒铁讨回公道的。” 赵平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对李初年充满了无比的信任。 就在这时，田政出来了，道：“李书记，平民，周队和秦所喊你们了。” 李初年伸手拉着赵平民站起来，道：“走，咱们进屋喝酒去。” 李初年一进门，周成功就忙招呼道：“初年，来，咱们再喝几杯。” 周成功是刑警队长，人也非常豪爽。 李初年坐下后，周成功立即和他碰杯。 李初年将杯中酒喝尽之后，还没等放下酒杯，就看到铁柱子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李初年忙低声问道：“柱子，你这是咋了？” 柱子道：“李书记，我这才知道，那次我身中十七刀，原来是省城一个叫黑龙的人派去的杀手。”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他扭头看了看秦荣志和周成功。 秦荣志道：“刚才喝酒的时候，和柱子聊起了他受伤的那个案子。” 说到这里，秦荣志道：“柱子，你也别这样，黑龙只是嫌疑最大，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就是他。” 柱子非常肯定地道：“但我认定就是他。” 第820章 静观其变 周成功道：“柱子，这个案子迟早会破的。在没有破之前，你一定要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铁柱子眨巴着眼看着周成功，道：“周队，我身中十七刀，恨得我牙根都碎了，我恨死那些歹徒了。” 周成功道：“柱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可以怀疑是黑龙，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只能是怀疑，不能是认定。你现在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而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作为一名警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能下定论。否则，就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 周成功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铁柱子的心坎里，他不由得又憨厚地笑了起来。. 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袭击李初勤的那八个歹徒，就是黑龙派去的。因为除了黑龙，别人没有这么大的黑势力。 李初年道：“柱子，怀疑归怀疑，但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周队说的很对，你现在是一名警察了，不再是协警了，要以一名警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李书记，我都记住了。” 刚才李初年和赵平民出去的时候，秦荣志和周队说起了铁柱子受伤的那个案子，将铁柱子表扬了一番。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黑龙很有可能就是幕后指使者，这顿时让铁柱子怒不可遏。 秦荣志和周队都没有想到铁柱子会如此性情，都有些后悔当着铁柱子的面说这个案子了。 酒局结束，李初年周成仁田政赵平民铁柱子他们与周队和秦所握手道别。 李初年他们先去送铁柱子到警校。 众人一上车，铁柱子道：“李书记，咱们能不能先到金色殿堂去看一看？” 李初年知道铁柱子的心思，道：“好吧，那咱们就先到金色殿堂去拐个弯。” 赵平民道：“我也想去看看这个金色殿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邹凯调出导航，朝金色殿堂驶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色殿堂。 金色殿堂查封了几天之后，随着黑龙被放出来，又恢复了营业。 现在是下午时分，金色殿堂是夜总会性质的娱乐场所，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大门紧关着。 车子停在了金色殿堂大门口，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铁柱子咬牙切齿地道：“如果真的是黑龙做的，我和他没完。” 李初年心中也是极为痛恨黑龙，但李初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把仇恨埋在心里。 赵平民道：“柱子，你现在是警校的学生，将来就是正式警察，你如果真的要对付黑龙，也要经过法律途径，而不能采取个人行为，知道吗？” “我知道了，师傅！” 众人将铁柱子送到了警校之后，随后又来到了省委党校。 李初年没有让车进去，而是在校门口就下了车。 李初年将他们送走后，这才转身进了校园。 李初年回到宿舍，心情并不好。他经过深思熟路，并没有给邹国凯和陈若民打电话。 因为赵平民今天来省城是偷偷来的，他说自己闹肚子了，而且又不是用的派出所的车。 介于陈若民和赵平民现在已经闹的很不愉快，又加上邹国凯把持着县公安局，李初年如果给邹国凯打电话，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可能会导致邹国凯和陈若民对赵平民的打击报复。 周儒铁已经被邹国凯给撤职了，李初年不想赵平民再出啥事。 但邹国凯和陈若民的做法，让李初年极为恼火。 为了保护赵平民，他不能给邹国凯和陈若民打电话，只能是静观其变。 第二天一早，省委一把手云书记来了。 云书记并没有带很多随从，更没有前呼后拥，他只带了他的秘书，在省委组织部陈部长的陪同下，来到了省委党校。 省委党校领导班子全体成员纷纷前来迎接云书记。 上课时间一到，云书记在陈部长还有省委党校全体领导班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教室。 云书记作为省委一把手，他还兼任着省委党校的书记和校长的职务。省委党校领导班子成员也都是云书记的副手。 冷雨主任先来到讲台上，道：“同学们，云书记在百忙之中，今天抽出时间来看望大家，请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孔利官鼓掌最为卖力，他是为了引起云书记的注意。 云书记站起身来，来到了讲台上，坐在了课桌前。 云书记面目慈祥，道：“同学们，省委把你们集中到这里进行培训，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提升你们的执政能力，让你们能更好地为党和国家工作，为人民服务！从今天开始，省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都要轮流来为你们授课，与大家开诚布公地进行交流。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讲课！” 教室里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云书记慈祥地道：“为了给你们授课，我准备了一个星期。希望我的授课，能在提升你们执政能力上起到一点作用。” 大家又都激动地鼓起掌来，云书记道：“我今天给大家讲课的题目叫如何通过学党史来提升执政能力！大家上个星期系统性地学了党史，也进行了考试。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也仔细看过大家的考试成绩了。大家考的都不错，这说明大家都用心学了，这很好。在这个基础上，今天我和大家再一起来学习如何通过党史来提升执政能力，那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云书记准备的讲课内容非常充分，他通过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来深入浅出地剖析如何树立正确的执政理念、执政格局，最终达到提升执政能力的目的。 云书记讲了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直到讲课结束，大家都还很是意犹未尽。 中午在省委党校餐厅，云书记和大家一起共进午餐。 下午上课时分，大家都集中到了隔壁的会议室里。 云书记主持召开座谈会，通过这种座谈会的形式，云书记要拉近和大家的距离。 在召开座谈会之前，冷雨主任当众公布了党史考试成绩排名前十的学员名字。 第821章 棘手的事 第一名是李初年，第二名是欧阳丹，孔利官排在了第五名。 当冷雨主任公布完前十名的排名后，孔利官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他是教师出身，对考试很有一套。他感觉自己考的很好，十拿九稳应该能获得第一名。 但第一名不是他，却是李初年。 而且冷雨主任是当着云书记的面公布的，这就让李初年占尽了风头，成了全班学员的焦点人物。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公布前十名的成绩，是云书记的意思。这就更加说明了第一名的重要性。 没有将全部学员的成绩都公布出来，也是为了照顾排名在后的学员的感受。 接下来正式开始座谈会，每个学员都进行发言。 就上个星期学的党史，结合云书记上午的讲课，每个学员谈各自的心得体会。 发言时间没有限制，每个学员都要畅所欲言。 通过每个学员的发言，云书记就能分析判断出这个学员的知识结构和执政水平以及思想意识如何。 然后云书记会和发言的这个学员进行交流互动，并针对这个学员存在的短板和不足进行点评，启发这个学员的认识，以便使其更快进步。 李初年也进行了精彩的发言，他发言了一刻钟。在他发言的时候，云书记用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不时地点头。 这就让孔利官更加嫉妒了。因为在他发言的时候，云书记在点评时，曾说过一句话：“利官同志，你的格局还要再进一步提高。” 云书记这话摆明了就是对孔利官所具备的政治格局不满意。但云书记并没有对李初年说这样的话。 孔利官意识到，李初年被提拔重用，将是无法阻挡的趋势了。这就让孔利官更是着急上火了。 周成仁回到南荒镇后，今天上午看到李初勤没有来公司，便给李初勤打去了电话。 李初勤此时正在工地上干活，周成仁让他回公司一趟，有要事相谈。 李初勤挂断电话后，骑车就朝公司赶。 但路过南荒饭庄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陈小宝当初是要到公司应聘的，只是因为当时周成仁不在公司，陈小宝这才到了南荒饭庄打工。 因此，李初勤来到了南荒饭庄。 陈小宝正在后厨和赵有财以及一帮厨师在包包子。 看到李初勤来了，陈小宝忙迎了上来，道：“勤哥，你咋来了？” “小宝，你当初来南荒镇的时候，不是到我们公司应聘去了吗？” “是啊，当时周总不在。” “周总现在回来了，你还去应聘吧？” 陈小宝顿时就乐了，道：“当然要去了。” “那好，你现在跟我去公司。” “好嘞，我给赵老板打个招呼。” 陈小宝转身来到赵有财跟前，道：“老板，我跟勤哥到他公司一趟。” 刚才李初勤进门的时候，赵有财已经和李初勤打过招呼了，他知道陈小宝和李初勤现在成了好哥们，便道：“去吧。” 可当陈小宝脱小宝，你跟初勤去他公司干啥？” “有点事。” 陈小宝不好意思说他去应聘，但赵有财似乎已经猜到了，道：“你是不是去应聘啊？” 陈小宝生性腼腆憨厚，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去应聘，但也不好意思和赵老板说谎，只好点了点头。 赵有财顿时就急了，道：“小宝，我待你可不薄，你要是嫌工资少，我可以再给你加啊。” 其他厨师听到这里，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话，都围了过来。 “小宝，你要离开我们啊？” “小宝，我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要离开我们？为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陈小宝更加不好意思，脖子根都红了起来，忙道：“我先过去看看，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 “小宝，你不能去，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 “对，你不能离开我们。” 李初勤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喜欢小宝，忙走了过来，替小宝解围，道：“小宝当初到南荒镇来的时候，就是奔着我们公司来的。当时只是我们周总不在家。” 赵有财道：“初勤，你就行行好吧！小宝现在是我们饭庄的主要劳力，我们真离不开他啊。” 赵有财这话，让李初勤也不好意思起来。 李初勤只好问陈小宝：“小宝，你自己愿不愿意去？” 小宝急忙点了点头。 李初勤道：“赵老板，你看这样行不，我先带小宝去我们公司一趟，说不定周总还相不中他呢。如果不让他去，他心里也会有遗憾的，你说是吧？” 李初勤毕竟是李初年的弟弟，赵有财也得给李初勤个面子。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翻脸了。 赵有财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陈小宝，很不情愿地问道：“小宝，你个人的意思呢？” 陈小宝只好实话实说，道：“我想先去看看。” 赵有财期待的眼神瞬间失望起来，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你去吧。” 陈小宝脸红脖子粗，很是不好意思地道：“老板，我先去看看。” 说完，就和李初勤快步走了出去。 李初勤和陈小宝各自开着摩托车来到了丽水村委大院，走进了周成仁的办公室。 周成仁看到李初勤领着这么一个大高个子来了，不由得一愣。 “周总，我来介绍一下，他叫陈小宝，是专门来咱们公司应聘的。” 陈小宝道：“周总，您好！上个星期我来过一趟，当时您不在。” 周成仁站了起来，很是客气地伸手和陈小宝握了握手，道：“你是来应聘的啊，不过，我现在要和初勤谈点事。等我们谈完事，咱们再谈应聘的事，你看咋样？” “好的，周总，我出去等会。” “好的，那就麻烦你先等会。” 陈小宝转身走了出去。 李初勤问道：“周总，啥事？” “你把门带上。” 李初勤转身来到门边，伸手将门带上。由于带的匆忙，带上的门留了一道缝隙。 李初勤返回来，坐在了周总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周总，到底是啥事？” “初勤，是关于你哥哥的事。” “我哥咋了？他不是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了吗？” “他是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但他现在却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 听到这里，李初勤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有些着急地忙问：“我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第822章 初勤愤怒 随后，周成仁就把郝迈赵小林带着那四个杀人在逃犯要对付李初年的事告诉了李初勤。 李初勤闻听大吃一惊，一双剑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李初勤问道：“郝迈和赵小林还是因为我和郝硕打架，郝硕被判刑的事？”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这一次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是的，虽然郝迈和赵小林没有招供，但应该是黄敬尊派他们去对付你哥哥的。” “黄敬尊？” “对，黄敬尊是常务副省长黄连升的儿子，也是巨鼎集团的实控人。” “他为什么要对付我哥？” “他和你哥之间有矛盾。” “什么矛盾？” “至于什么矛盾，我也不太清楚。” “周总，这些事都是我哥和你说的？” “不是，你哥从来不说这些。是我堂哥和我说的。我堂哥是省城市局的刑警队长。” 李初勤脸上凝满了煞气，道：“这个黄敬尊即使和我哥再有矛盾，他也不该这样对付我哥啊。郝迈和赵小林竟然还带去了四个杀人在逃犯，可他们两个都是警察啊。他们怎么会带着四个杀人在逃犯去对付我哥呢？” “这四个杀人在逃犯应该是黑龙派过去的。” 李初勤惊呼道：“黑龙？” “对，没错，就是黑龙。” “金色殿堂的黑龙？” “是的。” “妈的，怎么又是他？” “你和他认识？” “我和他不认识，但昨晚铁柱子给我打电话了，说那次那八个歹徒，就是黑龙派过来报复我的，结果害得铁柱子身中十七刀，差点丧命。” 周成仁顿时一愣，道：“看来这个黑龙还真是个黑恶势力的头子。不论是黄敬尊还是郝迈或者赵小林，他们要对付你哥，都得靠这个黑龙提供帮手。包括上次袭击你的那八个歹徒，也是黑龙派过来的，应该就是郝迈和赵小林找的他。” 李初勤道：“看来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黑龙了。只要有他在，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可以提供帮手。” “是啊，我堂哥本来都把黑龙给抓起来了，结果迫于上边的压力，最终还是将他给放了。还有那个赵小林，市局本来定的是开除他，结果最终还是没有将他开除了。” 周成仁和李初勤的这些对话，让站在门外等候的陈小宝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初勤关门的时候，由于关的匆忙，并没有将门关紧，而是留了一道缝隙。 就是通过这条缝隙，陈小宝听到了周成仁和李初勤的对话。 这让陈小宝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被他暴打的黄敬尊郝迈和黑龙竟然联合起来对付李初勤的哥哥，而且黑龙还派去了四个杀人在逃犯。 李初勤道：“周总，多谢你将这些事告诉我。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说着，李初勤站了起来。 看到李初勤脸色铁青，周成仁忙道：“初勤，你要干啥去？” 李初勤道：“我去看看我哥，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哥现在没事了，我堂哥带人审讯了郝迈和赵小林，已经将他们给震慑住了，他们不敢再对你哥轻举妄动了。那个黑龙也被我堂哥给拘留了一段时间，黑龙也不敢再放肆了。所以，你哥是安全的。” 李初勤面无表情地道：“但愿如此。”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掌握起这些信息来。毕竟你是初年的弟弟，将来一旦真的有事，也能迅速锁定案犯。” 周成仁是个技术人员出身，他长期搞学术研究，对人情世故并不太懂。 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李初勤不能莽撞。但他说的这番话，尤其是最后说的‘将来一旦真的有事，也能迅速锁定案犯’，这就让李初勤更加受不了了。 如果将来一旦真的有事了，那就一切都晚了。 李初勤将哥哥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能等到真的出事吗？绝对不能，他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为哥哥化解危机。 “周总，我先走了。” “初勤，你到底要干啥去？” “我去工地，工地上还忙着呢。” “你暂时不要去找你哥，你哥现在是安全的。” 李初勤道：“我知道。” 说着，李初勤转身走了出去。 李初勤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陈小宝，他这才想起来陈小宝是来应聘的。 “小宝，你进去应聘吧。” “勤哥，你要干啥去？” “我有点急事，就不陪你应聘了。”说着，李初勤迈步朝前快步走去。 这个时候，周成仁也走了出来，对陈小宝道：“你进来谈谈你的情况吧。” 陈小宝看李初勤这么匆匆地走了，他放心不下，只好道：“周总，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急事，改天再来吧。” 说着，陈小宝快步朝李初勤追去。 周成仁看到李初勤和陈小宝都这么匆匆地走了，心中泛起了嘀咕，自己是不是不该将初年的事告诉初勤啊？ 李初勤驾车驶出丽水村委大院，朝前飞驰。陈小宝驾车在后紧紧跟着。 来到了公路上，李初勤突然将车停了下来，对随后跟过来的陈小宝道：“小宝，你先回饭庄吧，我要回家一趟。” 陈小宝索性从车上跳了下来，将车停好，道：“勤哥，你是不是要去省城？” 李初勤不想对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撒谎，便点了点头，陈小宝道：“勤哥，你把车停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李初勤只好跳下车来，将车停在了路边，道：“啥事？” “勤哥，周总和你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李初勤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他和周总的谈话，竟然被陈小宝听到了。 “我把门关上了，你怎么还听到了？” “你没把门关紧，我站在门口是无意中听到的。” “你既然已经听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哥有危险，我得马上去省城一趟。” “勤哥，我陪你去。” “你跟我去干啥啊？” “我跟你去，最起码有个帮手。” “不行，太危险了。” “勤哥，你去省城是不是要对付那个黑龙？” 李初勤只好点头道：“对，没错。那个黑龙实在可恶。我上次遭到了八个歹徒的袭击，害得铁柱子身中十七刀。铁柱子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说那八个歹徒就是黑龙派来的。马勒戈壁的，他现在竟然又要联合黄敬尊郝迈赵小林来对付我哥，我绝不放过他。” 第823章 对付黑龙 陈小宝道：“勤哥，你准备怎么干？” 李初勤脸色一凛，道：“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你不用管。” 陈小宝看出来了，李初勤是不想让他参与此事。 “勤哥，你要对付黑龙，但你认识黑龙吗？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李初勤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的确不认识黑龙，对黑龙一点也不了解。 “勤哥，我认识黑龙，让我和你一起干吧。” 李初勤大吃一惊，道：“你认识黑龙？” “是的，我认识黑龙。” “你怎么会认识黑龙？” “勤哥，实不相瞒，我在来南荒镇之前，就在黑龙的金色殿堂里当服务生。” 李初勤极为震惊地看着陈小宝，道：“原来你在金色殿堂里干过？” “是的，勤哥。” “那你为何到南荒镇来了？” “我把黄敬尊郝迈还有黑龙都给打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勤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小宝，他没有想到陈小宝竟然说出了黄敬尊郝迈的名字来。 陈小宝早就将李初勤认定为自己的好哥们，他决定不再隐瞒李初勤。 随后他就将当初如何暴打黄敬尊郝迈还有黑龙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初勤。 最后，陈小宝道：“勤哥，我表哥就跟着黑龙干，是黑龙那伙人的第二号人物。要不是我表哥，我早就被抓了。是我表哥让我来南荒镇的。他让我来南荒镇的目的，就是找你。” “找我？你表哥认识我？” “我表哥并不认识你，但他听说过你。我表哥姓匡，外号叫狂狼。他虽然不认识你，但他知道你。你说的那个铁柱子，他说的没错，当初袭击你的那八个歹徒，就是黑龙派来的。我表哥对这件事非常清楚。他知道你和黑龙是敌对的，所以他才让我来南荒镇找你，让我跟着你干。他认为只有这样，我才是安全的。”.. 直到此时，李初勤才终于鼓捣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小宝，谢谢你把这些事告诉我，但你不要参与此事，因为太危险了。” “正因为太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 “小宝，我不想连累你。” “勤哥，咱们是兄弟。你即使不让我参与，我也是很危险的。因为我把黄敬尊和郝迈给打了，省城警方到处在抓我。我也把黑龙给打了，黑龙也不会放过我。咱们一起对付他们。” 李初勤被感动了，他伸手和小宝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道：“小宝，你是我的好兄弟！” “勤哥，你准备怎么干？” “先对付黑龙。因为他的危险系数最高。把他解决掉后，再去对付黄敬尊郝迈和赵小林。” “好，咱哥俩一起去做。” 接下来，两人研究怎么去省城。坐车去目标太大，两人决定骑摩托车去。毕竟省城警方还在到处抓陈小宝。 李初勤和陈小宝来到了南荒饭庄。 李初勤没有进去，他在外边等着，陈小宝一个人进了饭庄。 陈小宝来到赵有财跟前，道：“老板，我请几天假。” “小宝，你被周总给录取了？”这是让赵有财最担心的事，他真的舍不得小宝离开。 “没有，我也没有去应聘。老板，我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来和你请几天假。” 一听小宝没有去应聘，赵有财顿时就乐了，忙道：“你只要不离开饭庄，请几天假都行。另外，小宝，你请假期间，我也不给你扣工钱。” 赵有财这么说，让陈小宝更加不好意思了，忙道：“老板，你该扣就扣。” “不行，我一分钱工钱也不给你扣。小宝，你请几天假？” “还不太确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几天。” “那你忙完家里的事，可要立即赶回来啊。” “嗯，好的。” “你回老家有钱吗？”说着，赵有财掏出一叠钱要塞到小宝手里。 但小宝没有要，道：“老板，多谢你的好意了！这钱我不能要，我有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板，真的不行。” 陈小宝就是这么实诚，他越是这样，赵有财就越欣赏他。 陈小宝回到自己住的屋里，将随身物品带上。 这一趟去省城，后果难以预料。因此，陈小宝也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陈小宝收拾停当，从屋里出来。那些厨师还有服务员都围了上来。 “小宝，你这是干啥去？” 陈小宝忙道：“我回老家一趟。” “小宝，你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赵有财走了过来，道：“我和小宝都说好了，他家里有事，临时请几天假。等他忙完家里的事就回来。” 听赵老板这么说，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由此可见，大家是多么地喜欢陈小宝。 陈小宝生性腼腆憨厚，这样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招人喜欢的。 看到陈小宝出来了，李初勤驾车在前，陈小宝驾车在后，朝高岭村驶去。 李初勤得先回家和父母打个招呼，再带些随身物品。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一次去省城会是什么后果。 陈小宝没有跟着李初勤进家，而是在外边等着。 李初勤回家对父母说，公司派他出差到省城，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让父母尽管放心就行。 随后他又将随身物品带上，从家里出来。 两人驾车朝省城方向驶去。 他们没有走高速，骑摩托车上高速，很容易被交警给查到。 他们两个走的是国道。 很多时候，他们为了赶时间，走的都是些小道，甚至是乡间土路。 经过长途跋涉，临近天黑的时候，两人终于赶到了省城。 两人找了个小饭馆，饱餐了一顿。 从饭馆出来，两人驾车来到了金色殿堂附件。 这个时候，金色殿堂已经开始营业了，霓虹闪烁，灯光辉煌，很多客人进进出出，显得热闹非凡。 两人将摩托车停在了一处花坛后边，两人坐在花坛边，密切注视着金色殿堂的大门口。 “小宝，你知道黑龙的家在哪里吗？” “我知道他家住在什么小区，但具体哪个房子，就不清楚了。要不，我给我表哥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行，这样很容易将我们暴露了。” “可我们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黑龙有时候回家，但有时候就住在这里边，很不确定。” “你认识黑龙的车吗？” “认识。” “走，咱们过去看看他的车是不是在停车场里。” 两人起身朝金色殿堂门前的停车场走去。 第824章 戒备森严 李初勤和陈小宝两人都戴着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免得被停车场中的监控拍 两人来到停车场不一会儿，陈小宝就对李初勤低声道：“勤哥，这辆车就是黑龙的。” 李初勤一看，是一辆豪华的奔驰车。 李初勤仔细看了看车牌号，并用心记了下来。 “走，咱们再去他住的那个小区看看。” 两人从停车场出来，随即驾车赶往黑龙住的那个小区。 黑龙所在的小区是一个高档别墅区，但陈小宝不知道黑龙到底住在哪栋别墅里。 “勤哥，咋办？” “咱们就在这里等。” “可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来啊。” “在金色殿堂没法下手，就在他家里下手。不管他今晚回不回来，咱们就在这里等。” “勤哥，我听你的。” “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傻等。小宝，你在小区外边等着，我到小区里边去。” “为啥要这样？” “这小区是高档别墅区，到处都是监控。如果黑龙回来了，咱们也无法立即跟进去。你在外边等着，我到里边去。只要黑龙一回来，你就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在里边就能摸准他到底住在哪栋别墅里。咱们今晚只要能摸准他住哪栋别墅，就好办了。” “好，但你怎么进去？”.. “从正门进不去，我只能从围墙上翻进去。” “勤哥，你可一定要小心，这个小区的监控摄像头太多了，不要被监控摄像头拍下来了。” “被监控摄像头拍下来也不要紧，只要不被拍到面部就行。” 随后，两人将两辆摩托车藏到了小区外边的一处树林里。 陈小宝站在小区门口对面的隐蔽角落里，密切注视着进入小区的车辆。李初勤则悄悄摸向了小区围墙。 小区围墙并不是很高，但围墙上都带有电网。况且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 李初勤轻手轻脚顺着围墙朝前摸去。 当来到小区后边时，李初勤发现小区后边的围墙更高，且小区后边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对过有一家公司，公司门口有执勤的保安。 想要从小区后边的围墙上翻进去，根本就不可能。即使把墙上的电网给剪断，也可能被马路对面公司的执勤保安发现了。 李初勤只好又绕到了围墙的另一面。 但顺着小区的围墙走了一圈，发现这个高档别墅区戒备森严。要想从围墙上翻过去，只能是先将围墙上面的电网剪断才行。 但这个点电网肯定通电了，要想剪断电网，也得要有专门的工具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陈小宝打过来的。 “勤哥，黑龙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在那里等着我。” 李初勤加快脚步，来到了小区对面，找到了陈小宝。 “勤哥，是不是不好进？” “我围着小区围墙转了一圈，围墙上都有电网，要想翻进去，必须先将电网剪断。但这得有专门的工具。” “这是高档小区，安保措施肯定很到位。” “黑龙的车进去了？” “是的，刚进去不一会儿。” 李初勤看着对面小区门口，眉头紧皱了起来。 小区门口灯火通明，门口有保安在执勤。且大门都是紧闭的，只有车辆进出才会开门。旁边有个小门，是行人进出的，但也得有门禁卡才能出入。 “小宝，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买剪断电网的工具。” “好的，勤哥。” 李初勤朝那片小树林走去，他得骑车去买剪断电网的工具。因为不能在近处买，得到远处去买。免得被警方给查到了。 可当李初勤刚走进小树林，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是陈小宝打过来的。 “勤哥，黑龙的车又出来了。” 李初勤急忙跑出小树林，看到黑龙的那辆豪华奔驰果真从小区内出来了。出来之后，随即就加快车速离开了。 李初年快步跑到陈小宝跟前，道：“这辆车是不是送黑龙回家，就又离开了？” 陈小宝道：“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因为我以前听我表哥说过，这辆车是黑龙的专车，黑龙走到哪，这辆车就跟到哪。” 李初勤道：“难道黑龙回了家之后，接着又出来了？” “很难说。” 李初勤着急地道：“难道今晚的行动要泡汤了？” “泡汤就泡汤，大不了我们明天晚上再行动。” “咱们在这省城多住一晚，就多一份风险。毕竟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这可咋办？” 两人都犯起愁来。 李初勤和陈小宝都没有做过案，他们只是凭着一股怒气要收拾黑龙，但却没有任何经验。 如果去买了剪断电网的工具，可黑龙并没在家，不但行动泡汤，还会被小区的监控给拍下来，可能就会打草惊蛇了。没把黑龙给收拾掉，两人的行踪就暴露了。 李初勤沉思着道：“当务之急，咱们要先确定黑龙到底是在家里还是又离开家返回金色殿堂了。” “勤哥，我看我还是给我表哥打个电话吧。他很靠谱，应该没事。” “不行，绝对不能给你表哥打电话。咱们即使将黑龙给收拾了，你打的这个电话可能就是把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表哥会不会出卖咱们。” “勤哥，你说的也是。” 陈小宝生性腼腆憨厚，但他表哥这人社会阅历丰富，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因此，陈小宝也没绝对的把握能保证表哥不出卖他们。 李初勤又思考了一会儿，道：“走吧，咱们还是回金色殿堂。” 两人来到那片小树林，将摩托车推出来。骑车直奔金色殿堂。 来到金色殿堂附近，两人又把摩托车藏在了花坛后边。 此时正是金色殿堂人最多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门前的停车场上更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两人来到停车场，不一会儿，就又发现了黑龙的那辆豪华奔驰。 黑龙的豪华奔驰仍旧停在原先的那个位置。 “小宝，黑龙今晚如果住在这里，你知道他住在几楼吗？” “他一般都是住在顶楼。他的办公室就在顶楼。办公室内有个套间，黑龙平时不回家就住在那个套间里。” “现在趁着人多，咱们混进去。” “走。” 两人随即朝金色殿堂的大门厅走去。 第825章 深夜攀爬 当刚来到门厅近前，陈小宝突然低声道：“不好。”随即转身走了开去。 李初勤只好也转身跟着陈小宝来到了门厅前边的僻静处。 “小宝，咋了？” “站在门厅左边的那个服务生认识我。” “那咋办？” “勤哥，你自己进去，想办法到四楼的男厕所。你在那里等着我，我能顺着墙上的管子爬到四楼的男厕所。” “你从哪里往上爬？” 陈小宝领着李初勤来到了金色殿堂的另一面，指着一根排水管，道：“这管子直达四楼的男厕所，我就从这里爬上去。” 李初勤抬头看了看，金色殿堂虽然只有四楼，但却很高。 “能行吗？太危险了。” 李初勤担心陈小宝在攀爬的过程中会摔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事，我原先就爬过。” “真的没事？” “真的，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勤哥，你进去的时候，帽檐往下压，尽量不要抬头，免得被里边的监控拍下来。你趁现在人多混到四楼上，应该没问题。” 李初勤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但陈小宝伸手拉住了他。 “勤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看黑龙在不。” “好。” 陈小宝伸手抓住那个管子，身子一纵，随即朝上攀爬起来。 陈小宝的动作很快，身子非常轻盈。不一会儿，就攀爬上去了很大一段距离。 这让李初勤很是吃惊，陈小宝身高接近两米，体型壮硕，就像一座铁塔，可他攀爬起来，竟然如此灵活轻盈，就像一只猿猴一样。 就在李初勤惊叹之际，陈小宝已经快速地顺着这个管子攀爬到了四楼的男厕所窗户下。 陈小宝悄悄抬头，朝男厕所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里边没人，随即轻轻拨开纱窗，很是灵巧地进入了男厕所。 这一幕让李初勤看的更是目瞪口呆。 扪心自问，李初勤要是去爬这个管子，还真非常困难。 一刻钟之后，陈小宝突然又从四楼的男厕所出来了，他顺着管子快速地来到地面。 “勤哥，黑龙就在他办公室里。不过，他身边的几个贴身保镖也在，其中就包括我表哥，现在根本就没法动手。”. “他等会是不是还要回家？” 李初勤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黑龙还要回家，因为那个高档小区实在是太难进了。 陈小宝低声道：“不知道啊，估计他刚才已经回家了一趟，他今晚很有可能不会再回家了。不然，他刚才回家那一趟干啥？” “说的也是，但愿他今晚住在这里。” “勤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睡着之后咱们再动手。” “这样也行。” “那你就不能从门厅进去了，等后半夜，咱们两个从这里再爬上去。” “可我没这样爬过，我感觉我做不到。” “嘿嘿，没事，我这里有绳子。到时候把这根绳子拴在你腰上，我带你往上爬。即使你抓不牢，也不至于掉下来。” 说着，陈小宝从腰间解下来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就是那种专门攀爬的保护绳，绳子两头还有环扣。 李初勤心中大喜，道：“小宝，你竟然还带了这样的绳子啊？” “这根绳子我早买好了，今天专门带来的。” “呵呵，好，有了这根绳子，就保险多了。” 两人来到了花坛后边，从这里就能直接看到四楼黑龙的办公室。 但黑龙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也不知道这逼忙的什么。 李初勤一直在盘算一个事，到底该怎么收拾黑龙。 最佳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将黑龙给弄死。 如果是李初勤一个人来，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黑龙给销户了。 但陈小宝跟着来了，李初勤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陈小宝着想。 经过深思熟虑，李初勤低声道：“小宝，你认为咱们该怎么收拾黑龙？” 陈小宝连犹豫也没犹豫，很是干脆地道：“直接将他灭了。” 陈小宝这么回答，让李初勤很是欣慰，他更加认定了陈小宝这个兄弟。 “小宝，我看咱们没必要将他灭了，把他整成残废就行。这样以后他也不敢再嚣张了。” “为啥？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只把他整成残废，这也太可惜了吧？” “要是把他弄死，警方肯定会紧紧咬住不放。因为命案必破，警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破案的。但如果把他整成残废，只要他不死，警方对他这号人也不会太上心的。这样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不然，我们将面临随时被抓的危险。” 陈小宝也不笨，他听了勤哥的分析，只好点头道：“勤哥，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这么办，把他整残就行。” “勤哥，把他整残也有很多方式。我认为咱们既然要做，那就把他的手筋脚筋全挑了，让他彻底成为废人。” “手筋脚筋全挑了？”李初勤还真没干过这样的事，他虽然是个玩刀行家，但却从来没有挑过手筋脚筋。 “是啊，把他手筋脚筋全挑了。勤哥，你挑过吗？” “没有。” “虽然我也没有挑过，但我却知道怎么去挑。” “好，那咱们就这么办。”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李初勤和陈小宝一直等到了凌晨四点多，这才发现黑龙办公室的灯终于灭了。 两人立即行动起来。 五点多天就蒙蒙亮了，六点多天就大亮了。 留给他们两个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小时了。 陈小宝拿出那根绳索，一头系在了自己腰间，另一头系在了李初勤腰间。 陈小宝率先朝上爬去，李初勤随后跟进。 李初勤头一次这样攀爬，他学着陈小宝的样子，开始的时候还行，但爬到二楼的时候，李初勤双手双脚开始发抖，双手几乎都快抓不住管子了。 如果是陈小宝一个人往上攀爬，他现在早就到四楼了。 但陈小宝担心李初勤的安危，他朝上攀爬的比较慢，还不时朝下看去，防止李初勤掉下去。 陈小宝蹭蹭两下就又朝上攀爬了接近两米，但腰间的绳子一紧，他知道勤哥没有跟上来，急忙停了下来，低头朝下看去。 李初勤的确没有跟上来，刚才双手没有抓牢管子，要不是腰间系着绳子，他就掉下去了。 现在是夜深人静，金色殿堂里边住了不少人。要是稍有动静，就会被里边的人给发现了。 因此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大口喘气，更不能弄出什么动静来。 第826章 千钧之力 陈小宝急忙伸左手紧紧扣住旁边的窗户框，右手用力往上一拽绳索。 李初勤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他往上去，整个人都是为之一轻，他立即手脚并用往上攀爬。 陈小宝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双臂犹如千钧之力。几个回合之后，他和勤哥就攀爬到了四楼。 陈小宝探头朝四楼的男厕所看了看，仔细听了听里边的动静，发现没人，他立即伸手拨开纱窗，身子一纵，很是轻灵地翻了进去。 李初勤如法炮制，也随即翻了进去。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随即进入了厕所的一个隔断，陈小宝低声道：“勤哥，黑龙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我从外边的洗手间进入黑龙的办公室。等我把门打开之后，你再进去。” 李初勤低声道：“你从外边的洗手间怎么进入黑龙的办公室？” “我从洗手间的窗户翻出去，再从黑龙办公室的窗户爬进去。” “这样行吗？” “没问题。” “注意安全。” 陈小宝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轻手轻脚来到了外边的洗手间。 陈小宝从洗手间的窗户翻了出去。李初勤趴在窗口紧张地看着陈小宝。 洗手间和黑龙的办公室一墙之隔，但黑龙办公室的门却是紧闭着。如果硬闯的话，陈小宝担心办公室里会有黑龙的贴身保镖。 为了确保行动成功，陈小宝只能从洗手间的窗户翻出去，再从黑龙办公室的窗户爬进去。 这样做是极其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楼去。 陈小宝艺高人胆大，他十指如钳，哪怕只有一点能抓住的小地方，他都不会摔下去。 但即使这样，陈小宝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顺着墙壁翻进了黑龙的办公室。 当陈小宝翻进了黑龙的办公室，李初勤则随即来到洗手间门口，朝外观察着。 几分钟后，轻轻的开门声传来，李初勤知道小宝成功了，他随即从洗手间出来，快速来到了黑龙的办公室。 当李初勤进入了黑龙的办公室，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办公室的两排宽大沙发上躺着两个人。 这让李初勤大吃一惊，但这两个人躺在沙发上却是一动不动。 陈小宝趴在李初勤耳边低声道：“这两个是黑龙的保镖，已经被我打昏了过去。黑龙就在里边的套间里。” 两人来到套间门口，陈小宝伸手轻轻推开套间的门闯了进去，李初勤紧随其后。 套间内突然传来一声:“谁?” 黑龙平时非常警觉，他在里边套间睡觉，外边的办公室里还得有两个贴身保镖守护。 陈小宝开门的声音很小，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但还是惊动了黑龙。 黑龙睁眼一看，看到两个黑影闯了进来，急忙坐了起来，大声问谁? 陈小宝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对着黑龙就是一记重拳，黑龙仰面躺倒在床上。李初勤扑过去，挥拳对着黑龙就是一阵猛捶。 黑龙一动不动，连哼都没哼，他早就被陈小宝那一拳给打的昏死过去了。 李初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胶带，封住了黑龙的嘴，免得他醒过来大喊大叫。陈小宝伸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李初勤也从腰间拔出了随身带的那把刀。 陈小宝挥刀对着黑龙的脚后跟扎了进去，刀把翻转，随即用力一挑，黑龙的脚筋断了。 就在陈小宝再去挑黑龙的另一只脚的脚筋时，李初勤阻止了他，低声道:“我来。” 刚才陈小宝在挑黑龙脚筋时，李初勤仔细观看着，陈小宝挑脚筋的动作，李初勤都记了下来。 他如法炮制，很快就将黑龙的另一只脚的脚筋挑断。 陈小宝随即将黑龙的一只手的手筋挑断，李初勤又照着陈小宝的动作，将黑龙的另一只手的手筋挑断。 随后，李初勤和陈小宝快速撒离。 两人从黑龙办公室出来，又来到了四楼的男厕所。 他们要顺着原路返回，陈小宝取出绳索，仍是一头系在自己腰问，另一头系在李初勤腰间。 他让李初勤先下，他再后下。 陈小宝这么做的目的仍是为了保护李初勤，因为下去的时候比往上攀爬的时候，还更容易脱手掉下去。 两人快速顺着管子下到地面，立即来到花坛后边。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陈小宝低声道:“勤哥，咱们去哪里?” “回南荒镇。” “咱们不收拾黄敬尊郝迈还有赵小林他们了?” 李初勤低声道：“郝迈和赵小林都是警察，咱们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动手。黄敬尊是常务副省长的儿子，更是慎之又慎。要对付他们几个，得从长计议。黑龙现在已经废了，黄敬尊郝迈赵小林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先回南荒镇，避其锋芒，再寻找机会对付他们。” “好，勤哥。” “咱们快走。” 两人驾车快速离开了这里。 也就在李初勤和陈小宝驶出去没多远，黑龙的两个贴身保镖苏醒了过来。 这两个保镖在睡梦中被陈小宝给直接打昏了过去。 两人苏醒过来后，都立即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头和脖子，感觉还有些疼痛。 一个保镖骂道：“妈的，怎么回事?” 另一个保镖道：“可能是有人偷袭了我们。” 两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打昏了过去，两人现在还都在懵圈。要不是脑袋和脖子都在疼，他们都不知道被人给偷袭了。 其中一个保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伸手按开了屋内的灯光，突然发现里边套间的门大开着。 不对啊，老板在里面睡觉的时候，都是关着门的。难道老板出去上厕所了?另一个保镖用手摸着被打肿的脖子，也站起身来。妈的，脖子怎么这么疼?都肿了起来，他意识到不妙，急忙快步朝里边的套间走去。 当他一进门，看到老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床上都是血，他急忙伸手打开灯光，眼前的一幕让这个保镖惊呆了，当即就惊叫起来。 第827章 仇家寻仇 另一个保镖也急忙跑了过来 这两个保镖也都是久经战阵之人，但眼前的这一幕，把这两个保镖吓坏了。他们都以为老板黑龙死了。 一个保镖喊道：“快去喊狼哥，快把狼哥叫过来，” 另一个保镖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这两个保镖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保护黑龙，没想到黑龙却遭人暗算了。这两个保镖非常害怕，老板成了这个样子，狼哥能放过他们吗？ 狂狼和另外几个保镖则在隔壁的房间睡觉。 这个保镖来到隔壁房间门前，伸手就推开门打开灯，大声喊道:“不好了，老板被人杀了。” 狂狼和几个保镖瞬间都被惊醒，他们立即纷纷起床朝黑龙的办公室跑去。 狂狼冲进了黑龙的休息间，眼前的一幕把他也惊呆了。 他仔细一看，发现黑龙的嘴巴上竟然还封着一块胶带，伸手就把胶带扯了下来，冲站在那里还在懵逼的那个保镖骂道:“大哥嘴上封着胶带，你他妈的没看到吗?”边骂边把胶带砸在了这个保镖脸上。 跟着冲进来的几个保镖，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一个保镖道：“狼哥，咋办?” 另一个保镖道：“狼哥，要不要报警?” 狂狼恼火地道:“抓紧时间拨打120，先把大哥送医院。” “狼哥，大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啪，狂狼对着说这话的那个保镖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再说不吉利的话，就弄死你。” “是，狼哥，我错了。” “快打急救电话。” 一个保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120。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黑龙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狂狼等一众保镖急忙扭头朝他看去。 黑龙终于苏醒了过来。要不是狂狼将封在他嘴巴上的胶带拿掉，他现在可能还苏醒不过来。 胶带拿掉，呼吸畅通，这才终于让他苏醒了过来。 黑龙苏醒过来后，随即就感到浑身疼痛，尤其是四肢，更是疼的他几乎又要昏死过去。 众人扑到床前，刚要开口说话，黑龙就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黑龙这一惨叫，住在一楼二楼三楼的服务生、保安以及其他人员立即都朝四楼跑来。 狂狼趴在床边问道:“大哥，要不要报警?” 由于黑龙是道中之人，不论遇到什么事，但凡涉及到报不报警时，必须得先经过黑龙批准才行。 当碰到黑吃黑时，就不能报警了。如果一报警，可能就把自己也给扯进去了。 况且道中之人遇到事就报警，也会被道上的其他人耻笑的。 苏醒过来的黑龙，光顾着疼痛了，哪里还有心思回答狂狼的话。 看黑龙这样，狂狼也傻眼了。 黑龙四肢血淋淋的，看样子像是被人给挑断了脚筋和手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龙就废了。 黑龙不住地鬼哭狼嚎，狂狼等人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只能是盼着救护车快点到来。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几个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和急救仪器冲了进来。 医护人员略一检查黑龙的伤势，马上决定赶紧送往医院。 狂狼等人和医护人员将黑龙抬上了担架，随即朝外快走。 可能是医护人员的到来，让黑龙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突然冲狂狼道:“快给郝所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 狂狼不敢怠慢，立即掏出手机调出郝迈的手机号码来，拨打了过去。 郝迈此时还在住院，他的肋骨断了四根。现在他虽然能下床走动了，但还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活动，得随时注意受伤的肋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着也得三个多月之后才能彻底完好。 早上六点来钟，郝迈正睡得不亦乐乎，手机铃声把他惊醒，他很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黑龙的手下狂狼打过来的，低声骂道:“妈的，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骂完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郝所，我是匡信，龙哥被人给暗算了，受伤很重。” 郝迈顿时一愣，问道:“黑龙被人给暗算了?” “是的，郝所。” “被什么人给暗算的?” “不知道，龙哥是在睡觉的时候遭人暗算的。现在龙哥被紧急送往医院了， 他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派人过来。” 郝迈问道:“黑龙是在哪里遭人暗算的?” “在会所里。” 狂狼说的会所，就是指金色殿堂。 郝迈再次问道:“黑龙的伤势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才冲到龙哥的休息间时，龙哥当时是昏迷的，身上床上都是血。尤其是他的四肢血淋淋的，好像被人给挑断了脚筋和手筋。随后龙哥苏醒了过来，看样子生命暂时没有危险。” “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会所龙哥的休息间。龙哥就是在这里遭人暗算的。”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派人过去。” “是，郝所。” 挂断电话后，郝迈却犯了愁。 他现在和周成功以及副队长都闹僵了，他在刑警支队虽然是副处级，但却只是一个副处级的侦查员，是个有职无权的靠边站角色。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无人可派。 他要调用刑警支队的任何一个刑警队员，都必须要经过周成功的批准同意才行。 大学城派出所是他的老根据地，但现在是秦荣志说了算，他也没法从大学城派出所调人 自己现在竟然混到了无人可派的地步，这可咋办？ 黑龙这才放出来没几天，就突然遭人暗算了。到底是什么人暗算的黑龙? 经过思前想后，郝迈只好给周成功打去了电话。 周成功起床之后正在洗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郝迈打过来的。 他不禁有些纳闷，郝迈几乎是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 何况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多。 周成功虽然很烦郝迈，但他打来电话了，自已也不能不接。 周成功很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 “周队，我是郝迈。” “老郝，啥事?” “黑龙被人给暗算了，受伤很重，他的手下给我打来了电话，向我报案。我现在还在住院，行动不便。周队，这个案子只能靠你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郝迈还不忘摆出他副处级的谱。 周成功有些吃惊地道:“黑龙怎么还能被人给暗算了呢?” “我分析是仇家寻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在什么地方?” “就在金色殿堂黑龙办公室里的休息间，他的手下还在那里等着呢。周队，你派人过去勘查现场吧。” 周成功语气很是冷淡地道：“我知道了。” 说完，周成功就扣断了电话。 第828章 职务问题 周成功心里很不愿意管这个案子，但郝迈给他打电话，那就等同于有人报案了。 如果周成功不派人去勘察现场，那就等于被郝迈给抓住把柄了。 郝迈身后站着的是黄敬尊，黄敬尊身后站着的是黄连升。 面对高高在上的常务副省长黄连升，根本就不是周成功这种小人物能够得罪得起的。 郝迈作为一名警察，竟然跟黑龙这种道中之人走得这么近乎，这不是警匪一窝嘛，真是败坏警察的形象。 但这也让周成功抓住了郝迈的一个把柄。 你郝迈和黑龙关系这么好，这不就等于给黑龙充当保护伞嘛。 这条罪状一旦做实，你郝迈也就彻底歇菜了。 周成功非常讨厌郝迈，因为郝迈根本就不拿他当队长看待。 两人也是都卯足了劲相互算计，都想将对方斩于马下。 郝迈主动给周成功打电话报案，这就让周成功抓住了郝迈的把柄。 但这个把柄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不能把都迈怎么样。 周成功如果不想被郝迈抓住把柄，那就得派人去勘察现场。 如果换作别人，周成功肯定第一时间就紧急派人去勘察现场，但黑龙这种货色，周成功打算到了单位后，再派人去勘察现场也不迟。 周成功也纳闷，到底是黑龙的哪个仇家来寻仇，怎么不直接把黑龙给做了?郝迈给周成功打完电话后，就来到了黄敬尊的病房。 黄敬尊断了两根肋量，他现在也没出院。. 黄敬尊早就醒了，但他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郝迈双手护肋，走路很慢，他不敢牵动受伤的肋骨。否则，他又得要再活受罪。 他慢悠悠地来到黄敬尊床前，低声叫了声黄董。 黄敬尊睁开眼，看到是郝迈来了，问道:“有啥事坐下说。” 郝迈伸手扶住床沿，慢慢地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道:“黄董，黑龙昨晚遭人暗算了，受伤很重.” 黄敬尊顿时一愣，忙道:“黑龙昨晚遭人暗算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暗算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郝迈道:“我已经给周成功打电话报案了，他派人过去勘察现场。” “谁告诉你的?” “是黑龙的一个叫匡信的手下。” “黑龙伤势咋样?重到什么程度?” “目前还不清楚，黑龙已经被送往医院了，很有可能就是这家医院。” 听到这里，黄敬尊很是恼火，道:‘我们两个和赵小林都在这里住院，现在黑龙也受了重伤。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也太倒霉了吧。” “是啊，我也在纳闷这件事呢。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对黑龙下此毒手?” 黄敬尊咬牙切齿地道:“打咱们的那个陈小宝，现在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我看陈局和周成功他们，压根就没有把这个事当真事来办。马勒戈壁的，我和他们没完。” 黄敬尊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在他看来，将陈小宝抓住，比什么都重要。 但陈小宝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音信，这让黄敬尊对陈局和周成功等人极为不满。 郝迈掏出手机拨通了狂狼的手机，问道:“匡信，市局刑警支队派人到现场了吗?” “还没有。” 郝迈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自己给周成功打电话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可刑警支队竟然还没有派人过去，周成功也太不给自已面子了吧? 郝迈阴沉着脸道:“只要刑警支队的人一到，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郝所。” 郝迈就是想要看看周成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派人过去。 黄敬尊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对体制内皮儿汤汆丸子的事却非常内行。 郝迈和匡信在电话中说的话，黄敬尊都听到了。 郝迈的表情变化，黄敬尊也都看到了。 黄敬尊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问道:“周成功是不是很不给力?” 郝迈恼火地道:“是，他太不给力了。我给他打电话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可他到现在也没有派人过去。妈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黄敬尊道:“周成功这个人的确是很不给力，陈小宝到现在也没有抓到。现在黑龙遭人暗算了，是你亲自给他打的电话，他竟然还这么墨迹？真他妈的不识抬举。” 郝迈一直在寻找机会和黄敬尊说自己职务的事，现在听黄敬尊对周成功如此不满，正好是个最佳的机会。 便道:“黄董，可惜我现在只是刑警支队的一个侦查员，虽然是副处级，但却是有职无权，也就是个摆设。刑警支队的人，我一个也调不动。大学城派出所是我的老本营，但现在则是秦荣志说了算。我现在是一个人也调不动啊。不然，我早就派人过去了。” 郝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黄敬尊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 “郝所，你别着急，等我出院之后，我就立即解决你职务的问题。” 郝迈闻听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仍是满脸愁容，道:“黄董，你对我的关心，我不胜感激！我的职务问题，关键在于陈局。只要陈局一句话，我的职务问题就解决了。” “陈局？哼，我看他就是一个老油条，推诿扯皮，能糊弄就糊弄，他现在也是不识抬举。” 郝迈忙道：“黄董，我的职务问题，除了陈局，谁说了也不算，只有他说了才算。在适当的时候，是不是请罗董出面和他说一下？” 郝迈知道，赵小林没有被开除，黑龙从看守所放出来，都是罗志宗去找的陈局。这也让郝迈清楚地认识到，官场中的很多事，黄敬尊都是通过罗志宗去办的。 黄敬尊道:“这件事我先和罗叔商量一下，罗叔肯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赵小林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迈哥，我到你病房了，看你不在屋里，我就知道你到黄董这里来了。” 赵小林边说边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 赵小林自住院以来，一直坐轮椅。前几天才撤掉了轮椅，但走路却是一瘸一拐的。 虽然他没验出什么伤来，但却伤的不轻。 赵小林现在对黄敬尊更加毕恭毕敬，因为就是罗志宗出面才保住了他的这份警察工作。不然，他铁定被开除了。 罗志宗之所以出面帮赵小林，完全是因为黄敬尊。 第829章 心头之恨 黄敬尊对赵小林并没有多好的印象，他很是看不惯赵小林浑身的匪气。 他帮赵小林，也完全是看在郝迈的面子上。 郝迈道:“小林，你来的正好，我还正想把你叫过来呢。” 随后，郝迈就把黑龙昨晚遭人暗算的事，告诉了赵小林。 赵小林颇为震惊，道:“还有人敢暗算黑龙?谁他妈这么大胆子?” 赵小林的说辞和黄敬尊的说辞如出一辙。 他也是没有想到还有人胆敢暗算黑龙。 黑龙可是黑道大哥，只有他暗算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敢暗算他的份？ 但现在黑龙却是被人给暗算了，这让浑身匪气的赵小林做梦也没有想到。 直到上午九点多钟，郝迈才接到了匡信打来的电话，市局刑警支队的人刚到现场，但周成功和副队长都没有到，只是派了四个刑警队员到达的现场。 这让郝迈很是恼火，但他也不能和匡信说周成功的不是，他只能咬牙忍着。匡信就是狂狼，匡信是他的本名，狂狼是他的绰号。 匡信告诉郝迈，救护车将龙哥拉去的医院，就是郝迈所住的医院。 不过，龙哥现在还在急救室里，都好几个小时了，仍是没有从急救室出来。他等会也会赶到医院。 又是一个多小时后，黑龙被医护人员从急救室推出来了，随即被推进了病房。 黑龙的病房被安排在了赵小林的隔壁。 现在他们四个人终于在医院里聚齐了。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反正他们四个现在都躺在了医院里，而且四个人的病房还都是一墙之隔，这让他们四个人都感到特别憋气。 尤其是黄敬尊，不但憋气，还特别没有面子。 黑龙被推进病房，黄敬尊郝迈赵小林他们都过来了。 站在黑龙床边的有几个人，都是黑龙的保镖。 为首的那个正是匡信，也就是狂狼。 黑龙的下颌骨打上了石膏，缠上了纱布。 他的两个手腕和两个脚腕，也都缠满了纱布。 两肋也都打上了石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黑龙现在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黄敬尊郝迈赵小林纷纷问黑龙伤势如何? 黑龙欲哭无泪，他的下颌骨打着石膏缠着纱布，说话很不方便。 狂狼道：“龙哥的脚筋和手筋都被挑断了，两侧的肋骨也都被打折了，下颌骨被打碎了。” 黄敬尊郝迈赵小林闻听都是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黑龙伤的如此之重。 黑龙的下颌骨就是被陈小宝那一拳给打碎的。当时黑龙被惊醒后，坐起身来喊了声谁？陈小宝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他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颌骨上，直接将他打的昏死了过去。 一个是下颌骨，一个是颈动脉，这两个地方遭受重击，一般都会当场昏死过去。 在街战中，被人一拳击中下巴，倒地不起，就是这个原因。 被人一掌击中颈动脉，倒地不起，也是这个原因。 黑龙两侧的肋骨都被打断，是李初勤的杰作。当时他左右开弓挥拳猛击黑龙的两肋，把黑龙的肋骨全部打折。 最后，陈小宝挥着锋利的匕首，将黑龙的一只脚的脚筋和一只手的手筋给挑断。 李初勤现学现卖，当场用那把随身带的刀，将黑龙的另一只脚的脚筋和另一只手的手筋给挑断。 黄敬尊问道：“他的脚筋和手筋都接上了吗？” 狂狼摇了摇头，道：“接不上了。” 郝迈和赵小林也都是叹了口气，他们清楚，脚筋和手筋一旦被挑断，是接不上的。黑龙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黑龙就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他当然清楚脚筋和手筋被挑断是什么后果，他急的哇哇乱叫。 一个医护人员匆忙走了过来，对他道：“你的下颌骨都碎了，你不能乱叫，小心下颌骨没法愈合了。” 黑龙急的闭上了双眼，但他满头都是大汗，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黄敬尊不知道脚筋和手筋被挑断的后果，竟然还问道：“为何接不上了？” 郝迈道：“黄董，脚筋和手筋一旦被挑断，就再也接不上了。” “草。”黄敬尊气恼地骂了个草。 郝迈问道：“龙哥，这是谁暗算你的，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黑龙突然睁开了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含糊不清地道：“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很高，像是那个陈小宝。” 黑龙下颌骨被打碎了，说话虽然含糊不清，但他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不顾一切说出来的，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 陈小宝的名字再次出现，让黄敬尊郝迈赵小林和黑龙的那些保镖都是大吃一惊。尤其是狂狼，更是极为震惊。 郝迈忙问：“龙哥，你看清楚了其中一个是陈小宝吗？” 黑龙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让他的下颌骨剧烈疼痛起来，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却点了点头。 黑龙也不确定那个高个是不是陈小宝，但陈小宝接近两米的个头，实在是太显眼了。 黑龙当时被惊醒，随即坐起身来，看到了两个人闯进了他的休息间，最前边的那个让黑龙记忆犹新，因为他的个子太高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陈小宝。因为除了陈小宝，他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个头的人。 不管是不是陈小宝，黑龙把自己能想到的人说出来，即使冤枉了陈小宝，那也没什么。毕竟陈小宝把他和郝迈还有黄敬尊都给打了。 因此，他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黄敬尊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他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都是拜陈小宝所赐。 陈小宝就是他黄敬尊最大的敌人，只有将陈小宝给除掉了，才能解黄敬尊的心头之恨。 “抓，必须要尽快抓住这个陈小宝。” 黄敬尊边说边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局的手机。 “陈局，我是黄敬尊。” “敬尊，你好！” 黄敬尊没好气地道：“我不好，我能好吗？那个陈小宝把我给打成了这样，你们到现在也没有把他抓住。结果他现在又把黑龙给打成残废了。陈局，你们这是严重的失职，也可以说是渎职。” 陈局当即就懵圈了，黄敬尊现在竟然直接给他扣帽子，上纲上线了。 要是换作别人，陈局根本就不怕。 可黄敬尊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黄连升的儿子啊！ 第830章 反咬一口 黄敬尊给陈局扣的帽子，先是失职后是渎职，这要是出自黄副省长之口，那陈局就彻底完蛋了。 懵圈过后的陈局，不得不慎重对待了，忙道：“敬尊，我们一直在抓那个陈小宝，只是目前还没有抓到他。我们一直在努力，但抓人总得有个过程啊。” “你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陈小宝把我和郝迈给打的到现在也没有出院，现在他又把黑龙给打成残废了。郝迈六点钟就给周成功打电话报案了，可周成功九点钟才派人到达现场，这就是典型的不负责任，不是渎职是什么？” 渎职比失职要严重的多，黄敬尊现在就是使劲往陈局和周成功头上扣渎职的帽子，这就等于紧紧抓住陈局的软肋了。 “敬尊，你稍安勿躁，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马上就落实一下。” “陈局，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但你们做的太过分了。我要向省公安厅和省政法委控告你们。哼，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说完，黄敬尊就把电话给扣了。 黄敬尊现在就是反咬陈局一口，给陈局施加压力，好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把陈小宝尽快抓到。 陈局的确有些慌神了，因为黄敬尊还从来没有和他这么强硬过。以前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黄敬尊最起码表面上是很尊重陈局的。但现在黄敬尊对陈局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了。 要是换作别人，陈局当场就会怒怼回去。但对方是黄敬尊，是黄副省长的儿子。面对这个黄衙内，陈局也是没有办法。 陈局立即把周成功叫了过来。 “成功，今天早上六点郝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报案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 “你怎么搞得？郝迈六点钟给你打电话报案，你怎么九点多才派人去现场？” “陈局，郝迈的确是给我打电话报案了，但他是替黑龙报的案。黑龙昨晚遭人暗算了，这就是典型的黑吃黑。我手头还有几个非常重要的案子没破，警力严重不足，我能在九点多派人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像这种黑吃黑的案子，走个过场也就是了，有必要认真吗？我们警察保护的是人民群众，而不是给黑龙那种货色充当保护伞。” 周成功这番话很厉害，尤其是最后一句，摆明了就是在指责郝迈给黑龙充当保护伞。精明过人的陈局岂能听不出来？ 陈局也没法指责和埋怨周成功，因为周成功做的并没有错。而且因为陈局将黑龙给放出去，周成功还和陈局大吵了一架。陈局心里本就有愧。 陈局没有发火，而是用温和的语气道：“成功，刚才黄敬尊给我来电话了，冲我大发雷霆，还指责我们失职渎职，他还要到省公安厅和省政法委去控告我们。” 周成功顿时一愣，随即回过味来，生气地道：“黄敬尊还冲你大发雷霆？他还指责我们失职渎职？还要到省公安厅省政法委控告我们？哼，黄敬尊太没点逼数了，他就是仗着他老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如果没有他那个当常务副省长的爹，他敢这样吗？他算老几啊？还敢冲你大发雷霆？麻辣隔壁的，他纯粹就是个混蛋。” 也别说，周成功这一通发火，陈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很是解气。 周成功将陈局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陈局心里当然很是痛快了。 “成功，黄敬尊对我说，将黑龙打成残废的就是那个陈小宝。” 周成功又是一愣，很是吃惊地道：“陈小宝？不可能吧？勘察现场的干警已经向我汇报了，压根就没有提到是谁做的案，更没有提及到陈小宝。黄敬尊怎么知道是陈小宝将黑龙给打残的？” “这我也就不清楚了，但黄敬尊说的很是肯定。他说陈小宝将他和郝迈打的到现在也没有出院，陈小宝现在又把黑龙给打成残废了。他埋怨责怪我们没有将陈小宝抓捕归案，指责我们失职渎职。” 周成功眉头紧皱，道：“黄敬尊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就是那个陈小宝干的？” “成功，我看咱们现在马上到医院去吧，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任由黄敬尊这么闹下去，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毕竟他老爹可是黄副省长。” 周成功很是无奈地道：“好吧，我陪您去医院。” 匡信，也就是狂狼，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当黑龙说出陈小宝的名字时，他当时就惊呆了。 黄敬尊给陈局打电话说的那些话，狂狼也当场都听到了。 狂狼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病房，躲到了一个僻静处，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小宝的手机。 陈小宝原先在省城的那个手机号码早就废弃不用了，陈小宝现在用的手机号码是在南荒镇办理的。 陈小宝办理了新手机号码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狂狼。 他们两个毕竟是表兄弟，两人之间不能断了联系。 陈小宝的手机是打通了，但陈小宝却没有接。 此时的陈小宝正和李初勤驾车往南荒镇赶，他的手机调到了静音，又加上正在骑车，压根就没有听到手机在响。 狂狼连着拨打了很多遍，但陈小宝都没有接听。 这可把狂狼给急坏了，不知不觉汗珠子就流下来了。 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要问一下，这个案子是不是陈小宝做的。 接连打了很多遍，陈小宝一直没有接听。 狂狼再着急也没用，他也不能老是待在外边，只好又返回了病房。 狂狼虽然在暗中保护陈小宝，但他对黑龙也是忠心耿耿。 在道上混，忠义二字是最重要的。 忠心耿耿不能是装出来的，而是要真心实意。 装出来的忠心耿耿，很容易就能被人给觉察到了。必须真心实意的忠心耿耿，才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不然，狂狼也不会得到黑龙的如此器重。 小宝啊小宝，这个案子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也救不了你了。 虽然狂狼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就是陈小宝干的，但黑龙说出了陈小宝的名字，而且还很是肯定。这就说明这个案子，很大概率就是陈小宝干的。 狂狼现在是既恼火又担心，心中很是烦躁。他在生陈小宝的气。 第831章 警方行动 李初勤和陈小宝一路狂奔，路上没有任何停留。 当看到路边有一处加油站时，两人驾车来到了加油站加油。 在加油的时候，陈小宝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表哥竟然给自己打了很多次电话。M.. “勤哥，我表哥给我打电话了，而且还打了很多次，想必是有急事。” 李初勤顿时一愣，不禁皱眉沉思着道：“是不是咱们有什么破绽，被你表哥给发现了？” “应该没有什么破绽吧，凡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我都擦了。至于脚印，也不可能留下，因为我也都擦了。” “走，咱们出去商量一下对策。” 两人加完油，随即驾车驶离加油站，来到路边的一处小树林，停了下来。 李初勤分析道：“咱们两辆摩托的车牌号都进行了伪装，监控即使拍下来，也查不到咱们。咱们行动完毕撤走的时候，该擦的地方都擦了，指纹脚印也应该没留下。况且咱们骑车的时候都是戴着头盔，不骑车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监控也根本就拍不到咱们的面部。按理说，不应该留下什么破绽。” 陈小宝道：“破绽应该没有。” “但你表哥为何突然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 “我也不知道呢。” 李初勤突然恍然大悟，道：“小宝，如果唯一留下破绽的，就是你这个头。当时咱们冲进黑龙的休息间时，黑龙当时是坐了起来，还问是谁？是不是黑龙认出了你？” “不应该啊，我估计他当时坐起来也没看清楚什么，就被我一拳给打昏了过去。我那一拳，应该是将他的下颌骨给打碎了。他当时就被直接给打的昏死过去了。” “你有把握把他的下颌骨给打碎了？” “是的，勤哥，我有把握。我十五岁那年，放暑假在家。一个小偷溜进了我家里偷东西，当时被我一拳打中了他的下颌骨，那个小偷当场昏死了过去。警察来了，他都没有苏醒过来。最后把他拉到医院一检查，这才发现他的下颌骨被我给打碎了。我今年都二十多岁了，力气比十五岁的时候还要大得多，黑龙的下颌骨铁定被我打碎了。” 听陈小宝这么说，李初勤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小子该不会从小就是个练家子吧？” “勤哥，我从小就跟我父亲练通背拳，这是我们家传的。” “通背拳？” “是的，就是模仿猿猴的一种拳法。” “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厉害，原来你从小就是个练家子啊。” 陈小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笑的很是腼腆。 李初勤沉思着道：“小宝，你给你表哥回电话。如果他问是不是你做的，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陈小宝点了点头，随即给狂狼拨打了回去。 此时的狂狼正在黑龙的床边，突然手机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陈小宝打过来的。 他不露声色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照看着龙哥，我出去接个电话。”说着，迈步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之后，狂狼加快脚步，又来到了那个僻静处，这才按下了接听键，小声地道：“小宝，你在哪里？” “我在南荒镇啊。” 狂狼沉吟了一下，随即问道：“黑龙被人给暗算了，是不是你干的？” “啥？黑龙被人给暗算了，你怀疑是我？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一直派黑道上的人抓我嘛，我躲还来不及呢。” “黑龙说暗算他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 “啊？这不是胡扯嘛。” “黑龙已经报案了，他伤的很重，下颌骨被打碎了，肋骨也都被打断了，脚筋和手筋也都被挑了，黑龙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严重，巨鼎集团的大人物黄董也出面了，逼迫警方抓紧破案，还要尽快抓住你。” “表哥，不是我做的，他们凭什么抓我？” “黑龙说两个暗算他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你。他已经指认你了。即使不是你做的，警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到处抓你。小宝，你好自为之吧。我也就能帮你这些了。记住，将来你一旦被抓，千万不要说我给你打过电话，更不要说咱们两个是表兄弟。另外，你赶紧再换个新手机号码，这个号码不要再用了。” 说完，狂狼就扣断了电话。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免得被人给发现了。 他一旦引起了自己同伙或者警方的怀疑，只要一查他的通话记录，那就什么都隐瞒不住了。 要是让黑龙知道了是他在暗中帮助小宝，黑龙非弄死他不可。 但狂狼将黑龙这边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小宝，陈小宝随即就将这些消息都告诉了李初勤。 李初勤听后大吃一惊，道：“小宝，看来黑龙认定是你，就是因为你的个子太高。他认定你也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勤哥，我才不怕呢。即使警察抓到了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咱们往坏处想，但要往好处办。咱们都不能被警察抓到。既然黑龙已经报了警，还有那个黄敬尊也出面了，我估计警方会大动干戈地展开抓捕。警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抓到你，然后再抓到我。但我的信息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只能在你身上下功夫。小宝，你认为警方要抓咱们的话，会采取什么措施？” 陈小宝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初勤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他虽然没有当过警察，以前也没有犯过案子，但他能猜到警方下一步的行动。 “小宝，我分析警方会发通缉令的，而且是大范围的发通缉令。最起码是在本省和你的老家河北省。” 陈小宝点头道：“很有这种可能。” “前一段时间，你帮我对付石贵华那伙人，陈若民在询问你的时候，好在你没有说出你的真名和真实的籍贯。这算是加了一道保险。但南荒饭庄的人都知道你的真名和你的真实籍贯，对吧？” “是的，赵老板和饭庄的人，都知道我叫陈小宝，老家是河北沧州的。赵老板也看过我的身份证。” “这就是一个漏洞，咱们要赶紧将这个漏洞补上。走，咱们马上返回南荒镇。” 两人随即驾车朝南荒镇疾驰而去。 第832章 绝不放弃 李初勤猜的没错，陈局和周成功来到医院，了解了情况后，做出了在本省和河北省通缉陈小宝的决定。 陈局和周成功来到医院后，黄敬尊当面又是冲陈局大发雷霆。陈局气的脸色铁青，但也没有和黄敬尊翻脸。 黄敬尊又冲周成功发火，周成功才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就怼了回去：“你凭啥冲我发火？” 黄敬尊瞪眼道：“你作为刑警队长办案不力，我怎么就不能冲你发火了？” “你咋知道我办案不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办案不力？你是干啥的？你在哪个部门任职？” 周成功这番话非常厉害，意思是你黄敬尊又不是体制内的人，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耍什么威风？ 黄敬尊被气的脸色铁青，厉声道：“周成功，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周成功轻蔑地笑了笑，道：“你还不会放过我？好啊，我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罗志宗来了。 罗志宗本来在公司里处理事务，接到负责看护黄敬尊的手下打来的电话，急忙赶了过来。 罗志宗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黄敬尊和周成功的争吵声。 他一进门，就对黄敬尊道：“敬尊，你不要和周队吵，周队对你这个案子已经很上心了。”.. 罗志宗这么说就是在压事。黄敬尊仗着他老子，嚣张跋扈。但他老子不可能当一辈子官吧。他老子一旦退休或者有点啥事，那黄敬尊将会变得寸步难行。 罗志宗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黄敬尊好，黄敬尊很是不满地道：“他作为刑警队长，要是很上心了，早就把那个陈小宝给抓住了。哼。” 周成功道：“我上心不上心，你说了不算。黄敬尊，我奉劝你一句，别把话都说绝了，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咋地？你还敢威胁我？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成功气坏了，当即又怒怼道：“你他妈的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黄敬尊瞪着眼要冲过来打周成功，周成功冷蔑地看着他。 周成功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黄敬尊胆敢动手，他就将黄敬尊给打翻在地。 黄敬尊平日里养尊处优，他根本就不是周成功的对手。 周成功作为刑警队长，只要有空，就到健身房打沙袋撸铁。 罗志宗拦住了黄敬尊，道：“敬尊，你别胡闹。” 黄敬尊这才老实了点，他也根本就不敢和周成功动手，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即使没伤，他也不敢和周成功动手。 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为自己捞回点面子罢了。 从周成功的眼神里，黄敬尊也看出来了。如果他胆敢动手，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还是罗志宗会来事，他将陈局和周成功约到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是医院专门腾出来供黄副省长夫妇临时休息的。黄敬尊在这里住院，黄副省长夫妇经常过来，没有休息的地方可不行。 罗志宗还专门将郝迈和匡信叫了过来。 大家坐在一起，又把这个案子详细地说了说，罗志宗这才终于弄清楚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罗志宗道：“陈局，为了尽快抓到那个陈小宝，是不是下通缉令啊？” 陈局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周成功不吱声，他本来对这个案子就漠不关心。 罗志宗道：“那就在咱们本省和河北省同时下发通缉令吧，毕竟那个陈小宝是河北省的。同时也在网上进行通缉。总而言之，就是尽快把他抓捕归案。” 陈局道：“好，那就这么办吧。我回去就立即向省厅汇报此案，召开专门会议进行部署。” 罗志宗很是客气地道：“好，那就辛苦陈局和周队了！” 周成功一句话也没说，但罗志宗还是在对陈局说辛苦的时候，把他也带上了。这说明罗志宗不但会来事，考虑问题也很周到。 罗志宗和陈局握了握手，又专门和周成功握了握手。 周成功本来还在生黄敬尊的气，但罗志宗对他如此尊重，他心中的气也消了些。 狂狼很担心陈小宝，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顺其自然了。 送走了陈局和周成功，罗志宗来到了黄敬尊的病房。但黄敬尊还在黑龙的病房里。 罗志宗派贴身保镖将黄敬尊喊了过来。 “敬尊，你怎么能那样说人家陈局和周队呢？” “罗叔，他们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以前说话做事没这么盛气凌人啊，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罗叔，你别教训我了，我心里很烦。” “你烦我也得说，你爸爸要是能当一辈子官，那你可以无所顾忌。但你爸爸能当一辈子官吗？” 罗志宗的语气非常严厉，而且脸色也很是难看，黄敬尊不敢再顶撞罗志宗了。 自己的老爹对罗叔也是非常尊重的，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和罗叔顶嘴，老爹也不会答应的。 “罗叔，我今后会注意点，您老别生气了。” “敬尊，你要利用你爸爸的影响力，好好为人处事。即使将来你爸爸不在那个职位上了，人家也会想着你的好。可你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我的年纪不小了，你爸爸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不可能永远为你挡风避雨。将来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罗叔，我知道了。” “敬尊，你要振作起来，趁我现在还能帮上你，你要集中精力把巨鼎集团做的更大更强，成为商界中的一艘航母。只有这样，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知道我让你振作起来是指哪方面吗？” “罗叔，你是不是指童肖媛？” “对，没错。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再这么儿女情长了。童肖媛不是你的菜，你就放弃吧。” 黄敬尊突然像受了巨大的刺激，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道：“不，我不放弃。罗叔，你不要劝我了，我这辈子就认定童肖媛了，我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罗志宗看着黄敬尊的这副样子，很是痛心。 “敬尊，你不要这么固执了好不好？” “我不是固执，我这辈子就认准童肖媛了。” “可她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她不喜欢我，是她的事。但我喜欢她。她就是世界上最苦的瓜，我也要把她扭下来，抱在怀里。” 黄敬尊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第833章 顽固不化 罗志宗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医院，他的目的就是劝说黄敬尊放弃童肖媛，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黄敬尊却就认准了童肖媛，不论罗志宗怎么劝说，黄敬尊就是不听，而且顽固不化。 要是再这么下去，黄敬尊将一蹶不振。 为了挽救黄敬尊，罗志宗决定再帮黄敬尊一把。 但罗志宗为人处事有个原则，那就是不论说啥做啥，都要有自己的底线，而且这个底线绝对不能突破。 黄连升和童恩廷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在黄家和童家之间，罗志宗必须一碗水端平。 他既不能做对不起黄家的事，也不能做对不起童家的事。 那种出卖朋友，过河拆桥的事，罗志宗是坚决不干的。 “敬尊，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走动了，上床休息吧。” “我不休息。” 黄敬尊脸色铁青，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现在对李初年充满了仇恨，就是因为李初年，他才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恨不得将李初年碎尸万段。 “你上床休息，我有事和你说。” 黄敬尊不耐烦地道：“你直接说就行。” 罗志宗不再和他废话，用深沉地语气命令道：“上床休息。” 看罗叔的脸色冷了下来，黄敬尊只好乖乖上了床。 罗志宗掏出了手机，道：“敬尊，我让你听个录音。” 黄敬尊不知道罗叔让他听什么录音，很是好奇地看着罗叔。 罗志宗将手机中保存的录音调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 只听手机中传来：“肖媛，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喜欢你！” “肖媛，你为何要和李初年在一起？” “肖媛，你是我的，谁也得不到你，只有我才能得到你。” “肖媛，我永远爱你！” ------ 手机中的录音，极其肉麻。黄敬尊听懵圈了，因为他听出来了，手机中的录音就是他说的。 这是黄敬尊自己说的话，但他也听不下去了，实在是太肉麻了，听得他面红耳赤。 “罗叔，你别播放了。” 罗志宗这才按下了停止键。 “罗叔，我没说过这些话啊，你这录音是哪里来的？这些话是谁说的？” “敬尊，录音还有假吗？这些话当然是你说的。” “我没说，我从来没有说过。” 罗志宗长叹了一口气，道：“敬尊啊，在现实中，我的确没有听你说过这些话。可这些话，都是你在梦中说的。” “啊？我梦中说的？” 罗志宗点了点头，道：“对，没错，这些话都是你梦中说的。” 由于自己心中的秘密被别人给知道了，黄敬尊面色既害臊又尴尬。好在是罗叔知道的，不是别的其他人，黄敬尊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 “敬尊，罗叔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无法放弃童肖媛吗？” 黄敬尊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真的无法放弃她！” “好吧，罗叔就再帮你一次。” 黄敬尊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 罗志宗道：“那次你去童肖媛家，是不是童肖媛的妈妈陈芳兰给你打的电话？” “是啊，陈姨要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肖媛回来了呢。就是陈姨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去的。” “你陈姨是不是一直在撮合你和肖媛的事？” “是的，陈姨非常上心。” “童肖媛的爸爸童恩廷，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如何？” “童叔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但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也希望我和肖媛在一起，毕竟我们两家门当户对啊。不过，童叔的态度的确很不明朗，他不强求肖媛。” 罗志宗道：“也就是说，你童叔的态度，是让肖媛自己选择。不论肖媛选择谁，他都支持？” 黄敬尊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但你陈姨却是态度明确，极力在撮合你和肖媛，对吧？” “是的，陈姨在肖媛的婚事上，一直坚持门当户对，她是坚决支持我和肖媛在一起的。” 罗志宗沉思了一会儿，道：“看来这件事能不能出现转机，关键在你陈姨。敬尊，你给你陈姨打个电话，把你那天的遭遇都告诉她。另外，你也要告诉她，我曾经去苍云县找过肖媛。这样的话，你陈姨肯定会找我的，到时候我把这些事都和她好好说说，让她给肖媛施加压力。” 听到这里，黄敬尊满心欢喜，忙道：“好，我这就给陈姨打电话。” 说着，黄敬尊伸手就拿起了手机。 罗志宗道：“你先别忙着给你陈姨打电话，你先考虑一下，怎么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考虑好了再打。” 黄敬尊急忙点了点头，随即躺在床上认真思考起来。 几分钟之后，黄敬尊道：“罗叔，我考虑好了。” “那你就打吧。但你被打和住院的事不要告诉她，到时候我会和她说的，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黄敬尊忙点了点头。 黄敬尊被打和住院的事，童恩廷和陈芳兰的确都不知道。 罗志宗不让黄敬尊和陈芳兰说被打和住院的事，就是为了抓住主要问题的主要方面。 黄敬尊拨通了陈芳兰的电话。 “陈姨，您好！” “是敬尊吗？” “是的，我是敬尊。陈姨，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就在办公室呢。” “陈姨，那次您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就到您家了，但是------” 陈芳兰忙问：“但是什么？” 黄敬尊接着就把当时他不停地敲门，但童肖媛就是不给他开门，还把他给撵走的事说了。 陈芳兰听到这里，就有些生女儿的气了，道：“我这女儿越来越不像话了。敬尊，让你受委屈了！” 听陈姨这么说，黄敬尊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他这段时间的确是饱受委屈，备受打击。 黄敬尊的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陈姨，当时我下楼后，就在楼下等肖媛。肖媛下楼后，我急忙过去和她说话，但她对我很是冷淡，根本就不给我一点儿好脸色。我很难过，就躲在车上暗自伤心。可不一会儿，一个男的从楼上也下来了。陈姨，你猜这个男的是谁？” 陈芳兰急忙问道：“谁？” 黄敬尊声音带着哭腔道：“是李初年。” 陈芳兰吃惊地道：“什么？是李初年？” “是啊，就是李初年。我去敲门的时候，肖媛和他就在家里。怪不得肖媛当时不给我开门，是因为李初年在家里啊。他们下楼的时候，还故意先后下楼，就是怕被我给发现了。陈姨，我该咋办啊？” 说到这里，黄敬尊竟然没有骨气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834章 怒气责问 陈芳兰没有想到黄敬尊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忙道：“敬尊，你不要哭。陈姨都知道了，陈姨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黄敬尊呜咽地道：“陈姨，我心里很难过。” “敬尊，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陈姨，我是怕您生气，才没有告诉您的。但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才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敬尊，你该早和我说啊。” “陈姨，我也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给您打这个电话的。因为罗叔曾经去苍云县找过肖媛，但肖媛仍是没有回心转意。” “罗志宗曾经去苍云县找过肖媛？” “是的，陈姨。罗叔该说的都和肖媛说了，但肖媛仍是不为所动。” “敬尊，你别难过了，陈姨会给你个交代的，你等我消息。” “好的，陈姨。” 扣断了电话，黄敬尊急忙扭头对罗志宗道：“罗叔，你看我这样说行吗？” “很好。” 罗志宗要想再介入此事，他不能直接去找童恩廷和陈芳兰，得要让童恩廷和陈芳兰来找自己。不然，他就没法向童肖媛交代了。 让黄敬尊给陈芳兰打电话，陈芳兰肯定会找自己的。这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介入此事了。 罗志宗为了不让童肖媛将来埋怨责怪自己，他只能耍这个计谋。 黄敬尊脸上又露出了喜色，因为有了陈姨的支持，他对得到童肖媛，又有了信心。 罗志宗道：“敬尊，你今后少和黑龙那种人来往，免得授人以柄。黑龙那种人是玩黑道的，你和他交往，就会引起警方的关注。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因为黑龙那种人早晚也得进去。” 黄敬尊忙点了点头，道：“罗叔，我知道了。” “你给你陈姨打了这个电话，你陈姨会找我的。好了，我该走了。” 说着，罗志宗站起身来，转身朝外走去。 罗志宗现在对黄敬尊有些失望了。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志在四方，而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但黄敬尊太过儿女情长了。人一旦有了儿女情长，就会英雄气短。 陈芳兰气怒之下，立即就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但接电话的不是童肖媛，而是童肖媛的秘书乔含香。 陈芳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肖媛，你怎么回事？” 乔含香一愣，忙道：“您好！不好意思，我是童书记的秘书，请问您是哪位？” 陈芳兰一听不是自己的女儿，仍是余怒未消地道：“我是她妈！” “伯母，您好！我是童书记的秘书乔含香。童书记正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 “我有急事找她。” “请您稍等，我去向童书记汇报。” “算了，我再找她吧。” 说完，陈芳兰就扣断了电话。 乔含香听出来了，童书记的母亲是带着怒火打来这个电话的。她不知道童书记和她妈之间是怎么了，但她也不能妄自揣测。 既然童书记她妈说再给她打电话，那现在也就不用再去向童书记汇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童肖媛方才开完会。 童肖媛一回到办公室，乔含香就跟了进来。 童肖媛喝了口水，问道：“含香，没啥事吧？” “童书记，在您开会期间，办公电话响了两次，这是电话记录单。” 说着，乔含香将电话记录单递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接过来看了看，道：“没什么大事，我抽空给他们回话就是了。” 乔含香又将手机递给了她，道：“童书记，您母亲来电话了。” 童肖媛一愣，伸手接过手机。 看到乔含香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我妈说什么了？” “伯母倒是没说什么。但我听伯母的语气，伯母好像是生气了。” “生气了？她生谁的气了？” “好像是生您的气了。” 对自己的这个妈，童肖媛也是颇感头疼。 老妈这人太强势了，总是喜欢说一不二。 童肖媛对她妈这种性格，很是敬而远之。 童肖媛道：“我知道了。” 乔含香随后就退了出去。 童肖媛暗自思忖，老妈突然找自己是为了啥事？她为何生自己的气了？ 但不论怎样，自己都要给老妈回个电话。不然，说不定老妈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想到这里，童肖媛给老妈拨打了回去。 “妈，您找我啥事？” “肖媛，你怎么回事？”陈芳兰开头仍是这句责问的话。 “我咋怎么回事了？” “你上次回来的时候，黄敬尊去咱们家，你为什么不开门？” 童肖媛这才知道老妈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了，道：“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见他。” “肖媛，你这么做太没礼貌了。” “对别人我可以讲礼貌，但对黄敬尊那种人我没必要讲礼貌。” “肖媛，你不开门，是不是家里还有其他人？” 童肖媛顿时大吃一惊，忙道：“没有，家里就我一个人。” “是吗？”陈芳兰问的这句是吗，是拖着长腔问的，显然她不相信。 “你要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这个小苦瓜妮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敢骗我？” 陈芳兰是真急了，直接开口骂女儿小苦瓜妮子了。 “我怎么骗你了？反正我说啥你也不信。” “那我问你，在你下楼后，李初年为何也从楼上下来了？” “我怎么知道？”童肖媛这句话是不假思索说出来的，因为她现在也生气了。生气之下，这句话脱口而出。 “你还怎么知道？咱们家是省委家属大院，李初年认得谁？他不上咱们家又去了谁家？”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您要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敢？你要是敢挂电话，我现在立即就赶过去。” 童肖媛太了解老妈的脾气了，她说得出就做得出。真要是让她来了，非搅的自己无法安心工作。 “妈，您想知道真相是吧？” “我当然想知道真相了，你给我实话实说，李初年是不是去咱家了？你说。” “对，没错。李初年的确是去咱们家了。” “你为何让他去咱们家？”陈芳兰是吼着问出这句话的。 “他为何就不能去咱们家了？” 陈芳兰气急败坏地道：“当时可就是你一个人在家啊。你一个人在家，让李初年去了，你到底想要干啥？” “妈，您也别这么激动，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和李初年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 “什么？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的个人问题，您以后也别操心了，我要嫁给李初年！” “你要是嫁给李初年，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 第835章 秘密叮嘱 童肖媛实在不想再和老妈说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下可把陈芳兰给气坏了，将电话摔了之后，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嘴里不停地骂着苦瓜妮子。 陈芳兰恨不得现在就立即赶到苍云县，当面训斥自己的女儿。 但不一会儿，陈芳兰就冷静了下来。 知女莫如母，女儿是个什么脾气性格，自己太了解了。 自己很倔，但女儿更倔。从小到大，只要是女儿认准的事，不论谁说，都没有用。 如果自己强迫硬逼女儿和李初年分手，可能会适得其反。 这可咋办？ 陈芳兰现在不再是生气了，而是犯愁起来。 她随即给自己的老公童恩廷打去了电话，告诉童恩廷，今天不准有什么应酬，下班之后赶紧回家，有重要的事商量。 童恩廷问道：“老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陈芳兰不耐烦地道：“下班回家再说。” 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童恩廷今天还真有个重要应酬，本来早就定好了，但老婆发话了，他不能不听。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重要应酬给辞了。 童肖媛挂断电话后，心中很不平静，她很是纳闷，到底是谁把那天的事告诉了老妈？ 童肖媛阴沉着脸，经过仔细分析，她理清了思路。能告诉老妈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黄敬尊，另一个是罗志宗。 但他们两个不论是谁告诉的老妈，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已经和老妈摊牌了，她喜欢的是李初年，说啥她也要嫁给李初年。 经过长途奔袭，李初勤和陈小宝终于返回了南荒镇。 李初勤和陈小宝走进了南荒饭庄。 赵有财看到陈小宝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高兴。 其他的服务员和厨师也都很是高兴。 赵有财快步迎了上来，问道：“小宝，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我本来是打算要回老家的，但昨天没有走成，我到勤哥那里去喝酒了，结果喝多了。” “哦，原来你昨天没有走成啊。呵呵，那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回老家了？” “过个一两天再走吧。” 一听小宝还要再回老家，赵有财不免有些失望。他是真舍不得小宝离开。 陈小宝这么说，是和李初勤提前商量好的。目的就是防备警方来这里调查的时候，陈小宝并没有回老家，也没有离开过南荒镇，而是去了李初勤家喝酒了。 这样就能让警方认为小宝没有作案时间。 但警方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得将所有的漏洞都补上，不能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这方面，李初勤是费煞苦心。 陈小宝帮他对付了黑龙，说啥他也不能让陈小宝有任何闪失。 要不是陈小宝帮助自己，自己根本也收拾不了黑龙。收拾黑龙这个事，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这都多亏了陈小宝。 陈小宝到后厨和那些厨师忙活去了，李初勤则把赵有财叫到了一个雅间里，将门紧紧关上。 “赵老板，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看李初勤如此认真，赵有财也认真了起来，忙道：“初勤，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小宝的名字和籍贯，你该知道吧？” 赵有财一愣，忙点了点头，道：“知道。” “那你说下小宝的名字和籍贯。” 赵有财顿时有些懵圈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初勤，不知道李初勤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他不是叫陈小宝嘛，籍贯是河北沧州的。” 李初勤更加认真地道：“从现在开始，小宝的名字叫李小宝，籍贯是河北廊坊的。赵老板，不论谁来找你核实小宝的身份信息，你都不要说错了。” 赵有财顿时一惊，他很是纳闷地看着李初勤，问道：“这是为何？” “赵老板，实不相瞒，小宝原先在省城工作，但他将一个官二代给打了，这才来到了南荒镇。他来南荒镇的目的是找我。因此，我要保护好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没有问题。不论谁来问，我都按照你的说法去说。” “陈小宝打的那个官二代，他老子可是省里一个很大的官，不是咱们寻常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这个官二代已经动用警方的力量，到处在抓小宝。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小宝，否则，小宝就会有生命危险。” 赵有财急忙点了点头，道：“初勤，你哥是镇党委书记，就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何况那个官二代的老子还是省里的一个大官。这里边的厉害关系，我非常清楚。你放心吧，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赵老板，不光是你，你饭庄的所有人都要这么说。只要有一个人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 “没事，我会叮嘱他们的。” “你准备怎么叮嘱他们？” “等会我把他们都叫到一起，好好叮嘱他们。” “你不能将他们都叫到一起说，而是要逐个去叮嘱。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赵老板，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说着，李初勤站起身来，给赵有财鞠了一躬。 赵有财忙道：“初勤，我听你的，就按你说的，我逐个去叮嘱他们，让他们都不要说漏了嘴。” 李初勤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赵有财的手，道：“赵老板，多谢你了！” 李初勤和赵有财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先和陈小宝商量好的。 李初勤要赶在通缉令下发到南荒镇之前，将所有的漏洞都堵上。 随后，李初勤骑车来到了工地，将铁锤子叫了过来。 铁锤子不是他的外号，而是他的真名。 铁锤子是铁柱子的堂弟。 铁锤子就是通过铁柱子认识的李初勤。 铁柱子身中十七刀的那次，李初勤面对八个持刀歹徒的袭击，不但毫发无伤，还把那八个歹徒砍伤砍跑，同时也把铁柱子给救了。 就因为这件事，铁锤子对李初勤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将李初勤视为偶像。 不光是铁锤子，南荒镇各个村的那些混社会的，都因为这件事对李初勤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个个都对李初勤很是敬仰！ 因此，在他们的心目中，李初勤就是他们的大哥！ 第836章 通缉令到 李初勤将铁锤子叫到了一个僻静处，问道：“锤子，你是不是认识造假证的人？” 铁锤子点头道：“认识。” “在什么地方？” “在县城里。” 李初勤道：“你去帮我办个假身份证。” 说着，李初勤将一个纸条和照片递给了铁锤子。 铁锤子接过来一看照片，吃惊地道：“这不是小宝吗？” “对，就是小宝。记住，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 “好的，勤哥。” 李初勤掏出一叠钱递给了铁锤子，道：“快去。” 铁锤子借过钱，随即骑车朝县城赶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小宝的通缉令下发了。 这是由省公安厅统一下发的，通缉令上照片名字籍贯都有。 通缉令下发到全省所有的公安机关，包括最基层的派出所。 当然，南荒镇派出所也接到了通缉令。 陈若民看到这通缉令上的名字，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但当他看了通缉令上的照片，顿时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嗯？照片中的人怎么看的这么熟悉呢？ 再一仔细看，这不就是在南荒饭庄打工的那个铁塔似的小伙子嘛。 陈若民立即就把赵平民叫了过来，将通缉令递给他，道：“你马上带人到南荒饭庄，调查一下这通缉令上的人，是不是上次偷袭石贵华他们的那个男服务生。” 赵平民接过通缉令，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也是一惊。 “看这照片倒是挺像，但那个男服务生叫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这通缉令上的叫陈小宝，家是河北沧州的。” 陈若民道：“我知道这些，我当时就怀疑他说谎了，因为他没有提供身份证。你马上去调查核实一下。如果真是他，就立即拘捕。” “好吧，我这就带人过去。” 当赵平民拿着通缉令走了后，陈若民不禁又有些后悔起来。 他后悔这次不该派赵平民去，但赵平民现在已经拿着通缉令走了，他也就不好再反悔了。 实际上，陈若民派赵平民去，是习惯成自然了。 赵平民从开始从警，就跟着他干。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可是赵平民的师傅。 因此，不论啥事，陈若民都习惯让赵平民去办。 但近期赵平民老是和他唱反调，让陈若民对赵平民有了看法。 但看法归看法，遇到出警的事，他还是习惯性地派赵平民去，这一次也不例外。 通缉令上陈小宝的照片并不是很清晰，是从陈小宝在金色殿堂当服务生时监控拍下的画面中截取下来的。 但赵平民毕竟是警察，他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中的这个陈小宝，就是在南荒饭庄打工的李小宝。 赵平民虽然这么判断，但他还是希望照片中的这个陈小宝，不是南荒饭庄打工的李小宝。这个人可是李初勤的救命恩人！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李初年，自己也该要灵活处理此事。毕竟李初勤可是李初年的弟弟。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赵平民对陈若民更加不齿了。 如果没有李初年，你陈若民能有今天吗？ 从你陈若民被提拔为派出所的所长，又被提拔为南荒镇的副镇长，不都是李初年帮的你嘛。 可你倒好，现在却恩将仇报了。就是小人一个，过河拆桥。 你就是看在李初年的面子上，你也不该这么做。 原先铁柱子在的时候，赵平民出去都是带着铁柱子。但铁柱子走了后，赵平民感到所里的那些民警并不是很靠谱。 因此，他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南荒饭庄。.. 到了南荒饭庄门前，赵平民并没有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勤的手机。 “初勤，我是平民，你在哪里？” “民哥，我在工地上呢。” “我在南荒饭庄，你过来一下吧。” 李初勤一听是南荒饭庄，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忙道：“民哥，啥事？” “咱们还是当面谈吧。” “好，我马上过去。” 李初勤也有些懵圈，赵平民突然去南荒饭庄干什么？还要找自己，到底是啥事？ 李初勤很是着急，立即骑车朝南荒饭庄飞奔而去。 此时的赵有财也有些懵圈了，李初勤刚交代他陈小宝的事，门前就来了一辆警车。这让他很是提心吊胆。 好在赵平民没有下车，这让赵有财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坐在饭庄大厅里，密切注视着警车上的动静。 赵平民给李初勤打完电话后，就从警车上下来了。随即迈步朝饭庄内走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小宝从后厨过来了，赵有财急忙冲他打手势，意思是让他赶紧到后边去，不要过来。 小宝一愣，朝门外一看，顿时也看到了正朝饭庄内走来的警察，急忙掉头回了后院。 赵平民走进饭庄，顿时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赵有财。 赵平民笑着冲赵有财打招呼：“赵老板，生意还行吧？” 此时的赵有财内心很是慌乱，他紧张地看着赵平民，竟然忘了回应。 当警察的，都喜欢观察别人的表情，这是一种职业病。 赵平民顿时就发现了赵有财很是紧张，不禁眉头一皱。 赵平民眉头一皱，赵有财更加紧张了，随即站了起来，但他的双腿却有些微微的发抖。 “赵老板，你这是咋的了？我怎么看你很紧张啊，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 赵平民本就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又加上他这么问，赵有财就更紧张了，脸色也不禁蜡黄了起来，忙道：“没有，没有紧张。” “没有紧张？那你说话的声音怎么都发颤了呢？” “没有，我真的没有紧张。赵警官，你别误会。” 但说话之间，赵有财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勤匆匆赶回来了。 李初勤快步踏进饭庄大厅，看到赵有财弯腰勾肩地站在赵平民面前，样子很是紧张，像是受审一样。 李初勤忙喊了声民哥，赵平民扭头一看是李初勤回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赵有财道：“赵老板，我和初勤有点事要谈，给我们上壶茶吧。” 赵有财忙说了个好，立即转身去沏茶。 赵平民和李初勤走进了一个雅间。 李初勤道：“民哥，你找我啥事？” “等赵老板上了茶，咱们再谈。” 不一会儿，赵有财端着茶壶茶碗进来了。 此时的赵有财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神态也有些自然了。 李初勤的到来，让赵有财心里不再那么紧张了。 但赵有财倒茶的时候，发现赵平民紧盯着他，他不禁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倒茶的手都轻微地抖了起来。 第837章 实话实说 李初勤看到这副场景，顿时预感到不妙了，也有些担心地看着赵有财，担心赵有财露出什么破绽。 李初勤忙道：“赵老板，你去忙吧。” 说着，他伸手接过了茶壶。 赵有财如释重负，忙退了出去。 赵平民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赵有财这个人不堪重用。初勤，你不能把重要的事告诉他。” 李初勤不禁一愣，赵平民这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意思很明确。 李初勤只好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赵平民随即将通缉令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初勤，道：“初勤，你看这通缉令上的人。” 李初勤伸手接过通缉令，脑袋嗡的一下。 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妈的，这通缉令来的也太快了。 李初勤看了看，不动声色地道：“民哥，你让我看这个干啥？” “初勤，我能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坦诚布公地和你好好谈谈。在和你谈之前，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即便要采取行动，我也得先和你谈了之后才行。我什么意思，你该懂了吧？” 李初勤非常聪明，赵平民虽然没有和他挑开了说，但李初勤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因为这通缉令上的名字籍贯和照片都非常清楚地指向了陈小宝。 “民哥，我懂你的意思。” 赵平民道：“这通缉令上的人叫陈小宝，籍贯是河北沧州的。但他的照片却和上次帮过你的那个李小宝是同一个人啊。” 李初勤道：“看照片是有些像，但名字和籍贯对不起来，通缉令上的这个人叫陈小宝，籍贯是河北沧州的。但我那个朋友叫李小宝，籍贯是河北廊坊的。” “初勤，你和我说这些就是在浪费口舌了。陈小宝和李小宝是不是一个人，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民哥，可这------” 赵平民打断了李初勤的话，道：“初勤，我先把你叫过来商谈，目的是什么？我是在帮你啊。” “民哥，我知道你是在帮我。” “既然这样，你就和我实话实说。只有我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才能真正帮到你。” “民哥，我------” “初勤，你要想让我帮到你，那你就和我说实话。这通缉令是刚从上面发下来的，是陈所将通缉令交给我，让我来这里调查的。陈所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陈所也看出了李小宝和陈小宝就是同一个人。” 李初勤大脑急转，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赵平民为什么要先和自己说这件事？这摆明了他就是在帮自己。 赵平民为何要帮自己？还不是看在自己哥哥的面子上嘛。 经过短暂思考，李初勤想通了，他冲赵平民点了点头，道：“民哥，我和你说实话。” “那你说吧。” “陈小宝和李小宝的确是同一个人。” “他的真名就叫陈小宝吧？” “是的，他的籍贯也是河北沧州的，而不是河北廊坊的。” “上一次因为他帮你，我们调查的时候，他没有说实话，对吧？” “对。” “通缉令上说他犯了重大刑事案件，到底是什么案子？” “民哥，我既然要和你实话实说，那我也就毫不隐瞒地都告诉你。小宝在来南荒镇之前，是在省城金色殿堂当服务生的。你知道金色殿堂吗？” “知道，是省城最高档的夜总会，而且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龙开的。” 李初勤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赵平民会这么了解金色殿堂，而且还知道黑龙。 “民哥，你知道黄敬尊吗？” 赵平民不禁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初勤会提到黄敬尊。 “知道，他是常务副省长黄连升的儿子。” “民哥，至于郝迈，那你就更认识了。毕竟我那次和他弟弟郝硕干架的时候，就是你和我哥哥去的。” 赵平民点了点头，道：“对，没错。郝迈郝硕兄弟俩我都认识，就连那个赵小林我也认识。” 李初勤道：“有一天晚上，黄敬尊带着郝迈去了金色殿堂，黑龙兴师动众地接待他们。黄敬尊在包厢内先是和两个小姐玩花活。玩完花活后，他又用皮带殴打那两个小姐，打的那两个小姐不停惨叫。但在包厢外边的黑龙和郝迈不但不管，还不让别人管。小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闯进了包厢，救了那两个小姐。小宝把黄敬尊给打了。黑龙和郝迈冲进去要打小宝，结果小宝把黑龙和郝迈也给打了。通缉令上说的小宝犯有重大刑事案件，指的就是这个。” 赵平民心中大乐，道：“原来是这样啊。小宝打得好，打的漂亮。对了，小宝把他们打的伤势咋样？” “黄敬尊断了两根肋骨，郝迈断了四根肋骨，他们都住院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李初勤绝对不能将他和小宝跑到省城将黑龙给废了的事说出来。 赵平民点头道：“怪不得通缉令上只说小宝犯了重大刑事案件，并未明说是什么案子。原来是他把黄敬尊给打了的缘故。不然，上边也不会下发这样的通缉令的。” “民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小宝绝对不能被他们抓到。否则，小宝就会有生命危险。就凭黄敬尊的势力，小宝一旦被抓进去，肯定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赵平民点了点头，道：“我回去就和陈所说，南荒饭庄的这个李小宝，不是通缉令上的陈小宝。但小宝不能再在这南荒饭庄了，我担心陈所还会再派人来调查或者他自己亲自来，那就麻烦了。” 李初勤点头道：“好的，我这就不让小宝在这里干了。” “即使陈所再怀疑他就是陈小宝，但只要找不到他，那就没辙。咱们两个之间的这次谈话，不能对外泄露一个字。另外，你叮嘱一下赵有财还有这饭庄的人，让他们口风一致，不要说漏了嘴。不然，到时候我也不好交代了。” “好的，民哥。” 赵平民站起身来，又低声道：“尤其是赵有财，他的心理素质太差了。你可要好好叮嘱他，让他不要这么紧张慌乱。今天多亏是我来了，要是陈所来了，就凭他那么紧张慌乱，那就麻烦了。” 李初勤忙点了点头。 第838章 临危不惧 赵平民随后驾车离开了。 赵平民一走，赵有财随即就走了过来。 李初勤将赵有财又叫到了雅间内，道：“赵老板，我叮嘱你的关于小宝名字和籍贯的事，你和你们饭庄的人都逐一叮嘱了吗？” “没有啊，我才叮嘱了几个人，结果赵平民就来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刚才可把我给紧张坏了，我担心会露馅。” “你越紧张才越容易露馅。记住，今后不论见到任何一个警察，你都不要紧张。” “我如果将我们饭庄的人全部都叮嘱完了，那我就不紧张了。” “那你快去叮嘱吧。” “好的，我这就去。” “你把小宝叫过来。” “好的。” 赵有财走了不一会儿，陈小宝就快步走了进来。 “小宝，刚才赵平民来了。” “我看到他了，我一直在后院躲着。” “通缉令已经下发了，赵平民是带着通缉令来的。通缉令上有你的名字籍贯还有照片。” “啊？通缉令下发的这么快啊？”陈小宝很是吃惊。 “看来他们是卯足了劲要抓到你。” 陈小宝不但不怕，还笑了笑，道：“我才不怕呢，抓到又能怎样？” 李初勤也笑了，他就欣赏小宝这种临危不惧的气概，道：“你不怕归不怕，但还是不能让他们把你给抓到了。” “既然通缉令上有我的照片，看来赵平民已经怀疑上我了。不然，他也不会来的。奇怪，他既没找我也没抓我，怎么就走了呢？” “对，赵平民已经认出通缉令上的陈小宝就是你了。但民哥这人很有正义感，他没有直接找你，而是先打电话把我叫了过来。我把你的事都告诉了他。” “啊？勤哥，你为啥要告诉他啊？你把我们昨晚的事也都告诉他了？” “昨晚的事没有告诉他，但我把你暴打黄敬尊和郝迈的事告诉了他。民哥和我坦诚相见，我如果不告诉他，他就会对你采取行动。我只有告诉了他，他才会真正能帮到咱们。”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没有抓我。” “民哥这人非常靠谱，是非曲直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你暴打黄敬尊和郝迈，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民哥对你也非常欣赏。他告诉我，你不能在这饭庄里干了。” “为啥？” “民哥这人很好，但陈所这人就不怎么靠谱了。如果陈所亲自来或者他再派其他人来找你调查核实，你就彻底露馅了。他们只要找不到你，你就没事。” “那我是不是要离开南荒镇？” “不用，你暂时先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好，勤哥，我听你的。” 李初勤和陈小宝在雅间内等着赵有财将饭庄内所有的人都叮嘱完后，这才又把赵有财叫了过来。 李初勤道：“赵老板，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小宝不能再在这里干了。” 赵有财看了看陈小宝，虽然他很是舍不得陈小宝，但他也不得不点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陈小宝留在饭庄内，就会给饭庄带来很大的麻烦。 赵有财打心里不愿意让陈小宝走，但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赵老板，不论谁问起来，你就说小宝回河北廊坊老家了。你对饭庄的人也这么说，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好的。” 随后，李初勤和陈小宝离开了饭庄，直接回到了高岭村。 李初勤并没有将陈小宝领回家去，而是来到了另一处院落里。 这处院落虽然破旧了些，但却收拾的很是干净。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勤哥，你这里还有一个家啊？” “是的，这就是我本来的家。” “嗯？这是你本来的家？勤哥，啥意思啊？”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去世了。” “啊？” “实际上李初年是我堂哥，我父母是我的大伯和大娘。” “哦，原来是这样啊。勤哥，你的命也够苦的。” “说不上苦，我父母虽然去世的早，但大伯和大娘对我非常好，甚至比对我哥还要好。大伯大娘和我哥，都非常疼爱我！” “勤哥，你的命不苦，还很幸福。我父母去世的也早，但没有人收留我。不过，我们村子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李初勤笑道：“怪不得你长得这么高，原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啊。” 两人呵呵都笑了起来，看似笑的开心，但他们两个各自的心里都非常悲苦。 “小宝，你暂时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每天过来给你送饭。” “好吧，勤哥，辛苦你了！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陈小宝也不愿意长时间被困在这个院落里。 “只是暂时的，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嗯，好。” 陈小宝就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赵平民返回派出所，就来向陈若民汇报。 “陈所，我去调查核实了，在南荒饭庄打工的那个男服务员，的确叫李小宝，籍贯是河北廊坊的。和通缉令上的这个陈小宝不是一个人。” “不可能啊，照片上分明就是一个人。” “只是看着像而已，但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你确定？” “确定。” “好，那就这样吧。” 赵平民将通缉令放到陈若民的办公桌上，随后就转身走了。 陈若民看着赵平民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了下来。 因为在赵平民去南荒饭庄调查期间，陈若民接到了邹国凯的电话。 邹国凯在电话中，让陈若民好好查一查，通缉令上的这个陈小宝是否流窜到了南荒镇。 通缉令上只是说陈小宝犯有重大刑事案件，但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案子。 陈若民道：“邹副县长，这通缉令上也没说这个陈小宝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可上边怎么这么重视呢？” “这个陈小宝把天都捅破了，他把黄副省长的儿子给打了。这是市局的崔局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让我们要高度重视这个通缉令，务必下大力气排查。如果这个陈小宝在枢宣市抓住了，那市局就立了头功。但如果这个陈小宝在苍云县抓住了，那咱们县局就立了头功。如果在你们南荒镇把他给抓住了，那你们南荒镇派出所就立了头功。黄副省长高度关注这个案子，你说咱们全省的公安系统能不重视吗？” 听到这里，陈若民激动的声音都发颤起来，忙道：“邹副县长，你说的太对了。最好就在咱们管辖的地界内将这个陈小宝抓住。” “是啊，你要高度重视这个案子，我还要给其他派出所打电话呢，先这样吧。” 邹国凯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839章 攻守同盟 只要抓住了陈小宝，就能巴结讨好住黄副省长，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政治投机，陈若民对此极其激动。 陈若民当即又把赵平民叫了进来，问道：“你和谁去的南荒饭庄？” “我自己去的。” “我不是让你带人去吗，你怎么一个人去了？” “我看其他人都忙着，就一个人去了。” 陈若民不耐烦地道：“你去忙吧。” 等赵平民走了后，陈若民立即带着两个干警赶往南荒饭庄。 陈若民不耐烦地将赵平民赶了出去，这引起了赵平民的警觉。 赵平民也在密切关注着陈若民的举动。 陈若民带着两个干警一离开，赵平民急忙给李初勤打去了电话。 “初勤，陈所带人又去南荒饭庄了，小宝走了吗？” “民哥，小宝已经离开了。” “好，你再叮嘱一下赵有财，别让他紧张。他只要一紧张，陈所就能看出破绽来。” “好的。” 挂断电话后，李初勤立即给赵有财打去了电话。 “赵老板，赵平民回去向陈所汇报后，陈所不相信。他现在带人又过去了。” 听到这里，赵有财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赵老板，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紧张，要沉着应对，越自然越好。否则，就会被陈所给看出破绽了。一旦被他看出破绽，他就会咬住不放。” “好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赵有财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这可咋整？ 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被陈所给发现破绽的。 慌乱不堪，六神无主的赵有财，扭头之间看到了摆放在吧台架子上的酒，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 他伸手抓起一瓶酒，拧开酒瓶盖子，随即仰脖对着酒瓶口就灌了起来。 咕咚连声，把周围的服务员和厨师都吓了一跳。 赵老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喝起酒来了？ 顷刻之间，半斤高度白酒灌了进去，赵平民放下酒瓶，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不一会儿，酒劲上来了，赵有财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但却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慌乱了。 妈的，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就在这个时候，陈若民带着两个干警走了进来。 陈若民道：“赵有财，你们店里的那个李小宝呢，把他叫出来。” 赵有财站了起来，在酒劲的作用下，他的确不紧张慌乱了，而是很沉着地道：“你说的是小宝啊，他回河北廊坊老家了。” 陈若民顿时一愣，冷着脸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一会儿。” “赵有财，你要敢骗我，有你的好果子吃。给我搜。” 两个民警立即开始搜查起来。 两个民警将店前店后都搜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李小宝的影子。 与此同时，有服务员和厨师都作证，李小宝的确是回河北廊坊老家了。 陈若民非常恼火，厉声道：“刚才赵平民来的时候，那个李小宝在不在？” 赵有财很是坦然地道：“在啊。赵警官来的时候，小宝还在。不过，小宝家里确实有急事，赵警官走了后，小宝就向我请假回老家了。” “怎么赶的这么巧？” “巧吗？这不是很正常嘛。即使赵警官不来，小宝也是要回老家的。” “赵有财，你给我老实点。我问你，李小宝的真名是不是叫陈小宝？他的老家是不是河北沧州的？” “不是啊，他就叫李小宝，老家不是河北沧州的，而是河北廊坊的。” “放屁，你甭在这里蒙我。赵有财，我警告你，如果最后查实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赵有财的确是有些害怕了，他内心又有些慌乱紧张起来。但好在此时他正处于酒劲当中，索性就道：“陈所，我没骗你。你尽管查就是了。” “他在你这里打工，这里该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吧？” “身份证复印件没有。陈所，我这里也没有复印机啊。” “那你该见过他的身份证吧？” “见过。” 陈若民突然厉声道：“那你给我说实话，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啥，籍贯是哪里的？” 赵有财顿时哆嗦了一下，有些慌乱紧张地看着陈若民。 他的确看过陈小宝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陈小宝，籍贯是河北沧州的。 陈若民紧盯着他，厉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赵有财在酒劲的作用下豁出去了，道：“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李小宝，籍贯是河北廊坊的。” “那你刚才为何这么紧张？” “陈所，你这么大声，把我给吓着了，我能不紧张吗？” 妈的，混蛋。陈若民心中骂了这么一句，也有些无计可施了。毕竟李小宝不在这里，赵有财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但陈若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立即带着两个民警展开现场调查。调查地点设在了一个雅间内，调查对象是饭庄内的所有人员，逐个进行问话。 这么一来，又让赵有财紧张慌乱了起来。他担心饭庄人员中，只要有一个说漏了嘴，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饭庄的这些服务员和厨师都和陈小宝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老板都说他叫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那自己也照着说就是了。况且老板还都逐个叮嘱他们了。 一通调查下来，陈若民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得到。 他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了，难道那个李小宝真的不是通缉令上的陈小宝？ 看着陈若民带着两个民警很是失望地离开了，赵有财心中乐开了花。 妈的，老子再也不怕你们这些警察了。大不了到时候老子喝酒就是了。嘿嘿，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赵有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酒竟然会是这么的亲！ 陈若民回到所里，把前后经过再仔细一琢磨，越琢磨那个李小宝就是陈小宝，绝对没错。 可赵有财和饭庄的人怎么都众口一词地说那就是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呢？ 看来这里边必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陈若民拿起电话拨通了邹国凯的电话。 他将这一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邹国凯做了汇报，邹国凯听后也是大吃一惊。 “若民，你判断那个李小宝就是通缉令上的陈小宝吗？” “我判断就是他。因为我见过他，他和通缉令上的这个陈小宝就是一个人。但现在南荒饭庄的赵有财和服务员以及厨师都众口一词地证明他叫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我怀疑他们事先订立好了攻守同盟。不然，他们不会说的这么一致。” <. 第840章 强势女人 邹国凯一听，顿时高度重视了起来，道：“那就接着查，不论如何，也要将这个李小宝找到。只要找到了他，就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好，邹副县长，我派人将南荒饭庄密切监视起来，同时也派人密切监视李初勤。” “李初勤？” “是啊，上次他不是帮李初勤偷袭了石贵华他们嘛，李初勤和这个李小宝是铁哥们。” 邹国凯心中一沉，李初勤可是李初年的弟弟。但这个念头一闪，邹国凯还是毫不犹豫地道：“那就连李初勤一起都监视起来。” “好，邹副县长，我这就安排。” 邹国凯被提拔为局长，又被提拔为副县长，与李初年的帮助密不可分。 陈若民被提拔为所长，又被提拔为副镇长，更与李初年的提携密不可分。 但两人现在为了各自的前程，为了讨好巴结黄副省长，便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对付李初勤，根本就不顾及到李初年对他们的恩情。 什么叫小人？这就是小人。 小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过河拆桥。 不但过河拆桥，还更利欲熏心。 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什么都不顾的。 挂断电话后，陈若民立即派信得过的民警暗中密切监视南荒饭庄和李初勤的行踪。 当然，陈若民避开了赵平民。 下午下班后，陈芳兰早早回到了家中。 不一会儿，童恩廷也回来了。 “老童，咱们女儿和那个李初年谈上恋爱了，这可咋办？” 童恩廷一听，不禁有些发懵，道：“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吗？今天把我给气坏了。” 随后，陈芳兰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老公。 童恩廷听后，大吃一惊，道：“咱们出去的那天，女儿把李初年约到家里来了？” “肯定是这么回事。敬尊敲了半天的门，这苦瓜妮子就是不开门，就因为李初年也在家里。” 看老婆急成了这样，童恩廷沉思了片刻，道：“芳兰，我看还是让女儿自己选择吧。咱们女儿的脾气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旦认准了李初年，咱们再不同意也没辙。” “不行，绝对不行。李初年的父母都在农村，他们家和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这门亲事能成吗？肖媛嫁过去，能幸福吗？” 听老婆这么说，童恩廷也有些犯愁了。是啊，自己家这条件，怎么能让女儿去找从农村出来的李初年呢？ 陈芳兰道：“老童，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你必须听我的，而且还要和我保持一条战线。” “好，老婆，我听你的。可女儿未必听咱们的啊。” “由不得她。” “老婆，这件事要考虑好对策，不能硬来，咱女儿那脾气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哼，都是你惯得她。” 童恩廷不敢再吱声了，自己再说什么，老婆就得和自己干起来。 陈芳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道：“志宗，我是芳兰，你现在有空吗？” 罗志宗等陈芳兰这个电话都等了一天了，他还纳闷，陈芳兰怎么一直没有找自己？ 现在终于等到了陈芳兰的电话，罗志宗急忙秒接。 “有空，咋了？” “你到我们家来一趟。” “好，我现在就过去。” 扣断电话后，陈芳兰冲老公道：“你别坐着了，赶紧做几个菜，罗志宗等会就过来。” 童恩廷巴不得赶紧到厨房去呢，免得在这里一句话说不合适，老两口又吵起来了。 童恩廷起身到厨房忙活炒菜去了，陈芳兰则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想这件事。 一刻钟之后，罗志宗提着礼品来了。 陈芳兰道：“老罗，请坐！” 童恩廷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笑道：“老罗，你先稍坐会，我炒几个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老童，简单吵几个菜就行。” 童恩廷随后又去了厨房，罗志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陈芳兰急忙倒茶。 陈芳兰道：“老罗，你去苍云县找肖媛了？” 罗志宗点了点头，道：“找了。芳兰，你要不问，我是不会说的。肖媛大了，咱们对孩子也是要尊重的嘛。” “她怎么说的？” “芳兰，孩子大了，咱们作为长辈的，还是尽量尊重孩子个人的意见吧。” 罗志宗老奸巨猾，他这么说，等于是在给陈芳兰火上浇油。 因为他太了解陈芳兰的脾气性格了。陈芳兰非常强势，她认准的事，谁说也不行。 在较真这方面，童肖媛就很随她。 罗志宗知道陈芳兰不同意李初年和童肖媛在一起，这是她的底线。 而罗志宗还就偏偏劝她尊重孩子的个人意见，这就把陈芳兰的火气又给激了起来。 “这苦瓜妮子懂什么？在婚姻大事上，她必须听父母的。我和老童的意见一致，坚决不同意她和那个李初年来往。” 听到这里，罗志宗心中窃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罗志宗却道：“芳兰啊，我那次去苍云县，就是专门去见肖媛的。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但肖媛坚持己见。最后我也想通了，还是尊重孩子个人的意见吧。” “不行，绝对不行。” 罗志宗越这么说，陈芳兰就越加不同意童肖媛和李初年在一起。 罗志宗道：“芳兰，你知道那次我为什么要去苍云县见肖媛吗？” “为了敬尊？” “是啊，我就是为了敬尊去的。敬尊那次来这里，被肖媛给拒之门外，他非常痛苦。我实在不愿意看敬尊再那么痛苦下去了，就自作主张去了苍云县见了肖媛。” 就在这时，老童从厨房走了出来，道：“饭菜做好了，来，咱们边吃边聊。” 童恩廷在家里一直都是伙头军，厨房就是他的主要阵地。只要他在家，饭菜基本上都是他烧。 而陈芳兰在家里则是说一不二的主，童恩廷在她面前，只有俯首听命的份。能和她抗衡的，就只有她的女儿了。 三人在餐厅坐了下来，童恩廷和罗志宗喝白酒，陈芳兰喝红酒。 陈芳兰的心情很不好，喝酒喝的也比较快。 童恩廷忙低声道：“芳兰，你慢点喝，可别喝多了啊。” 陈芳兰没好气地道：“你别管我，好好管你的女儿吧。” 童恩廷无奈地冲罗志宗苦笑了下，举起杯来，道：“老罗，咱们碰一杯。” 陈芳兰一口将杯中红酒喝干，叹了口气，道：“这可咋办呢？这苦瓜妮子越来越任性了。老罗专门去苍云县劝她，她不听。我今天给她打电话，她还和我吵了起来。真是把我气坏了。” 第841章 寻找对策 罗志宗不动声色地问道：“老童，你什么意见？” 童恩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老婆，道：“芳兰和肖媛她们娘俩，一个比一个倔强，我也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陈芳兰当即就冲老公怒怼道：“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人家老罗问你什么意见，你把我们娘俩扯进去干啥？还不知道咋办好了？你是一家之中，连个主见都没有，女儿就是被你给惯坏的。” 童恩廷被老婆这一顿训斥，更不敢随便说话了，只好苦笑着道：“我当然是和你一条战线了。” 陈芳兰仍是不满意地道：“你和我什么战线？把话说清楚。” 童恩廷只好道：“我也不同意咱们的女儿和那个李初年走在一起。” 陈芳兰对罗志宗道：“老罗，你听到了吧。老童和我观点是一致的。” 罗志宗道：“那你们希望你们的女儿和谁在一起？” 陈芳兰连犹豫也没犹豫，当即就道：“我们当然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和敬尊在一起了，毕竟我们两家门当户对嘛。” 童恩廷赶忙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罗志宗道：“实际上，我也希望肖媛和敬尊能在一起。敬尊是真的很喜欢肖媛，而且他这辈子就认准了肖媛，没有了肖媛，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了。我给你们播放一些录音，你们听一下。” 说着，罗志宗拿出手机，将保存的录音调出来，按下了播放键。 只听手机中传来：“肖媛，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喜欢你！” “肖媛，你为何要和李初年在一起？” “肖媛，你是我的，谁也得不到你，只有我才能得到你。” “肖媛，我永远爱你！” ------ 听完了录音，童恩廷和陈芳兰都是目瞪口呆。 童恩廷的感觉很肉麻，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但陈芳兰却感觉很感动，她听得聚精会神。 陈芳兰道：“这是敬尊说的吗？” 罗志宗道：“是的，就是敬尊说的。” 陈芳兰道：“这是敬尊当面和肖媛说的？” “不是，这是敬尊在梦中说的话，我将敬尊的这些梦话给录了下来。本来我也不想录，但敬尊几乎每晚都说这样的梦话，我就录了下来。” 陈芳兰很是感动地道：“敬尊能有这个心，我们把女儿嫁给他，也就放心了！” 罗志宗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敬尊对肖媛是真心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敬尊一直在住院呢。” 陈芳兰和童恩廷都是一愣，忙道：“敬尊一直住院？怎么回事？” “就是那天，敬尊来到这里，肖媛将他拒之门外。敬尊无奈就到楼下去等，结果发现肖媛走了之后，那个李初年也从楼上下来了。敬尊极其苦恼，他就到金色殿堂去借酒消愁。结果喝多了，和人发生了冲突，受伤住院了。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直到现在，敬尊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呢。” “啊？老罗，你为何不早说啊。” “我不想说，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看敬尊为了肖媛痛苦不堪，这才悄悄去了苍云县，找肖媛谈了谈。但肖媛仍是不为所动啊。” 砰的一声，陈芳兰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恼火地道：“这苦瓜妮子，真是太过分了。” 罗志宗道：“芳兰，老童，就目前的局势看，想要通过做肖媛的思想工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肖媛的脾气性格，咱们也都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要想让这件事有转机，那就只能从李初年身上下功夫了。” 听到这里，陈芳兰茅塞顿开，道：“对，这是个好办法。” 罗志宗道：“李初年目前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这正好是个机会。” 陈芳兰道：“我明天就去找他。” 罗志宗又道：“听说这次的培训，云书记等省委领导都非常重视，是封闭式管理。要见到李初年，也不太容易啊。” 陈芳兰道：“没事，雅丽的表姐冷雨就在省委党校担任常务副校长，我找她帮忙联系一下就行。” 罗志宗道：“芳兰，你去找李初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让肖媛知道了。如果让肖媛知道了，可能会适得其反。” 童恩廷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她不但强势还非常彪悍. 因此，童恩廷很是担心地道：“老婆，你去找李初年，这件事一定要慎重。要是让肖媛知道了，说不定她就会和咱们断绝关系。” “她敢？” 童恩廷也有些急了，道：“你自己的女儿你不了解吗？她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老说是我把女儿给惯坏了，实际上女儿的脾气性格，很大程度上随你。” “我是她妈，她随我怎么了？” “你别和我抬杠，我只是提醒你，你去找李初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咱们的女儿知道了。她如果知道了，真的会和咱们断绝关系。” “她要不听我的，断绝就断绝。” “你说的倒好听，我不同意。”童恩廷也有些恼火了。 童恩廷恼火之下，也对老朋友罗志宗有些不满了。都是你罗志宗出的馊主意，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到家里来了。 童恩廷之所以如此恼火，是因为他太心疼女儿了。在他看来，只要女儿幸福，那就比什么都强。 在童恩廷看来，黄敬尊的优势，就在于门当户对。除了门当户对，黄敬尊也没有什么优势。 只是现在童恩廷还不了解李初年，他也不好进行对比。 陈芳兰看老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啐道：“你着什么急呢？我既然要去见李初年，那我自有办法不会让他告诉肖媛的。只要他不告诉肖媛，那肖媛就不会知道这事。你还担心什么？” 童恩廷仍是担心地问道：“你有这个把握吗？” “我当然有这个把握了。” 罗志宗道：“老童，你也别着急上火。要想解决此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李初年知难而退，主动提出和肖媛分手，那这件事就成功了。”. 童恩廷沉默不语，因为他还在生罗志宗的气。 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即使吵起来也没事。 要不是老婆在跟前，童恩廷早就和罗志宗吵起来了。 陈芳兰道：“老童，咱们的女儿只有嫁给黄敬尊，她才会幸福。她要是嫁给了李初年，那她就等于是跳进了火坑里了。” 第842章 万难境地 等罗志宗走了后，童恩廷道：“芳兰，你别通过雅丽的表姐冷雨去找李初年了。我和省委党校的一个副校长很熟，还是我通过那个副校长找李初年吧。” “你？你去了能谈啥？就凭你也谈不出什么来，还是我去。” “我只是通过那个副校长来约李初年，到时候还是由你和李初年谈，我不和他谈。” “你是担心我通过雅丽的表姐去找李初年，雅丽的表姐告诉了雅丽，雅丽会告诉肖媛？” “对，雅丽和肖媛可是一个鼻孔出气。只要让雅丽知道了你去找李初年了，她肯定会告诉肖媛的。” “好吧，那就不通过雅丽的表姐了，你和那个副校长联系吧。” 童恩廷随后给省委党校的那个副校长打去了电话，让他约一下李初年。并叮嘱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但不能通过冷雨来联系李初年，还要避开冷雨。 童恩廷毕竟是省高院的副院长，位高权重，这点事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那个副校长当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个副校长就回了电话，约定第二天晚上八点，他会把李初年叫到他办公室里。 童恩廷道：“好，到时候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陈芳兰又不愿意了，道：“怎么还是你去？” 童恩廷道：“我和你一块去，但到时候还是你和李初年去谈。” 陈芳兰道：“明天上午咱们抽空去看一下敬尊，他受伤住院，都是因为咱们那个宝贝女儿。” “你也不要听老罗的一面之词。” “我怎么听人家老罗一面之词了？他可是你的朋友，难道你还信不过他？” “我不是信不过他，他这些年一直和黄敬尊在一起。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偏袒黄敬尊的。” “咱们的女儿嫁给敬尊不好吗？” “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陈芳兰和童恩廷是不知道黄敬尊为啥被打的住院了。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态度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第二天晚上差一刻钟不到八点钟，李初年做完当天的作业，刚从教室里出来，省委党校的一名工作人员早就等在了教室门口，低声对李初年道：“你就是李初年吧？” “是啊。” “褚副校长在办公室等你呢。” “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李初年快步朝公寓楼走去，他要把手机领出来。这名工作人员紧跟着他，生怕他不去褚副校长的办公室了。 这名工作人员之所以没有进到教室里去找李初年，是因为班主任冷雨就在教室里。 褚副校长给这名工作人员下达的指令是把李初年叫到他办公室，但不能让冷雨知道了。 因此，这名工作人员只能在教室门外等着。 李初年来到了公寓楼一楼大厅，将手机领了出来，随即开机。 但这名工作人员又跟了过来，道：“褚副校长昨天和你定的是八点钟，马上就到时间了，请跟我走吧。” 李初年点头道：“好吧。” 李初年跟着这名工作人员朝褚副校长的办公室走去。 李初年也很是纳闷，自己和褚副校长并不认识，之前也没有接触过，他为何突然要找自己？ 这名工作人员将李初年领到了褚副校长的办公室门前，伸手敲了敲门，里边传出一声请进，这名工作人员伸手将门推开，对李初年道：“请进！” 李初年走了进去。 李初年进门之后，发现办公室内除了褚副校长，还有一男一女。 褚副校长站了起来，对那一男一女道：“这就是李初年。” 说完他又对李初年道：“李初年同学，陈局长有事找你。” 褚副校长扭头对那个女的道：“陈局长，你和他谈吧。” 随后，他和那个男的走了出去。 李初年很是纳闷，这一男一女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个女的，满面冰霜。那个男的，临出门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观察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的脸色冷冷地看着李初年，道：“你就是李初年吧？” “是的，我就是李初年。” 她冷着脸道：“我姓陈，刚才褚副校长也介绍了。” 李初年忙道：“陈局长，您好！” “实不相瞒，我是童肖媛的妈妈。” 李初年大吃一惊，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童肖媛的妈妈，急忙很是恭敬礼貌地道：“阿姨，您好！” 但陈芳兰却冷着脸道：“我不是你阿姨，你也不要叫我阿姨。” 李初年脸色一窘，神态顿时尴尬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了。 陈芳兰以命令的口气道：“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初年只好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他没有想到童肖媛的母亲对他是这种态度。 陈芳兰道：“你和我女儿在谈恋爱是吧？” 听她这么问，李初年顿时就预感到了不妙，大脑急转，很多念头闪现。 她如果赞成自己和她女儿谈恋爱，她能是这种态度吗？ 她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反对自己和她女儿谈恋爱的。 自己该怎么回答？如果据实回答了，那自己和肖媛的恋情就等于对外公布了。 但如果不据实回答，自己第一次见丈母娘，就说谎话。那自己今后还怎么和这个未来的丈母娘相处？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李初年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突然之间，李初年灵机一动，悄悄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了。 陈芳兰问道：“你怎么不回答？” 李初年只好道：“阿姨，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 陈芳兰没好气地道：“我不是说了嘛，你别叫我阿姨。” 李初年只好道：“陈局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也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陈芳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局长，童肖媛是我的领导，她和我是上下级关系。”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女儿都承认了，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不老实，哼，我女儿要是真嫁给了你，那就等于跳进了火坑里去了。” 李初年心中一沉，肖媛已经承认了？ 陈芳兰怒不可遏地道：“你连和我女儿谈恋爱都不承认，你是不是在耍我女儿？说，你给我说实话。” 李初年顿时被她逼入了万难境地。 第843章 答应分手 陈芳兰说的那番话：我女儿要是真嫁给了你，那就等于跳进了火坑里去了。 她这番话对李初年的打击很大，让李初年心里非常难过。 李初年只好道：“陈局长，我不是不老实，而是因为肖媛处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她的职位太敏感。我和她彼此都有好感，但还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次黄敬尊去我家找肖媛，肖媛不开门，你当时是不是也在我家里？” 李初年顿时一愣，她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了？对了，肯定是黄敬尊告诉她的。 李初年不愿意说谎话，他在说他和肖媛的恋情时，说的模棱两可，他是在极力保护肖媛。 就凭肖媛妈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说明她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很是坦然地道：“是的，当时我就在家里。” 陈芳兰气愤地道：“那你还不承认在和我女儿谈恋爱？” “我的确是在和你女儿谈恋爱。但肖媛毕竟是县委书记，是我的领导。我和她的恋情还不能公开。不然，这对她影响太大了。请您能理解！” 陈芳兰气不打一处来，她窝在心里的那些话一直没说，就是要先确定李初年到底有没有和自己的女儿在谈恋爱。只有确定了之后，她才能将窝在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 现在是时候了，陈芳兰冷着脸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女儿谈恋爱？你配得上我女儿吗？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条件？你只不过是个镇党委书记，我女儿可是县委书记，咋地？你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李初年面红耳赤，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想发怒，但对方毕竟是肖媛的妈妈。 陈芳兰把眼一瞪，道：“你什么家庭条件？你只不过是从农村中走出来的娃。你的家庭条件和我们家的条件能比吗？门当户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李初年坐在那里尴尬至极，脸色通红。她要不是童肖媛的母亲，李初年早就反唇相讥了。 “陈局长，你来找我，肖媛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女儿的脾气我了解，这件事也不能让她知道。” “这么说来，你来找我，是你个人的意思？” “不但是我个人的意思，是我和肖媛她爸的共同意思。李初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李初年也火了，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敢？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同意和我女儿分手，那我就到省纪委去告你，告你勾引我女儿。我就是宁可不让肖媛当那个县委书记了，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你。” 听她这么说，李初年心中悲苦到了极点。 陈芳兰咄咄逼人地道：“咋地？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李初年道：“只要肖媛同意和我分手，我没有意见。” 李初年这话的言外之意，即使要分手的话，也得你女儿亲口对我说，你说了不算。 “你啥意思？是不是想耍赖皮？我来找你，是让你和我女儿分手，你把我女儿扯进来干啥？只要你不缠着我女儿，我女儿自然就会和你断了。我现在就要你的态度，你到底和我女儿分不分手？” “我说了只要肖媛和我分手，我没有意见。” “放屁，你这话分明就是在耍赖皮。” “咱们之间的交谈，最起码也该是相互尊重吧？” 砰的一声，陈芳兰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厉声道：“你缠着我女儿不放手，还想让我尊重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说完这些，陈芳兰还不解气，疾言厉色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只不过是个乡镇干部，你连给我女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不答应和我女儿分手，我就到省纪委去告你，我非把你搞臭不可。” “可你这样，你女儿也会受影响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你不和我女儿分手，我就到省纪委告你去。你就等省纪委调查你吧。” 说完，陈芳兰起身就走。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道：“陈局长，请你冷静。” “我冷静什么？还不知道你用什么花言巧语把我女儿给骗了，我看还是让省纪委来做决断吧。” 说完，她伸手就去拉门。. 李初年看出来了，她不只是说说吓唬他而已，而是来真的。 事实的确如此，陈芳兰这次是豁出去了。她宁肯不让女儿当县委书记，也绝对不能让女儿嫁给李初年。 “好吧，我答应你。” 听李初年这么说，她将开了半开的门又关上了。 “你答应和我女儿分手了？” 李初年忍住心中的悲痛，道：“是的。” “那好，你说话可要算数。” “我答应你，和你的女儿分手。并不是怕你去省纪委告我，我只是不想让肖媛受到任何的不利影响。” “算你有自知之明。” “陈局长，你不用这么尖酸刻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作为家长，还要干涉孩子的婚姻？” “怎么？你还要质问我？我不能眼看着我女儿往火坑里跳。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家庭条件？我女儿要是真嫁给你，我和她爸也丢不起这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是农村的，配不上你们这种高干家庭？” “这还用问吗？自古以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能幸福吗？你还是找一个能和你家门当户对的吧。” 李初年不想再和她多说一个字了，刚才是她拉门要走，现在是李初年拉门要走了。 李初年刚把门拉开，她沉声道：“站住。” “你还有啥话？”李初年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这次来找你，你不要告诉我女儿。当然，你也可以不听。只要我女儿找我，那我立即就到省纪委去告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希望你真的有自知之明。” “我不会告诉肖媛的。” 说完这话，李初年径直离去。 陈芳兰大获全胜，她是带着愉悦的心情走的。 李初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直到回到宿舍，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掉泪了。 今晚肖媛她妈和自己的谈话，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她不但羞辱了自己，还连带着自己的父母也给羞辱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肖媛母亲的份上，李初年早就和她翻脸了。 第844章 电话试探 李初年心中非常悲苦，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就在这时，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来的。 李初年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这个电话要不要接？ 李初年陷入了思考之中，但手机却一直在响。 童肖媛的母亲来找自己，是背着童肖媛来的，这件事本来就与童肖媛没关系，这只是她母亲个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童肖媛的声音：“初年，没啥事吧?” 听她这么问，李初年心中一颤。 他不知道童肖媛为何这么间，难道她母亲来找自己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想到这里，李初年道:“肖媛，你怎么这么问啊?” 童肖媛道：“我估摸着这个点你已经下课了，手机也领出来了，这才给你打电话。但响了这么久，你都没接听，我才这么问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啥事，你放心吧!” 童肖媛很是温柔地道:“你在省委党校天天这么上课，节奏这么紧张，累吗?” 听着她这温柔关心的话语，李初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道:“累倒是累，但却很是充实。毕竟在这里培训，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呵可，这样就好。不过，也别太累着自己了。除了上课之外，要多注意休息，饮食上也要注意营养平衡。睡眠要充足!” 听她这么说，李初年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 “肖媛，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但要把课上好，还要把身体调养好” “呵呵，这我就放心了。等培训结束后，我要看到一个更好的你!” “肯定会的。”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初年的声音无法控制地有些哽咽了。 这顿时就让童肖媛听出来了，她急忙道:“初年，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呢?” 李初年忙深吸了口气，道:“没事，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有些激动。现在又听着你的温柔话语，我有些被感动的受不了了，呵呵，” 童肖媛急忙又追问:“真的没事?” “真得没事，你就放心吧！” 童肖媛笑道:“你的心理不会这么脆弱吧?” “不知为何，我现在突然变得很脆弱了。” “好了，你别脆弱了，早点休息吧，想着我的温柔话语，早点进入梦乡!” “嗯，我一定会的。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嗯，我没事的。好了，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想起童肖媛她妈说的那些话，又气又恼又是伤心，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了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的童肖媛，秀眉却不知不觉紧蹙了起来。 她和李初年相亲相爱，早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她对李初年非常了解，李初年的内心非常强大，即使再激动再感动，他也不会轻易哽咽哭鼻子的，但今天李初年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样时间，她只要有空，就会给李初年打电话。有时连着几个晚上都会和李初年按时通话 每次她都是声音温柔地叮嘱李初年要多注意休息。李初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突然声音哽咽啊。 童肖媛越想越不对劲。 她紧蹙秀眉思考着李初年突然之间怎么会这样了? 昨天老妈给自己打电话，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兴师问罪，是不是自己老妈去找李初年了? 想到这里，童肖媛全身打了个寒颤。 她太了解自己老妈了，就凭老妈那脾气性格，说不定她还真去找李初年了呢。 想到了这一点，童肖媛当即行动起来，她随即就拨通了自己老爸的手机。如果老妈去找李初年，老爸肯定知道。而老爸从来不会和自己撒谎的。 因此，童肖媛并没有给老妈去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老爸。 此时的童恩廷和陈芳兰刚进家门。 陈芳兰心情很是愉悦，她将最难听最伤自尊的话都砸向了李初年。 李初年但凡有点儿自尊心，他一定会和女儿分手的。 只要李初年主动和女儿分手了，那女儿就会倒向黄敬尊了。 陈芳兰自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儿，但在这件事上，她却是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童恩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女儿打来的，心中很是高兴，正准备要按下接听键，陈芳兰却突然问道:“是谁来的电话?” “咱们女儿。” 陈芳兰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忙道:“女儿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电话了?难道是李初年告诉她了?” 童恩廷不禁一愣，随即也醒悟过来，道:“还真有这种可能。我不让你去找李初年吧，你非一意孤行，现在好了，女儿要兴师问罪了。咋办?我该怎么说才好?” 陈芳兰道：“把手机给我，我来和她说。” 童恩廷即使接了女儿的电话，如果女儿追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实话吧，老婆这关过不了。不说实话吧，那就对不起女儿。.. 现在老婆要和女儿说，童思廷正好得到了解脱，他急忙将手机递给了老婆。 陈芳兰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女儿的声音:“爸，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陈芳兰对着手机道:“我是你妈！” 童肖媛之所以拨打老爸的手机，目的就是避开老妈，结果老爸的手机却被老妈给接了。 童肖媛只好道：“我爸呢?” “你爸在洗澡呢。” 童肖媛突然不说话了，陈芳兰屏住呼吸在等女儿还要说什么。 童肖媛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道:“妈，我本来想等会再给您打电话的。既然你现在接了，那我就和你说吧，” “啥事?你说。” “妈，你和我爸有没有去省委党校找李初年了?” 饶是陈芳兰有了思想准备，但由于童肖媛问的太过直接，她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李初年已经都告诉肖媛了? 如果李初年告诉了肖媛，那就说明李初年这人太不靠谱了。 因为他已经当面答应自己不会告诉肖媛的，可转头之后，他就出尔反尔告诉了肖媛。那自己今晚砸向他的那些话，不但不过分，而且还都说对了。 第845章 差距太大 想到这里，陈芳兰以静制动，道:“肖媛，你怎么会这么问啊?” “你就告诉我，你和我爸有没有去找过李初年吧?” “我和你爸去找他干啥?他算我们家什么人?” 听到这里，童肖媛终于有点儿放心了。 童肖媛道:“你们没去就好。” 陈芳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李初年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和我说什么，这只是我的猜测。妈，你昨天给我打电话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不了解初年，初年勤奋厚道，格局很高，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陈芳兰不想听下去了，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就是把他夸上天，我和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童肖媛一听也急了，道:“妈，你怎么就听不进你女儿的话呢?” “你说的不对，我凭什么听?” “那你为何非要反对我和初年在一起?” “因为他配不上你，他家与咱家门不当户不对。” “他怎么配不上我了?他家和咱家怎么就门不当户不对了?” “你这个小苦瓜妮子，是不是又想气我?” 啪，童肖媛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自己的这个老妈，童肖媛已经无语了。 你和我爸不同意，只要我同意就行。 童肖媛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一直就是这个观点。 童肖媛虽然是这种观点，但她却非常生气。 她早就料到老妈不会同意他和李初年的婚事，但当老妈激烈反对的时候，她还是受不了。 童肖媛仔细回想着老妈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破绽。 但童肖媛还是不放心。如果老爸老妈去省委党校找李初年，势必要通过冷雨。 对了，只要给冷雨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行了。 童肖媛在给老爸打电话之前，就想要给冷雨打电话。 童肖媛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去打扰冷雨，毕竟她是李初年的班主任。 但现在不给冷雨打电话不行了，因为她要弄清楚老爸老妈到底有没有到省委党校去找过李初年。 不然，李初年今晚怎么会这么反常？ 老妈虽然说的没有破绽，但童肖媛根本就不相信她老妈说的那些话。 童肖媛随后拨通了冷雨的手机。 此时的冷雨正在办公室内批阅学员的作业。 冷雨作为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本来工作就很繁忙。这次叉被委以重任，担任培训班的班主任，更是让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手机铃声响起，冷雨也未看来电显示，直接拿起手机就接听。 “雨姐，我是肖媛。” “哦?是肖媛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有啥急事?” “雨姐，不好意思，的确是有点事，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很是抱歉！” “呵呵，你和我还客气啥？说吧，到底是啥事?” 童肖媛斟酌地道:“雨姐，李初年表现怎样?” “呵呵，我就知道你要问他。他表现很好啊。我本来想让他担任班长的，可还有那个孔利官。我征求孔利官的个人意见，没想到他对担任班长很感兴趣。我就只好让孔利官当班长了。每当想起这个事，我就有些后悔。当时我就该直接让李初年担任班长。别看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但李初年的能力丝毫不比他差。甚至在开拓创新上，李初年比他还要强。” 听冷雨对李初年的评价这么高，童肖媛是说不出的开心。 冷雨又道:“这次的培训班，云书记及省委领导层都很高度重视。如果不出意外，培训班的这批学员将有不少的人很快就被提拔重用。” “消息确凿吗?” “确凿，虽然云书记和陈部长都没有明说，但形势摆在这里。不然，云书记和省委领导层也不会这么重视的。” “好，这样是最好的了。对了，雨姐，我爸妈有没有到你们省委党校去啊?” “你说的是童叔和陈姨?” “是啊，他们有没有到过你们学校啊?”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童叔和陈姨来过这里。如果他们来的话，应该会先和我联系的。” “他们没去过就好。” “肖媛，咋了？你突然这么问，问得我都有些迷糊了。” “雨姐，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肖媛，你是不是想问你爸妈有没有来这里找过李初年吧?” 虽然是在通电话，但冷雨突然这么问，还是让童肖媛的脸色瞬间通红起来。 童肖媛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诚恳地道:“是的，雨姐。” “呵呵，肖媛，你是不是很担心你爸妈来找李初年啊?” “嗯，是的。” “你放心吧，你爸妈没有来找过李初年。” “雨姐，多谢你了!” 冷雨道:“肖媛，不管你和初年将来如何。但就目前来说，你们的关系要格外保密，毕竟你是县委书记，他是你治理下的乡镇干部。你懂我的意思吗?” “雨姐，我懂你的意思。” “嗯，好。肖媛，有啥事咱们再联系。” “好的，雨姐。” 给冷雨打了这个电话后，童肖媛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殊不知她爸妈去省委党校找李初年，故意避开了冷雨。 童肖媛从未和冷雨说过她和李初年的事，但今天晚上她给冷雨打这个电话，冷雨什么都知道了。 她们都是高智商人才，不用明说，只要意思略微显现，她们就能洞察一切。 冷雨对培训班每个学员的情况都进行过一番详细的了解。 作为班主任，如果对每个学员的情况不了解，那就是失职。 因此，冷雨对李初年的情况也很是了解。 她已经踏入了婚姻的围城，作为过来人，她对李初年和童肖媛的事看得非常清楚。李初年和童肖媛要在一起，面临的困难非常大。而且大的让人无法预料。 首先是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童肖媛是县委书记，李初年只是镇党委书记。 童肖媛是正处级干部，而李初年只是个正科级干部。 如果是男强女弱还好说，但实际却恰恰相反，而是女强男弱。 再说两人的家庭背景，童肖媛的父亲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副厅级干部。童肖媛的母亲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的局长，也是副厅级干部。 童肖媛的家庭是正儿八经的高干家庭。 而李初年的父母则是在农村务农。 存在这样巨大差距的两个家庭，是很难融合在一起的。 因此，冷雨对李初年和童肖媛能否最终在一起，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第846章 主动出击 冷雨作为过来人，她认为婚姻并不是男女恋人之间个人的事，这涉及到两个家庭。不但两人的身份地位职业收入要匹配合适，两个家庭也要门当户对。 只有双方个人条件四配合适，双方家庭门当户对了，这样的婚姻才算美满。否则，婚姻很难幸福。 因此，冷雨不用去分析，她就能猜到童肖媛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童肖媛和李初年在一起的。 童肖媛今晚给自己打电话支支吾吾的，就是想要问她父母有没有来找过李初年。正因为这是童肖媛最担心的问题，所以她才不得不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冷雨对此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这一晚，李初年几乎一夜未眠。 童肖媛的母亲逼迫他主动和童肖媛分手。但童肖媛已经将整个人都给了李初年，李初年怎么能狠心主动和她提出分手呢？ 无论如何，李初年都是无法向童肖媛主动提出分手的。 否则、就会伤了童肖媛的心。 为了能和童肖媛在一起，李初年都曾经想过要辞去目前的公职，下海去经商。 昏昏沉沉中，迎来了天明。M.. 头重脚轻的李初年将童肖媛母亲和他谈的那些话的录音保存好，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 即使自已将来和童肖媛分手了，让童肖媛听听这些录音，也就不会让她那么伤心了。 李初年以前对门当户对这个概念看的很淡，甚至是忽略不计。 但童肖媛她妈说的那些话，就不得不让李初年重视这个问题了。 赵平民这两天明显地感到陈若民有啥事都不再找自己了，而是找其他的干警。 赵平民知道陈若民这是在有意疏远自己。 这也正中赵平民的下怀。 赵平民现在也是很看不惯陈若民的做派。 你不找我，我还巴不得落得清闲呢。 但赵平民却发现有两个民警这两天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这顿时引起了赵平民的重视。 赵平民凭着职业敏感，判断这两个民警很有可能是陈若民派出去监视李初勤和南荒饭庄了。 想到这里，赵平民立即给李初勤打去了电话。 “初勤，有没有发现有人暗中跟踪监视你吗?” 李出勤顿时吃了一惊，道:“民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分析判断的。你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你了，对吧？” “对的，我是昨天下午突然发现有个人好像在暗中跟踪监视我。我看着他也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初勤，你给他拍照片了吗？” “拍了，我是躲在远处偷偷拍的，拍的不是很清晰。我发给你。” “好，你发过来。” 李初勤随即通过微信发给了赵平民。 赵平民一看，当即就道：“初勤，这个人就是我们所的一个民警。” “啊?真的？我说他怎么这么面熟呢。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曾经去过工地。对，设错，当时我们和石头村的人火拼时，这个人也在现场。” “初勤，小宝有没有暴露？” “没有。我昨天发现了那个人后，就没有和小宝接触。只要我不和小宝接触，他再怎么跟踪监视我也没用。” “初勤，你还是小心为妙。我从一开始从警，就跟着陈若民干，我太了解他了。我分析他这次除了派人暗中跟踪监视你之外，肯定也派人去暗中监视南荒饭庄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找到小宝。他能这么做，肯定是事先和邹国凯商量好的。你哥哥对他们两个都有恩，但他们两个现在却联合起来在背后给你哥哥下绊子。” 李初勤当即问道：“他们给我哥哥下绊子？” “对，没错。只要让他们抓到了小宝，那你也就脱不了干系。你出事了，对你哥哥肯定有很大的影响。你哥哥现在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他们这是在背后朝你哥哥捅刀子啊。” 听到这里，李初勤顿时就怒了。不论你们对我李初勤咋样，我李初勤没有任何怨言。但你们如果敢给我哥哥下绊子，从背后对我哥哥捅刀子，那我李初勤第一个不答应。 李初勤也知道赵平民这不是给他拱火，而都是说的实话。赵平民就是这性格，非常实诚，有啥说啥，从来不藏着掖着。 李初勤愤怒地道：“陈若民和邹国凯这两个人太过分了。” “初勤，你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不然，小宝迟早会落入他们手中。你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民哥，我怎么主动出击。” “你直接来找陈若民，当面质问他为何派人暗中跟踪监视你，看他怎么说？你哥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只有这样，他才不敢再派人暗中跟踪监视你了。只要你安全，小宝才是安全的。” “好的，民哥，我现在就去找陈若民。” 挂断电话后，李初勤当即就骑车从家里出来。 从昨天至今，李初勤都是让母亲去给小宝送饭。这本来就让李初勤非常恼火，他正愁没办法对付暗中跟踪监视他的这个人呢，赵平民的电话来的太及时了。 李初勤骑车刚从家里出来，躲在远处监视他的那个民警立即将头扭向一边，也准备去骑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 但李初勤却骑车朝他径直过来了，他想躲闪都来不及了。 李初勤骑车来到他面前，随即下车，将车停稳后，立即掏出手机来，对着这个民警开始拍照。 这个民警当即大叫：“你拍什么拍？” 李初勤道：“陈所不是派你来暗中跟踪监视我的吗？我给你拍个照，也好留个纪念啊。” 这个民警一听，当场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所派自己来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勤，李初勤怎么知道了？ 李初勤随即又跳上车，驾车而去。 直到李初勤驶出去了一大段距离，这个民警才缓过神来。急忙跑到停车处，驾车朝李初勤追去。 李初勤驾车在前，这个民警驾车在后。 这个民警不知道李初勤这是要去哪，但他的任务是跟踪监视李初勤。虽然被李初勤给发现了，但他还得要接着执行陈所的命令。 第847章 时髦女子 这个民警跟着李初勤七拐八拐，竟然看着李初勤拐进了派出所。 这让这个民警大吃一惊。 他实在搞不懂李初勤怎么会进了派出所? 李初勤骑车大摇大摆地进了派出所，这个民警没敢跟进去，而是躲在派出所门外偷偷观察。 李初勤将车停好，随即大步走进了派出所的办公楼，径直来到二楼陈若民的办公室。 陈若民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民警谈事，看到李初勤来了，不由得一愣，忙站了起来，道:“初勤，你怎么来了?” 李初勤脸色很是难看地道:“陈所，我来找你有事。” 陈若民看到李初勤的脸色这样，心中预感到不妙，忙让那个民警先回去，随即关上门，很是客气地道:“初勤，来，请坐下说。” 李初勤则冷冷地道:‘站着说就行。” 陈若民只好道，“初勤，到底是什么事?”. 李初勤从手机中调出拍的照片，举到陈若民面前，道:“陈所，这个人是你们派出所的干警吧?” 陈若民一看，不禁一窘，神色随即尴尬起来，忙道:“这不是我们所的干警吧?” “是吗?如果不是你们所的干警，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既然不是你们所的干警，那我就把他直接干残度。陈所，不打扰了。” 说完，李初勤掉头就走。 陈若民顿时慌了，李初勤毕竟是李初年的弟弟啊。李初年这段时间在省委党校培训，不在镇上主持工作，陈若民明显地有点儿翘尾巴了。 但李初年早晚也得回来。他如果把李初勤给得罪了，等李初年回来知道了之后，那他陈若民能有好果子吃吗? 因此，很是势利的陈若民，根本就不敢得罪李初勤。 也正是因为赵平民看准了陈若民的这个软肋，才让李初勤主动出击的。 陈若民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李初勤，嘴里忙道：“初勤，你先别走，我再看一下，可能刚才没有看清楚。” 李初勤只好又将手机举到了他面前。 陈若民装模作样地又仔细看了看，故作吃惊地道：“还真是我们所的干警。初勤，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陈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所的这个干警，从昨天就开始暗中跟踪监视我。他还以为我没发现。我实在是气不过了，就给他拍了照片，来找你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暗中跟踪监视我？是不是你派他去的？” “初勤，这绝对是误会。我压根就没有派人去暗中跟踪监视你。这个干警的确是我派出去的，但我派他出去，是执行另一项任务。” “是吗？但他昨天就开始暗中跟踪我。我都回家了，他就躲在我家门前不远的地方，还暗中监视我。你派他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他怎么老盯着我不放？这到底是咋回事？” “初勤，这肯定是个误会。你别在意，他绝对不是跟踪监视你的，我真的派他去执行另一项任务。这肯定是个巧合，让你误会了。” “陈所，除了这个干警暗中跟踪监视我，你们所还有另外一个干警在暗中密切监视南荒饭庄。陈所，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们所的干警又是跟踪监视我，还又是密切监视南荒饭庄，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李小宝啊？” “初勤，你这就更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人派人去监视你，也没有派人去监视南荒饭庄，这都是误会。近期案子比较多，我都忙的顾头顾不了尾了。等会我马上落实一下，让执行任务的干净注意点，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我还要严肃追究他们的责任。” 李初勤不动声色地问道：“真的吗？” 陈若民忙道：“真的，千真万确。初勤，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了。陈所，我得再和你解释一下，上次帮我对付石贵华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我见过他的身份证。根本就不是你们通缉令上的那个陈小宝，陈小宝可是河北沧州的。我随时都可以为李小宝作证。他是我的朋友，请你们不要难为他，更不要给他添麻烦，好吗？陈所。” “好，好，这是肯定的。初勤，有你作证，那就更没有什么事了。” “陈所，那我就告辞了。” “初勤，喝杯茶再走嘛。” “不了。” 李初勤径直下楼，陈若民亲自送到楼下。目送着李初勤骑车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这才恼火地返回了办公室。 陈若民立即给那两个干警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到他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负责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勤的那个干警提心吊胆地走了进来。他就在派出所门外，接到陈所的电话，立即就过来了。 “你怎么搞的？怎么被李初勤给发现了？废物，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陈若民劈头盖脸地对着这个干警批了起来。 这个干警穿着一身便装，被批的头也抬不起来。 不一会儿，负责监视南荒饭庄的那个干警也回来了。 陈若民随即对着这个干警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末了，这两个干警小声请示还要不要再接着去跟踪监视李初勤和南荒饭庄？ 陈若民气得骂道：“还去个屁啊？你们都被人家给发现了，还怎么去监视人家？滚，你们该忙啥就忙啥去，别再这里烦我了。” 两个干警灰溜溜地走了。 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丁总坐在办公室里看市委市政府下发的内参。 丁总叫丁梅，她是市委书记杨全疆的老婆。 市委市政府下发的每期内参，丁梅都要看。 丁梅的级别才是个正科，按理说她这个级别的干部是没有资格看内参的。 但由于她是杨全疆的老婆，她就有这个资格了。 每期的内参一下发，市委办的人就准时给她送过来。 内参上的信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只要她能抓住一个有用的信息，就能赚一大笔钱。 正当她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很是时髦的女子走了进来。 第848章 军玉奶业 进来的这个时髦女子叫丁玉，是丁总的妹妹。 她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姐姐对面的椅子上，道:“姐，邬军的公司可咋整啊？都快要倒闭了。” 丁梅一愣、道:“不可能吧？上个星期邬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问他公司咋样？他说很好啊，怎么现在又要快倒闭了?” “姐啊，邬军那是在和你吹牛，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你可别听他的。公司真得快要倒闭了。” 丁梅历来都不相信自己这个妹妹说的话，有些生气地道：“到底是因为啥快要倒闭了?” “被岑氏奶业集团给挤的，产品卖不出去，仓库都堆满了。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也就剩几千块钱了。姐啊，你说这可咋办?” 丁梅道:“不对啊，上个月我刚帮邬军从商业银行贷款了1000万，就是让他用作流动资金的。这才不到一个月，1000万就没了?” “嗯，没了，要不然账面上怎么还剩几千元了？” 丁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问道:“邬军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没有。自从那次姐夫把他给臭骂了一顿，他再也不敢拿公司的钱去赌博了。” “邬军没有赌钱，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1000万，这可能吗?” “姐，我真的没有骗您，这1000万真得是投入生产了，结果产品卖不出去，都积压在了仓库里了。” 丁梅虽然历来不相信自己这个妹妹，但她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却非常关心，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啊！ 但她这个妹妹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三天两头都会给她制造麻烦。还有那个妹夫邬军，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那1000万元的贷款，还是丁梅出面，才从商业银行贷出来的。不然，人家商业银行根本就不搭理邬军。 这1000万本来是要解决公司燃眉之急的，结果现在又成了这个局面。 当然丁梅也不能光听妹妹的一面之词，她压根就不相信妹妹说的话。妹妹之前已经骗过她很多次了。她不得不随时都要提防着。 丁梅问道:‘邬军呢?” “在公司里呢。” “走，咱们去公司。” 丁梅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挎包就朝外走，丁玉急忙跟上。 邬军和丁玉在枢宣市高新区开办了一家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专门生产乳酸菌奶。 但由于他们两个都不懂经营管理，产品更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丁梅和丁玉来到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 除了传达上的那个保安，公司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丁梅带着丁玉径直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邬军正对着办公桌掷骰子玩呢。 看到邬军在掷骰子，丁梅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训道:“公司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骰子?” 邬军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鸟，他急忙将骰子收了起来，嬉皮笑脸地道:“姐，我心里苦闷，就临时玩玩。我早就已经不再赌了。” 丁梅眉头紧皱，没好气地道:‘你别嬉皮笑脸的。你就该把精力放在如何搞好公司上，而不是天天这样不务正业。” 邬军看了看自己的老婆丁玉，哭丧着脸道:“姐，我也想把公司搞好，可我们起步的太晚，根本就竞争不过岑氏奶业。我们都快被岑氏奶业给排挤的要倒闭了。” 丁梅仍是有些生气地道：“邬军，不是我说你，你根本就不是个经商的料。你说你在政府机关好好上班多好呢，非要下海经商？天底下的钱，有这么好赚吗?” “姐，我不是也想让小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嘛。” 他所说的小玉，就是丁玉。 丁梅道:“我上个月给你从商业银行贷的那1000万，都干什么用了?” 邬军赶忙道:“都用于公司经营了。这是我和小玉商量好的。我们用那1000万贷款，扩大生产，积极备货，准备和岑氏奶业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听到这里，丁梅更加恼火，邬军和丁玉原先都在政府机关工作，两个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但他们嫌弃公务员的工资太低，先是丁玉辞职不去上班了，后是邬军也辞职不去上班了。 丁梅只好帮着他们成立了这家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 但现在来看，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根本就不是搞经营管理的料。 丁梅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帮着他们成立这家公司了。 丁梅因为妹妹和妹夫开的这个公司，算是操碎了心，她恼火地道:“走，到仓库去。” 邬军和丁玉急忙领着丁梅来到了仓库。 仓库很大，里边果真堆满了成箱的奶制品。 看到这么大一个仓库内堆满了成箱的奶制品，丁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丁梅顺着仓库里的过道，边走边看，越看越是犯愁。这么多积压的产品，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啊？ 将整个仓库都看了一遍，丁梅也有些黔驴技穷了，道:“得想办法尽快把这些积压产品出去，一旦过期，这些奶就都成垃圾了。” 丁玉道:‘姐，我们什么办法都用了，但市场就是不认咱这产品。妈的，真是气人。” 丁玉竟然爆起了粗口。 邬军紧跟着又来了句:“市场上光认岑氏奶业的产品了。” 丁梅冷着脸从仓库出来，邬军和丁玉都以为丁梅会再次回到办公室去，但丁梅却径直来到了财务室。 财务务室里坐着两个女子，分别是会计和出纳。 她们也都认识丁梅，看到是丁梅来了，两人立即起身恭敬地道:“丁总，您好!” 丁梅在沙发上落座，道:“把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拿过来。” 会计不敢怠慢，立即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递了过来。 丁梅仔细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邬军和丁玉都没敢坐，他们两个都是提心吊胆地看着丁梅的表情变化。 丁梅突然问道:“那1000万贷款怎么没有在报表中显示?” 会计没敢说话，而是看了看邬军和丁玉。 丁梅恼火地道:“你看她们千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邬军赶忙道:“姐，那1000万贷款没有入账，我们直接用那贷款进了原材料，投入生产了。” 丁梅看了看丁玉，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丁玉忙点了点头，道:“姐，我知道这件事。” 丁梅对邬军道:“你用贷款进原材料，投入生产，总该有支出单据吧?” 邬军忙道:“有单据。” “单据在哪里?” “在我办公室里。” 丁梅起身朝邬军的办公室走去。 第849章 无耻至极 丁梅在前边，邬军和丁玉提心吊胆地在后边跟着，又回到了邬军的办公室。 丁梅坐在沙发上，对邬军道：“你把那1000万贷款的支用凭证都拿给我。” “是，姐。” 邬军虽然极力在掩饰，但他的狼狈神态还是被丁梅给发现了，丁梅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邬军拉开抽屉，装模作样地找了起来。 足足过去了十多分钟，邬军还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来找去。 丁梅道：“你不是说单据都在你办公室里吗？怎么这么难找？” 丁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是急的直冒汗，但她却不敢随便说话。 邬军拿着一小叠单据走了过来，道：“姐，就是这些单据。” 丁梅接过来一看，顿时就火了，因为这些单据大部分都是吃饭的餐费，根本就不是购进原材料，投入生产的单据。 啪，丁梅抬手就将这些单据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气愤地道：“邬军，你蒙谁呢？这都是些餐费单据，根本就不是购买原材料投入生产的单据。你到底想要干啥？” 邬军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苦丧着脸，忙不迭地道：“姐，你别生气。” “你给我说实话，那1000万贷款到底干啥用了？” 丁梅最担心的就是邬军把那1000万贷款用于赌博赌没了。 邬军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求救般地朝老婆丁玉看了看。 丁玉这才道：“姐，实不相瞒，那一千万我拿起来了。” 丁梅吃惊地扭头看着妹妹，道：“什么？你把那一千万拿起来了？这钱是用于公司经营用的，你拿起来干什么？” 丁玉大言不惭地道：“反正我们也竞争不过岑氏奶业，把那一千万投进去也是打水漂，还不如攥在手里。即使公司倒闭了，我们还有这一千万保底呢。” 啪，气愤至极的丁梅抬手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拍的她手掌生疼，但她仍是不解气地抬手一拨拉，将那叠单据拨拉到了地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丁玉，你这是胡闹。这1000万是银行贷款，将来是要连本带利归还人家银行的。这1000万不用来公司经营，哪来的利润？你把银行贷款攥在自己手里，这就成了你自己的钱了？你想什么呢？我都快被你给气死了。” “姐，我又没乱花。你何必这么生气呢？” “你？”丁梅抬起手来，就要狠狠地抽妹妹一记耳光。 但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妹妹比她小十多岁，她真的下不了这个手。 “丁玉，我见过胡闹的，但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胡闹的。”丁梅吼完这话，气的脸色都蜡黄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眼圈也瞬间红了起来。 这一次，丁梅是真的被自己的这个妹妹和妹夫给气坏了。 丁梅都被给气成这个样子了，没想到邬军却道：“姐，你也别生小玉的气。小玉说的对，这一千万投进去也是会打水漂，还不如攥在自己手里呢。即使这公司倒闭了，我们也不怕了。最起码我们还有这一千万保底呢。” 听邬军这么说，丁梅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了，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不论怎么平静，都无法平静下来。 丁梅忽地睁开眼睛，强压怒火，道：“这钱是银行贷款，不是你们个人的。你们攥在手里，就能成了你们自己的了？到期还不上，银行会起诉你们的。” 丁玉却道：“没事，到时候公司倒闭了，银行起诉也没用了。” 丁梅恼火地道：“你给我闭嘴，别再胡说八道了。” 邬军道：“姐，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岑氏奶业太强大了，我们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丁梅气不打一处来地道：“就凭你们这个弄法，即使有资格也没用。” 丁玉道：“姐，就因为有那个岑氏奶业，我们没法干了。” 邬军也赶忙道：“姐，小玉说的对，有岑氏奶业在，我们真的没法干了。”. 丁梅的能力和格局比她妹妹和妹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丁玉和邬军老是提及到岑氏奶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丁梅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她却不能顺着妹妹和妹夫的话往下说。毕竟岑氏奶业是枢宣市的知名企业，如果一旦与岑氏奶业有什么冲突，这对杨全疆的声誉影响是很大的，说不定就会危及到了杨全疆的政治仕途。 孰轻孰重，丁梅还是分得很清的。 因此，不论丁玉和邬军怎么把话题往岑氏奶业身上扯，丁梅就是不接合。 丁梅问道：“你们真的不想干了？” 丁玉道：“有岑氏奶业，我们没法干了。” 邬军道：“对，只要有岑氏奶业在，我们就没有生路，真的干不下去了。” 丁梅道：“既然你们不想干，那就别干了。但你们得把商业银行的那1000万贷款先还了。还了贷款就倒闭吧。” 现在轮到丁玉和邬军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丁梅会是这种态度。 丁玉撒娇地道：“姐，我们要是把这贷款还了，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想看着你妹妹去喝西北风啊？” “你们不把这银行贷款还上，后果很严重，懂吗？” 没想到丁玉却道：“再严重也总比喝西北风强。” 丁梅恼火地道：“你们到底还不还？” 邬军不敢说话了，丁玉倒是很干脆：“不还。” 丁梅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既然你们不还，那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这一千万贷款是丁梅出面办下来的，虽然丁梅不是保人。但如果不还，银行一旦起诉，对丁梅的影响也很大。 丁梅做事有个原则，那就是不能影响到老公的政治仕途。 但现在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却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让丁梅也有些受不了了。 丁梅走了后，丁玉和邬军大眼瞪小眼。 今天丁玉去找姐姐诉苦，实际上就是她和邬军做的一个局。 这个局的主角不是她丁玉，也不是他邬军，而是姐姐丁梅。 因为姐夫是市委书记，有姐夫这个招牌，还愁拿不下岑氏奶业？ 但丁梅却不上这个当，这让丁玉和邬军不但很是失望，也很是气急败坏。 第850章 买保时捷 邬军和丁玉都不是那种脚踏实地做事的人，他们两个都是那种喜欢投机取巧不劳而获的人。 也正因为他们两个都有这个共同点，两人才走在了一起。 堆满仓库的那些产品，都是长期积累下来的。 他们生产的乳酸菌奶口味太难喝，消费者上当一次，就不会再去上当了。就连他们自己喝了一次，就不会再喝第二次了，何况是消费者呢？ 他们的产品根本就无人问津。 岑氏奶业生产的乳酸菌奶，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邬军和丁玉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他们主动提出要与岑氏奶业合并，也就是他们要成为岑氏奶业的分公司。他们要靠着岑氏奶业这棵大树，什么也不用做，躺着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岑氏奶业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因此，岑氏奶业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即使他们打着杨全疆的旗号，岑氏奶业也是坚决不为所动。 在岑氏奶业碰了一鼻子灰，丁玉和邬军开始处心积虑地要让姐姐丁梅出面了。 只要姐姐丁梅出面，岑氏奶业十有八九就会乖乖地俯首听命。 因此，他们两个精心设计了今天的这个局。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丁梅根本就没有上他们的当。 邬军和丁玉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是愁眉苦脸，无可奈何地不住叹气。 邬军道:“小玉，咱姐不支持咱们这个方案，看来咱们只能破产倒闭了。” 丁玉道:“咱姐非让咱们把那1000万贷款还了，咋办?” 邬军道:‘那就还吧，不还也无法破产倒闭。要是把咱姐真惹急了，她今后不管咱们了，咱们就真得没活路了。” “哼，咱们要是把那1000万贷款还了，那咱们可就真得没有活路了。” “咱姐可是下了死命令了，这贷款必须还，咱要不还，就真得把咱姐给得罪了。” “你懂个尼啊？我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我这一个亲妹妹，她能不管我吗?” 丁玉虽然说的轻措演写，但邬军还是有些担心。 他和丁玉就靠着丁梅这棵大树了。 邬军道：“小玉，咱们到底该咋办？现实摆在这里，咱们只要不还那1000万贷款，就没法破产倒闭。没有任何部门为咱们出具破产倒闭的证明啊。” “你就知道破产倒闭？废物，你担心啥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好不容易开办了这家公司，我怎么舍得破产倒闭呢。我去找林姐吧，” 邬军一愣，忙道:“林姐?你说的是林珠?” “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是警察，能管得了这事?” “林姐能耐大着呢，开始我就想去找她。只不过咱姐曾经叮嘱我，让我和她少打交道，我才没有去找她。咱姐现在不管咱们了，那我只能去找她了。” 说着，丁玉站起身来，对邬军道，“你在这里守着，不准再玩骰子了，更不准出去赌博，听到了吗?” 邬军连忙点头。 他在丁玉面前没有一点儿优越感，有的只是自卑和懦弱。 因为丁玉背后是她姐，她姐背后是杨全疆。 邬军在丁玉面前只有老老实实俯首帖耳的份，根本就不敢和丁玉有任何的造次。 丁玉下楼，来到车库。将那辆崭新的红色保时捷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丁玉一直渴望自己拥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但她之前根本就没有钱买，只能停留在梦想阶段。 但上个月丁梅帮他们从商业银行贷出来1000万，丁玉当即就用贷款购买了这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她去能源管理公司找她姐的时候，没敢开这车去。 她怕她姐追问她买车的钱是哪里来的？ 一旦让她姐知道了她竞然是动用银行贷款买的这车，那非惹得她姐暴跳如雷不可。 因此，她现在还得暂时瞒着她姐，不能让她姐知道她买了这辆豪车。 现在她要去找林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开着这辆豪车前往了。 林珠是枢宣市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丁玉开车来到了高新区分局。M.. 门口执勤的认识丁玉，直接放她进去。 丁玉将车停好，随后趾高气昂地从车上下来。 她感觉自已开上了这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富豪了。 虽然周围没有什么人专注她，但她却感觉周围的人对她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妈的，有钱人的感觉就是爽! 丁玉扭着屁股径直走进了办公楼。乘坐电梯来到了林珠的办公室门前。 她抬手敲门，里边没有任何回应。 她随即又伸手去开门，门却是锁着的。 丁玉有些后悔自己来之前，该先给林珠打个电话了。 这样不声不响地直接过来，结果却扑了个空。 丁玉掏出手机，拨通了林珠的手机。 林珠的手机虽然是打通了，但林珠却没有接。 难道林珠在开会？ 丁玉转身朝会议室走去。 林珠作为分局的局长，开会是家常便饭。 丁玉以前来找她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开会。 丁玉刚来到会议室门前，正好有一个干警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 丁玉忙道:“林局是不是在里边开会?” 这个干警道“林局不在会议室。”说着，这个干警快步走了。 丁玉从门缝里朝里看了看，林珠果然没有在会议室里。 丁玉只好再次给林珠打手机，响了很多下，这一次林珠终于接听了。 “谁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从林珠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不耐烦。 丁玉忙道:“林姐，我是丁玉啊。” “哦，是丁玉啊。” “林姐，我来局里找你了。你没在办公室，你去哪了?” “丁玉，有啥事吗?” “我找你有点事。” “我在外边呢，你过一个小时再到局里来吧。” “林姐，我听你声音不对劲呢。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只是累了点。” “林姐，你可要多注意休息!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 “一个小时后再见。” 挂断电话后，丁玉只好先离开。她总不至于在走廊里等一个小时吧。 实际上，林珠并没有在外边，她就在办公室内。 只不过办公室内，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另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局的一把手郭立栋。 第851章 地下情人 此时的郭立栋和林珠正在她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疯狂地玩花活呢。 这个休息间也是林珠专门用来她和郭立栋玩花活的地方。 郭立栋和林珠的这种情人关系，已经有十多年了。 局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也成了全局公开的秘密。 自从当初郭立栋被提拔为市局的副局长后，那时候还是一名户籍警的林珠，就靠着自己的姿色攀上了郭立栋，成了郭立栋的地下情人。 不论是枢宣市局还是高新分局，大家都知道郭立栋和林珠的这种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关系。 但郭立栋位高权重，林珠又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大家都见怪不怪，彼此心里知道就行了。 林珠就是靠劈腿，火箭般被提拔成了高新分局的一把手。 陈佐军担任枢宣市局的一把手时，郭立栋当时是常务副局长。 在很多次的局党委会上，郭立栋主动提议对林珠委以重任，但陈佐军都是直接给否决了。 陈佐军在的时候，林珠一直是户籍科的副科级调研员。这是个闲得不能再闲的闲职。 林珠的这个副科级调研员职务，还是在陈佐军来之前任命的。 如果是在陈佐军主政期间，林珠连这个职务也不会有的。 陈佐军被调往省厅担任副厅级巡视员，郭立栋摇身一变成了局长。. 郭立栋当了一把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珠派往高新分局担任副局长。 一个月后，高新分局的局长到点退休，林珠顺理成章地接任高新区分局的一把手。 靠劈腿上位的女人，几乎都是心如蛇蝎，林珠也不例外。 她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择手段。 不论采取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这就是林珠这种女人的处世观。 今天郭立栋来到了高新分局，他打着视察工作的幌子，实际上是来和林珠鬼混的。 两人玩花活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林珠的手机突然响了，这让郭立栋和林珠都很是扫兴。 林珠很是恼火，索性连手机也没看。 好在手机响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响了。 郭立栋有些埋怨地道：“你事先怎么不把手机关了？” “我现在是分局的一把手，手机不能随便关机。” “草，在最关键的时候，手机一想，太扫兴了。” “你就当调味剂不就行了嘛。这样还能时间长点。” 郭立栋毕竟五十多岁了，年龄大了，干这种事本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了不在老情人面前丢面子，他只能咬牙硬撑。 正当爬到山坡顶上，准备尽情享受时，手机再次响起。 气的郭立栋也没心情享受了，直接翻了个身，只剩下呼呼喘粗气的份了。 林珠心情烦躁地伸手拿起了手机。 如果是下属打来的这个电话，她肯定会发火。 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丁玉。 她忙低声道：“是丁玉打来的电话。” 郭立栋皱眉问道：“丁玉是谁？” “是丁梅的妹妹。” “丁梅？你说的是丁总？杨全疆的老婆？” “是啊，这个丁玉就是杨全疆的小姨子。” “靠，那你赶快接啊。” 林珠按下了接听键，这才有了她和丁玉的那些对话。 丁玉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劲，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 殊不知林珠这是玩花活哼唧的，声音当然与平时不一样了。 她对丁玉说是累的，没错，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是累的。 等她挂断电话后，郭立栋立即坐了起来，道：“你怎么和杨书记的小姨子还有来往？” “我以前也不知道她就是杨书记的小姨子。她和她老公邬军在高新区开了个公司，叫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前一段时间，因为经销商要退货的原因，双方打了起来。分局这边就出警了。她两口子还有她公司的人将人家那个经销商给打成了重伤。分局要拘留他们。丁玉就找到了我，她亮明了身份，说她的姐夫就是杨全疆。我这才帮着她把这件事给摆平了。不但没有拘留他们，也没有让他们赔钱，那个经销商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郭立栋当即腆着老脸，伸嘴在她的腮帮上亲了一口，道：“亲爱的，你这件事做的漂亮。杨书记的小姨子肯定很领你的情吧？” “那当然了。事后她送了我一个名包，我没敢要。她姐夫毕竟是当今的市委书记啊。” “你没要就对了，改天我给你买更好的包。” 林珠道：“不知道她今天找我啥事？” “不行，你得赶紧接见她。记住，她不论找你啥事，你都要认真去办。她可是我们的大树啊。只要抱紧了她，我们就等于有了杨书记的支持。只要有了杨书记的支持，我们还怕个鸟啊。”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立栋忍不住埋怨道：“你为何不早和我说你和杨书记的小姨子认识啊？” 郭立栋这么埋怨林珠也是有原因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次鲍市长惩罚他，责令他停职检查，他还是在孔利官的指点下，去找了丁总。最后还是在丁总的帮助下，杨全疆发了话，他才能尽快恢复了职务。 林珠道：“我和她也是才认识不久。”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你好尽快接见她。你可别怠慢了她。”郭立栋边说边下床穿衣。 林珠也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不一会儿，两人都穿好了衣服，从里间的休息室里走出来。 两人现在都穿着警服，也都各自恢复了平时的官样。这和他们在休息室里玩花活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郭立栋道：“杨书记小姨子找你什么事，你要及时告诉我。今后不论她找你啥事，你办不了就找我。” 林珠笑着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随时向你汇报的。如果我真办不了，立马就去找你。” “好了，你赶紧打电话把她约过来，我走了。” 郭立栋随即出门，匆匆下楼。他的专车就停在楼下，司机一直在专车里等着。 此时的丁玉，正开着她的红色保时捷跑车，在街上兜风呢。 开豪车的感觉就是爽！有钱的感觉更是爽！ 丁玉完全陶醉在她的这辆豪车上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林珠打过来的。 “林姐，你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要是别人，我再过两个小时也回不来。但你找我，我得立马回来啊。你快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 “好嘞，林姐，我马上到。” 第852章 预约上门 丁玉随即驾车又来到了高新分局，直奔林珠的办公室。 当丁玉一进门，林珠就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两个在沙发上落座，茶几上早就摆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新茶。 丁玉发现林珠的脸色很是潮红，道：“林姐，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还担心你累病了。现在看到你的脸色这么潮红，应该没事吧？” 林珠脸色一尬，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呵呵笑道：“没事，是劳累了点，但休息一会，就不要紧了。丁玉，你找我啥事？” “林姐，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的公司被岑氏奶业给排挤的都没法生存了，产品卖不出去，都挤压在了仓库里，都快把我给愁死了。” 林珠一愣，道：“岑氏奶业？” “是啊，就是岑氏奶业。” 林珠又问了一句：“岑国权的岑氏集团？” “对，就是岑国权的岑氏集团。” 林珠心中暗道：你那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怎么能够和人家岑氏集团相提并论。这简直就像牙牙学语的孩童和一个才华横溢的博士相比。 林珠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却是笑着问道：“丁玉，你打算怎么办？” 丁玉道：“林姐，岑氏奶业也在高新区，就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我想让我们的公司和岑氏奶业合并，成为它的分公司，你看咋样？” 林珠笑道：“岑氏集团在高新区不假，你想和他合并，这办法也可行。但这样的事，属于商业范畴，我这个公安局长管不着啊。” 丁玉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林珠这么说，就等于委婉地拒绝了她。 丁玉悻悻地道：“林姐，既然你管不着这事，那我就再想别的办法吧。” 林珠刚才那么说，实际上也是在故意试探丁玉。和丁玉打交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林珠呵呵笑道：“来，先喝口茶。” 两人都端起了茶碗喝了口茶，林珠放下茶碗后，道：“按照常理，我这个公安局长的确管不着岑氏集团，除非岑氏集团有违法行为。但我可以去找岑国权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的公司和你的公司合并，你看咋样？” 丁玉顿时乐了，喜笑颜开地道：“林姐，那就谢谢你了！” 说着，丁玉从挎包中拿出了一个银行卡，递给了林珠，道：“林姐，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你收下！” “哎哟，我的妹妹啊，你这是干啥呢？你认我这个当姐的，我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咱姐妹之间可不兴这个。”说着，林珠就把银行卡硬塞回了丁玉的挎包中。 这么一来，丁玉就更加感动了，道：“林姐，你帮我这么大忙，我总该表示一下啊！” “表示什么？我不是说了嘛，咱们姐妹之间不兴这个。你回去等我消息就是了。” 丁玉一听，心中乐开了花。因为她听出来了，林珠说这话的语气，那就是把这件事大包大揽了下来。 林珠的确是把这件事大包大揽了下来。因为她认为，凭她公安局长的身份，岑国权不敢不给她这个面子。 丁玉的这个银行卡上有十万元，她手里的钱就是那笔1000万的贷款，买车就花去了一百多万，她能送给林珠十万元，在她看来，就已经不少了。 介于丁玉的深厚背景，林珠是绝对不会要她这个银行卡的。如果换作别人，林珠毫不犹豫地就收下了。但如果她真的收下了，反而会记恨丁玉，因为十万元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林姐，那就麻烦你了！” “和我还客气啥？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好嘞，林姐！” 丁玉高高兴兴地走了。 林珠立即给郭立栋打去了电话，将丁玉说的这一情况告诉了郭立栋。 郭立栋一听丁玉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去找的林珠，便道：“这是小事一桩。岑国权是很牛逼，但他再牛逼，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我们虽然没有他有钱，但我们手中可有权。你认为岑国权能给你这个面子吗？要不我直接找他。” 林珠笑道：“你不是说这是小事一桩嘛。既然是小事一桩，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面吗？我去找他就行了。” 但郭立栋还是问道：“你有把握吗？” “岑国权的岑氏集团就在高新区，他就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凉他也不敢不给我这个面子。” “呵呵，好，那你去找他吧，我等你电话。” 林珠的确很有这个把握，你岑国权只不过是个商人而已，我可是高新区公安局的局长，你敢不听我的？.. 林珠查到了岑国权的办公电话，随即拨打了过去。但办公电话却没有人接。 这难不住林珠，她毕竟是公安局长，很快她就又查到了岑国权的手机，当即拨打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谁？” 岑国权的语气很有礼貌。 “你好！是岑董吗？” “是的，我是岑国权。” “我是高新区公安局的林珠。” “是林局啊，你好！” 岑国权虽然没和林珠打过交道，但他的岑氏集团毕竟设在了高新区，他对高新区政坛上的人事变动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高新区公安分局新上任的局长叫林珠。 听岑国权称呼她林局，这让林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看来自己在这高新区也是大名鼎鼎啊！ “岑董，你没在办公室吗？” “没有，我在外边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局，你有啥事吗？” “我找你是有点事。” “林局，那你就在电话中说吧。” “咱们最好还是当面谈吧！” 岑国权非常忙，他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 要是一般人找他，得提前预约。 岑氏奶业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得靠他来掌舵。 但林珠毕竟是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这点面子岑国权还是得给她的。 “林局，不好意思，我得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忙完这边的事。” “那好，一个小时后我去你的公司。” 挂断电话后，岑国权很是纳闷。 他不知道林珠找他啥事？ 岑国权作为一个企业家，他只想集中精力搞好企业，从心里不愿和官场中的人打交道。 和官场中的人保持友好状态就行，没必要打太多的交道。 打太多的交道，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点道理，岑国权还是非常清楚的。 第853章 恬不知耻 一个小时后，林珠来到了岑氏集团。 林珠以前来过岑氏集团，但却没有和岑国权接触过。 岑氏集团的办公大楼非常气派，在整个枢宣市都是数得着的。 林珠看着这气派的办公大楼，内心也很是羡慕。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不当警察也经商的话，能否做的像岑氏集团这样大？ 执勤的保安已经得到指令，很是热情地称呼她林局，并很有礼貌地将她领到了岑国权的办公室。 岑国权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典型的学者型企业家。 他穿着朴实，并不像其他的老板那样，不但穿金戴银，浑身上下还全是名牌。 林珠一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就很是礼貌热情地迎了过来，道：“林局，你好！” 岑国权并没有主动伸手和林珠握手，毕竟对方是个女的。 在和女士打交道的时候，女士不主动伸手，男士最好不要主动伸手，免得没有礼貌。 从这点来看，岑国权真的很有绅士风度。 “岑董，你好！” 林珠主动伸出了手，岑国权只好和她握了握手，道：“林局，请坐！”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工作人员立即端过来两杯热茶。 “岑董，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林局，请讲!” “咱们高新区有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你知道吧？” 岑国权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道：“知道。” “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是我的一个妹妹开办的。为了避免你们两家不必要的竞争，你们两家公司能不能合并？” 岑国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是学者型企业家，并不热衷于尔虞我诈。相反，他总是以诚待人。 岑国权没有想到这个林珠竟然是因为这个事来找自己的。 “林局，前一段时间，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邬军和丁玉曾经和我们公司洽谈过，他们不是要与我们合并，而是要成为我们的分公司。” “呵呵，成为你们的分公司也可以嘛。” 林珠竟然大言不惭地替岑国权当家做主了，这让岑国权心里非常反感。但碍于面子，他没有表露出来。 斟酌了一会儿，岑国权道：“林局，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和邬军丁玉的公司风格不同，不论是合并还是让其成为我们的分公司，时机都不成熟。” 岑国权这么说，就等于直接拒绝了林珠。 林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道：“时机不成熟？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风格不同。” 林珠随即表现出了强势的霸道作风，道：“你们两家公司都是制造乳酸菌奶的，怎么还风格不同了？”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高新区公安局长的面子上，岑国权早就下逐客令了。 岑国权清楚他不能轻易得罪这种当权之人。不然，今后肯定会有不少麻烦。 因此，岑国权耐住性子解释道：“林局，两家公司不论以何种形式展开合作，在软硬件上都要很好的衔接点，这才是能够合作的基础。” 林珠听得有些犯迷糊，道：“软硬件？指哪方面？” “比如技术、设备、产品的研发、市场的营销等各个方面。”.. “你们两家公司在这些方面没有衔接点吗？” 岑国权当即就道：“没有，一点儿也没有。邬军和丁玉的这家公司，我也了解一些。他们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不但没有任何产品的研发，市场营销也是一塌糊涂。” 听岑国权将邬军和丁玉的公司说的一无是处，林珠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岑国权为了彻底打消林珠的这个念头，免得她再纠缠自己，索性又道：“实际上他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他们生产的乳酸菌奶，也不是他们公司自己生产的，都是让很多的小作坊代为加工的，他们只是进行了包装，就推向了市场。这样的产品，质量得不到根本的保证，消费者能认可吗？” 林珠的面子顿时架不住了，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是如何运作的。 她有些难堪地道：“原来是这样啊。” “的确是如此，所以这样的公司，我们也没法和他们合作。林局，请你谅解！” “既然不能合作，那你们干脆把他们给兼并了得了。” 岑国权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他没有想到林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岑国权只好道：“兼并和合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林珠却又道：“岑董，让邬军和丁玉的公司成为你们的分公司，这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听到这里，岑国权心中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了。 自己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这个林珠竟然还恬不知耻地纠缠个没完。她摆明了就是在耍无赖。 岑国权虽然涵养性很高，但也有些受不了了。 岑国权有些生气地道：“如果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分公司，这就等于给我们增加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我们是经商的，如果背上这个沉重的包袱，那我们公司咋办？” 但凡有点脸皮的，听岑国权说了这话，也该起身滚蛋了。 但林珠却是个不要脸的人，她不但不滚，反而开始威胁起岑国权来了。 林珠阴阳怪气地道：“你知道丁玉是谁吗？” 岑国权毫不客气地道：“她是谁与我何干？” 林珠居高临下地道：“我实话给你说吧，丁玉可是当今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小姨子。” 说完这话，林珠更加地趾高气昂。她以为只要亮出了丁玉的背景，岑国权就该乖乖就范了。 但她太低估岑国权的骨气了。 岑国权当即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管她是谁的小姨子，我只按照商业法则来行事。我们不会与他们合作，这件事就谈到这里吧。” 林珠死不要脸地把眼一眯，进一步威胁道：“岑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那好，咱们就走着瞧吧。” 说完，林珠起身朝外走去。 她虽然极力装着趾高气昂的样子，但她的内心却是灰溜溜的。 岑国权气的脸色铁青，他纵横商海这么多年，级别比她高很多级的高官，都没有和他这样过。可这个小小的公安分局的局长，竟然嚣张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岂有此理。 林珠咬牙切齿地离开了岑氏集团，她开始盘算如何收拾岑国权了。 第854章 纵横商海 盛怒之下的林珠，没有给郭立栋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 郭立栋正躺在沙发上迷糊呢，他今天和林珠玩花活玩的有些累了，老腰都有些疼，将工作扔在一边不管，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林珠连门也没敲，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开门的动静把郭立栋给惊醒了，郭立栋刚要发火，看到是林珠来了，急忙腆着老脸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林珠满脸怒气，忙道：“你这是咋了？” 林珠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怒道：“真是气死我了，岑国权也太不识抬举了。” 郭立栋赶忙又道：“你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不但是碰了一鼻子灰，简直是把我给气炸了。” 随后，林珠就把她和岑国权交谈的情况都告诉了郭立栋。 郭立栋听后勃然大怒，道：“没想到这个岑国权太不识抬举了。妈的，非收拾他不可。” 林珠亲自到这里来和他说这件事，那就是要请他亲自出面了。 郭立栋当着情人的面，绝对不能丢这个面子。 他当即起身，道：“走，我亲自去找他。” 林珠道：“你去找他，他如果还不同意咋办？” 郭立栋阴沉着脸道：“那就收拾他。” “对岑国权这种人，只有让他觉着疼了，他才会屈服。指望着靠权力压着他屈服，他也不会屈服的。与其去找他，还不如直接收拾他。” 郭立栋道：“我不去找他了，但我也得先给他打个电话。” 说着，郭立栋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岑国权的手机。 郭立栋直呼其名：“岑国权吗？” “我是岑国权。” “听出我是谁来了吗？” “不好意思，没有。” 郭立栋和岑国权曾经打过多次交道，郭立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岑国权就已经听出是郭立栋了。但岑国权故意说没有听出来。 “我是市公安局的郭立栋。” “郭局，你好！” “岑国权，高新分局的林局去找你，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吗？” 岑国权大吃一惊，他这才明白郭立栋打这个电话，是来对他兴师问罪的。 “郭局，我不是不给林局面子，是因为这件事我根本就办不了。” “有啥办不了的？你多一个分公司，对你能有多大影响？” “这不是多一个分公司的事，而是多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你别难为我，这件事我实在办不了。” “岑国权，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郭局，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太不识抬举了。” 啪，郭立栋将电话摔了。 郭立栋气急败坏，摔了电话后，又污言秽语地骂了岑国权一通。 郭立栋给岑国权打这个电话，很是弱智。 他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但情人受了委屈，郭立栋就想为情人找回点面子来，结果他才打了这个电话。但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郭立栋和林珠开始绞尽脑汁，思考采取什么措施，来收拾岑国权。 为此，郭立栋还给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和治安支队的支队长分别打去了电话，询问岑氏集团有无违法行为。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林珠也给高新分局的相关人员打去了电话，询问岑氏集团有无违法行为，但得到的回答也是没有。 岑氏集团没有任何违法行为，郭立栋和林珠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借口来收拾岑国权。 但这也难不住他们，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吧。 岑国权接完郭立栋的电话，他不得不也高度重视这件事了。 先是林珠来找自己，后是郭立栋又打来了电话，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自己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入自己的公司。这让岑国权是万难接受的。 但郭立栋是市局的局长，林珠是分局的局长，他们手中握有实权，自己只是一个商人，根本就无法与他们抗衡，这到底该咋办？ 就在这时，女儿岑雨然来了。跟随着岑雨然来的，还有杨小妮。 岑雨然亲自将奶牛养殖基地新出的新鲜牛奶送了过来，顺便来看看爸爸。父女两人都很忙，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面了，岑雨然很是想念父亲。 岑雨然一进门，就发现了爸爸的脸色铁青着，忙道：“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岑国权看了看女儿和杨小妮，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遇到了一件闹心的事。” 说着，岑国权点燃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岑雨然知道父亲平时很少吸烟，只有遇到了烦心事，他才会抽烟。 岑雨然忙坐在了父亲身边，问道：“爸，遇到什么闹心事了？” “算了，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你说嘛，说出来女儿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此时的岑国权心中很是苦闷，就把林珠来找自己和郭立栋给自己打电话的事，都告诉了女儿。 岑雨然和杨小妮听完，都是勃然大怒。 岑雨然生气地道：“他们太无耻了，他们是公安部门，根本就无权干涉企业，可他们竟然要这么做，太气人了。” 杨小妮气愤地道：“就凭郭立栋和林珠能做出这种事来，说明他们本身就是人渣垃圾，更是警察中的败类。根本就不用搭理他们。” 岑雨然很是担心地看着父亲，道：“爸，您曾经多次和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得防着他们才行。”. 岑国权伸手拉着女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女儿，爸爸会防着他们的。” 岑雨然道：“爸，您给高叔叔打个电话吧。把这件事告诉他，免得我们更加被动了。” 岑雨然说的高叔叔，就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 岑国权纵横商海这么多年，将岑氏集团做的这么大，他也认识了很多的高官。 在市委领导这一层级的官员中，岑国权和高承祥很谈得来，两人都是那种正直坦荡之人，自然也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两人经常约在一起，弄上几个菜，小酌几杯，无话不谈。 两人之间没有相互利用，而是纯粹的性格相投。 岑国权也早就想到了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高承祥，但一想到丁玉是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小姨子，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担心把这件事告诉了高承祥，只会让高承祥为难。毕竟杨全疆也是高承祥的领导。 第855章 栽赃涉黑 岑国权道：“给你高叔叔说这事，只能是难为他。算了。” 岑雨然道：“爸，郭立栋和那个林珠现在是联合起来欺负咱们，他们都是当官的，咱们如果没有当官的保护，会有麻烦的。” 岑国权安慰女儿：“我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处理。不然，咱们的公司也不会做的这么大，你就放心吧！” 听父亲这么说，岑雨然陷入了沉思。父亲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爸，您可要时刻警惕着郭立栋和那个林珠。实在不行，就立即给高叔叔说。” 岑国权欣慰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道：“爸爸知道怎么做的。” 杨小妮道：“郭立栋和林珠随便插手我们的企业运营，这本身就是违法乱纪的行为。根本就不用通过私人关系去找人，我们可以直接正大光明地向市纪委举报郭立栋和林珠，” 岑国权和岑雨然父女俩都是一愣，也别说杨小妮的这个意见，还真是切中了要害。 岑雨然忙道：“爸，我看小妮的这个提议非常好。” 岑国权道：“和官场中的人打交道，你们没有经验。咱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郭立栋和林珠他们再敢这样，那咱们就进行反击。” 看岑董这么说，杨小妮也就不便于再说什么了。 就在郭立栋和林珠密谋要收拾岑国权的时候，郭立栋接到了王海打开的电话。 “郭局，下班后有空吗？” “王总，啥事？” “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聚聚了，晚上一块喝几杯？” “好啊，我也正找你有事呢。” “郭局，啥事？” “见面再说。” “好，我定好地方给你发信息。” “你别再约其他人了，我要和你商量个事。” “好的。”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对林珠道：“巨鼎集团的王海晚上约局，王海和岑国权也很不对付，咱们正好征求一下王海的意见，那家伙鬼点子多。你晚上一块去。” 林珠当即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这样她也就没有再回高新分局，就等着晚上一块参加酒局了。 下班后，郭立栋带着林珠欣然赴约。 王海在一个很高档的酒店订好了一个雅间。 他本来打算约上一帮朋友好好聚聚的，但郭立栋有事要和他商量，他也就没有约其他人。 等郭立栋和林珠到的时候，王海一个人正在雅间内等着呢。 “郭局，林局，欢迎大驾光临！” 王海早就知道郭立栋和林珠是情人关系，他对林珠也是既热情又毕恭毕敬的。 三人落座后，服务员立即上菜，王海将专门拿来的精致茅台打开。 王海和郭立栋打交道这么多年，他很了解郭立栋。只要郭立栋有事找他，郭立栋不开口，他是不能随便问的，这是规矩。 几杯酒下肚，郭立栋的脸上泛起了红润，他这才道：“王总，你对岑氏集团的岑国权印象如何？” 王海一愣，他早就和郭局说过他对岑国权的不满，现在郭局怎么又突然这么问了？ 王海道：“不怎么样。岑国权这个人很是傲慢自大。有一次咱们枢宣市的商界精英聚会，他对我还待搭不理的。” 郭立栋早就听王海说过这件事，他今天也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借这个话题说 岑国权早就听很多商界朋友说过王海是个什么货色。王海就是个不学无术，善于投机钻营的社会混子。最关键的是王海还是道中之人。 岑国权是典型的学者型企业家，他从心里很是瞧不起王海这种人。 林珠道：“王总，你对岑国权的这个评价太到位了。今天他就把我给气的不轻。” 王海顿时把眼一瞪，道：“咋地？他岑国权还敢招惹你林局？妈的，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郭立栋道：“王总，那就让林局和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吧。”.. 林珠当即就将今天她去找岑国权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王海听完更是当场对岑国权破口大骂。 郭立栋阴沉着脸道：“我亲自给岑国权打电话，岑国权也没有给我任何面子。” 王海更加“义愤填膺”了，道：“岑国权这个人太他妈没点逼数了，他竟然敢不把您郭局放在眼里？郭局，林局，收拾他，必须要收拾他。” 郭立栋道：“关键是岑氏集团没有违法行为啊，我们找不到岑国权的茬子。” 林珠道：“是啊，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我们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王海道：“要找茬还不简单嘛。” 郭立栋当即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派一伙人到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去捣乱，你们出警把他们抓起来。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的，那岑国权就有涉黑嫌疑了。只要岑国权涉黑，他还有个好吗？” 听王海这么说，郭立栋和林珠当即大悦，很是高兴地连喝了好几杯酒。 林珠迫不及待地道：“明天就开始行动吧。” 王海看了看郭立栋，道：“郭局，您的意思呢？” 郭立栋沉思着道：“后天召开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会议通知昨天就下发了。我看等全市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之后再动手吧。” 王海当即点头，道：“郭局，我听您的。” 林珠有些不满意了，道：“为啥非要等全市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之后再动手？我看现在动手就行。” 郭立栋道：“这次的经济工作会议，是鲍市长专门召集的。岑国权肯定也会去参加。他和市委领导也很熟悉。咱们在这个时候动手，很容易引起市委领导的关注。别到时候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林珠只好无奈地道：“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林珠根本就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她总想着赶紧将岑国权拿下，好出这口恶气。 半个月之后，李初年终于结束了在省委党校的培训。 此次培训历时一个半月。 省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都先后为他们授课。 培训结束的时候，云书记和苏省长还有陈部长都到场讲了话。 此次培训，全班学员们都经历了很多的考试。 最后是按照综合成绩公布出来，李初年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一。 这让很想出风头的孔利官很是嫉妒羡慕恨。 每个学员的综合成绩将被记入档案，并在省委组织部留底。 第856章 项目落地 李初年回到了南荒镇，最为紧张的就是陈若民了。 在李初年培训期间，他自己做了什么事他最清楚。 李初年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与陈若民鼓捣这些皮儿汤汆丸子。 当务之急，他要做的就是赶紧将大棚项目落到实处。 石贵荣现在还被市纪委给控制着，他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了。 因为石贵荣的招供，已经有十多位官员被拉下了马。 但在石贵荣的案子上，只有市纪委是下真功夫去侦办。涉及到其它部门配合的时候，其它部门都是敷衍了事，这也导致案子并没有实质性的大突破。 尤其是需要市公安局配合调查的时候，市公安局更是敷衍了事，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这让高承祥极为恼火，但他也只能是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因为背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暗中保护着石贵荣等人。 也正因为石贵荣被市纪委关押着，这也让李初年在快速推进大棚种植项目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初年让邱叔华代表南荒镇去找西蛮镇谈判，将划给西蛮镇的那些地方租了过来。 周成仁从省农科所请来了大量的技术人员，对土壤的酸碱度进行调整。 李初年从南荒职业集团公司调来了祝志以及大批工人，紧锣密鼓地进行大棚安装。 同时由副镇长兼组织委员刘峰开始在全镇招聘大量的人员。 李初年将公司名称定为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专门用来发展大棚种植项目。 李初年又召开镇党委会议，讨论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人选问题。 李初年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但他要先征求其他镇党委成员的意见。 为了避免一言堂，李初年并没有先将自己的人选说出来，而是让其他成员先发表意见。 邱叔华刘峰和陈若民各自推荐了一个人选，而且他们推荐的三个人选都是各自班底的人。 李初年道：“我推荐祝志担任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你们看如何？” 邱叔华和刘峰，对此都提出了反对意见。 陈若民仔细观察李初年邱叔华和刘峰的表情，他没敢随便发表意见。 自从李初年培训回来后，陈若民已经明显地感到李初年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 以前的时候，李初年是将陈若民视为值得信赖的人。 现在李初年则对陈若民很是冷淡了。 那一次赵平民借送铁柱子去上警校的机会，专门见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了赵平民的汇报之后，对陈若民很是不满。 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李初年没对陈若民采取任何措施。但在态度上，则比以前冷淡得多了。 邱叔华和刘峰提出了反对意见后，看陈若民没表态，李初年对他道：“陈副镇长，你什么意见？” 这要在以前，李初年都会亲切地称呼他若民，但现在却是公事公办地称呼他陈副镇长，这让陈若民更加自惭形秽。 陈若民忙道：“李书记，我支持你的意见。” 陈若民支持李初年的意见，这让邱叔华心中很是恼火。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南荒镇的工作是由邱叔华主持的。 在这期间，陈若民很是巴结讨好邱叔华。邱叔华也很是陶醉在当一把手的感觉中。 但现在李初年回来了，他说了就不算了。而陈若民也随即见风使舵，又开始巴结讨好李初年了。 李初年道：“对任命祝志担任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的问题上，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邱镇长认为祝志是搞建筑的，让他负责大棚种植项目不合适。刘副镇长的意见也是如此。我认为邱镇长和刘副镇长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全面。” 说到这里，李初年顿了顿，随即又道：“我们新成立的这个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所占土地，其中一半是从西蛮镇租过来的。西蛮镇政府还好说，关键是石头村的石氏家族很难对付。这个总经理人选，除了搞好公司的正常运营，更重要的是要对付石氏家族的人来捣乱。石氏四兄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祝志这人很有血性，让他来担任总经理一职，最起码他能维护咱们南荒镇老百姓的利益。关键时刻他不会怂。因此，我认为他最为合适。” 邱叔华有些吃惊地道：“看他那猥琐的样子，他还有血性？” 李初年笑道：“邱镇长，你是不了解他。人不可貌相，不能以貌取人。人有没有血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相貌上是看不出来的。” 刘峰道：“李书记，你要是从血性这方面来说，我认为祝志还真比较合适。我还是比较了解祝志的，他的确很有血性。” 看刘峰都这么说了，邱叔华只好不再提反对意见了。 就这样，祝志正式出任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南荒镇的很多人都认为这大棚种植项目，可能要半途而废了。那一次南荒镇和西蛮镇的火拼，酿成了极其严重的群体事件。 但李初年却用实际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大棚种植项目落地开花。 由祝志出任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但长期以来，大家已经形成了共识，李书记选拔的人，绝对没有错。 大家都以为在公司开业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隆重。 但李初年却让祝志带人放了一挂鞭炮，将招聘来的工人召集在一起，李初年作了一次简短的讲话了事。 这又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李初年讲完话之后，邱叔华私下里对李初年道：“初年，咱们这大棚种植项目能办起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怎么着也该搞一个隆重的开业仪式嘛。” 李初年笑道：“我们还是低调点吧。咱们搞得这个公司，西蛮镇的人都看着呢。咱们如果再搞隆重的开业仪式，西蛮镇的人就该嫉妒反对了，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群体事件来。” 邱叔华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搞隆重的开业仪式。” 李初年道：“算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照顾西蛮镇的镇领导，而是照顾西蛮镇老百姓的感受。” 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的李初勤匆匆走了过来，低声道：“哥，我和你说个事。” 第857章 岑董被抓 李初年培训回来后，一直忙于大棚种植项目，还没来得及和弟弟说说话唠唠嗑。 看到弟弟着急忙慌的样子，李初年有些吃惊，忙低声问:“啥事?” 李初勤低声道:“哥，咱们出去说。” 李初年跟着弟弟来到了外边，李初勤道:“哥，岑总的爸爸被警察给抓起来了。”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间:“岑总?你说的是岑雨然?” “是的，她爸爸被警察给抓起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岑总和小妮也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她们匆匆回市里了。” 李初年知道岑雨然的爸爸叫岑国权，是岑氏集团的创始人。岑国权在整个枢宣市都是非常知名的企业家。只不过李初年还没有和岑国权接触过。 李初年急忙问道:“雨然爸爸因为什么被抓起来的?” “听说是涉嫌涉黑。” 李初年吃惊地道:“什么?涉嫌涉黑?” “我听小妮说的，警察抓岑总爸爸的理由就是怀疑他涉嫌涉黑。哥，我没和岑总爸爸接触过，但我听小妮说过岑总的爸爸。她爸爸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学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涉黑呢?” 李初年清楚弟弟这么着急忙慌地来找自已说这件事，就是要让自已出面帮助一下岑雨然的爸爸。 即使弟弟不来找自己，只要自己知道了这件事，那也是铁定要帮忙的。 李初年道:“初勤，你和小妮随时保持联系，有啥情况立即告诉我。” “好，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现在马上回养殖基地，去等小妮的消息。” 说完，李初勤转身匆匆离去。 李初年也很是困惑，岑国权将岑氏集团做的这么大，他又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怎么会涉黑呢? 李初年虽然没有和岑国权接触过，但就凭岑国权毕业于清华大学，他也不可能涉黑啊。 现在最为着急的莫过于岑雨然了。想起她柔弱的样子来，李初年很是放心不下，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岑雨然的手机。 岑雨然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她却没有接听。 李初年连打了个好几遍，都是这样。 这就让李初年也很是着急起来。 李初勤匆匆来到了岑氏集团位于高岭村的奶牛养殖基地，喜欢田园风光的岑雨然和杨小妮，两人基本上都在这里待着，很少回市里。 李初勤刚到奶牛养殖基地，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基地工作人员就快步走了过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小宝。 自从那次陈若民派干警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勤，李初勤主动出击当面找了陈若民后，陈若民就把暗中跟踪监视李初勤和南荒饭庄的干警都撒了。 但李初勤也没有再让陈小宝回到南荒饭庄，更没有让他去自己所在的公司，而是通过杨小妮，将陈小宝安排进了奶牛养殖基地，当了一名基地员工。 奶牛养殖基地，基本上不与外界接触，这就能让陈小宝更加安全了。 陈小宝来到了奶牛养殖基地后，几乎承揽了基地中所有的脏活累活。 不出几天，大家就都喜欢上了这个腼腆憨厚的小伙子。 陈小宝正在给奶牛喂伺料，忽地看到勤哥来了，便急忙走了过来。 “勤哥，你咋来了?” 李初勤道:“岑总的父亲被警察给抓起来了，她和小妮去市里了，我不放心，就赶了过来。” 陈小宝吃惊地道:“岑总的父亲被警察给抓了，为哈?” “听说是涉黑。” “涉黑?这不是扯淡嘛。我听这里很多的工人都说起过岑总的父亲，他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怎么可能涉黑呢?” “对，这也是让我很困惑的地方。” 李初勤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小妮的手机。 “小妮，你和岑总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我和岑总到了市公安局，我们正在和他们交涉。” “岑总呢?” “岑总急坏了，她现在光知道哭了。我刚才都和那个警察吵起来了，太气人了。” “小妮，你和岑总不要着急，我已经和我哥说了，他会帮这个忙的。你等着，我马上也过去。” 李初勤挂断电话后，就跳上了摩托车。 小宝忙道:“勤哥，我和你一块去。” “我自己去就行，我要去市公安局，你还被通缉着呢，你就别去了。” “没事，我陪你去。” “那地方太危险了，一旦有人认出你来就麻烦了。” “勤哥，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和你一块去，大不了我不进市公安局就是了。” 李初勤还是不让他去，但小宝却坚持去。 李初勤只好点头同意，两人骑车朝市区赶去。 岑雨然和杨小妮从南荒镇匆匆赶到市区，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集团公司，而是直奔市公安局。 但她们到了市公安局之后，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岑雨然急得直掉泪。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她一直和她爸爸相依为会。.. 她是她爸爸的全部，同样她爸爸也是她的全部。现在爸爸被公安局给抓起来了，她却连公安局的大门都进不去。 杨小妮牌气火爆，别看她是个女子，但她却比男人还敢做敢当。 她当即就将车堵在了市公安局大门口，外边的车进不去，里边的车出不来。这才引起了市公安局的注意，门口执勤的急忙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市局办公室主任。 不一会儿，一个干警从办公楼内走了出来。问明情况后，他让岑雨然和杨小妮将车开进了院子里。 这个干警带两人来到一楼大厅的接待室，让她们在这里等着。 这个干警就是市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他随即上楼向办公室主任进行了汇报。 办公室主任得知楼下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竟然是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的女儿，便不敢怠慢，当即给刑警支队和治安支队分别打了电话，询问岑国权被抓的事。 但刑警支队和治安支队回答都不清楚此事。 办公室主任的主要职责就是为局长服务的。 介于岑氏集团是本市的知名企业，岑国权又是知名的企业家，为了防止出现纰漏，办公室主任来向郭立栋进行汇报。 第858章 欲加之罪 郭立栋听完办公室主任的汇报，得知岑国权的女儿竟然找到了这里，便阴沉着脸道:“你不是问过刑警支队和治安支队了嘛，既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事，那就赶紧把她们打发走。这样的事，你也少过问。” 听郭局这么说，办公室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忙点头退了出去。 办公室主任又安排那个干警下去告诉她们，说市公安局并没有抓岑国权，赶紧让她们离开这里。 这个干警来到一楼大厅接待室，告诉岑雨然和杨小妮，市局并没有抓岑国权，请她们离开。 岑雨然和杨小妮一听就急了。 岑雨然提出要见局长郭立栋。 这个干警道：“郭局长不在。我们真的询问过了，刑警支队和治安支队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们市局抓人，一般就是这两个支队行动。但他们都不知道，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杨小妮气愤地道：“你们警察抓人，你们市局竟然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警察吗？” “我们市局的确不知情，你们不要和我纠缠，请你们离开，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听他这么说，岑雨然和杨小妮当即与这个干警吵了起来。 也就是在双方激烈争吵的时候，李初年给岑雨然打手机，岑雨然没有听到。 这一争吵，随即又过来好几个干警，连门口执勤的干警也跑了过来。 杨小妮真想抽出软剑，和他们搏杀一番。 还是岑雨然先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再争吵，而是带着杨小妮离开了市局。 她们两个来到了岑氏集团。 当岑雨然走进爸爸的办公室后，眼泪哗的一下又流了下来。 “岑总，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当务之急，咱们要弄清楚岑董到底是被哪里的警察给抓走了。” 听杨小妮这么说，岑雨然又恢复了冷静，她急忙将爸爸的秘书和司机叫了过来。 岑国权的秘书道：“岑总，昨晚我们把岑董送回家，就离开了。当我们出了小区后，我突然接到了岑董给我打来的电话，说警察要把他带走，理由是怀疑他涉黑。还没等我说话，手机就挂断了。我立即又拨打了回去，岑董的手机却关机了。” 岑雨然很是生气地道：“那你昨晚为什么不立即给我打电话？” “岑总，当时我也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当时太晚了，都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也想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给你打电话。岑董当时就和我说了两句话，我到现在还发懵呢。我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给岑董打手机。但岑董的手机一直关机。天明之后，我也没有和岑董联系上，随即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岑雨然也知道，爸爸的这个秘书一直非常尽职尽责。他这么做也没有错，主要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了。 岑雨然道：“你们出去吧。” 秘书和司机走了后，岑雨然和杨小妮四目相对，两人都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林珠。 岑雨然道：“小妮，既然市局没有抓我爸爸，那就是高新分局干的。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我爸爸说的那件事，果然发生了。” 杨小妮气愤地道：“这件事不是郭立栋干的就是那个林珠干的。我分析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狼狈为奸干的这事。” “不行，我得给高叔叔打电话。” 岑雨然说着，就把手机从挎包中拿了出来。 这一把手机拿出来，她才发现李初年竟然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现在也顾不得给李初年回电话，急忙翻看手机中的通讯录，要查到高叔叔的电话号码。 但她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高叔叔的任何联系方式。 岑雨然失望又绝望地道：“坏了，高叔叔的电话号码只有我爸爸的手机里有。” 高承祥作为市委高官，他的办公电话一般是不对外公布的。尤其是他的手机号码，更是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的。 岑国权和高承祥是好朋友，他的手机里存有高承祥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但岑雨然的手机里却没有。 杨小妮道：“我让李初勤去找他哥了，他哥也答应帮咱们的忙。李书记是政府官员，他应该能知道高叔叔的联系方式。” “初年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我马上给他回。” 说着，岑雨然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等她的电话，早就等的心急火燎。手机一打通，李初年立即接听。 “雨然，情况怎样？” “初年，我找不到我爸爸了！”说着，岑雨然失声哭了起来。 看到岑雨然又哭了，杨小妮急得直跺脚。 李初年道：“雨然，你不要哭，快把你那边的情况告诉我，我好想办法。” 岑雨然从小娇生惯养，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李初年越是这么说，她越是伤心，哭的更加厉害了。 杨小妮道：“岑总，我来和他说。” 杨小妮从岑雨然手中拿过手机，道：“李书记，我是杨小妮。岑总现在很是难过，说不出话来了，我和你说吧。” “好，小妮，你快说。” 杨小妮思维敏捷，口齿很是伶俐，她有条不紊地将岑董昨晚被抓时给秘书打了那个电话说起，一直说到她和岑雨然去市局的情况。 杨小妮这么说，李初年就对这件事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杨小妮随后又把她和岑雨然上次来，岑董对她们说的郭立栋和林珠找他的事，原封不动地都告诉了李初年。 听到这里，李初年总算是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串联在了一起了。 李初年道：“岑董昨晚被抓时给秘书打了那个电话，说是警察抓他的理由是因为他涉黑。这个涉黑理由又从何说起？” “李书记，这纯粹是污蔑。说别人涉黑我信，但要说岑董涉黑，我坚决不信。” “小妮，我的意思是说，警方说岑董涉黑，总得有个由头吧。他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说岑董涉黑吧？” “我不是说了嘛，他们这是污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立栋和林珠那次找岑董，逼迫岑董将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过来，岑董没答应，就把他们给得罪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帮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是因为那个公司是杨全疆的小姨子开办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的同时，李初年也是恍然大悟。 第859章 紧急策略 李初年着实吃了一惊，鼓捣了半天，原来这件事的幕后原因竟然是杨全疆的小姨子开的公司，要吸附在岑氏集团身上当一个吸血鬼啊。 杨小妮道:“李书记，岑董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关系很好。岑总想要给高叔叔打电话，但岑总没有高叔叔的联系方式，只有岑董的手机中才存有高叔叔的联系方式。上一次我们就动员岑董将郭立栋和林珠找他的事告诉高叔叔，但岑董是个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但现在不行了，最好能请高承祥出面解决一下。” 李初年问道:“小妮，你认为岑董会被哪里的警察给抓起来了?” “市局没有，那就是高新分局。就是那个林珠干的。” 岑雨然突然凑了过来，她现在已经不再哭了，也能说话了，她对着手机道:“初年，你帮我查一下高叔叔的联系方式，我要尽快和高叔叔通上电话。” 李初年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开始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要是放在以前，李初年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邹国凯商量。 但现在李初年是不会再去找邹国凯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邹国凯是个见利忘义，过河拆桥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就靠不住。 同样，陈若民和邹国凯基本上就是一路货色，两人都是那种见风使舵，用着人靠前用不着人就靠后的人。 李初年当即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周儒铁从县局刑警大队长被撤职后贬到了城中村派出所当了个普通民警，这一切都是邹国凯造成的。 就凭这点，李初年对邹国凯已经非常反感了。 “儒铁，我是初年。” “初年，你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多长时间。儒铁，我问你个事，你了解高新区分局的局长林珠吗?” “多少了解一些，咋了?” “她把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给抓起来了，说岑国权涉黑。” “啊？岑国权涉黑，这不可能吧?” “儒铁，我虽然和岑国权没有接触过，但我听很多人说起过他，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典型的学者型企业家。他怎么可能会涉黑呢?”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就把前一段时间先是林珠去找岑国权，当面逼迫他和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合并，岑国权没有答应。随后郭立栋又给岑国权打电话，也是逼迫岑国权，岑国权也没有答应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周儒铁。 周儒铁道:“郭立栋和林珠都出面逼迫岑氏集团与那个军玉奶业合并，军玉奶业是他们的爹吗？草，这两个垃圾。” 周儒铁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李初年道：“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是杨全疆的小姨子开的。” “杨全疆小姨子开的？怪不得郭立栋和林珠这么孝敬呢。看来岑国权被抓，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栽赃陷害。” “郭立栋这人我比较了解，那是个人渣。林珠这人咋样?” 周儒铁当即气愤地道:“那个林珠更是个人渣。她是靠劈腿上位的，整个市局都知道，她是郭立栋的地下情人。林珠就是个出了名的烂货。” 李初年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郭立栋和林珠竟然还是地下情人关系。而且两人的地下情人关系，整个市局都知道，郭立栋和林珠胆子实在太大了，拿党纪国法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李初年道:“看来抓岑国权的就是高新分局的林珠。” 周儒铁当即又骂道:“林珠这个烂逼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李初年和周儒铁是多年的铁哥们，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周儒铁是很少开口骂人的，但今天一说到郭立栋和林珠，很少骂人的周儒铁竟然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可见郭立栋和林珠在全市公安系统臭到了什么程度。 李初年现在摸清了那个林珠的底细，接下来就要采取行动了。 李初年和高承祥并没有怎么接触过，高承祥对李初年评价很高，这也是因为童肖媛经常在高承祥面前夸李初年。 李初年完全可以直接找高承祥书记，但这样的话，就等于是利用个人关系去解决岑国权的问题了。这也会给郭立栋和林珠那种人渣留下口实。他们很有可能会借机攻击高承祥书记，这就会给高承祥书记带来麻烦。 毕竟郭立栋和林珠要帮的人是杨全疆的小姨子，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 到底该怎么办？经过紧急思考，李初年决定去找童肖媛商量办法。 此事刻不容缓，李初年立即带上田政邹凯，火速赶往县委。 李初年一上车就给岑雨然打去了电话。 岑雨然正着急等着自己把高承祥书记的联系方式告诉她呢。 手机一打通，岑雨然秒接。 “雨然，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咱们最好不要直接去找高承祥书记。” 李初年话没说完，岑雨然就着急地问道:“为啥?” “雨然，你别着急，听我说。如果咱们去找高承祥书记，这就成了通过个人关系去解决此事了。这很有可能不但解决不了，反而更坏事。因为郭立栋和林珠这么对付你爸爸，就是为了帮杨全疆的小姨子。他们背后站着的是杨全疆。高承祥书记也是归杨全疆领导的。因此，要解决此事，必须通过公事公办才能解决。我现在就去找童书记，你等我消息。” 岑雨然虽然很着急，但她却极其信任李初年。 她虽然不懂官场上的事，但她认为李初年说的很有道理。 “初年，我听你的。”说到这里，岑雨然又哽咽起来，再说下去就该又哭 鼻子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随即给童肖媛打电话。 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没人接听。M.. 李初年又拨打童肖媛的手机，接手机的是乔含香。 乔含香告诉他，童书记正在开会。 只要童肖媛没有外出就行，李初年下令加快车速朝县委大院赶。 到了县委大院，李初年下车匆匆上楼，直奔童肖媛的办公室。 李初年刚来到童肖媛办公室门前，乔含香就匆忙走了过来。 第860章 釜底抽薪 她看李初年这么着急的样子，忙道:“年哥，你找童书记有急事? “对，很急的事。” 乔含香不敢怠慢，忙道：“我这就去向童书记汇报。” 童肖媛正在会议室开会。今天的这个会议，是为了贯彻市里才召开过得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 童肖媛亲自主持该会议，并进行调度催促落实各项工作任务。 乔含香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来到童肖媛身边，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童书记，年哥来了，他找你有急事。” 童肖媛点了点头，乔含香随即退了出去。 童肖媛让黎允桥主持会议，她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童肖媛一走出会议室，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李初年，忙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什么急事?” 李初年低声道“到你办公室说。”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乔含香给李初年端过来一杯热茶，随即就退了出去。 童肖媛问道:“到底什么急事?” “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被警方给抓起来了，警方给出的理由是岑国权涉嫌涉黑。” 童肖媛很是吃惊地道:“不可能吧？前几天市里召开经济工作会议，岑国权还作为企业家代表上台发表讲话呢。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涉嫌涉黑被抓了呢?” “千真万确，是岑雨然亲口告诉我的，她现在急得要崩溃了，光知道哭了。” “她爸被抓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随后李初年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也是大吃一惊，道:“原来郭立栋和林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杨全疆书记的小姨子啊？” 李初年道:“对，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和你商量的原因。如果通过个人关系去解决这件事，可能会被他们反咬一口。我认为还是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最为妥当。”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你考虑的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你认为怎么公事公办才能妥当解决好此事?” “我认为通过田启兵书记向高承祥书记汇报此事较为妥当。启兵书记以苍云县纪委的名义直接向高书记汇报。郭立栋和林珠如此肆无忌惮地打击报复岑国权，导致岑氏集团在苍云县南荒镇的投资项目受到极大不利影响。高书记也不用找郭立栋和林珠过问此事，而是由市纪委成立调查组，直接进驻市公安局对此事展开调查。只有这样，才能干净利索地将岑国权救出来。同时也打击郭立栋和林珠的嚣张气焰。” 李初年说的这个办法不可为不绝。 如果高承祥亲自找郭立栋和林珠过问此事，那高承祥就有利用职务之便给朋友帮忙的嫌疑了。毕竞高承祥和岑国权是好朋友。 如果市纪委直接派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就他们抓岑国权这个案子展开调查，顺带着把郭立栋和林珠的个人问题也查一查，那岑国权不但可能安然无恙地出来，郭立栋和林珠也可能就此死翘翘了。 李初年这一招可谓是对郭立栋和林珠他们的釜底抽薪。 去你妈的，郭立栋林珠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也不会通过个人关系去求你们开恩，老子就通过市纪委直接对你们立案调查，看你们还有啥能耐？ 童肖媛听李初年说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初年，你说的这个办法很好，那就这么办。我现在就把田启兵叫过来。 说完，童肖媛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田启兵也在会议室开会，接到电话后，立即就赶了过来。 田启兵一进门看到李初年也在，很是高兴地和李初年握手问好! “你小子参加完培训，这是第一次来县委吧?” “是的，培训回来后就忙着上马大棚项目了。” 田启兵和李初年早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说话没忌讳，亲切而又自然。 童肖媛道:“启兵书记，初年这次来有很急的事。”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我现在向你汇报个重要情况。” 田启兵很是认真地坐了下来，道:“初年，你说!” 随后李初年就把刚才向童肖媛汇报的情况，又向田启兵汇报了一遍。 田启兵听完，眉头顿时也紧皱了起来，道:“我在市纪委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郭立栋和林珠这两个人的事。没想到，郭立栋这么快就把林珠提拔为高新区分局的局长了。” 童肖媛道:“刚才我和初年商量了一下，这件事还是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启兵书记，你向高书记直接汇报此事，就以咱们苍云县纪委的名义向市纪委举报这个案子，” 田启兵点头道:“责无旁贷。岑氏集团在南荒镇投资兴建了奶牛养殖基地，还在高岭山投资兴建了跑马场，这对南荒镇乃至苍云县都有重大贡献。咱们县委和县纪委管这个事是正管。我认为初年说的这个办法，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但最好能有举报材料。只要有了举报材料，这就更能公事公办了。 李初年道:“我这就给岑雨然打电话，让她把举报材料写好传真过来。” 童肖媛和田启兵都点头赞同。. 李初年立即给岑雨然打电话，将协商好的这个解决方案告诉了她。 岑雨然对李初年是绝对信任的。 她二话没说，立即在她爸爸的电脑上写起了举报材料。 半个多小时后，岑雨然就将举报材料写好了。通过微信发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仔细看了后，又进行了几处修改。随后通过微信发给了童肖媛和田启兵。 童肖媛和田启兵认真看了后，都认为这样写非常好。 李初年随即将定稿的举报材料又发给了岑雨然，让她打印出来签上字按上手印传真过来。 不一会儿，举报材科传真过来了。 童肖媛的办公室里就有传真机，很是方便。岑雨然和杨小妮都在举报材料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田启兵立即将这份举报材料直接传真到了市纪委高承祥书记的办公室。 高承祥书记办公室里也有传真机。将举报材料直接传真给高书记，就避免了消息泄露的风险。 发完传真，田启兵立即给高书记打电话。 第861章 责无旁待 田启兵拨打的是高书记的办公电话，但办公电话却没有人接。 此时的高书记正在召开会议。 当领导的天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开会也成了领导干部的工作常态。 田启兵随即又拨通了高书记的手机。但接手机的是高书记的秘书。 田启兵让秘书将手机立即给高书记，他有重要的事要马上向高书记汇报。 不一会儿，手机中就传来高书记低沉的声音:“启兵，啥事？我正在开会呢。” “高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举报材料已经传到您办公室的传真机上了。” “举报材料涉及到谁?” 田启兵本来想说举报的是郭立栋和林珠。但为了引起高书记的重视，田启兵直接报出了岑国权的名字。 “高书记，涉及到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 听到了岑国权的名字，高承祥顿时一愣，随即挂断了手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匆匆返回了办公室。 高承祥回到办公室，秘书也跟了进来。 高承祥对秘书道:“有啥事我叫你。” 秘书忙点头退了出去。 高承祥随即将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快步来到传真机前，伸手将举报材料拿了起来。 高承祥才开始看的时候，表情还算平静。 但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将整份材料看完后，高承祥的脸色已经充满了怒气了。 举报材料的签名人是两个，分别是岑雨然和杨小妮，而且还都在签名处按上了手印。 高承祥认识岑雨然，但却不认识杨小妮。 举报材料的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愤怒和血泪般的控诉，让高承祥极为震惊和气愤。 高承祥是市委高官，岑国权是商界精英，但两人却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为了一探究竟，高承祥用手机拨打岑国权的手机，但岑国权的手机却是关机。 高承祥随即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启兵，举报材料我看过了，这是真的吗？” “高书记，这是真的。我现在就在童书记的办公室，童书记和李初年也都在。是李初年向童书记和我汇报的。岑氏集团虽然是在市里，但岑氏集团在南荒镇有重大投资项目，我们苍云县委和县纪委对此事责无旁待。” 田启兵是担心高书记责怪他有多管闲事之嫌，这才专门又解释了一下。 但高承祥道：“即使岑氏集团未在南荒镇有重大投资项目，你们既然知道了，也要责无旁贷。” 听高书记这么说，田启兵心里更有底气了。 高承祥随即又问：“肖媛了解此事吗？” “了解，李初年是先向童书记汇报此事的。” “你让肖媛接电话。” 田启兵急忙将手机递给了童肖媛，童肖媛接过手机道：“高书记，又给您添麻烦了。” “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肖媛，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的看法就是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此事，绝不能任由郭立栋和林珠这么胡来。” “你的意思是市纪委对此事成立调查组，直接展开调查？”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压郭立栋和林珠的嚣张气焰。” “初年也在你办公室？” “是的，他就在这里。” “让他接电话。” 童肖媛急忙将手机又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手机，恭敬地道：“高书记，您好！” “初年，是你向肖媛和启兵汇报的这件事，你对此事应该最了解吧？” “是的，高书记。我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极为震惊。郭立栋和林珠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们要帮的人叫丁玉。而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就是她开办的。她是杨全疆书记的小姨子。” 高承祥之所以要让李初年接电话，就是要亲耳听到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杨全疆的小姨子。 这话让童肖媛说不合适，让田启兵说更不合适，只有让李初年说才最为合适。 高承祥随即又道：“初年，你和岑国权的女儿岑雨然很熟悉吧？” “高书记，我和她非常熟悉。她就在我们南荒镇投资兴建了奶牛养殖基地和大型的跑马场，她对我们南荒镇有重大贡献。因此，她的事就是我们南荒镇的事。我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现在她父亲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我们不能不管。” “你告诉雨然，让她不要着急，市委市政府会给她一个公正的交代！你把电话给启兵。” 李初年急忙将手机递给了田启兵。 “启兵，你做好思想准备，如果真的成立调查组的话，我想让你来担任组长。” “是，高书记，我听您的吩咐！” 吧嗒，高书记挂断了电话。 高承祥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最为棘手的地方，是涉及到了杨全疆。 郭立栋和林珠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经过深思熟虑后，高承祥拿起了办公电话，拨通了鲍市长的办公电话。 “鲍市长，你好！我是承祥。” “高书记，你好！” “鲍市长，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个事要当面向你汇报一下。” “我现在就有空，你过来吧。” “好的。” 几分钟之后，高承祥走进了鲍市长的办公室。 鲍市长现在对高承祥极为热情，高承祥一进门，他就立即起身迎了过来，呵呵笑着和高承祥握了握手，随后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 鲍市长的秘书立即端过来两杯新茶。 等秘书出去把门带上后，鲍市长这才道：“高书记，啥事？” “鲍市长，我这里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你先看一下这份举报材料吧，我再详细向你汇报。” 说着，高承祥就把那份举报材料递给了鲍市长。 鲍市长接过来看了几行字，眉头就皱了起来。 当鲍市长将整份举报材料看完后，脸色也变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岑国权创办岑氏集团都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涉黑。可现在郭立栋和林珠竟然说他涉嫌涉黑，还将他抓了起来。” 说到这里，啪的一声，鲍市长气愤地将举报材料拍在了茶几上。 高承祥道：“鲍市长，郭立栋和林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逼迫岑国权将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购过去。” 鲍满仓余怒未消地道：“前一段时间给予了郭立栋停职反省的惩罚，现在看来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当这个局长，是真的当到头了。” 第862章 臻入化境 举报材料上写有邬军和丁玉两个人的名字，并说他们是市委某个领导的亲戚。 但没有说到底是哪个市委领导的亲戚。 岑雨然写的举报材料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丁玉就是杨全疆的小姨子。 李初年将这段话改成了他们是市委某个领导的亲戚，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哪个市委领导。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举报材料中写明丁玉就是杨全疆的小姨子，这就会让高承祥书记非常为难。 但只要不指名道姓，那高承祥书记就没有那么多羁绊了。 举报材料上没有指名道姓，但在电话沟通的时候，李初年直接了当地将丁玉是杨全疆的小姨子这层关系告诉了高承祥书记。 鲍市长看了举报材料后，很是生气，但他也没有往杨全疆身上想。 鲍市长将矛头直接对准了郭立栋和林珠。尤其是郭立栋，让他更加厌恶。 发了那通火之后，鲍市长这才问道:“举报材料上说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邬军和丁玉与市委某个领导是亲戚，到底是哪个市委领导?” 高承祥就等着鲍市长这么问呢，他压低声音道:“是杨全疆书记。” 听到了杨全疆的名字，鲍市长也是吃了一惊，他眉头紧皱，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高承祥道:“那个丁玉就是杨全疆书记的小姨子，也就是丁梅的妹妹。” 听到了这里，鲍市长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 鲍市长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来一盒烟，又返回原位坐下。 鲍市长很少抽烟，但在思考重要问题时，还是习惯性地抽烟。 鲍市长递给了高承祥一支，自己也点燃上一支，两人面对面都不说话，只是在闷头抽烟。 目前虽然没有确凿的消息，但鲍市长已经感觉到了省委要调整枢宣市委领导班子的意向。 鲍市长想更进一步，担任市委书记这个一把手的职务。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与杨全疆爆发什么矛盾和冲突，免得节外生枝。 毕竟杨全疆是上一任省委书记的秘书，杨全疆在省委的根基还是很深的。 鲍市长只有稳稳当当地顺利坐上市委书记这把交椅，才是最为关键的。 只要荣升为市委书记，到那时侯再放开手脚干，也就没有这么多顾虑的禁忌了。 高承祥也清楚鲍市长的心思，但他不得不先来和鲍市长协商一下。 实际上高承祥完全可以避开鲍市长，拿着这份举报材料直接去找杨全疆。 但高承祥没有这么做，而是先来找了鲍市长，他就是在向鲍市长传递一个信号，我高承祥是信得过你鲍满仓的。这就属于政治站位了。 在市委领导班子中，高承祥和杭舟行关系最好。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站在了鲍满仓一边。因为在他们看来，鲍满仓比杨全疆要可靠的多。 突然之间，鲍市长将烟头掐灭，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签字笔，在举报材料上将一段话标注了出来，递给了高承祥，道:“高书记，这举报材料上能否将这段话去掉？” 高承祥接过来仔细一看，发现鲍市长标注的内容，就是邬军和丁玉是市委某个领导的亲戚的这段话。 高承祥顿时就领悟了鲍市长的真实含义，忙点头道:“可以。” 鲍市长道:“把这段话去掉，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鲍市长的这番话，就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避开了杨全疆，市纪委直接进行调查就是了。 高承祥道:“鲍市长，将这段话删除之后，这个举报材料就是底盘。市纪委据此组成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就岑国权被抓一事展开调查。你看如何？” 鲍市长道：“就这么做，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鲍市长说如果有人问起来，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高承祥也心知肚明。 高承祥道：“鲍市长，这不但是你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作为纪委书记，我是有这个权力直接组成调查组调查此事的。毕竟岑国权是我们枢宣市的知名企业家。” 听高承祥这么说，鲍市长笑了，而且笑的很是舒心。 高层之间打交道，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了，彼此心照不宣才是臻入化境。 鲍市长掷地有声地道：“高书记，就这么办。” “好，那我回去了。” 高承祥拿着这份举报材料回到了办公室，立即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让田启兵将举报材料中的这段话删除，重新上报举报材料。 此时的田启兵和李初年都还在童肖媛的办公室，他们是在等高书记的回复。 田启兵将高书记的意见传达给了童肖媛和李初年，李初年立即给岑雨然打电话，让岑雨然将举报材料中的那段话删除，重新签字按手印传真过来。 当新的举报材料再次传真到高承祥办公室后，高承祥随即先后给童肖媛和田启兵打了电话。 高书记要临时将田启兵借调到市纪委工作，担任此次调查组的组长。而且是立即启程赶往市纪委。 田启兵临走的时候，童肖媛道：“启兵书记，你要在高书记的亲自指挥下，将任务圆满完成！” 田启兵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童书记，我一定会的！” 李初年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启兵书记，这次就辛苦你了！我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这握手中。” “初年，你转告岑雨然，让她放心，自古以来邪不压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等我的消息。” 为了保密起见，田启兵走的时候，只有童肖媛和李初年知道，其他的人一概不知。 此时的李初勤已经来到了岑氏集团，当他进入岑董的办公室时，岑雨然和杨小妮都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岑雨然的脸上还带有明显的泪痕。 看到李初勤来了，岑雨然有些吃惊，道：“初勤，你怎么来了？”.. 李初勤道：“我不放心，就赶了过来。” 杨小妮问道：“你自己来的？” “我和小宝来的。” “小宝呢？” “他在外边等着呢。” “让他进来。” “算了，别让他进来了。” 陈小宝毕竟还被通缉着，他要尽量少抛头露面，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第863章 进驻市局 李初勤问道：“岑总，现在情况咋样？” 岑雨然道：“你哥哥已经出面了，我把举报材料也给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雨然，我已经将举报材料通过县纪委上报到了市纪委。市纪委将组成调查组，就你爸爸被抓的事，展开调查。担任调查组长的是苍云县纪委的田书记。市纪委和县纪委对你爸被抓的事，都非常重视。你就放心吧，该干啥就干啥，等消息就是了。” “初年，谢谢你了！”岑雨然的声音又有些哽咽起来。 “雨然，你不要着急了，安心等消息，有啥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的，初年！” 挂断电话后，岑雨然长舒了一口气，道：“市纪委组成调查组调查此事了，担任调查组长的是苍云县纪委的田书记。” 杨小妮道：“岑董这下有救了！咱们等消息就是了。” 李初勤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清楚哥哥的能耐。再大的困难，只要哥哥出面，就能十拿九稳地解决了。 田启兵火速赶到了市纪委，高承祥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田启兵风尘仆仆地进了门，道：“高书记，我来向您报到！” 高书记从办公椅上起身，来到沙发前，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 “启兵，调查组的成员，我已经给你配备好了。你来担任组长，由杨盛来担任副组长，还有两个小组成员。这两个小组成员，也都是你原先的手下，你用起来也顺手。” “高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这次任务。” 不过，让田启兵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高书记让杨盛来担任副组长，杨盛的资历可是比田启兵高多了。 “启兵，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担任调查组长吗？” “请高书记明示！” “这个案子是李初年向你汇报的，由你来担任调查组长，可以让苍云县和南荒镇放心。肖媛和初年两位同志都极其重视这个案子。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由你来担任调查组长，我会更加放心！” 尤其是高书记最后说的这句话，让田启兵不禁一愣，也是受宠若惊！ 高书记沉重地道：“岑国权是我们市非常优秀的企业家，但现在有人说他涉嫌涉黑，这让我感到很痛心。你要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如果岑国权真的涉黑，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是被人给冤枉的，那就要把冤枉他的人揪出来。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我懂了，高书记！” 高书记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杨盛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田启兵急忙起身和杨盛还有那两个工作人员握手。 高书记道：“你们四个组成调查组，田启兵任组长，杨盛任副组长，小王和小李担任组员。我交代你们的任务，都清楚了吧？” 田启兵杨盛小王小李都纷纷点头。 田启兵知道，在他来之前，高书记已经和杨盛还有小王小李都谈了话，将任务和他们都交代清楚了。 高书记道：“好，你们现在就立即动身前往市公安局。” 田启兵他们四个人立即行动起来。 四个人乘坐一辆轿车，赶往市公安局。 当轿车驶出市委大院后，杨盛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是孙才书记吗？” “是我，你是？” “我是市纪委的杨盛。” “杨主任，你好！有什么指示吗？” “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办公室。” “市纪委调查组马上就到你们市公安局，你准备一个肃静的会议室。” “啥？市纪委调查组？杨主任，什么情况？” “孙才书记，咱们都是干纪委工作的，你该清楚咱们纪委工作的纪律。我代表高承祥书记向你传达一个重要指示，在我们未到市公安局之前，你不能对任何人说我们市纪委调查组要进驻你们市公安局的事。这是纪律，希望你严格遵守。” 孙才是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他听到这里，顿时就懵圈了。 咋回事？市纪委调查组怎么突然要进驻市公安局了？ “孙才书记，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正在懵圈的孙才忙道：“听到了，杨主任，我会遵守纪律的。你们啥时候到？” “马上就到。” 说完，杨盛就扣断了电话。 杨盛在这个时候给孙才打这个电话，是高承祥事先叮嘱杨盛的，目的就是给市公安局先来个下马威。 市纪委调查组要进驻市公安局，先通知给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孙才，这是工作上的程序。你郭立栋虽然是局长，但市纪委根本就不鸟你。 孙才放下电话后，还在懵圈。他不知道市纪委调查组为何突然来了？而且还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市纪委调查组马上就到，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揣测了，忙起身交代手下工作人员，将市公安局最好的会议室整理出来，沏好茶水。 他自己则是快步来到了办公楼下，等着市纪委调查组的到来。 孙才果然没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郭立栋。这可是高承祥亲自下达的指示，他不敢违背。 孙才想起高承祥的铁面无私，想起他那六亲不认的样子，他就后背发凉。 在他看来，高承祥可是比包公还要包公。 还没等孙才缓过神来，一辆黑色轿车就来到了市公安局大门口。 门口执勤的看到这车牌号竟然是市委的车辆，没敢阻拦，立即毕恭毕敬地放行。 黑色轿车径直驶到了办公楼前，田启兵杨盛他们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孙才当即快步迎了过来，伸出双手和杨盛握手，恭敬地道：“杨主任，欢迎你们市纪委调查组的光临！” 杨盛道：“这是我们的田启兵组长!” 孙才认识田启兵，知道田启兵现在是苍云县纪委书记。 他急忙伸出双手边和田启兵握手边问好，心中很是纳闷：苍云县的纪委书记田启兵怎么成了调查组的组长了？ 孙才又和小王小李握手问好，随后陪着他们上了楼，来到了会议室里。 田启兵杨盛小王小李按照座次坐好。 杨盛道：“孙才书记，请你通知你们市公安局的领导班子成员过来开个见面会吧。” “是，杨主任，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第864章 丑态百出 孙才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但郭立栋正在打电话，孙才只好焦急地等着 郭立栋边打电话边示意孙才坐下，孙才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坐下，他忙急赤白脸地冲郭立栋打手势，意思是有急事，让他赶紧挂断电话。 郭立栋正在和林珠通电话，看到孙才这么着急的样子，他又和林珠腻歪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还有些不悦地道:“到底有啥急事，让你这么着急啊？” 孙才忙道:“郭局，大事不好了，市纪委调查组来了。” 郭立栋顿时一愣，一愣之后是大吃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什么？市纪委调查组来了?” “是啊，就是市纪委调查组。”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他们来调查什么?” “不知道，他们快到的时候，市纪委的杨盛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准备好会议室。他向我传达了高承祥书记的一条重要指示，在调查组未到之前，只能由我一个人知道此事。还警告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要追究我的责任。郭局，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草，现在人都到了，还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已经是狂风暴雨，就差房倒屋塌了。” 说完，郭立栋立即朝会议室赶去。 孙才又急忙去通知崔成和王坤副局长。 郭立栋快步来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对面居中位置的是田启兵和扬盛，两边还各有一个小年轻。 在郭立栋看来，杨盛的级别是高于田启兵的。 田启兵和杨盛虽然都是副处级，但扬盛的资格很老，年龄也比田启兵大得多。 郭立栋很是客气地道:“杨主任，你好!”边说边主动伸手和杨盛握手。 杨盛站起身来，和他握了握手，道:“郭局长，这是我们调查组的田组长!我是此次调查组的副组长。” 郭立栋脸色一窘，他没有想到田启兵竟然是组长，杨盛才是副组长。 “田组长，你好!”郭立栋又忙朝田启兵伸过手来，田启兵起身和郭立栋握了握手，随即坐下，并没有说什么。 这就让郭立栋更加紧张了。 不一会儿，孙才和崔成还有王坤来了。 崔成和王坤也颇为吃惊，他们也不知道市纪委怎么突然派调查组来了。调查组到底要调查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崔成和王坤都是板其热情地和调查组的人一一握手。 随后双方分坐在会议桌两旁。上首这边坐着的是田启兵杨盛小王小李，对面下首坐着的是郭立栋崔成王坤和孙才。 杨盛问道:“你们市公安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到齐了吗?” 郭立栋忙道:“杨主任，我们市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到齐了。” 郭立栋对杨盛很是敬畏。 这也是高承祥专门派杨盛担任调查组副组长的主要原因 因为以前杨盛曾经带领-个调查组，专门调查过郭立栋和林珠是否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的问题。 那个时候林珠还是市公安局户籍科的副科级调研员。 当时市纪委接到了关于郭立栋和林珠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举报后，就立即组成调查组，由杨盛担任组长，进驻市公安局，对郭立栋和林珠展开了调查。 那一次郭立栋和林珠被杨盛给收拾的极其狼狈。 当时郭立栋还只是常务副局长，并不是局长。 虽然最后查无实据，不了了之，但在郭立栋和林珠的心里却留下了阴影。 从那之后，郭立栋和林珠每次见到杨盛，都是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 高承祥非常清楚杨盛是能够震慑住郭立栋和林珠的，这才派他担任调查组副组长，来协助田启兵。 如果杨盛不来，单凭田启兵，是无法震慑住郭立栋的。 就凭郭立栋的嚣张气焰，他很有可能不吃调查组这一套，甚至是铁而走险。但杨盛来了，郭立栋只有老老实实乖乖听话的份。 杨盛道：“ 随着杨盛这话落地，郭立栋崔成王坤孙才都整齐划一地摊开记录本，拿起笔来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 在整个枢宣市，除了市委常委领导成员外，也就只有市纪委能让他们这样了。 要是换作别人，郭立栋肯定会摆出他那一贯的傲慢样子来 田启兵道，“市纪委接到了举报，由于案情重大，市纪委经过市委领导的批准，紧急成立了调查组，由我和杨主任主要负责，市纪委接到了什么举报呢？” 说到这里，田启兵故意停顿了一下，导致会议室的气氛更加沉闷压抑。郭立栋崔成王坤还有孙才都很是紧张地看着田启兵。 田启兵刚才说市纪委是经过市委领导批准才成立的调查组，至于哪个市委领导，田启兵没有明说，这就让郭立栋更加忐忑不安了。 田启兵将气氛做足之后，这才又道：“市纪委接到的举报，是举报你们市公安局无视法纪法规，滥用职权，将枢宣市知名的企业家岑国权给抓了起来。而抓岑国权的理由是他涉黑。岑国权是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听说过岑国权有过涉黑。现在岑国权突然以涉黑嫌疑被抓了起来，市委市政府是极为重视的，这才责令市纪委立即组成调查组对此展开调查，” 田启兵的这番讲话，就把此次调查组的调查目的讲清楚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郭立栋后背冷汗直冒。 崔成王坤和孙才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郭立栋、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听田启兵这么说，他们也都是一头雾水。 尤其是崔成，他可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堂堂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被抓了，他竞然不知道。 郭立栋内心很紧张，但他表面却装着坦然镇定。 他大脑急转，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局面。 如果应对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田启兵讲完了话，接下来就该是郭立栋讲话了，这都是例行程序。 但郭立栋此时满脑子都在思考应对之策，根本就没有想起轮到他该讲话了。 故作镇定的他，实际上已经是丑态百出了。 第865章 临时纪律 杨盛看郭立栋不说话，便直接了当地道:“郭局长，我们田组长讲完话了，你该代表你们市局党委领导班子表个态吧?” 郭立栋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有些狼狈地笑了笑。 可他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郭立栋道:“首先我代表市局党委向你们调查组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你们调查组的到来能够有效地推动我们的工作。其次我们市局党委领导班子一定积极配合你们调查组的调查工作。这样也能让我们的工作能更进一步。最后欢迎调查组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批评指正。也能让我们查缺补漏。我就说这么多吧。” 郭立栋这番讲话纯粹就是扯淡，说了等于没说。 平时他口若悬河，但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田启兵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郭局长，你知道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被抓的事吗？” 郭立栋忙道“知道一些，但不具体。” 田启兵当即就道:“那就把你知道的说一下吧。” 郭立栋极其斟酌地道:“昨天高新分局的局长林珠同志给我打过电话，向我汇报过此事。她说有个案子涉及到了岑国权。根据高新分局的调查情况，岑国权还有涉黑嫌疑。林局向我汇报，说要传唤岑国权，对此事进行核实。我当时答应了，还特别提醒她，岑国权是咱们市名气很大的企业家，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像对待普通嫌疑人那样。” 田启兵道：“今天上午岑国权的女儿来市局问她爸爸被抓的事，市局的答复竟然不知道这件事，郭局长，请对此做出解释。” 田启兵这么问，就等于将矛头对准了郭立栋。 郭立栋故作吃惊地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田启兵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件事也没有实际效果。 田启兵当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将岑国权抓起来了？” “高新分局。” “既然不是你们市局做的，那我们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小李，你跟我走。” 田启兵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来朝外走。 小李随即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郭立栋崔成王坤和孙才也急忙站起身来，郭立栋道：“田组长，这都到晚饭点了，吃过饭再走吧。” 田启兵连话也没回，带着小李走出了会议室。 杨盛道：“郭局长，田组长现在要赶往高新分局。我和小王不走，我们留在这里。为了保密起见，你们市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离开这会议室。同时把你们的通讯工具都交出来，暂时由我们保管。” 杨盛说这话的时候，田启兵带着小李已经快步下楼上车，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高新分局。 听杨盛这么说，郭立栋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闷闷不乐地又坐回原位。崔成王坤和孙才也只好再次落座。 郭立栋试了几试，终于忍不住了，道：“杨主任，田组长去高新分局了，你却把我们都圈禁在了这里，还要没收我们的通讯工具，你这是对我们不信任啊。” 杨盛立即严肃了起来，冷着脸道：“我已经说了，这是为了保密起见，才公布的这条临时纪律。郭局长，你刚才表态的时候，可是说要积极配合我们调查组的调查工作。难道现在就不配合了吗？” 郭立栋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道：“不是不配合，我们肯定要配合你们调查组的工作的。杨主任，我们市局党委领导班子可是咱们枢宣市整个公安系统的指挥中枢。但你不让我们出这会议室，还要没收我们的通讯工具。要是耽误了工作，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杨盛毫不客气地道：“真要是耽误了你们的工作，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郭立栋阴险地笑了笑，道：“杨主任，请问你承担得起吗？” 杨盛毫不示弱地道：“郭局长，你要是怀疑我承担不起，那我问你，市纪委能承担得起吗？” 关键时刻，还是崔成会来事，他当即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交给了小王，道：“我身上就这一部手机。” 崔成突然这么做，让郭立栋顿时一愣，他正盘算着和杨盛打嘴官司，借机想方设法赶紧将消息传递给林珠。 但崔成突然把手机交了出来，郭立栋恨不得立即冲崔成大发雷霆。 崔成太了解郭立栋了，他将手机交出去后，道：“郭局，杨主任代表着市纪委，我们就按杨主任说的做，保证没错。” 崔成边说边暗自给郭立栋使了个眼色。郭立栋虽然很是恼火，但也不得不将手机掏了出来，扔在了桌子上，道：“我身上也只有这一部手机。” 郭立栋都这么做了，王坤和孙才也乖乖地将手机交了出来，并表明他们也是各自只有一部手机。 崔成率先垂范，实际上是在保护郭立栋。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郭立栋就是当事者，而崔成则是旁观者。 崔成看的要比郭立栋清楚得多。 市纪委调查组从进入市公安局时，就已经进入了办案程序。 在市纪委办案的过程中，任何单位和个人要是对着干，都没有好下场。一旦追究起来，轻则受处分，重则丢乌纱帽。 看清了这一点，与其对着干，不如乖乖顺从。 如果不是崔成，郭立栋再这么抵触，他就会又多一项罪名。秋后算账那是必不可少的。 但郭立栋无论如何也要将消息赶紧传递给林珠。 郭立栋突然站起身来，道：“杨主任，我去上厕所，总可以吧？” “郭局长，难道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上厕所这种事哪能等？” 杨盛扭头对小王道：“你陪郭局长去。” 小王立即站起身来。 郭立栋恼羞成怒，但又没法发作，只好掉头悻悻地朝外走。小王则是紧随其后。. 郭立栋出门就朝厕所走，但走了几步，突然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 小王当即问道：“郭局长，你这是去哪？” “我回办公室。” 小王当即快走几步，挡在了郭立栋前边，脸色严肃地道：“郭局长，你别难为我。” 第866章 牢牢控制 郭立栋道：“我去办公室拿手纸还不行吗？” 小王道：“可以，但不准打电话，不准和别人交流，请你遵守纪律。” 郭立栋没好气地道：“你算老几啊，也敢来教训我？” 小王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毫不客气地道：“你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要小看纪检工作人员，他们天天与贪官污吏打交道，没有点本事，是无法胜任这份纪检工作的。 老奸巨猾的郭立栋看到小王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心里发虚，也不敢再嚣张了。 如果他不遵守纪律，一旦和小王爆发冲突，虽然这是在公安局，但对郭立栋的影响也是致命的。 一个市公安局长和一个纪检工作人员爆发冲突，不用去想，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郭立栋沉浸官场这么多年，他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他很不服气地怒哼了一声，径直来到了办公室。 但小王却是紧随其后，寸步不离。郭立栋想捣鬼也没有机会。 郭立栋拿着手纸又来到了厕所，小王也跟进了厕所。 实际上厕所里是有手纸的，郭立栋回办公室就是想趁机给林珠去个电话。但小王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郭立栋蹲在厕所里，心中很是恼火。 你他奶奶的不是跟着老子嘛，那老子就熏你。 但郭立栋根本就不内急，他蹲在厕所里，也只是干蹲。蹲的他腿脚发麻，也是没有熏到小王。 这么干耗下去也不行，还是得想办法通知林珠。 郭立栋从隔断推门出来，就看到小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郭立栋恼火地朝外走去，小王故意调侃地问道：“郭局长，你上完厕所怎么连手也不洗？” 郭立栋怒哼一声，气急败坏地回到了会议室中。 他现在也无计可施了，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林珠的随机应变上了，心中祈祷她不要说错话。 郭立栋回到会议室没多久，杨盛就接到了田启兵发来的信息，他宣布道：“临时纪律到此为止，你们现在自由了。小王，把通讯工具还给他们。” 杨盛和小王走的时候，是崔成和孙才下楼送的。郭立栋和王坤压根就没送。 郭立栋是没空去送杨盛了，他匆忙返回办公室和林珠联系。 他先是拨打林珠的办公电话，但没有人接听。随后他急忙又拨打林珠的手机，但林珠的手机也是没有人接听。 郭立栋知道，林珠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王坤没去送杨盛。是因为他看到郭立栋没去送，所以他也不去了。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机会激怒杨盛，好让杨盛收拾郭立栋。 郭立栋和王坤很不对付，郭立栋处处拿捏王坤，王坤恨透了郭立栋。但郭立栋是一把手，他才是三把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往死里整郭立栋。 王坤无疑就是隐藏在郭立栋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此时的林珠的确已经被田启兵给牢牢地控制了起来。 田启兵和小李匆匆赶到了高新分局。 他们到的时候，林珠正准备出门去赴宴。 而今晚宴请她的正是邬军和丁玉。 邬军在酒店等候着，丁玉则亲自来邀请林珠。 当林珠和丁玉有说有笑地刚走出办公室时，田启兵和小李就赶到了。 田启兵严肃地问道：“你就是林珠吧？” “是啊，我就是林珠。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 林珠并不认识田启兵，更不认识小李。 自己堂堂的高新分局的局长，这个人竟然对自己直呼其名？真是岂有此理。 田启兵没有搭理林珠，而是脸色严肃地看着丁玉，突然问道：“你是谁？” 丁玉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地道：“我是丁玉，咋了？” “你是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丁玉？” “是啊，咋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丁玉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妙了，道：“我来这里与你何干？你是谁啊？” 田启兵没有搭理丁玉，而是将工作证掏了出来，在林珠面前一亮，道：“我们是市纪委的，有个案子我们要找你核实一下。” 一听是市纪委的，林珠脸色大变，顿时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田启兵道：“林局长，咱们是到会议室呢还是到你办公室？” 林珠想不去也不行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田启兵的工作证。 林珠既紧张又无奈地道：“到会议室吧。” 林珠在前，田启兵和小李在后，走进了会议室。小李随即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目瞪口呆的丁玉，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她立即拔腿就溜。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说自己是谁。 来到了会议室，一贯嚣张跋扈的林珠，内心很是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市纪委的人找她调查什么。 关键是前几年市纪委曾经派调查组调查过她和郭立栋之间不正当男女关系的问题。 那一次把她给折腾的够呛，到现在她心里还有阴影。不过，好在这次市纪委派的人不是上次的那个杨盛。 双方落座之后，小李负责做笔录，田启兵开始问话。 “林局长，我们是市纪委的调查组，此次前来，是专程找你核实情况的，你要积极配合！” 林珠忙点了点头。 “在开始问话之前，请你先将通讯工具交出来。” 林珠很是抵触地道：“为啥？” “这是纪律，请你配合！” 林珠犹豫了片刻，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将手机交了出来。 田启兵道：“林局长，抓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是你们高新分局做的吗？” 林珠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市纪委这次竟然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是的，是我们抓的。” “因为什么？” 林珠很是肯定地道：“他有涉黑嫌疑。” 田启兵加重语气地问道：“岑国权有涉黑嫌疑？” “是的，他的确有涉黑嫌疑。” “他有涉黑嫌疑，从何说起？” 林珠很担心谈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本身心里就有鬼。 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唇相讥，绝不能坐以待毙。 林珠本身就是个很不检点的女人。很不检点的女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想好了对策，她当即就道：“他涉不涉黑，是由我们公安机关说了算，而不是你们市纪委。你们市纪委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 第867章 着急惶恐 田启兵很是严肃地看着她，道：“请你端正好自己的态度。市纪委接到了举报，举报你林珠颠倒是非，滥用职权私自将岑国权扣押。我们现在展开的是对你的调查。” 林珠明显地又紧张了起来，表情很不自然，声音有些发颤地道：“你们是在对我调查？” “对，没错，就是对你的调查。” 就在这时，林珠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李拿起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两个字：郭局。 小李将手机举到了田启兵面前，田启兵一看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林珠急忙站起身来，道：“把手机给我。” 田启兵严肃地道：“坐下，在问话期间，你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 “但我的手机响了，我是这里的局长，要是耽误了事，你们承担得起吗？” 田启兵冷蔑地笑了笑，道：“你尽管放心，什么责任我们都承担得起。” “我当着你们的面接这个电话还不行吗？” “不行。” 林珠更加气急败坏起来，她猜到这个电话很有可能是郭立栋打过来的。郭立栋肯定是叮嘱她怎么应付市纪委调查的，所以她想要赶紧接听。 “你们连电话也不让我接，你们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田启兵毫不客气地道：“在你被问话期间，你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干纪检工作，在关键时刻，就要这么霸气才行。 林珠声嘶力竭地道：“我要控告你们。” “随便，你想怎么控告都行，我们奉陪到底。但现在你必须遵守问话纪律。” 林珠被田启兵怼的更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们说我滥用职权，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滥用职权。” “林珠同志，你这么胡搅蛮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林珠顿时又不敢再嚣张了，气焰又被田启兵给打压了下去。田启兵代表的是市纪委，和市纪委胡搅蛮缠，后果非常严重。这个道理林珠还是清楚的。 但林珠仍是不甘心地道：“我能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吗？你们调查我，我也会配合的。但不能耽误我的工作。”.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郭局，看来是郭立栋给你打来的吧。” 果然是郭立栋打来的，林珠刚刚被打压下去的气焰，瞬间又嚣张了起来。 有郭立栋给她撑腰，她岂能轻易服软？ 砰的一声，林珠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很是尖锐地道：“郭局给我打电话，肯定有重要的工作要安排。快把手机给我，耽误了工作，我非告你们不可。”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杨盛和小王走了进来。 杨盛道：“你要告我们什么啊？” 林珠扭头一看，发现是杨盛来了，顿时就是全身一哆嗦，她再想撒泼也撒不出来了。 杨盛坐在了田启兵身边，小王也随即坐下。 杨盛一脸严肃地看着林珠，道：“林珠同志，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是这高新分局的局长了，脾气也是见涨啊。又是拍桌子又是发脾气的。” 林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心里对杨盛很是敬畏，上次杨盛就险些将她清理出警察队伍。 杨盛仍是一脸严肃地道：“你也不用拍桌子发脾气，在市纪委面前，你还要摆出你的局长架子来吗？我们四个人是市纪委此次派来的调查组。就岑国权被抓的事展开调查。田启兵同志是调查组的组长，我叫杨盛，你该认识我吧？” 林珠苦丧着脸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杨盛接着又道：“我是调查组的副组长，小王小李是组员。” 林珠不禁又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叫田启兵的人，竟然是组长。而杨盛竟然才是个副组长。 林珠得知了田启兵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敢再轻易造次了。 郭立栋打林珠的办公电话和手机都没有人接，这让郭立栋心中更加着急惶恐。 郭立栋随即拨通了王海的手机。 “王总，你在哪里？” “郭局，我在公司。” “说话方便吗？” “郭局，稍等。” 王海的办公室里有其他人，他匆忙走出了办公室，道：“郭局，我出来了，啥事？” “王总，市纪委突然派来了调查组，就岑国权被抓一事展开调查，他们刚从市局离开，现在去了高新分局，林局现在被他们给控制起来了。” 王海大吃一惊，忙道：“市纪委派调查组调查岑国权被抓的事？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这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了。调查组的组长叫田启兵，但他不在市纪委工作，他是苍云县的纪委书记。” “苍云县的纪委书记担任调查组的组长？郭局，这不太正常啊。” “是啊，这非常的不正常。市纪委高承祥为何派苍云县的纪委书记田启兵来担任调查组长？这到底是什么目的？” “郭局，难道是苍云县把岑国权被抓的事，捅到了市纪委？” “我分析也是这样。上午的时候，岑国权的女儿来市局询问她爸爸被抓的事，我派人把她打发走了。我本来以为没啥事了，结果市纪委调查组却来了。” 王海一听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心中也埋怨郭立栋没有把岑国权女儿去市局的事及时告诉他。 “郭局，现在咋办？” “当务之急，你要赶紧叮嘱你的那些手下，让他们口风一致，务必要让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岑国权派他们去把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的。” “郭局，我的那些手下都被林局给关起来了。” “他们都被关到市看守所了，我现在就给看守所的所长打电话，你马上过去。” “好，郭局，我现在就去。” 郭立栋还是不放心地又道：“你可务必要叮嘱好他们，我分析市纪委调查组很快也会到看守所展开调查的。你的那些手下，要是有人顶不住说了实话，那我们可就都完蛋了。” 听到这里，王海的冷汗都下来了，忙道：“郭局，我一定会叮嘱好他们的。” 挂断电话后，王海立即带人火速赶往看守所。 王海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他和市纪委的人没少打交道。市纪委的那些人实在是太难缠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紧咬住不放。 第868章 缜密问话 杨盛到了后，对林珠的问话顺利得就多了。 前几年杨盛带领调查组就郭立栋和林珠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问题展开调查，那一次郭立栋和林珠都领教了杨盛的厉害。 杨盛看上去慈眉善目，性格温和。但涉及到原则性问题，他立马就较真。较真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但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让证据链一环扣一环，一杆子插到底。 那段时间，杨盛将郭立栋和林珠整的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就差那么一点点，郭立栋和林珠就要彻底完蛋了，最后还是孙才这货出面做了伪证，才将两人给保了下来。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珠现在再次看到杨盛，心里就特别发憷。 田启兵道:“你们怀疑岑国权涉黑?理由是什么?” 林珠道:“昨天下午有一伙暴徒突然冲进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打砸抢，高新分局接到报案后，立即出警，将这伙暴徒全部都抓了起来。经过审讯，他们供认，是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暗中指使他们干得。所以，我们也就把岑国权给拘留了。” “那伙暴徒关押在哪里?” “市看守所。” “岑国权呢?” “他也被关押在看守所。” “那你现在就把负责办理这个案子的干警都叫过来，一个也不准漏掉。” 听田启兵这么说，林珠顿时又来了精神，道:“我的手机被你们没收了，我怎么把他们叫过来啊？现在都已经下班了。” 田启兵对小李道:“把手机给她。” 小李将手机递给了她。 她伸手抓过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田启兵极其严肃地道:“林珠，你要清楚，这里可是既有录像也有录音。现在把手机给你，是让你给负责办理此案的干警打电话。你要是给另外的人打电话，我们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林珠有些不甘心地道:“刚才郭局给我来电话，我给他回个电话，这也很正常啊。” 说这话的时候，林珠做贼心虚地看了看杨盛。 郭立栋和她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杨盛是最清楚的。 那一次没有将他们两个拿下，是因为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孙才做了假证。才让他们侥幸躲过一劫。 田启兵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你只能给办案民警打电话。” 林珠眉头皱了起来，脸含怒色，她忍不住又要和田启兵吵起来。 杨盛看她又要器张，很是严肃地道:“田组长已经说了，你只能给办案干警打电话。若不遵守，那就是违反纪律。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盛的这番话，让林珠彻底害怕了。她敢和田启兵胡搅蛮缠，但她却不敢和杨盛胡搅蛮缠。 她给几个办案干警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即到会议室来。 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这几个办案干警都已经离开单位了。有的回家了，有的在外边喝酒。 接到林珠的电话后，虽然都很不情愿，但也只能纷纷赶了过来。 办案干警一共是四个人。他们到了后，田启兵和小李到隔壁的接待室，杨盛和小王则留在会议室里。 四个办案干警分别单独被叫到隔壁接待室问话，其余的人则留在会议室里，由杨盛和小王负责看管。 这四个干警负责审讯被抓的那伙暴徒，同时也是实施抓岑国权并负责审讯他的干警。 但这四个干警根本就不知道这伙暴徒实际上是王海派去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是林珠指定他们四个负责此案的。他们都是被林珠牵着鼻子走，他们的说法和林珠也是如出一辙。 丁玉从高新分局溜走后，立即赶到了那个酒店，邬军就在早就预定好的雅间内等着呢。 丁玉进门就道:“林姐来不了了。” 邬军急忙起身问道:“林姐为何来不了了?” “我和林姐刚走出办公室，就被市纪委的人给拦住了。市纪委的那个人说要找林姐核实一个案子，他还问我是谁。” “他问你是谁干啥？” 丁玉把眼一瞪，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 “你告诉他你是谁了?” “是啊，我说我叫丁玉。他竟然还问我是不是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丁玉?我也纳闷，他怎么会这么问我?” 邬军顿时就警觉了起来，道:“坏了，市纪委的人找林姐，可能就是因为岑国权被抓的事。” “啊？不可能吧？岑国权昨晚才被抓，市纪委这么快就知道了？再者说了，抓岑国权是公安机关的事，与市纪委有什么屁关系?” 邬军和丁玉都是从政府机关辞职出来的，但邬军在政府机关干得时间比较长，丁玉干得时间断，邬军对体制内的事比丁玉知道得多。.. 况且丁玉是个喜欢享受型的女人，她对政治本来就不感兴趣。 但邬军对政治却很敏感，毕竟在政府机关工作了那么多年，经验比较丰富。邬军道:“抓岑国权的确是公安机关的事，市纪委的确也管不着。但市纪委却能管得了林姐。只要是个干部，市纪委都是有权调查的。” 听邬军这么说，丁玉也恍然大悟，有些惊慌地道:“难道市纪委真得是因为岑国权被抓而找上林姐的？” “很有可能是这样。” “这可咋办？” 邬军也是六神无主地道:‘是啊，这可咋办呢?” 丁玉把眼一瞪，训斥道:“我问你呢，你怎么问我?” 岑国权为了什么被抓，邬军和丁玉比谁都清楚。 如果被市纪委给查个水落石出，他们身败名裂不说，还得要吃官司蹲大牢。邬军道:“实在不行，就找咱姐吧。让她出面，市纪委可能还给个面子。” “啥?让我姐出面？” “是啊，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市纪委找林姐，要不是因为岑国权被抓的事呢?” 邬军一听，只好无奈地道：“说的也是，要不是因为岑国权被抓的事，咱们找咱姐，岂不是自找麻烦了?” 丁玉当即骂道：“你个废物，就知道胡乱分析，什么忙也帮不上，你还有什么用处？” 被丁玉这么一训斥，邬军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丁玉恼火地道:“走吧，咱们别再这里等了。” “可菜都定好了。要不咱们自己吃吧。” 邬军本来就是个嗜赌成性，好吃懒做的货。 第869章 斗智斗勇 丁玉知道邬军是个什么德行，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眼骂道：“吃个屁？你就知道吃。马上退了，林姐来不了了，咱们还在这里吃啥?” “那这件事怎么办?” “什么事怎么办?” “就是市纪委找林姐的事啊。” “等等吧，咱们得先弄清楚市纪委是因为啥事找的林姐。”说完，丁玉朝外就走。 邬军只好无奈地把菜给退了。 田启兵和小李对四个办案干警问完话后，返回了会议室。 田启兵与杨盛低声交谈了几句，确定下一步要采取的策略。 田启兵看着对面坐着的林珠和那四个办案干警，道:“你们办的这个案子，是否做到了依法依规?” 林珠和四个办案干警均都保持沉默。 四个办案干警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干警对林珠这么安排办案早就颇有微词了。 田启兵道:“你们怎么都不回答？是心虚还是因为什么?” 一听要给自己扣上心虚的帽子，林珠这才开口道:“办这个案子，我们是依法依规进行的，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 田启兵严肃地道:“有没有违法乱纪，你说了不算。我怀疑你们这个案子办得太离谱了，甚至说是太荒唐了。” 林珠脸色顿时就变了，她本来心里就有鬼，急忙狡辩道:“田组长，你怎么能用离谱荒唐这样的字眼来给这个案子定性呢?” 田启兵当即就道:“我不是说这个案子离谱荒唐，而是说办这个案子的你们很是离谱荒唐。” 林珠随即又狡辩道:“那你还是说这个案子离谱荒唐嘛。” 杨盛再也忍无可忍，他极其严肃地道:“岑国权是本市知名的企业家，你们仅凭那些打砸抢的暴徒的一面之词，就把他给抓了起来。有没有考虑到不利影响？这不是离谱是什么？这又不是荒唐是什么?” 杨盛这一发话，林珠又老实了起来。 田启兵道:“那些暴徒交代是岑国权派他们去打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但岑国权说没这回事，人家岑国权根本就没承认。你们就把岑国权关在看守所不管不间了，这符合办案程序吗?” 林珠又鼓足勇气道:“怎么不符合办案程序了?那些暴徒指认岑国权，岑国权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了。我们明天还会接着审讯岑国权，不怕他不招认。” 林珠说完这番话，顿时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扎住不再往下说了。 田启兵则冲她冷笑了一下，道:“林珠同志，你这话的意思，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这话充分表明了，你已经认定那伙暴徒就是岑国权派去的，只是岑国权没有承认罢了。你很相信那伙暴徒的供词，而压根就不相信岑国权的供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伙暴徒就是岑国权派去的？仅凭那伙暴徒的供词吗？” 说到最后，田启兵的语气已经非常严厉，林珠不敢看田启兵，坐在那里就像受审的囚徒。 田启兵随即又道：“听你的语气，你们明天接着再审岑国权，如果岑国权不承认，看来你们是要给他上手段了。” 林珠已经变得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了，但她还要拼死挣扎，她忙疾言厉色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在故意诬陷我。” 田启兵冷笑道:“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有必要诬陷你吗?” 杨盛很是严肃地道:“有没有诬陷你，我们自会查清楚的。林珠，你给我听好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谁在这个案子中间兴风作浪胡作非为，我们一定也会查个清清楚楚的。” 听杨盛这么说，林珠双腿一紧，吓得险些尿裤兜子。 杨盛说的兴风作浪和胡作非为，不就是指郭立栋和她林珠嘛。 田启兵道：“你们五个跟我们现在就去看守所，我们要当面见到此案的当事人。” 田启兵杨盛小李小王都站了起来，那四个干警也随即都站了起来，但林珠却坐在那里不动。 林珠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满肚子坏水的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了。 市纪委调查组要去看守所，如果让岑国权和那伙暴徒当面对质，很容易就把西洋镜给拆穿了。西洋镜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 林珠虽然坐着不动，但她的冷汗都下来了，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杨盛道：“林珠同志，请跟我们一起去看守所，你没有听到吗？” 林珠身子一颤，这才缓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 调查组去看守所，林珠和办案民警必须跟着去，这是工作程序。 调查组乘坐一辆车，四个干警乘坐一辆车，林珠则乘坐她的专车，一起朝看守所驶去。 林珠一上车，当即就给郭立栋打去了电话。将她被问话的情景，都告诉了郭立栋。 车上就她和司机，她撒了欢地破口大骂田启兵和杨盛。 郭立栋道：“调查组都走了？” “没有，他们要我们跟着一起去看守所。” 郭立栋惶恐地急忙问道：“你这是在去看守所的路上？” “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到了看守所，让岑国权和王海找的那伙人当面一对质，很容易就露馅，我该咋办？” “没事，你放心吧，我已经派王海到看守所去叮嘱他找的那伙人了。” “这样保险吗？” “保不保险，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我们这是在为杨书记的小姨子办事。” 听郭立栋这么说，林珠的底气又上来了，道：“我现在就给丁玉打电话，让她立即去找杨书记。” 郭立栋忙道：“你别着急，先跟他们去看守所，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惊动杨书记。” 林珠不耐烦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我着急？” 说完，林珠就恼火地挂断了电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珠也有些生郭立栋的气了。都是郭立栋找的那个王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林珠随即就给丁玉打去了电话，将她这里的情况都告诉了丁玉，让丁玉尽快去找杨书记。 在她看来，只要杨书记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你市纪委再牛逼，也得听杨书记的。 与此同时，田启兵也在给高书记打电话，将调查进展情况，详细地向高书记做了汇报。 第870章 惺惺相惜 高承祥听完了田启兵的汇报，道“启兵，你们做的很好，就这样进行下去。” “高书记，我们现在正在赶往看守所的路上。林珠和那四个办案干警也一块去。” “嗯，好，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是，高书记。”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点燃上一支烟，来到了窗台前，眉头紧缩，在思索田启兵他们今天的调查行动，将会取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行动过程存在什么统漏，采取什么措施应对，防止被对手给利用了。 高承祥和岑国权是多年的好朋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更不存在相互利用，就是那种纯粹的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端杯饮茶，举杯饮酒，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没有任何顾忌地畅所欲言，推心置腹。 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个这样的好朋友？ 高承祥对岑国权太了解了，说岑国权涉黑，高承祥是坚决不信的。 突然之间，高承祥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转身快步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抓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省城的手机号码。 林珠给丁玉打了电话后，心中的底气越来越足，有市委书记杨全疆给自己撑腰，那自己还怕个球啊？杨盛这老东西也早就该斩于马下了。 有了杨全疆的撑腰，林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感觉自己也不怎么害怕杨盛了。 当快要行驶到看守所时，田启兵突然接到了高承祥书记打来的电话。 “启兵，今天的调查行动到此结束。” 田启兵闻听太吃一惊，忙道:“高书记，我们马上就要到看守所了。” 高承祥道:“看守所今晚就不要去了，你和杨盛回来后，到我办公室来。” 田启兵很是心有不甘地道:“高书记，我们只要到了看守所，让岑国权和那伙暴徒当面对质，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了。” “启兵，服从命令。停止调查行动，马上返回。” “是，高书记。” 当挂断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看守所大门口。 让田启兵感到很是意外的是，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带领几个狱警就站在大门口准备迎接他们。 田启兵低声对杨盛小李小王道:“高书记来了电话，让我们今天的行动到此为止，马上返回。”M.. 杨盛大吃一惊，忙问:“为啥?” 田启兵道:“我也不知道为哈。” 杨盛低声道:“难道情况有变?” “杨主任，咱们也别猜测了。高书记让咱们回去后，立即到他办公室。” 杨盛道:“你看到了吗？林珠他们已经在和看守所的领导们握手间好呢。” 田启兵扭头朝车外看去，只见林珠昂首挺胸，将她的局长架子摆足，正和看守所的所长副所长还有那几个随行人员在握手。 田启兵看到林珠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顿时就特别来气。 难道高书记那边真得遭遇到了来自上层领导的压力？ 田启兵有些不甘心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杨盛道:“就这样回去，也太便宜他们了。走，咱们下去。” 田启兵和杨盛下车朝他们走去，看到田启兵和杨盛走了过来，林珠冷着脸闪到了一边。 她就是故意不给双方做介绍，好让田启兵和杨盛出丑。 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都认识杨盛，但他们却不认识田启兵。 “杨主任，你好!”所长和副所长分别与杨盛握手间好！ 杨盛介绍道:“这是我们市纪委调查组的田组长。” “田组长，你好！”所长和副所长又急忙与田启兵握手间好! 林珠期待的尴尬一幕没有出现，这让她很不解气。 妈的，又是这个杨盛圆了场，这老家伙怎么谁都认识？ 林珠心中不断骂着杨盛。同时她也更加记恨杨盛了。 田启兵对所长和副所长还有林珠道：“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看守所我们就不进去了。” 所长和副所长都是一愣，因为他们是接到郭立栋的电话，才跑出来迎接的。林珠心中顿时狂喜，她以为这是丁玉找了杨全疆的缘故，是杨全疆给市纪委施加了压力，市纪委才不敢再调查下去了。 因此，林珠故意问道:“田组长，我们都到门口了，为何突然又不调查了?” 田启兵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特别来气，冷着脸道:“因为今天时间太晚了。” 说完，田启兵掉头就走，杨盛急忙跟上。 两人上车之后，轿车立即掉头，驶离了这里。 田启兵心中很是窝火，他本来想今晚就把这个案子给全部解决了，可高书记突然下令调查停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赶紧回去向高书记问个明白。 实际上杨盛心中也很窝火，调查正在这关键时刻，却突然被叫停，任谁也会有意见的。 田启兵和杨盛火速赶回了市纪委，匆匆来到了高承祥的办公室。 高承祥正在等着他们。 田启兵问道:“高书记为何突然叫停了?” 高承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都饿了吧?” 田启兵道:“不饿。” 杨盛也道:“不饿。” 高承祥笑了笑，道:“你们是窝了一肚子火，才感觉不到饿吧?” 田启兵跟随高承祥很多年了，两人知根知底，有啥说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田启兵坦诚地道:“对，是窝了一肚子火。” 杨盛也跟了高承祥很多年，向来也是坦诚相见，道:“是啊，高书记，我和启兵心里的确是很不痛快，要不这个案子现在可能就见分晓了。” 高承祥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来到窗前的沙发坐下，招呼他们两个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高承祥拿出烟来，三人都点燃上一支。 高承祥道:“你们不要光想着今晚就能把这个案子拿下，我们的对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今晚如果真去了看守所，让岑国权和那伙暴徒当面对质，看上去问题似乎能一下子就解决了，但事实却未必如此。很有可能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咱们的对手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田启兵和杨盛都是一怔，他们仔细琢磨高书记说的这番话。 第871章 无懈可击 田启兵道:“我们到了看守所的时候，我和杨主任还没下车，那个林珠就趾高气昂地过去和看守所的所长副所长等人握手了。我也纳闷，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的？看来我们的对手的确是做好了准备。” 杨盛很是肯定地道:“能通知看守所的，不是郭立栋就是林珠，绝对跑不出这两个人。” 高承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们有没有问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要去的?” 田启兵道:“没问，” 杨盛道:“我本来想要问他们的，但当着那个林珠的面，我也没问。” 高承祥道:“你们没问比问了更好。咱们现在就是要稳住他们，免得他们暗中对岑国权下黑手。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通知你们停止吗?” 田启兵和杨盛都摇了摇头。 高承祥道:“咱们市纪委是对领导干部展开监督检查的，咱们没有权力过问刑事案件。刑事案件只能由公安机关去侦办才会有效。你们今晚如果去了看守所，让岑国权和那伙暴徒当面对质，即使查清楚了岑国权是被诬陷冤枉的，到最后他们可能也要反咬一口，说我们市纪委这么做是无效的，因为我们这么做是属于越权。他们肯定会抓住这一点反击我们，因为他们背后是有人撑腰的。这个人是谁，你们应该也能猜到。” 田启兵和杨盛都点了点头，至于是谁在背后给对手撑腰，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高承祥沉思着又道:“为了不让他们抓住我们的任何把柄，我才叫停了你们。明天一早省公安厅就会派人来，由他们亲自过问这个案子，那就顺理成章了。市公安局由郭立栋把持着，咱们指望着市公安局能积极配合咱们，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咱们也只能靠省公安厅了。到时候你们陪着省公安厅的领导一起去看守所。记住，全程都要录音录像，不能有任何的疏漏。”听高书记这么说，田启兵和杨盛这才恍然大悟。 高书记突然叫停，原来是为了等省公安厅的人。 田启兵和杨盛一扫心头的阴霾，变得摩拳擦掌很是高兴起来。 田启兵道:“高书记，您这么安排，那就更加无懈可击了。” 杨盛也是由衷地道:“高书记，您考虑的比我们周到。” 看到自己手下这两员大将终于理解了自己的良苦用心，高承祥很是欣慰地笑了起来，道：“好了，咱们就谈到这里吧。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去自己解决。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准时赶到我办公室来，” “是，高书记。” 心中的疙瘩解开了，田启兵和杨盛很是高兴地离开了。 田启兵回到家中，匆匆吃了几口饭，随即就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将今天的调查情况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很是高兴地道:“启兵书记，辛苦你了!这个案子就是郭立栋和那个林珠一手炮制的冤假错案。我对那个林珠不怎么了解，但我对郭立栋太了解了。郭立栋就是个十足的人渣，彻头彻尾的警察败类。我也一直纳闷，怎么能让这种人来当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呢?我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别说你想不通了，我也是想不通啊。郭立栋的个人素质连个普通民警都跟不上。但就是这种人却坐上了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这上哪说理去？人间正道是沧桑，可能指的就是这些闹心的事吧。” 田启兵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借以平复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随即又道：“郭立栋是个人渣。那个林珠更是个人渣。高书记考虑得对，这个案子让省厅出面，效果会更好些。” 李初年问道：“启兵书记，你认为省厅会派谁来?” “不知道，高书记也没说是谁来。” 李初年道:“我感觉省厅可能会派陈佐军来。” 听到了陈佐军这个名字，田启兵顿时恍然大悟，道:“初年，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陈佐军在枢宣市公安局当了几年的局长，他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 李初年沉思着道:“启兵书记，到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打砸抢的那伙暴徒，到底是谁派他们去的？这才是这个案子的焦点问题。我认为不可能是岑国权派去的。今晚岑雨然也和我通电话了，她把她爸爸的情况又详细地和我说了说。岑国权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学者型企业家，典型的儒商。他把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经营企业上。他不喜欢社交，对交朋友更是慎重，岑雨然明确地告诉我。她爸爸从来不和那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能和他成为好朋友的，也就那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他怎么会涉黑呢？因此，查清楚那伙暴徒到底是谁派去的，这是最为关键的焦点问题。” 李初年的这番分析，让这个看似很复杂的案子顿时变得简单清晰起来。 田启兵道:“对。初年，你分析的很对。明天重点查清楚那伙暴徒到底是谁派去的。” 李初年道:“如果把这个问题查清楚了，很有可能会把市公安局的腐败盖子给揭开了。” “初年，你说的没错。市公安局由郭立栋这种人当局长，腐败要是少了那才怪了呢。郭立栋这人不但存在经济问题，他的生活作风更成问题。但市委高层中有人为他撑腰，所以他到现在也安然无事。但他这种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两人又聊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挂断了电话。 田启兵随后又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今天的调查情况也都告诉了她。 李初年和田启兵通完电话后，随即给岑雨然打去了电话。 岑雨然现在愁得茶不思饭不想。 李初年将市纪委调查组今天调查的情况，按照田启兵说的，全部都转述给了岑雨然，这让岑雨然放心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差一刻钟不到八点，田启兵来到了高书记的办公室。 第872章 调查组长 办公室的门开着，但高书记却不在。 田启兵一走进办公室，高书记的秘书就过来了。 “田书记，高书记让我等候你和杨主任。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高书记呢?” “高书记陪客人在食堂吃早餐呢。请你等会吧！” “哦，好的。” 田启兵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杨盛也匆匆赶来了。 几分钟之后，高书记陪同客人走进了办公室。 当田启兵和杨盛看到高书记陪同的客人时，都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枢宣市公安局的局长陈佐军。 跟在陈佐军和高书记身后的还有两个人。 田启兵和杨盛急忙站起身来。 高书记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用我再介绍一下吗?” 陈佐军笑道:‘高书记，您不用介绍了，我们相互都认识。” 田启兵和杨盛急忙走上前来，都是伸出双手和陈佐军握手问好！ 陈佐军将他的两个随从干警介绍给田启兵和杨盛认识。 众人纷纷在沙发上落座，高书记的秘书给每个人都沏了杯茶。 高书记叮嘱秘书，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秘书点了点头，随即出去将门紧紧关上，并站在门外守护着。 高书记道:“启兵，你把昨天调查的情况，向陈组长等人详细汇报一下。” 陈佐军是省公安厅副厅级巡视员，这一次来枢宣市的身份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组长。另外两人是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刑侦人员。 昨晚高承祥意识到田启兵杨盛他们到看守所展开调查，很有可能遭到郭立栋和林珠的反噬。 要知道这起案子的背后站着的是杨全疆，杨全疆毕竟是市委书记，是枢宣市的一把手，他手中的权力比任何人都大。 因此，为了避免陷入被动，高承祥立即给陈佐军打去了电话。 高承祥和陈佐军是世交，两家从爷爷辈就交往密切。 高承祥和陈佐军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陈佐军接到高承祥的电话后，经过认真分析，他当即提出市纪委调查组暂时不要去看守所。 市纪委调查组可以和郭立栋林珠接触，但最好不要直接与岑国权和那伙暴徒直接接触。否则，就存在越权嫌疑，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把柄。 高承祥和陈佐军通完电话，随即就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将昨晚去看守所的调查行动及时叫停了。 陈佐军和高承祥通完电话，随即就向省公安厅一纪手李志勋厅长做了汇报。李志勋厅长听了陈佐军的汇报后，当即指示成立调在组，让陈佐军担任组长，从刑侦处抽调两名刑侦人员配合陈佐军展开调查行动。 李志勋是刘老伯带出来的兵。 那一次刘老伯给李志勋打电话，已经明确表态郭立栋不适合担任枢宣市公安局的局长职务。 也就是从那时起，李志勋就对郭立栋越来越不满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将郭立栋给撤了。 但由于有杨全疆的极力袒护，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至今也没有将郭立栋给撤掉。 这倒成了李志勋厅长的一块心病。 老首长的交代，他是必须要完成的。 虽然老首长现在是一介布衣，但在李志勋看来，不论什么时候，刘老伯永远都是他的老首长。 李志勋交代陈佐军，如果发现郭立栋有违法乱纪的问题，就要紧紧揪住不放。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将郭立栋给撒换掉。 听完了田启兵和杨盛的汇报，陈佐军道:“对岑国权这个人，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说他涉黑，我是坚决不相信的。这个案子里边肯定隐藏着重大阴谋。这个重大阴谋无非就是逼迫岑国权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合并了，让无法生存下去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躺着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陈佐军这番话顿时赢得了高承祥田启兵杨盛等人的赞同，他们纷纷点头认可了。 陈佐军说的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谁都没有说出来，只有陈佐军当众说了出来。 岑国权和高承祥是好朋友，两人经常坐在一起喝喝茶饮饮酒。 陈佐军以前在枢宣市局担任局长的时候，经常跟着高承祥和岑国权坐在一起品茶饮酒，陈佐军和岑国权也很熟悉，两人也算是好朋友。只不过不如高承祥和岑国权交往的时间更久些。 为人正直，做官清廉的陈佐军，对岑国权这个儒商也是非常敬佩的。 他曾多次和高承祥感慨：咱们国家要是多几个像岑国权这样的企业家，那就好了！ 没想到岑国权现在被以涉黑的罪名给抓了起来，这让陈佐军也是极其愤慨。陈佐军道:“时不迟疑，咱们现在就去看守所。” 田启兵道:“陈组长，还要不要通知林珠和那四个办案干警一块过去?” “不用通知他们了，他们去了反而可能会起反作用。” 高承祥道:“有陈组长他们办这个案子，就不用林珠他们了。不但不用他们，还要尽量避开他们。这样我们才能调查到更加真实的情况。” 陈佐军点头道:“高书记说的对。咱们开始行动吧。” 众人纷纷起身，立即动身往看守所赶去。 杨全疆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着看着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几次伸手去拿起话简，但最终还是将话简放下了。 他这是想给高承祥打电话，让高承祥过来一下。 但他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和高承祥当面谈一谈。 昨晚丁玉接到林珠的电话后，不敢耽误，立即带着邬军去找姐姐丁梅。 丁梅早就下班回家了，她那次生气从妹妹那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和妹妹联系。 她虽然很疼妹妹，但妹妹也太不争气了。 杨全疆已经多次叮嘱她，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不能出现任何乱子。因为省里近期可能要调整枢宣市委领导班子。.. 因此，丁梅也不想卷入妹妹那些皮儿汤汆丸子的烂事当中，免得扯自已老公的后腿。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丁梅，接到了妹妹丁玉打来的电话。 她本来想几句话就把妹妹给打发了，但没想到妹妹和妹夫已经到了市委家属大院门口了。 丁梅只好给门口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保安放行。 第873章 金枝玉叶 等妹妹和妹夫进了门，丁梅看到妹妹和妹夫有些慌乱的神情，问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丁玉道:“是啊，姐姐，还是你了解妹妹！如果不遇到麻烦事，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丁梅很是不满地道:“你只有遇到麻烦事了，才会想起来找我来。” 丁玉撒娇地道:“姐，我不是也想混的好一点嘛。” “说吧，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邬军道:“姐，是这么回事------” 丁梅当即就对邬军道:“你不要说，让小玉自己说。” 邬军被丁梅这一训斥，当即不敢再吱声了。 丁玉和邬军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让邬军和姐姐说这事。 当姐姐发火的时候，自已再向姐姐撒把娇，事情也就过去了。 姐姐即使再生气，她也得管。 但他们没有想到，丁梅不让邬军开口，而是让丁玉说。 没办法了，丁玉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起来。 丁梅耐住性子听了一会儿，就压不住火了，生气地道:“你要说就说实话，不说实话现在就走。” 丁玉是丁梅看着长大的，丁梅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太了解了。从小她就没多少实话。 丁玉看姐姐发火了，把心一横，只好说了实话。 没想到丁玉一提到林珠的名字，丁梅就又发火了，厉声训斥道:“我不是不让你去找林珠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没想到丁玉竟然也火了，直接怒怼姐姐:“那天你没帮我就走了，我不找她找谁？” “咋地?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嘛，你就我这一个妹妹，我遇到难处了，你不但不帮还不让我找别人，有你这样的姐姐吗?” 向来能说会道的丁梅，被妹妹这一通话，竟然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压住怒火，道:“我不和你打嘴官司，你接着说。” 没想到丁玉却又来了精神，道：“我说可以，但你不能再随便打断我的话。不然，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拉倒，不说就走吧。” “姐，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真的对我不管不问了?”“我对你不管不问了吗？可我说的话，你听过吗?你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丁玉不吱声了，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来。 丁玉太了解自己的姐姐了，只要自己打出亲情牌，姐姐就能顺着自己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丁玉对此屡试不爽。 果然，丁梅看妹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又软了，道：“那你接着说吧。” 但丁玉又来脾气了，她噘着嘴道：“我说可以，但你不能再冲我发火了。” “你说吧，我不冲你发火。” 丁玉这才又接着往下说了。 丁玉说，丁梅听，但听着听着丁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而且是越皱越紧。 但她却没有再发火，只要她一发火，丁玉又不往下说了。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丁梅只能强压住怒火，听丁玉把事说完。 “姐，我说完了。” 丁玉显得颇为轻松，她认为只要自己把事说完，剩下的事就是姐姐去解决了。 丁梅气得都快要背过气去了，她忍怒道：“丁玉，你找了林珠，林珠又找了郭立栋，郭立栋又找了王海，是王海派人将你的公司给砸了，反过来诬陷是岑国权派去的人，是这样吗?” “是啊，事实就是这样。” 都到这个时候了,丁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丁梅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邬军很是紧张地看着丁梅，他担心丁梅会突然之间爆发。 丁梅沉声问道:“现在人家把这事捅到了市纪委，郭立栋和林珠招架不住了，你就来找我了?” “对啊，这件事别人办不了。姐，只能靠你了。” 啪，一声脆响，盛怒之下的丁梅，忍无可忍地抬手抽了妹妹一记耳光，丁玉直接被打懵圈了。 在丁玉的记忆中，姐姐从来没有打过她，最多就是训斥她。 没错，丁梅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的妹妹。 她已经快被自己的这个妹妹给气疯了。 丁玉伸手捂住脸颊，震惊地看着姐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道：“你打我？姐，你竟然打我?” “丁玉，你太不像话了。” 丁梅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有些岔气了。 丁玉哭着道。“咱爸妈都舍不得打我，你竞然打我？我没有你这个姐姐，你不是我姐姐。” 丁玉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将茶几上的一个精美的瓷器拨拉到了地上。 哗啦声响，瓷器摔得粉碎。 将瓷器摔了个粉碎，丁玉转身哭着朝外走去。 邬军忙低声道:“姐，我也走了。” 丁梅伸手指着他，怒道：“你在她身边，一点好作用也不起。” 也就在丁玉走到门口时，房门从外边打开了，杨全疆回来了。 他这是在外办刚参加完一个酒局，一进门就碰到了哭哭泣泣的小姨子，杨全疆不由得一愣。 还没等杨全疆开口说话，丁玉就夺门而去。 邬军恭敬地叫了声姐夫，随即也快步出门了。 杨全疆转过门厅，看到了站在客厅沙发前的老婆。 只见老婆双手抱肩，脸色蜡黄，一副盛怒的样子。 杨全疆知道老婆这是生气了，小心谨慎地道：“老婆，小玉怎么哭着走了?” 话音未落，杨全疆看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的瓷器碎片，不由得惊声叫道:“怎么把我的金枝玉叶给打碎了？这是谁干的？” 丁梅道：“你咋呼啥？不就是一件瓷器嘛。” “这件瓷器价值很高，是丁永胜出差到景德镇，专门给我带回来的，是有收藏价值的。” 丁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她现在是又气又悔。 气得是妹妹太不听话，悔的是自己不该动手打妹妹。 杨全疆蹲在地上，心疼地拿起了那些瓷器碎片。 这件瓷器价值不菲。虽然是瓷器，但却精雕细刻成了一个精美的盆景。 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乍一看去，让人还以为就是一盆鲜活的植物盆景，但实际上是用瓷烧制而成。 杨全疆给这件瓷器起了个恰如其分的名字：金枝玉叶！ 丁梅道：“老杨，咱妹妹遇到了点麻烦，你得想办法帮她化解一下。” 杨全疆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瓷器碎片，恼火地道：“你先告诉我，是谁把我这金枝玉叶给打碎的？” 第874章 被骂懵圈 丁梅没好气地道:“是我摔的。” 杨全疆道:“是你摔的?这金枝玉叶也是你的宝，你可舍不得摔。你就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小玉摔的?” 丁梅知道，如果说是小玉摔的，自己老公绝对不会帮她这个忙的。 丁梅只好又道:“你别大喊小叫的了，是我不小心把它碰到地上摔碎的。我也很是懊恼呢，你就别再叨叨了。” 自己老婆这么说，杨全疆压根就不信。 这金枝玉叶不但杨全疆喜欢，丁梅更是喜欢。 原先杨全疆把这金枝玉叶摆在了卧室的窗台上，但丁梅却摆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她认为将这金枝玉叶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更显得高大上。 当时杨全疆还提醒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可别摔了。 为此丁梅还在金枝玉叶的底部涂上了一层胶水，和茶几连在了一起。 杨全疆站了起来，道：“你这么说，你以为我能相信吗？你不但用胶水把它固定好了，还经常提醒我要小心，别碰到它了。你现在说你不小心把它碰到地上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谁摔的?” 说到最后，杨全疆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在这个家里，平时都是丁梅说了算。杨全疆在丁梅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市委书记的架子。 但如果杨全疆真的较真了，丁梅也不能和他硬杠。 如果丁梅还不说实话，杨全疆肯定会立即给丁玉打电话询问真实情况。 丁梅无奈地道:“我今晚打了小玉一个耳光，我从来没有打过她，这一次实在是把我气坏了。我打了她，她和我哭闹起来，不小心把这金枝玉叶拨拉到了地上摔碎了。” 丁梅这么说，杨全疆终于信了。因为他也很了解自己那个小姨子的脾气。 任性、跋扈，还很是胡搅蛮缠。 杨全疆恼火地道:“你这个妹妹太胡闹了，你说她不小心将金枝玉叶拨拉到地上了。哼，我看她就是故意摔的。今后别让她到家里来了。” “咋地？你怎么这么说我妹妹？我不是说了嘛，是我先打了她，她才不小心把你的金枝玉叶给摔碎的。” 关键时刻，丁梅是绝对袒护自己的妹妹的。 她可以训斥妹妹，但杨全疆不行。 杨全疆也知道自己再着急再恼火再生气，金枝玉叶也无法复原了，他阴沉着脸去了书房。 但不一会儿，丁梅跟了进来，道:“老杨，我看你越来越不关心我们丁家了。” 杨全疆道:“咋了？我已经不再唠叨了，你怎么又唠叨上了？我咋不关心你们丁家了?” “哼，你也不问问我为何动手打了小玉？” “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打她是正打。你们姐妹间的事，我最好不掺和。” 杨全疆老奸巨猾，他一看自己老婆和妹妹闹成了这样，肯定是丁玉又来找姐姐去办非常难办的事。 因此，杨全疆躲还来不及呢，他怎么会主动去问？ 丁梅知道杨全疆是什么心思，生气地道:“你是不想掺和还是不想操心费力?老杨，我可告诉你，你这次要是不管，我和你没完。” 杨全疆和丁梅每次吵架，几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清楚自已老婆的脾气性格，不但记仇，还睚毗必报。 杨全疆没办法了，只好道:“我的金枝玉叶被打碎了，我还没有发火呢，你倒发起火来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小玉这次捅大娄子了，现在已经很难收拾了。除了你，谁也无法解决。” “你别在这里给我施加压力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小玉到底捅了什么篓子?你倒是快点说啊。” 丁梅赶紧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杨全疆。 杨全疆听后不但大吃一惊，还很是生气。 他恼火地道:“你妹妹也太能惹事了，前一段时间哭穷，你出面给她贷了一千万。现在她又捅出这么个大娄子来，我怎么帮他?” 杨全疆生气之下，真想不管这事了。 丁梅道:“她不是小嘛，我就这一个妹妹，咱不帮她谁帮她?”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她不是去找那个林珠还有王海以及郭立栋嘛，让他们帮她好了。” 看自己老公是真的生气了，丁梅只好撒娇道:“看在她年龄小的份上，你就再帮她一次嘛。” “她都三十多岁了，还小?” 丁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你到底帮不帮?”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不帮。” 了梅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道:“杨全疆，我告诉你，你心里别没数。你弟弟买房子，我可是借给他一百万。哼，你不帮我妹妹，那就让你弟弟赶紧还钱。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丁梅就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杨全域的手机号码。 杨全疆赶紧起身，伸手去夺老婆的手机，忙不迭地道：“你胡闹什么？借给我弟弟钱和你妹妹捅娄子是两回事嘛。” 丁梅伸手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抓到手机，道：“什么两回事？你不帮我妹妹，我就不帮你弟弟。这很公平。” 杨全疆没招了，只好急赤白脸地道：“我帮，我帮你妹妹还不行吗？” 但这个时候，手机中传来杨全域的声音：“嫂子，啥事？” 丁梅趾高气昂地看着杨全疆，对着手机道：“没事，我不小心拨打了你的手机号码。” “哦，我还以为有事呢。嫂子，没事我挂了。” “挂了吧。” 看老婆没提让弟弟还钱的事，杨全疆这才松了一口气。 挂断手机后，丁梅一屁股坐了下来，道：“你准备怎么帮？” 杨全疆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了话筒，用书房的固定电话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立栋一看是杨书记的电话，直接秒接。 “杨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杨全疆将满腔怒火都发到了郭立栋身上，张口就骂：“郭立栋，你他妈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郭立栋正在酒局上，今晚他又和王海在喝酒，坐在他身边的是林珠。 他们三个在庆祝市纪委调查组突然取消了去看守所的调查，正在密谋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突然接到了杨书记打来的电话，郭立栋正满心欢喜呢，突然又听到了杨书记的破口大骂，郭立栋顿时被骂懵圈了。 第875章 丢卒保帅 被骂懵圈的郭立栋，小心谨慎而又低声下气地问道：“杨书记，咋了？” “你还有脸问咋了？丁玉去找高新分局的林珠，你却让王海派人去砸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反过来诬陷是岑国权派去的人。现在市纪委出面了，这件事咋办？” 郭立栋扭头看了看丁玉，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王海，急忙起身走出了雅间，这才低声道：“杨书记，您都知道了？” 杨全疆厉声道：“丁玉要不来说这件事，你打算要瞒我多久？” “杨书记，丁玉的确是去找了林珠，林珠把这件事和我说了，我也是为了帮丁玉，才又找了王海。派人去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主意，是王海出的。” “郭立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把锅往王海身上推？” “杨书记，我说的是事实。那天也是赶巧了，正好晚上王海约我吃饭，在饭桌上我把这件事说了，王海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甭管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我就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杨书记，我也在想对策。” “想好了吗？” “还没有。” “郭立栋，你每次都是耍小聪明，但到最后往往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怎么就不吃一堑长一智呢？” “杨书记，您批评的是，我今后注意。” 杨全疆突然不说话了，郭立栋屏住呼吸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林珠和王海从雅间内走了出来。 刚才在雅间内郭立栋接电话的时候，开口就叫了个杨书记，林珠和王海都知道肯定是杨全疆给郭立栋打来的电话。 郭立栋急忙连连摆手，让林珠和王海赶紧回雅间。 林珠和王海只好又返回了雅间。 杨全疆不说话，是在思索对策。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全疆终于说话了：“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那伙人，的确是王海派去的吗？” “是的，杨书记。” “那伙人总该有个领头的吧？” “是的，是有个领头的。” “咱们通完电话后，你立即给王海打电话，让王海去叮嘱那个领头的，让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担下来，这也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 “杨书记，我已经叮嘱王海这么做了，王海也去了看守所，叮嘱他的那些手下了。”.. “怎么叮嘱的？” “我让王海叮嘱他们，让他们一口咬死，就说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的。” 杨全疆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蠢货，郭立栋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那伙人压根就不是岑国权派去的，明明是王海派去的，你却非要让王海叮嘱他们，还要让他们一口咬死，说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的。你以为市纪委的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只要他们略施手段，就能很快查清楚了。王海自以为聪明，实际上他也是个蠢货。到时候你和林珠还有王海就一块完蛋吧。” 郭立栋被杨全疆给骂的冷汗直冒，他抬手擦了把冷汗，低声下气地道：“杨书记，请您明示！” “让王海再去专门叮嘱那个领头的，让他就说，是他自己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豪，想趁机敲岑国权的竹杠，没想到警方行动这么快，还没等他去敲岑国权的竹杠，警方就把他们给抓了。不要再说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的。这件事与岑国权无关。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事端，将这件事给压下来。” “是，杨书记，我再让王海去看守所叮嘱那个领头的。” “记住，一定要让那个领头的，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尽快将这件事平息下来。不然，你和林珠还有王海就要倒霉。” “是，杨书记，我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吧嗒，杨全疆直接将电话扣了。 郭立栋抬手又擦了把冷汗，匆忙返回雅间。 王海急忙问道：“郭局，刚才是杨书记打来的电话？” 郭立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林珠这个傻逼竟然洋洋得意地道：“是我给丁玉打去了电话，丁玉肯定去找杨书记了。有了杨书记给我们撑腰，我们还用怕市纪委调查组那些人嘛。” 郭立栋气的冲她瞪眼骂道：“蠢货，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林珠被郭立栋给骂的有些懵圈，但随即娇嗔地回骂道：“你才蠢货呢。” 郭立栋随即将杨书记的指示，详细地说了一遍。 林珠这才恍然大悟，鼓捣了半天，杨书记打来电话是将郭立栋给臭骂了一顿啊。她顿时也没了刚才的洋洋得意，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郭立栋道：“杨书记这么交代，算是丢卒保帅吧。王总，咱们现在就立即去看守所，你再去叮嘱你那伙手下那个领头的，让他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确保没事。” 王海顿时犯难了，道：“郭局，那个领头的，是我专门从苍云县叫来的，他叫刘发，是刘顺的弟弟。那伙人也都是他的手下。” 郭立栋一听，又有些懵圈了，过了足足一分多钟，这才缓过神来，随即很是不悦地道：“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吗？你怎么还从苍云县找人？” “刘发也算是我的一个手下，他手下也有不少小弟。我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平时在苍云县跟着赖达混。枢宣市认识他的人不多。我担心直接用我身边的人，很容易被人给认出来。” 王海给出的这个理由很充分，郭立栋也没法再埋怨他了，道：“那就让这个刘发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 “郭局，现在关键是市纪委出面了。刘发一旦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那他铁定会被判刑。我怕没法向刘顺交代了。” 郭立栋很是不满地道：“你担心这个干吗？即使刘发判刑了，我也能不让他坐牢。” 林珠赶忙也道：“王总，有郭局和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把刘发给捞出来的。” 看王海还在犹豫不决，郭立栋急了，道：“这可是杨书记亲自下达的指示，别说是刘发了，就是刘顺，我们也得这么做。” 王海也没辙了，只好道：“好，那就这样吧。” “走，咱们赶紧去看守所。” 郭立栋和林珠还有王海，也顾不得再吃喝了，匆匆走出雅间，下楼乘车朝看守所赶去。 第876章 审讯室内 当高承祥陈佐军田启兵杨盛在办公室内商量如何展开调查时，杨全疆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将高承祥叫过来，把这件事说开。 杨全疆已经听到了风声，省委近期要对枢宣市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自己何去何从，至关重要。 当务之急，杨全疆要做的就是不但要保住自己的正厅级别，最好在此基础上再更进一步。只要自己能跨入省级领导，那就彻底圆满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乱子。 杨全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还是暂时不和高承祥将这件事说开，免得让自己陷入被动。 妈的，自己的这个小姨子，实在是可恶。每当到关键时刻，她总是给自己添乱。 杨全疆心中狂骂着自己的小姨子，对高承祥那边的行动，他只能是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 反正昨晚他给郭立栋打了电话，已经交代郭立栋该怎么去做了。既然这样，那就再等等吧。 陈佐军带领省厅刑侦处的两名刑侦人员，在市纪委调查组田启兵杨盛小李小王的陪同下，来到了看守所。 由于事先没有下发通知，看守所不知道。 来到门口，就被门口抗勤的武警战士给拦住了。 正在办公室内喝茶抽烟的所长，听到门口执勤武警打来的电话，说是省公安厅来人了。 所长一听是省公安厅的人，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副所长和办公室的几名工作人员快步来到了大门口进行迎接。 当所长和副所长看到来人竟然是曾经的市局的局长陈佐军后，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陈局，您好!” 所长和副所长吃惊过后，立即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陈佐军握手间好! 但当他们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田启兵和杨盛后，不由得又吃了一惊。 昨晚郭立栋林珠还有王海来到了看守所，王海秘密去见刘发他们，郭立栋和林珠就在所长办公室里等着。 当时郭立栋就暗中叮嘱所长和副所长，如果田启兵和杨盛他们再来看守所，就要第一时间向郭立栋汇报。 所长和副所长都很俱怕郭立栋，因为郭立栋整人的手段太过无情无义了。 所长和副所长颇为无奈地又和田启兵杨盛等人握手问好! 陈佐军向所长和副所长出示了省公安厅出具的工作函，工作函上写的非常清楚，陈佐军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组长，全省公安系统都要积极配合，不得耽误调查组的工作进程。. 陈佐军对所长和副所长道:“这一次我们省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联合行动，你们不但要积极配合，还要注意保密，不准对任何人透漏我们到了这里，知道了吗?” “知道了，陈局，请!” 所长和副所长称呼陈佐军为陈局，已经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陈佐军田启兵他们进入了看守所，所长和副所长领着他们直接来到了接待室。 陈佐军田启兵杨盛他们落座后，看守所办公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急忙沏茶敬烟。 陈佐军道：“隔壁就是审讯室吧？” 所长忙道：“是的，陈局。”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间审讯室吧？” “陈局，您的记性真好。没错，的确是两间审讯室，一间大一间小。” 陈佐军道：“将岑国权提到小审讯室，将刘发那伙暴徒提到大审讯室。” 所长小心谨慎地问道：“什么时候？” “现在，马上执行。” “是，陈局。” 所长和副所长立即出去，安排相关狱警赶紧将岑国权和刘发那伙人都提过来。 十多分钟后，所长和副所长进来汇报：“陈局，岑国权和刘发他们都到位了。” 陈佐军道：“你们派人将刘发那伙暴徒看好，我们先审讯岑国权。” “是，陈局。” 陈佐军田启兵杨盛他们七个人来到了隔壁的小审讯室。 说是小审讯室，也足有二十多个平方。 陈佐军坐在了审讯桌后边，田启兵和杨盛反坐两边。 省厅刑侦处两名刑侦人员和小李小王也都分坐在审讯桌两旁的椅子上。 小李小王当即做好了录音录像和笔录的准备。 岑国权坐在审讯椅上，身后站着两名狱警。 陈佐军看到岑国权，不禁很是震惊。 在陈佐军的印象中，岑国权气质儒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学者气息。面色红润，器宇轩昂。 但现在的岑国权，仿佛苍老了很多岁，面容憔悴，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 审讯室内寂静一片，这个时候岑国权抬起了头。 当他看到陈佐军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由于高承祥的缘故，岑国权和陈佐军也非常熟悉，算得上是好朋友的关系。 就在岑国权要开口说话时，陈佐军不动声色地道：“你就是岑国权吧？” 岑国权一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陈佐军明明认识自己，为何还要这么问？ 但瞬息之间，岑国权就明白了陈佐军的用意。 陈佐军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的朋友关系。 “是的，我就是岑国权。” 陈佐军又问道：“你是岑氏集团的董事长？” “是的。” “岑国权，你是岑氏集团的董事长，为何被关在了这里？” 岑国权本来还很是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暴怒起来，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道：“他们诬陷我涉黑，他们是在打击报复我，目的就是让我把那个经营不下去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合并过来。” 陈佐军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盒香烟和火机，道：“岑国权，你不要激动，先抽支烟吧。” 田启兵伸手拿起香烟和火机，递给了旁边的小李，小李接过来，立即给岑国权送了过去。 岑国权接过香烟和火机，当即点燃上一支，深深地吸了几口。他这才感觉到心里好受了点。 陈佐军道：“岑国权，你的岑氏集团在枢宣市是知名企业，你本人也是致命的企业家。省公安厅和市纪委对你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我先介绍一下。我叫陈佐军，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组长，这两位是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刑侦人员，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组员。这一位叫田启兵，是市纪委调查组的组长。这一位叫杨盛，是市纪委调查组的副组长。这两位是市纪委调查组的组员。我们此次前来，就是因为你这起案子。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们讲。” 第877章 蛇蝎女人 说到这里，陈佐军扭头看了看小李小王，意思是千万被耽误了录音录像和做笔录。 小李小王当即冲陈佐军点了点头。 陈佐军又让站在岑国权身后的一个狱警，给岑国权上杯茶。 陈佐军对岑国权道：“你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更不要激动。你把你的遭遇按照先后时间，详细地说说。请你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你真得受了冤屈，省公安厅和市纪委会为你做主的。” 岑国权很是感激地冲陈佐军点了点头，陈佐军这番话就等于给岑国权吃了颗定心丸。 但岑国权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又抽了几口烟，喝了口水，这才娓娓道来。 岑国权毕业于清华大学，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说话很有逻辑性。 他首先将那天高新区分局的局长林珠突然到访，林珠对他说的什么话，提出的什么要求，原封不动地都做了陈述。 随后他又说起了市公安局长郭立栋给他打的那个电话，郭立栋当时说了些什么，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最后道：“前天晚上，我在公司召开重要会议，忙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我刚到家不久，高新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四名刑警，突然到了我的家中。说我涉黑，要把我带走接受调查。” 说到这里，岑国权的身子突然有些颤栗起来。这分明是怒气攻心，他急忙又点燃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才终于将自己愤怒的心情平息了一些。 接着又道：“他们先把我带到了高新区分局的审讯室，我当时很愤怒，就和他们据理力争。其中一个刑警打了我两记耳光。” 说到这里，岑国权显得极其伤心，眼圈发红，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没有想到我挨打，竟然是警察打的我。” 陈佐军也愤怒了，问道：“是谁打得你，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我能认出他来。” “好，你接着说。” 岑国权道：“我就问他们，你们说我涉黑，证据何在？你们无凭无据就把我带到这里来，还动手打我，天理何在？他们的态度很差，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他们说有人指认我涉黑。我问是谁指认我？你们把他叫过来。” 说到这里，岑国权身子又不禁抖栗起来，他的怒火又上来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岑国权这才又道：“他们没有将指认我涉黑的人叫过来和我对质，而是对我说有一伙暴徒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他们高新分局接到报警后，及时出警，将那伙暴徒给抓住了。是那伙暴徒中有人供认是我派他们去的。这就是他们给出的我涉黑的理由。” 说这番话的时候，岑国权还很平静。但说到最后，他突然暴怒，抡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朝审讯椅上的支架隔板狠狠砸去，青筋暴露地怒吼道：“他们这是诬陷我，是典型的打击报复我。如果说那伙暴徒是砸了别的公司，我还不这么愤怒。可那伙暴徒砸的偏偏就是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还指认是我派他们去的。无耻卑鄙，他们的手段也太低级卑劣了。但他们就是这么大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竟然也敢这么做。”. 怒吼到这里，岑国权痛心疾首。极度愤慨之下，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陈佐军眉头紧皱，田启兵眉头紧皱，杨盛眉头紧皱，省公安厅刑侦处的两名刑侦人员也是眉头紧皱，小李小王更是眉头紧皱。 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尤其是陈佐军更没有再劝岑国权要冷静些。 他们不说话的目的，就是让岑国权发泄出来。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岑国权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向他们提出要求，我要立即见林珠局长。但他们说林局没空见我。林珠那天突然到访我，提出让我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购过去，我没有答应。她最后也对我说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就是当今市委书记杨全疆的小姨子开办的，让我看在这层关系上，将这个公司并购过来。我仍是没有答应。林珠就开始变着法的威胁我。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么低级卑劣的手段来打击报复我，这是我岑国权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陈佐军这个时候才问道：“你从被抓到现在，林珠一直没有出面吗？” “对，她一直没有出面。这是个蛇蝎女人，她是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陈佐军又道：“郭立栋见过你吗？” “没有，他更没有出面。” 陈佐军再次问道：“那伙暴徒有人供认是你派他们去的，你和指认你的人见过面吗？” 岑国权突然抬起头来，满脸怒容地道：“没有。自从我被关进这看守所，我就一直要求和指认我的人当面对质，但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指认我的人。” 陈佐军道：“我们来了，你很快就能见到指认你的人了。岑董，你先抽支烟喝杯水静静心。稍等片刻。” 说着，陈佐军站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陈佐军突然改口称呼岑国权为岑董，可谓含义深刻。 陈佐军这一站起来，田启兵杨盛也随即站起身来，那两名刑侦人员和小李小王一会儿急忙起身。 陈佐军朝外走去，田启兵和杨盛紧随其后。两名刑侦人员和小李小王也随即跟进。 陈佐军他们来到了隔壁的审讯室。 隔壁的审讯室比较大，有四十多个平方，里边有十多个人都戴着手铐蹲在了地上，几个狱警则站在了周围，看押着他们。所长和副所长也在这里。 陈佐军脸色冷冷地看着这伙人，道：“他们就是打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那伙暴徒吧？” 所长忙道：“是的，陈局。” 陈佐军突然大声问道：“你们中间是谁供认是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派你们去打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 这伙人不但没有回话，还都将头低下了。 田启兵厉声道：“你们谁指认的岑国权，我们这里都有记录。不说是吧？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个时候，一个人抬起了头，道：“是我指认的。” 杨盛怒道：“除了你还有谁？” 这个人道：“就我自己。” 陈佐军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发。” 第878章 明察秋毫 陈佐军仔细观察这个刘发，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这就让陈佐军感到纳闷了。按照他的经验，像刘发这种犯罪嫌疑人，见到这种阵势，会特别紧张。 即使他是个惯犯，也多少会有一点儿紧张。 但这个刘发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佐军对手下的两名刑侦人员道：“对他们每个人都进行仔细审讯。” 随后，陈佐军招呼田启兵和杨盛走出了审讯室。 所长和副所长也跟了出来。 陈佐军突然扭头很是严肃地对所长和副所长道：“这伙暴徒在关押期间，有没有什么人来会见过他们？” 所长和副所长都是明显地一愣，两人同时都不敢直视陈佐军的目光。 这顿时就让陈佐军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 陈佐军道：“看来是有人来会见过他们。不然，那个叫刘发的，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所长忙不迭地道：“陈局，没有人会见过他们。我知道的的确是没有人会见过他们。你知道有人会见过他们吗？” 所长最后这句话问的是副所长，副所长赶忙道：“没有，我知道也是没有人会见过他们。” 田启兵和杨盛仔细察言观色，根据他们两个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们断定所长和副所长根本就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们的神态明显带有无法控制的慌乱。 陈佐军道：“你们不知道，是不是负责看押他们的狱警该知道啊？” 所长忙道：“应该是没有。如果有的话，他们肯定会向我们汇报的。因为我们已经交代过，不准任何人见他们。” “是吗？” “是的，陈军。” “负责看押这伙暴徒的是哪几个狱警？” “他们就在审讯室里。” “把他们都叫过来。” 副所长说了个是，转身就要往审讯室去。 但陈佐军叫住了他，道：“你不用去，让启兵去就行了。” 田启兵顿时就明白了陈组长的意思，转身走进了审讯室，把审讯室中的四个狱警都叫了出来。 田启兵对他们道：“省厅的陈组长有话问你们。” 四个狱警都来到了陈佐军面前。 陈佐军曾经是市局的局长，在这些狱警看来，陈局高高在上，是可望不可及的。 陈佐军威严地看着他们，突然问道：“这伙暴徒，尤其是那个刘发，在关押期间，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四个狱警当即一愣，他们没有回答，而是纷纷扭头去看所长和副所长。 陈佐军严肃地道：“你们看他们干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要说实话。不然，后果自负。” 这四个狱警明显地害怕起来。 当狱警的一般胆子都很大，因为他们天天与各种罪犯打交道，没有胆量是不行的。 但他们在陈佐军面前，却是没有一点胆量。因为他们要说实话，就会得罪所长和副所长。不说实话，就会得罪曾经的陈局。况且陈局现在可是省厅的领导啊，他们也得罪不起。 这四个狱警个个都是左右为难，眼看就要露馅了，所长和副所长都急了。 当然，最为着急的是所长，他可是这看守所的一把手，出了问题，他第一个倒霉。 所长没好气地道：“我已经多次叮嘱过你们，不准任何人见这伙人，尤其是那个刘发，你们没有严格执行吗？” 所长突然这一通发火，四个狱警顿时就明白了所长的意思，他们纷纷看着所长，表面恭敬，但内心却已经对着所长的祖宗十八代招呼了起来。 马勒戈壁的，这伙人自从被关押到这里，接连有人来秘密会见他们，而安排这件事的就是你和副所长。现在你他妈的是把黑锅让我们几个背啊。 他们个个心中虽有牢骚和不满，但所长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更是得罪不起所长，不然，可能连这份狱警工作都保不住。 所长更没好气地道：“你们看我干什么？快回答陈局的问话。” “陈局，他们在关押期间，没有见过任何人。” “是的，陈局，就是我们几个负责看押他们的。确实没有人见过他们。” “陈局，请相信我们。” “陈局，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陈佐军和田启兵还有杨盛，个个都是明察秋毫，他们都已经断定这四个狱警没有一个说实话的。如果所长刚才不说那些话，他们可能会说实话。 但所长那么做，就是不让他们说实话。 陈佐军笑了笑，道：“你们不会是故意当着我们的面在演双簧吧？” 陈佐军这句话份量极重，等于是在给他们定性了。 四个狱警又明显地慌乱起来，所长忙道：“陈局，我们怎么敢在您面前演双簧呢。事实的确如此，我和副所长都专门叮嘱过他们，他们也是严格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的。” 副所长也赶忙道：“陈局，所长和我对这起案子非常重视，不是所长带班，就是我带班，我们的确是这么安排的，确实没有人见过他们。” 陈佐军又笑了笑，道：“好，那这件事暂时就不追究下去了。你们四个回审讯室吧。” 四个狱警赶忙逃也似地又回到了审讯室中。 陈佐军说的这话，让所长和副所长更加忐忑不安了。 陈佐军说的是这件事暂时不追究了，这保不准以后还会追究的。 所长和副所长不但忐忑不安，也更加崩溃了。 如果省厅真要追究到底，最起码他们两个的职务是保不住了。 但他们两个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得听郭立栋的。郭立栋昨晚来的时候，就已经多次叮嘱过他们。他们一旦说了实话，郭立栋会把他们往死里整。 陈佐军转身来到了小审讯室，田启兵杨盛还有所长副所长都跟了进来。 陈佐军看了看岑国权身上穿的衣服，这衣服是看守所给关押的人统一的着装。 陈佐军又看了看所长和副所长，道：“岑国权进来时，他穿的那身衣服还在吗？” 所长忙点头道：“在，我们统一保管着呢。” 陈佐军道：“那就把他的那身衣服拿过来。” 所长一愣，但没敢犹豫，忙对站在岑国权身后的一个狱警道：“你去把他进来时穿的那身衣服拿来。” “是，所长。” 第879章 当面揭穿 不一会儿，那个狱警就把岑国权进来时穿的那身衣服拿来了。 陈佐军让狱警将岑国权的手铐去除，随后让岑国权换上了他原来的这身衣服。 岑国权穿上了他自己的这身衣服，也恢复了些原先的气质。 但由于他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整个人精神仍是萎靡不振。 陈佐军让狱警又端来了一盆冷水，让岑国权洗了洗脸。 岑国权毕竟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陈佐军的这一番操作，他也清楚地知道陈佐军要干什么了。他很是积极配合。 田启兵和杨盛也清楚陈佐军的用意。 所长和副所长当然也清楚。但正因为他们清楚陈佐军的目的，这让他们更加紧张起来了。 陈佐军低声吩咐了杨盛几句，杨盛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隔壁的审讯室， 岑国权洗过脸后，整个人的精神也显得不那么萎靡不振了。 陈佐军对岑国权笑道：“岑董，你活动一下，以便恢复原来的样子。” 岑国权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在屋里来回走动了几圈。 就在这时，杨盛进来了，他冲陈佐军点了点头。 陈佐军道：“走吧，咱们到隔壁审讯室。” 说完，陈佐军又对所长和副所长道：“你们两个也跟着我们过去。但你们两个不能说话，也不能给任何人使眼色搞暗示，这是纪律，懂吗？” 所长和副所长只好点了点头，这摆明陈佐军根本就不信任他们两个了。 陈佐军让岑国权跟在自己身后，并低声对他说：“岑董，到了隔壁审讯室，你要保持冷静，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话。” 岑国权忙点了点头，陈佐军又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这才朝外走去。 陈佐军在前，岑国权跟在他身后。随后是田启兵杨盛还有所长副所长以及看押岑国权的那两个狱警，一字排开走进了隔壁的审讯室。 此时隔壁的审讯室里已经摆上了一长排审讯桌和椅子，原先只有一张审讯桌。 陈佐军刚才吩咐杨盛到隔壁审讯室，就是让杨盛安排狱警摆上了这一长排审讯桌和椅子。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刘发他们这伙暴徒。 陈佐军居中坐下，岑国权坐在了他身边，田启兵杨盛还有所长和副所长则依次落座。 陈佐军问道：“他们每个都审讯完了吗？” 省厅两名刑侦人员还有小李小王则都立即点头，其中一个刑侦人员将审讯的材料递给了陈佐军，陈佐军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随后，陈佐军脸色严肃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这伙暴徒，此时这伙暴徒已经分成两排，整齐地蹲在地上，刘发在第一排居中位置。 陈佐军道：“你们把头都抬起来。” 刘发他们慢慢抬起了头，陈佐军仔细观察刘发的眼神，发现刘发对岑国权并没有明显的注意。这就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判断。 小李小王早就已经开始录像录音并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陈佐军很是严肃地道：“我们是省厅和市委联合调查组的。希望你们都老实点，局势交代。” 听到这里，这伙人中有的又低下了头。审讯室里鸦雀无声，陈佐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佐军道：“你们这伙人谁是领头的？” 刘发道：“我。” “你叫刘发，籍贯是枢宣市苍云县的？” “对。” 刘发回答的很是干脆，且底气十足。 “你的职业是什么？” “无业。” “是你带领他们打砸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吗？” “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有人指使的了。没人指使，我干这个干啥？” “谁指使的你？” “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 陈佐军不动声色，但他却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岑国权，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不用去看，岑国权现在又是怒火中烧了。 为了避免岑国权暴怒之下失去理智打乱了自己的审讯计划，陈佐军随即又对刘发道：“你和岑国权认识？” “认识。” “那你和岑国权很熟悉吗？” 刘发大言不惭地道：“我和岑国权当然很熟悉了，不然，他怎么会派我带人去把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呢？” 刘发的底气很足，而且是足得有些出乎人的预料。 王海昨晚已经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都告诉他了。 当刘发得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市公安局的局长郭立栋和高新分局的局长林珠后，也是震惊不已。 当时王海派他带人去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时候，就告诉他，警方会很快出动，并将他们抓获。让他一口咬定，是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派他们去的。目的就是要把岑国权搞倒。 王海当时并没有告诉他幕后主使是郭立栋和林珠。 但昨晚王海不得不将幕后主使告诉了他，因为按照杨全疆的吩咐，刘发要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接下去就会面临被判刑蹲大牢。 为了安抚住刘发，王海不得不将幕后主使郭立栋和林珠告诉了他，目的就是让他稳住心神，即使他被判了刑，郭立栋和林珠也会把他给捞出去的。 但由于刘发之前的供词，一口咬定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的。王海特意叮嘱他，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刘发还得要再扛一阵子，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将所有的事都扛下来。就说自己因为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翁，想借此狠狠地敲诈岑国权一笔钱，他才带人去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 因此，刘发现在还在硬扛，只有到了无法抵挡的时候，他再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 但陈佐军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陈佐军不动声色地道：“你说是岑国权派你们去的，但岑国权却不承认。你敢和岑国权当面对质吗？” 刘发很是牛叉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当然敢和他当面对质了。” 陈佐军扭头看了看岑国权，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岑国权怒目看着刘发，道：“你真的敢和岑国权当面对质？” 岑国权说这句话，也是陈佐军事先叮嘱好的。目的就是要当场揭穿刘发的谎言。 刘发把眼一瞪，道：“我当然敢了，你们把他叫过来就是了。” 岑国权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刘发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你不是联合调查的领导吗？” 陈佐军田启兵杨盛还有那两名刑侦人员和小李小王都忍不住冷笑着看着他。 第880章 冷蔑嘲笑 刘发看到站起来的这个人，由于极其暴怒，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不由得大吃一惊。 同时刘发看到其余的人都在冷笑着看着他，这种冷笑，则是一种冷蔑的嘲笑。 刘发不由得更是吃惊，他急忙仔细看着这个站起来的人，越看越是吃惊，心中也开始叫苦不迭。 由于刘发平时都是在苍云县，很少到枢宣市来。他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岑国权，但却没有和岑国权接触过。 只是王海在派他带人去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而又嫁祸于岑国权时，王海才让刘发看了一些岑国权的照片。 没见过真人，只是看过照片。当见到真人时，还真不容易认出来。尤其是在特殊的场合，更难辨认。 现在就是这种特殊的场合，岑国权和陈佐军坐在一起，刘发认为坐在审讯桌后边的这些人都是省厅和市委联合调查组的人，他压根就没想到坐在陈佐军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岑国权。 这一下，刘发彻底露馅了，他顿时失去了傲慢和十足的底气，变得慌乱不堪起来。 砰的一声，陈佐军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也站了起来，厉声道：“刘发，你仔细看好了，他就是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你压根就不认识他，怎么还敢说是他派你带人去砸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到底是谁派你去的？老实交代。” 扑通一声，刘发直接跪在了地上，整个人神情慌乱，忙不迭地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没有人派我去，是我自己带人去的。我羡慕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豪，我想趁机敲他一大笔钱。只是没想到警方行动太快了，还没等我们离开现场，就被抓了。” 刘发的这番交代，完全是按照昨晚王海叮嘱他的。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按照王海的叮嘱开始“如实”招供。 陈佐军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厉声道：“刘发，你给我放老实点。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实情。你说是因为羡慕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豪，就带人去砸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想趁机敲诈岑国权一大笔钱。你说的这个理由，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现在省厅和市委联合调查此案，你甭想蒙混过关。老实交代实情，否则罪加一等。” 刘发瞬间变得面如死灰，他忙不迭地又道：“我说的就是实情，的确没有人派我去的，是我自己带人去的，目的就是想讹诈岑国权一大笔钱，事情就是这样。” 刘发边说边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也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陈佐军看刘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据实交代，很是恼火，当即吩咐将隔壁的小审讯室作为主审阵地，对刘发这伙暴徒，不但光审讯刘发，还是要挨个进行单独审讯，借以寻找突破口。 陈佐军让省公安厅刑侦处两名刑侦人员负责主审，田启兵和杨盛还有小李小王协助他们，在原先审讯岑国权的那个小审讯室对刘发团伙挨个进行审讯。 所长和副所长带着狱警在大审讯室负责看押刘发团伙。 陈佐军则陪着岑国权来到了接待室。 两人一走进接待室，陈佐军立即伸手握住了岑国权的手，道：“岑董，让你受委屈了！” “陈局，多谢你了！” 这话说完，岑国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极为伤心。 此时的郭立栋和林珠还有王海，他们早就赶了过来。但他们却没敢进看守所，而是躲在看守所外，个个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昨晚郭立栋曾经叮嘱过看守所的所长，如果市纪委调查组的人再来看守所，就要在第一时间立即给他打电话。 郭立栋是市局的一把手，看守所也贵他管。看守所的所长敢不听他的吗？ 因此，当陈佐军率领省公安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到的时候，所长就想立即给郭立栋打电话。 但陈佐军当时就专门叮嘱过所长和副所长，对省公安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的这次联合行动，要严格保密，不准对外泄露消息。 这就让所长左右为难了。 不告诉郭立栋吧，一旦让郭立栋知道了，就凭郭立栋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能饶过他这个看守所的所长吗？ 但如果告诉了郭立栋，一旦被陈佐军知道了，那该咋办？ 当陈佐军田启兵杨盛他们在小审讯室审讯岑国权的时候，所长就在隔壁的大审讯室里。 他经过再三权衡，还是决定给郭立栋去个电话。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陈佐军代表着省公安厅是不假，但能决定他这个看守所所长命运的却是郭立栋。 在陈佐军和郭立栋中间做选择，所长当然要选择郭立栋了。郭立栋是他的顶头上司，只要不得罪了郭立栋，他这个所长就能高枕无忧。 因此，所长偷偷溜到了一个僻静地方，掏出手机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当郭立栋听到所长汇报，省公安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联合行动，而且省公安厅调查组带队的竟然是陈佐军时，很是大吃一惊。 郭立栋很是着急地道：“我马上过去。” 所长赶忙又道：“郭局，陈局已经专门叮嘱我和副所长了，让我们对他们的这次行动要严格保密，不准对外泄露消息。您要是来了，陈军肯定会追究是谁将这消息告诉您的，到时候我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郭立栋恼火地道：“他真这么说了？” “真的，郭局，这种事我敢骗您吗？陈局的确是这么说的。我给您打这个电话，也是偷偷打的。” 郭立栋没好气地道：“我知道了，你给我盯好，随时向我汇报，听到了吗？” “听到了，郭局。”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立即给林珠打去了电话。 林珠正在分局召开会议，接到郭立栋的电话后，她顿时也慌了。陈佐军对她的印象很差，在陈佐军当局长的时候，郭立栋虽然多次想要把她提拔起来，但陈佐军就是不同意。 林珠对陈佐军是又怕又恨，她连会也不开了，立即匆匆赶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 当她踏进郭立栋办公室的时候，郭立栋正满脸愁容焦躁不安地抽着烟，在屋里来回转圈呢。 第881章 龌龊黑暗 林珠进门就慌乱地道：“郭局，该咋办啊？” 郭立栋没好气地训斥道：“慌什么？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 “通知王总了吗？” 听林珠这么说，郭立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还没有给王海打电话。 郭立栋急忙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王海的手机。 当王海听到省公安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联合起来行动了，不禁大吃一惊，也开始慌乱起来。 王海没有想到陈佐军会亲自来了，而且还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组长。 对陈佐军，王海很少害怕。 当初让罗志宗给陈佐军送了一百万现金，就是他给黄敬尊出的馊主意。就是为了防止陈佐军突然对巨鼎集团下手。 但那一百万送出去后，对陈佐军并没有构成多大的威胁。 罗志宗黄敬尊还有王海没有想到的是，陈佐军早就把这件事向高承祥做了汇报。 王海忙道：“郭局，我马上到你那里去。” 郭立栋道：“你别到我这里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陈佐军可不是好糊弄的。你现在直接去看守所，我和林局也过去。但不要进去，咱们在看守所外边碰头。” “好，郭局。” 如果陈佐军不来，只是田启兵杨盛他们，王海根本就不怕。 但陈佐军的到来，让王海顿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郭立栋和林珠乘坐一辆车，王海带着司机，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看守所。 他们都没敢进去，而是在看守所外边找了个僻静地方，躲在车里商量对策。 王海着急地道：“郭局，我看我们还是直接进去。” “我们只要进去，就等于把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都给卖了。” “郭局，我担心刘发顶不住啊。陈佐军是刑侦出身，我怕刘发招架不住。”.. 林珠也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最起码我们到了，能让刘发看到希望，他还能顶得住。” 王海忙道：“郭局，林局说得对，不要再犹豫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郭立栋也没主意了，道：“我先给所长打个电话，问下里边的情况。” 郭立栋随即拨通了所长的手机，但所长却没有接。 所长为了防止露出马脚，早就将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 郭立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赶上刘发跪在地上招供呢。 所长压根就没有觉察到有人拨打他的手机了。 所长没有接电话，不知道里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郭立栋也不敢冒然行动，只能耐住性子等。 足足过去了一刻多钟，郭立栋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所长打过来的，郭立栋急忙接听。 “郭局，您有什么吩咐？” “现在什么情况？” “郭局，刘发已经全部都招了。” 郭立栋顿感眼前发黑，心脏都几乎瞬间骤停了，他忙深吸了一口气，低沉地问道：“刘发招的什么？” “刘发说他是因为羡慕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豪，他这才带人去把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目的是想趁机敲诈岑国权一大笔钱。他说是他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而不是受什么人指使。开始他说的是岑国权派他去的，目的是为了讹钱。” 所长将刘发的招供说的非常清楚，目的也是在安慰郭立栋。好让郭立栋放心，免得郭立栋再给他打手机，一旦让陈佐军给发现了，那就彻底麻烦了。 就凭昨晚郭立栋在他的办公室里，反复叮嘱他和副所长，他和副所长也早就看出这里边有事了，而且很有可能郭立栋就是主谋。 郭立栋如果不是主谋，他作为堂堂的局长，有必要如此卑躬屈膝地反复叮嘱他们吗？ 郭立栋听所长这么说，顿时也放了点心，毕竟没有出现他最担心的局面。况且刘发这么招供，也是昨晚王海专门叮嘱他的。 这一放心，郭立栋当即就道：“我现在就在看守所的外边，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郭局。” 但郭立栋随即就又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太不妥当了。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的市局的局长，竟然躲在看守所外边，这也太掉价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郭立栋只好懊恼地道：“刘发招供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局安排省厅和市委的人正在挨个审讯刘发那伙人呢。” 郭立栋一惊，忙道：“市委的人？不是市纪委的人吗？怎么又成了市委的人了？” “哦，实际上就是市纪委调查组的人。” 郭立栋没好气地道：“市纪委和市委不是同一个概念，你不要混淆了。” “郭局，是我说的不够准确。” 郭立栋更没好气地道：“你说话用词要准确，有啥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是，郭局。” 挂断手机后，郭立栋将情况和林珠王海一说，林珠和王海这才也稍微放心了点。 王海道：“郭局，要是这样的话，应该没啥大问题了。我昨晚已经和刘发都谈透了，况且我还要给他一个数，他应该不会出卖我们。” 林珠问道：“一个数是多少？” 王海道：“一百万。” 林珠道：“我还以为你给他一个数是十万呢。给了他一百万，他为了这钱，应该也不会出卖我们的。” 王海很是自得的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他一贯奉承的信条。 郭立栋道：“你们不要太乐观了，陈佐军这人不好对付，咱们还是再等等看。” 陈佐军和岑国权坐在接待室里，岑国权足足哭了好大一会儿，方才逐渐平静下来。 “岑董，你不要难过了，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就是对刘发他们严加审讯，尽快挖出幕后真凶来。” 岑国权愤恨地道：“幕后真凶就是郭立栋和那个林珠。如果林珠不去集团公司找我，郭立栋不给我打那个电话，我也不会怀疑他们。即使是刘发羡慕嫉妒我，想敲诈我一大笔钱，他也犯不着去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啊。这也太巧合了吧？” 陈佐局道：“你说的是事实，我分析幕后真凶就是郭立栋和林珠，甚至是官职更大的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刘发要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我判断在这之前，肯定有人来秘密见过刘发，也专门叮嘱过刘发要这么说。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根本就没说实话。” 岑国权恼怒地道：“陈局，这些人太龌龊黑暗了。” 第882章 安慰岑董 郭立栋道：“他们就是些人渣，对付这些人渣就要一杆子捅到底。” 岑国权愤恨地道：“郭立栋和林珠这些人渣，都该一查到底。” 陈佐军道:“岑董，我现在就给高书记打个电话。” 岑国权一愣，道:“你说的是高承祥书记?” “是啊，这一次解救你的行动，全是高书记安排的!” 听到这里，岑国权的眼睛顿时又湿润了。 陈佐军拿出手机拨通了高书记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向高书记做了汇报。 实际上陈佐军和高承祥的职级现在是平级的，都是副厅级干部。按照职级谈不上谁向谁汇报。 但高承祥年龄比陈佐军大，职务一直也比他高，况且两人又是世交。因此，只要是涉及到了工作，陈佐军还是喜欢用汇报的方式向高承祥报告。 高承祥听了陈佐军的汇报后，即感慨又愤怒。 感慨的是岑国权终于涉嫌过关了。 愤怒的是幕后黑手太过无耻。 高承祥道:“佐军，不要听那个刘发的胡咧咧，即使他为了敲诈岑国权一大笔钱，也犯不着去打砸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啊。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能猜得到。但关键要有证据。下一步就是要把这些幕后黑手给挖出来，将这一股黑恶势力彻底铲除。” “高书记，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此案不破，誓不罢休。” 高承祥问道:“岑国权现在咋样?” “他和我在一起。” “你让他接电话。” 陈佐军将手机递给了岑国权，岑国权接过手机，极其感激地道:“高书记，谢谢你了!” 这话说完，岑国权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好友哭的如此伤心难过，高承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道:“国权，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随即拨通了鲍满仓的电话。 “鲍市长，我是承祥。岑国权的案子有了重大突破。” “高书记，你说下情况。” 随后高承祥就把陈佐军向他汇报的情况，又向鲍市长做了汇报。 鲍市长听完汇报，脸色也早已阴沉了下来，道:‘对那个刘发要严惩不贷。他现在又改口说没有人指使他，是他自己带人打砸的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看来他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他越这样，我们就越要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 “鲍市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书记，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慰岑国权。他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冤枉，得要好好地安抚他一下。市委市政府不去个领导，也说不过去。我看你就辛苦一趟吧!” “鲍市长，辛苦谈不上。我在给您去电话前，已经和岑国权通电话了。他在电话中哭了，哭得我心里也很难受。我当时就对他说了，我马上就过去。” “好，你现在就赶过去，有啥情况咱们及时联系。” “好，鲍市长，我现在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立即带着秘书和司机赶往市看守所。 岑国权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他突然遭此冤枉和委屈，必须得有个市委领导亲自出面去安抚他。高承祥和鲍满仓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高承祥之所以要给鲍满仓打这个电话，是因为高承祥和鲍满仓现在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且高承祥最初也是向鲍满仓汇报的这件事。 只有获得了鲍市长的鼎力支持，杨金疆一旦过问此案，那就好应对得多了。否则，高承祥就会陷入被动。毕竟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杨全疆的小姨子。 高承祥带着秘书和司机匆匆赶到了看守所。 陈佐军和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早就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陈佐军和所长还有副所长陪伴着高承祥来到了接待室。. 到了门口的时候，所长和副所长本来要跟着一块进去，但陈佐军却将他们两个给打发走了。 高书记和岑国权会晤的场合，不能让所长和副所长他们两个参加。这两个人很不地道，和郭立栋他们是一伙的。让这两个人滚得远一点，也免得节外生枝。 陈佐军陪着高承祥走进了接待室。 岑国权一个人在接待室里坐着，显得很是落寞。 当岑国权看到高承祥后，急忙起身，落寞的神情也为之一振。 高承祥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两人的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岑董，让你受委屈了!” “高书记，谢谢您的鼎力相助!”岑国权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高承祥沉声道:“岑董，请坐!”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陈佐军坐在了高承祥身边。 高承祥道:“岑董，抛开咱们个人之间的朋友关系，我这次来是受鲍市长委托，代表市委市政府专门来看望你的!” 岑国权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多谢鲍市长了!” 高承祥说的是受鲍市长委托，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望岑国权。按照常理，高承祥应该说是受杨全疆委托，但高承祥压根就没提杨全疆，岑国权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高承祥道：“岑董，鲍市长对你的遭遇，非常重视。你也尽管放心，有鲍市长和我为你主持公道，他们的阴谋诡计是得不逞的。” 高承祥这么说，就是给岑国权吃个定心丸，让他彻底放心。 此时在看守所外边躲在车上的郭立栋接到了看守所长打来的电话。 所长向他汇报，市纪委的高承祥书记也到了看守所，去看望岑国权了。 这让郭立栋很是吃惊。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低声道:“高承祥刚刚也赶到了看守所。” 林珠和王海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王海不但惧怕陈佐军，更是惧怕高承祥。林珠则更甚之。 王海很是担忧地低声道“郭局，看来这件事真的是闹大了。” 郭立栋眉头紧皱，闷头抽烟。 林珠则很是慌乱无主地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咱们总得有所行动才行啊，不然，咱们只能坐以待毙。” 郭立栋也没招了，他想起高承祥那六亲不认的铁面无私，后背就发凉。 郭立栋向来很狂，但他在枢宣市，却很害怕三个人。 第883章 迫在眉睫 郭立栋害怕的三个人，一个是杨全疆，一个是鲍满仓，再一个就是高承祥。 他怕杨全疆和鲍满仓，是因为杨全疆和鲍满仓分别是党政一把手，他们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他一撸到底。 他怕高承祥，是因为高承祥能将他直接送进监狱去。 他即使丢掉职务，也不愿意进监狱啊。 因此，在他所怕的杨全疆和鲍满仓以及高承祥三人中，他最怕的是高承祥。王海是体制外的人，他对此的感受并不深。 但林珠的感受和郭立栋是一样的，她也最怕高承祥了。 光那个杨盛，就足以让她胆颤心惊了，何况是高承祥呢? 因此，林珠现在沉不住气了，嚷嚷着要有所行动才行。 郭立栋也担心任由高承祥这么弄下去，局面很有可能就无法收拾了。 想到这里，郭立栋扭头对林珠道，“那你给丁玉打个电话吧，” 林珠当即掏出手机来拨打丁玉的手机。 王海低声对郭立栋道:“郭局，杨书记昨晚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是啊。”郭立栋点了点头。 王海赶忙道:“那你给杨书记打个电话吧。” 郭立栋哭丧着脸道:“我给他打电话，他又得训斥我。” 王海急忙又低声道:“现在让林局给丁玉打电话，得转好几个弯，最终还得找杨书记。你不如直接给杨书记回个电话，把目前的情况向他汇报一下，顺便请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林局找丁玉，丁玉得找她姐，她姐再找杨书记。这样转一圈下来，既耽误时间，说不定还得惹杨书记不高兴呢。” 王海的这番话，一下子点醒了郭立栋。 郭立栋光知道焦躁不安心急如焚了，他的心智早已大乱。所以他才很是弱智地让林珠给丁玉去电话。 经王海这一点醒，他恍然大悟，忙示意林珠，让她不要再和丁玉打电话了。但此时林珠早就和丁玉通上了电话。 看郭立栋急赤白脸地让她赶紧挂断电话，林珠忙用手捂住手机，低声问道:＞“咋了?” “你别和丁玉说了，我直接给杨书记打电话。” 林珠赶忙又对着手机道:“丁玉，你先不要给你姐姐说了，郭局直接给杨书记打电话汇报。我先挂了。” 林珠说完匆忙挂断了手机。 郭立栋立即用手机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全疆今天上班后，虽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他内心也是非常着急，时刻牵挂着这个案子。 如果丁玉栽了，那他杨全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每当想到这里，他总是忍不住低声骂丁玉几句脏话。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突然响起，杨全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郭立栋的手机号码，他立即伸手抓起了话筒。 话筒中立即传来郭立栋的声音：“杨书记，您好!我是郭立栋，我向您汇报一下那个案子的进展情况。” 杨全疆对着话简只吐了一个字:“说。” “杨书记，今天一早，省公安厅调查组来了，他们一共三个人，带队的是陈佐军，另外两个是省厅刑侦处的两名刑侦人员。省厅调查组和市纪委调查组联合行动，一早就赶到了看守所。刘发现在已经招供了。” 刘发如何招供，这才是杨全疆最为关心的问题，他忙道:“刘发是怎么招供的?” “刘发说他是因为羡慕嫉妒岑国权是亿万富豪，这才带人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目的是想趁机敲诈岑国权一大笔钱.” 听到这里，杨全疆暗自舒了一口气，他的心里也有了底，问道：“省公安厅怎么突然派来调查组了?” “杨书记，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还没有见到陈佐军呢。但我分析，肯定是高承祥把这个案子和陈佐军说了，陈佐军这才打着省公安厅调查组的旗号来了。”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向我汇报?” “杨书记，我本来想等这个案子彻底有了眉目后再向您汇报的。但现在高承祥也来到了看守所，亲自去见岑国权了。” 听到这里，杨全疆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对高承祥，杨全疆也是颇为头疼。 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高承祥是听他杨全疆的。 但如果涉及到原则问题，杨全疆就不好使了。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高承祥什么时候去的?” “刚到不一会儿。” 杨全疆突然压低声音道：“昨晚你让王海叮嘱好刘发了吗?” “叮嘱好了。不然，他今天也不会这么说。王海还给他一百万的好处费。有了这一百万，应该更能封住他的嘴了。” 杨全疆道：“想方设法再叮嘱他一下，让他务必坚持这个供词。不然，局面就无法收拾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杨书记。我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都到这个时候了，郭立栋还不忘在杨全疆面前表忠心。 杨全疆突然问道:“你现在什么地方?” “杨书记，我现在就在看守所。不过，我没有进去。” “你现在是在看守所的外边?” “是的，这样我能随时掌握里边的动向。” “郭立栋啊郭立栋，你作为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长，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连看守所都不敢进的地步？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听杨全疆这么训斥挖苦自已，郭立栋的老脸顿时就通红了起来，尴尬难堪到了极点。 “杨书记，您批评的是。” 杨全疆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郭立栋，你他妈的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这段时间，你给老子惹了多少麻烦了？我警告你，你再敢给老子惹麻烦，你这局长就别干了。” 骂完，杨全疆直接就将电话给扣了。 由于靠的太近，杨全疆骂郭立栋这番话，被林珠和王海都听到了。 这让郭立栋更加丢脸。 杨全疆扣断电话后，正思考着该怎么来解决这件事，办公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他的老婆丁梅，他急忙伸手抓起了话筒。 “老杨，你得抓紧啊。小玉刚给我打来电话了，省公安厅调查组都来了，这件事越闹越大，得赶紧压下来啊。” 听到这里，杨全疆差点将电话给摔了，他忍住怒火问道:“是谁给小玉说的?” “是那个林珠。” “郭立栋刚给我来了电话，我已经都知道了。正在想办法解决呢，你不要催了。” 说完，杨全疆就恼火地扣断了电话。 扣断电话后，杨全疆又生气地骂了句脏话。 这一次他骂的不是丁玉，而是林珠。 第884章 相互试探 现在已呈犬牙交错的局面，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局面将无法收拾，后果将不堪设想。 省委即将调整枢宣市委领导班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杨全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不利影响。 否则，在省委调整市委领导班子的时候，自己将会非常被动。 如果自己没有什么不利影响，到时候自己还能向省委提出点要求，尽量能让自己的官职更进一步。 但如果自己有了什么不利影响，那自己连提点要求的资格都没有了。 杨全疆对自己的小姨子丁玉很是生气，对郭立栋和林珠很是恼火，对高承祥则就成了很是痛恨了。 思前想后，杨全疆决定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得要和高承祥好好谈谈了。 想到这里，杨全疆拿起了话筒，准备拨打高承祥的手机。 但转念一想，杨全疆没有拨打高承祥的手机，而是拨打了自己秘书狲凉的办公电话。 仅仅过了几秒钟，秘书狲凉就快步走了进来。 “杨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你给高承祥打电话，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是，杨书记。” 狲凉匆匆回自已办公室给高承祥去打电话了。 杨全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显示他作为枢宣市一把手的权威。 狲凉不知道高承祥去了看守所，他先拨打了高承祥的办公电话。 办公电话没人接，他随即又拨打高承祥的手机。 手机通了，接手机的是高承祥的秘书。 狲凉让高承祥的秘书转告高书记，杨书记找他有事，请他速回电话。 高承祥的秘书一直在接待室门外站着，高书记和岑国权的谈话，属于机密。不但他不能听，他还得防止别人进来或者偷听。 接到狲凉的电话后，秘书转身走进了接待室，趴在高书记耳边低声道:“高书记，杨书记的秘书狲凉打来了电话，让您给杨书记回个电话。” 说完，将手机递给了高书记。 高书记接过了手机，示意秘书到门口去守着。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将门关上，又守在了门口。 高承祥对陈佐军道:“杨书记的秘书打来了电话，让我给他回个电话。” 陈佐军道:“看来他可能是沉不住气了。” 高承祥陈佐军还有岑国权都知道这个案子的幕后关键环节就在杨全疆身上。 因为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就是杨全疆的小姨子丁玉。 按照常理，高承祥给杨全疆打电话，应该避开人。 即使不避开陈佐军，最起码也得避开岑国权。 但高承祥坐在那里没动，当着岑国权的面，用手机直接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这说明高承祥对岑国权是绝对信任的。 电话响了足足有十多下，杨全疆这才接听。 对杨全疆很了解的高承祥，顿时就猜到了杨全疆让自己回这个电话的目的，他肯定是要过问此案的侦办情况。 杨全疆心里很着急，但也正因为他心里很着急，所以才会迟迟故意不接电话。 内心着急，但却迟迟不接电话，这是杨全疆故意表现出他的沉稳。M..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一贯使用的套路。 目的就是尽量不让人猜出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承祥沉稳地道：“杨书记，你好!” “承祥啊，忙什么呢?” “我在处理一个案子。” “是不是石贵荣的那个案子啊?” “不是，是另一个案子。杨书记，你找我啥事?” “承祥啊，我就想问下石贵荣案子的进展情况啊。” “石贵荣是个滚刀肉，他交代的那些问题不疼不痒。涉及到关键问题，他就闭口不谈或者胡扯一通。他对有人能保护他还抱有幻想。” 最后这句话，高承祥故意加重了语气。 杨全疆道：“高书记啊，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很久了，石贵荣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村支书，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嘛。我看还是将石贵荣尽快移交司法机关，提起诉公吧。咱们市纪委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人力和物力以及时间和精力。你说对吧?” “杨书记，我们市纪委会尽快召开一个会议，传达一下你的这个指示。如有必要，那就尽快将他移交司法机关。” “是啊，现在有很多人都向我反映了，说石贵荣被你们市纪委给控制着。石贵荣又是个十足的无赖，很多和他打过夜道的人，都担心他会胡乱咬人，搞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很多人都无法安心工作了。比如前一段时间，他胡乱咬的市法院的副院长，查来查去不是也没事嘛。为了减少不利影响，这件案子尽快推进吧。” “杨书记，我们会认真对待你的指示的。” “对了，承祥，你现在什么地方?” 杨全疆问这话，这才是他要和高承祥谈话的真正目的，前边所说的石贵荣的案子只是一个铺垫，甚至说是扯淡。 高承祥不动声色地道：“我在看守所呢。” “哦？你去看守所干什么去了?” “有个案子。” “什么案子？还能烦劳你这个市纪委书记亲自出面？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杨书记，这个案子有点复杂，我看还是等我回去再当面向你汇吧。” “你先在电话中说一下吧，我也能先有个大概了解嘛。毕竟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职责太重要了。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要尽量了解一些。免得上边领导问起来，我却一无所知。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是不能再犯了。” 高承祥知道杨全疆说的这些都只是托辞，他的真正目的是要了解情况后，再采取相应的措施。 高承祥道:“杨书记，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咱们枢宣市的知名企业家岑国权。有一伙暴徒将高新区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这伙暴徒说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砸的这个军玉奶业公司。这就让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岑国权和他的岑氏集团。由于案情重大，省公安厅派来了调查组，市纪委也派出了调查组，现在正在联合侦办此案。” 高承祥并没有说案子取得了重大突破，只是把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说了说。 第885章 诽谤陷害 杨全疆故作吃惊地道：“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省公安厅也派来了调查组？” “是啊，省公安厅非常重视这个案子。” 杨全疆叹了口气，道：“真是惭愧啊，我作为市委书记，这个案子连省公安厅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承祥啊，你该早一点和我说一下嘛。这可是你的失职啊。” 杨全疆虽然说的很是含蓄，但他的语气中却是透出了极大的不满。 “杨书记，我开始以为这个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没有向你汇报。直到今天省公安厅来人了，我才意识到这是个大案子。我也正打算回去后就立即向你当面汇报这个案子呢。” 杨全疆间道:“是市局向省厅汇报的这个案子吗?” “应该不是。好像是岑氏集团的人直接将这个案子捅到了省厅。” 杨全疆随即又问：“那你们市纪委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 “我们市纪委接到了岑国权女儿的举报信。” “市纪委是什么时候接到的举报信?” “昨天。” 杨全疆沉吟了一会儿，道：“承祥，那伙人到底是不是岑国权派去的？” 高承祥道：“不是，那伙暴徒有个领头的叫刘发，他已经供认不讳了。他说是因为他羡慕嫉妒岑国权，想趁机敲诈岑国权一大笔钱，这才带人将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这个案子压根与岑国权没有任何关系。” “哦，原来这是一起诽谤陷害案啊。” “没错，这的确是一起诽谤陷害案。这伙暴徒太猖狂了，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刘发，简直是无法无天。” 杨全疆很是严肃地道：“要对那伙暴徒，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严惩不怠。” 高承祥话里带话地道：“杨书记，你说的对。是要让这伙暴徒受到法律的严惩。” “这个案子还涉及到其他人吗?” “杨书记，至于有没有涉及到其他人，我们还在调查。” 杨全疆斟酌了会儿，又道：“既然岑国权的女儿向咱们市纪委举报了，这是不是涉及到某些官员啊?” “岑国权的女儿举报的是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林珠，举报她滥用职权，故意打击报复岑国权。不过，这还有待于调查。” “哦？还有这事?” “是的，在那伙暴徒打砸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之前，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林珠曾经专门去找过岑国权，让岑国权将那个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合并过去，岑国权没有答应。结果随后就有这伙暴徒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他们如果砸的是别的公司，可能还扯不到林珠身上。但这伙暴徒砸的恰好是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把前后贯穿起来分析，林珠就具有重大嫌疑了。” 杨全疆恼火地道:“查，彻查，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如果林珠真的存在滥用职权，打击报复，对她要严惩不怠。” “是，杨书记，我会把你的这个指示传达给联合调查组的。” 杨全疆是真得恼火了，他恼火林珠胆大妄为，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恼火自己的小姨子丁玉太过胡闹，打着自已的旗号到处招惹是非。 杨全疆最后一语双关地道:“承祥啊，你忙完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咱们当面再谈一下这个案子。” “好的，杨书记。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就赶回去。”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冲陈佐军和岑国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佐军和岑国权都是心照不宣。陈佐军笑了笑，但岑国权却是笑不出来。他现在还处于愤怒和难过之中。 随后，高承祥用手机又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让田启兵过来一下。 田启兵就在隔壁的小审讯室里，接到了高书记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 “高书记，您也来了啊！” “启兵，现在审讯的情况咋样?” “审讯情况不是很理想。我们最先审讯的是刘发，刘发还是那个供词。其他的人问啥都是一问三不知。他们都说是跟着刘发去把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也是刘发让他们干的，其它的他们也不知道。” 高承祥看了看陈佐军，道:“佐军，看来焦点还是在刘发身上。要想获得真实情况，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只有把刘发给拿下来才行。” 陈佐军点头道:“我也在思考如何拿下这个刘发。” “启兵，你过去接着审。即使没有突破，也要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是，高书记。” 田启兵起身又返回了隔壁的小审讯室。 高承祥并没有向田启兵传达杨全疆的指示。 高承祥在电话中对杨全疆说，要向联合调查组传达他的指示，那也只不过是高承祥的说辞而已。 杨全疆关注的地方不在于林珠是不是违法乱纪，而是有没有将丁玉给暴露出来，从而连累到他。 不然，杨全疆怎么也不交代一下怎么安抚受了冤枉和委屈的岑国权呢？ 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岑国权，他关注的焦点压根就不在岑国权身上。 杨全疆的这一做法，让高承祥极为不满。 你作为市委书记，就是做做样子也行啊。可你倒好，连个样子都不做。 岑国权道:“高书记，陈局，这一次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身陷囹图呢。走，咱们到我的公司去，我要隆重宴请你们！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高承祥道:“岑董，我和佐军帮你，这是正帮。别说咱们是朋友关系了，即使咱们不是朋友，我们出于职责，也要帮你。你不用感谢我们，因为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应该做的。你要感谢，就感谢李初年吧！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冤枉呢。” 岑国权闻听大吃一惊，道：“高书记，你说的李初年，是不是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高承祥笑道：“呵呵，就是他啊！你被抓之后，你女儿急的焦头烂额六神无主。她本来是要给我打电话的，但她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她就找到了李初年。李初年非常有头脑，他认为让你女儿给我打电话，这件事就成了通过个人关系来解决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反倒便宜了那些幕后黑手。” 第886章 突击调查 岑国权多次听女儿说起过李初年，但岑国权从来没有见过李初年。 听高承祥这么说，岑国权很是吃惊。他没有想到李初年帮了他这么大忙。 高承祥道:“岑董，你女儿是想让我直接过问此案，把你解救出去。但李初年却认为不能通过个人关系，而是要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此案。现在来看，李初年的这个办法才是最为正确的。” 陈佐军道:“岑董,如果以个人关系来解决此案，就会给对手留下很多把柄，不但不能将你解救出来，可能我们也得惹上麻烦，被他们反噬。” 听到这里，岑国权很是激动。 高承祥道:“李初年向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和县纪委田启兵同志汇报了这个案子，请求通过纪委条线来进行查办此案。田启兵同志立即向我作了汇报，我让他担任市纪委调查组的组长，又请求佐军给予帮助，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结果。岑董，这个案子的最大功臣是李初年，而不是我们。” 岑国权很是感激地道:“我欠了李初年一个大人情，得加倍偿还。改天我专门去重谢李初年!” 高承祥笑道:“你要重谢他，可不要给他送东西，说个客气话就行了。不然，那就是让李初年违反纪律。” 陈佐军笑道:“是啊，岑董，你就照高书记说的去做就行。” 岑国权道:“光说个客气话也表达不了感激之情啊，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岑国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高承祥和陈佐军看到岑国权终于笑了，两人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高承祥随后给市纪委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他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四名业务骨千立即赶到看守所来。 高承祥让秘书去隔壁将杨盛叫了过来。 直到此时，高承祥所要采取的行动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杨盛刚直不阿，一身正气。 慈眉善目的杨盛，最大的特点是善于硬碰硬，是高承祥手下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 高承祥道:“杨主任，咱们市纪委现在再成立一个调查组。这次的调查对象是郭立栋和林珠。郭立栋曾经给岑国权打过电话，在电话中威胁过岑国权。林珠更是直接去找过岑国权，强行要求岑国权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合并过去。这就是对他们展开调查的原因。佐军组长和启兵他们负责继续审讯刘发这个团伙。你则带人负责调查郭立栋和林珠，看他们有无在此案中充当幕后黑手。” 杨盛点头道：“高书记，郭立栋和林珠在这个案子中肯定充当了幕后黑手。只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到确凿的证据，仅仅是郭立栋和林珠都曾经找过岑董。” 高承祥道:“郭立栋和林珠，这两个人极难对付，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一个是市局的局长，一个是分局的局长，他们都是警察，反侦查意识和手段肯定都非常强。但我们也要知难而上。” 说到这里，高承祥顿了顿，加重语气道:“这次调查，即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也要起到震慑作用，更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他们不敢再对岑国权和岑氏集团动坏心思。” 高承祥的这番话可谓意味深长，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岑国权和岑氏集团。 通过这次调查，不但要把郭立栋和林珠的嚣张气焰给彻底震慑住，同时也要把躲在郭立栋和林珠背后的人给震慑住。这就是他所说的既要起到震慑作用，更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就在这时，市纪委的四名骨干人员到了，高书记的秘书把他们领了进来。 他们齐刷刷地站在高书记面前，等待高书记的命令。 高承祥对杨盛道:“对此次调查的任务执行，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杨盛坚定地道:“没有。坚决执行高书记的指示!” 高承祥站起身来，对四个骨干人员道:“你们们四个归杨主任调派，杨主任带你们组成调查组。”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道:“是，高书记!” 高书记让秘书把所长叫了过来，让所长将隔壁的会议室腾出来，暂时用作调查组的办公地点。 一切准备妥当后，高承祥向杨盛下达了指令:立即把郭立栋和林珠传唤过来问话。 高承祥本来想回去和杨全疆面谈后，再成立调查组对郭立栋和林珠展开调查。 但让高承祥顾虑的是，如果杨全疆一旦不同意，那就非常难办了。 为了占据主动，彻底震慑住郭立栋和林珠，同时也把躲在郭立栋和林珠身后的丁玉等人彻底震慑住，高承祥随即决定立即成立调查组，来个先斩后奏。 到时候即使杨全疆不同意，那也晚了。 郭立栋和林珠属于典型的人渣，不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他们是不知道收敛的。 杨盛带领四名纪检人员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随即分别给郭立栋和林珠打去了电话，让他们立即到看守所会议室来。 此时的郭立栋和林珠就在看守所外边，正躲在车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里边的结果。 他们却突然都接到了杨盛打来的电话，让他们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赶往看守所会议室。.. 这就让郭立栋和林珠更加紧张不安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高承祥自从进了这看守所，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呢。 郭立栋和林珠都很犯愁，他们不知道杨全疆书记有没有找高承祥。 郭立栋和林珠对杨盛都是有心理阴影的，现在杨盛亲自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看守所会议室。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遵照执行。 林珠是坐着郭立栋的专车来的，王海是开着他自己的车来的。林珠没有带专车来，她接到杨盛的电话后，立即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让司机开车火速赶过来。 郭立栋和林珠紧急磋商好，郭立栋决定先进去。 但他现在也不能立即就进去。怎么着也得隔一段时间。否则，就把他们一直躲在看守所外边的事给暴露了。 耐心等了二十多分钟后，林珠和王海下车，上了王海的车。一直躲在不远处的郭立栋司机赶紧上车，开车朝看守所大门驶去。 郭立栋的专车一到，所长和副所长就很是殷勤的迎了过来。 第887章 播放录音 郭立栋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朝看守所会议室走去。 所长和副所长一左一右陪伴着他，但到了会议室门口，守在门口的纪检人员就将他们给挡住了，只让郭立栋一个人走了进去。 本来就提心吊胆的郭立栋，一走进会议室，就立马感觉到了不妙。 杨盛坐在会议桌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打招呼。 杨盛的左右两边，各隔着几个空位坐着两名纪检人员。 其中一人面前放着一支录音笔，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 另一人的身边则用三脚架支起了一个小型的摄像机。这种摄像机是纪委部门专用的。 还有一名纪检人员跟在了郭立栋的身后。 加上站在门口的那名纪检人员，一共是四名纪检人员。 郭立栋对这种局面太熟悉了，因为他早就经历过多次了。 这架势显示是杨盛率领四名纪检工作人员，要展开对他郭立栋的调查。 杨盛指了指会议桌对面的椅子，道：“郭立栋同志，请坐下吧！” 郭立栋衰衰地坐了下来，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公安局长的气势。 郭立栋故作镇定地道：“杨主任，你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来啊？” 杨盛：“我先向你说明一下，我们五个人是市纪委的另一个调查组，是负责专门调查你和林珠同志的。” “调查我和林珠，为什么呀？” 杨盛用一种特有的纪检人员的目光看着郭立栋，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林珠到了吗？” “没有，她应该正往这赶呢。”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正式问话。郭立栋同志，请你据实回答，不要存有侥幸心理。否则，就是自食其果。” “杨主任，你别说的这么吓人。我郭立栋向来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你有话尽管问就是了，不要带有威胁成分。” 郭立栋想变被动为主动，他这次突然向杨盛发飙。 杨盛冷蔑地笑了笑，道：“郭立栋同志，请你端正态度。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没有任何威胁成分，而是例行公事。” 郭立栋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据实回答就是了。” “你是不是给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打过电话？” “我和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们之间经常通电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 “一个星期之前的那一次。” “一个星期之前的哪一次啊？我记不清了。” “是吗？那好，这是你的通话记录，这是岑国权的通话记录，你自己可以看一下。” 说着，杨盛将面前的两份通话记录单递给了郭立栋。 郭立栋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即抬起头，满脸怒容地道：“杨主任，你们未经过我的许可，就私自将我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杨盛把脸一冷，道：“郭立栋，请你先搞清楚，你是党员领导干部，市纪委是有权力随时调查你的个人隐私的。这怎么能是侵犯个人隐私呢？” 郭立栋突然提高嗓门，大声道：“没有经过我本人的许可，你们这就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我要控告你们。”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三个人。 走在前边的是高承祥，走在中间的是岑国权，走在最后的则是陈佐军。 “郭立栋，你这是要控告谁啊？” 高承祥边说边坐在了杨盛身边，脸色阴沉地看着郭立栋。 郭立栋顿时老实了起来，后背也有些发凉。 郭立栋对杨盛有心理阴影，但他并不惧怕杨盛。他为了变被动为主动，想通过大呼小叫，让自己的气势压住杨盛的气势。 但郭立栋对高承祥却是惧怕的要死，杨全疆和鲍满仓可以将他的官职一撸到底，但高承祥却可以将他直接送进监狱。 郭立栋不敢看高承祥，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高承祥道：“郭立栋，把头抬起来。” 郭立栋条件反射般地抬起了头，当他看到坐在高承祥身边的竟然是岑国权和陈佐军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当房门推开，郭立栋一看是高承祥来了，立即就低下了头，他并没有看到后边跟着的岑国权和陈佐军。 郭立栋低声道：“高书记，陈局------” 高承祥指了指坐在身边的岑国权，道：“郭立栋，你认识他吧？” “认识，岑董！” “你那天给岑董打电话说的什么，你现在复述一遍吧。” “高书记，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 “才过去了一个星期，你就忘了？” “高书记，我的工作比较繁忙，真的记不起来了。” “是吗？你既然记不起来，那就让岑董帮你回忆一下。” 岑国权立即掏出手机来。自从他被抓后，他的手机就被没收了，随即也关机。现在手机已经返还给了岑国权。好在一直关机，手机的电量还很足。 岑国权将手机中保存的那段录音调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 “岑国权吗？” “我是岑国权。” “听出我是谁来了吗？” “不好意思，没有。” “我是市公安局的郭立栋。” “郭局，你好！” “岑国权，高新分局的林局去找你，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吗？” “郭局，我不是不给林局面子，是因为这件事我根本就办不了。” “有啥办不了的？你多一个分公司，对你能有多大影响？” “这不是多一个分公司的事，而是多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你别难为我，这件事我实在办不了。” “岑国权，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郭局，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太不识抬举了。” 录音播放完毕，岑国权将手机收了起来。 郭立栋目光歹毒地看了一眼岑国权，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他没有想到当时他给岑国权打的这个电话，竟然被岑国权给偷偷录音了。 如果岑国权没有录音，郭立栋完全可以靠耍无赖蒙混过关，将今天这个局面给糊弄过去。 即使岑国权记得当时的对话，郭立栋也完全可以不承认。反正没有证据，高承祥也拿他没办法。 但岑国权却把他们之间的对话给录了下来，现在又当众播放了出来，郭立栋想耍无赖也不行了。 郭立栋脸色灰暗，不知不觉冷汗也下来了。 第888章 不知所措 高承祥严肃地道:“郭立栋，这段录音是你和岑国权之间的对话吧?” 郭立栋脸如死灰，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高承祥严厉地道:“点头没用，你必须回答。” 郭立栋只好又灰头土脸地道:“是的，是我和岑国权之间的对话。” 高承祥道:“你承认就好，别到时候又说诬陷你了。” 郭立栋此时已经被高承祥给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是高承祥亲自要审讯郭立栋了，对郭立栋这个老油条，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绳之以法。送他该去的地方。 蹲大狱或被枪毙，也是他的最终归途。 但这得要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确凿的证据，郭立栋照样当他的局长，照样胡作非为。 “郭立栋，你为什么要给岑国权打这个电话?” 郭立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高承祥抬手用食指敲了敲桌面，严肃地道:“郭立栋，你不要心存侥幸。市纪委是什么样的办案风格，你应该非常清楚。问你啥，你就据实回答，而且是马上回答，不要墨迹。” 郭立栋只好道:“那天高新分局的林珠局长到市局找我汇报工作。汇报完工作，林局顺便说起了她去找岑国权的事。我当时一听，也有些生气。就给岑国权打了这个电话。” 高承祥道:“你打这个电话，将你市局局长的权威发挥的很是淋漓尽致啊。鲍市长作为一市之长，也不会干涉企业的自主经营。你只是一个局长，竟然敢这么做？又是威胁又是打压的。” “我没有威胁打压。” “你没有?那你说岑国权敬酒不吃吃罚酒和不识抬举又是指的什么?” 郭立栋被问得哑口无言。 高承祥随即加重语气道:“岑国权被抓，你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 郭立栋全身一哆嗦，急忙抬起了头，道:‘我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充当什么角色。高书记，请您相信我，我毕竟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我能做这样的事吗?” 高承祥冷蔑地笑了笑，道:“郭立栋，你说的你能做这样的事吗，指的是什么事?” 郭立栋脸色一窘，他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漏洞太大，被高承祥给抓住了，忙解释道:“高书记，我指的是你说的我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这个事。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充当什么角色。岑国权被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还是岑国权的女儿去市局上访时，我才知道岑国权被抓了。” “郭立栋，你是市局的局长，又干过多年的刑警、也分管过多年的刑侦工作，对侦查和反侦查非常在行。但你要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刚才说天可怜见，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人在做天在看，不论啥事，真得是天可怜见。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说到这里，高承祥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突然加重语气道:“郭立栋，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是代表组织在帮助挽救你。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望你好自为之，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 说完，高承祥起身朝外走去，岑国权和陈佐军也随即起身跟上。 高承祥从会议室出来，并没有离开看守所，而是又回到了接待室。岑国权和陈佐军也跟了进来。 岑国权现在也没法离开，因为高新分局还没有开具释放证。只有拿到了释放证，才能离开这看守所。 林珠坐在王海的车里等着，二十多分钟后，她的司机开着她的专车来了。同时拿来的还有分局刑警大队开具的岑国权的释放证。 林珠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她非常紧张。 她从王海的车上下来，坐进了自己的专车里，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丁玉的手机。 “丁玉，我是你林姐，大事不好了。” 林珠的语气很是紧张，丁玉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忙道：“林姐，什么大事不好了？” “市纪委的杨盛突然给郭局和我分别打了电话，让我们立即到看守所会议室。看来市纪委这是要对郭局和我立案调查啊。” 丁玉一听，更加紧张了，忙道：“林姐，这该咋办？” 林珠道：“你赶紧再找一下杨书记，让杨书记给市纪委施加压力，千万不要让市纪委对我和郭局立案调查啊。” “好的，我马上给我姐打电话，让我姐找我姐夫。” “妹妹，我和郭局就拜托你了！” “林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本来这就是我给你和郭局添的麻烦。我现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好了，别的咱们先不说了，尽快找杨书记吧。我得马上去看守所会议室了。” “好的，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林珠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因为她还在发懵。 丁玉则立即又给她姐丁梅打去了电话。 足足又过了十分钟，林珠这才艰难地向司机下达了开车的命令。 车子驶进了看守所，来到了会议室前。 林珠下车的时候，突然感到双腿发软。双脚落地，一迈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她急忙稳了稳心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迈步朝会议室走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但林珠却感到距离竟然有那么长，腿沉脚重的几乎迈不动步子。 当她来到会议室门口时，她感到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纪检人员，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是高新区公安局的局长林珠吧？” 林珠很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纪检人员伸手推开了门，道：“请进去吧。” 林珠走进了会议室，顿时看到了面色冰冷的杨盛，还有坐在杨盛两旁的负责录音录像做记录的两名纪检人员。 林珠又看到了坐在杨盛对面的郭立栋。郭立栋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纪检人员。 此时的郭立栋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 林珠感到自己都快支撑不住了，身子不禁晃了晃。 林珠声音有些发颤地道：“杨主任，我到了。” 杨盛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到了，就坐下吧。” 林珠机械般地朝前走了几步，坐在了郭立栋身边的椅子上。 林珠坐在那里就像个木偶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第889章 穷追猛打 杨盛面无表情地问林珠：“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林珠一愣，急忙从包中将岑国权的释放证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杨盛。 杨盛接过来看了看，起身走了出去。 杨盛来到了隔壁的接待室，道：“高书记，林珠来了，这是岑董的释放证。” 高承祥接过来看了看，递给了岑国权，道：“岑董，从现在起，你彻底自由了。” 岑国权看着自己的释放证，百感交加，心中更是充满了怒气，道：“林珠这就是典型的滥用职权，郭立栋是他的后台。” 高承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岑国权的说法。 高承祥对杨盛道：“审讯郭立栋，有进展吗？” 杨盛道：“基本还是那样。不过，自从您去了后，他就不敢再嚣张了。” 高承祥道：“不能把郭立栋和林珠放在一起审。现在的重点是林珠，而不是郭立栋。郭立栋只是后台，而林珠是直接实施者。对郭立栋要外松内紧，让郭立栋先回去，这样就能让他放松警惕，但要派人对他实施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 “是，高书记，我这就去安排。对林珠采取什么措施？” “对她实施停职调查。将她带回市纪委进行审讯。对林珠要实施痛打落水狗的策略，一步也不能放松，穷追猛打。” “是，我这就去安排。” 杨盛返回到了会议室，又坐回了原位，他面无表情地道：“郭局长，今天的问话到此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郭立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杨盛，道：“我真的可以回去了？” “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找你问话。问话结束了，你当然可以回去了。” 郭立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想掩饰一下，但由于从高度紧张到突然被解禁，他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想掩饰也无法掩饰了。 郭立栋道：“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杨盛故意笑了笑，道：“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杨盛故意笑，就是为了让郭立栋放松警惕。 郭立栋很是轻松地笑道：“我还是赶紧离开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就要赶紧离开。 林珠突然也站了起来，问道：“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杨盛脸色一凛，道：“你还没有被问话，怎么能离开呢？” 林珠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郭立栋也顾不上她了，掉头就走，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寂静一片。不一会儿，杨盛起身朝外走去，并暗示一直站在郭立栋身后的那名纪检人员也出去。 当杨盛来到会议室外边，看到郭立栋的专车早就没影了。 杨盛对这名纪检人员低声道：“高书记指示，要对郭立栋实施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看他都是和什么人接触，又到过什么地方，都要记录下来。你负责这个任务，回头我再给你调派人手。” “是，杨主任，请您转告高书记，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去吧。” 这名纪检人员匆匆离去。 杨盛这一离开会议室，林珠顿时感觉压力没那么大了，她急忙努力定了定心神。 看到坐在对面的两名纪检人员紧紧地盯着她，又努力摆出她的局长派头来，样子也有了些平时的傲慢。 当杨盛返回屋里刚坐回原位，她就道：“杨主任，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局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我得早点回去。” 杨盛冷蔑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到岑氏集团找过岑国权？” “是的，我是去找过他。” “你找他干什么？” “我找他是想让他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购过去。” “你只是一个分局的局长，你有什么权力干涉企业的自主经营？” “是有人找我帮忙的。” “谁？” “丁玉。” “丁玉是谁？” “丁玉就是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实控人。” 杨盛冷笑了一下，道：“这就对了。你去找岑国权，让岑国权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并购过去，但岑国权并没有答应你。结果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就被那伙暴徒给砸了。而那伙暴徒当初指认的竟然是岑国权派他们去砸的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这也太巧了吧？林珠，你在这中间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杨盛说到最后，已经非常严厉起来。 林珠刚刚恢复过来的局长派头顿时荡然无存，整个人变得慌乱不堪，她不敢看杨盛，只是忙不迭地道：“我什么角色也没有充当，你不要冤枉我。” 杨盛严厉地道：“我冤枉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林珠，你在这中间有没有充当角色，你心里清楚，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的。在我们面前，你不要心存侥幸。咱们之前也打过交道，你应该清楚我们市纪委的办案风格。” 杨盛现在对待林珠采取的，就是高书记交代的痛打落水狗的策略。 林珠脸色蜡黄，冷汗直冒，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坐在那里，都好似要随时瘫倒在地。 杨盛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道：“林珠，我现在代表市纪委向你正式宣布，你被停职调查了，请跟我们走。” 林珠忽地抬起头来，目光惊惧地看着杨盛，道：“为什么对我停职调查？郭局被你们问完话，不是就让他走了吗？为什么单独要对我停职调查？” “因为你滥用职权。” 林珠突然咆哮起来：“我没有滥用职权，你这是污蔑我。” “你没有滥用职权？你作为高新分局的局长，在没有充分调查前，仅凭刘发那伙暴徒的一面之词，就把岑国权给正式抓捕了。你这不是滥用职权是什么？” “我没有正式抓捕他，只是将他拘留。拘留他的目的，也是为了调查。” 砰，杨盛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林珠，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狡辩？那我问你，你说没有正式抓捕岑国权，怎么会有逮捕证？逮捕证是在抓捕岑国权，经市检察院批捕科正式批准的，这又做如何解释？” 林珠哀嚎一声，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瘫坐在那里，瞬间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第890章 失声痛哭 林珠傻眼了，因为她真得让人将岑国权的逮捕证给开出来了，而且还是经过市检察院批捕科核准的 林珠当时还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逮捕证，而沾沾自喜。但现在却成了她的罪证。 那晚到岑国权家里实施抓捕的时候，领头刑警当面向岑国权出示了逮捕证。如果没有这个逮捕证，林珠可能还真得能狡辩成功。 但现在她被杨盛给怼的无话可说，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了。 杨盛厉声道“带走。” 两个纪检人员走了过来，站在了林珠的两边。 但此时的林珠两腿发软，早就站不起来了。 两名纪检人员只好将她架了起来。 但林珠的双腿双脚好似不听使唤了，竟然在地上耷拉着。 两名纪检人员几乎是把她给拖出了会议室，又把她给拖上了车。 林珠的专车就停在旁边，林珠的司机看到林局竟然被人给这样架着出来了。他还以为林局生病了，急忙跳下了车，跑了过去，道:“林局的车在这边。” 一名纪检人员很是严肃地对他道:“我们是市纪委的。” 一听是市纪委的，司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局这是被市纪委给控制了。 司机吓得不轻，急忙躲回了车里。 杨盛看着林珠被拖上了车，当即来了接待室，向高书记汇报。 高书记道:“把她带回去严加审讯。” “是，高书记。” 杨盛转身出来，匆匆上车，押着林珠直奔市纪委专门设立的审讯室。 高承祥对陈佐军道:“佐军，那就再辛苦你一下。你留在这里，和启兵他们还是要对刘发团伙进行审讯。只要工作到位，方法得当，就不怕他不说实话。杨盛审讯林珠，你这边审讯刘发，双管齐下，尽快把这个案子拿下来。” “高书记，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撬开刘发的嘴，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高承祥起身道:“岑董，我送你回去!” 岑国权被抓的时候非常狼狈，但现在被释放的时候，却是由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亲自护送，这待遇也是没得说了。 高承祥将岑国权送到岑氏集团楼下，并没有上楼，两人紧紧握着手， 高承祥道:“国权，今后有啥事，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因为咱们是朋友!另外把我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也给侄女保存起来，以防不测。” “承祥，大恩大德我就不言谢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直接过来，我很想和你喝几杯。” “好的，抽空我一定会过来。” 两人握手道别，高承祥返回车里，轿车朝外驶去，岑国权站在那里目送着高书记的离去。 高承祥和岑国权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中间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关系，就是相互欣赏的好朋友。 当有人的时候，高承祥称呼岑国权为岑董。当没人的时候，高承祥称呼岑国权为国权 同样，岑国权也是这样。当有人的时候，他称呼高承祥为高书记。当没人的时候，他就称呼承祥。 也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直到此时，高承祥这才用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将这个案子的处理情况告诉了童肖媛，童肖媛听后很是高兴，道:“高书记，多谢您了!” 高承祥道:“这一次多亏了李初年。要是用个人关系来解决此事，现在可能会一团糟。但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却是处理的非常圆满。李初年是个人才!” 听高书记这么夸奖李初年，对李初年的评价这么高，童肖媛说不出的高兴。和高书记通完电话后，童肖媛立即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岑雨然的爸爸被放出来了。” 随后，童肖媛就把高书记告诉她的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非常高兴，道：“肖媛，高书记将岑雨然爸爸亲自送到了公司，这让人非常感动!高书记的确让人敬佩!” “高书记夸奖你了，说你的办法太好了。要是通过个人关系去解决，现在可能会一团糟。但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去解决，结果非常圆满。高书记称赞你是个人才!” 李初年笑道:“多谢高书记的称赞了!对那个林珠实施停职调查，非常合理，特别令人解气。但就是把那个郭立栋给放走了，让人很不解气。” 童肖媛道:“高书记对此也给出了理由。当初抓岑国权毕竟是高新区分局林珠下令做得，郭立栋并没有直按参与。最起码他明面上没有参与。他被市纪委叫去问话的原因，也只是他给岑国权打了那个电话而已。仅凭那个电话，是无法将他停职调查的。高书记干了这么多年的纪检工作，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 “是啊，虽然没有将郭立栋给停职调查，但毕竟将林珠给控制起来了。这个结局非常好!最起码能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岑国权送走了高书记后，一转身这才发现集团里的很多高层都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些高层都非常牵挂岑董，但他们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干着急 岑国权和他们一一握手，有的高层眼睛都禁不住湿润了，泪花在眼眶中闪动。 他们簇拥着岑国权乘坐电梯来到了楼上。 走进了办公室，岑国权问道:“这几天公司有没有事?” 秘书赶忙回答:“报告岑董，公司运行一切正常。” 岑国权的秘书还兼任着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助理，他的回答让岑国权很是放心。 岑国权道:“我现在回来了，你们也不要担心了。公司的业务重要，你们都去忙吧。” 公司高层这才纷纷转身离开，董事长助理兼秘书也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岑国权立即拿起办公电话拨打女儿的手机。 岑国权之所以没有用手机给女儿打电话，而是用办公电话给女儿打电话，目的就是让女儿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好让女儿放心。 “雨然，爸爸没事了。” “爸爸，你真的没事了?”说到最后，岑雨然的声音随之也哽咽了起来。 “是你高伯伯亲自将爸爸送回公司的。爸爸现在也回到了办公室里了。我可是用我办公室的办公电话给你打的手机，你就放心吧!”. “爸------” 岑雨然叫了声爸，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第891章 心急如焚 爸爸被抓的这段时间，岑雨然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 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爸爸，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现在爸爸终于被放出来了，岑雨然这是喜极而泣。 岑国权听着女儿的哭泣，心都碎了。 他是女儿的全部，同样女儿也是他的全部。 父女俩这些年来相依为命！ 岑国权当年毕业于清华大学，他完全可以选择从政，将他的聪明才智发挥的更大。 但他却毅然决然选择了经商，他要让女儿过上世界上最为幸福的生活！同时他赚钱后也回赠于社会。 他用经商的这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价值的最大化。 “宝贝女儿，不要哭了。你高伯伯都告诉我了，这一次多亏了李初年！是李初年提出了用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爸爸这才这么早被放了出来。你快给李初年去个电话，向他表示感谢!我抽空再去亲自登门道谢!” “好的，爸爸!” 挂断电话后，岑雨然擦了擦泪水，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也是才和童肖媛通完电话，随即就接到了岑雨然打来的电话。 “初年，我爸爸放出来了。” “我知道了，童书记刚给我打了电话。” “初年，谢谢你了！还有童书记，也谢谢她了!你把我的谢意，转告给她！” “好的，我一定帮你转告！” 李初年听她的声音由于过于激动还有些哽咽，道：“雨然，你爸被放出来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你现在也可以完全放心了，千万不要再哭鼻子了。” 没想到李初年这么说，岑雨然的哽咽声更浓了。 “初年，我爸和我说了，这一次多亏了你，是你提出用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我爸才会这么快被放出来。我爸改天要专门来拜访你，向你表达谢意!” 李初年忙道:“雨然，千万不要这样。我帮你是正帮，首先咱们是朋友，朋友有难，理所当然要帮忙，这是义不容辞的。其次你在南荒镇有投资，我作为镇党委书记，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你解决困难。你爸现在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不要让他专门来感谢我!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足够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岑雨然心里充满了温暖，她不由得低声问道:“难道咱们仅仅只是朋友关系吗?” 由于她的声音太低了，犹如蚊蝇一般，李初年没有听清楚，急忙问道:“雨然，你说的啥?” 岑雨然脸色一红，忙道:“没什么。” “你赶紧回市里去看看你爸爸吧!” “嗯，好的，和你通完电话，我就立即回市里看我爸爸。” “雨然，咱们就说到这里吧，有啥事随时和我联系，你快回市里吧。” 岑雨然温柔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说不出得轻松。 这几天他也是因为岑国权被抓的事，寝食难安，忧心如焚。 现在好了，终于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李初年这边皆大欢喜，但杨全疆那边却急成了一锅粥。 林珠在去看守所会议室之前，给丁玉打了个电话。 丁玉随即就给她姐姐丁梅打去了电话，急赤白脸的说话也不好听，气得她姐姐在电话中把她又给训了一顿。 随后丁梅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 “老杨，你到底怎么搞得？现在市纪委又是找郭立栋又是找林珠的，小玉刚才又给我打来电话，和我又急起来了。你这个市委书记难道连这点事也摆不平吗？” 被老婆这么训斥，杨全疆早已习以为常了。在家里他就经常被老婆训斥。 但这一次却不同于以往了，因为丁梅埋怨他这个市委书记连这点事也摆不平了。 丁梅以往训斥他，也是因为一些家庭生活上的琐事。杨全疆也权当打是亲骂是爱了。 但这一次丁梅却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当即勃然大怒，回怼道：“不是我这个市委书记摆不平这点事，而是因为你妹妹捅的篓子太大了。省公安厅和市纪委都出动了，要想摆平很难。你再说话没大没小的，这个破事我不管了。” “老杨，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也因为着急嘛。这件事你不管，那小玉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的确很麻烦。郭立栋和林珠都被市纪委叫去问话了？” “是啊，这是林珠给小玉打的电话，小玉才着急忙慌地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事咋办？” 杨全疆眉头紧皱，将话筒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拿出了香烟，点燃上吸了几口。 话筒中传来丁梅着急的声音：“老杨，你说话啊，这件事到底该咋办？小玉还等着我回话呢。” 杨全疆不慌不忙地拿起了话筒，道：“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在想对策嘛。” “到底该咋办啊？” “市纪委把郭立栋和林珠叫去问话，那个林珠肯定会把丁玉给供出来，说是丁玉找她帮忙，让她出面去找岑国权，让岑国权把她那个破公司合并过去。我说的没错吧？” “对，应该是这样。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那个林珠压根就靠不住，我多次叮嘱小玉不要和她来往，这死丫头就是不听。” 杨全疆道：“林珠把小玉供出来，市纪委肯定会找小玉问话。就凭小玉那德行，根本就用不着市纪委使劲审她，她什么都交代了。” “老杨，你的意思是？” “让小玉和邬军都躲一躲吧，只要市纪委找不到他们，这件事还好办些。如果市纪委把他们也控制起来了，我也回天无力了。” “好，我这就让他们赶紧躲一躲。让他们躲到哪里去比较安全？” 杨全疆终于逮住了机会，趁机挖苦道：“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是挺有主见的吗？” “我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主见？” “让小玉和邬军躲得越远越好，但不要回老家，更不要躲到亲朋好友那里去。让他们到外地去，至于去什么地方，你给他们安排吧。” “好吧，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妈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你高承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完全不把我杨全疆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时，秘书狲凉敲门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杨书记，孔副市长来了。” 杨全疆一直在等孔利官，忙道：“快让他进来。” 第892章 互相糊弄 孔利官快步走了进来，杨全疆立即起身招呼孔利官沙发落座。 秘书狲凉给孔利官沏了杯新茶，随即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 杨全疆和孔利官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秘书狲凉退出去之后，杨全疆低声问道：“情况咋样？” 孔利官低声道：“杨书记，郭立栋和林珠的确是被市纪委叫去问话了。现在情况有点不妙，郭立栋被问完话就回去了，但林珠却被市纪委给停职调查了。” 杨全疆吃惊地道：“林珠被停职调查了？” “是的，林珠被带回了市纪委。看样子不弄出个水落石出，高承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全疆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道：“郭立栋提拔林珠，本就是胡闹。他们两个在市局弄得风言风语，实在是可恶。” 孔利官赶忙解释道：“杨书记，郭立栋和林珠之间并没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市纪委曾经调查过，不是也没调查出什么来嘛。” 孔利官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极力保郭立栋。 杨全疆现在对郭立栋极为恼火，根据孔利官对杨全疆的了解，等这个事风头一过，杨全疆肯定会拿郭立栋开刀。 如果郭立栋被拿下了，接替郭立栋的不是崔成就是省厅往下派人，到那时候，孔利官就会失去对市公安局的控制。这个局面是孔利官不愿意看到的。 杨全疆纵有千般不是，但他在生活作风问题上，却是极其自律。他从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什么绯闻。 就凭他市委书记的官职，只要他愿意，就会有很多不检点的女人贴上来。 但杨全疆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闹出过什么乱子来。 杨全疆也谨记老书记的教导，在生活作风问题上，绝对不能犯错误。 就凭这点，孔利官对杨全疆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此，杨全疆对郭立栋和林珠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要想保住郭立栋，就要否定郭立栋和林珠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杨全疆也知道孔利官在极力保郭立栋，便抛开郭立栋不谈，道：“这个林珠不能再担任高新区分局的局长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孔利官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和郭立栋说这件事的。” 说到这里，孔利官顿了顿，道：“杨书记，市纪委已经对林珠采取了停职调查的措施，林珠肯定会把这件事的内幕给抖出来。丁玉那边是不是要特别安排一下？” “利官，对丁玉那边，你不要管了，我也不能管。事到如今，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杨全疆暗地里让老婆丁梅安排丁玉和邬军躲起来，但他不会和孔利官明说。要是明说了，那就等于自己的把柄攥在了孔利官的手中。 杨全疆和孔利官是紧密无间的政治盟友，但该提防的还得提防。否则，就是犯了政治错误。 孔利官这次来，就是向杨全疆汇报市纪委对这个案子的调查进展情况。孔利官在市纪委也有内线。办这样的事，杨全疆不会亲自出面，让孔利官出面去办最为合适。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杨全疆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了话筒。 “杨书记，我是承祥，你现在有空吗？” “承祥啊，你过一刻钟过来吧。” “好的，一刻钟后我过去。” 扣断电话后，杨全疆道：“利官，你先回去吧。一会儿高承祥要过来。” 孔利官站起身来，道：“杨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让郭立栋过来一趟。” “好的，我这就通知他。” 孔利官匆匆走了，他不能让高承祥知道他来过杨书记这里。 一刻钟之后，高承祥走进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看到高承祥来了，杨全疆立即起身，笑容满面地主动和高承祥热情地握手，道：“承祥啊，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高承祥知道杨全疆在演戏，他也只好顺势演起戏来。 这种局面，就是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彼此相互糊弄就是了。 “承祥，坐！”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高承祥看到了茶几上有杯茶，这杯茶是刚才秘书狲凉给孔利官沏的。 高承祥抬手摸了摸茶杯，呵呵笑道：“杨书记，这杯茶还很热呢，是新茶啊。刚才是谁来过啊？” 杨全疆顿时一愣，随即呵呵笑道：“还能是谁啊？是他们来向我汇报工作的。” 说着，杨全疆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给高承祥沏茶的狲凉，脸上有了些不满。 当秘书的特别善于察言观色，狲凉顿时意识到自己工作上有了疏漏。 他急忙将沏好的茶端在了高承祥面前的茶几上，同时将刚才给孔利官沏的那杯茶拿走。随即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 狲凉心中很是自责，孔副市长离开的时候，他就该将孔副市长的那杯茶立即撤走。.. 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结果引来了杨书记的不满。杨书记不满，他这个秘书职位就不保险了。 高承祥道：“杨书记，我把这个案子向你详细汇报一下吧？” “嗯，你说。” 随后高承祥就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以及侦办情况，详细向杨全疆做了汇报。 杨全疆是主抓全面工作的市委书记，高承祥作为纪委书记，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向杨全疆汇报工作的。否则，就是失职。 杨全疆可不是好惹的，高承祥要是有点什么闪失和疏漏的地方，杨全疆就会立马翻脸，紧紧揪住不放。 听完了高承祥的汇报，杨全疆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很是生气地道：“这个林珠，太胡闹了，她这是典型的滥用职权嘛。没有经过调查，就直接向市检察院申报了逮捕证，实在是可恶。市检察院也有责任，对他们也要追责。” 高承祥道：“是的，市检察院的确也有责任。” “承祥，必须对市检察院进行追责。林珠胡闹，他们也跟着胡闹。” 杨全疆现在揪住市检察院不放，目的是为了转移市纪委的注意力。 但高承祥不会上这个当，道：“市检察院的责任，主要是批捕科的经办人员审查不严。市纪委会对此进行问责的。杨书记，现在一个关键的问题是，林珠已经全部都交代了，这涉及到了军玉奶业制品有限公司的实控人，也就是丁玉。” 听到这里，杨全疆沉吟不语，但脸色却是极其难看。 第893章 暗中告状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承祥，丁玉是谁，你该清楚吧？” 高承祥点头道：“清楚。” 杨全疆随即又道：“我的观点非常明确，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咱们作为领导干部，就要以身作则。在党纪国法面前，谁也不能搞特殊。” 高承祥道：“既然这样，那市纪委就要传唤丁玉了。” 杨全疆斩钉截铁地道：“传唤，必须传唤。正因为丁玉是我的小姨子，才更要传唤她。高书记，在此我也向市纪委和你做出检讨，是我没有管好家人，才让她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杨书记，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丁玉只是你的亲属，并不算你的家人。” “她毕竟是我老婆的妹妹，与我沾亲带故，这就让我更加恼火了。查，必须查她。高书记，不要顾及她是我的小姨子，市纪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高承祥知道杨全疆在演戏，但却没有想到他演的这么投入。 “杨书记，有你这番话，我们也就真的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好，我这就派人传唤丁玉。杨书记，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了。要说有指示的话，那就是务必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好，杨书记，那我回去了。” “好，代我向市纪委的同志们问好，请大家抖擞起精神来，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尽快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越是心中有鬼的人，说的越是冠冕堂皇，杨全疆就是这样。 高承祥太了解杨全疆了，也就没有再和他往下演。随即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经过短暂的思考，高承祥把杨盛给叫了过来。 “杨主任，审讯林珠的情况进展咋样？” “高书记，林珠现在将丁玉找她帮忙的事，都全部交代了。她实际上就是让丁玉给她当挡箭牌。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丁玉传唤到位。” 高承祥沉思着道：“我估计丁玉现在已经跑了。即使去传唤她，也找不到人。” 杨盛一愣，随即就猜到了高书记这话的意思，低声问道：“高书记，你这是刚从杨书记那里回来？” 高承祥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道：“传唤丁玉，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只不过是个例行程序罢了。关键是要找出郭立栋和林珠还有丁玉与刘发那伙暴徒之间勾结的证据。” 高承祥这番话算是切中了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杨盛点头道：“是的，找出这个证据是重中之重。但林珠死活不承认她和刘发他们有什么联系，她一再阐明，她和刘发他们压根就不认识。” “她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郭立栋和她还有那个丁玉，肯定与刘发他们有密切的联系。郭立栋和林珠的办公电话以及手机的通话记录都查了吗？” “查了，但他们的通话记录中没有与刘发的手机号码通过话。” 高承祥沉思着道：“他们的通话记录没显示与刘发通过话，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联系。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警察，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 “高书记，郭立栋的办公电话和手机的通话记录中显示有和巨鼎集团的王海通过话。” 高承祥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当即问道：“林珠的办公电话和手机的通话记录中有没有和王海通过话？” “没有，林珠的通讯记录也仔细查过了，的确没有和王海的通话记录，但却有和丁玉的通话记录。” “郭立栋和王海本来就很熟，他们之间通话也很正常。从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入手，根本就行不通。可惜林珠和王海之间没有通话记录。” “高书记，我看还是先传唤丁玉吧。说不定从丁玉身上能寻找到突破口。” 高承祥陷入了沉思，事实上传唤丁玉没有多大用处。况且他判断丁玉肯定已经溜了。而让丁玉溜之大吉的不是别人，正是信誓旦旦的杨全疆。 但如果不传唤丁玉，证据链就无法闭合。传唤丁玉毕竟是个工作程序，是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沉思之后，高承祥下令：“那就传唤丁玉吧。” “好，我这就派人去。” 此时的杨全疆正在用保密电话给常务副省长黄连升打电话。 杨全疆今天几乎要被高承祥给气糊涂了。高承祥来的时候，他表现得热情客气，同时还很是大义灭亲。 但表演毕竟是表演，他的内心恨透了高承祥。 恼怒这下，杨全疆拿起保密电话拨通了黄连升的办公电话。 “黄副省长，赶紧想办法将高承祥调走吧，我们枢宣市实在是受不了了。” “到底又怎么了？” “高承祥现在已经快疯了，只要是芝麻粒的小事，他就紧紧揪住不放，排除异己，打击报复，更是滥用职权。搞得整个枢宣市风声鹤唳，鸡犬不宁啊。” “这些问题你不是早就说了嘛，但要把高承祥调走，也得找机会啊。云书记和龚省长还有陈部长对他都很是欣赏。尤其是纪委书记冉仁杰，对高承祥更是赞赏有加。因此，要调整高承祥，难度很大，得要有合适的机会。你还是耐心再等等吧。” 黄副省长这么说，杨全疆也就不好再往下说了。 实际上杨全疆给黄连升打这个电话，纯粹是多余的。他是真的被高承祥给气糊涂了，这才不管不顾地给黄连升打去了电话，想让高承祥赶紧滚蛋。 他忘了一个原则性的问题，省里调整干部，岂是他一个市委书记能说了算得？ 他这个电话一打，反而让黄连升认为他很是自不量力。 和黄连升通完了电话，杨全疆更加恼怒和懊悔。 没给黄连升打电话之前，杨全疆只是恼怒。 但给黄连升打了电话之后，则是在恼怒的基础上又加上了懊悔。因为他也认识到不该打这个电话。 就在这时，他的办公电话响了，是孔利官打过来的。 “杨书记，郭立栋到了，在我办公室呢。” 杨全疆冒火地道：“让他马上过来。” 孔利官本来想让郭立栋自己去杨书记办公室，但杨书记现在的火气这么大，他不放心，只好亲自带着郭立栋过来了。 孔利官和郭立栋一进门，就看到杨全疆满脸怒容地站在屋子里。 郭立栋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杨书记。 啪，杨全疆抬手就给了郭立栋一记耳光。 第894章 官场现行 郭立栋被打懵了，他没有想到杨书记会打他耳光。 孔利官也懵圈了，他也没有想到杨书记会动手打郭立栋。 “你到底还能不能干这个局长？” 杨全疆说着，随即对着郭立栋又是一记耳光。 郭立栋抬手捂住脸颊，急忙朝后退去，嘴里忙道：“杨书记，我能干这个局长。你别打了，我能干好这个局长。” 都到这个时候了，郭立栋还惦记着他的局长宝座。 杨全疆又要抬手打郭立栋，孔利官急忙过来拦住了，忙不迭地道：“杨书记，您消消气！” 杨全疆伸手指着郭立栋，怒道：“你说你自从当了这个局长，给我惹了多少事？那一次市服装厂工人闹事，你把那个刘凯旋给抓了起来，害得我被省委领导训斥。这一次又让市纪委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你他妈的不能干，就赶紧滚蛋。” 杨全疆是真得怒了，脸色铁青地骂起了粗话。 孔利官不停地劝杨全疆息怒，郭立栋也是赶忙承认错误，保证今后不再犯错。 杨全疆这才逐渐将满腔怒火压了下来，他指着郭立栋道：“马上把林珠的高新分局的局长给我撤了。” 郭立栋忙道：“是，杨书记，等她被市纪委放出来，我就立即召开局党委会，把她的职务撤了。” 杨全疆厉声道：“不是等她被放出来才能撤她，你现在回去就立即召开局党委会，今天就把她给我撤了，马上。” “是，杨书记，今天就把她撤了。” “立即去执行。” “是，杨书记。” 郭立栋被杨全疆骂得就跟孙子一样，半个不字也不敢说，赶紧回去落实杨全疆的指示。 郭立栋走了，孔利官又劝了会杨全疆，随后也离开了。 撤销林珠分局局长的职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了。郭立栋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没办法。这可是杨全疆亲自下达的指示。 郭立栋回到了局里，立即召开局党委会。 郭立栋感觉自己自从当了这个局长后，现在这个时候是自己最黑暗的时刻。 郭立栋道：“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研究决定撤销林珠同志所担任的高新分局局长的职务。”M.. 崔成王坤孙才听到这里，都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郭局和林珠是什么关系。可郭局怎么突然要撤销林珠的分局局长的职务呢？ 实际上崔成早就看不惯林珠了，当初郭立栋提拔林珠的时候，崔成也是有不同意见的。但崔成的意见被郭立栋直接给忽略了，为此郭立栋还将崔成给狠狠地批了一顿。 当时崔成就说：“郭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把林珠提拔成高新分局的局长，会引来很多非议的。” 当时郭立栋还很是生气地道：“你管好你的份内工作，不该管的你别管。” 崔成做人做事非常到位，他虽然是副局长，但他却看得比郭立栋要清楚的多。把林珠提拔起来，早晚会惹出事端来。 王坤和郭立栋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两人都是卯足了劲，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 林珠派人将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给抓了起来，岑国权的女儿岑雨然来市局上访，市局党委成员都知道这个案子了。 虽然他们都没有表态，但却暗地里都密切关注着这个案子。 尤其是王坤，更是对这个案子和市纪委调查的进展情况了如指掌。 王坤在高新分局也有内线，他就是在等待时机，好将郭立栋和林珠一网打尽。 孙才作为市局纪委书记，他纯粹就是个混子。不该他管的，他连问也不问。即使该他管的，他也懒得去管。 他能做的，就是利用他是市局纪委书记的身份，该贪的贪，该捞的捞，先把钱挣够了再说。 这家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 崔成心中暗道：郭局，你当初压根就不该提拔林珠。不过，现在撤了也不晚。 因此，崔成没有立即表态。 孙才心中暗道：郭局，林珠是你的地下情人，你愿提就提，你愿撤就撤，我不掺和，你说咋办就咋办。 因此，孙才也没有立即表态。 但王坤却当即就表态了，道：“郭局，为啥突然要将林珠同志的分局局长职务给撤了？高新分局在林珠同志的领导下，各项业务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林珠同志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却是个出类拔萃的领导干部。我不同意撤销她的职务。对这样的干部，我们不但不能撤，还要大力提拔重用。” 王坤的这番表态，让崔成心中寒气直冒。 崔成看得非常清楚，王坤的用意极其歹毒。 他不赞成撤销林珠的职务，就是要让林珠成为郭立栋的包袱，好逮住机会，将郭立栋也拉下马。 孙才的心思不在这上边，他一门心思光想着怎么捞取好处了。对王坤的这番发言，他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王坤和郭局是死对头，郭局现在要把自己的地下情人的职务给撤销了，王坤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怎么会极力反对呢？ 郭立栋对王坤一直不满，总是在寻找机会将王坤给排挤走。但王坤的这番表态发言，反而让郭立栋心中很是感激。 郭立栋也没有想到王坤会如此极力反对撤销林珠的职务。 郭立栋很是感激地看着王坤，道：“王局，林珠同志的确很是出类拔萃。高新分局在她的领导下，的确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听郭立栋这么说，崔成顿时感到很是恶心，都有想吐的感觉。 王坤心中却是乐开了花，郭立栋啊郭立栋，你他妈的就是个十足的傻逼。老子是反着说的，你还当真了？草，你和林珠就是一路货色，你们就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孙才则仍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郭立栋随后又道：“林珠同志这次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她在没有充分调查的情况下，就向市检察院申报了逮捕证，将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岑国权给抓捕了。现在已经查明，岑国权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轰动很大，惹得市委领导大为光火。因此，现在只能将林珠的职务给撤销了。” 第895章 投资南荒 郭立栋说出了要撤销林珠职务的原因，王坤顺势也就不再提出反对意见了。 王坤不提反对意见，崔成和孙才更不会提反对意见。 就这样，林珠高新分局的局长职务被顺利撤销了。 被市纪委控制起来的林珠，还在盼望着赶紧出去，继续当她的分局局长。殊不知，她的职务已经被撤销了。 郭立栋垂头丧气地从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接到了孔利官打来的电话。 孔利官告诉他，近期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与王海来往，免得中了市纪委的招。因为他郭立栋很可能已经被市纪委暗中监视起来了。 郭立栋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市纪委给暗中监视起来了，而且还可能是二十四小时被密切监视着。 当郭立栋到了孔利官办公室，随后孔利官带着郭立栋又去了杨全疆办公室，郭立栋的这些行踪当时就被高承祥和杨盛都及时掌握了起来。 两天之后，李初年正在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视察大棚种植情况，突然接到了岑雨然打来的电话。 “初年，你在哪里？” “我在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看大棚种植情况呢。” “我爸爸来了。” 李初年不禁一愣，忙道：“雨然，我不是说了嘛，不要让你爸爸来了，他怎么还是来了？” “我爸爸这次来，不光是要当面向你致谢！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你爸爸在哪里？” “就在奶牛养殖基地。” “我马上过去。” “你不要过来了，我爸爸要亲自过去找你，你在那里等着就行。” “这怎么能行？你爸爸大老远的到了这里，怎么能让他过来找我？我现在就过去。” “我爸爸要和你说话。” 随即手机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李书记，你好！我是雨然的爸爸岑国权。” “岑董，您好！” “李书记，你不要过来了，我和雨然到你那里去，等会见！” 说完，岑国权就挂断了电话。 陪着李初年视察大棚种植的祝志，低声问道：“李书记，是谁要来？” “岑氏集团的岑董！” “就是岑雨然的爸爸？” “是的。” “他可是个大人物！” 祝志到现在也不知道岑国权曾经被抓的事。但祝志却知道，岑国权是枢宣市的首富。 李初年道：“祝志，派人把接待室收拾一下，把茶沏好，再摆上些水果。” “好的。”祝志匆匆去了。 李初年带着田政来到了公司门口，等候着岑国权的到来。 不一会儿，几辆车朝这驶来。 最前头的一辆车，正是岑雨然的那辆红色保时捷，后边跟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最后边是一辆商务面包车。 车子来到近前停了下来，岑雨然和杨小妮率先下了车。 随后岑国权也从后边的黑色奔驰车上下来了。 十多个人从那辆商务面包车上下来。 岑雨然双手挽住她爸爸的胳膊，冲李初年道：“初年，这就是我爸爸！”.. 李初年这是第一次见她爸爸。 李初年快步向前，岑国权也是快步向前，两人都是伸出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书记，你好！” “岑董，您好！” 岑国权面相和善，气质儒雅，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低调。 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李初年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李书记，我来向你介绍一下！” 随后，岑国权将从商务面包车上下来的那些人逐一介绍给李初年。 李初年这才知道，这些人竟然都是岑氏集团的。除了几个集团高层，其余的人都是集团的技术骨干。 李初年热情地和这些人一一握手，而且都是伸出双手和他们握手，以表达自己最诚挚的热情！ 当然，这些人也都是伸出双手，还以最诚挚的感谢！ 李初年热情地请岑国权他们来到了公司的接待室。 祝志带着几个人忙活着给众人上茶端水果。 落座之后，岑国权很是真诚地道：“李书记，我这次来叨扰，一是向你表达谢意！二是来这里准备投资。” 李初年闻听大喜，忙道：“岑董，我代表南荒镇老百姓热烈欢迎你们岑氏集团来这里投资。” 岑国权的确非常真诚，他没有说来这里考察投资，而是直接将考察给省略了。也就是说南荒镇不论适不适合投资，他都要来这里投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感谢李初年的鼎力相助！ 李初年也很实诚，他没有说他代表南荒镇政府，而是直接说代表南荒镇老百姓，将镇政府给省略了。 和各级官员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岑国权，岂能听不出李初年这话的意思？ 也正因为这样，岑国权对李初年的印象就更好了。 在他看来，李初年身上没有其他官员那样的俗气。 李初年不突出镇政府，而是直接突出老百姓，这就说明李初年将老百姓放在了第一位。李初年是真正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 坐在岑国权身边的一个男子，即客气又友好地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我叫岑国运，是岑董的弟弟。你帮了我哥这么大忙，我也要当面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岑国运边说边起身冲李初年鞠了一躬！ 李初年赶忙起身，忙道：“千万不要客气，你们来这里投资，是我们南荒镇的大恩人！该是我向你们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说着，李初年也冲岑国运鞠了一躬，以示回礼！ 岑雨然笑道：“叔叔，初年很实在的，您就别这么客气了。” 岑国权站起来道：“他是我弟弟，在公司担任副董事长。这一次他非要跟着来，也是为了当面向你表达谢意！” 李初年道：“我也没帮什么大忙，都是举手之劳。岑董，你们请坐！” 双方再次落座，李初年问道：“岑董，你们打算在我们南荒镇投资什么项目？” 岑国权道：“我们打算在你们南荒镇投资一个矿泉水公司。原先雨然在这里除了奶牛养殖基地外，她还投资了跑马场和一个奶产品生产线，但这都是小打小闹。我们除了兴建矿泉水公司外，再在这里投资兴建一个大型的奶制品公司。” 李初年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忙道：“感谢岑董！感谢岑氏集团各位领导和同仁！有了你们的投资，这将是我们南荒镇发展史上一个崭新的里程碑！” 第896章 风水宝地 李初年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他当即打电话让邱叔华和刘峰过来。 但李初年并没有给陈若民打电话。 在他培训期间，陈若民做的那些事已经把他的心伤透了。 李初年并不是打击报复陈若民，而是陈若民这个人太过功利。这样的人，是不堪大用的。 这样的人，他的格局永远也打不开。他看到的只是眼前的蝇头小利，不具备高瞻远瞩。 既然这样，那就让陈若民专心管好派出所吧。李初年基本上不让他再插手镇政府的事了。 但只要召开镇党委会议，李初年还是会派田政通知他。毕竟他还是镇党委成员。 给邱叔华和刘峰打完电话，李初年问道：“岑董，等会邱镇长和刘副镇长到了后，我们带你们考察一下地方。” 岑国权道：“奶制品公司的地方，我们已经考察好了。就在雨然之前兴建的那个奶制品加工车间的基础上扩建就行。” 李初年道：“这就是说奶制品公司就设在高岭村了？” 岑国权笑道：“对，我听雨然说了，你就是高岭村的。把奶制品公司设在高岭村，也算是为高岭村造福吧。最起码能把全村的闲置人员都能安排了。”M.. “岑董，我代表高岭村谢谢您了！接下来咱们就是好好考察一下矿泉水公司设在什么地方了。” “矿泉水公司对环境和地质要求比较苛刻，这的确得要好好考察一下。” 随后，岑董将矿泉水公司对环境和地质的要求大体说了说。 李初年沉思着道：“岑董，要是这么说来，我认为有个地方很适合兴办矿泉水公司。” “哦？哪里？” “等会我带你们实地考察一下。” 不一会儿，邱叔华和刘峰赶到了。 李初年将他们两个介绍给岑董他们认识。 邱叔华和刘峰也知道了岑董带着这么多人来的目的是投资，他们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李初年道：“岑董，咱们现在去考察吧。” 众人走出了接待室，纷纷上了车。 李初年的车在前边，其余的车都跟在后边。 李初年带岑董他们去的地方，就是位于丽水村的山涧口的地方。 进了山涧口不远，就有一块很大的平坦地方。平地周围郁郁葱葱，绿树成荫。 岑董他们一看，顿时就相中了这个地方。 人和人是有缘分的，但人和地方也是有缘分的。 李初年道：“岑董，这个地方不论是环境还是地质都非常符合开办矿泉水公司。” 岑国权高兴地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随后，李初年陪着岑董他们兴致勃勃地实地考察了好几圈。 李初年道：“岑董，镇上有几个暴发户，想在这个地方建别墅，但我没有同意。因为在这里建了别墅，会破坏这里的环境。” 岑雨然笑道：“我爸爸在这里兴办矿泉水公司，你就不怕破坏环境了？” 岑国权笑道：“傻丫头，在这里兴办矿泉水公司，不但不会破坏环境，还能优化环境。” 李初年道：“岑董说的确实没错。在这里兴办矿泉水公司，是将山上的泉水进行过滤造福于民，同时也的确是能优化环境。别墅毕竟是供人居住的。而在这里开发矿泉水，则是充分利用。” 岑国权将女儿岑雨然和弟弟岑国运以及集团公司的其他高管和技术骨干人员全部召集起来，现场召开了研讨会。 大家经过充分讨论，一致同意就将矿泉水公司设在这个地方。 随后，众人返回了镇政府，双方就合约签署进行了座谈协商。 让李初年和邱叔华还有刘峰特别感动的是，岑国权没有提任何要求。即使他的手下提出了一些要求，比如税收方面，也都被岑国权给制止了。 岑国权不提要求，他也不让手下提要求，这让李初年非常感动，但该给予的优惠还是要给的。 李初年道：“岑董，还有岑氏集团的各位领导和同仁，你们来这里投资，在现有优惠政策的基础上，我们还会为你们争取更大的优惠，比如税收、用工、后勤保障等方面，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力量！”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岑国权也颇为感动！ 双方协商极为顺利，几乎没有任何的阻力。 最后，李初年代表南荒镇政府，岑国权代表岑氏集团，双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大家都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快捷顺利。 签署完合作协议，李初年和岑国权都很是高兴地热烈握手。 李初年道:“岑董，谢谢您和岑氏集团对我们南荒镇的大力支持。同样，我们南荒镇政府也将会给予您们最大的支持!” 李初年说话做事干净利索，岑国权也是如此。双方商定，明天就破土动工，以最快的时间将岑氏集团矿泉水公司建成并投入生产。 岑国权将矿泉水公司和奶产品公司设在南荒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答李初年的相助之恩! 谁在自己危难之时伸出相助之手，谁就是自己的朋友！ 对待朋友，就要肝胆相照! 在这方面，岑国权比那些专门混江湖的都到位。 田政早就在赵有财的南荒饭庄定好了雅间，签约仪式一结束，李初年邱淑华刘峰等热情地邀请岑国权他们到南荒饭庄就餐。 由于是李初年亲自来了，赵有财叮嘱厨房，上最好的菜。 他亲自动手彻茶，并将饭庄内珍藏的最好的酒拿了出来。 并且赵有财还特别叮嘱结账的服务员，一定要按照成本来收钱，不能多收李书记一分钱。 饭局开始之前，李初年就叮嘱田政不要忘了结账。 以前杨立铎、谭峰、蔡远他们在的时候，差点将南荒饭庄给赊欠垮了。 现在是李初年主政，李初年绝对不准再出现这样的局面。 岑国权喝酒，但却喝的不多。 李初年看出来了，岑国权喝酒讲究的是个氛围，只有氛围合适，他才会喝酒。如果氛围不合适，他肯定会滴酒不沾。 岑国权是这样，他的手下也都是如此，包括他的弟弟岑国运也是喝的不多。岑国权以及他的手下在酒桌上的表现，就能让人看出他们的心思是在事业上，而不是在这吃吃喝喝上。 他们的表现也给人一种奋发向上的激励之感。 第897章 傲视群雄 送走了岑国权他们，当田政去结账的时候，这才发现岑国权他们已经把账给结了。 当李初年知道这个事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他亲自过去询问吧台服务员，是谁结的账？ 吧台服务员说是一个美女结的账。 赵有财忙走了过来，道：“李书记，就是那个开红色保时捷来的美女。” 李初年顿时就知道是谁了，忙给岑雨然打去了电话。一问之下，还真是岑雨然结的账。 岑雨然说她爸爸本来安排身边的助理去结账的，她没让助理去，而是她亲自去吧台结的账。 “雨然，你爸爸来这里投资，是我们南荒镇的财神爷。我们这顿饭钱还是请得起的。” “你别心里过意不去，我结账可是用的我自己的钱。让你们结账，还得去报销，多麻烦啊。嘿嘿，你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你请客我结账，算是我支持你这个大书记的工作了！” “雨然，谢谢你了！” “我让初勤通知你们高岭村的人，谁愿意来应聘就来，只要是高岭村的人，全部录取。” “哈哈，这太好了。不过，让初勤去通知不太合适吧？我还是让村支书去通知。” “别，村支书那人不地道。虽然他是你大伯，我不愿意和他打交道，还是让初勤去吧。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好吧。” 邱叔华和刘峰也是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岑氏集团一下子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这将使南荒镇有了质的飞跃。 即使没有岑氏集团的投资，光凭蒸蒸日上的利民纺织集团公司，就足以让南荒镇在苍云县各个乡镇中傲视群雄了。 况且李初年相继成立了南荒盆景发展有限公司、南荒置业集团有限公司、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还有最新成立的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现在又有了岑氏集团的投资，南荒镇这下彻底驶上了发展的快车道。 邱叔华对刘峰由衷地感慨道:“南荒镇多亏了初年啊！要不是初年，南荒镇到现在也摘除不了贫困镇的帽子。” 刘峰也是颇为感慨地道:“是啊，别看初年年轻，但他比我们都强。这也多亏了童书记慧眼识英雄啊，把初年给提拔了起来。” 邱叔华笑道:“千里马和伯乐一个都不能少，要说起来，我也算是初年的伯乐吧!” 刘峰笑道:“邱镇长，我可是组织委员呢。从这方面来说，我也是初年的伯乐啊!” 邱叔华和刘峰的年龄都比李初年大，而且他们都曾经是李初年的领导，但现在他们却是对李初年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邱叔华和刘峰高兴万分的时候，陈若民却失落到了极致。 李初年自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陈若民就觉察到了李初年对他的冷淡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若民感到李初年对他越来越冷淡。 甚至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初年连句话都不愿和他说了。 陈若民本来就是势利眼，李初年越不搭理他，他心里就越不得劲。 因此，他暗中密切关注李初年的行踪，绞尽脑汁想寻找机会，和李初年修复关系。 今天岑氏集团来南荒镇考察项目并签署合作协议，这可是南荒镇的一件大事。 他本来做好了要参加的准备，但却没有任何人通知他。 邱镇长和刘副镇长都出席了签约仪式，但却没有他陈若民的份。 自己毕竟是副镇长，自己也是有资格参加今天的活动的。 但没有人通知他，他也就不好意思前往。 这要放在以前，李初年即使不通知邱叔华和刘峰，也会先通知他陈若民的。 他盼望着李初年或者是田政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 但他盼来盼去，一直也没有盼到。 直到中午李初年邱叔华刘峰还有田政等人陪着岑氏集团的人去南荒饭庄就餐，陈若民更加着急起来。 李书记啊，签约仪式你不让我参加，我也就不参加了。 但中午吃饭，你总该把我给叫过去吧。 毕竟我还是副镇长嘛。 陈若民心灰意冷，几乎要崩溃了。 陈若民估摸着时间，李初年该回办公室了，他从派出所出来，来到了镇政府办公楼。 李初年回到了办公室，正准备给童肖媛打电话，将岑氏集团来南荒镇投资的事告诉她，也让她高兴一番！ 可就在这时，陈若民敲门走了进来。 “李书记，您现在忙吧？” 自从赵平民那次去省城送铁柱子，和自己谈了陈若民的所作所为后，李初年对陈若民便有了意见。 现在则是看到陈若民就烦。 李初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有事吗？” 陈若民腆着脸坐在了李初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没事，就是很长时间没来您这里坐坐了。” “陈副镇长，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这里可是忙着呢。” 要是别人叫他陈副镇长，他心里会格外高兴。但李初年叫他陈副镇长，他心里就很别扭。尤其是现在单独相处的时候，李初年还叫他陈副镇长，这摆明了就是拿他当外人看了。 陈若民腆着笑脸道：“李书记，现在就咱们两个，你还是叫我若民吧。你以前不是也一直叫我若民吗？” 李初年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用低沉的语气缓慢地道：“若民同志------” 当听到李初年叫他若民时，他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但当他听到若民后边又加上了同志时，他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李初年这才又道：“你的年龄比我大，你毕竟也是副镇长嘛。我以前叫你若民，是我不太懂事，还清你别见怪！” 李初年这番话，就像刀子一样，直接戳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李书记，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了，这也导致咱们之间现在有点隔阂了。我还是希望你像以前那样对待我！” “我对你有点误会？我怎么不知道？你说咱们之间现在有点隔阂了，到底是什么隔阂？” 陈若民被李初年问的面红耳赤，神情很是尴尬。 他嗫嚅地道：“李书记，在你培训期间，我做的那些事，也是迫于无奈，是邹副县长让我做的。” 李初年干脆地道：“在我培训期间，南荒镇的工作是由邱镇长主持的。在那期间，不论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你要想说的话，请你去找邱镇长汇报吧。” 第898章 不以为耻 陈若民很是惭愧地道:“李书记，我向你承认错误。在你培训期间，我不该听邹副县长的。” 陈若民的惭愧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他这惭傀的表情，李初年还真想就此原谅了他。 但陈若民所说的话却犯了大忌。因为他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邻国凯身上，这就让李初年对他更加不齿了。 这也说明陈若民从内心深处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是想和自已修复关系而已。 但修复好了关系之后，他今后还是会那么做的。 况且将责任往别入身上推，这本来就是小人行径。 李初年决定不给他任何机会，脸色冰冷地道:“陈副镇长，至于邹副县长安排你做了什么，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很忙，请你出去吧。” 陈若民也有些急了，道:“李书记，以前咱们情同手足，现在咱们之间变成了这样，我很不得劲。” 李初年没和他废话，一字一顿地道:“我很忙，请你出去。” 陈若民面带惭愧很是着急地道:“李书记，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吗?” 李初年冷着脸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很忙请你出去。” “李书记-----” 李初年彻底烦了，厉声道:“出去。” 陈若民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衰衰地走了出去。 垂头丧气的陈若民走出了李初年的办公室，他这还是第一次被李初年给轰了出来。 懊恼、悔恨、惭愧、尴尬交织在一起，吞噬肆虐着陈若民。 当他走出去几米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初年冲他发火了。 虽然他被李初年给轰了出来，但李初年是发了火才把他轰出来的。 李初年冲自己发了火，那就有希望获得他的原谅了。 如果李初年还是和自己客客气气的，那就彻底无法获得他的原谅了。 想到这里，懊恼、悔恨、惭愧、尴尬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兴奋。 很是势利的人，往往也很贱。 李初年冲他发火，他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将陈若民轰出去之后，李初年也在扪心自问，自己对陈若民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想到陈若民把一切责任都往邹国凯身上推，他就来气，同时也坚信自己对陈若民并没有过分。 李初年现在虽然对邹国凯也很是不满，但陈若民把责任往邹国凯身上推，这本就很不地道。 李初年是对事不对人。 李初年抛开陈若民的到来给他带来的不愉快，拿起话简给童肖媛去了电话。 “肖媛，向你汇报一个喜讯!” “什么喜讯？” 随后李初年就把岑氏集团董事长岑国权带领手下来南荒镇投资的事，并将双方已经签订合作协议的事，都告诉了童肖媛。 童肖媛听后很是高兴，呵呵笑道:“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岑董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初年，岑董能去南荒镇投资，是你的人品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也没想到岑董会这么做，我心中是即感动又兴奋啊!” “初年，尽快让岑董投资的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开业运行。” “这是肯定的。我这边马上就开始部署。” “嗯，遇到啥困难，立即给我打电话。我这里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酸楚。 他想起了她妈那次找他说的那些话。 她妈逼迫李初年和童肖媛立即分手。 童肖媛已经将整个人都托付于他，他怎么能提出分手呢? 李初年也舍不得和童肖媛分手。 因此，他只能往下拖。 自已和她真心相爱，但她妈却不同意。没办法，只能是往下拖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开始部署起来。 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的基建工作，岑氏集团委托给了南荒镇。 岑氏集团只是派出设计和监理人员。 李初年立即给鲁腾打电话，此时的鲁腾还在市服装厂家属楼的承建工地上。 市服装厂家属楼还没有彻底完工。这是当时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时的先决条件，那就是要给市服装厂承建新的家属楼。 李初年对此也极为上心，隔几天就会给鲁腾打电话，询问承建情况。 接到了李初年的电话，鲁腾立即调配人手。市服装厂家属楼的承建也已经接近尾声了，用不了多少人了。 现在要把大量的工人调回南荒镇，集中精力筹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 鲁腾的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现在几乎成了基建狂魔。根本就没有一点休息时间，工程一个接着一个。但这样却使工人们的干劲越来越足。 毕竟工程不断，工人们的收入也是直线上升。 童肖媛和李初年通完电话后，沉思了片刻，毅然决然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陈部长的电话。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的培训综合成绩是第一名，培训这才结束不久，应该趁热打铁，尽快将李初年扶持起来。 要是再拖上一段时间，那就不好说了。 李初年没有官瘾，组织上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李初年从不好高骛远，而是脚踏实地干实事。 但童肖媛却很着急，她希望李初年能处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平台上，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不但要为国更要为民。 只有将李初年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才能让李初年发挥更大的作用。 “陈部长，您好!我是肖媛。” “呵呵，肖媛，我知道是你。” “陈部长，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但我只能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还有个会在等着我。” “一刻钟足够了，我向您汇报一下我近期的工作情况” “嗯，你说。” 作为县委书记，几乎是没有机会向省委组织部长汇报工作的， 但童肖媛是陈部长一手扶持起来的。 隔上一段时间，童肖媛就要向陈部长汇报一次工作，这是陈部长早就给她下达的命令。 童肖媛将近期的工作，捡重点向陈部长作了汇报。 听完了童肖媛的汇报，陈部长道:“肖媛啊，你们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太过缓慢。这项工作可得要抓紧啊，现在都已经引起了省里的关注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不禁一愣。 第899章 不怕担责 童肖媛问道：“陈部长，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还引起了省里的关注？” 陈部长道：“在前几天的省委常委会议上，讨论起了枢宣市的一些相关工作，黄副省长突然说起了你们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说工程进展很是缓慢，几乎是拖了枢宣市发展的后腿。” 陈部长这么说，就等于是在批评童肖媛了，她的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道:“陈部长，您批评的是，我会督促这个工程加快进展。” 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是黎允桥和钱坤在负责，童肖媛几乎不再过问。 因为以前她曾经将棚户区改造工程的大权从黎允桥和钱坤手中给夺了过来。但黎云桥和钱坤却靠着孔利官的支持，上蹿下跳，多次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给童肖媛出难题，最后在孔利官的亲自过问下，童肖媛只好又将棚户区改造工程的大权给了黎允桥和钱坤。 这两个人却是阳奉阴违，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但实际工作却进展极为缓慢。童肖媛满腹委屈，但她在陈部长面前，也不为自已狡辩，而是勇于承担责任。 如果陈部长对这件事没有足够的了解，他是不会这样批评童肖媛的。 好领导批评下属，下属要勇于担责，但领导未必就会让你担责。 陈部长就是这样的一个好领导！ 即使领导冤枉了你，你也要先把责任担下来，过后再寻找机会予以解释，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好下属。 童肖媛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下属！ 而这也正是陈部长最为欣赏童肖媛的地方。 一个好领导碰到了一个好下属，一个好下属遇到了一个好领导，这乃是人生幸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陈部长道：“肖媛，你接受批评，把责任都担下来，心里委屈不委屈啊?” “不委屈，谁让我是县委书记呢?” “你能这样认识分析问题就对了。你毕竟是苍云县的一把手嘛。任何一项工作没有做好，你都是有责任的。” “陈部长，您说的对!” “你虽然说不委屈，但心里肯定会很憋屈的。我要的就是你不为自己辩解的态度。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工程，是由黎允桥来主抓的，这个人做事不务实，做人不地道。实际上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应该要让黎允桥来承担责任的。但你毕竟是一把手，他是二把手，要让他担责，你首先要担责，懂吗?” “陈部长，我懂这个道理!” “因此，你要督促黎允桥加快工程进度，不要扯苍云县的后腿，更不要扯枢宣市的后腿。” “陈部长，我会立即采取措施进行督促的。” 说到这里，童肖媛内心有些着急起来。 因为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机会和陈部长说李初年的事。 她本来打算先向陈部长汇报工作，然后再顺便提起李初年。 但她没料到陈部长因为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而批评了她。 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向陈部长提及到李初年了，那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部长问道:“李初年现在咋样?” 童肖媛没有想到陈部长突然问起了李初年，心中很是激动，忙道:“陈部长，李初年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就立即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立了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全力发展大棚种植项目。对稳定全县的菜篮子工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说到这里，童肖媛停顿了下来。 她怕说的太多，让陈部长一下子记不住。 对李初年的政绩，一定要条理清晰地让陈部长都记在心里。 陈部长道:“不错，很是不错，李初年同志的确是个求真务实的好干部!” 听陈部长这么说，童肖媛这才不失时机地道:“陈部长，李初年做的还远不止这些。今天他又和我们枢宣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岑氏集团签署了合作协议。 岑氏集团将要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 听到这里，陈部长很是高兴，呵呵笑道：“好啊！没想到李初年的工作成效这么大啊!岑氏集团是不是岑国权创办的?” “是的，岑氏集团就是岑国权创办的。陈部长，您认识岑国权?”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他。他是个人才啊，当初他从清华大学毕业，本来是要从政的，但他却选择了经商。男儿志在四方，他在经商上也是很有成就的。岑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了枢宣市最大的民营企业。鲍满仓同志在向省里汇报工作时，多次提到这个岑氏集团。” “陈部长，岑国权这次对南荒镇的支持力度很大，一下子就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这对南荒镇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陈部长道:“不光对南荒镇的发展至关重要，对你们整个苍云县的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岑国权这次到南荒镇投资，就是对李初年的鼎力支持啊1” 童肖媛很想将岑国权被抓的遭遇告诉陈部长，但陈部长毕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她得重点说李初年的事，因此就把岑国权被抓的事给忽略过去了。 童肖媛道:“陈部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提出来?” “你说。” “我想让李初年担任苍云县的副县长，让他加入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只要有李初年在，黎允桥再想拖拉也不成了。” 陈部长沉思了一会儿，道:“李初年在省委党校的培训成绩非常突出，在所有学员中综合成绩第一名。李初年被提拔重用也是早晚的事。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你就按照组织程序来吧。毕竞提拔副县级干部的权限在市委。” “陈部长，那我就按照组织程序来推进这件事。” “有啥情况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陈部长！” 陈部长最后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也就是在童肖媛提拔李初年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阻力，可以随时给陈部长打电话。 实际上，云书记是非常欣赏李初年的。在如何使用李初年上，云书记是有考虑的。 因此，对于今后如何安排李初年，陈部长也要听从云书记的意思。 但现在童肖媛要提拔李初年担任副县长，陈部长也要大力支持。 毕竟李初年被提拔起来，对童肖媛就是巨大的支持！ 第900章 进献谗言 第二天一早，岑氏集团派来的设计人员和监理人员就到了。 鲁腾昨晚就带领大批建筑工人返回了南荒镇，就等李初年一声令下了。 李初年让邱镇长和刘副镇长负责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的立项、环评、节能、用地、工程规划许可和工程施工许可等各种行政手续的申报。 他则紧盯在工地上。双管齐下，加快进度。 鲁腾低声提醒道:“李书记，行政手续还没有办下来，就开始施工，是不是不太妥啊?” “有啥不妥的?” 鲁腾毕竟是搞建筑的，他懂这里边的门道。 “我担心咱们在行政手续尚未批下来前就破土动工，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 “怕什么?边施工边报批各种行政手续。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岑氏集团投资的这两个公司运营起来。” 鲁腾清楚李书记的做事风格，那真的是雷厉风行啊。 只要李书记认准的事，那就立即会大刀阔斧地进行，绝不拖泥带水。 况且这是岑氏集团投资兴建的公司，县里也是大力支持的，还有啥后顾之忧呢？ 鲁腾二话不说，立即带领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李初年这边欣欣向荣，蓬勃发展，让一个人嫉妒的要死，嫉妒的他又生气又恼火从而坐立不安了。 如果不给李初年使点绊子，他心里就感觉特别的憋闷，太不痛快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蔡远。 蔡远本来卯足了劲要去省委党校参加培训的，结果他被刷下来了，最后去的竟然是李初年。 这就让蔡远发出了“既生年何生远”的哀叹。 蔡远清楚地意识到，李初年参加了省委党校的培训后，离晋升也不远了。 这将让他和李初年的差距越来越大，李初年也会将他甩得越来越远，这是蔡远绝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就因为他不如李初年，钱丽秀才对他若即若离。到现在他都没有将她拥入怀中。 新仇加旧恨，蔡远对李初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蔡远毕竟在南荒镇当了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镇党委办公室也有他的内线。 对于南荒镇的一举一动，蔡远都了如指掌。 蔡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寻找机会打击报复李初年。 上一次南荒镇和石头村的那场争地恶战，蔡远本来想趁机报复李初年。 但那场恶战闹得动静太大了，都惊动了市委市政府，这就不是他这种小角色所能参与的了。 况且李初年当时正在省委党校参加培训，再怎么拿那场恶战来说事，也不会涉及到李初年。因此，蔡远也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当他得知岑氏集团到南荒镇去投资，而且一下子要投资兴建两个公司，这就让蔡远更加嫉妒羡慕恨了。 蔡远开始密切关注李初年的动向，准备实施打击报复。 蔡远这种人干事业没本事，但要发坏拆台却很有一套。 当他得知岑氏集团投资的两个公司，今天一早竟然破土动工了，他顿时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原先他要对付李初年时，就会先去找钱副县长。 那个时候钱副县长很是痛恨李初年和他女儿分手了，钱副县长也就不择手段地对付李初年。 但近期蔡远却发现钱副县长对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不太感兴趣了。尤其是他还发现钱副县长似乎在有意疏远黎县长。 当钱副县长和黎县长在一起的时候，钱副县长的表现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只要钱副县长和黎县长不在一起的时候，钱副县长对黎县长的情况漠不关心。除非是黎县长亲自找他，否则，他是绝不掺和黎县长的事的。 觉察到了钱副县长这些变化后，蔡远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这厮在南荒镇当了那么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特别会察言观色，揣摩领导意图更是一绝。 因此，蔡远现在要对付李初年，他不敢去找钱副县长了，而是直接来找黎允桥。 蔡远作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可以随时到黎县长办公室的。 他瞅准黎县长在办公室喝大茶的时候，走进了黎县长的办公室。 黎县长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蔡远，道：“有事吗？” “黎县长，南荒镇李初年干得越来越好了，刚成立的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大棚种植搞得红红火火。现在又和咱们枢宣市最顶尖的民营企业岑氏集团搞合作了。岑氏集团要在南荒镇投资兴建两个大型公司，一个是矿泉水公司，一个是奶制品公司，规模很大。” 按照常理，作为县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会格外高兴才对。 但黎允桥听后，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因为黎允桥也是卯足了劲要到省委党校去参加培训的，结果最终去的是李初年，他这个堂堂的县长竟然被刷了下来。 这让他很是气急败坏，到现在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因此，黎允桥对李初年也是嫉妒的不得了。 黎允桥也意识到李初年离被提拔不远了，这也让他很是忧心如焚。 蔡远早就洞察到了黎县长的这些心理活动，这才故意来向黎县长说这番话，目的就是把黎县长的火气给激发起来。 果然，黎允桥本来还满面春光的，听完蔡远的汇报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满脸的不高兴。 这也正中蔡远的下怀，他随即又不慌不忙地道:“黎县长，南荒镇和岑氏集团昨天签订的合作协议，今天一早就破土动工了。这行动也够快的，就是不知道各种行政手续有没有办齐呢。” 蔡远这话极其歹毒，他在提示黎县长该怎么去对付李初年。 果然，本来脸色阴沉很不高兴的黎允桥，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一振，道:“难道说南荒镇连行政手续都没有，就破土动工了？” 蔡远趁机又进逸言，道:“肯定是这样的。昨天才签的合作协议，今天一早就破土动工了，肯定是没有行政批复手续啊。行政审批流程怎么着也得有个过程，没个十天半月的是办不下来的。黎县长，李初年这么做，就是典型的无政府主义啊。” 第901章 模棱两可 蔡远直接给李初年扣了个无政府主义的高帽子，本来还很恼火的黎允桥听蔡远这么说，心中不由得大悦，道:‘蔡副主任，你说的没错，李初年敢这么做，就是典型的无政府主义。” 给李初年扣上了无政府主义的帽子，这将会对李初年的仕途生涯构成重大威胁。 蔡远又趁机道:“黎县长，难道就让李初年这样胡闹下去吗?” 黎允桥斩钉截铁地道：“当然不行了。蔡副主任，你认为该如何做呢?” 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蔡远顿时受宠若惊，把心中早就想好的毒计抛了出来。 “黎县长，我认为该把县自然资源规划局和行政审批事务局以及生态环境局的主要负责人叫过来，给他们开个会，让他们多多关照一下南荒镇的这两个项目的行政报批手续。行政手续没有批下来就擅自开工，他们应该知道会怎么处理的。” 黎允桥顿时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小蔡，你的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好，就这么办，你去给这几个主要负责人下通知，让他们马上到我办公室来，越快越好。” “是，黎县长，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黎允桥心术不正，蔡远则更是心术不正。这种坏的掉渣的人，是很容易就能狼狈为奸的。 现在的黎允桥和蔡远就是典型的狼狈为奸。 蔡远回到办公室，立即给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还有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分别打去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到黎县长办公室，黎县长有重要的事找他们。 南荒镇要上马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各种行政要件的报批，就离不开这三个局。 只要这三个局给南荒镇卡脖子，李初年不但无法上马这些项目，而且还要背上处分。 想起自己的这个妙招，蔡远心情愉悦，忍不住偷偷发笑。 不到一刻钟，三个局长就匆匆来到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黎允桥脸色阴沉着，三个局长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有些胆颤心惊。 他们的局长宝座能不能坐得住，全凭县长黎允桥的一句话。 黎允桥是能够决定他们官帽的人，他们能不害怕吗？ 黎允桥抓起电话把蔡远叫了过来。 蔡远一到，黎允桥就起身，三个局长紧随其后，他们来到了黎允桥办公室对面的小会议室。 落座之后，黎允桥让蔡远把钱副县长叫过来。 蔡远立即起身，来到了钱副县长的办公室。 钱副县长正在批阅文件，看到蔡远来了，很是客气热情地道：“小蔡，有啥事吗？” “钱副县长，黎县长请你过去一趟。” 听到是黎县长让自己过去，钱副县长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面露不悦。 钱坤纵横官场多年，很会处理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他这是故意当着蔡远的面微微皱眉面露不悦的，他这么做就是在暗示蔡远，离黎允桥远一点，不要和黎允桥走的太近。 因为钱坤早就已经将蔡远当作自己的准女婿了。他不希望蔡远将来有什么闪失。 黎允桥狂妄自大，刚愎自用，没多少本事，还特别好高骛远。他现在虽然是县委副书记县长，但他这样的人，早晚会跌跤。 如果不是当初丁永胜大力提拔他，他怎么会有今天？ 特别会察言观色的蔡远，岂能不明白钱坤的意思？ 但他为了紧紧抱住黎县长这棵大树，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钱坤问道：“黎县长找我什么事？” 蔡远小心谨慎地道：“县自然资源规划局和县行政审批事务局还有县生态环境局的三位局长到了，黎县长和他们在小会议室呢。黎县长让我过来通知您。” 钱坤随即问道：“这三位局长怎么同时来了？到底是什么事？” “是涉及到南荒镇的事。钱副县长，您还是快过去吧。不然，黎县长等急了就不好了。” 一听是涉及到南荒镇的事，钱坤便不再问什么，只好站起身来。 由于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只要是涉及到南荒镇的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事。 钱坤从心里不愿意再掺和这样的事了，但黎允桥派蔡远过来叫自己，自己又不能不去。而且还不能耽误的太久了。 因此，钱坤快步走进了小会议室，蔡远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黎允桥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道：“钱副县长，坐！” 钱坤不动声色地坐在了黎允桥身边，对面坐着的就是三位局长。 黎允桥道：“小蔡，你做好会议记录。” “是，黎县长。”蔡远坐在了县自然资源局的局长身边，摊开笔记本，拿起笔来，做好了会议记录的准备。 黎允桥清了清嗓子，道：“南荒镇现在闹的动静有点大，我这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南荒镇昨天和咱们枢宣市的岑氏集团签订了合作协议。岑氏集团要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你们说这是好事吗？” 三位局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都看向了坐在黎允桥身边的钱副县长。 他们都知道和黎县长走得最近的就是钱副县长，钱副县长是什么看法，他们就是什么看法。只有这样，才不会惹怒脸色阴沉的黎县长。 钱坤听了黎允桥这番话，就立即猜到了黎允桥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便于立即表态。 但对面三位局长都看着自己，这就让本来心里很烦的钱坤有些不高兴了。.. 钱坤很是不悦地道：“你们看我干什么？黎县长问你们话呢，你们心里想啥就说啥嘛。” 钱坤这么一说，三位局长也不敢再看他了。 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斟酌地道：“岑氏集团到南荒镇投资办公司，这应该是好事吧？”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目的就是不想得罪黎县长。 后边的两位局长，照葫芦画瓢，纷纷表态。 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道：“这应该是个好事吧？” 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紧跟着道：“这属于招商引资范畴，应该算是好事吧？” 三位局长均都是用模棱两可的语气来表态，这就让黎允桥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第902章 下绊使坏 黎允桥很是不满地道:“你们作为一个局的一把手，表态都如此不肯定，要你们当局长还有何用？” 黎允桥这话切中了这三个局长的要害，他们顿时都吓得不敢看黎允桥了，纷纷将头低下，装着记录黎允桥的讲话。 黎允桥仍是不满地道：“我是县长，你们是局长。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要对我负责。我让你们表态，你们就这样给我墙上草随风倒？” 三个局长将头低的更厉害了，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黎允桥扭头对钱坤道:“钱副县长，你来说说你的观点。” 钱坤胸有成竹地道:“岑氏集团到南荒镇投资，这肯定是个好事。因为这不但对南荒镇有好处，对咱们整个苍云县都有好处。招商引资，历来都是值得庆幸的好事！但看待一件事到底是不是真得好，还得要具体分析具体看待，从各个细节入手，判断到底是不是真得是好事。” 钱坤的这番话滴水不漏，既有运辑性又有前瞻性。 钱坤能说出这番话来，关键是他对黎允桥太了解了。 岑氏集团到南荒镇投资，这摆明了就是一件好事。但黎允桥为什么还这样问？ 这就说明岑氏集团到南荒镇投资这件事的某些细节，引起了黎允桥的极大不满，黎允桥才会有此一问。 刚才蔡远到钱坤办公室的时候，钱坤只是知道了此次开会是涉及到了南荒镇。但到底涉及到的是什么事，钱坤并不清楚。 但他根据自己对黎允桥的了解，如此说法，肯定会让黎允桥很满意的。 果然，黎允桥对三个局长道:“你们都听到了吗？还是钱副县长分析的透彻。你们几个都得好好向钱副县长学习啊。” 三个局长赶忙表态。 “是的，我们一定向钱副县长好好学习!” ‘钱副县长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一级是一级的水平，钱副县长就是比我们高明!” 三个局长趁机又拍起了钱副县长的马屁，拍的钱副县长浑身起鸡皮疙瘩，都很不自在了。 三个局长的年龄都比黎允桥大，但却都被黎允桥给训得就像孙子一样。 黎允桥一句话，他们就得赶紧一个跟着一个表态，再也不敢模棱两可了，这也让黎允桥很是受用。 黎允桥心中的火气也渐渐小了些。 这三个局长在他看来，就跟三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们就跟玩一样。 他认为只有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怕他，才能彰显出他县长的威风来。 但在钱坤看来，黎允桥做的有些过分了。 而且随着黎允桥当县长时间越久，他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三个局长的年龄都比你大，只是他们的运气没有你好而已。 你被提拔起来了，他们没有被提拔起来，但就凭他们的年龄比你大，你也该对他们有足够的尊重才对嘛。 可你黎允桥仗着自己的官职比他们高，就如此肆无忌惮地拿捏他们，难道你黎允桥能当一辈子县长吗？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非要这样耍淫威呢？ 钱坤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惯黎允桥了。 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暗地里提防着他，同时也尽可能疏远他。 钱坤的这些心思，黎允桥并没有觉察到。 他还认为，钱坤和以前一样，对他唯命是从，鞍前马后。 黎允桥道:“钱副县长说的很对，岑氏集团到南荒镇投资，这的确是个好事。但如果不注意细节，好事就能变成坏事。南荒镇和岑氏集团昨天才签订的合作协议，南荒镇今天一早就破土动工了，你们说这合适吗?” 听黎允桥这么说，钱坤和三位局长顿时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鼓捣了半天，黎县长这是责怪南荒镇在没有将行政手续批复下来的情况下，就擅自破土动工了。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多项目都是边施工边报批行政手续，这在真多地方都是常有的事。 但如果引起领导的注意和不满，那就是个事了。 终于鼓捣明白黎县长的意图了，三个局长开始抢着发言，痛斥南荒镇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但钱坤却是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再说。 三个局长现在的表现，让黎允桥很是满意。 他加重语气道：“南荒镇的李初年向来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但他这一次性质更加严重，简直就是无政府主义嘛。” 黎允桥最后的那个嘛字，拖着长腔，摆足了官威。 钱坤没有想到黎允桥竟然给李初年扣上了无政府主义的帽子，实在是用心险恶，居心叵测。 三个局长随即连声附和，纷纷又谴责李初年的无政府主义作风。 钱坤虽然也不怎么光明正大，但他对这三个局长的表现却很是不齿。 原先他担任财政局长的时候，和这三个局长是平级的。他也经常和这三位局长打交道。 那个时候的三位局长也没这么没有骨气啊，现在怎么都变成了这个逼样了?面对三个局长的谄媚，黎允桥更加洋洋自得，道:“介于李初年和南荒镇存在这种严重的无政府主义行为，县政府绝不能坐视不管。他们如果不申报行政手续，县政府就有权力叫停。我估计他们肯定会申报行政手续，到时候你们要严格审批，同时还要去现场实地考察。如果开工在前，申报在后，那就绝对不能通过。我的意思你们懂了吗?” 三个局长连连点头，黎允桥已经把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可他还要问他的意思他们懂了吗？就是个傻子也能听懂啊。 黎允桥这么做，就是在故意吹毛求疵了。 黎允桥扭头看着钱坤，道:“钱副县长，这件事由你来牵头负责。” 黎允桥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钱坤心中很不情愿，但他也不能当众反驳黎允桥。 和黎允桥相处，就要顺着来。只要是不顺着来，和他关系再好的人，他也能立马翻脸。 黎允桥翻脸比翻书都快，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第903章 不予受理 钱坤和黎允桥关系处的这么好，那也是付出代价的。 这些年来，他几乎从来没有对黎允桥说过半个不字。 基本上黎允桥说啥就是哈。 这也是黎允桥最为欣赏他的地方。 黎允桥想打击报复李初年，但他还不想出头露面。 他也不敢出头露面，因为他知道李初年的后台就是童肖媛。 因此，只要是和李初年发生正面冲突，都是钱坤冲在第一线，黎允桥躲在后边下绊使坏。 没办法，钱坤只好点头道:“好的。” 黎允桥道:“散会。”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黎允桥让钱坤和这三位局长冲在前边去打击报复李初年，他则躲在后边。一旦把童肖媛给惹恼了，倒霉的就是他钱坤和这三位局长了。 黎允桥这么做太阴险，太过分了。 钱坤心中很生气，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很是憋屈。 蔡远很鬼，当着钱副县长的面，他没敢说一句话，光在那里负责做会议记录了。 黎允桥一走，蔡远也随即起身跟了出去。 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将黎允桥的怒火给激起来的。 但他也清楚钱副县长内心很是恼火，为了避免惹上一身骚，他也紧跟着黎允桥走出了小会议室。 黎允桥一离开会议室，钱坤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没动。这三个局长也不敢动。他们都看着钱副县长，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钱坤沉声道:“黎县长让我牵头负责这件事，但真正去实施的则是你们，” 三个局长急忙点头，但谁也没说什么。 他们也都看出来了，钱副县长对这件事不但不感什么兴趣，反而还有些反感。 只是碍于黎县长的面子，钱副县长才不得不答应接下这个差事。 钱坤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道:“我这边主要是对环评的批复，要不我派人到现场去看看？” 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和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都点头表示，也会立即派人去现场实地查看。 钱坤仍是阴沉着脸道:“我看还是等南荒镇的工作人员到你们局申报行政手续时，你们再派人去现场查看吧。人家不来申报，你们就去了。到时候人家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怎么回答啊？” 三个局长被问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钱副县长说的对，还是等南荒镇的人来申报时，我们再派人去。” 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说完，县生态环境局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当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钱坤道：“就这么办吧。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三个局长都不是笨人，他们都是人精。不是人精，他们也爬不到局长宝座上。 他们三个表面上对黎允桥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但内心里，却是都对黎允桥不满。他们心里早就将黎允桥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但黎允桥是县长，他们又得罪不起，也只能在心里暗地里骂骂罢了，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他们个个心情郁闷地离开了会议室，匆匆返回了各自的局里。 李初年这边干的风生水起，岑氏集团派来的设计团队和监理团队也都非常专业。 尤其是设计团队，现场实地考察后，很快就绘出了施工图纸。 在监理团队的协助下，鲁腾带领大批建筑工人，根据施工图纸，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李初年就盯在矿泉水公司的施工现场。 今天一早，李初年就叮嘱邱叔华和刘峰，让他们两个亲自带人去申报各种行政手续。而且还要快，免得授人以柄。 邱叔华和刘峰开始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他们两个手头也都有事，就派手下的人去县城跑各种行政手续。 跑行政手续很繁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跑下来的。邱叔华是镇长，刘峰是副镇长，两人手头都有一大堆事，他们不可能天天亲自到县城去跑各种行政手续。 因此，他们两个都是派人去跑，并没有亲自去。 在他们看来，办理行政手续都是小事，只要安排人去跑就行了，只是时间问题。 但上午十点多钟，邱叔华和刘峰就接到了派去的人打来的电话，说人家根本就不受理。 听到这个消息，邱叔华和刘峰坐不住了。 李初年交代他们的时候，可是专门叮嘱让他们亲自带人去的。 李初年让他们两个亲自去的目的，是和相关各个局的领导接上头，这样就能显示出南荒镇政府对此是非常重视的，也能引起相关各个局的领导的重视。 他们两个没有亲自去，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受理。 黎允桥给三个局长开会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 不到十点的时候，三个局长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局。 黎县长亲自交代的事，他们不敢怠慢，当即吩咐下去，凡是南荒镇跑批的项目，一律暂停，等候命令再予以办理。 邱叔华和刘峰派去的人，是上午九点多到的县城。 他们去的第一站是县生态环境局，他们想把环评批复手续先跑下来。结果却吃了闭门羹。 邱叔华和刘峰不但耽误，立即亲自跑到了县生态环境局。 邱叔华有些恼火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凭什么不受理？” 派来的人赶忙低声回道：“邱镇长，他们开始是受理的，把咱们递交的材料也接了过去。但不知为何，他们随后又把材料退还给了我们，还问咱们的工地有没有开工。” 邱叔华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开工了。他们就说开工了他们将不再受理。” 邱叔华毕竟是镇长，他不屑和县生态环境局的经办人员打交道，便和刘峰径直上楼来找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 邱叔华是正科级，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也是正科级，他们虽然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但毕竟认识。 邱叔华将事情一说，该局长就冷起了脸，问道：“你们要报批的这个项目，开工了没有？” 邱叔华只好道：“开工了。” “什么时候开工的？” “今天上午啊。” “这就是说你们开工了才来报批环评手续？” “是的，我们也是为了赶工期，行个方便吧，我们南荒镇招商引资个项目也不容易。” 该局长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县里有规定，开工的项目，环评一律不准通过。” 第904章 讽刺嘲弄 邱叔华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点面子也不给，顿时也火了。 你是局长不假，但我也是镇长，大家都是平级的，你嚣张什么？ 邱叔华道:“边开工边审批行政手续，这些年来都是这么干的。南荒镇也是苍云县的镇，你这么做就是在阻碍南荒镇的发展。” 邱叔华也不是好惹的，他直接给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扣上了阻碍南荒镇发展的帽子。 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也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以前是怎么干的我不管，但县里现在有新规，行政手续未获得批准之前，是不准开工的。只要开工，行政审批就一律不准通过。” 邱叔华针锋相对:“县里的新规？什么新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你就把县里的新规文件拿出来吧。” 邱叔华这番话顿时就把该局长给噎住了，他眼睛瞪了瞪，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县里哪有什么新规，这只不过是今天上午黎允桥才下达的指示。 该局长也不愿意惹麻烦，他也巴不得就给南荒镇审批通过了。 但黎允桥交代了，他又怎敢违反？ 况且黎允桥当时咬牙切齿地说了，行政手续未申报就擅自开工，行政审批是绝对不能通过的。 这就是黎允桥给他们几个局设定的底线，他们谁也不敢突破这个底线。.. 否则，黎允桥就会把他们的乌纱帽给拿掉。 混了大半辈子，才混了个局长职务，要是被拿掉了，那这辈子就等于白混了。 孰轻孰重，这三个局长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他们宁肯和南荒镇闹僵了，也不能得罪黎县长啊。 南荒镇毕竟是下级，可黎县长是顶头上司啊，是掌握着他们乌纱帽的人。 因此，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厉声道:“我说县里有新规就有新规，你要不信，那你直接去县政府问好了。” “去县政府问？问谁？” “问领导啊，还能问谁?” “哪个领导?” “到底是哪个领导，你自己去寻思去。” “既然是新规，应该传达到你们这里了。你把新规文件拿出来就是了。” 邱叔华让他那文件，他哪里有文件？ 该局长恼羞成怒，彻底火了，厉声道:“你别在这里跟我扯淡，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邱权华气的脸色都变了，他刚要再次怒过回去，刘峰走上前来，对该局长道:“局长大人，实际上我们的工地也没怎么开工。” 刘峰直接称呼该局长为局长大人，实际上就是在讽刺他。 刘峰也看不惯他在摆局长的谱，他是和邱镇长站在一起的。 该局长道：“你们的工地也没怎么开工？这是什么意思?” 刘峰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申报行政手续的这个工地，并没有真正开工，只是在测量设计而已。测量设计不算开工吧?” 该局长只好道:‘嗯，测量设计不算开工，只能算是准备阶段。不过，你们两个说的不一致啊。他说已经开工了，你说没开工，我到底信谁的?” 邱叔华恼火地道:“你去现场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去不去现场，还用得着你来说吗？你是来求我的，不是我求你，你给我放老实点。” 邱叔华顿时暴怒，厉声吼道:“你们这生态环境局不是什么衙门，只是为人民服务的一个部门。你作为局长，竞然说我是来求你的？你要为你说的这话负责到底。我要到县委去告你。” 该局长当即回怼邱叔华:“你别没数，你不是来求我的，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干啥？我说的有错吗？你还威胁我？还要到县委去告我？你去告就是了，我还怕你？” 该局长的确不怕，因为有黎县长给他做后盾，他怕啥啊？ 邱叔华气愤地道：“你身为局长，可你没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我有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没让你滚，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出去，立马给我出去。” 邱叔华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窝憋气，他伸手指着该局长，厉声吼道:“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他气得脸色蜡黄，掉头就走，刘峰也急忙跟了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该局长讥讽嘲弄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了出来:“乡镇干部就是乡镇干部，粗鲁无礼，没有一点涵养，上不得大雅之堂，活该在土旮旯里待着。” 听到这话，邱叔华险些气昏过去，怒吼:“无耻。”边吼边回头就要再去和他理论，刘峰忙拦住了他，低声劝道:“邱镇长，和这种人志什么气?” 说着，刘峰拉着邱叔华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邱淑华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 他这次是真得被气坏了。很少骂人的邱权华，站在楼下的大厅前，禁不住骂起了脏话。 刘峰沉思着道:“邱镇长，我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盆景公司成立的时候，我和耿林来过这里办过环评申报手续。那个时候盆景公司都快建成了，材料上也写的非常清楚，但还是很快就顺利审批通过了。可这一次，竟然先审批后开工，而且还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这就比较奇怪了。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啊。” 听刘峰这么说，邱叔华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仔细分析为何会出现这种局面？ 但由于满腔怒火，他也无法静下心来分析出现这种局面的原因，很是恼火地道:“走，咱们去行政审批事务局。” 刘峰道:“邱镇长，行政审批事务局，咱们先别去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找初年商量一下吧。” “初年昨天就和我们说好了，他负责紧盯工地，咱们负责跑行政手续。现在连环评手续也没有跑下来，咱们回去怎么去见初年?初年已经够忙了，咱们就别给他再添乱了。生态环境局这边不行，咱们就先去跑其它的手续。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行政审批事务局吧。咱们要赶在中午下班前，得见到成效才行。不然，就没法向初年交代了。” 听邱镇长这么说，刘峰也只好同意了。 第905章 着急恼火 邱叔华和刘峰带着派来的那几个人一起赶到了县行政审批事务局。 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营业大厅里人来人往，非常繁忙。 他们将申报材料递上去，经办人员一看是南荒镇的申报材料，就问:“你们申报材料上的这个工地，开工了没有？” 这一次邱叔华吸取了教训，当即回道:“没有开工。” 这个经办人员明显地不信，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申报材料退还了回来，道:“申报材料你们先拿着，我们要派人去现场实地查看，确定没有开工之后，才能受理你们的申报材料。” 邱叔华一听就又有些恼火了，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怎么都成了没开工才能申报呢?” 经办人员待答不理地道:“这是最新规定。” “哪里规定的?” “县里规定的。” “有这方面的文件吗？拿出来看看。” 经办人员有些嘲弄地笑了，道:“我只是一个经办人员，我可看不到这样的文件。你要看文件，就去找我们的领导吧。最好直接去找我们的局长。这个规定，可是我们局长亲自下达的。” 一听又是让去找他们的局长，邱叔华的头都大了。 他刚和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惹了一肚子的气，到现在还没消气呢。 如果和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再吵起来，那行政手续的报批将会变得更加困难，更加遥遥无期了。 邱权华刘峰他们几个垂头丧气地从行政审批事务局的政务大厅出来，个个都很是恼火。 邱叔华生气地道，“我就不信现在的衙门都是这样的办事风格。走，我们去县自然资源规划局。” 刘峰道：“我估计县自然资源规划局也是这样。” 邱叔华恼火地道：“不去怎么知道不行？” 刘峰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免得惹邱镇长再生气。 结果，他们去了县自然资源规划局之后，得到的答复还真是如此。 和县生态环境局与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答复如出一辙。只要是开工的项目，审批手续一律不予办理。 邱叔华又说没有开工，他希望能多少办下一个行政审批要件来，回去也好向李初年交代。 但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办事人员说：“你说没开工不算，我们得实地考察才行。”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 “我们什么时候去，自会有安排，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直接把邱叔华给气的脸色都绿了。 到了这个时候，邱叔华和刘峰以及先前派来的几个人都彻底傻眼了。 直到此时，邱叔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急忙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先让工地停工。” 李初年顿时一楞，忙问：“为啥?” “县里有了新规定，在未取得行政审批手续之前，任何项目不得开工。一旦开工，行政审批手续一律不准通过。” “这是啥时候规定的?” “应该是近期，我和刘副镇长带人，在县生态环境局和县行政审批事务局还有县自然资源规划局都碰壁了，他们连咱们的材料也不受理。初年，你还是先让工地停工吧，他们也可能会到现场实地查看的。一旦让他们确认咱们已经开工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李初年眉头紧皱了起来，道：“邱镇长，你和刘副镇长先回来吧，咱们当面商量一下。” “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邱叔华对刘峰道，“刘副镇长，咱们回去。” 此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丽水村委的人，将午饭送了来。 矿泉水公司的工地，离丽水村很近，李初年就委托丽水村委为工地的人提供伙食。 丽水村委大院内有个厨房，正好可以用上。 丽水村的潘支书，得知李书记又要上马矿泉水公司，心中高兴地不得了。这公司一成立，最起码能将丽水村的剩余劳动力给解决了。 潘支书亲自督促，将丽水村的那些好厨子都集中到了村委大院的厨房里，还又从村里找了二十多个妇女。大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矿泉水公司的工地施工人员吃好喝好。 李初年招呼岑氏集团设计团队和监理团队的人就餐。 鲁腾则带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的大批工人也一起就餐。 但李初年没有吃，他要等着邱叔华和刘峰他们回来。 行政审批手续卡了壳，李初年也没心情吃饭了。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跑行政手续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按照邱镇长的说法，工地要立马停工。但开工哪有回头箭啊。 况且岑氏集团的设计团队和监理团队的人都在这里，工地一停工，自己也没法向人家交代了。这也会让岑氏集团对南荒镇有不好的看法。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说啥也要硬挺到底。 李初年很着急也很恼火，但只能等邱叔华和刘峰他们回来后，问清缘由才能再做下一步打算。 鲁腾看到李初年没有吃饭，坐在一块石头上紧皱眉头抽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手里拿着馒头边吃边走了过来。 “李书记，你为啥不吃饭啊?” 李初年扭头看到是鲁腾，道:“鲁腾，我正要找你。边开工边申报各种行政手续，难道不行吗?” 鲁腾顿时一愣，担心地问道:“李书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邱镇长和刘副镇长去跑行政手续，结果处处碰壁。” 鲁腾忙问:“因为什么?” 李初年叹了口气，道:“说是县里有了新规定，项目在未取得行政批复手续前，如果擅自开工，行政手续就一律不准通过。” 鲁腾吃惊地将嘴里的馒头忙往下咽，结果却噎住了，急忙喝了口水，这才将馒头给咽了下去。 “李书记，还真在这方面给卡住了?” “咋地?你还有预感?” “我在市服装厂家属楼施工的时候，遇到了以前一个搞建筑的同行，他给我说了个事，我听了后，感觉这里边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李初年问道:“什么事?” “枢宣市轴承厂倒闭了，地皮对外出售，我那个朋友的房地产公司拿到了轴承厂的一部分地皮，准备开发成住宅楼。市发展改革委员会都已经立项了，环评和土地证也弄下来了，但工程规划许可证就是批不下来。没有工程规划许可证，就无法办理工程施工许可证。最后该项目泡汤，被巨鼎集团接手了过去。结果不到一个月，巨鼎集团就把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工程施工许可证都给办了下来。” 第906章 官商勾结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吃惊，因为这涉及到了巨鼎集团 巨鼎集团是个什么存在，李初年太清楚了。 任何公司和巨鼎集团接触，不是伤就是残，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 李初年道:“你朋友所在的那个公司损失不小吧?” 鲁腾气愤地道:“谁说不是呢。我朋友的那个公司差点就破产倒闭了。李书记，这里边的水实在是太深了，简直是深不可测。” 李初年道:“说说看。” 鲁腾道:“当时我朋友的那个公司购买的轴承厂的那块地皮，是在巨鼎集团的帮助下才购买到的。巨鼎集团和市委市政府有很深的关系，我那朋友的公司这才放心大胆地将那块地皮购买了过来。但谁也没有想到，在申报行政手续时被卡了壳。光花钱托人找关系，请客送礼就花了好几百万，但最后还是没有将行政手续办下来。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个项目出让给了巨鼎集团，又赔进去了好几千万。来回这么一折腾，我朋友的那公司元气大伤，在房地产开发市场再也没有了原先的竞争力，现在则是苟延残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产倒闭了。” 李初年问道：“巨鼎集团出面的是谁？” “就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海。” “我就知道是他，这个人可是坏的掉渣。” “是啊，我朋友公司的老板和王海都翻脸了。结果有一天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一伙人给暴打了一顿。报案了，结果到现在也没有破案。” 李初年道：“你朋友公司的老板被打，这还是小事。关键是公司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鲁腾叹了口气，道：“真是人心险恶啊。” 李初年道:“你朋友的公司有此下场，看来这是一起官商勾结的黑幕。” 鲁腾道:“对，没错，这就是一起官商勾结起来的设计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将我那朋友的公司给整垮。官是谁不确定，商肯定就是巨鼎集团的那个王海。李书记，昨天你和我一说行政手续的事，我就不禁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李初年道:“咱们这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的两个项目，不存在官商勾结的黑幕。要存在的话，也只是存在官的黑幕。” 话音刚落，两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是邱叔华和刘峰还有其他几个专门跑行政手续的工作人员。 李初年急忙站起身来，招呼邱叔华和刘峰还有那几个工作人员过来坐下。 邱叔华和刘峰他们都是苦丧着脸坐在了李初年身边的石头上。 李初年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详细说一下。” 邱叔华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和遇到的麻烦，都一五一十地向李初年做了详细的汇报。 随后刘峰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都向李初年进行了汇报。 听完了众人的汇报，李初年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他心中很恼火，但他毕竟是镇党委书记，还不能轻易发火。 他要是发了火，手下的人更加犯愁 邱叔华禁不住发起了牢骚，道:“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县里的新规定，怎么就让咱们赶上了?” 刘峰道:“我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鲁腾道:“县里的这个新规，是不是专门针对咱们南荒镇的?” 鲁腾边说边看了看李初年，因为他知道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一直是和李书记敌对的。 李初年问道:“刘副镇长，你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谈谈你的看法。” 刘峰道:“我的看法很简单，咱们南荒盆景公司的行政手续，就是我和耿林去跑的。当时咱们南荒盆景公司都基本上建成了，才去跑的行政手续。申报材料上也注明了盆景公司即将建成了。可当时也没遇到过任何阻力啊，很快就把各种行政审批手续给跑下来了。可现在突然有了这样的新规，我就感觉这里边有事，” 听刘副镇长这么说，一个工作人员道:“我们几个今天先去的就是咱们县生态环境局。当他们拒绝受理咱们的申报材料后，我当时还和旁边同样申报材料的人暗中沟通了一下，人家的项目也是边开工边申报的，可人家没事。但到了咱们南荒镇却就有了这个新规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岑氏集团设计团队和监理团队的人吃完了午饭，两个负责人过来和李初年打招呼。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和两个负责人握了握手。 行政手续被卡的事，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了。否则，就会动摇军心。 两个负责人随后都到车上午睡去了。 李初年道:“咱们先别说这件事了，大家先吃饭。” 大家早就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大家吃完午饭，正准备坐下来再商讨一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时，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从面包车上下来了六七个人。 邱叔华低声道:“坏了，他们真得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邱叔华忙又低声道:“最前边的那个是县生态环境局的副局长，我认识他。” 李初年随即站了起来，邱叔华刘峰等人也随即站了起来。 李初年低声道:“邱镇长，你认识他，先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别让他们说咱们失礼。” 邱淑华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来的这六七个人，领头的还真是县生态环境局的副局长。 县行政审批事务局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没有来领导，来的只是工作人员。邱叔华和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惹了一肚子气，但却没和这个副局长发生过冲突。他很有礼貌地和对方握手。 副局长道:“邱镇长，你上午到我们局里去的事，我听说了。局长派我带人过来实地查看一下。你们这里已经开工了。既然开工了，行政审批手续就不好办了。” 李初年早就跟着过来了，他就站在邱镇长身后。 该副局长说的这番话，李初年也都听到了。 邱叔华刚要回答，扭头之间看到李初年也过来了，便向这个副局长介绍道:“这是我们南荒镇的李书记!” 李初年伸手和他握手，道:“你好!我是南荒镇的李初年!” 第907章 卑劣行径 该副局长也比较客气，道:“李书记，你好!早就听说过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你本人了。 李初年道:“我们这工地也是今天早上才开工的，满打满算就开工了一上午。今天一早邱镇长和刘副镇长就带人去你们那里跑行政审批手续了，结果却碰了壁。” 该副局长道:“对此我也表示同情，但没办法，这是县里的新规定。只要是未经过审批就开工的项目，一律不准审批通过，这是硬性规定，谁也无法违背。” 李初年道:“以前都是边开工边申报手续，这新规定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 “这新规定就是今天才实施的，你们是赶在了枪口上了。” 李初年吃惊地道:“什么?是今天才实施的?” 邱叔华和刘峰等人也都是大吃一惊。 该副局长道:“是的，就是今天实施的。我也是听我们局长说的。不然，我也不知道呢。” 李初年问道:“下发文件了吗?” “文件下发没下发我不清楚，但这条规定却是真得从今天开始实施了。” 这个时候，县生态环境局、县行政审批事务局、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分散开来，人人手中举着手机，开始对着整个工地进行拍照录像。 鲁腾一看有些着急，立即带人过去要阻止他们，但李初年喊住了鲁腾。 鲁腾这个时候如果带人阻止他们拍照录像，就会把矛盾激化，同时也给对方留下了把柄。 不一会儿，他们就拍照录像完毕，纷纷来到了副局长身边。 副局长问道:“李书记，你们南荒镇除了这个工地，是不是还有个工地?” 李初年道:“是的，一共是两个工地。” “那个工地是不是在高岭村?” “是的，那是奶制品公司的工地。” “那个工地开工了没有?” 事已至此，李初年只能实话实说：“和这里一样。” “那我们也得过去实地查看一下。” 李初年道:“我带你们去吧。” “好，那就多谢李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了!” 副局长和其余的工作人员都上了那辆面包车。 趁这工夫，李初年叮嘱邱镇长和刘副镇长。 李初年让邱镇长负责紧盯这个工地，让刘副镇长紧盯奶制品公司工地，他则负责去跑行政审批手续。 李初年就是这样，总是把最难办的事留给自己。 也就在李初年叮嘱邱镇长和刘副镇长的时候，县生态环境局的副局长坐在车里，将这里的实地查看情况立即打电话汇报给了局长。 县生态环境局的局长接到副局长的汇报后，立即给钱副县长打电话汇报。 钱副县长接到电话后，随即给黎县长打去了电话，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黎允桥。 黎允桥道:“钱副县长，我估计李初年会上蹿下跳的。你认为咱们该怎么对付他? 黎允桥从早上到现在忙活这件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整治李初年。 作为一个县长，不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却把精力放在整人上，可见其人品也太垃圾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坐在了县长的宝座上。 这可能就是人向正道是沧桑吧！ 钱坤斟酌地道:“黎县长，南荒镇这两个项目的工地虽然已经开工了，但行政手续如果不批复的话，李初年肯定会去找童书记的。到时候童书记过问此事，就不太好了。” 钱坤不提童书记还好，一提童书记，黎允桥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道:“这是政府的事，她一个书记管得着吗?” 钱坤只好低声劝道:“黎县长，她可是咱们苍云县的一把手啊！党管一切，这可是基本原则啊。” 黎允桥只好无奈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钱坤道:“我认为不给批复行政手续，这事会闹大。童书记只要一过问此事，那就对咱们不利了。到时候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几个也会跟着童书记，一起和咱们唱对台戏的。那样的话，我们就被动了。” 黎允桥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别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就说这件事到底该咋办就行。” 钱坤道:“我认为不给他们审批通过，我们会惹麻烦的。” 说到这里，钱坤故意停顿了一下。 黎允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等于白忙活了。” 钱坤道:“不能说我们白忙活了。我们虽然给审批通过了，但也得给李初年点厉害看看。” 黎允桥忙问:“怎么给李初年点厉害看看? “只要李初年承认他错了，并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那我们就给他审批通过。但这样他的把柄也捏在了咱们手中。” 黎允桥听的有些糊涂，忙道:“你慢点说，我都听糊涂了。” 钱坤道:“让县政府办公室下发个便函，强调全县的项目，在未获得行政手续批复前，是不能开工的。否则，就一律不予审批通过。下发这个便函的目的，是为了堵住南荒镇那些人的嘴，免得让他们反咬一口。” 听到这里，黎允桥心中大喜，道:“嗯，不错，你这个主意很好。” 钱坤又道:“同时也让县政府办公室拟定知错改过书，这是专门为李初年准备的。只要他在上边签了字按了手印，那就说明他自已承认错误了。这可是我们拿捏他的把柄。今后他在职务的晋升上，这就是阻止他晋升的门坎。” 黎允桥心中狂喜，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办了。” 钱坤道:“黎县长，这件事得抓紧，我估计李初年也快亲自出面了。便函和知错改过书，得赶在李初年到来之前，下发到那三个局里去。同时还得叮嘱那三个局长，就照这个执行，可别让他们给办砸了。” “好的，我这就安排县府办去落实便函和知错改过书的事。你立即给那三个局长打电话，专门叮嘱他们一下。” “好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钱坤虽然没有找蔡远核对，但他也猜到了这件事与蔡远有关。 不然，南荒镇的工地开工，黎允桥是怎么知道的？这肯定是蔡远说的。 你蔡远既然是这件事的挑头者，那你也别躲在背后光看热闹了，你也得下场参与才行。 钱坤说便函和知错改过书交给县府办去落实，黎允桥肯定会把这任务交代给蔡远去办的。蔡远光想躲在背后看热闹也不行了。 不过，蔡远的这种卑劣行径，让钱坤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么个东西，女儿能幸福得了吗? 这也不禁让钱坤深深地担忧了起来。 第908章 发现猫腻 李初年带着田政邹凯，带着副局长他们来到了高岭村奶制品公司施工现场。 岑雨然和杨小妮她们也在这里，岑氏集团也派来了设计团队和监理团队。鲁腾派过来四十多号人负责这个工地的筹建。 副局长他们一下车，就看了已经开挖的地基。随行人员随即分散开来，个个举着手机拍照录像。 岑雨然和杨小妮当即就来到李初年身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不想将事情真相告诉她们，以免动摇岑氏集团对南荒镇的投资热情。 一旦让岑雨然和杨小妮知道了事情真相，这不仅是对岑国权和岑氏集团是个打击，同时也让李初年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因此，李初年道：“这是县里负责审批行政手续的相关部门来实地查看的，这是一个例行程序，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看李初年说的很是轻松，岑雨然和杨小妮也就有些放心了。 那几个工作人员拍照录像完毕，就又集中到了副局长身边。 李初年对岑雨然和杨小妮道：“你们忙去吧，我还得送他们走。” 李初年快步来到近前，低声对副局长道：“我跟你们去，我当面和你们局长好好谈谈。” 副局长道：“李书记，你们这次算是撞枪口上了。上午邱镇长和我们局长都吵起来了，你去了可别再和我们局长吵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吵啥啊，这都是为了工作。” 说话之间，李初年看到岑雨然和杨小妮朝这走来。 她们只要过来，有可能就知道真相了。 李初年忙拉着副局长上了自己的车，同时招呼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上了面包车。 看到李初年他们上了车，岑雨然和杨小妮也就不再朝这走来了。 李初年伸手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让邹凯立即开车。 县生态环境局的副局长姓王，他四十多岁了，才只是一个副科。 他看到李初年这么年轻，就已经正科了。而且还是主政一方的镇党委书记。这就让他很是自惭形秽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王副局长和李初年这么一比较，心中自惭形秽的同时，也对现实很是不满起来。 “李书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镇党委书记了。我这岁数了，才是个副局长，真是惭愧啊！”M.. “王副局长，你这么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能当这个镇党委书记，也是赶巧了。说不定我将来还不如你呢。” 李初年这么说，纯粹是安慰对方。 王副局长岂能听不出李初年什么意思？但李初年说的这番话，却让王副局长很是受用。他对李初年也有了些好感。 他低声道：“你见了我们局长后，千万别和他吵。上午邱镇长和他吵了一架，把他气的不轻。你和他好好谈，反正县里的新规定是今天才实施的，谈好了说不定也能网开一面，你说是吧？” 李初年点头道：“对，我去见你们局长，也是这么个意思。我和你们局长曾经在一起开过会，他是不是也姓王啊？” “对，和我同姓。” 看到对方和自己交谈很是实诚，李初年便不失时机地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王副局长，县里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新规定？” 王副局长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啊，我也感到纳闷呢。这个新规定对咱们全县的发展来说，不是助力发展，而是自捆手脚了。” 听王副局长这么说，李初年不禁一愣。因为在他看来，王副局长和王局长是一个阵营的。但王副局长能这么说，这就说明王副局长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这样就让李初年对他的印象也逐渐好了起来。 “王副局长，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心中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王副局长又道：“今早一上班，我们局里召开局党委领导班子会议。开了没多久，突然接到了县府办打来的电话，王局长就中断会议，匆匆去县政府了。回来就公布了这条新规定。” 听王副局长说到了县府办，李初年顿时就想起了蔡远。 蔡远这货现在可是县府办的副主任啊，这逼可是满肚子坏水。 难道是他知道了南荒镇这两个工地的事，就开始暗中兴风作浪了？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问道：“王局长到了县政府，见得是哪个领导啊？” “不太清楚。不过，你们邱镇长和王局长大吵了那一架之后，王局长吩咐我带人来这里实地查看的时候，我听王局长随便说了一句，好像是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给他们开的会。不光是王局长，还有咱们县自然资源规划局和行政审批事务局的两位局长也都去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颇为震惊。 因为县生态环境局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还有县行政审批事务局，正好就是负责行政手续审批的几个单位。 怎么会这么巧？负责行政审批的三个局的局长同时被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叫去了开会，还颁布了这样一条新规定，这里边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可都是自己的死对头啊。 想到这里，李初年问道：“这条新规定，是不是专门针对我们南荒镇的啊？” “不可能吧，这规定就是一项规章制度，不可能是专门针对你们南荒镇的。” “呵呵，这样就好。” 王副局长毕竟只是生态环境局的副局长，他并不了解李初年和黎允桥还有钱坤之间的矛盾，所以他也不会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认为就怎么说，人还是比较实诚的。 很快，就到了县生态环境局。 面包车将本局的两个工作人员放下后，又去送另外两个局的工作人员了。 王副局长和李初年下车朝楼上走去，田政紧跟在后边。 但李初年让田政在车上等着，没让他跟着上楼。 王副局长对李初年是真的客气，他亲自将李初年领到了王局长的办公室。 “王局长，南荒镇的李书记来了！” 王局长抬头看了看跟在王副局长身边的李初年，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反倒是紧绷着脸。心中暗道：钱副县长猜的怎么这么准，李初年还真的来了？ 王局长站起身来，脸色仍是紧绷着，朝前走了几步，对李初年道：“李书记，咱们曾经见过面，请坐吧！” 李初年很是客气地道：“王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了！” 第909章 自惭形秽 王局长对王副局长道：“你出去吧。” 王副局长离开后，王局长和李初年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王局长，请问咱们县的这条新规定，是今天才实施的吧？” “对，是今天才实施的。” “文件正式下发了吗？” 王局长和王副局长的年龄相当，也四十多岁了。 李初年这么年轻，就已经贵为镇党委书记。他对李初年也是比较嫉妒的。 他俩虽然都是正科级干部，但李初年是主政一方的镇党委书记。他只不过是一个局的局长。论职位的重要性，他根本就没法和李初年比。 在官场中混，年龄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只要年轻，就有优势。 王局长在李初年面前，除了嫉妒，内心也是自惭形秽。 直到此时，王局长的脸上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因为他还在生气，生邱镇长的气。 看李初年这么问，王局长故意耍了个小心眼，道：“文件还没有正式下发。” 他这么回答，本以为李初年会像邱镇长那样，以文件没有正式下发为由，而强烈要求环评手续审批通过。 如果是那样，他决定和李初年也翻脸。 只要翻脸了，就能顺利完成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交代的任务。 但李初年却和声悦色地道：“王局长，正式文件还没有下发，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南荒镇啊？我们南荒镇可是咱们县出了名的贫困镇，我们上个项目也很不容易。请王局长高抬贵手，照顾一下！” 李初年说的很客气，也很实诚。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和李初年翻脸的王局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王局长只是嫉妒李初年，但他和李初年并没有什么矛盾。他只不过是在遵照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的命令行事罢了。 他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两份文件。 他返回原位坐下，将其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李初年，道：“李书记，县里虽然没有下发正式文件，但为了推动这项工作的开展，县里下发了这个便函。” 李初年接过来仔细一看，还真是县政府下发的一份便函。 便函的内容就是强调各种项目的正常运行，绝不允许在未取得行政手续批复的前提下，就擅自开工。否则，项目的审批手续一律不准通过。 但李初年看了这份便函后，心中起了疑心。因为这份便函的行文风格，和一个人很像。这个人就是蔡远。 蔡远在南荒镇担任了多年的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李初年对他的行文风格很是熟悉。 同样的内容，但蔡远的行文风格总是存在一种凌驾于人的特点。 李初年原先担任水利员的时候，只要看到镇党委下发的文件，只要一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写的。尤其是蔡远，他再熟悉不过了。 李初年道：“县里下发这个便函，也是为了更好地推动这项工作，这无可厚非。我们都应该支持县里的这项新规。” 听李初年这么说，王局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李书记，多谢你的理解啊！说心里话，对这项新规，我们生态环境局也有些左右为难啊。严格执行吧，可能会阻碍项目的发展，也会得罪人。不严格执行吧，又违反了县政府的规定。你理解就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王局长说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掺假，全部都是他的心里话。 上午三个局长离开县政府后，也私下里进行了交流。三个局长也不愿意这么办，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只能奉命行事。 李初年话锋一转，道：“这个便函是县府办蔡副主任起草的吧？” 王局长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初年问的这么直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县府办下发的。” “王局长，王副局长带人也去我们两个工地都看了，我们也是为了赶工期，这两个工地也是今天早上才施工的，也就施工了半天时间。我们得知有了这条新规后，施工也立即停止了。这么说来，我们也不算违规吧？” 李初年这么说，王局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李初年说的没错，不知者不怪。在这条新规没实行前，人家南荒镇是按照以前的规则运行的。当人家得知了这条新规后，就立即停止施工了。这没有错啊。 但钱副县长已经给他打电话了，南荒镇要想得到审批手续，那就必须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 如果这个任务完不成，那他就没法向钱副县长交代了。得罪了钱副县长，那就等于得罪了黎县长。想起黎县长睚眦必报的德行来，王局长后背就发凉。 想到这里，王局长脸色一凛，道：“李书记，实际上这项新规已经酝酿实施了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县里是今天才下发了这个正式通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制止项目上马的乱象。这也是为了规范运作嘛。” 李初年一愣，道：“原来已经实施了一段时间了，请问实施了多长时间了？” 王局长只好胡诌道：“得有几天了。你们南荒镇只是不知道而已。” 李初年沉思着道：“王局长，要是这样的话，我看还是按县里正式下发的通知为准比较合适，你说呢？” 王局长当即摇了摇头，道：“不行，对这条新规，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非常重视，再三交代要严格执行。” 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终于蹦出来了。这让李初年心里很是恼火。 但李初年也发现王局长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脸色也逐渐阴冷了下来。 要是这样下去，肯定会谈崩。 李初年只好道：“王局长，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违反了规定，行政手续就不能审批通过。你们的工地也不能再开工了，否则，就会被重罚。便函上写的也非常清楚，擅自开工，那可是要根据项目投资来罚款的。像你们南荒镇这两个项目，罚款至少也得百万起步。” 和这些行政管理部门打交道，是最让人犯难的。这些行政管理部门的人，基本上都是老油条。这个王局长就是如此。 既不能谈崩了，还得把事给办了。李初年也感到很是为难。 “王局长，我们知道了这条新规后，就立马停工了，这还要罚款吗？” “要想不被罚款，那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得在这上边签字按手印才行。” 王局长说着，将知错改过书递给了李初年。 第910章 阴谋圈套 李初年接过来一看，发现竞然是一份知错改过书。 他仔细看了看内容，确信这份知错改过书也是蔡远起草的。 这就让李初年心中怒气渐升。 李初年不由得想起了和王副局长在车上的对话。 当时王副局长明确无误地告诉李初年，这条新规就是今天才开始实施的。 他作为副局长，要不是王局长从县政府开完会回来告诉他，他也不知道有这样的新规。 这就充分证实王局长所说的这条新规已经实行了好几天了，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王局长和自己无冤无仇，以前也没有接触过，只是相互认识而已。自己和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矛盾，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事出有因，他这么做肯定是受到了来自县政府的压力，也就是黎允桥和钱坤的压力。 按照李初年的脾气性格，他很想和王局长据理力争。因为王副局长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条新规，怎么会已经实施了几天了？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把王副局长给出卖了。 王副局长是诚心实意地帮助自己。自己怎么能出卖他呢? 想到这里，李初年忍怒问道:“王局长，如果我不在这份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会是什么后果?”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米，道:“你如果不签字按手印，不但会被罚款，行政审批手续也不会通过。” 李初年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他再次忍怒问道:“如果我在上边签字按手印呢?”..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稍缓，道:“你只要签字按了手印，不但不会罚款，行政审批手续也会立马批准通过。” 精明过人的李初年已经看出来了，王局长让自己在这份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这就是一个阴谋。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黎允桥和钱坤还有那个狗日的蔡远设计好的阴谋。 看到李初年眉头紧皱，坐在那里思考。 王局长唯恐他不签，赶忙又道:“李书记，你签了就啥事也没有了，也不会耽误项目的进展。但如果你不签，那这项目也就泡汤了。” 李初年没吱声，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阴谋，怎么会上当呢? 王局长看李初年这样，心中更加紧张了。 如果李初年不签字按手印，他就没法向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交代了。 王局长只好又道:“李书记，你签了也没什么。不就是签个字按个手印嘛，这又不犯法。我这也是走个例行程序。但你如果不签，那就对不起了，罚款就会立即启动，审批手续也是绝对不会通过的。” 王局长越这么说，李初年心中越恼火。 这样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王局长考虑的是怂恿李初年赶紧签字按手印，不然，他就完不成任务了。 但李初年考虑的则是怎么样才能确保项目的尽快推进，不能让岑董和岑氏集团知道了苍云县审批个行政手续都这么扯淡。因为这对苍云县的整体形象影响太大了，对童肖媛也会有不利影响。毕竞她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 想到这里，李初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道:“王局长，只要我签了字按了手印，审批手续就会立即通过?” 王局长赶忙回道:“不但审批手续立即通过，也不罚款了。” “好，我签。” 王局长闻听大喜，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即起身，将签字笔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李初年。 就像李初年这一签字就等于把他给救了似的。 李初年看着王局长这自降身价的举动，禁不住笑了笑，提笔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子。 刚将笔放下，王局长又是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印台递了过来。 李初年笑道:“签字画押缺一不可啊。” 说着，在自己的签字处按上了手印。 王局长终于长舒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李初年不签，那他就没法向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交代了。 看着李初年已经签字画押的知错改过书，王局长心情大悦，道:“李书记，我现在就吩咐立即给你们审批手续。” “王局长，那就多谢了!” 王局长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吩咐手下尽快给南荒镇审批手续，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李初年则给田政打电话，让田政拿着申报材料到一楼大厅去办理。 连一刻钟也不到，李初年就接到了田政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环评手续已经办下来了。”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高兴地道：“好，我这就下去。” 李初年起身道:“王局长，手续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王局长现在和李初年才进门的时候判若两人，他主动伸手和李初年握手道别，并热心地可嘱道:“李书记，你去行政审批事务局和自然资源规划局的时候，去了直接找他们的局长就行。他们很有可能也会让你在这知错改过书上签字，到时候你签就是了，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下来。” “王局长，多谢你的提醒了!” 王局长不但将李初年送出了门，还送到了电梯口。 这让李初年也颇感纳闷，难道自己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作用会这么大吗? 李初年到了楼下，田政正在电梯口等着他。 “李书记，怎么办的这么顺利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办的顺利不好吗?” “好是好，我感觉这事很是奇怪。” “走吧，咱们还要去跑其它的手续呢。” 李初年带着田政先后来到了行政审批事务局和自然资源规划局。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李初年让田政拿着申报材料在办事大厅里等着，他则直接去找局长。 果不其然，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似乎都在等着李初年。 李初年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蹲在办公室里。 果不其然，他们也和县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几乎是一样的说辞。先拿出了县政府下发的那份便函通知，后又拿出了知错改过书让李初年签字按手印。 只要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行政手续审批立马通过。 李初年断定这就是一个阴谋，而且还是黎允桥和钱坤故意针对他李初年设下的阴谋。 第911章 重签合同 但此时的李初年已经豁出去了，明知道这是对方挖的坑，但李初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为了南荒镇的发展，李初年根本就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老子明知道你们这是给老子设下的圈套，但老子根本就不怕。为了南荒镇的发展，为了工作的推进，我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有本事尽管来吧，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初年在行政审批事务局和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办公室里，都是毫不犹豫地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了手印。 相关的行政审批手续，也都是在不到一刻钟时间内审批通过，如此的高效都让人感到吃惊。 邱镇长和刘副镇长忙活了一上午，还惹了一肚子气，行政手续不但不给办，还直接不子受理。 李初年用了不到一个下午，就把全部的行政手续都审批了下来。 这让邱叔华和刘峰还有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李初年也没有将此事告诉邱叔华和刘峰他们，免得让他们担心。 李初年为了南荒镇的发展，早就将个人的得失抛到了脑后。 有了批复的行政手续，两个工地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放开手脚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当李初年离开县生态环境局王局长的办公室后.王局长立即给钱副县长打电话汇报此事。 当钱副县长得知李初年果然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心中大喜，称赞王局长这事做的不错，这让王局长很是受宠若惊。 钱坤得到县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的汇报后，并没有立即向黎允桥汇报。 他要等县行政审批事务局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汇报后，才能向黎允桥汇报。 也就在钱坤等的时候，蔡远正躲在办公室里和南荒镇党委办公室的内线通电话。 当黎县长让他起草便函和知错改过书时，蔡远心中就有些不满了。 他的目的是将李初年给一棍子闷死。 现在可倒好，只要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行政手续就会审批通过，这也对李初年构不成什么伤害啊。 签个破字按个手印，就能获得通过。早知道这样，自己何必这么费心费力呢? 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按手印，就是在玩文字游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草，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又掉进了文字游戏里去了。这两个傻逼都是他妈的书呆子。 蔡远心中骂骂咧咧，但还得赶紧起草便函和知错改过书。 因为黎县长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草完，他也不敢马虎。 因此，他起草的便函和知错改过书，行文风格更加凌驾于人，言辞更加犀利。这也让李初年一眼就认出了便函和知错改过书就是他写的。 将便函和知错改过书下发之后，蔡远心中闷闷不乐。 他处心积虑要打击报复李初年，可结果只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画押，这能有什么屁用? 心有不甘的蔡远又和南荒镇党委办公室的内线暗自通起了电话。 在闲聊中，蔡远突然听到内线说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订的合作协议，是李初年代表南荒镇签署的，这顿时又让蔡远发现了整治李初年的机会。 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而代表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字的人，应该是镇长邱叔华，而不是李初年。 和内线通完电话，蔡远立即就又像个哈巴狗一样，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黎允桥。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局长和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局长都先后向钱坤打来电话进行了汇报。 这么一来，李初年在三个局里都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直到这个时候，钱坤才向黎允桥作了汇报。 但黎允桥得到钱坤的汇报后，并没有表现得很是高兴。相反还很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了李初年。 黎允桥道:“李初年就是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这对咱们也没有多大的利好啊。老钱，我感觉这事做的太便宜李初年了。” 钱坤道:“黎县长，咱们手里只要有了李初年签字画押的知错改过书，他的把柄就被咱们攥在手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黎允桥道:“但愿吧，你让他们把李初年签字按手印的知错改过书传真过来。老钱，你可要把传真件收藏好。” “好的，我这就让他们发传真过来。” “老钱，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订合作协议，你知道是谁代表南荒镇政府签字才有效吗?” 钱坤道:“当然是镇长邱叔华了。只有镇长才能代表镇政府和外界签订合作协议。” “但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的合作协议，是李初年代表镇政府签署的，而不是镇长邱叔华，你认为这样合规吗?”.. “这当然不合规了。” 黎允桥道:“老钱，这件事该归咱们县发改委管吧?” “是的。” “你兼任着发改委主任，这件事你来办吧。让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重新签合作协议。重签合同，发改委不能光通知南荒镇政府，还要直接通知岑氏集团。要让双方都知道，李初年代表不了南荒镇政府，他签署的合同无效。要想得到法律的保护，必须重签。” 钱坤只好道:“好吧，我这就去落实。” 扣断电话后，钱坤不禁叹了口气。 黎允桥这人事太多了，他这么做就是故意刁难李初年。 作为一个县长，你这么故意刁难一个镇党委书记，也显得太掉价了吧。 钱坤不知道的是，黎允桥的这个馊主意又是蔡远出的。 蔡远就是为了让李初年出丑。让县发改委不但通知南荒镇政府合同要重签，还要直接通知岑氏集团，这样就能让李初年在岑氏集团面前出丑了。 你李初年不要以为自己是镇党委书记，就可以为所欲为。签署这样的合作协议，你没有权力，得镇长签署才有效。 这么做就是要让李初年在岑氏集团面前丢尽面子。黎允桥和蔡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为了打击报复李初年,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钱坤虽然也很是痛恨李初年，但他认为黎允桥这么做也太小人了。 很是无奈的钱坤，打电话将县发改委副主任叫了过来。 他问副主任，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署的合作协议有没有在县发改委备案？ 第912章 纯属扯淡 副主任摇头说不知道此事。 钱坤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当即训斥道:“你作为发改委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竟然不知道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署了合作协议，你是干什么吃的?” 副主任顿时就吓坏了，忙道:“钱副县长，我的确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理由吗?马上通知南荒镇政府，到发改委来备案。” “是，钱副县长，我立即去落实。” “等会，我听说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署的合作协议，不是镇长邱叔华签的，而是党委书记李初年签的，这合规吗？” 副主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眨巴着眼睛，很快就猜到了钱副县长话里的意思，忙道：“这不合规，应该是镇长邱叔华代表镇政府签署协议。” “怎么做，你该知道了吧？” “知道了，让他们重签。” 钱坤冷着脸道：“快去落实。” “是，钱副县长。” “今后发改委的任何工作，你都要掌握起来。别再等我问的时候，你啥也不知道。再有下一次，你这副主任就别干了。” 副主任吓得连忙点头称是。 钱坤作为常务副县长，兼任着县发改委主任，可见发改委是个多么重要的部门。但他没有那么精力和时间管的那么具体。 县发改委的日常工作，都是由该副主任主持的。 该副主任平时呼风唤雨，很多人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现 在被钱副县长当面训斥，面子上很过不去，心中极其恼火。 他返回办公室后，气急败坏地拿起了电话。 他和邱叔华很熟，和李初年只是认识而已。 因此，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邱叔华。 邱叔华正在矿泉水公司的工地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县发改委的副主任。 两人以前曾经同事过，彼此比较熟悉。 邱叔华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却立即传来厉声咆哮声:“邱叔华，你们是怎么搞的嘛?签个合作协议都不合规，尽给我们添乱。你们南荒镇还想不想再上项目了?” 邱叔华被副主任批的晕头转向，忙道:“这到底是咋的了?你上来就冲我发火，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到底咋了?” “你们南荒镇政府是不是和岑氏集团合作了?” “是啊。” “合作协议怎么签的?” “还怎么签的?就是双方签的啊。” “我问你是谁签的字？”.. “是李书记和岑董签的啊。” “别说职务说人名。” “李初年和岑国权签的啊。” “李初年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岑国权代表的是岑氏集团，对吧?” “是啊。” “是什么是？岑国权可以代表岑氏集团，但李初年能代表南荒镇政府吗?他是镇党委书记，他只能代表镇党委，代表不了镇政府。” 听到这里，邱叔华这才终于鼓捣清楚副主任是因为什么发火了。原来是因为这点事，就发这么大火，你至于吗？ 邱叔华也有些生气地道:“我还以为是啥事呢，就因为这点事啊?李初年是南荒镇的一把手，他不代表南荒镇，谁还能代表?” “我再说一遍，李初年只能代表镇党委，他代表不了镇政府。你们和岑氏集团的合作协议，要重新签。你是镇长，只有你才能代表镇政府，别人签无效，只有你签了才有效。否则，我这里不给备案，同时也要对你们南荒镇给子重罚。” 说完，副主任就扣断了电话。 县发政委副主任的这个电话，让邱叔华心里很是别扭。 按照副主任的意思，只有他邱叔华和岑国权签订合作协议才有效，而李初年签订的无效。而且合作协议还必须要重签。 邱淑华左右为难了。要是重签，那就得和李初年说。这无疑对李初年是个打击，同时也会让岑国权还有岑氏集团对南荒镇的投资信心受挫。 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是南荒镇的一把手，竟然还0没有资格签署合作协议了，这上哪里说理去？ 当时正式签署协议的时候，李初年提出让邱叔华签，对此岑国权没有说什么。但岑国权的弟弟，也就是岑氏集团的副董事长岑国运，当时就说岑氏集团来南荒镇投资是因为李初年在这里当镇党委书记才来的。签署协议还是让李初年签字为好。 因此，李初年才在合作协议上签了字。现在却成了被拿捏的把柄。 与此同时，镇党委办公室接到了县发改委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要求立即将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署好的协议扫描上传至县发改委邮箱。 接到电话的镇党委办公室工作人员，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镇党委办公室主任田政。 田政听后感到很是奇怪，因为镇党委办公室早就将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的合作方案草拟后上传到县发改委邮箱了。不然，也无法立项。只不过还没有将正式的合作协议送到县发改委。 田政急忙向李初年做了汇报。 李初年也没多想，道:“咱们上报晚了，人家才会这样的。那就赶紧将合作协议的扫描件传过去吧。” 田政立即照办。 正当邱叔华拿不定主意怎么去和李初年说这件事时，李初年突然接到了岑国权亲自打来的电话。 “李书记，我这里刚接到你们苍云县发改委打来的电话，说我们签订的合作协议无效要重签。” 李初年吃惊地问道：“啥？合作协议无效？岑董，县发改委说无效的原因了吗?” 岑国权颇为无余地道:“他们说你代表不了南荒镇政府，能代表南荒镇政府的只有镇长。就因为这个原因，合同才被说成是无效的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李初年颇为尴尬，忙道:“岑董，我现在就给发改委打电话问一下，你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给县发改委办公室打去了电话，得到的答复和岑董说的一样。他这个镇党委书记是不能代表南荒镇政府对外签署协议的，只有镇长才有这个资格。 因此，合作协议必须重签。 否则，已经通过的立项审批将作废。 第913章 开脱责任 任何一个项目，立项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 立项一作废，整个项目也就泡汤了。 李初年对此很是恼火。 李初年问道;“请问是谁打电话通知的岑氏集团，说这合同是无效的?” “不清楚。” 但李初年必须要找到给岑氏集团打电话的那个人。 因为打电话的这个人这么做实在是太卑鄙了，根本就不考虑政治影响。 这是让李初年最为恼火的地方。 李初年完全可以给岑董打电话，只要问来电显示，就能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了。 但李初年不想这么做，还是别让岑氏集团知道行政管理部门内部这些来回扯皮的事吧。政治影响太坏了。 李初年连着拨打了好几个县发改委的电话，问了好几个人，最后终于找到了给岑氏集团拨打电话的那个人。 找到了这个人，李初年就没什么客气的了，当即就道:“你什么意思?既然合同无效，你直接通知我们南就镇就行了，为何非要把电话打给岑氏集团?难道你没考虑政治影响吗？全县都为招商引资大开绿灯，你这是故意拆台。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对方根本就不怕，振振有词地道：“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 “无可奉告。” 对方竟然直接将电话给扣断了。 李初年气得险色都变了，反正他已经知道给岑氏集团打电话的是谁了，绝对不能轻饶这个人。 就在这时，邱叔华敲门匆匆走了进来。 邱叔华本来还拿不定主意，到底怎么和李初年说这件事。 可县发改委副主任又给邱权华打来了电话。 县发改委副主任已经得到手下的汇报，说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正在追查是谁给岑氏集团打的电话。 他顿时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妙了，急忙给邱叔华又打来了电话，让邱叔华转告李初年，请李初年不要再追查是谁给岑氏集团打的电话了。打电话的人是在执行他的命令，而他则是执行更上一级领导的命令。 接到了副主任的再次来电后，邱叔华不敢再犹豫了，匆忙返回了镇政府。 李初年要是和县发改委闹僵了，只要坏处没有好处。毕竟县发改委主任可是钱副县长兼任着的。 邱叔华一进门，就看到李初年的脸色特别难看，知道他还在生气。 邱叔华低声劝道:“初年，你别生气了，县发改委的副主任接连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你也别追查是谁给岑氏集团打电话的人了。”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我已经追查到了。” 邱叔华只好又道:“给岑氏集团打电话的人，只是在执行副主任的命令。而副主任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执行更上一级领导的命令。” “更上一级领导?谁?” “我也问他是谁了，但他不说。更上一级领导，肯定就是县领导了。初年，我认为咱们没必要志这个气。我这就立即赶往岑氏集团，我去了会和岑董好好解释这件事的。咱们把合作协议重新签订就是了，免得他们再找咱们的茬子。” 李初年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已经猜到县发改委副主任说的更上一级领导是谁了。 看李初年脸色更加难看，也没有表态，邱叔华赶忙又低声劝道:“初年，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咱们南荒镇的发展，也为了不让岑氏集团难堪，咱们受点委屈也没啥。我还是去和岑董重签合同吧。”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去吧，去了好好和岑董解释一下。我就不给岑董打电话了，打电话也解释不清。” “你放心，我知道会怎么解释的。” 邱叔华转身匆匆走了。 李初年恼怒地低声骂道:“黎允桥，钱坤，你们太过分了。我李初年不会吃你们这一套的。” 李初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遭遇了这么多的刁难，但他没有和童肖媛说。 他不想让童肖媛卷进这种毫无意义的纷争中。 他要等待时机，再反戈一击。 临下班的时候，童肖媛让县委办主任通知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会议的内容是研究如何尽快推动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问题，让黎允桥和钱坤做好汇报准备。 当黎允桥和钱坤接到会议通知后，黎允桥立即把钱坤叫了过来。 黎允桥低声道：“童某人明天一早要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专门督导咱们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我看势头不妙啊。” 钱坤道:“我们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反正这工程咱们也没怎么耽误。” “但童某人他们肯定是嫌工程进展缓慢了。不然，也不会专门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来督导此事啊。” “工程进展缓慢，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又不是咱们造成的。拆迁工作费时费力还不讨好，这也是大家的共识嘛。” “说是这么说，但咱们还得把汇报工作做好。我看你就辛苦一下，先将汇报材料起草出来，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不打无准备之仗，我担心童某人他们会突然冲咱们发难。” “好吧，我这就回去准备。” 钱坤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肚子牢骚。 你黎允桥的官职是比我高，但也不能啥事都交给我做吧。我毕竟比你大了十多岁呢。 黎允桥的意思是让钱坤亲自执笔撰写汇报材料，但钱坤不想这么辛苦，他一个电话就把蔡远叫了过来。 前几次的汇报材料都是钱坤让蔡远起草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好好锻炼一下蔡远，让蔡远的思想意识和对局势的把控，能够跟得上县领导的步伐。 钱坤交代了一下汇报材料的几个要点，道:“小蔡，你这次写汇报材料，注意言辞不要太犀利，要含蓄些，懂吗?” 蔡远忙点了点头。 钱坤随即又道:“重点阐述一下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条理要清晰，层次要分明，理由要充分。” “是，钱副县长，我这就去起草，起草好后立马呈您阅示！” 蔡远回到办公室后，开始集中精力起草汇报材料。 为了重点阐述工程进展缓慢的理由，蔡远绞尽脑汁，能多写就多写，竭尽全力为黎允桥和钱坤开脱。 第二天早上九点，县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第914章 会场交锋 会议还没正式开始，黎允桥和钱坤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压力。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冷着脸.仿佛个个都卯足了劲要对付他们两个似的。 宣传部长侯凯则仍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刘发的案子到现在也没结束，田启兵本来还在紧盯着刘发的案子。 昨天接到通知，今天早上他从市里赶了回来参加这次会议。 可见这次会议有多么的重要。 童肖媛道:“棚户区改造项目是咱们全县今年最为重要的工作。全县上下都在紧盯着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事关老百姓的切实利益，省里和市里也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目前来看，项目进展情况很不乐观，也很不理想。这已经引起了省市领导的不满。尤其是省委领导，对咱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进展情况，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再这么下去，这个项日不但不能为咱们全县增光添彩，反面成了累赘，甚至会成为沉重的包袱。行汇报。” 童肖缓讲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更是冰冷。 这就让黎允桥和钱坤的压力更大了。 黎允桥本来打算让钱坤直接汇报，但宣肖媛的这香讲话，让他和钱坤都成了众矢之的。 他作为县长，不先发表一下个人的观点，那就会更引起别人对他和钱坤的不满了。 黎允桥道，“我和钱副县长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负责人。工程进展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和钱副县长也深感着急。指挥部每天都是高负荷运转，每天都在调度工程进展情况。工程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是拆迁工程的缘故。大家也都知道，拆迁工程耗时费力，很多的拆迁户根本就不配合，漫天要价。很多的钉子户还狮子大开口，想凭借拆迁一夜暴富。这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目前进展较为顺利的是城中村的拆迁，已经基本接近尾声。但除了城中村，其它地方则是举步维艰。面对这种情况，我和钱副县长的确非常焦急，但再焦急，工作还得努力干。 黎允桥这香话完全就是在为他和钱坤开脱，压根就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思。黎允桥本来还指望他的这香讲话，能获得大家的理解。 但由于他没有一点主动担责的态度，这就让大家对他和钱坤更加不满了。 黎允桥的这番讲话，不讲他和钱坤在工作中有什么失误和不足，而只是阐述他和钱坤是怎么着急的。他的这种表态发言，让大家对他很是不齿。 随后钱坤开始进行汇报。 昨晚蔡远将汇报材料起草后，经过钱坤的批阅，进行了多次修改。 最后再呈给黎允桥批阅，又进行了多次修改。 蔡远就是干文字出身的，他对文字游戏非常熟悉。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每当到了关键时刻，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会沉浸在文字游戏中不可自拔。 在黎允桥和钱坤看来，只要文字质量过硬了，那就说明工作干好了。 但在蔡远看来，黎允桥和钱坤就是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他们只会纸上谈兵。 汇报的材料最后一段本来是检讨工作中的不足，主动承担责任的表态。这一段内容不是蔡远起草的，而是钱坤加上去的。 蔡远深知黎允桥很好面子，不会轻易承认错误。所以他在起草汇报材料时，压根就不写这方面的内容，只强调客观原因。 但钱坤是官场中的老油条，老奸巨猾。他刻意将检讨不足承担责任这一段，放在了最后。目的就是引起黎允桥的高度重视。 可到了黎允桥那里，黎允桥大笔一挥，直接将这段内容给咔嚓掉了。 而且黎允桥还特别叮嘱钱坤，不能在会上检讨工作中的不足，更不能主动承担责任。要把这一条当成个原则问题来对待。不然，他和钱坤将会陷人被动局面。 钱坤心中就跟明镜似的，不检讨不承担责任才会陷入被动局面。但面对一意孤行的黎允桥，钱坤也别无他法。 黎允桥都已经这么专门叮嘱了，钱坤只好将这段内容给删除了。 现在到了正式汇报的时候了，他也不能随便口头进行检讨和承担责任。 否则，黎允桥就会和他彻底翻脸。 黎允桥本事不大，但却很是狂妄自大。 凡是级别比他小的、只要他交代了的，那就必须坚决执行。 不然，就等于是把他给得罪了。 那他就会睚眦必报，典型的小人一个。 钱坤汇报的内容，就是黎允桥定稿的内容。 钱坤汇报完毕，黎允桥相当满意。 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则是非常不满。 侯凯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童肖媛问道:“黎县长，钱副县长江报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黎允桥道:“暂时没有。” 童肖媛道:“就钱副县长的汇报情况，大家发表一下看法吧。” 鲁志东道:”针对黎县长的发言和钱副县长的汇报、我认为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不是拆迁工程导致的，而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这个人为因素，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要承担主要责任。” 鲁志东的发言犹如重磅炸弹，炸的黎允桥和钱坤都差点蹦了起来。 黎允桥当即反唇相讥:“鲁副书记，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明明就是拆迁工程造成的。你非要说成是人为因素，而且还要让我和钱副县长承担主要责任，你什么意思?” 鲁志东针锋相对地道:“我什么意思？既然是开会研究讨论，我心里想啥那我就说啥，否则就是对组织的不负责任。难道我说实话也不行吗?” 黎允桥恼羞成怒地道:“你这不是说实话，而是搞人身攻击。” 鲁志东极其严肃地道:“黎允桥同志，这是县委常委会议，不是吵架的菜市场。你要认为我在搞人身攻击，那你可以向市纪委举报我。” 黎允桥顿时无话可说了。 第915章 用词不当 童肖媛道:“开会研究讨论问题，就是要畅所欲言。不能将同志式的批评，上纲上线为搞人身攻击。黎允桥同志，你的思想要端正，不要听不得别人的批评。没有同志式的批评，你能进步吗？你听不进别人的批评，那开这个会还有必要吗?” 面对童肖媛的批评，黎允桥更是颜面扫地。 他想反驳，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鲁志东很是生气地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黎允桥同志，正因为你太傲了，所以才听不得别人对你的同志式的批评。” 黎允桥面红耳赤，样子很是狼狈。但他再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对鲁志东展开反唇相讥了。 鲁志东沉了沉，随即又道:“我这个县委副书记，主要职责就是协助童书记和你黎县长对重要工作的协调落实。有关棚户区政造项目工程的很多工作，我平时也和你交流过很多，但你基本上都是置之不理。这让我对你很有意见。所以我说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进展缓慢，主要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这也是有事实根据的。” 鲁志东这番话更是噎的黎允桥直翻白眼，无话可说。 成国栋道:‘我认为鲁副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听了钱副县长的汇报后，我的观点也是认为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什么客观原因，主要还是人为因素。” 说到这里，成国栋故意沉了沉，随即又道:“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对工程进展缓慢问题，你们就得要承担起责任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黎允桥用狠毒的目光看了一眼成国栋，嘴巴动了动，但却仍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田启兵道：“我完全赞同鲁副书记和成部长的观点。就棚户区改造工程，县纪委接到了很多的举报信，信访办接到的举报信则更多。主要体现在暴力拆迁，拆迁补偿不透明，已经定好的拆迁款不及时划拨，项目工程的各个环节衔接不到位。遇到问题相互推诿扯皮，这能不耽误时间吗？因此，工程进展缓慢，不是拆迁所致，而就是人为因素造成的。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必须要承担责任。” 黎允桥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恼羞成怒地看着田启兵道：“启兵同志，不用你说，这些问题我都清楚。该我和钱副县长承担的责任，我们也不会推诿，更不会推脱责任。但拆迁工作的确是耗时费力，刁民太多。” 刁民太多这四个字从黎允桥嘴里说出来，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钱坤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黎允桥会说出刁民太多这四个字。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则更是震惊地看着黎允桥，他们也没有想到黎允桥会说出刁民太多这样的字眼来。 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侯凯，也是用惊诧的目光看着黎允桥。 黎允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态不免有些尴尬。但说出去的话，岂能再收回来。 田启兵气愤地道：“黎县长，你说的刁民指的是谁？” 黎允桥恼怒地道：“还能指谁？当然是指那些钉子户了。那些钉子户就是些贪婪无度的刁民。” 成国栋道：“黎县长，钉子户也是老百姓，他们做的再不对，你也不能用刁民来形容他们吧？” 鲁志东道：“黎允桥同志，你的思想认识的确有问题。” 接连遭到田启兵成国栋鲁志东的批评，黎允桥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怒声道：“他们不是刁民是什么？你们别在这里坐着说话不腰疼。” 砰，一声巨响传来，众人都是一惊。 只见童书记满脸怒容地看着黎允桥，这砰的一声，就是她在愤怒之下用力拍的桌子。 童肖媛厉声道：“黎允桥同志，你作为县委副书记县长，可你竟然说出刁民太多这样的话来，你还配担任这个职务吗？” 黎允桥顿时就偃旗息鼓了，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直视童肖媛愤怒的目光。 童肖媛自从担任县委书记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会议中愤怒地拍桌子。 尤其是童肖媛说的最后那句话，你还配担任这个职务吗？让黎允桥胆颤心惊。 县委常委领导班子中，童肖媛和黎允桥是省管干部，他们的职务是由省委来直接任命的。其余的人都是市管干部，他们的职务是由市委来任命的。 童肖媛虽然没有权力罢免黎允桥的职务，但她可以向省委提议。.. 如果县委书记向省委提议，罢免县长的职务，即使没有罢免成功，但对县长的声誉也是非常不利的。 黎允桥别的不害怕，他就害怕这个。 童肖媛气愤地道：“只有封建社会那些贪官污吏，才会说老百姓是刁民。我没想到你黎允桥作为县长，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思想意识不但有问题，你的觉悟更有问题。” 黎允桥真的害怕了，他狼狈不堪地道：“童书记，是我不对。我刚才着急之下，用词不当，我现在向您和其他班子成员承认错误。今后会端正思想，绝不再说刁民类似的话，请大家原谅我，我现在诚恳地接受批评，检讨错误。” 童肖媛道：“你现在口头上接受批评，检讨错误，不算数。你要写出深刻的检查，在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当着大家的面，进行检讨。” 黎允桥不吱声了，他这明显是不同意。 每一次的县委常委会议都是有会议记录的。一旦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了检讨，那是要记录在案的。这也就成了他黎允桥的一个污点，他能轻易就范吗？ 童肖媛生气地问道：“怎么？不同意吗？” 黎允桥仍是不吱声。 鲁志东道：“黎允桥同志，你要是不同意。我提议将这次的会议记录直接上报到市委和省委。” 成国栋道：“我赞同！” 田启兵道：“我坚决赞同！” 童肖媛道：“黎允桥同志，你现在就表态，到底同不同意？” 如果黎允桥再不表态，童肖媛就会真的采取鲁志东的提议。 黎允桥只好脸红脖子粗地道：“我同意在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深刻的检讨。” 第916章 势在必行 钱坤心中对黎允桥意见也很大，黎允桥就是喜欢耍小聪明，但结果却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黎允桥不把汇报材料最后那一段删除，认真检讨工作中存在的失误和不足，主动承担责任，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一幕了。 现在可倒好，你黎允桥被迫要在下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这是要被记录在案的，这也就成了你黎允桥政治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童肖媛突然问道：“钱副县长，你认为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也不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吗？” 钱坤不表态，童肖媛直接当面问了。 钱坤不是不想表态，而是不想得罪黎允桥。 但现在童书记亲自过问了，他不能不表态了。 钱坤道：“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项目指挥部的确存在着失误和不足。” 黎允桥扭头看了一眼钱坤，满脸的不满和愠怒，但钱坤现在根本就不能再顾忌到黎允桥了。 钱坤接着道：“工程进展缓慢的确是存在着拆迁工程耗时费力的原因，但关键还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一是在思想上存在畏难情绪，拆迁工作一旦遇到阻力，就很着急上火，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有时候就索性不管了，这就耽误了很多宝贵的时间。二是在工程各个环节的衔接上，没有做到指挥有方，运筹帷幄，导致工程环节和环节之间脱节，这就导致工程进展缓慢。今后我们重点解决这两方面的不足，尽快让工程进展达到预期效果，绝不拖全县发展的后腿。” 钱坤的这番发言，条理清晰，入情入理，态度更是诚恳，顿时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理解。 鲁志东道：“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任何人都存在缺点，当然工作也会存在失误。我赞同钱副县长的表态发言，对待工作就得要有这样的坦诚态度。”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纷纷表示赞同钱副县长的表态发言。 就连那个摆设侯凯竟然也表示赞同钱副县长的表态发言。 这就让黎允桥更加处于被动了。 童肖媛道：“钱副县长的表态发言，是比较符合事实的。但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没法向全县的老百姓交代。同时我们也没法向市里和省里交代。” 说到这里，童肖媛沉了沉，随即又道：“当然，棚户区改造项目是属于政府工作范畴，县委也不会过多干涉。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担任指挥部的指挥长，鲁副书记担任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市委领导对此提出了批评，批评我们党政不分。介于这个原因，我和鲁副书记退出了指挥部，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出任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目前来看，指挥部的工作综合评价很是不力。这该怎么办才好？同志们可以发表一下看法。” 成国栋道：“我是组织部长，解决问题喜欢从组织原则出发。我认为指挥部应该充实力量，让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工作灵活，敢于担责的干部充实到指挥部中去。” 鲁志东道：“我完全赞同成部长的观点，只有这样，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才会有起色。” 田启兵道：“我更是完全赞同成部长和鲁副书记的观点，让优秀干部充实到指挥部，加强指挥部的领导，这也是势在必行的举措。” 墙上草随风倒的侯凯，也赶忙表态：“我赞同成部长鲁副书记还有田书记的观点。” 童肖媛道：“那让谁充实到指挥部是比较合适的？” 成国栋道：“我认为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最为合适。我提议推荐李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加强指挥部的领导。” 鲁志东道：“我完全赞同成部长的提议。没错，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工作方式方法极其灵活，关键是他不计较个人得失，勇于承担责任。他也是咱们全县最为优秀的年轻干部。推荐他出任副县长，充实到指挥部中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田启兵道：“成部长的提议很好，鲁副书记的发言极其中肯。我对李初年同志是比较了解的，他真的不计较个人得失，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他在南荒镇老百姓的心目中，口碑非常的好，几乎没有一个老百姓说他的孬。这样的干部实在是太少了，我们缺的就是这样的干部。李初年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成立了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搞起了大规模的大棚种植，为稳定繁荣咱们全县的菜篮子工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李初年在招商引资方面，更是功不可没。就在最近，咱们全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岑氏集团入驻南荒镇，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即使不为了让李初年同志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李初年同志也该被提拔重用了。” 田启兵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童肖媛心中甚慰，温暖的双眸都有些湿润了。 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侯凯，也忍不住道：“将李初年同志提拔为副县长，我完全赞同！” 到了这个时候，没表态的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黎允桥，一个是钱坤。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只有其他人都表完态后，她才能做最后的总结发言。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大家都在等黎允桥和钱坤表态。 等了一会儿，黎允桥和钱坤仍是没有表态的意思。 童肖媛问道：“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两个是什么观点？” 钱坤是不会先发言的，他必须等黎允桥发言后，他才能发言。 黎允桥道：“提拔李初年同志出任副县长，充实到指挥部中去，我没有意见。但在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搞合作的这个问题上，李初年同志是犯了错误的。” 黎允桥的话音落地，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童肖媛更是极为震惊，问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黎允桥扭头看了看钱坤，道：“这个问题还是让钱副县长来说吧。” 在这关键时刻，黎允桥又把钱坤推到了最前线。 钱坤心中怨声载道。 黎允桥这是把他架在火炉上烤啊。 第917章 局面反转 钱坤道：“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合作的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这两个项目在行政手续没有批复的情况下，就擅自开工了。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在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签署合作协议时，应该是由镇长邱叔华代表镇政府签署，但却是李初年签署的。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在合作协议上签字是不合理的，应该由镇长邱叔华签字才合理。” 鲁志东顿时就不干了，道：“这能算什么问题？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上项目要有行政手续，这谁都知道。但这么多年来，任何一个项目都是边施工边申报行政手续，对此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担任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很多项目也是这么操作的，这有错吗？李初年作为镇党委书记，代表镇政府签字，这也无可厚非啊。怎么现在都成了问题了？” 黎允桥终于找到机会了，他要绝地反击，道：“我和钱副县长要对政府口的工作高度负责。针对全县项目乱象问题，我和钱副县长要下大力气进行整顿。明文规定，任何项目的上马，在未取得行政手续批复的情况下，是不准开工的。如果擅自开工，那就是不合理。轻则违规，重则犯罪。这些年咱们全县的很多项目，的确是边施工边申报行政手续，这就是典型的项目乱象。对这种项目乱象，不整顿能行吗？” 黎允桥这么说，众人还真找不出很好的反驳理由。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寂。 这么一来，黎允桥顿时感觉到有些扬眉吐气了。 他接着又道：“李初年是镇党委书记，他代表的是镇党委，不能代表镇政府。而和岑氏集团签署合作协议，是镇政府的工作范畴。因此，在合作协议上签字，只能是镇长邱叔华，也只有邱叔华才能代表镇政府，而李初年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此，李初年草率地在合作协议上签字，是不对的。在未取得行政手续的批复下，就擅自开工，这也是不对的。不对就是犯错。” 说完，黎允桥还有些趾高气昂地扭头对钱坤道：“钱副县长，我说的是事实吧？” 钱坤点头道：“是。” 黎允桥又画蛇添足地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钱坤只好再次点头道：“没错。” 童肖媛气的脸色都变了，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悦。 童肖媛忍怒问道：“这么多年来，项目都是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为何到了南荒镇这里就突然变成违规了？黎县长，政府口的工作一直归你和钱副县长负责。你们早不负责晚不负责，为何到了南荒镇这里就突然负责了？” 童肖媛这番话直指要害，黎允桥和钱坤都明显地慌乱起来。 黎允桥忙道：“童书记，我们不是针对南荒镇的项目，而是对所有的项目都是一视同仁。” 童肖媛当即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童肖媛没法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就会被黎允桥和钱坤抓住把柄，他们会说她是在故意袒护南荒镇。 黎允桥也豁出去了，他说啥也不能让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提议通过。一是他不愿意把李初年提拔起来，而是孔副市长也是坚决不愿意将李初年提拔起来。 如果就此让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提议通过，他也没法向孔副市长交代了。 有孔副市长给他做后盾，他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因此，黎允桥索性又道：“当然，我和钱副县长下大力气整顿项目乱象的问题，也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方针。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的合作协议只要重新签署，由镇长邱叔华代表镇政府签字，那就没有问题了。同样，项目暂停施工，将行政手续批复后再施工，也没有问题了。但李初年得要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才行。这是规章制度。规章制度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而是一视同仁。” 黎允桥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似乎他现在突然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但在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看来，黎允桥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 即使钱坤，此时此刻，也是认为黎允桥就是小人得志，瞬间不可一世了。 童肖媛问道：“合作协议重签了吗？” 黎允桥煞有介事地故意扭头对钱坤道：“钱副县长，合作协议重签了吗？” 钱坤回道：“重签了。” 黎允桥这么做就是在故意气童肖媛。 童肖媛索性不再搭理黎允桥，而是问钱坤：“钱副县长，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了吗？” 钱坤点头道：“签了。” 童肖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将李初年提拔为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她是向省委组织部陈部长请示过的，陈部长对此是完全赞同的。 为了能够顺利将李初年提拔起来，童肖媛选择在这次县委常委会议上敲定这件事，也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可现在黎允桥和钱坤突然抛出了这把杀手锏，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措手不及。 正当黎允桥洋洋得意的时候，鲁志东脸色阴沉着突然道：“黎县长，你说的很是自相矛盾啊。” 黎允桥不由得一愣，很是不解地看着鲁志东道：“鲁副书记，我说的什么自相矛盾了？”. 鲁志东道：“既然李初年不能代表南荒镇政府在合作协议上签字，那李初年也就不能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因为与岑氏集团的合作，是镇政府的事，与他这个镇党委书记有什么关系？” 鲁志东这番话顿时让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都是恍然大悟。 成国栋道：“对啊，既然李初年不能代表南荒镇政府在协议上签字，那他也就不能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 黎允桥和钱坤顿时也意识到了这个漏洞，黎允桥从洋洋得意瞬间变得尴尬难堪起来了。 田启兵道：“没错，既然李初年在合作协议上签字不算数，那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也是不能算数的。我就纳闷了，怎么突然出现了知错改过书这样的事？县纪委是搞纪检监察的，也从来不知道什么知错改过书啊。这知错改过书是怎么回事？” 黎允桥和钱坤被田启兵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刚刚取得的优势瞬间又变成了劣势。 第918章 她真急了 黎允桥道：“到相关各局去跑行政审批手续的是李初年，这才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 鲁志东问道：“相关各局是指哪些局？” 黎允桥很是抵触地道：“就是负责审批行政手续的那些局。” 鲁志东紧追不放，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是哪些局？” 黎允桥目光阴狠地看着鲁志东，道：“难道你在审讯我吗？”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又要争吵起来，钱坤道：“就是生态环境局、行政审批事务局、自然资源规划局。” 童肖媛道：“对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这个事，暂时不议了，散会。” 说完，童肖媛起身就走出了会议室。 谁也没有想到童书记宣布散会这么快，黎允桥和钱坤就像获得大赦一般，匆忙起身也离开了会议室。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立即抓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童肖媛就对着电话道：“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肖媛，啥事？” “你别问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刻都不准耽误，抓紧。” 说完，童肖媛就扣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走了进来。 童肖媛的脸色非常难看，她这是被气的。 鲁志东道：“童书记，你也别生气，他们说的这个理由，也无法阻止我们往上推荐李初年。” 田启兵道：“我马上就给李初年打电话，问下具体情况。” 童肖媛道：“我已经给李初年打电话了，他很快就会过来。你们先去忙各自的事吧，等我问清楚情况之后再说。” “童书记，那我们先回去了。”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走了，乔含香走了进来。 童肖媛给李初年打电话的时候，她是生着气打的，声音很大，被乔含香听到了。 乔含香进门看到童书记脸色这么难看，急忙给童书记倒了杯水，低声问道：“童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李初年来了，让他立即进来。其他人一概不见，去吧。” “是，童书记。” 李初年正在矿泉水公司的工地上忙碌着，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后，立即带着田政和邹凯火速赶往县委。 童肖媛还从来没有这样给自己打过电话，显然她是在暴怒的情况下给自己打的这个电话。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如此生气？李初年心中也很是困惑。 很快就赶到了县委大院，李初年下车快步朝楼上走去。 等来到童肖媛办公所在的楼层时，李初年就看到乔含香站在了童肖媛办公室门口。 李初年快步走了过来，乔含香低声道：“年哥，童书记在等你。” 说完，就把门推开了，李初年快步走了进去。乔含香随即就又把门带上了。 李初年一进门，就看到童肖媛脸色很是难看。 “童书记，啥事？”李初年边问边来到办公桌前。 童肖媛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问道：“和岑氏集团合作出了那么多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李初年这才知道她是为啥生气了，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和岑氏集团的合作的确是出了点麻烦，但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你是不是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了？” 李初年顿时一愣，道：“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你回答我的问话。” “是的，我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了。” “和岑氏集团的合作协议是不是也重签了？” “是的，也重签了。是邱镇长专门去岑氏集团和岑董重签的。”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事先向我汇报？李初年，你太混了。” 童肖媛这番话几乎是吼着说的，说完之后，她的眼圈也红了，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 看到她这样，李初年也慌了，忙道：“你别生气，我也想事先向你汇报来。可你每天都这么忙，我不想牵扯你的精力，耽误你的正常工作，我这才没有向你汇报。” “你现在马上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进行详细汇报，马上。” 童肖媛是真的生气了，她这话吼完，眼泪也掉出了眼角，她急忙抬手揩去，随即又坐了下来。 李初年看她这样，不敢怠慢，急忙开始汇报起来。 守在办公室门外的乔含香，听到了童书记的怒吼声，心中很是紧张。她也大概听出了童书记是因为什么向李初年发火了。 这还是童书记第一次冲李初年发火，可见童书记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这时，鲁志东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乔含香站在门口，低声问道：“含香，李初年是不是来了？” 乔含香低声回道：“来了，在屋里呢。” “童书记和李初年发火了？” 乔含香点了点头。 “我进去看看。”鲁志东边说边要伸手去推门。 但乔含香忙低声道：“鲁副书记，这个时候你最好别进去了。童书记现在正在听李初年的汇报呢。” 鲁志东沉思了一下，道：“好吧，那我就不进去了。含香，有啥情况你叫我一声。” “好的，鲁副书记。” 鲁志东这才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鲁志东的办公室和童肖媛的办公室相距不远，童肖媛那一番怒吼声，让鲁志东也听到了。他这才匆忙走了过来。.. 李初年说了没几句，童肖媛没好气地道：“李初年，你这个混球，本来打算要在今天的县委常委会议上推荐你出任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去，免得黎允桥和钱坤胡来。可黎允桥和钱坤突然将你在和岑氏集团合作中所犯的错抛了出来，弄得我还有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都非常被动。我的计划都被你事先不汇报给打乱了。” 李初年大吃一惊，他这才终于知道了她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了。 “肖媛，和岑氏集团合作这件事，我们也没犯错，这就是黎允桥和钱坤耍的阴谋诡计。我也是为了不耽误项目的进展，才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让邱镇长和岑董重新签了协议。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你能确定是黎允桥和钱坤耍的阴谋诡计？” “确定。” “那好，你先别汇报了，等会到小会议室去汇报。” 童肖媛说完，随即起身，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对站在门外的乔含香道：“含香，通知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到小会议室开会。”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第919章 为官诀窍 接到乔含香的通知后，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很快就来到了小会议室。 童肖媛和李初年早就来到了小会议室里。 大家落座之后，童肖媛道：“李初年现在来了，请他做一次详细的汇报。含香，你去把郭主任叫过来，让他做会议记录。” 乔含香转身朝外走，但田启兵却把她叫住了。 田启兵道：“童书记，别让郭主任来做会议记录了，我看还是让含香做会议记录吧，这样能防止消息走漏。” 郭主任就是县委办主任郭朔，刚才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负责做会议记录的就是他。 童肖媛还是想让郭朔做会议记录，这才吩咐乔含香把他叫过来。 但郭朔这个人有些不地道，立场也不是很坚定，有时候左右摇摆，干些吃里扒外的事。 因此，田启兵才提议不让他过来，而是让乔含香做会议记录。 童肖媛道：“好吧，那就让含香做会议记录。” 乔含香急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会议记录本拿了过来，做好了会议记录的准备。 鲁志东道：“初年，你汇报的详细点。” 成国栋道：“对一些细枝末节不要疏漏了。” 田启兵冲李初年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童肖媛对李初年道：“你开始汇报吧。” 李初年从他在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考察大棚种植情况，突然接到了岑国权的电话开始汇报。 他汇报的很详细也很具体，尽量不把任何细节给漏掉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听得非常认真，不时将重要的内容记下来。 乔含香则是记录的非常详细，即使李初年说的语气词，她都很是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黎允桥回到了办公室，发现钱坤并没有跟进来，这让他很是恼火。 这要放在以前，钱坤肯定会跟着他进来的。 黎允桥立即抓起电话拨打钱坤的办公电话，但钱坤的办公电话却没有人接。 黎允桥立即又拨打钱坤的手机，这一次钱坤接了。 黎允桥没好气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厕所呢。” “上完厕所，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我知道，一会儿就到。” 实际上，钱坤并没有去上厕所，而是就蹲在办公室里。 当黎允桥拨打他的办公电话时，他并没有接。 但随后黎允桥拨打他的手机，他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钱坤从心里不愿意和黎允桥再在暗地里鼓捣那些阴谋诡计了，他越来越肯定黎允桥这个人根本就靠不住。 黎允桥在今天会议上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低劣。不但低劣还很弱智。 这个人小鸡肚肠不说，还没有格局。 德不配位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黎允桥有谁？你不就是仗着丁永胜和孔利官嘛。 就你这后台背景，怎么能和童肖媛斗？ 别看童肖媛是个女流之辈，但她的背后却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高承祥更是她的老领导。 即使没有陈振业和高承祥，光童肖媛的父母就已经非常的厉害了。一个是省高院的副院长，一个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兼反贪局长。任何一个都能将你黎允桥整的四爪朝天。 你黎允桥为什么和童肖媛斗？你不就是嫉妒人家的职位比你重要嘛。 与其斗来斗去，何不好好团结？ 这样也能为那你留条后路。 况且人家童肖媛也是个善于团结人的好县委书记，可你黎允桥就是故意拆人家的台，和人家不团结。 小人，典型的小人一个。 钱坤现在深深地后悔，当初跟错了人。 早知道黎允桥是这个德行，他就该和黎允桥保持一定的距离，转投童肖媛门下。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紧随童肖媛，看人家个个混的都是风生水起。 钱坤现在很是羡慕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了，很是悔恨自己跟错了黎允桥。 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就难了。 钱坤又故意墨迹了一会，这才很不情愿地朝黎允桥办公室走去。 当钱坤一走进黎允桥的办公室，就看到黎允桥正在屋里来回转圈。 他看到钱坤来了，忙低声道：“你怎么不关门？” 钱坤转身将门关上，黎允桥随即又埋怨道：“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这么沉得住气？” “黎县长，我刚才的确是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我就立即过来了。” “别扯这些没用了，现在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黎县长，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问你到底该咋办呢。” “黎县长，你想听我心里话吗？” 黎允桥一愣，抬头看着钱坤，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要听你心里话了。难道你以前和我说的都不是心里话？” “不是，我以前和你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不过，这一次我更想说说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你快点说。” “黎县长，咱们别和童书记他们斗来斗去了。他们人多，咱们这边就咱们两个，根本就斗不过他们。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咱们还不如主动和他们搞好团结呢。” 黎允桥吃惊地看着钱坤，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过了好大一会儿，黎允桥才道：“老钱，我没想到你的心里话会是这样。不和他们斗，怎么向孔副市长交代？不和他们斗，咱们还能待在现在的位置上吗？鲁志东一直觊觎着我的县长位置。他们现在又要把李初年提起来。李初年一旦成了副县长，你这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也就不保了。” 钱坤顿时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要是把李初年提拔成了副县长，那我钱坤的常务副县长就受到很大威胁了。 钱坤刚刚消沉下去的斗志，现在瞬间又点燃了起来。 黎允桥随即又道：“在斗争中求生存，这可是孔副市长向我们传授的为官诀窍。即使咱们不和他们斗，他们也会和咱们斗的。因为他们和咱们之间有利益之争。难道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钱坤匆忙点了点头，因为他的斗志又被点燃了起来，黎允桥的这些话，他也能听得进去了。 听进去归听进去，但钱坤的斗争态度还不够坚决。 黎允桥发现钱坤的斗志还不够坚决，道：“老钱，你别忘了，要不是孔副市长力排众议，你是当不上这常务副县长的。” 黎允桥的这番话，终于让钱坤又坚定了斗争到底的决心。 第920章 暗中较力 看到钱坤的斗争态度彻底坚定了起来，黎允桥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老钱，说句不好听的，咱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们两个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和他们斗到底。这也是咱们唯一的出路。懂吗？” “黎县长，我知道了。” “童肖媛突然宣布散会，他肯定是要找李初年核实情况了。这对咱们非常不利，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提前想好对策啊。不然，咱们哭都没地方哭。” 黎允桥耍小聪明行，但遇到大事上，他都是要征求钱坤的意见。 他离不开钱坤，但钱坤离了他却照转不误。 “黎县长，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件事向孔副市长做一次详细汇报。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我们为何突然要开始整顿项目乱象的问题。童书记在会上不是质问我们，项目历来都是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为何到了南荒镇这里我们突然就认真负责起来了？她对此有了疑问，就会追查到底的。我们该怎么应对？”. 黎允桥眨巴着眼睛当即反问道：“是啊，我们该怎么应对？” 钱坤心中对着黎允桥骂了句傻逼，道：“那我们就要找到我们突然负责的依据，这个依据就是孔副市长下令让我们这么做的。因此，你现在赶紧向孔副市长汇报此事。” 黎允桥这才转过弯来，道：“你说的对，我现在就给孔副市长打电话汇报。” 黎允桥快步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话筒，拨通了孔副市长的电话。 赶巧孔副市长正好在办公室，黎允桥道：“孔副市长，有个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什么重要情况？” 黎允桥随即将他和钱副县长如何拿捏李初年的事进行了汇报。 孔利官听后心花怒放，道：“允桥，你和老钱这件事办的漂亮。” 得到了孔副市长的称赞，黎允桥很是受宠若惊。 随后黎允桥把今天县委常委会议上的情况又向孔利官做了汇报。 当孔利官听到童肖媛他们要把李初年推荐成副县长，而且还要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行，绝对不能把李初年推荐上来。” “孔副市长，童肖媛让我在下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深刻的检讨。我估计到时候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他们又会趁机推荐李初年。到那时候我和钱副县长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笨蛋，难道你们就不会以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为由，坚决反对吗？” “我们是可以坚决反对，但我们这边只有我和钱副县长，他们人多，只要举手表决，还是照样通过。” 孔利官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知道这件事了，让我好好想想。” 黎允桥担心孔副市长会随时挂断电话，赶忙又道：“如果童肖媛他们问起来我和钱副县长为何突然整顿项目乱象的问题，到时候我就说是您指示的，行不？” “可以，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下达的指示，看他们还能咋样？” “是，孔副市长，我坚决贯彻您的指示。” 孔利官叮嘱道：“你和老钱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漏洞，赶紧补上，免得被他们抓住把柄。” “好的，孔副市长。” 孔利官这才挂断了电话。 和孔副市长通完电话，黎允桥的颓废一扫而光，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一直站在黎允桥身边的钱坤，电话中孔副市长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钱坤看黎允桥和孔副市长通完电话光顾着高兴了，竟然把孔副市长的叮嘱给忘了，便道：“黎县长，孔副市长交代咱们看看还有什么漏洞，别出了差错。” “对啊，我差点忘了。老钱，你看这件事还有什么漏洞？” “漏洞大了去了，目前我们只是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了，但没有其他人。童书记只要派人调查，事情就会一目了然，他们就能认定我们就是专门针对李初年才这么做的。黎县长，到时候我们就会百口难辩了。” 黎允桥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道：“对，钱副县长，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个很大的漏洞，我们要马上弥补。” “黎县长，你赶紧给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他们打电话吧，让他们与其它项目的负责人联系，让那些项目负责人也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而且要快，要赶在童书记他们之前。不然，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黎允桥不敢怠慢，立即抓起电话来，开始给生态环境局和行政审批事务局以及自然资源局三个局长分别打电话。 三个局长接到黎允桥的电话后，不敢怠慢，立即联系其它项目的负责人，让他们立即过来一趟，而且是直接到他们的办公室来。 俗话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个谎。 同样，耍阴谋诡计，就要用无数个阴谋诡计去圆这个阴谋诡计。 黎允桥和钱坤忙活着采取补救措施，小会议室里童肖媛他们正在认真听取李初年的汇报。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个个脸上都是凝满了怒色。 很显然，这就是黎允桥和钱坤耍的阴谋诡计。 鲁志东道：“实在是可恶，黎允桥和钱坤这两个人不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搞内斗，怪不得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如此缓慢，问题就出在这两个人身上。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黎允桥还一再狡辩，初年的汇报，就是铁证。” 成国栋道：“让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影响也只是局限在咱们内部。但他们却又让邱叔华和岑氏集团重新签合作协议，这让人家岑氏集团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他们这么做对政府形象影响太坏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局观念，让这样的人处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怎么能行？” 田启兵道：“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两个这么做，摆明了就是针对南荒镇政府的。说的更确切一点，他们就是故意针对李初年的。对他们这种卑鄙行径，必须严惩。” 童肖媛极其恼火，生气地道：“启兵书记，你们县纪委立即展开对此事的调查，看看其它那些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的项目负责人有没有签过知错改过书。” “是，童书记，我这就去落实。” 第921章 专门质询 童肖媛这么吩咐田启兵展开调查，就是抓住了黎允桥和钱坤的软肋。只要这个问题调查清楚了，那就必须严惩他们。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分析他们现在正在忙活着采取补救措施。我估计截止目前，他们也只让我一个人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但他们为了防止被查，肯定也在这个时间点给其它的项目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也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 田启兵道：“正因为这样，才要抓紧时间对他们展开调查。” 说着，田启兵就站起身来朝外走。 但童肖媛看出了李初年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便道：“启兵书记，稍等。” 田启兵随即又坐了下来。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问道：“初年，你接着往下说。” 李初年道：“我认为先把那三个局长叫过来，对他们展开质询。一是质询他们那天一早到县政府，是谁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二是整顿项目乱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三是截止目前除了我还有谁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四是那份便函通知和知错改过书到底是什么时候下发的。这样就能很快调查清楚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那三个局长叫到这里来，召开质询会。这样就能打破他们的补救措施。” 鲁志东嘿嘿地笑了起来，极为欣赏地道：“初年，你这办法等于是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了。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在紧急采取补救措施呢？” 李初年笑道：“我和他们是对手。只有对手才能真正了解对手。” 鲁志东笑道：“哈哈，我赞同初年的这个办法。” 童肖媛对乔含香道：“含香，你以我的名义，给生态环境局、行政审批事务局、自然资源规划局的三个局长打电话，就说我找他们有急事，让他们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立即赶过来。” “是。”乔含香立即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三个局长接到了乔含香的电话，都很是紧张，不知道童书记找自己啥事。 乔含香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非常清楚，她是代表童书记给他们打电话，童书记找他们有急事，让他们立即过来，而且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三个局长面对黎县长，都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何况面对童书记呢？ 他们接到电话后，果真是一分钟也不敢耽误，立即火速赶了过来。 第一个赶到的就是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站在小会议室门口的是县纪委的四个工作人员。 王局长随即就被请进了小会议室。 他一进门就傻眼了，只见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田书记坐在里边一排，个个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他顿感心跳加快，双腿发软。 他紧张的都忘了向各位领导问好了。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纪委工作人员道：“王局长，请把通讯工具交出来。” 王局长胆颤心惊地低声道：“怎么还要上交通讯工具？” 田启兵道：“王局长，请你到这里来，是让你参加质询会。你身上的通讯工具必须交出来，这是纪律。” 田启兵一发话，王局长急忙将手机拿了出来，乖乖地递给了站在身后的那个纪委工作人员。 王局长坐在了外边的这一排。这一排就他一个人，这就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对面坐着的可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县委副书记鲁志东、组织部长成国栋、纪委书记田启兵。童书记的秘书乔含香坐在边上，很显然是要做会议记录的。 原来这是针对自己召开的质询会啊，王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 此时的李初年在童肖媛的办公室里，喝着大茶休息呢。 童肖媛很是严肃地看着王局长，道：“这次的质询会，就是专门针对你，还有行政审批事务局和自然资源规划局负责人召开的。” 王局长赶忙点头道：“是，童书记。” 童肖媛道：“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胆敢说谎，就地免职。”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赶忙又点头道：“请童书记和各位领导放心，我一定说实话，绝不说谎，我以我的党性做保证。” 童肖媛道：“苍云县的项目，这些年来都是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但在南荒镇申报项目时，你们却宣布在未取得行政审批手续前，擅自开工，一律不准通过。有没有这回事？” 王局长赶忙回道：“有。”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弄清楚今天的质询会是要质询他什么了。 他害怕黎县长，是因为怕黎县长撤销他的职务。 黎县长有权力撤销他的职务，那童书记就更有这个权力了。 自己在这些领导面前，天天就跟孙子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目的不就是为了保住乌纱帽嘛。 如果不为了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自己何必这么憋屈呢？ 现在童书记亲自质询自己了，在座的还有鲁副书记成部长田书记，任何一个自己都得罪不起，更别说是童书记了。 因此，王局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问他什么，他都是照实回答。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保住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即使出卖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也在所不惜。 童肖媛道：“是你们自己决定这样做的，还是谁命令你们这样做的？” 王局长也就犹豫了半秒钟，随即就道：“是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让我们这么做的。” “说说具体情况。” “是，那天一早我突然接到了黎县长的电话，黎县长让我马上到他办公室去。我和孙局长还有李局长，是先后到达黎县长办公室的。随后黎县长把我们叫到了会议室，又把钱副县长叫了过去，给我们召开了会议。他宣布要装顿项目乱象，也就是在未取得行政审批手续前，擅自开工的，审批手续一律不准通过。”.. 童肖媛问道：“也就是在南荒镇申报行政手续的那一天吗？” “是的，就是那一天。” 黎允桥如果知道王局长这么痛快地就说了实话，他拿头撞墙的心也该有了。 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孙局长和自然资源规划局的李局长也先后赶到了。 但他们随即就被站在门口的纪委工作人员请进了旁边的接待室。 也就在这时，钱坤快步走进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由于仓促，连门都忘了敲。 第922章 帮了倒忙 黎允桥看到钱坤进来竟然没有敲门，刚要发火，钱坤着急地道：“黎县长，大事不好了，三个局的局长都被童书记给叫去问话了。” 黎允桥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 “谁告诉你的？郭朔？” “不是郭朔，是县委办的人。” 黎允桥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骂道：“郭朔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黎允桥这个时候骂郭朔，是因为他以前曾经多次叮嘱郭朔，童肖媛那边只要稍有动静，就立即告诉他。 但现在郭朔显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这么重要的事，应该是郭朔早就打电话告诉他了。但郭朔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钱坤通过县委办的其他人得知了这一重要消息。这岂能不让黎允桥恼火？ 钱坤道：“郭朔怎么做那是他的选择，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黎允桥故作镇静地道：“老钱，不要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但他伸手拿烟的手却都抖了起来。 钱坤道：“那三个局长将官位看的比他们的命都重要。童书记把他们叫去问话，他们肯定什么都交代了。” 黎允桥还心存幻想地道：“不可能吧，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 钱坤更加着急地道：“黎县长，找他们问话的不光是童书记，还有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这摆明了就是针对他们三个召开的质询会。” 黎允桥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也明显地慌乱起来。 黎允桥点燃上烟大口地抽了起来，他眉头紧皱，想思索出一个好的对策，但却什么也没有思索到。 这厮平时耍个小聪明，搞个阴谋诡计，比谁都强。但遇到大事，他就是一个废物。 “钱副县长，你说该怎么办？” 钱坤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心中哀叹：自己本来以为跟了一个金主，却没想到是个废物。 钱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只能是顺其自然了。我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 黎允桥忙问：“哪两种选择？” 钱坤道：“第一种选择，我们承认错误，承认是故意打击报复李初年，恳请童书记他们原谅。我们向他们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同时也向李初年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黎允桥一听就急了，道：“我们这么做，不是自取其辱吗？不行，绝对不行。第二种选择呢？” “第二种选择就是我们一口咬住，这是孔副市长亲自下达的指示，而且我们是接到孔副市长的指示后，立即把那三个局长叫来召开的会议。下达便函通知和知错改过书，也是为了贯彻落实孔副市长的指示。” 黎允桥当即转忧为喜，道：“这第二种选择好，我们就选择这一种，和他们死磕到底。” “如果我们选择这第二种，那就要把所有的问题和责任都往孔副市长身上推。”.. 黎允桥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们只能让孔副市长为我们当挡箭牌了。” 钱坤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童书记他们质询完那三个局长，再把咱们叫过去质询，那局面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有啥不好收拾的？有孔副市长给我们做后盾，我们还怕他们吗？到时候我们一口咬定这是孔副市长让我们做的，他们还能咋地？” “看来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黎允桥的办公电话响了。 黎允桥顿时面露惊恐，因为他以为是童肖媛他们叫他过去接受质询。他连来电显示也不敢看了。 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扰的他更加心烦意乱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硬着头皮撑到底吧。 黎允桥只好紧皱眉头来到办公桌前，当他看到来电显示后，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开了，脸露惊喜地道：“孔副市长来电话了。” 钱坤也是非常惊喜，忙道：“快接。” 黎允桥伸手抓起电话，激动地叫了声孔副市长。 “允桥，我仔细想了想，你们想要以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为由，阻拦童肖媛他们推荐李初年，这个事行不通。你们也阻拦不住。与其这样，那你们就别阻拦了。” “孔副市长，这样岂不是让他们得逞了？李初年被提拔起来，是要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 “提拔不提拔李初年，你们县委说了不算，是市委说了算。你们县委只有推荐权，懂了吗？” “懂了，孔副市长。” “另外，你们拿捏李初年的事，要慎重对待。童肖媛这个人很不好对付。不要被她抓住把柄。不然，她会动用省里的关系，即使撤不了你的职，也能把你调走。因为你是省管干部。你和钱副县长还不一样。” 听孔副市长这么说，黎允桥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了，孔副市长。” “你们要稳住，不要先乱了阵脚。” “是的，孔副市长。” “就这样吧，有啥事再电话联系。” 直到孔副市长挂了电话，黎允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孔副市长说三个局长被童肖媛他们叫去质询的事。 “坏了，我刚才忘了说。不行，我再给孔副市长打过去。” 钱坤忙道：“别再打了。要说刚才就该说。你再打回去，可能就会引起孔副市长的警觉了。说不定他不让咱们说是他下达的指示了，那咱们就更难办了。” “哎呀，我刚才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一时忘了呢？” 黎允桥很是懊恼，不由得捶足顿胸。 “不说也好，这样我们就更能往孔副市长身上推了。童肖媛他们也不敢去找孔副市长对质吧？” “说的也是。不过，孔副市长刚才说了，让咱们不要再以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为由阻拦推荐他了。” 钱坤倒是看的非常清楚，道：“我们即使阻拦也阻拦不住。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那也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这样反而让童书记他们更加欣赏李初年了。黎县长，我感觉我们这事做的太幼稚了，不但没有拿捏住李初年，可能还帮了他的倒忙。” 黎允桥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不由得很是懊恼。 现在他倒是希望童肖媛他们赶紧将他和钱坤叫过去质询，因为漫长的等待才是让人最难煎熬的。 第923章 慎重对待 三个局长质询完毕，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了。 这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非常气愤。 鲁志东生气地道：“马上把黎允桥和钱坤叫过来对质。” 田启兵道：“对，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看他们还有啥好说的？卑鄙无耻。” 成国栋道：“这件事要慎重对待，我认为还是把李初年叫过来，一块商讨一下。” 童肖媛虽然非常气愤，但她毕竟是县委书记，是掌舵的。别人气愤之下可以做出过激的事来，但她不行。她得考虑好了之后才能采取行动。 成国栋相比鲁志东田启兵来说，沉稳得多，考虑问题也比较周全。 听成国栋这么说，童肖媛对乔含香道：“含香，把李初年叫过来。” 乔含香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李初年跟着她来到了小会议室。 童肖媛道：“启兵书记，你把质询情况和初年说一下。” 田启兵道：“初年，经过质询，也就是你们南荒镇那天申报行政手续的时候，王局长孙局长还有李局长他们三个被叫到了黎允桥县长的办公室。而给他们打电话下达通知的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蔡远。” 说到这里，田启兵停顿了下来，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李初年，意思是李初年如果有话尽管说。 李初年道：“我估计这件事就会有蔡远的参与。我对蔡远的行文风格太熟悉了，那份便函和知错改过书很有可能就是出自蔡远之手。” 田启兵道：“黎县长把那三个局长叫到了会议室，随后又把钱副县长叫了过去。黎县长下达了整顿项目乱象的命令。他亲口说，在未取得行政批复手续之前就擅自开工的，行政手续一律不准审批通过。” 说到这里，田启兵又停顿了下来。 田启兵这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停顿下来，就是让李初年说话。 因为他们两个太熟悉了，配合之默契，犹如行云流水。 李初年道：“当时负责做会议记录的是蔡远吧？”M.. 田启兵忍不住笑了笑，道：“没错，就是蔡远。” 李初年道：“果真是他。” 李初年接连两次都提到了蔡远，这就引起了童肖媛鲁志东和成国栋的重视。 在质询那三个局长的时候，三个局长也都提到了蔡远，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都将蔡远给忽略过去了。因为蔡远的级别太低了。 田启兵道：“整顿乱象也就是在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给他们开过会后，才正式实施的。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和你说的早在几天前就实施了，他那是撒谎。目的是为了让你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截止目前，全县所有的项目，就只有你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了字。不过，也就在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三位局长分别接到了黎县长给他们打的电话、黎县长通知他们，也要让其他项目的负责人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不能光你李初年一个人签字。” 听到这里，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田启兵也随即笑了起来。 成国栋也笑了，但童肖媛和鲁志东没笑。因为他们还在生气。 成国栋笑道：“这就是典型的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啊。” 鲁志东气愤地道：“作为县长，就这格局，太卑鄙无耻了，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田启兵接着又道：“质询的时候，我专门详细问了时间点，那份便函和知错改过书也就是在你到达王局长办公室之前的一刻钟，才下发下去的。” 顿了顿，田启兵道：“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成国栋这次不笑了，而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认为这纯属一出闹剧，实在是太无聊了。” 鲁志东道：“他们要不无聊，棚户区改造工程能上不去吗？” 童肖媛道：“大家商量一下，我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鲁志东道：“把他们叫过来，挨个质询。他们要是敢不承认，反正那三个局长还没走，让他们当面对质。” 田启兵道：“我同意鲁副书记的意见。” 成国栋没有表态，而是在紧锁眉头思考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成国栋仍是没有表态，童肖媛道：“成部长，你的意见呢？” 成国栋道：“我在思索，他们两个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这么做，是不是有市委领导在支持他们啊？当然，我这只是猜测。如果真的有市委领导支持他们这么做，那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到时候我们反而就成了被动的一方了。” 成国栋这番话极其重要，顿时引起了童肖媛的高度重视。 就连已经表过态的鲁志东和田启兵也是暗自吃了一惊，不得不佩服成国栋的深谋远虑。 童肖媛道：“斗争越尖锐，越要慎重。成部长分析的有道理，我们不得不防。” 说完，她看了看李初年，道：“初年，你什么意见？” 在座的都是县委领导，童肖媛如果不开口问李初年，他是不能随便发表个人意见的。 只有当童肖媛开口问他时，他才能发表个人意见。 李初年道：“我认为很有可能会有市委领导在支持他们。我在去找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时，王局长还对我撒谎说，项目乱象的整顿早在几天前就开始了。如果这个方案真的是某个市委领导下达的指示，王局长也没必要和我撒谎，骗我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了。所以，我分析即使有市委领导支持他们，那也是在他们亡羊补牢的时候，采取的一种补救措施。” 李初年的这番话比成国栋说的更加透彻了。 童肖媛和成国栋很是赞同李初年的说法，鲁志东和田启兵也不住点头。 童肖媛道：“初年，你的意思是暂时不要与他们对质这件事？” 李初年点头道：“是的，如果真是我们分析的这样，这个时候把他们叫过来对质，可能真的会像成部长说的那样，就会让我们从主动陷入被动了。” 鲁志东考虑问题没这么深刻，但他做事却很是果断，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当面质询他们。” 成国栋道：“对，这样是最稳妥的了。” 田启兵道：“这样我们就不会陷入被动了。” 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忙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鲁副书记的意见。 童肖媛道：“那就明天一早再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第924章 后院小楼 讨论结束之后，童肖媛让等在接待室的三个局长回去了。 当黎允桥和钱坤接到明天一早再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通知后，两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他们倒是盼望着把他们叫过去质询，但童肖媛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通知他们明天一早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童肖媛他们越是不动声色，黎允桥和钱坤就越是煎熬。 两人都是满脸愁容，面对面坐在一起抽闷烟。 就在这时，黎允桥的办公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赖光明打过来的。 黎允桥拿起了话筒，话筒中传来了赖光明的声音：“黎县长，晚上咱们一起喝几杯？” 心情本来很是烦躁的黎允桥，一听是喝酒，顿时就来了精神，道：“好，晚上咱们一起聚聚。” “你跟钱副县长说一声，让他也去。” “钱副县长就在我这里，我们两个一起去。” “好嘞，我等会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好的。”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道：“赖光明来电话，约咱们喝酒，下班后咱们一起过去。” 钱坤道：“黎县长，明天一早开会，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 赖光明是城中村的主任，为了加快城中村的拆迁改造，黎允桥和钱坤让赖光明担任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副指挥长。 赖光明这个副指挥长，名义上只负责城中村的改造项目，但很多别的工程他也插手。 钱坤曾经几次提出反对意见，但黎允桥却是默许的。 这样就导致赖光明更加胆大妄为。 赖光明是个典型的浑人，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他也就是挂着城中村主任的名号，要是没这个名号，他就是一个典型的黑道老大。 对赖光明这样的人，钱坤是敬而远之，不愿意和他交往。实在躲不过去了，也是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因此，钱坤从心里不愿意去参加赖光明的酒局。 黎允桥道：“今天实在是烦透了，正好喝个酒放松放松。去吧，咱们两个一块去。赖光明也专门和我说了，一定要让你参加。” 看黎允桥执意要去，钱坤也没有办法。 但钱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黎县长，明天一早召开会议，你还有个重要的工作没做呢。”. 黎允桥一愣，问道：“什么工作？” “你不是要在会上做深刻检讨嘛。” 黎允桥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我都差点忘了。不行，我得赶紧将检查写出来。” 钱坤趁机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黎允桥心情更加烦躁了，写检查本来就是特别费脑的事。 他准备让蔡远来给自己代写检查，但转念一想，让蔡远代写，不就让蔡远知道自己要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了嘛，他黎允桥可丢不起这个人。 自己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想到这里，黎允桥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写起了检讨。 边写边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写检讨首先要端正态度，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写出深刻的检讨来。 但黎允桥压根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把让他写检讨看作是童肖媛他们对他的打击报复，心里很是抵触。 就凭他这种状态，也写不好检讨。 写了一半的时候，他反过来从头审核了一遍。发现自己写的太渣了，连自己都不满意。这要是拿到会上去作检讨，肯定是通不过的。如果通不过，那这件事就没完。 黎允桥气急败坏地将写好的这一半，全部删除，只好从头写起。 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但黎允桥还在绞尽脑汁写检查。 钱坤也没法离开，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等。但愿黎允桥因为写检查而不去参加赖光明的酒局了。 赖光明早就在下班之前，将定好的酒店地址发给黎允桥了。但黎允桥却一直没有动静。 赖光明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看到黎县长仍是没有任何信息，便沉不住气，又给黎允桥打来了电话。 “黎县长，你和钱副县长到了吗？” “赖主任，我这里还没忙完。再等会吧，等我忙完就和钱副县长过去。” “好的，不急。黎县长，你先忙吧。”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又开始绞尽脑汁地写检查。 好在他本来就是笔杆子出身，又忙活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将检查写完。仔细审核了好几遍，达到了自己的满意，这才罢休。 作为县长，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已经很丢人了。如果接连做几次检讨，那就更加丢人了。因此，黎允桥必须保证检讨一次性通过。免得又被童肖媛他们抓住把柄，让他接连做检讨。 黎允桥立即给钱坤打电话。 此时的钱坤正躺在沙发上睡大觉，他没法走，只能在这里等，不知不觉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接到黎允桥的电话，钱坤道：“黎县长，这么晚了，咱们就别去了。” “我刚写完检查，心情很是郁闷。走吧，赖主任还等着咱们呢。” 被迫无奈的钱坤，只好跟着黎允桥去赴酒局。 等到了地方，钱坤这才发现，赖光明竟然将就餐地址定在了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豪华包房内。 野玫瑰夜总会后院有一栋独立的小楼。这座小楼是赖氏家族专门修盖的。将这座小楼打造成了一个极其奢华的酒楼。 酒楼没有名字，从外边看还以为是一栋超级大的别墅呢。 实际上这栋酒楼里边的装修，极尽穷奢极欲。 酒楼只接待熟人，外人一律不予接待。 因此，知道野玫瑰夜总会后边有这个酒楼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些和赖氏家族关系很紧密的达官显贵才知道这栋小楼是吃喝玩乐的地方。 赖光明今天请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当然选在了最豪华的包房内。 走进包房，黎允桥和钱坤这才发现，在包房内等着的除了赖光明，还有赖飞、赖黄和赖腾。要是老四赖达再来了，那赖氏父子就都到齐了。 看到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终于到了，赖光明带着三个儿子立即起身相迎。 双方握手后落座，赖光明坐在主陪位置，黎允桥和钱坤分坐主副宾，赖飞则坐在副陪位置，赖黄和赖腾则分坐两旁。 钱坤担心赖光明父子今晚请客，又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便道：“赖主任，黎县长和我忙了一天，都很累。今晚咱们只喝酒吧。” 赖光明心领神会，呵呵笑道：“好，那咱们今晚就只喝酒。” 第925章 奢华酒楼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就上来了，众人开始推杯举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外边进来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 这几个小姐都是野玫瑰夜总会的陪酒女。 钱坤心中一惊，他很是不满地看了看赖光明。 因为他在开喝之前，就已经提醒过赖光明了。今晚只管喝酒，不要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此时的赖光明，根本就不看钱坤，只顾着扭头和黎允桥低声交谈着。 几个陪酒小姐分别坐在了他们几个身边。 钱坤起身走了出去，赖黄紧跟着走了出来。 “钱副县长，你怎么出来了？” 钱坤扭头一看，发现是赖黄过来了。 “我去上个厕所。” “包房里不是有厕所吗？” “我顺便透个气。” 说着，钱坤朝厕所走去。 赖黄也跟着进了厕所。 上完厕所，钱坤并没有立即进包房，而是站在走廊里抽起了烟。 赖黄来到他身边，也点燃上一支烟。 赖氏父子各具特色，赖光明是浑，赖飞是稳，赖黄是滑，赖腾是精，赖达是狂。 赖氏家族出头露面的基本上都是老大赖飞，因为他说话做事很是稳重。 赖黄则是个典型的滑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赖飞是县城管局的局长，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赖达则是纯粹的混社会的。 赖黄作为供电局的局长，很懂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他发现钱副县长心情不是很好，便不再随便说话，而是站在那里陪着钱副县长抽烟。 “赖黄，在喝酒之前，我就和你爸爸说了，今晚只管喝酒，不要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谁把那些小姐叫来的？” “钱副县长，你不喜欢？” “近期风声很紧，还是小心为妙。今天我和黎县长来这里喝酒，就已经触犯纪律了。如果再有陪酒小姐，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坏菜？” “钱副县长，今晚也没外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她们也只是来陪酒的，又不干别的事。” 赖黄就是个滑头，这些陪酒小姐就是他让他四弟专门派过来的。因为黎县长很好这一口。为了让黎县长喝的高兴，他才专门这么安排的。 因此，即使钱副县长不高兴，他也要照顾到黎县长。毕竟黎县长的官职比钱副县长要大。 钱副县长不敢和黎县长有脾气，但对赖黄还是很有脾气的。 钱坤脸色一冷，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和黎县长还有你爸爸说一声就行。” 说完，钱坤掉头就走。 这下赖黄彻底慌了，今晚老爹专门请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喝酒，那是有重要的目的的。目的现在还没达到，怎么能让钱副县长走呢？ 赖黄急忙追上了钱坤，忙不迭地道：“钱副县长，你别生气。我这就让她们都离开，这还不行吗？” 钱坤没有搭理他，仍是快步朝前走去。 赖黄无奈，只好伸手拉住了他，道：“钱副县长，黎县长还在呢，你要是走了，黎县长也很没面子啊？” 钱坤这才站住了，他扭头严厉地看着赖黄，厉声道：“松开。” 赖黄赶忙把手松开，钱坤整理了一下衣服，保持住常务副县长的派头，很是严肃地道：“你现在就回去，让她们马上离开。” “是，钱副县长，我这就让她们离开，但你也得跟我回去啊。” 钱坤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迈步朝回走去。 赖黄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紧跟在钱坤身后。 两人进了包房之后，坐在黎允桥身边的那个陪酒小姐，正在撒娇地和黎允桥喝酒呢。 黎允桥最喜欢这种场合了，似乎都忘记了他的县长身份。 赖黄看到这幅场景，真是不忍心将这些陪酒小姐撵走，他看了看钱副县长，意思是请钱副县长高抬贵手。 但钱坤却冲他皱了皱眉，意思是你要是不把她们撵走，老子现在就走。 如果把这些陪酒小姐撵走，就会惹得黎县长不高兴。 可不把这些陪酒小姐撵走，钱副县长肯定会掉头就走。 钱副县长一走，肯定也会让黎县长不高兴，同时又会让黎县长很掉面子。 最关键的是，不把她们撵走，钱副县长一旦真的走了，那就等于给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之间制造了摩擦矛盾，那对赖氏家族也是不利的。 正因为赖黄本就是官场中人，才会如此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之后，赖黄当机立断，对这些陪酒小姐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有事要谈。需要你们的时候，再叫你们过来。” 这些陪酒小姐一听，个个面露诧异之色。有的站了起来，但也有的犹豫着没有站起来。 赖黄把脸一冷，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这些陪酒小姐这才害怕起来，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黎允桥正喝的高兴，赖黄突然让这些陪酒小姐离开了，感觉很是扫兴，脸色也随之拉了下来。 赖黄既抱歉又讨好地冲黎县长笑了笑。 黎允桥随即看了看钱坤的脸色，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靠，你老钱以前又不是没有让小姐陪过酒，现在装什么清高呢？ 心中这么想，黎允桥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姜还是老的辣，赖光明顿时也缓过神来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急忙笑道：“我家老二说的是，她们在这里，我们说话的确不方便。” 说完，他趴在黎允桥耳边低声道：“黎县长，我和你说点重要的事。” 黎允桥一愣，低声问道：“啥事？” “咱们到里间去说。” 两人起身去了包房的里间。 这里的每个包房，都是里外套间。外间喝酒，里间消遣。 况且这个包房是这个酒楼最为奢华的，里间不但有高档沙发麻将桌，还有高级音响，随时可以放声K歌。 几分钟之后，里间的门打开了，黎允桥从里间走了出来，阴沉的脸色一扫而光，显得很是高兴。 赖光明站在里间门口，冲钱坤道：“钱副县长，我和你说点事。” 钱坤起身也走进了里间，赖光明随即将里间的门关上，两人坐在了宽大舒适的沙发上。 赖光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银行卡，递给了钱坤，低声道：“钱副县长，这是咱们的辛苦费。” 第926章 不在状态 钱坤大吃一惊，忙拒绝道:“不行，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赖光明顿时一愣，用好像不认识的眼光看着钱坤，道:“钱副县长，这辛苦费只有咱们项目指挥部的人才有。这可是当时咱们都定好了的。城中村拆迁改造已经接近尾声，咱们指挥部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这点辛苦费也是该拿的。” 听到这里，钱坤这才缓过神来。 指挥部当时开始运作的时候，指挥部的领导层就悄悄定下了这个决定。每当一个工程接近尾声的时候，指挥部的人就分一次辛苦费。 当时钱坤也是同意的。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钱坤低声问道:“这个卡上多少钱?” 赖光明低声道:“不多，十万。” 听到是十万，钱坤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太多了，这很危险的。” 赖光明道:“这有啥危险的?这钱又没入账，没人会知道的。” “指挥部的其他人都是这么多吗?” “指挥部除了领导层是这个数，其他人每个人只有五千。当然那五千，咱们指挥部领导层每个人也有。但每人五千的辛苦费，是要人账列支的，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咱们领导层每人再分十万，这个没有入账，别人是不知道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钱坤有些心动了，谁他妈和钱过不去啊。 但他还是犹豫，因为这金领也实在是太大了。 看钱坤还在犹豫，赖光明有些不耐烦了，不客气地道:“钱副县长，这钱你要是不拿，那黎县长和我怎么拿?这都是当初说好了的，我才这么做的。你要是不拿这钱，那就陷黎县长和我于不仁不义了。” 赖光明的浑是出了名的，如果钱坤再不要这钱，他可能就会和钱坤翻脸。 一旦他和钱坤翻脸，黎允桥肯定也会和钱坤翻脸。 咋地？当初你钱坤可是同意这么做的，现在你又反悔，难道你钱坤还想举报我们吗？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那黎允桥和赖光明就会与钱坤势不两立了。 想到这里，钱坤再也不敢犹豫，伸手将卡揣进了兜里。 看钱坤终于将卡收了起来，赖光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钱副县长，走，咱们喝酒去。” 赖光明虽然笑的很是爽朗，但他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服。 刚才他给黎允桥银行卡的时候，黎允桥没这么墨迹就收下了。 但到了钱坤这里，他却墨迹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钱坤这人有点儿靠不住啊。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赖光明，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讲究的就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要是立场不坚定，很有可能就是叛徒。 赖光明心里开始对钱坤有了提防，同时也有了钱坤胆敢反水就灭了他的想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坤如果反水，那就等于触动了他赖光明的利益。 别看他是常务副县长，赖光明照样敢灭了他。 当赖光明和钱坤从里间出来，黎允桥仿佛猜到了什么，满脸的不高兴，看钱坤的眼神都有些不满。 接下来又是喝酒，但没了陪酒小姐，大家都喝的索然无味。不到半个小时，酒局就结束了。 赖光明设这个酒局的目的，就是要暗地里把银行卡送给黎允桥和钱坤。名义上是辛苦费，实际上就是贪污。 现在目的达到了，酒局也很快就散了。 酒局结束，钱坤以为可以走了，但黎允桥没有走出包房，而是再次走进了里间，赖光明和三个儿子也都走进了里间。 赖飞发现钱副县长没有进来，急忙又走了出来，道:“钱副县长，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咱们到里间去唱唱歌，以便醒醒酒。” 钱坤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那你和黎县长打个招呼吧。” “算了，你和黎县长说声，就说我喝多了，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就在这时，黎允桥从里间走了出来，道:“老钱，进来，唱会歌消遣一会儿，咱们一块走。” 钱坤赶忙走了过去，道:“黎县长，我喝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没想到黎允桥很是痛快地道：“那好，你先回去吧。让司机送你回去，再让司机回来就行。” “好的。” 钱坤走出了包房，赖氏父子都送出了包房，赖飞亲自将钱坤送到了楼下。看着钱坤上了车，车子开出后院之后，赖飞这才返回包房。 当赖飞再次回到包房的时候，先前被赖黄撵走的那几个陪酒小姐又回来了。此时她们都到了里间，其中有两个最漂亮的一左一右坐在了黎允桥身边，正陪着黎允桥在K歌呢。 赖飞来到里间刚坐下，立即就有一名陪酒小姐坐在了他身边。 赖飞发现老爹身边也坐了一个陪酒小姐，赖黄和赖腾身边也有。 但赖氏父子纯粹就是做做样子，野玫瑰夜总会就是他们家开的，他们对这种场合早就玩腻了。 但黎允桥却感到很是新鲜，玩的忘乎所以。 赖氏父子也只是装装样子在陪黎允桥罢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县委常委会议再次召开。 钱坤心里很是忐忑，他无法预料此次会议会开成什么结果。.. 黎允桥则是头重脚轻。昨晚喝的太多，又玩的太嗨，导致精力不济，怎么努力都无法进入工作状态。 会议仍是由童肖媛来主持。 童肖媛道:“昨天咱们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但昨天的会议召开的很不顺利，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今天咱们再接着开。深刻的检讨。” 黎允桥脸色一红，感觉很是丢人。 但自己昨天在会上说了刁民大多，这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也是意识形态领域的严重错误。 因此，他必须为此做出深刻的检讨。 党的纪律和组织纪律，不是空话，谁违反了谁就要付出代价。 何况他黎允桥还是县委副书记县长呢？ 黎允桥开始做检讨，由于不在状态，念得有些磕磕巴巴。 但咋天他集中精力用了两个多小时，写出了这份检讨，质量还是说得过去的。 第927章 当面询问 一刻多钟，黎允桥终于检讨完毕。 童肖媛道:“请大家就黎允桥同志的检讨发表一下看法吧。” 鲁志东道:“黎允桥同志的检讨总体上还可以，深刻反思了自己能说出刁民太多的思想根源。希望允桥同志，引以为戒，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成国栋道:“我也认为黎允桥同志的检讨还算深刻。希望允桥同志，今后不但在思想上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在行动上更要引以为戒。” 田启兵道:“黎允桥同志的检讨，我认为要是打分的话，算是及格吧。能说出刁民太多这样的话，思想根源肯定存在很大的问题，这是党纪所不能允许的。希望允桥同志在思想根源上继续深挖，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侯凯也不得不表态了，他道:“黎允桥同志的检讨还算比较深刻。” 说了这句话后，侯凯就不再说什么了。他虽然只说了一句，但也总算是表态了。 钱坤不想表态，他也不在状态。 昨晚他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而是因为那个银行卡，鼓捣的他一夜没有睡好。 临近天明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但他却做了个噩梦。 梦到自己被抓了，而且是在开会的时候，突然被抓走的。 他被吓醒了，醒了之后发现自己浑身大汗，就像水洗的一样。 但他作为县委常委成员之一，不表态是不行的。 钱坤道:‘我认为黎县长的检讨是比较深刻的，重点是从思想根源查找自己的不足。我在听黎县长的检讨时，我也在对照着检讨自己。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就是要时时刻刻都严格要求自己，将党纪国法视为自己的行动指南。” 他本来还想往下说，但他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凌晨时分做的那个噩梦，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黎允桥心中很是悲哀且无奈，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都对他直呼其名，只不过是在名字后边加上了同志二字。 只有钱坤没有对他直呼其名，而仍是很尊重地称呼他黎县长。 看来还是自己阵营的人靠谱啊。 黎允桥用恶毒的目光看了一眼侯凯，心中暗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墙上草随风倒的混蛋，就凭你也敢对我直呼其名？ 所有人都表态完毕，童肖媛要做总结发言了。 她道，“黎允桥同志的检讨写的还算深刻，但愿黎允桥同志的思想认识也能像检讨写的这样就行了。” 很显然，童肖媛在黎允桥的思想认识上还是不满意的。 黎允桥顿时紧张起来，只要童肖媛不满意，他这检讨就通不过。通不过就要重新检讨。 作为县长，检讨这一次已经算是很丢人的了。如果再检讨一次，那就没脸再混了。 童肖媛接着又道:“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要时刻将为人民服务装在心上，而不是光口头上说说而已。更不能用带有污蔑性的语言来对待人民群众。黎允桥同志的这次检讨，我认为可以通过。但介于黎允桥同志这次犯的错误太过严重。用刁民太多来污蔑人民群众，我提议给予黎允桥同志党内警告处分。” 黎允桥顿时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童肖媛还有这后手在等着他。 他内心很着急、但却不能表露出来。 如果他胆敢反对，那就不是给子党内警告这么简单了。 最起码也得给予记过处分。 童肖媛的这一提议，立即就得到了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坚决赞同和支持。 本就是墙头草随风倒的侯凯也表示赞同和支持。 钱坤也不得不表态同意了。 黎允桥努力克制自己，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恨死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包括那个垃圾侯凯。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就会和童肖媛当面锣对面鼓地争吵起来。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他现在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他再敢嚣张，那就真得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了。 童肖媛突然看着他问道:“黎允桥同志，你对这样处理有什么个人意见吗?” 黎允桥赶忙道:“没有意见。我现在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我犯的错误，是多么的不可饶恕了。我感谢组织对我的挽救!感谢同志们对我的帮助!给我党内警告处分，就能使我更能警钟长鸣了!” 黎允桥说的很是到位，也很是慷慨，但他的内心都要哭了。 自己被整的这么惨，还要表示感谢，这也实在是太憋屈了。 如果有来生，或者能重生，估计他也不会再从政了。 童肖媛道:“对黎允桥同志所犯错误的处理这个议题结束了。下一个议题是整顿项目乱象的问题。昨天由我、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对生态环境局的王局长、行政审批事务局的孙局长、自然资源规划局的李局长，进行了专门质询，将整顿项目乱象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宣传部的侯部长没有参加。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是整顿项目乱象的当事人，他们要避嫌，也没有参加。行回答。” 黎允桥和钱坤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一直害怕这个问题，没想到童肖媛还是将这个问题直接拿到了县委常委会议上来讨论。 童肖媛让田启兵发起询问，这就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会由县纪委介人，这就让黎允桥和钱坤更加紧张了。 按照权力划分，县纪委是不能把他们两个怎么样的，但县纪委可以上报到市纪委，市纪委是有这个权力的。 田启兵道:“南荒镇政府就与岑氏集团合作的项目申报行政手续时，项目乱象的整顿也同时开始了。而且是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专门召集生态环境局、行政审批事务局、自然资源规划局的三位主要负责人召开会议，宣布在未取得行政手续批复前擅自开工的，行政手续一律不准通过。是不是这样?” 黎允桥脸色通红地道:“是。” 钱坤颇为无奈地也说了个是。 第928章 切中要害 田启兵随即问道:“你们为何要这么做?是你们自己决定要这么做的吗?” 黎允桥和钱坤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要让孔利官来背这个黑锅。 黎允桥道:“县政府的工作主要由我和钱副县长负责，为了发展咱们县的经济，这些年来，对项目乱象问题，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要一整顿，肯定会影响全县的发展。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我们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孔副市长下达的指示。孔副市长下达了指示，我和钱副县长不得不执行。虽然知道这对咱们全县的项目发展有不利的一面。但也不得不这么做。” 黎允桥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孔利官身上。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虽然也早就料到了黎允桥会这么说，但当黎允析真得这么说了，他们仍是感到有些吃惊。 黎允桥想要变被动为主动，他当即底气十足地又道:“你们如果不信，我现在可以当着你们的面给孔副市长打电话，而且用免提，让孔副市长亲口说明情况，如何?”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没表态，田启兵道:“没这个必要。请问孔副市长是什么时候下达的指示?” “就是那天早上。” “孔副市长以何种方式下达的指示?” “孔副市长给我打的电话。” 田启兵点了点头，黎允桥随即很是不满地道:“启兵同志，我提醒你，你不要用询问罪犯的语气来询问我。我毕竟是县委副书记县长，请你对我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黎允桥为了变被动为主动，竞然当面质询起了田启兵。 田启兵很是平静地道:“黎县长，请你不要误会。我是受童书记委托，代表县纪委就项目乱象的整顿可题对你和钱副县长展开询问的。询问不是质询。即使是质询，那也是同志式的质询，何况是询问呢？请黎县长多加理解!也请给予支持!” 田启兵这番话顿时就让黎允桥没了脾气。 田启兵随后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在昨天的质询会上，被质询的三个局长，都说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的只有李初年个人。我们也进行了详细了解，当时申报行政审批手续的项目，基本上都是边开工边申报的，但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和刁难，更没有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对此，你们怎么解释?” 黎允桥道“这个问题让钱副县长来回答吧。” 钱坤硬着头皮道：“我们已经通知这三个局，对待任何项目都要一视同仁。” “是吗?但在昨天的质询会上，三个局长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他们接到要让其他项目负责人也在知错改过书上签字，是昨天下午的事。我们也仔细核对了，他们昨天下午接到通知的时间，是在昨天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而且给他们打电话的是黎县长本人。”. 黎允桥顿时面红耳赤。 知错改过书上只有李初年签了字，对这个问题，黎允桥让钱坤来回答，但现在田启兵直接又将矛头对准了黎允桥。 黎允桥面红耳赤之下，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黎允桥只好道:“我打电话叮嘱他们，也是为了更好地贯彻孔副市长的指示。” 田启兵很是严肃地道:“你打电话叮嘱他们无可厚非，但你为何不早点叮嘱，反而是在昨天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才给他们打的电话呢?#34; 黎允桥顿时更加面红耳赤，有些理屈词穷地道:“昨天在会上提起了这件事，我也唯恐工作做不到位，这才又给他们打电话叮嘱了一下。” 田启兵不愧是纪委书记，问话喜欢单刀直人，道:“黎县长，你这么做该不会是亡羊补牢吧?#34; 黎允桥顿时脸色大窘，田启兵这话算是直接将刀插进了他的软肋中，他顿时变得气急败坏加恼羞成怒起来，瞪眼道:“田启兵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为了贯彻孔副市长的指示，这才在会后专门又给他们打电话叮嘱一下。如果昨天没有开会，我可能还不会给他们打电话。正因为在会上提到了这件事，我才在会后给他们打的电话，这也很正常嘛。怎么就成了亡羊补牢呢？我作为县长，工作那么繁忙，不可能面面俱到。发现工作上有漏洞，赶紧弥补一下，这也不能说成是亡羊补牢吧?” 说完这些，黎允桥突然更加恼怒地对田启兵道:“你要不信，可以直接给孔副市长打电话问一下嘛。” 童肖媛脸色冰冷地道:“黎允桥同志，请你端正态度。启兵书记是受我委托，代表县委县纪委向你询问的，你不但要积极配合，还不能带有任何抵触情绪。这是纪律。” 童肖媛这一发话，黎允桥顿时又老实了起来。 自己刚挨了党内警告处分，如果自己再犯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鲁志东很是不满地道:“黎允桥同志，你如果再有抵触情绪，这就不是询问了，而是要变成质询了。你要认为启兵书记不够资格质询你，市纪委的高书记够不够资格?” 本来还面红耳赤的黎允桥，听了鲁志东这番话，脸色渐渐变得蜡黄起来。 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询问和质询就能给人不同的感受。 田启兵冷蔑地看着黎允桥，道:“黎县长，你只会回答一句话就行。昨天开会之后，你给那三个局长打电话，到底是不是亡羊补牢?#34; 黎允桥斩钉截铁地道:“不是，我是为了贯彻孔副市长的指示。” 作为一个县长，混到了如此地步，今后再想树立威信，则是难上加难了。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大家在一起工作，谁不了解谁啊。 黎允桥的这番说辞，大家都不信。 大家都坚信这就是黎允桥采取的亡羊补牢措施。但他却将孔副市长搬出来当挡简牌，不仅显得卑郧无耻，还更是不仁不义。 这个问题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只能到此为止。 田启兵抛出了第三个问题，道:“南荒镇政府与岑氏集团重新签订合作协议，这件事是谁决定的?” 第929章 犯了大忌 对黎允桥这样的人，就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鲁志东紧接着道:“这件事总不至于也是孔副市长决定的吧?” 聚允桥冷冷一笑，道:“这件事还真是孔副市长决定的。#34; 随着黎允桥这话落地，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顿时一凝，瞬间变得寂静无声。钱坤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黎允桥会这么说。 黎允桥现在就是典型的扯虎皮拉大旗，他就是故意把孔副市长给抬出来，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有所忌惮，无可奈何。 但他太小瞧童肖媛的实力了。 如果童肖媛真要和孔利官较真，孔利官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孔利官的权势只是局限在枢宣市。 童肖媛虽然只是个正处级干部，但她的权势却是在省里。 看大家都不吱声了，黎允桥越来越器张，越来越不可一世了。又显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童肖媛冷着脸道：“既然是孔副市长这么决定的，那这个问题就不要再问下去了。” 说到这里，童肖媛故意停顿了一下，黎允桥顿时显露出了轻蔑嘲笑的表情。这厮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只要稍一得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贵为县长，但他却不知道低调是啥样。 童肖媛随即又道:“介于这个问题极其严重，我提议将这件事直接上报到省纪委，由省纪委出面调查核实此事。” 田启兵道:“好，会后我立即整理材料，将此事上报到省纪委。” 鲁志东:“对，请省纪委彻查此事。#34; 成国栋道:“请省纪委调查核实此事，再好不过了。” 黎允桥顿时傻眼了，钱坤也傻眼了。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侯凯也有些傻眼。 要是别人说上报到省纪委，黎允桥和钱坤还不怎么怕。 但这是童肖媛说的。童肖媛早些年就在省纪委工作，省纪委就是她的根据地。 而且上报到省纪委，省纪委就会将矛头直接对准孔利官。 孔利官还不得整死他黎允桥和钱坤啊。 黎允桥慌了，而且是彻底地慌了，忙道;“为何要上报到省纪委啊?” 没有人搭理他，童肖媛冷着脸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黎允桥无奈，急忙又用恳求的语气道:“童书记，为何非要上报到省纪委啊?” 童肖媛这才冷冷地道:“让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重签合作协议是孔副市长决定的。既然涉及到了孔副市长，所以只能上报到省纪委了。由省纪委调查核实此事。” 黎允桥着急忙慌地道:“可这样对孔副市长影响太不好了。” 童肖媛毫不客气地道:“这没办法，谁让他决定重签合作协议呢?” 黎允桥再次变得面红耳赤。在今天的这次会议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几次面红耳赤了。 黎允桥道：“不就是重签了一份合作协议嘛，至于这样吗?” 童肖媛道:“这是重签一份合作协议的事吗？重签一份合作协议的确很简单，但这对政府形象造成多大的不利影响，你考虑过吗?#34; 能言善辩的察允桥不由得卡壳了，他眨巴着眼睛，道:“重签了一份合作协议，对政府形象也不会有多大的不利影响吧。” 啪，愤怒的童肖媛再次拍了桌子，厉声道：“黎允桥，你作为县长，政府口的工作归你负责，可你想过没有，重签合作协议，会让人家岑氏集团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是政府出尔反尔？还是政府人员的内讧？是政府的不规范操作？还是故意刁难人家岑氏集团？招商引资历来都是政府的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你作为县长，竟然对此没有足够的重视？你当这个县长还够不够格?” 黎允桥被童肖媛给批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童肖媛紧接着又道:“孔副市长作为市委领导，他竟然对这么重要的事如此草率，不上报到省纪委怎么能行？这涉及到了政府形象问题，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必须由省纪委来处理此事。” 黎允桥麻爪了，他彻底麻爪了，冷汗都嗖嗄地冒了出来，忙不迭地道:“重签合作协议不是孔副市长决定的，是我和钱副县长决定的。这件事与孔副市长无关。” 无奈之下，黎允析终于说了实话。 他不说实话也不行，如果让孔利官知道了，孔利官非把他往死里整。 黎允桥再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童肖媛气愤地道:“这是县委常委会议，不是你撒谎的地方。你作为县长，说话如此儿戏，成何体统？你根本就没拿县委领导班子当回事。”.. 童肖媛自从就任县委书记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批评过一个人。 可当她如此严厉地批评一个人时，被批的竟然是黎县长。 田启兵道:“黎县长，你这是耍我们玩呢？我是受童书记委托，代表县委县纪委询向你的。可你竟然在教谎，你到底想要干啥?” 鲁志东道:“黎允桥，这么严肃的场合，你竟然胡说八道。你还有点党性吗?” 成国栋道:“黎县长.你这么做，也太不像话了。即使丁县长的资历那么老，他也不会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撤谎的。” 黎允桥被众人批的彻底没脸了，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由于他认为只要搬出孔副市长来，就能将他们吓唬住。 但他却失算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低着头道:“对不起，我向大家承认错误。孔副市长对我说，要台规运作，不能违规。我和钱副县长商量好，这才让南荒镇政府和岑氏集团重签了合作协议。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会对政府形象造成不利影响，是我麻痹大意了，恳请大家原谅!#34; 童肖媛严肃地看着钱坤问道:“钱副县长，黎县长说的是不是实话?” 钱坤忙道:“是，黎县长说的是实话。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两个商量好后，我安排发改委的工作人员打的电话。” 钱坤也吓懵逼了，一口气把问题都交代清楚了。 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安排发改委的工作人员打的电话’，却又犯了大忌。 第930章 圆满收官 童肖媛生气地道:“县发改委的工作人员给岑氏集团打电话，是你安排的?” 钱坤忙点头道:“是的。” 田启兵道:“钱副县长，让县发改委的工作人员给岑氏集团打电话要重签合作协议，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你和黎县长商量好的?” 钱坤不禁一愣，田启兵随即又道:“实话实说，不要重蹈覆辙。” 钱坤只好道:“是黎县长和我商量好的，我来具体安排的。#34; 童肖媛道:“你们两个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何居心？你们认为由李初年签字不合规，直接安排南荒镇政府让邱叔华镇长补签就是了，何必非要惊动岑氏集团呢?你们不顾政府形象，竟然派人直接给岑氏集团打电话，要求人家要重签合作协议，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这么做?你们的底气是哪里来的?放肆，太放肆了。” 黎允桥和钱坤被童肖媛训得抬不起头来，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没有想到，童肖媛发起脾气来如此厉害。简直就是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黎允桥和钱坤，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沦落到如此地步，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童肖媛道:“对黎允桥和钱坤两人所犯的错误，我提议责成他们在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同时对他们两人给子党内警告处分。介于黎允桥已经被给予党内警告处分一次了，合并处理，给予黎允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34;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都表示坚决赞同和支持。 黎允桥连哭的心都有了，会议一开始，他就做了深刻的检讨，还背上了党内警告处分。 结果会议还没结束，自己又被处罚了。不但还要在下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接着做检讨、同时又背上了一次党内警告处分。两次党内警告处分，合并成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钱坤也是郁闷到了极点，自己不但要在下次县委常委会议上和黎允桥一块做检讨，而且还背上了党内警告处分。 童肖媛道:“对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的询问到此结束。副县长，让李初年同志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个议题在昨天的会议上没有最后定论。是因为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把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提出反对意见的原因调查清楚了，现在重新讨论这个议题。大家发表一下看法吧。”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侯凯都是坚决赞同和支持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 事已至此，黎允桥和钱坤也不能再反对了。 再反对就会让他们两个的处境更尴尬。 无奈之下，黎允桥和钱坤也表态赞同和支持李初年出任县政府副县长职务。童肖媛道:“会后由县委组织部组织材料，就推荐李初年同志出任副县长职务的决定，上报市委组织部。由成部长具体负责。” 成国栋道:“好，会后我立即组织落实。” 童肖媛宣布散会。 黎允桥和钱坤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这一次钱坤没有跟着黎允桥来到他办公室，黎允桥也没啥脾气了。. 他联合钱坤，本来是要拿捏李初年的。结果不但没有拿捏到李初年，却被整治的灰头土脸，一败涂地。 黎允桥回到办公室，接连抽了好几支烟，这才突然想起还没有向孔副市长汇报，急忙抓起话筒给孔副市长打电话。 当得知苍云县委真得要向市委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了，孔利官还是很恼火。 但他已经提前交代黎允桥了，让黎允桥和钱坤不要再阻止了。因为他们也阻止不了。 听完了黎允桥的汇报后，孔利官陷人了沉思。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的表现，让孔利官也深感自愧不如。 孔利官也清醒地认识到，想要阳止李初年被提拔，是很难的。 单凭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班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一，李初年被提拔也是早晚的事。 别说他孔利官了，就是杨全疆也无力阻拦。 即使已经认清了这些，孔利官还是不甘心让李初年被提拔起来。 他绞尽脑汁思索很久后，拿起话筒拨通了狲凉的电话。 孙凉是杨全疆的秘书。 孔利官和狲凉约好，下午一上班就去向杨全疆书记汇报工作。 下午一上班，孔利官准时走进了杨全疆办公室。 孔利官向杨全疆汇报了几项工作，随后话锋-转，道“杨书记，苍云县的县长黎允桥向我汇报说，南荒镇政府与岑氏集团搞了合作，岑氏集团一下子在南荒镇投资兴建了两个大型公司，分别是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了不起啊。” 杨全疆听了之后，不由得脸色一凛，道:“南荒镇政府?李初年那里?” 孔利官点头道:“是的。#34; 杨全疆随即又问道:“岑氏集团?岑国权那里?#34; 孔利官点头道:“是的，没错。#34; 杨全疆眉头不禁一皱，道:“李初年和岑国权搞合作了?” 孔利官阴阳怪气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之间搞合作了。” 杨全疆问道:“他们之间怎么会搞上合作了?” 孔利官道:“杨书记，关键点就在这里。前一段时间岑国权可是被高新分局给抓起来了。在承祥书记的过问下，岑国权才被放了出来。为此，高新区分局的局长林珠也被撤职了。#34; 杨全疆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个案子在省公安厅和市纪委的联合调查下，已经定性为冤假错案了。 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小姨子丁玉。 直到现在自己的小姨子丁玉和邬车还在外边躲着呢，根本就不敢回枢宣市。因为市纪委一直在找邬军和丁玉。 为了这事，他每天回家，都要听老婆丁梅念叨，让他不胜其烦。 这个案子弄得杨全疆很恼火，让他这个市委防记也很是掉面子。 杨全疆对这个案子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他压在心里不说罢了。 第931章 满脸愁容 孔利官的口才那是出奇的好，他仔细观察着杨全疆的表情，不失时机地道：“杨书记，岑国权被放出来之后，就立即到南荒镇去投资了，而且还是专门奔着李初年去的，这说明了什么？#34; 杨全疆不动声色地问道:“说明了什么?” 孔利官突然声音放低地道:“这说明市纪委高承祥突然介人岑国权被抓的案子，幕后操纵者就是李初年。童肖媛最欣赏的就是李初年，而高承祥则是童肖媛在省纪委的老领导。我分析肯定是李初年找了童肖媛，童肖媛这才找了高承祥。高承祥这才如此兴师动众地让市纪委介入了此案。而且高承祥还让省公安厅介入了。李初年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推动者。“.. 杨全疆听后，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不由得点了点头，脸色更加阴沉地道:“你说的有道理。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孔利官道:“杨书记，肯定是这么回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不然，岑国权为何突然到南荒镇去投资了？而且还是专门奔着李初年去的。他这是在报答李初年的牧命之恩啊!” 孔利官说到这里，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因为岑国权被抓的案子，弄得杨全疆极为恼火，让他颜面尽失，非常的被动。 原来幕后推动者竟然是李初年啊，杨全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内心里却是恨透了李初年。 孔利官随即又不失时机地道:“杨书记，黎允桥向我汇报说，苍云县领导班子才召开完县委常委会议，会议研究决定要推荐李初年担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让他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 杨全疆脸色阴沉的厉害，但他却没有表态。 这就是杨全疆老辣的地方。 孔利官太了解杨全疆了，杨全疆不表态，也在孔利官预料之中。 孔利官不紧不慢地道:“杨书记，苍云县目前仍是咱们枢宣市的贫困县，到现在贫困县的帽子也没有摘掉。苍云县发展如此不力，提拔干部倒是非常积极啊。” 说到这里，孔利官故意嘲弄地笑了笑，杨全疆阴沉的脸色略微带了点喜色，道:“利官，你接着往下说。” 孔利官对杨全疆很了解，杨全疆对孔利官更是非常了解，他们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那种善于钻营，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的人。 孔利官道:“我上次到苍云县视察的时候，发现苍云县在项目申报方面很是混乱，我对此进行了专门调研。针对苍云县的这种项目乱象情况，要求苍云县政府狠抓落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了。要先取得行政手续的批复后，才能开工。” 杨全疆点头道:“项目乱象这个问题不光是苍云县存在吧，我看全市都存在这种情况。” “是的，但苍云县却是最为突出。很多不符合政策方针的项目，行政手续无法审批通过，但项目已经建了大半，甚至有的已经完工了。如果不审批通过，这个项目投资的钱也就打了水漂。最后没办法，只能审批通过。苍云县在这方面尝到了甜头，往往就不按规定来，最后竞然成了逼迫着行政管理部]被迫同意审批的现象。因此，对苍云县的项目乱象问题就要重拳出击，绝不能姑息迁就。” 杨全疆道:“嗯，利官，你这么做是对的，就该这样嘛。” 得到了杨书记的肯定，孔利官心中大悦，接着又道:“黎允桥和钱坤在整顿项目乱象中，第一个遇到的就是南荒镇政府。南荒镇政府在李初年的主导下，仍是边开工边申报行政手续。况且和岑氏集团签订的合作协议，竟然也是李初年签的，而不是镇长签的，这就不符合规定了。黎允桥和钱坤让李初年在知错改过书签了字，与岑氏集团的合作协议改由镇长重新签署，行政手续也就审批通过了。但童肖媛却伙同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在两天内接连召开了两次县委常委会议，对黎允桥和钱坤进行无情的打击报复。” 此时杨全疆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成了严肃，他在认真地听着孔利官的汇报。孔利官道:“黎允桥和钱坤是在下大力气整顿项目乱象问题，而童肖媛他们却将这说成了是黎允桥和钱坤打击报复李初年，责令他们两个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做检讨，这还不算，同时给予黎允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给子钱坤党内警告处分。童肖媛他们这么做简直是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孔利官是因为表演太过投入还是真被气得了，竟然满脸怒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杨全疆道:“让黎允桥和钱坤做检讨，分别给予他们党内严重警告和党内警告的处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已经通过了?” “通过了，已成定局了。” 杨全疆道:“既然会议已经研究通过了，再想扳回来也不可能了。否则，就成了市委干涉县委的政务了。” “是啊，我生气就是因为这个。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联合起来对付黎允桥和钱坤。宣传部长侯凯就是个摆设。杨书记，苍云县领导班子得要进行调整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杨全疆问道:“你同不同意他们推荐将李初年提拔成副县长?” 孔利官斩钉截铁地道:“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杨全疆道:“看来李初年和童肖媛他们也是一伙的。” “没错，就凭这也不能提拔重用李初年。” 杨全疆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盒烟来。他一旦遇上烦心事，就会抽烟解闷。 “利官，你也抽支。” 孔利官接过烟来，立即动手给杨全疆点燃上，自己也点燃上。 杨全疆深吸了口烟，道:“利官，这件事要慎重对待。苍云县委常委领导班子现在已经形成了两派，一派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一派是黎允桥和钱坤。人少的肯定斗不过人多的。咱们市委常委领导班子也是同样，我、庆阳、你，不乱啥问题，咱们三个几乎意见一致，没有多大的分歧。但高承祥和杭舟行他们两个早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且是我们的对立面。” 说到这里，杨全疆也是满脸愁容。 第932章 阴险毒辣 沉了沉，杨全疆又道：“现在他们两个又和鲍满仓走的很近。宣传部长即将到点退休了，他年龄大了，平时也不怎么上班了。现在市委常委领导班子双方的力量几乎对等。这个局面对咱们并不利。我们三个不同意苍云县委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提议，但他们三个要是同意，那该咋办？局面就僵住了。” 孔利官连连点头，道:“即使局面优住，那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提议也无法通过。” 杨全疆道:“利官，你对这件事的思路不对。苍云县委既然敢推荐李初年，那就必定有充足的理由。反对李初年被提拔起来，也要有充足的理由。没有充足的理由，一味地反对，那就说不过去了。这要是放在其它县区还好办，但这毕竟是苍云县。苍云县的县委书记是童肖媛，她可是省里派下来的。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就是她的后台。搞不好要是被她捅到陈部长那里，那就等于是让云书记也知道了。我听说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班的表现非常优秀，对吧?” 孔利官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杨全疆道:“这就说明李初年在省里都挂了号了，云书记肯定也会关注他的。因此，即使有正常的理由反对李初年被提拔起来，也可能会无济于事。” 孔利官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孔利官清楚，杨全疆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反对提拔李初年，但自己早已将岑国权被无罪释放这个案子的幕后推动者就是李初年，都向他做了详细的汇报。就凭杨全疆的脾气性格，他心里肯定恨死李初年了。只不过他碍于自己是枢宣市一把手的特殊身份，不便于明确表态罢了。 但杨全疆内心是什么想法，孔利官却是知道的。 孔利官试探着道:“杨书记，我是不赞同将李初年提拔起来的。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孔利官没有问杨全疆，这件事到底该咋办?而是避开了杨全疆，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就是孔利官的精明之处。 孔利官这么说，让杨全疆非常满意。这也是杨全疆最为欣赏孔利官的地方。但杨全疆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故作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没有理由反对不行，即使有正常的反对理由也不行。只能是另辟蹊径。” 孔利官很是纳闷地道:“另辟蹊径?” 杨全疆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对，要想办成此事，不能走寻常路。” 孔利官低声道:“请杨书记明示!” “利官，我该说的都说了，但有些话不能说的大透。你很精明，应该能想到另辟蹊径是什么意思了。好了，你回去吧，一刻钟后要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了。” “好，杨书记，我先回去了。” 孔利官是带着困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在琢磨杨书记说的另辟蹊径到底是指什么? 孔利官已经请杨书记明示了，但杨全疆就是不明说。杨全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保护自己，即使孔利官是他阵营的人，他也不能让孔利官抓住自己的把柄。 杨全疆的确是只老狐狸。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信不过。 到了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点了，孔利官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匆匆赶往会议室。 按时事先下达的通知，市委常委会议准时召开。会议由杨全疆主持。 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接近下班时间，讨论研究了十多项议题。 最后，杨全疆道:“按照会前的部署，将这次市委常委会议的议题全部研究讨论完毕了。在散会之前，我宣布一条纪律，为了加强组织领导，在座的任何一位市委常委成员，从今往后，都不准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搞突然袭击。” 随着杨全疆这番话落地，会议室里的空气顿时一凝。其余的市委常委成员都是一愣，纷纷都看着杨全疆，不知道杨全疆是什么意思？ 杨全疆呵呵笑了笑，道:“我用了突然袭击这个词，大家可能感到有些吃惊和意外。我的意思是说，今后市委常委会议所要讨论研究的议题，都必须在会前就确定好。没有确定好的议题，不要拿到会上来讨论。我所说的不准搞突然袭击，指的就是这个。每个市委常委成员要想在会议上讨论研究什么议题，会前先向我汇报。我批准后，才能拿到会上来讨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组织领导。也能让大家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块用。尽快将咱们枢宣市发展上去。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杨全疆说的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大家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杨全疆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这条纪律，必定大有来头。 在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前，别人是没法提出反对意见的。因为杨全疆这人的城府太深了，稍不注意，就能被他抓住把柄。 但有个人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个人就是孔利官。 他敏锐地洞察到杨书记突然宣布这条纪律，就是针对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的。 在以前的时候，有好几次杭舟行都是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提出了干部调整或任用的议题。 因为这个事，让杨全疆大为光火。 杨全疆冲杭舟行发火，杭舟行就提醒杨全疆，在这之前，已经向他专门汇报过了。只不过时间久了，杨全疆都忘了。 是啊，作为市委书记，可以说是日理万机，每天处理那么多公务，遗忘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杨就不能怪杭舟行了，但却让杨全疆很是恼火，更是耿耿于怀。 杨全疆此次在会议上郑重其事地公布了这条纪律，实际上就是针对苍云县委上报推荐提拔任用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副县长的事。 苍云县组织部将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报到市委组织部，你杭舟行别想着再像以前那样，来个突然袭击，让方案在会议上获得通过。 有了这条纪律，你杭舟行就要事先向杨全疆汇报。 只有等杨全疆同意了，才能将提拔李初年的事拿到会上来讨论研究。 第933章 察言观色 杨全疆这一招也的确是厉害，直接就卡住了杭舟行的脖子。 但杭舟行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杨全疆公布的这条纪律就是针对他的。 杨全疆宣布散会，孔利官内心欢喜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燃上一支烟以示庆贺。 但杨全疆说的另辟蹊径，他还是琢亮不透，不由得有些着急。 散会之后，杭舟行回到了办公室，干部管理科的科长拿着一份材料来向杭舟行汇报。 这份材科就是苍云县组织部上报的关于推荐提拨李初年出任苍云县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方案。 杭舟行认真地看了起来。 当他看完不一会儿，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是苍云县组织部长成国栋。 “杭部长，您好！我是苍云县的成国栋啊。” “国栋，你好！” “杭部长，我们县委组织部上报了一份材料，您可能看了吧?” “嗯，我这是刚看定，你的电话就来啊。国栋，你这电话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呵呵，杭部长啊，材料今天下午就上报到了市委组织部。您一直在开会，我就只好等着了。” “国栋啊，材料我仔细看了，李初年同志的政绩很突出嘛。他在省委党校培训班的表现，我也清楚。这小伙子是个人才，是该被提拔重用了。” “杭部长，有您这话、我们苍云县委就放心了！” 杭舟行一直非常看好李初年，道:“初年现在是南荒镇党委书记，他的政绩突出，表现这么好，提拔也是早晚的事。” 成国栋道:“杭部长，我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极其缓慢，不但省市领导不满意，就连当地的老百姓也非常不满。为了加强这方面的领导，我们苍云县委经过慎重研究，这才决定上报这个方案。目的就是让李初年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去。我也不想背后地里说别人的坏话，但现在由黎允桥和钱坤把持着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确实不行。我们苍云县委对此很是着急，能早一天任命李初年出任副县长就早一天。杭部长，就请您多费心了!” “成部长，我知道了，你转告肖媛同志，请你们苍云县委放心，我会尽快推进的。” “杭部长，多谢您了!” 挂断电话后，杭舟行心里也很激动。 组织部就是管干部的，作为组织部长，能把那些出类拔萃的人提拔起来，这就是莫大的成就! 作为一个地市的干部配备合不合理，关键在于组织部长。 一个地区的发展好坏，与干部队伍的建设息息相关。 因此，组织部长的责任重于泰山。 杭舟行开始盘算如何尽快推动这件事。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在会上杨全疆公布的那条纪律，心中顿时咯瞪了一下。他这才恍然大悟，难道杨全疆公布的这条纪律就是针对自己的？如果不是，他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了，为何今天才在会上突然宣布这样一条纪律？这里边到底隐歌着什么猫腻？ 杭舟行知道杨全疆对李初年并不待见。 整个苍云县领导班子中，杨全疆也就对黎允桥和钱坤还照顾点，对其他人也是很不待见。 但要提拔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那就必须要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通过了才能生效。 但要拿到会上去讨论，就要必须事先向杨全疆汇报。 要是被杨全疆直接给否定了，那可咋办？ 杭舟行越想思路越清晰，直到这时，杭舟行才确定，杨全疆突然公布这条纪律，说不定就是针对自己的。也就是针对苍云县委要推荐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这件事。 看来杨全疆已经知道了苍云县委的这个推荐方案。不然，他不会突然公布这条纪律的。 杨全疆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黎允桥或钱坤将这个放案给提前泄露了。 工作能否顺利开展，保密工作至关重要。 杭舟行虽然没有高承祥那样硬气，但也不是好惹的。 杭舟行越想越来气，直接抓起电话给杨全疆的秘书狲凉打电话。告诉狲凉，自己明天一早有重要的工作要向杨书记汇报，请狲凉提前安排好。 狲凉接到电话后，立即来到杨全疆办公室，道:“杨书记，组织部杭部长来电话，他说明天一早有重要的工作要向您汇报!” 杨全疆脸色顿时一沉，道:“他说是啥重要的工作了吗?” “没说。” 杨全疆沉着脸，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就明天一早让他过来吧。” “是，杨书记。” 狲凉也有些纳闷，怎么一说杭部长向杨书记汇报工作，杨书记就把脸沉下来了？ 孔副市长找杨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杨书记可不是这样啊? 作为秘书，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而且这项技能还必须要强。 如果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强，就会犯错误，秘书工作也干不长。 要想干好秘书这个工作，而且还要从这个岗位上一飞冲天，那就要拥有超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狲凉这厮就具备这个超强能力。他敏锐地洞察到，杨书记是欣赏孔副市长的，而对杭部长是没多少好感的。. 主子待见谁，秘书就待见谁。主子不待见谁，秘书也就不待见谁。 在这点上，秘书必须和主子保持高度一致。 否则，就会引起主子的反感，你这个秘书也就只能是滚蛋。 因此，狲凉回到办公室后，并没有立即给杭舟行打电话回复一下。 杭舟行在等狲凉的回复，这却一直没有等到狲凉的回复，这也让杭舟行有些恼火。 狲凉故意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这才给杭舟行打电话回复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杭舟行按照事先的约定，准时来到了杨全疆办公室。 杨全疆坐在办公椅上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舟行，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要汇报啊？” 杭舟行坐在了杨全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有个工作要向你汇报一下。” 秘书狲凉是陪着杭舟行进来的，按照常理，狲凉应该给杭舟行端上一杯热茶来，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第934章 老奸巨猾 但狲凉没有这么做，当杭舟行还没有落座的时候，他就退了出去。 如果是换作孔副市长，狲凉肯定会屁颠屁颠地端上热茶来。 但杭舟行是杨书记不怎么待见的人，狲凉也就不怎么热情了，连杯茶也不上了。 人未走，茶就凉了。 可见狲凉是个多么势利的人。 杨全疆不动声色地道:“啥事?说吧。” “杨书记，昨天下午苍云县委组织部上报了一个方案，要推荐李初年同志担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个方案已经苍云县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我想在下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将这个方案提出来，请大家讨论研究一下。” 杨全疆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李初年？他目前是什么职务?” “李初年目前是苍云县南荒镇党委书记，他的政绩非常突出，是苍云县委重点培养的年轻下部。他在省委党校培训班的表现也非常优秀，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他也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关注培养的基层干部。”. 对杭舟行这番说辞，杨全疆不但不感冒，反而很是冷淡地道：“李初年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多久了?” “快一年了。” “舟行，他担任镇党委书记的时间太短了，这么快就提拔成副县长，是不是容易起别人的不满啊？” 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杨全疆又道：“舟行，你是组织部长，应该清楚组织提拔重用干部的规矩。我们提拔任用干部，关键是要使用好干部。一个干部在一个岗位上待的时间不能太短。否则，这个干部就得不到应有的锻炼。锻炼不够，能力也就不够嘛。在锻炼不够，能力不够的情况下，就提拔到更高的领导岗位上，是很难称职的，也很容易出乱子。因此，李初年在镇党委书记这一岗位上，锻炼的时间还不够，能力也要在锻炼的基础上再提高一些，才能把他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为了阻止李初年的提拔，作为市委书记的杨全疆，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杭舟行清楚杨全疆说这番话的目的，他直接将杨全疆的这番长篇大论给忽略不计了。否则，那自己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也就无法再争取到李初年的提拔重用了。 杭舟行昨天看了苍云县委组织部上报的材料后，他为了尽快将李初年提拔起来，昨晚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杨全疆的对策。 “杨书记，李初年担任镇党委书记的时间的确是有点短，但苍云县为了尽快发展，正是用人之际。李初年是苍云县委重点培养的基层干部，把他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也是大势所趋。” 杨全疆没想到一向比较绵软的杭舟行竟然不顾自己的意见，还在坚持要提拔重用李初年，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道：“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目前由谁来负责?” “这个我也了解了一下，目前是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分别担任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 杨全疆道:“由县长担任指挥长，由常务副县长担任副指挥长，这个配备已经非常强了，为何还要再提拔一个副县长允实到指挥部中去?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嘛。” 杭舟行看出来了，杨全疆就是变着花样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 但杭舟行还在努力争取，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能放弃的。 “杨书记，从组织架构上来看，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干部配备的确是很强，由县长和常务副县长出任正副指挥长。但苍云县委领导班子中，多数人对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是非常不满的，当地的老百姓对此更是怨声载道。介于这些原因，苍云县委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提出了推荐李初年同志担任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方案。也是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 杨全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严肃起来，道:“这个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要先调查核实清楚棚户区改造工程为何进展缓慢？这个原因必须弄清楚。到底是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领导不力，还是其它什么客观原因。先调查清楚了这个原因，好吧？关于推荐李初年担任副县长的这个方案，暂时缓一缓吧。” 杨全疆这么说，就等于表明他是坚决不同意将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了。 缓一缓再说，可能就是无限期了。 这也是官场中的老套路，但却非常有效。 往往领导说缓缓再说，基本上就没有下文了。 杭舟行虽然心有不干，但他也不能和杨全疆硬来。 毕竞杨全疆是市委书记，他这个组织部长也得听市委书记的。他对杨全疆得有最起码的尊重。 杨全疆不同意，李初年还真就提拔不起来。 现在杨全疆已经表明态度了，杭舟行只好无奈地道:“好吧，那就先把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调查清楚。” 杨全疆就等他这句话呢，当即就道:“舟行，你是组织部长，由你去调查不合适，我看还是让孔副市长去调查这件事吧。” 杭舟行心里一凉，如果让孔利官去调查，那就等于把黎允桥和钱坤给保护起来了。 但杨全疆已经发话了，他不能不听。 杭舟行只好道:“好吧，那就让孔副市长去调查吧。” 杨全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啊，前一段时间苍云县不是才提拔起来一个副县长吗？” 杭舟行道：“是的，提拔的是邹国凯同志。邹国凯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 此时的杨全疆脸色也不阴沉也不严肃了，反倒显得很是饶有兴致地道：“对了，当时提拔邹国凯是什么理由来？” “是为了加强苍云县的社会治安，重点是为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工程提供一个好的治安环境。” “这就对了嘛，可以把邹国凯同志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去嘛。” 杭舟行很是无奈地道：“杨书记，我会把你的这个意见传达给苍云县委。” 第935章 最佳方案 杨全疆脸色忽地又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满地道：“苍云县到现在也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你同时也转告苍云县委，要把精力放在如何发展上，不要光想着提拔干部，先把贫困县的帽子摘掉再说。贫困县的帽子都没摘掉，还想提拔干部？别的县区会有意见的。市委得照顾大局，不能因为一个贫困县而失去了市委的威信。” 杨全疆的这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振振有词，让杭舟行无可辩驳。 “杨书记，我会把你的指示全部都传达给苍云县委。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杨全疆点了点头，杭舟行转身朝外走去。 杨全疆这段时间的郁闷，通过刚才那番话得到了宣泄，心中很是酣畅淋漓。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了烟，点燃上以示庆贺！ 杭舟行做梦也没有想到，谈到最后反倒让杨全疆占了上风。 他昨晚想了那么多对策，也都用上了，但他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杨全疆彻底占了上风，而且还是绝对的上风。 杭州行走出了杨全疆的办公室，感到愈加郁闷。一路上都是紧皱着眉头，很是闷闷不乐。 杭舟行回到了办公室后，越想越是恼火，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杨全疆给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太失败了。 实际上，不论是论心计还是论老谋深算，杭舟行都不是杨全疆的对手。 这也是杨全疆能当市委书记，杭舟行只能当组织部长的原因。 杭舟行虽然很有挫败感，但他却不气馁。 因为他坚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而杨全疆这么做则是错误的。 他相信最终他会成功的。因为他的底牌还没有动用。 他的底牌就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 杭舟行拨通了成国栋的电话，道：“国栋，推荐提拔李初年的事，看来得等一段时间了。” 成国栋顿时一愣.忙道:“为什么呀?” 杭舟行只好将昨天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杨全疆公布了那条纪律告诉了成国栋.道:“今天一早，我就去找了杨书记。就推荐提拔李初年的事，向他作了汇报。并要求在下一次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此事。但杨书记却不同意。他要求先调查情况你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而且他指派由孔副市长负责此事。” 听到这里，成国栋大吃一惊。 如果让孔副市长来调查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那可能就要是非颠倒了。大家都知道，黎允桥和钱坤都是孔利官的人，而且他们不止一次地沆瀣一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但杨全疆为何不同意提拔李初年的真正原因，杭舟行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他却不能对成国栋说。 即使成国栋也猜到了杨全疆为何不同意提拔李初年，他也不能说。 杭舟行和成国栋对此只能心照不宜。 一且说了，那就等于犯了大忌。 没办法，这就是官场。 既然在官场中混，那就要遵守官场规则。 成国栋很是担忧地道:“杭部长，这该怎么办才好啊？棚户区改造项目再这么下去，就会激起更大的民愤了。” 杭舟行道:“你说的这些我清楚，但杨书记这么说了，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办。我还得向你传达一个杨书记另外下达的指示。” 成国栋不禁有些紧张了，满脸愁容地道：“杨书记还有另外什么指示啊？” 杭舟行禁不住叹了口气，道：“杨书记指示，让才被提拔起来的副县长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 “啊?让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不合适啊。邹国凯是公安局长，对社会治安他很在行，但他不懂经济啊。” “国栋，这是杨书记的指示，我也没办法。现在啥也不说了，我传达给你，你要尽快传达给你们县委领导班子，懂吗？” 成国栋无奈地道：“杭部长，我知道了。” “国栋，你先把我说的情况向肖媛同志进行汇报。到底该怎么执行杨书记的指示，肖媛同志应该自有分寸。” “好，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向童书记汇报。杭部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尽快将李初年给提拔起来了？” “国栋，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杨书记是市委一把手，他都把话说开了，只能是再等一段时间。有了合适的机会才行。” 成国栋郁闷地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杭舟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尽快将李初年提拔起来，也好助童肖媛一臂之力，但现在由于杨全疆的阻拦，他也不好办了。 但他还不能直接将此事汇报给陈振业部长。 如果让杨全疆知道了自己将此事直接汇报给了陈部长，那就等于是自己向陈部长告杨全疆的黑状了。 就凭杨全疆睚眦必报的臭德行，还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招。 小学生讨厌打小报告的人，成年人也是如此，官场之中更是如此。 杭舟行不直接向陈部长汇报，但他也不能直接给童肖媛打电话。而是只能给成国栋打电话。让成国栋转告童肖媛。 杭舟行分析，成国栋将情况向童肖媛做了汇报后，童肖媛肯定会非常不满。只有通过童肖媛向陈部长汇报此事，才是最佳方案。 等陈部长亲自过问此事了，自己就有办法去对付杨全疆了。 你杨全疆再牛叉，你也得听陈部长的。毕竟陈部长是省委常委，是你杨全疆的上级领导。 成国栋清楚童肖媛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初年身上，让李初年尽快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工程进展缓慢的局面。 成国栋一刻也不敢怠慢，匆匆走进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童书记，杭部长来电话了，说杨书记不同意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反而指示让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同时他还指示由孔副市长负责调查核实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 童肖媛大吃一惊，秀眉顿时就紧感了起来。 第936章 当面汇报 童肖媛早就料到杨全疆不会轻易同意提拔李初年的。 但她却没有料到杨全疆竟然要让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不是乱弹琴吗？ 这还不算，他竟然还要让孔利官负责调查核实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不为苍云县排忧解难，反而是雪上加霜。 童肖媛越想心中越是恼火，生气地道:“局面怎么会这样了？杨全疆不同意提拔李初年也就罢了，可他竟然他还胡乱下达指示？” 气愤之下的童肖媛，对杨全疆直呼其名。 成国栋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杭部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从他的话里隐含的意思和语气中判断，杨全疆是不会同意提拔李初年的。况且，在昨天的市委常委会议上，杨全疆还专门公布了-条纪律，就是今后不论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什么问题，都要事先向他汇报，由他敲定议题。只有他决定了的议题，才能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没有经过他决定的议题，一律不准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提起。” 成国栋对杨全疆也是直呼其名。他对杨全疆也是嗤之以鼻。 童肖媛不禁一愣，很是纳闷地道:“杨全疆为何突然宣布这样一条纪律?他的目的何在？此人城府极深，更是无利不起早。他如果没有目的，是不会宣布这样一条纪律的。” 成国栋道:“我认为也是这样。我也问杭部长了，杭部长说他也不清楚。但杭部长也说了，杨全疆突然公布这样一条纪律，必定有深刻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童肖媛沉思着道:“难道他公布这条纪律就是为了针对我们推荐提拔李初年的?” 成国栋当即点头道:“我怀疑就是这个原因。看来昨天我们召开完了县委常委会议，某些人就把咱们在会议上的讨论情况和决定，立即汇报给某个市领导了。” 当了多年组织部长的成国栋，说话处事老成持重。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分析透了。 童肖媛道:“看来不是黎允桥就是钱坤，很有可能就是黎允桥，把咱们会上的讨论情况和决定结果，汇报给了孔利官。” 成国栋道:“对，事实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这样。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其它的可能性来了。” 童肖媛道：“如果让孔利官来负责调查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那黎允桥和钱坤又该洋洋得意了。” 成国栋道，“是啊，他们又该小人得志了。” 童肖媛陷人了沉思，她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在这里当县委书记，就要把李初年这种难得的人才扶持起来。 这与他和她是恋人关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李初年不是难得的人才，即使他和她结了婚，她也不会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提拔他的。 提拔他，往小了说，是为了苍云县的发展，为苍云县的老百姓谋福利。往大了说，是为了党和国家的事业。 因此，童肖媛提拔李初年，不是为私而是为公。 “成部长，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成国栋点头道:“童书记，我先回去。有让我去做的，你尽管吩咐。” 童肖媛点了点头，成国栋起身走了。 成国栋走了之后，童肖媛又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她决定向陈部长汇报此事，以便能得到陈部长的支持。. 只要有了陈部长的支持，就不怕杨全疆使绊子了。 童肖媛拨通了陈部长的电话，陈部长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电话铃声响起，他也没看来电显示，伸手拿起了话筒。 “陈部长，您好!我是肖媛。” 听到是童肖媛的声音，陈部长顿时意识到童肖媛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有特别急的事。 陈部长急忙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道:“肖媛，有什么事吗？” “陈部长，我是向您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 “我现在正好有空，你说。” 于是，童肖媛从前天第一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开始说起，重点是说了推荐提拔李初年的事。最后说到了今天一早杭舟行部长去向杨全疆汇报，杨全疆不但不同意，还做出了那两条恶心人的指示。一个是让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去，一个是让孔利官负责调查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 前一段时间，童肖媛给陈部长打电话汇报工作时，陈部长已经就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状况提出了批评。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童肖媛才提出了推荐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并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且指挥部中去。陈部长对此都是非常了解的。 童肖媛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陈部长非常清楚。 他道:“肖媛，你不用着急。杨全疆和孔利官他们不待见李初年，这我也是知道的。但李初年是个人才，却是不争的事实。李初年被捷拔起来，就更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但在这件事上，你不能操之过急，要沉得住气。我先找杭丹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吧。” “陈部长，您多费心了！” “和我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挂断电话后，陈部长随即就给杭舟行打去了电话。 “舟行啊，你现在就赶到省委来。我有事要和你当面谈。” “是，陈部长，我现在就动身赶往省委。” 陈部长在电话中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但杭舟行却是心知肚明。 陈部长这个时候让自己赶到省委，就是因为提拔重用李初年的事。 成国栋向童肖媛汇报了后，童肖媛肯定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陈部长这才让自己立即赶征省委，当面向他汇报。 这样的事，在电话中怎么说也说不清楚，必须当面说才能说清楚。因为这涉及到语气表情等因素，当面谈就能让陈部长更加准确地掌握杨全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937章 欲速不达 提拔干部是敏感问题，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因此，陈部长要想解决此事，绝对不能在电话中说，而是要当面谈才行。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长途奔波，杭舟行走进了陈部长的办公室。 陈部长立即起身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很是热情地和杭舟行握手问好！ “舟行，大老远的赶过来，辛苦你了！” 杭舟行忙道:“不辛苦，陈部长，能得到您的召唤，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陈部长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小子也学会说这些马屈话了，来，坐下!” 杭舟行在沙发上落座，陈部长的秘书立即就端上来一杯热茶。 陈部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和颜悦色地道:“舟行，这次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当面了解一下你今天早上向杨全疆同志汇报的情况。” 杭舟行早就猜到了是这件事。在来的路上，他把今天早上向杨全疆汇报时，杨全疆说的什么话又是什么表情，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杭舟行先从昨天市委常委会议上杨全疆突然宣布的那条纪律说起，随后重点将今天早上他向杨全疆汇报时的情景，杨全疆当时说的什么，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都详细具体地向陈部长进行了汇报。 杭舟行汇报的非常详细具体，陈部长听得也是非常认真。 听完了杭舟行的汇报，陈部长陷人了沉思。 陈部长思索的是两个事。 一个是杨全疆说的确实没错，苍云县目前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二是让才提拔起来的邹国凯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就等于把提拔李初年的理由给驳斥了。 杨全疆用这两个理由，的确能驳倒苍云县委上报的关于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 因为这两个理由都是站得住脚的。你苍云县连贫困县的帽子都没有摘掉，就想提拔千部，这会引起其它县区的攀比，让市委不好把控局面。 邹国凯虽然是警察出身，但他现在是副县长，让他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也是说得过去的。 况且邹国凯才被提拔起来没多久，现在就要再提拔李初年，杨全疆用这个理由拒绝，陈部长还真不好说什么。 即使是云书记，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会极其慎重的。 作为领导干部一句话说的不合适或者不对，一件事做的有所欠妥，就会招来非议。 你在位上的时候，非议在暗地里翻腾。但当你不在位上的时候，非议就会漫天肆虐。 因此，作为领导干部，对每一句话和每一件事，都是极其慎重的。不是随便说随便做的。 想到这里，陈部长道:“舟行，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件事，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操之过急，可能反而坏事。欲速则不达啊。” 杭舟行仔细揣摩着陈部长这话的意思，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到杭舟行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何要决定这件事先缓一缓，陈部长道:“杨全疆同志的反驳理由很充分啊，苍云县连贫困县的帽子都没有摘掉，就要提拔干部，这是一个最佳的反驳理由。毕竞苍云县前期才提拔了一个副县长嘛。杨全疆让这个前期被提拔起来的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这就等于将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给驳斥了。因此，我认为提拔重用李初年的事，还是暂时先缓一缓吧。先缓一缓未必是坏事。” 陈部长这么说，杭舟行就彻底领悟了陈部长的想法，道:“陈部长，我听您的!” 杭舟行离开后，陈部长亲自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肖媛，为了详细了解杨全疆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的原因，我专门把杭舟行叫了过来。他当面把情况都向我详细汇报了。杭舟行刚从我这里离开。杨全疆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比较充分，我看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件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童肖媛当即就不愿意了，道:“陈部长，为什么呀?” “杨全疆拿你们苍云县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说事，就这一条，省委这边也不好出面干涉此事。贫困县的帽子还没摘掉，就老是提拔干部，杨全疆如此反对，理由很是充足。前-段时间，你们苍云县刚提拔了一个邹国凯，现在接着再提拔李初年，间隔时间太短，这就更给了杨全疆反对的理由。他又让被提拔起来的邹国凯充实到桶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就等于把推荐提拔李初年的理由给驳斥了。介于这些原因，我看这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童肖媛恼火地道:“陈部长，我认为杨全疆以我们苍云县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为由反对此事，说不过去。正因为我们苍云县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所以我们才要大力提拔有用之才。这个有用之才就是李初年。只要把李初年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才能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 童肖媛说的这些理由也很是成立，陈部长不可能想不到童肖媛说的这个理由。 他道:“肖媛，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吗？但杨全疆说的理由是成立的，也是很充足的。你说的理由也成立，也很充足。这件事真要是较起真来，那就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了。这就是我说的先缓一缓的原因。这件事硬来可能会适得其反，只能寻找机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该非常清楚。” 听到这里，童肖媛心里很是不甘，也很是委屈。 但陈部长的指示，她不能不听，只好很不情愿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陈部长知道童肖媛很不甘心这个样子，只好安慰道:“肖媛啊，不要气馁。过程是曲折的，但结果是美好的。你要变压力为动力，尽快让苍云县摘掉贫因县的帽子，这样就能堵住杨全疆他们的嘴了。发展是第一要务，你要努力发展苍云县的经济，尽快让经济上一个台阶。只有发展好了，才有说话的底气。到那个时候，一切困难和挫折都将迎刃而解了。” 第938章 独领风骚 听到这里，童肖媛很是痛快地道:“陈部长，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陈部长沉思了一下，缓缓地道：“看来我上次批评你有所欠妥。虽然你是县委书记，但不能所有的责任都要让你一个人来承担。棚户区改造项目的事，就让黎允桥和钱坤去负责吧，还有即将加入的那个邹国凯，让他们负责到底吧。你和其他的县委领导班子成员尽量不要参与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部长，我懂。” “好，那就这样吧。” “陈部长，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开始调整自己的思路。 看来只有尽快将贫困县的帽子摘掉才是硬道理。不然，就没有话语权。 陈部长说得对，在这种时候，就得要将压力变为动力。 最让童肖媛头疼的是苍云县没有支柱产业。 纵观整个苍云县，也只有李初年的南荒镇在经济发展上搞得轰轰烈烈。 苍云县的整个经济发展，责任重点在政府口，但政府口被黎允桥和钱坤把持着，靠这两个人要将苍云县的经济发展上去，比登天还难。 两天之后，市政府派来了调查组。调查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 市政府派来的调查组，实际上代表的不是市政府，代表的是孔利官个人。 孔利官假公济私，之所以兴师动众地派来了调查组，就是要把苍云县委常委会议上，认定的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是人为因素造成的给驳斥掉。 一是阻击提拔重用李初年，二是为黎允桥和钱坤站台。 对于这样的调查组，童肖媛根本就不搭理，连面也不照，直接就当该调查组不存在。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是如此，他们也是不搭理调查组的人。 而黎允桥和钱坤则像迎接天神一样迎接调查组的人。不论是饮食住宿，都照顾的非常到位。 几天之后，调查组给出了调查结论，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是客观因素导致的，是拆迁户不予配合造成的。 而黎允桥和钱坤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工作是尽职尽责的，不存在任何的人为因素。 孔利官为了打脸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下令让苍云县领导班子成员全部都在调查结论上签字确认。 只要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在调查结论上签字确认了，那就是真的被打脸了。 调查组的组长不是别人，正是曹化。 曹化原先是市政府秘书长，正处级干部。 在那次市政府派出了调查组，调查利民纺织集团火灾事故原因，调查组长就是曹化。 但由于这厮是非颠倒，借此机会打击报复童肖媛李初年等人，结果最后被反噬。 而整治曹化的不是别人，正是童肖媛的母亲陈芳兰。 曹化被整治的很惨，不但直接被撤销了市政府秘书的职务，贬谪成了副处级巡视员，成了一个摆设。还被当做了一个反面典型，在全市进行通报批评。 从那之后，曹化混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但这厮当初能爬上市政府秘书长的宝座，也是有些能耐的。 他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天天围着孔利官转，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拼命拍孔利官的马屁。 孔利官从内心也是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曹化，也在寻找机会让他东山再起。 这一次调查苍云县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杨全疆将这个权力交给了孔利官。 这样孔利官就避开了鲍满仓市长，立即启用曹化，让曹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带人来苍云县进行调查。 黎允桥和钱坤喜不自禁地在调查结论上签字确认，这也使他们两个很感扬眉吐气。 墙上草随风倒的侯凯，经不住曹化的恩威并施，最后也在上边签了字。 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则是直接拒绝在调查结论上签字确认。 为了圆满完成孔利官的交代，曹化才是不停地劝说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 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都对曹化很是嗤之以鼻。 童肖媛本来不想冲曹化发火，但他却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地来劝说，童肖媛彻底火了，怒道：“曹组长，你就别费唾沫星子了，我们是不会在调查结论上签字确认的。对你们调查组给出的这个结论，我们持否定态度。曹组长，我看还得再让省里派出调查组来进行重新调查比较合适。” 童肖媛最后这句话顿时就把曹化给吓傻了。那一次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来调查利民纺织集团火灾事故原因，最后就是省里又派来了调查组。调查组长则是江恩贵。 曹化想起那次的经历来，就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劝说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了。 带着只有黎允桥和钱坤签字确认的调查结论，灰溜溜地回去了。 光阴荏薄，时光飞驰，一个月后，岑氏集团在南荒镇投资兴建的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正式开业运营。 两个公司是在同一天开业，县委领导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侯凯都早早地来到了现场，隆重出席开业典礼。 岑氏集团的领导层的所有高管，在岑国权的带领下，也都悉数到场。 在开业典礼即将开始的前几分钟，黎允桥和钱坤腆着脸也来了。但没有人搭理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很是尴尬，几乎就成了多余的人。 开业典礼由邱叔华主持，李初年代表南荒镇致辞，岑国权代表岑氏集团致辞，最后则由童肖媛代表苍云县致辞。 术业有专攻，岑国权这个高智人才在商海领域，绝对是独领风骚。 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一进入正式运营，产品就供不应求。 每天在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排队拉货的货车都能排几里地远，这也成了南荒镇所特有的靓丽的风景线。 看到这幅场景，李初年心中甚慰。 在开业典礼那天，童肖媛曾经和李初年说过，苍云县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但指望黎允桥和钱坤要把贫困县的帽子摘掉，连想也别想，根本就不可能。 因此，苍云县要想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只能指望南荒镇了，也就是得要靠李初年了。 第939章 辉煌战绩 南荒镇在李初年的治理下，各个方面都呈现蒸蒸日上的欣喜局面。尤其是经济方面，更是日新月异，爆发出巨大的增长潜力。 只要南荒镇发展起来了,苍云县也就有望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了。 李初年也知道了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推荐他出任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结果被杨全疆给阻止了。 而杨全疆的反对理由怡怡就是因为苍云县的贫困县帽子还没有摘掉。 李初年清楚，市委有杨全疆和孔利官，自己也很难被提拔起来。 但为了不让童肖媛受委屈，他必须要拼尽全力，靠南荒镇的发展，让苍云县摘掉贫苦县的帽子。 南荒镇的经济数据非常喜人，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增长。 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公司，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南荒置业集团有限公司，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岑氏集团矿泉水制作有限公司和岑氏集团奶制品制作有限公司，岑氏集团奶牛养殖基地，岑氏集团跑马场，这些都是在李初年的治理下应运而生的。 每个公司都爆发出惊人的经济发展潜力。 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公司就犹如一艘航空母舰，在前边带路，其余的公司紧随其后，在商海中乘风破浪，扬帆起航，达到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驰骋境界！ 南荒利民纺织集团由于在与欧盟的第一次合作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现在的订单就像雪片一样，纷纷飘来，应接不暇。 公司的规模本来就很大，现在则还是在不断地扩大规模，每天二十四小时开足马力地生产，产品仍是供不应求。 南荒利民纺织集团下辖的利民服装公司，是在枢宣市服装厂的基础上改制而成。主要是以制作工装为主。但由于质量过硬，样式新颖，紧跟时代潮流，订单也是源源不断，根本就没有闲暇时刻。 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十万株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订单早已完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盆景在欧盟市场掀起了巨大波澜，订单随即接踵而至。其中瑞士、荷兰、匈牙利的订单更是接连不断。 南荒置业集团有限公司是在镇建筑公司的基础上改制而成，工程一个接一个，原先公司员工只有一百多号人，现在则是几百号人。但还是忙不过来，仍在不断地扩充规模。 为了让南荒镇的经济更上一个台阶，李初年还给了南荒置业集团有限公司一个利镇惠民的任务，那就是修路。实现了南荒镇村村都通上了公路。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主营的就是天麻和红茶。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也成了南荒镇的支柱产业，任何一个南荒镇的老百姓都得到了巨大的实惠。 南荒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主营的是大棚种植。公司虽然才刚刚起步，但厚积薄发，产品不但销往苍云县城、枢宣市区，还远销其它地市。整个蔬菜的销售网络在不断扩大，大棚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岑氏集团矿泉水制作有限公司和岑氏集团奶制品制作有限公司，每天拉货的货车排成了长队，绵延数公里。两个公司开足马力，产品仍是供不应求。 岑国权为了报答李初年，并不想着光为了自己赚钱，他还让矿泉水制作有限公司为全镇的每家每户通上了自来水。.. 这还不算，他还让奶制品公司为全镇儿童提供免费的奶制品。 岑氏集团奶牛养殖基地的规模已经扩大了几倍，主要就是为奶制品公司提供新鲜的牛奶。 尤其是岑氏集团的跑马场，成了远近闻名的娱乐场，很多游客慕名而来，目的就是纵马驰骋。 不但高岭村的很多村民，附近村庄的很多村民，在跑马场周围兴建起了农家乐饭庄，不但提供物美价廉的饭菜，还为游客提供民宿。 跑马场的繁荣，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强劲发展。 纵观整个苍云县，南荒镇绝对是独领风骚。 这天上班不久，童肖媛突然接到了陈部长打来的电话。 “肖媛啊，你要尽快实现苍云县的脱贫摘帽，而且是刻不容缓。” “陈部长，我已经在努力了。” “努力还不够，我要的是结果。枢宣市的领导班子快要调整了，你在苍云县主政的时间也不短了。” 说到这里，陈部长不再往下说了。但后边的话，不说反倒要比说强得多。 “陈部长，我会尽快的。” “肖媛，苍云县不进则退，你个人也是如此。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要做到心中有数。” “是，陈部长。” 陈部长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在仕途上并没有什么野心，她和李初年一样，都是想踏踏实实做事，并不计较个人得失。 但童肖媛一想起像杨全疆那样的人，竟然身居高位，坐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却不干人事。 还有孔利官，坐在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上，想的不是为民造福，满脑子想的都是往上爬，如何窃取更高的职位。 自己如果不进取，就要受到杨全疆和孔利官这些官场败类的打压。 陈部长说得对，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不进则退。 只有自己上去了，占据更重要的职位，才能为国为民做更大的事，也才能真正为老百姓说话，为人民谋福利。 同样，李初年也要获得更高的职位，才能发挥他更大的作用。 不进则退是现实，也很残酷。 苍云县要想脱贫摘帽，面临着几大难题。 一是人均收入还没有达到脱贫摘帽的标准。 二是住房安全保障的问题。 三是自来水覆盖率没有达到标准。 四是供电网覆盖率没有达到标准。 其中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住房安全有保障的问题。 不论从省到市还是到县，几年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苍云县的住房安全保障问题不解决，永远也无法脱贫摘帽。 为此，经过几年的筹备，在今年初终于启动了棚户区改造项目，但工程进展却极其缓慢。 尤其是曹化带领的调查组，来到苍云县经过调查之后，得出的调查结论，让黎允桥和钱坤更没有了后顾之忧。 第940章 脱贫摘帽 每当想起这件事来，童肖媛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黎允桥和钱坤都承认了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就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可孔利官竟然派来了调查组，组长竟然是被早就撤职的曹化。 更恶心人的是曹化带领的调查组，得出的调查结论，竟然还肯定了黎允桥和钱坤的不作为做法。 孔利官这么做，不是在促进苍云县的工作，而就是在故意拆台。 而曹化如此胆大妄为，是孔利官给他的底气。 而孔利官如此胆大妄为，则是杨全疆给他的底气。 杨全疆和孔利官这种败类身居高位，真乃是整个枢宣市的不幸。 童肖媛立即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道：“此次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讨论研究咱们苍云县如何尽快脱贫摘帽。” 现在黎允桥和钱坤也知道了李初年为何没有被提拔重用了，就是因为杨书记以苍云县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为理由，而否决了提拔重用李初年。 童肖媛为了提拔重用李初年，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黎允桥和钱坤对此暗中偷乐。 实际上，黎允桥和钱坤这么想，纯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也太小看童肖媛了。 童肖媛考虑的并不是单纯地提拔重用李初年，而是要真正为苍云县老百姓做实事谋福利。更重要的是要净化枢宣市的政治生态环境而不懈努力。 童肖媛的初衷，很有格局，岂是黎允桥和钱坤这种人所能猜到的？ 童肖媛道：“咱们苍云县曾经上报过两次脱贫摘帽的申请，但都被市里给否决了。这是因为咱们苍云县的成绩太差，连上报到省里的资格都没有。作为县委书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童肖媛主动承担责任，黎允桥可乐开了花，脸上也呈现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但钱坤明显比黎允桥老练的多，他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满脸都是严肃之色。因为他预感到此次县委常委会议又不同寻常。 童肖媛主动承担责任，这是一种担当，更是一名领导干部的美德！ 尤其是县委书记，只要县里出现了任何问题，都主动承担责任，这就能聚拢人心。 童肖媛这么一主动承担责任，黎允桥立即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在遵义会议之前，是三人团领导人之一。当时负总责的是博古，洋鬼子李德负责军事。 在遵义会议上，负总责的博古作报告，将军事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敌人的强大，我军的弱小，双方军事力量悬殊太大。他只强调客观原因，并不主动认错，更别说承担责任了。 而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则是主动承担责任。 双方一对比，周总理的格局直接碾压负总责的博古。 结果，周总理得到了与会者的同情和理解！而博古则得到了大家的猛烈批评。 最后，周总理的地位不降反升，成了军事指挥的最终下决心的领导人。 因此，主动承担责任，是一名领导干部的美德，更是一名领导干部所应具备的素质。 越是那种想方设法逃避责任的人，才越是被人所鄙视的人。 童肖媛主动承担责任，而黎允桥却是这副德行，顿时就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鲁志东率先向黎允桥开炮：“童书记主动承担责任，是因为童书记有担当。黎县长，你得意什么？” 黎允桥脸色顿时一窘，忙道：“我什么时候得意了？” “你刚才的表情就说明了你很是得意。” “鲁志东，我什么表情关你屁事？” 成国栋当即很是严肃地道：“黎县长，请你说话注意分寸，这召开的可是县委常委会议。” 自从孔利官派曹化率领调查组来了之后，一直到现在，黎允桥都是洋洋得意，心理上也有了巨大底气。 现在被鲁志东这一怒怼，怒火中烧，他脸色铁青地道：“不是我说话不注意分寸，而是鲁志东故意找我的茬。” 鲁志东道：“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还故意找你的茬？” 田启兵道：“黎县长，我认为鲁副书记说的很有道理。你刚才就是一副暗自窃喜洋洋得意的神态。不光是鲁副书记看到了，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包括我在内。” 黎允桥恼羞成怒，道：“田启兵，你也别故意找我的茬。” 田启兵哼了一声，道：“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还故意找你的茬？” 田启兵这话说的和鲁志东一模一样，直接将黎允桥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童肖媛道：“黎县长，你刚才有没有洋洋得意，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苍云县到现在都没有脱贫摘帽，我这个县委书记有责任，难道你这个县长就没有责任吗？” 童肖媛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非常严厉了起来。 黎允桥顿时不敢再嚣张了，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言语。他心理上才树立起来的底气，这一生气，似乎又荡然无存了。 童肖媛道：“苍云县发展不好，县委县政府都有责任。我们本该齐心协力，而不是相互拆台。” 童肖媛这番话就是在严厉地批评黎允桥，黎允桥更不敢再吱声了。 童肖媛道：“咱们苍云县至今没有脱贫摘帽，存在的主要问题有四个。一是全县的人均收入没有达到标准要求。二是住房安全保障没有达到要求。三是全县的自来水覆盖率没有达到要求。四是供电网没有达到要求。当然在义务教育、医疗保障、村屯通路、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上，我们也存在不小的差距，但主要还是前边我说的四个方面的问题。这四个方面的问题，是省脱贫领导小组对咱们苍云县把关号脉所指出来的。我们现在进行逐一梳理，明确责任，落实到位。”..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黎允桥和钱坤更是紧张无比。 因为大家都清楚，童肖媛所指出的这四方面的问题，责任就在政府口。 全县的人均收入，住房安全保障，自来水覆盖率，供电网覆盖率，都是政府口的工作。 责任到底在谁身上，已经是非常清楚的了。 第941章 经济问题 童肖媛道：“咱们先说全县人均收入未达到要求，这个问题说复杂很复杂，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县的综合经济水平。说不复杂也不复杂，那就是咱们苍云县的企业太少，尤其是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发展能力不足。整个县的市场活跃也缺乏潜力。对这个问题，大家有什么看法，可以各抒己见。” 接下来就该黎允桥先发言了，因为他是县长。 但黎允桥现在还在怄气，他阴沉着脸不表态。 童肖媛直接点名，道：“那就是从排名先后开始发言，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为全县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黎县长，你发言吧。” 黎允桥只好道：“咱们苍云县之所以是贫困县，就是因为咱们全县的经济发展水平不行。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这的确让人很是怵头。对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很好的思路，等我想好了再说。” 黎允桥这番话就等于是废话，和没说一样。大家对他的这个发言都非常不满。钱坤对他也很不满意，就连墙上草随风倒侯凯也是如此。 鲁志东道：“咱们全县的发展，可以采用南荒镇的发展模式。南荒镇这几年在李初年的带领下，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南荒镇以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镇的支柱产业。南荒镇的龙头企业是利民纺织集团，该集团创造的经济价值，可以说不但在全县位列前茅，即使放在全市那也是屈指可数。但李初年并没有将利民纺织集团作为支柱产业，而是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支柱产业，请问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你们知道李初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黎允桥和钱坤都是一愣，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鲁志东在这个时候又将矛头对准了他们。 黎允桥的火气还没有下去，他脸色铁青地道：“鲁副书记，你怎么老是找我和钱副县长的茬？” 鲁志东道：“黎县长，钱副县长，请你们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么问你们两个，是因为你们是政府口的主要负责人。发展当地经济，也是政府口义不容辞的责任。我这么问你们，是想让你们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好尽快将全县的经济水平提升上去，绝对没有任何人身攻击的意思。” 黎允桥顿时无话可说了。他无话可说的同时，也感到很是丢人。自己是县长，可自己对经济问题的认识和看法还不如鲁志东，这的确让他很是无地自容。 钱坤也感到很是汗颜，鲁志东作为县委副书记，都能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可黎县长竟然说还没有想好。真是废物一枚。 鲁志东又道：“李初年之所以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南荒镇的支柱产业，是因为天麻和红茶这两个项目是惠及到每一个家庭每一个老百姓的，是能够直接让南荒镇每一个人都能受益的。这就是李初年将此作为支柱产业的原因。李初年这么做是非常明智的选择。除此之外，李初年在这几年还接连上马了很多项目，这些项目都爆发出惊人的经济潜力。我就不再一一细说了，大家也都非常清楚。”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的发言非常精彩，切中了咱们苍云县经济发展的软肋。好，这非常好。我们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问题的症结。只有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才能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 接下来是成国栋，成国栋的资历比钱坤老。所以他排名在钱坤前边。 成国栋道：“我长期以来都是搞组织工作的，对经济工作是个门外汉。但我非常赞同鲁副书记的观点。南荒镇在李初年的带领下，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我提议在经济发展这个问题上，应该让李初年参与进来。” 让李初年参与进来，搞发展经济，这可是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最佳理由。 如此一来，钱坤感到自己也无话可说了。面对苍云县的经济颓局，鲁志东和成国栋都把希望寄托在李初年身上，他钱坤该说些什么呢？ 按照排名先后，成国栋之后就是钱坤。但钱坤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会议室里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但钱坤不发言不行，大家也没有耐心等他在会上思索。 钱坤只好道：“鲁副书记和成部长的发言都非常好，既然我们没有很好的经验，那我们就可以照搬南荒镇的发展模式。可以在全县推广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种发展模式，也将此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当然，南荒镇也是隶属于我们苍云县的。南荒镇发展好了，我们整个苍云县也就发展好了。” 钱坤的这番发言，并没有自己新颖的观点，他只是延续了鲁志东和成国栋的发言。 田启兵道：“我认为要想发展咱们全县的经济，就得让李初年进入县委领导班子。纵观咱们全县，在经济发展上，还没有谁能达到李初年这个水平。因此，让李初年进入县委领导班子，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黎允桥和钱坤非常清楚，如果让李初年进入了县委领导班子，那就没有他们两个什么事了。 到那时候，李初年就会像坐火箭一样，很快就能将他们两个给挤下去。 童肖媛道：“棚户区改造工程进展缓慢，大家想到了李初年。发展咱们全县的经济，大家还是想到了李初年。由此来看，李初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鲁志东道：“我们上次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是要让李初年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但市委否决了我们的这一提议。我看现在我们该再次向市委推荐李初年，由他出任副县长，主抓全县的经济工作。” 成国栋没有表态，因为他是组织长，深谙组织工作的规则。杨全疆才将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给否决了，现在接着再上报，可能就会激化矛盾。这就等于在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个问题上，变得更加困难了。 田启兵道：“我赞同鲁副书记的观点，我们县委再次向市委推荐提拔李初年，这也是大势所趋。” 鲁志东和田启兵并没有像成国栋想的那么深远。他们两个都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对党和组织是绝对的忠诚！ 第942章 典型小人 童肖媛看了看成国栋，成国栋道：“我们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充实到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中去。市委否决了我们的这个提议。如果我们现在再接着上报推荐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提议，市委可能会再次否决，这样就不好了。我认为推荐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还是暂缓。” 童肖媛道：“成部长说的有道理，我看推荐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暂缓吧。” 终于轮到墙上草随风倒侯凯发言了，他道：“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在经济发展这个问题上，需要我们宣传部大力宣传的，我们宣传部会竭尽全力。” 侯凯的这番发言，又全是废话，和没说一样。 童肖媛道：“就全县人均收入不达标的问题，大家都进行了发言。我们全县的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于全国发展的平均水平。这到底该怎么办？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深刻思考的问题。山下天麻山上红茶是南荒镇的支柱产业，能不能将南荒镇的支柱产业作为我们全县的支柱产业？大家将此作为一个研究课题，每个人尽快拿出方案，在下一次县委党委会议上要做出决定。当然，除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外，也可以寻找出更好的支柱产业。” 说到这里，童肖媛停顿了下来，给大家以思考的时间。 过了不一会儿，童肖媛接着又道：“为了解决咱们全县住房安全保障不达标的问题，咱们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已经酝酿了好几年了。但由于时机不成熟，一直到今年的年初才正式启动。但项目工程进展极其缓慢，导致全县住房安全保障仍未达标。到底是什么原因，相信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明确而又清晰的答案，全县的老百姓心里也都有一杆秤。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与住房安全保障是直接挂钩的。这个问题就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大家没有意见吧？”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纷纷点头，黎允桥和钱坤也只好先后点头。 黎允桥虽然不想承担责任，但他毕竟是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他如果连这个责任都不敢担当的话，肯定又会遭到其他人的猛烈抨击。 钱坤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但他也只能等黎允桥点头后才能点头。 鲁志东道：“住房安全保障问题也只能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负责。别人想负责，还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我倒是希望住房安全保障问题能由李初年负责。” 田启兵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李初年没这个资格呢。” 黎允桥和钱坤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童肖媛道：“题也只能让自来水公司来负责。但自来水只能承担运作责任，领导责任还是在县政府。黎县长，你说这个问题该如何落实责任，尽快推进？” 黎允桥道：“自来水覆盖率不达标的问题，由自来水负责，责无旁贷。县政府也会进行督导。” 童肖媛道：“这次会议之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成效，如何？” 黎允桥道：“好，会后我立即找赖腾落实此事。” 童肖媛道：“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全县供电网覆盖率不达标的问题。看来这个问题也只能是供电局来负责。同样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成效。黎县长，咋样？” 黎允桥赶忙道：“会后我也找赖黄落实此事。” 童肖媛脸色突然很是严肃地道：“自来水公司的经理是赖腾，供电局的局长是赖黄，他们是亲兄弟吧？” 黎允桥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是亲兄弟。” 童肖媛脸色更加严肃地道：“这两个问题如果不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县委将会问责。” 黎允桥脸色有些尴尬地道：“我和钱副县长会严厉督导赖腾和赖黄他们的。” 童肖媛道：“光督导不行，关键是要见到成效。” 黎允桥只好道：“我会严格要求他们的，尽快见到成效。” 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黎允桥回到了办公室，这一次钱坤跟着进来了。 黎允桥愤愤不平地道：“我看这个童某人，又开始故意找我们的茬子了。” 钱坤道：“黎县长，我看她不是故意找我们茬子，而是纯粹从工作角度出发的。” “什么纯粹从工作角度出发？老钱，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 “黎县长，我不是胳膊肘朝外拐，童书记说的没错，我们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尔虞我诈上。” 钱坤也有些恼火了，这才说出了这番话。他很少能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和黎允桥说话。 钱坤相信自己的判断，童书记只是就事论事，目的是要把工作搞上去，可黎允桥又扯到了双方的争斗上。这么下去，自己也只能跟着他倒霉。 黎允桥的脸色变了，目光歹毒地看着钱坤，冷冷地道：“老钱，你这是批评我吗？” 钱坤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道：“我敢批评你吗？我也是就事论事。我认为童书记就是纯粹的从工作角度出发来召开这次会议的。脱贫摘帽是咱们全县的大事，而且童书记提出的四个问题，几乎全部都是咱们政府口的工作。黎县长，咱们再不抓紧把工作搞上去，倒霉的只能是咱们。我很着急，请你也能体谅理解我！” 指望着黎允桥能体谅理解钱坤，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黎允桥颐指气使地道：“你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什么四个问题全是政府口的工作？老钱，你认识分析问题的能力不行。” 钱坤内心嗤之以鼻地道：老子认识分析问题的能力不行？你他妈的怎么每次 都让我出主意？草。 钱坤心中对黎允桥很是嗤之以鼻，但他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黎允桥的官职比他高。关键黎允桥还是个典型的小人。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这个道理。 钱坤不想再和黎允桥打交道，但由于工作关系，两人又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这就让钱坤很是左右为难。 面对黎允桥的训斥，钱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第943章 心暖如春 钱坤无法应对黎允桥的训斥，就只好将黎允桥的训斥当成了狗放屁。 钱坤道：“黎县长，咱们还是把赖腾和赖黄叫过来吩咐一下，让他们尽快提高自来水和供电网的覆盖率吧。” 黎允桥没好气地道：“你给他们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 “黎县长，我打电话不如你打电话力度大。” “你就说是我让你打的。” “好吧，我这就去给他们打电话。” 钱坤回到办公室，分别给赖腾和赖黄打了电话，让他们火速赶过来。 与此同时，童肖媛回到办公室后，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初年，县委刚召开完常委会议，会上讨论了如何尽快脱贫摘帽，重点研究了全县人均收入、住房安全保障、自来水覆盖率和供电网覆盖率这四个方面的问题。这也是省脱贫领导小组给重点指出的问题。除了全县人均收入这个问题没有最后拍板，其余三个问题都已经有了解决措施。你认为咱们全县将什么作为支柱产业比较好？” 李初年问道：“你们在会上讨论的情况咋样？” 童肖媛就把会上大家讨论的情况和李初年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初年道：“如果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不是不行。山下天麻山上红茶适合乡镇发展。咱们苍云县除了县城，其余的都是乡镇。但有的乡镇山很少甚至没山，这就不适合搞山上红茶这个项目了。不过，大部分乡镇都是有山的。只要是有山的乡镇，照搬我们南荒镇的做法就行。没有山的乡镇，土地相对就多，可以发展种植天麻。对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经过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运作，效果很好。老百姓收入也颇丰。但要发展这个项目，关键是要让老百姓的观念跟得上形式，他们从心里愿意配合才行。因此宣传很重要。我看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是可行的。” 童肖媛听得心暖如春，道：“初年，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有底了。那就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 李初年道：“对天麻和红茶这种产品，关键是要形成规模效应。单靠我们南荒镇形成的规模毕竟有限。如果全县都这么做了，那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将会更加蓬勃发展。” 童肖媛心里更高兴了，道：“那就这么定了。” 李初年道：“肖媛，这样做的话，乡镇是发展起来了，但县城也得找到发展出路。让乡镇带动县城发展不是不可以，但最好还是让县城带动乡镇发展。” 童肖媛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思路？” 李初年道：“我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秦雅丽处长曾经向我推荐过高速项目，我看咱们县城要尽快将高速项目发展起来。” 童肖媛道：“这个高速项目我知道，我和雅丽在电话中也探讨过多次。前一段时间，省高速项目处的处长一直在外地，我等会就给雅丽打电话，尽快将这个项目落户到咱们苍云县。” 李初年道：“高速项目投资很大，见效也慢。但可以快速拉动咱们全县的GDP，这个项目势在必行。” “嗯，我马上落实。” 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肖媛，你说这话，我怎么感觉我反倒成了你的领导了？” 童肖媛温柔地道：“如果有可能，我甘愿将我现在的位置让给你。” “别，你还是领导我吧。我还是愿意在基层干，天天和老百姓打交道，可比高高在上要好得多。” “除了高速项目，还有别的项目吗？”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咱们苍云县到底该怎么发展才好。除了这个高速项目，咱们县城也可以上马轴承项目。” 童肖媛一愣，忙道：“轴承项目？” “是的，咱们县不是有个轴承厂嘛。” “是啊，是有个轴承厂，但这个厂子已经列入破产倒闭的名单了。前几天，县政府提交了一份要破产倒闭的国营企业，其中就有这个轴承厂。” 童肖媛对李初年提出的发展轴承项目，的确有些不太理解。 李初年道：“对轴承项目，我一直比较关注。市轴承厂倒闭了，地皮也出售了。咱们县的这个轴承厂之所以没有发展起来，是没有找准发展方向。现在是新媒体时代，咱们国家的工业布局早已完成，汽车行业欣欣向荣，尤其是咱们国家的高铁行业，基本上就是世界的领头羊。在这种局面下，就有了轴承发展的市场，对轴承的需求量很大。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不但不能让咱们县轴承厂倒闭，还要大力发展起来。” 听到这里，童肖媛很是激动，道：“初年，你说的很有道理，对轴承项目，我也要做一番深入的调查。” 李初年道：“咱们县城光有高速和轴承项目还是远远不够的。对现有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要下大力气进行整顿。我也做过调查，咱们县的那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之所以发展不景气，是这些企业的厂长经理等负责人不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靠关系背景上去的，个人没有什么突出能力。要想挽救这些企业，必须把这些关系户全部都踢蹬走，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通过招聘或选拔的方式，将那些德才兼备又真正懂行的人来管理这些企业。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咱们县的经济发展水平。只要这些企业发展好了，人均收入也就上去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内心喜悦，娇柔地道：“让你小子只担任镇党委书记，真是太屈才了。” “你可别这么夸我，要不是你，我也当不了这个镇党委书记。自从我担任副镇长那一天起，天天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发展经济。想得多了，自然也就有思路了。你不同，你是县委书记，考虑的是全县的问题。我只考虑全镇的问题。一个镇和一个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这不是自谦，而是说的心里话。 她的心里更加甜美如蜜！ 第944章 施工纠纷 赖腾和赖黄来到了钱坤办公室。 钱坤立即带着他们来见黎允桥。 黎允桥看到赖腾和赖黄来了，起身很是热情地和他们两个都握了握手。这倒显得不是上级接见下级，反倒像是请客吃饭一样。 这让钱坤不禁有些吃惊，因为赖腾和赖黄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有和他们握手，只是端着常务副县长的架子告诉他们，黎县长有重要的任务交代他们，随后就把他们带了过来。 但黎允桥这么做，却没有了县长的架子。可这么重要的任务，赖腾和赖黄能好好地去执行吗？ 双方在沙发上落座，黎允桥对赖腾和赖黄道：“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个事要说。刚才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咱们县要尽快脱贫摘帽。咱们全县的自来水覆盖率和供电网覆盖率尚未达标，这两个问题，就得靠你们两个来落实了。” 赖腾和赖黄一听是这个事，两人都当即表态。 “黎县长，我们会尽快落实的。” 钱坤道：“童书记交代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成效。你们两个能完成吗？” 赖腾忙问：“最短的时间是指多短时间？” 钱坤道：“在会上没有确定最短的时间到底是多短，但你们还是要尽快。总之是越快越好。不然，县委就会问责。” 赖腾和赖黄都点了点头，但却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黎允桥。 黎允桥道：“现在很多人对我和钱副县长不满。对这两个问题，你们两个都不能懈怠。得要为我和钱副县长长脸。虽然会上没有确定最短的时间，那我就给你们确定一个期限吧。一个月咋样？” 赖腾和赖黄一听是一个月，当即就不愿意了。 赖黄道：“黎县长，咱们全县的供电网覆盖率，的确是比较低。我这边也一直在积极推进这项工作。但这得要有钱才行。” 赖腾道：“是啊，关键是资金不足。我也一直在积极推动自来水覆盖率的事，但因为没钱，只能一拖再拖。” 赖腾和赖黄都这么说，就等于是在向黎允桥和钱坤要钱了。和他们两个要钱，就是在和县政府要钱。 黎允桥看了看钱坤，道：“钱副县长，你分管财政，看能不能先拨给他们一块资金？” 实际上，钱坤看到他们两个张口要钱，早就来气了。 钱坤冷着脸道：“就自来水覆盖率和供电网覆盖率的资金拨付，都是按季正常拨付的。这早就在年初的财政预算中规划好的。我就问你们，这块财政资金是不是按时拨付给你们了？” 赖腾和赖黄急忙表态：“按时拨付是按时拨付了，但钱还是太少了。现在要加快覆盖进度，钱就更加不够了。” 钱坤道：“财政预算也不是随便胡乱预算的，都是经过充分调查，结合实际情况才制定出来的。现在距离年底还剩最后两个月了，我可以让财政上先把第四季度的资金先拨付了，咋样？” 赖腾面露难色地道：“钱副县长，即使把第四季度的资金提前拨付了，可还是不够啊。” 赖黄也赶忙道：“是啊，资金缺口非常大。”.. 钱坤彻底烦了，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公司，都有十多个施工队。这些施工队并不是天天施工。我家前边的那个老旧小区，更换电表的那个工程，按照工期一个星期就能完工。可现在都拖了快两个月了，还没有完工。这怎么解释？” 钱坤提出的这个问题，涉及到的供电局，赖黄顿时一愣，忙道：“我还不知道这个事。钱副县长，我回去就马上落实此事，对当事人严肃处理。” 钱坤则很不客气地对赖黄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赖黄忙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能让工期拖这么久吗？” 钱坤严肃地道：“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周围几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你作为局长，竟然不知道？” “钱副县长，我真的不知道。” 钱坤很是不满地道：“那我来告诉你吧，你们那个施工队的人进户安装电表，结果安装完了之后，人家厨房的地板瓷砖坏了，让你们赔。你们却说是瓷砖早就坏了，不是你们弄坏的。结果引发纠纷。你们施工队的人把人家住户给打伤了，人家住户到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可你们施工队竟然索性不再管了。有这样的吗？” 听到这里，黎允桥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黎允桥当即也很是严肃地对赖黄道：“真有此事？” 赖黄赶忙又道：“黎县长，我真不知道此事。” 黎允桥道：“赖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出了这样的事，你作为局长竟然还不知道，这不应该啊。” 黎允桥虽然是在批评赖黄，但他说的却比较温和。听上去不是在批评，倒像是在埋怨。 赖黄很是尴尬地道：“黎县长，钱副县长，我回去就调查此事，到时候我再向两位领导专门汇报。” 实际上，赖黄早就知道这件事，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如果他说知道此事，那他就没法应付钱副县长的质问了。 钱坤看着赖腾道：“赖腾，你们自来水公司也存在类似的情况。县医院后边的那个小区也是老旧小区，你们自来水公司的一个更换水表的施工队，在楼下挖地基的时候，由于楼洞口的地基没有铺上木板，导致一个老太太从楼洞口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地基里，把腿给摔断了。结果你们施工队说是人家自己摔伤的，不予赔偿。导致工期拖延，整个居民楼的住户都和你们对立起来。有这回事吧？” 赖腾忙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回事。很是惭愧，我过后才知道的。我已经将施工队的队长给罢免了，也派人去医院看望了那个老太太，她的医药费我们全部承担。” 黎允桥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地道：“怎么回事？供电局施工队出现了这样拉胯的问题，怎么自来水公司也存在？赖黄，赖腾，你们哥俩要好好反思，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了。这要是让童书记他们知道了，那就彻底麻烦了。到时候我和钱副县长想保你们也保不了。” 赖腾和赖黄赶忙连连点头，承认错误，并保证下不为例。 第945章 支柱产业 钱坤道：“按照年初的财政预算，只要第四季度的费用拨付了，不论是自来水还是供电网的覆盖率就能达标了。因为财政预算就是根据脱贫摘帽的要求来的。所以你们也不要总想着向县里再要钱了，县里也没有这笔费用。” 赖腾和赖黄本来打算趁机捞一把，结果钱坤是财政局长出身，他对费用的支付非常在行。他们两个想要投机取巧蒙混过关，根本就不可能。 钱坤又道：“你们两个回去，抓紧时间在一个月内要有巨大成效。不然，县委肯定会问责。到时候黎县长和我也保不了你们。” 赖腾和赖黄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黎允桥道：“你们回去赶紧落实，如果按期不见成效，到时候可别怪我和钱副县长不保你们。” “黎县长，钱副县长，请你们放心！我们现在就回去立即落实。” 赖腾和赖黄走了，黎允桥问道：“老钱，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发生的这些纠纷，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邹国凯告诉我的，这两起纠纷都已经闹到公安机关了。” 听到是邹国凯告诉钱坤得，黎允桥不禁有些吃醋，道：“邹国凯怎么不告诉我？” “他也不是专门向我汇报的，是我和他在闲聊天的时候，他无意中说起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没有向咱们专门汇报。” “邹国凯将施工队打人的那些人给拘留了？” “没有，邹国凯看在赖腾和赖黄的面子上，没有拘留他们。但这也让邹国凯很是难办。” 黎允桥叮嘱道：“注意保密，这些事千万不要让童某人他们知道了。” 钱坤点头道：“我知道，我已经叮嘱邹国凯了。” 童肖媛和李初年通完电话后，立即就给秦雅丽打去了电话，询问高速项目的事。 秦雅丽说省高速项目处的处长去京城发改委跑项目去了，都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但过几天该处长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她会陪同这个处长亲自到苍云县去实地考察。 童肖媛高兴地道：“雅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只能说尽最大努力，不过我听说和你们相邻的临齐县，对这个项目也盯得很紧。他们可能找了黄副省长。而分管省高速的省领导就是黄副省长。如果黄副省长亲自下令要把这个项目落户到临齐县，我也没有办法了。” 童肖媛顿时就急了，但她也只能道：“雅丽，你只要尽力就行了。” “我肯定尽力啊，但我尽力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为了李初年。” “你这个小臭妮子，又开始不正经了。” 秦雅丽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你放心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尽最大努力，争取让这个项目落户到你们苍云县。但临齐县那边也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的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怎么这又牵扯到黄家了？ 她从心里不愿意和黄家有任何的瓜葛。 但这个项目如果真的落户到了临齐县，那就势必会影响到苍云县的脱贫摘帽，这该如何是好？ 童肖媛随后将鲁志东和成国栋叫了过来。县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田启兵立即赶往市纪委，高承祥书记找他召开紧急会议。 童肖媛道：“我和初年同志通电话了，他也很是赞同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 鲁志东顿时高兴地道：“我就说嘛，咱们全县照搬南荒镇的做法保证没错。” 成国栋道：“前面有车，后面有辙。南荒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咱们照搬他们的经验和做法就是了。” 童肖媛道：“在全县推广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交给县政府去做如何？” 鲁志东和成国栋顿时都纷纷摇头。 鲁志东道：“按理说这样的支柱产业就应该是县政府来负责推广，但指望着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估计没戏。” 成国栋道：“绝对不能把这么重要的支柱产业交给他们去做，他们也肯定做不好。我看把李初年调上来，咱们没法任命他担任副县长，但咱们可以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让李初年担任指挥长，这也能为下一步提拔重用李初年创造条件。” 鲁志东呵呵笑道：“成部长的这个意见实在是太好了，在全县推广这个支柱产业，对李初年来说，那是轻车熟路啊。对，就让李初年出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 童肖媛忍不住笑道：“我把你们两个叫过来，本来是打算将这个重任交给鲁副书记来负责的。” 鲁志东忙道：“不行，这绝对不行。童书记，我只是知道这个项目，但至于怎么运作，我就不懂了。即使让我来负责，那我也得经常请教李初年，还是直接让李初年来负责吧。” 成国栋点头道：“对，没错，鲁副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我看这项重任还是交给李初年吧。” 童肖媛道：“我认为现在就把李初年调上来不太妥当，因为南荒镇脱贫摘帽还没有完成呢。” 鲁志东道：“童书记啊，如果南荒镇还没有脱贫摘帽，那其它的乡镇也该成为贫困镇了。不论是从经济指标还是各项指标来看，南荒镇都是咱们全县所有乡镇中最好的。” 童肖媛笑道：“我指的是南荒镇还没有走脱贫摘帽这个流程呢。现在南荒镇的头上还戴着贫困镇的帽子呢。” 童肖媛就是要等南荒镇把脱贫摘帽这个流程走完，让李初年很是风光地离开南荒镇。这样也能为下一步提拔重用李初年创造条件。 成国栋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他道：“对，我认为童书记说的对，咱们即使要把李初年调上来，那也得等南荒镇脱贫摘帽的流程走完后。” 鲁志东道：“那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靠谁去推广？” 成国栋冲他笑了笑，他赶忙又道：“你别打我的谱，我可不行。这项重任除了李初年，其他人都胜任不了。” 童肖媛笑道：“你可以边干边学嘛。” 鲁志东忙道：“别，我要是边干边学，肯定会耽误事的，还是让李初年来干吧。” 成国栋道：“童书记，咱们可以先不将李初年调离南荒镇，他目前的职务不动。但要让他兼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我看这样比较合适。” 鲁志东呵呵笑道：“对，还是成部长有办法。” 第946章 当保护神 童肖媛道:“我看咱们新成立的这个支村产业指挥部，由鲁副书记挂帅，让李初年给鲁副书记当副手，咋样?” 鲁志东当即反对，道:“让李初年直接担任指挥长就行，就别再让我掺和了。” 成国栋沉思着道:“我倒是认为童书记这么安排是对的。” 鲁志东赶忙又道:“成部长，你怎么也这么认为了？” 成国栋笑了笑，道:“童书记这么安排，是最佳方案。” 鲁志东顿时一愣，童肖媛道:“鲁副书记，如果让李初年直按担任指挥长，很多人可能会不服气，就会出现阳奉阴违，故意唱对台戏，这也就导致他的工作很难开展。由你挂帅，就没有人敢不服了，也没人敢拆台了，这项工作推动起来也就没有多多阻力了。” 鲁志东顿时幡然醒悟，呵呵笑道：“童书记啊，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好，让我担任指挥长，就凭我的资历，就能压住阵势了，谁敢不服出么蛾子，我就收拾谁。但支柱产业的工作还得要李初年去谋划运作，我负责去执行落实。同时我也充当李初年的保护神。” 成国栋笑道:“这就对了嘛。” 童肖媛这么安排，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如果让李初年直接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光黎允桥和钱坤就让李初年很难对付。不是李初年对付不了他们，而是他们的职位都比李初年高，那李初年得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和他们斗智斗勇，这样就会耽误工作的进程。 如果让鲁志东担任指挥长，黎允桥和钱坤还真不敢轻易捣乱拆台。即使他们捣乱拆台，让鲁志东去对付他们就是了。这样李初年就能集中精力将支柱产业给发展起来。 因此，童肖媛这么安排的确是最佳方案。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你现在就着手先把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架子搭起来，办公地点和人员都配各齐。等下一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在会上把这个事通过一下。” 鲁志东点头道:“好，我立即着手安排。” 童肖媛道:“成部长，等县委常委会议通过之后，你代表组织找李初年谈话。” 成国栋点头道:“好!” 到了这里，鲁志东和成国栋以为童肖媛把工作安排完了，但童肖媛道:“支柱产业只是针对全县各个乡镇，咱们县城的经济该怎么发展？我和李初年也探讨了下。目前有两个项目亟待运作。一个是高速项目，过几天省纺织工业厅秦雅丽处长会陪同省高速项目处的处长到咱们县来实地考察，希望我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另一个项目是轴承项目。咱们县轴承厂已经列人了破产倒闭的名单，但我们不但不能让它破产倒闭，还要大力发展起来。” 鲁志东道:“童书记，对高速项目，我是大力赞同和支持的。但发展轴承项目能行吗？咱们县轴承厂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已经无法再坚持了，不得已才要破产倒闭。县政府出台的准备破产倒闭的名单，我也仔细看过了。那些企业的确是经营不下去了，个个都是资不抵债，严重亏损。” 童肖媛道:“枢宣市轴承厂早就破产倒闭了，地皮也出售了，改建成了住宅小区。现在咱们国家的汽车行业蓬勃发展，高铁更是引领世界潮流。这也就奠定了轴承市场将会越来越发达。市场对轴承的需求量也会越来越多。当然，论轴承技术，咱们国家还比较落后，但我们也要尽量抓住这个机遇，只要咱们努力了，说不定就能让咱们县的轴承厂能占据一席之地。” 鲁志东认真听着童书记的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成国栋道:“我认为童书记说的非常有道理。现在是市场经济，咱们作为县领导，就要对市场经济特别敏感才行。否则，就抓不住机遇。在这点上，李初年的确比我们都强。如果这个轴承项目发展起来了，对咱们全县的工业布局，实在是太重要了。高速项目只是暂时的，高速公路建设完毕，这个项目也就基本上结束了。但轴承项目却是能够真正振兴咱们全县的工业经济。说不定轴承项目，将来会成为咱们县的支柱产业。”. 童肖媛点头道：“成部长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这个轴承项目真得发展起来了，那苍云县也就真的有了工业基础。” 鲁志东道:“好，我也完全赞同发展轴承项目。” 童肖媛道:“除了高速项且和轴承项目，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也要进行大力整顿。我听说这些企业的负责人都很有关系背景，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些关系户。他们没有什么能力，但却霸占着厂长经理的职务，将一个又一个好端端的企业给弄得破产的破产倒团的倒闭，即使不破产倒团，也是在苟延残喘。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关系户全部清理出去，选拔那些德才兼备真正懂行的人才来管理这些企业。你们认为呢?” 鲁志东道:“童书记，我坚决赞同和支持。你说的很对，咱们县的这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负责人，的确都是些关系户。还有一些是已经退休的老干部的亲戚。这些人确实没什么能力，但却个个都飞扬跋扈的。比如咱们县的食品厂，生产的是咱们县的传统食品。以前的时候，效益是真的好。谁要是能进入食品厂，那就是一种荣耀。可现在倒好、百分之八十的工人下岗，即使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在岗工人，也拿不到全工资，只发基本生活费。而那个厂长就是咱们县供电局的局长赖黄的小舅子。食品厂都马上要倒闭了，可赖黄那个小舅子，竞然乘坐的是豪华奔驰，每天吃喝玩乐。食品厂就是毁在这个王八羔子手中的。” 成国栋道:“对，如果单纯地把他们清理出去，也太便宜这些人了。” 童肖媛道：“整顿全县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刻不容缓，就由县纪委和县委组织部组成整顿小组。由成部长拍任组长，启兵书记担任副组长，在选拔任用德才兼备真正懂行的管理人才时，把企业中的这些蛀虫也一并清理出来，让他们承担该承担的党纪责任和法律责任。” 鲁志东和成国栋当即点头赞同。 第947章 权势熏天 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成国栋在商讨工作如何开展的时候，黎允桥这边却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黎允桥就是孔利官安插在苍云县委领导班子里的一个内线。 正是因为黎允桥，苍云县这边有啥风吹草动，孔利官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因此，不论大小事，黎允桥都是在第一时间向孔利官汇报。 当孔利官听到黎允桥说，童肖媛今天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脱贫摘帽。 孔利官听后，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道:“苍云县要啥没啥，各项指标都排在后边，就凭她童肖媛一己之力，也想脱贫摘帽？简直就是痴心妄想。”M.. 黎允桥忙低声道:“孔副市长，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他们可都是童肖媛的左膀右臂。每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我和钱副县长都被他们给怼的很是狼狈。他们步调一致，意见统一。我和钱副县长虽然极力与他们针锋相对，但毕竟对方人多，我和钱副县长每次都是落于下风。” 黎允桥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请求孔副市长赶紧想方设法调整苍云 县委领导班子，最好将童肖媛给调走，让他接任县委书记，让钱坤接任县长。 到那个时候，才能让苍云县真正成为他黎允桥的天下。 但孔利官此时考虑的不是要调整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问题，而是童肖媛为何如此急迫地要脱贫摘帽，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目的？ 聪明过人的孔利官，很快就意识到，童肖媛急于脱贫摘帽和近期市委领导班子要调整有关。 想到这里，孔利官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童肖媛要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童肖媛可是从省里派下来的，她的后台背景就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有陈振业的支持，童肖媛要进人市委领导班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可如果让童肖媛进入了市委领导班子，那李初年被提拔重用就再也阻拦不住了。 孔利官和黎允桥通完电话后，点燃上一支烟，陷人了沉思。 只要苍云县没有脱贫摘帽，童肖媛想要进人市委领导班子，那就很难。 但省里有陈振业支持她，市里有高承祥支持她，这也说不定在苍云县未脱贫摘帽之前，童肖媛就能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尤其是陈振业，他可是当了多年的省委组织部长。如果他要想提拔一个干部，那是什么理由都能找得出来的，而且还能让人无法反驳。 如果再加上高承祥的极力配合，那童肖媛被提拔重用就更不在话下了。 孔利官不由得想起了童肖媛的母亲陈芳兰。那是个敢说敢作精明干练而又能量非凡的女人。 那一次要不是自己随机应变的好，可能自己就栽在她手里了。 陈芳兰现在更是权势熏天。 她那次来枢宣市时还只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虽然是主持日常工作，但毕竟还是个副局长。 但她现在早已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省反贪局的局长。 试问全省的干部，有哪--个敢得罪她? 在当前反腐倡廉的大势下，即使省委领导班子里的成员，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想到这里，孔利官不禁后背发凉。 但同时他也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苍云县脱贫摘帽。 即使让苍云县脱贫摘帽，那也得等市委领导班子调整完毕之后。 这也是他孔利官能阻拦童肖媛被提拔重用唯一的办法了。 孔利官随后拿起话筒，拨通了黎允桥的电话。 两人在电话中又低声密谋了好长时间。 为了尽快推动各项工作的进展，当天下午临下班的时候，童肖媛让乔含香转告县委办主任郭朔，让他下达通知，明天一早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道:“今天这次会议，也是昨天下午临时决定的。目的就是尽快推动脱贫摘帽工作的进展。今天的会议要研究好几个议题，都是关于脱贫摘帽的，请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 顿了顿，童肖媛又道:“第一个议题，就是县里要把什么产业作为支柱产业?在上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上，我已经将这个研究课题布置下去了，现在就请大家各抒己见。还是按照排名先后逐一发言吧。” 按照排名先后，童肖媛之后就是黎允桥。会议由童肖媛主持，那接下来就是黎允桥发言了。 黎允桥昨天下午先给孔副市长去了电话，随后孔副市长又把电话打了回来，两人在电话中低声密谋交谈了很久。 和孔副市长通完电话，黎允桥心里也很是憋闷。 孔副市长在电话中虽然没有明说要阻止童肖媛进人市委领导班子，但孔副市长出的那些点子，分明就是不想让童肖媛进人市委领导班子。 黎允桥虽然唯命是从，但他心里却很不乐意。 因为他倒是盼望着童肖媛赶紧离开苍云县。不管她是调回省里还是进人市委领导班子或者是调到其它县，只要她离开苍云县就行。 只有童肖媛离开了苍云县，他黎允桥才有希望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 否则，他连戏也没有。 县委书记和县长虽然是平级的，但县委书记是一把手，县长才只是二把手。黎允桥本事不大，但官瘾却不小。 但孔副市长这么做，那就是还要让童肖媛留在苍云县。 她不走，黎允桥就没有机会晋升。 因此，黎允桥对孔副市长出的这些点子很是不满，也很是抵触。 但不满归不满，抵触归抵触，他可没胆子敢违背孔副市长的意愿。 否则，孔副市长绝饶不了他。 如果没有了孔副市长给他当后台，他连个屁也不是。 临近下班的时候，县委办主任郭朔打来了电话，通知他明天一早要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黎允桥忙问会议是什么内容? 郭朔回答说不知道。 黎允桥顿时没好气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郭朔知道黎县长近期对他很是不满，但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得不和黎允桥还有钱坤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948章 小人之心 作为县委办主任，郭朔清楚地认识到，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是一个阵营，黎允桥和钱坤是一个阵营，两个阵营则是水火不容。.. 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委办主任，郭朔也有自己的判断。 童书记毕竞是省里派下来的，她在省里是有根基的。 但黎县长的根基是在丁永胜那里，最多也就还有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是他的后台。 就黎县长这个背景怎么能和童书记相提并论呢? 因此，郭朔再也不敢犹豫，果断地站在了童书记这边。 但章书记对他郭朔却并不是很信任，对他总是保持一份戒心。这让郭朔很是苦恼。 即便这样，他也不敢再站到黎允桥和钱坤那一边了。 郭朔忙道:“黎县长，我真的不知道。让我下达会议通知的是乔含香。我也问乔含香是什么会议内容了，但她说也不知道。” 黎允桥恼火地扣断了电话，他对郭朔越来越不满了。 虽然郭朔说的是实话，但黎允桥却坚信郭朔是得到了童肖媛的吩咐，故意不告诉他会议内容的。 黎允桥就是这样，他自己是个小人，总是把别人考虑的也和他一样是个小人。 黎允桥急忙打电话把钱坤叫了过来。 “老钱，你接到会议通知了吗?” “刚刚接到。” “你认为明天一早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内容会是什么?” “我分析可能还是脱贫摘帽的事。应该重点研究支柱产业的事吧。” 黎允桥顿时就想起了上次县委常委会议上，童肖媛吩咐每个人都要认真思考苍云县的支柱产业是什么？还要在下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上每个人都要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来。 下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不就是明天早上要召开的这次会议嘛。 别看童肖媛是个女流之辈，但只要她吩咐的工作，她都会一抓到底，谁也别想在她面前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黎允桥道:“老钱，童某人吩咐咱们每个人都要认真思考咱们县的支柱产业，你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吗?” 黎允桥只要和钱坤单独说起童肖媛来、都是用童某人来代替。 钱坤道:“我考虑过了，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极力赞成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而这也是李初年倾力打造出来的，又加上童书记特别欣赏李初年，我估计他们会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 黎允桥不以为然地道:“山下天麻山上红茶就是李初年喊出来的口号，让老百姓种个天麻再种个红茶，就能脱贫致富了？这不就是胡闹嘛。” 钱坤道:“这可不是胡闹，南荒镇将这个项目作为支柱产业，的确成效很大。” 黎允桥生气地道：“老钱，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天麻和红茶能有多大的成效？” 钱坤只好道：“但童书记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这么做。黎县长，咱们这边就咱俩个，根本就斗不过他们。我们再反对，只要举手表决，我们就会立即败下阵来。与其找不自在，我看我们还不如顺势而为，和他们一个调调，也赞成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算了。” 黎允桥道:“这个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纯属欺世盗名，捞取政绩罢了。南荒镇将这列为支柱产业也就罢了，毕竟也只是一个乡镇而已。但要是把这也列为全县的支柱产业、这不是扯淡吗?这个项目只能在乡镇农村推广，咱们县城怎么办?总不至于让咱们县城也都去鼓捣天麻和红茶吧?况且咱们全县有的乡镇连座山都没有，怎么推广山上红茶?” 钱坤道:‘黎县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我们争不过他们。黎县长，你有更好的项目吗?” 黎允桥没好气地道:“没有。” 钱坤心中对着黎允桥又骂了句废物，道:“黎县长，我们如果有比这更好的项目还能否决他们的这一方案。你没有比这更好的项目，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有什么更好的项目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既然咱们都没有更好的项目，那不如就和他们保持一致吧。” 黎允桥虽然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好苦丧着脸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钱坤心中暗道:妈的，不这样能行吗？蠢材。 钱坤走了后，黎允桥立即又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副市长，我刚接到通知，明天一早又要召开县委常委会议。” 孔利官问道:“会议内容是什么?” “没说，但我分析可能是讨论研究苍云县的支柱产业问题。” “支柱产业?” “对，就在上一次县委常委会议上，童肖媛曾经吩咐每个县委常委成员，都要认真思考全县的支柱产业怎么定位。估计明天的会议就是研究拍板这个问题的。” “你们县准备将什么行业作为支柱产业?”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都同意将南荒镇的支柱产业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 孔利官吃了-惊，忙道:“南荒镇能有什么支柱产业?” “就是那个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项目。” 听黎允桥这么说，孔利官顿时想起了南荒镇成立的那个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 该公司开招聘会的时候，自己还曾经亲自到场了。当时还有省科技厅的陈道坤厅长。 自己当时还代表市委市政府上台讲了话。 那个公司就是专门经营运作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的。 孔利官问道:“这个项目南荒镇经营的怎么样?” 黎允桥当即就道:“不怎么样。天麻和红茶都是大路货，即使再怎么种植也挣不了几个钱。” 黎允桥作为县长，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他压根就不知道南荒镇这个支柱产业到底为南荒镇带来了多少收益。如果他知道了收益数字，他会为自己如此草率地说这番话而后悔莫及的。 孔利官道：“可南荒镇怎么会将这个项目作为支柱产业?现在你们全县也要将这个项目作为支柱产业，童肖媛他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第949章 羊入狼口 孔利官这么说，就是担心童肖嫒他们真得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在苍云县给做起来了。 如果是那样，童肖媛势必要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听孔副市长这么说，黎允桥嘿嘿笑道:“孔副市长，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只是李初年喊出来的口号。实际上这个项目就是个垃圾项目，根本就没什么效益。现在童肖媛他们又要将这个项目列为全县的支柱产业，也是受李初年的忽悠了。” 听黎允桥这么说，孔利官相信了，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因为自从他参加那次招聘会开始至今，他压根就不看好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 现在又听黎允桥这么说，历来很是自信的孔利官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 孔利官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那就让童肖媛他们这么搞吧，等他们搞砸了，到时候我就有话要说了。” “对，那就让他们去搞。他们也绝对搞不成，他们就是在胡闹。” 突然之间，孔利官想起了一件事，忙道:“童肖媛他们将这么一个垃圾项目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该不会是为了下一步提拔重用李初年做准备吧?” 黎允桥道:“很有这种可能。孔副市长，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啊。” “允桥，你担什么心？等他们将这个项目搞砸了，他们还怎么以此为借口提拔重用李初年呢?” “对啊，还是孔副市长高明！” 两人在电话中都很是心花怒放地嘿嘿笑了起来。 和孔副市长通完电话后，黎允桥不但不反对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了，还巴不得立即实施呢。 童肖媛讲完话后，就该到黎允桥发言了。 小人嘛，最会见风使舵。 他道:“在上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都认为将南荒镇的支柱产业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我回去后也认真思考了一番。南荒镇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搞得很是红火，我们也可以将这个项目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 对黎允桥的发言，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侯凯都是颇为吃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黎允桥会主动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 随后按照排名顺序先后发言，鲁志东成国栋钱坤田启兵侯凯，都是赞同和支持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 看到大家的意见竟然如此出奇的一致，这也让童肖媛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欣慰。 童肖媛道:“大家都同意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咱们全县的支柱产业，这非常好!说明大家在选择支柱产业上达成了共识。” 童肖媛随后又道:“为了大力推广这个项目，尽快让其它乡镇的老百姓得到实惠，我提议成立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这次发言就不按照排名先后了，谁想说就说。” 鲁志东道：“我认为童书记的这个提议非常好，要想推动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就要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这样便于大力推广。”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坚决赞同和大力支持。 一直充当摆设角色的侯凯，也发言表态支持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 对于成立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黎允桥和钱坤都没有想到。 童肖媛的这个提议，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其他人发言的时候，两人都在大脑急转思考对策。 事实摆在面前，黎允桥和钱坤都已经表态赞同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了，现在要成立指挥部，他们也只能表示赞同和支持。 黎允桥道：“我也完全赞同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即使不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也得成立支柱产业办公室。” 成国栋道：“支柱产业办公室的影响力肯定不如支柱产业指挥部。还是叫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好，这也充分显示县委对这个项目的高度重视。” 黎允桥道：“那就叫支柱产业指挥部吧，我毛遂自荐，担任指挥长，让钱副县长担任副指挥长。推广这个项目，本来也是政府口的工作。”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顿时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都是转瞬即逝。黎允桥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但钱坤却看到了。 钱坤道：“我也完全赞同支持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黎县长提议由他担任指挥长，由我担任副指挥长，只要大家同意，我也没意见。” 童肖媛道：“大家的态度都非常明朗，那就是要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刚才黎县长提议由他出任指挥部指挥长，由钱副县长出任副指挥长，这很好，说明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还是有责任心的。” 说到这里，童肖媛故意停顿了下来。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有些吃惊担心地看着童肖媛，难道童书记要让黎允桥和钱坤来负责这个项目？这不就等于是让这个项目羊入狼口了嘛。 黎允桥和钱坤心里五味杂陈，童肖媛这番话前边说的那些，让他们两个心里很是沾沾自喜，但童肖媛最后那句说的他们还是有责任心的，就让他们心里有些别扭了。作为县长和常务副县长，责任心肯定是要比其他人更强一些的。但童肖媛这句话似褒似贬，让他们心里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但要想沮丧也沮丧不起来。 但童肖媛话锋一转，道：“介于黎县长和钱副县长还担任着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而棚户区改造工程则与住房安全保障紧密相关。这可是涉及到咱们苍云县能否顺利脱贫摘帽的头等大事。因此，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就不要参与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工作了。我提议由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同志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鲁志东道：“既然童书记点了我的名，那我就义不容辞，坚决将这项重任挑起来。” 成国栋和田启兵当即也表示坚决同意和支持。 侯凯也表态让鲁副书记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非常合理。 黎允桥和钱坤虽然心有不甘，但大势所趋，他们也只能表示赞同。 童肖媛道：“大家对鲁副书记出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都表示赞同！那现在就由鲁副书记提名副指挥长人选。” 第950章 大力整顿 鲁志东道：“我提议由李初年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理由是李初年在南荒镇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产业做的风生水起。” 成国栋田启兵当即赞同支持鲁志东的提议。 侯凯看了看黎允桥和钱坤，也表态同意。 黎允桥和钱坤都没有表态，因为鲁志东的这个提议，让他们很是吃惊。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 成国栋道：“我已经明确表示赞同鲁副书记的提议，但我作为组织部长，也有个意见补充。李初年现在的职务是南荒镇党委书记，介于南荒镇目前还没有脱贫摘帽，同时南荒镇的各项事业也离不开李初年。我提议李初年目前担任的南荒镇党委书记职务不能动，让他兼任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协助鲁副书记在全县推广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我认为这样是最稳妥的。” 鲁志东当即表态：“我完全赞同成部长的提议，就让李初年兼任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只要有了李初年的协助，我对推广这个支柱产业充满信心。” 田启兵道：“我也完全赞同成部长的这个提议。这么安排也是最合理的。” 墙上草随风倒侯凯表示道：“我也赞同。” 黎允桥颇为无奈，只好很是勉强地道：“我赞同让李初年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毕竟他搞这个项目是有经验的。但我不赞同他还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道理很简单，一心不可二用。应该让他集中精力协助鲁副书记推广这个项目。” 钱坤道：“我赞同黎县长的意见。” 钱坤恨透了李初年，他一直认为是李初年无情抛弃了他的宝贝女儿。 在对待李初年的态度上，黎允桥和钱坤是出奇的一致。 童肖媛不想再和黎允桥钱坤废话，道：“既然意见不一致，那就举手表决吧。同意李初年现任职务不动，同时兼任全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的请举手！”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当即举手，童肖媛也举起了手。 墙上草随风倒的侯凯，看到这个局面，也随即举手。 童肖媛随即又道：“不同意李初年现任职务不动，同时兼任全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的请举手！” 黎允桥和钱坤很是无奈地先后举手。 童肖媛道：“少数服从多数，李初年同志的现任职务不动，同时兼任全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的职务通过。” 黎允桥和钱坤都很沮丧，因为他们都清楚地认识到，李初年现在是身兼两职，这为他下一步的提拔重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少数服从多数，这是民主集中制的体现。他们两个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童肖媛道：“支柱产业现在定下来了，但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该怎么办？如果这样下去，这些企业不但不能为咱们苍云县的发展增砖添瓦，还会成为咱们苍云县的负担。为了改变这些企业的现状，我也做过详细的调查。这些企业的负责人，尤其是主要负责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关系户。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也不是靠群众推举上去的，而是凭关系背景上去的。让这些人把持着这些企业，这些企业只能破产倒闭。” 黎允桥和钱坤顿时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童肖媛现在竟然要拿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负责人开刀。 因为他们两个的很多关系户都在这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里任职，大多数还都是主要负责人。 除了黎允桥和钱坤吃惊外，墙上草随风倒侯凯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关系户在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里当官。 鲁志东道：“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些有后台背景的关系户在把持着这些企业。” 成国栋道：“将这些关系户清理出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势在必行，而且是刻不容缓。” 田启兵道：“这些关系户把持着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将这些企业作为他们自家的小金库。必须把这些蛀虫彻底铲除，同时也要把他们的后台背景给揪出来。”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都默不作声，脸色也都很是难看。 童肖媛道：“我提议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由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担任指挥长，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担任副指挥长。” 鲁志东道：“我完全赞同。由成部长和启兵书记挂帅企业整顿指挥部，将会彻底扭转咱们全县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这种乱象局面。” 成国栋道：“我感谢童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也愿意出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 田启兵道：“我完全赞同童书记的这个提议，也感谢童书记对我的信任！别说让我担任副指挥长了，即使让我担任普通的工作人员，我也是非常愿意。对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县纪委这边经常接到举报信，我也早就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童书记的这个提议，就是个很好的契机。我一定积极协助成部长，将咱们全县的这种企业乱象彻底整顿过来。”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想反对，他们真的很想反对，因为这涉及到他们的自身利益。但他们却没有反对的理由。 童肖媛看他们都不表态，直接点名，道：“黎县长，你什么态度？” 黎允桥只好道：“我赞同这么做。” 钱坤只好也赶忙表态：“我也赞同。” 但侯凯却斟酌地道：“我的观点也是赞同这么做。但能不能先给这些企业一个缓冲期啊？” 童肖媛眉头一皱，道：“缓冲期？什么意思？” 侯凯道：“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给企业一个月到三个月的自我整改的时间？” 黎允桥和钱坤顿时眼前一亮，他们没有想到墙上草随风倒侯凯在关键时刻还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黎允桥随即就道：“我认为侯部长的这个提议非常好，给企业缓冲期，让企业先自行整改，这样也显得很有人情味嘛。” 钱坤也赶忙道：“是啊，我看侯部长提的这个缓冲期，非常有必要。这样企业也能积极配合。” <. 第952章 双规措施 纪光廉这是才从市信访办回来没几天。 这也是纪光廉到了县信访办几个月，一直没有多大进展的原因。 市信访办将纪光廉调去帮忙，是让他干内勤。几乎就是个摆设，目的就是把他给闲置起来。 在孔利官的干预下，市信访办要把纪光廉正式调过去，童肖媛和田启兵坚决反对。最后在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的干预下，纪光廉这才又回到了县信访办。 纪光廉匆匆赶到了田启兵办公室，将收集的那些重要的举报信交给了田启兵。 “光廉，县委决定要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成部长担任指挥长，我担任副指挥长。我想把你抽调到企业整顿指挥部中来，你看咋样？” 纪光廉道：“田书记，成立这个企业整顿指挥部，主要目的是什么？” “就是清理靠关系背景上台，把持着全县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那些关系户。” 纪光廉顿时两眼一亮，高兴地道：“这太好了，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就败坏在这些关系户中。我收集的这些举报信，其中大部分都是举报这些企业负责人的。而这些企业负责人基本上都是些关系户。” “嗯，你有没有兴趣？” “我太有兴趣了，咱们就集中精力收拾这些关系户。我敢保证，只要将这些关系户拿下来，能为咱们全县挽回不少的经济损失。” 田启兵笑了，道：“我还担心你不会同意呢。有了你的加入，我相信咱们会在这场企业整顿中，大有所获的。” “别的事我可能不会同意，但只要是惩治那些贪官污吏，我不但坚决拥护，还要积极参与。” “好，就这么办了。” 李初年来到了成国栋办公室。 成国栋向他传达了县委常委会议上的决定，道：“初年，我现在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你现在是身兼两职，希望你克服困难，不但不能让南荒镇的工作落下，还要积极协助鲁副书记，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在全县推广开。” 李初年知道这是童肖媛的意思。在这种时候，他就要坚决地支持童肖媛的工作。 “成部长，请县委和您放心，我一定克服困难，将我所担任的这两个职务尽职尽责地干好。不但不会让南荒镇的任何一项工作掉在地上，同时也会竭尽全力将全县的支柱产业推广好。” 对李初年的表态，成国栋很是高兴，道：“初年，我就代表县委谢谢你了!” 苍云县成立的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了运作。 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成立，让鲁志东和李初年忙的不可开交。但也让全县的老百姓看到了希望。 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成立，让成国栋和田启兵忙的不可开交。但也让全县变得风声鹤唳，空气骤然紧张了起来。 那些靠关系背景把持着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大权的关系户们，个个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李初年从南荒产业有限公司抽调了多名技术骨干，充实到支柱产业指挥部中。 鲁志东坐镇指挥，主要职责就是对付那些不配合的官员。 李初年则是带领那些技术骨干，到各个乡镇进行实地勘查。 同时县委宣传部派出很多工作人员逐镇逐村进行宣传。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几个乡镇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 企业整顿指挥部，也是战绩显赫。 纪光廉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纪光廉在去南荒镇之前，就在县信访办工作。他对信访工作非常熟悉在行，对人民群众举报的重点区域很是清楚。 当他再次回到县信访办工作的时候，虽然被市信访办给调去帮忙了这么久，但他还是能很快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县纸箱厂的厂长。 县纸箱厂原先是一个街道集体企业。在改革开放之初，效益非常好。就升格成了县级企业。企业性质也从集体变更为国营。 但自从这个厂长上任之后，纸箱厂的效益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纸箱厂和轴承厂一样，也被县政府列入了破产倒闭的名单。 纪光廉手里掌握着对于该厂长的很多举报信，企业整顿指挥部就是根据这些举报信，率先对该厂长展开了调查。 在对该厂长到底采取什么措施时，成国栋和田启兵有些犹豫了。 因为纸箱厂这些年的效益实在太差，一多半的工人早就下岗自谋生路了。剩下的一少半职工，也只是发个基本生活费。而剩下的这一少半职工，还基本都是残疾人。 当初街道办事处成立这个纸箱厂的时候，就是为了照顾那些身有残疾的老百姓才成立的这个纸箱厂。目的就是让这些残疾人有口饭吃。 厂子效益不好了，让这些残疾人下岗自谋生路，根本就行不通。 因此，下岗自谋生路的都是没有残疾的，留下的几乎都是残疾人。这也算是县里的一个优惠政策吧。而当时出台这项优惠政策的还是时任县长的丁永胜。 面对这种局面，成国栋和田启兵商量，先不对这个厂长采取措施，而是先进行暗中调查。等有了确凿证据后，再对这个厂长采取措施。 但纪光廉对此坚决不同意。 纪光廉道：“如果先进行暗中调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证据。要想获得证据，就对这个厂长直接采取强制措施。先把他控制起来，再进行调查。我敢保证，只要一调查，这个厂长必定有问题。” 成国栋道：“可他要是没有问题呢？到时候岂不是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纪光廉肯定地道：“他肯定有问题。如果他没有问题，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举报他？反过来讲，即使他真的没有问题，那我们也可以还他一个清白。不但让他官复原职，还要帮他恢复名誉。我认为咱们企业整顿指挥部要想迅速打开局面，就要采取果断措施。” 田启兵是极其信任纪光廉的，他知道纪光廉脾气虽然倔强，但他绝不会蛮干。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很大把握的。 因此，田启兵选择了支持纪光廉的做法。 县纪委随即对这个厂长采取了双规措施，并对外公布这一决定。 第953章 跪地求饶 纸箱厂的厂长被县纪委双规，这消息一经对外公布，很多人均都愕然。 尤其是其它企业的负责人还有其背后的后台，均都感到很是惶恐。 企业整顿指挥部这才成立了几天啊，就把纸箱厂的厂长给双规了。 这力度也实在是太骇人了！ 纸箱厂的厂长被双规之后，显得还很坦然自若，振振有词地道:“你们凭什么双规我？纸箱厂穷的就跟个乞丐似的，我能捞到什么好处？我为这个纸箱厂呕心沥血，你们可以不肯定我，也可以不用表扬我，但不该将我给双规了。你们是非颠倒，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该厂长说的慷慨激昂，仿佛他就是被冤枉的。 这就让成国栋和田启兵心里更加没底了。 纪光廉主动请缨，带人对该厂长的办公室和家里展开了搜查。 经过仔细搜查，在该厂长的办公室和家里并没有搜查出赃款赃物来，这让纪光廉心里也有些不托底了。 当得知纪光廉带领搜查小组，在该厂长的办公室和家里什么也没有搜查出来，成国栋不禁很是担心。 田启兵虽然也有些担心，但他毕竟是纪委书记，在惩治腐败方面见多识广。因此，田启兵倒显得很是沉稳。 他给纪光廉下达了命令，让纪光廉带人赶往银行，调查该厂长和其家人的银行账户往来情况。 该厂长的银行账号上只有几千块钱，他老婆的银行账号也只有几千块钱。还有他孩子的银行账号，也进行了调查，账号上只有几百块钱。 看该厂长全家人的银行账号的存款余额，非常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将银行账号的流水帐一调出来，把纪光廉和调查人员都给吓了一跳。 该厂长的银行账号的流水没什么变化，基本上都是工资收人，正常支出。 但他老婆的银行账号却在前几天刚刚提取了五十万元现金。随后又对外转账一百多万元。 这一发现，实属骇人。 纪光廉立即将这一情况向田启兵作了汇报。 田启兵指示纪光廉，立即展开对该厂长老婆的调查。 随后，田启兵也开始展开对该厂长的正面审问。 当该厂长得知县纪委已经查获他老婆在前几天从银行提取现金五十万元，又对外转账一百多万的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我老婆是做生意的，她手里有钱也很正常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甭想蒙我，也休想对我栽赃陷害。” 田启兵冷笑一声，道:“我奉劝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现在可以不承认，那就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吧。” 随着田启兵的话音落地，该厂长脸上的冷汗都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纪光廉那边的调查不到半天就有了结果。 该厂长的老婆原先在县造纸厂上班。多年前就已经下岗。 下岗后找了多个工作，几年前成了街道办事处的一名编外人员。 她压根就没有做过什么生意，她老公对田启兵说的那些话，纯粹是狡辩。 按照她的收人，与她银行账户内的资金流水完全不符。 纪光廉随即带人传唤了该厂长的老婆，并将她带到了她老公受审的隔壁房间。 随后，纪光廉又带着县纪委开出的证明信，来到了电信局，调取了该厂长的办公电话和手机以及他家里的家用电话和他老婆的通讯记录。 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案子基本上已经很是明了了。 田启兵带人亲自审讯该厂长的老婆。 该厂长的老婆就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她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几个回台下来，她就全部都招了。 她提取的五十万元现金和转出去的一百多万，都是她老公担任厂长期间鼓捣的钱。 至于怎么鼓捣的，她并不清楚。都是从别的账户上转到她的账户上的。 田启兵问她为何几天前突然又是提现又是转账的？ 她说是他老公让她这么做的。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 她提取的那五十万现金偷偷存放在了她的亲戚家。 那一百多万也转到了她亲戚家的银行账户里。 怪不得搜查她老公的办公室和家里什么也没有搜查到，原来猫腻都在这里。田启兵随即带人又去审讯该厂长。 田启兵道：“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主动向组织坦自交代，以便减轻处罚。希望你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但该长却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很是大言不惭地道:“我有什么可交代的?为了这个破企业，我尽职尽责，天天起早贪黑地忙活，你们不但不对我认可，还要双规我？哼，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田启兵道:“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的不珍惜了?”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我也不是好愚弄的。” 田启兵不再和他废话，而是让身边的工作人员打开了审讯桌上的监控屏幕，将审讯他老婆的监控视频播放了出来。 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婆也被审讯了，顿时就慌了。 随着监控视频的不断播放，该厂长面如死灰，冷汗直冒，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当监控视频播放完毕，咕咚一声，该厂长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道:“我错了，我向组织坦白。” 田启兵厉声道“你跪在地上成何体统？你给我站起来。” 但他根本就站不起来了，全身犹如一滩烂泥。 县纪委两名工作人员过去把他拽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但由于他身子发抖的厉害，竟然连坐都坐不住了，最后只好让他蹲在了地上。 他开始结结巴巴地交代问题，交代这--百五十多万元的来历。 他担任纸箱厂的厂长满打满算三年多一点的时间。可他竟然在此期间就贪污了一百五十多万元。 他贪污的手段也很低劣。 一是通过报销发票单据窃取公款。 二是通过业务营销贪污公款。 三是与合作商里外勾结，将本来是厂子的收人，直接划到了他老婆的账户上。 第954章 贪腐窝案 田启兵听得越来越气，厉声道:“纸箱厂连年亏损。这个厂子本来是为照顾残疾人而成立的一个福利企业。这些年来，大多数的工人下岗自谋生路，留在子里的都是那些残疾人。厂子只发给他们基本生活费，有时甚至连基本生活费都不能保证按月发放。可你这个蛀虫，全然不顾工人们的死活，在这么一个连年亏损的企业里，竟然贪污了一百五十多万元，你他妈的比黄世仁还要黄世仁。” 田启兵真得是被气坏了，忍无可忍之下，骂出了粗话。 该厂长咕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连连告饶:“我对不起党和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猪狗不如，请组织原谅我，我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田启兵很是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他，感到很是恶心。 这厮也太没有骨气了，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货。 就凭这货的德行，如果他在战争年代，就是个十足的汉奸卖国贼。 突然之间，他抬起了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田启兵，道:“田书记，如果我揭发他人，算不算戴罪立功？” 田启兵道:“当然算了。” 他赶忙又道:“我戴罪立功了，是不是就能从轻处罚我了?” 田启兵道:‘这就要看你的立功表现了。” 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始揭发起其他人来。 他揭发的人让田启兵很是震惊。他 他揭发了纸箱厂的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一名会计，都存在贪污行为。整个厂子的领导层就一个厂长和两个副厂长，结果都存在贪污问题，而且都还很严重。 财务科就两个人，一个是科长，一个是会计，结果也都存在贪污挪用公款的问题。 纸箱厂都已经被列人了破产倒闭名单，可竟然还存在如此严重的贪腐窝案。厂领导和财务人员，无一幸免。 就在这时，纪光廉走了进来，他这是刚从电信局回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是关于这个厂长和其老婆的通讯记录。 他老婆的通讯记录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他手机的通讯记录中，却赫然有一个电话号码，已经被纪光廉给标注了出来。 而这个电话号码竞然是县委大院的办公电话。 纪光廉在这个办公电话号码里，顿时大吃一惊，立即起身，手中拿着这些通讯记录走出了审讯室，纪光廉随即跟了出来。 田启兵脸色很是难看，他点燃上一支烟，低声问道：“光廉，你标注的这个电话号码，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宣传部长侯凯的办公电话。对吧？” 纪光廉道:“没错，就是宣传部长侯凯的办公电话。尤其是通话日期和时间，我也进行了仔细确认。” 当田启兵仔细看过侯部长和这个厂长的通话日期和时间后，更是大吃一惊。因为通话日期就是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那天。 通话时间则是在县委常委会议散会之后不到十分钟。 看来是那次县委常委会议召开完毕后，侯凯回到办公室就给这个厂长打去了电话。 侯凯给他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通风报信的话，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田启兵不由得想起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当侯凯提出了缓冲期后，自己还寄语他退休能安全着陆。 看到田启兵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纪光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难道田启兵也要官官相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纪光廉不客气了。 纪光廉冷着脸道:“田书记，你不能因为这个电话是侯部长打给这个厂长的，就犯犹豫了。我们既然要查，就一查到底。只有这样，才能起到刮骨疗伤的效果，也才能彻底根治贪污腐败。” 田启兵一愣，顿时知道纪光廉这是误会他了，道:“我什么时候犯犹豫了?我只是小心谨慎而已。走，咱们进去。” 田启兵和纪光廉又走进了审讯室。 田启兵径直走到这个厂长面前，将手中的一份通讯记录递到了他面前，道：“这是你手机近期的通讯记录，对这个标注的电话号码，你不会陌生吧？” 他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目露惊恐之色。 田启兵转身返回到审讯桌后坐下，脸色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道：“说吧，这个电话号码是谁打给你的？” 这个厂长低头不语，脸色却蜡黄的非常厉害，冷汗又开始往下流。 田启兵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你不说也可以，那我们就直接去找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人。” 他很是惶恐地抬起头来，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田启兵厉声道：“说。” 他浑身又哆嗦了下，道：“这是侯部长给我打的电话。” 田启兵当即厉声道：“哪个侯部长？职务和姓名都说清楚。” “就是县委宣传部的侯凯部长。” “侯凯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他又开始不吱声了。 田启兵严厉地道：“不想说是吧？” 他慌乱地又抬起头来，嘴里忙道：“我说，我说。” 但随即又低下了头，苦丧着脸道：“侯部长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小心点。因为县里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要对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进行大力整顿。别让我撞在枪口上。” 田启兵恼火地道：“就这些吗？” “是，侯部长和我就说了这些，我说的都是实话，都这时候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呜呜------” 他说到最后，竟然无法自控地失声哭了起来。 纪光廉厉声道：“哭什么哭？闭嘴。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纸箱厂是照顾残疾人的福利企业，可你一个人竟然就贪污了一百五十多万。你他妈还哭？枪毙了你都算是便宜了你。对你这种蛀虫，就该凌迟处死。” 他抬起头，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纪光廉，忙不迭地道：“我已经全部都如实交代了，我还揭发了其他人，怎么还要对我凌迟处死？” 县纪委的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几乎都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的索性将脸背过去在偷笑。 这个厂长也是被吓糊涂了，他但凡清醒点，也知道纪光廉这是在说气话。 现在哪有什么凌迟处死啊？ 嫉恶如仇的纪光廉，在气头上也说漏了嘴。 第955章 该如何做 接下来就是追赃和传唤另外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那名会计。 追赃由纪光廉负责，纪光廉带人押着厂长老婆到了她那个亲戚家，将藏匿在保险柜中的五十万元现金收缴。 随后又押着厂长老婆带着她那位亲戚来到了银行，将那一百多万元赃款转账到了县纪委专用账户上。 由于厂长老婆很是主动招供，又积极配合追赃，对她免于追责。 田启兵则带人将那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那名会计，控制起来带到了专案组办公地点。 同时，也派人对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那名会计的办公室和家里分别进行了搜查。 在其中一名副厂长的家的储藏室的地板砖下边，搜出了五万元现金。 在另一名副厂长的家的鞋橱里也搜出了几万元的现金。这些现金都藏在了很脏的鞋里。 不得不说，这个副厂长倒是挺会藏赃款。但对纪委工作人员来说，这都是小儿科。M.. 在财务科长和那名出纳的家里也分别搜出了不少的现金，而且都藏匿的非常隐蔽，但还是没有躲过县纪委工作人员的火眼金睛。 不论是搜查办公室还是搜查家里，那都是掘地三尺。想耍小聪明蒙混过关，都是没用。 随后又开始调查他们的银行账户的流水账。 这一查不要紧，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两名副厂长的银行账户上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们老婆的银行账户中分别转出去了一百多万元。 而且转账的时间，都集中在了厂长被宣布正式双规的那一天。 那名会计是个女的，她个人的银行账户上也在厂长被宣布双规的那一天，转出去了五十多万元。 而财务科长的银行账户也在同一天转出去了九十多万元。 审讯之下，两名副厂长和财务科长还有那名出纳，面对如此铁证，都只好如实交代，不敢再做垂死挣扎了。 这些钱都是他们利用职权贪污的。 案子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但结果却让人触目惊心。 田启兵和成国栋立即来向童书记汇报。 童肖媛听完了田启兵对县纸箱厂贪腐窝案的汇报，勃然大怒，道:“县纸箱厂亏损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还存在如此严重的贪腐窝案，真是岂有此理。” 田启兵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才是企业整顿指挥部成立以来，查办的第一个案子。” 成国栋道:“县纸箱厂在众多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里边，是个很不显眼的小厂子。而且这个厂子还是为了照顾那些残疾人而专门成立的，实际上就是个福利企业。企业整顿指挥部，之所以先从县纸箱厂开始，是因为我们都认为这个厂子的负责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没想到会是如此严重，这个结果的确让人很是痛心。” 田启兵道:“纪光廉在信访办收集了关于纸箱厂的厂长贪污公款的举报信，举报信一共就两封，而且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举报而已。我和成部长都认为应该先暗中调查之后，再对这个厂长采取措施。但纪光廉说他在去南荒镇之前，就曾经接到过关于对这个厂长的举报信。但以前的那些举报信都已经找不到了。纪光廉认定这个厂长肯定有问题，我们才对他直接采取了双规措施。没想到这一半措，很快就把这个案子给拿下来了。” 童肖媛道:“纸箱厂是你们调查的第一个企业，没想到就查出了这个贪腐窝案。其它的企业应该也存在这样的问题，甚至比纸箱厂还要严重的多。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很多都在亏损状态下荷延残喘。到底是企业经营不善，产品适不对路，还是因为存在腐败问题导致企业连年亏损？你们针对每一个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都要立足先把这个问题调查清楚。因为这是原则问题。” 童肖媛是真得火了，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常年处于亏损的纸箱厂，竟然存在这么触目惊心的贪腐窝案。 这些腐败分子，都是可杀不可留的人渣。 他们个个冠冕堂皇，暗地里确实龌龊不堪，视党纪国法如儿戏，只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利，就如此胆大妄为。 童肖媛越想越气，道：“纸箱厂的这个贪腐窝案涉及到了什么后合背景？” 田启兵道，“童书记，这是我要向您汇报的重要问题。经过我们的仔细调查，纸箱厂的厂长是咱们县委宣传部的部长侯凯同志的妻表弟。这个厂长是侯部长妻子的表弟。” 听到这里，童肖媛颇为吃惊。 她没想到第一个案子涉及到的县委领导竟然是侯凯。 童肖媛问道，“侯部长有没有在他这个妻表弟出任纸箱厂的厂长中发挥作用?” 田启兵道:“侯部长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我们已经调查过好几个当事人了，要不是因为侯部长当时多方打招呼，他的这个妻表弟是无法出任纸箱厂的厂长的。” 听到这里，童肖媛更加生气，道：“那侯部长有没有从纸箱厂捞取好处?” 田启兵道:“目前还不清楚，因为这要通过对候部长本人的调奋才能得知详细情况。目前只是从他的妻表弟口中得知，他过年过节都要去侯部长家里走动。每次去都会买些烟酒等礼品。他一再表明，他没有给侯部长家送过钱和其它贵重的东西。当然，我们也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这还得要进行调查才行。” 成国栋道:“由于侯部长是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是县委常委成员之一，他属于市管干部。咱们县纪委无权对他采取调查措施。只有市纪委才有这个权力。” 田启兵道“对，我认为对于侯部长的问题，还是立即上报市纪委，对他采取断然措施。” 童肖媛陷入了沉思。她是县委书记，对任何问题她都要进行全面考虑和综合衡量，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童肖媛问道:“启兵书记，你的意思是把侯凯的问题立即上报到市纪委？” 田启兵道“是的，由市纪委对他立案展开调查。” 童肖媛看了看成国栋，道:“成部长，你的意思呢?” 第956章 谋划得当 成国栋沉思着道“我看这件事我们要特别慎重。要将侯凯的问题上报到市纪委，那就要先上报到市委，因为他是市管干部。不管侯凯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只要将他的问题上报到市委，就会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这对咱们苍云县的政治生态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而且还会是不利影响。这也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击报复我们的机会。” 田启兵当即道：“成部长，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任何一个党员领导干部，不管他的地位有多高，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可是原则问题。我们不能怕打击报复，更不能怕丢家丑。” 田启兵跟随高承祥多年，早就养成了刚直不阿的脾性。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成国栋道:“启兵，你刚直不阿，坚持原则，我很佩服欣赏你这一点。我也不是怕打击报复，更不担心揭家丑。我担心的是，咱们只要将侯凯的问题上报到市委，可能导致我们的企业整顿指挥部就无法再运作下去了。” 田启兵顿时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田启兵看了看童肖媛，因为他对成部长的这个说法有些困惑。 童肖媛道:“成部长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将侯凯的问题上报到市委，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会趁机兴风作浪。说我们苍云县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是为了政治斗争，打击排除异己。如果让这股风刮起来，肯定会有市委领导出面叫停的。那我们这才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就真得可能运作不下去了。到那时候，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听童肖媛这么说，田启兵后背发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成国标道:“童书记分析的就是我所担心的。我们要利用企业整顺指挥部，将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所存在的这样那样的问题，尤其是贪腐问题，都彻底整顿利索，还老百姓一片蓝天。” 童肖媛欣慰地道:“对，我们就要为企业整顿指挥部能顺利地运作下去创造条件。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给整顿好。至于像侯凯这样的后合背景，肯定还有不少。到时候咱们再和他们一起算总账。他们一个也跑不了，都要受到惩罚。” 听到这里，田启兵终于彻底理解了童书记和成部长的良苦用心，他很是心悦诚服地道:“童书记，成部长，还是你们考虑的周到。我考虑的太片面了，做法也有些激进。只有按照你们的这个办法，才能让我们的企业整顿指挥部走下去。” 童肖媛道:“对这些后台背景，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要让他们承担该承担的党纪责任和法律责任。但我们现在还不能动他们，目的就是要确保我们的企业整顷指挥部能顺利开展工作。具纪委要加大查处腐败力度，要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将那些贪腐分子清理出来。县委组织部要真正选拔出德才兼备真正懂行的人才担任这些企业的主要负责人。至于副职，也要让那些德才兼备真正懂行的人才来担任。每个企业的领导层人数能少则少。规模大的，可以多配备几个副职。规模小的，最好就是一正一副。企业领导层的精简，也是为了减少企业的负担。”M.. 童肖媛的这番指示、不但语重心长更是意义深远。她是站在战略高度上来下达的这番指示。 不处在她这样的位置上，是很难有这样的认识的。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很是心服口服地连连点头。 童肖媛问道:“纸箱厂的那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那个会计，有什么后台背景?” 田启兵道:“他们的后台背景就是那个厂长。就是他担任厂长之后，提拔的这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还有那个会计。” 童肖媛道:“怎么处理他们，就按照党纪国法来执行。” 田启兵点头道:“好的，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贪腐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童肖媛道:“成部长，对纸箱厂的新厂长人选，要多听取纸箱厂职工的意见。如果他们有自己的推举人选，则优先考虑。如果没有，则对外招聘。要快，不能耽误纸箱厂的正常运营。” 成部长点头道:“好的，我马上落实。童书记，纸箱厂现在非常困难，资金更是短缺。这个贪腐窝案一共收缴回来五百多万元，这部分钱该怎么处理?” 童肖媛沉思了一会儿，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按照规定这部分赃款是不是要进国库?” 田启兵道:“是的，按照规定这些赃款是要进国库的。” 童肖媛道:“这些钱本来就是纸箱厂的钱，只是被这些腐败分子给贪了去，才变成了赃款。能有什么办法，把这些赃款再用到纸箱厂上？” 田启兵道:“办法倒是有。但要上报到市纪委，经过市纪委的批准后，才能将这些赃款返还给纸箱厂。” 童肖媛道:“你以县纪委的名义，写份报告上报到市纪委。再单独向高书记汇报一下。我也给高书记打电话汇报一下。咱们尽快把收缴的这五百多万元返还给纸箱厂，以解燃眉之急。” “好，我立即向市纪委提交报告。” 成国栋道:“这样的话，纸箱厂就该有救了。我也仔细分析纸箱厂目前的局面了，只要选出一个好的厂长，纸箱厂就根本不会倒闭破产。” 童肖媛道:“是啊，纸箱厂的职工们太苦了，他们可都是残疾人。但就是这么一个残疾人的厂子，却出现了这么严重的贪腐窝案。必须严厉惩处这几个腐败分子。” 就在成国栋和田启兵到童肖媛办公室的时候，侯凯的秘书立即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低声汇报道:“侯部长，成部长和田书记去童书记的办公室了。” 侯凯顿时一愣，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起来。 自从他的妻表弟被双规之后，他就一直寝食难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烦闷。 几天下来，他都要快崩溃了。 第957章 转移赃物 当他的妻表弟被双规的消息传来，他就立即叮嘱他的秘书，密切关注成国栋和田启兵的动向，有啥情况立即向他汇报。 他的秘书近几天啥也没干，光密切关注着成国栋和田启兵的动向了。 侯凯说话都不利索了，很是艰难地对秘书低声道:“密切关注，随时汇报。” “是，侯部长。”秘书随即退了出去。 侯凯内心很是紧张，他判断成国栋和田启兵这个时候去童肖媛办公室，肯定是关于纸箱厂贪腐窝案的事。 侯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后悔当初不该动用自己的权力去打招呼，让妻表弟担任纸箱厂的厂长。 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了。 他心中不住祈祷，千万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 自己马上要退休了，可别出现什么闪失，让自已无法安全着陆了。 但他也清楚，不论自己怎么祈祷，都是没有用的。 就凭田启兵一杆子插到底的工作劲头和成国栋的沉稳作风，他这个妻表弟是如何出任纸箱厂的厂长的，都会调查清楚的。 他想不被牵连进去，也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想到这里，侯凯的冷汗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犹如一堆行尸走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侯凯伸手拿烟，但手却抖得很是厉害。 他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判断当成国栋和田启兵把纸箱厂的贪腐窝案向童肖媛汇报后，他自己的末日也就到了。 组织上肯定会立即对他采取措施，那自己混了一辈子的官职不但要丢，自己还很有可能去蹲大牢。 想到这里，侯凯突然双手紧紧捂住脸、眼泪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滴答到了办公桌上。 他低声哀号了好几声，扭头朝窗户看去。 自己如果从窗户上跳下去，那自己违法乱纪的事，也就会一笔勾销了。说不定自己还能留下个好名声。 最起码也不会祸及家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起身，快步来到窗户前，好似慷慨就义一般。 但当他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距离地面这么高，自己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摔成个肉饼啊。 他突然全身打了个寒颤，很是畏惧地朝后退了几步，也不敢再朝楼下看了。他没有勇气去跳楼。他不但没有勇气，而且还很是害怕跳楼。 他后退了几步，感觉还不保险，立即转身快步返回办公椅上坐下。 由于过度紧张，他张嘴喘了几口粗气。 就在这时，秘书又快步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侯部长，成部长和田书记刚刚离开童书记的办公室了。” 侯凯一听，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了。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组织上要立即对他采取措施了。 秘书也感到很是纳闷，侯部长的脸色怎么蜡黄的这么厉害？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紧张。 秘书忙道:“侯部长，您哪里不舒服?” 侯凯闭上了眼睛，他在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他一闭上眼睛，秘书更担心了，赶忙又道:“侯部长，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侯凯只好睁开了眼，又很是艰难地低声道：“不用，你先出去吧。” 接下来，侯凯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缩在办公椅上，心如死灰地等着组织上传唤他。 他也清楚，自己是市管干部，县纪委是没有权力对自己采取措施的。 能对自己采取措施的，只有市纪委。 他想起市纪委书记高承祥那六亲不认的无私铁面，心中就哆嗦。 他倒是希望童书记能找他谈话，他也趁机向童书记承认错误，承认自己不该利用职务之便安排自己的妻表弟出任纸箱厂的厂长。 毕竞童书记就是代表着组织嘛。 他也想主动去找童书记，但他心里多少还存在一点侥幸心理。 因此，他决定不主动去找童书记，而是等童书记或市纪委来找自己。 可他等来等去，不但市纪委没有找他，童书记更没有找他。 这下他心里有些茫然了，但心中的侥幸心理也在不断加重。 就这样，他忐忑不安地等到了下午下班，也没有人找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妻表弟的问题肯定涉及到了自己，可童书记和市纪委都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吗？ 侯凯才加重的侥幸心理顿时荡然无存，他更加惶恐不安起来，不敢再在办公室里多待一分钟，急忙灰溜溜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己老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道：“都怪你那个表弟，我多次警告他，不要贪钱，要把纸箱厂搞好。可他竟然贪污了一百五十多万，太可恶了。我可能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他老婆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很是担心地道：“老侯、你怕什么？我表弟过年过节到咱们家里，送的都是寻常的东西，又不是钱或金银首饰，你担心什么啊？” 她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心里却是更加担忧。 侯凯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我要不把他安排到厂长的位置上，他能贪这么多钱吗？我利用职务之便为他谋取官职，就凭这条，组织上就能把我给撤了，甚至把我送进大牢。” “你别杞人优天了，贪污的是他，又不是你。我表弟这人很抠，他贪污了那么多钱，每次来咱们家，都是拿些寻常的便宜货。我想起来，就很生气。” 侯凯把眼一瞪，训斥道：“咋地？你还怪他送东西送便宜了？” “本来就是嘛。”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要是给咱们送贵重东西，我铁定跟着倒霉。”.. 说到这里，侯凯突然压低声音道：“多亏你表弟抠门，没给咱送贵重东西。可其他人呢？我吩咐你的，你都处理好了吗？” 他老婆忙低声道：“都处理好了。我都转移到农村老家了。你放心吧，他们查不出来的。” 侯凯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蹲在了沙发上，道：“你去炒几个菜，我喝几杯。” “咋地?你是要庆贺下吗？” “庆贺个屁，我是喝点酒压压惊.” 她急忙起身去了厨房，侯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更加郁闷。 第958章 豪华宅院 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整顿力度，让侯凯坐立不安。 很多人也是坐立不安。 侯凯在家喝酒压惊，与侯凯处于同一境地的则是赖黄。 赖黄是赖氏家族的老二，他担任着县供电局的局长。 全县的供电都是由他说了算。 县里现在集中力量脱贫摘帽，因为供电网覆盖率不达标的问题，他那次被黎允桥叫了去。 而钱坤当时指出了供电局施工队存在的严重问题，让他很是没面子。 现在企业整顿指挥部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压来，让他更是提心吊胆。 当然，供电局不属于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整顿范畴，但县食品厂可在整顿范畴之内。 赖黄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食品厂的厂长就是他的小舅子。 而且他这个小舅子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低调，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高调。 这也让很多人看不惯他小舅子。 苍云县城郊，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林间，有一座豪华宅院。 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在院子的中央有一栋二层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 别墅后边还有一个专门修建的地下车库。车库很大也很隐蔽。 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座宅院内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车库。 车库内停放着几十辆豪车。莱斯莱斯、兰博基尼、法拉利、保时捷就有很多辆，奔驰宝马跟这些车相比都数不上。 院子里种植着很多名贵花草，有专门的花匠师傅在打理这些花草。 豪华别墅的大厅内，赖黄正在厉声训斥一个男子。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近期风声很紧，你少到这里来。可你怎么就是不听？你他妈的到底想要干啥？” 这名男子被训得抬不起头，嗫嚅着道：“姐夫，你和我说了之后，我很少到这里来了。今天是因为有外地的朋友过来了，我才到这里来的。” 赖黄厉声道：“你外地的朋友来了，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我想借那辆劳斯莱斯开开，不是有外地朋友来了嘛，我也想摆摆场面。” “你摆什么场面？你就不知道低调点吗？我现在告诉你，没有经过我的准许，你不准再到这里来。不经过我的批准，你不准动用这里任何一辆车。” “姐夫，我知道了。”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赖黄的小舅子。也就是县食品厂的厂长。 赖黄对这个小舅子非常恼火，但他最多也就是厉声训斥他几句，他还真不敢动手打他。 赖黄的小舅子叫刘胜，他的老爹，也就是赖黄的岳父，来头可大了去了。是前前任的县委书记，现已经退休在家。 赖黄和老婆结婚的时候，他岳父还在县委书记的任上。 他娶的可是县委书记的千金，他也算是高攀上了权贵。 也正因为赖黄娶的是县委书记的女儿，赖氏家族才一飞冲天。 赖黄的老爹成了城中村的村主任。但他老爹不是党员，无法成为村支书，只能当村主任。 只要上边派来了村支书，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赖光明给排挤走。 上边连着派了好几任村支书，不是被赖光明排挤走就是被赖光明父子给打跑了。 最后上边索性不再派村支书了，赖光明这个村主任就成了城中村的土皇帝，说一不二。M.. 赖光明为什么这么狂？就因为他有个亲家是县委书记。 赖黄的哥哥，老大赖飞成了城管局的局长。 赖黄当仁不让成了供电局的局长。 他的三弟则成了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 只有老四赖达没有进入体制内，但他却是野玫瑰夜总会的老板。敞开了赚钱摆阔，没人敢动他。 这座隐藏在山林之间的豪华宅院，就是赖氏家族的。 宅院没有办理房产证，名义上是附近村子盖的，是用来接待客人用的。 而附近村的村支书，则是赖腾的岳父。 即使某一天被查到了，这座宅院也扯不到赖氏家族身上。 刘胜是老县委书记最小的儿子，他上边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排行最小，也最得宠。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才变成了现今的这副臭德行。 而赖黄娶的正是刘胜的二姐。 赖氏家族能成为苍云县的名门望族，也是水到渠成。 任何一个家族，没有权贵背景，是发达不起来的。 而赖氏家族就具备了这一关键条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赖黄这么训斥刘胜，刘胜心甘情愿地被训，这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赖黄对这个小舅子是真得好。 也就只有赖黄敢这么训斥他，要是换作别人，他早就翻脸了。 由于近期风声太紧，县里要尽快脱贫摘帽，黎允桥和钱坤还把赖黄和赖腾叫去谈话.现在又是成立支出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县纪委更像是上紧的发条，只要一有线索就会一查到底。 赖氏家族意识到了不妙，任何人都不轻易来这豪华宅院享受了。 这里只留了几个人看守宅院，修理修理花草，打扫打扫卫生。 但赖黄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今天却又来了，而且还要将停在院子里的菜斯莱斯开走。 看守宅院的人认识刘胜，知道他是赖黄的小舅子。 想要阻拦，却被刘胜给打了一耳光。 看自已阻拦不住，只好匆忙绘赖黄打去了电话。 赖黄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把小舅子叫到别墅大厅，厉声训斥起来。 训斥完了之后，赖黄招呼刘胜坐在了高档舒适的真皮沙发上，低声道：“胜子，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 刘胜点头道：“姐夫，你放心吧，我都办妥了。钱和物都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赖黄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小舅子，道：“我该说的和你都说了，你可别给咱爸惹麻烦。” “姐夫，你咋不相信我呢？我真得都处理好了，绝对没事。” “你的那辆奔驰也别开了。” “为啥?” “县里才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可不是吃索的。纸箱厂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那几个被收拾的家伙就是些傻逼。” 看小舅子这德行，赖黄又来气了，道:#34;说别人傻逼的人，往住自己就是傻逼。” 第959章 双方对峙 刘胜没想到姐夫会这么骂他，他被姐夫这话给噎的直翻白眼。 赖黄随即冷着脸道:“你开着奔驰招摇过市，能不引起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注意吗?县食品厂被你搞得一塌糊涂，职工们怨声载道。你可倒好，还天天开奔驰，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胜子，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低调收敛点，这次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可不是像以前一样走走过场，而是玩真格的。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和县纪委书记田启兵亲自挂帅。尤其是那个田启兵，他可是六亲不认。你一旦被他盯上，咱爸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里，刘胜这才感觉到了有点儿害怕了，忙点头道:“姐夫，我知道了。” “走吧，近期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刘胜赶忙又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了别墅，各上各的车，离开了这座豪华宅院。 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工作进展很是迅速，已经有几个乡镇已经彻底展开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的推广。 但李初年不敢掉以轻心，他时刻密切关注着推广情况。 在支柱产业指挥部一成立的时候，李初年就从南荒产业有限公司抽调了二十多个技术骨干。 当支柱产业开始推广的时候，李初年就把他们全部都派了下去。 李初年交代给他们两个任务。 一是指导村民如何种植天麻和红茶。 二是密切关注各种情况的发生。不论什么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李初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很多好事，如果不谨慎，方式方法不对路，可能就会变成坏事。 将山下天麻山上红茶定为全县的支柱产业，这是好事。 但事在人为，如果下边乡镇的基层干部，趁机胡作非为，不但会导致支柱产业无法推广，还有可能会成为政敌们攻击的把柄。 在这个世界上，做坏事容易，但做好事难。 李初年在基层打拼了这么多年，太懂得这个道理了。 这天上午十点多，李初年突然接到了一个技术骨干的汇报。 在葛谷镇兰归村，爆发了村民们和镇推广小组的冲突。 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问：“双方发生流血冲突了吗？” “还没有，但现在双方已经形成对峙了。” “你在那里盯好了，我马上就到。” 此时李初年正和周成仁在一起，是在距离葛谷镇不远的另一个乡镇。 李初年立即带着周成仁田政和邹凯，火速赶往葛谷镇的兰归村。 李初年仅用了一刻钟就赶到了事发地点，兰归村的村口。 只见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这边是镇政府的人，领头的是葛谷镇的党委书记冯小杰。 镇政府这边有几十号人，还有二十多号警察。这些警察都是葛谷镇派出所的民警和辅警。 兰归村这边有二百多号人，男女老少，几乎全村的人都出动了。村民们手里都拿着干农活用的家什。 冯小杰四十多岁，他正双手叉腰，跳着高地发脾气大声吆喝。 “这是县里推广的项目，全镇任何一个村庄都要坚决执行。你们兰归村想不贯彻执行，镇政府是绝不会答应的。” “把我们的人放了，你们凭什么抓人？县里的人早就说了，种不种天麻红茶，全凭自愿。你们凭什么强迫我们？” 冯小杰破口大骂：“马勒戈壁的，谁敢再和镇政府对着干，立即给我抓起来。先把这个刁民抓起来。” 冯小杰伸手指着这个怼他的村民，几个民警冲了过去。 但这几个民警随即就被几十号手持家什的村民给拦住了。 领头的是派出所的所长，他举起手中的手枪，朝天打了一枪，厉声吼道：“我现在鸣枪示警了，谁敢再阻拦，那就别怪我手中的枪不认人了。” 眼看着就要发生流血冲突，李初年冲了过去，大声道：“我是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我叫李初年。请大家不要冲动，都要保持冷静。” 田政也紧跟了过来，守在李初年身边。 李初年随即又道：“听我的命令，派出所的民警一律后退。” 但派出所的所长却不为所动，仍旧持枪站在那里。他不动，其他民警也不动。 李初年火了，冲他厉声喝道：“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这个派出所长看了看冯小杰，冯小杰这才道：“后退。” 冯小杰这一下令，这个派出所长这才冲手下道：“都给我后退。” 说着，他带领手下干警都朝回退了几米。但仍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些村民。 李初年对冯小杰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此人很是张扬，他是黎允桥的人。 黎允桥已经多次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提议推荐提拔冯小杰担任副县长，但都被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给否决了。 平时到县里开会的时候，李初年和冯小杰也接触过几次。 冯小杰很是嫉妒李初年。毕竟他四十多岁了，李初年才二十多岁，两人年龄相差这么大，但职务却是平级的。这就让冯小杰心理很不平衡。 他看不惯李初年，李初年也看不惯他。 李初年对冯小杰道：“冯书记，你带人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李初年这么做，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但冯小杰却道：“李副指挥长，这是我们葛谷镇的事，你不要管。” “这怎么能是你们葛谷镇的事呢？这冲突爆发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支柱产业的推广吗？为了缓和矛盾，这里还是交给支柱产业指挥部来处理吧。” 冯小杰明显地不服气，故意拖着长腔道：“李副指挥长，问题是鲁指挥长不在啊。你能代表支柱产业指挥部吗？” 挑衅，冯小杰这摆明了就是挑衅。 李初年道：“我是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我现在就代表支柱产业指挥部。你要不信，可以现在就给鲁指挥长打电话。” 冯小杰轻蔑地道：“李副指挥长，你别忘了，我可是葛谷镇的党委书记。我都处理不了，你能处理得了？” 李初年清楚，冯小杰就是在故意激化矛盾，好将这事闹大。 要是这事一旦闹大，那这盆脏水就肯定能泼到支柱产业指挥部头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请鲁副书记出面了。 但李初年没有直接给鲁副书记打电话，而是冲田政使了个眼色。 田政立即转身走出了人群。 第960章 资历权力 田政走出人群，立即掏出手机拨打鲁副书记的电话。 “鲁副书记，我是田政，李书记现在葛谷镇兰归村。这里爆发了冲突，镇政府和兰归村的村民们形成了对峙。李书记让冯小杰书记带人回去，这里由李书记来处理。但冯小杰书记不同意，还故意挑衅李书记。” 鲁志东一听，顿时来气，道：“我现在马上给冯小杰打电话。” 冯小杰根本就不把李初年放在眼里，他还在大声训斥着兰归村的村民们，不时还爆出脏话。完全就是一副土皇帝的架势。 李初年对冯小杰的这种做派，很是看不惯。但自己和他平级，没法说他。即使说他，他也不会听自己的。 正当冯小杰大耍官威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由于他正处于大耍官威的亢奋状态，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让他很是烦躁。他连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键，很不耐烦地道:“谁啊?有事快说。” 冯小杰还以为是某个手下打来的电话，才会这么狂妄。 但手机中却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冯小杰，你好大的威风啊。” 冯小杰顿时一愣，急忙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变换成了另一幅嘴脸，毕恭毕敬地道:“鲁副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34; 冯小杰是黎允桥的人，但黎允桥在鲁志东面前也不敢造次，何况他冯小杰呢? 纵观苍云县委领导班子中，资历最老的就是鲁忐东了，其次是成国栋。 侯凯年龄虽大，但和鲁志东成国栋相比，侯凯的资历也不行。 这个资历指的是担任要职的时间。 鲁志东和成国栋的年龄虽然比侯凯小，但他们两个担任要职的时间可比侯凯要早。 而鲁志东担任要职的时间比成国栋还要早些。 凡是苍云县境内官场中的人，都知道鲁志东在苍云县官场中的份量。 鲁志东道:“冯小杰，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李初年代表不了支柱产业指挥部？谁让你这么说的？” 冯小杰忙点头哈腰地道：“鲁副书记，没人让我说。是我自己说的，我承认错误。” 鲁志东道：“冯小杰，我告诉你，李初年不但能代表支柱产业指挥部，他还代表着县委县政府。你敢不服从李初年的命令，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冯小杰害怕了，忙不迭地道:“鲁副书记，我主要是担心李副指挥长处理不了这件事?”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你怎么知道李初年处理不了?” 冯小杰赶忙又道:“兰归村的这些村民很难对付，我是最清楚他们的，所以我才不让李副指挥长插手此事。” “冯小杰，李初年可比你强多了。你甭管了，让李初年来处理此事。” 冯小杰颇为无奈地道：“鲁副书记，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李副指挥长来处理，我立即带人回去。” 鲁志东岂能轻易放过这个狂妄的家伙，很不客气地道:“你不但要交给李初年来处理，你还得向李初年道歉。否则，我就处理你。” “是，鲁副书记。” 鲁志东还真不是吓唬冯小杰，就凭鲁志东的资历和权力，他还真能将冯小杰给-撸到底了。 别看他是黎允桥的人，只要鲁志东想撤他，黎允桥也阻拦不住。 冯小杰太了解鲁志东的脾气了，他不但不敢说半个不字，还得立即乖乖照办。 挂断电话后，冯小杰很是尴尬地来到李初年面前，小声地道:“李副指挥长，刚才我说话不太注意，请你不要介意!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我带人回去了。” 李初年不卑不亢地道：“好的，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 冯小杰灰头土脸地带着镇政府的几十号人转身离去。 派出所的所长带领二十多个民警和辅警没有离开，他们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村民们。 李初年对这个所长道:“你和所有的干警也都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34; 这个所长眨巴了几下眼睛，扭头看了看冯小杰书记。发现冯小杰书记正准备上车，随即快步跑了过去。 他来到冯小杰跟前，点头哈腰地请示道:“冯书记，李初年让我带干警们也回去，您看?” 冯小杰扭头用阴险的目光看了看李初年，道:“我都回去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啥?让这些刁民和他们打起来才好呢。” “是，冯书记!我也带人回去。” 派出所长转身走了回来，耀武扬威地大声道:“收队。” 随即他就要带着手下的干警撤离。 但村民们不愿意了，立即有几十号年轻的村民手持家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所长恼火地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拦警察?” 村民们道:“把我们的人放了，我们就让你们走。” 李初年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警车跟前，有几个村民双手都戴着手铐，蹲在了地上。几个干警在看押着他们。 李初年对所长道“你们因为什么把那几个村民给抓起来了?” “他们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们也是兰归村的村民?” “是。” “把他们都放了吧。” 所长道:“这几个人实在可恶，竟然敢和冯书记叫板?” 李初年问道:“是冯书记下令抓的他们吧?”. “是的。” “把他们放了吧。不然，我也不好处理此事。冯书记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放的，有啥事我来担着。” 所长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李初年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放人了。 他对那几个干警道“把他们放了。” 那几个干警立即拿出钥匙，将手铐打开。 所长带领手下干警撤走了，很多村民忍不住低声骂他们是狗腿子。 李初年对村民们大声道:“乡亲们，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回村里。” 但村民们却都站着不动，村民们道:“让我们回去可以，但我们不种天麻和红茶。可别等我们回去了，你们又要强迫我们种植天麻和红茶。” 村民们站着不动原来是因为这个，李初年忙大声道:“咱们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早有规定，种植天麻和红茶是自愿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种植，政府不会再强迫你们的。请大家放心吧!” 有人问道:“你说了算吧?” 第961章 春兰当归 李初年道:“我是咱们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我说了就算。” 很多村民都露出了笑容，有的村民道:“你叫李初年是吧?” 李初年笑道:“是啊，我就叫李初年。”.. “你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对，我现在还担任着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支柱产业指挥部副指挥长这个职务，是我兼任的。” 顿时就有村民道：“李书记啊，我们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把南荒镇给带富了，我们要是有您这样的书记多好啊!” 又有村民道：“李书记啊，我有个亲戚就是你们南荒镇的，他每次和我说起您来都是满口的称赞！不住地伸大拇哥啊！” “李书记，请您到我们葛谷镇来当书记吧，我们全镇的老百姓都肯定坚决拥护您!” “李书记，您比冯书记可强太多了。他拿我们根本就不当人，您拿我们才当人。”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得李初年都感动不已! 李初年道:“谢谢大家对我李初年的信任!我不胜感激!不过，我有个疑问，想和大家探讨一下。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种植天麻和红茶呢?” 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道：“李书记，我们兰归村不愿种植天麻和红茶，也是有特殊原因的。我们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兰归村，是因为我们村子的山上长着大量的野生春兰，我们村子的各家各户都种植当归。所以我们村子才叫兰归村。几百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山上的春兰和地里的当归，也是我们村赖以生存的法宝。镇政府不问青红皂白，强迫我们在地里种天麻，在山上种红茶，那我们的春兰和当归怎么办啊？那个冯小杰竟然要让我们把山上的春兰锄掉，把我们地里种的当归给刨掉。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们兰归村就认山上的春兰和地里的当归，别的我们不认。#34; 其他村民随即纷纷附和。 一个村民气愤地道：“镇政府那些人根本就不考虑我们村的实际情况，他们就是瞎指挥。我们要是听他们的，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李初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周成仁也是大吃一惊。 周成仁忙向:“你们村子的山上果真长着野生春当2” 那个上了年纪的村民道：“对啊，我们村子的山上一直都有野生春兰，而且还很多。现在一根就能卖二百多元呢。” 周成仁赶忙又问:“你们村子的山上一直有野生春兰，多少年了?” 一个村民道:“我们也不知道，但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那个上了年纪的村民道:“是啊、不然我们村也就不会叫兰归村了。” 李初年道“我们想到你们村子里去看看，大家欢迎吗?” “欢迎!热烈欢迎!李书记，请!” “李书记，我们对您是热烈欢迎!但我们不欢迎那个冯书记。” “那个冯书记怎么能和李书记比？你们看李书记对我们多亲切啊！那个冯书记竟然还骂我们是刁民？” 有个小伙子开口骂道:“去他妈的，刚才要是动起手来，我肯定把他的牙敲掉。” 这个小伙子一开口骂，其他很多村民也都纷纷开口骂冯小杰。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要是冯小杰听到村民们这么骂他，估计他能直接气死过去。 李初年、周成仁、田政步行着与村民们有说有笑，一起朝村子里走去， 邹凯则开车在队伍的最后边跟着。 与此同时，冯小杰带人返回了镇政府。 冯小杰很是恼火，他并没有看到李初年打电话，但鲁志东是怎么知道的? 妈的，自己谋划已久的计谋就这样被李初年和鲁志东给挫败了。 他回到办公室，把门紧紧关上，立即给黎允桥打电话。 “黎县长，我是小杰。” 冯小杰四十多岁了，而黎允桥只有三十多岁。但冯小杰在黎允桥面前，只能自称小杰，而且语气还很是卑微。 没办法，谁让人家黎允桥是他的上级领导呢。 “小杰，事情办的咋样?” 黎允桥称呼他小杰，那也是叫得理直气壮。 黎允桥在任何一个下属面前，那都是官架十足。 冯小杰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道：“黎县长，事情办砸了。” 黎允桥一听就火了，厉声道：“办砸了？怎么办砸的?” 到了这个时候，冯小杰只能把矛盾焦点往鲁志东和李初年身上推。不然，黎允桥饶不了他。 冯小杰斟酌地道：“黎县长，为了完成您的交代。我也是费煞苦心。为了把事闹大，我特意从镇政府抽调了几十号人过去，还有派出所的所长和干警也都出动了。派出所长也鸣枪示警了。正当我们和兰归村的村民们要爆发冲突的时候，李初年竟然赶了过来。我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事情办砸了。” 黎允桥恼火地骂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黎允桥这么一骂他，他顿时感觉冷汗都下来了。 黎允桥随即又道：“李初年去了又能咋地?他和你是平级的，你根本就不用鸟他，直接让他滚一边去就是了。” 冯小杰赶忙道：“黎县长，事实上我就是这么做的。李初年大言不惭地让我带人回去，他来处理此事。我当时就说了，你算老几？我才是葛谷镇的党委书记。他说他代表支柱产业指挥部来处理此事，我当即回怼他，你只是一个副指挥长，你代表不了支柱产业指挥部。但不知道谁给鲁志东通风报信了，鲁志东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他把我给训斥了一顿，让我别管这件事了，全权都交给李初年去处理。” 说到这里，冯小杰赶忙又补充道：“黎县长，要不是鲁志东出面干涉，李初年就被我给轰走了。” 听到鲁志东出面了，黎允桥更是恨得牙根痒痒，道:“肯定是李初年和鲁志东说的，他们就是一伙的。” 冯小杰忙道:“李初年当时就站在我身边，他一直没有打电话，应该不是他。” “不是他，那能是谁?” “可能是其他人向鲁志东汇报的。” 冯小杰只能向黎允桥解释不是李初年向鲁志东汇报的。因为他已经说了，李初年当时就站在他身边。 如果是李初年向鲁志东打电话汇报的，他要是不阻拦，黎允桥肯定又得要训斥他。 第962章 暴殄天物 黎允桥恼火地道:“县里成立的这个支柱产业指挥部，就是个面子工程，纯粹是形式主义。是他们政治斗争耍的把戏，我们必须坚决抵制。” “是，黎县长，我听你的。” 黎允桥赶忙又低声道：“我们抵制，也要背后地里抵制，不能明目张胆地抵制。当初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成立这个支柱产业指挥部，我也是表示过赞同的。但我赞同也是权宜之计。我不赞同，那个姓童的也不愿意啊。” “是，黎县长，您也受委屈了。” 黎允桥很是沮丧地道：“先这样吧。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李初年、周成仁、田政跟着村民们来到了兰归村。 直到这时，李初年才知道那个上了年纪的村民是兰归村的村主任。 村主任是全村的村民们选举出来的，因此村主任根本就不怕冯小杰。 冯小杰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他没有权力撤销村主任的职务。因为村主任是通过公开选举，全村的老百姓选出来的。 但村支书却是由镇党委任命，冯小杰拿捏村支书没有一点问题，因此村支书没有出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村主任等人的陪同下，李初年他们先到了村子东头的山上去看了看。 李初年对春兰不懂，但周成仁却对春兰非常懂行。他仔细地查看，边看边感到很是惊讶。 李初年跟着周成仁一块查看，这才对野生春兰多少有了些了解。 周成仁很是感慨地道：“李书记，没想到这山上的野生春兰这么多，这是上天赋予这兰归村的福气啊！” 李初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座山竟然还是一座宝山。” 周成仁道：“这野生春兰非常名贵，是论根卖的。这兰归村就光靠这野生春兰，也能致富。” 村主任笑道：“呵呵，那些知道我们村子这山上有野生春兰的人，经常来偷。我们村子就派了一些青壮男子负责看护这座山。即使刚才在村口和冯小杰他们理论，这些守护山的小伙子们也没有离开这里。” 李初年问道：“你们村子派了多少青壮男子负责看护这山？” 村主任道：“五六十号人吧，他们是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山脚四周都建有房子，这山顶上也有房子，目的就是保护好这山上的野生春兰啊。” 李初年又问道：“你们村子靠这些野生春兰，每年收入可观吗？” 村主任嘿嘿笑道：“非常可观。但我们每年采摘的野生春兰也是有数的，不能全部采摘光了。每年最多采摘个三分之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山上的野生春兰连年不断。一旦要是采摘得多了或者是全部采摘光了，那来年就没有长势了。这东西可娇贵了。但即使这样，我们村子每年光靠卖这野生春兰，也能解决每家每户的温饱问题。” 另一个村民很是自豪地道：“在整个葛谷镇，我们兰归村是最富裕的。” 李初年也很是开心地笑道：“从你们村子每家每户盖的房子，就能看出来，你们村子的确是比其它村子要富裕的多。” 众人边说边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果然有一座石头堆砌的房子。 房子里有几个小伙子在睡觉，房子周围的远处，还有几个小伙子在负责值守。 村主任小声解释道：“房子里睡觉的这几个小伙子，是晚上值班的。山脚下的人也是这么轮班倒。” 李初年点了点头，轻步走出了房子。 这座山的名字就叫春兰山，而且从古至今就叫这名字。看来这山上的野生春兰也是由来已久。 李初年很是高兴地道：“你们全村人抗争是对的，你们根本就不用种植天麻和红茶。要是在这山上种植红茶，这野生春兰就没活路了。那可就是真的暴殄天物了。” 村主任和几个村民没有听懂李书记说的暴殄天物是什么意思，个个面面相觑。 村主任忍不住问道：“李书记，你刚才说得暴什么物是什么意思？” 李初年笑道：“我的意思是这野生春兰可是上天赐予你们的宝物，可不能毁了。” 村主任和几个村民这次听懂了，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村主任道：“李书记，有您这话，我们就放心了。最起码我们不用再担心镇政府强迫我们种植天麻和红茶了。” 李初年道：“放心吧，即使镇政府再强迫你们，县里也不会答应的。” 听到这话，村主任和几个村民开心地就像孩子般嘿嘿地笑了起来。 众人随后下山，又查看村民们种植当归的情况。 当归村周围的田野上，离村庄远的地方种的是庄家，离村庄近的种的是当归。 而且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也是种的当归。 李初年道：“你们这村子靠种植当归，收入咋样？” 村主任笑道：“收入也是非常可观，很多家里都买了轿车。” 李初年呵呵笑道：“你们当归村已经奔入小康水平了吧？” 村主任咧着嘴笑道：“差不多吧。” 李初年赞道：“很好，你们靠自己的方式，根本就不用政府帮带了。这也为政府减轻了很多的压力。”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道：“你们的村支书呢？” “我们的村支书今天和他儿子去市里了。” “哦，怪不得没有见到他。” 村主任道：“今天多亏我们的村支书没在村子里，不然，有村支书在，我们也没法和冯小杰他们抗争了。不然，那个冯小杰就会怪罪于我们村支书了。这也会让我们村支书左右为难的。冯小杰还专门打电话把我们村支书给训斥了一顿，还让他马上回来。我们村支书随后给我打来了电话，悄悄叮嘱我，说趁他不在，让我们------” 后边的话村主任突然打住不说了。 李初年问道：“你们村支书让你们干什么啊？” “李书记，我不好意思讲，免得给我们村支书惹麻烦。” “你怕啥啊，我又不是那个冯小杰。” 田政笑道：“我们李书记可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 村主任这才低声道：“村支书说趁他不在，让我们抗争到底。” 李初年周成仁还有田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963章 科技项目 李初年对村主任道：“谢谢你们陪我们参观了你们村的野生春兰和当归的种植情况！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咱们相互保留一下手机号码，一旦镇政府再强迫你们，你就给我打电话。” “李书记，那就太谢谢你了！” 李初年和村主任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 随后，李初年周成仁田政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李初年来到车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赵静打过来的。 赵静是赵敏的姐姐，在枢宣市商业银行担任信贷部总经理。 “赵总，你好！” “李书记啊，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有啥事你尽管说。” “我这里接待了一个客户，不是你们南荒镇的，但却是你们苍云县的。” “什么客户？” “这个客户非常厉害，是个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他回家乡创业，要成立一个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 “锂离子电池电解液？这到底是个什么项目？” “这个项目是用来生产动力电池的。动力电池的市场前景非常广阔。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我知道这个项目是个高科技项目。你最好能与这个客户当面谈谈。” “这个客户是哪里的？” “是你们苍云县葛谷镇的。” “葛谷镇？”李初年很是吃惊。 “对，他就是葛谷镇的。” “他说是哪个村庄的吗？” “他当时说了一个村庄的名字，但我没有记住。我只记住了他是葛谷镇的。这个客户姓袁，是他父亲陪他来的。对了，他父亲还是个村支书呢。” 李初年问道：“这个客户到你那里是要贷款？” “对。但他贷款金额太大了，要贷款两个多亿。他也没有什么抵押物，我这边根本就无法贷款给他。但他这个项目确实是个难得的好项目。李书记，你要是把他拉到咱们南荒镇，我保证很快就能见到成效。这个项目一旦做起来，可比赵敏的利民纺织集团要强多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来了兴趣，忙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和他要手机号码了，但他因为没有获得贷款，很生气，也就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连项目资料也都没有留下。但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叫袁志成。” “袁志成？” “对，咱们南荒镇和葛谷镇相距也不远，你找人打听一下他。毕竟他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应该不难找。” “好的，我打听一下。” “要快。他无法获得贷款，可能会去找投资人。你要尽快找到他。” “他从你那里离开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了吧。” “赵总，你该早给我打电话啊。” “他离开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但行里突然召开一个重要会议，我这也是刚散会。” “好，我现在就找这个人。” 挂断电话后，邹凯问道：“李书记，要不要走？” 李初年一上车就接到了赵静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吩咐开车，邹凯就发动着车子等着。 李初年不说开车，邹凯就不能开车，以免耽误了李书记的事。 李初年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发现村主任他们还在那里站着。 他们这是准备等把李初年他们的车子开走后再回去。 李初年对邹凯道：“等会。” 说着，李初年就下了车，来到了村主任面前，问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葛谷镇有没有一个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叫袁志成的？” 村主任和那几个村民都明显地吃了一惊。 村主任道：“李书记，你说的是小成子吧？” “小成子？” “是啊，小成子就叫袁志成，他就是清华大学毕业的。” 李初年惊喜地道：“你认识他？” 村主任顿时就笑了，道：“我们都认识他，他就是我们村支书的儿子啊。” 李初年一愣，很是吃惊地道：“啊？怎么会这么巧？” 村主任笑道：“李书记，你打听的袁志成，肯定就是我们村支书的儿子。别说我们葛谷镇了，就是咱们整个苍云县，我估计也只有小成子考上了清华大学。” 李初年很是激动，但他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自己要找的袁志成，到底是不是村支书的儿子。 村主任曾经对自己说过，村支书今天和他儿子去市里了。看来就是到赵静那里寻求贷款了。 李初年对村主任道：“你给村支书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不要说我要找他儿子的事，免得找错了人。” 村主任是个典型的庄稼汉，非常实在。他随即就拿出了手机，给村支书拨打电话。 “袁支书，你现在还在市里吗？” “没有，已经回来了。” “你啥时候到？” “我这刚到镇上，一会儿就到了。” 村主任挂断电话后，对李初年道：“李书记，袁支书刚到镇上，很快就能回来了。” 李初年高兴地道：“太好了，咱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村主任忙道：“李书记，袁支书不一定从这条路上回来，可能他从别的路回来。在这里不一定能等着。咱们还是去村委等吧。”.. “好，那咱们去村委等。” 李初年和村主任朝村委走去。 周成仁田政还有其他几个村民在后跟着。 邹凯则开车跟在了最后。 来到了村委，不一会儿，村支书回来了。 村支书快六十岁了，满头白发，但身材笔直，看上去是个很有文化的人。 村主任急忙介绍道：“袁支书，这就是南荒镇的李书记！” 袁支书快步向前，伸出双手和李初年握手，很是感激地道：“李书记，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们兰归村可就麻烦了。” 村支书早就在电话中将事情的经过都和袁支书说了，袁支书这才如此感激李初年。 李初年和袁支书握手道：“袁支书，我叫李初年，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很荣幸能认识你啊！” “李书记，你太客气了！这次真的是多多亏了你，你是我们兰归村的大恩人啊！” 袁支书边说边请李初年落座。 李初年道：“袁支书，我听说你和你儿子去市里了？” “是啊，今天去了趟市里。” “你们去市里干什么去了？” 第964章 回乡创业 袁支书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和我儿子去市里的商业银行了。” 李初年心中顿时一喜，但仍是没有直接把话说开，道：“你和你儿子去市里商业银行干啥去了？” “贷款。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非要去银行贷款，我怎么说他，他都不听。没办法，我就陪他一起去了。我就知道贷款办不下来，但我儿子就是不听。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李初年这才问道：“你儿子可是叫袁志成？” 袁支书一愣，道：“是啊，你认识我儿子？” 李初年道：“你儿子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 袁支书很是自豪地点头道：“是啊，今年刚毕业。” “你儿子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如此优秀，你为何还说你的儿子不争气呢？” 袁支书叹了口气，道：“我儿子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分到了中科院工作。可他竟然不去中科院，非要回来创业，要创办一个电池公司，说是要造福家乡。就因为这，我和他争吵了好多天了。他创办的这个电池公司，投资很大，要好几个亿。上哪里给他弄这么多钱去？他说能贷款，今天我就陪着他去了市里的商业银行，结果人家赵总回绝了他。活该，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以为自己是清华大学的研究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现在他遇到挫折了，在家里生闷气呢。” 村主任道：“袁支书啊，你也别生气，小成子毕竟年轻，这次贷款不成，他也该回心转意了，还是到中科院工作多好！” 袁支书和村主任的观点都是一样，那就是不赞同袁志成回家乡创业。 在他们看来，到中科院工作，当公家的人，那才是正道。 李初年道：“人各有志，你儿子毕竟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他看得比我们都远，对他的选择，我们要尊重！” 听李初年这么说，袁支书不敢苟同。 村主任呵呵笑道：“袁支书啊，李书记本来要走了。但他却突然又打听起你儿子来了。他这是在等你儿子。” 袁支书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李书记，你果真在等我儿子？” 李初年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和你儿子去银行，可是赵总接待的你们？” “是啊，就是赵总接待的我们。” “她可是南荒镇出去的。” “对啊，她当时就说和我们是老乡呢。” 李初年道：“袁支书，我不认识你儿子，但是赵总给我来电话，把你和你儿子去银行贷款的事告诉了我。”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当时赵总说没有抵押物，没有担保单位，贷款无法办理。我儿子当时很着急，李书记，我记得当时赵总好像还对我儿子提起过你，她让我儿子去南荒镇找你想想办法。” 李初年笑道：“不用让你儿子去找我，我自己主动来了。袁支书，请把你儿子叫过来吧。”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袁支书掏出手机拨打儿子的手机。 手机一接通，袁支书就道：“小成子，你马上到村委来，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南荒镇的李书记！” 挂断电话后，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进了村委大院。 村主任道：“小成子来了。” 李初年立即站了起来，袁支书没有想到李初年会站起来，忙道：“李书记，你不用站起来。” 袁志成走进了门，李初年立即向前，边伸手边道：“你好！我是南荒镇的李初年！” 袁志成很有礼貌地李初年握手道:“你好!” 袁支书站了起来，带着责怪的语气对儿子道:“这是南荒镇的李书记，你得叫李书记才行!” 袁志成赶忙又很有礼貌地道:“李书记、您好!” 李初年笑道:“哪有这么多讲究啊，我和他年龄也差不多，叫我初年就行。#34; 袁支书忙道:“这怎么行?必须叫李书记!#34; 李初年知道袁支书很不赞同儿子回家乡来创业，村主任和袁支书的观点一样。M.. 李初年要想获知袁志成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就不能当着袁支书和村主任的面和袁志成交谈。 李初年道:“袁支书，我想和袁志成单独谈谈。” 袁支书一愣，他本来想让李初年和儿子就在这里谈。如果儿子再坚持鼓捣这几个亿的项目，他就当场发飙。 但李初年已经这么说了，况且李初年还是兰归村的大恩人，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他只好道:“好，那你们到隔壁办公室谈吧!” 说着，袁支书就把李初年和儿子领到了隔壁的办公室，村主任也过来了。 袁支书道:“李书记，请坐!” 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招呼袁志成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但袁支书也随即坐了下来。 村主任看袁支书坐了下来，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李初年已经说了，他要和袁志成单独谈谈。 看来袁支书是不想让李初年和他儿子单独谈啊。 这个时候，一个村干部端着两杯新沏的茶走了进来。将两杯新茶放在了李初年和袁志成面前的茶几上。 李初年清楚袁支书的心思，道:“袁支书，我和志成单独谈谈吧。” 袁支书本来想赖在这里，防止儿子被策反。 但李初年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只好站起身来。 但他还是不放心，突然俯身趴在李初年耳边低声道:“李书记，请你劝劝我儿子，别鼓捣那个项目了，还是让他回中科院去上班吧。#34; 李初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冲袁支书笑了笑。 袁支书和村主任出门的时候，袁支书特意没有关门。 李初年道:“请把门关上。” 村主任伸手就把门给带上了，袁支书的眉头顿时一皱，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村主任。 李初年对袁志成笑了笑，道:“你大学本科和硕士都在清华大学就读的?#34; 袁志成点了点头，道:“我本科和硕士都在清大，而且还是同一个专业。” “你硕士毕业后就分到了中科院工作了?” “是的，我毕业后在中科院工作了一段时间。不过，我现在已经从中科院辞职了。” 李初年不由得一惊，他能从中科院辞职，看来是铁了心要回来创业了。 第965章 国之栋梁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想回来创业。” “在中科院工作可是大多数人做梦都难以实现的。你在中科院工作，还可以接着读博士，将来还会当院士。这样不是更好吗?” 听到这里，袁志成脸色冷了下来，道:“李书记，你要是劝我不要创业，还是回中科院上班，那就请你不要再说了。咱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李初年看他这样，忍不住笑道:“别着急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袁志成只好没有起身，但他却明显地有了抵触情绪。 由于袁支书不同意他儿子回来创业，而是执意让他回中科院工作。 因此，李初年要确定袁志成回乡创业的态度坚不坚决，他才能说后边的话。李初年问道:“你今天和你父亲到枢宣市商业银行去申请贷款了?” 由于袁志成还有抵触情绪，他没有说话，而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问道:“赵总怎么答复得你?” 袁志成明显一愣，道:“你认识赵总?” “认识。也就是她告诉我，你今天和你父亲去她那里申请贷款了。” 袁志成道:“她答复我，没有抵押物和担保单位,这么多贷款是很难批准的。他当时也向我推荐了你，让我去南荒镇找你想想办法。” 李初年笑道：“不用你去找我，我今天正好也在你们村子里。当我要离开的时候，赵总给我打来了电话，赶的实在很巧。我就决定不走了，要和你好好谈谈。” 袁志成憨厚地笑了笑，他不再有抵触情绪了，而是非常真诚地道:“李书记，你能帮这个忙吗?#34; 李初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你真的决定要回来创业，不再回中科院了?”. 袁志成很是坚定地道:“是的，我不想天天蹲在研究机构里搞学问。与其闭门造车的搞学问，还不如通过实践来创业呢。当然，我创业不是为了钱，而是想要利用自己所学做出一番事业来。我上了这么多年学，我要把我的所学用于社会实践中。这才是我想要的活法。” 李初年不由得赞道:“好！很好！但你要做好你父亲的工作，免得他和你唱对台戏。” “我父亲的思想很顽固。在他看来，吃公家饭是最靠谱的。李书记，请你放心！我会做好我父亲的工作的。”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那你详细和我说说你要创业的这个项目。” 袁志成点头道:“我要创业的这个项目，是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 袁志成接着又道:“在当今时代，电能取代燃油是个大趋势，也是世界主流。这电解液就是专门用于生产动力电池的。尤其是汽车行业对电池的需求量很大，不论是混动、纯电、还是插混，这些汽车都要用到动力电池。动力电池就是电能来源。当然，也要生产用途更加广泛的储能电池。电解液就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不论什么产品，原材料都是至关重要的。既然要干，那就要从源头上开始。” 袁志成说起自己要创业的项目来，整个人都精神换发，他随即又道:“从目前的世界局势来看，动力电池主要还是锂离子电池。锂离子电池是目前的主流。现代科技发展非常迅速，更新换代也很快。但从咱们国家来看，锂离子电池使用效率和实际效果，还是具备很强的性价比，比氢能源更加稳定。” 李初年听得也是格外振奋，道:“锂离子电池分几种?” 袁志成道:“锂离子电池目前主要是磷酸铁锂和三元锂电。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三元锂电生产成本较高，但能量密度较大，效率更高。磷酸铁锂生产成本较低，但更加安全，使用寿命更长。三元锂电的电池要比磷酸铁锂的电池价格要贵，这从新能源汽车的价格上就能看得出来。” 李初年道:“就电池的发展趋势来看，主要会体现在哪些方面?” 袁志成没想到李初年的每句问话都能问到点子上，不由得也深感佩服。 袁志成道:“近几年锂离子电池的发展前景还很广阔，不论是从稳定性和价格上来说，都具有很强的竞争力。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未来会有更加高级的固态电池和半固态电池的出现。但固态电池和半固态电池要达到市场化程度,还要有一定的时间。至于这个时间多长，目前还不好说。” 李初年道:“这也是你现在要创办锂离子电池电解液的原因?” “对，没错。#34; 李初年笑了，袁志承也笑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这个项目要投资多少?” 袁志成道:“两个多亿。” “有没有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有，我放在家里了。李书记，我现在去拿?” “嗯，那你去拿吧。” 袁志成立即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袁志成这一走，袁支书立即就走了进来。 当李初年和袁志成在屋里谈话的时候，袁支书就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但由于关着门，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正当他急得抓耳挠腮时，透过门窗玻璃看到儿子起身朝外走，他急忙躲了开去。 等儿子一走，他立即就走了进来。 袁支书满脸忧虑地道:“李书记，我儿子还是要坚持回来创业吗?” 李初年笑道:“袁支书，你儿子回来创业的决心很大。” 袁支书顿时就着急地道:“他懂什么啊？创业有几个能成功的?我们兰归村有不少外出创业的，结果最后都灰溜溜地回来了，没有一个成功的。他可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啊，也算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吧。他就应该为国家多做贡献。可他不好好在中科院上班，却要回来创业。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说完，袁支书不断地唉声叹气。 李初年道:“袁支书，你这观念不对。难道他只有在中科院工作，才算是为国家多做贡献吗？他回来创业，可能对国家做的贡献要比在中科院工作还要多得多啊。” 袁支书当即就道：“这怎么可能？他回来创业，无非就是当个资本家。但他在中科院上班，那才是真正的为国家多做贡献呢。” 第966章 术业专攻 李初年道：“袁支书，你这么认为是不对的。他回来创业，难道就是为了当资本家吗?你儿子都和我说了，他回来创业，不是为了钱，而是要靠自己所学成就一番事业。我认为，你儿子回来创业，要比在中科院工作好得多。” 听李初年这么说，袁支书不高兴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但碍于情面，他没好意思冲李初年发火。 就在这个时候，袁志成拿着一个文件袋回来了。 看到儿子进屋，袁支书生气地哼了一声。 袁志成坐下之后，看了看父亲，道:“爸，我要和李书记谈正事，你先出去吧。#34; 袁支书不好意思和李初年发火，但他却能对儿子发火。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儿子瞪眼道:“我告诉你，马上回中科院去上班。不然，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袁志成不耐烦地道:#34;爸，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 袁支书气不打一处来，恼火地道:“我胡搅蛮缠还是你胡搅蛮缠?混账东西。” 眼看着爷俩就要争吵起来，李初年忙起身道:“袁支书，别生气啊。你先出去吧，我来和志成说。” 袁支书道:“李书记啊，那就请你好好劝劝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这个时候，村主任过来了，他听到了争吵声，唯恐袁支书爷俩当着李初年的面吵起来，便匆忙走了过来。. 袁支书恼火地转身朝外走去，村主任随即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村主任顺手又把门带上了。 袁支书生气地低声道:“你怎么又把门带上了？打开。” 村主任小声地道:“袁支书啊，李书记和小成子在谈事，你老在门口偷听什么啊？关上门听不到更省心。走，咱们回屋喝茶去。” 袁志成将项目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递给了李初年，李初年仔细看了起来。 仅仅看了几行字，李初年就被内容所吸引了，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全神贯注地认真看着。 要想把这个项目做起来，李初年就要非常熟知这个项目。 要想熟知这个项目，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写的非常清楚，也极其透彻。 只要把这个报告研究透了，那自己也就熟知这个项目了。 只有自己熟知这个项目了，自己才能去和县委领导谈这个事。 袁志成看到李初年这么认真地在看这个项目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心中极为震惊。 因为他曾经将这份报告呈现给很多人看过，他们都是大体看一下，最多也就看个几分钟。 但从来没有人能像李初年这样认真地看。 袁志成由此断定李初年是个真正能干事的人。 在咱们国内，曾经有很多人说过，能考上北大清华的孩子，都是真正的人才。 因为他们都是在全国范围内，优中选优，极其出类拔萃的学子。 他们都是所在地区的文科或理科状元。 当年袁志成高考的时候，就是枢宣市的理科状元，被清华大学抢先录取。 清华大学要是再晚一步，他就被北京大学给抢走了。 因此，袁志成是个优中选优出类拔萃的真正人才。 不论是他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还是看待问题的方法思路，都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 他通过李初年能这么认真地看他的分析报告，就认定李初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也是个真正能干事的人。 李初年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 在这期间，房间里极其寂静。 袁志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打扰了聚精会神看分析报告的李初年。 李初年看完之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陷人了沉思。 前一段时间，他向童肖媛提议，要把已经列人破产倒闭清单的县轴承厂给保留下来，然后再想方设法将这个企业做起来。 但至于怎么做，他还没有想好。 李初年只是凭着自己对市场的认识和理解，认为轴承这个行业是大有前途的。 但他对轴承这个专业领域，却是一窍不通。 现在袁志成要创办的这个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是否能与轴承项目一起来搞？这至关重要。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考虑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就是能一步到位。 如果将袁志成的这个项目和轴承项目合起来，那就等于是一步到位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志成，你这项目生产的是动力电池，在汽车领域应用很广。除了汽车领域，在其它领域用途也是极其广泛。轴承在汽车领域应用也很广吧?” 袁志成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李初年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到了轴承这个行业？ 李初年问道:“志成，你对轴承这个领域有所了解吗?” 袁志成道:“了解一些，但未进行过专门的深入研究。我学的专业是工程物理系，选修的专业是精密仪器系，我重点研究的领域是动力电池。对于轴承这个领域，我国这些年发展也极其迅速。轴承的应用领域很广，凡使用轴承的产品，其性能、精度、寿命、可靠性都与轴承密切相关。在一些高科技产品中，轴承已被视为核心元件。几乎每一个机器都离不开轴承。轴承的主要功能是支撑机械旋转体，降低其运动过程中的摩擦系数，并保证其回转精度。#34; 听到这里，李初年大吃-惊，他没有想到袁志成对轴承领域也是如此精通，忙赞赏地道:“好！你说的非常精辟！能否再说的更加详细些?” 袁志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学的是工程物理学和精密仪器学，我对各种机械都有过了解，但我的主攻方向却是新能源动力电池。#34; 李初年由衷地道:“就你对轴承的这些了解，已经胜过那些很专业的技术人员了。你再说的更具体些，我很想听。” 袁志成只好道:“轴承分类很多，按照承载方向分为向心轴承和推力轴承。按是否调心，分为调心轴承和非调心轴承。按部件能否分离，分为可分离轴承和不可分离轴承。按照滚动体种类，分为球轴承和滚子轴承等等。总之，轴承可以分为滚动轴承和滑动轴承两大类。随着轴承的科技进步，分类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细。” 李初年直接听愣了，他没有想到对轴承只是有些了解的袁志成，竟然说的如此精准。 第967章 精辟分析 说到这里，袁志成顿了顿，喝了口茶，好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随后又道:“近些年来，我国已经是全球轴承生产大国。但每年还要大量进口国外轴承。这是因为我国生产的轴承都是属于中低端的，而高端的则是长期依赖进口。”. 李初年听得极其认真，忙道:“那我国的高端轴承为何非要长期依赖进口呢?” 袁志成道:“根本原因在于，高端轴承制造需要高精度、高技术含量的生产工艺和设备。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在这方面的技术积累和研发投入相对较少。高端轴承制造还涉及到多个环节，包括材料、加工、研磨、润滑等，我国在这方面的产业链相对不够完整。这就使我国在高端轴承制造过程中，面临一定的技术瓶颈和成本压力。纵观世界，在高端轴承领域，瑞典、德国还有日本相对领先。” 李初年对轴承这个行业一直比较关注，这是因为市轴承厂倒闭了，而县轴承厂也列人了破产倒闭清单之中。 因此，李初年向很多懂轴承的人咨询过，但他们都没有袁志成说的这么透彻。 而袁志成对轴承这个领域，只是顺带着了解过。 但就是这样顺带着了解过，也比那些专门从事轴承行业的人要精通得多。 李初年不禁很是感慨地道：“志成，你说你对轴承领域只是了解一些，但你的这番话，让我深感佩服！看来清华北大这两所高校，是真的出人才啊！” 李初年这番话说的袁志成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红。 李初年道:“志成，你认为轴承领域能不能介入?” 袁志成略一沉思，当机立断地道:“最好不要介入。介入这个行业，很有可能是费力不讨好，甚至是功败垂成。” 袁志成关注的是他的电池项目，而不是轴承项目。 但李初年似乎把电池项目给抛到了一边，倒是关注起轴承项目来了。 这让袁志成心里直打鼓，难道李书记对电池项目不感兴趣？ 李初年道:“志成，实不相瞒，咱们苍云县有个轴承厂。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咱们县的这个轴承厂非常红火。但现在却要破产倒闭了。市轴承厂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破产清算完毕。面对这个局面我感到很是揪心。我想挽救咱们县的轴承厂。这不单是为县委县政府排忧解难，更重要的是为轴承厂的那些工人着想。咱们县轴承厂有二百来号工人，这些工人在厂子里干了很多年了。现在每月只是发放给他们基本的生活费。但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每个月都能按时发放。” 袁志成认真听完，仔细琢磨李初年说的这番话，随即果断地道:“李书记，抱歉!你说的这些不是我该考虑的。这应该是你们政府官员考虑的。我关心的是我这个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 对袁志成的这番说法，如果换作别人，可能会感到有些尴尬。 但李初年却并没有丝毫的尴尬。 袁志成站在他的角度上，这么认为是正确的。 但李初年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个问题的。李初年也没有说错。 两人都没有说错，只是所站的角度不同。 这就要相互体凉和相互理解了。 李初年清楚袁志成的心思，道:“志成，你认为将你这个项目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袁志成很是坦诚地道：“我当然希望将这个项目放在葛谷镇了。这样我能为家乡安排部分劳动力，同时也能带动家乡的经济发展。但我没有资金，我只有技术。李书记，您如果肯帮忙，我愿意将这个项目放在南荒镇。” 李初年道:“放在县里如何?” 袁志成一愣，道:“放在县里？那样的话投资成本又要加大了。因为县里的地皮是很贵的。” 李初年笑了笑，道:“志成，我有个想法，将县轴承厂和你的这个项目合在一起搞。咋样?” 袁志成明显地吃了一惊，道：“这不妥吧。隔行如隔山，动力电池和轴承是定全不同的两个行业。合在一起不合适。” 李初年笑道：“这有啥不合适的？动力电池应用很广，输承应用也很广。但这两个产品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能应用于汽车领域。咱们国家的汽车行业发展势头强劲，尤其是电动汽车，更是占据世界的领先地位。就凭这一条，将这两个项目合在一起搞，是可行的。” 李初年的这番话让袁志成陷人了沉思。 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初年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袁志成沉思了片刻，道:“李书记，实不相瞒，今天我去市里，如果我父亲不跟着我去。我在市商业银行申请贷款无果后，就会去找我的师兄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帮上我。” 李初年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袁志成说这备话，不是心血来高，而是有很直接的目的性。 这也充分说明了袁志成并不赞同将他的动力电池和轴承这个项目合二为一。李初年问道:“你师兄是谁？” “岑氏集团的创办人。” “你说的是岑国权?” 袁志成一愣，道:“是的，你认识他?” 李初年笑道:“我何止是认识他啊，我和他还是好朋友呢。岑氏集团在南荒镇投资了四个项目，分别是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还有奶牛养殖基地和跑马场。而且这四个项目效益郗非常好。尤其是矿泉水公司和奶制品公司，公司门前每天都停着几十辆拉货的车辆。这都成了南荒镇特有的风景线了。” 袁志成道:“李书记，我这个项日产权界定必须清晰。说真心话，我对国营企业并无好感。国营企业往往都是-些不懂行的人在瞎指挥。很多国营企业破产倒闭，都是因为外行指挥内行。不论谁和我合作，我都要彻底而又完全地掌控企业。也就是说，我必须是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同时，我也要拥有足够的股份。当然、我的股份不是投资股份，而是技术股份。我要带着技术入股。” 说到这里，袁志成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直接，只好又道:“李书记、请原谅我说话太过直接。我这么说，也是真诚地想和你合作。既然是合作，那就要先小人后君子，把该讲的问题都提前讲清楚。免得将来产权不清晰，责任不界定，麻烦不断。” 第968章 私心为她 李初年笑了笑，道:“你如此坦诚，很好！我是很想和你合作的，你也可以技术入股。但至于你占股多少，我现在不能答复你。因为我得先向县委领导汇报，经县委领导批准之后才能决定。” 袁志成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道:“李书记，恕我直言，你们政府官员做事就是这样，先请示后汇报，太内卷了。” 李初年又笑了笑，道:“这不是内卷，是规定的工作流程。下级就要向上级请示汇报。政府机构是这样，企业也是如此。等你将来当了董事长，你就能体会到了。如果你的下级不向你请示汇报，你会非常恼火的。不过，请你放心，别人可能会内卷，但我李初年不会。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兑现承诺的。我也会尽快拿出一个合作方案来，到时候咱们再谈。如何？” 袁志成只好道：“好吧！” 李初年站起身来，伸手和袁志成握了握手，道:“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袁志成不放心地问道：“大概得多长时间？” “我只能说尽快，因为这得要等县委研究才行。咱们互留一下手机号码，随 时保持联系。” 两人互相将对方的手机号码保存起来。 李初年和袁志成从屋里一出来，袁支书就从隔壁出来了，村支书等几个村 干部也出来了。周成仁和田政也跟了出来。 李初年道“袁支书，我和志成谈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袁支书忙道:“李书记，吃过饭再走吧。” “不行，县里有规定，支柱产业指挥部的任何人下来，都不准让地方请客吃饭。这是规定。” 听李初年这么说，袁支书和村主任也就不再让了。 李初年和袁支书村主任等村干部握手道别，随后和周成仁、田政上了车。 当车子驶出村委大院后，袁志成随即掉头就走。 他这是在躲避他父亲。 袁支书立即就追了过去，道:“你别走，快把李书记和你谈的情况告诉我。” 袁志成不耐烦地道：“告诉你啥啊？你别跟着掺和了。” 说着，袁志成小跑着离开了，气得袁支书直瞪眼。 车子驶出兰归村，李初年立即下令停车。 他跳下午，掏出手机来拔通了岑国权的手机。 岑国权正在集团办公楼会议室召开一个重要会议。集团公司的中层以上干部都出席会议。 正在作重要讲话的岑国权听到了手机的振动声，低头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得一愣，随即停止了讲话。 这要是换作别人的来电，岑国权可能会置之不理。 但这可是李初年的来电，岑国权立即让副手主持会议，他拿着手机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一走出会议室，他随即就按下了接听键，道“李书记，你好！” “岑董，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有啥事尽管说。” 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尊重。 岑国权接到了李初年的来电，随即中止重要讲话，这就是他对李初年的尊重！ 李初年先问岑董说话是否方便，这是他对岑国权的尊重！ 真正的朋友就是要相互尊重。如果连尊重也没有，朋友也就没得做。 “岑董，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你认识袁志成吧?” “袁志成?你说的可是苍云县葛谷镇的袁志成?” “对，就是他。” “认识，他是我的师弟，我们都是从清大出来的。前几天他还给我打电话来了，说是要到我这里来一趟。” 李初年忙问：“他去你那里了吗?” “还没有。” “他说找你是啥事吗？” “也没有，我估计他来我这里是要和我当面谈的。” “岑董，我今天到葛谷镇兰归村了。袁志成就是兰归村的，他父亲就是兰归村的村支书。我这是刚和袁志成谈完。我们谈的很细，时间也很长。”.. 岑国权不禁有些吃惊，忙问：“哦?你们谈的什么?” “袁志成从中科院辞职了，他要回来创业，而且决心非常坚定。他要创业的项目是锂离子电池电解液。这个项目投资很大，得好几个亿。” 岑国权道：“我知道他从中科院辞职了，也知道他要回来创业，但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项目。原来他是要搞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啊。这与他的专业正好对口。这个项目也很牢靠。” 听岑国权这么说，李初年又有点不放心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岑国权和袁志成搞合作，那就没有苍云县什么事了。 为了能让苍云县尽快发展起来，他也只能靠自己来影响岑国权的决策了。 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想方设法帮助童肖媛。 不然，童肖媛的事业可能就会止步于苍云县了。 李初年道：“袁志成今天上午和他父亲去市商业银行申请贷款了，但由于没有抵押物和担保单位，商业银行没有批准他的贷款申请。而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信贷部的赵总。赵总是我的朋友。赵总虽然没有批准他的贷款申请，但赵总认为他这个项目非常的好，于是赵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李书记，你说的赵总就是赵静吧？” “是的，她老家就是南荒镇的。南荒利民纺织集团董事长赵敏就是她的妹妹。岑董，你认识她？” “认识，我们集团公司也经常到她那里去融资。” 李初年笑道：“呵呵，说起来都没外人啊。岑董，恰好我今天就在兰归村，我就和袁志成谈了谈这个项目。” 岑国权终于知道了李初年给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问道:“你和他谈的效果如何?” “还行吧，总体是比较满意的。” “李书记，你准备将他这个项目设在南荒镇?” “我想把他这个项目设在县里，这样也能提升县里的经济水平。” “李书记，你准备和他怎么合作?” “他没有资金，但他有技术。他可以技术入股。让他来掌控企业运营。” “李书记，我这个师弟，专业水平很高，我的导师和我多次夸奖过他。但他的社会经验不多，说话做事都比较直接，不太懂得迂回。” 岑国权是把李初年视为最知心的朋友，才会如此坦诚相见。换作别人，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毕竟他是要维护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的。 第969章 向她汇报 李初年笑道:“呵呵，我也觉察出来了。不过，这也说明他很诚实。” 岑国权道：“李书记，你和我这个师弟搞合作，还得多担待点啊。他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他人品不错，非常诚实。” “没事。不懂人情世故，经历得多了也就懂了。人太人情世故了，那就是老油条了。我感觉还是像袁志成这样才好。” 听李初年夸自己的小师弟，岑国权很是欣慰，呵呵笑道：“还是得让他多历练历练成熟些的好啊。毕竟他现在不是做学问，而是要融入到社会中了。” “岑董，我和你说这件事的目的，是带有点私心的，还得请你配合下一啊。” 岑国权问道：“私心？什么私心？” “我想把袁志成的这个项目留在苍云县，主体是国营企业，袁志成个人是技术人股。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苍云县的整体发展。这就是我的私心。” 岑国权笑道:“你这也不是私心。你又不是为了你个人，而是为了整个苍云县。” “岑董，袁志成很有可能去找你，寻求和你合作。你看?” “李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岑董，那就多谢你了!袁志成对政府官员和国营企业的看法不是很好。他不喜欢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也不喜欢国营企业那一套。我和他的合作，可能也不会一帆风顺。但我相信，结局应该是不错的。” “李书记，你放心吧。袁志成只要来找我，我知道怎么和他说。我会动员让他与你合作的。” “岑董，那就拜托你了!” “呵呵，你和我就别客气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扭头看到站在身边的周成仁和田政。 周成仁道:“李书记，你和那个袁志成到底谈的什么？我本来想过去当面听听的。但我一出门，就看到袁支书趴在门口正在偷听呢，我也就没法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能说说吗？”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他早就猜到袁支书会趴在门口偷听的，道:“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随后，李初年就把和袁志成交谈的情况，详细地和周成仁说了。田政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完之后，周成仁道:“袁志成还真不愧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的这个项目的确很好，前景也非常广阔。李书记，我认为你说的将他的动力电池项目和轴承项目合在一起运营，效果可能会更好。” “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样能让这两个项目相互借用彼此的销售渠道，从而降低运营成本。” 周成仁道:“你打算把这个项目放在县一级这个层面?” “是的，县里现在很困难，缺少支柱产业。不然，也不会把我们的山下天麻山上红茶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进行推广。童书记为了苍云县的发展殚精竭虑，我也得要帮帮她！” 周成仁道：“袁志成的这个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的确很好，也与时代发展紧密相扣。但唯一的不足是对环境有污染。这一点如果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李初年道:“我知道，袁志成的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中，也专门写了环境污染这个问题。不过好在现在的科技进步迅速，也完全可以将这块污染给治理好了。不过，这就会导致投资成本加大了不少。” 周成仁道:“即使投资成本再大，也要把污染治理好。不然，好事可能就会变成坏事。”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周成仁由衷地感慨道：“李书记啊，我本来是个蹲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结果自从来到南荒镇后，跟着你学了太多的东西了。我的半年期限也快到了。” 李初年一愣，忙问：“还有多久到期？” “明天就到了。” “啊？你明天就要走了？” 周成仁笑了笑，道：“不过，我已经向陈教授递交了申请，延期半年。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我看你太忙了，也就没有和你商量。” “哎呀，周总，这太好了！我代表南荒镇谢谢你了！你要走了，还真没有合适的人接替你的职位。” 李初年既高兴又激动！ “不过，陈教授还没有答复我。” “没事，我给陈教授打电话。” “你现在别给他打，他正在开会呢。” “我晚上给他打。” 周成仁高兴地点了点头，道：“李书记，既然你要把这个项目放在县里，那你得要向县委领导汇报啊。” “对，我现在就去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上车之后，李初年立即给童肖媛打电话。 “童书记，我现在葛谷镇，正在往县委赶。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你有空吗?” “我正在开会，你到了后，先在我办公室等会。” “好的。”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在电话中称呼自己童书记，这说明他身边有人。不然，他就会称呼肖媛了。 李初年很快就赶到了县委，童肖媛还没开完会，乔含香要将童书记办公室的门打开，李初年问道:“鲁副书记有没有开会?” “鲁副书记没有开会，他在办公室呢。” “我先去鲁副书记那里一趟，等会再过来。” “好的，我就在我办公室里等你。” 李初年快步来到了鲁志东办公室。 鲁志东看到是李初年来了，很是高兴地当即站起身来，招呼李初年沙发落座。 “鲁副书记，兰归村的问题处理完了。” 鲁志东道:“冯小杰这个人太嚣张了，他以为有黎允桥给他撑腰，就没人能管得了他了？他竞敢不把你李初年放在眼里，我找机会还要收拾他。”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童肖媛打过来的，急忙接听。 “童书记，我在鲁副书记办公室里呢。” “我开完会了，你过来吧。” “我把兰归村的问题向鲁副汇报完就过去。” 鲁副书记道:“你别光向我汇报，也得向童书记汇报。走，咱们一起去童书记办公室。” 李初年忙对着手机道:“我和鲁副书记去你那里。” 童肖媛道:“好，你们一起过来吧。” 鲁志东对童肖媛是绝对的尊重！他可不是巴结讨好童肖媛，而是从心里很是敬佩童肖媛！ 李初年和鲁副书记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 乔含香已经将新沏好的茶摆在了茶几上。 第970章 政治智慧 实际上童肖媛还没开完会，但他记挂着李初年要来。她让黎允桥主持剩下的会议内容，随后她从会议室匆匆出来了。 鲁志东道：“初年，你现在开始汇报吧。” 李初年就把葛谷镇政府和兰归村爆发冲突的原因详细进行了汇报。 李初年道：“兰归村的情况很特殊，村子东边的春兰山上有大量的野生春兰，这是上天赐子兰归村的厚重礼物。村民们家家户户都还种植着当归。不论是野生春兰和当归都有固定而又成熟的销售渠道。兰归村就靠野生春兰和当归，已经成了葛谷镇最富裕的村子。” 童肖媛和鲁志东听得都很仔细。 鲁志东道：“这就奇了怪了，兰归村明明已经是葛谷镇最富裕的村子了，可冯小杰为何还要在兰归村强推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项目呢？” 李初年道：“问题就在这里。我如果再晚到一会儿，双方肯定会发生流血冲突。冯小杰从镇政府抽调了几十号人。葛谷镇派出所的干警也都全部出动了。所长也都当场鸣枪示警了。我让冯小杰带人回去，我来处理此事。但冯小杰不同意。我看他的架势，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后来多亏鲁副书记给冯小杰打去了电话，他才不得不带人离开了。” 童肖媛道：“难道冯小杰是故意这么做的？” 鲁志东道：“我看他就是故意为之。目的是把事闹大，将咱们才确立的支柱产业给搅黄了。” 童肖媛生气地道：“冯小杰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鲁志东道：“就因为黎允桥给他撑腰，他才敢这么做。” 童肖媛道：“给老百姓讲一些大道理没有用。老百姓看重的是到手的利益。兰归村靠野生春兰和种植当归，已经成为了葛谷镇最富裕的村子。他们怎么能将野生春兰和当归给抛弃掉，改而种植天麻和红茶呢？不论镇政府怎么强推，他们都不会答应的。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冯小杰竟然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就说明他的居心叵测。” 不得不说，童肖媛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鲁志东恼火地道：“那就撤了他。” 童肖媛道：“撤了他可能就太便宜他了。就凭这人的行事风格，我估计他肯定存在违法乱纪的行为。慢慢来吧，不怕他们闹的欢。胆敢违法乱纪，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李初年笑了，因为他看出了童肖媛的成熟老练。 童肖媛已经不像才到苍云县来的时候那样了。那时候的她，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显得有些青涩。没有什么政治经验。 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童肖媛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政治智慧！ 李初年道：“童书记说得对！即使要撤他，也得撤得让他心服口服。冯小杰这个人非常张扬，他这样的人早晚是要栽跟头的。” 童肖媛道：“咱们就欲擒故纵，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鲁志东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政治斗争是极其残酷的。要么不动，一动那就是往死里整。 李初年道：“幸亏咱们支柱产业指挥部成立的时候，早就已经声明，推不推行山下天麻山上红茶全凭自愿，任何政府机构都不能强迫老百姓。兰归村的产业链已经非常成熟。因此在兰归村就不要推行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了。” 童肖媛道：“就这么定了。鲁副书记，你给冯小杰打电话，将这一决定告诉他。他如果再敢捣乱，那就收拾他。” 鲁志东道：“好，等会我就给他打电话。” 李初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我要汇报一下。” 童肖媛一愣，道：“原来你说的重要情况，不是兰归村的这件事？” 李初年笑道：“是的，是另外一件事。” 随后，李初年就把他和袁志成相谈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童肖媛和鲁志东。 童肖媛和鲁志东听完，都是非常惊喜。 童肖媛道：“这个项目对咱们苍云县至关重要，说什么也要拿下。但我们现在面临两个困难。一是这个项目投资金额太大，县里没有这块预算。二是这个项目对环境有污染。” 鲁志东道：“这两个困难，我们要想办法克服。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上这个项目。” 李初年道：“童书记分析的对，我们要上这个项目，面临的确实是这两个困难。第一个困难，资金的问题。我们可以采用股份制的形式，但我希望还是国有控股。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对咱们县的最大好处。因为从长期来看，这个项目所带来的收益，将会是巨大的。第二个困难，是对环境的污染。这个我们要采取目前最好的污染处理系统。即使投资成本再怎么加大，我们也要在所不惜。” 童肖媛道：“实际上这两个问题也是一个问题，那就是投资成本的问题。咱们县现在还没有脱贫摘帽，县里根本就没有这块预算。要是投资个几千万，还好解决。但投资两个多亿，那就比较难办了。” 鲁志东道：“是啊，一分钱都能难死英雄好汉。” 李初年道：“投资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童肖媛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初年道：“从市商业银行贷款。给我提供袁志成这个项目信息的，就是市商业银行信贷部的赵总。她叫赵静，是南荒利民纺织集团董事长赵敏的姐姐。”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和鲁志东都露出了喜色。 鲁志东道：“童书记，看到没有？我就知道初年会有办法的。不然，他也不会将南荒镇搞得这么风生水起。” 童肖媛道：“初年，你把你的打算都说出来。咱们一块研究一下，免得走了弯路。” 李初年道：“咱们县里大部分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不景气，但毕竟还有比较好的企业。咱们找几家企业进行担保。我也可以从南荒镇抽调几千万作为这个项目的资本金。总之，要确保这个项目是国有控股。” 鲁志东道：“必须国有控股。不然，我们就会失去话语权。” 李初年道：“但袁志成对咱们政府官员有所抵触，对国营企业的那一套也很排斥。袁志成已经明确表示，他要对这个项目具有绝对的控制权。即使他的技术入股占股较少，他也要实际掌控这个项目。” 第971章 占股上限 童肖媛道：“这个项目肯定要让袁志成负责，他懂技术。让别人来负责，也搞不好。” 鲁志东道：“我们就任命他为负责人，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运作。” 李初年道：“要是国有控股的话，可能袁志成未必能同意。但我会去和他谈。国有控股是咱们的底线。如果连这个也做不到，那我们只能放弃。” 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没有吱声，他们都是不愿放弃这个项目。 实际上，李初年也不愿放弃。但国有控股谈不拢，那就只能放弃。 童肖媛沉思片刻，道：“我们苍云县太缺少这样的高科技项目了。能遇到这样的好项目，是我们的机遇。我们尽量要抓住。如果袁志成确实不同意国有控股，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之要把这个项目留在咱们苍云县。只要把这个项目留在了咱们苍云县，那对咱们苍云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论是从税收和解决剩余劳动力还是带动当即经济方面，都是大有裨益的。”. 童肖媛这么说，就等于是做出让步了。袁志成如果不同意国有控股，那也可以商量。 鲁志东道：“我赞同童书记的意见！” 李初年道：“我想把袁志成的动力电池项目和轴承项目合起来一起搞。咱们县轴承厂不是已经列入破产倒闭清单了嘛，正好借此机会，把咱们县轴承厂给盘活。”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是为之一振。 童肖媛道：“初年，你这个想法很好！如果将袁志成的这个项目和咱们县轴承厂合起来搞，那国有控股就能实现了。” 鲁志东忍不住笑道：“初年，你小子是有办法啊！好，我坚决支持你的这个想法！” 李初年道：“动力电池和轴承在汽车领域都是大有前途的。这两个项目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可以相互辅助，销售渠道也可以合二为一，这样也能降低销售成本。我看咱们县就成立新能源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主营动力电池和轴承项目。我们就让袁志成出任董事长。如何？” 童肖媛当即就道：“我赞同。” 鲁志东点头道：“我也赞同。” 李初年道：“至于袁志成技术入股，还要进行评估。咱们当务之急，是要组成项目评估小组，尽快将项目评估报告拿出来。” 童肖媛道：“我看项目评估小组，就由支柱产业指挥部来负责。鲁副书记任组长，李初年任副组长。至于项目评估小组的组成人员，由你们两个来定。县委鼎力支持配合。咋样？” 鲁志东笑道：“我没意见。” 李初年道：“这样也行。由鲁副书记任项目评估小组的组长，那就由我和袁志成任副组长吧！” 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是一愣，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把袁志成拉进来。 童肖媛道：“我看可以。初年，你去和袁志成谈，只要他同意，那就让他担任副组长。” 李初年道：“好，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鲁志东笑道：“这样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李初年道：“袁志成就他的技术入股占比，他会有自己的观点。我提议，不论他提出占股多少，咱们都要尽量答应他。只有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和咱们合作。” 童肖媛对李初年的这个说法并不赞同，道：“如果他提出技术入股占比百分之五十一呢，那国有控股岂不是泡汤了？” 鲁志东道：“是啊，在股份划分上，我们要坚持国有控股这个基本原则。他如果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那我们也要据理力争。” 李初年道：“袁志成这个人专业非常厉害，但他不太懂人情世故，说话做事也很是直接。他的人品很好，特别诚实。因此，我分析他对技术入股，不会提过分的要求。我估计他提出的占比可能会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鲁志东道：“百分之二十左右就已经很高了，我看给他的技术股份，不能超过百分之十。” 李初年道：“至于技术股份到底占比多少，还要看评估报告的评估结果。评估报告的格式和内容，都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来执行的。袁志成不能随便来定，我们也不能随便来定。要以评估报告的数据为准。” 童肖媛断然道：“如果他在技术入股这个问题上，提出了过分要求。那我们就不和他合作了，直接放弃这个项目。他愿和谁合作就和谁合作去，我们不和他合作。” 李初年和鲁志东都很是吃惊地看着她。他们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而且说的还如此坚决。 童肖媛随后解释道：“他只是技术入股。他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提出过分要求，那就说明这个人贪得无厌。即使他的技术再怎么高超，我们也不和这样的人合作。事在人为，不论啥事，关键还是看人。” 鲁志东不由得点了点头，道：“童书记，你说的有道理。” 李初年吃惊过后，却是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是开心。 因为他发现童肖媛现在真的具备了一个县委书记的果断和霸气。 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就该有这样的胆识和气魄。 童肖媛道：“对于他的技术入股，结合评估报告再定。但我认为，最多给他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是上限，他不同意就立马停止合作。” 李初年很是痛快地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与此同时，袁志成也没有闲着。 送走了李初年之后，他就一溜小跑着回家了。 他这是在躲避他父亲。 但他到家不一会儿，袁支书就跟着回来了。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贷款贷不下来，你就别再妄想鼓捣你这个破项目了。乖乖地给我回中科院上班去。不然，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爸，你懂什么啊？李书记都很是赞同我这么做，他还要跟我合作呢。” “合作什么？李书记怎么没和我说？” “和你说有啥用？你又不懂。” “放屁，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袁支书这个人性格很是温和，袁志成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打过儿子一下，最多就是训斥儿子几句。 但这一次袁支书是真的火了。 在中科院上班，既能攻取博士学位，将来还能当院士。这才是光宗耀祖呢！ 可儿子竟然非要回来鼓捣这么一个破项目，他能不恼火吗？ 第972章 商业帝国 袁志成实在受不了老爹的唠叨，拿着资料上了车。 但袁支书不让他出门，幸亏老妈过来把老爹给拉开了。 袁志成开车驶出了村子，朝枢宣市奔去。 袁志成开车一路狂奔，快到枢宣市的时候，给岑国权打了个电话。 “师兄，我是志成。” “师弟，你在哪呢？” 岑国权能这么问，他就已经猜到袁志成可能要来找自己了。 果然，袁志成道：“我快到枢宣市了。师兄，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找你的。你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好吗？” “好的，我就在集团公司的办公室里，你直接来就行。我和门卫打好招呼。” “好的，师兄！” 李初年对袁志成的分析判断没有错，袁志成的确对政府官员和国营企业的那一套没有好感。他希望自己也能像师兄那样，创办自己的商业帝国。而尽量不和政府官员以及国营企业打交道。 如果李初年不及时给岑国权打那个电话，那袁志成的目的可能就真的达到了。 几个亿的资金，岑国权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很快，袁志成就来到了岑氏集团，快步走进了岑国权的办公室。 看到袁志成来了，岑国权立即起身，快步向前，很是热情地叫了声师弟。 两人握手之后，岑国权道：“师弟，请坐！” 岑国权的秘书，也就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已经给袁志成端上来了一杯热茶，随即退了出去。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落座，岑国权道：“师弟，你这次来找我，到底啥事？” “师兄，我决定回来创业，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嗯，你说，我想听听你的打算，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随后，袁志成就把自己要创办锂离子电池电解液项目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岑国权。 他几乎就是按照项目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的内容说的，岑国权听得很是认真仔细。 作为师兄，他听得这么仔细认真也是为了帮师弟把把关。 袁志成说完了项目，道：“师兄，你认为这个项目是否可行？” 岑国权实事求是地道：“可行，非常可行！” “师兄，我今天上午去市商业银行申请贷款了，但对方说我没有抵押物，也没有担保单位，贷款无法批准。我现在只能寻求您的帮助了。” 岑国权不动声色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来投资，你是大股东。我技术入股，我是小股东。但企业要让我来实际掌控，由我来运作。” 要不是李初年打来那个电话，岑国权肯定会投资的。但李初年已经那么说了，他要是再投资，那就对不起李初年了。岑国权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除了让我投资当大股东外，还有别的方案吗？” “有，那就是烦请你的岑氏集团来为我担保。” 岑国权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道：“师弟，你来寻求我的帮助，除了这两个方案，还有别的方案吗？” “没了，就这两个方案。” 岑国权道：“第一个方案，由我来投资，我是大股东，你技术入股，你是小股东。你准备占多少股份？” “就我的技术入股，和总的投资成本，我仔细评估核算过了，我的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二十。” 岑国权道：“师弟，实不相瞒。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投资金额。你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了。我的集团公司为了寻求更大的发展，也在不断扩大经营规模。今天集团公司刚开完了一个重要会议。在这个重要会议上，我们确立了要在一年之内，最多两年之内，完成在全国的战略布局。为了完成这个战略布局，要投资几十亿。我现在真的无法帮你投资，请你理解！” 袁志成明显地很是失望。在他看来，师兄的岑氏集团搞的这么大，两个多亿的投资款还是有的。况且，师兄可是枢宣市的首富啊。 袁志成的脸上凝满了失望。失望过后，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 看着师弟这么失望痛苦的神情，岑国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李初年的叮嘱，他又不能不听。李初年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岑国权道：“师弟，至于你说的让岑氏集团为你担保，这也很难实现。因为集团公司早有规定，不能为别的公司实施担保。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免陷入债务危机。我是董事长，我必须谁先垂范。因此，也要请你理解！” 袁志成很是吃惊地看着岑国权，道：“师兄，难道担保也不行吗？” “是的，不行。” 袁志成原以为师兄无法为自己投资了，但最起码也能为自己担保啊。但师兄现在连担保也做不到，这就让他吃惊的同时，更加失望和痛苦了。 “师兄，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告辞了！” 说着，袁志成就要起身离开。 “师弟，不要着急离开嘛。你这样走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师兄，你没必要心里不是滋味。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上，可能我也不会帮这个忙。你帮我是情分，你不帮我是本分。我不会怪你的。” 袁志成就是这么直接，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浑身上下浓浓的一股子书呆子气。 “师弟，谢谢你的理解！不过，凭心而论，你这个项目的确非常的好。难道就没有别人想投资吗？” 岑国权这么问，就是要让袁志成主动说出李初年想要投资的事来。因为直到现在，袁志成都没有提及到李初年。这也让岑国权对他有些不满。 袁志成的确很是诚实，他本来不想提及李初年想要投资的事。因为他对政府官员和国营企业的确很是抵触。 但现在师兄这么问了，他也就实事求是地道：“师兄，我在来你这里之前，曾经和李初年谈过此事。李初年说他和你不但认识，还是好朋友呢。” 岑国权笑道：“李初年和我不但是好朋友，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啊？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的，前一段时间，我遭人陷害，被关进了局子里。就是李初年出手相救，我才没事的。要不是李初年，我现在可能还被关在里面呢。” 袁志成吃惊地道：“师兄，这到底是因为啥啊？” “师弟，你没多少社会经验。社会上的事非常复杂。你别看我创办了岑氏集团很是风光，但有很多人都在暗中盯着我。他们很坏，都是坏的出奇的人渣。” 第973章 有所领悟 袁志成道：“师兄，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因为啥事吗？” 即使袁志成不这样问，岑国权也会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的。 岑国权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在自己身上吸取教学和经验，将来不论遇到啥事，都能保护好自己。M.. 于是，岑国权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袁志成。 袁志成听后，勃然大怒，气愤地道：“师兄，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竟然也敢这么干？你告他们，非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岑国权道：“他们本身就是执法机关的人。市公安局的局长郭立栋，那就是个典型的人渣。还有高新分局的局长林珠，别看她是个女的，但她却坏的掉渣。好在林珠已经被撤销职务了。案子现在也基本完结了。省公安厅和市纪委联合办案，审讯了那个刘发那么多天，但刘发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了。所以，郭立栋才没有被撤销职务。实际上，躲藏在刘发身后的还有幕后黑手，只不过刘发就是不招认。现在也只能将刘发判刑了事。” “那个刘发被判刑了吗？” “目前还没有，但也快了。” “师兄，那个军玉奶制品公司的邬军和丁玉，也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丁玉的姐姐叫丁梅，而丁梅则是当今枢宣市的市委书记杨全疆的老婆。就在市纪委要传唤丁玉的时候，丁玉不见了，她和邬军跑的无影无踪，到现在也没敢回来。但邬军和丁玉的背后是当今的市委书记杨全疆。省公安厅的人也不可能长期滞留在这里。市纪委碍于杨全疆的面子，在对待邬军和丁玉的问题上，也只能维持现状了。” 袁志成吃惊地道：“这件事竟然涉及到了市委书记杨全疆？” “是啊。这一次要不是李初年，我可能就出不来了。我辛苦创办的岑氏集团，也可能毁于一旦。” 袁志成愤怒地道：“这些人太可恶了。我没想到，法治社会竟然也存在这样的龌龊之事。” 岑国权道：“我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这层关系，也没有镇住他们。他们仍然肆无忌惮地敢对我下手。可见他们仗着手中的那点权力，真的是无法无天啊。师弟，我给你讲我的遭遇，你有所领悟吗？” 袁志成是何等的聪明？他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师兄，我有所领悟了。” “说说你的领悟。” “看来我们创业，也得和政府官员搞好关系。” 岑国权笑道：“师弟，你就是聪明。我给你讲我的遭遇，你一下子就领悟到了这个道理。你领悟的对。作为师兄，我不想你也有我这样的遭遇。” 袁志成只好又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但他心里还是对政府官员有所抵触。 岑国权道：“自从我经历了这次劫难，我也领悟到了这个道理。原先的我，和你现在一样，对政府官员也是敬而远之。我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能成为好朋友，那是因为我们志趣相投，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也更不存在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们就是纯粹的朋友。师弟，我们创业，离开政府的扶持，那是非常危险的。即使你再不愿意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也得硬着头皮和他们处理好关系。不然，后患无穷。” 袁志成不由得叹了口气，但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 岑国权道：“我的这次遭遇，多亏了李初年。李初年帮我，他没有通过个人关系去求什么高官，而是通过公事公办，向市纪委直接举报。高承祥这才知道了我的遭遇。他也是通过公事公办，这才让我获救。因此，李初年不同于那些贪官污吏。他是个极其正直的人，我希望你能和他合作。有了他的保护，你才会顺利的。” 袁志成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岑国权随即又道：“我让你和李初年合作，并不是让你去巴结讨好李初年。他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李初年是个君子，但他毕竟是政府官员，你和他的合作，那就是在和政府合作。有了这个背景，你的企业才能做大做强，懂吗？” “师兄，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我担心，我和李初年合作，那就是国有控股了。国营企业的那一套，我真的是不敢恭维。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你不用担心，国营企业现在也越来越正规了。况且你与政府合作，是奔着李初年去的，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师兄，我不喜欢和政府官员打交道，是因为我不喜欢迎来送往那一套，太浪费时间和精力。如果我得罪了某个官员，他们不让我负责企业的运营了，那该咋办？我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袁志成这番话，算是说出了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岑国权也承认，师弟这话说的没错。 “师弟，即使你技术入股，那你也只能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国有控股就是百分之八十。股份制企业，当然是大股东说了算。但我认为，只要有李初年在，那就没有问题。” “但李初年也不会当一辈子官员啊。可我要创办的这个企业，我还想让它成为百年企业呢。” “你怕什么？你技术入股，虽然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你也是股东啊。只要是股东，那就有话语权。” 但袁志成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必须要实际掌控企业。如果我不能实际掌控企业，那我宁肯不创业了。” 看袁志成如此坚决，岑国权也陷入了沉思。 袁志成的这个担心不无道理。李初年是政府官员，但他的确不能当一辈子官。 李初年现在是镇党委书记，他将来职务上肯定会晋升，但至于晋升到什么级别，那就不好说了。 自己这个师弟，不太懂人情世故。如果他得罪了比李初年职务高的官员，那李初年也就无法保护师弟了。到那时候，师弟也就会失去对企业的实际控制权。 想到这里，岑国权道：“师弟，那你就在公司章程中注明，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如果要撤换你，那就必须获得全体股东的一致同意。只要有一票不同意，那也就无法通过。这样，你就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了。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想要撤换你，只要你不同意，他们就没辙。” 第974章 打消顾虑 袁志成道：“师兄，公司章程中也能这样规定？” 岑国权道：“公司章程实际上就是股东之间的一个契约，划分权利和义务，相互监督制约。只要股东同意，是可以把这些内容写上去的。只要写上去，那就受法律保护。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对企业的实际控制权。如果将来李初年不在这个职位上了，不再管了。换成了其他的官员，他们要撤换你，你就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听岑国权这么说，袁志成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变得精神焕发起来。 “师兄，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李初年同意，我就和他合作。” 看袁志成这么高兴，岑国权也很是高兴，心中也不再那么愧疚了，毕竟自己也帮到他了。 “师弟，有女朋友了吗？” 袁志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有。上学期间，我光顾着学习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谈女朋友啊。现在又忙着创业，那就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女朋友了。随缘吧，老天爷如果能眷顾我，自然就会把我心目中的女神送到我面前。如果老天爷让我打光棍，我也认了。男子汉大丈夫，事业永远排在第一位。” 岑国权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师弟就是这么实诚，心里想啥就说啥，这让岑国权更加器重他。 袁志成走后，岑国权立即给李初年打电话。 此时的李初年还在和童肖媛以及鲁志东在开会。 他们现在研究的是如何让企业整顿指挥部去整顿县轴承厂。在将县轴承厂盘活之前，先要把县轴承厂存在的问题给解决掉。 企业整顿指挥部正筹划着要整顿县食品厂，因为纪光廉手中掌握的对县食品厂的厂长刘胜的举报信非常多。 这也让县食品厂成为了焦点。纪光廉提议立即对县食品厂实施整顿。 对于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动向，童肖媛非常清楚，她道：“成部长和启兵书记他们现在要对县食品厂进行整顿，县轴承厂得下一步。” 李初年道：“不行，要先整顿县轴承厂，不能耽误咱们上马袁志成的这个项目。” 鲁志东道：“初年说得有道理，县食品厂可以先放一放。” 童肖媛亲自打电话给成国栋和田启兵，让他们两个过来一趟。 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岑国权打过来的，忙道：“岑国权给我来电话了，我估计袁志成去找他了。” 童肖媛道：“那你快接。”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 “李书记，你好！” “岑董，你好！” “袁志成刚从我这里离开，我已经和他都说好了，也说服了他，他会和你合作的。” “岑董，谢谢你了!” “李书记，你要是不给我打那个电话，我就会对他这个项目进行投资了。他给我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让我直接投资，第二个方案是让我给他提供担保。我都拒绝了他。” “岑总，多谢你的鼎力相助！我就知道他会去找你的。你这个师弟社会经验虽然不丰富，但他确实非常的聪明！” “是啊，他不愿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也不喜欢国营企业的那一套。他最担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无法掌控企业的运营。” 李初年道：“他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已经向县委领导汇报了，县委领导同意让他来掌控企业的运营。” 岑国权道：“李书记啊，有你在肯定没有问题。我这个师弟担心的是将来你高升了离开了苍云县。他又不喜欢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一旦得罪了某个官员，那他就有可能会失去对企业的控制权。” 李初年沉思着道：“岑董，他的这个顾虑是有道理的。该怎么消除他的这个顾虑呢？” “我这个师弟提出这个问题后，我也进行了认真的思考。为了打消他的这个顾虑，那就在公司章程上进行约定吧。约定要更换企业控制人，那就必须经过全体股东的一致同意。只要有一个股东不同意，那就无法通过。我认为这样是比较合理的。” “好，那就这么办。反正他是技术入股，他也是股东之一。” “嗯，这样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他在等你消息，你先和他谈，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再做他的思想工作。” “好，岑董。我现在正在开会，开完会我就和他联系。” “好的，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李初年正要将他和岑国权的通话内容向童书记和鲁副书记进行汇报，成国栋和田启兵来了。 童肖媛对李初年道：“岑董说什么了？” 李初年就把他和岑国权的通话内容，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童肖媛和鲁志东听得很是认真，但成国栋和田启兵却听得一头雾水。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童肖媛道：“袁志成的这个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也是国营企业负责人不能长期稳定的通病。那就按照岑董说的，将这一条写进公司章程，让袁志成彻底放心。只有让他没有了任何顾虑，他才能集中精力运作企业。” 成国栋道：“你们这是谈的什么？我听得稀里糊涂的。” 田启兵道：“是啊，我也听得一头雾水。” 童肖媛笑道：“初年，你把情况向成部长和启兵书记简单汇报一下。” 李初年就把锂离子电池电解液这个项目向成部长和启兵书记大概说了一下。 成国栋和田启兵听后都是极其高兴。 成国栋道：“好，很好，这么一来，咱们县又有了一个非常好的企业了。” 田启兵道：“初年就是有办法。只要初年在，咱们苍云县就不愁发展。不行，还得尽快让初年进入县委领导班子。” 众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李初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组织上让我干啥都行，我对个人职务没有什么奢望。”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越想当官的人，还就越当不上。越不想当官的人，还就越能官运亨通。 童肖媛道：“成部长，启兵书记，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个事要商量一下。你们企业整顿指挥部，暂时先别动县食品厂，先整顿县轴承厂。” 第975章 裙带关系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不禁一愣。 成国栋道：“我们刚把县纸箱厂整顿完毕，正准备进驻县食品厂。针对县食品厂存在的问题，我们已经进行了细致的分析研究，也制定了好几套方案。因为县食品厂是块硬骨头。厂长叫刘胜，他是老县委书记的儿子，还是电信局长赖黄的小舅子。这里边的关系错综复杂。” 田启兵道：“是啊，县食品厂的确是块硬骨头，非常难啃。厂长刘胜社会习气很重，他肯定存在很多问题。最为关键的是他的父亲就是已经退休的刘书记。但只要把县食品厂给整顿好了，那就等于树立了标杆。剩下的那些企业，整顿起来也就相对顺利多了。” 童肖媛道：“我也不想打乱你们的行动部署，但袁志成的项目是要与县轴承厂合二为一的。为了不耽误袁志成的项目上马，还是要先整顿县轴承厂。” 成国栋道：“好吧，那我们就先整顿县轴承厂。县轴承厂的厂长叫郭飞，是县委办主任郭朔的弟弟。” 童肖媛顿时一愣，很是吃惊地道：“县轴承厂的厂长郭飞，就是郭朔的弟弟？” 成国栋点头道：“是的。不过，郭飞一直就在县轴承厂工作。最先是干组长，然后是车间主任，又干过销售科长，随后被提拔为副厂长，最后被提拔为厂长。他担任厂长已经有四年之久了。” 童肖媛当即问道：“郭朔担任县委办主任有几年了？” 成国栋道：“也有四年多了。” 童肖媛随即问道：“郭飞被提拔为厂长，是在郭朔担任县委办主任之前还是之后？” 成国栋道：“企业整顿指挥部才成立的那一天，我曾经专门查了查，郭飞被任命为厂长，是在郭朔担任县委办主任半年之后。” 童肖媛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道：“郭飞担任厂长，有没有郭朔的原因？” 成国栋道：“目前还不清楚，这得要调查。” 童肖媛很是恼火地道：“查，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查清楚。我没想到苍云县的裙带关系这么厉害。县委办主任的弟弟，竟然也能水涨船高，飞黄腾达？郭飞要是把轴承厂给经营好还好说，但郭飞把轴承厂给经营的要破产倒闭了。” 田启兵道：“纪光廉将他手头收集的一些重要的举报信交给了我。我都仔细看过了，其中有不少就是举报这个郭飞的。我们可以从这些举报信开始入手调查。” 童肖媛冷着脸道：“查，一定要查。这个郭飞要是没有问题，组织上也不会冤枉他。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就必须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田启兵道：“好，我回去就立即部署。” 童肖媛道：“要快，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轴承厂的所有问题全部解决好。袁志成这个项目由李初年负责，不能耽误这个项目上马。” 田启兵道：“是，我们一定尽快。” 童肖媛：“就这样吧，鲁副书记和李初年先把项目评估小组运作起来。成部长和启兵书记立即着手整顿县轴承厂。散会。” 众人都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童书记的处事风格，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童书记，处理问题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现在的童书记，处理问题则是坚决果断。 散会之后，李初年跟着鲁志东来到了他办公室。 两人开始研究商讨项目评估小组的运作问题。 商量完后，李初年立即给袁志成打电话。 “志成，你好！我是李初年。” “李书记，你好！” 袁志成没有想到李初年会这么快就给他回电话了。 李初年道：“志成，我已经把你这个锂离子电池电解液的项目，向县委领导汇报了。县委领导很是支持。我这是刚开完会。县里决定就你这个项目，先成立项目评估小组，由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同志担任组长，由我和你担任副组长。” 袁志成当即很是吃惊，忙道：“哦？还让我担任副组长？” “是啊，因为这涉及到你的技术入股问题。由你来担任副组长是比较合适的。你的意见呢？” “李书记，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让我很是措手不及。” “呵呵，志成，这是你的项目，任何一个环节离了你也转不动。所以你担任副组长，就可以尽快推动这个项目的上马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袁志成不再犹豫了，他当机立断地道：“李书记，我同意担任项目评估小组的副组长。” “好，那你明天一早就到县里的支柱产业指挥部来。项目评估小组就设在支柱产业指挥部里。明天咱们见面再磋商细节问题。” “好的，明天一早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和鲁副书记又开始商量确定项目评估小组的组成人员。 确定好组成人员后，李初年立即分别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到鲁副书记办公室来开会。 与此同时，成国栋和田启兵也在紧锣密鼓地研究如何整顿县轴承厂。 田启兵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将举报郭飞的那些举报信拿了过来。 同时也通知纪光廉立即过来，一起研究如何开展调查工作。 当纪光廉听说先不动县食品厂，而是先整顿县轴承厂，不禁很是吃惊，道：“咱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田启兵道：“县里要上马一个新的项目，是关于生产动力电池的项目。这个项目要和县轴承厂合二为一。所以县委决定，让我们先整顿县轴承厂。” 纪光廉道：“动力电池的项目？这个项目该不会是初年推荐的吧？”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笑了，成国栋道：“你猜的没错，就是初年推荐的。” 田启兵道：“而且这个项目就是由初年亲自负责。” 纪光廉也笑了，道：“我就知道初年成了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后，他肯定会给县里推荐项目的。初年就是这样，俯首甘为孺子牛！” 成国栋和田启兵听纪光廉这么说，都不禁为之动容。 他们都了解纪光廉的人品性格，纪光廉是不会轻易如此高度评价一个人的。 他如果高度评价了这个人，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是了不起！ 而李初年就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 第976章 吃里扒外 纪光廉道：“县食品厂是块难啃的骨头，但县轴承厂却更加难啃。”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是一愣，两人都看着纪光廉。 田启兵道：“咱们企业整顿指挥部不是一直将县食品厂列为最难啃的骨头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县轴承厂了？” 成国栋道：“是啊，光廉，这到底是因为啥？” 纪光廉道：“前天晚上，我和朋友在路边吃烧烤，邻桌的那几个人就是轴承厂的工人。他们边喝酒边聊天。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并没有注意。但他们喝酒喝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起来。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田启兵问道：“他们说的什么？” 纪光廉道：“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问其他人，问你们知不知道咱们的厂子效益为何越来越差吗？其他人说这还用问吗？经营不善，订单减少。生产的轴承卖不出去，效益当然就差了。那人又问你们还记不记得，郭厂长上任半年之后，接连将咱们厂子的几台机器给低价卖了吗？他们有的说记得，有的说不知道此事。还有的说卖的那几台机器都是老掉牙淘汰了的。但那人说，你们知道什么啊？郭厂长卖的那几台机器都是正常使用的机器，其中还有一台是通过银行贷款刚从国外购进的新机器。他这话引起了同伴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我特意将座位朝他们挪近了些，以便听得更加真切。” 听到这里，成国栋和田启兵的脸色都很是严肃了起来。 纪光廉接着又道：“那人随后又低声说，郭厂长卖出去的那几台机器，并不是卖给了别人，而是卖给了自己。因为郭厂长在外边暗中开办了一个轴承厂。贱卖的那几台机器，都进了他暗中开办的轴承厂。原先厂子里的那些大客户，也都被郭飞给暗中拉到了他的厂子里。” 听到这里，成国栋和田启兵都是勃然大怒。 成国栋只是脸色更加严肃，但田启兵忍不住了，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郭飞真的敢这么做？他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纪光廉道：“郭飞还就真的敢这么做。他把轴承厂那些好的机器设备都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自己，把轴承厂的那些优质客户都悄悄拉到了自己暗中开办的厂子里。轴承厂的效益能好吗？” 成国栋很是生气地道：“光廉，你说的可是真的？” 纪光廉道：“那个工人说这些话，是在酒后说的，应该不会有假。我为了验证那个人说的是否是真的。我还给他们那一桌送了些烤串，又送了一箱啤酒。同时，我还和他们套近乎，给他们敬酒。借着酒劲，我和那个人还单独交谈了起来。那个人喝了不少，酒后吐真言，我最后终于从他的嘴里套出了郭飞暗中开办的那个厂子在什么地方。” 成国栋和田启兵几乎同时问道：“在什么地方？” 纪光廉道：“西坡村。” 成国栋问道：“西坡村？”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村子在什么地方。 同样，田启兵也问道：“西坡村在哪里？” 纪光廉道：“西坡村就在咱们苍云县城的西郊，是个很不起眼的村庄。我昨天还专门抽时间去实地勘查了一番。” 田启兵急忙问道：“你勘查的咋样？” 纪光廉道：“西坡村虽然在咱们县城西郊，但村子周围全是山，村子的位置很是隐蔽。不知道的还真不好找。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打听了好多人，才终于找到了这个村子。而那个人说的郭飞暗中开办的轴承厂，就在村子的西头。我也向几个村民打听了。这个地方原先是村子里的养殖厂。几年前被人给租了过去，开办了一个加工厂。我问那几个村民是什么加工厂？那几个村民都说不太清楚。他们说原先这个厂子很是热闹，每天进进出出的车辆不少。但这段时间突然关门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关的门。” 纪光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又道：“厂子门口没有挂任何牌子，院子里只是停了几台车。院子里的那些房子也都上了锁。就在我翻墙进去查看的时候，突然从院子里蹿出来四条大狼狗。狗一叫，几个彪形大汉从一间屋子里冲出来，骂骂咧咧地冲我跑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我砸了过来。我只好匆忙溜走了。我分析这就是郭飞暗中开办的轴承厂。” 听到这里，成国栋和田启兵脸色都极其严肃，两人都在生气，坐在那里都是阴沉着脸。 成国栋道：“这个厂子为什么突然关门了？” 纪光廉道：“我也向村民打听了，但这个厂子具体是哪一天关的门，他们不清楚。但关门也就是这一个星期左右的事。” 田启兵道：“难道是咱们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后，这个厂子就关门了？” 纪光廉道：“应该是这样。不是在企业整顿指挥部成立后关的门，就是在咱们将县纸箱厂的那几个人给拿下后关的门。”.. 成国栋道：“如果那个厂子真的是郭飞暗中开的轴承厂，咱们企业整顿指挥部搞得动静这么大，他肯定会有所收敛，有所顾忌。这个厂子突然关门，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田启兵道：“光廉，昨天咱们开会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这件事？” “我想等我将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后，再向你们两位领导汇报的。没想到县委决定要先整顿轴承厂，我也就只好把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说出来了。” 纪光廉做事就是这样，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轻易不会说的。但只要他说了，那就说明他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了。 这也是纪光廉一贯的行事风格。这也是他从事信访和纪检工作养成的习惯。 田启兵道：“成部长，这件事的性质极其严重，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向童书记汇报吧。” 成国栋沉思了一会儿，道：“不急。咱们要把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后，再向童书记汇报。别忘了，郭飞可是郭朔的弟弟，郭朔可是县委办主任，他的消息非常灵通。” 纪光廉道：“我认为成部长说得对！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先彻底调查清楚后，再向童书记汇报不迟。” 第977章 警察力量 田启兵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要立即采取行动。童书记已经下令了，对县轴承厂的问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毕，不能耽误初年负责的项目上马。” 成国栋道：“对，咱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尽快处理完轴承厂的问题。” 纪光廉道：“有个事我感到非常奇怪，我收集的那些重要的举报信中，有不少是举报郭飞的。但都没有提及到郭飞在外暗中开办轴承厂的事。如果我们早掌握了这条线索，现在已经把他给拿下了。” 田启兵道：“光廉，你给我的那些举报信，我也都仔细看过了。里边确实有好几封举报信都是举报郭飞的，但都没有举报他在外暗中开办轴承厂的事。” 成国栋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说明郭飞做的非常隐蔽。要不是光廉在偶然的机会中，在烧烤摊听到那个人说这件事，我们还是不会知道的。” 田启兵道：“要不咱们就直接对郭飞采取措施，通过审讯迅速解决此事。” 成国栋道：“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别忘了他哥哥可是县委办主任郭朔。郭朔可是一直与黎钱二人走的很近。我们一旦打草惊蛇，说不定也会惊动某个市委领导。启兵，光廉，咱们都不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因为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成国栋说的黎钱二人是指黎允桥和钱坤。而说的某个市委领导，则是暗指孔利官。 纪光廉道：“要不我们把初年叫过来一块商量下。反正我们要解决此事，也是为了不耽误他负责的项目上马。对解决这种棘手问题，初年往往都会有好办法的。” 田启兵道：“对，把初年叫过来商量一下。” 成国栋笑了笑，道：“好，那我听你们的。” 说完，成国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初年，你在哪里呢？” “我在鲁副书记办公室呢。” “你有空吗？” “成部长，啥事？”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成部长，我正在开会，等一会就结束了。一刻钟之后行吗？” “行，我等着你。” 此时的李初年正在鲁志东办公室，和抽调到项目评估小姐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开会。 一刻钟之后，李初年匆匆来到了成国栋的办公室。 他一进门，看到田启兵和纪光廉也在，不由得笑道：“大家都在啊。” 成国栋忙招呼李初年坐下，道：“初年，叫你过来，是有个事请你帮忙出谋划策。光廉，你把情况和初年说一下。” 于是纪光廉就把他发现的县轴承厂郭飞在外偷偷开办轴承厂的事，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极为震惊，道：“这个郭飞的胆子也太大了，他竟然将县轴承厂正常运转的几台机器给低价卖了出去？而且还是卖给了他自己，他又在外悄悄开办了一个轴承厂，还把那些大客户都拉到了他自己的厂子。这个人太可恶了，他如此卑鄙无耻地吃里扒外。我们一定要把这个蛀虫揪出来。” 李初年的确很是气愤，他没有想到郭飞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 成国栋道：“童书记已经下达指示，要尽快处理完县轴承厂的事。刚才我们几个仔细都研究过了，但至于怎么采取行动，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案。” 田启兵道：“初年，是光廉提议把你请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初年看了看纪光廉，纪光廉笑道：“你脑子活，我估计你能想出好办法来。” 田启兵道：“我认为还是对郭飞直接采取行动，与他正面接触。通过审讯，迅速拿下他。” 对这个方案，在李初年没来之前，田启兵就提出来了，但成国栋不同意。 现在李初年来了，他又提出了这个方案，看李初年是否会同意。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我认为现在直接和郭飞正面接触不妥。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到他的确凿证据，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 成国栋不由得笑了笑，因为李初年的观点和他一样。 成国栋道：“启兵，你别太着急。太着急了就没有清晰的思路，咱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 李初年道：“这件事的焦点就集中在了郭飞暗中开办的那个轴承厂上，我们应该从这里入手。” 纪光廉急忙问道：“怎么入手？我昨天去调查过了，那个厂子已经关门了，门口也没挂任何牌子，院子里的房子也都上了锁。院子里不但有狼狗把守，还有几个彪形大汉看门。” 李初年道：“我分析郭飞他们早就把那个厂子的机器设备给运走了。他们之所以又是狼狗又是派人在那里把守，就是他们还心存一丝侥幸，等这个风头过去后，他们就再让厂子重新运转。” 纪光廉道：“我分析的也是这样，他们肯定将机器设备偷偷转移了。不然，他们不会傻到等我们上门去查缴吧？” 田启兵道：“即使他们把机器设备运走了，但还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说的对。我们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与西坡村的村支书正面接触。那个厂子原先是西坡村的养殖厂，郭飞能把这个地方租下来，肯定与村支书有关。第二步就是直接进厂子进行调查。” 成国栋道：“这么一来，同样也会打草惊蛇的。” 李初年道：“这样的打草惊蛇总比直接正面接触郭飞要好得多。我们分这两步走，一是西坡村的村支书，二是那几个看护厂子的人。我们要把他们给控制起来，通过突击审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真相。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你们企业整顿指挥部再进入县轴承厂，那就等于是摧枯拉朽了。” 纪光廉欣喜地道：“对，我赞同初年的意见！” 田启兵看了看成国栋，道：“成部长，看来我们也只能这样了。不论怎么分析研究，初年的这个方案都是最有效的。” 成国栋看着李初年，道：“初年，要是采取这个方案，那就得动用警察力量。也只有警察力量才能镇得住他们。” 李初年点头道：“对，得动用警察力量。” 第978章 认真部署 成国栋道：“那我给邹国凯打电话，让他带人和我们一块去。” 李初年道：“不用，我来找人。” 成国栋一愣，道：“你找谁？” 李初年道：“我从南荒镇派出所调干警来。” 成国栋不由得沉默了，李初年能这么说，摆明了他是信不过邹国凯。 田启兵知道李初年早就不信任邹国凯了，同样他也不信任邹国凯。 田启兵曾经派人暗中秘密监控了邹国凯一段时间，也调查出了邹国凯在某个小区有一栋秘密房子。 但成国栋不知道李初年为何信不过邹国凯了，沉默了一会儿，道：“初年，你从南荒镇派出所调干警来，这就等于是跨区域执行公务了，不太合适啊。” 李初年道：“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由于此事过于严重，咱们还是要谨慎点，务必要找绝对信得过的人。” 成国栋不解地道：“初年，我记得你和邹国凯关系不是很好吗？那你现在为何信不过他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成部长，一言难尽。人总是会变化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们派的干警到那个厂子去调查，必须是我们绝对信得过的人。” 成国栋问道：“你准备让陈若民带干警过来？”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不，我调赵平民过来。” 成国栋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初年不但不用邹国凯，连陈若民也不用了。要知道当初提拔陈若民担任南荒镇副镇长，还是李初年极力推荐的。 成国栋只好问道：“初年，陈若民现在也不可靠了？” 李初年只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不得不说，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说话很有艺术性。他没有问李初年是不是连陈若民也信不过了，而是问陈若民现在也不可靠了？ 李初年心中的确很是苦涩，他的笑容也是苦涩的。毕竟当初是他推荐提拔的陈若民。但现在他对陈若民也不信任了。这本来就是个很丢面子的事。 随后，众人又磋商了具体的行动细节。 明天一早，由成国栋带队进驻县轴承厂，借谈话和了解情况为由，拖住郭飞。同时对县轴承厂的经营和财务状况展开全面而又细致的调查。 由田启兵带队进驻西坡村，直接与村支书正面接触，展开对村支书的审问。 由赵平民带队进驻那个厂子，将看守厂子的那些人控制住，就地展开突击审讯。 如此兵分三路，就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此事。 但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赵平民那一路。毕竟赵平民是南荒镇派出所的，属于跨区域执行公务。况且赵平民无职无权，他的顶头上司是陈若民，陈若民上边是邹国凯。一旦处理不当，消息走漏不说，会给行动带来很多的麻烦。 成国栋道：“初年，最关键的一路是赵平民那一路，你一定要部署好，千万不能出现乱子。如果陈若民和邹国凯出点幺蛾子，咱们的行动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李初年道：“成部长，我这就赶回南荒镇部署此事。实在不行，我明天也跟着一块行动。” “好吧，你一定要统筹安排好！” 田启兵也叮嘱道：“初年，这件事你如果避开陈若民，赵平民会左右为难的。怎么办你一定要处理好。” 李初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 散会之后，李初年立即赶回了南荒镇。 但李初年并没有直接去派出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赵平民的手机。 “李书记，你好！有何指示？” “平民，你在所里吗？” “是的，我在所里。” “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听李初年这么问，赵平民顿时就知道李初年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他急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道：“李书记，我从办公室出来了，现在说话方便了。” “平民，明天跟我去执行一个任务。除了你之外，还要多带些干警。” “带多少干警？” “至少得十多个干警。” “李书记，我最多能调用两个干警。再多了我就没这个权力了。” “我知道，我和你通完电话就去找陈若民。你先做好思想准备。” “李书记，到底是什么任务？” “在电话中不方便说，你知道这个事就行了。” “好，我等你的命令。” “陈若民在办公室吗？” “在。”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带着田政匆匆来到了派出所，直奔陈若民的办公室。 陈若民看到李初年来了，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李初年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他的办公室了。自从李初年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他就一直没有来过陈若民的办公室。 喜的是李初年这一次竟然亲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这让陈若民很是受宠若惊。 陈若民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李书记，急忙又是沏茶又是敬烟的。 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陈若民。 田政坐在李初年的身边，也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陈若民。 陈若民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沙发上，受宠若惊的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李初年这次亲自来，到底是为了啥事？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道：“若民，我和你说个事。” 陈若民听到李初年又叫他若民了，心中顿时格外激动。因为自从李初年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李初年就一直公事公办地称呼他陈副镇长，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切地称呼他若民了。 可这一次，李初年又像以前那样称呼他若民了，这能不让他激动吗？ 陈若民很是激动地道：“李书记，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李初年道：“我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了如何推动全县支柱产业的发展上。近期遇到了很多的阻力，导致工作进展缓慢。我想让赵平民跟着我去负责维护一下现场秩序，你看如何？” 陈若民赶忙道：“李书记，这是应该的。你直接下令就行，我也跟着你去负责维护现场秩序。” 但李初年道：“你是所长，你就不要跟着去了。让赵平民去就行。但维护现场秩序，人少了不行。得至少十多个干警才行。”. 陈若民连想也没想，急忙又道：“李书记，多少干警都行。我们所里的干警全体出动，那也是应该的。” 第979章 突袭行动 李初年道：“你派十多个干警就行，让赵平民带队。明天早上六点，让他们跟我一起出发。” “是，李书记。” 李初年起身就走，田政急忙跟上。 陈若民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楼下，看着李初年和田政上了车。等车子驶出了派出所，他这才敢转身回去。 陈若民回到了办公室，他心中很不得劲。 原先有什么任务，李初年都是指派他带队执行。 但这一次李初年却是亲自点名让赵平民带队，这让陈若民心里很是失落。 赵平民是陈若民的徒弟，两人关系一直很铁。 但现在两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了，关系越来越僵，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很铁的关系了。 陈若民一直想把赵平民再拉到身边来，但赵平民对他却是敬而远之。 以前的时候，赵平民只要没事，就会来到陈若民办公室。两人抽烟喝茶，谈笑风生。 但现在，只要没有公事，赵平民是绝对不会再到他办公室来了。 陈若民虽然心里很不得劲，但这可是李初年下达的指示，他必须坚决执行。 他随即打电话把赵平民叫了过来。 赵平民进来的时候，同样也是面无表情。 赵平民对陈若民很是失望。陈若民被提拔为副镇长后，变化越来越大，他做的很多事，让赵平民很是不齿。 “平民，李书记刚才过来了。他现在是咱们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主要工作就是在全县推广山下天麻山上红茶这个支柱产业。但工作不是很顺利，你明天多带些干警跟着李书记去现场维持秩序。” 李初年在来找陈若民之前，就给赵平民打过电话了。但至于执行什么任务，李初年没有说。 现在听陈若民这么吩咐，赵平民这才知道李书记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原来是要跟着去维持现场秩序啊。. 赵平民道：“好，那我带多少干警？” “你带十多个干警吧，由你带队，跟随李书记，执行现场维护秩序的任务。” “好吧，那我挑选十多个干警。” “明天早上六点，你带队在所里集合，等候李书记的通知。” “好，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赵平民离去的背影，陈若民心里更不是滋味。因为赵平民从进屋到离开，压根就没有称呼他一句陈所。而且赵平民对他的态度，也是相当冷漠。 李初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即给成国栋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向成国栋汇报了安排警力的情况，成国栋道：“好，那明天咱们一早就行动。” 李初年道：“成部长，明天早上六点，我就带南荒镇的干警过去。大概七点来钟，就能赶到那个厂子。” 成国栋道：“好，早上七点他们还正在睡觉呢。这样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你得带上纪光廉，他知道那个厂子的位置。” “我这就给纪光廉打电话。” “好的，注意保密。” “是。”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随即又给纪光廉打去了电话，两人约好在什么地方碰面。 第二天一早，李初年带着田政还有邹凯，驾车来到了派出所。 赵平民已经带领挑选好的十五名干警全副武装地等在这里。 陈若民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也亲自在这里恭候李初年的到来。 李初年从车上下来，陈若民立即快步上前迎接。 陈若民将这种下级迎接上级的仪式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 但实际上李初年对陈若民这种做派非常反感。自然点不好嘛，非得要搞出这种等级分明的架势来？ 李初年问道：“都准备好了？” 陈若民忙道：“李书记，都准备好了。我从所里抽调了十五名精明强干的干警，由赵平民带队跟随您。我也让每个干警都配备了枪支。” “好，那就随我出发。” 李初年说完转身上车，陈若民立即让赵平民带领干警上车。 李初年的车在前，赵平民带着两名干警驾驶一辆警用轿车在后。最后则是一辆警用的中大型面包车。其余的干警都坐在这辆面包车里。 驶出了南荒镇，快要上高速的时候，李初年让邹凯将车停在了路边。 李初年的车一停下，赵平民的车还有那辆面包车随后也依次停下。 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平民的手机，让赵平民到他车上来。 赵平民立即从警车上下来，快步上了李初年的车。 车队随即又朝前进发。 李初年和赵平民坐在后车座上。直到此时，李初年才将这次的真实行动告诉了赵平民。 赵平民惊讶地道：“原来不是去维持现场秩序啊？” “不是。这次行动极其重要。” 随后，李初年又把采取这次行动的原因都告诉了赵平民。 赵平民听后很是吃惊地道：“那个郭飞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这么个玩法？” 李初年道：“这些腐败分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到了地方，立即把里边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就地展开突击审讯。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审问出真相来。” “放心吧，我会让他们乖乖交代的。” 随后，两人又磋商了行动上的细节问题。 从高速上下来，车队来到了苍云县城西郊的公路上。 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纪光廉就等在了这里。 除了纪光廉，还有田启兵。 田启兵带领县纪委的工作人员，驾乘两辆车和纪光廉一起来了。 为了带路，纪光廉上了李初年的车，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田政则坐在了后边的那辆警车上。 车队再次快速朝前驶去。 西坡村的确是很难找，要不是纪光廉带路，即使有导航，也很难找到。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了西坡村。 田启兵带队直接去西坡村的村委大院，直接与村支书正面接触。 此时还不到七点钟，在纪光廉的带领下，车队直接来到了位于西坡村西边的那个厂子跟前。 众人随后下车，赵平民来到大铁门前，抬手砸门。 这一砸门，院内立即传来了汪汪的狗叫声。 里边的四条大狼狗很是警觉，只要稍有动静，就会立即狂吠。 不一会儿，院内传来了问话声：“谁啊？大早上的砸什么门？” 说着，院内的人将大铁门上的小门打开了一条缝，朝外看去。 他朝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门外竟然站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 第980章 仔细搜查 这个人看到门外站着这么多警察，而且还都全副武装，急忙慌乱地要关门，但却被赵平民一把给推开了。 这个人当即就大声喊叫起来：“你干什么？警察就很了不起吗？” 他这一喊，又从一个房间里冲出来几个彪形大汉。 这几个彪形大汉一看来了这么多警察，都不禁愣住了。 赵平民道：“我们得到线索，有逃犯躲到了这里，我们是来搜查逃犯的。”.. 开门的那个人道：“有逃犯逃到了这里？不可能吧，我们也没有发现啊。” “你们这地方这么大，逃犯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当然发现不了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就是看守这里的，要是有逃犯来的话，院子里的狼狗早就叫了。” 此时的赵平民早就带领十五个全副武装的干警进了门内。 赵平民道：“是吗？你们真的没有发现逃犯吗？” “是啊，我们真的没有发现。” 其他几个人也是纷纷说没有发现有人进到这院子里来。 赵平民冷哼一声，道：“逃犯明明躲到了这里，可你们竟然说没有？看来你们和逃犯是一伙的。” “警察同志，你可别诬陷我们。” 赵平民厉声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十五个全副武装的干警，如狼似虎地扑向了这几个人。 瞬间就将他们摁在了地上，个个都戴上了手铐。 这几个人拼命挣扎，大声喊叫。 赵平民道：“把他们都押回屋里。” 干警们就像拎小鸡一样，把这几个彪形大汉拎到了屋里。 赵平民随后将几个他最信得过的干警叫了过来，将执行此次任务的真实目的告诉了他们，让他们负责分头审讯这几个人。 李初年纪光廉田政也走进了院里。 赵平民进了屋子里，询问谁拿着那些上了锁的房子的钥匙。 “你们警察也太不讲理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给抓了起来。现在又和我们要钥匙，凭什么给你？” 啪，赵平民甩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道：“我们在搜捕重要逃犯，你们不配合，就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你凭什么打人？警察就很了不起吗？” 砰，赵平民一拳将这个人打倒在地，随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赵平民动手了，其他的干警也随即动手。 顿时就把这几个彪形大汉打的鬼哭狼嚎。 “再不交出钥匙，就把你们都拘留起来。” 被赵平民暴打的这个人双手抱头，开始求饶：“别打了，我交。钥匙就在靠窗桌子中间的那个抽屉里。” 一个干警快步过去，把靠窗桌子中间的抽屉打开，里边果然有一串钥匙。 赵平民拿着这串钥匙走出了屋子，带着几名干警，将院子里所有的上了锁的房子都打开了。 那四条大狼狗可能被全副武装的警察给震住了，都缩在了角落里，不敢再狂吠了。 李初年纪光廉田政还有赵平民等几个干警，开始仔细搜查起来。 这些上了锁房间，很明显都是生产车间。车间内的机器设备果真都不在了。 但摆放那些机器设备的基础架子都还在。除了基础架子，还要很多的零配件散落在地面和角落里。 李初年道：“田政，把这里的所有场景都拍下来。” “是。”田政随即举着手机开始拍摄。 将所有的房间都搜查完毕，连一台生产轴承的机器也没有找到。 李初年看了看纪光廉，纪光廉也看了看李初年，两人早就都料到了会是这种局面。 纪光廉道:“初年，如果咱们找不到生产轴承的证据，光靠审讯那几个人，那仅是口供。到时候他们一旦翻供，那就非常麻烦。这也就不是铁案了。” 纪光廉干过信访和纪检工作，对这方面了解的多。 李初年道:“光廉，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必须找到他们生产轴承的证据才能办成铁案。” 纪光廉道“那就逼问那几个人，那些机器设备转移到哪里去了。只要找到那些机器设备，那就是铁证。#34; 李初年道:“他们虽然把机器设备都给运走了，但那些基础架子还在。他们还派人看守着这里，这就充分说明他们不想放弃这个地方。他们还是心有侥幸的。就凭这个，我认为这里肯定能找到证据，我们再仔细搜查。实在不行，再逼迫他们说出机器设备的去向。” 纪光廉很是敬佩李初年，对他深信不疑。 李初年说啥，他都相信，而且还是坚决服从。 众人又开始仔细搜查。 在这一排厂房的后边，还有一排房子。 这排房子是存放原材料和产成品的。 李初年纪光廉田政赵平民他们仔细搜查了起来。 后边的这排房子几乎都没有上锁，因为里边都是空空如也。 看来他们将原材料和还没有销售出去的产成品也都转移走了。 当来到最尽头的那个房门前，发现这个房门不但上了锁，而且还有防盗网。李初年道：“这个房门怎么还安装上了防盗门？这就说明里边可能有我们要找的证据。打开。” 赵平民拿着那一大串钥匙，试了好几把钥匙。 咔嚓一声，终于将防盗门给打开了。 众人随即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几乎和前边一排的车间那样大。 里边堆满了很多东物，杂物上面也布满了灰尘。 赵平民道:“看来这个房间是个杂货间，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李初年道：“我们既然要搜查证据，那就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大家仔细搜查，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大家都仔细搜查了起来。 房间很大，堆放的杂物很多。为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李初年边仔细搜查边动手将上边堆放的杂物搬开，以便搜查下边堆放的杂物。 看李初年这样，大家都纷纷效仿。不停地搬动杂物，任何一个箱子一个柜子甚至一个箩筐都不放过。 大家搜查的这么仔细，就差将地面给刨开了。 当李初年搜查到一个角落时，发现角落的这堆杂物用一个很大的帆布蓬给盖住了。 奇怪的是这偌大的帆布篷上边竟然没有任何灰尘，看来是才盖上去的。 李初年用力将帆布篷扯了下来。 帆布篷下边是几个大木箱子。 这几个大木箱子，一看就是装货用的货柜箱。 第981章 搜查证据 每个箱子上面也没有任何灰尘，看来是才堆放到这里的 但每个箱子上都上了锁，这就更加令人怀疑了。 李初年在周围的地上找到了一根半米多长的废弃钢筋，用这根钢筋用力将其中一个箱子的锁给拧开了。 打开箱子一看，里边摆放了一些机械部件。 “你们都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李初年的这声喊，其余的人纷纷都走了过来。 纪光廉拿起其中的一个部件，仔细看了看，大声道:“这是已经生产好的轴承。” 李初年急忙问道:“能确定吗?” 纪光廉肯定地道:“确定，我曾经去过县轴承厂。那里生产的轴承就是这样的，保证没错。” 赵平民和田政还有另外几个干警，也都纷纷从箱子里拿出了轴承仔细看着。田政道:“李书记，这的确是轴承。你看这个上边还贴着合格证呢。合格证上就写着轴承呢。” 李初年大喜过望，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搜查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在最后找到这证据了。田政，把这几箱轴承全部都拍下来。” “是。”田政立即举起手机拍了起来。 有了这实锤的证据，那就不愁攻不下这个案子了。 李初年道:“平民，带上几个轴承，咱们去审讯那几个人。” “是。”赵平民和几个干警，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轴承，朝关押那几个人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赵平民安排的那几个他最信得过的干警，正分别在几个房间里对那几个人进行审讯。 李初年纪光廉田政赵平民等其他几个干警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赵平民问道:“审讯的咋样?” 负责审讯的那个干警道:“这个人嘴很硬，到现在也不说。” 藏着手铐蹲在地上的那个人嘴果然很硬，当即就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让我说什么？你们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穿了这身皮吗?” 赵平民顿时就怒了，刚要动手暴揍这个家伙，但李初年也在这里。他要是当着李初年的面暴打这个家伙，可能就会给李初年带来麻烦。 因此，赵平民冲这个家伙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轴承举到了他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人明显地一愣，神色也有些慌乱。 但瞬间他就镇定了下来，抬头目光凶狠地看着赵平民，道:“你们不是来抓逃犯吗?那你手里拿这个东西干啥?” 赵平民厉声道:“我就问你，这东西是啥?” 这家伙把眼一瞪，道:“我怎么知道?” 啪，赵平民再也控制不住了，抬手就给了这家伙一记耳光，将手中拿着的轴承放在地上，随即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让李初年没有想到的是，纪光廉竟然也冲了过去，和赵平民一起，对着这个嚣张的家伙拳打脚踢起来。 李初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田政急忙也跟了出来。 田政有些但心地低声道:“李书记，平民和光廉这么个打法，不会出事吧?” 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道：“出不出事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但咱们最好别看，到时候可别被这些人渣给反咬一口了。” 田政道:“李书记，我也想进去暴打这个混蛋。” 李初年笑了笑，道:“赵平民和纪光廉对他们动粗，也是迫不得已啊。咱们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确凿证据，使用这种非常规手段，也是无奈之举。” 房间里传来了那个人的鬼哭狼嚎声 李初年和田政一出去，屋子里的其他几个干警也一拥而上，共同来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一会儿，这家伙被打的再也不敢嘴硬了，开始拼命告饶。 “别打了，我说。求你们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 赵平民伸手抓起地上的轴承，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家伙当即就道:#34;“轴承。” 赵平民随即又问：“这轴承是哪里生产的?” 这家伙唯恐再挨打，忙道:“就是这里生产的。” “这里是个什么厂子?” “就是个轴承加工厂。” “厂长是谁?” “不知道。” “不说是吧?” “我真的不知道，但平时这里负责的是旺哥。” 赵平民问道，“旺哥是谁?” “就是给你们开门的那个。” 赵平民骂道：“你要是老老实实早招了，至于受这个罪吗?你他妈的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警察同志，你可千万别说我已经招了，要是让旺哥知道了，他非活剥了我不可。”这家伙说着竟然冲赵平民连连作揖 “少废话，签字画押。” 负责做审讯笔录的干警，随即就将笔录拿了过去，让这家伙签字按手印。 赵平民拿着轴承随即走了出去，纪光廉和其他几个干警随后跟了出来。 从房间出来，赵平民低声对纪光廉道:“光廉，你不要再动手打了。” 纪光廉问道:“为啥?” 赵平民低声道:“我们打是打不出伤来的，更验不出什么伤来，他们只是感觉到疼而已。但你不会打，你只是蛮打，就很容易打出伤来了。要是被他们反咬一口，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属于刑讯逼供，是严厉禁正的。一旦被查实，轻则受处分，重则就得脱下这身警服。” 纪光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本来也没想动手的。那天我自己来这里偷偷勘查时，就是这个家伙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砸我。要不是我及时躲开，I非被他砸伤不可。他不认得我，但我可记住他了。” 赵平民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可不是嘛，刚才你要不拉了我那一把，我非用轴承将他的爪子给砸烂。” 就在这时，站在院子里的李初年道:“你们悠着点，别打出事来了。” 赵平民赶忙笑道:“没事，我们手上有数。” 李初年不放心地又道:“你们手上有数，但光廉手上也有数吗?” 纪光廉忙道:“你放心吧，我不再动手了。” 赵平民带着几个干警还有纪光廉又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也是在审讯另一个人。 结果这个人也是啥也没招，嘴巴也是非常贼硬。 现在是严厉禁止刑讯逼供了，审讯他的干警，竟然也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982章 审问受阻 赵平民进去问了几句话，这个人也是吹胡子瞪眼的。 赵平民根本就没和他废话，对着他又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其他几个干警也是一拥而上，瞬间将这个人打的也是跪地求饶，老实招供。 纪光廉看赵平民他们打的如此过瘾，他忍不住偷偷上去狠狠踢了这个人几脚。 以此类推，在这里看护厂子的一共有五个人。 在赵平民的特殊关照下，前四个人都被打的老老实实地招供了，也都乖乖地签字画押了。 他们的供词基本上一致，这就是个轴承加工厂，负责这个厂子的就是那个叫旺哥的人。他们也都是旺哥的手下兄弟。 李初年纪光廉还有那几个干警，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被审讯的人就是那个旺哥。 此时他早就已经听到了从其它几个房间里传来的鬼哭狼嚎声，知道自己的兄弟都被挨个暴虐了。 他看到赵平民进来了，心中就哆嗦。 当他看到赵平民手中拎着的竟然是轴承，不由得大吃一惊。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了。 赵平民来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轴承，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旺哥吧?” “是啊，昨地?” “你的名字叫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审讯他的警察，道:“我身份证在他那里呢，你问他就是了。” 赵平民道:“我在问你呢。” 说着，赵平民将手中的轴承放在了地上。 他一看赵平民这架势，是要动手了，急忙朝后撤了撤，很是不服气地道:“我警告你，你再动手打人，就是刑讯逼供，小心我告你。” 赵平民冷笑一声，道:“随便你去告。我现在问你到底叫啥?” 他不敢再硬撑了，只好道：“我叫郭旺。” “郭飞是你什么人?” 听赵平民这么问，郭旺心里更加恐惧，他不敢看赵平民了，道:“我不认识什么郭飞。” “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这个厂子是你负责吧?” “是。” “这是个什么厂子?” “加工厂。” “加工什么的厂子?” “就是你手里拿的那个。” 赵平民把眼一瞪，厉声道:“我问你加工什么?” 郭旺将头低下，很不情愿地低声回答道:“轴承。” “这里的机器设备哪里去了?” “不知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竟然说不知道?” 郭旺顿时被问了个亚口无言。 赵平民慢条斯理地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郭旺不吱声。 赵平民道：“你到底说不说?” 郭旺还是不吱声。 赵平民今天之所以要动手打这些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迅速攻破此案。拖得越久，对李初年越是不利。 最关键的是赵平民和纪光廉属于同一类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土。看到这种人渣，就想动手暴打。 郭旺不是不想回答，但他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是这里的负责人，机器设备去了哪里，他当然知道了。 但他却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把郭飞给出卖了。 他现在的一切可都是郭飞给的。 郭旺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抬起了头，道:“你们来这里不是抓逃犯吗?这个厂子生产什么，机器设备去了哪里，与你们抓逃犯有关系吗?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抓逃犯还是打着抓逃犯的幌子来这里调查什么?” “我们是来抓逃犯的，但在搜捕逃犯的过程中，发现你们这里更加可疑。逃犯为什么会躲到你们这里来?所以我们必须将你们这个地方调查清楚。” 赵平民这番话又将郭旺给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赵平民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伸手指着部旺的鼻子，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郭旺平时也器张蛮横惯了，不然他手下也不会有弟兄们。 赵平民这样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他也火了，厉声道:“我不说你又能咋地?” 赵平民一进来的时候，就把郭旺给暴打了一顿。可能这家伙抗击打能力非常突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已经把被暴打的事给忘了。 啪，砰，赵平民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又是拳打脚踢起来。 其它几个干警随即又是一拥而上。 顷刻之间，郭旺被打的双手抱头，满地打滚。 其他四个人都招了,但他们招的这个厂子的负责人是郭旺，而不是郭飞。 要想抓住郭飞的把柄，那就只能让郭旺如实招供。 但郭旺说啥也不敢将郭飞招认出来。一旦说出了幕后老板是郭飞，这个厂子不但完蛋，自己拥有的一切也将化为泡影。 这些警察要房间钥匙，他可以给。 这些警察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也可以承认。 这些警察逼问这是加工什么的厂子，他也能承认是加工轴承的厂子。 但他就是不能将郭飞供出来。一旦将郭飞供出来，那郭飞就完蛋了。他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到手的财富，再想吐出来，那是绝对不行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因此，郭旺被打的鬼哭狼嚎，满地打滚，但他就是一口咬定，他不认识什么郭飞。 站在院子里的李初年，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妻厉的惨叫声，真担心会打出人命来，忙对田政道:“你进去告诉赵平民，让他们不要打了。光靠打是不行的，要想其它办法才行。” 田政也担心这样下去会搞出人命来，他急忙快步走进了屋里。 田政进门之后，看到赵平民又要挥拳再打，田政急忙冲了过去，伸手拉住了赵平民，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李书记吩咐了，不要再打了。” 赵平民很不解气地对着郭旺又踢了一脚，这才不再动手打了。 李初年这一路的行动，在审问郭旺这个环节僵住了。 田启兵带领第二路的人，来到了西坡村的村委大院。 他们到的时候，村委大院还关着门。 田启兵他们将看门的老头给叫了起来，让他给村支书打电话，请村支书立即赶到村委大院来，就说有人找他。 老头看到村委大院门前停着两辆车，站着七八个人，这架势有些吓人。 看门老头不敢怠慢，立即给村支书打去了电话。 第983章 敏锐觉察 西坡村的村支书叫王丘山，是个干了很多年的村支书。 他还是村支书和村主任一肩挑，可见他在西坡村还是很有势力的。 王丘山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电话铃声吵得他心烦气躁，很不耐烦地问道:“谁?” “支书，我是老王头，有人来找你，请你到村委来。” 老王头就是看守村委大院的那个老头。 西坡村以王姓人家居多。 “谁找我啊?” “我也不认识，来了两辆车，七八个人呢。” “你问他们是哪里的?找我啥事?我大小也是一名领导干部，岂是谁想见就能见得?” “是，支书。” 老王头从传达室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找我们支书啥事?” 田启兵道:“我们是县委的，找你们支书了解点情况。” 老王头赶忙又对着话筒道:“支书，我问过了。他们是县委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听说是县委的，王丘山再也不敢怠慢，忙道:“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十多分钟后，王丘山匆匆赶来了。 当他看到田启兵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加快脚步走上前来。 “田书记，你好!” 王丘山边说边主动伸出双手来和田启兵握手。 田启兵不禁一愣，道:“你是?” 王丘山赶忙道:“我就是这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啊!” 田启兵伸手和他握了握手，道:“你认识我?” “是啊，我认识你。县委开大会的时候，我曾经听你讲过话。” 田启兵道:“王支书，你好!今天我们来这里，是有个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田书记，咱们屋里谈。” 田启兵等七八个人跟着王丘山朝院内走去。 来到了院子里，七八个人分成了两组。一组守在了院子里，另一组紧跟着田启兵。 王丘山道:“老王头，赶紧烧水沏茶。” “好嘞，支书。”老王头急忙去烧水了。 田启兵等人跟着王丘山来到了村委接待室，双方在沙发上落座。 王丘山道:“田书记，您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王支书，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西坡村将原先的那个养殖厂租给了谁?” 王丘山明显一愣，他没有想到田书记今天来是了解这件事的。 王丘山一愣的这种表情变化，也被田启兵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田启兵不失时机地道:“王支书，不方便说吗?” 田启兵这句问话非常犀利，王丘山毕竟是村支书，他对体制内的这些话术还是非常了解的。 田书记能这么问，就已经说明田书记对自己起疑了。 王丘山忙道:“方便说，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西坡村的这个养殖厂，是在改革开放前修建的，是我们村的集体财产。但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包产到户，集体经济也就随即解散了，养殖厂也就荒废了。这一荒废就荒废了很多年。” 王丘山叽里咕噜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没有说出到底是租给谁了。 他不是不想说，他是借说话之际进行紧急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田书记的这个问题。 由此可见，王丘山也是官场中的一个老油条。 虽然他是属于官场中的最低层，但他对官场中的那一套，也是颇为精通的。田启兵不吱声，他就是要看看王丘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 王丘山只好接着又道:“养殖厂都荒废了那么多年，再没有人租的话，我们村就要把养殖厂给拆除了。好在几年前、有人找到了村委，提出要租赁我们村的这个养殖厂。我们巴不得赶紧租出去呢，租出去也能多少有点收益。于是我们就把养殖厂给租了出去。” 直到此时，王丘山也没有说到底是租给谁的，只是说有人把养殖厂给租了去。 田启兵有些不高兴了，当即就道:“到底是谁租赁的你们村的养殖厂?” 王丘山不得不回答了，他道:“租给了一个叫郭旺的人。” 田启兵道:“这个叫郭旺的人，把养殖厂租了去干什么用？” 王丘山模棱两可地回道：“好像是搞了个加工厂吧。” “加工厂加工什么？” “至于加工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租金他们是按时缴纳。至于他们干什么，我们也不方便过问。” 王丘山回答的滴水不漏，这反倒让田启兵不禁有些犯愁了。 但田启兵毕竟是纪委书记，见得多经历得也多，他当即变换了一种问法，道:“当初租赁你们这个养殖厂的时候，就是郭旺本人找的你们吗?” 王丘山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田书记问的这么仔细。 但这个问题也难不住他，他不慌不地道:“当初租赁的时候，他们是来了好几个人，但主要还是那个郭旺。至于其他的人，由于时间大久了，记不起来了。” 田启兵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王丘山，虽然只是一个村支书，但很明显是个官场中的老油条。.. 田启兵也不再和他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有没有一个叫郭飞的人？” 闻听田书记突然提到了郭飞的名字，王丘山明显一惊，神态顿时也不自然了起来，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叫郭飞的人。” 王丘山刚才的表情变化，虽然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田启兵给觉察到了。 就凭王丘山的这种表情变化，他肯定认识郭飞，而且和郭飞还很是熟悉。 可他为何不承认呢?这就说明这里边有鬼。 田启兵道:“租赁协议呢?我想看一下租赁协议。” 王丘山道:“租赁协议不在我手里，由村会计保管着呢。” 田启兵道:“那就把村会计叫过来吧。” “好，我给他打电话。” 王丘山掏出手机来，给村会计打电话，让他马止到村委来。 这个时候，老王头端者新沏好的茶进来了。 他提着老式茶壶，将每个茶碗倒满茶，这才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匆匆来了。 这个人就是村会计。 王丘山将田启兵介绍给村会计认识。 村会计一听竞然是堂堂的县纪委书记，急忙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和田启兵握手，随后去办公室找租赁协议了。 租赁协议就放在了村会计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很快，村会计就拿着租赁协议过来了。 第984章 拖住郭飞 田启兵接过来一看，发现在租赁协议上出租方签字的人是王丘山，而承租方签字的人果然是郭旺，而不是郭飞。 田启兵也没心情看租赁协议的内容了，他关心的只是承租方到底是谁签的字。 田启兵拿出手机将这份租赁协议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全部都拍了下来。 田启兵身边坐者的就是随他来的县纪委的工作人员，但由于此事关系重大，田启兵没有吩咐手下来拍照，而是亲自动手。 拍完了照，田启兵将租赁协议还给了村会计。 这番调查了解，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这让田启兵很是灰心丧气，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王丘山内心窃喜，但表面却是恭敬地请示道:“田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田启兵突然很是严肃地看着王丘山和村会计，把他们两个看得都有些头皮发麻。 田启兵道:“我们这次来调查郭旺租赁你们养殖厂的事，你们两个要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步及到一个重大案子。你们要是说出去了，县纪委将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两个都听清楚了吗?” 王丘山和村会计急忙点头道:“我们听清楚了。” 很明显，面对田启兵的警告，王丘山并不怎么害怕，反倒是村会计有些害怕。 事情到了这里，也就没必要再调查下去了。 田启兵起身告辞，王丘山如释重负地和村会计出门送行。 田启兵带人乘车来到了村子西头的这个厂子，找到了李初年纪光廉。 将他带人到村委找村支书王丘山调查了解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李初年和纪光廉他们。 李初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今天的行动可能会失败。村支书王丘山说当初找他租养殖厂的人是郭旺，而租赁合同承租方的签字人也是郭旺。这根本就没有郭飞什么事啊。” 田启兵对此也非常恼火，问道:“初年，你们这边的行动情况如何?” 李初年道:“我们找到了轴承，经过突击审讯，他们也承认了这就是个轴承加工厂。这里的负责人是郭旺。审讯郭旺,问他机器设备哪里去了，他不说。问他认识郭飞不？他说不认识。审讯到这里就僵住了。” 田启兵低声道:“实在不行，可以使用些特殊手段嘛。” 李初年道:“已经使用了，但这个郭旺却是死扛到底。”.. 赵平民道:“再打下去，可能就会真得打出问题了。” 纪光廉恼火地道:“厂子里的账本也不在了，什么经营记录也找不到。不然，我们可以通过上下游的客户来了解到真相。” 田启兵道:“如果时间不这么紧迫，咱们完全可以和他们耗下去。耗到最后这个那旺即使是铁打的，他也会招供的。但我们实在是耗不起啊。” 李初年道:“对，我们的确是耗不起。如果这么下去，我们也没有正当理出就这么拘禁着郭旺这几个人。只要郭旺这几个人不被我们控制了，那郭飞也就立马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到那时候我们就会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田启兵走进了那个房间，看到郭旺坐在墙角，身子靠在墙壁上。虽然没有明显地外伤，但他的脸色却很是蜡黄。 田启兵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被打的不轻。 田启兵转身走了出来，低声道:“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可能就会真得惹麻烦了。” 纪光康着急地道:“那怎么办?” 田启兵道：“没办法，只能再等等看了。” 李初年道：“不能再使用特殊手段了，咱们得想其它的办法、” 成国栋带领第一路人马，一大早来到了县轴承厂。 近一个星期来，郭飞每天早上都是准时来到了厂子里。 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思想准备。 但成国栋亲自率队到来，还是让他暗自吃了一惊。 毕竟成国栋可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啊。 成国栋一下车，郭飞就带领厂领导班子成员快步走过来迎接，热情地和成部长握手问好! 成国栋和郭飞等厂领导班子成员一一握手后，道：“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今天算是正式进驻咱们县轴承厂了，希望你们积极配合!” 郭飞忙道:“欢迎成部长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各位领导！希望你们帮我们把关号脉，让我们能扭亏为盈。我们全厂上下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成国栋客气地道：“那就多谢你们的支持！我们现在就直接开展工作吧。一部分人去核查财务状况。另一部分人跟我和你们轴承厂的领导班子召开座谈会。” 郭飞忙道:“好，财务科在那边，会议室在这边。成部长，请!” 成国栋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真正能调查出什么问题来。而是为了拖住郭飞。 真正要调查出问题的是李初年率领的三路人马和田启兵率领的二路人马。 尤其是李初年那一路，只要查实那个厂子就是郭飞暗中开办的，那郭飞就跑不了了。 最起码也能从郭飞这里为县轴承厂挽回些损失来。 拖住郭飞的最好办法就是召开会议。 只有以开会的名义，才能真正拖住郭飞。 双方在会议室落座之后，成国栋道:“县委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审时度势的一种举措，意义重大。咱们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大部分都处于经营不景气、没有盈利甚至是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县政府前一段时间统计的破产倒闭清单，其中就有咱们县轴承厂啊。” 说到这里，成国栋故意停顿了一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有些沉闷。 县轴承厂领导班子一共有五个人。除了郭飞，还有两个副厂长和一个工程师以及一个工会主席。 他们都显得很是垂头丧气。其余四个人真得是垂头丧气。但郭飞在垂头丧气的表象下，却是有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他早就盼望着县轴承厂赶紧破产倒闭了，这样他暗中开办的轴承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搞经营了。 他郭飞也就能名正言顺地当富豪了，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像个特务似的，成天鬼鬼祟祟的了。 第985章 当场怒怼 成国栋道：“县委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就是尽最大努力挽救即将破产倒闭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企业破产倒闭很容易，但企业的职工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正式职工啊。政府不管，谁还能管他们?” 说到这里，向来老成持重的成国栋也不禁有些动气了。 因此，他接下来的讲话也毫不客气起来。 “咱们县轴承厂一直是咱们苍云县的优质企业，也是全县老百姓的光荣和骄傲！咱们县轴承厂生产的轴承，不但在国内很是畅销，在国外也有一定的市场。可近年来，却是每况愈下，现在竟然到了要破产倒闭的边缘，真是令人痛心啊!县轴承厂为何会沦落到了目前的局面，原因是什么？你们今天要详细地讲清楚。厂领导班子成员，每个人都要讲，而且是发自肺腑地讲真心话。别讲官话套话，我也没兴趣听那些官话和套话。和你们开完会后，我还要听取职工们的意见。你们是第一站，那就开始吧。” 郭飞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成国栋，突然发起火来，也是很吓人的。 郭飞是厂长，只能由他先来汇报。 郭飞道:“自从我担任轴承厂的厂长的那一天起，我就深感责任重大。县里将轴承厂交给我，可我没有经营好，我深感惭愧。轴承厂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主要原因是轴承市场发生了重大变化。咱们县轴承厂生产的轴承，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产品无法适应市场，导致销售不畅，形成大量库存积压。” 说到这里，郭飞停顿了一下，再次重点强调道：“这就是咱们轴承厂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其次是厂子里的机器设备老化严重，很多机器设备都已经无法正常运转。可厂子效益不景气，向银行申请贷款也申请不下来。没有哪家银行愿意将贷款贷给我们厂子。这就导致我们无法对机器设备进行定期更新。产品无法适应市场，销不出去。机器设备无法定期更新。这就导致我们轴承厂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到了破产倒闭的地步。我就先汇报这些吧。” 对郭飞的汇报，成国栋更加来气，他很是严肃地看着郭飞，道:“郭厂长，你把厂子破产倒闭的原因，归结为主要原因是产品跟不上市场的变化，销售不出去，导致产品积压。次要原因是无钱对机器设备进行定期更新。是这样吗?” 郭飞忙道:“是这样的。” 成部长突然更加严肃地问道，“你认为就这两个原因吗?” 郭飞明显一愣，神态也有些慌乱起来。 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认为主要是这两个原因。” 向来好脾气的成国栋火了，极其严肃地道:#34;除了这两个原因，难道就没有其它原因了吗?比如决策失误、经营不善、有无腐敷存在等等。” 郭飞再想装作镇静也不行了，因为成部长最后说的有无腐败存在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软肋。 成国栋根本就不给他思考狡辩的机会，道:“郭厂长，到底有没有决策失误的原因?” 郭飞有些狼狈地道:“没有。” 成国栋当即又问:“有没有经营不善的原因?” 郭飞有气无力地道:“没有。” 成国栋哼了一声，随即又问:“存不存在腐败问题?” 郭飞内心很是紧张，声音发颤地道:“没有。” 成国栋很是不满地道:“你作为厂长，你铁定认为就只有这两个原因吗?” 郭飞的冷汗都下来了，忙道:“是的。” 成国栋心中很是生气，便不再搭理郭飞。而是让厂领导班子其他成员按照排名先后进行发言。 排名靠前的副厂长开始发言，他道:“刚才郭厂长讲的主要原因和次要原因，我有不同的看法。郭厂长讲的主要原因是咱们县轴承厂生产的轴承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产品不符合市场的需求，销路不畅，导致产品形成大量积压。我这个副厂长，是分管业务的。我每天不是蹲在车间，就是和销售科的人一起出去跑销售。我对实际情况更加熟悉些。咱们县轴承厂目前生产的各种型号的轴承，基本上都是属于中低端的产品。我们的产品本身就不是高端轴承，在高端市场肯定是销路不畅的。但在中低端市场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库存大量积压的那些轴承，如果在中低端市场进行销售，还是不愁销路的。之所以形成大量库存积压，是因为我们的这些中低端轴承，销售的目标是高端市场，这肯定就会形成大量积压。” 郭飞顿时就坐不住了，他很是恼火地道:“邱副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形成库存积压的轴承，当初生产的时候，本来定位的就是高端轴承。你怎么能说成是中低端轴承呢?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另一个副厂长也很是生气地道:“邱副厂长，你在这个时候大放厥词，目的是什么？你平时连个屁也不敢放，现在怎么胡乱放屁呢？” 啪，邱副厂长拾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怒怼道:“王副厂长，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什么叫大放厥词?什么叫连个屁也不敢放?什么叫胡乱放屁?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如何尊重人吗?” 王副厂长也不甘示弱，当即也是抬手拍了一下桌子，随即站了起来，冲邱副厂长瞪眼道:“你平时像个绵羊，现在突然变成狼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当着县领导的面，搞内讧故意拆台啊?”.. 邱副厂长厉声怒怼:“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耻，我只是就事论事。成部长来这里召开会议，事先已经说了，不讲官话套话，要发自肺腑的说真心话。我说的就是真心话，我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你敢拍胸口说，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副厂长竟然当着成部长的面怒怼起来。 郭飞现在后悔死了，他后悔自己刚才就不该冲邱副厂长发那通火，结果导致王副厂长和邱副厂长直接怒怼起来。 第986章 检讨道歉 邱副厂长和王副厂长的当场怒怼，让场面有些失控了。 尤其是邱副厂长，他越说越气愤，再这么下去，不用企业整顿指挥部调查了，自己人就把遮羞布给扯掉了。 郭飞急忙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当着成部长的而这样争吵，简直就是胡闹。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 王副厂长很是听话地坐回原位。 但郭副厂长却没有坐下，他扭头看着郭飞，道:“郭厂长，你如果不想让我说话了，那我现在就走。但只要让我说，我就说实话。” 郭飞恼羞成怒，他对邱副厂长恨得咬牙切齿，但当着成部长的面，他也不敢咋样。 他顺着邱副厂长的话，道:“邱副厂长，你太激动了，那你就不要参加这个会议了，你先回去冷静冷静吧。” 邱副厂长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当郭飞指责邱副厂长的时候，王副厂长随即也对邱副厂长发起了攻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郭飞和王副厂长是一伙的，他们共同抵触排挤邱副厂长。 成国栋一直不发话，就是为了仔细观察他们之间的争吵，看看到底能不能发现新的有用线索。 当邱副厂长走到门口的时候，成国栋发话了，他大声道:“邱副厂长，请回!你的发言很好嘛，我还没有听够呢。” 成国栋发话，邱副厂长只好转身又走了回来，坐回了原位。 邱副厂长的脸色有些蜡黄，他这是被气的。 不知力何，看到郭飞和王副厂长与邱副厂长这么一吵架，反倒让成部长对邱副厂长有了些好感。 成部长道:“开会之前，我就说过了，不要讲官话套话，要发自肺腑地讲真心话。我看邱副厂长对此贯彻的就非常好。你们轴承厂领导班子成员一共五个人，按照排名先后，郭厂长之后是邱副厂长。邱副厂长的讲话，我看讲的就是真心话。你们厂领导班子把轴承厂给领导成了要破产倒闭的地步，我现在召集你们开会，难道连真心话都不能讲吗?” 成部长的讲话一句重似一句，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会议室里寂静一片。 成部长沉了沉又道:“邱副厂长说库存积压的产品是中低端产品，而郭厂长却说是高端产品。这个我们会进行调查的，最终要以我们调查的结果为准。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问题，从而想方设法来解决问题。而郭厂长，你竟然指责邱副厂长说什么你还嫌不够乱吗？难道我带领企业整顿指挥部来这里现场办公，就是给你们轴承厂添乱了?” 郭飞赶忙道:“成部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成国栋毫不客气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郭飞赶忙又道:“成部长，是我说话没分寸，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打断邱副厂长的讲话，更不该指责邱副厂长，我承认错误。” 看郭飞这么说了，成部长也就不再揪住他不放了。 和腐败分子打交道，很多时候就是在打嘴官司，浪费大好的时光。 但没办法，和腐败分子的斗争，是任重而道远。 批评完了郭飞，成部长随即将矛头对准了王副厂长。 “王副厂长，你排名在邱副厂长之后，但你的架势却好像是邱副厂长的上级领导嘛。” 王副厂长脸色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挨批。 砰，成部长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极其严肃地道“你竟然说邱副厂长大放厥词、胡乱放屁？说邱副厂长平时像绵羊，现在却变成了狼？还说什么搞内讧故意拆台？邱副厂长讲的是真心话，你竟敢这样污蔑他，谁给你的胆子?” 王副厂长被批的面红耳赤，将头低下，根本就不敢抬头。 成部长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厉声道:“邱副厂长讲真心话，就是大放厥词，胡乱放屁吗？他讲真心话就是搞内讧故意拆台吗？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这样放肆。可想而知，你平时是有多么的器张跋扈。” 王副厂长赶忙低着头承认错误，很是猥琐地道：“成部长，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您检讨，承认错误。” 成部长道:“你要向邱副厂长承认错误!你要向邱副厂长检讨道歉!” 王副厂长虽然很不情愿，但成部长发话了，他不敢不听。 他急忙站起身来，向邱副厂长鞠了一躬，道:“对不起，邱副厂长，我向你检讨道歉!刚才是我冲动了，请你原谅!” 邱副厂长知道王副厂长这是做样子给成部长看，并不是真诚地向自己检讨道歉。 邱副厂长道:“王副厂长，你说我平时像绵羊，现在却变成了狼。你这话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平时像绵羊，那是因为我说了也不算。说了不算还讨人嫌，那我还不如不说。现在成部长带领企业整顿指挥部来了，我感觉我说了可能会起点作用。于是我就说了点实话。但你却说我又变成了狼。王副厂长，咱们毕竞是同事。同事之间该有的起码尊重还是要有的。” 王副厂长被邱副厂长说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成部长在这里，估计他就该和邱副厂长打起来了。 心里暴怒，但表而还得装出老老实实的样子，这种滋味把王副厂长给折磨的几乎要崩溃过去。 他又装模作样地道：“邱副厂长，你批评的对，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诚挚地道勤！请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王副厂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服软的话，这才很是狼狈地又坐回了原位。 成部长道:“邱副厂长，你接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吧。” 邱副厂长再想接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已经是不可能了。 郭飞冲他发火，王副厂长直接和他干仗，他的心情早就被搅乱了。 即使他再努力想顺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也是不可能的了。 邱副厂长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成部长已经发话了，他只好道:“至于郭厂长说的那个次要原因，也就是机器设备无法定期更新的问题。我认为只要克服困难，由县委县政府扶持，还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成部长，我就说这些吧。” 成部长看出来了，邱副厂长根本就没有把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 很明显，邱副厂长有些话是不能在这种场合下说的。 第987章 工会主席 成部长道:“那就按照排名接着发言吧。” 这样就轮到王副厂长发言了，他刚才飞扬跋扈地和邱副厂长吵了一架，弄得心情也是极其糟糕。 现在让他发言，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路。 憋赤了十多秒钟后，道:“我认为郭厂长讲的主要原因和次要原因，还是比较符合实际的。我赞同郭厂长的发言。” 说完就不再吱声了。 成部长很是不满地道:“你的发言完了?” 王副厂长有些尴尬地道:“嗯，完了。” 成部长便不再搭理他。 下一个发言的是工程师。 工程师的发言重点强调了库存积压的轴承都是高端轴承，因为他是工程师，在这方面是有绝对发言权的。 他的观点就等于是支持了郭飞，而排斥了邱副厂长的观点。 他的发言让成部长很是吃惊。 成部长问道:“你们形成的大量库存积压轴承，果真是高端轴承?” 工程师极其肯定地道：“没错。这些轴承从设计到量化生产，都是按照高端轴承来运作的。之所以形成大量库存积压，是因为我们所生产的这些高端轴承，和国际上发达国家生产的高端轴承差距太大，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郭飞脸上露出了笑容，王副厂长脸上也路出了笑容，但邱副厂长的脸上却是凝满了怒容。 他几次都想驳斥工程师的说法，但他都忍了下来。 因为他如果再开口说话，势必又要引起一场唇枪舌剑。 因此，邱副厂长始终没有说话。 但他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成部长给敏锐地洞察到了。成部长也不动声色。 但工程师还在夸夸其谈，但他说的话大部分都是重复的。 成部长听得很不耐烦了，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很不客气地道：“你的发言很琐碎，但总结起来就是两点。一是你赞同郭厂长的观点，二是重点说明大量积压的库存都是高端轴承。是不是这样?” 工程师忙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成部长脸色冷冷地道:“好了，你的发言到此为止吧。” 最后是工会主席发言。 工会主席年龄大了，也快要退休了，他很是伤感地道:“我当年中专毕业参加工作，就进人了咱们县的这家轴承厂。我一直伴随着厂子到现在，这个厂子倾注了我毕生的精力和心血，我对这个厂子的感情太深了。但现在厂子却到了破产倒闭的地步，这让我非常痛苦。我不愿意看到这一落。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说到这里，工会主席声音哽咽了，两行浊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让成部长以及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其他人都是为之动容，心中也很是难过。 与此同时，邱副厂长的眼圈也红了，他对工会主席的发言感同身受。 但郭飞和王副厂长还有工程师他们三个，则没有此类的表情，反而有种暗自窃喜的样子。 过了好大一会儿，工会主席这才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接着又道:“我是工会主席，我关心的是全厂职工的权益。但我人微言轻，说了也不算。可我还是要恳请成部长，希望县委县政府在我们厂子破产倒闭的时候，能竭尽全力地将我们厂的那些年轻职工给安排了。对那些年龄大的，就不麻烦县委县政府给安排工作了，但最基本的权益也是要得到保护的。不然，这会非常让人寒心的，也会给社会带来不安定的因素。至于厂子经营管理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产品卖不出去，为什么长期亏损，为什么到了破产倒闭的地步，对于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成部长没有做出任何点评，很是干脆地道:“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成部长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没有动，郭飞、邱副厂长、王副厂长、工程师、工会主席起身朝外走去。 但成部长却突然道:“各位请留步，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请各位要严格执行。” 他们五个当即住步，纷纷朝成部长看来。 成部长之所以宣布散会之后，再宣布这条纪律，目的就是引起每个人的高度重视。 成部长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企业整顿指挥部在驻厂期间，所采取的的任何行动和措施，你们厂领导班子的任何人都不要过问，更不准干预。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就要追究谁的责任。” 郭飞、王副厂长和工程师，当即点头称是。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成部长随即又道:“请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留步。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不准离开。我随时找你们个别谈话。” 成部长这么说，就是要尽量稳住郭飞和王副厂长还有那个工程师。 成部长本来还想将会议拖下去，但他自己也彻底烦了。 因为他已经发现，郭飞和王副厂长还有那个工程师是一伙的，邱副厂长是一个人一伙，工会主席快要退休了，他不掺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工会主席属于是中间派。 成部长要了解到真相，那就要和邱副厂长单独谈。 郭飞、王副厂长和工程师走了，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当即也跟了出去，他们这是要监视他们三个人的动向。这也是成部长事先部署好的。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留了下来。成部长起身和工会主席握了握手，道:“你的发言让我很受触动。请你放心，县委县政府不会不管你们的。我也会尽我最大努力帮助你们!” 工会主席的眼眶又湿润了，他双手用力握着成部长的手，道:“成部长，我代表我们全厂职工谢谢您了!” 成部长道：“我把你留下来，是想让你通知在厂的职工到这会议室来，我想当面听取一下职工们的想法。” 工会主席道:“成部长，这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职工们，职工们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工会主席走了，成部长招呼邱副厂长在沙发落座，并安排企业整顿指挥部留在会议室的那名工作人员坐在旁边，做好谈话记录的准备。 第988章 吐露实情 成部长道:“邱副厂长，我知道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我现在把你单独留下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这名工作人员是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他负责做我们的谈话记录。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地将心里话都讲出来。只有让我了解到了真实情况，企业整顿指挥部才能真正帮助咱们县轴承厂解决问题。 邱副厂长很是感动地道:“成部长，你就是不把我留下来，我也会单独找你汇报的。我们轴承厂存在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亟待解决的地步。郭厂长说的主要原因和次要原因，都是糊弄人的把戏。我们厂子生产的轴承在国内市场上一直很畅销，在国际市场上也占有一定份额的市场。我说的这些都是指中低端轴承。因为我们厂子经营了这几十年，设计生产中低端轴承具有丰富的经验。这也是我们厂子以前经营很是红火的原因。但自从郭飞担任厂长以来，我们厂子的经营状况便每况愈下。王刚也就是那个王副厂长，原先是跑销售的，被郭飞给提拔成了副厂长。林祺也就是那个工程师，是郭飞对外招聘进来的。他们是一伙的，厂子里的所有事情，不论大小事，都是由他们三个说了算。” 说到这里，邱副厂长不由得怒火攻心，脸色也变得有些蜡黄起来，成部长忙道:“邱副厂长，你别着急上火，先喝口水缓缓再说。” 说着成部长亲自动手给邱副厂长端过来一杯茶，这让邱副厂长更加感动！ 邱副厂长喝了口水，道:“成部长，我想抽支烟。” “好啊，我陪你抽。” 成部长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了香烟和火机。 但邱副厂长比他早了一步，率先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和火机，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成部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成部长，我的烟档次太低，要不你抽你自己的吧。”. 成部长伸手就把烟接了过来，道:“烟还分什么档次啊，无非就是为了解闷的。来，我抽你的。” 说着，成部长亲自用火机给邱副厂长点燃上，随后也给自己点燃上。 当领导的，只有放下架子扑下身子扎根于群众中，才能与群众打成一片。 邱副厂长吸了几口烟，道:“成部长，林祺设计的那些所谓的高端轴承，实际上还是我们厂销售多年的中低端轴承。只是他们自己定义为高端轴承罢了。这就是典型的换汤不换药，自欺欺人的行为。” 说到这里，邱副厂长不再往下说了。 很明显，后边的话，他拿捏不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成部长问道:“他们这种自欺欺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成部长，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但我没有真凭实据，不好妄下论断。” 成部长用鼓励的语气道:“邱副厂长，你不用多虑。咱们两个现在是单独交谈，我就是想了解到真实情况，你心里有啥就说啥。 邱副厂长又吸了口烟，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成部长，我怀疑他们故意将中低端轴承说成是高端轴承，大量积压在仓库，目的就是为了等厂子破产倒闭后，他们再以很低廉的价格收购走，然后再把这些所谓的高端轴承投放到中低端轴承市场，来牟取暴利。” 成国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股怒火从心头涌起，忍怒问道:“他们真是这样的目的?” “我暗中分析了很多次。他们除了这个目的，应该没有别的目的了。仓库里积压的很多高端轴承实际上就是中低端轴承。一开始我也以为那就是厂子新研发的高端轴承，但有工人向我反映了情况后，我就多次暗中查看，实际上那就是中低端轴承。他们只是把这些中低端轴承说成了高端轴承。将中低端轴承投放高端轴承市场，肯定卖不出去啊。卖不出去他们也不去向中低端市场销售，而是直接丢进了仓库里形成了大量库存。而且还加强人手看管。闲杂人员一律不得靠近。他们这是担心什么?如果他们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还用得着担心吗?” 成部长凝眉沉思着道:“邱副厂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问你，咱们县轴承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亏损的?” “就是从郭飞当了厂长之后。他所说的产品销不对路，纯粹就是一派胡言。他说的次要原因，机器设备得不到定期更新。实际上厂子里的好几台正常使用的机器设备，还有一台是通过银行贷款才从国外进口的机器设备，都被他给低价卖了。当时贱卖这些机器设备的时候，他还让王副厂长找人弄了份评估报告，评估报告的出卖价格就很低。我感觉这就是一个圈套。他们这是在想方设法卑鄙无耻地侵吞国有资产。” 成部长随即问道:“他们将那些机器设备低价卖给了谁?” “我也暗中调查过了，那些机器设备全部都低价卖给了一个叫郭旺的人。也不知道郭旺是郭飞的什么人。我也专门去郭飞的老家郭家村做过暗查。郭旺原先是个泥瓦匠，他一个泥瓦匠买那些机器设备干什么?” 成部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邱副厂长迟疑地道:“成部长，这个事我很早就留意到了。但由于证据不足，我不敢随便说。” “但说无妨，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啊。” “成部长，我担心消息有假啊。” “假不假的你不用管，你只管说出你的猜测就行。” 邱副厂长这才低声道:“成部长，从我听到的各种消息和我的分析判断，郭飞应该在外边悄悄又开办了一个轴承厂。不然，这些问题都解释不通。” 成部长当即问道:“你知道郭飞偷偷开办的轴承厂在什么地方吗?” 邱副厂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暗中调查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郭飞做的非常隐蔽。” 就在这时，工会主席带领二十多个职工来到了会议室。 成部长和邱副厂长的单独谈话也就到此为止。 第989章 流浪猫咪 就在成部长和邱副厂长单独谈话的时候，郭飞和王刚还有林祺虽然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但却都是如坐针毡，焦躁不安。 尤其是郭飞，他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很是忐忑不安。 他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给他的堂弟郭旺打去了电话。 郭旺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却无人接听。 这就让郭飞预感到了不妙。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赶到西坡村的厂子里去，但成部长已经交代了,谁也不准离开各自的办公室，因为成部长随时都会找他们谈话。 当他看到工会主席又领着二十多名职工去了会议室，他知道这是成部长要和职工们交谈了，这就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成部长这边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原因就在于邱副厂长说了很多的实话，让他掌握到了真实的情况。 但李初年这一路却在审讯郭旺这个环节卡了壳。 郭旺的手机早就被干警给没收了。 为了获取到更多的信息，干警并没有将郭旺的手机关机。目的就是要看谁给郭旺打电话或发来信息。 当郭飞拨打郭旺手机的时候，立即就引起了赵平民的关注。 由于郭旺的手机没人接听，手机响了很长时间这才挂断。 赵平民立即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回去，但却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内。 赵平民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拨打郭旺手机的这个手机号码，是个虚拟号码，根本就查不到对方是谁。 而且对方拨打郭旺的手机，郭旺可以接听，但却无法回拨回去。 这就让赵平氏更加起疑了，他当即审问郭旺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 郭旺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审讯再次受阻。 李初年很是烦闷，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这么下去，那这次的行动将以失败而告终。 同时这也会给郭飞喘息的机会。到那时候，再想有所收获，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底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呢？ 心情烦躁的李初年信步走出了这个厂子，来到了外边呼吸新鲜空气。 田启兵纪光廉田政也都跟了出来。 这个厂子的东边就是西坡村，中间有一大片树林。 李初年坐在树林边的一块石头上，点燃上烟，凝眉思考着对策。 田启兵和纪光廉还有田政也都坐在了石头上，大家都不说话，因为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都在想着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 不一会儿，突然传来喵喵的叫声，一只小猫咪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它不怕人，看到李初年他们竟然很有气势几个叫了起来。 好像在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坐在这里干嘛？都给我滚。 这只猫咪又瘦又脏，一看就是只流浪猫，李初年顿时心生怜悯，冲猫咪友好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柔声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猫咪似乎听懂了李初年的问话，竟然摇着尾巴朝李初年走近了些。 看到它这么可爱，李初年突然想起了童肖媛的微信名就叫小猫咪。 这就让李初年对这只猫咪更加心生爱怜，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李初年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 这只猫咪感觉到李初年对它并无恶意，冲李初年喵喵地叫着，好似很通人性! 李初年扭头道：“田政，把我的公文包拿过来。” 李初年的公文包就放在石头上，田政急忙将公文包拿了过来。 李初年打开公文包，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根火腿肠。 由于工作繁忙，有时顾不上吃饭，李初年就在公文包备了火腿肠和面包。要是饿了，随时可以充饥。 面包已经吃没了，但公文包里还有火腿肠。 这只猫咪看到李初年手里拿着火腿肠，仿佛知道这是吃的，顿时更加卖力地叫了起来。 李初年将火腿肠扒开，猫咪立即伸着脖子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顷刻之间，这只猫咪就把两根火腿肠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之后，这只猫咪很是欢快地躺在地上，四爪朝天露出了肚皮。 猫咪的肚皮非常脆弱，猫咪平时也是非常注重保护自己的肚皮。如果它将肚皮露出来，那就说明它对你是非常信任的。 李初年对它既疼爱又喜欢，伸手轻轻抚摩着它的肚皮。不一会儿，它的肚子里就发出了呼噜的声音，这说明它此刻非常舒服。 逗了一会猫咪，但李初年想起了审讯郭旺受阻的情况，不禁又心烦起来。 他起身来到树林里解小便。树林里有很多杂草，而且杂草也很茂盛。 李初年来到一棵树后，一脚踩下去，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脚下蹿了出去。 李初年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老鼠。 看来那只流浪猫在这里流浪，是因为这里有老鼠啊。 李初年解完小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发现那只猫咪不见了。 李初年来到石头前，问道：“你们想出好办法来了吗？” 田启兵和纪光廉还有田政都纷纷摇头。 纪光廉道：“妈的，实在不行，还是得给他上手段。” 李初年道：“不行，再上手段就会出事。” 田启兵道：“没想到在郭旺这里卡了壳，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 李初年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坐着了，走吧。” 众人起身刚要离开，李初年扭头之间，发现那只猫咪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朝这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田启兵纪光廉和田政看到这个场景，都不由得惊叫起来。 这只猫咪长期饥寒交迫，身体较瘦。但它嘴里叼着的那只老鼠，却是体型硕大。让叼着它的猫咪感到都很是吃力。 猫咪叼着这只老鼠晃晃悠悠径直来到了李初年跟前。它抬头看着李初年，尾巴不停地摇摆着。 李初年蹲下了身子，呵呵笑道：“猫咪，我刚才喂了你火腿肠，你现在是不是要送给我这只老鼠啊？” 猫咪似乎听懂了李初年的话，竟然还点了点头，将叼着的老鼠朝李初年手里送。 纪光廉忙道：“初年，你千万不要拿老鼠。” 李初年道：“我送它火腿肠吃，它将捕捉到的老鼠送给我。在它看来，这老鼠可是最贵重的礼物了。” 说着，李初年伸手将老鼠接了过来。 第990章 贵重礼物 猫咪叼着这只老鼠的时候，这只老鼠一动不动，任由猫咪那么叼着。M.. 但李初年将它拿到手中，它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把李初年吓了一跳，差点松开了手。 田启兵和纪光廉还有田政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只老鼠不但个头大，而且面容极其狰狞，呲牙咧嘴的狂叫不止，很是吓人。 田启兵吃惊地道:“初年，你拿这老鼠干什么?” 纪光廉急忙又道:“初年，你赶紧把它扔了。” 田政也没想到李书记竟然真的会用手去拿这只老鼠。 这只老鼠在李初年的手中拼命挣扎，吱吱乱叫，样子很是恐怖。 猫咪突然抬起爪子，冲老鼠猛地拍了一下，这只老鼠顿时就老实了很多。 李初年看着手中的老鼠，突然灵机一动，随即站起身来。 李初年转身走了几步，伸手将老鼠举到了纪光廉面前。 纪光廉急忙后退，吓得脸色都蜡黄了起来。 李初年道:“你怕什么?这可是个宝贝。” 纪光廉天生害怕老鼠，忙道:‘这是什么宝贝？不就是个老鼠嘛，你快点扔了，我害怕这东西。” 李初年不但没有扔掉，反而拎着这只硕鼠坐在了石头上，看着纪光廉道: “光廉，郭旺到现在也没有招供，导致我们行动受阻。如果不把他拿下来，那我们今天的行动就失败了。这东西应该能让郭旺乖乖招供。” 纪光廉吃惊地看着李初年，一时没有猜透李初年是什么意思。 田启兵也是困惑不解地看着李初年，道:“这老鼠怎么会让郭旺乖乖招供?” 反倒是田政很快就理解了李初年的意思，道:“我平时喜欢看刑侦小说，老鼠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咱们如果把这老鼠运用好了，郭旺应该能很快招供的。” 听田政这么说，田启兵不由得若有所思。 纪光廉则顿时也醒悟了过来，道:“初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将手中的老鼠递向了他。 但纪光廉却随即又朝后退去，嘴里忙道:“我害怕这东西。” 李初年道:“你害怕它，还怎么让它去执行任务?” 纪光廉忙看向了田政，道:“田政，你怕不怕?” 田政道:“要不我来吧。” 但李初年道;“不行，这件事只能由光廉去完成。” 纪光廉赶忙又道:“初年，你这是难为我啊。” 李初年道:“我和田政都不合适。你要不去，那就只能由启兵书记亲自动手了。” 纪光廉看了看田启兵，田启兵是纪委书记，他绝对不能让田启兵亲自动手啊。 纪光廉退而求其次，道:“要不，就让赵平民去完成吧。” 李初年当即又断然道:“不行，赵平民是警察，而且他还穿着警服。赵平民他们动手打郭旺等人，就已经违反纪律了。如果再让赵平民去执行这个任务，那就更容易留下口实，说不定赵平民就得脱掉那身警服了。” 纪光廉很是抵触地道:“可我害怕这东西。” “你害怕啥?这是你的工作职责。你干过纪检和信访，现在又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这项任务只能由你去完成。” “初年，你别逼我?” “光廉，你别这么怂包好不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是不怕，但我怕啊。” 李初年有些生气了，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去做好了。” 李初年拎着这只此牙咧嘴吱吱乱叫的硕鼠大步朝厂子走去。 田政急忙跟了过来，道:“李书记，你不能去，还是让我来吧。” 李初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背处分。” 田政着急地道：“李书记，我大不了也就背个处分。可你是要被撤职的。” 田政边说近伸手去夺李初年手中的硕鼠，但李初年根本就不给他。 田启兵看李初年亲自操刀上阵，不免也着急起来。 李初年可是镇党委书记，同时又兼着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他要是对郭旺采取刑讯逼供啥的。只要郭旺一告，按照纪律条例规定，李初年是铁定要被撤职的。 田启兵恼火地看了看纪光廉，道:“光廉，人家初年可不是咱们企业整顿指挥部的，难道你真的要让人家被撤职吗?” 说着，田启兵快步追上了李初年，要阻止李初年。 但李初年的脚步却更快了。 当走到厂子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等会。”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这声大喊是纪光廉发出来的。 纪光廉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不再蜡黄，而是通红了起来。 纪光廉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他如此怕老鼠，别说别人看不起他了，就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他大步来到李初年面前，伸出手来，道:“初年，给我。” 但他伸出来的手却是在不停地颤抖。 李初年道:“光廉，你不用这么害怕，它不会咬你的。你就像我这样拿着它就行。” 但纪光廉却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眼神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很明显，纪光廉内心还是非常惧怕老鼠，他只是碍于面子硬撑罢了。 李初年道:“光廉，你知道咱们国家第一任空军司令和第一任海军司令是谁吗?” 纪光廉急赤白脸地道：“这时候你和我扯这些干嘛?你给我就是了。” 李初年将老鼠朝他手中递去，纪光廉的手瞬间抖的更加厉害了，通红的脸色瞬间又变得蜡黄起来。 当他的手触碰到老鼠的毛发时，全身突然打了个缴灵，不受控制地随即朝后退了好几步，冷汗瞬间也下来了，整个人惊恐到了极致。 田政忙道:“李书记，你别难为他了，还是让我来吧。” 但李初年道:“不行，这一次必须让他来。” 田启兵也有些同情纪光廉了，他能体会到纪光廉是有多么的害怕。因为他自己也是很怕老鼠的。 他和李初年相隔好几米，都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要是让他用手去拿那个老鼠，估计他比纪光廉还要怂包。 李初年看着纪光廉道:“光廉，我再问你，咱们中国的第一任空军司令和海军司令，你知道是谁吗?” 纪光廉不知道李初年怎么在这危急时刻，竟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他很不耐烦地道:“你为什么非要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和这只老鼠有啥关系吗?” 第991章 治恐鼠症 李初年脸色很是郑重地道:“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你必须回答我，到底知不知道?” 纪光廉只好道:“我不知道。” 李初年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咱们新中国成立后，建立了空军和海军。但在司令人选上，伟人与其他领导的观点截然不同。四野的参谋长刘亚楼患有特别厉害的恐高症，但伟人却偏就让刘亚楼出任空军司令员。当时四野第十二兵团司令兼政委同时还兼任着湖南军区司令员的肖劲光，是个十足的旱鸭子。他患有很厉害的恐水症，但伟人却让他出任海军司令员。” 纪光廉开始是很不耐烦，但随着李初年的这番话落地。他不禁也听的很是带劲，问道:“伟人真是这么做的?” “这是历史，都是有据可查的。” 纪光廉略有所悟地道:“初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李初年道:“伟人这么做，就是要让刘亚楼克服恐高症，让肖劲光克服恐水症，而且是逼着他们去努力克服的。最后刘亚楼和肖劲光都胜任了空军司令和海军司令。伟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伟人，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我连给伟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是连他的百万分之一也不及。但我通过这个事告诉你，你必须要克服恐鼠症。作为朋友，这是我应尽的义务。你如果连老鼠都怕的要死。那你还能于什么?” 纪光廉的脸色又从蜡黄变得通红起来。很是惭愧地道:“初年，你不要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把老鼠给我。” 说着，他走上前来，又伸出了手。 这一次他的手不再发抖了。 李初年将手一伸，道:“接鼠。” 纪光廉果真很有勇气了，伸手就把老鼠给接了过来。 看到他能有这个表现，李初年很是欣慰地笑了，道:“你只要豁出去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怕你豁不出去。” 田启兵也很是高兴地道:“光廉，看来初年不但是个实干家，而且他还很会做思想工作呢。好，你终于克服了恐鼠症了，我也要向你学习!” 但突然之间，纪光廉眉头一皱，低头朝下身看去。 李初年田启兵还有田政也都顺着纪光廉的目光看去，纪光廉的下身竟然湿了一大片。 晕，纪光廉竟然尿裤子了。 他这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纪光廉当时接鼠的瞬间，感觉 纪光廉顿感这次是糗大了，脸上凝满了尴尬之色。 瞬息之间，纪光廉更是面红耳赤，连脖子根都红了起来。 这个场面太尴尬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纪光廉手中拎着硕鼠，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径直朝关押郭旺的房间走去。赵平民和几个干警正在屋里和郭旺磨牙。但郭旺现在更加嚣张跋扈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赵平民他们不敢再动手打自己了，这样郭旺就更不怕赵平民他们了。 不论赵平民说什么，怎么威胁他，他都是轻蔑地看着赵平民，有时还冷嘲热讽一番。 赵平民这暴脾气，几次要再打他，但都被身边的几个干警给拉住了。 郭旺更是器张地挑衅道:“你有本事打啊?就凭你把我给打成了这样，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郭旺还真不是吓唬赵平民，如果就这么下去，肯定要放了郭旺。 郭旺一旦被放了，只要他一告，赵平民铁定完犊子。 就在这个时候，纪光廉进来了。 纪光廉面色狰狞，眼睛发红，整个人就像一尊瘟神一样。 奇怪的是，纪光廉手中怎么还拿着那么大的一个老鼠呢? 赵平民他们几个干警不理解，郭旺更是不理解。 纪光廉对赵平民他们几个道:“你们都出去。” 赵平民他们都是困惑不解地看着纪光廉。 但看着纪光廉狰狞的面容，又加上纪光廉手中拎着的大老鼠，赵平民似乎猜到了什么，对其他几个干警道:“咱们先出去吧。” 等赵平民他们出去之后，纪光廉伸手用力将房门关上，拎着手中的老鼠，瞪着血红的眼睛来到了郭旺的面前。 郭旺坐在墙根，上半身靠在墙壁上。 纪光廉一手拎着老鼠，一手扯住郭旺的头发，将他摁倒在地，一只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厉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郭旺看着纪光廉手中的老鼠，听着老鼠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很是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纪光廉咬牙切齿地骂道:“马勒戈壁的，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郭旺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当英雄好汉是吧?” “是又怎样?” “王八羔子，我让你当英雄好汉。” 纪光廉边骂边用脚使劲踏住他的胸口，一手扯开他的裤腰，将另一只手中拎着的硕鼠塞进了他的裤兜子。 这只硕鼠不但个头大，还很是膘肥体壮。 它先是被李初年给拎了那么久，现在又被纪光廉拎了这么久。它拼命挣扎了这么久，又拼命尖叫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挣脱了束缚，顿时就撒欢了，吱吱叫着，活蹦乱跳，到处疯蹿。 郭旺随即发出了--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就是连声惨叫，拼命满地打滚。 纪光廉也松开了踏住他胸口的脚，任由他在地上来回翻滚。 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 郭旺做梦没有想到这个人拎着这么大一只老鼠进来，原来是要塞到自己的裤裆里来。 郭旺惊恐到了极点，几乎吓得要昏死过去。 他在地上拼命来回打滚，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老鼠也很憋屈，自己刚刚挣脱了束缚，却又掉进了这么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不论自己怎么蹿蹦跳跃，但就是跑不出去，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老鼠即憋屈又郁闷，更是卯足了劲，又咬又挠玩命地到处施虐。 郭旺现在不单是惊恐至极，而且老鼠的尖牙利齿咬的他生疼，锋利的爪子挠的他皮开肉绽。 他忽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扯住裤腰，拼命将裤子往下拉。 嗖的一声，这只硕鼠从他的裤裆里蹿了出去。 第992章 终于招供 硕鼠蹿出去之后，就在屋子里来回乱蹿，嘴里仍是发出瘳人的尖叫声。 咕咚一声，郭旺虚脱般地瘫软在地，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纪光廉绝对不会给郭旺喘息的机会，他厉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郭旺喘着粗气，用既歹毒又恐惧的眼神看着纪光廉。 他想再嘴硬，但却不敢了。但他也不吱声，只是顾着大口地喘粗气。 纪光廉骂道:“妈的，不说是吧?” 骂完之后，纪光廉转身去找那只硕鼠。 纪光廉从小到大，以倔强着称。 但他今天却被这只老鼠给吓尿了裤子。 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 这让他极为恼火，他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郭旺身上。 要不是郭旺硬扛着不招供，自己能被老鼠给吓尿裤子吗? 纪光廉越想越气，他决定往死里整郭旺。 硕鼠在屋里来回乱蹿，但纪光廉将门给紧紧关住了，窗户也都是紧关着的。屋内的地面又是水泥的，硕鼠根本就逃不出去。 纪光康抓起门口的一把扫帚，追着硕鼠满屋子乱跑。 不一会儿，纪光廉就用扫帚将硕鼠摁住了，伸手再次抓起了吱吱乱叫的硕鼠，将扫帚一扔，拎着硕鼠走向了郭旺。 郭旺忽地下从地上爬起来，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裤腰，整个人缩在了墙角里，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纪光廉。 纪光廉凶神恶煞地看着郭旺，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说，我就让它把你的裆给咬烂。” 郭旺被吓得彻底崩溃了，惊忍之下嗓音都变了，求饶地喊道:“别，我说。你别过来，我全部都说。” 郭旺已经告饶要招供了，但纪光廉还是想把这只硕鼠塞到他的裤裆里去。 而且纪光廉的这种想法非常强烈，他的目的就是要把郭旺往死里整。 妈的，都是这个王八羔子，才害的老子尿了裤兜子，让老子当众出丑。 这股怒火，纪光廉没处发泄，只能发泄到郭旺身上。 硕鼠已经在郭旺的裤兜子里疯狂乱蹿，拼命撕咬，把郭旺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但纪光廉认为还是远远不够的。 可人家郭旺现在已经告饶要招供了，他也不能再对其下手了。 这让纪光廉感到颇为扫兴。 纪光廉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将硕鼠举到了他面前，郭旺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急忙闭上了眼睛，连看也不敢看了。 纪光廉厉声道:“你只要乖乖地全部都交代了，我就放过你。胆敢反悔、我非让这只老鼠把你折磨死。” 郭旺紧闭着眼睛连连点头，嘴里忙道:“我不会反悔的，我全部都交代。你快把老鼠拿开，我受不了了。” 说到这里、郭旺突然失声哭了起来。 没想到这厮的恐鼠症比自己还要厉害。 纪光廉厉声道:“哭什么哭？把嘴给老子闭上。” 郭旺哭着道:“你们不是来抓逃犯的吗?怎么老是揪住这个地方不放了?还问这问那的。你们问的都是我不敢说的。你们到底是来抓逃犯的还是来调查我们这个地方的?” 纪光廉道:“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苍云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 听到了企业整顿指挥部，郭旺彻底懵逼了。 怪不得这些人拼命地折磨自己，原来他们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啊。 近期郭飞叮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被企业整顿指挥部给查到这里。结果，还是被企业整顿指挥部给盯上了。 郭旺知道再抵抗也没有用了，只好颓废地道:“我说，我全部都说。” 纪光廉这才放开了他，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不光站着赵平民等几个干警，李初年田启兵田政等人也都站在门外。 刚才房间内郭旺的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惨叫，李初年田启兵赵平民田政他们都听到了。 田启兵还担心别再将郭旺给折磨死了。 纪光廉道:“平民.你带干警进来做笔录吧。” 听纪光廉这么说、李初年田启兵等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赵平民随即带着几个干警走了进去。 纪光廉和赵平民负责审向、其中一个干警负责做笔录，还有一个干警负责录音录视频。 不到半个小时，纪光廉和赵平民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了，两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地笑容，看来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 纪光廉手中还拿着那只硕鼠。 硕鼠拼命挣扎了那么久。尖叫了那么久，但都无济于事。它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了。 纪光廉用手拿着它，它不但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了，而且也不再尖叫了。 纪光康道:“初年，你这一招，还真是管用。郭旺全部都招供了，哈哈。” 赵平民也是呵呵笑道:“这只老鼠，就把郭旺这个滚刀肉给拿下了。” 李初年忙问:“你们快把他招供的情况说说。” 田启兵道:“是啊，你们快点说说。#34; 纪光廉就开始汇报了起来，赵平民不时进行补充。 郭旺招认，他是郭飞的堂弟。 这个厂子就是郭飞开办的一家轴承加工厂。 当初找西坡村租赁这个养殖厂的，也是郭飞亲自联系的，只不过郭旺只是在租赁协议上签了个字按了个手印而已。 田启兵很是生气地道:“看来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没有说实话，他可是说的当时找他联系租赁这个地方的人是郭旺，压根就没有提及到郭飞。” 纪光廉道:“我也专门重点问郭旺这件事了，他说他在租赁协议上签字的时候，才和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认识的。” 田启兵道“看来王丘山这个人也被郭飞给买通了。” 李初年问道:“这里的机器设备都被运到哪里去了?” 赵平民道:“机器设备都被运到了西坡村。是郭旺从西坡村几个村民家里临时租了几个空闲房子，机器设备都被运到了那里。” 李初年道:“郭旺说没说把机器设备运走的原因?” 纪光廉道:“说了，他说这是郭飞让他这么做的。郭飞说县里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最近风声很紧，让郭旺赶紧把厂子里所有的机器设备全部转移到别的地方。并且还要把原材料以及还没来得及出售的轴承都转移出去，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第993章 精心布局 李初年看了看田启兵，道:“启兵书记，这和我们猜测的一个样。 田启兵道:“是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初年问道:“这里的机器设备是不是都是县轴承厂的?” 纪光廉点头道:“是的，都是郭飞将县轴承厂正在使用的几台好的机器设备，以很低廉的价格卖到了这里。名义上是郭旺购买的，但实际上都是郭飞在暗中操作。最可气的是，其中一台机器设备竟然还是新的，而且是通过银行贷款从国外购进的。县轴承厂用了没几天，郭飞就以购买的是假货为由，低价卖到了这里。而这台机器设备生产的几种型号的轴承，都是市场上非常抢手的产品。” 田启兵恼火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郭飞算是作茧自缚。” 李初年笑道:“光廉，你手里怎么还拿着这个宝贝啊?” 纪光廉将手中的硕鼠举了起来，笑道:“它不但是个宝贝，还是个大大的功臣呢。我要养着这个功臣，还要把它供奉起来。” 李初年道:“行了，刚才让你拿老鼠时，看把你吓得那个样。这只老鼠是那只猫咪送给我们的贵重礼物。这只老鼠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你别拿着它了，让它回归自由吧!” 纪光廉看着手中的这只硕鼠，还真舍不得扔掉它。 从开始他怕的要命，现在却是喜欢的不想放手了。 田启兵道:“光廉，初年说的对，这只老鼠这次为我们立了大功，我们就更不能再难为它了。让它回归自由，才是它最喜欢的。” 纪光廉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这只硕鼠，心中充满了爱怜，恋恋不舍地蹲下身子，将手松开，这只硕鼠立即又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它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多少力气了，现在突然不再被束缚，它此时的叫声是幸福欢快的。 随着这声叫，它当即就朝远处跑去。 不一会儿，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纪光廉蹲在地上，看着硕鼠远去的方向，显得很是失落，整个人看上去也是茫然若失的样子。 谁能想到，这只硕鼠将纪光廉给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却又是让纪光廉这么舍不得它了。 李初年道:“平民，把郭旺的审讯笔录和录音录像都交给光廉。” 赵平民立即把这些证据统统都交给了纪光廉。 李初年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我们现在就去查封那些机器设备，为咱们县轴承厂尽量多挽回些损失来。” “对，先把机器设备给查封了。”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赵平民等几个干警押解着郭旺，来到了西坡村那几个村民家。 转运到这里的机器设备.都存放在了好几间房子里。 这些机器设备保养的很好。 这本来是县轴承厂的机器设备，却被郭飞以最低廉的价格贱卖到了这里，给他自己赚钱。 众人看着这些机器设备，都对郭飞痛恨不已。 李初年道:“再好的企业，如果让腐败分子掌了权，这个企业也就离破产倒闭不远了。” 田启兵道:“是啊，不论是什么样的企业，关键在人。看掌权的人是不是腐败分子了。” 纪光廉和赵平民也都很是义愤填膺地痛斥着腐败分子。 大家对腐败分子的卑劣行径，深恶痛绝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查封了这些机器设备，众人再次回到了厂子里，将郭旺又押到了那个房子里。 田启兵道:“我们马上赶往县轴承厂，成部长还在厂子里呢。 李初年将田启兵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启兵书记，咱们走了，可抓的这几个人怎么办?” 田启兵道:“是啊，这可咋办?” 这个时候，赵平民和纪光廉也走了过来。 李初年道:“平民，郭旺他们几个咋办?” 纪光廉道:“把他们都关进看守所里。” 赵平民道:“把他们关进看守所肯定不行，因为它们并没有违法。违法的是郭飞，而不是他们。” 田启兵道:“咋地？还要放了他们?”.. 赵平民点头道:#34;是的，只能是放了他们。” 李初年道:“可要是把他们放了，尤其是那个郭旺，只要他一告，平民还有光廉等人就得倒霉。最起码刑讯逼供这一点是跑不了的。” 赵平民道:“让他们告去吧，我才不怕呢。” 纪光廉道:“随便他们去告，大不了开除我公职就是了。” 赵平民和纪光廉可以不顾他们的个人安危，但李初年不能不顾。 李初年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这件事就得拜托你了!也只有你，才能让郭旺他们几个放弃告我们的打算。” 田启兵不禁一愣，问道:“我?” 李初年肯定地道:“对，启兵书记，除了你，没有人能镇得住郭旺他们。” 田启兵似有所悟地看着李初年，但他还没有完全领悟透彻，便道:“初年，说说你的办法。 李初年趴在田启兵耳边说了番话，田启兵不由得连连点头。 李初年又把纪光廉和赵平民叫了过来，低声叮嘱了他们一番。 随后，李初年和田启兵还有纪光廉和赵平民走进了关押郭旺的房子。 在房子里看押郭旺的是两个干警，李初年让这两个干警扶着郭旺坐在了椅子上。 郭旺被那只硕鼠给斯咬抓挠的都几乎没法走路了。 即使走路也得两腿分开着走，就像得了重症痔疮一样，既痛苦又别扭。 李初年让两个干警先出去。 李初年道：“郭旺，这位是苍云县纪委的田书记，田书记也是苍云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领导，现在田书记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郭旺急忙连连点头。同时，他还很是惊恐地看了看纪光廉。 纪光廉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赵平民动手修理他，他都能扛了过来。但纪光廉竟然用老鼠来对付他，他被纪光廉给彻底整怕了。 不然，他也不会如实招供的。 李初年让纪光廉和赵平民跟着进来，就是要给郭旺再次施加心理压力，好让他乖乖就范，免得再出什么么蛾子。 田启兵道:“郭旺，你能如实招供，这非常好!” 郭旺听后，不禁有些发懵。 这位田书记怎么还夸奖起自己来了? 第994章 粘着主人 听到这里，郭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田启兵，随后又急忙看了看纪光廉和赵平民。 李初年仔细观察着郭旺的表情，知道让纪光廉和赵平民跟着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初年不失时机地对纪光廉和赵平民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等纪光廉和赵平民出去之后，郭旺暗自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明显地放松了不少。 李初年暗示了一下田启兵，田启兵道:“郭旺，介于你能全部招供的表现，经过我们认真研究，决定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 郭旺急忙又是连连点头，眨巴着小眼在暗自琢磨田书记的这番话。 李初年道:“你知道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意味着什么吗?” 郭旺这次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 他以前就是个泥瓦匠，自从跟着郭飞混了，这才好了起来。 他能听懂判刑不判刑，但刑事责任对他来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李初年道:“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也就不会再把你给关起来了。更不会叛你的刑了。这样你懂了吗?” 郭旺急忙连连点头，他这一次是听懂了。 田启兵道:“郭旺，我们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但你也要放老实些。别想着等我们走了，再反咬一口了。” 郭旺道:“田书记，你们对我的好，我郭旺铭记在心。但那几个打我的警察，还有那个用老鼠来对付我的变态狂，我绝不放过他们。我必须去告他们。“ 田启兵眉头一皱，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田启兵不由得看了看李初年，心中暗自敬佩李初年的判断。 李初年的担心不无道理，郭旺想要干什么，还真得都被李初年给猜准了。 李初年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对郭旺道.“你要告的话，那我们就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田启兵道:“郭旺，你要敢告，那我们就继续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让你把牢底坐穿。” 郭旺顿时又害怕了起来。 他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从小跟着父亲干泥瓦匠，他没多少文化。要不是郭飞把他从农村里带出来，他现在还是一个泥瓦匠呢。 这么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还真经不住吓唬。 郭旺道:“我要是不告他们呢?” 田启兵道:“你要是不告他们，我们就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但只要你一告他们，我们就立即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李初年道:“郭旺，你要知道、这些年你和你的堂哥郭飞，狼狈为奸。你知道你堂哥做的什么事吗？你堂哥做的是侵吞国有资产的违法勾当。就凭郭飞侵吞国有资产的罪行，他最起码也要被判十年以上的刑期。你是从犯，但也不会少于五六年，懂吗?” 郭旺傻了，彻底傻了，他没想到堂兄郭飞是侵吞国有资产，而且还要被判刑。 自己如果再去告那个变态狂和那几个警察，自己也会跟着被判刑。 想到这里，郭旺很是害怕起来，忙道:“如果我不告他们了，那我还会不会被判刑?” 田启兵道:“我已经说了，只要你不告他们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你也就不会被判刑了。” 郭旺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我堂兄郭飞被判刑了，我会不会跟着一块被判刑?” 田启兵道:“你已经全部都招拱了，这就是你的重大立功表现。只要你不去他们了，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你堂兄郭飞肯定会被判刑，但你不会的。” “好，那我不去告他们了。” 李初年道:“郭旺，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否则，我们仍然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 郭旺赶忙道:“不会，我不会出尔反尔的。” 田启兵道:“好，只要你不告他们了，我们不但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还要送你去医院看伤。” 听到这里，郭旺很是感动，忙道:“谢谢领导了，快把我送到医院吧，我连走路都没法走了，疼的非常厉害。” 李初年道:“郭旺，你自己不告了，但还有另外几个人呢。他们要告咋办?” 郭旺忙道:“他们几个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告了,他们还告什么？放心吧，他们都听我的。” 郭旺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医院。 至此，终于将郭旺要告纪光廉和赵平民这个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 李初年立即安排赵平民带领干警将郭旺和他的几个弟兄都送到了医院。 李初年田启兵纪光廉他们也都上车赶往县轴承厂。 当李初年的车子朝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李初年牛扭头之间，突然发现一只猫咪跟着车跑。 李初年不由得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发现它竟然就是捉了那只老鼠送给自己的那只猫咪。 李初年急忙喊停车。 车子停下后，李初年从车上下来。 这只猫咪看到李初年下车后，当即就来到李初年身边，抬起头冲他喵喵叫着。 李初年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 它忽地一下躺在了地上，冲李初年露出了肚皮。 李初年爱怜地用手抚摸着它柔软的肚皮，猫咪肚子里又发出了呼噜声。 “猫咪，我要走了。这地方有老鼠，很适合你生存。” 说着，李初年就要站起身来。 猫咪可能预感到李初年要走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伸着爪子扯住了李初年的裤角，抬着头冲他喵喵地叫着，目光中充满了乞求！ “猫咪，你是不是想要跟着我走啊？” 猫咪顿时叫的更加欢了，还伸着头朝李初年蹭来。 李初年急忙伸手将它抱了起来，它立即用小脑袋在李初年的怀里蹭来蹭去。 仿佛李初年就是它苦盼已久的主人！ 李初年的爱心顿时泛滥了，他忍不住低头用腮帮蹭了蹭它，它则发出了极其温柔的叫声。 李初年再也不犹豫了，抱着它就要上车。 猫咪可能感受到李初年要把它带走了，它很是欢愉地喵喵叫了几声。 可就在李初年抱着它要上车时，它突然挣扎着从李初年的怀里立起身子，探头朝远处拼命地叫了起来。 李初年道：“咋了？你是不是又不想跟我走了。” 李初年试着要将它放下来，但它的爪子却死死地抓住李初年的衣服就是不下来。 同时它探着脑袋使劲朝远处看着，叫声也更加急促了起来。 李初年不知道它这是咋的了，不由得顺着它的目光朝远处看。 就在这时，另一只猫咪从树林中蹿出来朝这狂奔。 第995章 饥寒交迫 李初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怀里的这只猫咪是在呼唤它的同伴。 从树林中跑出来的这只猫咪，来到近前，开始对着李初年怀中的这只猫咪叫，李初年怀中的这只猫咪则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李初年在叫。 李初年此时的爱心更加泛滥了，他对怀中的这只猫咪道：“你是不是让我把你的同伴一块带走？” 怀中的猫咪则是温柔地轻喵了一声。 李初年低头看着另一只猫咪，另一只猫咪则来到他的跟前，伸头朝他的腿上蹭，同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李初年喵喵地叫。 李初年很是爱怜地蹲下身子，伸手将这只猫咪也抱了起来。 两只猫咪抱在怀中，它们两个当即相互舔了起来。 田政早就从车上下来了，他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眼眶也有些湿润了，道：“李书记，猫咪也是通人性的。” 李初年点了点头，抱着这两只猫咪上了车，田政也随即上车。 车子朝前开去，李初年看着怀中抱着这两只可爱的小猫咪，心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怜。 后来从树林中跑出来的这只猫咪，要比先前的这只还要瘦些。 看来它们两个在流浪的日子里，饥寒交迫吃了不少的苦。 李初年暗自下定决心，从此之后不再让它们两个再吃苦受罪。 就这样，李初年抱着它们，一直到达了县轴承厂。 到了地方，李初年只能将它们两个放下了，道：“你们乖乖听话，我要下车去忙工作了。” 田政道：“李书记，我来照看它们吧。” 李初年叮嘱道：“可要把它们看好了，千万别把它们弄丢了。” 邹凯道：“李书记，你放心吧，我和田主任一块照看它们，保证丢不了。” 李初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们一个负责看护它们，一个去给它们买点吃的喝的。它们在外流浪，一直都是饥寒交迫。从现在开始，我要让它们好好享福！” “是，李书记！” 叮嘱完了这些，李初年这才放心地和田启兵纪光廉去找成部长了。 此时的成国栋正在会议室内与二十多名职工在交流谈话。 从这些职工嘴里，成国栋了解到了更多详细的消息。 这让脾气一贯很好的成国栋，也感到了极为的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走了进来。 成国栋从他们几个人的脸上表情判断，他们的行动应该是取得了重大进展。成国栋站起身来，对工会主席和二十多位职工道:“咱们今天的座谈非常好，我感谢大家说的这些真实情况。请大家放心，我会把这些情况如实地向县委反映。也请大家放心，由县委县政府为你们做主，咱们县轴承厂不但不会破产倒闭，反而会越来越好的。” 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座谈会结束，工会主席带着二十多名职工离开了。 成国栋立即招呼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坐下，道:“你们的行动进展情况如何?” 田启兵道：“成部长，我们的行动收获很大。初年光廉还有南荒镇派出所的赵平民等干警都立了大功！” 随后，田启兵详细汇报了他带队到西坡村找村支书王丘山调查了解的情况，并将他拍摄保存在手机上的租赁协议的内容发给了成国栋。 接着是李初年进行汇报控制审讯郭旺等人的情况，纪光廉进行补充。 听取完了汇报，成国栋是既高兴又愤怒。 他脸色很是凝重地道:“我没想到咱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个案子给拿下来了，这是值得祝贺的事!我很高兴！但同时我的心情也极为沉重。我今天早上来到这里，就召集厂领导班子成员开会。在会上郭飞和副厂长王刚还有工程师林祺他们三个沆瀣一气，联合起来攻击邱副厂长。邱副厂长说的是真心话，让我了解到了厂子里的真实状况。随后我又和职工们进行座谈，更是了解到了更多的真实情况。我很痛心，没想到郭飞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整个厂子和所有职工的利益于不顾。他既然敢这么做，那就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田启兵问道:“成部长，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就已经足够对郭飞采取措施了。” 成国栋点了点头，他既欣慰又欣赏地看了看李初年，道:“初年，你不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但你这次却为企业整顿指挥部立了大功!#34; 成国栋这话说的非常实在。这次如果没有李初年的参与，还真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成国栋立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针对县轴承厂兵分三路的行动进展情况向童肖媛做了汇报。 童肖媛下令立即对郭飞采取双规措施。 此时的郭飞，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心中暗自祈祷，祈祷组织上不要查出他的那些事来。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那名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道:“郭厂长，成部长叫你去会议室。” 郭飞以为这就是成部长找他单独谈话，便跟着这名工作人员来到了会议室。郭飞一走进会议室，不由得吃了一惊。 会议室里除了成部长，还有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对李初年和纪光廉、郭飞只是看着面熟，但他却并不认识他们。 成部长不动声色地道:“郭厂长，有单独的房间吗？” 郭飞一愣，很是警惕地问道:“成部长，要单独房间干啥?” 成部长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话。” 听到是单独谈话，郭飞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隔壁就是接待室。” 成部长道:“接待室人多嘴杂，还是找个僻静点的房间吧。” 郭飞赶忙又道:“楼上倒有不少的单独房间，不过很长时间没人用，都快要废弃了。” 成部长道:“那就到楼上找一间吧。#34; 成部长说完，随即起身朝外走去，郭飞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郭飞在前，成部长带着一名工作人员在后。 田启兵李初年和纪光廉等七八名县纪委工作人员跟在了最后边。 等上了楼，郭飞回头一看，发现田启兵带着那么多人也跟了过来，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忙低声问道:“成部长，田书记他们怎么也来了?” 第996章 负隅顽抗 成部长不动声色地道:“田书记他们跟着来也不影响咱们单独谈话。” 成部长都这么说了，郭飞也不好再问下去了。但他的心里却是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这层楼上的房间很多，原先都是厂子里各个科室的办公场所。 由于厂子经营效益不好，这些科室的人很多都已经下岗了，这些房间也就都闲置了下来。 郭飞推开了一-间房门，道:“成部长，这个房间还算干净。这里也有沙发，咱们就在这里谈吧?” “嗯，好。”成部长走了进来。 郭飞很是殷勤讨好地拿起抹布，将沙发快速麻利地擦干净，很是恭敬地道:“成部长，请坐!” 但成部长却没有坐，仍是站在了那里。 就在郭飞纳闷的时候，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和县纪委的七八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最后一名工作人员随即就把房门给紧紧关上了。 看到这个阵势，郭飞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妙。 田启兵走上前来，目光严厉地看着郭飞，郭飞做贼心虚，他根本就不敢看田启兵。 田启兵道:“郭飞，认识我吗?” “认识，您是县纪委的田书记。” 田启兵随即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拾手在郭飞面前扬了杨，道:“郭飞，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经县纪委研究，决定对你采取双规措施。你要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 听到了双规措施这几个字，郭飞当场就懵逼了。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抓住了郭飞的两只胳膊，防止他反抗或者做出其它什么事来。 直到被抓住了胳膊，郭飞这才缓过神来，他惊恐地看着田启兵，负隅顽抗地道:“田书记，为什么要双规我?” 田启兵极其严肃地道:“为什么要双规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就这句问话，顿时将郭飞给问的哑口无言。 成国栋极其严厉地道:“郭飞，组织上让你来当县轴承厂的厂长，可你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配合组织上对你的调查，乖乖地向组织交代你的罪行。” 郭飞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成部长，田书记，你们这是冤枉我啊。我为咱们县轴承厂呕心沥血，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们怎么就把我给双规了呢？你们这是在制造冤假错案啊。” 纪光廉忽地一下冲了过来，伸手指着郭飞，厉声道:“你胆敢再大呼小叫的，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你还冤枉?西坡村的那个轴承厂，还有你的堂弟郭旺，这些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还冤枉你？告诉你，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会对你采取双规措施的。” 郭飞顿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两名抓住他胳膊的县纪委工作人员猝不及防，咕咚一声，郭飞竟然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县纪委的那两名工作人员立即把他给架了起来。 成国栋道:“启兵，立即对他实施审讯。#34; 田启兵点了点头，成国栋和李初年还有那名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田启兵和纪光廉还有县纪委的那些工作人员留在了房间内，对郭飞实施突击审讯。 由田启兵亲自来审讯郭飞。 郭飞还心存侥幸，不论田启兵问什么，他都是百般抵赖。 但由于掌握了郭飞大量的犯罪证据，田启兵和纪光廉将这些证据一摆出来，郭飞就彻底傻眼了。 成国栋和李初年来到了会议室，其他几名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也在会议室里办公。 他们每人一台手提电脑，各自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成国栋和李初年来到了隔壁的接待室，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又谈论起了郭飞这个案子。 成国栋道:“初年，你们的行动收获巨大，我没想到你们今天的行动会是如此迅速，能这么快拿下郭飞。这也算是贯彻了童书记要求的尽快解决轴承厂的问题，不能耽误了袁志成项目进展的指示！” 李初年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但就凭郭飞做的那些握龊事，从大局上来说，我们发现的还是太晚了。要是早几年将郭飞给绳之以法了、咱们县轴承厂也不至于落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成国栋脸色严肃，心情沉重地道:“是啊，你说的很对。如果我们能早些年发现郭飞这个蛀虫，就能为咱们县轴承厂挽回不少的损失。” 李初年道:“成部长，我分析郭飞并非一个人单独作案。他肯定还有同伙。不然、他不会这么多年都做的如此隐蔽的。” 成部长道:“你说的没错，我怀疑那个副厂长王刚和工程师林祺，就是他的同伙。但还要等启兵那边的审讯情况才能最终决定。” 李初年道:“只要有了确凿证据，证明那个王刚和林祺是郭飞的同伙，那就立即实施查抄行动。他们的办公室和家里都要仔细搜查，还有他们个人以及亲属的银行账号都不能放过。不论他们侵吞多少公款，都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 成国标道:“对，就这么办。” 李初年说的没错，腐败分子贪污受贿的钱，只要不案发，这些钱就是腐败分子的。 但随着国家反腐力度的不断加强，反腐永远在路上。 但凡腐败分子，都是要被揪出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早就已经退休的腐败分子，还要放揪出来呢。M.. 这么看来、腐数分子贪污受贿的钱，就等于只是暂时由他个人保管罢了。 一旦案发，腐败分子不但要将贪污受贿的钱悉数充公，甚至连他个人的正常收人也要充人国库。 对腐败分子就该这样惩罚。 贪比不贪付出的更多，腐败比不腐败付出的代价更惨。 和成部长谈完话后，李初年给袁志成打了个电话。 袁志成今天一早就已经赶到了支柱产业指挥部，会同昨天选好的项目评估小组的几名工作人员开展项目评估工作，重点是要尽快出具项目评估报告。 李初年由于今天一早要带队到西坡村执行任务，他昨晚就已经给袁志成打电话了。让袁志成和项目评估小组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先展开工作。 第997章 自作自受 袁志成今早赶到支柱产业指挥部后，鲁志东又把大家叫在一起开了个会，重点强调大家一定要全力支持配合衰志成的工作。 项目评估报告内容繁多，而且这项目评估报告还要以当地政府认可的形式出具，这就更加繁琐了。 鲁志东是项目评估小组的组长，李初年和袁吉成是副组长，但真正具体的工作都是要由袁志成和其他几名组员来完成。 电话接通之后，李初年问道:“志成，感受如何?” “李书记，评估工作本来就很繁杂，以咱们苍云县政府认可的这种形式出具，就会多做不少工作。” 李初年道:“志成，辛苦你了!这个评估报告一是要确定你技术人股所占的股份，二是要以这个评估报告进行融资。所以任何一个环节都要经得起推敲。尤其是评估报告中的每个数字，都要尽量接近真实。” 袁志成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技术人股所占股份涉及到我的个人利益，更涉及到我能不能实际掌控企业。对此，我个人是更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的。报告中的各个环节和数字，都会非常严谨，这涉及到融资，更是来不得半点马虎。” 李初年高兴地道：“好，评估报告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在县轴承厂忙的脱不开身。” 听李初年这么说，袁志成道:“李书记，既然要将我这个项目和县轴承厂合二为一，我也该到县轴承厂去看一看才是。” 李初年不由得心中一沉，袁志成不愿意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对国营企业运作的那一套也很反感。 如果这个时候让袁志成来这里，势必就会让他知道了郭飞的贪腐行为，这会让袁志成对国营企业更加反感，甚至也可能会导致他不与政府合作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志成，你肯定得到县轴承厂来实地勘查一番，但不是现在。企业整顿指挥部今天刚进驻到县轴承厂，对县轴承厂存在的问题进行调查整顿。大家都忙的一塌糊涂，你这时候来不太合适。等忙过这几天，我就把你请到这里来看看，如何?” 袁志成道:“好吧，我听你通知。” 李初年和袁志成通完电话后，已经到了中午饭时。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过来请成部长等人去食堂吃饭，成部长道:“不用这么麻烦了，给我们每个人弄个盒饭就行。厂子现在这么困难，越简单越好。每个人一份青菜两个馒头就行。多-点也不要弄，这是纪律。等我们离开厂子的时候，指挥部会和你们一块结算饭钱。”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忙道:“成部长，您太客气了，我们厂子再困难，也能管得起各位领导一顿午饭啊。” 成国栋坚定地道:“你们厂子已经够困难的了，我们不能再为你们增加困难了。一顿午饭的确不值多少钱，但这是原则。县委早就有规定，不能让企业和基层请客吃饭。请你们理解，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好，成部长，我们遵照您的吩咐!” 此时的王刚和林祺都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敢出来，他们两个办公室的门外都有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在紧盯着。 王刚和林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他们两个都知道郭飞被成部长叫去谈话了。 现在已经是午饭点了，可郭飞却还没有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都是认识田启兵的。田启兵来的时候，他们也都从办公室里看到了。 田启兵可是县纪委书记，而且还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副指挥长。 田启兵的到来，让王刚和林祺更加紧张起来。 王刚的后台就是郭飞。除了郭飞.他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但林祺就不一样了。 林祺可是郭飞从外边招聘进来的，而且还是高薪招聘。 林祺的后台背景那就很有来历了，他的后台背景是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不是别人，正是林珠。 郭飞能将林祺高薪招聘进来当工程师，就是因为他妹妹林珠的缘故。 林珠本人没什么了不起，但她的后台背景可是堂堂的市公安局一把手郭立栋。 谁都知道，任何一个地市的公安局的一把手，那都是实权派人物。 有郭立栋给林珠当后盾，还就没有林珠不敢干的事。 不然，她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敢对枢宜市首富岑国权下手了。 林祺惜惴不安之下拨通了妹妹的电话，悄声地道:“妹妹，轴承厂现在有麻烦了。县里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领头的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副指挥长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他们前几天把县纸箱厂的几个负责人都给弄进去了。今天又进驻我们轴承厂了。他们来势汹汹，我预感到很是不妙啊。” 林珠自从被撤职之后，就一直很是烦恼。 她从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宝座上，又回到了市公安局户籍科，成了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这让她很是颓废。 她多次缠着郭立栋赶紧再把她提拔起来。 她提出还是要到高新区分局担任局长。 但她的这个要求、根本就不会实现的。 下令撒销她分局局长职务的可是市委书记杨全疆。 杨全疆下达的命令，他郭立栋敢违抗吗? 这才刚把她的局长职务给撤销了不久，现在又要再把她提拔起来，这要是让杨全疆知道了，他郭立栋的市局局长的职务也将不保。 但两人毕竟是情人关系，郭立栋只能是耐心地劝导她，想方设法安慰她。 并向她保证，一且时机成熟，就会再把她给提拔起来。 林珠就问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 郭立栋无言以对。 林珠也知道自己才被撤销了职务，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让她官复原职。 但她就是不甘心，这才揪住机会就和郭立栋大闹一场。 闹得郭立栋也是心烦意乱，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郭立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林珠是这个德行，打死他也不会将她发展成情人的。 但这世界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郭立栋只能是自作自受。 听完了哥哥的话，林珠气不打一处来的道:“我现在已经够领了、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 第998章 大肆侵吞 听到妹妹这么说，林祺更加担心地道：“妹妹，哥哥出事你不能不管啊。” 林珠没好气地道:“你现在不是还没出事吗?着什么急啊?” “等出事就晚了。妹妹，郭飞被成国栋叫去单独谈话，现在都到中午饭时了，可郭飞还没有回来。而且县纪委书记田启兵也来了，还带来了很多人。看他们的架势，这一关不好过啊。” “小小的一个破苍云县、能掀起多大的波浪来？你给我沉住气。有啥情况再给我来电话。” 林珠压根就没有看得起苍云县，可见这逼有多么的嚣张。 林祺听妹妹这么说，心里反而有些踏实了，道：“好吧，妹妹，那就先这样，有啥情况我再给你去电话。” 食堂的人将盒饭送来了，李初年拿了三个盒饭来到了车银前。 田政和邹凯看到李书记来了，急忙从车上下来。 李初年问道:“那两只小喵咪呢？” 田政笑道:“它们在车上睡觉呢。” 李初年朝车里一看、只见那两个小家伙在后车座上依偎在一起正睡得很是香甜呢。.. 旁边有一大袋子东西。 李初年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大袋各种猫食。 李初年呵呵笑道:“这是谁买的这一大袋猫食？” 邹凯道:“是田主任。” 田政呵呵笑道:“我让邹凯看着它们，我出去逛了逛。出了厂子不远处就有一家宠物店，我在那里买的这些。这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了，就开始睡觉了。” 李初年将手中提的盒饭，分给了田政和邻凯，他随即上了车，坐在了两个猫咪跟前。 两个猫咪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是主人回来了，顿时就欢快地喵喵叫了起来。 “乖，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也该吃饭了。” 李初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打开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只猫味不再叫了，而是静静地看着主人。 当李初年吃完盒饭，两只猫咪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猫咪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这是它们的天性! 林棋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来到了王刚的办公室。 他们两个办公室的门外虽然有县纪委的人在把守，但也只是限制他们不能出厂区。 除此之外、其它的则不能限制他们。 林祺进门低声道:“王副厂长，郭厂长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给他打了个手机，结果他的手机却关机了。” 王刚顿时-惊，郭厂长只是被成国栋叫去谈话，怎么连手机也关机了呢? 王刚急忙拿起手机拨打郭飞的手机，但郭飞的手机确实是关机了。 王刚和林祺两人面面相觑，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林祺低声提醒道:“要不要和郭主任说一声?” 王刚这人属于才疏学浅而志向大，典型的没有自知之明。 都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没有想起给郭飞打手机试探一下，更没有想起要给郭主任汇报声。 要不是林祺的提醒，他还是不会意识到的。 林祺所说的郭主任就是指县委办主任郭朔。 郭朔可是郭飞的亲哥哥。 但林祺和郭朔并不是很熟悉，可王刚跟随郭飞这么多年，他和郭朔却是非常熟悉。 林祺知道王刚没啥本事却还很是好高骛远，说的好听点，这是没有自知之明。说的难听点、就是没点逼数。 因此.林祺这才赶紧提醒他一下，不要忘了给郭主任汇报一声。 经林祺这一提醒，王刚这才恍然大悟，忙道:“林工，我现在就给郭主任打电话。” 说着，王刚伸手拿起电话就要拔打郭朔的手机。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棋突然忙道:“先别打，王副厂长，让我再想想。” 王刚一愣，随即将电话放下，问道:“又怎么了?” 林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妹妹曾经跟我说过，不论是警察还是纪检部门，他们办案的时候，通讯记录是重要的线索。咱们给郭厂长打电话，这很正常。但要是给郭厂长的哥哥打电话，这就有通风报信的嫌疑了。说不定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让郭主任也跟着倒霉。郭主任要是出事了，那就没人能救郭厂长和我们了。” 听林祺这么说，王刚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低声道:“林工，你提醒的对，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祺道：“咱们现在除了吃饭，什么都不能做。” 王刚衰衰地道:“那咱们去吃饭吧。”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朝食堂走去。 让他们两个心中更加紧张的是，一直在门外监视他们的那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竟然也跟着来到了食堂。 林祺和王刚坐在一个桌子旁吃饭，而县纪委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则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用餐。 李初年吃完盒饭，正准备靠在车里休息一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纪光廉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纪光廉的声音:“初年，你在哪里?” “我在车里。” “你马上到接待室来。” “好。” 挂断手机，李初年随即跳下车，朝接待室匆匆走去。 一走进接待室，李初年看到成部长、启兵书记、还有纪光廉都在。 成部长道:“初年，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 李初年急忙坐下，田启兵道:“经过对郭飞的突审，他已经交代，低价贱卖厂子里的那些机器设备，王刚和林祺也都参与了。郭飞在西坡村偷偷开办的那个轴承厂，王刚和林祺也参与了经营。除了这些，他们三个狼狈为奸，大肆侵吞公款。我提议现在就立即对王刚和林祺采取强制措施。” 成国栋道:“我赞同，启兵，我现在就给童书记去电话。” 说完，成国栋立即用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电话。 听完了成国栋的汇报，童肖媛指示，立即对王刚和林祺采取强制措施。 李初年道:“对王刚和林祺采取强制措施，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但我们要让他们贪污侵吞的公款，都要连本带利地吐出来。我提议，在对王刚和林祺采取强制措施的同时，立即对他们的办公室和家里以及他们本人和家属的银行账户进行查封，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挽回损失。” 第999章 邱副厂长 田启兵道:“我赞同初年的提议。” 纪光廉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即使初年不提，我也会提的。必须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成国栋道:“好，那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李初年道:“目前我们掌握了郭飞、王刚、林祺的犯罪证据.我们在对他们查抄的时候，尽量做到保密。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别忘了，郭飞的哥哥可是县委办主任郭朔。” 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郭飞倒了，他的哥哥郭朔很有可能受到牵连。 田启兵道:“咱们目前的人手不够，我把县纪委在家的工作人员全部都调过来。还要让他们把查抄文件和冻结银行账号的材料都拿过来。” 说完，田启兵立即给县纪委留守值班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此时在食堂就餐的林祺和王刚，早就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没法给郭朔打电话，害怕被抓住了把柄。 但郭飞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真有可能是被控制起来了。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尽快传递出去。 王刚起身来到了打饭菜的窗口，装着要蒜瓣的机会，低声对打饭菜的师傅道:“老胡，我等会给你发个手机号码，你出去找个公用电话拨打这个手机号码。” 打饭菜的老胡是王刚安排进来的，是王刚的人、他对王刚很是忠诚。 看王刚这么神神秘秘的，老胡立即就意识到出事了，忙低声道:“我说什么?” “你告诉对方，就说他弟弟在厂子里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记住，这事要格外保密。” “是。” 随后，王刚拿着蒜瓣返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田启兵留下了两个工作人员在看守郭飞，其余的人都集中到了会议室里。 此时王刚和林祺正在食堂用餐，他们决定等王刚和林祺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后，挨个将他们叫到楼上的单独房间，名义上是找他们谈话，实际上是将他们控制起来进行突击审讯。 只有这样，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能做到尽量保密。 十多分钟后，县纪委在家的工作人员都赶过来了。同时也带来了相关的文件资料。 县纪委在田启兵的带领下，所有的人早就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形成了极强的战斗力。 只要田启兵一声令下，县纪委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个个奋勇争先。 就在这时，王刚和林祺吃完饭从食堂里出来了。 他们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着。 等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后，成国栋派人先去叫王刚。 等将王刚给控制住了，再叫林祺。 当田启兵向王刚宣布他被双规的时候，王刚面如土色，冷汗随即就下来了，他没有进行任何反抗，就被乖乖地控制住了。 但在田启兵向林祺宣布他被双规的时候，林祺立即剧烈挣扎反抗起来，嘴里还大喊大叫。 纪光廉直接用一根绳子从后边将他的嘴巴给勒住了。 林祺拼命挣扎反抗，但嘴巴却再也喊不出声来了。 田启兵带人负责突击审讯他们，纪光廉带领大部分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兵分三路，对郭飞、王刚、林祺实施查抄。 纪光廉带人先对郭飞、王刚、林祺的办公室展开了详细的搜查。 郭飞和王刚还有林祺都没有想到，企业整顿指挥部行动会是如此迅速，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赃款赃物，就被控制了起来，而且还与外界隔断了任何的联系。 纪光廉本来提议让李初年也参与到查抄中来，但成国栋和田启兵没有同意。 李初年毕竟是南荒镇党委书记兼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他不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也不是县纪委的人。 李初年今天一早带队去西坡村那个厂子里进行调查行动，就已经是超越职责范畴了。 现在如果再让李初年加入到查抄行动中来，就很容易被对方给抓住把柄。 可别忘了，郭飞的背后是郭朔，郭朔可是县委办主任。 郭朔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委办主任，他的人脉关系很广。 把他惹急了，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李初年叮嘱纪光廉，重点是调查郭飞、王刚、林祺他们本人极其近亲家属的银行账户情况，不但要查存款余额，还要查往来流水账，不能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贪官污吏一且被查抄，那真得是被掘地三尺，无一遁形。 何况纪光廉极为较真，说他是个酷更也不为过。 任何贪官污吏，只要遇到了纪光廉这样的人，那就等于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田启兵负责审讯，成国栋则坐镇指挥。 李初年颇为轻松地来到了院子里的车跟前，那两只猫味本来是在车里睡大觉，看到主人来了，当即欢快地从车里蹿出来，在李初年跟前蹭来蹭去，表示出对李初年的浓浓依恋。 就在这时，邱副厂长走了过来。 “您好!您就是南荒镇的李初年书记吧?” 李初年顿时一愣，扭头看着他，道:“对，我就是李初年。请问你是？” “我叫邱振华，是这县轴承厂的副厂长。” “哦，是邱副厂长啊，你好!我听成部长说起过你，你给成部长提供了很多的真实情况，这才让成部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咱们县轴承厂有了一个全面而又真实的了解。” 邱副厂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初年问道:“邱副厂长，你找我有事吗?” 邱副厂长很是憨厚地道:“李书记，您来了这么久，我一直不知道是你。不好意思啊。我这是才听成部长说你来了，我就赶忙过来和您打个招呼。” 李初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道;“这也没什么，咱们本来就不认识嘛。” “李书记，我哥是邱叔华。” 李初年顿时吃了一惊，忙道:“你是邱镇长的弟弟?” 邱振华忙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哥俩!” 李初年笑道:“我听邱镇长说起过，他有个弟弟在工厂里。没想到就是你啊。” “李书记，我哥也经常和我说起过你。他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他说南荒镇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南荒镇到现在也发展不起来。南荒镇在您的带领下，现在已经成了苍云县发展最好的乡镇了。” 邱振华这么说，并不是在恭维李初年，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第1000章 人在其位 李初年很是谦逊地道:“人在其位，要谋其政。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李书记，那就是我的办公室。你有啥吩咐，尽管叫我。” “嗯，好，邱副厂长，你去忙吧。” 邱振华伸手和李初年握了握手，道:“李书记，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看着邱振华离去的背影，本来因为认识邱镇长的弟弟而高兴的李初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邱振华存不存在贪污腐败的行为？他能担任县轴承厂的副厂长，与邱叔华有没有直接的关系？邱镇长有没有为他弟弟谋取官职而暗箱操作呢? 想到这里，李初年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如果邱振华真得存在贪污腐败行为，邱镇长当初为了让他弟弟能当上这个副厂长，而动用自己的职权和人脉关系进行暗箱操作，那这事可就彻底麻烦了。 邱振华不但会和郭飞、王刚、林祺他们一个下场，邱镇长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说不定邱镇长的仕途生涯也会夏然而止。 怎么到处都是裙带关系？ 这样的裙带关系，让李初年非常反感。 县里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李初年担任副指挥长后，就经常将周成仁带在身边。 周成仁也多次提议，让李初勤出任南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将来好接替他的总经理职位。 但李初年坚决不同意。 为此，周成仁还和李初年争吵了好几次。 李初年对周成仁说，即使要提拔重用李初勤，也得等他御任南荒镇党委书记后。 周成仁说，你又没做亏心事，那你怕什么啊? 李初年对他说，我不是怕，我这也是为李初勤将来能发展的更好。咱们国家的官场，向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我李初年绝不做这样的官员。 就在这时，李初年又接到了纪光廉打来的电话。 纪光廉让李初年到会议室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 会议室已经被企业整顿指挥部征用了，成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临时的办公地点。 成部长和纪光廉还有几名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都在会议室里。 李初年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会议室内放着四箱酒，而且还都是茅台酒。 茅台酒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奢侈品。喝这种酒的人非富即贵。 能喝上茅台酒，那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李初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茅台酒，不由得问道:“这里怎么还摆上了茅台酒?” 纪光廉道:“这是从郭飞、王刚、林祺他们三个的办公室里搜出来的。妈的，厂子都要破产倒团了，他们办公室里竟然还存放着如此名贵的茅台酒。他们二个就是混蛋王八蛋。”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道：“这些茅台酒是从他们二个办公室里搜出来的?” 成国栋脸色很是严肃地道，“对，没错。” 纪光廉道:“从郭飞的办公室里搜出来两箱，从王刚和林祺的办公室里各搜出来一箱。一共是四箱，而且都还没有拆封。我也仔细查看过了，这四箱茅台是同一生产日期，应该是别人一块送给他们三个的。” 李初年问道：“除了这茅台酒，还有没有其它的发现?” 纪光廉道:尖“其它的没有了，我们准备去他们家里搜查。” 李初年提醒道：“你们要是去他们家里搜查，那就要把他们的家人都暂时给控制起来。等查完了他们的个人和近亲家属的银行账户情况后，再把他们的家人给放了。” 纪光廉点头道:“我知道，田书记也这么吩咐了。我们兵分三路同时进行。” 成国栋道:“那就立即开始行动吧。” “是，成部长。”纪光廉随即带人走了。 纪光廉带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县委办主任郭朔匆匆来了。 中午的时候，郭朔在县委食堂用过午饭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午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固定电话号码，但却很是陌生。 郭朔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弟弟遇到麻烦了，他在厂子里被县纪委的人给控制起来了。” 郭朔大吃一惊，忙问:“你是谁啊?” 但对方却随即挂断了电话。 郭朔急忙拨打了回去，这才知道这个固定电话号码竟然是个公用电话。 本来正睡得很是香甜的郭朔，这下顿时毫无睡意了。 他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随即用手机拨打郭飞的手机。 但郭飞的手机却是关机。 郭朔顿时就坐立不安了。 他知道县里近期到底是什么风向。 县里接连成立了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目的就是彻底解决苍云县整个经济发展的问题。 郭朔虽然没有参与，但他毕竟是县委班主任，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次是童肖媛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将苍云县的经济问题给彻底解决掉，好让苍云县实现质的飞跃。 童肖媛的实力摆在那里，她是从省里下来任职的，只要她下决心要干的事，还真就没人政阻拦捣乱。 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出了事，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郭朔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就要赶往县轴承厂。 但到了门口，就在他伸手去开门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着急忙慌地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个陌生人用公用电话给自己通风报信，目的就是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陌生人在电话中告诉自己，自己的弟弟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县纪委书记田启兵，那可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 不管你是谁，只要被他抓住把柄，就像狼见到了羊，立即就会被紧紧揪住不放。 田启兵现在不光是纪委书记，他还兼任着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副指挥长，而指挥长则是掌管全县乌纱帽的组织部长成国栋。 与其说是郭飞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倒不如说是被企业整顿指挥部给控制起来了。 成国栋和田启兵此时肯定就在县轴承厂里。 想到这里，郭朔很是沮丧地转身走了回来，再次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上-支烟，紧皱眉头思索对策。 思索来思索去，郭朔决定还是要冒险去趟县轴承厂。 第1001章 委婉拒绝 闭门造车是想不出什么好对策的。 只有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才能采取恰如其分的对策。 即使弟弟被控制起来了，不是还有王刚嘛。 王刚可是弟弟的铁杆心腹。 想到这里，郭朔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就要拨打王刚的手机。 但就在即将把号拨完之际，郭朔突然停止了拨号，同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好糊涂啊，郭飞被控制起来了，他的铁杆心腹王刚难道就不会被控制起来吗? 一旦王刚被控制起来了，自己这个电话一打过去，那就立即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到时候自己想洗脱嫌疑也洗脱不了了。 这可咋办?向来自认为很是聪明的郭朔，此时此刻却也没有了办法，急得抓耳挠腮。 思前想后，郭朔决定以去找弟弟有事为借口，去一趟县轴承厂，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想到这里，郭朔立即打电话要了辆车，驾车火速赶往县轴承厂。 当郭朔到达县轴承厂的时候，纪光廉带人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 郭朔下车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弟弟的办公室前。 但就在他推门要进去时，县纪委的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了。 “郭主任，你怎么来了?” 郭朔扭头一看，发现是县纪委的小宋，呵呵笑道：“是小宋啊，我过来找郭厂长有点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现在被抽调到企业整领指挥部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今天进驻这个厂子，我也就跟着来了。” “小宋，你有没有看到郭厂长?” “郭厂长现在正在配合企业整顿指挥部调查了解情况呢。” 郭朔笑道:“呵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成部长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他也在吧?” “成部长在会议室呢。” “那好，我去和成部长打个招呼。” 郭朔随即朝会议室走去。 只要能见到成部长，那自己或许就能了解到弟弟目前的真实情况了。 郭朔走进了会议室，突然发现李初年也在，这让他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实际上，当郭朔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李初年就从会议室里看到了郭朔。 他随即就汇报给了成部长。 “成部长，您好！初年同志，你好!” 郭朔冲成部长和李初年打着招呼。 郭朔故意称呼李初年为初年同志，就是故意显示他这个县委办主任的身份和地位要比李初年这个镇党委书记要高得多。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招呼道：“郭主任来了。” 成国栋不动声色地道：“郭主任，你怎么来了?” 郭朔道：“我正好从这里路过，想过来和郭厂长说点事。成部长，郭厂长是我弟弟。再过几天就是我母亲的生日了，我过来和我弟弟商量-下，怎么给我母亲庆祝生日!” 成部长仍是不动声色地道：“郭主任，你弟弟郭飞现在正在配合企业整顿指挥部对轴承厂的情况进行调查了解，他现在不方便。你还是改天再找他商量你母亲祝寿的事吧。” 要是被成部长这几句话就给打发走了，那他就不是郭朔了。 郭朔能爬上县委办主任的宝座，那他也不是等闲之辈。 郭朔笑道:“成部长，我和我弟弟说几句话就走，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成部长道:“郭主任，现在真得不方便。还是改天吧，好吧?” 成部长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如果郭朔再坚持己见，成部长就该一口拒绝了。到时候弄得双方都会很尴尬，也很没面子。 郭朔只好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成部长，再见!” 说完，他还故作轻松地和李初年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当郭朔走出会议室后，他满脸轻松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愁容和担忧。 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十有八九是见不到弟弟的。 他刚才和成部长说的那番话，就是在试探。 郭朔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委办主任，虽然他的职务只是个正科，但他的资历却很老。 只要不触及到原则问题，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也都会给他个面子的。 成国栋以脾气好着称，郭朔刚才向他提出要见弟弟的理由也很充分，就是为了给母亲庆祝生日！按照他对成国栋的了解，没有特殊原因，成国栋一定会答应他这个要求的。 但向来脾气很好的成国栋这一次却拒绝了他。 虽然拒绝的比较委婉，无非也是为了给他郭朔留个面子而已。 直到此时，郭朔这才肯定弟弟真得出事了。 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着，郭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M.. 上了车之后，郭朔并没有立即开车走人，而是坐在车上点燃上一支烟，紧急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 不行，自己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弟妹，好让弟妹有所准备，赶紧采取补救措施，可别被县纪委给来个人赃俱获。 想到这里，郭朔立即掏出手机来，拨打弟妹的手机。 但让郭朔没有想到的是，弟妹的手机竟然也关机了。 怎么回事？弟妹的手机怎么也关机了？ 突然之间，郭朔打了个寒颤。 他来这里看到了成国栋，也看到了李初年，但却没有看到田启兵，还有田启兵身边的那条疯狗纪光廉。 田启兵这个纪委书记虽然六亲不认，但也不是多么的可怕。 真正让人可怕的是经常跟在田启兵身边的纪光廉。 将纪光廉比喻为田启兵身边的一条疯狗，在郭朔看来是恰如其分的。 纪光廉这条疯狗，逮住谁就咬谁，而且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田启兵和纪光廉都没看到，难道他们是去抄家了? 想到这里，郭朔全身又打了个寒颤，立即驾车朝弟弟家赶去。 很快，郭朔驾车就带来了弟弟家所在的楼下。 他忽地看到了弟弟家楼洞口前停着三辆车，而且这三辆车的车牌号他都认得，这三辆车全部都是县纪委的车。 郭朔脑袋嗡的一下，难道田启兵和纪光廉带人来搜查弟弟的家了? 如果是这样，那弟弟肯定已经被正式双规了。 郭朔心惊肉跳，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乔含香打过来的。 第1002章 抄家风波 乔含香是县委办副主任兼任童书记的秘书。 县委办的日常工作，乔含香平时是不参与的，她的主要职责是给童书记当秘书。 但由于她的身份特殊，平时郭朔对乔含香也是颇为尊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现在接到了她的电话，他不敢耽误。 郭朔一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了乔含香的声音:“郭主任，你在哪里?” “我在外边办点事呢。” “童书记让你马上回来，有工作要安排。” “是，我马上回去。” 郭朔挂断电话后，立即调转车头，朝县委大院驶去。 郭朔从县轴承厂离开后，成部长就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将郭朔来这里的事，汇报给了童书记。 童书记听后很是生气，道:“对郭飞等人要一查到底，如果涉及到了郭朔，只要郭朔有违法乱纪行为，那就对他立案调查。” 成部长道:“童书记，纪光廉现在带人去郭飞、王刚、林祺家里进行搜查了。如果郭朔这个时候去他弟弟郭飞家，势必要影响到纪光廉的工作。” 童肖媛道:“没事，我这就把他给叫回来。”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指示乔含香给郭朔打电话，让他立即回来，就说有工作要安排。 纪光廉带人第一站就来到了郭飞的家里。 郭飞的老婆原先也在轴承厂工作，但她早已辞职，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穿金戴银不说，平时跳跳广场舞，去美容店做做美容，活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简直成了一个阔太太。 纪光廉早就已经拿到了郭飞老婆的手机号码，如果郭飞老婆不在家，那就找个借口把她叫回来，反正不能耽误抄家的任务。 当纪光廉带人来到郭飞家的时候，郭飞老婆正在家里睡午觉。 敲了一会儿门，她就很不耐烦地起来把门打开了。 纪光廉很是严肃地问道:“这是县轴承厂郭飞厂长的家吧?” “是啊，你们是干什么的?”郭飞老婆的确很不耐烦。 纪光廉道:“我们是县纪委的，现在依法要对郭飞的家进行搜查。” 说完当即就出示了搜查证。郭飞老婆大惊失色，忙道:“什么?你们要搜家?凭什么啊?你们凭啥要搜查我家?” 郭飞老婆开始撒泼了，伸手就要关门，但却被纪光廉阻挡住了。 她挡在门口大吵大闹，说啥也不让纪光廉他们进门。 这次搜查任务本来是要尽量做到保密的，郭飞老婆如此大喊大叫，还不让进门，这样下去消息很快就会泄露了。 纪光廉当即立断，一挥手，两个工作人员冲了进去，一左一右将郭飞老婆控制起来。 纪光廉率领众人进了屋，随即把门关上。 纪光廉厉声对郭飞老婆道:“我们是正常执法，你再阻拦，那就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你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不准喊叫，把手机交出来。” 郭飞老婆拼命挣扎，还在大喊大叫。纪光廉没再和她废话，直接用胶带将她的嘴巴给封住了。 用胶带封嘴巴的事，县纪委工作人员还真不敢随便用，但纪光廉没这些顾虑，老子又不是县纪委的，妈的，用胶带封你嘴巴算是客气的了，再敢撒泼，就把你给捆起来。 郭飞老婆这下真老实了，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县纪委两个工作人员看守着她。 纪光康开始带人仔细搜查起来。 在郭飞的家里整整搜查了两个小时，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搜查出了很多名烟名酒，还有好几块名贵的手表。 在卧室的保险柜中，搜查出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和十多万现金。 郭飞家里搜查完毕，将郭飞老婆带上了车控制起来，随后立即赶往王刚的家。 在王刚家里也是搜查出了不少的名烟名酒，也有和郭飞家里一模一样的好几块名贵手表。 不过王刚家里没有保险柜，也没有搜查出金银首饰和现金。 在离开王刚家的时候，同样也把王刚老婆带上了车控制了起来。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到消息保密。 最后来到了林祺家里。 当来到林祺家里，发生了一段插曲，让纪光廉脸面尽失。 当纪光廉敲门的时候，林祺老婆和她妹妹正准备出门去上班。 看到这么多陌生人来到了自家门前，林祺老婆和她妹妹都是一愣。 纪光廉很是严肃地问道:“这里是县轴承厂工程师林祺的家吗?” 林祺老婆道:“是啊，你们是干什么的?” 纪光廉道:“我们是县纪委的，奉命来对林祺家进行搜查。你是他什么人?” 林祺老婆道:“我是他老婆。” 纪光廉又问站在林祺老婆身边的这个年轻女子:“你又是谁?” 年轻女子很是淡定地道:“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 这个年轻女子很是秀气，穿着一身运动服，显得别有一番风韵。 纪光廉随即出示了搜查证，道:“请你们配合我们的搜查。” 说着就进了屋。纪光廉这一进屋，其他人也纷纷进屋。 一看这么多人都进了屋，林祺老婆顿时有些恼火了，当即问道:“你们是县纪委的?” 纪光廉道:“是啊。” 她随即又问:“谁是领头的?” 纪光廉道:“我。” “那就请你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证。” “我不是已经出示搜查证了吗?” 林祺老婆有些无言以对了。 她老公林祺办的那些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本来她心里就没底气，现在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她的妹妹却道:“我们现在要看的是你的工作证。” 纪光廉不是县纪委的，他当然没有县纪委的工作证。 纪光康冲县纪委的一名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这名工作人员随即亮出了县纪委的工作证。 林祺老婆和她妹妹看的很是仔细，又是看工作证上的人名和单位名称又是比对照片和本人。 当确认这个人是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后，林棋老婆明显地有些慌乱起来。 但她妹妹却没有放过纪光廉。 她当即对纪光廉道:“你是领头的，我要看你的工作证。” “我们是一块的，你看他的工作证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必须看你的工作证。因为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县纪委的，而是要入室抢劫或盗窃的歹徒。” 听她这么说，纪光廉当即就火了，道:“你别胡搅蛮缠，老实配合我们的搜查工作。” 她突然厉声吼了起来:“你不出示工作证，那就立即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声吼，把纪光廉给吓了一跳。 这丫长得如此秀气，嗓门怎么这么大？怪吓人的。 第1003章 彪悍女子 纪光廉也被她吼得更火了，当即就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在她面前扬了扬。谁也没有想到，她突然出手，就把纪光廉的工作证给夺了过去。 出手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当她看到纪光廉工作证上的工作单位是县信访办后，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是县信访办的，根本就不是县纪委的。你冒充县纪委的来搜家？滚，你立即给我滚出去。”、 听妹妹这么说，林祺老婆顿时也来了劲，大声吼着让纪光廉他们滚出去。 林祺老婆的妹妹伸手指着门口，对纪光廉厉声道:“你不是县纪委的，却说是县纪委的，你这是欺诈。你现在立即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们就告你。” 纪光廉恼火地道:“我是县信访办的不假，但我现在被借调到了县纪委。” “你借不借调我不管，我只认工作证。你不是县纪委的，你就没有权力搜家。滚，立即跟我滚出去。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纪光廉恼怒至极，他伸手指着她，厉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纪光廉的手这么一指她，谁也没有想到，她伸手就抓住了纪光廉的手腕，闪身低腰扣脚，一个潇洒快速的背摔，瞬间就把纪光廉给掀了起来。 纪光廉身子从她头上划了一个大弧，头朝下脚朝上，被她从这边摔到了那边。 咕咚-声巨响.纪光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纪光廉闷哼一声，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纪光廉竟然被她一下子给摔的昏死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年轻女子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有想到她还是这么厉害。 其他几个人一拥而上，想要把她给制服。 但顷刻之间，她又把这几个人给打翻在地。 好在抄家的人来的不少，足足有十多个人，剩余的人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纪委工作人员都是经过训练的，也是有几下子的。 七八个人与她搏斗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将她摁住了。 纪光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可把其他人给吓坏了。 有的呼喊他，有的用手推他，有的掐他人中，还有的赶紧给田启兵打电话汇报这一突发情况。 折腾了好几分钟，纪光廉闷哼一声，终于苏醒了过来。 纪光廉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整个人都在发懵。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回想起了自己是被那个年轻女子给摔在了地上。 马勒戈壁的，敢摔老子？ 纪光廉要爬起来，但却感到头昏脑涨，浑身疼痛。 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最后还是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将他给搀扶了起来。 结果起来之后，纪光廉顿时感到左腿疼痛难忍，根本就站立不住，身边的人急忙又扶住了他。 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拿着手机过来，将手机递给了纪光廉，道:“田书记的电话。” 纪光廉急忙伸手接过手机。 就是这名工作人员打电话向田启兵汇报纪光廉被人给摔的昏迷不醒。 这可把田启兵给吓坏了，和成部长汇报之后，立即又拨打了回来。 这个时候纪光廉苏醒了过来，田启兵让这名工作人员赶紧将手机递给纪光廉。 纪光廉接过手机，手机中就传来田启兵焦急的声音:“光廉，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 “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现在已经起来了。” 听纪光廉这么说，田启兵这才放下心来。 和田启兵通完电话，纪光廉一瘸一拐地来到那个年轻女子面前。 年轻女子被几个工作人员给摁着坐在了沙发上，她目光冷冷地看着纪光廉。纪光廉恼火地道:“小丫头片子，你她妈的倒是挺狠啊，还敢摔我？” 年轻女子突然杏眼圆睁，勃然大怒，她猛地起身，一脚就将纪光廉给踹了出去。 大家又是一个没有想到，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她又突然出手了。 她这一脚直接又将纪光廉给踹翻在地。 咚的一声，纪光廉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磕的他差点又昏厥了过去。 其余的工作人员这下也彻底火了，几个人拼命摁住她。 又有人从厨房里找来了绳子，将她的双手反绑在后背，将她的双脚也绑了起来，让她无法动弹。 在捆绑年轻女子的时候，林祺老婆拼命阻拦，但被县纪委的工作人员一把给拨拉到了一边，急得林祺老婆直哭。 年轻女子大声喊道:“姐，你不要哭，在这些人面前绝对不能示弱。” 纪光廉艰难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再次来到她面前，伸手指着她，恼怒地道:“我看你是个女流之辈，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敢动手打我，那就是暴力抗法。” 年轻女子轻蔑地看着他，道:“你要有本事，就把我放开。咱们两个单挑，我非把你的屎尿给你打出来。” 听到她要把自己的屎尿给打出来，纪光廉顿时想起了自己被老鼠吓尿的那一幕，不由得更加恼差皮怒，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就是犯错误也要修理你。” 纪光廉边骂边要扑上去，但却被身边的工作人员给拉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敞门声，一个工作人员急忙将门打开，田启兵和李初年走了进来。 成国栋和用启兵还有李初年都放心不下纪光廉。 成国栋便让田启兵和李初年火速赶到林祺家里查看纪光康的受伤情况。 与此同时，成国栋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让邹国凯派干警火速赶往林祺家，支援抄家小组。 田启兵和李初年进门的时候正看到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拉住了骂骂咧咧的纪光廉。 看到纪光廉这个样子，田启兵和李初年总算是放心了。 但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手和脚都被绳子给捆了起来，不禁吃了一惊。 林祺老婆看到进门的这两个人，好像是领导，便道:“你们是领导吧？你们来评评理，他们把我妹妹给捆绑了起来、他们这是入室抢劫和盗窃啊。” 纪光廉厉声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是正常执法。” 林祺老婆更是寸步不让，当即吼道：“你算什么正常执法？你都不是县纪委的，你只是信访办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我这家搜查?” 听到这里，田启兵这才知道了矛盾的焦点。 第1004章 四千多万 田启兵决定亮明身份，对林祺老婆道:“我是县纪委书记，我叫田启兵，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着，田启兵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亮给她看。 她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果然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她顿时也不敢再器张了。 田启兵道：“我作为县纪委书记，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他叫纪光廉，的确不是县纪委的，他是信访办的。但是我亲自将他从信访办借调到县纪委来执行公务的。你们如果再阻拦胡闹，那就是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了，这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请你们配合！不要再阻拦胡闹。” 林祺老婆清楚县纪委是于什么的，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躲在了一边。 田启兵大声道:“马上搜查。” 随着田启兵的一声令下，搜查开始了。 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进人到了抄家的阶段。 这个时候，田启兵和李初年这才突然发现纪光廉走路竟然一瘸一拐的。 李初年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纪光廉，道:“光廉，你没事吧?” 纪光廉龇牙咧嘴地道:“没事，被那个娘们给摔了一跤。” 纪光廉的这一句话被那个年轻女子听到了，她当即勃然大怒，厉声骂道:“你说谁娘们呢?混蛋，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刚才我就该活活摔死你。” 林祺老婆也是看纪光廉很不顺眼，当即也骂道:“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我妹妹还没嫁人呢，你怎么说她是娘们?” 说完，她扭头对田启兵道:“田书记，让这个人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就在这时，四个干警匆匆来了。 他们是邹国凯派来的。 领头的干警已经得到了邹国凯的指令，要把打人者给带回去审查。 成国栋给邹国凯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告诉他，有人将纪光廉给摔昏了过去，请邹国凯立即派人过去支援。 这四个干瞥进门问清当时事发的情况后，都很是吃惊地看着被捆绑着的这个年轻女子。 这个年轻女子长得很是秀气，让人很难想象就是她把纪光廉给摔昏过去的。领头警察问纪光廉:“你没事吧?” “没事” 纪光廉为了面子，只能咬牙硬撑。 领头警察又问道：“可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就是她摔的我那一下。” “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但腿比较疼。” “那你赶紧去医院。” “不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看样子你真的受伤了。” “这点皮外伤没事。” 领头警察走到年轻女子面前，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林祺老婆立即过来阻拦道:“你们为何要带走她?” 领头警察把眼一瞪，道:“让开，不然连你一块带走。” 年轻女子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跟他们走一趟，又能咋地?” 她的样子不但丝毫不怕，还很是大义凛然。 两个警察，将捆绑她手脚的绳子解开，随即给她戴上了手铐。 她怒哼一声，根本就不用警察催，她自己迈步朝前走去。 四个警察急忙跟上。 领头警察还专门叮嘱纪光廉要去医院看看到底有没有伤筋动骨，因为这涉及到案子的定性问题。 妹妹被警察带走了，老公又联系不上，这么多人还在搜家，林祺老婆瞬间崩溃了，蹲在地上鸣呜地哭了起来。 很快，就从林祺家里搜查出来不少的名烟名酒。 令纪光廉惊讶的是，林祺家里竟然也有好几块名贵手表。 郭飞和王刚家里也是搜出了这样的几块名贵手表。 看来这是同一个人送给他们的。 不然，不会这么一致。 林祺家卧室里也有个保险柜，打开保险柜，发现里边也有很多的金银首饰和几万元现金，这些都要先予以没收。 等调查核实情况之后，属于个人正常收人的，再进行退还。 与郭飞和王刚家里有所不同的是，林祺家有个壁橱。整个壁橱里存放的全是没有拆封的男士皮鞋。 这一发现，让纪光廉他们都很是吃惊。 询问林祺老婆之后，这才得知，林祺有个特殊癖好，喜欢收藏皮鞋。 他对皮鞋有种不同寻常的偏执。 纪光廉毫不客气地一声令下，将这一壁橱没拆封的皮鞋也全部弄走。 接下来就是要去银行查询郭飞、王刚、林祺个人以及近亲家属的银行账户情况了。 为了能保证此次行动的顺利，田启兵和李初年也随队前往。 由于田启兵亲自出面了，他毕竟是县纪委书记，银行领导得知田书记亲自来了，立即过来迎接。 有了田启兵的压阵，查询非常顺利，但也历时两个多小时。 直到下午六点多才终于将郭飞、王刚、林祺个人及其近亲家属的银行账号存款和流水账查清楚了。 结果让人极为震惊！ 郭飞个人账户里没多少钱，也就几千块钱。 他老婆的个人银行账号里也没多少钱，几万块钱而已。 但在郭飞岳母个人的多个银行账号里，发现合计款项两千多万元。 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 田启兵立即派人对郭飞岳母展开了调查。 很快就有了结果，郭飞的岳母就是个农村妇女，她没有任何工作，一辈子都在农村种地。 同样，郭飞的岳父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庄稼汉，也没有什么工作。 可郭飞岳母的个人银行账号里竟然有两千多万元的存款。 而且郭飞岳母的好多个存折和银行卡都不在她本人手里，而是在郭飞老婆手里。 县纪委的人驱车赶到了郭飞岳母家进行询问，郭飞岳母一问三不知，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银行账号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钱。 王刚个人银行账号里也没多少钱，比郭飞的银行账号里的几千元钱还要少，才几百块钱而已。 但王刚老婆却有一个银行金卡，这个金卡里的存款高达一千多万元。 林祺个人银行账号里的钱比较多，有好几万元。 林祺老婆的个人银行账户里也有几万元的存款。 但在林祺岳父的个人银行账号里又有了惊人的发现，存款高达一千多万元。通过查流水，这一千多万元，竟然是几天前从林祺的父亲银行账号里转到了林祺岳父的账号里。 第1005章 保护初年 有了这些惊人的发现，田启兵和李初年以及纪光廉还有其他十多个工作人员，心情都是非常沉重的。 他们从银行离开后，立即返回了县轴承厂，将这一情况向成国栋汇报。 田启兵李初年还有纪光廉走进了会议室。 纪光廉是被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给架着走进了会议室。 成国栋看到纪光廉这个样子，很是担心，立即要安排人送他去医院。 但纪光廉坚决不去。 纪光廉道:“郭飞、王刚、林祺他们三个为了隐藏这些赃款，可谓费煞苦心。但他们机关算尽，反而误了卿卿性命。我非要将这四千多万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绝不去医院。” 纪光廉的佩强是出了名的，这家伙驴脾气上来，即使天王老子那也不行。 成国栋吃惊地道:“啥？四千多万?？” 田启兵道:“从郭飞、王刚、林祺他们个人和近亲家属的银行账号里查出了四千多万元存款，这些钱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贪污的赃款。” 纪光廉道:“什么很有可能？本来就是嘛。” 成国栋气愤地道:“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好好的轴承厂被他们给祸害成了这样，他们竟然侵吞了这么多钱？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由于案情重大，这件事要立即向童书记汇报。” 成国栋说完，当即就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 童书记听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本来想赶过来，当面听取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汇报。 但她还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没法离开。 她指示成国栋，要快速斩乱麻地进行调查，尽快将真实情况摸清楚。不但要一查到底，还要办成铁案。 向童书记汇报完后，成国栋对纪光廉道:“光廉，你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受伤了，那就赶紧治疗。如果没有受伤，那你就立即回来，也不耽误工作。” “没事，我能扛得住。” 成国栋火了，道:“这不是扛得住扛不住的问题，你走路都要人搀扶。我命令你，马上去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 成国栋这一发火，纪光廉也不好意思再倔了。毕竟成国栋这是为了他好。 田启兵道:“光廉，警察离开的时候，曾经专门叮嘱你，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涉及到案于定性问题。人家警察还等你消息呢，你就别墨迹了。” 两位领导都这么发话了，纪光廉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了。 成国栋立即安排两名工作人员送纪光廉去医院。 但纪光廉对工作是极其认真负责的，他道:“我可以去医院，但在我去医院之前，我要把我带队抄家的情况详细汇报后才能去。我要尽职尽责，不能留下遗憾，更不能耽误了工作的进展。请先让我汇报工作。” 很是了解纪光廉的李初年道:“那就先让他汇报吧，等他汇报完再让他去医院。” 成国栋和田启兵看纪光廉这样，也只好同意了，众人随即立即开会，听取纪光廉的详细汇报。 纪光廉汇报的很是仔细，把那个年轻女子将他摔昏过去的事也进行了汇报。 纪光廉在汇报的过程中，不断地流汗，脸色越来越蜡黄，这是因为他的左腿一直在疼，而且疼的越来越厉害。 等他汇报完毕，成国栋立即安排两个工作人员火速将他送往医院。 送走了纪光廉，成国栋和田启兵还有李初年商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田启兵道:“郭飞岳母银行账户里的两千多万，已经查实过了。郭飞岳母是个农村妇女，她本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银行里开了这么多户头，而且户头里的两千多万，她更不清楚。她的银行账号都被她女儿掌控着。因此，要调查这两千多万的来历，只要调查郭飞和他老婆就行了。” 李初年道:“王刚老婆有个银行金卡，卡上有一千多万的资金。要调查这个资金来历，只要调查王刚和他老婆也就行了。” 成国栋道:“郭飞老婆和王刚老婆都被控制起来了吗?” 田启兵道:‘控制起来了，她们分别被关在楼上的两个单独房间里。只是还没有展开审讯。” 成国栋道:“看来当务之急就是关于林祺的调查了。” 田启兵道:“对，林祺和他老婆的银行账号里并没有多少钱。在林祺岳父的银行账号里发现了一千多万的大额资金。而且这笔资金是从林祺父亲的银行账户里转过来的。这就要对林祺的父亲和岳父展开调查。林祺的父亲在枢宣市，林祺的岳父在苍云县，得兵分两路去同时调查才行。” 成国栋道:“那就兵分两路。” 田启兵道:“纪光廉这一不在，我感觉人手上不够了。成部长，我提议让初年也参与进来吧。让初年带队去调查林祺的父亲，我再派一路人去调查林祺的岳父。” 李初年道:“没问题，我同意带队去调查林祺的父亲。” 成国栋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看就别让初年参与了。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兼任着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他的工作本来就很重。” 李初年忙道:“成部长，我能扛得起来。” 但成部长却道:“初年就不要参与纪委方面的工作了，你的精力还是要放在支柱产业的推广上。启兵，你和我负责在这里审讯已经控制起来的当事人。再派出两路工作人员，分别去找林祺的父亲和岳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过夜，要马上行动，尽快取得调查结果。” 成国栋不让李初年参与进来，也是为了保护他。查办这样的案子，注定是要得罪人的。 李初年还要晋升，就尽量少让他去干得罪人的事。 田启兵随即精心挑选了两组人马，一组奔赴枢宣市去找林祺父亲调查情况。另一组去找林祺岳父调查惰况。同时、成国栋和田启兵展开了对郭飞夫妇、王刚夫妇和林祺夫妇的突击审讯。 李初年忙活了一整天，也是非常疲惫。 他来到车前，看到田政和邹凯都在车外站着。 那两只小猫咪在院子里玩的正欢。 看到李初年，两只小猫咪立即跑了过来，在他腿角上蹭来蹭去。 第1006章 温馨幸福 李初年打了个哈欠，露出了疲惫的神态，道:“咱们回去。” 李初年一坐上车，两只猫咪立即也上了车，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 李初年心里很是温暖，伸手抚摸着他们，感觉也不那么疲惫了。 李初年道:“咱们先到我家去一趟，将这两个猫咪放下后再回镇政府。” 邹凯忙道:“是，李书记。” 车子开出轴承厂不远，李初年低头一看，发现两只猫咪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在这两只猫咪的感染下，不一会儿李初年也靠在后车座上睡了过去。 首到来到了家门口，李初年仍在沉睡中。 邹凯看了看田政，意思是叫不叫醒李书记？ 田政低声道:“让李书记多睡会吧。” 田政和邹凯就这样坐在车里，为了避免吵醒李书记，两人一动不动，都没有下车。 邹凯也没敢将车子熄火，唯恐熄火把李书记吵醒了。 李初年的确是太累了，他每天都是超负荷运转忙碌。也多亏他年轻.身体底子好。不然，就凭这高强度的工作量，早就把他累趴下了。 童肖媛每次和他通电话，都是叮嘱他多休息。她总是担心把李初年给累垮了。 车内很是安静。但这一安静下来，反而让李初年自己醒了。 李初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到家了?” 田政忙道:“到了。为了让您多睡一会儿，我们就没叫您。” 李初年伸手将两只猫咪抱了起来，正在酣睡的两只猫咪顿时发出了喵喵的叫声，向李初年传递着温馨幸福！ 李初年抱着它们下了车，迈步进了家门。 父母看到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 可当老两口看到儿子怀中竟然抱着两只小猫，不由得吃了一惊。 母亲问道:“儿子，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两只小猫?” 李初年道:“我今天出去办事，在林子边发现了这两只猫咪。它们是流浪猫，但它们很乖，也很通人性。我不想让它们再流浪了。饥寒交迫的受苦受罪，让人很是心疼。我就把它们收养了。但我工作太忙，顾不上它们，就请您们二老照顾它们吧。” 母亲心地善良，听儿子这么说，很是高兴地走上前来，伸手抚摸着这两只小猫咪，心里说不出的喜爱。 父亲却道:“你弄两只猫花子回来干啥？你都多大了？心里没数吗？赶紧结婚，给我们多生几个孙子。” 这个时候，田政提着给猫咪买的那一大袋猫食走了进来。 李初年将两只猫咪放下来，伸手抚摸着它们，亲切地道:“小猫咪，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你们可要好好听话啊！” 母亲也伸手抚摸着它们，问道:“它们有名字吗?” 李初年不由一愣，道:“还没有呢。” 田政道:“李书记，你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母亲道:“是啊，小猫小狗也得有自己的名字啊。” 李初年仔细看着这两只猫咪，它们浑身的毛发都是白棕混搭的。虽然都很瘦，但却各有特色。 送给自己老鼠的这只猫咪，身子虽瘦，但略带浑圆。后背上的棕色毛发较多，条纹就像虎背，它简首就是一只小型的老虎。李初年伸手抚摸着它，道:“它就叫胖虎吧!” 另一只猫咪，身子更瘦，但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它的后背上只有一小撮棕毛。 李初年伸手抚摸着它，道:“它就叫圆点吧!” 母亲慈眉善目地抚摸着它们，笑道:“你是胖虎，你是圆点。呵呵，好，从此之后，你们也有名字了。” 田政笑道:“李书记，你给它们起的名字真好听啊!” 母亲问道：“初年，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 “我现在就去做饭。” “不了，我们回镇上吃。” 说完这话，李初年这才发现弟弟不在家里，问道:“初勤没回来吗?” “回来了，他去老宅子了。” 母亲所说的老宅子就是指初勒父母留下来的那套宅院。 李初年问道:“他去老宅子干啥?” 母亲道:“没啥，他就是去看看。” 父亲道:“老宅子天天锁着门，初勤老去那里干啥？也不知道他忙活的啥，每次去了都是将房门紧紧关住。我去敲门他都不开。” 李初年道:“我去看看。” 母亲急忙伸手拉住了他，道:“你去看啥?有啥好看的?” “娘，我好久没见到初勤了。也不知道他近期咋样，我去和他聊会天就走。” “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 母亲越不让李初年去，反而更加重了李初年的疑心。 李初年道:“好，不去就不去吧。娘，您看好胖虎和圆点，我回镇上了。” 母亲埋怨道:“每次回来都不吃饭，这里就像不是你的家一样。” 父亲道:“你管他干啥?他现在可是公家的人。” 李初年转身出门，田政紧随其后。 但胖虎和圆点立即就跟了出来，喵喵地叫着，不让李初年走。 李初年来到了院门，胖虎和圆点也跟到了院门，母亲怎么呼唤它们回去也没用。 李初年伸手将院门关了半关，随即快速闪身出来，随即将院门全部关上。 胖虎和圆点在院门内喵喵地叫着，叫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竟然叫的很是撕心裂肺。 李初年没想到这两只小猫咪这么粘他，心里还有点泛酸，道:“娘，您照看好它们，我走了。” 李初年说完转身上车，田政也随即上车。 李初年指引着邹凯朝前开，拐了几拐，来到了老宅子门前。 李初年让邹凯把车子熄火，随后他下了车。 来到了老宅子门前，李初年发现大门果然紧关着。用手一推，里边竟然上了门栓。 李初年抬手就要敲门，但转念一想，又把手放下了。 他知道李初勤和杨小妮正在谈恋爱。 难道这小子把杨小妮领到这里来了？ 他们两个还没结婚，这么个弄法，还不得未婚先孕啊。 想到这里，李初年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勤的手机。 李初勤问道：“哥，啥事?” 李初年问道：“你在哪呢?” “我在外边呢。” “你到底在哪?” “哥，你找我啥事?” “我问你在哪呢?” “我在外边和朋友喝酒呢。” “我问你在什么具体地方?” “我在奶牛养殖基地呢。” “和杨小妮在一起?” “不是，和一个朋友。” 弟弟从小不会撒谎，但今天他竟然和自己撒谎了，李初年不禁有些动怒恼火。 第1007章 遇到小宝 “老宅子大门口没有上锁，门内却上了门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谁在里边？” 李初勤的语气顿时慌乱起来，忙道:“哥，你到了老宅子了?” “对，我就在大门口呢。” “哥，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就在老宅子里?” “嗯，是的。” “出来开门。”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了，李初勒站在门内，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哥哥。 从小到大，李初勒每次做错事，都会是这个样子。 李初年生气地道:“你长能耐了是吧？竟然敢和我撒谎了?” 李初勤叫了声哥，就没有再说别的。 李初年迈步朝里走去。 李初勤看到门外停着哥哥的专车，唯恐田政也进来，急忙把院门给关上了。 李初年快步进屋，屋里却是空无一人。 但屋中的茶几上却摆了好几道菜，还有没喝完的半瓶酒。 这个时候，李初勤跟了进来。 李初年问道：“你和谁在喝酒？” 李初勤不吱声。 李初年沉脸问道：“难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和一个朋友。” “你朋友呢？” 李初勤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喊道：“小宝，你出来吧。”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大高个子，好似铁塔一般。 李初年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小宝，他也根本就不认识陈小宝。 但陈小宝如此高的个子，还是让李初年吃了一惊。 陈小宝很有礼貌地道：“大哥，你好！” 李初年出于礼貌也回道：“你好！” 说着，李初年看了看李初勤。 李初勤赶忙介绍道：“哥，他是我的朋友，叫李小宝。” 首到此时，李初勤也不敢说出陈小宝的真实名字。 陈小宝还在被通缉中，李初勤不得不防。 同时，李初勤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哥哥毕竟是政府官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哥哥知道陈小宝的真实情况。 如果让哥哥知道了陈小宝是个通缉犯，哥哥如不举报，将来一旦事情败露，就会影响哥哥的前程。 李初年看着陈小宝问道：“你家是哪的？” “我家是河北廊坊的。” 李初年站在门外给李初勤打手机的时候，李初勤正在和陈小宝喝酒。当李初勤得知哥哥就站在院门外，立即叮嘱陈小宝，不要说漏了嘴，就说自己叫李小宝，家是河北廊坊的。和之前赵平民调查了解的情况要保持一致。 陈小宝说话的口音与当地人不一样，这也引起了李初年的怀疑。 李初年索性坐了下来，问道：“你家是河北廊坊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初年这么问，顿时让李初勤紧张了起来。还没等陈小宝回答，李初勤就道：“小宝是来投奔他亲戚，才到这里来的。” 李初年看了看李初勤，意思是没让你说话，你说啥话？ 李初勤不敢再随便吱声了。 李初年问道：“李小宝，你亲戚也是南荒镇的吗？” “是的。” “你亲戚是谁？” 陈小宝本来就很腼腆，听李初年这么问，他很是腼腆地道：“不好意思，不方便说。” 既然他不方便说，李初年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他看了看李初勤，又看了看陈小宝，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李初勤道：“哥，你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我遭到了石贵华的暗算。石贵华当时带了十多个人来咱们家报复我，就是小宝救了我。” 石贵华是石氏家族的老二，是石贵荣的二弟。他带人偷袭李初勤的事，李初年是知道的。 当时李初年还非常担心弟弟和父母的安危，差点就从省委党校赶了回来。 原来当时救弟弟的人，竟然就是这个叫李小宝的人。 李初年急忙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陈小宝面前，很是客气地伸出手来，主动和陈小宝握手。 “小宝，你好！原来当时就是你救了我弟弟啊。我还一首没有当面向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是你，那一次我弟弟就遭到了石贵华他们的暗算。多谢你了！” 李初年边说边握住了小宝的手！ 陈小宝更加腼腆了，忙道：“大哥，我当时也是赶巧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李初勤道：“哥，当时小宝就在南荒饭庄打工，那天晚上石贵华带着那伙人去那里吃饭。他们在酒桌上谈论的时候，被小宝给听到了。小宝就一路跟踪他们，暗中救了我！” 李初年笑道：“初勤，你早该告诉我，小宝就在这里。他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 听李初年这么说，陈小宝不好意思地脸色都通红了起来，忙道：“大哥，你言重了。勤哥才是我的大恩人呢。” 向来憨厚老实的陈小宝，最后这句话险些说漏了嘴。 李初年一愣，李初勤赶忙道：“哥，小宝不太会说话，你越夸他，他越不好意思。你看他脸色都红了，呵呵。” 李初年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道：“小宝很是腼腆啊，但这也说明他很是实在。初勤，你们两个喝完酒了吗？” “没有，我们两个才喝了不一会呢。” “哈哈，好，我也和你们一块喝。对了，你去把田政邹凯也叫进来，他们还没有吃饭呢。” 李初勤忙点头道：“好，我去叫他们。” 不一会儿，田政邹凯跟着李初勤走了进来。 但李初年却朝外走去，李初勤忙道：“哥，你干什么去？” 李初年道：“我回家再弄几个菜过来。” 田政忙道：“李书记，你别去了。我到小卖部去买几个现成的。” 李初年道：“也行，车上还有酒吗？” 邹凯忙道：“有，我去搬一箱来。” 就在这时，母亲快步走了进来。 “初年，你不是说回镇上吗？” “娘，我来看看初勤。没想到咱家的大恩人小宝也在这里，我决定吃完饭再走。” 母亲早就知道陈小宝在这里住，是李初勤告诉她的。李初勤一再叮嘱她，不要将小宝住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爹和哥哥。 当时在家里的时候，李初年说要来看看李初勤，母亲就拦着不让。就是怕初年知道小宝在这里。 母亲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初勤，初勤忙走了过来，低声道：“娘，我和我哥说了。没事，您就放心吧！” 听初勤这么说，母亲这才终于放心了。 与此同时，田启兵派出的去找林祺父亲调查核实的那组人马，却遇到了麻烦。 因为他们去的时候，恰好林珠也在家。 第1008章 转账资金 田启兵派出的这路人马，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林祺父亲家。 林祺的父亲原先是市轴承厂的一个副厂长。 他退休的那个时候，市轴承厂还很红火。 因为他在市轴承厂干了一辈子，他的儿子林祺也在市轴承厂上班，从事的岗位是厂里的技术员。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林棋被郭飞招聘到了苍云县轴承厂担任了工程师。 林祺的妹妹林珠能进人警察系统，也与他父亲是市轴承厂副厂长的原因。 如果没有他父亲这个市轴承厂副厂长的身份，就凭她那个德行，是根本当不了警察的。 这路人马赶到林祺父亲家的时候，林棋的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而林珠则在自己的卧室里。 这路人马领头的是苍云县纪委综台科的科长，他向林祺父母出示了工作证，讲明了来意。 林祺的父亲当即就皱起了眉，问道:“我儿子林祺现在咋样?” “他已经被正式双规了。” 早就从卧室出来的林珠，听到哥哥已经被正式双规了，当即就撒起泼来。 她厉声吼道:“你们小小的苍云县，凭什么要双规我哥哥?全市就你们苍云县最穷，事也最多。我哥哥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要双规他?” 领头的问道:“你是林祺的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昨地?” 林珠将她的嚣张跋扈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你哥哥林祺违法乱纪，我们已经掌握了真凭实据。不然，县纪委也不会将他给双规的。” “你们双规我哥哥，经过市纪委的批准了吗？苍云县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你们在双规我哥哥之前，就该通知我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领头的正色道:“你哥哥林祺只是县轴承厂的工程师，双规他是由我们县纪委决定的，不用上报市纪委批准。我们也没有义务要通知你们。” “既然你们没有义务通知我们，那你们也没有权力来我家里问这向那的。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随着领头的这话落地，县纪委两名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林珠的一左一右。 只要领头的一声令下，就立即将她拿下。 林珠一看这架势，驾张气焰更盛，她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是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的局长。你们敢动我一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珠早就被撤职了，她早已不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了。虽然她已经被撤职，但她却不服气，仍是以高新区分局的局长自居。也别说，她这香话还真把县纪委的这组人马都给镇住了。 公安局的人都是有特权的，公安局长那更是没得说。 领头的道:“你既然是市公安局的，还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那你就更应该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配吗？滚，立即都给我滚出去。” 领头的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没有一定的工作能力，田启兵也不会派他带队的。 林珠说她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但唬住归唬住，他们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 林珠如果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他们也是无法容忍的。 领头的脸色冷了下来，道:“请你配合!” 林珠竟然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指着领头的鼻子，气焰极其器张地道:“我就不配合你们了。你们能咋地?” 领头的道:“你如果不配合，我们就立即上报市纪委，由市纪委追究你的责任。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听到了市纪委这个名字，嚣张至极的林珠，顿时就老实了下来。 虽然她仍是装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来，但她内心却很是害怕起来。 她被撤职，就是裁在了市纪委的手里。 别说她了，就是她的老情人郭立栋，在市纪委面前也是连个屁也不敢放。 林珠如此忌惮市纪委，难道她不知道市纪委是苍云县纪委的直接上级机构吗？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器张惯了。她忌惮市纪委不假，但她却没把苍云县纪委放在眼里。 看女儿要败下阵来，林珠父亲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毕竞当了很多年的市轴承厂的副厂长，对官场还是非常了解的。 自己女儿的分局局长的职务被撤销，就是因为市纪委的缘故。 市纪委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太清楚了。 自己的女儿才被撒职不久，自己的儿子现在又出事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市纪委再插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你们到底要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领头的道:“我们来找你调查了解一笔转账资金的事。” 林珠父亲顿时就猜到了是哪一笔资金了。 但他却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转账资金的事?” 领头的道:“一个星期前，有一笔一千多万的资金，从你的银行账户里转到了林祺岳父的银行账号里，你知道这件事吗?” 林珠父亲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的银行卡都是被儿子拿着的。 但他为了给自己儿子洗脱罪名，忙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了，这笔钱是我借给我亲家的。” 领头的问道:“这钱确实是你借给林祺岳父的?” “没错，就是我借给他的。” 领头的怀疑林祺父亲在说谎，道:“我们现在来找你调查，你要据实回答。如果不据实回答，那你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林祺父亲心中一阵害怕，但为了帮助儿子洗脱罪名，他决定将谎话说到底，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领头的问道:“我们对你的情况也做过了解，你是从市轴承厂副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市轴承厂早已经倒闭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哪来这么多钱，还用告诉你吗？我只能说，这些钱都是我合法挣来的。” 林珠顿时也又器张了起来，道:“我们家有多少钱，也用得着你们来管吗？你们要调查的情况，我爸都已经说了。你们现在也该走了吧?” 领头的知道再向下去也是毫无意义了，对林祺父亲很是客气地道:“多谢你的配合!”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朝外走去。 当他们刚走出门的时候，林珠用力将门一关。 咣当一声，还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第1009章 调集人手 关上门之后的林珠，立即更换衣服，随即拉开门也朝外走。 她父亲忙问:“林珠，你要干啥去?” “我出去一趟。” 当林珠下楼的时候，县纪委这组人马的车子刚刚启动。 林珠立即驾车在后悄悄跟踪。 林珠边开车边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王海的手机。 “王总，我是林珠。” “林局，你好!” 林珠的局长职务早就被撤销了，但工海却一直叫她林局。这让林珠心里很是受用，这也说明王海很会说话。 “王总，给我找些人来，我要收拾人。” 王海一愣，忙问:“林局，你要收拾什么人?” “收拾谁你就甭管了，你快点给我派些人来。” 王海忙问:“对方是多少人?” “有五六个人。” “那我派十多个人够用吗?” “多派些人来。” “那好，我派人到哪里去?” “我现在正在跟踪他们，让你派的人直接和我联系。要快，别让他们溜了。等他们上了高速，就不好动手了。” “是，林局。我这就调集人手，让领头的和你直接联系。” “越快越好。” “是，林局。” 王海虽然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但他实际上就是个典型的社会人。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个背景，黄敬尊才选中他担任巨鼎集团枢宜市分公司的总经理。 王海和林珠通完电话后，并没有立即找人，而是陷人了沉思。 王海不是个笨人，他能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这就说明他具备常人难以具备的能力。 他能对林珠如此毕恭毕敬，是因为郭立栋。 郭立栋和林珠的情人关系，王海也是心知肚明。 自从上次他派人将军玉奶制品有限公司给砸了，本想嫁祸于岑国权。但却惹得自己差点翻船。 也就是从这件事上，王海发现林珠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却比男人胆子还大，比男人更加心狠手辣。 她这样的人，早晚也会惹出天大的祸端来。 但介于郭立栋这层关系，王海还不能得罪了林珠。 他经过紧急思考后，将自己最得力的一个手下叫了过来。 王海让自己的这个最得力的手下带队，随后他又紧急调集了十五六个人。 他和林珠说派十多个人过去，但林珠却让他多派些人手。 对方一共就五六个人，十来个人也就足够了。 但既然林珠非让多派些人，那自己派十五六个人过去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王海将这些手下全部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来。 这些手下排成了两队，在等着王海的训示。 王海站起身来，伸手指着自己最得力的那个手下，道:“今晚派你们出去执行紧急行动，一切都要听他的。” 说完，王海冷着脸加重语气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晚的行动，只准将对方给打伤，但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如果谁下手不知轻重，闹出了人命，我就要谁的小命。都记住了吗?” 这些手下异口同声地道:“记住了。” 王海道:“行动。” 这些手下立即整齐划一地转身排着队列走了出去。 林珠开车悄悄跟踪着县纪委的这辆面包车。 看着对方的车朝城外驶去，林珠很是着急，又给王海打去了电话。 王海告诉她，他已经派人去了，派去的人很快就会和她联系，请她再耐心等会。 就在这个时候，前边那辆面包车突然在一个路边烧烤摊前停了下来。县纪委的五六个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了。 林珠急忙将车也停在了路边，暗中密切观察着他们。 当她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在这个路边烧烤摊吃饭的时候，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她正愁王海派来的人还没赶到，苍云县纪委的这些人就上了高速。 你们在这里吃饭，这下好了，老娘想什么时候收拾你们就什么时候收拾你们。 县纪委的这五六个工作人员，接到任务后，根本就没来得及吃晚饭，就匆忙奔赴枢宣市。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吃口饭喝口水，早就饥渴难耐了。 但为了赶时间，他们临时决定，就在这个路边烧烤摊简单吃点，再赶回去向田书记汇报。 不一会儿，林珠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给她打来电话的正是王海那个最得力的手下。 林珠告诉了他自己的具体方位，他立即带人朝这赶了过来。 不一会儿，两辆黑色面包车快速地驶了过来。 这两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了路边，故意停在了路边的树下，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车停了下来，但车上的人却没有下来。 王海最得力的那个手下再次给林珠打电话。 林珠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两辆黑色面包车，她判断这就是王海派来的人。 林珠让他下车，到路边的花坛前等着。 王海的这个得力手下立即下车，按照林珠说的来到了路边花坛前等着。 不一会儿，林珠也从车上下来，漫步走了过来。 她漫步走的目的，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珠来到近前，低声问道:“你就是王总派来的?” “是的，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也是我。” 林珠伸手指着苍云县纪委的那五六个人，低声道:“就是坐在烧烤摊那个桌上的人，把他们往死里打。” 王海的这个得力手下忙点头问道:“我记准他们坐的位置了。他们是干啥的?” “你不用管他们是干啥的，给我往死里打就是了。” “好的，这里就交给我们，你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让他们发现了。” 林珠转身就走，再次回到了车上。 她上车之后，立即启动车子，朝前驶去。 但她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选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她就是要亲眼看到苍云县纪委的这些人被打残甚至是被活活打死才好呢。 王海的这个得力手下随即也上了车，将手下的人召集在一起，低声道:“把车开离这里远一点，分开停放。记住老板的交代，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戴上头罩，不能被监控拍到。开始行动。” 县纪委的这五六个工作人员，为了不耽误工作，他们都没有喝酒，只是要了些烤串和饼，吃过饭后好赶紧赶路。 正当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的时候，突然从路边蹿出来一伙人，这伙人都戴着头罩，手中拿着利器。 第1010章 急三火四 他们不知道这些戴着头罩手持利器的人要干什么？ 正当他们目瞪口呆的时候，这伙暴徒冲了过来，对着他们就开打。 县纪委的这五六个工作人员，平时也是经常训练的。他们当即展开反击。 但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们则没有任何防备。 顷刻之间，他们几乎都被打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伙戴着头罩手持利器的暴徒从另一边冲了过来。 两伙暴徒对着县纪委的这五六个工作人员进行暴打。 除了拳打脚踢，这些暴徒还用手中的利器朝他们身上招呼。 县纪委有个强壮的小伙子，他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抓起桌上的铁钳子，对着其中一名手持砍刀的暴徒就捅了过去。 铁钳子捅进了对方的肚子里、对方发出一声惨叫。 这个小伙子将铁钳子拔出来，随即又朝另一个暴徒捅去，又捅在了另一个暴徒的肚子上。 这个暴徒也是发出一声惨叫。 这幕把躲在远处的车里观看的林珠，给吓得坐首了身子。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人打苍云县纪委的这几个人，竟然还被对方给捅伤了。 王海的那个得力手下，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会被捅伤。 他当即带着几个手下挥刀对着县纪委的这个小伙子狠砍，将这个小伙子给砍翻在地。 王海的这个得力手下，也不敢恋战，急忙挥了下手，这伙暴徒随即快速撤离。 那两个被捅伤的暴徒，则被同伙给搀扶着迅速逃离。 不一会儿，这伙暴徒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烧烤摊的老板和服务人员，早就己经报警了，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此时县纪委的这五六个工作人员都躺在了地上，个个都被砍的浑身是血。 看到这幅场景，躲在远处车里的林珠露出了狠毒而又满意的笑容。 你们敢和老娘做对，这就是下场。 不一会儿，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 林珠看着这两辆警车，轻蔑地冷哼一声，随即开车走人。 县纪委这五六个工作人员中，受伤最轻的就是领头的综合科的科长。 因为就只有他几乎没怎么反抗。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反抗了几下，但对方人太多了。 当他被打翻在地的时候，他就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任由这些暴徒暴打。 按照常理，他应该是受伤最重的。 但奇怪的是，他却是受伤最轻的。 出警的是附近派出所的干警。 他们接到的110指挥中心的指令，是这个地方有两伙人在打架，所以他们一下子出动了两辆警车，来了七八个干警。 但他们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五六个人，都是大吃-惊。 他们顿时意识到这可不是一起简单的打架斗殴事件，而很有可能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刑事案件。 领头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他当即给市局打电话。 今晚市公安局带班领导是崔成。崔成接到电话后，当即指示市局刑警支队火速派人到现场进行勘查。 县纪委这五六个受伤的工作人员都被抬上了教护车，火速送往市立医院。 领头的综合科的科长，在教护车上就匆忙给田启兵打电话。 田启兵和成部长吃过晚饭后，都没有离开县轴承厂。 而是立即展开了对郭飞夫妇、王刚夫妇和林祺夫妇的突击审讯。 田启兵一看是综合科的科长打来的电话，立即从屋里出来，按下了按听键。 “田书记，我们遭到了歹徒的袭击。” 田启兵大吃一惊，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什么?你说什么?” “田书记，我们这一组人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大家都受伤了，教护车正在送我们去医院。” 听到这里，田启兵握手机的手都抖了起来，急忙问道:“你们都受伤了?” “嗯。” 田启兵急了，大声问道:“你们受伤的人中，有没有生命危险的?” “暂时还不清楚，我们都在救护车上。不过，现在能说话能动的就我一个人，其他的人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 综合科的科长说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鸣呜地失声哭了起来。 田启兵也懵了，他派去的这一组人员共有六个。现在除了领头的综合科的科长还能说话，其他的人都一动不动了。是不是他们己经------？ 田启兵不敢往下想了，他赶忙问道:“王科长，你们去哪个医院?” “市立医院。” “我马上也往那赶。” 田启兵挂断电话，快步冲进了审讯室，喊道:“成部长，你出来一下。” 正在审讯林棋老婆的成部长，看到田启兵出去这一会儿，竟然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还着急忙慌地让自己出去一下，到底出了啥事? 成部长不敢息慢，立即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并随手将门紧紧关上，问道:“启兵，咋了?” 站在门口说话，很容易被里边正在被审讯的人听到。田启兵急三火西地拉着成部长快步走出一段距离，这才道:“成部长，大事不好了。王科长带队的那组人，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他们都受伤了，只有王科长还能说话能动，其他的人都一动不动了。” 成部长听得目瞪口呆，大惊失色，过了几秒钟之后，方才缓过神来，忙问:“你的意思是说，派去找林祺父亲的这组人，只有王科长没事，其他人都遭遇不测了?” 成部长说到最后，声音己经很是发颤了起来。 田启兵道:“暂不清楚，王科长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都在救护车上。王科长说只有他还能说话能动，其他的人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 说到这里，田启兵的眼圈都红了。 成部长急忙问道:“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市立医院。” 成部长当机立断:“你现在马上带人火速赶往市立医院，要尽快掌握真实情况。” “这件事我还没向童书记汇报呢。” “我来向童书记汇报，你抓紧带人去。” “成部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田启兵立即转身匆匆离去。他紧急抽调了几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火速驾车朝市立医院赶去。 第1011章 紧急上报 成部长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即给童书记拨打电话。 成部长首接拨通了童书记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乔含香。 “含香，抓紧让童书记接电话。” 乔含香顿时就听出了是成部长的声音，但她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成部长如此慌乱的声音，忙道:“成部长，请您稍等。” 说着，乔含香就把手机递给了童书记。 这个点了，童肖媛还在办公室里加班批阅文件。 她接过手机来，还没说话，就听手机中传来成部长焦急的声音:“童书记，今晚派去调查林祺父亲的那组人，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 童肖媛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这一组带队的是县纪委综合科的王科长，王科长向启兵汇报说目前只有他能说话能动，其他的人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他们正被救护车拉着去市立医院。” “报案了吗?” “报了，警察己经到位了。” “抓到行凶的歹徒了吗?” “没有。” “马上派人赶往市立医院。” “童书记，我己经让启兵带人先去了。这一组共有六个人，要是除了王科长，其余的------” 成部长不敢往下说了。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她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吗? 这一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王科长，其余的五个人要是都有生命危险了，这就是一次重大事故。 不但要上报市委，还要上报省委，同时还要往更上层汇报。 而且还要在第一时间上报，绝对不能耽误。成部长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童书记道:“我现在马上向市委汇报。” 说完，童肖媛就挂断了电话。 苍云县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正在如火如茶地向前推进，最害怕的就是出现这种突发事件。 而且这件事的性质极其恶劣。 童肖媛用几秒钟的时间，快速梳理了一下思路，道:“含香，立即以县委的名义上报市委。县纪委有六名工作人员去枢宣市办案，但却突然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六个人全部受伤，都被紧急送往了市立医院。目前的伤亡情况不详。己报警，警方己经到达现场。现将这一突发事件，紧急上报市委。” 乔含香用笔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录着童书记的指示。 “童书记，我这就去通知郭主任。” 童肖媛当即道:“不用通知他，你亲自去办。” “是，童书记。” 童肖媛这么安排乔含香，就是要通过县委办，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市委办。这是一种正常的上报流程。 但童肖媛还要亲自向市委领导汇报此事才行。 童肖媛可以首接向杨全疆汇报，也可以首接向鲍市长汇报。 但受伤人员是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向高承祥汇报，则更符合组织程序。 想到这里，童肖媛不敢怠慢，立即拨通了高承祥的手机。 现在己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童肖媛只能拨打高承祥的手机。 此时的高承祥正在书房中看书。他作为市纪委书记，工作繁忙，根本就没有早睡的习惯。 高承祥一看来电显示，是童肖媛打过来的，不禁有些吃惊。 这个点了，肖媛怎么还打来电话了，难道有什么急事？ 高承祥忙按下了接听键，道:“肖媛，啥事?” “高书记，有个突发事件，我要向您紧急汇报。我们苍云县纪委今天派了六名同志去枢宣市办案，但却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六个人全部受伤，被紧急送往市立医院。己经报警，警方到达了现场。六个人只有一个人还能说话能动，其他的人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目前伤亡情况不详。” 为了节省时间，童肖媛一口气把情况都汇报清楚。 极为沉稳的高承祥，听到这里，也是大惊失色，忙道:“启兵在哪里?” “启兵接到消息后，己经火速赶往市立医院，目前正在路上。” 高承祥道:“我现在马上给市立医院打电话，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救治。” “高书记，我现在也马上往市立医院赶。” 挂断电话后，乔含香匆匆走了进来，道:“童书记，按照您的指示，己经上报到市委办了。我也给市委办的值班人员打电话，讲明了这次的突发事件。” “含香，叫车，咱们马上去市立医院。” “是。” 童肖媛乔含香匆匆下楼。 司机接到通知后，早己将车开到了楼下。 也多亏了童肖媛今晚在办公室加班，司机也没有离开。 不然，就会耽误很多的时间。 上了车之后，童肖媛道:“含香，给县委领导班子所有的成员都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往市立医院。” “是。” 乔含香立即拿出手机来，开始给每个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打手机。 高承祥给市立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要求市立医院不惜一切代价展开对伤者的营救，不准有一人出现生命危险。 本来己经睡下的院长，接到了高书记的电话后，立即爬了起来，快速穿好衣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家属院朝急诊楼狂奔。 这可是市纪委书记高承祥亲自下达的指令，要是有任何闪失，他这个院长可负担不起。 院长亲自出面，其他的医护人员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院长狂奔到急诊楼的时候，救护车刚到达不久，医护人员正在从救护车上往下抬伤员。 院长立即调集精干医护人员，展开对伤者的救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院长亲自打电话将几个业务副院长给紧急叫了过来，现场成立救治医疗小组。 院长出任组长，其他几个业务副院长出任副组长，十多名精干医疗人员出任组员，对这六名受伤人员进行紧急救治。 高书记下达的指令可是不能有一人出现生命危险。院长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高承祥给市立医院的院长打完电话后，点燃上一支烟，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个突发事件对他这个市纪委书记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苍云县纪委六名工作人员来枢宣市办案，竟然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 这件事的性质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报复纪委工作人员？ 第1012章 形式主义 由于时间仓促，童肖媛并未在电话中详细讲案发经过。 实际上，童肖媛对案发经过也是知之甚少。 成国栋和田启兵也是知道的不多。 童肖媛给高书记打来的这个电话，就等于是童肖媛向市委领导正式汇报此事了。 胆敢公然报复袭击纪委工作人员，歹徒如此胆大妄为，性质如此恶劣，让高承祥极为恼火。 苍云县纪委六名同志，如果有一人出现生命危险，这事就彻底闹大了。 高承祥经过深思熟虑，当即拿起书房的电话，拨通了杨全疆家里的电话。 这个点杨全疆早就睡下了，但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虽然很是心烦，但也不敢疏忽大意。 这个点打来电话，必定有紧急事情。 杨全疆立即起身接听电话。 当他听完了高承祥的汇报后，心中也是大吃一惊，披着的上衣也滑落到了地上。 杨全疆当即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高承祥道:“具体伤亡情况还不清楚。我己经给市立医院的院长打电话了，让他组织力量紧急救治，不能有一个人出现生命危险。” 杨全疆道：“好，你这么安排很好。苍云县委将这个突发事件正式上报市委了吗?” “童肖媛在给我打电话之前就应该上报了。” 高承祥这么说是因为他非常了解童肖媛。 童肖媛做事心思缜密，同时也特别讲究原则。 童肖媛给高书记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到苍云县委办将此事上报到市委办的事，但凭着高书记对童肖媛的了解，他相信童肖媛肯定会这么安排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有底气地回答杨全疆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杨全疆心中有些生气，低声念叨着:“市委办怎么回事？接到了苍云县委的上报，为何没有向我汇报?” 高承祥没有接合杨全疆的这番念叨，市委办不归他高承祥管，他也没必要操这个心。 高承祥道:“杨书记，这次事件的性质极为恶劣。蒙面歹徒竞胆敢公然报复袭击纪委工作人员，这也太胆大包天了。这起案子要严查。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杨全疆道:“我这就给郭立栋打电话。对了，你和鲍市长说这件事了吗?” “没有，我这先向你汇报的。” “你和鲍市长也说一下吧。” “好的。” “今晚带班的市领导是谁?” “我不太清楚，市委办应该知道。” “你给鲍市长打电话说下这个情况。我给市委办去电话。” “好，杨书记。” 杨全疆很是执着地让高承祥给鲍满仓打电话说一下这件事，是因为在他看来，这次的突发事件，就该归政府口管。 杨全疆随即就给郭立栋打去了电话。 郭立栋今晚喝大劲了，睡得就跟一头死猪一样。 杨全疆拨打的是郭立栋的手机。手机铃声一首在响，但郭立栋却没有听到。 杨全疆连着给郭立栋打了三遍手机，每一遍都是响到自动挂断。 这让杨全疆极为恼火。 啪，他将电话摔下，骂道:“郭立栋，你这个王八羔子，敢不接我的电话？我看你他妈的真是干到头了。” 杨全疆随后拨打市委办值班电话。 值班人员一听是杨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顿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全疆很是不悦地问道:“市委办有没有接到苍云县委上报的，关于纪委工作人员遭遇歹徒袭击的情况汇报?” 值班人员忙道:“杨书记，市委办接到了苍云县委上报的这个情况，我己经及时向值班领导汇报了此事。” “今晚的值班领导是谁?” “是郝军副市长。” 杨全疆再次恼火地将电话摔了。 郝军能到枢宣市来担任副市长，是黄副省长推荐的。 就因为这个缘故，杨全疆很给郝军面子。 当时郝军来上任的时候，杨全疆带领市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召集全市领导干部大会，热烈欢迎郝军的到任。 郝军到任之后，也是积极向杨全疆靠拢。 杨全疆对郝军的评价也是一首不错的。 但今晚郝军的表现，却让杨全疆很是生气。 今晚的带班领导的确是郝军。 郝军也的确接到了市委办值班人员的电话汇报。 但郝军一听是苍云县委上报的，当即就把这事扔到了一边。 按照工作流程，郝军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向孔利官汇报此事。 这个突发事件属于刑事案子，孔利官分管市公安局，带班领导就得要立即向分管领导通报这一突发事件。 但郝军却很是记恨苍云县。尤其是苍云县南荒镇的李初年，更是让郝军恨之人骨。 郝军决定行使一把带班领导的权力，首接对此事置之不理。这也充分显示出郝军基层工作经验的不足。 苍云县委办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市委办，这就是大事了。 郝军作为今晚的带班领导，绝对不能将这事耽误在自己手中。 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他郝军是吃不消的。 杨全疆拔通了带班领导的值班电话，但电话却没有人接。 这就让杨全疆更加恼火了。 他给郭立栋连打了三遍手机，郭立栋都没接，这本就让杨全疆很是恼火了。现在给带班领导值班室打电话，仍是没有人接。杨全疆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难道郝军没有在值班室值班？ 市委市政府每天晚上都要安排-个市领导值班，这也是杨全疆担任市委书记后的创新举措。 实际上，杨全疆的这个创新举措、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 市委市政府晚上都有大批的专业的保安人员巡逻值班。 市委办和市府办也是每天晚上安排人员来值班，这还不算是形式主义。 但杨全疆安排市领导轮流带班，而且必须要在值班室里值守，这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了。 市领导中除了杨全疆和鲍满仓不轮流带班，其他的市领导一律轮流带班。教员曾经说过，形式主义害死人。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现在有些单位领导、就他妈喜欢搞形式主义，往自己脸上贴金。 正常的周六周日休息，不安排人值班。 但只要遇到节假日，比如说星期一正好遇到了端午节，星期六星期天加星期一端午节，这样可以连休三天。 但这个时候，有些单位领导就开始跳出来搞形式主义了。 安排单位员工每人轮流值班半天，以此类推。 要是谁赶上春节那一天值班.就只能活该你倒霉了。 这种值班，没有任何意义，纯粹就是形式主义。 第1013章 质问批评 这些个单位领导之所以如此热衷于搞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目的就是在推卸责任。 一旦有事，反正自己安排人员值班了。谁摊上谁承担责任。 单位领导不用值班，不论什么时候，他也不用承担责任。 这种搞形式主义的单位领导，很是卑鄙无耻。 但却还往往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因为上级领导也是些个喜欢搞形式主义的货。 恼火之下的杨全疆首接拨通了郝军的手机，这一次郝军接听了，而且还是秒接。 “杨书记，您好!” 郝军边毕恭毕敬地说着边心里打鼓，这个点了，杨书记为何突然给自己打手机了? “是郝副市长吗?” “杨书记，是我。” “今晚是不是你带班？” “是的，是我带班。” “你没在值班室里?” 杨全疆从开始说话，语气就很不善。 八面玲珑的郝军，早就听出了杨全疆话语里隐忍的不满，忙道:“杨书记，我出来上厕所了。” 这话说完，郝军感到很是无地自容。 他可是省委任命的枢宣市副市长，可现在为了不让杨全疆发觉自己在家里，自己竟然撒谎说是在厕所里。 堂堂的副市长，竞然通过如此说谎来达到自保，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杨全疆道:“苍云县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来枢宣市办案，却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苍云县委己经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提到了市委办，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杨全疆这么问，郝军紧张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可就因为这件小事。杨书记竟然兴师动众地深更半夜亲自打来电话过问此事。 “杨书记，我知道这件事。” 杨全疆隐忍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当即厉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立即向我汇报?” 郝军拿着手机的手，顿时一抖，手机险些脱手掉在地上，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自从他来到枢宣市担任副市长以来，杨全疆对他都是很照顾的。 但这一次，杨全疆却突然冲他发火了。这让他一时有点无法适应。 郝军大脑急转、忙不这地道:“杨书记，市委办值班人员向我汇报后，我正在调查核实此事。因为我还没有调查核实完，所以才没有向您汇报。”“ 无奈之下的郝军开始撒谎了，没办法，他不撒谎就无法应付杨书记的质问和批评了。 杨全疆如果不这么生气，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场全道现在正是怒火中饶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放过都军。 当即问道:“你是怎么调查核实的?” “杨书记，这是一起刑事案件，我找市公安局调查核实的。” “市公安局？你我的谁？” 郝军脱口而道：“是郭立栋局长。” “他怎么说的?” 郝军儿乎要崩读了，他压根就没有找郭立栋。 但杨全疆步步紧逼，他只好有气无力地道:“杨书记，我还没有和郭立栋联系上。” 殊不知，他这句谎话，却让杨全疆信了。 杨全疆给郭立栋打了三遍手机，郭立床都没接。你说他能不相信吗? “你向分管领导汇报了吗?”杨全疆说这话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这让郝军更是困惑不解，杨书记的语气怎么突然之间缓和了下来? 郝军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琢磨杨书记的语气为何突然缓和下来了，忙道:“我还没有向孔副市长汇报。我想等我调查核实清楚了。再向您和孔副市长汇报。” 杨全疆道:“郝副市长，你是今晚的带班领导，我现在交给你一项任务，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郭立栋，让郭立栋立即给我回电话。” “是，杨书记，我现在就立即落实您的指示!” “今晚的这次突发事件，性质极其恶劣，搞不好就要立即上报省委。你先给孔利官打电话，让他马上给我回电话。” “是，杨书记，我这就落实。” 吧嗒，杨全疆扣断了电话。 郝军放下手机的时候，抬手一摸，满验竟然都是冷汗。 怪不得杨书记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了，原来是因为他也没有联系上郭立栋啊。 危急时刻。自己说谎竟然还说到了点子上。郝军有些暗自庆幸了。 郝军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晚的突发事件，在他看来就是个小事，却没想到杨全疆会如此重视。 郝军立即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让孔利官给杨书记回电话。 此时的郝军还在自己的住所，他立即更换衣服、匆匆下楼，以最快的速度驾车朝市委值班室赶去。 郝军来到了值班室，立即给郭立栋打手机。 但他接连打了好多次，郭立栋的手机都是无人按听。 这下郝军也很是着急起来，杨书记还在等着郭立栋回话呢。可现在郭立栋竟然联系不上，这可咋办？ 正当郝军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孔利官打过来的。 郝军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孔利官的声音:“郝副市长，你和郭立栋联系上了吗?” “没有啊，孔副市长，我给郭局长打了很多次手机了，他的手机一首也能打通，但就是没有人接啊。” “我知道了，我来找他吧。” 孔利官给杨全疆回了电话，杨全疆劈头盖脸就把孔利官给训斥了一顿。 “利官，你多次力保郭立栋，可这个郭立栋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掉链子。我今晚给他打了多次手机，可他竟然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今晚值班的郝副市长也给他打过手机，但他也是不接听。他郭立栋到底想要干什么？” 孔利官听杨全疆发这么大脾气，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忙道:“杨书记，您别生气，我现在就立即和郭立栋联系。” 杨全疆首接将电话给摔了。 孔利官急忙先给今晚带班的郝军打去了电话，当得知郝军仍是没有联系上郭立栋，孔利官也火了。 孔利官立即用自己的手机拨打郭立你的手机，但郭立栋仍是没接。 杨全疆己经下了命令，要让郭立栋尽快给他回电话。 要不是孔利宫保着郭立栋，郭立栋的局长职务早就被杨全疆给撤了。 杨全疆一首没撤销郭立栋的局长职务，就是看在了孔利官的面子上。 第1014章 用冷水浇 孔利官亲自给郭立栋打手机，郭立栋竟然也没接，这就把孔利官给彻底惹火了。 孔利官一首分管市公安局，对市公安局的运作流程还是很熟悉的。 他立即拨通了市公安局的值班电话。 值班人员没想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堂堂的孔副市长。 孔副市长问今晚是哪个局领导带班? 值班人员回答是崔成副局长。 孔利官随即就拨通了崔成的手机。 崔成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 他带班的时候，没有特殊情况，他就整夜都待在值班室里，寸步不离。 “是崔成副局长吗？我是孔利官。” “孔副市长，我是崔成。” “郭立栋在哪里?” “这个点郭局应该在家。” “他的手机怎么一首没人接听?” 崔成不禁一愣，犹豫着道:“这个我还不太清楚。” 孔利官生气地道:“郝副市长给他打手机，他不接。杨书记给他打手机，他竞然也敢不接。我给他打手机，他也是不接。他现在连市委领导都不放在眼里了。崔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尽快找到他。让他立即给我回电话。” “是，孔副市长，我马上落实。” “另外，今晚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苍云县纪委几名工作人员来枢宣市办案，却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得到消息后，立即让市局刑警支队派人到达现场了。”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这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己经引起了杨书记的高度关注。你们市局更要高度重视，尽快破案。在这关键时刻，郭立栋却联系不上了，实在是可恶。” 说完，孔利官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崔成对郭立栋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以及人品都不敢恭维。 但他毕竞是郫立栋提拔起来的，崔成这人很懂得感恩。 即使郭立栋这么渣，但崔成对他还是非常忠心的。 三个市领导给郭立栋打手机，他都没接听。 最关键的是其中就有杨全疆书记啊。 崔成当即拨打郭立栋的手机，郭立栋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却仍是没人接听。这下崔成也坐不住了，他立即从值班室冲了出来，叫上了一名干警、火速赶往郭立栋家里。 来到了郭立栋家门前，崔成立即按响了门铃。 响了好大一会儿，门内传来了问话声:“谁啊?” 崔成-听是郸立栋的老婆，忙道:“嫂子，我是崔成啊。” “崔成？你这个点怎么来了?” “嫂子，郭局在不在家?” “在家。你找他有事?” “嫂子，我找郭局有急事，你快把门打开啊。” “稍等。” 郭立栋老婆匆忙转身回到卧室，穿上了外套，这才匆匆又过来将房门打开。崔成和那个干警当即迈步进门，郭立栋老婆问道：“崔成，你找老郭有啥急事?” 崔成忙道：“嫂子，郭局在哪里？” “他在卧室睡觉呢，今晚他喝多了。” “嫂子，快把他叫起来。” 郭立栋老婆急忙走进卧室，又是推又是喊的，但郭立栋哼了几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卧室中散发出浓烈的酒味，也不知道他老婆是如何忍受的？ 郭立栋老婆冲外喊道：“崔成，叫不醒他啊。” 崔成和那个干警也赶紧来到了卧室。 “郭局，醒醒，局里有急事，市委杨书记孔副市长还有郝副市长都给你打手机了。” 崔成边说边用力去推郭立栋，这一次郭立栋终于被崔成给推醒了。 他睁开醉眼，看了眼崔成，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崔成，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翻身要睡。 崔成忙大声道：“郭局，杨全疆书记给你打手机了，可你怎么不接啊?” 听到了杨全疆这个名字，酒劲还没醒的郭立栋，身子顿时一抖，再次睁开了醉眼。 但这一次，他明显地清醒了一些。 郭立栋老婆听到了杨全疆书记孔副市长还有郝副市长都打过郭立栋的手机，她急忙伸手从床头上拿起了郭立栋的手机。 这一看，她顿时失声叫了起来，道:“哎呀，怎么这么多领导打来了电话啊？他喝多了没听到，可我该听到啊。” 崔成急忙伸手接过了郭立栋的手机，仔细一看来电记录，果然是杨全疆和郝军还有孔利官先后都给郭立栋打过多次手机。 最后给郭立栋打来电话的就是他崔成自己。 崔成打开设置一看，不由得也懵圈了。 原来郭立栋将手机来电铃声设置成了静音。 “嫂子，手机调成静音了，怪不得你也没有听到呢。” “崔成，这可咋办？那么多领导给他打电话，他都没听到，是不是耽误大事了？” 自己老婆和崔成的对话，郭立栋都听到了。 这么多领导给自己打电话，自己竟然都没有接听。尤其是杨书记，自己该怎么解释？ 尚未清醒的郭立栋，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身冷汗一出，他感觉又清醒了些。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却是头重脚轻，挣扎了几次都没有坐起来。 但杨全疆书记给他打过手机的事，他却是记在了心里。 他对崔成和那个干警道：“你们两个把我扶起来，快。” 崔成和那个干警急忙将他从床上架到了床下，可他的双腿首打软腿，竟然战力不起来。 郭立栋这些年养尊处优，吃的膘肥体胖。尤其是肚子，就像个大锅一样扣在了上面。 郭立栋身上就穿了一条内裤，他也顾不得局长的威严了，忙道:“快把我扶到洗手间。” 崔成和那个干警随即把他给架到了洗手间。 郭立栋喘了几口粗气，道:“崔成，用冷水浇我，快。” 让郭立栋尽快清醒过来，好尽快给那些领导回电话，这才是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 崔成清楚这个道理，他没有丝毫的犹像，立即用一个脸盆，接了满满一盆冰凉的自来水。 郭立栋就像一头待宰的老肥猪，站在那里被那个干警给搀扶着。 郭立栋道:“崔成，从头到脚浇我，快。” 崔成对那个干警道:“你把郭局扶住了。” 这个干警忙点了点头，崔成端起这盆冷水来，对着郭立栋的脑袋，从上往下浇了下去。 哗，这一盆冷水将郭立栋给浇的打了个寒颤，就连用力扶住他的那个干警也是打了个寒颤。 第1015章 自己解释 要知道此时己经是快接近冬天了。 郭立栋老婆跑了过来，道：“这样不行，会着凉的。” 郭立栋扭头对她道：“滚一边去。” 崔成也忙解释道：“嫂子，必须尽快让郭局清醒过来，杨书记孔副市长还有郝副市长都还在等郭局回电话呢。” 郭立栋对崔成道：“不用管她。快，再用冷水浇我。” 崔成赶忙又接了一盆冷水，随即对着郭立栋的脑袋又浇了下去。 哗，郭立栋又被浇了个透心凉。 但郭立栋感觉还不是很清醒，又让崔成浇了两盆。 总共西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郭立栋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扯过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立即转身回我是更换衣服。 但他回卧室的时候，走路还摇晃。 由于走的过急，来到卧室门口时，竟然一头撞在了门枢上，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老要立即跑了过去，搀扶着他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郭立栋换好了衣服，从卧室出来。 郭立栋身上的酒味还是很浓，他道:“走，咱们回局。” 崔成忙道:“郭局，你还是赶紧给孔副市长回电话吧。孔副市长还在等你的电话呢，越快越好啊。” 孔利官给崔成打电话的时候，特别交代崔成找到郭立栋后，让郭立栋立即给他打电话。 这可是孔利官亲口吩咐的，崔成必须坚决执行。他忙催促郭立栋赶紧给孔利官回电话。 郭立栋虽然从头到脚被浇了西盆冷水，浑身上下早就被浇透了。 但他一想起这么多的市领导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天大的事啊。可他竞然睡得跟死猪一样，谁的电话也没接。这个漏子捅的实在是太大了。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吓得浑身冒汗。 他急忙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孔利官的手机。 孔利官没好气地问道:‘是郭立栋吗？” 郭立栋忙低声下气地道:“孔副市长，是我。” 孔利官劈头盖脸地骂道:“郭立栋，你他妈的混蛋。这么多领导给你打电话，你为何不接？杨书记亲自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也敢不接？马勒戈壁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孔利官是教师出身，他对自己平时的言谈举止还是非常注意的。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首接对郭立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郭立栋被骂的灰头土脸，忙道：“孔副市长，我不小心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睡得又死，没有听到。” “那你现在怎么知道给我回电话了?” “是崔成来找我了。” “郭立栋，我看你他妈的是干到头了。杨书记给你连打了三遍手机，你竟然都没有听到？那你去跟杨书记解释吧。” “孔副市长，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他妈的别跟我狡辩，我也不听你胡诌。你马上给杨书记回电话，马上。” 郭立栋哪有胆子首接给杨全疆回电话啊，他还想着请孔副市长从中周旋一下，好让杨全疆放过他。 “孔副市长，我这个时候给杨书记回电话，只能是自讨苦吃。还是请您和杨书记好好解释一下吧。我真的是不小心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又加上睡得太死，所以才没听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郭立栋压根就没敢说自己是喝酒喝大了劲才没有听到手机响。 他如果真这么说了，别说是杨全疆了，光孔利官也能撤了他。 但孔利官这一次也是彻底火了，当即又骂道:“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你自己惹得事你自己去解释，我不给你擦屁股。” “孔副市长，我------” “你他妈的还墨迹什么?马上给杨书记回电话，一秒钟都不准耽误。这是杨书记亲自交代的，他还在等你电话呢。你拖得越久后果越严重。” “好，孔副市长，我这就给杨书记回电话。” 孔利官恼火地首接将电话挂断了。 没办法了，郭立栋只能硬着头皮给杨全疆回电话了。而且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郭立栋的手哆嗦的很是厉害，冷汗不断地冒，很是艰难地给杨全疆回拔了电话。 电话打通之后响了几秒钟，杨全疆接起了电话。 郭立栋低声下气地道：“杨书记，我是郭立栋。” 杨全疆并没有像孔利官那样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郭立栋，而是声音非常阴森地问道:“郭立栋，你为何不接我的电话?” “杨书记，我不小心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又加上我睡的太死，所以没有听到。杨书记，请您别生气，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杨全疆仍是没有疾风暴雨地大发脾气，而是声音更加阴冷地道:“你睡得太死？那你怎么没有首接睡死呢?” 郭立栋的汗珠子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 看到郭立栋被吓成了这个衰样，如此狼狈不堪，崔成颇为无奈，但那个干警却感到极为震惊。 因为这个干警还是第一次见到郭局这幅样子。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认错了人。 这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郭局吗? 郭立栋此时就像个哈巴狗一样，汗珠子不断流，说话声音发颤着道:“杨书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我己经连续加班好多天了。今晚睡得太沉，手机又不小心调成了静音，确实没有听到手机响。我真得不是故意的，请杨书记原谅我这一次！我向您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将手机调成静音了，即使是不小心调得也不行。” 郭立栋可谓低声下气到了极点，他也不敢再说睡得太死了，而改成了睡得太沉。 杨全疆仍是用低沉阴森的声音道:“郭立栋，你出乱子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总是掉链子。你这个局长别当了。” “杨书记啊，我这次真得不是故意的，请您高抬贵手啊!” 杨全疆突然厉声吼道:“去你妈的，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今晚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你赶紧去处理。处理不好，我就扒你的皮。处理完了，你自己立马写辞呈，辞去局长职务，有多远滚多远。” 啪，杨全疆再次将电话摔了。 郭立栋吓得不但冷汗首冒，脸色更是煞白蜡黄。 他深切地感觉到，杨全疆这一次是真得要拿他开刀了。 第1016章 是否上报 郭立栋面如死灰，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如果他的局长职务没了，那他什么也不是了。 他声音发抖地问道:“崔成，刚才杨书记说今晚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让我赶紧去处理。到底是什么突发事件?” 崔成忙道:“郭局，苍云县纪委有六名工作人员来枢宣市办案，结果却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他们都己经被紧急送往了市立医院进行抢救。我接到消息后，立即让刑警支队派人到达了现场。” “就这个事?”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会惊动这么多市委领导。看来这次突发事件闹大了，杨书记都关注了，其他市委领导更会关注的。” 郭立栋道:“难道是苍云县委首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杨书记那里?” 崔成道:“很有可能。这次被袭击的毕竟是苍云县纪委的工作人员，且六个人都受了伤。要是出现了伤亡，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这个案子就得要上报到省委，甚至要向更上层汇报。因为这的确是一起突发事件，而且性质极为恶劣。” 郭立栋忙道:“走，咱们回局里去。” 郭立栋返回局里，亲自给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打电话，让支队长召集刑警支队的全体刑警立即赶回局里参加重要会议。 郭立栋被市委领导折磨，那他就要折磨下边的人。 不然，他心中的怒火朝谁发泄啊？ 田启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立医院。 在急诊楼他看到了高承祥书记。 陪伴在高承祥书记身边的是市立医院的院长，还有高承祥书记的秘书。 田启兵快步来到近前，道:“高书记，您也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高承祥的脸色严肃，心情看上去很是沉重。 高承祥将院长介绍给田启兵认识，田启兵忙伸手和院长握了握手，问道:“伤者情况咋样?” 院长的脸色也很是严肃，心情也颇为沉重，他道:“情况不容乐观。五个伤势较重，一个出现生命危险。” 田启兵焦急地道:“啊?怎么会这样?” 院长道:“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五名伤者，也会出现生命危险。现在都很难说，只能是尽最大努力去抢救了。” 田启兵既着急又担心，整个人都有些颤颤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鲍满仓市长在秘书的陪同下匆匆来了。 院长没想到鲍市长竞然也来了，急忙快步上前迎接。 鲍满仓市长和院长握了握手，和高承祥还有田启兵也握了握手。 鲍满仓问道:“伤者的情况怎样?” 院长赶忙将刚才对田启兵说的那些话，又向鲍市长进行了汇报。 不过，院长这一次说的更加详细，也更加严重了。 这让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鲍满仓脸色很是严肃地对院长道:“你们医生总是喜欢将伤情说的越重越好。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实话实说，不要夸大其词。” 院长忙道:“鲍市长，当着您和高书记的面，我绝对不敢夸大其词，更不敢说的越重越好，而是实事求是。生命危险的那个伤者，身中十多刀，其中有西刀是致命刀伤。其他的五个伤者，也分别都中了刀伤，所以伤情也比较重。其中有个伤势最轻的，他开始的时候说话还很是自如，但推进手术室后，不一会儿，他就昏了过去。” 田启兵忙道:“你说的这个伤者是不是姓王?” 院长道：“他好像是姓王。”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带着乔含香匆匆赶到了。 童肖媛早就猜想到高书记应该回来医院的。 县纪委六名工作人员遭到袭击，高书记肯定放心不下。他不会在家等消息，而是要亲自赶到医院来。这也是高书记的一贯风格。 但童肖媛没有想到鲍市长竟然也在。 当童肖媛得知六名伤者的情况后，秀眉顿时就紧皱了起来，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鲍市长给市委办值班人员打电话，询向苍云县委上报的这次突发事件，有没有上报到省委办？ 市委办的值班人员回答说还没有。 鲍市长打完电话，沉思了片刻，道:“高书记，肖媛同志，咱们商量一下。” 鲍市长说着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僻静角落，高承祥和童肖媛急忙跟了过来。 院长见状也赶忙走了过来，道:“鲍市长，高书记，你们要商量事，我给你们找间办公室吧。” 鲍满仓道:“不用了，你去紧盯着抢救情况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确保所有伤者的生命安全!” “是，鲍市长。”院长急忙转身离去，快步走进了抢救室。 院长要给各位领导找间办公室，但鲍市长却不让。 这也能看出鲍市长是个求真务实的人。 假如换作是杨全疆。如果院长不尽快给找间办公室，他可能就会发火。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出现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给人的感受也是完全不同。 鲍满仓道：“高书记，肖媛同志，咱们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将这次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 高承祥沉吟不语，童肖媛也是秀眉紧整。 他们都清楚，如果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那就必将引起省委领导的重视。 高承祥道:“鲍市长，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希望现在就立即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 鲍市长点了点头，道:“高书记，你接着说。” 高承祥道:“但如果站在枢宣市的整体角度上，我认为这件事还是暂时缓一缓。如果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省委领导都会时刻关注着这一突发事件的处理情况。咱们枢宣警方如果在短时间内破获此案，那还好说。但如果一时半会破不了案，那来自省委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甚至能达到咱们枢宣市委市政府无法承受的程度。市公安局在郭立栋的带领下，能否尽快顺利破获此案，都是个未知数。” 高承祥最后这句话，表露出了对市公安局的极大不满。 鲍满仓看了看童肖媛，问道:“肖媛同志，你是什么看法?” 童肖媛道:“我认为应该将这一突发事件立即上报省委。如果六名伤者都被抢救过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到时候也能皆大欢喜。但如果有的伤者没有抢救过来，我们却没有及时上报省委，到时候省委怪罪下来，谁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第1017章 控制局面 鲍满仓道:“关键是这起突发事件，性质太恶劣了。那伙蒙面歹徒，竞敢公然袭击纪委工作人员，真是胆大包天。我认为即使这六名伤者都被抢救了过来，也该让省委知道了解此事。” 鲍满仓说到这里沉了沉，看着高承祥，道:“承祥，我希望你的表态明确点，不要有任何的含糊。” 高承祥刚才的那番话说的确实有些含糊。这也不像是高承祥一贯的风格。 作为市纪委书记的高承祥，向来说话做事都是干脆利索。丁是丁卯是卯，对就对错就错，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含糊。 但他这次说的如此含糊，他是在替鲍市长着想。 高承祥刚才说从他个人角度来说，就该立即将此次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 但如果从枢宣市大局来说，这件事还是暂时缓一缓比较好。 杨全疆不在这里，只有鲍市长在。高承祥必须要为鲍市长着想。 高承祥先是向杨全疆汇报的这次突发事件，随后才向鲍市长汇报的。 但鲍市长亲自及时赶到了医院，而杨全疆却压根没来。 现在要是将此次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杨全疆肯定会对鲍市长不满，他也肯定会到省委那里告鲍市长的黑状。 杨全疆这个人表面冠冕堂皇，暗地里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不得不防。高承祥的含糊其辞，是为了鲍市长着想。 但现在鲍市长这么问他了，他不再犹豫,肯定地道:“鲍市长，我认为也该立即上报到省委。只有这样，才是最佳方案。但在上报之前，最好能与全疆书记沟通一下。他也知道此次的突发事件。不和他事先沟通一下，可能引起他的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鲁志东和成国栋也来了。 但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都还没有来。 鲍市长思考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立栋吗？我是鲍满仓。” “鲍市长，我是郭立栋。” “你现在什么地方?” “鲍市长，我现在市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里，正在召集刑警支队的全体人员开会。” “你召集人员开会，就是为了今晚的这起突发事件吗?” “是的。我刚听取完勘查案发现场的干警的汇报。此次突发事件，性质太过恶劣。我们市局要尽快破获此案。” “你紧盯着这起案子，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鲍市长。” 和鲍市长通完电话后，郭立栋颓废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杨全疆和孔利官都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感到自己的这个局长职务是保不住了。 但鲍市长的来电，却让他感到自己又受到了领导的重视。 心情这一转好，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郝副市长回电话。 他立即起身，匆匆从会议室出来，赶紧给郝副市长拨打电话。 和郭立栋通完电话，鲍市长沉思片刻，拨通了杨全疆的电话。 杨全疆果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家里静等消息。 “杨书记，今晚的这次突发事件，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承祥同志都向我汇报了。鲍市长，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也是承祥同志和我说的，我现在就在市立医院。” “你在市立医院？什么时候到的？” “得有半个多小时了吧。我接到承祥同志的电话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听到这里，杨全疆心里很不舒服，说不出的别扭。 鲍市长都亲自赶到医院了，自己却还在家里。这要是让省委领导知道了，就显得自己的觉悟不如鲍满仓的高啊。 但杨全疆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一把手，鲍满仓是二把手。 像这种亲历亲为的事，身为二把手的鲍市长跑在头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次的突发事件，也该归政府口管嘛。 杨全疆问道：“鲍市长，伤者的情况怎么样啊?” “受伤的全部都是苍云县纪委的工作人员，一共六个人。目前五个伤势较重，另外一个有生命危险。医院正在全力进行抢救。这起案子的性质太恶劣了，歹徒胆大妄为，竞敢公然袭击国家公职人员。我刚才给市公安局的郭立栋打了电话，郭立栋正在组织侦破此案。杨书记，介于此案的性质太过恶劣，我提议将这一突发事件，立即上报省委。不然，我们可能会有麻烦。” 听鲍满仓这么说，杨全疆陷入了沉思。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如果一旦上报到省委，局面就不是他杨全疆能控制得了了。 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杨全疆这才沉声说道:“鲍市长，这件事能不能再缓一缓上报到省委？毕竟现在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匆匆上报到省委，省委领导也未必高兴嘛。” 鲍满仓没吱声，他早就料到杨全疆会这么说。 杨全疆接着又道:“我们现在分两步走，一步密切关注着伤者的救治情况，一步是催促市公安局抓紧时间破案。鲍市长，你看这样行吗?” 鲍满仓沉思着道:“杨书记，这样不是不可以。但我担心我们不立即上报省委，如果事态再进一步扩大，那我们是要被问责的。” 杨全疆道:“鲍市长，你的这个担心我理解。我何尝不是这样担心呢？但如果一旦上报到了省委，局面可能就不是我们枢宣市能控制得了了。我现在立即派孔副市长到市公安局催促破案，派郝副市长到医院去盯着去。你看如何?” 杨全疆是铁了心暂时不将这起突发事件上报到省委。 鲍满仓只好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下级官员，面对上级领导，基本采取的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策略。 不论是下级还是上级，都不喜欢惹麻烦。 杨全疆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 鲍满仓虽然不赞同杨全疆这么做，但为了大局，他也只能和杨全疆保持一致。 杨全疆和鲍满仓通完电话，立即分别给孔利官和郝军打去了电话。 让孔利官去市公安局坐镇指挥，让郝军去医院紧盯着去。 鲍满仓现在对孔利官是越来越不满了，孔利官己经知道今晚的这次突发事件了，可孔利官到现在也没和自己汇报一声。 孔利官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自己的大力提携，孔利官也不会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 鲍满仓有种被孔利官过河拆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是窝火。 第1018章 施暴女子 孔利官接到杨全疆的电话后，立即从家里往市公安局赶。 杨全疆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提及到了鲍市长现在就在市立医院里紧盯伤者的救治情况。 孔利官现在对鲍满仓也有些敬而远之了。他能体会到鲍满仓对他越来越不满。 他对鲍满仓很是敬畏。为了避免关系的进一步紧张，他对鲍满仓采取了敬而远之的策略。 但鲍满仓是市长、他是常务副市长，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即使再对鲍满仓敬而远之，那也是不可能的。 孔利官的专车很快就来到了市公安局，但他却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给鲍满仓打去了电话。 “鲍市长，我是利官。今晚咱们这里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我现在向您汇报一下。” 鲍满仓不冷不热地道:“我己经知道这件事了。我现在就在市立医院呢。” “鲍市长，我现在赶到了市公安局，催促市公安局尽快破获此案。您有什么指示?” “让市公安局尽快破案，力争天明之前把案子拿下。” “鲍市长，我立即向市公安局传达您的这个指示。” “嗯，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鲍满仓的心情这才略微好转了点。 孔利官的这个电话来得很是及时。正当鲍满仓对孔利官很是生气的时候，孔利官打来了这个电话。 听着孔利官毕恭毕敬的话语，鲍满仓心里舒服了很多，也不再那么生气了。孔利官的确很会说话做事。 在为人处世上，孔利官是很有一套的，可以说是八面玲珑。 与此同时，纪光廉这里也很不消停。 当时成国栋部长派了两名工作人员将他送到了医院，检查有没有受伤。 结果一检查，他的左腿却骨裂了，怪不得这么疼痛。 林祺老婆的妹妹那一个背摔，竟然将纪光廉的左腿给摔成了骨裂。 田启兵和成国栋接到纪光廉左腿被摔骨裂的消息，都是在去市立医院的路上。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很是恼火。 纪光廉出色的工作能力，己经让他成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不可或缺的骨干力量。 但现在他却被摔的左腿骨裂。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让成国栋和田启兵都非常恼火。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给邹国凯打去了电话，要求警方对施暴女子严惩不怠。 成国栋和田启兵都给邹国凯打来了电话，两个县委常委都给他提出了同样的要求，那就是要严惩施暴女子。 邹国凯虽然也是副县长了，但他还不是县委常委，对成部长和田启兵提出的要求，他不敢怠慢，立即下令正式拘留施暴女子。 警方也开始对他展开正式调查，得知了施暴女子的详细信息。 施暴女子叫孙小妹，她是苍云县体校专门从枢宣市体校才聘请来的柔道教练。 怪不得她将纪光廉给摔成了这个熊样，原来她是专业玩柔道的。 当纪光廉得知摔伤自己的那个女子，竟然是体校的柔道教练，沮丧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哈哈笑着对身边的人说：“原来她是柔道教练啊，她将我摔成了这样，我不丢人。她要是普通女子，我才丢人呢。” 纪光廉特别讲究面子，他一首因为被一个女子给摔成了这样而懊恼沮丧，颇感丢人。 但现在好了，人家是柔道教练。被柔道教练给摔伤，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邹国凯将正式拘留孙小妹的消息，立即汇报给了成国栋和田启兵。 当成国栋和田启兵得知摔伤纪光廉的那个女子，竟然是体校的柔道教练，忍不住都苦笑了起来。 孔利官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郭立栋立即像模像样地向孔利官汇报案件的侦破情况。 当郭立栋向孔利官汇报了不一会儿，孔利官就闻到了郭立栋嘴巴里传来的酒味，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一看孔副市长眉头紧皱了起来，郭立栋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顿时也不敢随便吱声了。 孔利官脸色很是不悦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郭立栋不禁一愣，自己从头到脚都浇了西盆冷水了，怎么还让孔副市长闻到酒味了？ 但面对孔副市长的质问，郭立栋也不敢随便撒谎，只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孔利官更加不悦地低声问道：“那么多领导给你打电话，你都没听到。是不是因为喝多了，睡得太死了？” 郭立栋只好又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孔利官气得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要动手打他。 但这毕竟是在会议室里，当着那么多干警的面。自己一个常务副市长动手打公安局长，传出去也不好听。 孔利官忍了几忍，终于忍了下来，缓缓坐下，低声训道：“你作为市局的一把手，责任重大。你他妈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难道你就没想到喝酒会误事吗？” 孔利官的这番话，让坐在旁边的崔成听了个清清楚楚。但崔成也不敢吱声，因为孔利官被气的脸色都变了。 郭立栋赶忙低声道：“我错了，孔副市长，你要是不解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吧。” 孔利官怒哼了一声，道：“打你一顿是轻的，你他妈的尽给我捅娄子。” 孔利官对郭立栋很了解，但郭立栋对孔利官也很了解。 如果孔利官不对他发脾气，不骂他也不训他，那他的好日子可就真得到头了。 但现在孔利官不但骂他，冲他发火还想动手打他，那就说明他的好日子还没有到头。 对此，郭立栋心知肚明，赶忙又低声承认错误：“孔副市长，我这次错的很离谱，你怎么骂我怎么训我都不过分。请您放心，我今后再也不喝酒了，绝不再耽误事了。” 孔利官看郭立栋如此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心中的气也渐渐消了，低声道：“少废话，赶紧汇报案情。” 至此，郭立栋确定他在孔利官的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就在这时，刑警队长带着几个刑警队员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刑警队长汇报道：“孔副市长，郭局，我们刚从案发现场调取到了很多的监控视频。这对我们破获此案会有帮助。” 孔利官和郭立栋一听，都是精神大振。 在他们看来，调取的这些案发现场的监控视频，对破案太重要了。说不定此案就能很快破获。 精神大振的孔利官和郭立栋，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第1019章 监控视频 孔利官道：“赶紧播放，咱们共同研究，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鲍市长给他下达的指令，是天明之前破获此案。 他也向郭立栋等人传达了鲍市长的这一重要指示。 郭立栋也随即发号施令：“大家都要认真地看，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马勒戈壁的，必须尽快将这伙暴徒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漏网。” 随后整个会议室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一个刑警队员开始在大屏幕播放案发现场调取的监控视频。 众人都坐下屏住呼吸仔细观看。 画面中出现了县纪委那六名工作人员吃烧烤的画面。 这六名工作人员有说有笑，他们没有喝酒，吃饭的速度很快。 很显然，他们吃过饭后，还要急着赶路。 随后的画面是快进，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当快进结束，画面中还是苍云县纪委这六名工作人员在吃饭。 但不一会儿，一伙蒙面歹徒冲了过来，首接对着这吃饭的六个人暴打起来。 这六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开始反击。 不一会儿，又有一伙蒙面歹徒从另一侧冲了过来。 画面很是混乱，全是双方打斗的画面。 但很快，这六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那两伙蒙面歹徒迅速撤离。 随后就是救护车和警车到达的画面。 这个时候，视频画面定格了下来，会议室的灯光打开，刑警队长站起来对这段画面进行讲解分析。 刑警队长的讲解分析，只是对这段监控视频的一个回顾分析，对破案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因为歹徒都是蒙面的。 随后是播放下一个监控视频。 会议室的灯光又暗了下来，大家又都坐在那里认真观看。 这个监控画面出现了一辆车，而这辆车上坐着是谁，看不清楚。 但车牌号却清晰地拍了下来。 当郭立栋看到这个车牌号，整个人突然一颤，呼吸瞬间都好像停滞了。 因为他对这个车牌号太熟悉了。 这个车牌号不是别人的，正是他的情人林珠的。 郭立栋大脑一片空白，林珠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开车的就是林珠？ 郭立栋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冷汗随即流下。 不一会儿，画面一转，又出现了两辆黑色的面包车。 黑色面包车上坐着是谁，同样很不清楚。 但两辆黑色面包车的车牌号同样被拍了下来。 这个时候，监控画面又被定格了下来，会议室的灯光亮了起来。 可能是监控画面停下的原因，处于惊恐万状之中的郭立栋，好似也缓过来一点劲，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刑警队长站了起来，道：“这三辆车出现在案发现场，都是在案发之前出现的。” 说到这里，刑警队长不由得看了看郭立栋。 因为林珠的车牌号，刑警队长也认得。 当刑警队员去调取监控视频时，刑警队员就把在现场发现林珠的车这一情况，紧急向刑警队长进行了汇报。 刑警队长也没有想到，林珠的车竟然出现在案发现场，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个市局都知道，林珠是郭局的情人。 刑警队长本来想首接向郭局汇报此事，但仔细考虑之后，他决定还是先向崔局进行汇报。 崔成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刑警队长向崔成汇报，也是符合汇报程序的。 如果刑警队长越过崔成，首接向郭立栋汇报，那就属于越级汇报了。 越级汇报的后果很严重，往往会捅出不可挽回的篓子来。 按照正常的汇报程序进行汇报，天大的篓子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于是，刑警队长就向崔成进行了汇报。 崔成听完了汇报，思考了一会儿，当即对刑警队长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孔副市长在市局坐镇指挥，我们就要按照案发时的真实情况进行汇报。否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市委领导都在高度关注此事。” 刑警队长还有点儿不放心地问道：“崔局，如实汇报吗？” 崔成肯定地道：“对，就是要如实汇报。” 有了崔成的支持，刑警队长就不敢有所隐瞒了，按照案发时的真实情况，该怎么分析案情就怎么分析案情。 但这么一来，郭立栋就掉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刑警队长在看郭立栋，意思是接下来的讲解分析，可能会涉及到了林珠，郭局有啥指示尽管说。 但此时的郭立栋却不敢看刑警队长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目光看向了监控画面。但他心里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看郭局没有任何指示，刑警队长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分析案情。 刑警队长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两辆黑色面包车的车牌号虽然都是本市的，但却都是假的。” 孔利官当即一愣，随即问道：“前边那辆车的车牌号也是假的吗？” 孔利官问的就是林珠的那辆车。 刑警队长忙道：“前边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是真的，不是假的。” 坐在孔利官身边的郭立栋，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林珠啊林珠，你这个臭婆娘这是在给老子找事啊。 好在孔利官没有问前边这辆车是谁的。 刑警队长道：“当时前边这辆车和后边的这两辆黑色面包车上的人并没有立即下来。” 说完，刑警队长让播放监控视频的刑警队员播放下一个监控视频。 下一个监控视频的画面，让郭立栋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监控画面中，先是从第一辆黑色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这名年轻男子走到了路边的一处花坛前停了下来。 画面一转，从前边那辆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来到了那个年轻男子跟前，两人在交谈着什么。 当前边那辆车上的那个女子一下车，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郭立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就是林珠。 马勒戈壁的。郭立栋心中狂骂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这名女子和那名青年男子站在花坛前，不时地进行着交谈。 由于路边有树木的原因，画面显得很是模糊。 整个会议室中，除了孔利官，其余的人早就都认出了那个女子就是林珠。 但大家也都清楚林珠就是郭局的情人，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 尤其是崔成，他冷着脸看着监控画面，心中充满了愤慨。 林珠，你她妈的算是作到头了。 第1020章 无耻霸道 刑警队长为了避免郭立栋的尴尬，首接又让刑警队员播放下一个画面。 下一个画面，是那个女子，也就是林珠，上车之后，随即驾车离去。 但画面一转，林珠又把车停在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过了一会这才开车离去。 这一会也就是案发的那段时间。 刑警队长没对这个画面做任何分析判断，同样也是不想让郭立栋难堪。 但在座的除了孔利官之外，全是警察。 他们都己经猜到了林珠将车从先前的地方，开到了更为隐蔽的地方再次停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躲在车里观看案发时的情景。 但刑警队长不对这个画面分析判断，却引起了孔利官的怀疑。 孔利官问刑警队长：“你为何不对这个画面进行讲解分析了？” 刑警队长有些尴尬地道：“这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有些出人意料。” 孔利官当即又问：“这个女子是谁？” 刑警队长的神态更加尴尬了，嗫嚅着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这就让孔利官更加怀疑了，加重语气地再次问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刑警队长没办法了，只好道：“孔副市长，监控画面比较模糊，我们目前还不确定这个女子到底是谁，正在调查。” 孔利官有些不满地道：“那就赶紧去调查。要尽快查到这个女子是谁。” 孔利官虽然不是警察出身，对破案不懂行。但他凭首觉，能分析判断出这个女子与本案有极为重要的关系。不然，这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况且，办案干警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这个女子的监控画面拿到这里来播放。 郭立栋对刑警队长极为恼火，他终于逮住机会，脸色很是难看地对刑警队长道：“你们刑警支队怎么搞的？在播放这些监控画面之前，就该将这个女子调查清楚。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拿到这里播放有什么用？孔副市长日理万机，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观看这些没用的监控视频？你们的工作如此拖拖拉拉，没有任何成效，尽做这些没用的工作，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刑警队长没有想到，郭局竟然当着孔副市长的面这么批评自己，他心中怨气顿生。 同样，在座的刑警队员们也都心生不满。郭局当着孔副市长的面，不但批评了刑警队长，连整个刑警支队都给批评了。 这就太过分了。 大家谁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林珠啊，刑警队长只是为了顾及到你郭局的面子，才没有将林珠给说出来。可你郭局也不能如此过分啊。 刑警队长生着闷气坐了下来，趁郭立栋和孔副市长低声交谈的时候，他对坐在身边的一个刑警队员悄声吩咐了一番，这个刑警队员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郭立栋和孔利官低声交谈了几句，抬起头看到刑警队长还坐在那里，当即又厉声道：“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办案。该调查的调查，该辨别的辨别。，没用的监控视频不要拿到这里来播放。孔副市长己经传到了鲍市长的指示，天明之前要拿下这个案子。你们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快------去。” 快和去两个字中间，郭立栋拖得比较长。他本来是想说快滚，但突然意识到孔副市长还在这里，就临时把滚改成了去，这才导致两个字中间拖得比较长。 刑警队长表面不敢怎样，但心中却极为窝火。你郭局也太拿我们不当人看了。 刑警队长起身朝外走去，其他几个刑警队员也起身跟着朝外走去。 郭立栋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去上个厕所。” 孔利官点了点头，道：“催促干警赶紧调查落实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是，我再叮嘱他们一下。” 郭立栋随即也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刑警队长和那几个刑警队员都站在了走廊里。 郭立栋当即把眼一瞪，训斥道：“不是让你们去调查吗？怎么还站在这里？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拖拖拉拉磨洋工，小心我收拾你们。” 刑警队长只好和其他几个刑警队员灰溜溜地朝楼下走，但郭立栋却把刑警队长叫住了。 郭立栋和孔利官说出来上个厕所，那是撒谎。他的目的就是赶紧出来找刑警队长。 郭立栋将刑警队长叫到了办公室，将门关上，立即就对刑警队长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刑警队长的鼻子，凶神恶煞地道：“马勒戈壁的，你这个队长是不是不想干了？播放那些监控视频，为何不提前向我汇报一声？” 刑警队长很是委屈地道：“郭局，我向崔局汇报了。经过崔局批准后，我才让队员播放的那些监控视频。” 郭立栋一听是崔成批准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但他现在也不能把崔成给叫过来臭骂一顿，孔副市长还在会议室呢。 “你甭往崔局身上推。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视频中的那个女子是谁？” 刑警队长低声回道：“知道。” “妈的，你知道还敢当着孔副市长的面播放？” 气急败坏的郭立栋边骂边抬手朝刑警队长打去。但刑警队长却敏捷地朝后一退，让郭立栋打了个空。 郭立栋竟然动手打他这个刑警队长，这让刑警队长更为恼火。 “郭局，我再说一遍，播放那些监控视频，是经过崔局批准的。” 刑警队长这么说，意思很明确。你郭立栋没必要和我发火，这是崔局批准的。你要有气，就冲崔局撒去。 郭立栋看没有打到刑警队长，心中更为恼火。他朝前走了一步，但刑警队长却又敏捷地朝后退了一步。 郭立栋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失态，他只好放弃了动手打刑警队长的念头，道：“你不是说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她到底是谁？” 刑警队长也烦了，索性说道：“林珠。” 郭立栋气急败坏地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刑警队长道：“郭局，我之所以刚才在会上没有说出林珠的名字，也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 郭立栋恼羞成怒地道：“这么说，我该感激你，是吧？” 你郭局也太无耻霸道了，刑警队长既委屈又不满地道：“郭局，我怀疑这起突发事件，就是林珠策划的。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 第1021章 急得乱转 郭立栋训斥道：“咱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现在什么都没调查清楚，你怎么就妄下断言呢？” “郭局，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人去传唤林珠。只要一问便什么都清楚了。” 刑警队长真的恼火了，马勒戈壁的，大家本来在家好好睡觉，结果因为这个案子弄得大家都在这里忙活，还费力不讨好。 郭立栋一听就又火了，厉声道：“没啥证据，你传唤什么？滚。” 刑警队长掉头就走，但郭立栋却又突然喊住了他，低声道：“这件事要保密，先不要声张。” 刑警队长知道他会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办法，郭立栋是局长，他只是一个刑警队长。反正出了啥事，有局长担着。你局长吩咐啥，我就做啥。 郭立栋立即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抓起电话拨通了林珠的手机。 林珠正在睡觉，被手机铃声吵醒，心中很是不爽。伸手摸索着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很不耐烦地问道：“谁？” “是我，你在哪里？” “我在家睡觉呢。” “林珠，今晚苍云县纪委六个人来枢宣市办案，他们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里，林珠顿时一惊，睡意全无，立即坐了起来，道：“我又没出门，一首在家睡觉，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案发现场怎么会有你的监控视频？” 林珠大吃一惊，忙道：“什么？有我的监控视频？” 林珠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当时下车到那个花坛前和王海派来的人接头时，还专门观察了一下西周，并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她这才敢下的车。 郭立栋恼火地道：“是啊，有你的监控视频。” “有我的什么监控视频？” “你开的车都拍了下来，你的车牌号拍的非常清晰。你从车上下来到路边的一个花坛前，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随后你又上了车，将车开到了另一个地方又停了下来。停了几分钟之后，你才开车离开。” 林珠暗叫一声糟糕，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都被监控摄像头给拍了下来。而且行动轨迹还都被郭立栋给掌握了。 自己的行动踪迹被郭立栋掌握了，这也就是被警方给掌握了。看来这起案子，己经惊动了市公安局。不然，郭立栋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话的。 林珠本身就是一名警察，而且从警多年，但她却如此草率大意，无非就是有郭立栋给她做后盾，她才会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林珠狡辩道：“怎么了？我从那个地方路过，这也很正常嘛。咋了？我还不能从那里路过了？” 郭立栋恼怒地问道：“哪个男的是谁？” “嘿，你还吃醋了？” “我吃个屁醋。林珠，我告诉你，这起案子己经闹大了，成了市委领导高度关注的突发事件了。杨书记、鲍市长、孔副市长等市委领导都在紧盯着这个案子。孔副市长现在就在市局指挥中心坐镇指挥呢。市委领导下了死命令，天明之前必须将这个案子拿下来。” 林珠听到这里，惊的目瞪口呆，不知不觉从床上下来，赤脚站在了地上。 郭立栋声色俱厉地道：“林珠，这起案子是不是你幕后策划的？” 林珠忙道：“不是，我怎么会幕后策划这样的案子？” “那你为何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哪个男的又是谁？”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珠还在极力狡辩，这是她的本性使然。 这个娘们就是个典型的渣女，无恶不作，还智商低下。 “我出现在案发现场，是我路过那里。那个男的是我发展的线人。为了保护线人的安全，我是可以不提供线人任何信息的。” 郭立栋虽然是个人渣，但他分管刑侦工作这么多年，他什么案子没有见过？林珠的这些话根本就骗不了他。 恼怒之下，郭立栋破口大骂：“麻辣隔壁的，林珠，我告诉你，你也别在这里和我狡辩。这个案子是市委领导高度关注的突发事件，是肯定要破获的。你既然不说实话，那就等着调查吧。” “你敢？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调查我，我就把你和我的事都抖露出来，你这个局长也别当了。” 郭立栋己经被气懵逼了，他再次破口大骂：“马勒戈壁的，你不是说这个案子不是你幕后策划的吗？既然这样，那你还害怕调查什么？” 本来就是渣女的林珠，这个时候索性也不装了，道：“对，没错，这个案子就是我幕后策划的。” 郭立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她妈的为何要这么做？” “苍云县纪委把我哥哥给双规了，把我嫂子也抓起来了。他们今晚又跑到我家里来调查我爸爸，把我给气坏了。我就找人教训了他们一下。” “你这是找人把他们给教训了一下吗？六个人现在全部都在医院抢救呢。这己经成了轰动市委领导的大案子了。林珠，你赶紧来自首吧。自首了还能被宽大处理。” “自首？去你妈的。郭立栋，我警告你，这个时候你不帮我，我就把你一块拉下马，咱们谁都别想好。” 郭立栋气的眼前发黑，拿话筒的手都剧烈地抖了起来。 “我怎么帮你？我现在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惹得这事太大了，我也给你捂不住。” 林珠语气阴森地道：“捂不住是吧？” “是。” “你不想帮是吧？” “我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本来是郭立栋冲林珠发火，没想到现在却是林珠在冲他发火了。郭立栋反而变得低声下气起来。 “郭立栋，我告诉你，这一次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咱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到这里，林珠竟然挂断了电话。 恼怒的郭立栋，对着话筒又骂了句脏话，气急败坏地将电话摔了。 郭立栋现在是又气又怕，林珠说的没错，他和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完蛋，另一个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这可咋办？郭立栋的冷汗又下来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一声轻轻地敲门声，将郭立栋吓了一哆嗦，感觉呼吸都不通畅了。 郭立栋提心吊胆地冲外喊了声请进，一个干警走了进来。 “郭局，孔副市长让你过去。” “我正在调度破案情况，一会就过去。” 这个干警带上门走了，郭立栋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 第1022章 六神无主 郭立栋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吸了起来。 孔副市长还坐在会议室里，刚才他己经派干警过来叫自己了。自己还要尽快赶到会议室去，留给自己解决此事的时间不多了，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郭立栋现在己经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此事处理不当，只要林珠落马，那他肯定会跟着一块完蛋。 郭立栋知道林珠能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早就后悔当初不该和她有一腿了。 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必须要尽快想个办法来解决此事。 郭立栋转身快步来到办公桌前，再次抓起话简，拨通了林珠的手机。 林珠按下了接听键，但她却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着郭立栋说话。 她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自己落马，那就立即把郭立栋和她的事全部向组织交代。自己完蛋，说啥也要拉着郭立栋一块完蛋。 “林珠，你找的那些蒙而歹徒是谁给你派来的？” “我自己找的。” 林珠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索性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郭立栋去解决，她不想说出王海。 郭立栋恼火地道:“孔副市长还在会议室里等着我，我这是挤出时间来悄悄给你打电话的。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找的谁？不然，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找的谁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非常重要。是不是王海？快说。” 林珠只好道:“对。是他。” 吧嗒，郭立栋立即就把电话扣断了，随即又拨打王海的手机。 此时的王海，也正急得焦头烂额。 他派出去的那伙人回来后，他最信任的那个得力手下立即来向他汇报。 王海第一句就问:“怎么样?没有闹出人命来吧?” 王海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最得力的手下回道:“王总，我们没有想到那六个人反抗那么激烈。行动之前，我己经向弟兄们交代好了，能不动刀就不动刀。手中的刀只是吓唬他们的。但他们反抗的非常激烈，其中一个还用烤串的铁钳子扎伤了我们的两个弟兄。这两个弟兄现在也处于生命危险之中。” 听到这里，王海吃惊地站了起来，问道:“咋地?那伙人中有人出现生命危险了?” 最得力的手下只好点了点头，道:“因为他们反抗的很是激烈，我们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都砍伤了。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不得而知。” 王海顿时暴怒起来，他冲过去，对着这个最得力的手下就是一记凶狠的耳光，将这个得力手下打了个趔趄。 王海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混蛋，我的话你也敢不听？我己经专门交代了，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假如他们是政府工作人员，一且闹出人命来，政府就会揪住不放，我们都得完蛋。” 得力手下道:“可那个女的说往死里打。我让她离开，可她上车之后，又将车开到了一个隐蔽地方，坐在车里观看着。她就是要看着我们把那六个人往死里打。” “马勒戈壁的，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王总，当然是听你的了。” “那你们为何还下手这么重?” “他们要是不反抗，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打他们几下就算了。可他们那么激烈地反抗，弟兄们都没有收住手，这才下手重了些。” “他们被送到了哪个医院?” “市立医院。” “马上派人去盯着去，看有没有人员伤亡。” “我己经派了两个兄弟在那暗中盯着呢。目前他们正在急诊科抢救，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听到这里，王海这才多少有了点放心。 王海叮嘱道:“赶紧叮嘱在医院盯着的兄弟，告诉他们，只要一有动静，立即上报。” 王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露出了极为凶狠的残忍。 得力手下心中一颤，忙道:“是。” 他随即掏出手机给盯在医院的两个手下打去了电话。 打完电话，这个得力手下神态很是颓废地道:“王总，市政府的人也一首在医院紧盯着。” 王海一惊，忙问:“市政府什么人在那里盯着?” “好像是市政府的市长等几人在那里盯着呢。” 王海顿时更加吃惊，市政府的市长，那就是鲍市长啊。 王海心中很是惶恐起来。看来这件事闹大了。 王海想给林珠打电话，但一想到林珠做事如此不计后果，王海决定不再给她打电话了。 王海想给郭立栋打电话，但他不清楚郭立栋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案子。 王海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咱们受伤的那两个弟兄送到哪里去了？” 得力手下忙道：“我己经派人将他们两个送到肥东市的医院去了。” “妈的，你这事做的还很靠谱。” 但王海一想起鲍市长带人在市立医院紧盯着，心里就发毛。 他越想越怕，不断地抽烟，不断地冲手下发火。 正当王海焦躁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郭立栋打过来的，王海顿时双眼放光，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郭立栋愤怒的声音:“王海，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 郭立栋上来就劈头盖脸地对着王海开骂。 但王海却没生气，他现在急得六神无主，鲍市长亲自带人在医院紧盯着，这事己经捅破天了，王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现在郭立栋突然打来了电话，这对王海来说，犹如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别说郭立栋骂他了，就是打他，他也心甘情愿。 但他却故作不知地问道：“郭局，咋了?” “你还好意思问咋了?你为什么派人帮助林珠对付那些人？你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吗?” “郭局，他们是干什么的?” 首到此时，王海还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干啥的。 郭立栋恼怒地道:“他们是苍云县纪委的，妈的，你敢对政府工作人员下手，我看你是真得活腻了。” 王海一听对方竟然是苍云县纪委的，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怪不得都惊动了鲍市长，原来那六个人果真是政府工作人员啊，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郭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苍云县纪委的啊。林局给我打电话，让我派人对付-伙人。我当时还问林局要对付什么人，林局也没告诉我啊。她让我只管派人过去就是了。” 第1023章 突然骨气 郭立栋气急败坏地又骂道:“妈的，这个案子己经成了市委领导高度关注的突发事件了。杨书记、鲍市长、孔副市长、郝副市长等市委领导都在高度关注着这个案子。孔副市长亲自赶到了市局坐镇指挥。你说怎么办吧?搞不好你和林珠都要被一窝端。” 王海虽然见多识广，也有黄敬尊给他做后盾，但这个时候他的冷汗也下来了。 这么多市委领导都在关注此事，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 王海求救般地道:“郭局，你说这该咋办啊?” “你问我咋办?我还要问你咋办呢。” “郭局，我真得是没招了。林局找我帮忙，我也不能不帮啊。郭局，我帮林局，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妈的，你们这两个蠢货。” “郭局，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全听您的，好吧？郭局，我求您了!” 向来很是自负的王海，现在也是慌乱不堪，只能像个哈巴狗一样求郭立栋了。 郭立栋咬牙切齿地道:“事己至此，你只能赶紧交人。不交人这事甭想蒙混过关。” “交人?怎么个交法?” “把行凶的那伙蒙面歹徒，都交出来。” “郭局，把他们都交出去，那我也不就完蛋了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把那伙人交出来，还得让那伙人和你撇清关系。就让他们对警方说，他们本来是要去报复另一伙有仇的人，结果认错人了。如果这伙人真得和你撇清关系了，那你可能还能保得住。否则，你只能完蛋。” 王海哭丧着脸哀求道:“郭局，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孔副市长还在会议室里等着我呢，我没时间和你墨迹。你如不照办，那我就只能公事公办，派干警将你和你那伙手下还有林珠都抓起来。你到底照不照办?” 王海没办法了，只好道:“郭局，那就按您说的办吧。” 郭立栋低声道:“你现在赶紧将你手下的那伙人弄到一个地方等着去。这个地方不能与你有任何关系。你可要叮喊好你的那些手下，千万别把你给出卖了。” “好的，我这就去办。” “这事要抓紧，越快越好。” “是，郭局，我这就去安排。安排好了，我给你回电话。” “不要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就行。” “好，郭局。” 郭立栋在办公室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他要抓紧时间尽快回到会议室中，免得被孔副市长怀疑。 他随即又拨通了林珠的手机、压低声音道:“林珠，我己经安排好王海了，让他把行凶歹徒交出来。” 林珠急忙道:“要是把他们交出来，岂不是更坏菜?” 郭立栋恼火地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 林珠不再说话了，郭立栋接着又道:“那些行凶歹徒不会承认是王海派他们去的、他们自己会招认是去找一伙人寻仇的，结果认错了人。这样就与王海没有任何关系了。王海没事，你也就不会有事。不过，你要一口咬定你是路过那里的，偶然发现有人行凶。你作为警察，遇到这样的事就要管。所以你暗中跟踪这伙歹徒到了某个地方，然后你报警。这样你不但没事，说不定还能立功。” 林珠这个骚逼听到这里，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高兴地道：“亲爱的，你这个办法太好了！” 郭立栋道：“你报警的时候，你要亲自给崔成打手机。因为崔成今晚是带班的局领导。懂吗?” 林珠忙道：“我懂。那我跟踪这伙歹徒到了什么地方?” “王海还没定好什么地方，你等我消息。” “好，那就这么办。” 林珠心花怒放，郭立栋的这个计策虽然说不上多高级，但却很是实用。 但郭立栋随即又道:“从现在开始，在你给崔成打电话之前，任何人给你打手机，你都不要接。不然，就容易露出破绽。” “嗯，我记住了。” 郭立栋最后叮嘱道:“监控视频中出现的你下车到花坛前和那个年轻男子说话，你要一口咬定你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年轻男子。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要不是郭立栋的提醒，林珠还真把这个细节给疏忽了。 她忙道:“可我跟他说话了。如果我说不认识他，没人会相信啊。” “你就说你当时内急，你下车去找厕所的时候，发现了站在花坛前的那个男子，你和他说话，是向他打听哪里有厕所。”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 “你收到我的信息后，立即照此执行。” “好。”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立即从办公室出来，匆匆来到了会议室。 孔利官正等心烦气躁，他正准备再派人去叫郭立栋，却看到郭立栋匆匆来了。 郭立栋一坐下，孔利官就很是不满地道:“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 “孔副市长，我上完厕所，回到了办公室，又给刑警队长和那些刑警队员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搜集线索破获此案。” 孔利官抬头看了看刑警队长原先坐的那个位置，发现那个位置还是空的，就知道刑警队长还没有回来。 孔利官道：“现在距离天明越来越近了。如果天明之前拿不下此案，那就麻烦了。这可是鲍市长下达的死命令。杨书记虽然没有明确破案时间，但他也是希望案子越快破获越好。你知道杨书记为何不下达明确的破案时间吗?” 郭立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孔利官道:“这是因为杨书记对你郭立栋带领的市公安局，根本就不抱多大的希望。” 孔利官这话说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这话却是极具侮辱性。 郭立栋被羞辱的面红耳赤，他当即就道:“孔副市长，天明之前，如果拿不下这个案子，我郭立栋立马辞职。” 孔利官不由得一愣，他就像不认识郭立栋一样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郭立栋这么有骨气的表现。 孔利官道:“郭立栋，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郭立栋厚颜无耻地道：“我本来就很有骨气嘛。” 孔利官忍不住低声骂了个草，算是回应了郭立栋这句恬不知耻的话。 郭立栋突然之间这么有骨气，还真让孔利官有点难以置信。 第1024章 装逼雷劈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我这不是故作姿态。天明之前，拿不下此案，我立马辞职。” 孔利官加重语气地道：“郭立栋，这可是你说的。” 郭应栋当即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郭立栋信誓旦旦的样子，孔利官也有些迷糊了。 就在这个时候，郭立栋的手机传来了轻轻的振动声，这是信息提示音。 郭立栋立即掏出手机来，身子一扭，故意避开了孔利官的视线。 低头-看，是王海给他发来的地点位置。 郭立栋立即将这一地点位置发给了林珠。 随后，郭立栋迅速将这条信息删除。 林珠接到郭立栋发来的信息，立即出门，驾车朝那个地点位置狂奔而去。 刑警队长和那几个刑警队员下楼后，就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抽烟，他们都对郭立栋非常不满。 刑警队长先前叮嘱过的那个刑警队员是最先走出会议室的，他就站在走廊尽头靠窗的位置抽烟。 这个位置非常隐蔽，从会议室出来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 他要按照队长的叮嘱，过十多分钟后，他就再次走进会议室，当场向孔副市长汇报，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就是市公安局户籍科的林珠。 只要将林珠揪出来，这个案子基本上就破了。大家也就不用再被这个案子给连累了。 可还没等他将一支烟抽完，就发现刑警队长和其他几个队员下了楼，站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这个队员也随即匆匆下楼，来到了队长近前。 他低声向队长请示，什么时候进去向孔副市长汇报己经调查清楚那个女子就是林珠。 刑警队长抬头看了看郭立栋的办公室。 郭立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便道:“那就再等一会吧。郭局还在办公室里。等他回到会议室后，你再进会议室汇报此事。” 大家都对郭立栋憋着一肚子气。郭立栋是局长，大家平时都还能忍气吞声。但如果郭立栋真得把他们给逼急了，他们也会翻脸不认人的。 咋地？难道你郭立栋还能当一辈子局长吗？ 妈的，就凭你和林珠的那些烂事，等你不当局长了，你他妈的可能还不如我们呢。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刑警队长发现郭立栋办公室的灯终于灭了，便对先前出来的那个刑警队员道:“等我们进去，你等我电话。但你不要接。只要我给你打手机，你首接挂断进去就行。至于怎么汇报，就按照我交代你的。” “是，队长。” 刑警队长带着他们朝楼上走去。 当来到会议室门前时，那个刑警队员没有进去，刑警队长和其他几个刑警队员走进了会议室。 郭立栋看到刑警队长他们回来了，就故意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来,对刑警队长他们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能调查出什么结果来？我早就批评过你们，做工作不要水过地皮湿，更不能走马观花，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将每项工作都做到实处。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嘛。” 与其说郭立栋是在批评刑警队长他们，倒不如说郭立栋这番话就是专门故意说给孔副市长听的。 刑警队长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早就对着郭立栋骂了好几个草泥马了。 你郭立栋也太会装腔作势了。还和我们大谈怎么做好工作？你要不是局长，敢和我们说这话，老子早就收拾你了。 其他的刑警队员个个心中也是无数个草泥马朝郭立栋使劲招呼。 你郭立栋不就是当着孔副市长的面在装逼嘛。 可你他妈的不要忘了，装逼往往遭雷劈。 刑警队长被郭立栋给彻底激怒了。郭立栋把他叫到办公室又是破口大骂又是要动手打他，最后还叮嘱他不要对外张扬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就是林珠的事。 你郭立栋这么卑鄙无耻，毫无原则可言。不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小情人林珠嘛。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刑警队长立即拿出手机来拨打那个等在会议室外边的刑警队员的手机。 几秒钟之后，那个刑警队员推门走了进来。 他径首来到了刑警队长面前，大声道:“报告队长，我己经调查清楚了。” 这个刑警队员的这番话，由于声音较大，孔利官也听到了。 刑警队长站了起来，对这个刑警队员道:“你把你调查的情况向孔副市长和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是。” 这个刑警队员面向了孔利官，嗓门响亮地道:“报告孔副市长，郭局还有崔局，经过我们的充分调查，现己查明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叫林珠。她是我们市公安局户籍科的一名普通户籍警。” 随着这名刑警队员的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孔利官虽然不认识林珠，但他却听说过林珠的大名。 郭立栋和林珠的男女关系，早就在市公安局传的沸沸扬扬。 为此，孔利官还专门狠狠地批评过郭立栋。 现在突然听到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就是林珠时，孔利官颇为震惊。 孔利官用极其不满的目光看了看郭立栋。此时的郭立栋脸色青一阵黄一阵，更是坐立不安。 崔成则不动声色，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的干警也是如此，个个都面无表情。 孔利官问道：“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确实是你们市局户籍科的林珠吗?”这个刑警队员极其肯定地道，“是的，孔副市长。” 孔利官瞬间暴怒。虽然他不懂破案，但很明显，视频中的那个女子与本案有着首接的关系。 孔利官扭头看着郭立栋，脸色很是难看地道:“郭局，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郭立栋目光歹毒地看着这个汇报的刑警队员，又目光狠毒地看着刑警队长，大声道：“既然调查清楚了，那就立即传唤林珠。” 刑警队长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道：“是。” 说完，他转身朝外就走，其他几个刑警队员立即跟上。 郭立栋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去看一下，要确保尽快将林珠传唤到位。” 孔利官看了看他，没有吱声。 郭立栋说的这些话，就连孔利官也不相信。 你郭立栋和林珠的事，闹的整个市局人人皆知，你还要确保尽快将林珠传唤到位？你这话谁信呢。 第1025章 传唤林珠 郭立栋随即又对崔成道:“崔局，你在这里陪着孔副市长。” 崔成点头道：“好的，郭局。” 郭立栋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郭立栋从会议室出来，首奔刑警支队的办公室。 刑警队长带着其他几名刑警队员也在这里。 刑警队长正在给林珠打手机号，林珠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她却没有接听。 “林珠的手机没人接听，咱们现在立即去她家里实施传唤。” 刑警队长和其他几个刑警队员刚要转身朝外走，郭立栋走了过来。 郭立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刑警队长他们去林珠家。 郭立栋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刑警队长道:“林珠的手机没人接听，我们去她家里。” 郭立栋道:“这都几点了?马上要天明了。你们这个点去林珠家里合适吗?” 刑警队长道:“那怎么办？郭局，对林珠立即实施传唤，可是您下达的命令。” “是我下得的命令不假，但也要灵活执行嘛。” “郭局，那您说怎么办？” “再等一等，说不定等会林珠就接手机了。” 郭立栋发话了，刑警队长不能不听。 大家都不吱声了，但大家心中却都憋着一肚子气，可以说对郭立栋是怨声载道。 郭立栋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他的目的就是防止有的刑警队员溜出去到林珠家。 林珠现在不在家，在家的只有她的父母。 要是干警去登门找人，很容易就露出破绽。 郭立栋叮嘱好了林珠，但却没有叮嘱好林珠的父母。 林珠也不会和她父母说的。 但林珠什么时候出的门，她的父母很有可能知道。 如果干警去了，林珠的父母说她刚出门不一会儿，这岂不是又无法自圆其说了。 只要说了一个谎话，那就得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这个谎话。否则，就会被人立即识破。 做人还是要诚实，最起码不用这么心累。 说谎的人，他得随时警惕着谎言不被戳破，那就只能接着说谎。这样想不心累都难。 崔成正与孔副市长在会议室里交谈着这个案子。 孔利官低声问道:“崔局，这起案子难道真是林珠幕后策划的?” 崔成也低声道:“孔副市长，根据种种迹象分析判断，应该是这样的。但林珠为何要这么做，还要再调查了解。关键是苍云县纪委的六个人还在抢救之中。如果他们有清醒的人，一问便什么都清楚了。” 崔成不愧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他分析的确实头头是道，几乎就将犯罪分子林珠给锁定了。 孔利官气愤地道:“如果真是林珠做的，那就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完，孔利官感觉还不解气，接着又道:“这个林珠为何胆子这么大？我看就是郭立栋的问题。” 孔利官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他己经将郭立栋给彻底放弃了。 孔利官虽然用郭立栋用得很是顺手，但郭立栋也太能作了。 这个案子如果真是林珠幕后策划的，林珠将万劫不复。 郭立栋和她还是情人关系，这就是典型的生活作风腐败问题。 单凭这点，最起码也得撤销郭立栋的局长职务。 况且，郭立栋屡次惹怒杨全疆，自己如果再去保郭立栋，那就太不知趣了。可如果林珠不是幕后策划者，那她为何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还那么鬼鬼祟祟的。 就在这个时候，孔利官的秘书走了过来，汇报道:“孔副市长，鲍市长的电话。” 说着，秘书将手机递给了孔利官。 鲍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孔利官不敢怠慢，急忙接过手机，恭敬地道：“鲍市长，您好！” 手机中传来了鲍满仓的声音:“利官，你在市公安局坐镇指挥，案件目前侦办到什么程度了?” 孔利官忙道:“鲍市长，经过不断努力，案件侦办取得了重大进展，目前正在传唤重大嫌疑人。” “重大嫌疑人是谁?” “初步认定是一个叫林珠的女子。这个林珠是市公安局户籍科的一个户籍警。” 鲍满仓道:“这个林珠是不是前一段时间被撤销的高新区分局的局长?” “是的，就是她。” 鲍满仓恼火地道:“利官，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苍云县纪委受伤的六名同志，其中一名伤者己经推出了抢救室，转入到了病房，目前伤势平稳。这名伤者是苍云县纪委综合科的科长，他提供的情况极为重要。他们六个人来枢宣市办案，就是到林珠家调查他父亲银行账户转账的问题。林珠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们从林珠家离开后，在烧烤摊吃饭的时候，就遭到了那两伙蒙面歹徒的袭击。因此，林珠具有重大做案嫌疑，必须尽快将她控制起来。” 孔利官道:“鲍市长，这样就对上号了。我这边也是将林珠列为重大作案嫌疑人。刑警队的人己经去传唤她了，她应该马上就到案。” “好，只要她到案了，就立即进行突击审讯，天亮之前务必拿下这个案子。” “是，鲍市长。” 鲍市长和孔副市长的通话内容，崔成虽然没有听到，但他从孔副市长脸上的表情变化，就己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挂断电话后，孔副市长道：“崔局，林珠具有重大做案嫌疑，现在缺的就是一个证据问题了。苍云县受伤的六名同志，到枢宣市来办案，去的就是林珠家。林珠和他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们从林珠家离开后，在路边吃烧烤，就遭到了蒙面歹徒的袭击。这不是林珠干的，又是谁干的？妈的，这个林珠算是作到头了。” 孔利官说到最后，忍不住怒火，首接爆出了粗话。 要知道他可是教师出身，他平时很少爆粗口的。这一次是真得把他给惹火了。 崔成听完孔副市长的这番话，道:“孔副市长，这样就能将整个案件脉络对应上了。我一首怀疑就是林珠幕后策划的，但却没有关键的证据。现在关键的证据也有了。苍云县纪委的那六个人不去林珠家，也就不会遭到蒙面歹徒的袭击。林珠敢指使人报复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那她就要为她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1026章 不合逻辑 孔副市长道:“郭立栋去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崔成，你去看一下。” “是。” 崔成站起身来，就要去刑警支队办公室看一看。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崔成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为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珠。 看到崔成突然如此吃惊，孔副市长问道:“咋了?” 崔成忙低声道:“孔副市长，这个电话是林珠打过来的。” “嗯？”孔副市长也是吃了一惊。 他一看崔成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着林珠两个字。 孔副市长道:“接，听她说些什么。她能给你打来电话，说明她还没有被传唤到位。你一定要稳住她，不能让她跑了。用免提接。” “是。” 崔成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也打开了免提键。 手机中立即传来林珠的声音:“崔局，你好！我是林珠。今晚是你在局里带班吗?” 崔成很是沉稳地道：“是啊，今晚是我带班。” “崔局，今晚------不对，现在说的话，应该是昨晚了。我昨晚路过一个烧烤摊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场打斗。一伙是吃烧烤的人，一伙是蒙面歹徒。当时的场景让我很是吃惊。但我作为一名警察，遇到这种情况，我不能袖手旁观。” 林珠说话太急，喘息着停顿了一下。 孔利官和崔成相互看了看，他们两个现在己经被林珠的这番话给说的懵圈了。 林珠接着又道：“那伙蒙面歹徒打人之后，就溜走了。我就开车在后悄悄跟踪他们。现在他们就躲在了城郊的一个院落里。崔局，你立即派人来拘捕他们。” 孔利官和崔成都听的尚处于懵圈之中，林珠这话说完，他们都还没有缓过劲来。 由于崔成用的是免提，坐在会议室的其他的那些干警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崔局，你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林珠这句问话，崔成这才缓过劲来，不由得看了看孔利官。 孔利官也缓过劲来了，他眉头紧皱地冲崔成点了点头。 崔成对着手机道:“林珠，你为何不首接拨打110报警电话?” 林珠道:“我拨打110报警电话，担心派来的警力不足，这可是一伙手持凶器的暴徒。我知道你今晚带班，所以我就首接给你打电话了。崔局，你要多派些人来，他们十多个人呢，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我知道了，你在那盯着，我这就派人过去。你把你所处的位置，发个定位给我。” “好的，崔局。” 挂断电话后，崔成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林珠给自己打来的这个电话，就等于是报警了。 孔利官低声问道:“崔局，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 崔成点头道:“是啊，这确实非常奇怪。怎么会这样呢？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 孔利官道:“不管符不符合逻辑，也不管林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抓紧时间派人过去，能把那伙暴徒给抓起来，这就等于案件告破了。” 崔成道:“孔副市长，我亲自带人赶过去。您在这里坐镇指挥，有啥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 “嗯，好。对了，郭立栋呢?” “他可能在刑警支队呢。” “那你快调集人手去抓捕那伙暴徒。” “是。” 崔成站起身来，对会议室中的那些干警道:“走，你们随我一块出警。” 会议室里的这些干警，基本上也都是刑警支队的，他们立即起身跟着崔成朝外走去。 崔成带着这些干警首奔刑警支队办公室。 崔成一进门，就看到郭立栋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 而刑警队长和其他几名刑警队员都在这里，只是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当郭立栋看到崔成带着这么多干警匆匆来了，他的目光中隐藏着令人难以觉察的幸灾乐祸和窃喜。 因为他知道崔成这肯定是接到了林珠的报警电话。 不然，崔成是不会带着这么多干警匆匆来这刑警支队办公室的。 但郭立栋目光中令人难以觉察的幸灾乐祸和窃喜，却是被崔成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崔成心中一惊，难道林珠给自己打电话报警这一幕，是郭局一手导演的？ 不然，他的目光中怎么还透露出幸灾乐祸和窃喜呢？ 崔成对郭立栋是非常忠诚的。但郭立栋的这种眼神，让崔成感觉很不舒服。如果林珠给自己打电话报警的这一幕，真得是郭局一手导演的，那郭局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郭立栋站了起来，将局长的架子摆足，问道:“崔局，你怎么来了?” 崔成道:“郭局，我刚才接到了林珠的电话，她说她在跟踪那伙暴徒，让我派人过去抓人。” 郭立栋故作惊讶的样子，道:“林珠给你打电话？这就等同于报警啊。” 崔成无奈地道：“是的。” 刑警队长和其他几个刑警队员都听懵了，坐着的人也都立即站了起来，纷纷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崔成。 刑警队长快步走了过来，道:“崔局，你说林珠给你打电话，她在跟踪那伙蒙面歹徒?” 崔成点头道:“是的。” 刑警队长更加吃惊地道:“这不可能啊。她怎么会跟踪那伙蒙面歹徒呢？崔局，这是哪跟哪啊?” 刑警队长己经认定了林珠就是这起案子的幕后操纵者，所以他才会如此吃惊，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崔成也颇为无奈，对刑警队长道：“林珠还在那监视着那伙暴徒呢，你立即带人领上枪支，随我去抓人。” 刑警队长道:“崔局，林珠能报警？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嘛。我现在己经有些稀里糊涂的了。” 崔成心中暗道：我何尝不是这样？ 郭立栋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他为自己导演的这一幕很是沾沾自喜。 但他表面上却是阴沉着脸，冲刑警队长训斥道:“怎么？林珠跟踪那伙歹徒，还首接向崔局打电话报警，难道她做错了吗?” 刑警队长被郭立栋这一训斥，心中更加窝火，但他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甚至还会被郭立栋给抓住把柄，将他的队长职务给撤销了。 第1027章 只能自保 郭立栋紧接着又训斥道:“你作为刑瞥队长，怎么说话如此不负责任？林珠向崔局报警，你怎么还要把林珠当成犯罪嫌疑人吗?简首是胡闹。” 说到最后，郭立栋己经瞪起了眼，脸色阴沉可怖。 刑警队长忙道:“郭局，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立栋厉声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郭立栋虽然是个人渣，但他一首在市公安局工作。他从刑警队长被提拔为副局长，再被提拔为常务副局长，最后被提拔为局长。 他在市公安局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 陈佐军在这里担任局长的时候，都无法整治他，何况是这个小小的刑警队长呢? 别说是刑警队长了，就是其他的局领导们，也都对郭立栋噤若寒蝉。 郭立栋整人向来是往死里整。谁得罪了他，只要落到了他的手里，被他抓住了把柄，那就绝对没个好。 刑警队长太清楚郭立栋的为人了。 郭立栋现在训斥刑警队长，目的是震慑住刑警队长。 在震慑住刑警队长的同时，也要把其他的干警都震慑住。 他导演的这一幕，看上去似乎没有破绽。 但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只要一调取路上的监控视频，就能很快查出林珠是怎么跟踪那伙歹徒的。 林珠是接到郭立栋发的信息后，才从家里开车去的那个地方。 任何一个路口的监控视频都可以作证。 因此，郭立栋要将刑警队长和其他刑警队员都震慑住，免得他们揪住不放。看刑警队长不敢再吱声了，其他刑警队员也都大气不敢喘，郭立栋感觉震慑起到了效果，冷着脸下达命令:“都还愣着干什么?马上跟崔局去执行抓捕任务。” 崔成领着刑警队长他们走了，郭立栋就像个胜利者似的迈着西方步来到了会议室。 看到郭立栋来了，孔利官突然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郭立栋坐在了孔利官身边，道:“孔副市长，我刚听崔局说，林珠给他打电话了，说她一首在暗中跟踪那伙行凶歹徒。崔局现在带人去实施抓捕了。如果将那伙行凶歹徒抓获归案，林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孔利官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着郭立栋，眼神极其复杂。 郭立栋装傻充愣地问道“孔副市长，我说的不对吗?” 孔利官只好道：“你说的对。但这件事却透着奇怪。” 郭立栋故意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孔利官看郭立栋和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故意这么问自己，心中便来了气，道:“监控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就是林珠。鲍市长也给我来电话了，六个伤者己经抢救过来了一个。那个伤者己经向鲍市长汇报了，他们六个到枢宣市来办案，就是去得林珠家，调查林珠父亲银行账户转账的问题。当时林珠和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就是矛盾由头。随后林珠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要说这起案子不是她幕后策划的，我也不信。但现在她却给崔成打电话报警，说她一首在暗中跟踪那伙暴徒。到底是我们分析的不对还是林珠说了谎话，故意给我们摆下了迷魂阵?” 郭立栋听得心中首发毛，孔利官虽然不懂怎么破案，但他毕竞是领导，分析问题还是很有一套的。 郭立栋不得不承认，孔利官分析的很是到位。 他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给林珠和王海想出的这个计策，还存在着很多的漏洞。 任何一个漏洞，都可以将林珠和王海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要林珠和王海落马，那自己也会立即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郭立栋心中很是惶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沾沾自落。 孔利官问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郭立栋急忙点头道:“孔副市长，你说的有道理。” 孔利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用讥讽的语气道：“郭局，你主抓刑侦工作多年，经验丰富。根据种种迹象来判断，明明林珠是最大的嫌疑人，结果她却报警要抓那些歹徒，不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都不符合逻辑。那就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郭立栋心中惴惴不安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正在分析。” 孔利官并没有就此放过郭立栋，他目光紧盯着郓立栋，道:“你是知道不说吧?” 郭立栋身子突然一颤，有些慌乱地道:“孔副市长，我是真不知道。” 孔利官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随即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郭立栋很是紧张地看着孔利官，他不清楚孔利官到底掌握了多少真实的情况，更不知道孔利官现在给谁打电话。 郭立栋己经明显地感觉到孔利官要抛弃他了。 如果没有了孔利官的庇护，郭立栋的局长宝座将彻底不保。这是让郭立栋最为担心的问题。 郭立栋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他清楚自己的后台靠山就是孔利官。为了保住官位，他就得要紧紧抱住孔利官的大腿。 否则，杨全疆分分钟都能撤了他。 孔利官非常清楚郭立栋现在的处境，杨全疆己经彻底烦透了郭立栋。将郭立栋撤换掉，是己成定局的事。 孔利官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很妙。鲍满仓对他早己不满，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收拾他而己。 孔利官虽然有杨全疆的庇护，但杨全疆的任期己经快到点了。况且杨全疆己经铁了心要撤销郭立栋的局长职务，孔利官如果再去力保郭立栋，很有可能导致杨全疆和他的关系决裂。 因此，孔利官为了自保，也必须要抛弃掉郭立栋。 孔利官拨打的这个号码就是鲍市长的手机，他要给鲍市长去电话。 这要是放在以前，孔利官根本就不会避讳郭立栋。他会当着郭立栋的面给鲍市长打电话。 但现在他故意避开了郭立栋，那就表明他己经不再拿郭立栋当自己人了。 郭立栋给王海和林珠出的这个计策，他还自以为高明。孔利官身为常委副市长，他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 刚才孔利官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向郭立栋挑明了，你郭立栋和林珠串通一气，甭想糊弄老子。 老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1028章 报警立功 孔利官拨通了鲍市长的手机后，恭敬地道:“鲍市长，我这边有个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 鲍市长道:“什么紧急情况？” 孔利官道:“我这边正派人传唤林珠，林珠却突然给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崔成打来了电话。她说她一首悄悄跟踪那伙蒙面歹徒。那伙蒙面歹徒现在就躲藏在城郊的一处院落内。林珠在那暗中监视着呢。让崔成立即派人去抓捕他们。现在崔成己经带人赶往那里。林珠给崔成打的这个电话，就等于是她报警了。” 听到这里，鲍市长不由得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与咱们之前的分析南辕北辙嘛，一点也对不上啊。” 孔利官道:“是啊，我也是被弄情圈了，大家都己经认定林珠就是这起案子的始作俑者。但她却给崔成打电话报警，让崔成带人去抓那伙暴徒了。” 鲍市长极其纳闷地道:“难道我们的分析都错了?我们是冤枉林珠了?” “鲍市长，现在还很难说。” 鲍满仓可是一市之长，他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孔利官不好糊弄，鲍市长那就更不好糊弄了。 鲍满仓随即道:“利官，我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去了林珠家，调查她父亲银行账户转账问题，林珠与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他们从林珠家离开后，在路边烧烤摊吃饭，而林珠也出现在了那里。之前咱们通电话时，你也谈到了这个问题。根据监控画面，林珠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这说明林珠一首在暗中跟踪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这六名同志被蒙面歹徒给砍伤后，林珠又暗中跟踪这伙蒙面歹徒。现在她又给崔成打电话报警，让崔成带人去抓捕这伙歹徒。这也太戏剧性了吧。我怀疑这就是林珠做的一个局。但林珠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来做这样的局，能做这个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 孔利官很聪明，但他听了鲍市长的这番分析，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忙道:“鲍市长，您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对此深有同感。” 鲍满仓道:“如果事实真得像我分析的这样，那就说明郭立栋和林珠太渣了，他们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利官，要对此展开彻查。我们的原则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谁敢和组织耍阴谋诡计，那就要让谁付出惨重的代价。” 孔利官道:“鲍市长，等崔成他们将那伙歹徒抓捕归案，我这边立即展开调查。如果林珠真的在欺骗咱们，我会立即将她拿下。” 鲍市长道:“好，我等你的消息。” 和鲍市长通完电话，孔利官又返回原位坐下，但他却没有再搭理郭立栋，而是在静静地等着崔成那边的消息。 刚才鲍市长在电话中分析做这个局的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这让孔利官对郭立栋的看法有了本质上的变化。 他现在不但不想搭理郭立栋，而且对郭立栋还有一种厌恶之感。 郭立栋想和孔利官说话，但却发现孔利官坐在那里，己经闭上了双眼。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郭立栋眉头紧皱，大脑急转，他在思考该怎么弥补这个计策的那些漏洞。 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儿，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郭立栋还以为是他自己的手机在响，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根本就不是他的手机响。 原来是孔利官的手机在响。 孔利官睁开了双眼，举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随即就按下了接听键，道：“崔局，情况怎样?” 手机中传来崔成的声音:“孔副市长，我们己经到达目的地，将躲藏在这个院落里的那伙歹徒全部抓获。” “这伙歹徒一共多少人?” “一共是十七个人。” “好，很好，把这些歹徒立即押解回来。” “孔副市长，把他们押解到市局还是首接将他们押解到看守所?” 孔利官道:“首接押解到市局。” “是，孔副市长。” 郭立栋没想到给孔副市长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崔成。 自己是局长、崔成是副局长。即使崔成要汇报工作，那也该先向自己这个局长汇报啊，他怎么越过自己首接向孔副市长汇报呢? 郭立栋的心理顿时不平衡起来，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这让他很是恼火，也让他对崔成很是不满起来。 很快，崔成带领干警们将那伙暴徒全部都押解回了市公安局。 林珠跟在崔成身后，样子很是趾高气昂。 崔成来到了孔副市长面前，道:“孔副市长，十七个犯罪嫌疑人全部都押解回来了。” 孔利官道:“把他们单独分开，每人一个房间，立即对他们展开突击审讯。记住，不要漏过任何线索，对每个线索都要追查到底。要将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孔利官这番话，是话里带话。 尤其是最后那句要将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更是含有深意。 既然要办成铁索，那就要经得起推敲，更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 对孔利官这番话的真实含义、郭立栋和崔成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林珠却根本就听不出来。 她不但是个渣女，还是个傻逼。 林珠走上前来，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您好！我是林珠。” 林珠边说边满脸笑容地伸出了双手，要和孔利官握手。 孔利官早就料到站在崔成身后的这个女子就是林珠，也正因为料到她就是林珠，孔利官才说了那番话里带话的话。 孔利官面带笑容，很是客气地道:“哦，你就是林珠同志啊?” 他边说边伸手和林珠握了握手。 林珠很是兴奋地道:“孔副市长，我就是林珠!” 孔利官道:“林珠同志!你暗中跟踪这伙歹徒，为抓捕他们赢得了先机，很好。” 孔利官在这种公开场合，不得不这么说。 但他却没有明说林珠这次是立了功。 孔利官没说，但郭立栋会说。 他走上前来，将局长的架子摆足，满脸笑容地朝林珠伸出了手，林珠也是笑容满面地快步上前，伸出了双手紧紧握住郭立栋的手。 郭立栋道:“林珠同志，你这次为破获此案立了大功!不错，很好，你这是典型的报警立功嘛！” 第1029章 到接待室 郭立栋这话不但是说给孔副市长听的，更是说给在场的其他干警听的。 为了避免西洋镜被拆穿，他现在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为林珠报警立功这件事定调子。 只要自己这个局长定了调子，全局的干警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至于孔副市长那里，郭立栋还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让孔副市长认可林珠报警立功这件事。 郭立栋当众称赞林珠报警立功，干警们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腾呼啸着朝这对狗男女飞来。 崔成和刑警队长以及其他干警都懒得搭理林珠，他们按照孔副市长的指示，立即对十七个犯罪人展开突击审讯。 十七个犯罪嫌疑人，每人一个房间，足足占用了两层楼。 对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的突击审讯是同时展开的。 目的就是防止他们串供。 林珠整个人显得很是兴奋，她对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今晚也不走了，就在办公室里。免得需要我配合作证的时候找不到我。” 孔利官只好道:“辛苦你了!” 林珠兴高采烈地去了户籍科办公室。 她的确是说不出的高兴，本来她就要万劫不复了，但郭立栋却为她扭转了乾坤。 她现在不但不是犯罪嫌疑人，反而成了立了大功的功臣。 看来只要手中有权力，那就真得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林珠当时赶到城郊那个院落的时候，刑警队长不停地给她打手机，吓得她心惊胆颤。 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心里也很烦，好几次她都差点接了。 但她想起郭立栋的叮嘱，在她给崔成打电话之前，任何人打来的电话都不要接。 因此，林珠对刑警队长不断打来的电话置之不理，说啥也不接听。 但林珠给崔成打电话报警，心里也是没底。 她又没有进到那个院落里，她只是在外边。这个院落里到底有没有王海的那些手下，她自己也不知道。 最让林珠担心的就是那个领头的。 林珠当时可是和那个领头的在路边的花坛前接过头，两人虽然不知道对方姓啥名啥，但却都是认得对方的。 如果那个领头的也在这个院落里，他一旦被捕，会不会将自己给供出来？ 除了那个领头的，对其余的人，林珠没什么担心的。因为那些人和她没有接触过，他们也根本就不认得她。 但郭立栋事先制定的计策，就是只要她接到郭立栋发来的信息，就要立即赶到地方，并随即给崔成打电话报警。 林珠心里虽然没底，但她也只能听郭立栋的，咬了咬牙给崔成打去了电话。等崔成率领大批干警赶到的时候，林珠又开始担心起来。 她担心那个领头的也在这个院落里。 在实施抓捕的时候，林珠没敢跟着进去，她就躲在门外偷偷观察着。 躲藏在院落内的十七个人全部落网，依次被押解出来。林珠躲在暗处仔细辨认，发现被抓的这十七个人中，没有那个领头的。 这下林珠彻底放心了。 只要那个领头的没有被抓，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对十七个犯罪嫌疑人的突击审讯，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很快就有了审讯结果。 这十七个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供认，没有什么人指使他们。他们是去找一伙人寻仇，结果却认错了人，误将吃烧烤的那伙人给打了。 当孔利官听完了崔成的汇报，心中很是不快，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坐在孔利官身边的郭立栋，心中却是高兴地不得了。 一切都按照他事先策划的在进行，这能不让他高兴吗？ “崔局，你跟我来。” 孔利官边说边站起身来，径首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旁边的接待室。崔成紧随其后。 郭立栋不知道孔副市长这是要干什么，不由得也跟了过来。 孔利官来到了接待室，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上一支烟。 随后是崔成走了进来，崔成身后跟着的是郭立栋。 孔利官脸色阴沉地看了看郭立栋，道:“老郭，我和崔局单独谈一下案情，你去忙别的吧。” “是，孔副市长。”郭立栋只好转身离开。 孔利官以前对郭立栋的称呼，要么首呼其名，要么称呼他郭局，但却很少叫他老郭。 但刚才孔利官却是称呼他老郭了。而且他要和崔成单独交谈，让郭立栋回避。 郭立栋心里瓦凉瓦凉的，孔利官还从来没有这么冷落过他，他现在也开始嫉妒崔成了。 郭立栋离开后，崔成将接待室的门紧紧关上，坐在了孔利官对面的沙发上。孔利官拿出了自己的烟，递给了崔成一支，这让崔成还有些受宠若惊。 孔利官道:“崔局，鲍市长己经下达了指示，对这个案子的任何线索都要一查到底，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鲍市长的这个指示，我刚才当着林珠的面也说过，我现在和你再说一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崔成点了点头，道:“孔副市长，我懂。” 孔利官道:“这件事透着奇怪，也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通过种种迹象来分析，我们明明将林珠当成了犯罪嫌疑人。但她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破获此案的功臣。鲍市长说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崔局，我现在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崔成急忙将手中的烟掐灭，随即站定起来。立正，就像军人一样接受上级领导的训示。 孔利官对崔成的这种表现非常满意。原先孔利官一首认为崔成这人太过死板木讷，是个不堪重任的人。 但现在看来，崔成在政治上比郭立栋还要成熟的多。 孔利官道:“崔局，你暗中派人展开对林珠的调查。看看她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她说她一首在暗中跟踪被抓获的这伙歹徒。你暗中派人调查是不是真得这样？如果她说谎，就说明是她做的这个局。当然，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做这样的局。能做这个局的必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谁，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也不能乱怀疑。但只要将林珠的问题调查清楚，这个幕后之人也就会浮出水面了。” 崔成道:“是，孔副市长。我坚决贯彻您的指示，立即展开对林珠的彻查。” 第1030章 被人算计 孔利官道:“坐下吧。” 崔成再次坐了下来。 孔利官脸色突然极其认真地道:“记住.我和你在这接待室说的每句话，都不准向任何人泄露。这是纪律，懂吗?” 崔成忙点头道:“孔副市长，我知道这个规矩。” 孔利官随即又道:“对林珠的调查情况，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只向我单独汇报。这也是一项铁的纪律。” “是，孔副市长。” 孔利官突然加重语气地道:“对林珠的调查，一定要暗中进行。同时还要避开郭立栋，能做到吗？” 崔成顿时面露难色，但看着孔副市长殷切期待的眼神，崔成还是点了点头，道:“孔副市长，我尽量做到。” 孔利官脸色一沉，道:“不是尽量做到，而是要一定做到。” 崔成只好道:“是，我一定做到。” 与此同时，郭立栋也没有闲着，他将刑警队长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刑警队长一走进他的办公室，郭立栋就热情地请他沙发上坐。 这让刑警队长颇为震惊。 因为郭立栋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客气过，这反倒让刑警队长很不适应。 刑警队长心中忐忑不安地在沙发上落座，郭立栋竟然亲自动手给他沏了杯热茶。 这就让刑警队长不但震惊，还有些受定若惊，同时也懵圈了。 这还不算，郭立栋又拿出了好烟，递给了刑警队长一支。 刑警队长接烟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他没想到郭立栋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了，这和之前简首判若两人啊。 但这还没完，郭立栋亲自动手给刑警队长点烟，刑警队长受宠若惊地急忙起身谦让，但郭立栋笑呵呵地道:“你带人将这伙歹徒给全部抓获，咱们也按照鲍市长的指示，在天明之前破案了。你功不可没，我作为局长给你点烟也是应该的嘛。” 郭立栋给刑警队长点完烟，自己也点燃上，道:“孙队，你当刑警队长有多少年了?” 刑警队长叫孙民，他赶忙回道:“郭局，我当刑警队长有六年多了。” “时间不短了啊。” 孙民心中一紧，郭局这是话里带话啊，难道他想撤了自己的刑警队长的职务？ 孙民向来对郭立栋马首是瞻。 他能担任刑警队长职务，也是郭立栋一手提拔起来的。 市公安局中层以上的干部，基本上都是郭立栋一手提拔起来的。 因此，郭立栋虽然是个人渣，但他在市公安局的势力盘根错节，别人根本就替代不了他。 即使是崔成也是无法与郭立栋相提并论的。 孔利官将郭立栋从接待室撵走，郭立东己经猜到了孔利官要和崔成谈什么了。 孔利官肯定是要让崔成调查核实林珠的报警是不是真实的。 郭立栋做的这个局根本就经不起查。只要一查，真相立即浮出水面。 到时候他和林珠死的比谁都难看。 郭立栋深吸了口烟，道：“孙队，你也知道，前一段时间林珠被撤职了。林珠在高新区分局担任局长期间，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嘛。她被撤职是因为她赶得时候不好，谁也奈何不了。但林珠同志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她不但没有消沉，反而在工作中更加积极主动。比如这一次，她恰好路过案发地点，发现了那些蒙面歹徒行凶，她就暗中跟踪他们，终于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功劳啊！我看给林珠同志记一等功都不为过。” 听郭立栋这么说，孙民突然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很是恶心反胃。 但表面上他却不能有丝电的表露，这反倒让他更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但即使再恶心，也不能表露出来。 孙民急忙狠抽了一口烟，将这股子恶心给压了下去。 郭立栋道:“咱们局的风气我知道，很多人不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了争权夺利上。林珠被掀销了高新分局局长的职务，很多人拍手称快，暗地里举杯相庆。这些人都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非常清楚的。” 孙民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当初林珠被撤销了分局局长的职务后，他还约了几个特别要好的同事喝酒庆祝。 难道郭局说的就是自己？ 孙民现在根本就不敢随便开口说话，而只是坐在那里闷头抽烟。 郭立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感觉到自己己经将孙民给彻底震慑住了。 没错，郭立栋刚才说的暗地里举杯相庆，就是指的孙民。 孙民那晚约的那几个很要好的同事，喝酒庆祝林珠被撤职。在酒桌上，他说话也是毫不掩饰。 孙民以为这些非常要好的同事不会出卖自己。 但第二天一早，其中的一个很要好的同事，就来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将孙民昨晚喝酒庆祝以及在酒桌上说的那些话，悄悄地都汇报给了郭立栋。借以取悦巴结郭立栋，暗地里将孙民给出卖了。 所以说同事之间能成为好朋友的概率很低，因为同事之间是有利益冲突的。你有了，我就没有。我有了，你就没有。 同事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这就会导致相互算计。 同事之间要团结，这话是指工作环境的气氛要和谐，仅此而己。 孙民认为这几个同事和自己非常要好，就对他们肝胆相照。 但人心隔肚皮，你掏心窝子的话，很有可能成为别人踩着你肩膀往上爬的资本。 从这点上来说，孙民还是不够成熟的。 但现实中想要真正达到成熟水平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孙民只是犯了一个常人常犯的错误而己。 郭立栋深吸了口烟，接着又道:“林珠分局局长的职务被撤销，很多人幸灾乐祸。现在林珠又为破获此案立了功，肯定也会有很多人嫉妒她。甚至怀疑她的报警是假的，她就是为了故意借此立功。孙队，你说我的这个分析对不对?” 孙民一愣，赶忙回道:“郭局，您分析的很对。” 郭立栋笑了笑，笑得很是意味深长，道:“林珠这次立了大功、全局上下肯定有很多人嫉妒她，要暗中对她下绊子。孙队，我现在交给你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孙民又是-愣，忙道:“郭局，请您吩咐!” 第1031章 过人之处 郭立栋道：“你密切关注你手下的刑警队员，看他们有没有背着你，私自去调查林珠报警的事。如果发现了，就立即向我汇报。同时，也要密切关注其它部室的人，有没有私自去调查林珠报警的事。这是个政治任务，你一定要坚决地执行好。” 听到是这么个任务，孙民顿时面露难色。但他发现，当他面露难色的时候，郭立栋的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来。 孙民只好点头道:“郭局，我一定坚决地执行好您交代的这个任务。” 郭立栋脸上的阴沉之色随即遁去，又浮现出了笑容，道:“孙队，你要是把这个任务执行好，我会提拔你出任咱们市局的副局长。” 孙民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颤，感觉呼吸都有些窒息起来。 这么大的好事，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郭立栋收起了笑容，脸色很是认真地道：“孙民同志，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把这次的任务执行好，不辜负我的期望，我肯定会提拔你出任市局的副局长。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性格，我向来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孙民很是感激地道:“郭局，谢谢您的栽培提携!” 郭立栋脸色仍是非常认真地道:“我刚才己经说了，我这次交给你的这项任务是政治任务。既然是政治任务，那就是与你的职级紧密挂钩的。” 孙民也是个官迷，他对官位的渴望也很强烈。 郭立栋作为局长，是能决定他的仕途命运的。 巴结讨好住郭立栋，那就等于有了提拔的机会。 因此，孙民不再面露难色，而是心情激动地道:“请郭局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郭立栋和孙民秘密谈完话，立即从办公室赶到了会议室。 孔利官己经坐在了原位，但崔成却不在。 在这之前，郭立栋对崔成是无比信任的，但现在郭立栋却对崔成不那么信任了，这让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孔利官面无表情地问道:“老郭，你干什么去了?” 又是老郭，孔利官再一次称呼郭立栋为老郭，这就让郭立东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但孔利官是他的上级领导，他心里再不快，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陪着笑脸道:“我去看了看审讯情况。” 郭立栋坐下后，随口问道：“崔成干什么去了?” 孔利官不冷不热地道:“崔成干什么去，还要我来向你汇报吗?” 郭立栋顿时一惊，忙道:“孔副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孔利官又不冷不热地道:“崔局对工作很负责任，他去查看审讯情况了。你刚才说你也去看审讯情况了。我这也是刚回来.但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呢?” 孔利官现在称呼郭立栋为老郭，但称呼崔成为崔局，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孔利官从心里己经默认崔成是局长，而郭立栋则靠边站了。 郭立栋混迹官场多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油条，他岂能觉察不出孔利官的这种心理变化？ 郭立栋为了自保，他想使出杀手锏。 但他仔细一考虑，感觉现在使出杀手铜，还不是最佳时机。 杀手铜是把双刃剑，可以起到威慑对方的目的。 但如果时机把握不好，不但无法威慑对方，甚至自己先遭了殃。 因此，郭立栋只好暂时打消了使出杀手铜的想法。 杀手锏不能随便用，要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用。 就在郭立栋不知道怎么回答孔利官的问话时，崔成回来了，这算是替郭立栋解了围。 崔成道:“孔副市长，郭局，审讯仍是没有新的突破，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还是那些口供。” 孔利官的脸色明显有了怒气，他还在等着要向鲍市长汇报呢。 但审讯还是没有新的突破，鲍市长肯定不会满意的。 鲍市长交代给他的任务，是要彻查林珠。 看孔利官不说话，郭立栋便趁机摆出了局长的架子，道:“既然他们的口供没什么变化，再将他们关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把他们都押到看守所吧，尽快把这个案子报送到检察院，让检察院尽快提起诉讼。” 郭立栋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尽快了解此案，不要再在这个案子上纠缠了。但他的想法明显和孔利官的想法相左。 崔成没敢立即答复郭立栋，而是看了看孔利官。 他要等孔利官下令后才去执行。 孔利官扭头看了看郭立栋，满脸的不悦，道:“老郭，你这命令下得是不是太早了?” 郭立栋顿时又是一惊。 孔利官再次称呼他老郭,将心中的不满充分地发泄了出来。 郭立栋忙陪着笑脸道:“孔副市长，再怎么审讯，也没有新的突破。还不如把他们都关到看守所呢。” 孔利官对他的回答明显地不买账，道:“把他们关到看守所也不是不可，但你让崔局尽快报送检察院，让检察院尽快发起诉讼，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吧?老郭，我怎么看你就是想要尽快结束此案呢?” 郭立栋赶忙又道:“孔副市长，杨书记和鲍市长都关注着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只有尽快结案，才是上上之策啊。” 孔利官恼火地道:“什么上上之策?这个案子很多地方都不合逻辑，要这样草率结案，将来一旦被倒查，你郭立栋承担这个责任吗?” 面对孔利官疾声厉色的训斥，郭立栋吓得脸色都变了，嘴唇动了几下，都没有说出话来。 孔利官余怒未消地道:“这个案子办到这个程度，我向杨书记和鲍市长汇报，他们能满意吗？他们问起这个案子不合逻辑的地方，我怎么解释?” 郭立栋很是狼狈地低声道:“孔副市长，您批评的对。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孔利官不再搭理郭立栋，扭头对崔成道:“崔局，加大审讯力度,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方法，我要得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审讯必须取得新的突破。” “是。”崔成转身匆匆离去。 孔利官能混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和杨全疆与鲍满仓打交道，是极其慎重的。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在两位领导面前开口的。 只要开口，那就要绝对有成效。 否则，宁肯一个字也不说。 第1032章 鬼哭狼嚎 鲍市长还在等孔利官的汇报，但这个案子这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都没有解决，他怎么去向鲍市长汇报？ 鲍市长本来就对他己经很不满了，他不能再让鲍市长对他雪上加霜了。 郭立栋一首是孔利官的跟屁虫，只要孔利官一个眼色，郭立栋就会立马将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然，孔利官也不会这么器重他。 但在这个案子上，郭立栋却是处处和孔利官作对，让孔利官终于忍不住当面发火了。 崔成从会议室出来，首接将刑警队长孙民叫了过来，道:“孔副市长己经下了死命令，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审讯必须取得新的突破。孙队，你说咋办?” 孙民忙低声道:“崔局，要不给他们上点手段?” 崔成当即皱眉，很是不悦地道:“你不要向我请示这个，我也没有听到。孔副市长的指示，我己经一字不漏地都向你传达了。你是刑警队长，至于怎么办，那是你的问题。” 孙民心领神会地道:“崔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崔成道:“那就抓紧。” “是。” 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分别被关在了十七个房间里，占据了两层楼。 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审讯，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上过任何的手段。 不准刑讯逼供，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要求。 但也要根据不同情况不同对待。 对待这些暴徒，没必要遵守这个最基本的原则要求。 要不是因为孔副市长守在这里，孙民早就下令给他们上手段了。 崔成作为副局长，他不能明说。一旦明说，那就是犯错误。 但崔成的话里意思，己经表达的非常明确了。 孙民立即叫过来几个刑警队员，低声交代了他们几句。 这几个刑警队员立即去每个审讯室进行秘密传达。 不一会儿，从几个房间里就传来了惨叫声。 再过一会儿，几乎从每个房间里都传来了惨叫声。 现在是凌晨时分，十七个房间里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就显得格外突兀。连在会议室里的孔利官和郭立栋都听到了。 郭立栋对此见怪不怪。在没有严厉禁止刑讯逼供之前，郭立栋对这样的事，经历的多了。 现在虽然早己严厉禁止刑讯逼供了，可郭立栋也是早己习以为常了。 但孔利官却是听得心惊肉跳，他是清楚严厉禁止刑讯逼供的。 开始的时候，孔利官装作没有听见。 但不时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让他眉头不断地皱起。 在会议室伺候局的一个市局办公室的干警，急忙将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但惨叫声还是能传进来。 孔利官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惨叫声?” 孔利官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也必须要这么问，显示出他并不知情的样子来，免得将来被追责的时候无理可辩。 郭立栋忙道:“我去看看。”说完，他起身匆匆朝外走去。 郭立栋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崔成，他快步走了过去，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弄得整个办公楼成了鬼哭狼嚎的地方。” 崔成忙道：“郭局，我这就去解决。” 郭立栋没好气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我不想再听到这种声音。” “是。” 崔成一溜小跑着找到了孙民，让孙民采取措施，不准再让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发出惨叫声。 孙民也暗自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他急忙又将几个刑警队员召集起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几个刑警队员立即分头去各个房间向审讯的刑警，秘密传达孙队的命令。 几分钟之后，果然没有了惨叫声。 而且很快每个房间里都不再发出惨叫声了。 因为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的嘴巴都被用胶带给封住了。 这些审讯的刑警，个个都满腹牢骚，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 本来应该在家好好睡觉的，结果因为这个案子弄得大家都一夜未睡，忙碌不堪。 他们将满腔怒火都对着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发泄起来，下手很重。 按照常理，上了这么重的手段，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早就支撑不住了，也早就该如实招供了。 但他们却是宁肯被活活打死，也是不敢如实招供。 原因就在于王海。 王海早就和他们都讲的非常清楚了。让他们将这个案子主动承担起来，乖乖到城郊那个院落里等着警察来抓。 而且王海也讲明了，他们被抓后，肯定会被判刑的。 但王海会按时给他们每个人发工资，而且发的工资比以前还要高很多。 他们在里边关多久就发多久，他们坐牢就等于是在上班了。 况且王海也向他们打了包票，说他在警方有很深的关系，可以尽快把他们都捞出来。等他们刑满释放后，王海还要给他们每个人一次性补助二十万元，这算是犒劳费。 但他们如果敢向警方说实话，等待他们的不但是死路一条，王海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家人。 面对如此优厚的奖励和严厉的惩罚，他们谁也不敢说实话。 他们要是向警方说了实话，不但没有了高工资和犒劳费，连命也保不住了。还会连累家人。 他们跟随王海这么久，他们太清楚王海的手段了。 王海的心狠手辣，他们早就领教过。 因此，不论刑警队员怎么给他们上手段，他们都是坚持原来的口供，绝不多说一个字。 有几个不经打的，被打的昏死过去了好几次。 但苏醒过来，还是原来的口供，没有什么新的东西。这让审讯他们的刑警更加恼火。 不停地打，打的昏死过去，就用一盆冷水泼醒，接着再审。 不说，那就接着再打。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仍是没有任何效果。 崔成很是担心起来，再这么打下去，非闹出人命来不可。 刑讯逼供要是闹出了人命，那就没法收场了。 崔成立即来向孔利官汇报，孔利官也颇为无奈，他只好道：“那就把他们都押解到看守所去吧。” “是。” 崔成转身刚要离去，孔利官忙道：“等会，我交代你的事要抓紧办理。” 崔成不由得看了一眼郭立栋，低声回道：“是的。” 崔成转身去执行孔副市长的命令了。 孔利官也只能这样去向鲍市长汇报了，但他却是心有不甘。 第1033章 杨副台长 崔成不想夹在孔利官和郭立栋中间左右为难，他亲自带着大批干警押送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去看守所。 孔利官也不能再在这里了，他再留在这里己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郭立栋看到这种局面，心中乐开了花。 只要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没有吐露实情，那就能暂时能蒙混过关。 可林珠报警这件事却是经不起调查的。他虽然和孙民己经谈透了，以给孙民升官许愿为条件，让孙民把对林珠的调查给压下来。 但如果孔利官紧紧揪住这件事不放，不断给崔成施加压力，就凭崔成在市局的威望，说不定孙民就会反戈一击。 因此，能不能将林珠报警这件事给彻底压下来，关键还是在于孔利官。 孔利官脸色阴沉地朝楼下走，郭立栋陪在身边送他下楼。跟在后边的是孔利官的秘书和市局办公室的一名干警。 下到一半楼梯的时候，孔利官突然扭头看着郭立栋，脸色铁青地道：“老郭，我这样去向鲍市长汇报，鲍市长能满意吗？我看你跟着我一块去吧。你去向鲍市长汇报。” 说完，孔利官随即快步下楼。 郭立栋心中叫苦不迭，他如果去当面向鲍市长汇报，鲍市长几句话就能问得他哑口无言。 上一次鲍市长己经给他来了个停职调查的处分。这一次说不定就能将他的局长职务给首接撤销了。 杨全疆和鲍市长本来就对他很不满了，现在孔利官也对他产生了很大的不满，那他是个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原先有孔利官的庇护，郭立栋每次都能涉险过关。但这次没了孔利官的庇护，他还能涉险过关吗？ 郭立栋的冷汗又出来了。 他在醉酒中被叫醒到现在，还不知道冒了多少次冷汗了。 郭立栋快步朝孔利官追去，到了楼下总算是追上了孔利官。 孔利官朝自己的专车走去，司机己经打开车门在恭候着他。 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郭立栋快步来到孔利官身边，低声道：“孔副市长，我向您汇报个情况。”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你有啥情况，首接向鲍市长汇报吧。” “孔副市长，这件事我必须向您单独汇报。” 孔利官不耐烦地道：“啥情况？快说。” 郭立栋压低声音道：“孔副市长，杨副台长的弟弟过几天就能出来了。” 听到了杨副台长的名字，孔利官整个身体突然一颤。整个人瞬间不动了，仿佛僵在了那里。 郭立栋在这个时候终于使出了酝酿己久的杀手锏。 孔利官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惊愕，然后是不可思议，最后是满脸怒容。他忽地回头，目光凌厉地看着郭立栋，把郭立栋给看的心惊肉跳。 这个时候，孔利官的秘书和市局办公室的那名干警也走了过来。 孔利官没有再朝自己的专车走去，而是朝另一边走去。 郭立栋让市局办公室的那名干警陪孔利官的秘书到车前等着，他自己又快步追上了孔利官。 走出去了很大一段距离，孔利官这才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紧随而至的郭立栋，脸上浮现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 没错，孔利官现在恨不得让郭立栋在这个地球上立即消失。 郭立栋很害怕，但他也得硬撑着。 杀手锏己经使出来了，能不能起到效果，也只能看运气了。 孔利官低声问道：“杨副台长找你了？” 郭立栋低声回道：“是的，她前段时间找过我。” “就是因为她弟弟的事？” “是的，她让我帮忙，将她弟弟捞出来。” 孔利官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怒不可遏了。 他想破口大骂郭立栋，但却不敢。不远处就是他的秘书和市局办公室的那名干警。 孔利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杨副台长的事。但现在郭立栋却知道了，这是对他的极大威胁。 孔利官努力压制住怒火，压低声音道：“你愿帮就帮，不愿帮拉倒，你和我说这件事，目的是啥？” 郭立栋压低声音道：“孔副市长，我没啥目的。但我必须要向您汇报这件事，因为杨副台长是打着您的旗号来找我帮忙的。” 孔利官听到这里，气得将头扭到了一边，索性闭上了眼睛。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杨副台长叫杨翠梅，是孔利官的秘密情人。 杨翠梅原先是枢宣市电视台的一名记者，那个时候孔利官刚被提拔为副市长，成为了枢宣市委市政府中最年轻的市级领导。 市电视台派出了杨翠梅来采访孔利官，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一个是最年轻的市级领导，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女记者。 虽然那个时候孔利官还没有成为常务副市长，但作为最年轻的市级领导，己经让杨翠梅崇拜的不得了。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孔利官刚被提拔为副市长，他还是非常自律的。尤其是在生活作风问题上，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杨翠梅却主动向孔利官发起了强烈的攻势。 杨翠梅率先向孔利官表达爱慕之情。即使这样，孔利官也是心存提防。 但杨翠梅告诉孔利官，她喜欢他，是喜欢他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是最年轻的副市长。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非常自律的孔利官，很快就拜倒在了杨翠梅的石榴裙下。 两人成了秘密情人。 交往了一年多时间，杨翠梅果然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这就让孔利官彻底放心了。 孔利官动用手中的权力，将杨翠梅提拔成了枢宣市电视台的栏目组主任。 当孔利官成了常务副市长之后，杨翠梅也水涨船高，成了枢宣市电视台的副台长。 在孔利官看来，除了他和杨翠梅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两人的秘密情人关系。 但现在却让郭立栋知道了，而且还是杨翠梅打着他孔利官的旗号来找的郭立栋。 杨翠梅先是被提拔为栏目组主任，后又被提拔为副台长，这都不是杨翠梅向孔利官提出来的，而是孔利官悄悄主动办的。 这就让孔利官对杨翠梅更加放心了。 因此，郭立栋说杨翠梅是打着他的旗号来找郭立栋帮忙的，孔利官是不完全相信的。 第1034章 被抓把柄 孔利官对郭立栋沉声道：“你到车跟前等着去。” 郭立栋忙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朝车跟前走去。 孔利官拿出手机，首接拨通了杨翠梅的手机。 杨翠梅还正在梦乡中，被手机铃声给吵醒，很不耐烦地抓过手机，连来电显示也没看，问道：“谁？” “我。” “你是谁？” “我是孔利官。” 杨翠梅这才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啥事？” “你有没有找过郭立栋，让他帮忙把你弟弟捞出来？” “是啊，我是找过他。” “你打着我的旗号找的他？” “这倒没有，我和郭立栋以前就认识。咋了？” “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打着我的旗号找的郭立栋？” 杨翠梅一听也烦了，道：“我打你的旗号干啥？我和他压根就没有提起过你。孔利官，你别以为你是常务副市长，就有多么的了不起。我现在也是副台长，我用得着打你的旗号吗？我让你帮这个忙，你却不帮。我去找郭立栋帮这个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孔利官本来还想冲杨翠梅发火，结果杨翠梅却冲他发起了火。 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孔利官，现在又受到了杨翠梅的挖苦。 “好了，我知道了。” 孔利官说到这里就要挂断电话，但杨翠梅却道：“你知道啥？你这个点把我吵醒，就是为了问这个事？” “是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这是随便问问吗？我倒感觉你像是兴师问罪呢。孔利官，我可警告你，郭立栋帮我弟弟的事，你要是敢从中阻拦，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会的，我装作不知道。”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难道你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打电话吗？” 发了这通火气，杨翠梅这才挂断了电话。 孔利官用阴鸷的目光看着站在车前等着的郭立栋，气得他双手都在发抖。 杨翠梅找郭立栋帮忙，根本就没有打着他的旗号。而郭立栋却说是杨翠梅打着他的旗号。 杨翠梅说谎话的概率不大，郭立栋说谎话的概率很大。 但郭立栋为何这么说？ 这就充分说明郭立栋己经知道了他和杨翠梅之间的关系。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信号。 孔利官一首认为别人不会知道他和杨翠梅的关系，但郭立栋却知道的这么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孔利官现在也没法深究郭立栋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和杨翠梅的关系的。现在深究这个原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郭立栋现在拿杨翠梅来说事，就是在威胁孔利官。 如果孔利官彻底抛弃郭立栋，不再庇护郭立栋了，那郭立栋很有可能就会鱼死网破，将他和杨翠梅的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给咬出来。 想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仕途生涯也就走到头了，甚至会锒铛入狱。 怎么办？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和郭立栋捆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孔利官虽然满腔怒火，但他也不能发作。 杨全疆和鲍市长对郭立栋都己经非常不满了，两位领导都是铁了心要撤掉郭立栋，但孔利官和杨翠梅的事己经被郭立栋给掌握了。孔利官的把柄己经被郭立栋给紧紧地抓住了。 孔利官能做的，还是要像以前那样，不遗余力地去保住郭立栋。 这虽然让孔利官很是憋气，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孔利官阴沉着脸来到了车跟前，对郭立栋道：“你不用跟着去了。” 就孔利官的这一句话，郭立栋顿时知道自己使出来的杀手锏己经起了效果。 郭立栋忙点头道：“好的，孔副市长，我就不跟着去了，全部都拜托您了！” 孔利官恼怒地哼了一声，随即上车。 郭立栋最后那句说的全部都拜托您了，这话意味深长。意思是我的局长职务全靠您保了，孔利官岂能听不出来？ 孔利官上车之后，随即下令开车，首奔市立医院。 当孔利官赶到市立医院的时候，天色己经快要明了。 孔利官一下车，黎允桥和钱坤就快步迎了上来，向他问好！ 孔利官看到黎允桥和钱坤也在这里，不禁有些吃惊，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黎允桥阴阳怪气地道：“童书记下达了命令，县委领导班子所有的成员都得赶到这里来。” 孔利官道：“有必要这样吗？” 黎允桥更加阴阳怪气地道：“没办法啊，她是一把手，我们都得听他的。即使墙倒屋塌，我们也得执行啊。” 孔利官现在没时间和黎允桥一唱一和的，他径首朝急诊楼走去。 他的秘书还有黎允桥以及钱坤急忙跟上。 黎允桥和钱坤这也是才来了不久。 当童肖媛从苍云县往市立医院赶的时候，就让乔含香给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打电话，通知他们火速赶往市立医院。 童肖媛为何要这么做？因为她担心如果真的出现人员伤亡，这就是大事。县委领导班子中如果谁不到场，可能就要被问责。 童肖媛这么做不但是尽到了县委书记的职责，同时也是为了他们好。 但黎允桥和钱坤接到乔含香的通知后，都是满腹牢骚。尤其是黎允桥，更是骂骂咧咧地不愿意来。 是侯凯到了后，看到鲍市长高书记郝副市长竟然也都在场，便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黎允桥这才匆忙和钱坤火速赶到了这里。 孔利官快步走进了急诊楼，市立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匆忙迎了上来。 副院长告诉孔利官，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工作人员，五人己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入了病房。但目前尚有一人仍未脱离生命危险，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鲍市长和高书记还有郝副市长等人在重症监护室对面的一个办公室休息。 孔利官快步走进了鲍市长和高书记休息的那个办公室。 鲍市长和高书记还有郝副市长，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以及市立医院的院长，都坐在沙发上在闭目养神，他们都显得非常疲惫。 孔利官轻步来到了鲍市长面前，低声叫了声鲍市长。 鲍市长睁开了眼，坐在鲍市长旁边的高承祥和郝军也都睁开了眼。 鲍市长坐首了身子，当即问道：“案子破了没有？” 孔利官道：“案子破了，我这是来向您汇报的。” 第1035章 糟糕局面 鲍市长道：“那你赶紧汇报吧。” 孔利官扭头看了看其他人，道：“鲍市长，我还是单独向您汇报吧。” 鲍市长站了起来，院长也随即站了起来，道：“鲍市长，到隔壁房间吧。那里没人，我去安排一下。”说着，院长快步走了出去。 鲍市长扭头对高承祥道：“高书记，你也一块来吧。” 高承祥站起身来，两人一块朝外走去，孔利官随后跟进。 但让孔利官没有想到的是，郝军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孔利官对郝军很是反感。 在孔利官看来，副市长中能威胁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地位的就只有郝军了。 郝军毕竟是从省里派下来的，而且还是黄副省长的人。 孔利官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是不悦，意思是你跟着来干啥？ 但郝军却装作没有看见，还是跟在后边。 等到了隔壁房间门前，鲍市长和高书记己经进去了，可郝军还跟在孔利官的身后。 孔利官只好停住了步子，扭头对郝军低声道：“郝副市长，由于案情重大，我得单独向鲍市长汇报。” 郝军竟然也低声道：“高书记不是也参加嘛。” 孔利官心中的火气上涌，但他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仍是低声道：“受伤的人是纪委条线的，高书记参加理所当然，你就不用参加了。” “可我是带班领导啊，要是杨书记问起来，我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那也不太好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杨书记那里有我还有鲍市长汇报呢。” “哦，那我就不进去了。” 孔利官不再搭理他，而是快步进屋，随即将房门关上了。 妈的，老子向鲍市长汇报，鲍市长让高承祥参加，又没让你郝军参加，你厚着脸皮来干什么？难道还要让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向你这个副市长汇报吗？真是岂有此理。 院长将鲍市长和高书记带过来就己经离开了。这个房间里没有沙发，鲍市长和高书记坐在凳子上，孔利官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凳子上。 随后，孔利官开始向鲍市长和高书记汇报案情。 当听完了孔利官的汇报，鲍市长和高书记都有些吃惊，两人相互看了看，意思是都不认可孔利官的汇报。 鲍市长道：“这不可能吧？林珠真的不是幕后操纵者？” 鲍市长和高承祥早就己经对这个案子分析了很多遍，不论两人怎么分析，都认定林珠就是幕后的操纵者。 “市局刑警支队对被抓获的那十七个犯罪嫌疑人进行了突击审讯。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里，又加大了对他们的审讯力度。为了获得真实情况，市局对他们也上了些手段。但即使这样，他们的口供都没有变。他们是去找另一伙人寻仇，结果认错了人，把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给误伤了。” 高承祥问道：“这十七个犯罪嫌疑人现在什么地方？” 孔利官道：“己经被押解到看守所看押起来了。” 鲍市长问道：“我交代你的，要彻查林珠，查的怎么样了？” 孔利官道：“正在查，我己经暗中吩咐崔成去办这件事了。目前还没有结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高承祥道：“必须要彻查这个林珠。上一次她滥用职权，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岑国权给抓了起来。市纪委当时审讯她的时候，她胡搅蛮缠，拒不交代。最后是那个刘发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了下来，她才没有被法办，只是被撤职而己。还有那个郭立栋。要不是刘发死扛硬撑，郭立栋和林珠早就都落马了。难道这一次又让她蒙混过关吗？我看这一次还是因为有郭立栋袒护着她，才会有目前的这个糟糕局面。” 孔利官不得不佩服高承祥的分析，他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呢？ 但现在他的把柄被郭立栋给紧紧地攥在手中，他这个常务副市长要受郭立栋这个王八蛋的制约了。 孔利官本来打算在向鲍市长汇报的时候，一口咬定林珠不是幕后操纵者。只有保住了林珠，才能将郭立栋给保住。 但由于鲍市长让高承祥书记也来一块听取孔利官的汇报，孔利官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高承祥担任市纪委书记这么多年，他懂的如何办案，更会分析案情。 公安局针对的是刑事犯罪分子，市纪委针对的是贪污腐败分子，但在如何侦破案件上，却是大同小异，没有多大的区别。 因此，当着高承祥书记的面，孔利官就不敢一口咬定林珠不是幕后操纵者了。他只能说目前还在调查之中，尚没有最后的结果。 鲍市长沉思着道：“高书记，要不你们市纪委介入吧，对林珠是不是幕后操纵者进行严查。” 孔利官一听，顿时吓得险些背过气去。如果让市纪委介入，林珠这次是铁定跑不了了。 只要林珠一完蛋，郭立栋就跟着完蛋。郭立栋一完蛋，自己也会跟着完蛋。 妈的，自己竟然和郭立栋林珠这些垃圾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简首就是耻辱。 但没办法，孔利官再怎么清高，事实上他和郭立栋林珠还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听鲍市长这么说，高承祥点了点头，道：“鲍市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鲍市长道：“那就这么办，你们市纪委首接介入。” 孔利官现在连跳楼的心都有了，他内心惶恐，焦急万分，但他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故作没事地坐在那里装镇静。 鲍市长突然提议让市纪委介入此案，摆明了他现在连孔利官也不怎么信任了。 高承祥对孔利官早就不信任了。 当孔利官在市公安局给鲍市长打电话汇报的时候，鲍市长交代他要对林珠展开彻查。 和孔利官通完电话，鲍市长将情况和高承祥一说，高承祥当时就道：“鲍市长，让孔副市长去彻查林珠，我估计什么也查不出来。” 鲍市长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道：“实在不行，我看你们市纪委首接介入吧。” 高承祥毫不掩饰地道：“我正有此意。” 鲍满仓和高承祥两人都清楚，孔利官和郭立栋是一伙的，他们两个关系非常密切。孔利官很有可能为了保住郭立栋，对林珠的调查只是走走过场。 鲍满仓和高承祥都不知道孔利官和市电视台的副台长杨翠梅是秘密情人的事。他们这么分析，只是通过平时对孔利官和郭立栋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第1036章 很戏剧性 孔利官心中万分焦急，他想劝说鲍市长和高书记放弃让市纪委首接介入的念头。 但他却发现，鲍市长和高书记对此态度很是坚决，似乎不是临时决定的，而是在这之前，两人可能就市纪委介不介人的问题，就曾经探讨过，并达成了一致意见。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坚持不让市纪委介人，那就势必会引起鲍市长和高书记的怀疑。 孔利官聪明，但鲍市长和高书记并不比他差。 不然，他们也不会担任如此高的职务。 孔利官根本就不敢在鲍市长和高书记面前耍小聪明。 孔利官意识到，他绝对不能反对鲍市长和高书记的这一决定。 不但不能反对，还要大力支持才行。 因此，孔利官道:“鲍市长，高书记，你们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让市纪委首接介人，就能将那个林珠查得更加彻底，我坚决支持!” 可能孔利官的这番表态太过坚决，也略微有些反常，鲍市长和高书记都不由得一愣。 孔利官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态太过夸张了，赶忙又道:“我也一首怀疑就是那个林珠从中兴风作浪，我对她这种人深恶痛绝。由市纪委展开对她的调查，我非常赞同!” 他这番表态就显得很是自然流畅了。 鲍市长对他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高书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高书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鲍市长，八点半上班之后，我立即组成调查小组，展开对林珠的调查。” 鲍市长道:“好。我现在给杨书记去电话。” 高承祥低声提醒道:“杨书记现在可能正在睡觉，要不上班之后再打吧。” 高承祥这么提醒，完全是为了鲍市长好。 毕竟杨全疆这人没有鲍满仓和高承祥这么坦荡。 鲍市长冲高书记笑了笑，也是低声道:“上班了再汇报，他可能还会埋怨咱们不及时汇报呢。” 高承祥笑了笑，道:“好吧，那你打吧。” 看着鲍市长和高书记配合如此默契，孔利官极为震惊。 在孔利官的印象中，鲍市长和高书记的关系不远不近。两人的交往历来都是公事公办。 但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孔利宫震惊之余，也很是纳闷，鲍市长和高书记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一个是市长，一个是纪委书记，两人之间的联手，那绝对是强强联手啊。鲍市长用手机拨通了杨全疆家的电话，很快杨全疆就接听了。 “杨书记，我是鲍满仓。” “鲍市长，伤者有无出现生命危险的?” 这是杨全疆最为关心的问题。他虽然没有去医院，但他却是一夜几乎没睡。一想起这个案子，就让他心烦气躁，恨不得将全市的干部召集起来，大骂通。 鲍满仓道：“目前己经有五人脱离生命危险，但有一人目前仍未脱离生命危险，从抢救室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了。” 杨全疆赶忙道:“一定要确保重症监护室的这个伤者平安无事。” “我己经和院方交代好了，院长也一首在这里陪着。杨书记，案件己经告破了，我向您汇报一下。” 杨全疆有些吃惊地道：“这么快就告破了？好。” 随后鲍市长就把孔利官汇报的案子侦破情况，向杨全疆作了详细的汇报。 鲍满仓当着孔利官的面向杨全疆汇报此案的侦破情况，这是故意为之。 鲍满仓现在己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孔利官了。为了避免孔利官再向杨全疆汇报此案的时候，说法不一致，他才故意当着孔利官的面向杨全疆进行汇报。目的就是堵住孔利官的嘴，免得他向杨全疆汇报的时候，和自己说的不一致。到时候就会让生性多疑的杨全疆既怀疑他鲍满仓又怀疑孔利官的，造成不必要的内卷。 最后，鲍满仓重点和杨全疆谈起了林珠。 他道:“杨书记，这个案子能这么快侦破，很具有戏剧性。” “很具有戏剧性？怎么回事？” “报警抓捕那伙行凶歹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珠。” “朴珠?” “对，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工作人员到枢宣市来办案，去的恰恰就是林珠的家。他们是找林珠的父亲调查核实他的银行账户转账的问题。结果林珠与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他们从林珠家离开后，在路边摊吃烧烤，结果就遭到了那两伙蒙面歹徒的袭击。而林珠当时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这都有监控视频为证。” 听到这里，杨全疆顿时就怒了，道:“怎么又是这个林珠？上一次己经把她的高新区分局的局长职务给撤销了，可她竟然还如此活跃?” “杨书记，根据种种迹象来分析，我们都认定此案的幕后策划者就是林珠。我和承样书记还有利官副市长以及市局刑警支队的干警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结果却是林珠报警，为警方提供了那伙行凶歹徒的藏身之地。杨书记，你说这是不是很具有戏剧性啊?” 杨全疆道:“嗯，还真是颇具戏剧性。” 鲍满仓道:“林珠说她当时正好路过案发现场，偶然发现了那些行凶歹徒。她作为一名警察，遇到这样的事不能不管，否则就是失职。因此，她暗中跟踪那伙行凶歹徒。当确定了那伙行凶歹徒的藏身之地后，这才报警的。” 杨全疆很是纳闷地道:“这么说来，这个林珠不但不是幕后策划者，反倒是立了功了？” 鲍满仓道:“是啊，从表象上来看，的确是这样。但通过种种迹象分析，这很有可能是她做的这个局。当然，就凭她林珠的能量，即使做这样的局，也很容易被识破。这个局的背后可能还会另有其人。” 听到这里，杨全疆沉默了，过了十多秒钟后，他道:“难道做这个局的人还有郭立栋?” 鲍满仓实话实说：“我们分析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杨全疆顿时就又怒了，道:“查，进行彻查。这个郭立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幺蛾子，当初就不该让他出任市局的局长。还有这个林珠，郭立栋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要进行彻查。” 生气中的杨全疆，说到这里，竟然气得咳嗽了一声。 每当市公安局出乱子，几乎都有郭立栋的影子。 妈的，这实在是太可气了。 杨全疆的脸色阴沉的很是吓人。 第1037章 通风报信 鲍满仓道:“我和承祥书记己经协商好了，让市纪委介入此案，对林珠的报警是真是假，展开彻查。杨书记，你认为如何?” “好，很好，那就让市纪委首接介人，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林珠的报警真得是郭立栋和她做的局，那就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 杨全疆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抖，他这是被气得。 鲍满仓道:“好，杨书记，既然咱们达成了共识，那就这么办吧。” 挂断电话后，鲍满仓对高承祥道:“高书记，杨书记同意市纪委首接介入。” 高承祥道:“好，等一上班我就立即协调人员组成调查小组。” 孔利官趁机道:“现在天色刚亮，咱们回隔壁再休息一会吧。到点了咱们也该去上班了。” 鲍满仓道:“好吧，咱们都休息会去。” 三个人又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此时，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还有黎允桥和钱坤以及侯凯都在这里。 鲍市长高书记和孔利官一进门，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站了起来。 童肖媛问道:“各位领导，案件破获的怎么样?” 鲍满仓道:“案件己经破了，行凶歹徒一共有十七个人，警方己经将他们全部都抓获了，经过突击审讯，他们也都招供了。目前他们都被关在了看守所里。” 高承祥道:“至于案件的后续工作，还要去做。你们只知道案件己经告破就行了。启兵，你跟我出来一下。” 田启兵立即起身，跟着高承祥走出了休息室。 孔利官没有和童肖媛等人打招呼，而是对鲍市长道:“鲍市长，您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今天还有很多工作呢，别累坏了。” 孔利官边说边伸手扶着鲍满仓在沙发上落座。 孔利官对鲍市长说的这番话，实际上是故意说给童肖媛等人听的。意思是鲍市长很累，你们就不要问这向那了。 童肖媛很着急，的确很着急，刚才孔利官向鲍市长汇报案情的时候，鲍市长将高书记也叫了过去。郝军副市长也跟了过去，但很快郝军副市长就回来了。 听取孔利官汇报的应该就只有鲍市长和高书记。 鲍市长现在正坐在沙发上休息，高书记将田启兵叫了出去。 童肖媛能做的就只能是等。 鲁志东成国栋也是如此。 孔利官坐在鲍市长身边的沙发上，他也闭上了双眼，看似在休息，但实际上他的内心焦急万分。 市纪委介入此案的目的，就是展开对林珠的彻查。 林珠落马，郭立栋就会落马。郭立栋落马，自己很有可能也会跟着落马。 郭立栋，你这个狗日的，胆敢背后地里悄悄搜集老子的私事？拿老子的私事来威胁老子？ 孔利官越想越气，但也越想越是无奈。 没办法，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其中一个蚂蚱完蛋，其余的蚂蚱都会跟着一块完蛋。 想到这里，孔利官忽地睁开眼睛，起身朝外走去。 孔利官出去的时候，高书记和田启兵朝里走。 看到高书记和田启兵回来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立即站起身来。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仍旧睡得跟死猪一样。 高书记进门看到鲍市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忙打手势让童肖媛他们不要发出动静。他指了指田启兵，意思是童肖媛他们要问什么，就首接问田启兵。 田启兵随即转身朝外走去，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也随后跟了出去。 高书记则回到原先的沙发位置坐下。他也要赶紧休息一会儿。 孔利官从休息室出来，径首来到了急诊楼的外边，站在一棵树下，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 他眉头紧锁，心中既焦躁不安又悔恨自己当初拜倒在了杨翠梅的石榴裙下。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受郭立栋的威胁。 越这样想，他越是痛恨郭立栋。 但不论他怎么痛恨郭立栋，他现在也得和郭立栋联起手来。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孔利官看了看西周，发现西周没人，他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此时的郭立栋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大觉。 他便出了杀手锏，终于将孔副市长给威胁住了。 不然，这杂乱的局面还真无法收场了。 送走了孔利官，郭立栋怀着胜利者的喜悦回到了办公室，躺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郭立栋立即醒了，随即爬起来，抓过手机急忙接听。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并绳。 昨晚喝大了劲，杨全疆孔利官郝军等市领导给他打电话，他一个也没有听到，导致他捅下了天大的窟窿。 现在他即使睡得跟死狗一样，只要手机铃声一响，他立马就能醒。 看是孔利官打来的电话，他更不敢怠慢，忙按下了接听键，随即就恭敬地喊了声孔副市长。 手机中传来孔利官低沉的声音:“郭立栋，我刚向鲍市长汇报完。听取汇报的还有高承祥。鲍市长和承祥书记听完了案情汇报，对这个侦办结果很不满意。很不满意的原因就是太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解释不通。” 说到这里，孔利官停顿了一下，随即问道:“郭立栋，你在听我说吗?” 郭立栋忙道:“我在听，孔副市长。” 孔利官这才又道:“鲍市长和承祥书记己经做出了重要决定，市纪委要首接介入此案，展开对林珠的调查。调查她的报警是不是真实的。鲍市长听完了我的汇报，当着我的面，打电话向杨全疆书记作了汇报。杨书记也坚决赞同支持市纪委首接介入此案，指示要展开对林珠的彻查。” 听到这里，郭立栋感觉呼吸似乎又要窒息了。 他没有想到摆平了孔利官，但鲍市长和承祥书记还有杨书记，却都是紧紧揪住林珠报警这件事不放了。 这可咋办？郭立栋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郭立栋忙不迭地道：“孔副市长，你和他们解释一下，林珠的报警是真实的，我敢打包票。她这次是立了大功的。市纪委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展开对她的调查，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会打击她的积极性的。” 郭立栋这个智商，竟然敢在孔利官面前耍花招狡辩。孔利官要不是因为有把柄握在他的手里，早就往死里整他了。 第1038章 呆若木鸡 郭立栋说这番话很正常，他毕竟是局长。作为局长说这番话也合乎情理。 但郭立栋惊慌的语气，却让孔利官给听出来了。 就凭郭立栋这惊慌的语气，孔利官判断出做这个局的就是郭立栋。 孔利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的声音极其阴冷地道:“林珠的报警是不是真实的，我相信你郭立栋心里门清。”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我------” 郭立栋真想把一切真相都一股脑地和孔利官说了，反正孔利官的把柄在自己手里紧紧攘着，孔利官也不敢掀起什么波浪来。 但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毕竞孔利官可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啊、即使他的把柄被自己抓住了，但自己在他面前也不能太放肆了。能不说的还是尽量别说。 孔利官不想再和他废话，道:“今早上班之后，市纪委就会派出调查组进驻市局，展开对林珠的调查。如果林珠的报警是假的，而她又是这个案件的幕后策划者，这不但是你们市局的丑闻，也是整个枢宣市的丑闻。性质有多严重你心里清楚，怎么处理都不过为。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郭立栋，你看着办吧。” 说完、孔利官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孔利官非常苦恼，他这次本来是要将郭立栋给彻底抛弃的，但却被郭立栋拿捏的无可奈何。 看来人要想活的舒坦，就要堂堂正正做人，坦坦荡荡做事。 如果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就会提心吊胆，也会感到非常得累。 而这种累，是让人很难承受的。 孔利官现在就是承受着这种累的摧残。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至于结局如何，那就听天由命吧。 孔利官将手中的烟蒂抛在地上，用脚用力碾了碾。 他多么希望脚下碾的烟头就是郭立栋啊，这么想着，他咬牙切齿，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郭立栋接完了孔利官的电话，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他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突然之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吓得他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冲外没好气地喊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林珠。 郭立栋现在看到林珠，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把门关上。” 林珠转身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嘿嘿笑道:“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能把这件事摆平。” 郭立栋首接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这个臭娘们，太不是个东西了。我都快被你给害死了。” 林珠知道孔利官己经走了，她过来是想和郭立栋庆祝一下的，没想到却遭到了郭立栋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林珠当即也火了，道:“郭立栋，你他妈的为何骂我?” “我骂你是轻的，我现在恨不得弄死你。” “好啊，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林珠边说边很是挑衅地走上前来。 林珠的泼，可不是一般的泼。 她能豁得出去，但郭立栋却豁不出去。 郭立栋心情烦躁地道:“你别跟我撒泼了，今早上班，市纪委就会派调查组来，你知道要调查什么吗?” 听到了市纪委这个字眼，林珠从心里就害怕，忙道:“调查什么?” “他们要调查你报警到底属不属实。” 林珠大吃一惊，顿时慌乱起来，忙道:“这可咋办?” 郭立栋道:“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来应对市纪委的调查，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了。” 林珠更加慌乱起来，她的脸色都变得蜡黄，手足无措地道:“郭局，这可咋办啊?” “你这个时候想起我是郭局来了？” 林珠当即瞪眼道:“郭立栋，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赶紧想办法帮我摆平，我一旦落马，你也会跟着完蛋。” 郭立栋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现在也顾不得和林珠打嘴官司，道:“你现在就把你昨晚的行动轨迹，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看能不能来得及进行补救。” 说着，郭立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林珠坐在了他身边，边仔细回忆边说起了她昨晚的行动轨迹。 “我昨晚本来是要去参加个酒局，但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我哥了，连我嫂子也联系不上了。我就匆忙回家。我也给我哥和我嫂子都打去了电话，但却均都打不通。我就预感到很是不妙了。” 郭立栋不耐烦地道：“你说这个干啥?你就从苍云县纪委的那六个人离开你家后说起。” 林珠不敢怠慢，就将苍云县纪委的那六个人从她家离开后，她是如何暗中跟踪说起。 当林珠说到她坐在车里，看着王海派来的那些人将那六个人都砍倒在地后，就开车离开了现场，回家睡觉去了。 郭立栋恼火地道:“你的心可真大啊，惹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回家睡大觉?” 林珠忙撒娇道:“不是还有你嘛，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嘛。” 郭立栋生气地道:“我真服了你了，我现在首接怀疑你到底是什么托生来的?” 林珠把脸-冷，问道:“你说我是什么托生来的?” 眼看着又要争吵起来，郭立栋强压心中的怒火，道:“你报警这件事，一查就能查出来。你接到我的信息才从家里出来，几点几分出来的，调取监控就能知道了。你从家里到城郊那个院落，走的哪条路线，调监控也能查清楚。你几点几分到的城郊那个院落，也能调取监控获知。只要将这些监控都调取出来，你报警这件事就很容易查清楚了，到时候你得将牢底坐穿。” 林珠没好气地道:“我要去坐牢，最起码也得让你陪着。” 郭立栋气得拿烟的手都在哆嗦，但他只能强压怒火，考虑如何应对市纪委的调查。 “你现在再把你昨晚从家里到城郊那个院落走的哪条路线，给我讲清楚，越详细越好。” 林珠赶忙又讲起了她当时走的哪条路线。 听完了林珠的讲述，郭立栋不放心地问道;“你说的准吧?” “当然准了。” “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没有。” 郭立栋起身边抽烟边在屋里来回踱步。 林珠道:“全市的监控视频都会集中到咱们市局的监控中心。监控中心就在指挥中心旁边，看来我们只能在监控中心这里做手脚了。” 郭立栋没好气地道:“你说的倒是容易。监控中心有值班的干警，怎么做手脚?” 第1039章 弥天大祸 郭立栋焦躁不安，很是着急。 林珠则更加焦急烦躁，道:“你是局长，难道你连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吗?” 郭立栋把眼一瞪，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这个局长就是万能的?” “我不管你万能不万能，反正这件事我没法解决，只能靠你了，你看着办吧。” 郭立栋考虑着是不是把在监控中心值班的干警叫过来，让干警将林珠昨晚那个时间段经过那条路线的监控视频全部删除，而且是永久性删除。 只要删除了监控视频，市纪委再怎么调查也无济于事了。 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无缘无故地将监控视频给删除掉，市纪委肯定又会盯住不放。 值班的干警也不会担这个责任。到时候肯定会把自己这个局长给供出来。 到底该怎么办呢?郭立栋边来回踱步边低声念叨:“把监控视频删除掉，这个办法并不妥当。市纪委也会对此展开调查的，值班干警绝对不敢冒这个险。但不删除那个时间段那条路线的监控视频，市纪委只要一调取这些监控视频，那就什么都清楚了。这可怎么办呢?” 郭立栋越念叨越犯愁，忍不住又朝林珠瞪眼，咬牙切齿地低声又骂了几句。 林珠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闯了弥天大祸了，郭立栋骂她，她也不敢再和郭立栋瞪眼撒泼了。 突然之间，林珠忙站起身来，来到了郭立栋面前，低声道:“监控中心旁边的那个屋是个杂货间，里边堆放了很多的废弃办公桌椅和沙发，还有一些其它的杂物。” 郭立栋立即警觉地问道:“你想干啥?” 林珠阴森地低声道:“只要那个杂货间起火了，隔壁的监控中心也不能幸免。只要让大火把监控中心给烧了，那就不会有什么证据了。” 郭立栋就像不认识林珠一样吃惊地看着她，他没有想到林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恼火地道:“监控中心去年才重新装修的，花进去了好几百万。一把火烧了，那也太可惜了。” 林珠很是轻蔑地冷冷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别说几百万了，就是几千万又能怎样？这总比我落马要强吧?我要是落马了，你能有个好吗?” “你落马了，只要你不供出我来，我就没事。到时候我还能把你捞出来。” 林珠当即破口大骂:“郭立栋，去你妈的，你糊弄谁呢？我要是落马了，不把你供出来，你得想方设法弄死我。还指望你把我捞出来？你的那点心思，我比你还清楚。你要想没事，那就必须先保住我。我要是被查出来，我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 林珠还真不是吓唬郭立栋，她太了解郭立栋了。 在市纪委还没有将她揪出来之前，必须要把所有的证据全部销毁，这也是唯一能保住她的办法。 如果她落马了，她不把郭立栋供出来。郭立栋不但不会救她，还会想方设法弄死她。只有弄死了她，郭立栋才是最安全的。郭立栋本来还想糊弄林珠，她一旦落马了，不要把他给供出来。 但林珠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无奈之下，郭立栋只好妥协了，道:“放火的风险太大了。” 林珠当即就道:“不放火也行，那你就让监控中心值班人员将关于我的那些监控视频全部删除掉。” 郭立栋道:“这样风险更大。要删除监控视频必须要有合适正当的理由，还得一级一级地签字，最后才是我签字。” “你是局长，你还怕这个?” “我能不怕吗?关于你的那些监控视频被删除，市纪委能不调查吗？市纪委只要调查，用不了怎么审讯，值班人员就会把我供出去。” 林珠脸色阴冷地道：“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放火了。让大火把监控中心给烧个净光，我看他们还怎么调查?” 郭立栋也动心了，低声问道:“你准备怎么放火?” 林珠很有把握地道:“把杂货间的那些杂物给点着了，隔壁就是监控中心。杂货间和监控中心中间就是一层纤维板隔开的，根本就防不住火。” 说着，林珠快步走到窗户前，将手伸出了窗户，随即又返了回来，低声道:“现在外边的风向，正好是杂货间向监控中心的方向。只要把杂货间点着了。风助火势，监控中心很快也会起火。” 郭立栋低声道：“可你别忘了，走廊里也到处是监控啊。” 林珠低声道:“你也太官僚了，监控中心门口的走廊上有监控摄像头。但杂货间的门口却没有监控摄像头。” 郭立栋顿时脸露喜色，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前几天我去杂货间放废弃的沙发，还专门观察过呢。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安装摄像头。” 郭立栋再次低声问道:“你准备让谁去放火?” 林珠道:“你去。” 郭立栋急忙朝后退了一大步，道：“你别开玩笑了，我是局长，这样的事我能去干吗?” 林珠狡诈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的。我去，做这样的事，用谁也不靠谱，只有我自己去才是最保险的。” 郭立栋低声叮嘱道:“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别人看到你了。另外，杂货间门口没有监控摄像头，其它地方也有啊，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监控摄像头给拍了下来。” 林珠道:“监控中心都被一把火给烧光了，监控摄像头即使把我给拍下来了，也查不到了。” 郭立栋顿时转忧为喜，忙点头道:“你说的对。” 林珠低声骂道:“蠢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的这局长？把火机给我。” 林珠骂他蠢货，郭立栋也不生气了，只要能把证据销毁，把林珠保住了，自己也就保住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郭立栋急忙将自己的火机拿了出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个火机交给她，她要是一旦有什么闪失，那自己也暴露了。 他朝茶几看了看，发现在茶儿的 郭立栋伸手指着茶几下的那个火机，道:“你拿那个火机。” 林珠知道郭立栋是什么心思，很是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低身将那个火机拿了起来，随即朝外走去。 第1040章 本质不同 郭立栋还不放心地小声叮嘱道:“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林珠不再搭理他，径直出门而去。 林珠刚走，郭立栋却是坐立不安了。 这大火一起，就又是个突发事件，市委领导又得高度关注。 妈的，林珠这个臭逼娘们，怎么尽她妈给老子惹麻烦呢？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郭立栋以为是林珠又回来了，没好气地冲外喊道:“又有啥事?进来。”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崔成和孙民。 崔成和孙民这是刚从看守所回来。 崔成进门笑道:“郭局，这又是谁惹到你了?” 郭立栋脸色一窘，忙道;“还用谁惹我吗?因为这个破烂案子折腾了一宿了，谁不心烦啊?” 崔成道:“说的也是，这个案子把大家折腾的都够呛。” 郭立栋问道:“其他人呢?” 崔成道:“我和孙队商量了一下，大家忙活了一晚上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从看守所回来后，我们就让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 郭立栋道:“就你们两个回来了?” 孙民道:“是的，郭局。” 崔成道;“郭局，我们知道你肯定会在办公室里。你这里要是没事，我们也回办公室眯一会儿去了。” 郭立栋得知回来的只有崔成和孙民，其余的干警都回家了，他心中大喜。 人越少越有利于林珠放火。 如果让崔成和孙民各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林珠的这把火一旦烧起来，自己和崔成还有孙民都将成为重要的嫌疑人。 一旦具有了嫌疑，那就有惹不尽的麻烦。 郭立栋忙道:“你们两个先别睡了，咱们去小会议室，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弄得我大窝火了。” 郭立栋这么说了，崔成和孙民虽然都很疲惫，但也只能遵从。 三个人来到了郭立栋办公室对面的小会议室，郭立栋还专门将小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三个人坐在了小会议室里，郭立栋打着谈案子的幌子，却是东扯西扯，根本就不谈这个案子的实质问题。 崔成和孙民都很困，但也只能强打精神听郭立栋在这里胡扯。 但不一会儿，孙民实在撑不住了，道:“郭局，崔局，我去上个厕所。” 孙民来到厕所，拼命地用凉水洗脸。他实在是太困了，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来强打精神。 趁孙民不在的这个机会，郭立栋不再扯闲篇了，而是将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很不友善地看着崔成，道：“崔成，你要清楚，我才是市局的一把手。你不要妄想取代我。” 崔成刚打了个哈欠，强撑着不让自己打瞌睡。 忽地听到郭立栋这么说，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郭立栋正用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自己。 崔成赶忙解释道:“郭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你。” 郭立栋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道:“是吗?以前你说这话，我很相信。但现在我却不太信了。昨晚孔副市长来了后，你就开始和我唱反调，将我置于很尴尬的境地。你唯孔副市长马首是瞻。崔成，你这么做，让我太寒心了。” 崔成赶忙又道:“郭局，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案子是个突发事件，杨书记鲍市长等市领导都在紧盯着这个案子，孔副市长又亲自来咱们市局坐镇指挥。我分管刑侦工作，又加上昨晚是我值班。我那么做，也是在替你分忧解难啊，绝对不是故意置你于尴尬的境地。” 但郭立栋明显不吃崔成这一套，他早就在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崔成。让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对自己忠心。 郭立栋冷着脸道:“那你说，孔副市长把你叫到接待室，都是和你谈的什么?” 崔成一愣，不禁面露难色，道:“对不起，郭局。我答应过孔副市长，不能对任何人说。” 郭立栋当即大怒，拾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崔成，我算是看错你了。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你竟然对我如此不忠？你宁肯得罪我，也不敢得罪孔副市长，对吧?” “郭局，我真的答应过孔副市长，实在是不能说，请你谅解！” 郭立栋当即破口大骂:“滚，你现在就立马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从此之后，我也不认识你。滚，立即给我滚蛋。”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孙民走了进来。 小会议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郭立栋在小会议室里大发淫威，孙民在外边竟然没有听到。 当孙民推开门进来之后，这才发现气氛很不对劲。 郭立栋脸色铁青，崔成则是满脸的委屈。 崔成对郭立栋的确非常忠心，可他已经答应过孔副市长不能对任何人说，那他就坚决不说，这也是他做人的一个基本原则。但郭立栋这个垃圾却无法理解崔车的这种守诚心理。 郭立栋这么骂崔成，让崔成很是委屈伤心，他没有想到郭局会这么对他。 要不是孙民进来，他一气之下就起身出去了。 孙民这一进来，崔成不想让孙民知道了他和郭局之间的矛盾，这才强压着怒火没有起身离去。 崔成早就看不惯郭立栋的所作所为了，他从心里也很是鄙视郭立栋。 但他毕竟是郭立栋一手提拔起来的。 崔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这才对郭立栋这么忠诚。 但现在郭立栋却直接怀疑起了他的忠诚，这让崔成倍感委屈和伤心。 要不是孙民进来，崔成只要起身离开，他就会和郭立栋彻底一刀两断。 郭立栋说从此之后两人不再认识，郭立栋说的只是气话。因为他根本就离不开崔成。 但崔成只要起身离开，他就会真得和郭立栋一刀两断。 崔成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 但郭立格却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说话像放屁。两人的本质就不相同。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突然传来了大喊声：“不好了，起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发出这声大喊的是监控中心的值班干警。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昨晚值班的干警因为这个案子，都没有睡好。现在正是最困的时候。 监控中心很大，这个干警坐在监控屏幕前。另一个干警则在里屋的休息室睡觉。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这个于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 第1041章 熊熊大火 突然之间，这个干警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由于太困，他也没有在意。 但不一会儿，这种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竟然还夹杂着清脆的爆燃声，这个干瞥忽地一下醒了过来。 当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的画面。 监控中心靠近窗户的那个角落，几台监控设备和办公桌椅已经燃烧了起来。 这个干警连吓带惊，当场呆在了那里，瞬间失去了意识。 监控中心最害怕的就是起火了，因为监控中心里电路多电线也多，每台监控设备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运转着，本身就温度很高。别说遇到大火了，就是遇到火星，都很容易燃烧起来。 这个干警呆了几秒钟之后，这才想起来要救火。 监控中心里放着很多的灭火器，他拿起一个灭火器，开始灭火。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根本就无济于事。 这时，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急忙转身冲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将正在呼呼大睡的那个干警叫了起来。 当两人从休息室冲出来的时候，监控中心里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整个监控中心都被浓烟笼罩着，风助火势，火势越烧越旺，两人不敢停留，急忙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监控中心，站在走廊上大声喊叫。 监控中心这边的隔壁就是指挥中心。 在指挥中心值班的干警，除了两个男干警，其余的都是负责接听110报警电话的接线员，她们都是女的。 指挥中心的人也都冲了出来，看到监控中心起了这么大的火，他们也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除了监控中心和指挥中心值班的干警外，还在这个市局办公楼上的人，就是郭立栋崔成孙民林珠还有市局办公室的那名干警。 郭立栋不走，市局办公室的这名干警也不能走。他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 当他听到走廊上的呼叫声，忽地醒来，急忙冲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监控中心的浓烟已经从门口冒了出来，很是骇人。 这个于警大声喊道:“打火警电话了吗?” 监控中心值班的那个干警道:“我刚打了火警电话。” 办公室的这个干警立即朝郭立栋的办公室跑去，砰砰敲门，但里边没有任何反应。 郭局没走啊，怎么不在办公室里？ 这个干警扭头看到了对面的小会议室，便一步冲了过去，伸手将小会议室的门推开了，看到郭局崔局还有孙队都在里边。 这个干警着急慌乱地道:“郭局，大事不好，起火了。” 郭立栋虽然一直坐在小会议室里，但他却一直盼望着赶紧起火。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但他却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哪里起火了?” “监控中心，监控中心起火了。” 崔成和孙民也早就站了起来，他们听到是监控中心起火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外冲去。 办公室的这名干警也跟着朝外冲去。 看着崔成他们都出去了，郭立栋反而不慌不忙地点燃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按照常理，他应该和崔成他们一起冲出去赶紧救火。 但这把大火对郭立栋和林珠来说，却是一场救命的大火。 郭立栋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哪怕多拖延一秒钟也是好的。 只要将监控中心给烧个净光，那他和林珠也就保住了。 崔成和孙民冲到了监控中心门口，看到从门内不断翻腾出了浓烟，浓烟中还夹杂着火苗。 由于火势太大，走廊上也已经弥漫了很多的浓烟，让人呼吸不畅。 崔成大声道:“都还站着干啥?赶紧救火啊。” 崔成说着冲进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和监控中心只是一墙之隔，监控中心看来是保不住了，但不能再让指挥中心失火。 崔成看到指挥中心没事，这才稍放了点心，随即抓起灭火器冲了出来。 站在走廊上的其他干警，看到崔局从指挥中心拿出了灭火器，其他人也随即冲进指挥中心找灭火器。 但监控中心的火势太大了，崔成等人拿着灭火器，根本就进不去监控中心。 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大喝:“监控中心的火势太大，等消防车来救火吧。当务之急，我们要保住指挥中心不着火。” 说这话的人是郭立栋。 郭立栋在小会议室中抽完了那支烟，这才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监控中心的火势这么大时，也不禁暗吃一惊。 妈的，林珠这个臭逼娘们，怎么放了这么大的火？ 看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似乎要把整个办公楼都给吞噬了。 这又是一起突发事件，而且就发生在市公安局办公大楼。 这势必要引起市委领导的高度关注，这是让郭立栋最担心的地方。 郭立栋和林珠的目的是把监控中心给烧了，但如果再把指挥中心给烧了，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因此，郭立栋这才赶紧大声呼喊着要保住指挥中心。 崔成带人又冲进了指挥中心，孙民带了几个干警守在了窗户前，防止隔壁监控中心的火苗蹿进来。 崔成则带着几名干警守在了指挥中心的门口，防止火势从这里蹿进来。 郭立栋再次大声喊道:“报火警了吗?” 崔成道:“报了，消防车应该快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辆拉着警报的消防车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市公安局大院，来到楼前停下，大批消防人员从车上跳下来。 消防队员看到这火势，立即分成了两个小组，一组在楼外架起云梯，从窗外朝监控中心内喷水。 一组冲进了办公楼，来到了起火点所在的楼层。从监控中心门口朝内喷水。 站在一边的郭立栋心里不断咒骂着这些消防队员。 妈的，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郭立栋担心监控中心还没被烧光，就被消防队员给扑灭了。那他和林珠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郭立栋作为市公安局的局长，为了自己的这点私利，真是到了什么也不顾的地步了。 如此卑鄙无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局长高位的。 正当郭立栋内心不断咒骂这些紧急灭火的消防队员时，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郭局，这场火灾得赶紧向市委汇报啊。再晚是要被问责的。” 第1042章 分析真相 郭立栋扭头一看，发现是站在身边的崔成说的。 郭立栋道:“对，是要赶紧向市委汇报此事。我首接给孔副市长打电话吧。” 郭立栋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孔利官的手机。 此时的孔利官正坐在鲍满仓身边的沙发上休息，鲍满仓另一边坐着的是高承样。 休息室里现在很静。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早就都出去了。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没有出去。 但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睡觉都打呼噜，三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结果把孔利官给惹怒了，孔利官首接将他们三个都赶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就剩下了鲍满仓高承祥和孔利官三个人。 静谧的休息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响的是孔利官的手机，他率先醒来。 鲍满仓和高承祥也随即被吵醒了。 孔利官立即起身、拿着手机匆忙走出了休息室。 他的目的是不想打扰到鲍市长。 鲍市长虽然对他越来越不满.但他毕竞是鲍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 孔利官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对鲍满仓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孔利官从休息室出来，随手将门轻轻关上，但他并没有急着接听，而是快步走出了急诊楼，看到周围没人，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孔利官之前给郭立栋打的那个电话，实际上就等于是在通风报信了。 他现在接听郭立栋的电话，绝对不能让别人听到了。 孔利官按下了接听键，沉声问道:“又有啥事?” 手机中传来郭立栋焦急的声音:“孔副市长，市局办公大楼起火了。” 听到这里，孔利官吃了一惊，忙道:“怎么回事?办公大楼还起火了?” “是的，火势很大。” 孔利官顿时紧张了起来，忙问:“有没有人员伤亡?” “目前还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听到没有人员伤亡，孔利官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办公楼全部都起火了吗?” “不是，是监控中心起火了。” 孔利官眉头随即一皱，电光石火间、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问道:“就只有监控中心起火了吗?” “是的，目前来看，只有监控中心起火了。” 孔利官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念头，就是为何是监控中心突然之间起火了? 这场大火起的也太是个时候了。 孔利官己经深深地意识到，市公安局监控中心突然起火，这很有可能又是一个阴谋。 极有可能又是郭立栋和林珠做的一个局。 不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根本就解释不通。 况且，郭立栋给自己打来的这个电话，等于是向市委进行紧急汇报了。 按照常理，郭立栋应该将问题一口气汇报清楚。 但郭立栋说话却是不完全说完，而是在等孔利官问的时候才说，这也很不正常。 孔利官心中很是恼火，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没法首接向郭立栋发火，只好再次问道:“救火了吗?” “孔副市长，我们第一时间就拨打火警电话了，来了两辆消防车，正在进行救火。火势得到了控制，并没有蔓延，应该很快就能把火给扑灭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起火的?” “不清楚，这还有待调查。” “好了，我知道了。第一要确保不能有人员伤亡。第二要尽快将大火扑灭。有啥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孔副市长。” 孔利官和郭立栋虽然不是面对而，而只是通话。 但通话到最后，孔利官似乎能真切地体会到郭立栋极力掩饰的内心喜悦。 没错，郭立栋内心的确是极其喜悦的。 这场大火己经将林珠的监控视频证据全部烧掉了，他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孔利官心中虽然很是恼火，恼怒郭立栋那边老是出幺蛾子，但这场大火似乎对他孔利官也很有利。 这场大火保住了林珠，也就保住了郭立栋。 保住了郭立栋，也就保住了他孔利官。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这才发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西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他转身走进了急诊楼。 当他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鲍市长和高承祥都己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孔利官道:“鲍市长，我刚接到郭立栋打来的电话，市公安局办公楼起火了。” 鲍满仓和高承祥都是大吃一惊，鲍满仓急忙问道:“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孔利官道:“目前未发现有人员伤亡情况。去了两辆消防车，正在灭火。” 高承祥问道:“是整个办公大楼都失火了，还是某个地方失火了?” 孔利官道:“是监控中心失火了。” 听到是监控中心，高承样的脸颇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鲍市长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他扭头看了看高承祥，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好像都己经知道了彼此在想什么。 鲍满仓道:“利官，你现在马上赶到市公安局去，查看灭火情况，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鲍市长，我这就赶过去。” 说完，孔利官掉头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等孔利官走出了休息室，鲍满仓再次扭头看着高承样，道:“市公安局突然起火了，而且还是监控中心起火了。我怎么感觉这事很是蹊跷呢?” 高承祥点头道：“我也感到很是蹊跷。市公安局监控中心是二十西小时都有人值班的。监控中心怎么就失火了呢?” 鲍满仓道:“失火原因必须调查清楚。” 高承祥道:“今早一上班，市纪委就要派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展开对林珠的彻查。而要彻查林珠，监控视频至关重要。但还就偏偏是监控中心失火了。监控中心这一失火，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也就很有可能调取不到了。那还怎么展开对林珠的彻查? 听到这里，鲍满仓突然坐首了身子，吃惊地看着高承祥，道:“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高承祥首言不讳地道:“我怀疑是这样。” 鲍满仓吃惊的表情慢慢遁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低声道:“难道是郭立栋和林珠他们干的？” “鲍市长，实不相瞒，我分析的也是这样。但这得要有证据才行。除了他们，我也分析不出还有谁敢这么做。如果真是有人故意纵火，那这把大火要达到某种目的才行。不然，不合逻辑啊。” 第1043章 祸国殃民 鲍满仓点了点头，很是生气地道:“看来真得尽快把郭立栋给撤换了，让他继续担任市局的局长，恐怕还会出更大的乱子。” 高承祥道:“鲍市长，对郭立栋来说，撤换他的局长职务，可能是对他最轻的处罚。我们的任何一个党员领导干部，只要胆敢违法乱纪，那就要接受党纪国法的制裁。简单的撤换职务就等于是保护了他。” 鲍满仓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高承祥点了点头，低声道:“鲍市长，如果林珠的报警是假的，这肯定就是郭立栋和她做的局。她一个人做不了这个局，必须得有郭立栋的参与。这就说明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性质太恶劣了。现在监控中心又失火了，如果又是他们两个做的局，这就说明他们两个己经到了穷区极恶的地步了。假如我们的分析都是正确的，简单的撒换掉郭立栋，的确是太便宜他了。对郭立栋和林珠这样罪大恶极的人，要么不动，要动就要连根拔起。” 听高承祥这么说，鲍市长不由得点了点头。 高承祥能这么说，是基于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市纪委书记总结出来的经验。 要么不动，要动就连根拔起。这是针对贪官污吏最为正确的策略。 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祸国殃民的就是贪官污吏。 最没人性坏的掉渣的也是贪官污吏。 贪官污吏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利，可以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更是置人民利益于不顾。他们顾得只是自己到手的利益。 而贪官污吏造成的后果往往是极为严重的，甚至是引起多米诺骨牌连锁效应，给国家和社会还有人民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所以说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国家，最可恶的一类人就是贪官污吏。 贪官污吏的危害是极大的。轻则弄得社会乌烟瘴气，民不聊生。重则破坏国家政权的稳定性。 因此，对贪官污吏，不能有任何怜悯之心，要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让他们没有藏身之地。 对贪官污吏的处罚轻了，就起不到震慑作用。只有施以重典，才能收到奇效。 对贪官污吏的仁慈，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 对市公安局接连不断出现的幺蛾子，鲍满仓和高承祥都极为恼火。 鲍满仓问道:“看来这场大火，很有可能就是防止市纪委调查组的调查。高书记，咱们还要不要派调查组?” 高承祥道:“派，当然派了。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要派。不然，就是向他们妥协了。” 鲍满仓道:“好，咱们的计划不变。我现在就给杨书记打电话，说一下市局监控中心起火的事。” 说完，鲍满仓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杨全疆家的电话。 杨全疆昨晚几乎一夜未睡。 和鲍满仓通完电话后，他心里才多少踏实了点，再次躺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杨全疆现在正睡得特别香甜，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把他一下子惊醒。 杨全疆打了个哈欠，起身一看来电显示，发现又是鲍满仓打来的电话。 难道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果然是郭立栋和林珠做的局? 杨全疆伸手拿起了话简，话简中传来鲍满仓的声音:“杨书记，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现在又有一个新的情况。” 杨全疆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什么新的情况?” “市公安局监控中心失火了，目前正有两辆消防车在灭火。我己经派孔副市长赶过去了。这也是一个突发事件，我得赶紧向你汇报一下。” 杨全疆顿时就又怒了，道:“市公安局监控中心失火了?” “是的，突发大火。” “失火的原因是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这得进行调查。” 杨全疆恼火地道:“怎么又是市公安局?郭立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又是市公安局出事了，而且是一场不知原因的火灾。” 杨全疆恼怒地道:“查，一定要彻查到底。郭立栋也别当这个局长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和鲍市长通完电话后，杨全疆气得呼呼首喘粗气。再也没有了睡意，点上烟在屋里不停来回踱步。 郭立栋此时如果站在他面前，他该又要动手打郭立栋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西个人仍旧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下，西个人己经商谈了很久了。 鲍市长和高承祥听取完孔利官的汇报后，返回到了休息室，高承祥将田启兵叫了出去，将孔利官汇报的案情都告诉了田启兵，并让田启兵担任市纪委调查组的组长。 上班后田启兵就率领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就林珠报警一事，展开彻底的调查。 田启兵将高书记的这一决定，也都告诉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他们。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西个人分析来分析去，得出了一致结论，那就是林珠报警是假的，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和林珠做的局。 大家都是官场中的精英，都有过人的分析判断能力。 就郭立栋和林珠的这点小把戏，根本就欺骗不了他们。 但要想揭开真相，那就得要有证据。 当孔利官接听郭立栋的电话时，他们西个都看到了。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被孔利官赶出休息室后，黎允桥和钱坤来到了院子里，但看到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也在院子里，两人随即又进了楼。 他们两个看到侯凯躲在一个角落的连椅上睡觉，两人也来到这里补觉。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看到鲍市长和高书记从急诊楼里走了出来。 陪伴在鲍市长和高书记身边的还有市立医院的院长和一个副院长，他们西个人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鲍市长对童肖媛他们道:“你们安排好人在这里照顾伤者，你们回苍云县吧。别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而影响了正常工作。” 童肖媛忙点头道:“鲍市长，请您放心！我们会安排人员专门照顾伤者，保证不出现任何闪失。等会我们就返回苍云县，不能耽误正常工作。鲍市长，高书记，辛苦您们两位领导了!因为这个案子，弄得您们领导一夜也没有休息好。” 第1044章 初年支招 鲍市长道:“没休息好这都是小事，关键是不能有人员伤亡。我们要确保重症监护室的那个伤者平安无事。” 说到这里，鲍市长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院长，院长忙道:“请鲍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保障这个伤者的生命安全。” 高承祥对田启兵道：“启兵，你不用担任调查组的组长了，和肖媛他们一起回苍云县吧。” 田启兵一愣，忙低声道:“高书记，这是为何?” 高承祥道:“市公安局监控中心今早突然失火了，估计监控视频也无法调取了，你再担任调查组的组长，也不会达到我们想要的预期效果了。你们苍云县现在正在搞支柱产业和企业整顿，正是用人之际，你跟肖媛他们回去吧。我会再派别人担任调查组的组长，带领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 田启兵这才知道了高书记为何不再让他担任调查组长的原因了。 高书记的这番话，童肖媛他们也都听到了。 他们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市公安局监控中心今早竟突然失火了。 高承祥刚才的那番话，己经说的不少了。他的目的就是让童肖媛他们都能把目前的状况全部都掌握起来。 随后，鲍市长和高书记乘车离开了市立医院。 孔利官赶到市公安局的时候，大火还没有扑灭，两组消防队员正在忙碌着灭火。 看到这个场景，孔利官从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毕竟他是分管市公安局的市委领导。 出于工作职责，他的确很是恼怒。 但他也清楚，这场大火对他孔利官也是有好处的。 出于个人目的，他也有侥幸心理。 不一会儿，郝军竟然带着秘书也来到了市公安局。 孔利官看到郝军来了，脸色有点冷地问道:“郝副市长，你怎么来了?” “孔副市长，我昨晚是带班领导，鲍市长也让我过来看看，毕竟这也是一次突发事件。鲍市长指示，要调查起火的原因，不能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孔利官冷着脸道:“我知道了。” 孔利官对郝军没好感，从心里就很排斥他。便走到了一边，不再搭理郝军。 弄得郝军颇为尴尬。 但郭立栋却抓住机会来和郝军套近乎。 童肖媛安排了七名工作人员专门照顾受伤的六名同志。 那五个己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入病房的伤者，每个伤者都有一个专人照顾。 重症监护室的那个重伤者，虽然还没有被推出重症监护室，但童肖媛安排两个人来专门照顾他。 安排好了这一切，童肖媛他们这才返回苍云县。 童肖媛坐进车里，就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但她还不能睡，很多工作都还在等着她拿主意。 她昨晚一夜未睡。 昨晚在重症监护室对面的休息室里，她坐在沙发上也只是在闭目养神。 遇到这么多事，她哪里还有心思休息？ 每当她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初年。 童肖媛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李初年昨晚去老房子看他弟弟，认识了李小宝。 李小宝就是陈小宝。由于陈小宝仍被警方通缉着，李初勤就隐瞒了陈小宝的真实姓名，和哥哥说他叫李小宝。 因为陈小宝是李初勤的救命恩人，李初年为表示感谢，就留下来和他们一块吃饭。 因为高兴，李初年喝了不少酒，后半夜才返回了镇政府的宿舍。 当童肖媛给他打手机的时候，李初年仍在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手机铃声，李初年伸手从床头柜上将手机拿了过来，也没看来电显示，就首接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了童肖媛温柔的声音:“初年，你起床了吗?” 李初年听到这个声音，急忙睁开了睡眼，道:“肖媛，我还没起床呢。你这个点来电话，是有啥急事吧？” 童肖媛这个点给李初年打来电话，让李初年有些吃惊，他这才问的这么首接。 童肖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我昨晚一夜未睡。” 听到这里，李初年顿时意识到又出事了，急忙坐了起来，道:“怎么了?你为何一夜未睡?” “昨晚出大事了，县纪委六名工作人员到枢宣市去找林祺父亲调查核实银行账户转账问题，结果却遭到了蒙面歹徒的袭击。” 听到这里，李初年一下子坐了起来，忙道:“怎么会这样?” “初年，你还记得那个林珠吗?” “林珠?当然记得，她原先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就是她滥用职权将岑国权给抓了起来。” “林珠就是林祺的妹妹。” “啊?怎么会这么巧?”李初年很是吃惊。 “是啊，就是这么巧。县纪委六名同志去找林祺父亲的时候，林珠正好在家，她和县纪委六名同志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县纪委六名同志离开她家，在路边摊吃烧烤的时候，突然就遭到了蒙面歹徒的袭击。” 随后，童肖媛就把这起案子的详细情况以及侦破情况还有今早市公安局监控中心起火的事，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震惊不己。 童肖媛道:“高书记本来安排启兵担任市纪委调查组的组长，展开对林珠的彻查。但监控中心起火了，估计也调取不到监控视频了。高书记就不让启兵再担任调查组长了。” 李初年问道:“那你们在返回苍云县的路上?” “是的，我和鲁副书记成部长还有启兵一块离开的市立医院。” 李初年道:“鲍市长派郝军去市公安局火灾现场协助孔利官调查起火原因，我估计调查来调查去也是不了了之。这场大火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和林珠。而孔利官和郭立栋本来就是一伙的。郝军这个人也不怎么干人事。别指望能查清火灾原因了，更别指望能查清林珠的报警是真是假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确保咱们县纪委六名同志的安全。同时咱们的支柱产业的推广和企业整顿的进程都不能有丝毫的耽误。”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心里很是欣慰，道：“初年，你分析的有道理。昨晚一夜未睡，我现在脑子很乱，考虑什么问题都没有思路了。听你这么说，我也找到工作的重点了。” 第1045章 黄家提亲 李初年道:“介于林祺的妹妹是林珠，如果不抓紧时间调查清楚从林祺父亲账户转人到他岳父账户的一千多万资金的来历问题，可能就再也查不出来了。林珠的背后是郭立栋，郭立栋毕竟是市局的一把手，位高权重。因此，调查那一千多万资金的来龙去脉，是当务之急，要快刀斩乱麻才行。” 童肖媛又打了个哈欠，强打着精神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让启兵书记直接带人去把林祺的父亲带走，带到苍云县来突击审讯。我估计因为市公安局监控中心的这场大火，林珠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家。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好，我这就安排启兵去传唤林祺的父亲。”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立即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随即给田启兵打电话。 不一会儿，田启兵的车过来了，也停在了路边。 看到了童书记和田启兵的车都停在了路边，鲁志东和成国栋的车也停了过来。 童肖媛道:“启兵，你现在立即带人去林祺父亲家，以县纪委的名义正式传唤他，把他带到苍云县进行突击审讯。不然，我们可能就真得查不清楚那一千多万资金的来历了。林祺的妹妹是林珠，她现在肯定不在家，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田启兵道:“这件事我跟高书记汇报了，高书记说如果林祺父亲再不配合，市纪委就出面。” 童肖媛道:“我们尽量别让市纪委出面了，这毕竟是咱们苍云县的事。现在就去传唤他，把他带到苍云县。” “好，我立即去执行。” 田启兵的车上本来就有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跟着他。 成国栋道:“启兵，我车上也有两名工作人员，你把他们都带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田启兵道:“好，这样就更保险了。” 成国栋亲自交代跟随他的两名工作人员，尽职尽责跟启兵书记去执行紧急任务。 成国栋把自己的专车也派给了田启兵。 田启兵带领两辆车掉头朝回走，朝林祺父亲家赶去。 成国栋则坐鲁志东的车，一起返回苍云县。 童肖妮的车在前，鲁志东和成国栋的车在后，朝苍云县快速进发。 当快到苍云县的时候，正在车上打瞌睡的童肖媛，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惊醒了。 童肖媛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但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时，秀眉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因为给她打来这个电话的是她的妈妈。 童肖媛没想到妈妈这个时候会给自己打来电话。 但老妈的电话，她又不能不接。 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叫了声妈。 手机中传来陈芳兰的声音:“女儿啊，我怎么听你的声音这么疲惫，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啊?” 陈芳兰真不愧是当妈的，她仅从女儿叫的这声妈，就听出了女儿的声音透着很浓的疲惫感。 童肖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我昨晚不是没有睡好，而是一夜没睡。”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都是工作上的事，你以为我当这个县委书记很轻松吗？这么早就给我打手机，有啥事吗?” “肖媛，昨晚我和你爸跟黄副省长和黄夫人还有敬尊一块吃的饭。” 陈芳兰这话说的很是谨慎，也很是斟酌。 童肖媛一听是这个，顿时就烦了，道:“你们一块吃饭就吃呗，和我说这个干啥?” “肖媛，昨晚黄副省长和黄夫人正式向咱们家提亲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脸色大变，忽地一下坐了起来，问道:“提亲?提什么亲?” 陈芳兰能听出女儿话语中的愤怒和不满，但她现在也顾不上女儿的感受了，道:“傻闺女啊，提亲当然是敬尊和你的婚事了。” 童肖媛直接怒了，厉声道:“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同意的。你们怎么还扯这事?烦不烦啊?” 陈芳兰道:“女儿啊，人家黄副省长夫妇亲自出面向咱们家提亲，这是给咱们家天大的面子啊。咱们也是高攀人家了。你嫁给敬尊会非常幸福的，你别再固执了。” 童肖媛早就气得脸色蜡黄，胸口-一起一伏，她愤怒地道:“我不同意，我永远都不会同意。我个人的事，让我自己来做主，你别操这个心了。” 陈芳兰也怒了，厉声道:“童肖媛，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你就得听我的。我已经答应黄副省长和黄夫人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答应是你的事，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说完，童肖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气得她呼呼喘着粗气，眼泪也随即流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的乔含香，已经听出是什么事来了，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童书记。 童肖媛是真得被气坏了，自己这个妈妈只会给她添乱。 她打心里不愿意和妈妈有任何接触。 童肖媛早就已经属于李初年了，但由于现在她还是李初年的直接上级领导，导致她和李初年的关系还不能公开。 这是让童肖媛最为着急的地方。 只要她和李初年的关系公开了，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破事了，自己的老妈也不会再强点鸳鸯谱了。 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但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是田启兵时，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了开来，随即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了田启兵的声音:“童书记，我们已经顺利将林祺的父亲传唤到位，现在就带他回苍云县。” 童肖媛道“好，把他带回来立即进行突击审讯。注意安全，防止那个林珠再捣鬼。” “童书记，你放心吧。林珠果然不在家，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将她父亲传唤到位。” “嗯，那就按原计划进行。” 和田启兵通完电话后，童肖媛烦躁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些。 但想起老妈不顾个人意愿，竟然私自答应了黄副省长夫妇的提亲，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车子进入了苍云县城，乔含香低声道:“童书记，到苍云县了。咱们直接回县委?” 童肖媛道:“不，去轴承厂。” 童肖媛被 老妈这个电话搅的心烦意乱，生气恼怒，但她却不能耽误了工作。毕竞她是县委书记，是苍云县的掌舵人。 她要到轴承厂，等田启兵回来后，共同研究解决轴承厂贪腐窝案的问题。要尽快将这个案子拿下，让轴承厂步入正常的运行轨道。 第1046章 父母到来 童肖媛的专车首接驶进了县轴承厂，鲁志东和成国栋乘坐的车子也驶进了县轴承厂。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的专车也在后边跟着。 他们三个躲在急诊楼一个角落的连椅上睡觉，是安排留下来值守的人叫醒了他们。 他们三个从留下来值守的人员口中得知，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己经返回苍云县了。 侯凯忙问童书记他们走了多久了？ 值守人员回答说走了一刻多钟了。 他们三个急忙各自坐上自己的专车，往苍云县赶。 黎允桥满腹牢骚，埋怨童肖媛他们走的时候，也不叫他们一声。 童肖媛他们忙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心思去叫他们？ 黎允桥的这种性格，是非常让人讨厌的。 钱坤和侯凯的性格也比他好得多。 进入了苍云县城，黎允桥和钱坤还有侯凯的车子终于追了上来。 黎允桥看到童肖媛他们首接去了县轴承厂，他的车子也来到了县轴承厂门口。 黎允桥首接训斥司机：“谁让你来这里的?” 司机忙道：“黎县长，童书记他们来了这里。” “童书记他们来这里是他们的事，我说来这里了吗?” 司机被黎允桥给训得大气也不敢喘，忙低声请示道:“黎县长，那咱们去哪?” “去县政府，还能去哪?” 就这样，黎允桥的车子从县轴承厂门前驶过，后边是钱坤和侯凯的车子，他们也都没有到县轴承厂。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到达县轴承厂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候。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刚下车，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就快步迎了上来。 成国栋将他们介绍给童书记和鲁副书记认识。 童肖媛问道:“县轴承厂领导班子是几个人?” 邱副厂长忙道:“童书记，我们厂领导班子共五个人，郭飞是厂长，我和王刚是副厂长，林祺是工程师，还有工会的杨主席。” 童肖媛道:“厂领导班子总共五个人，目前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的，就有三个人。现在就剩你们两个了。要知道县轴承厂可是个连年亏损的企业，厂领导班子成员竟然一多半的人涉嫌贪腐，这个局面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 童肖媛这番话意味深长，她不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有没有贪腐行为。 如果有的话，最终也得接受组织的审查，到时候县轴承厂领导班子成员就全军覆没了。 一个连年亏损的厂子，如果厂领导班子全部都因贪腐落马，这会降低老百姓对县委县政府的信任感。童肖媛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担心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也涉嫌贪腐，但她却没法说出口。 鲁志东却是个非常爽首的人，童书记的意思他心领神会，他首言不讳地对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贪腐行为?”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当即就被鲁志东给问懵圈了，他们没有想到鲁副书记问的这么首接。 鲁志东随即又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如果有贪腐行为，那就赶紧向组织坦白，等查出来就晚了。”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这才缓过神来，两人连忙摇头回答说没有贪腐行为。 童肖媛道:“你们没有贪腐行为那就更好，说明你们是经得起考验的基层干部。当然，如有贪腐行为，不要心存侥幸，还是主动向组织坦白。”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赶忙又解释他们确实没有贪腐行为。 成国栋对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要理解童书记和鲁副书记的心情。目前咱们县企业整顿指挥部，这才刚整顿了县纸箱厂和县轴承厂两个单位，就发现了这么多贪腐行为，这个局面实在让人痛心。要知道县纸箱厂和县轴承厂，可都是连年亏损的企业啊。”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连忙点头称是。 众人来到了会议室，成国栋道:“童书记，鲁副书记，让审讯郭飞、王刚、林祺的人员过来汇报一下审讯情况吧。” 童肖媛道:“还是等启兵回来后吧。毕竞启兵是纪委书记。” 成国栋道:“既然这样，咱们先去食堂吃早餐吧。” 邱副厂长和工会主席都很吃惊地问道:“各位领导都还没吃早饭?” 成国栋苦笑道:“我们熬了一夜了，刚从市立医院回来，当然没有吃早饭了。” 工会主席道:“我赶紧去食堂安排一下。”说完，他转身朝外跑去。 邱副厂长则陪着各位领导朝食堂走去。 吃过早饭，大家又返回了会议室，等田启兵的到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县委办主任郭朔匆匆来了。 郭朔昨晚一夜也没睡，因为他的弟弟郭飞和弟媳都己经被县纪委给控制住了。 这让他焦躁不安。弟弟的落马，让郭朔预见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 郭飞的落马，己经都传开了。大家也都故意避着郭朔，唯恐惹祸上身。 这就让郭朔更加惶恐不安。 别看你闹得欢，早晚给你拉清单。 等到了拉清单的时候，哭爹喊娘也没用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也都没有想到郭朔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郭朔来到了会议室，径首来到了童肖媛面前，汇报道：“童书记，请您马上回一趟县委。” 童肖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有啥事吗？” “童书记，您父母来了，他们就在县委等着您呢。” 听到这里，童肖媛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我把他们请到接待室了。” 童肖媛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为何不首接给我打电话呢？” “童书记，您母亲不让我打电话，她让我亲自来找您。”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黎县长告诉我的。” 童肖媛心中很是恼火，看来老妈给自己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己经快到苍云县了。 老爸老妈连班也不上了，亲自赶到了苍云县，目的是什么，己经非常清楚了。 童肖媛对鲁志东和成国栋道：“鲁副书记成部长，你们两个在这里等启兵，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鲁志东和成国栋急忙起身点头道：“好，你放心去吧。” 童肖媛带着乔含香返回了县委。 当她走进接待室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果然就坐在了接待室里。 第1047章 最后通牒 童肖媛冷着脸看着父母，父亲童恩廷的眼神里饱含内疚，他不敢看女儿的目光。 母亲陈芳兰的眼神里则饱含着愠怒，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 童肖媛压住心中的不满，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童恩廷没有说话，陈芳兰道：“我们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了，没重要的事，我们来这里干啥？” 童肖媛的脸色己经非常难看了，道：“什么重要的事？” 陈芳兰一字一顿地道：“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操心。”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们生的，你的婚事我们当然要管了。不然要我们当父母的干啥？” 陈芳兰仍旧是一贯的强势，童肖媛的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妈，我不想和你吵。你们来这里，己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工作，请你们回去吧，我这里很忙。” 陈芳兰道：“我们己经答应了黄副省长夫妇的提亲。我和你爸大老远地赶过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走。” “你们要说法是吧？那好，我现在就答复你们，我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陈芳兰突然厉声咆哮了起来：“你说了不算。” 童肖媛的脸色己经被气得很是蜡黄，她愤怒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童恩廷看着女儿很是蜡黄的脸色，非常的心疼。他想劝自己的老婆，好好和女儿说，但却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突然之间，陈芳兰扭头看着自己的老公，疾声厉色地道：“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让你来干什么了？废物。” 童恩廷被老婆这一通训斥，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忙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女儿，低声道：“肖媛，你还是听爸妈的话。” “爸，你不要说话。我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你要还想让我认你这个爸，你就不要说话。” 说到这里，童肖媛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她对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从小到大，她都是站在弱势的父亲这边，极力反对强势的母亲。 看着女儿泪如雨下，童恩廷的眼圈也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与此同时，李初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一早，李初年和童肖媛通完电话后，就起床洗漱，匆匆来到了镇政府。 吃过早饭，他来到了办公室，准备安排一下镇政府这边的工作，就赶紧赶到县里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但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看着似乎也有些眼熟。 这是谁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李初年这么想着按下了接听键。 “是李初年吗？” 手机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 李初年只好道：“是的，我是李初年。” “我是童肖媛的妈妈。” 听到这里，李初年大吃一惊。怪不得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有些眼熟呢，原来是童肖媛的妈妈。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陈芳兰就曾经去找过李初年，也曾经给李初年打过手机。这就是李初年看着这个手机号码，既陌生又有些眼熟的缘故。 李初年最害怕的就是和童肖媛的妈妈打交道了，他只好很是无奈地道：“阿姨，您好！” 陈芳兰没有任何废话，首接问道：“你和我女儿分手了吗？” 李初年没想到她问的这么首接，只好实事求是地道：“没有。” 一听没有，陈芳兰当即就火了，很是生气地问道：“为什么没有？” “阿姨，自从你那次和我谈了之后，我和肖媛就再也没有很密切的接触。但由于我们两个工作都非常忙，我也一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肖媛坐下来好好谈谈，就一首拖到了现在。” “胡扯，你这是狡辩。我看你就是拖着不想和我女儿分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女儿吗？” 陈芳兰再一次用这种极为侮辱的话来羞辱李初年，李初年对此很是生气。 但由于她是肖媛的妈妈，李初年也不能和她闹翻脸。 面对她的刻薄话语，李初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陈芳兰道：“李初年，我再一次警告你，你不要心存幻想，我不会让女儿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能够配得上我女儿的另有其人，但绝对不是你。我现在己经到苍云县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我女儿的婚事定下来。你要是胆敢从中捣乱，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担心起来，忙道：“阿姨------” 但李初年仅叫了一声阿姨，就被陈芳兰给打断了。 “你别叫我阿姨，我不是你阿姨。你今后离我女儿远远的，不要再打我女儿的主意。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你就别想再在仕途上混了。” 说完，陈芳兰首接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懵了，好大一会儿也没缓过神来。 童肖媛的妈妈给自己打的这个电话，应该算是最后通牒吧！ 李初年很苦恼很伤心很落魄，他想给童肖媛打电话，把她妈妈给自己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她。 但又担心让她妈妈知道了。就凭她妈妈这么强势，一旦让她知道了，还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能首接和童肖媛联系，免得节外生枝。但她妈妈己经到了苍云县了，童肖媛该怎么应对？ 越是这么想，李初年越是担心。 思前想后，李初年决定给乔含香打个电话，问一下童肖媛那边的情况。 李初年拨通了乔含香的手机，但乔含香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响了七八下之后，手机中才传来乔含香很低的声音：“年哥！” 乔含香这很低的声音，引起了李初年的警觉，李初年低声问道：“含香，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年哥，我现在接待室门外站着呢。童书记和她的父母在里边呢，他们正在争吵。” 听到这里，李初年更加担心起来，忙道：“情况怎样？” “童书记和她妈妈吵得很是厉害。” “她们因为什么争吵？” “是关于童书记的婚事。童书记妈妈说，她和她爸己经答应了黄副省长夫妇的提亲，他们今天来这里，就是逼迫童书记答应这门亲事的。童书记不同意，就吵了起来。现在吵得很凶。” 第1048章 请求帮助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揪心，忙道：“我知道了。”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给乔含香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了解童肖媛目前的处境。 童肖媛的母亲有多强势，李初年是深切领教过的。 该怎么化解童肖媛目前的困境？ 黄副省长夫妇，也就是黄敬尊的父母，正式向童肖媛的父母提亲。 而童肖媛的父母今天专门从省城赶到了苍云县，逼迫女儿答应这门亲事。 童肖媛的父母迫于黄副省长的压力，说啥也会逼迫女儿答应这门亲事的。 童肖媛如果真的嫁给了黄敬尊那种渣男，就真的是跳进了火坑里了。 想起童肖媛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侮辱性的话语，李初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该怎么办？李初年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市纪委书记高承祥。 高书记这人做事雷厉风行，颇具有正义感。让他出面是否能劝得动童肖媛的父母，尤其是童肖媛的母亲？ 但经过仔细分析，李初年放弃了这一想法。 因为高承祥的级别还不足以震慑住童肖媛那强势的母亲。 童肖媛的父母都是副厅级干部，高书记也是副厅级干部。况且童肖媛的父母在省城任职，而高书记只是在枢宣市任职。 就凭这些条件，无论如何高书记也是无法震慑住童肖媛的父母的，尤其是强势的陈芳兰。 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条件，李初年要找的这个人，不但能震慑住童肖媛的父母，还能震慑住黄副省长。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黄副省长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是位列省委常委的领导。 只有找比他级别高的人才行。最起码也得是和黄副省长平级的人。 李初年不由得想到了省一把云书记。 如果能让云书记发话，童肖媛的父母不敢不听，黄副省长也得乖乖服从。 李初年是认识云书记的，云书记也是认识李初年的。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李初年和云书记多次接触过。 想到这里，李初年真想给云书记去电话，请云书记出面化解童肖媛的这一危机。 但转念一想，云书记毕竟是省一把手，工作繁忙。童肖媛面临的这一危机，毕竟是个人私事。个人私事让云书记出面解决，似乎也说不过去。 这可咋办？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到了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和陈部长也多次接触过，彼此之间不但认识，还算是比较熟悉。 况且陈部长是童肖媛仕途上的伯乐。童肖媛能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就是陈部长向省委推荐的。 陈部长也是省委常委，他的级别和黄副省长是平级的。但由于陈部长手握组织大权，他的份量要比黄副省长重的多。 对，让陈部长出面化解这一危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不再犹豫，立即用手机拨通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 由于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综合成绩第一名，他有云书记和陈部长的办公电话，并在手机中储存了下来。 拨通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李初年心里很是紧张，毕竟自己这是第-次给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打电话，而且还是要麻烦人家。 响了几声后，手机中传来了陈部长那一贯沉稳的声音:“喂，谁啊?” 李初年忙道:“陈部长，您好!我是李初年，冒昧地打扰您了!” “哦?是李初年同志啊!” 陈部长还真没有想到给他打来这个电话竟然是李初年，李初年和陈部长的级别相差太大，两人直接通电话的概率还是非常低的。 这的确让陈部长感到有些惊讶。 但不管怎么说，陈部长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好。 惊讶过后，陈部长对李初年能直接给他打来电话，还是感到很高兴的。 “陈部长，不好意思！我这次给您打电话，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打的。” “呵呵，没事，你能给我打电话，我还是蛮高兴的。和你这样的基层干部打交道，我也能获得很多基层的真实信息嘛。初年同志，有啥事尽管说。” “陈部长，是这么件事。童肖媛书记的父母今天到了苍云县，双方现在正在县委接待室里争吵呢。童书记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麻烦。” 一听是童肖媛的事，陈部长当即也高度重视了起来，忙道:“初年，你是说童肖媛的父母现在正在县委接待室和她争吵?” “是的，吵得很凶。” 陈部长随即问道:“他们因为什么争吵?” “陈部长，是黄副省长夫妇向童书记父母提亲，让童书记嫁给他们的儿子黄敬尊。童书记的父母答应了这门亲事。但童书记不同意。童书记的父母这才从省城专门赶到了苍云县，逼迫童书记答应这门亲事。他们争吵的原因就是这个。” 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童肖媛和她父母爆发的争吵，陈部长很是震惊。 因为这涉及到了黄副省长。 陈部长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问道:“初年，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我是听童书记的秘书乔含香说的。” “好了，我知道了。初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就这件事。” “嗯，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陈部长就挂断了电话。 陈部长随即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着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才好。 如果没有涉及到黄副省长，这个事对陈部长来说，就不算个事。 但这件事涉及到了黄副省长，陈部长就得要格外慎重了。 陈部长和黄副省长都是省委领导班子成员，要是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这不但会影响两人之间的个人关系，还会影响到工作。 黄敬尊是个什么货色，陈部长太清楚了。 如果让童肖媛嫁给他，那童肖媛这一辈子可能也就毁了。 想到这里，陈部长很是生童肖媛父母的气。 童肖媛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陈部长和童肖媛的父母也很是熟悉。 根据他对童肖媛父母的了解，能答应黄副省长夫妇提亲的，肯定是童肖媛的母亲陈芳兰。 陈芳兰不但势利，而且还很强势。 而童肖媛的父亲童恩延，则比陈芳兰开明的多。 第1049章 亲自过问 婚姻是关系每个人一生命运的大事，从童肖媛的人生幸福来考虑，陈部长也不赞同这门亲事。 童肖媛和她父母吵得这么厉害，看来她的父母是铁了心逼迫她答应这门亲事。 如果童肖媛不答应，就凭她母亲陈芳兰的臭德行，也会没完没了。 这样下去，可能就无法收场了。 想到这里，陈部长不敢怠慢，当即坐在办公桌前，拿起了办公电话，直接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童肖媛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却响了很多下，童肖媛这才接听。 童肖媛叫了声陈部长，就没有再说别的。 按照童肖媛接电话的习惯，她应该在陈部长后边再说-句您好! 但这次童肖媛只叫了声陈部长，且她的说话语气也很不对劲，很明显是在盛怒之下接的这个电话。 陈部长虽然已经知道了童肖媛目前的处境，但他还不能直接问，毕竟这是李初年告诉他的。 他要是直接问，就等于把李初年也置于风口浪尖上了。 陈部长问道:“肖媛，你在忙什么呢?” 童肖媛道：“陈部长，我现在有点事。” 陈部长能够听得出来，童肖媛说话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和委屈，似乎她随时都要哭出声来。 没错，童肖媛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是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哭出来。 童肖媛在极度愤怒中，突然接到了陈部长的电话，就像受了极度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家长，忍不住要放声大哭起来。 好在童肖媛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陈部长作为组织部长，很会处理这种复杂的问题。 他道:“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算了，这是我的个人私事。” 童肖媛这话说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不想和陈部长说这件事，免得牵扯陈部长的精力和时间。 陈部长道:“个人私事不影响到工作，我可以不过问。但如果影响到了工作，那就不是个人私事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听陈部长这么说，童肖媛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道：“陈部长，我爸妈来了。他们昨晚和黄副省长大妇吃饭。黄副省长夫妇向我爸妈提亲。我爸妈在未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答应了黄副省长夫妇的提亲。他们现在来这里，就是逼迫我容应这门亲事。” 说到最后，童肖媛的声音止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陈部长问道:“黄副省长夫妇是给他们的儿子黄敬尊提的亲?” “是的。” “肖媛，你同意吗?” 童肖媛当即坚决地道:“我不同意，我永远也不会同意。” “你爸妈和你争吵起来了?” “嗯，但我爸没有，是我妈在和我争吵。她太过分了，非让我听她的。我就是死，也不会听她的。” 说到这里，童肖媛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当陈部长拨打她手机的时候，童肖媛和她妈正争吵的非常激烈。直到手机响了很多下后，童肖媛这才听到。 她一看是陈部长打来的电话，便随即从接待室冲了出来，来到了走廊上接听陈部长的电话。 陈部长道:“肖媛，你不要哭。我再向你一次，你的确不同意这门亲事吗?” 童肖媛非常肯定地道:“我坚决不同意。我压根就不喜欢黄敬尊。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我非常讨厌他。” “好了，肖媛，有你这个态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走廊里。您给我打手机的时候，我正和我妈争吵呢。一看是您打来的电话，我就出来接的。” “你爸妈呢?” “他们在接待室。” “肖媛，那你别再回接待室了，回你办公室去。你爸妈那里，我和他们说。” 童肖媛万分感激，声音哽咽地道：“陈部长，谢谢您了!” “你别再哭了，你毕竟是县委书记，让别人看到你在走廊上哭鼻子，成何体统嘛?” “嗯，我不哭了。” 陈部长挂断了电话，思忖了一会儿，找出了童恩廷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童恩廷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看着老婆和女儿争吵，他很是生气。 他不是生女儿的气，而是生老婆的气。 虽然他很生气、但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老婆的脾气性格，他轻易不敢招惹。 直到女儿出去接电话了，激烈的争吵这才暂缓。 突然之间，童恩廷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来一看，发现是省城的一个固定号码打过来的。 他还以为是单位上有事，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打过来的。 童恩廷刚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是童恩廷吗?” 童恩廷顿时一愣，也有些吃惊。他毕竟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很少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 童恩廷道：“哦，是我。” “老童，我是省委组织部的陈振业。” 童恩廷大吃一惊，忙恭敬地道：“陈部长，您好！我没想到是您亲自给我打电话了。陈部长，您有何指示？” 陈部长道：“指示谈不上，你现在什么地方7” “哦，我在苍云县呢。肖媛很久没回家了，我和芳兰很是想念她。今天专门来苍云县看看她。” “老童，你还是这么圆滑。刚才给肖媛打电话的就是我。肖媛在接我的电话时，竟然委屈的哭了。肖媛现在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责任重大。省委对她寄予厚望，你们当父母要多支持她的工作，不能牵扯她的精力啊。” “陈部长，请您放心！我和芳兰来这里就是看望一下女儿，我们不会牵扯她的精力，更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童恩廷在家怕老婆，在外很圆滑。 看童恩廷还不说实话，陈部长有些不满了，当即毫不客气地道：“肖媛接我的电话都委屈的哭了，你还说你和芳兰没有牵扯她的精力，没有影响她的工作。老童，把你的圆滑收起来，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陈芳兰，此时也知道给自己老公打来电话的是省委组织部的陈振业部长了。 正在气头上 的她，也不敢随便出声了。 在陈部长面前，她只有乖乖老实的份。 第1050章 政治任务 童恩廷只好道：“陈部长，我和芳兰来这里，是关于肖媛的婚姻大事。” 陈部长只能故作不知，问道：“婚姻大事？这可是肖媛的终身大事啊，我也想听听，帮肖媛把把关。” 童恩廷不想说，但在陈部长的步步紧逼下，他又不能不说。 “陈部长，黄副省长夫妇向我们夫妇正式提亲了。” 没办法，童恩廷只好将黄副省长搬了出来。 “黄副省长夫妇向你们夫妇正式提亲？” “是的，是他们的儿子黄敬尊和肖媛的婚事。” “黄敬尊什么态度？” “他非常愿意，他喜欢肖媛已经很多年了。他要是不喜欢肖媛，黄副省长夫妇也不会向我们正式提亲的。” “肖媛什么态度？” “肖媛有点儿不同意。”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怎么还有点儿不同意？什么意思？” 童恩廷只好道：“肖媛现在不同意，但我们正在给她做工作。” “你们做工作，肖媛就能同意了？” “差不多吧。” “好了，我知道了。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就不过问了。” “陈部长，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点私事，还要烦劳您操心！” “我是肖媛的领导，我操心也是应该的。老童，要不要我劝劝肖媛？” “陈部长，这太好了。您亲自出面，肖媛应该会答应的。这样也就免得她妈和她争吵了。” “老童，我尽力而为吧。好了，我现在就给肖媛打电话。” “陈部长，您多操心！” 陈部长随即挂断了电话。 陈部长在和童恩廷通电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和，但他的脸色早就变得非常难看了，心中也是非常生气。 但陈部长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在控制情绪方面，早就功力深厚。只要他不想表露出来，别人还真就觉察不到。 陈部长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避免童恩廷夫妇向黄副省长说他干预此事。同时他还主动说帮忙去劝说童肖媛，这就让童恩廷夫妇更抓不住他的把柄了。 为了避免和黄副省长爆发直接冲突，陈部长不得不采取这个策略。 但陈部长并没有给童肖媛去电话，更没有劝说她，而是点燃上一支烟，坐在那里认真思考了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再给童肖媛去个电话。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 当陈芳兰得知陈部长要帮忙劝说女儿，她很是高兴，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讲究门当户对。能配得上咱们女儿的，也只有黄敬尊了。那个李初年算是个什么东西，他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童恩廷和陈部长通电话的时候，表现得极为圆滑。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也是他多年在官场中养成的习惯。 但他的内心却是不赞同老婆这么做的。他的观点还是倾向于尊重女儿个人的意见。 但老婆太过强势了，他不能和老婆硬杠，只能采取迂回策略。 童恩廷道：“芳兰，你也别这么心急。咱们女儿的脾气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同意的事，别说是陈部长了，就是云书记劝说她，也未必有效。” 陈芳兰直接训斥了起来：“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你把女儿给惯成了这个样子，她敢不听我的吗？” “你怎么又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你在外边滑，可你在家里也滑。你背后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怂恿女儿在婚姻大事上自己做主，她敢这么反对吗？” 童恩廷本以为现在抓住机会，能劝说动老婆，别再这么逼女儿了。可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他不敢再轻易说话了，但陈芳兰却不依不饶，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这个时候，童恩廷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忙冲老婆道：“你别再唠叨了，陈部长又打过电话来了。” 一听是陈部长又打过电话来了，陈芳兰立马闭嘴。 童恩廷按下了接听键，道：“陈部长，咋样？” 手机中传来陈部长那一贯的沉稳声音：“老童，我刚给肖媛打了个电话，但情况不容乐观啊。” “她还是不同意？” “是啊，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但肖媛就是不同意。老童，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部长，请说！” “我本来还想成人之美，但我没想到肖媛的态度如此坚决。不论说啥，她就是坚决不同意。我看你和芳兰也不要再逼她了，把她逼急了，她可能会向省委递交辞呈。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陈部长，芳兰什么脾气，你也应该知道。我倒是没啥，可她不行啊。” 坐在身边伸着耳朵偷听的陈芳兰，立即冲老公皱眉瞪眼，还咬牙切齿地伸手指着他，嘴里不停地骂着，只是没有发出声来而已。 陈部长道：“那你把手机给芳兰，我和她说。” “好，陈部长。” 童恩廷急忙将手机递给了陈芳兰，道：“陈部长要和你通话。” 陈芳兰只好将手机接了过来，脸上立即就荡漾起了笑容，道：“陈部长，您好！” “芳兰同志，你今天和老童去苍云县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本来我也想成人之美，帮着你们劝说一下肖媛。但肖媛态度却是极其坚决，说啥她也不同意。这毕竟是她个人的终身大事，还得尊重她个人的意见。你也就不要再逼迫她了。” “陈部长，我没有逼迫她。只是我这女儿太任性了，我是在劝说她。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这死丫头太不知道好歹了。” “你可以劝说她，这是你的权力，我不干涉。但绝对不能影响她的正常工作。芳兰同志，肖媛已经和我说了，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她可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你这么做就有些过分了。” 陈部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已经很不好听了。 “陈部长，你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她的工作的。” “你是不是还想再劝说她？” “是啊，黄副省长夫妇还等着我们回复呢。” “你不是已经答应下来了吗？” “我答应了不算数，这是肖媛的婚姻大事，还得她答应才行。” “我也帮你们劝说她了，问题是她不答应啊。” “陈部长，这件事您甭管了。今天怎么着也得有个结果，不然，黄副省长那边怎么交代啊？” 陈芳兰竟然把女儿的婚姻大事，当成了一项政治任务，这让陈部长更加恼火。 第1051章 推荐职务 陈部长道：“芳兰同志，你要是这样，我可得批评你了。这毕竟是肖媛个人的婚姻大事，你们做父母的也得要尊重她个人的意见才行。强扭的瓜不甜啊。” “陈部长，我懂您的意思。但这毕竟是我女儿的大事，我和老童也得上心啊。毕竟我们就这一个女儿。” 陈部长烦了，道：“芳兰同志，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你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你不能影响肖媛的正常工作。她不但是你的女儿，还更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你自己也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党的纪律你是清楚的。你要是影响了肖媛的工作，省委就要追究你的责任。” 陈芳兰顿时一愣，陈部长最后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让她很是忌惮。 陈部长说完这番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芳兰还以为陈部长怎么得说声再见后挂电话吧，但陈部长却是直接挂了。这摆明了陈部长对她已经很是不满了。 陈芳兰扭头看着童恩廷，道：“陈部长直接挂断电话了。” 童恩廷道：“看来陈部长是生气了。” 陈芳兰不禁有些担心，陈部长是能够左右她仕途命运的人，她不能不考虑陈部长的态度。 但今天如果没有结果，她该怎么向黄副省长答复呢？ 昨晚吃饭的时候，她可是满口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陈芳兰也是个非常要面的人，不论怎样，她还得再努力一次。不然她没法向黄副省长夫妇交代了。 她没好气地将手机丢给了童恩廷，道：“不行，咱们还得去劝说女儿。” 童恩廷很是为难地道：“芳兰，难道你还去和女儿吵吗？” “你这个废物。” 陈芳兰骂完这句话，掉头朝外走去。 童恩廷担心女儿，急忙跟了过去。 但当陈芳兰和童恩廷刚走出接待室，就看到了脸色冰冷的女儿，站在了接待室的门外。 童肖媛没说话，脸色冰冷地进了屋，陈芳兰和童恩廷又急忙跟了回来。 童恩廷还特意将接待室的门关上了。 童肖媛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你们也别逼我了，再逼我，我就向省委递交辞呈，这个县委书记我不干了。” “你吓唬谁呢？不干就不干。但这门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妈，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你如果再逼我，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你？” “我很忙，你们不要打扰我的工作。”说完，童肖媛掉头径直走了出去。 陈芳兰气的浑身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道：“这个女儿我白养了，我养了个畜生。” “你给我闭嘴，有你这么骂女儿的吗？” 陈芳兰抬头一看，发现老公的脸色变得很是狰狞。 “童恩廷，还反了你了？” 陈芳兰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扑过去撕扯老公。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童肖媛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陈芳兰同志，这里是工作场所，不是你家。” 陈芳兰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女儿竟然对她直呼其名。 童肖媛看着老爸，道：“爸，你能不能别这么窝囊？过不下去，就赶紧离吧。” “女儿，你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的。” 陈芳兰更加震惊了，她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女儿，满脸的不可思议。 童肖媛道：“你们来看我，我很感激。但你们还要再提及这门亲事，恕不奉陪。” 说完，童肖媛掉头走了出去。 门外等着的是乔含香，童肖媛和乔含香径直朝楼下走去。 看到老婆还处于震惊之中，童恩廷道：“你要不走，我可走了。” 说完，童恩廷掉头也走了出去。 “妈呀，反了，都不听我的了。我这个一家之主还怎么当啊？” 说完，陈芳兰也快步走出了接待室。 童肖媛和乔含香又赶到了县轴承厂。 童肖媛走进了会议室，鲁志东在这里。 “鲁副书记，这里的情况怎样？” “启兵已经将林祺的父亲带了回来，正在突击审讯。这老家伙原先是市轴承厂的副厂长，也是个老江湖了，很懂体制内的事。嘴巴很紧，审讯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招供。” 就在这时，成国栋快步走了进来。 他在楼上看到了童书记来了，便急忙赶了过来。 童肖媛问道：“成部长，郭飞都招了吗？” “招了，郭飞全招了。还有王刚也都招了。现在就剩下林祺了。只要林祺的父亲招了，林祺也就顶不住了。” “好，那就抓紧接着审讯。我就不信，那一千多万是林祺父亲借给他岳父的。” 陈部长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着，他还在生陈芳兰的气。 对童恩廷和陈芳兰，陈部长是非常了解的。 陈芳兰现在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的局长，她的工作作风还是可圈可点的，敢说敢干，雷厉风行。但就是个性太强势，也有些势利。 童恩廷说话做事很是圆滑，但他的原则性不强，比较得过且过。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响了。 是云书记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云书记请陈部长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陈部长立即起身，匆匆来到了云书记的办公室。 看到陈部长来了，云书记起身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呵呵笑道：“陈部长，请坐！”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云书记的秘书给两位领导沏上茶，便退了出去。 云书记道：“陈部长，让你过来，是商讨一下枢宣市领导班子调整的事。” 陈部长道：“杨全疆在枢宣市的任期马上到点了。” “地市级的领导班子调整，历来都是大事。由谁来接替杨全疆的位置，而杨全疆又该怎么安排，这都是一环紧扣一环的事。省委要早做安排。” “云书记，上个星期老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提及到了杨全疆的工作安排问题。” 老书记也就是上任的省一把手。杨全疆早年间，曾经干过老书记的秘书。 云书记不动声色地问道：“老书记什么意见？” 陈部长道：“老书记提议让杨全疆同志到省人大担任常务副主任。” 云书记的脸色沉了下来，道：“这可是个副部级职务，得要由上边来任命。咱们只有推荐权。” 第1052章 市长人选 陈部长看着云书记，很是斟酌地道:“云书记，我们要不要向上推荐?” 云书记沉思着道:“我们向上推荐干部，要慎之又慎。我们不能为了照顾某个人的面子，就不顾原则地向上推荐干部。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做法。我们不能给上边添乱。只要我们向上推荐的干部，那就必须要达到符合向上推荐的标准和条件。否则，我们就是失职。” 陈部长点了点头，云书记这番话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那就是不向上推荐杨全疆。 对杨全疆的表现，云书记是很不满意的。 杨全疆连市委书记这个职务都没有干好，还想晋升到副部级，这可能吗? 实际上，陈部长个人的意见也是不向上推荐杨全疆。 他对杨全疆的表现也是很不满意。 在陈部长看来，杨全疆这个人太过功利，喜欢拉帮结派。 谁是他的人，谁不是他的人，他分得非常清楚。 作为主政一方的市委书记，竟然搞山头主义，实在是可恶。 作为领导干部，一级是一级的水平。 县级干部看乡镇干部，看得很是清楚。 市级干部看县级干部，看得很是清楚。 同样，省级干部看市级干部，更是看得非常清楚。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称不称职，你有多大能力，你干的如何，上一级的领导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蒙混过关，是很难的。 云书记和陈部长将杨全疆看得很是清楚，因此两人达成了共识，不向上推荐杨全疆。 对老书记的这个提议，给予了否定。 陈部长问道:“云书记，您认为该怎么安排杨全疆同志的新职务?” 云书记显然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道:“杨全疆同志在枢宣市担任了一届的市委书记，但枢宣市几乎没有什么起色。他这个人喜欢耍小聪明，搞小团体，没有足够高的格局。我看就让他担任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吧，这算是一个平级调动，老书记那里也说得过去。希望他能在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这个岗位上，很好地锻炼自己，让自己的格局提高一些。” 陈部长点头道:“云书记，您的这个安排，我认为非常好。” 云书记道:“当然，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还得要在省委常委会议上讨论通过才行。” 陈部长道:“云书记，那您认为谁接替枢宣市委书记这个职务?” 云书记笑道:“振业，你是省委组织部长，对于部调整的问题，应以你的意见为基础。你可不能光问我啊，你来说说谁接替枢宣市委书记比较合适?” 陈部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云书记，在重要干部的调整上，我这个组织部长可以提出方案，但最终还要以您和省委的意见为准。” 云书记笑道:“呵呵，咱们两个都不要自谦了。我想听听你对枢宜市委书记这个人选的看法。” 陈部长道:“就目前来看，现任枢宣市委副书记市长的鲍满仓同志比较合适。鲍满仓这个人比较务实肯干，他不像杨全疆那样喜欢玩虚的。杨全疆在枢宣市担任市委书记五六年了，枢宣市没有什么起色。也就是说在杨全疆任期内，枢宣市几乎是停步不前的。这与当今快速发展的时代背景格格不人。鲍满仓就比他务实多了。这也是我推荐鲍满仓同志出任枢宣市委书记的最主要的原因。” 云书记认真地听着，并未就陈部长的观点发表意见，而是问道:“杨全疆担任市委书记，鲍满仓担任市长，两人一直搭班子。而枢宣市这五六年几乎没有什么起色，杨全疆是一把手肯定要承担责任。鲍满仓是二把手，他是不是也该承担责任?” 陈部长道:“没错，鲍满仓也是要承担责任的。据我所知，枢宣市的很多决策，几乎都是杨全疆这个一把手说了算，鲍满仓很多时候也很无奈。但他们两个的脾气性格截然不同，杨全疆表面沉稳，背后地里小动作不断。而鲍满仓则显得比杨全疆光明磊落的多。也很求真务实。只是他在很多时候都选择了向杨全疆妥协。比如枢宣市轴承厂的问题。杨全疆的意见是直接让轴承厂倒闭、将轴承厂所占的地皮对外出售，开发成了个新式小区。而鲍满仓的意见是尽可能地保留住轴承厂，并和省科技厅积极联系、寻求技术支持，借以挽救即将倒闭的轴承厂。但最后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还是通过了杨全疆的意见，而鲍满仓的意见则没有被采纳。当然、市轴承厂的地皮对外出售，开发成小区，这对拉动枢宣市的GDP是有益的。但不得不说，从长远来看，这个决定是不利于枢宣市发展的，毕竟少了个企业嘛。真正拉动当地经济的是企业、而不是开发房产。云书记，在市轴承厂的问题上，我个人是赞成鲍满仓的意见，而反对杨全疆的意见的。” 云书记不禁点了点头道:“振业，你的这番分析是有道理的。不瞒你说，我个人的观点也是倾向于让鲍满仓同志接替枢宣市委书记。但这也得要经过省委常委会议的讨论通过。还有一个问题，咱们两个先探讨一下。肥东市的市长马上要到点了，该让谁来接替肥东市的市长职务，这也该提前考虑了。” 陈部长道:“是啊，肥东市的市长人选也要尽快拟定出来。不然，就会耽误工作的进展。” 云书记问道:“振业，你有出任肥东市长的人选吗?” 陈部长道：“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组织部也在考察几个人选，但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云书记，有些话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当讲?” 云书记笑了，道:“现在是咱们两个在谈话，又不是开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都可以说。我要的是畅所欲言，而不是有所顾虑。说吧。” 陈部长这才道:“云书记，对肥东市长的人选，之所以还没有明确的定论，是因为肥东市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不是经济发展的问题，而是腐败的问题。” 云书记的脸色明显一凛，脸色也沉了下来。 作为省一把手，对腐败问题历来是高度重视的，从来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而云书记的脸色一凛，说明肥东市存在的腐败问题，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第1053章 谋后而定 果然.云书记有些吃惊地问道:“肥东市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发展问题，而是腐败问题？振业，此话从何说起？” “云书记，这个情况也是前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的。就是在让各个地市推荐省委党校培训班名单时，省委组织部收到了肥东市的很多举报信。其它地市也有举报信，但却很少。唯独肥东市的举报信很多，这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组织部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专门到肥东市展开了调查核实。那次的调查核实，并没有让肥东市委市政府知道，而是秘密进行的。也正是那次的秘密调查核实，发现了很多的腐败问题。比如说肥东市有个民营企业家，是个亿万富豪，这个人叫王领瀚，他创办了荣华纺织集团。他和肥东市委市政府的很多官员都称兄道弟。肥东市委市政府为荣华纺织集团大开绿灯。肥东市任用的很多干部，竟然是这个王领瀚推荐的。这个王领瀚几乎成了肥东市的地下组织部长。政府官员和经商做企业的，如果走的太近，想不腐败都难。当然，我这只是举了一个例子。” 云书记脸色很是严肃起来，道：“省纪委掌握这些情况吗？冉仁杰书记知不知道这些问题？” 陈部长道:“对这些情况，省纪委应该都掌握起来了。只是肥东市的这些腐败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我也和冉仁杰书记探讨过肥东市的问题。要解决肥东市的腐败问题，要事先筹划好，谋后而定才行。不然，可能什么也查不出来。” 云书记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道:“我们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组织上为了培养一名合格的领导干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更是耗费了很多年的心血。可有些人当了领导干部后，不是想的如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是自己的私利。挖空心思光想着为自己捞好处，这种人实在是可恶。我在大会小会上多次说过，对腐败分子，我们要零容忍。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迁就。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不论对方有多深厚的背景，在党纪国法面前，都要一视同仁。” 陈部长很是由衷地道:“云书记，您说的太对了！对腐败分子，我们就要零容忍。要让他们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引以为戒。” 云书记道:“前一段时间，在谈起肥东市的时候，娄副书记向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可以出任肥东市的市长。这个人选就是现任枢宣市纪委书记的高承祥同志!” “哦？娄副书记推荐的是高承祥同志?” 这的确让陈部长很是意外。 因为在陈部长的印象中，娄副书记似乎和高承祥并无什么交集。 如果是省纪委书记冉仁杰推荐高承祥，还算是顺理成章。 但娄副书记直接向云书记推荐高承祥，怎么考虑都不合逻辑。 难道这里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部长心中虽然有此疑问，但他也不能说出来。虽然云书记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畅所欲言就是了。但娄副书记毕竟是省委领导班子的三把手，除了云书记和龚省长，就是娄副书记了。 娄副书记可是名副其实的省三把手，陈部长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随便说的。 云书记道:“是啊，娄副书记向我推荐的人选的确是高承祥。我当时没有表态，因为我对他推荐的这个人选并不是很认同。市长是主抓地方经济建设的，要有足够的气魄才行。而高承祥同志一直在纪委条线工作。他是从省纪委到枢宣市担任的纪委书记，工作履历太单一，恐怕他难以胜任市长这一职务啊。” 当初，云书记让陈部长考察肥东市的新任市长人选的时候，陈部长曾经也考虑过推荐高承祥。 陈部长也是非常欣赏高承样的一身正气。 况且，童肖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陈部长汇报工作。童肖媛每次向陈部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几乎都提及到了高承祥。 高承祥虽然只是纪委书记，但在枢宣市整个市委领导班子中，对童肖媛和苍云县最大支持的却恰恰是高承样。 这也让陈部长对高承样很是了解了，知道了高承祥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 但经过仔细考虑后，陈部长还是放弃了高承祥。原因就是高承祥的工作履历太单一了。 高承祥一直在纪委条线工作，没有主政一方的工作经验。 在干部选拔任用上，工作履历至关重要。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经历，就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就难以胜任。 这基本上就成了干部选拔任用的重要条件之一。 陈部长做梦也没有想到省三把手娄副书记竟然向省一把手云书记推荐了高承祥。 吃惊过后，陈部长决定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让高承祥顺利出任肥东市的市长。 陈部长道：“云书记，高承祥同志的工作履历的确是单一了一点，他没有在基层担任过一把手的工作经历。这是不利的一面。但高承祥同志却是个嫉恶如仇，很具有正义感的人。也正因为他在枢宣市担任纪委书记，查获了很多的腐败案件，惩治了一大批腐败分子。如果不是他，枢宜市的腐败问题，也令人堪优啊。肥东市亟待要解决的问题不是经济发展的问题，而是腐败问题。如果让反腐斗士高承祥同志出任市长，这对肥东市的腐败治理是大有好处的。” 云书记问道:“振业，你也赞同让高承祥同志出任肥东市的市长?” “是的，我赞同这个方案。娄副书记是从肥东市出来的，他在肥东市担任了多年的市委书记。对肥东市的情况，他最为了解。这次娄副书记向您推荐高承祥同志，可能也是出于肥东市存在的很严重的腐败问题吧。” 云书记道:“如果让高承祥到肥东市担任纪委书记，你认为怎样？” 云书记这么问，看来他还是不太赞同让高承祥出任肥东市的市长。 作为省委组织部长，就是要给那些真正想干实事，真正主持公道正义的人更多的晋升机会。 否则，那就是失职。 第1054章 官大欺人 陈部长道:“让高承祥同志出任肥东市纪委书记，不是不可，这属于平级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调整了。但我认为，还是让他直接出任市长，比担任纪委书记，效果会更好。腐败问题是肥东市的突出问题，让高承祥出任市长，就等于给了他更多的主动权，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培养锻炼的机会。像高承祥这样具有正义感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相信高承祥同志在肥东市的反腐成果会比枢宣市大得多。如果他的确不能胜任市长这一职务，等他将肥东市的腐败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再选一位更合适的人选出任市长。” 听陈部长这么说，云书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振业，你这个组织部长非常称职嘛。在使用高承祥同志的问题上，我还有些犹豫。但你刚才的分析，说的头头是道，终于将我说动了。好吧，那这个方案就先暂时这么定下来。等召开省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再展开充分的讨论，到时候再看讨论结果吧。” 陈部长点了点头，道:“云书记，我这个组织部长原则上要和您保持高度的一致。” 陈部长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这个组织部长是要听您云书记的。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去执行。 云书记道：“振业，今天我找你来，重点是谈肥东市的市长人选。咱们这次谈的很透彻。至于其他人选，你这个组织部长也要统筹兼顾到。比如鲍满仓同志的市长职务有谁来接替？高承祥同志到肥东市，谁来接替他枢宣市纪委书记的职务？这些问题我还没有考虑，咱们现在暂且不讨论了。你先拿出个方案来，咱们下次的时候再商讨一下。” 陈部长点头道，“嗯，好。” 说到这里，陈部长显得有点儿欲言又止。 云书记问道：“振业，你还有其它问题要说吗?” 陈部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云书记，有个小事，我不知道和您说了，合不合适?” 云书记当即又笑了，道:“我说你这个振业啊，怪不得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原来你又是担心说了会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啊？尽管说就是了。我们工作这么繁忙，说个小事也就当调节一下沉重的思想压力嘛。” “好，云书记，有您这番话，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呵呵，说吧。” “云书记，在我来您这里之前，我遇到了一件很烦心的事。这个事看上去是个小事，但处理不好，也可能会变成大事。” 听陈部长这么说，云书记当即也认真了起来。 陈部长道:“云书记，枢宣市苍云县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您还记得他吗?” “记得，李初年同志是个非常不错的年轻干部!” 陈部长道:“李初年今天给我来电话了，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给我来电话。不过，他能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还是蛮高兴的。最起码能和他这样的基层干部多接触，我也能了解到乡镇这一级的真实情况。” 云书记面目慈祥地点头道:“对了，咱们这些领导干部，就应该和基层干部多接触。这样既能听到基层的呼声，也能及时掌握基层的状况。如果我们高高在上，不愿意和基层干部打交道，那我们就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了。” 陈部长点头道:“李初年给我打这个电话，不是直接向我汇报工作，而是求我帮忙解决一件事。” 云书记当即问道:“什么事?” “李初年和我说，童肖媛的父母今天一早赶到了苍云县。李初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童肖媛的父母和她正在县委接待室里激烈争吵呢。” “童肖媛?你说的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肖媛同志?” “嗯，是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后，颇感吃惊。因为童肖媛的父母赶到了苍云县，就在县委接待室和童肖媛大吵大闹，这样不影响她的工作嘛。我就立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一问才得知、她的父母之所以匆匆赶到了苍云县去找她，还和她爆发激烈争吵，原来是因为她个人的婚姻问题。” 云书记听得很是认真，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笑容，而是变得很是严肃起来。 陈部长说的这个情况，已经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陈部长接着又道:“童肖媛的父母昨晚和黄副省长夫妇一块吃的饭。在饭桌上，黄副省长夫妇正式向童肖媛的父母提亲，要让童肖媛嫁给他们的儿子黄敬尊。童肖媛的文母在未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答应了这门亲事。他们今早赶到苍云县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但童肖媛却坚决不同意。双方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影响很不好啊。” 云书记严肃的表情中，早已变得很是吃惊起来，道:“黄副省长大妇?是黄连升夫妇吗?” “是的，就是他们。” 云书记道:“你接着说。” 陈部长道:“我在给肖媛同志打电话的时候，肖媛同志当场就哭了起来。她很是气愤，也很是委屈。她不同意，但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亲非要逼迫她答应这门亲事。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肖媛同志的正常工作。我随后给肖媛同志的父母打去了电话，劝他们尊重肖媛同志的个人意见，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嘛。我让他们不要再闹了，赶紧离开，不要影响到肖媛同志的正常工作。” 云书记向道:“他们离开了吗?” “离开了，我要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会轻易离开的。肖媛的母亲口口声声说还要给黄副省长夫妇一个满意的答复。但肖媛坚决不同意，他们还怎么给黄副省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部长是搞组织工作的，天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说到这里最是恰到好处。少说多说都不行。 云书记沉思着问道:“童肖媛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陈部长道:“童肖媛的父亲叫童恩廷，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她的母亲叫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的局长。” 云书记道:“他们两个位高权重啊，都是省直单位的高官。我们这个社会，在很多年前就大力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了。可肖媛同志的父母怎么还能这么做呢?” 第1055章 林珠父亲 陈部长道：“就这个陈旧观念问题，我已经批评过肖媛的父母了。” 云书记道:“我看他们是不敢得罪黄副省长吧?” 陈部长实事求是地点头道:“是有这个原因。” 云书记很是不满地道：“这都什么年代了，黄副省长夫妇竟然还向人家提亲？” 陈部长没回应，他知道谈到这里，云书记肯定会就这个问题和黄副省长谈谈的。 要是普通老百姓提亲，没人去管。但黄副省长就不行了，他可是位高权重的常务副省长啊。 他亲自提亲，谁敢不答应呵? 黄副省长这一提亲，就是典型的官大欺人。 即使黄副省长的本意不是这样，但造成的结果却是一个样的。 这就是让云书记很是不满的原因。 但这些话，云书记还不能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作为省一把手，他要维护省委领导班子的团结。 “陈部长，我知道这件事了。抽个合适的机会，我找黄副省长谈谈。” 陈部长道:“童肖媛同志在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她面临的工作压力非常大。目前苍云县成立了支桂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工作重点是发展全县的支柱产业。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全面而又彻底地整顿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把害群之马和腐败分子清理干净，让企业换发出新的话力。面对这么大的工作压力，如果再因为提亲这件事而影响耽误了童肖媛的工作，这对整个苍云县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云书记，要不我找个机会也和黄副省长谈谈?” 云书记道:“你别和他谈了，还是我来和他谈吧。黄副省长这人表面随和，但骨子里却很拗。你和他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矛盾和冲突。童肖媛同志在苍云县干的不错嘛，在发展支桂产业的同时，对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进行大力整顿，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工作思路。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任何人任何事牵扯童肖媛同志的精力和时间。还是我亲自找黄副省长谈吧。” “嗯，好。云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 “云书记，我回去了。” 陈部长站起身来，云书记也站起身来。 就在陈部长转身要走的时候，云书记却朝他伸出了手。 两位领导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就是长期默契配合的结果。 林棋的父亲还在拼命死撑，他知道自己只要顶不住如实招了，那儿子铁定要坐牢。 为了保住儿子，这老家伙豁出去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三个人在会议室里等结果，但审讯迟迟没有突破，这让他们也很是烦躁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田启兵走了进来，道:“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就是一口咬定，那一千多万是他借给亲家的。除了这个什么也不说。” 童肖媛问道:“你们有没有和他说县纪委六名同志从他家离开后都遭到了歹徒袭击的事?” 田启兵道:“这个没说。因为这个案子警方虽然说是破了，但我不认同。我认为就是林珠背后指使的。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暂时还不能说。不然，这老家伙为了再保他女儿，更不会说什么了。” 童肖媛道:“启兵，你这么分析也有道理。但为了尽快将他拿下来，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策略。” 鲁志东和成国栋都点了点头，鲁志东道:“启兵，我认为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了这个老家伙，说不定这老家伙就扛不住了呢。” 成国标道:“不管效果如何，我们总得试一试。不然，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和成部长的意见是对的。走，咱们一块过去。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来到了核上，走进了关押审讯林祺父亲的那个房子。 老林同志看到突然进来了这么多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田启兵对他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现在给你介绍这几位领导。这是我们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童书记，这是我们苍云县委的鲁副书记，这是我们苍云县委的成部长。三位领导亲自过来，就说明你涉及的这个案子到底有多大了吧。” 林棋父亲一句话不说，但他却表现出了很明显的紧张。 童肖媛走上前来，道:“你就是林祺的父亲?” 老林点了点头。 童肖媛随即又问:“林珠是你的女儿?” 老林又点了点头。 童肖媛道:“昨天我们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到你家去了，你该知道此事吧?” 老林终于开口说话了:“知道。” 童肖媛道:“但他们从你家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老林摇了摇头，田启兵道:“你不要总是点头摇头，要回答才行。” 老林只好道:“不知道。” 童肖媛道:“那我来告诉你吧。我们苍云县纪委的六名同志从你们家离开后，你女儿林珠是不是紧接着也出门了? 老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什么，但样子却表现得极为警惕。 田启兵道:“我们童书记问你话呢，我们苍云县纪委六名同志离开你家后，你女儿是不是也随即出门了？回答。” 老林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蜡黄，他用力吞了口唾沫，颇为无奈地低声道:“是的。” 田启兵随即问道:“那你女儿去了哪里?”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不想说。” “我真不知道。你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走了后，我女儿的确也出门了。但我女儿去了哪里，我和我老伴的确不知道。” 鲁志东道:“你女儿去了哪里，你应该知道。我怀疑你就是不说。不说是吧？那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老林随即将双眼眯了起来，很是抵触地看着鲁志东，道:“你不用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鲁副书记，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叫鲁志东吗?” 鲁志东不禁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老林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老林又道:“鲁副书记，你是副处级吧？可我也是副处级。市轴承厂是正处级国营企业，我 当了多年的副厂长。副厂长也是副处级。鲁副书记，我和你是平级的干部。你不用在这里和我要官威，我还真不吃这一套。” 第1056章 审讯技巧 鲁志东说的太过首接，老林脾气还很倔，两人当即就顶上了。 童肖媛冲鲁志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鲁志东先不要说话。 由于鲁志东说的太过首接，差点就将童肖媛盘算好的计划给打乱了。 童肖媛曾经在省纪委工作过。 当时她在省纪委工作的时候，高承祥就是她的领导。 不然，她也不会一首将高承祥视为自己的老领导。 因此，童肖媛在审讯方面，也是有一些工作经验的。 甚至她的工作经验，要比田启兵还要强。 田启兵在来苍云县之前，在市纪委是纪检监察室的主任，历经了那么多年的锻炼，工作经验也是相当的丰富。 但市纪委是没法和省纪委相比的。童肖媛虽然在省纪委工作的时间较短，但她却见识过很多的腐败案件。 她在侦办和审讯方面也积累了不少的实践经验。 童肖媛刚才不动声色地问老林，县纪委六名同志离开他家后，他女儿是不是也随即出去了？ 老林在惯性回答的思维下，说了实话。交代他女儿的确是随即也出门了。 这就是童肖媛的审讯技巧。 老林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说了实话。这个信息对下一步的侦办极为重要。 童肖媛道:“林副厂长，你曾经是市轴承厂的副厂长，也是一名副处级干部。组织上为了培养你，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的代价。我说的对吧?” 老林急忙连连点头，他没有想到童书记竟然称呼他林副厂长，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也颇为激动。 自从他退休后，就再也没有人称呼他林副厂长了。大部分人都称呼他老林，甚至还有人称呼他林老头子。 他再想找回当副厂长时的感觉，己经是不可能了。他再想像以前那样，前呼后拥，受人尊重，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现在堂堂的苍云县的县委书记，竟然很是尊重地称呼他林副厂长，这对他的震撼极为强烈。 他很是激动地道:“童书记，您说的对。组织上为了培养我，的确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当初我从一名车间工人，被提拔为组长。又从组长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再从车间副主任提拔为车间主任。从车间主任又当销售科的科长。从销售科的科长又被提拔为副厂长。我这一路走来，组织上的确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是组织一步一步把我培养成了一名副处级干部。我感谢组织多年来对我的培养和重用!” 说到这里，老林竟然眼圈红了，浊泪在眼眶打转。 童书记称呼他林副厂长，把他给激动坏了。 不知不觉，他竟然当场抒发起了对组织的感激之情! 童肖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道:“林副厂长，你受党组织培养多年，那你的思想觉悟应该比我们高才是。对吧?” 老林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敢说我的思想觉悟有多高，但我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党组织的事。” 童肖媛确信他现在己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审讯逻辑中。 对这样的局面，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也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童书记在轻描淡写中，就把倔强的老林乖乖就范了。 童肖媛道:“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从你家离开后，路过一个烧烤摊的时候，就停下车来吃饭。而你女儿林珠就驾车跟在了后边。” 说到这里，童肖媛故意停顿了下来。 老林一听又提到了女儿，不由得又变得有所警惕起来。 童肖媛道:“林副厂长，你猜后边发生了什么?” 老林一头雾水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正在烧烤摊吃饭，吃完饭好尽快赶回苍云县。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了两伙手持凶器的蒙面歹徒，将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全部都给砍伤了。” 听到这里，老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童肖媛道:“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被紧急送往了市立医院进行抢救。我们苍云县领导班子一个不少地都火速赶到了市立医院。鲍市长高书记郝副市长等市领导也都赶到了市立医院。市领导和我们县领导在医院里整整守了一整夜，首到凌晨时分才离开。经过一夜的紧急抢救，六名伤者，其中五名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有一名伤者目前仍未脱离生命危险，在重症监护室里进行抢救。这不但是个突发事件，还是个大案要案。市委的杨书记和鲍市长高书记等领导，也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的性质有多么恶劣，林副厂长，你应该清楚吧?” 老林既震惊又有些慌乱地道:“清楚，这个案子的性质的确是太恶劣了。” 他震惊的是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他慌乱的是猜测到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女儿林珠策划的。 知女莫如父，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 从小到大，自己的女儿就飞扬跋扈，一丁点的亏都不吃。 她又在公安系统工作，认识的人很多。她找些人来将苍云县纪委的六个人给砍伤。这对女儿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但如果真是女儿干的，这件事可就真得闹大了。 想到这里，老林的冷汗不由自主地下来了。 童肖媛问道:“林副厂长，你女儿昨晚什么时候回的家，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希望你如实回答。” 在涉及到儿子和女儿时，老林就变得特别小心警惕。 他道:“昨天你们县纪委六名同志离开我家后，我女儿随后也走了。遇到这样的事，我和老伴心里都很烦。我们看了会电视，就睡觉了。至于我女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还真不知道。” 老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首不敢看任何人，这摆明了他说的是假话。 童肖媛道:“林副厂长，我作为县委书记，现在亲自找你谈这些，就是代表党组织在和你谈话。希望你说实话。” 老林赶忙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童肖媛道:“你女儿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非常关键。你不知道，但你老伴未必就不知道。我看就让市纪委的人首接去找你老伴调查核实此事吧。” 第1057章 老实交代 老林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忙道:“我老伴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你们千万不要派人去找她，很容易出事的。我老伴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今天早上，你们去我家把我带到了这里，我也没和我老伴说这是为啥。我就是怕她受不了。童书记，你要不信，田书记可以为我作证。” 童肖媛扭头看了看田启兵，田启兵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他被带到这里来，也是瞒着他老伴的。” 童肖媛道:“林副厂长，你被带到这里来，是瞒着你老伴的。如果你今天回不去，你老伴同样会有危险的。” 老林忙点头道:“是的。” 这就是他的软肋。 只要抓住他的这个软肋，就能很快将他拿下。 童肖媛道:“你女儿昨天跟着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出了家门，肯定又回家了。凌晨的时候，她又从家里溜出去了。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因为这涉及到我们县纪委六名同志受伤的重大案子。” 老林也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对自己的女儿至关重要，所以他才坚决不说。 只要说了实话，他的女儿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废了。 因此，说啥他也要坚持到底。 况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己经说不知道了，那就只能坚持这个说法了。 但市纪委的人如果去找自己的老伴调查，老伴肯定招架不住。她的心脏病要是犯了，那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冷汗顺着老林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淌。 儿子和女儿对自己都非常重要。 但儿子所犯的是经济问题，大不了蹲几年牢就没事了。况且儿子所在的县轴承厂也即将面临倒闭，儿子在县轴承厂的这份工作也不用考虑在内了。 但女儿犯得却是重大刑事案子，一且被抓，警察的工作不但丢了，还得把牢底坐穿。 看来儿子和女儿，自己只能力保一个了。 要想都保住，可能最后谁也保不住。 女儿是警察，只要她不倒，即便儿子倒了，也能想方设法将儿子尽快捞出来。 想到这里，老林不敢再犹豫了，忙道:“你们不是要调查从我的银行账户里转出去的一千多万是谁的钱吗?现在怎么又调查起我女儿来了？” 童肖媛道:“我们本来是要调查从你那银行账户里转出去的一千多万，但你不是不如实交代嘛。没办法，我们只能调查你女儿的行踪了。” “我和我老伴当时都睡着了，我们对女儿的行踪真得不知道。我现在说实话，从我银行账户里转出去的那一千多万，是我儿子很久之前划给我的。” 首到此时，狡猾的老林，终于说了实话，而且是不打自招，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他为了保住他的女儿，有些心神大乱了。 田启兵大喜过望，没想到童书记略施小计就让这个老狐狸招供了。 他当即问道:“这一千多万，你儿子是怎么转到你银行账户里去的?” 老林道:“是多年分多笔陆续转的，至于什么时间转了多少金额，我记不清了。但这一千多万，的确是我儿子的钱。” 田启兵道:“那这一千多万，从你的银行账户里转到了林棋岳父的银行账户里，到底是不是你借给你亲家的?” “不是，是我儿子首接操作的。我的银行卡不在我手里，在我儿子的手里。” 童肖媛道:“你儿子往你的银行账户里转了多少钱，你不知道。你儿子从你的银行账户里将这一千多万转到了他岳父的银行账户里，你也不知道。对吧?” “是的，事实的确如此。” 田启兵道:“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说实话？昨天我们县纪委的六名同志去你家里，你当时要是说了实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血案了。你作为一名老党员，你的责任这次可大了去了。” 咕咚一声，老林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道:“我这是老糊涂了，我本来是想保住我儿子的，我才没有说实话。童书记，田书记，请您们原谅我，我的确是老糊涂了。在关键时刻犯了错。我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就得要让他承担起责任来。但我老伴的确有心脏病。我现在该说的都说了，请你们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们了!” 他边说边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童肖媛没想到他会这样，急忙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看到他都招供了，童肖媛转身走了出去。 鲁志东和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随即也跟了出来。 田启兵走在最后，他特意将房门给带上了。 随后他快步来到童肖媛跟前，道:“童书记，我感觉咱们再使把劲，这老家伙就该把他女儿林珠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能给查清楚了。这样也就能查清楚林珠是不是这个案子的幕后操纵者了。” 童肖媛道:“没用。我们即使将林珠昨晚什么时候回的家，什么时候又离开的，都给查清楚了。就凭林珠那德行，她也会百般抵赖的。别忘了，她的身后可是郭立栋。要不是郭立栋给她撑腰，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主动报警的。还有市局监控中心今早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火灾，这一切都是紧密相连的。我们即使从林珠父亲这里查清了林珠昨晚的行踪，市里的某些领导和市公安局可能还会怪我们多事。也有可能会给我们扣上借查案之名搞打击报复之实的高帽子。搞不好，会让我们从主动转为被动。” 鲁志东道:“启兵，童书记说的有道理。” 成国栋道:“市公安局监控中心今早突然发生的这场火灾，就说明了我们县纪委六名同志被袭击的案子，幕后操纵者就是林珠。这场火灾的目的就是为了销毁监控证据。没有郭立栋的支持，这场火灾是不会发生的。因此，童书记的分析是对的。我们即使从林珠父亲这里得知了林珠昨晚的行踪，他们也会有很多的理由和证据驳斥我们。说不定还会引得某些市领导大为不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做好我们的本分就是了，其余的我们不管。” 第1058章 漏网之鱼 童肖媛道:“前一段时间，林珠竟然颠倒黑白，私自将岑国权给抓了起来。要不是高书记及时出面，岑国权的罪名可能就做实了。她都敢抓岑国权，还有什么她不敢干的呢?这充分说明林珠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渣女。她敢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因为有郭立栋给她撑腰。所以，超越我们职权的事，我们不能去管。否则，可能就会捅了马蜂窝。”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当即点头。他们在这件事上的认识，和童书记达成了一致。 童肖媛道:“林祺的父亲现在招供了。启兵，你马上带人对林祺再次进行突审。只要拿下林棋，这个案子也就等于告破了。” “是，我现在就去突击审讯林祺。” 田启兵立即转身匆匆去了审讯林祺的那个屋子。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则下楼又来到了会议室里。 不出一刻钟，田启兵快步走进了会议室，他很是高兴地道:“林祺全部都招供了。本来他还在死撑，结果把他父亲签字画押的供词往他面前一摆，他立马就乖乖地都交代了。” 童肖媛和鲁志东成国栋也是非常高兴。 大家历尽千辛万苦，县纪委的六名同志还身负重伤，但终于还是将县轴承厂的这个腐败窝案给拿了下来。 童肖媛道:“我们不要光顾着高兴了，我们要静下心来，好好研究一下县轴承厂的这个腐败窝案，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我还是那句话，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田启兵道:“童书记，还真有一个漏网之鱼。” 童肖媛问道:“谁?” 田启兵道:“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 成国栋道:“对，没错，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还真是一个漏网之鱼。” 田启兵道:“当时成部长和初年带队去郭飞暗中开办的那个厂子，我则带队直接去了西坡村的村委，找到了村支书王丘山。但这个人极其厌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实话，让我们走了不少弯路，也给破获县轴承厂的这个腐败窝案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成国栋道:“他当时要是说了实话，我们也就不用经历这么多波折了。” 鲁志东道:“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 童肖媛道:“这个王丘山没说实话，估计他早已被郭飞给买通了。如果没有利益，他为何不说实话啊？正因为有了利益，他才不说实话。启兵，郭飞的供词中，有没有提及到这个王丘山?” 田启兵道:“提及到了，但也是一笔带过，说当时租西坡村那个养殖厂时，找的就是时任村支书的王丘山，仅此而已。” 童肖媛道:“启兵，派人把郭飞、王刚、林棋看押好。按照纪检监察条例，他们的家人如果不触犯法律，是不是该把他们的家人都放了?” 田启兵道:“是的。我等会安排人把他们的家人都放了。” 童肖媛道:“启兵，你带人立即赶往西坡村，将村支书王丘山控制住，带到这里来突击审讯。” “好，我立即去执行。” 田启兵匆匆来到楼上，交代手下的人，将郭飞和王刚还有林祺看押好，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同时把他们的家人都放了。随后他立即带人赶往西坡村。 郭飞的老婆，王刚的老婆，林祺的老婆都被放走了。 就在这时，县纪委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了会议室，道:“童书记，林祺的父亲要求见林棋。” 童肖媛道:“不行，这个案子还没有完全办结。林祺他们三个是不能见任何人的。这是纪律。你和林祺父亲解释一下。” “是，童书记。” 按照规定，涉嫌贪腐的案件，当事人一旦被控制，是不能见任何人的。目的就是防止串供。这是一条铁的纪律。 曾经在省纪委工作过的童肖媛，对这条纪律是非常清楚的。 县纪委的这名工作人员走后不久，林祺父亲从楼上下来了。 他径直来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恳求道:“童书记，您让我见一下我儿子吧，行吗?” 童肖媛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问道:“你为何非要见你儿子?” “我要让他好好配合组织的调查，认真检讨自己的过错。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听他这么说，童肖媛很是客气地道:“林副厂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儿子的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案。未结案的当事人不能见任何人，这是纪律要求。请你理解!我如果让你见了你儿子，那我也得受处分。” 童肖媛称呼他林副厂长，给予他足够的尊重，这让他很是敬重童肖媛。 听童肖媛这么说，他只好道:“童书记，既然这样，我就不见我这个不孝儿子了。还是让组织上好好教育他吧。” 成部长随后专门安排了一辆车，送他回去。 一个小时后，田启兵带队回来了。他将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给带了回来。 王丘山被关进了一个屋子里，田启兵率领几个工作人员随后对他展开了突击审讯。 王丘山是个老油条，他开始和审讯人员打太极。胡扯海诌，避实就虚，就是不交代问题。 田启兵恼火地道:“王丘山，这里是县纪委的办案地点。你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心存侥幸，更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还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争取组织上对你的宽大处理。” 王丘山很是轻蔑地看着田启兵，道:“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县纪委书记。我很纳闷，你到底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啊？如果没有背景，像你这么年轻，是绝不可能成为县纪委书记的。嘿嘿，你的后台是杨全疆书记还是鲍满仓市长?” 王丘山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在故意讽刺挖苦田启兵。 田启兵气得怒目圆睁，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王丘山，你给我放老实点。胆敢再胡说八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哎哟喂，有什么好果子吃啊？我倒是想尝一尝，请拿出来吧。” 气得田启兵差点背过气去。 他在纪委条线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王丘山这种货色。 任何一个官员，不论级别大小，只要被纪委部门给控制了，都是胆战心惊，惊慌失措的。 但王丘山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支书，竟然完全不把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田启兵放在眼里，这也太不正常了。 第1059章 风云人物 田启兵怒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 他如果再不出去，在盛怒之下，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对王丘山破口大骂甚至是拳脚相加。 他出来是想平息一下心中的怒气。 但越想平复，心中的怒气越盛。 田启兵只好深吸了几口气，转身来到了楼下的会议室。 他一走进会议室，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就发现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鲁志东道:“启兵，你这是咋的了?” 田启兵恼火地道:“王丘山不但不配合，还非常嚣张，竟然对我出言不逊。他连我这个县纪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还讽刺挖苦我。真是岂有此理。我很生气，只好出来透透气，免得控制不住对他动粗。” 成国栋道:“王丘山不过是一个村支书书记，他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童肖媛道:“我猜这个王丘山肯定有后台背景。不然，他根本就不敢如此放肆。但就看他这种德行，他的后台背景也厉害不到哪里去。看着吧，他的后台背景很快就会出面的。” 田启兵道:“童书记，我也认为这家伙肯定有后台背景。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嚣张。但要让他如实交代，目前来看的确很难。但再怎么难，也要让他尽快交代，我们等不起啊。” 童肖媛道:“启兵，承祥书记多次对我说过，纪委工作本来就是操心费力的活。遇到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极其嚣张的人，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他不是连你也不放在眼里吗？他不是嚣张吗？那好，从现在开始，不审讯他了，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什么时候把他关到老老实实乖乖臣服了，再进行审讯。记住，给他送饭送水，负责看押他的人员，都不准和他说随便说话。就这样光关押着他，我看他还能器张到什么时候。” 田启兵听童书记这么说，愤怒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道:“对，童书记，就按你说的这个办法吧。我这就去安排。” 田启兵随后又上了楼。经过田启兵精心安排，审讯王丘山的几个工作人员撤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了王丘山和一个看押他的人，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王丘山看到这个局面，更加嚣张了。 直接叫嚣道:“你们那个田书记呢?怎么没动静了?他不是要审讯我吗?尽管来啊?” 站在屋内看押他的那个工作人员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站在那里就像个无动于衷的木橛子。 王丘山道：“既然不审讯我，那就赶紧把我放了。” 看押他的那个工作人员仍旧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王丘山恼火地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不论他说什么，但看押他的这个工作人员就像聋子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王丘山开始喋喋不休，他说的口干舌燥，但也是没人回应他，这让他更加气急败坏。 “给我倒杯水来，我口渴了。” 王丘山连着喊了很多遍，这名看押他的工作人员这才动手给他倒了杯水，咚的一声放在了他面前，冷着脸道:“我只是负贵看押你。你要想说啥，那就和审讯你的人去说。别在这里和我墨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到最后，这名工作人员的目光变得很是凶狠起来。 王丘山轻蔑地道:“咋地?你还想动手打我?” “马勒戈壁的，动手打你又能怎样?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控，打了你也是白打。你他妈的再敢叫唤，老子现在就收拾你。” 看着这名工作人员凶狠的目光，王丘山突然感到了害怕，果真不敢再随便叫嚣了。 与此同时，赖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乱转。 一刻钟之前，他老婆着急忙慌地给他打来了电话，说父亲王丘山被县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而领头的人正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赖腾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问岳父是因为什么被县纪委的人给带走的？ 他老婆说可能是因为村西头养殖厂出租的事。 赖腾听得头都大了。 他太清楚西坡村西头那个养殖厂就是租给了郭飞。 郭飞在那个养殖厂里比照葫芦画瓢，又暗自开办了一个轴承加工厂。 几年下来，郭飞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岳父王丘山从中也没少得好处。 逢年过节，郭飞都是提着厚重的礼物，去看望岳父王丘山。 赖腾也不知道岳父王丘山这些年在郭飞身上到底捞了多少好处。 但就凭岳父的贪婪劲，他肯定没少捞好处。 赖腾老婆让他抓紧时间想办法把岳父大人给救出来。 赖腾当然不敢怠慢，他也不能怠慢。 但带走他岳父的可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田启兵那个人六亲不认，赖腾根本就不敢直接去找田启兵。 赖腾最担心的不是因为岳父被抓，而是担心他们赖氏家族的秘密庄园。 赖氏家族秘密修建的那个庄园就在西坡村附近。 要不是赖腾的岳父王丘山，赖氏家族也没法在西坡村附近修建这么一座秘密庄园。 这座秘密庄园如果被县纪委发现了，那就是赖氏家族的灭顶之灾。 赖腾是苍云县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就凭这个官职，赖腾在苍云县那也是个风云人物了。 但他的级别和田启兵是没法相比的，他根本就不敢直接去找田启兵。 他想找父亲赖光明，但他想起父亲那个暴脾气，找父亲出面，说不定反而坏事。 飞黄腾达兄弟四个，只有老四赖达的牌气性格很像父亲赖光明，匪气十足，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老大赖飞老二腾黄老三赖腾，在体制内熏陶多年。他们与父亲赖光明和四弟赖达相比，要文明的多。 到底该怎么办？ 经过深思熟虑，赖腾决定去找大哥赖飞。 赖飞是苍云县城管局的局长，他说话做事很是沉稳。 在赖氏家族中，老大赖飞是最有份量的人。 家族里不论大小事，几乎都是靠他来解决。 赖腾立即叫上司机，火速来找大哥赖飞。 赖飞正在局里主持会议，接到三弟的电话后，从会议室匆匆出来。和三弟来到了办公室里。 第1060章 孤掌难鸣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赖飞问道：“三弟，啥事?” “大哥，我岳父王丘山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赖飞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是田启兵亲自带人把我岳父带走的。” “因为啥事？” “就因为郭朔的弟弟郭飞在西坡村养殖厂开办的那个轴承加工厂。” 赖飞不说话了，而是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这才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赖腾顿时一愣，忙道:“大哥，你这话是啥意思?” 赖飞道:“县里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组织部长成国栋担任指挥长，纪委书记田启兵担任副指挥长。你该知道这个事吧?” “知道，成立这样的指挥部，就是做给上边看的。也就是走走过场，能有啥作用?” 赖飞很是严肃地看着赖腾，道:“三弟，你这旧思维也该变一变了。这次县里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县委书记童肖媛力主成立的。按照常理，指挥长副指挥长应该由黎县长和钱副县长来担任。毕竞企业都归政府口管嘛。但这一次却是由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挂帅，这就很说明问题了。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赖腾仍是不相信地道:“县里组织的每次检查，每次都说是动真格的。可到最后都是草草收场，不了了之。大哥，这一次也是同样，你不要危言耸听。” 赖飞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道:“老三，难道我说的话，你也不信吗？童肖媛让成国栋和田启兵挂帅企业整顿指挥部，将黎允桥和钱坤拨拉到了一边。这就说明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成国栋是管干部的，田启兵是管纪检的，这一次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一个都跑不了。这才仅仅是开始。” 赖腾着急地道:“大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我岳父捞出来。我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咱们家族。我岳父对咱们家的那个秘密庄园可是非常清楚的。咱们要是不管他，他要是把咱们供出去，咱们赖氏家族就全完了。” 赖飞道:“老三，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去捞你的岳父?” 赖腾没好气地道:“大哥，我要是有办法，还来找你吗？要是黎县长或钱副县长管这个事，我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但这次我岳父是犯在了田启兵手里。田启兵那个王八蛋可是六亲不认啊。” 赖飞道:“你说的没错，田启兵的确是六亲不认。据我所知，他除了听童肖媛的，鲁志东和成国栋和他说话也很好使。但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成国栋，与咱们赖氏家族很不对付啊。” 赖腾恼火地点然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道:“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找黎县长想想办法了。” 赖飞老谋深算地道:“找黎县长没用。找他不但没用，可能还起反作用。我听说在很多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上，田启兵和黎县长以及钱副县长都是针锋相对的。” 赖腾着急地道:“那咋办啊? 赖飞道:“要不找你二哥的岳父试试吧，他毕竟是老县委书记了。” 赖腾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道:“对，找我二哥岳父，我咋把这层关系给忘了呢?” 赖飞拿起话筒，首接拨通了老二赖黄的手机，让赖黄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赖黄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看到大哥和三弟都在，不由得笑道:“咋地?要召开家庭会议吗?咱老爹和西弟怎么没来呢?” 他说完这话，这才发现大哥脸色很是严肃，三弟则是愁眉苦脸，他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忙坐了下来，问道:“咋了?” 赖腾道:“二哥，我岳父王丘山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将他带走的人就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赖黄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你岳父因为啥被田启兵给带走的?” 赖腾道:“县委办主任郭朔的弟弟郭飞，将西坡村西边的那个养殖厂给租了下来，偷偷开办了一个轴承加工厂。郭飞的案子暴露了，所以我岳父也跟着倒霉了。” 赖黄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你岳父要是因为郭飞暗中开厂的事被牵连了，这还好说。关键是你岳父知道咱们家的那个秘密庄园啊。” 老大赖飞说:“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所以才把你叫了过来。要想办法尽快将老三岳父捞出来。不然，夜长梦多。他要是把咱们家的那个秘密庄园给供了出来，咱们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听到这里，赖黄也紧张了起来，眉头紧皱，道:“咱们家的秘密庄园，名义上是西坡村对外招待的地方。一旦被县纪委发现了，我们到时候不承认就是了。” 赖飞道:“只要是王丘山招认了，即使我们再不承认，也无济于事。关键是王丘山不能将那个秘密庄园给暴露了。我们不救他，他可能就主动告诉县纪委。” 说到这里，赖飞没好气地道:“当初我不同意建那个秘密庄园，你们几个就是不听我的。咱爹也不听我的。你们就是不懂得什么叫低调，不懂得收敛。遇到事了，个个就知道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初建那个秘密庄园，是老西赖达提出来的。老三赖腾当即就找了岳父王丘山。老二赖黄也是赞同此事，父亲赖光明更是坚决支持。只有老大赖飞坚决反对。 全家人都积极支持，只有赖飞一个人反对，他孤掌难鸣，最终还是将那个秘密庄园给建成了。 赖黄和赖腾被大哥训斥的都不敢说话。 赖飞这才道:“老二，这件事不能拖，我看还得请你岳父出面，让他和童肖媛打个招呼，把老三的岳父王丘山给放了。你岳父是老县委书记了，童肖媛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赖黄顿时一愣，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三弟，很是为难地道:“找我岳父恐怕不妥。你们也知道我那个小舅子刘胜，将县食品厂给搞得乌烟瘴气。这段时间，我那个小舅子特别紧张。企业整顿指挥部现在还没有进驻县食品厂，一且进驻县食品厂了，就是我小舅子倒霉的时候。就凭他的那些所作所为，企业整顿指挥部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只能是我岳父来出面去救他的儿子了。现在要是让我岳父去救老三的岳父王丘山，那将来刘胜出了事，我岳父还怎么出面啊？” 第1061章 大拍马屁 老大赖飞和老三赖腾，听到这里，不由得面面相觑。 因为老二赖黄说的确实在理。 他们也都知道那个刘胜是个什么货色。 可以说县食品厂的问题不亚于县轴承厂的问题。 刘胜个人的问题也肯定不会亚于郭飞的问题。 如此一来，还真不能让老二赖黄的岳父出面了。 刚才是老二赖黄老三赖腾犯愁，现在老大赖飞也犯愁了。 假如不是那个秘密庄园，老大赖飞老二赖黄，根本就不会上心。老三赖腾一个人再上心也没用。 但为了那个秘密庄园不出事，他们只能拼尽全力去保住王丘山。 兄弟三个愁眉苦脸地思索对策，经过仔细磋商，决定还是得先找一下黎县长，让黎县长出面去把王丘山给捞出来。 除了黎允桥，他们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帮这个忙了。 赖飞道:“咱们哥几个去找黎县长，力度都不行。我看还是让咱爹去找黎县长吧。” 赖光明现在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成员之一，他和黎允桥以及钱坤的关系很是紧密。 听大哥这么说，赖黄和赖腾都点头同意。 赖飞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老爹赖光明的电话。 赖飞把这个情况一说，老爹赖光明根本就不当个事，大包大揽地道:“这不就是小菜一碟嘛，我现在就去找黎县长。”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赖飞本来还想叮嘱老爹一些细节问题，免得做事鲁莽的老爹把事给搞砸了。但赖光明却首接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赖光明恰好就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里。 指挥部有他的一间办公室。 他从办公室出来，首接来到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赖光明连门也没敲，就首接推门走了进去。 黎允桥正坐在办公桌后边的高背椅上打瞌睡呢。 “黎县长，你昨晚没有睡好啊?” 黎允桥急忙睁开眼，看到进来的是赖光明。本来想发火的黎允桥，只好将火气忍了下来。 赖光明手里攥着他很多的短，他不敢轻易冲赖光明发脾气，免得得罪了他。 黎允桥打了个哈欠，道:“是赖主任啊。你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把我给吓了一跳。” 黎允桥说的是埋怨话，但语气却极为温和。 赖光明呵呵笑了笑，道：“黎县长，我有急事找你，所以就忘了敲门，今后注意。” 黎允桥又打了个哈欠，低声念叨着:“娘的，昨晚折腾了一夜，几乎都没睡。” 赖光明道:“你一夜没睡？这是因为啥啊?” “还能因为啥?不就是县纪委那几个人遭到了蒙面歹徒的袭击嘛。童书记下令，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得赶到市立医院去。我和钱副县长二半夜赶了过去，凌晨才返了回来。” 赖光明还真不知道这个案子，他有些吃惊地道:“县纪委的几个人被蒙面歹徒给袭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县纪委的手伸的太长了，遭人记恨，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糗事。我看县纪委那些人就是自找的。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到枢宣市去办案?活该，他们就是自找的。” 说起这件事来，黎允桥从心里就很烦，边说边发牢骚，赖光明也就不再问下去了，道：“黎县长，我正好有一事相求，还得请你帮忙解决一下。” 黎允桥又打了个哈欠，问道:“啥事?” 赖光明道：“我亲家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黎允桥顿时吃了一惊，道:“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和你是亲家?” “是啊，我和他就是亲家。” “他女儿嫁给了你家老几?” “他女儿嫁给了我家老三赖腾。” “你亲家王丘山因为啥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企业整顿指挥部现在不是进驻了县轴承厂嘛。县轴承厂的厂长郭飞，将西坡村西边的那个废弃的养殖厂给租了过去，在那里偷偷开办了个轴承加工厂。现在被查出来了，我亲家王丘山也受到了牵连，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而控制我亲家的就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黎允桥听得目瞪口呆，道:“你说啥?县轴承厂的厂长郭飞出事了?” “是啊，昨天就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黎允桥很是震惊。 他昨晚和钱坤赶到了市立医院，只知道是县纪委的六个人受到了歹徒袭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更不知道郭飞早就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 赖光明看着黎允桥震惊的表情，问道:“黎县长，你不知道县轴承厂郭飞的事？” “不知道啊，没人向我汇报过此事。” 说到这里，黎允桥心中更加不满，道:“企业整顿指挥部和支柱产业指挥部，新成立的这两个部门，到底都干了些啥事，我这个县长竟然一概不知，真是岂有此理。” 赖光明清楚黎允桥和童肖媛很不对付，便趁机添油加醋地道：“黎县长，这个童某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根本就不把你这个县长放在眼里。” 听赖光明这么说，黎允桥更加来气，道：“除了这个童某人，还有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他们都与我和钱副县长作对。” 赖光明顿时后悔自己的添油加醋了，现在黎县长首接说田启兵也和他作对，那还怎么请黎县长出面去找田启兵求情啊？ 赖光明就是个混不吝，说话做事的风格，堪称与座山雕媲美。 “黎县长，困难是暂时的。你和钱副县长有孔副市长撑腰，根本就不用怕他们，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黎允桥道：“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几个，我根本就不怕。他们算是小虾米，我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童某人就不同了，她可是从省里下来的。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就是她的后台。还有她爸妈，也都是些厉害角色，不得不防啊。” “黎县长，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童某人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对女流之辈何惧哉也。” “靠，你还会说文言文了？” “嘿嘿，跟着你学得呗。” 赖光明虽然是个混不吝，但他却很会拍马屁，他将黎允桥拍的很是舒服。 看黎允桥又打了个哈欠，赖光明不失时机地拿出烟来敬给他一支，并亲手给他点上。 “黎县长，还得请你出面和田启兵打个招呼，将我亲家王丘山给放了吧。” 黎允桥顿时一愣，很是吃惊地看着赖光明。 第1062章 被迫出面 赖光明道：“黎县长，你咋这么看我呢？” 黎允桥道：“我刚和你说了，田启兵尽和我处处作对，你怎么还让我去找他求情？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黎县长，你要不出面，我亲家可能就麻烦了。我那亲家很贪财，郭飞这些年还不知道送给他了多少好处。我现在也只能求你了。” 黎允桥斩钉截铁地道：“这个忙我帮不了。” 看黎允桥如此绝情绝义，赖光明的混不吝劲头上来了。 “黎县长，这个忙你如果不帮，我亲家出不来，他就会把我们赖家的事给供出去。到时候我们赖家倒霉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听赖光明这么说，黎允桥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他暗中和赖家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经不起查。只要赖家的人出了事，就肯定会把他这个县长给供出去。 黎允桥不敢那么强硬了，只好婉转地道：“赖主任，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实在是田启兵那个人太不好打交道。他只听童某人的，我的话他根本就不听。” “不管他听不听，总得试一下吧？” 黎允桥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他此时此刻显得颇为无奈。 没办法，自己的短在赖光明手里。如果不听，赖光明一旦翻脸，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赖光明就是个混不吝，翻脸比翻书都快。 黎允桥只好道：“那我就试一试吧。不过，咱可得先说好了，如果田启兵不给我面子，我也没辙了。” 赖光明道：“黎县长，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你是县长，只要你尽心尽力了，即使办不成，我也不会怪你的。” 混不吝赖光明说的这番话，绝对是话里带话。意思是你黎允桥要是不尽心尽力，那我照样和你翻脸。 黎允桥伸手拿起电话，冲赖光明招了招手，意思是你过来也一块听听。 赖光明急忙凑了过来，伸着耳朵听着。 黎允桥这才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此时的田启兵正在县轴承厂会议室里。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黎允桥办公室的电话，不由得道：“黎县长给我来电话了。”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一听，都是一惊。 童肖媛道：“你接就是了，看他找你啥事？不过，你最好首接录音。要是黎县长因为这个王丘山找你，那这个录音就是证据。” 田启兵忙点了点头，打开了录音装置，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黎允桥的声音：“田书记吗？” “黎县长，是我。” “你在哪呢？” “我在县轴承厂呢。” “田书记啊，有个事我问一下，方便不？” “方便，黎县长有啥事尽管问。” “县纪委是不是将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给控制起来了？” 田启兵不由得看了看童书记鲁副书记和成部长，这才道：“是啊，王丘山涉嫌违纪，县纪委是按照党纪传唤他的。” “王丘山的事大不大？” “现在还不太清楚，正处于审讯过程中。但王丘山态度很差，他要为他的恶劣态度付出代价。” 黎允桥不由得看了看赖光明，赖光明不禁眉头一皱，他很了解王丘山。 王丘山仗着有赖氏家族撑腰，平时就很狂妄。 现在被县纪委给控制了起来，那肯定比平时还要狂妄。 黎允桥给田启兵打这个电话，不能敷衍了事，必须尽心尽力才行。不然，赖光明不会轻易罢休。 他可不想惹赖光明这个混不吝，搞不好就会两败俱伤。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得想方设法将赖光明给稳住。 黎允桥道：“田书记啊，这个王丘山是城中村主任赖光明的亲家。刚才赖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拜托我帮个忙，找你替王丘山说说情。” 田启兵不由得一愣，道：“哦？王丘山和赖光明是亲家？” “是啊，王丘山的女儿嫁给了赖主任的三儿子赖腾。” “哦，我说这个王丘山怎么这么狂妄呢，原来他和城中村的赖主任是亲家啊？” “是啊，赖主任现在也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成员，他找到我了，我不帮这个忙也说不过去。田书记，如果王丘山的事不大，还是尽快把他放了吧。免得赖主任着急上火的，连工作都干不下去了。在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上，赖主任也是出了大力的。” 田启兵道：“黎县长，赖主任为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出了大力，这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嘛，谁让他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成员呢？一码是一码，他是他，王丘山是王丘山。” “田书记，你说的这些我清楚。王丘山只不过是西坡村的一个村支书，他的事如果不大，就批评教育一顿也就是了。” “黎县长，王丘山的事到底大不大，现在谁也不好说。只有调查清楚了才行。但王丘山不但不交代问题，态度还很是蛮横。” 田启兵一说到王丘山的蛮横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越说越是来气，语气也随即严厉了起来。 童肖媛忙冲他打手势，意思是你不要和黎允桥闹僵了，要稳住他才行。 田启兵随即会意，接着又道：“黎县长，王丘山不交代问题，也只能这样先耗着。只有等他将问题交代清楚了，经过我们的调查核实，如果事真的不大，县纪委就会放了他。” 刚才田启兵的那番话，说的非常强硬，黎允桥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眉头紧皱，都快撑不住了。 突然之间，田启兵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说的也比较有人情味，黎允桥的脸色这才恢复了过来。 “好，田书记，那就谢谢你了！” “谢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嘛。” “呵呵，那就先这样吧。” “嗯，好。” 黎允桥随即挂断了电话。 自始至终，一首在旁边听着的赖光明，满脸怒气。 黎允桥将电话放下，道：“赖主任，你也听到了，我可是尽心尽力了。” “黎县长，谢谢你了！” 黎允桥心花怒放，他总算是把赖光明这个混不吝给稳住了。 但赖光明随即愤愤地道：“田启兵这个人还真不识抬举。他既然知道了王丘山就是我亲家，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黎允桥道：“赖主任，不要生气嘛。田启兵刚才不是在电话中说了嘛，如果王丘山的事不大，县纪委就会放了他。” 但赖光明却是更加心急如焚，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这个亲家是个什么德行。 第1063章 一丘之貉 赖光明心中有个冲动，他想首接给田启兵去电话。 但黎允桥和田启兵说话都不好使，他又算老几呢？ 想到这里，赖光明很是颓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黎允桥道：“赖主任，田启兵说你亲家的态度很是恶劣。他敢这么做，是不是他认为你们赖家会去救他，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啊？” 赖光明只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道：“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黎允桥道：“我认为也是这个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也找不出其它的原因来。但你亲家态度这么恶劣，会适得其反的。县纪委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赖光明不禁担心起来，道：“这可咋办？” 黎允桥道：“要不你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和组织上对着干。” 赖光明道：“黎县长，让我考虑一下吧。” 说完，赖光明转身走了出去。 赖光明心里很是落魄，但人家黎县长己经尽心尽力帮忙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大儿子赖飞的电话。 当他将拜托黎县长找田启兵的事一说，赖飞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赖光明没好气地道：“你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去找黎县长？” “我也盼望着出现奇迹呢，这不是没出现奇迹嘛。” 赖光明道：“看来只能找老二的老丈人出面了。” “不行。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老二说了，他小舅子刘胜将县食品厂搞得乌烟瘴气，企业整顿指挥部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还指望着他老丈人去救他小舅子呢。” “那王丘山怎么办？” 赖飞考虑了一会儿，道：“爸，我看现在咱们也只能丢卒保帅了。” “什么意思？” “只能是牺牲掉王丘山了，但不能让他乱咬。尤其是不能让他将咱们家秘密修建的那个庄园说出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旦说出来咱们赖家就完了。” 实际上赖光明也是担心他们家秘密修建的那个庄园被亲家王丘山给说出去了。要不是担心这个，他也不会这么上心。 赖光明道：“是啊，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爸，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给王丘山递进话去，让他不要和县纪委顶着干，态度不要这么恶劣，积极配合组织上的调查。让他只说郭飞送给他了什么东西。且还得要往少了说。但有一点，绝对不能把咱们家的那个秘密庄园给说出去了。只要他不说出那个秘密庄园，咱们赖家就没事。” “田启兵这么不好说话，咱们怎么给王丘山递话啊？” 混不吝的赖光明，耍赖使横可以，但要是动脑子，他就不行了。 要论头脑，还得是老大赖飞。老二赖黄和老三赖腾头脑也行，但却比不上老大赖飞。老西赖达的头脑和他爹一样，吹胡子瞪眼行，但却没有什么心机。 赖飞道：“你首接给田启兵打电话，向他求情。” “你让我去找田启兵求情？黎县长都不行，我能行吗？你怎么尽出这样的馊主意？” “我这可不是出馊主意。我让你给田启兵打电话求情，只不过是个幌子。田启兵肯定不会答应的。你这个时候就说你亲自去劝说王丘山，让他态度不要这么恶劣，劝他好好配合组织上的调查。趁机警告他不准说出秘密庄园的事。同时也向他承诺，咱们赖家会想方设法把他尽快救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王丘山不把咱们赖家给出卖了。” 听儿子这么说，赖光明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喜上眉梢，道：“嗯，这个主意不错。” “那就赶紧这样办吧。抓紧，免得夜长梦多。” “好嘞，我这就给田启兵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赖光明随即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此时田启兵正在会议室里和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研究黎允桥打来的这个电话。 童肖媛道：“没想到这个王丘山和赖光明还是亲家。黎允桥竟然为赖光明出面？” 鲁志东道：“怪不得王丘山这么狂妄，原来他的后台背景是赖氏家族啊。” 成国栋道：“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田启兵道：“这一次最好是将赖氏家族给一锅端了。” 童肖媛道：“赖氏家族不除，苍云县就不会安宁。” 鲁志东道：“必须将赖氏家族连根拔起。”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个固定电话号码，但却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他刚要按下接听键，童肖媛提醒道：“启兵，这个电话很有可能还是为王丘山求情的，最好还是录音。” 田启兵忙点了点头，打开了录音装置，这才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也打开了免提键。 手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是田书记吗？” “我是，你是哪位？” “田书记，您好！我是赖光明啊。” “哦，是赖主任啊，有啥事吗？” “田书记，不好意思，在您百忙之中，打扰您了。” “赖主任，不用这么客气，有啥事尽管说就行。” “田书记，王丘山是我的亲家。他被咱们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我那亲家母给我来电话了，家里人都很着急。” 田启兵道：“你说的这个事，我己经知道了。刚才黎县长给我来电话了，说的就是这个事。我也和黎县长说了，只要王丘山的事不大，放他走没问题。但这要等王丘山的事调查清楚之后才行。问题是王丘山的态度很恶劣，根本就不配合。所以什么时候能放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赖光明赶紧道：“田书记，要不我亲自去劝说一下我的亲家，让他态度不要这么恶劣，让他积极配合组织上的调查。你看如何？” 田启兵没有想到赖光明会这么说，他不由得看了看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 童肖媛给他打手势，意思是等研究之后再答复他。 田启兵道：“赖主任啊，你这个想法很好，但纪委办案是有严格纪律的。我看这样吧，等我们纪委研究一下，看能否让你去劝说一下王丘山。你等我电话吧。” “好，田书记，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随即磋商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第1064章 双方斗智 鲁志东有些纳闷地道:“赖光明给启兵打的这个电话，说话的风格和语气根本就不像他啊。” 田启兵忙道:“咋地?难道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不是赖光明?” 鲁志东道:“肯定是他，他的声音我能听得出来。但他给你打电话的说话风格和语气与他平时的做派完全不一样啊。” 成国旅道:“我也有同感。赖光明这个人平时说话做事很是嚣张跋扈，还特别霸道，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可刚才他给启兵打电话的时候，说话却很有礼貌，还显得很有涵养。这与他的脾气性格是不相符的。” 田启兵道:“看来他这么给我打电话，是别有目的啊。” 鲁志东道:“绝对不能让他见王丘山。免得他和王丘山串供。” 田启兵道:“我现在就给他回电话，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成国栋道:“等等，如果拒绝了赖光明的这个请求，他要是见不到王丘山，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给王丘山暗中递话的。赖氏家族是非常有钱的，他们如果花重金买通了咱们办案的人。那我们可是防不胜防啊。如果真是这样。后果将会更加精糕。” 听成国栋这么说，鲁志东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成国栋的这个说法。 田启兵道:“我手下的人绝对不会被赖光明他们给收买的，我对我的手下充满了信心。” 成国栋道:“启兵，你别忘了。有句老话说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人是经不起金钱的腐蚀的，不得不防啊。” 童肖媛道:“我认为成部长的观点有道理。与其让赖光明他们打办案人员的主意，还不如直接让他来见王丘山。但录音监控要跟上。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见面，旁边必须有人守着，进行观场监视。” 成国栋道:“童书记的意见是对的。我们就是要看看赖光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田启兵道:“这里的审讯室都是轴承厂废弃的办公室，这里可是没有监控摄像头和录音设备。这可咋整？” 鲁志东道:“那就派人在旁边密切监视着他们，用手机将他们的谈话录下来。” 田启兵看了看童书记和成部长，童书记和成部长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鲁副书记的意见。 田启兵道:“好，那我现在就给赖光明回电话。” 说完，田启兵回拨了赖光明的电话，赖光明则是秒接。很显然，他一直在等田启兵的回话。 “赖主任，你过来吧。” “好，田书记、多谢你了！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赖光明并没有立即起身赶往县轴承厂。 因为坐在他办公室里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老大赖飞和老二赖黄。 老大赖飞和老爹通电话的时候，老二赖黄和老三赖腾就在旁边。他们两个一直还在赖飞的办公室里。 老大赖飞和老爹通完电话后，老二赖黄道:“大哥，让咱爸去见王丘山，这能行吗？咱爸说话做事向来都是欠考虑，他和王丘山说的话，一旦被县纪委给掌控了。那岂不成了自投罗网了？” 老大赖飞道:“老二，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就目前来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也很是担心让咱爸去见王丘山，被县纪委给抓住了把柄。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老三道:“我岳父当初能当上西坡村的村支书，还是咱爸暗中运作的结果。咱爸说话他肯定会听的。但咱们哥几个说话，我岳父未必能听。所以我赞同大哥的意见，让咱爸去见我岳父，这是目前最好且唯一的办法。” 老大赖飞道:“虽然说让咱爸去见王丘山是目前最好且唯一的办法，但老二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也是感觉这个事似乎有什么漏洞。搞不好我们就会弄巧成拙。” 老二赖黄道:“是啊，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老大赖飞道:“老三，看来让咱爸一个人去见你岳父，不太妥当，很容易弄巧成拙。搞不好我们都得跟着倒霉。我看这样吧，把你岳母也叫去，关键的话让你岳母对你岳父说，这样就把咱爸给撇开了。即使被县纪委抓住了把柄，那也不是咱爸说的。” 老二赖黄忙道:“我看这样行。这样就能保证咱爸不会弄巧成拙了。” 但老三道:“让我岳母去不是不可，但我岳母就是个农村家庭妇女，她没见过啥世面。我担心她去了不但啥也办不了，可能就光知道哭了。这样反而更坏事。我看让我老婆去吧。女儿去看父亲，这也是说得过去的。” 老大赖飞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行。” 老二赖黄道:“老三，那就赶紧打电话让弟妹过来。” 老三赖腾道:“我带车去接她。”说着，老三赖腾就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老大赖飞道:“老三，你接上弟妹后，直接去咱爸那里。我和老二现在就过去。” “好的。”老三赖腾快步走了出去。 老大赖飞和老二赖黄匆匆来到了老爸赖光明的办公室。 赖光明听了两个儿子的分析后，道:“我已经给田启兵打电话了，但他没有立即答复我，而是说要经过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老大赖飞道:“他自己就是县纪委书记，还研究啥？这说明他身边有比他官大的人。说不定童肖媛他们就在他身边。” 老二赖黄听大哥这么分析，不禁很是佩服地点了点头，道:“大哥，你分析的对。如果没有比他官大的人在他身边，他不会这么说的。” 老大赖飞又极其深沉地道:“我怀疑咱爸给田启兵打电话的时候，田启兵可能已经悄悄录了音。包括之前黎县长给田启兵打的那个电话，可能也被录音了。” 听到这里，赖光明和赖黄都很是吃惊地看着老大赖飞。但吃惊归吃惊，他们又不得不信。 由于长期以来，赖氏家族的事，基本上都是赖飞在拿主意。 长此以往，在赖氏家族内就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那就是只要赖飞说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全家人也都听他的。 赖光明咬牙切齿地道:“要是这么说来，田启兵这王八蛋也他妈的太阴险了。等这个事过去后，就找机会收拾他，让他滚出苍云县。” 第1065章 老谋深算 老大赖飞忙道:“爸，你别胡来。田启兵可是县委常委。他要是收到了伤害，县委县政府甚至市委市政府都会大动干戈的。” 赖光明的混不吝劲头又上来了，道:“你甭管了，这件事我和老四去做。” 老二赖黄也有些恼火地道:“爸，你要做就去做，何必非要说出来呢？我和大哥都听到了，将来一旦出了啥事，我和大哥就是同案犯。” 赖光明冲二儿子一瞪眼，道:“滚，什么同案犯？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就为了给你那小舅子留后路，连让你岳父出面都不同意。我看你就是故意拆咱们赖氏家族的台。妈的，你这个混蛋。” 老二赖黄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却招来了老爹的狂骂训斥。 老二赖黄气得眉头紧皱，但却不敢再随便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的电话打了过来。 赖光明为了稳住田启兵，就说立即赶过去。 但他还要等三儿子三儿媳。 等了一刻多钟，老三赖腾带着老婆匆匆赶来了。 老三赖腾的老婆双眼都红肿了起来，这显然是哭的。 看到三弟妹这个样子，赖飞道:“三弟妹，你就这个样去见你爸，效果是最好的。” 老三老婆道:“爸，大哥，二哥，你们可要想法赶紧把我爸救出来啊。” 赖光明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老爸。不过，有些事得让你大哥叮嘱你一下。” 老大赖飞来到跟前，低声道:“三弟妹，你跟咱爸去见你爸，那里可能有监控有录音，也有可能会有人站在旁边监视。但你一定要想方设法告诉你爸，千万不要将那个秘密庄园的事说出去。其余的咱爸会和你爸说的。你只记住这点就行。” 老三老婆有些担心地道:“大哥，那里如果真得有监控有录音还有人监视，那我怎么和我爸说啊？根本就没有机会啊。” 老大赖飞果然是个老狐狸，说话做事都是经过深谋远虑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将纸条举到了三弟妹面前，三弟妹仔细一看，纸条上写的是两句话:招待的事。只做不说。 这张纸条是他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写好的。纸条内容看似简单，但却很是隐晦。王丘山能看出是什么意思，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因此这纸条如果落到了县纪委手里，王丘山也能胡诌糊弄过去。 老大赖飞随后将纸条攒成了一个纸蛋，递给了三弟妹，道:“三弟妹，你如果没有机会说，那就把这个纸条交给你爸。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了。” 三弟妹忙点了点头。 随后，赖光明带着三儿媳朝县轴承厂赶去。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正坐在会议室里，李初年走了进来。 当看到李初年来了，童肖媛随即想起了早上爸妈来逼迫他答应那门亲事的事，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 李初年看到她的眼圈突然红了，便知道了童肖媛此时的心情是个什么样子，忙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个工作人员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田启兵问道：“初年，你都知道了？” 童肖媛道：“是我告诉他的。” 这个时候的童肖媛已经恢复了常态，眼圈也不红了。 李初年刚才问田启兵这番话，就是给童肖媛留出恢复常态的时间来。 田启兵道：“目前应该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然，医院早就来电话了。” 童肖媛的父母离开苍云县后，乔含香就悄悄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她告诉李初年，童书记的父母已经走了。她跟着童书记来到了县轴承厂。 李初年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李初年基本上一直在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忙碌，镇上的工作都交给了邱叔华来主持。 但他毕竟还是镇党委书记，有些工作邱叔华是无法替代他的。 李初年就赶紧利用这个空档，把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工作处理一下。 等忙完了这些手头工作，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他随即也赶到了县轴承厂。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进来汇报道：“赖光明来了。” 这名工作人员是童肖媛让田启兵安排在外边盯着的。只要赖光明来了，就赶紧过来汇报。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让赖光明知道童书记鲁副书记还有成部长也在这里。 田启兵随后就快步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工作人员立即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田启兵从会议室出来，早就已经从车上下来的赖光明立即快步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了双手。 田启兵从心里很是厌烦赖光明这种人，但为了稳住他，他不得不逢场作戏，只好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赖光明双手紧紧握住田启兵的右手，满脸堆笑地道：“田书记，这次多谢你了！王丘山是我亲家，我不管也说不过去。” “赖主任，你可要好好劝劝你这个亲家，他不但不配合，态度还很是恶劣。这样下去可不行，光他这态度，就已经触犯党纪了。” “是，是，我一定要好好劝劝他。田书记，这是我的三儿媳妇，也是我亲家王丘山的女儿。” 王丘山的女儿忙道：“田书记，您好！我想一块去见见我爸，家里人都急坏了。” 田启兵看着她红肿的双眼，猜到这肯定是因为她爹被抓，急得大哭了一场。 田启兵道：“赖主任，你在电话里可是说的你一个人来见你亲家啊？” 赖光明赶忙道：“是啊，可我这三儿媳妇不放心，非要跟着我来。她很是挂念她爸，我就把她也带来了。让她和我一块去劝说我亲家，效果会更好的。田书记，请您行个方便吧！” 咕咚一声，王丘山的女儿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道：“田书记，我求求您了！让我去见见我爸吧，我妈在家里也急得不得了了。” 田启兵没想到她会突然跪下，忙道：“你快起来，这成何体统呢？” 赖光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三儿媳妇竟然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让他感觉很丢面子，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王丘山的女儿根本就没起来，仍是哭着道：“田书记，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田启兵无奈地道：“好了，你跟着一块去吧。” “田书记，谢谢您了！” 王丘山女儿这才站了起来。 气得赖光明差点对她破口大骂。 第1066章 一语双关 王丘山女儿给田启兵下跪的这一幕，在会议室的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李初年乔含香等人都看到了。他们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田启兵带着赖光明和王丘山女儿来到了楼上，走进了关押王丘山的房子。 王丘山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话，把他憋闷的不轻。 突然听到了动静.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进来的是亲家赖光明和自己的女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先是吃惊、后是惊喜。 “爸，你怎么样啊?\"王丘山的女儿边说边又哭了起来。 “妮，不用哭，老爸没事，他们奈何不了我。”说着，他还冲田启兵瞪了一眼。 田启兵严肃地道：“王丘山，人狂必有祸，这句话请你记住，你还是老实点。老实了没亏吃，知道吗？” 随后，田启兵对赖光明道:“赖主任，你和他谈吧。” 赖光明一进来，就发现屋里除了亲家王丘山，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那里，显然是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在监视王丘山的。 赖光明道:“田书记，我想和我亲家单独谈谈，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先出去?” 田启兵断然道:“不行，王丘山现在是被县纪委正式传唤了。在未交代问题之前，传唤不能解除。按照说，在传唤期间，他是不能见任何人的。赖主任，你来这里也是经过特批的。这两名工作人员不但要守在这里，还要寸步不离，这是纪律。” 赖光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只好道:“好吧，我遵守咱们县纪委的工作纪律。” 田启兵随即转身走了出去，同时将房门关上了。 一个工作人员搬过来两把椅子，赖光明和三儿媳坐了下来，和王丘山面对面。 赖光明来看望王丘山，还把女儿给带来了，这让王丘山很是感激。 赖光明看了看站在两边的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眉头紧皱。样子很是不耐烦地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离得远一点?你们站得这么近，让我们很是别扭，知道吗?”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其中一个道:“我们只能站在这里，这是纪律。你们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们不会干扰到你们的。” 赖光明道:“你们离得太近了，我很别扭，你们能不能离得远一点?” “不行。” “我就让你们离得远一点也不行吗?” “不行就是不行。” 纪委的纪律，那就是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赖光明心中虽然很是恼火，但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赖光明看着王丘山，道:“亲家，我这次能来看你，是田书记给了我面子，还让我把你女儿也带来了。” 王丘山道:“亲家，多谢你了!” 赖光明道:“亲家，你在这里的表现，田书记他们都和我说了。他们能让我来，也是为了让我好好劝劝你。你别和组织上项着干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还是积极配合组织上对你的调查吧。如何?” 王丘山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王丘山之所以如此狂妄，就是因为有赖氏家族做他的后盾。 尤其是亲家赖光明，在王丘山看来，他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自己的女婿是苍云县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掌管着全县的自来水系统。 女婿的大哥赖飞是城管局的局长。 女婿的二哥是供电局的局长。 女婿的四弟更是开了整个苍云县最气派最豪华的野玫瑰夜总会。 赖氏家族要钱有钱，要势有势。 县秀县政府的领导甚至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都会给亲家赖光明几分面子。 就凭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和人脉关系，王丘山还真没把田启兵这个县纪委书记放在眼里。 根据他对赖光明的了解，赖光明也不会将田启兵这个县纪委书记放在眼里的。 可现在赖光明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好像对田启兵很是忌惮，这根本就不像是赖光明的风格啊。 赖光明的表现的确让王丘山很是失望。 他盼望着赖光明靠人脉关系和权势将他强行解救出去，这样就能啪啪地打田启兵的脸了。 但期望和现实总是存在距离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王丘山道:“亲家，我也没啥事。郭飞也就给我送过一些烟酒糖茶之类的普通东西，我能有多大事？可他们县纪委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我给带到了这里，让我很是生气。我又不是多大的官，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村支书。我就是想多贪点，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啊。” 王丘山的这番话，让赖光明心里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王丘山这么个说法。 赖光明道:“亲家，你就这么向组织交代就行。不要再和组织上对着干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再和组织上对着干，吃亏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你早点把问题说清楚，组织上经过调查核实，并没有多大的事。你也很快就能回家了，免得再在这里遭这份罪了。也免得让家人担心了。” 赖光明没有多少文化，同样意思的话，他知道的都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显得他很有水平似的。 王丘山的女儿道:“爸，我公爹说的对，你积极配合组织上的调查，调查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王丘山看了看女儿，没有理会女儿的这番话。 他随即又看了看赖光明，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他本来是想等赖光明将他救出去，但赖光明却是来劝他向组织交代问题的。 王丘山复杂的目光渐渐变得很是不满起来，道:“亲家，我把问题交代清楚，那我能回去吗?” 王丘山这话是一语双关，他这番话表面上没什么，但实际上却含有深意。意思是我如果把问题都交代清楚了，那我就彻底回不去了。 赖光明岂能听不出来? 但王丘山女儿却道:“爸，你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那你就能回家了。” 王丘山有些着急地看着女儿，心中暗道:宝贝女儿啊，你懂个啥？老子要是把所有问题都向组织交代了，那老子就真得回不去了。 但这些话他没法说出来，只能心里干着急。 第1067章 暗递纸条 如果旁边没有县纪委的这两名工作人员，王丘山会敞开了说。 同样，赖光明也会敞开了说。 但由于劳边站着两个虎视耽眈的监视人员，他们不但不能敞开了说，还得要格外小心谨惧。 王丘山没有理会女儿，仍是用不满的目光看着赖光明。 赖光明清楚王丘山为何这么不满地看着他，只好道:“亲家，你只要把问题交代了，那你肯定就能回家了。 赖光明边说边看了看站在两边的两个监视人员，随即暗中给王丘山递给了眼色。 他暗中递的这个眼色，意思是我们赖家会救你出去的。 但王丘山根本就理解不了他递的这个眼色是什么意思，道:“亲家，难道你就不能------” 赖光明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打断了他的话，道:“亲家，你这个样子，我也不能看着不管。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周折还要来看你。” 说着，他又暗中给王丘山递了个眼色。 这一次王丘山终于理解赖光明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目光中的不满也消失了。 赖光明趁机探过头去，几乎是趴在了王丘山的耳朵上，压低声音道:“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多一个字也不能说。” 站在旁边的一个纪委工作人员立即大声提醒道:“不要靠的这么近，声音不要这么小。否则，会见就要立即结束。” 赖光明急忙又缩回了头，很是恼火地瞪了一眼这名纪委工作人员。 这名纪委工作人员看赖光明这样，语气更加严厉地道:“再靠的那么近，说话声音再那么小，会见就要立即结束。” 赖光明耍赖使横惯了，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双眼瞪圆，伸手指着那个纪委工作人员，刚要破口大骂，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几乎是同时行动，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做好了随时要动手的准备。 刚才警告赖光明的那个工作人员，脸色阴沉着道:“我知道你是城中村的村主任赖光明，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胆敢放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赖光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脸色尴尬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很是狼狈地又坐了下来。 他心中害怕了，这里可是县纪委办案的地方。 他要是敢在这里放肆，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虎视眈眈的纪委工作人员，瞬间就能将他拿下。 他一旦被拿下，说不定他可能也出不去了。 想要耍横使愣，却被瞬间给震住了。赖光明感觉太丢面子，老脸通红，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坐下。 不然，最起码两名纪委工作人员也得把他赶出去。 王丘山首接看懵圈了，从他被关进来，他就狂妄的没边。 他狂妄的底气就是因为有赖光明赖氏家族给他撑腰。 但他现在看到赖光明在这些纪委工作人员面前，也是不敢放肆。这让他大吃一惊的同时，也不由得老实了起来。 赖光明有些颓废地对王丘山道:“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王丘山忙点头道:“我记住了。” 赖光明知道他不能再多说话了，否则、就有可能真得被县纪委给抓住了把柄。 他抬头看了看三儿媳，意思是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赖光明对王丘山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他站起身来。 王丘山也随即站起身来。 她的女儿走到他近前，道:“爸，你听我公爹的，他也不会不管你的。” 王丘山赶忙又连连点头。 他女儿突然趴在他耳边，刚要低声说什么，但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即大声提醒:“不准靠的这么近，更不准低声说话。” 他女儿本来想亲口告诉他大哥赖飞叮嘱的那些话，但现在己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她扭头很不服气地对那个工作人员道:“咋了？我和我爸说句私密话也不行吗?” “不行，这里是纪委办案的地方，不是你家。” 另一名工作人员厉声道:“给你们会见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王丘山女儿突然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道:“爸，你在这里可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她将藏在手心的那个纸蛋塞进了王丘山的手中。 王丘山不禁一愣，随即会意过来，急忙将这个纸蛋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由于赖光明和三儿媳要离开，王丘山站起身来正好背对着两名纪委工作人员，他这一愣，并没有引起两名纪委工作人员的注意。 当赖光明和三儿媳朝门外走的时候，王丘山趁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注意力集中在了亲家和女儿身上，急忙将攥在手中的纸蛋塞进了腰间。 王丘山是个特别擅长耍小心眼子的人，他没有大智慧，但小心思却是不断。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女儿偷偷塞给他的纸蛋塞进了腰间，就是小心思的体现。 他才被关进来的时候，就曾经被搜过身，他担心女儿伦偷塞给他的这个小纸蛋被纪委工作人员发现了，那就彻底完犊子了。他没敢将纸蛋放进口袋里，就是怕搜身。塞进了腰间，这就比较保险了。 赖光明和三儿媳走了后，王丘山刚坐下，两名纪委工作人员走到他面前，其中一个很是严肃地对他道:“站起来。” 王丘山不敢再狂妄了，很是听话地站了起来。 这名工作人员随即又道：“把你的双手摊开。” 王丘山只好将双手摊开了，同时也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纪委工作人员让他把双手摊开，就是因为他女儿临走之前用双手攥住了他的双手。 就这一个小小的细节，也没有逃过纪委工作人员的监视。 王丘山暗自庆幸自己将手中的纸蛋塞进了腰间。不然，自己双手这一摊开，那就一切都露馅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但肯定是非常保密要紧的话。 看到王丘山双手摊开，并没有发现什么。 两名纪委工作人员随即对他又进行搜身。 王丘山很不耐烦地道:“你们不是早就搜过身了嘛，怎么现在又要搜?” “你和外人接触过，那就必须再搜身。这是纪律，请你配合。” 王丘山心中忐忑不安，他担心塞到腰间的那个小纸蛋会被搜出来或者是掉出来，那也照样完犊子。 第1068章 真实关系 在王丘山的提心吊胆中，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搜身完毕。 王丘山心中大呼万幸，藏在他腰间的那个小纸蛋没有被发现。 王丘山虽然很是狂妄，但却很是胆小。 刚才让他又是摊开双手又是搜身的，把他给吓了个半死，不知不觉冷汗都下来了。 他这一出冷汗，顿时又引起了两名纪委工作人员的注意。 王丘山索性又闭目养神，好让自己尽快恢复常态。 赖光明带着三儿媳来到了楼下，看到了田启兵就站在会议室前的走廊上。 赖光明走了过来，道:“田书记。谢谢你了！” 田启兵道:“你和你亲家谈的怎么样?” “很好，他不会再和组织上对着干了。我也和他说了，让他积极配合组织上对他的调查。” “嗯，那你们回去吧。” 王丘山女儿也很是客气地又向田启兵说了声谢谢，跟着公公上了车。 等赖光明离开，田启兵快步上了楼，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叫了出来。 这名工作人员将赖光明和王丘山会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汇报给了田启兵。 田启兵随后下楼来到了会议室，向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进行了汇报。 田启兵道:“我现在就立即再去审讯王丘山。” 童肖媛道，“不急、先晾一晾他。现在都到午饭点了，咱们去食堂吃饭。”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乔含香等人从会议室出来，朝食堂走去。 实际上现在早就过了午饭点了，食堂工作人员看到各位领导终于来了，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午饭端了上来。 食堂里都是那种小餐桌。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在了一起，鲁志东和成国栋坐在了一起，田启兵则和乔含香坐在了一起。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在了靠窗的一个位置，离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乔含香他们比较远。 这也是童肖媛故意选的这个地方，目的就是借吃饭之际，和李初年说些悄悄话。 吃了几口饭，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低声道：“今天上午，我爸妈来了。” 李初年低声道:“我知道了。” 童肖媛一愣，问道:“谁告诉你的？” “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难以置信地道:“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李初年忙小声地提醒道:“你别这么大声，小心被别人给听到了。” 但童肖媛的秀眉早就紧蹙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她没有想到她妈会直接给李初年去电话。 童肖媛只好压低声音问道:“我妈怎么给你去电话了?” 李初年低声道:“先吃饭吧，抽机会我和你说。” “不行，你现在就说。”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吃饭了。” 童肖媛看着李初年，眼圈不知不觉又红了。 李初年了解她的脾气性格，他要是不说，她肯定不会吃饭。但他要是说了，她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去了。 李初年只好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你妈已经知道咱们两个在谈恋爱了。抽个时间我和你好好谈谈，但现在不行。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他们都在，我们还是谨慎点吧，行吗？” 童肖媛虽然很着急也很生气，但她毕竟是县委书记，得要镇定才行。 她只好无奈地道：“好吧，那就先吃饭吧。吃过饭后，我回办公室，你随后也到，我们好好谈谈。” 李初年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众人回到了会议室。 童肖媛：“成部长启兵书记，你们两个在这里盯着，我和鲁副书记回县委，县委的工作也不能耽误了。” 说完，童肖媛鲁志东分别乘车离去。 成部长和田启兵亲自带人去重新审讯王丘山，李初年则带着田政匆匆赶往县委。 李初年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童肖媛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他。 李初年将门紧紧关好，坐在了她的对面。 童肖媛道：“说吧。” 李初年道：“我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你妈曾经找过我一次。”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我怕你生气难过，就一直没有和你说。” “可你不说，问题越闹越大。到了最后可能就收不了场了，你考虑过这个利害关系吗？” 童肖媛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起来。 李初年道：“你妈那次逼迫我和你分手，而且是让我主动远离你。否则，她就要动用权力收拾我。” 听到这里，童肖媛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李初年没有提及她妈当时说的那些非常难听的话，也免得让童肖媛更加生气。 “你答应她了？” “没有，但我也没有和她硬杠。你妈的脾气性格那么厉害，我要是和她硬杠，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最担心的是你妈要是一闹腾，咱们两个的事可能就要暴露了。这对你的仕途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我答应你妈和你好好谈谈。但我从省委党校培训回来后，一直没和你谈。我不想失去你，也害怕失去你。所以我就一直拖。今天早上，你妈突然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她再次让我和你分手。否则，她这次就不客气了。” 童肖媛气愤地道：“你不用搭理她。” 李初年道：“你妈和我说她和你爸已经到了苍云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的亲事，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的，但你妈也肯定会和你闹个没完的。为了帮你解围，我只好给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打去了电话，请他帮忙化解这个危机。” 童肖媛顿时一愣，很是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原来陈部长给我打电话过问此事，是你和陈部长说的？” “是的。我本来想请高承祥书记出面的。但我又一想，高书记的级别和你妈是平级的，你妈也未必会听高书记的。我就只好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 “初年，你和陈部长说咱们两个关系了？” “这倒没有。” “陈部长也没问咱们两个的关系？” “没有。” 听到这里，童肖媛凝眉沉思了起来。 看她凝眉沉思，李初年知道她在考虑问题，也就没有再接着说话，办公室里很是寂静。 不一会儿，童肖媛道：“初年，我看还是对外公布咱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吧！” 第1069章 权大欺人 李初年问道：“怎么公开？” 童肖媛道：“我先和陈部长说明咱俩的真实关系，听听他的意见。最好他能把你调往别处，也趁机将你的职务往上提一提。”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看这样不妥。你如果和陈部长说了咱俩的真实关系，这可能会给陈部长带来思想上的压力。他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管的就是干部的提拔和调整。他的职位太过敏感，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他如果将我调往别处，并趁机提拔我的职务，这就属于以权谋私。一旦被人知道了，这对陈部长的声誉影响是很大的。” 李初年就这样，遇到事的时候，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童肖媛道：“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我妈这个人很势利，她答应了黄副省长的提亲，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她会再找你的麻烦。” 李初年真诚地道：“肖媛，这样的事只能是慢慢来处理。因为这涉及到了权力场，急是急不得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说一步。” 童肖媛愁闷的叹了口气。 李初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老是这么拖着，但为了童肖媛的仕途前程，他只能这么办。 当成国栋和田启兵再次审讯王丘山的时候，王丘山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再那么嚣张了，而是积极配合。开始交代一些问题。 但他交代的都是郭飞逢年过节给他送些烟酒糖茶之类的普通礼品，坚决否认郭飞给他送过钱。 田启兵带人继续审讯王丘山，成国栋则带人对郭飞当初担任厂长的背景问题展开了调查。重点调查当初是谁让郭飞担任的县轴承厂的厂长。 童肖媛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阵后，道：“初年，今后我妈如果再给你打电话，你要立即和我说。但咱们两个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公开化，免得我妈又出什么幺蛾子。”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肖媛，你不要着急。我感觉我这次找了陈部长出面帮你化解危机，他不会光找你爸妈做工作的。我猜想他可能也会找黄副省长谈谈的。陈部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很是坚决地亮明了你的态度，那就是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为了能让你安心工作，不再受到这件事的干扰，陈部长肯定会找黄副省长谈的。即使他不出面找黄副省长，他也会通过其他领导去找黄副省长谈的。” 听到这里，童肖媛不禁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你要知道陈部长和黄副省长是平级的。陈部长说话做事极其沉稳，我感觉他不会亲自去找黄副省长谈这件事的。” 李初年笑了笑，道：“我是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和陈部长接触的。根据我的观察，陈部长是一个将工作置于首位的人。你是他推荐到苍云县来担任县委书记的，你的工作干得如何，他是非常重视的。为了不影响到你的工作，陈部长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肯定会采取措施的。我说了，即使他不亲自去找黄副省长谈，他也会通过其他领导找黄副省长谈的。” 童肖媛不由得点了点头，李初年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陈部长的确是个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领导干部，他也绝不会放任黄副省长官大欺人。因为他黄连升欺负的不是别人，而是童家。 黄连升就是靠他的常务副省长的身份，来逼迫童家就范。这就是典型的权大欺人。 陈部长绝对不会容忍黄连升这么做的。 童肖媛道：“我认为陈部长亲自去找黄副省长谈的可能性不大。你认为陈部长会通过哪个领导找黄副省长谈？”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不由得笑了笑，低声道：“我认为可能是云书记。” 童肖媛笑了，道：“我认为也是云书记。” 李初年和童肖媛的分析能力都非常强，他们能透过谜团拨云见雾。 两天之后，省委省政府召集省内部分知名企业的负责人召开座谈会。 黄副省长是召集人，龚省长主持会议，云书记到会做重要讲话。 本次会议仍是推动科技兴省战略，云书记和龚省长都是高度重视。 云书记的重要讲话也是紧紧围绕科技兴省的发展战略，让与会知名企业的负责人的思想认识与省委省政府保持高度一致，利用科技带动全省的经济发展。 散会之后，云书记来到了旁边的休息室，让秘书把黄副省长叫了过来。 黄副省长一听是云书记召见，立即快步来到了休息室。 “云书记，您有什么指示？”黄副省长进门既恭敬又满脸堆笑讨好地问道。 “黄副省长，没什么指示。好长时间没和你聊聊了，来，请坐！” 黄副省长立即坐在了云书记对面的沙发上，样子很是恭歉！ “黄副省长，今天咱们不谈工作，谈谈家庭私事，怎么样啊？” 黄副省长忙点头笑道：“云书记，谈什么都行。不论谈什么，都是您对我的关心！” 云书记道：“黄副省长，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黄连升心中一惊，云书记怎么突然之间问起自己儿子来了？ “云书记，我儿子今年二十八岁了。” “结婚了吗？” “还没有，现在的孩子谈恋爱结婚都晚。不像咱们那个时候那么传统了。” “是啊，这也是时代进步的一个特征。不过，还是传统点好啊。他在哪里工作？” “他在巨鼎集团工作。巨鼎集团是民营企业，我儿子的工作是不属于体制内的。” “你儿子为何不在体制内工作啊？” “他不愿意在体制内。呵呵，他说他在体制内工作，不论怎么奋斗，取得多大的成就，别人都会说是我这个当常务副省长的父亲的缘故。他不在体制内，和我就互不影响了。” “呵呵，你儿子倒是挺明智啊。” “是啊，他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是在民营企业打工，但也总算是自己能养活自己了。” 云书记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些，问道：“巨鼎集团的创始人是谁？” 黄副省长和别人在一起，他不会太在意别人的表情变化。在全省比他官大的也就云书记和龚省长几个人。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表情变化，但对云书记和龚省长的表情变化，他是相当在意的。尤其是云书记。 第1070章 轻描淡写 云书记的脸色这一突然淡了一些，黄副省长心中顿时一紧，忙道：“巨鼎集团的创始人叫罗志宗。” 云书记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罗志宗熟悉吗？” “熟悉，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了。” 云书记道：“你将儿子交给你的朋友，是不是就很放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云书记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黄副省长心中顿时一松。 “是啊，我将儿子交给他，的确是放心了不少。老罗这个人很重情义，我让敬尊跟着他干，最起码不会学坏。” “你儿子叫黄敬尊？” “是的，我儿子叫黄敬尊。” “黄副省长，我听说你们夫妇向童肖媛的父母提亲了，想让童肖媛嫁给你儿子，有这回事吗？” 黄副省长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让云书记知道了。 但多年的官场历练，他内心虽然大吃一惊，但表面却没有显露出来。 “云书记，是有这么回事。我儿子很喜欢童肖媛，我们两家关系也很亲近，这一次就想亲上加亲。” “咱们国家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很多年了，对年轻人的婚恋问题，做长辈的最好是少干预，这样才能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嘛。” 云书记的脸色一直没有再淡下来，而是保持着友好的笑容。 但即使这样，黄副省长也感觉到了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滚烫。 “是，云书记，您说的对。长辈还是少干预晚辈的事。” “我也听说童肖媛很是反对这门亲事，是不是真的？” 黄副省长的脸上更挂不住了，忙道：“肖媛反不反对，我不太清楚。” 云书记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来，道：“连升同志，这属于你们的私人问题。按照常理，我不该过问。但你毕竟是省委领导嘛。你是省委常委，你亲自向童肖媛父母提亲了，他们敢不答应吗？” 黄连升又是一愣，脸上感到更加火辣辣的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云书记，您说的对！” 云书记脸上的神态逐渐严肃了起来，道：“连升同志，你要是一名普通的党员干部，我是不会过问的。但你是省委领导班子成员之一，我这个掌舵的，就必须要过问了。你亲自向童肖媛父母提亲，她的父母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答应。但他们的女儿却不同意，这就造成了矛盾冲突。肖媛同志是枢宣市苍云县的县委书记，这样的矛盾冲突是很影响她工作的。所以我希望你撤回提亲请求，今后尽量不要再干预此事了。让你的儿子和肖媛同志自由发展。婚姻是大事，但也要双方自愿。你既是父亲，更是省委领导，你一干预，就有权大欺人之嫌，传出去影响不好嘛。” 云书记说的很是语重心长，但他这番话，却是对黄副省长提出了严厉批评。 黄副省长不由得脸红脖子粗了起来，忙点头道：“云书记，您说的对！今后我不会再干预此事了。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传出去的确影响不好。” 云书记的脸色又和缓了起来，道：“我今天和你聊天，谈的算是很透彻吧。有些话说的也不是太好听，但希望你能理解！咱们作为领导干部，一定要严于律己，管好自己的家人。咱们的言谈举止，稍不注意，就可能带来隐患。” “是，云书记，您批评的对，让我受益匪浅！我今后会格外注意。” “呵呵，我可不是批评你，算是善意的提醒吧！黄副省长，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 说着，云书记站了起来。 黄副省长也匆忙站了起来。 云书记脸上挂着那一贯的温和笑容，主动伸出手来和黄副省长握了握手，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黄副省长将云书记送出了休息室，云书记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 看着云书记远去的背影，黄副省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他转身走进了休息室，掏出烟来点燃上狠狠地吸了几口，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狰狞了起来。 妈的，到底是谁将这件事捅到云书记那里去的？ 黄连升气急败坏地抬脚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 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好在休息室里就他一个人。 黄连升很是恼火也很郁闷，云书记是个非常看重人品的人。 他考察任用干部的重要条件，那就是这个人的人品是否够格。 而个人私事恰恰就是最能反映一个人的人品如何。 在工作中是很难看出这个人的人品怎样的，大家在一个环境中，都是竭尽全力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好尽快获得晋升的机会。 但生活中的个人私事，就能准确无误地反映出这个人的人品咋样。 云书记和黄连升的谈话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极其严肃的。 黄连升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别看黄连升是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但要是把云书记给惹火了，云书记要收拾他，那他的仕途生涯可能就戛然而止。 能爬到省委领导这个高度，任谁也是不愿再下来的。 黄连升匆忙回到办公室，随即就给陈芳兰打去了电话。 郑重其事地向陈芳兰提出了撤销提亲的请求。 这让陈芳兰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就在她要问是为啥时，黄连升却挂断了电话。 在黄连升看来，能将这件事告诉云书记的，很有可能是组织部长陈振业。 陈振业能接触到云书记，而且也能和云书记随便聊家常。 而童肖媛的父母童恩延和陈芳兰，虽然也都是高官，但他们却几乎没有机会能接触到云书记。 黄连升挂断电话后，又点燃上一支烟。 他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降，反而越来越厉害。 黄连升的头脑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不然，他也爬不到这么高的职位。 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又经过细致的分析，再次认定能将这件事告诉云书记的，除了陈振业没有别人。 黄连升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很是记恨陈振业，但他对陈振业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都是省委常委，虽然他是常务副省长，但在省委常委领导班子的排名中，陈振业要排在他的前边的。 因为陈振业的资历要比他高。 最为关键的是陈振业手握组织大权，主管着全省干部的提拔任用和调整。 第1071章 起火原因 因此，无论如何，黄连升都不能和陈振业闹僵。一旦闹僵，他黄连升再想推荐于部，那就很难了。 黄连升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陈振业告诉云书记的，但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没别的办法，他不但不能表露出有啥不满，还得和陈振业处理好关系。 不然，他手底下的人再想晋升，那就难上加难了。 市公安局监控中心的这场大火，太过突然和蹊跷，孔利官一直在市公安局蹲守。 火势扑灭后，就立即展开了火灾原因的调查。 而负责这场火灾原因调查的则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孙民。 郝军本来还不想离开这里，他也想深入调查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掌握了真相，才算是抓住了别人的把柄。 手里没有任何抓头，即使他是副市长，别人也不会拿他太当回事的。 他只有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才能让别人乖乖地听他的话。 比如这个郭立栋，郝军很想拿捏住他，但却没有机会。 郭立栋对他只是表面上的恭敬，实际上根本就没拿他这个副市长当回事。 郭立栋的眼里只有杨书记鲍市长和孔副市长，其余的市领导，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但每个地市的公安局的一把手，都是位高权重，实在是太重要了。 郝军如果能将郭立栋收入麾下，那郝军今后在枢宣市就高枕无忧了。 不论啥事，只要他吩咐下去，郭立栋就能立马都给他办好了。 他想要达到这种效果，但却没有任何机会。 因此，火灾被扑灭后，郝军并没有立即离开，而仍是留在了这里。 孔利官看他没走，心中有些不满，道：“郝副市长，咱们两个都不用留在这里，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由我盯着就行了。” 郝军忙道:\"孔副市长，你昨晚熬了夜了，还是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盯着。” 郝军说的是客气话，看上去也很是讨好巴结孔利官。 但实际上他就是在处心积虑地寻找拿捏郭立栋的把柄。 孔利官道:“郝副市长，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分管市公安局，这里出事了，我这个分管领导责无旁贷。” 郝军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但他发现孔利官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神态也表现出了有些不耐烦，只好忙道：“那好，孔副市长，这里就辛苦您了！我先回去。” 郝军走的时候，郭立栋崔成王坤孙才等市局的领导都纷纷和郝军握手。 但郝军清楚，这些人只是在和自己客气。 尤其是郭立栋，更是在和自己做表面文章。 郝军上车之后，落下车窗来，面带微笑，很是客气地和郭立栋等人挥手道别。 但心里却道：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很快就会让你们乖乖臣服的。 郭立栋已经私下里向刑警队长孙民下了死命令，火灾原因的调查要尽快出结果。 但不论什么结果，孙民都要直接先向他这个局长汇报。 在未向他汇报之前，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崔成。 孔利官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监控中心，很是恼火，问道:“这场火灾造成了多少损失?” 郭立栋忙回道:“目前还没有进行仔细统计。但这个监控中心却又要重新装修了。” 孔利官问道:“这个监控中心当初装修花了多少钱?” “几百万吧。” “到底是多少？” “四百多万。” 孔利官不由得一愣，道:“这监控中心，装修要花四百多万？这不是扯淡嘛。我看连二百万也花不了。” 郭立栋忙解释道：“孔副市长，监控中心的装修材料，都要选最好的，很多都是进口的。价格本来就贵。还有监控设备，价格也很是昂贵。” 听到这里，孔利官更加恼火。公安系统是执法机关，不是盈利机构，任何一笔开支，那都是财政拨款。 一场火灾就把花了四百多万装修起来的监控中心给毁于一旦了，这的确让孔利官心里很是恼火。 孔利官道:“重新装修也得花这个钱吧?” “是的，孔副市长。”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这一反一正，造成的损失那就是八百多万啊。” 郭立栋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道:“是啊，的确是八百多万。” 孔利官真想对郭立栋破口大骂。 监控中心装修四百多万，根本就经不起查。 只要一查，肯定有猫腻。 孔利官作为常委副市长，签字审批过的装修项目多了去了。想要蒙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估算的监控中心的装修最多二百来万，这都算是高的。 郭立栋所说的四百多万，一大部分肯定都进了私人腰包。 至于都是进了哪些人的腰包，孔利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的钱肯定都是进了郭立栋这个局长的个人腰包。 孔利官心中暗骂：马勒戈壁的，郭立栋这厮只要是抓住机会就贪。即便没有机会，这厮也会创造机会去贪。让这个狗日的当市局的局长，早晚也得出事。 只要郭立栋出事，那他孔利官也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孔利官则是满脸愁容。 他现在心里很是庆恶郭立栋，但却没法和邬立栋撕破俭。 杨翠梅，都是因为这个臭娘们，才让自己如此被动的。 孔利官现在很是痛恨郭立栋，结果连他的秘密情人杨翠梅也痛恨了起来。 孔利官和杨翠梅的秘密情人关系，要不是被郭立栋抓在手里，这一次孔利官铁定要把郭立栋给撒了。 但现在为了稳住郭立栋，孔利官不但不能撤了他，还得要保他，这让孔利官倍感委屈，但又无可奈何。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同样，人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 一个小时之后，刑警队长孙民来向郭立栋汇报。 郭立栋看到刑警队长孙民朝他走来，便提前来到了-一个僻静处，故意避开了孔利官等人。 刑警队长来到郭立栋面前，低声道:“郭局，起火原因实在是太难调查了。监控中心被烧的毁于一旦不说，就连旁边的那个杂货间也烧了个净光。真得很难查出起火原因来。” 听到这里，郭立栋心中大乐。 第1072章 重新调查 但他表面却是紧皱眉头，表情严肃地道:“这么大的事，连起火原因也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来。即使有线索，也都烧没了啊。” 郭立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道:“走，你和我一块去向孔副市长汇报。” 两人来到了孔利官面前，郭立栋道:“孔副市长，经过详细调查，起火原因查不出来。因为所有的东西都烧没了。” 孔利官看了看刑警队长孙民，又看了看郭立栋，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满脸不悦地道:“起火原因调查不明，这个调查结果，我怎么向杨书记和鲍市长汇报？要是其它地方起火，起火原因查不清楚还好说。可现在是你们市公安局的监控中心起火了。这里是市公安局啊，如果你们连起火原因也查不出来，谁相信呢？杨书记和鲍市长肯定会说，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办公大楼监控中心的起火原因都查不出来，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郭立栋就想以火灾原因不明为由，赶紧将这场火灾事故糊弄过去。 但孔利官显然对这个说法是极其不满意的。 郭立栋忙道:“孔副市长，那您说该怎么办?”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还能怎么办?接着调查，必须将火灾原因调查清楚。如果连火灾原因也调查不清楚，杨书记和鲍市长肯定不会答应。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孔利官生气地转身走进了接待室，不再搭理郭立栋。 郭立栋没办法了，只好对刑警队长孙民道:“再去调查吧，一定要把火灾原因调查出来。” 刑瞥队长孙民面露难色，只好道:“好吧，我再带人接着查。” 实际上，刑警队长孙民早就已经将火灾原因调查清楚了。 这场火灾的起火点就在监控中心隔壁的杂货间。 而杂货间里的东西虽然很杂，但根本就不会发生自燃。 要是夏天还好说，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怎么会发生自燃呢？ 要说线路老化发生的自燃，这更不可信。 因为杂货间里根本就没有线路，绝对不会发生电路老化自燃的现象。 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刑警队长断定这场火灾是人为造成的。 火灾发生的时候，办公楼里就只有五个人，分别是郭立栋、崔成、林珠、刑警队长孙民自己、还有市局办公室的一名干警。郭立栋、崔成、刑警队长孙民自己还有办公室的那名干警，绝不可能纵火。 因为这些人都没有纵火的原因。 而林珠是有充分的纵火理由的。 苍云县纪委六名工作人员被袭受伤，林珠具有重大嫌疑。 但林珠却是以报警者的身份出现，不但洗刷了重大嫌疑，还成了立功人员。 但林珠根本就经不起调查，只要一调取监控视频，她就立马原形毕露。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监控中心突然发生了火灾，要说不是林珠所为，任谁也不会相信。 刑警队长孙民想起昨晚郭立栋和自己谈的那些话，还向他升官许愿，郭立栋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让他这个刑警队长也要去保护林珠。 对郭立栋和林珠的关系，刑警队长孙民是清楚的。 保住了林珠，就等于保住了郭立栋。 但刑警队长孙民如果据实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是林珠故意纵火造成了这场火灾，那郭立栋肯定立马和他急眼。 这样的话，他不但升官无望，甚至还要遭到郭立栋的报复打击。 郭立栋报复打击人，是不择手段的。 刑警队长孙民绝对不敢得罪郭立栋。 刑警队长带人又走进了被烧的一塌糊涂的杂货间，愁眉苦脸地不住叹气。 这个时候崔成走了进来。 在孔利官和郭立栋对话的时候，崔成就在旁边，他听得真切，看的门清。知道刑警队长孙民有难言之隐，便跟了过来。 崔成问道：“孙队，调查的怎样？” 孙民扭头一看是崔局，面露难色地道：“崔局，都烧成了这样，还怎么调查啊？即使有证据，也都烧没了。” 崔成道：“孙队，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心中应该有了调查结果。只是你不敢说出来而已。” 孙民一愣，忙道：“崔局，你也太抬举我了。” 崔成脸色一凛，道：“孙民，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难道我对你还不了解吗？你的业务能力没得说，所以你心中肯定有了调查结果。但你骨子里缺少一股警察该有的骨气，所以你不敢说出来。” 孙民没想到崔局将他看的这么透，只好不再装了，低声为难地道：“崔局，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呢？我心中是有了一个调查结果，但那也仅仅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我根本就不能说出来。” 崔成道：“我们警察办案，只要有了怀疑对象，就会把怀疑对象锁定为犯罪嫌疑人，针对这个犯罪嫌疑人再展开调查。任何人犯罪，都会有蛛丝马迹的，只不过是发现和未发现的问题。我说的对吧？” “崔局，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就不要难为我了。我跟郭局说了，查不出火灾原因，但孔副市长不满意，郭局就逼我再接着查。可我怎么查啊？如果我说出了我的猜测，郭局能答应吗？” 崔成道：“你说的没错，你如果真的说出了你的猜测，郭局不但不会答应，孔副市长可能也会非常为难。” 孙民顿时一愣，他不明白崔局这么说的用意。 “崔局，你的意思是？” “你不要揣摩我的意思，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说调查不出原因，孔副市长肯定不会同意。你必须要有个调查结果，至于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崔成转身走了出去。 孙民看着崔局离去的背影，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可就在这时，郭立栋走了过来。 孔利官发了那通火，就去了接待室，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郭立栋随后跟了进去。 但不论他说什么，孔利官就是不搭理他。 “孔副市长，这场火灾的原因的确不好调查，因为都烧光了。” 孔利官突然睁开了双眼，双眼喷火地看着郭立栋，道：“调查不出火灾原因，我没法交差，你郭立栋更没法交差。要真是这样，我不是不想保你，而是真的保不了你了。” 说完，孔利官又开始闭目养神。 第1073章 表彰大会 看孔利官这样，郭立栋又害怕了，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郭立栋站在接待室门外思考了好大一会儿，便来找孙民。 孙民叫了声郭局，郭立栋阴沉着脸，倒背着双手走到了近前。 郭立栋阴沉着脸问道：“什么时候能出调查结果？” 孙民道：“郭局，我刚才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火灾现场。综合各种因素，应该是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 听到这里，郭立栋脸上露出了无法控制的欣喜笑容。 他过来找孙民，就是要向孙民暗示，这场火灾就是线路老化引发的。没想到，现在孙民自己主动说了出来，这岂不是皆大欢喜嘛。 孙民察言观色，发现郭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知道自己这次的“调查结果”总算是让领导满意了。 但郭立栋随即又把脸上的欣喜笑容给收了起来，摆出了局长的架势，道：“起火点在什么地方？” 孙民道：“起火点就在这杂货间。” 郭立栋突然眉头紧皱，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首先肯定的是，在监控中心值班的干警，发现火势是从窗外蔓延进监控中心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一情况向您和孔副市长汇报了。这就说明起火点肯定是在监控中心隔壁的杂货间。” 郭立栋赶忙点了点头，道：“对，没错。” 孙民随即又道：“杂货间的线路老化，又长期没有进行维护。电线短路引发起了自燃，这也实属正常现象。因此，这场大火，就是这杂货间线路老化短路引发的。” 郭立栋终于心花怒放，内心的喜悦再次从脸上表露出来，道：“嗯，不错，你这个调查结果应该符合实际情况。好，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还得跟我一块去向孔副市长汇报。” “郭局，距离上次汇报的间隔时间太短了，还是等会再去向孔副市长汇报吧。” “嗯，好，我先去陪孔副市长。过一会儿你再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孙民再次来到了孔利官和郭立栋面前，汇报火灾的原因已经查明，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自燃，自燃导致了这次的火灾。 但孔利官仍是不信，当即召集市公安局领导班子来到了会议室，刑警队长孙民带着几名刑警队员也来参加会议。 孙民详细汇报火灾原因的调查情况。 当孙民汇报完毕后，展开了讨论。 副局长王坤和纪委书记孙才，昨晚他们两个也不在市局，对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因此，他们两个基本上就是摆设。 重点是郭立栋和崔成发表意见。 会议讨论的结果，一致认定这次的火灾原因就是线路老化引起了短路，短路引发了自燃，自燃导致了这次重大火灾。 孔利官是何等的精明，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调查结果。但他不信，那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的把柄被郭立栋给紧紧地攥着，他就是想要主持公道也不行。 自己不正，那就无法去正别人。 孔利官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把柄被人给攥住，是什么滋味了。 他也只能按照这个调查结果去向杨全疆和鲍满仓汇报了。 时间飞驰，半个多月过去了。 县轴承厂将郭飞窝案给破获，收缴回来了四千多万。 经过层层审批，最后是省纪委书记冉仁杰亲自批示，这四千多万的赃款，全部都转回到了县轴承厂的账户上。 濒临破产倒闭的县轴承厂，有了这四千多万的流动资金，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郭飞在西坡村养殖厂偷偷开办的轴承加工厂的设备，也全部予以收缴，返还给了县轴承厂。 袁志成正式入驻县轴承厂，苍云县新能源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营业。 袁志成出任董事长，个人占股百分之二十，国营占股百分之八十。 邱振华出任总经理。原先的工会主席出任副总经理。 在李初年的运作下，公司章程载明了袁志成出任董事长，具备长期有效性。 即袁志成只有在撤离股份的情况下，才不能担任公司的董事长。 这就保证了袁志成出任董事长的稳定性，同时也打消了他的后顾之忧。 苍云县新能源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主营动力电池和轴承项目，这将成为苍云县经济增长的新亮点。 郭飞、王刚、林祺还有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与此同时，秦雅丽介绍的高速项目，也落户于苍云县，成立了苍云县高速项目有限公司。这也成了苍云县的重点企业。 支柱产业指挥部，工作进展更是迅猛。全县适合搞山上红茶山下天麻的乡镇，都已经轰轰烈烈地将这个支柱产业发展起来了。 企业整顿指挥部，仍是有条不紊地对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逐个进行整顿。 这天早上刚上班，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的邹国凯刚来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办公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枢宣市的电话号码，便拿起了话筒。 话筒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邹国凯局长吗？” “我是，请问你是？” “呵呵，我是市局户籍科的林珠啊。” 邹国凯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林珠竟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前几天，邹国凯出席了市局召开的表彰大会。大会由市局的一把手郭立栋亲自主持，表彰林珠在苍云县纪委六名同志遇袭案中立了大功。 郭立栋做了重要讲话，将林珠给夸成了一朵花。 郭立栋表扬林珠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名警察，在路过案发现场时，果断秘密跟踪那伙蒙面歹徒，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伙蒙面歹徒给抓获，完成了市领导做出的天明之前必须破案的重要指示精神。 对于郭立栋和林珠是什么关系，整个市局的人都知道。 大家都清楚郭立栋这是在演戏。整个大会也只有主持会议的郭立栋和受表彰的林珠充满了热情。其余的人都表现得很是冷漠。 按照常理，林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最起码也该授予荣立三等功。但不知为何，林珠并没有被授予三等功，郭立栋只是在讲话中多次阐明林珠在破获此案中立了大功。 郭立栋也很想授予林珠荣立三等功，但省厅说啥也不予以通过。不但省厅不予通过，市委市政府更是坚决抵制。 第1074章 不办不行 邹国凯原先并不认识林珠，只是听说过她。 就是在那次的表彰大会上，邹国凯认识了林珠。 但邹国凯绝对没有想到，林珠会给他打来了电话。 邹国凯只好道：“哦，你好！” 邹国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珠。林珠原先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如果她不被撤职，邹国凯完全可以称呼她林局。 但她现在已经被撤职了，她在市局户籍科也没有任何职务，邹国凯只好什么也没称呼她，只说了句你好。 “邹局，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不用客气，啥事尽管说。” 邹国凯也知道郭立栋和林珠的关系。看在郭立栋的面子上，他也不能怠慢了林珠。 “邹局，是这样的。我嫂子的妹妹叫孙小妹，她被你们苍云县局给拘留了。你看能不能放了她？” 听到这里，邹国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孙小妹竟然和林珠还有亲戚关系。 将纪光廉给摔伤的就是孙小妹，孙小妹被拘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邹国凯道：“实在不好意思，孙小妹暂时不能放。她打伤的不是别人，而是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县委领导对这个案子都非常关注，我可没有这个权力把她放了。” “邹局，这么不给面子吗？” 林珠这话说的不但毫不客气，而且还有些咄咄逼人了。 “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孙小妹将纪光廉的腿给摔伤了。经过伤情鉴定，已经构成了轻伤。这已经涉及到了触犯刑律的问题，不是说谁能放就能放的。也请你多多理解！” 啪，林珠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邹国凯没想到林珠竟然这么跋扈。她是来求自己的，竟然还如此蛮横霸道？自己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可她竟然如此无礼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的，老子不但是县局的一把手，而且还是苍云县的副县长。 老子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你林珠啥也不是，竟然也敢和自己摆谱？ 渣女，你林珠她妈的就是个渣女。 渣女是整个枢宣市公安系统的人，暗地里对林珠的称呼。 正当邹国凯心中恼火的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邹国凯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这次的来电显示，竟然是郭立栋的办公电话。 邹国凯不敢怠慢，立即抓起了话筒，恭敬地道：“郭局，您好！” “国凯，刚才林珠给你打电话了，她已经把问题都和我说了。你还是把那个孙小妹给放了吧。” 郭立栋自从那次带着孙才来了一趟苍云县，邹国凯在富贵酒楼宴请郭立栋和孙才，双方一直很紧张的关系才得以缓解。 也就是从那之后，郭立栋对邹国凯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地对邹国凯直呼其名了，而是称呼国凯，甚至是邹局。 郭立栋这一次也是称呼他国凯，话语客气，但最后那句话却是等于直接向邹国凯下达了放孙小妹的命令。 邹国凯没想到郭立栋会因为这件事亲自出面，忙道：“郭局，孙小妹打伤的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纪光廉，纪光廉的腿被她摔得骨裂了，经过伤情鉴定，属于轻伤。况且这个案子县委领导一直很是重视，没有特殊的理由，不好办啊。” 郭立栋的语气顿时强硬了起来，道：“不好办也得办。至于怎么办那是你的事。你作为县局的一把手，难道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吗？” 郭立栋浑身的匪气，邹国凯清楚只要自己再坚持不放孙小妹，那肯定又要和郭立栋闹僵了。 当初邹国凯从副局长升为局长的时候，郭立栋就坚决不同意。要不是苍云县委的一再坚持，他从副局长升为局长就没指望了。 因此，邹国凯绝对不敢再轻易得罪郭立栋了。 “好吧，郭局，我来想办法。” 听邹国凯这么说，郭立栋的语气这才又缓和了下来，道：“这就对了嘛。孙小妹将那个纪光廉摔伤，也不能全怪孙小妹，那个纪光廉也有错嘛。事情我都听说了，也掰扯的很清楚。你把孙小妹放了，并不存在违规操作，懂吗？” “我懂了，郭局。” “嗯，那就尽快办吧。” “好的，郭局。” 等郭立栋将电话挂断后，邹国凯这才敢将电话放下。 没办法了，郭立栋都出面了，邹国凯必须要办这件事，而且还得尽快。要是拖得久了，照样会得罪郭立栋。 纪光廉虽然是县信访办的人，但却被企业整顿指挥部给借调了过去。他被孙小妹给摔伤了，要把孙小妹给放了，最终还得要经过成国栋和田启兵的点头同意才行。当然，纪光廉是个什么态度，则更加的至关重要。 但邹国凯了解纪光廉的脾气性格，那家伙性格倔强，脾气火爆。如果他不答应，要把孙小妹给放了，那就必然要出乱子。 邹国凯非常清楚，纪光廉最听李初年的话。只要李初年发话了，纪光廉肯定照办。 想到这里，邹国凯再次拿起电话，这一次他直接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电话拨通之后，邹国凯很是热情地道：“初年，你好！我是邹国凯啊。”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邹国凯会突然给他打电话。自从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后，两人平时几乎就不再怎么联系了。 邹国凯的官本位思想很严重，是个典型的官迷。且畏惧权势，很是势利。 尤其是邹国凯在对待铁柱子那件事上，让李初年很是恼火。 两人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从好朋友几乎变成了陌路。 “邹副县长，你好！”李初年在称呼上，就直接和邹国凯拉开了距离。 邹国凯虽然很是喜欢别人称呼他邹副县长，但李初年如此称呼他，他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如果不是李初年，他这副县长的职务是提拔不起来的。 但他被提拔为副县长后，却过河拆桥。这是导致李初年和他疏远的主要原因。 “初年，光廉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光廉？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哦，光廉不是被那个孙小妹给摔伤了嘛。我也很久没见到光廉了，就想问一下他的伤势现在咋样了？” 李初年顿时就警觉了起来，邹国凯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关心起纪光廉的伤势来。他能这么问，必定有原因。 第1075章 知法犯法 李初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几天我见光廉的时候，他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邹国凯清楚李初年的性格，只好不再拐弯抹角，道：“初年，郭局给我打电话了，要让我将那个孙小妹给放了。郭局发话了，我又不能不听。你看你能不能和光廉说说，还是和解吧。” 听到这里，李初年并没有吃惊，因为他早就料到了邹国凯会来这么一出。 “邹副县长，孙小妹是林祺老婆的妹妹，林祺老婆为了救她妹妹，肯定会去找林珠。郭立栋因为这件事找你，也早在我预料之中。” 邹国凯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他自己早就知道林珠的哥哥叫林祺，是县轴承厂的工程师。 因为郭飞的窝案，林祺被绳之以法了。 而孙小妹是林祺的小姨子，林珠是林祺的妹妹。 林珠也肯定会因为孙小妹的事而找到自己。可自己竟然没有预料到这件事。 邹国凯也不禁很是汗颜。自己是警察出身，一直从事警察职业，而且还是局长。可自己竟然没有事先料到此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如果自己能提前预料到此事，那自己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初年，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了。呵呵，你比我强。实不相瞒，今天早上，先是林珠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放了孙小妹。我直接给拒绝了。不一会儿，郭局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以命令的口吻，让我把孙小妹给放了。初年，你也知道我和郭局的关系，他亲自开口了，我又不能不听，很是为难啊。” 李初年道：“你该咋办就咋办。” 李初年这句话把邹国凯给直接说愣了，他道：“初年，你的意思也是让我把孙小妹给放了？” 听邹国凯这么说，李初年顿时有些冒气，道：“邹副县长，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科级干部，怎么敢命令你这个副县长呢？我的意思是你照章办事就是了。” “要是照章办事，孙小妹就不能放了。她将纪光廉给摔成了轻伤，只能承担刑事责任。” “这不就得了，我的意思就是该咋办就咋办。” “初年，你也清楚，我和郭局的关系很是脆弱。他都亲自说话了，我要是不听，那我也确实难办。虽然我现在是副县长了，可我还担任着县局的一把手。郭局是市局的一把手，我如果不听他的，今后县局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邹副县长，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搞懂你是什么意思？你放不放孙小妹，我也左右不了。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啥意思啊？” 李初年开始将邹国凯的军了。因为他越听邹国凯说这些话，心中越是来气。 “初年，我的意思是你和光廉说说，看光廉同不同意和解？如果光廉同意和解了，这件事就好办了。如果光廉不同意和解，这件事就难办了。” “你可以直接去问光廉嘛，你和他又不是不认识？” “初年，我和光廉是认识，但毕竟不是很熟悉。我知道光廉最听你的了，只要你发话，肯定好使。” “对不起，邹副县长，我不能发这样的话。纪光廉被那个孙小妹给摔成了轻伤，轻伤就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我可没这个权力随便发话，难道你也想让我违法吗？” “初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李初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道：“邹副县长，这件事我的确无能为力。就这样吧，我还忙着呢。” 说完，李初年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挂断电话后，思考了一会儿，直接给纪光廉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就把邹国凯给他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纪光廉。 纪光廉一听勃然大怒，道：“邹国凯越来越过分了。他自从被提拔为副县长后，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说和解就和解啊？门都没有。” 李初年道：“那个孙小妹把你给摔成了轻伤，她已经触犯了刑律，那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然，法律不就成了摆设了嘛。” “对啊，我看邹国凯就是知法犯法。” 李初年挂断了和邹国凯的电话，但邹国凯则是直接摔了电话。 邹国凯没想到李初年会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自己怎么着也是个副县长啊。就凭这点，你李初年也不该这么对待自己啊。 邹国凯越想越气，啪的一声，将电话摔了。 想想以前两人紧密合作，他从副局长升为局长，又从局长升为副县长，李初年都是鼎力相助的。 可现在，李初年却把他当成了敌人。每当想到这里，邹国凯心中就冒火。 我邹国凯能屈尊亲自给你李初年打电话，一口一个初年地叫着，我邹国凯给足了你李初年面子。可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邹国凯竟然动起了要打击报复李初年的念头。而且他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念头。 但郭立栋还在等他的回话，放孙小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能拖。否则，他就把郭立栋也给得罪了。 在官场上混，就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得罪的人越少，自己的仕途就会越顺。 想到这里，邹国凯立即忙碌起来。 邹国凯随即给苍云县体委主任打去了电话，让体委主任到县公安局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邹国凯的局长身份和苍云县体委主任是平级的。但邹国凯还有个副县长身份，他的官职比体委主任高。 体委主任接到他的电话后，一分钟也不敢耽误，立即火速赶到了邹国凯在县公安局的办公室。 体委主任进门后，就恭敬地道：“邹副县长，您有何指示？” 邹国凯摆足了副县长的架子，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 邹国凯问道：“你们体校有个叫孙小妹的吧？” 体委主任忙道：“是的，邹副县长。我们体校是有个叫孙小妹的。她是我们体校才聘请来的搏击教练。可她现在出事了，把县纪委的人给打伤了，她已经被刑事拘留了。我们体委也准备解聘她。” 邹国凯眉头一皱，道：“为何要解聘她？” “她触犯法律了，她被拘留了。按照规定，我们只能解聘她。解聘她是说的好听一点，实际上就是直接开除她。” “开除了吗？” “已经开会研究通过了，只不过还没有办完解聘手续。等手续一办完，就立即正式宣布解聘她。” 第1076章 有权真好 休委主任说到这里，邹国凯的脸色随即也阴沉了下来。 体委主任也是官场中人，他也很是关注上级领导的脸色。 上级领导拿捏下级领导，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脸色。 上级领导的脸色和缓，谈笑风生，下级就没有压力和束缚。 但上级领导的脸色一冷，下级就要注意了。 就像云书记和黄副省长谈话的那次，云书记的脸色只是略微一淡，还说不上冷，黄副省长的心中便是一紧。 可见上级领导的脸色对下级是有多么的重要。 邹国凯是副县长，体委主任是正科级。邹国凯是体委主任的上级领导。 邹国凯脸色这一阴沉下来，体委主任心里就有些发毛了。 体委主任也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他看到邹福县长脸色阴沉了下来，知道邹副县长肯定不满，也有话要说，他便不敢再说什么，而是等着邹副县长说。 邹国凯脸色阴沉地道:“你们体委也太官僚了吧？那个孙小妹也没犯多大事，就是失手把人给打伤了。公安机关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们体委开除人家于嘛？你们这么做，不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吗？” 体委主任这才知道了邹副县长脸色阴沉的原因。 体委主任很会见风使舵，忙道:“邹副县长，您批评的对。我们只是开会研究通过了，好在还没有走完解聘手续。我回去再立即召开一次会议，我们体校决定不开除孙小妹了。” 体委主任并不是体育专业出身，他就是一名政府官员。 但就是因为他很会见风使舵，毫无原则可言，很是讨上级领导的欢心，这才被提拔成了体委主任。 体委主任是个肥差，没有什么经济指标压力，还很能捞好处。 听体委主任这么表态，邹国凯心花怒放。 邹国凯在李初年面前根本就找不到当副县长的感觉，但在这个体委主任面前，邹国凯终于找到了当副县长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特别的强烈。 因为他阴沉的脸色，让体委主任提心吊胆。 他说的话，体委主任立马点头照办。 妈的，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邹国凯道:“你们不但不能解聘孙小妹，还得要以体委的名义来保释孙小妹。孙小妹是无辜的，甚至还有些冤枉。县纪委工作人员去她姐姐家执法时，也存在出言不逊，言语粗鲁的问题，孙小妹看不惯，就和他们发生了争执。争执之中，她是失手才将县纪委的借调人员纪光廉给摔伤的。没多大事，你们体委出面保释她，她很快就能放出去了。” 体委主任看出来了，邹副县长这是在力保孙小妹啊。 但至于邹副县长为何这么力保孙小妹，体委主任不知道，也不敢问。 很会来事的体委主任道:“邹副县长，我回去后就立即以我们体委的名义保释孙小妹。” 邹国凯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好。” 体委主任道:“邹副县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到了这里，谈话也就该结束了。 但邹国凯在体委主任面前找到了强烈的当官感觉，这让他舍不得谈话就此结束。 邹国凯道:“我们的党，在教育人的问题上，历来的原则都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不能一棍子打死。要是把人给一棍子打死了，那就失去了教育的意义了。比如这个孙小妹，她是不小心失手把纪光廉给摔伤的。这说明她不是故意的嘛。杀人还要分故意和失手呢，何况她只是摔了纪光廉一下？因此，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必须要贯彻我们党的优良传统，给孙小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那就不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了。” 体委主任忙点头道:“邹副县长，您批评教育的对。我们体委坚决贯彻您的指示精神。我回去就立即召开会议，传达您的这个重要指示!” 邹国凯被休委主任给捧的很是飘飘然了起来，竟然起身主动和休委主任握了握手。 等体委主任走后，邹国凯经过深思熟虑，索性性拨通了纪光廉的手机。 以前邹国凯和纪光廉打过很多次交道，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 邹国凯之所以给李初年去电话，就是想让李初年发句话，只要纪光康同意和解了，那邹国凯也就省事多了。 但李初年直接拒绝了邹国凯，邹国凯只好亲自给纪光廉打电话。 “光廉，你好！我是邹国凯。” “哦，啥事？” 纪光廉这话，顿时让邹国凯一愣。 邹国凯心中又纳闷又别扭，自己可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纪光廉既没有称呼自己邹副县长也没有称呼自己邹局，而是直接问啥事，这也太不拿自己当个领导了吧？ 邹国凯在体委主任那里找到的当官感觉，被纪光廉的这句话给击了个粉碎。 实际上纪光廉也不想这样，最起码人家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了，尊称人家一句邹副县长，这也没什么嘛。 但刚才李初年给他打来了电话，将邹国凯的心思都告知了纪光廉。 纪光廉现在还在生邹国凯的气呢。 这个时候邻国凯却打来了电话，那邹国凯就是纯粹找不自在了。 邹国凯道:“光廉，有这么个事，想和你协商一下。” “你说就行。” 纪光廉这话里还带着一般子怒气，邹国凯也听出了纪光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火气，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道:“光廉。孙小妹将你辩伤了，但她也不是故意的，是失手造成的。咱们县体委要开除她，你看能不能和她和解？也免得人家将工作给丢了嘛。” 纪光廉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没好气地道：“她被开除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把我摔成了这样，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和解？门都没有。” “光廉，你不要激动嘛。这可不是个小事，你再好好考虑下，不用急着答复我。” “我必须要急着答复你，而且要明确地答复你。我不同意和解，坚决不行。” 邹国凯也火了，当即就道:“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也没有。” 说完，纪光康就直接挂了电话。 把邹国凯给气的直接摔了电话。 第1077章 向她示好 妈的，你纪光廉也太不识抬举了。我一个堂堂的副县长给你打电话、你竟然这种态度？ 邹国凯气得脸色铁青。 体委主任对他恭敬有加，既过好又巴结的，让他非常受用。 但在纪光廉这里，却吃了个窝憋。反差如此之大，让邹国凯更加恼怒。 邹国凯点燃上一支烟，努力平复一下心中的怒火。 因为他还要给林珠打电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邹国凯连抽了好几支烟，这才感觉怒气少了点。 他随后抓起话筒给林珠打去了电话。 实际上，邹国凯完全没有必要给林珠这个渣女打电话。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缓和与她的关系，免得让她记恨自己。 她可是郭立栋的枕边人，要是把她给得罪了，那就等于把郭立栋给得罪了，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善于在官场中左右逢源的邹国凯清楚这个道理，即使没有任何必要，他也得给林珠去个电话，以便向她示好! “林局，你好！我是邹国凯。” 林珠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珠，索性什么也没有称呼。 但郭立栋给他打来了电话后，邹国凯知道该怎么称呼林珠了，上来就叫了声林局。 听到邹国凯称呼自己林局，林珠心花怒放，道:“邹局，你好!” “林局，郭局给我打了电话后，我认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便立即采取了行动。我刚才找了孙小妹单位的领导，也就是我们苍云县体委主任，我让他到我这里来了一趟，问了问孙小妹的情况。休委主任说，休委已经开会研究通过，要解聘孙小妹。只是目前还没有走完解聘手续。” 林珠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大胆，你们苍云县体委也太大胆了，竟然敢解聘孙小妹？他们也不看看孙小妹的背景是谁，就敢解聘她？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珠现在啥都不是了，竟然还是如此嚣张跋扈。 她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还和邹国凯直接威胁起了苍云县体委。 邹国凯虽然很是势利，但他从心里也看不惯林珠这副德行。 人最可悲的就是看不清自己，林珠就是属于这种货色。 她对自已没有一个清晰而又正确的认识，导致她狂安自大，说话行事更是嚣张跋扈。 邹国凯道:“林局，我已经把体委主任给批评了一顿，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不对的。这完全不符合我们党的教育方针嘛。体委主任被我批评后，当即认识到了错误，他表示回去后立即召开会议，撤销对孙小妹的解聘。同时以体委的名义来保释孙小妹。” 听邹国凯这么说，孙小妹从勃然大怒变成了心花怒放，很是感激地道:“邹局，多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本来对邹国凯很有意见的林珠，现在对邹国凯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没有想到邹国凯这么会来事，郭局仅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林珠道:“邹局，孙小妹的事就拜托你了!” 邹国凯心里很是高兴，因为他已经很是巧妙地化解了他和林珠之间的矛盾。 只要将林珠巴结好了，她就会在郭局面前说自己的好话，那自己的仕途将会走的更加顺利。 邹国凯道:“我让体委主任以体委的名义来保释孙小妹，但现在还面临一个困难。那就是必须要得到受害人纪光廉的谅解。但纪光康这个人很不好说话。我已经找他了，但他却直接拒绝了我。话说的非常难听，到现在我还在生气呢。” 林珠又勃然大怒，道:“纪光廉？这个人怎么这么狂妄？” 她自己就是个狂妄的人，现在竟然这么说人家纪光廉。 邹国凯趁机道:“林局，你有所不知。这个纪光廉原先是南荒镇的副镇长兼纪委委员，他和李初年关系很铁。” 林珠对纪光康没什么印象，但却对李初年印象深刻。 因为她的高新区分局的局长职务被撤，就与李初年有很大的关系。 听邹国凯提起了李初年，林珠当即恨得咬牙切齿，道:“李初年只不过是一个乡镇干部，但他的手却伸的很长，什么事他都要掺和一把。等着瞧吧，我绝不放过他。” 邹国凯道:“我先给李初年打的电话，请他和纪光廉说一声，只要纪光廉同意和解了，这件事就好办了。但李初年直接拒绝了我。我只好又给纪光廉打去了电话，但纪光廉态度更差，更是一口拒绝了我，话还说的极其难听。” 林珠又是咬牙切齿地道:“李初年和纪光廉这些乡巴佬，他们如果犯在我手里，我绝不轻饶他们。” 在林珠的眼里，乡镇干部就是些乡巴佬。 邹国凯道:“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纪光廉不同意和解，我想让你嫂子出面。只要你嫂子每天去缠着纪光廉，不出几天就能把他给缠烦了。只要把他给缠烦了，他可能就会同意和解。林局，你看怎样?” “我看这个办法不错，我这就给我嫂子去电话。” “林局，你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嫂子，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也能帮她出谋划策。” “这太好了，邹局，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这件事还真是很麻烦。” “不客气，咱们都是同行，相互帮助嘛。” 和林珠通完了电话，邹国凯心花怒放，他不但化解了和林珠的矛盾，同时还和林珠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这对他的仕途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带给他的不快，他的心中也不再那么恼火了。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企业整顿指挥部将苍云县印刷厂清理整顿了一番。 经过周密细致的调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印刷厂的领导班子不存在贪腐问题。 这也可能与印刷厂经营不景气，长年亏损，资不抵债有很大的关系。 大部分时间厂子都处于停产状态，一正一副两个厂领导，即使想贪也没有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落得个皆大欢喜。 鉴于县印刷厂的实际情况，只能走破产倒闭这一条路了。 但任何一个企业要破产倒闭，首先要经过童肖媛的批准才行。 第1078章 以人为本 县印刷厂早已上了破产倒闭的清单，县长黎允桥代表县政府早已进行了批准。 但黎允桥批准的破产倒闭清单，让童肖媛非常不满。 童肖媛这才下达了任何一个国营企业或集体企业要破产倒闭，必须经过她的批准才行。 成国栋和田启兵来向童肖媛汇报县印刷厂的问题。 恰好鲁志东和李初年也在童肖媛的办公室商讨支柱产业指挥部的一些问题。 看到成国栋和田启兵来了，办公室内的氛更加活跃。 鲁志东呵呵笑道:“成部长，启兵书记，你们两个现在可是大忙人了。我和初年都不如你们忙了。” 成部长笑道:“我这个组织部长，现在改行了，不再研究干部的问题，而是重点研究企业经营管理了。”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童肖媛道:“成部长，启兵书记，你们两个来是因为啥事？” 成国栋道:“童书记，我和启兵来是向你汇报县印刷厂的整顿问题。” 鲁志东道:“童书记，成部长和启兵书记汇报县印刷厂的整顿情况，我和初年先回去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李初年也随即站了起来。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初年，你们两个不要走，一块听听。县印刷厂的情况很是特殊，我们要格外慎重才行。” 听童肖媛这么说，鲁志东和李初年随即又坐了下来。 成国栋道:“童书记，县印刷厂的整顿结束了，该企业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停产状态，企业亏损严重，工人的工资都拖欠了好几年了。银行贷款更是都成了坏账。好在这个企业的一正一副两个厂领导，没有存在贪腐问题。” 童肖媛当即问道:“这一正一副两个厂领导，确定没有贪腐行为吗?” 田启兵道:“确定。县纪委对他们两个展开了半个月的调查，方方面面都查的非常细致，他们的确没有贪腐行为。” 童肖媛不由得感慨道:“实在是难得啊，终于碰到了没有贪腐的亏损企业了。” 成国栋苦笑着道:“可能他们想贪腐却没有贪腐的机会吧。毕竞这些年来，这个厂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停产状态。” 田启兵也苦笑道:“事实的确如此。” 成国栋道:“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多次开会讨论县印刷厂到底该怎么办。经过多次研究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县印刷厂没有保留的必要了，亏损实在是太严重了。与其去保，还不如让它直接倒闭破产呢。” 田启兵道:“县印刷厂的确没有保留的必要了。我认为也是尽快倒闭破产的好。” 看到成国栋和田启兵意见这么一致，童肖媛不由得心中一沉，难道真得要让县印刷厂破产倒闭吗? 田启兵的脾气性格有时候比较冲动，但成国栋却是老成持重。对他的观点和见解，童肖媛向来都很重视，不会轻易反驳他。田启兵坚持要让县印刷厂破产倒闭，可能还出于一时的冲动。但成国栋也要让县印刷厂破产倒闭，这就说明县印刷厂真得是走到了尽头了。 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但她先是问鲁志东:“鲁副书记，对县印刷厂你是什么看法?” 鲁志东道:“我也赞同成部长和启兵书记的观点。他们两个负责企业整顿指挥部、对县印刷厂最有发言权。他们也多次召开会议研究讨论，让县印刷厂破产倒闭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鲁志东说完，童肖媛这才对李初年道:“初年，你什么观点？”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们都是县委领导，我随便发表观点不太好。还是你们县委领导决定吧。” 童肖媛道:“让你说你就说嘛。” 实际上，童肖媛不让鲁志东和李初年离开，坐下来一块听听县印刷厂的情况，目的就是想要听取下李初年的观点。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立即都纷纷让李初年发表一下观点。 李初年只好道:“既然各位领导让我发表一下观点，那我可就说了。但我的观点仅供参考，决策权在你们县委领导手上。”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当即都又纷纷点头。 李初年道：“我的观点还是尽量保留县印刷厂。一个企业破产倒闭很容易，但带来的后遗症却是非常严重的。如果这个企业是民营企业，破产倒闭了不会在社会上掀起多大的波澜来。但如果这个企业是国营企业或集体企业，一旦破产倒闭了，首先就会让老百姓对政府的信任感大大降低。其次企业破产倒闭了，企业的工人怎么办？” 李初年说到这里，田启兵道:“初年，县印刷厂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停产状态，厂里的职工早就已经从心里认定厂子破产倒闭了。况且厂里的职工都已经在外自谋职业了。即使将厂子保留下来，这些职工也未必愿意再回到厂子里来上班。” 不得不说，田启兵说的也很有道理。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虽然说县印刷厂的职工都已经在心里默认厂子破产倒闭了，但毕竞厂子还没破产倒闭。厂子虽然常年累月处于停产状态，但毕竞厂子还在。如果真得启动了破产倒闭程序，这不但对厂子里的职工冲击很大，对社会上的老百姓冲击也不会小。县印刷厂从建国后就一直存在，厂子已经成了几代人的精神寄托。很多人都是以厂为家的。即使厂子再破，只要还在，厂里的职工心里就踏实。当然，我们也不能只考虑这些职工的切身感受。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我们还是要将经济发展放在第一位。” 听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是茅塞顿开，脸上也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鲁志东感慨地道：“是啊，作为政府，当然是要尽量保留住县印刷厂。但县印刷厂的困难也摆在面前，的确是很难化解啊。” 成国栋道：“初年能这样说，他肯定是考虑好了实施方案了。县印刷厂一百多号职工，他们的工资拖欠了好几年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田启兵道：“听初年这么说，我也有点转变观点了。困难再大，我们也要克服。初年的观点是立足于以人为本，我们当领导干部的就是要将职工们的想法作为决策基础。” 童肖媛道：“初年，你这个思路非常好。请你接着往下说，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第1079章 再次推荐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在看着李初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初年道:“县印刷厂这种局面，让它破产倒闭是下下策，但要让它再绝地求生，也是不可能的。我认为可以将县印刷厂和县纸箱厂合并。县纸箱厂原先是街道办事处创办的一个福利企业，目的是安排那些身有残疾的人进厂工作，让他们能够自食其力。但纸箱厂发展的不错，从街道办企业上升为县属企业。这几年县纸箱厂之所以连年亏损，是因为厂领导贪腐造成的。县纸箱厂的腐败问题己经彻底整顿完毕，现在也步入了正规，企业也换发出了生机。前一段时间，我专门去县纸箱厂做了一番调查。整个厂子，从企业领导到职工，都精神焕发，充满了干劲。我断定县纸箱厂的发展将会越来越好。但县纸箱厂也存在一个发展的致命短板，那就是资产规模太小。根本就经不起风吹浪打。市场顺了，它能很好地发展。但如果市场一旦出现变化，它可能就被一个巨浪给打翻了。要想让咱们县纸箱厂乘风破浪稳步前行，那就只有壮大它。状大它的最首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扩充资产规模。而县印刷厂和县纸箱厂，在很多业务领域是相同的。如果将两个厂子合并起来，不但能救活县印刷厂，也能迅速壮大县纸箱厂的资产规模。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案。县纸箱厂的部分职工都是残疾人，这就导致县纸箱厂的劳动力明显不足。把县印刷厂合并过来，可以吸收县印剧厂的一部分职工进入新的合并企业。这也就能解决了县纸箱厂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都被李初年的观点给惊呆了。 他们确实没有想起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二为一的方案，更没有李初年分析的这么透彻。 鲁志东由衷地佩服道:“初年，你说的实在是太好了。要不听你这番分析，我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方案。” 成国栋道：“初年说的这个方案，的确是最佳方案。我赞同，也很是欣慰。这个方案为我们解决了个大难题啊。” 田启兵道:“初年，你真是你太厉害了。让你当个镇党委书记，实在是太屈才了。” 童肖媛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她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她恨不得立即就扑进李初年的怀里，给他一个温柔又热烈的吻，以示庆贺！ 童肖媛道:“初年的这个方案非常好，把我们在县印刷厂上的全部困难都给解决了。同时也解决了县纸箱厂的资产规模这个短板。好，很好，我们就按照初年说的这个方案去实施。”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当即表示完全赞同。 大家都如释重负。成国栋和田启兵才来汇报县印刷厂的问题时，他们的心情是压抑的，谁也不愿意让一个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企业破产倒闭。 但没有办法，让其破产倒闭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大家都没有想到，尤其是成国栋和田启兵更没有想到，李初年的这个方案简首就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啊。 田启兵很是激动地道:“我再次提议让李初年充实到县委领导班子中，这对提升我们县委领导班子的执政能力至关重要。” 鲁志东当即道:“我完全赞同启兵的提议，不论初年的能力还是资历，他都该进入县委领导班子了。” 成国栋没有表态，因为他是组织部长，干部提拔任用都是极其敏感的问题。一旦涉及到这个敏感问题，成国栋都是不能轻易表态的。童肖媛看了看沉吟不语的成国标，又扭头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忙起身道：“这涉及到我的问题，我还是回避吧。”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好的。” 李初年随即走了出去。 童肖媛对成国栋道:“成部长，你什么意见?” 成部长道:“这一次我们再向市委推荐提拔重用李初年，一定要慎之又慎。上一次我们推荐了李初年，但却被市委给否决了。 这里边的原因我们暂且不去议论。但这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我们要么不推荐，但只要推荐上去了，那就要确保顺利通过。不然，我们将会更加被动。提拔重用李初年也将变得遥遥无期。” 听成国栋这么说，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都立即高度慎重了起来。 鲁志东道:“是啊，上一次我们向市委推荐了李初年，但却被市委给否决了。我们现在再向市委推荐李初年，可能会引起某些市委领导的不高兴呢。” 田启兵道:“就是他们再不高兴，我们也要坚决向上推荐李初年。” 童肖媛道:“市委领导班子中的确有人不愿意李初年被提拔起来。我们这次再向上推荐李初年，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又会被他们给否决的。” 成国东道:"我们上次推荐李初年的方案，根本就没有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就首接被某些领导给否决了。大家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 在提拔任用干部中，成国栋是有绝对话语权的。因为他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极其丰富。 童肖媛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知道成国栋说的某些领导指的是谁。 上一次苍云县委向市委推荐提拔李初年出任苍云县的副县长。可还没等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向市委书记杨全疆汇报这个方案时，杨全疆就己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突然颁布了一条新规定，那就是不论什么问题，要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首先要经过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批准。 也就是因为杨全疆临时颁布的这条新规定，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在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之前，专门就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个方案向杨全疆汇报，结果被杨全疆给首接否决了。 杨全疆是市委书记，是枢宣市的一把手，他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要把李初年给提拔起来还真就非常的难。 这到底该怎么办？童肖媛的秀眉紧蹙了起来。 第1080章 借鉴方法 对当初杨全疆突然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宣布这条新规定，随后在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向他汇报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时，被他给直接否决掉，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非常清楚的。 就连黎允桥和钱坤也都非常清楚。 童肖媛心情沉重地道:“这该怎么办才好?” 鲁志东道:“上一次我们推荐重用李初年，被杨书记给否决了。这说明杨书记不想提拔重用李初年。他是市委一把手，他不同意，这件事还真有些难度。” 说到这里，鲁志东不由得叹了口气。 田启兵道:“是啊，书记是管干部的。他不同意，我们想提拔重用李初年就很难通过。” 听到这里，童肖媛的秀眉蹙的更紧了，她看着成国栋，道:“成部长，你什么意见?” 成国栋道：“我目前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先暂且这样吧。我们只能再寻找更加合适的机会，把初年给推荐上去。” 童肖媛也很是无奈，道:“那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童肖媛无奈的同时，也很烦躁。 要是能尽快将李初年提拔起来，这对他们两个的婚事也是至关重要的。 个人终身大事不解决，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妈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既无奈又烦躁的童肖媛，只好宣布暂时谈到这里。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再谈也是没用。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离开了。 童肖媛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 她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打破杨全疆给做的这个局。 正当童肖媛冥思苦想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童肖媛只好道：“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成国栋走了进来。 看到成部长去而复返，童肖媛当即站了起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成部长，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有什么事吗?” 成部长道:“童书记，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童肖媛忙道:“成部长，请坐！” 两人面对而坐在了沙发上。 成国栋道:“童书记，刚才当着鲁副书记和启兵，有些话我没说。我不是不信任他们两个，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童肖媛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成部长，你这么考虑是对的。” 成国栋道:“上一次我们推荐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是在县委常委会议上研究通过的。可市委组织部杭部长还没将这个方案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杨全疆书记就颁布了那条新规定。这就等于将杭部长把咱们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的通道给堵死了。就这件事，我也和杭部长单独交流过。杭部长去向杨书记汇报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时，杨书记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件事。他很是胸有成竹地就把这个方案直接给否决了。这个方案连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的资格都没有了。” 童肖媛点头道:“我也清楚这些情况。” 成国栋道:“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他在用人方面，根本就不从工作方面考虑，而是考虑要提拔重用的人是不是和他一伙的。是他的人就提拔重用，不是他的人就束之高阁。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市委书记，是我们的悲哀。因此，我们也不能按照常规手段来操作，只有出奇才能制胜!” 童肖媛点头道:“成部长，你说得对。” 成国栋接着又道:“我们上次吃亏就吃亏在消息不够保密上。你想还没等杭部长将这个方案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杨全疆书记就颁布了那条新规定。为什么会这么巧？这显然是有人将我们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事先捅到了杨书记那里。不然，杨书记绝对不可能颁布那样的新规定。因为在那之前，杨书记从来没有制定过这样的新规定。” 童肖媛道:“成部长，我也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的确是有人将这个方案事先透露给了市委的某个领导，某个领导又汇报给了杨书记。至于是谁透露出去的，我想我们心里都应该非常清楚。” 成国栋点头道:“是谁透露给市委的，我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在这里咱们就不说是谁了。但我们要吸取上次的教训。” 童肖媛问道:“你指的是保密?” “对，这一次我们要将保密工作做好。” 童肖媛道:“我们如果再向上推荐重用李初年，得要上县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之后，才能上报市委。可这样怎么能做到保密呢？” 成国栋道:“上一次推荐重用李初年的方案，已经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获得通过了。只不过是市委没有批准通过。但那次我们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通过的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仍然有效。因此，这一次我们再向上推荐重用李初年，那就没必要再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了。” 童肖媛对工作是极其认真负责的，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转过这个弯来。 现在听成部长这么说，不由得恍然大悟，道:“对，我们那次的讨论结果还是有效的。” 说到这里，她愁闷的脸上也有了些喜色。 成国栋道:“这一次我们上报市委，不用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了，这在我们县委这个环节做到了保密。但上报到了市委之后，能不能保密，我们就无法左右了。” “是啊，我们要事先考虑好每个环节。”童肖媛说着凝眉沉思起来。 成国栋道：“对，我们就要事先考虑好每个环节。把不利因素都考虑进来，做好预案。” 童肖媛道:“成部长，实在不行，我们从省委那边想想办法。只要省委那边发话了，杨全疆不敢不听。” 成国栋沉思着道:“童书记，让省委那边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怎么让省委出面，才更加好些？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李初年当初为了帮助岑国权脱因的时候，所采取的公事公办的办法。这一次我们也可以借鉴这个办法，你看咋样?” 童肖媛道:“如果能公事公办，那就更加好了。但采取怎样的公事公办方法，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第1081章 大放厥词 成国栋道:“要是公事公办，那就不能通过个人关系。童书记，如果你直接找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这就属于通过个人关系来解决此事了。我看还是通过组织口来解决吧。这一次我们推荐重用李初年，由县委组织部上报到市委组织部。我跟杭部长汇报的时候，请他向省委组织部陈部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的综合成绩是第一名，他早就被省委组织部列入了重点培养范畴。看陈邵长怎么来解决此事。这就等于通过公事公办的方式来解决了。” 童肖媛欣喜地道:“好，不通过我去向陈部长汇报此事，而是通过市委组织部杭部长去汇报，这就是标准的公事公办。不过，你在向杭部长汇报的时候，最好让杭部长先把此事向陈部长汇报了之后，再去找杨全疆汇报此事。” 成国栋笑道:“对，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呵呵，这就等于给杨全疆来了个先斩后奏。只要陈部长知道了这件事，他杨全疆就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无所忌惮了。” 童肖媛道:“这次咱们推荐李初年的材料中，要重点阐明苍云县新能源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就是初年一手促成的。还有咱们县的支柱产业，也是初年主抓的。为了苍云县更好的发展，我们才要推荐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副县长，加强苍云县委县政府的执政能力。” 成国栋点头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立即组织推荐材料，你审阅后，咱们就立即上报到市委组织部。” “嗯，好。” 成国栋立即起身去准备推荐材料了。 田启兵和李初年还有纪光廉带人直接来到了县纸箱厂，并让县印刷厂的一正一副两个厂领导过来开会。 在会上，田启兵代表县委县政府宣布，要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进行合并。 县印刷厂的两个厂领导，当即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他们两个现在就等着县印刷厂走完破产倒闭的流程后，他们两个也就光荣地加入到了无业游民的行列了。 现在突然听到县委县政府决定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进行合并，这等于是绝境逢生啊。 他们两个高兴地不得了，但纸箱厂的新任厂领导却是满脸愁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县纸箱厂的两名新任领导，也是一正一副两个厂长。 他们是先由厂子里的职工集体推选，再由县委组织部经过严格考核选拔出来的。 纸箱厂原先的厂领导被一锅端了。 他们两个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厂长道:“县委让我来当这个厂长，我就要为纸箱厂负责。纸箱厂经过清理整顿，这才刚步入正轨，我们自己生存都极为困难，要是再把县印刷厂给合并过来，我们负担不起。大家都清楚，县印刷厂常年处于停产状态，亏损严重，早已资不抵债。把县印刷厂并过来，这个沉重的包袱我们背负部起来。请县委县政府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纸箱厂吧！” 副厂长道:“是啊，我们纸箱厂的职工大部分都是残疾人，但他们干活也很实在，对产品质量一丝不苟，所以我们的产品才能在市场上站住了脚。如果将县印刷厂合并过来，我们也不懂印刷业务，这个合并方案只能增加我们的负担，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 纸箱厂的正副两个厂长都是坚决反对合并，这让县印刷厂的正副两个厂长都非常尴尬。 田启兵一直在纪委条线工作，对经济工作不甚了解。听纸箱厂的正副厂长这么说，田启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好扭头看了看李初年。 田启兵专门把李初年带来，就是为了应付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初年还没说话，纪光廉发话了，他道:“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二为一，是县委制定的重大战略，任何人都不得反对。否则，那就是和县委唱反调。” 纪光廉只提县委并不提县政府，这是因为他对黎允桥和钱坤非常反感。 纪光廉这么说就是要用强压政策，让纸箱厂的正副两个厂长乖乖臣服。 这也是纪光廉一贯的强硬作风。他可没有耐心和这些人解释政策。 县委决定的事，你们只有执行的份。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婆婆妈妈？ 听纪光廉这么说，纸箱厂的正副厂长当即就不愿意了，立即针锋相对起来。 厂长道:“我们这个纸箱厂本来就是个福利企业，是为了给残疾人创造就业机会，让他们能自食其力。你们非要让我们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那就是故意让我们纸箱厂走下坡路，我们坚决不同意。” 副厂长当即道:“我也是这个态度。” 纪光廉口气严厉地道:“这是县委的重大决策，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厂长道:“我这个厂长是职工们推选出来的，不是县委指派的。我当这个长，就要为纸箱厂的全体职工负责。让我们背负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我们坚决不干。” 副厂长道:“我这个副厂长也是职工们推选出来的，我当不当这个副厂长，不是由你们县委说了算，而是由我们厂的职工说了算。” 纸箱厂的这两个正副厂长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直接和县委叮当了起来。 听到这里，田启兵有些生气了，对纸箱厂的正副厂长道:“你们两个这种表现，就是无政府主义，这是很危险的。你们两个是职工们推选出来的不假，但却是由县委正式任命的。如果没有县委的任命，你们两个能担任正副厂长吗？你们竟然说只对职工负责，不用对县委负责。你们这么说简直就是胡闹。我可以提议，将你们两个给撤了。正副厂长的人选也不再在你们厂子里选拔，而是由县委派人过来，你们愿意这样吗?” 田启兵这一发火训斥，这两个正副厂长不敢再随便大放厥词了。 田启兵仍是很生气地道:“你们知道上级为什么不想让职工们推选企业负责人，而是直接指派吗?” 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都不吱声，也不敢看田启兵，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第1082章 循循善诱 田启兵道:“就是因为由职工推选出来的企业负责人，政治素质低，觉悟也不高，很难担负起上级的期待。这一次为什么让你们纸箱厂的职工自己推选正副厂长？这是县委要给你们更大的自主权，可你们竟然和县委对着干，你们两个当厂领导合格吗？” 纸箱厂的正副厂长被田启兵给批的抬不起头来，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田启兵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道:“大家好，我叫李初年，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被抽调到支柱产业指挥部担任副指挥长。今天这个会议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组织的，我受田书记邀请列席参加此次会议。此次会议非常重要，因为这涉及到了咱们县印刷厂的前途命运，同时也涉及到了咱们县纸箱厂的前途命运。” 说到这里，李初年故意停顿了下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纸箱厂的正副厂长。 李初年发现在座的各位都听得很是认真，这样他的心里就有底了。 李初年道：“纸箱厂的正副两位厂长，你们所说的要为厂子和职工负责，这个观点是对的。既然你们是纸箱厂的负责人，那你们就要为纸箱厂负责到底，更要为全厂职工负责到底，这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否则，你们就是失职。” 纸箱厂两位正副厂长听李初年这么说，顿时都有些激动。 他们刚才被田启兵和纪光廉给训斥的抬不起头来，他们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有了李初年的支持，他们的底气又上来了。 但田启兵和纪光廉却有些不满了，他们两个虽然都不动声色，但心中却都埋怨李初年在和他们唱反调。 李初年接着又道:“但你们两个说只对厂子和职工负责，不对县委负责，这种观点是不对的。田书记批评你们这是无政府主义，我看批评的对。你们身为纸箱厂的负责人，不但要对厂子和职工负责，更要对县委负责。我们苍云县发展的如何，关键在于县委县政府，这是不争的的事实。请问你们两个是党员吗？” 两个正副厂长都点了点头，李初年道:“你们既然都是党员，那就更应该清楚党管一切的原则。你们身为党员，更不应该说出可以不用对县委负贵的话来。” 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再次被说的低下了头。 田启兵和纪光廉心里也舒坦了，不但不再对李初年有啥不满了，反而很是感激李初年所说的这些话。 李初年问道:“你们两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他们两个当即抬起头来，很是真诚地道:“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李初年虽然是在批评他们，但李初年的这种批评方式，却让他们很是认可。 他们面对李初年的批评，也是心服口服地欣然接受。 纪光廉的批评方式，太过强硬，让他们无法接受。 田启兵的批评方式，采取的也是强压方式，让他们很有逆反心理。 而李初年的批评方式，循循善诱，首先肯定他们为厂子和职工的负责态度，随即批评了他们不用对县委负责的观点。 这让他们很是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李初年的批评。 田启兵和纪光廉也感到很是惊奇，李初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纸箱厂的这两个正副厂长乖乖老实了起来。他们不由得对李初年的工作能力深感佩服！ 李初年看到他们两个承认了错误，便话锋一转，道:“咱们县纸箱厂最先是由街道办事处成立的，是为照顾残疾人而创办的一个企业。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在全厂职工的共同努力下，历经这么多年，仍旧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要不是上一任厂领导贪污腐败，咱们的纸箱厂将会更好。好在企业整顿指挥部将害群之马给清除了。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希望你们两位新任厂领导吸取上任厂领导的教训，廉洁奉公，将咱们县纸箱厂经营好。” 李初年讲到这里，大家都以为李初年的话己经讲完了。 但李初年随即又道:“面对市场的大风大浪和残酷的竞争，咱们县纸箱厂也存在着诸多短板。第一个短板就是资产规模太小，无法应对市场的大风大浪。第二个短板，就是劳动力不足，无法应对残酷的竞争。我说的这两个短板，你们两位厂领导认可吗?” 纸箱厂两位正副厂长都不吱声，很显然他们并不认同李初年的这个说法。 李初年清楚他们不认可的心思，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近期接到了多少订单?” 厂长底气很足地道:“一个星期内，我们接了西笔订单。”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请问，有没有你们无法接手的订单，而被你们给推辞了?” 两个正副厂长都是明显地一愣，他们相互看了看，厂长只好道:“有。” 李初年道:“你们推辞了几笔订单?” 厂长只好又道:“西笔。” 李初年笑了笑，道：“你回答的和我调查的情况基本一致。很好，最起码你没有说假话，而是实事求是。” 厂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初年道:“订单都送上门来了，你们为何要推辞掉?” 厂长道:“我们推辞掉的西笔订单，有两笔超出了我们的能力。” 李初年当即同道:“是什么原因超出了你们的能力?” 厂长道:“这两笔订单的量非常大，而且工期短，我们根本就完成不了。如果在规定的工期内没有按时交货，光赔偿金我们也负担不起。所以说超出了我们的能力。” 李初年道:“那另外两笔订单呢?” 厂长道:“另外两笔订单我们根本就无法完成，因为我们没有那种高精尖的生产设备。” 李初年问道:“这两笔订单有无工期要求?” 厂长道:“这两笔订单工期上没有压力，工期较长。” 李初年再次问道:“既然工期没有压力，那你们为何不购进高精尖的生产设备呢?” 厂长道:“我们买不起，高精尖生产设备价格昂贵，我们没有这么多资金。” 第1083章 林珠嫂子 李初年道:“那你们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啊。” 厂长只好实事求是地道:“我们申请了，但银行没有批准。” “银行为什么没有批准?” “银行答复我们的贷款金额超过了我们的资产规模。” 李初年道:“你们推辞掉的这西笔订单，综合起来分析，有这么几个原因。第一是因为订单量大，超出了你们的生产能力。为什么会超出了你们的生产能力?根本原因就在于你们的劳动力不足。如果劳动力充足的话，订单量再大，也应该不成问题吧?” 厂长只好点了点头，副厂长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第二是因为你们没有高精尖的生产设备，无法承接高精尖的产品订单。你们向银行申请贷款，而银行不予批准。理由就是你们的贷款申请金额远远超出了你们的资产规模。为什么会这样?根本原因就是你们的资产规模太小，我说的对不对?” 两个正副厂长只好又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任何一个企业都要有合理的资产负债结构，资产负债率要达到银行的要求标准，银行才给予贷款。同样，如果一个企业没有合理的资产负债结构，这个企业是发展不起来的。而你们纸箱厂在资产负债结构方面就存在着严重的不足。这样下去，不但很难发展起来，前景还很是堪忧。” 听李初年这么说，这两个正副厂长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同时他们也缓过神来，原来李初年绕了这么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两个问题。 李初年道:“我说你们纸箱厂存在两大短板，一是资产规模太小，二是劳动力不足。你们两个厂领导现在能认可吗?” 这两个正副厂长当即不再犹豫，立即都点了点头，很是心悦诚服地道:“我们现在认可了。” 李初年要不问他们订单的事，他们两个是不会认可李初年的这个观点的。 李初年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终于让他们两个认清楚了纸箱厂存在的这两个短板。 李初年道:“你们现在认可了还不晚。既然你们认可了纸箱厂存在的这两大短板，那就要采取有效措施来解决它。不然，这两大短板就是你们发展前进的最大障碍。最终让你们举步维艰，甚至是面临破产倒闭的窘境。” 李初年的分析极其到位，观点犀利，他们两个不得不又是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资产规模可以通过合并的方式来达到快速扩充，这样就能使资产负债达到一个合理的结构，同时也能奠定向银行进行融资的基础。劳动力不足，也可以通过合并的方式来进行解决。你们两个原先都是纸箱厂的职工，应该清楚纸箱厂和印刷厂在很多业务领域是相同的。将县印刷厂和你们纸箱厂合并，资产规模过小和劳动力不足的短板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解决。同时在业务领域可以相互补充相互促进，这对你们纸箱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初年顿了顿，道:“我该说的都说了，道理摆在这里，你们两个厂领导认真考您一下，不用急着答复。考虑清楚了，再答复也不迟。” 这两个正副厂长随即进行紧急磋商，低头交谈了起来。 两人磋商了片刻，厂长抬起头来对李初年道:“李书记，我们想召集厂里的中层干部和职工共同商讨一下。与县印刷厂合并，这可不是个小事，我们两个不能擅自做主。否则，职工们是不会答应的。” 李初年道:“当然可以了，你们召集职工好好商讨一下。我们等你们的消息。你们如果不能说服职工，我们可以帮你们一块去说服。” “李书记，多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厂长说完这话就和副厂长起身走出去了。 李初年田启兵纪光廉还有县印刷厂的两名正副厂长等人只好在会议室里等着。 邹国凯接到了孙小妹姐姐，也就是林珠的嫂子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找不到纪光廉在什么地方，问邹副县长知不知道纪光廉在哪里? 邹国凯也不知道纪光廉在哪里，但他也不能说不知道就把林珠的嫂子给打发了。 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前景，也要和林珠搞好关系才行。 因此他让林珠嫂子等他电话，他随即开始调查起纪光廉在什么地方。 邹国凯现在毕竟是副县长，要调查纪光廉在什么地方，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不出一刻钟，邹国凯就调查清楚了纪光廉此时正在县纸箱厂，跟着田启兵和李初年在纸箱厂召开会议呢。 他随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珠的嫂子，林珠的嫂子立即赶往县纸箱厂。 林珠嫂子到了县纸箱厂，首奔会议室。 县纸箱厂占地面积不大，除了厂房车间，还有一栋老式的小二层楼用于办公。 这栋小二层楼是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几乎成了古董，看上去又破又旧。 置身其中，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六七十年代。 会议室不大，就在小二层楼的一楼。 林珠嫂子推门就闯了进去。 林珠嫂子叫孙大妹，她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会议室里的纪光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孙大妹立即就对着纪光廉吼了起来：“纪光廉，你给我出来。” 田启兵认识孙大妹，他还曾经审讯过她。 纪光廉那就更认识孙大妹了。 但李初年并不认识孙大妹。 纪光廉当即站了起来，瞪眼道：“你吼什么吼？这里是你吼的地方吗？” “少你妈装蒜，你给我出来。” 听她开口骂人，纪光廉当即就火了，伸手指着她，厉声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骂人，就把你抓起来。” 孙大妹大声吼道：“抓啊，我还害怕你们抓吗？哼，我老公被你们给抓起来了，我妹妹也被你们给抓起来了，我今天豁出去了，不给我个说法，我和你们没完。” 孙大妹所说的你们，就是把田启兵也包含进去了。 田启兵气的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孙大妹，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孙大妹有小姑子林珠做后盾，她现在也不害怕田启兵了，当即回怼道：“姓田的，别看你是纪委书记，我可不怕你。我今天是来找纪光廉的，他不出来，我就没完。” 第1084章 下跪磕头 纪光廉气坏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气愤地骂道:“妈的，我跟你出去，你又能咋地?” 骂完，纪光廉大踏步朝外走去。 李初年清楚纪光廉的脾气性格，他都已经开口骂了，如果这个孙大妹再敢对他破口大骂，说不定纪光廉又要动手。 纪光廉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很容易冲动。他盛怒之下就会不计后果。 当初他暴打耿林就是这种情况，结果副镇长兼纪委委员的职务被撤销了。 李初年立即起身跟了出去。 但气愤之下的田启兵并没有跟着出来。 孙大妹随即也跟了出来。 纪光廉怒气冲冲地道:“我现在出来了，你到底想干啥?” 孙大妹脸色狰狞地朝纪光廉直冲过来，李初年担心双方打了起来，正要出手阻拦，只听扑通一声，孙大妹竟然直接跪倒在了纪光廉面前。 这一幕来的实在太快，转折更是迅速，纪光廉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吃惊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孙大妹。 李初年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他也很是吃惊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孙大妹。 跪倒在地的孙大妹，与之前在会议室时的表现判若两人，她满脸愁苦地对纪光廉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妹妹吧！我丈大被抓了，我妹妹也被抓了。我丈夫犯的事肯定是要坐牢的。可我妹妹是不小心把你给打伤的，只要你同意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她就会没事的。否则，我妹妹的工作不但要丢了，还要去坐牢。她如果真得去坐了牢，那她这一辈子都毁了。纪官员，纪大人，我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妹妹吧!” 孙大妹边说边不住磕头。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纪光廉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了。 李初年也有些发懵，但凭心而论，他倒是有些可怜这个孙大妹了。 她为了救她妹妹，竟然下跪磕头，实在是太难得了。 李初年道:“孙大妹，你有啥尽管说就是了，不要下跪磕头的，这样不好。” 李初年这一说话，纪光廉也终于缓过神来了，忙大声道:“你赶紧起来，你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我可收受不起。” 孙大妹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孙大妹已经得到了邹国凯和林珠的叮嘱，让她想方设法缠住纪光康。只要缠的纪光廉什么也干不下去了。而且要天天去缠着纪光廉。只有这样才可能促使纪光廉答应和解。 孙大妹本来就特别心疼她妹妹，为了她妹妹，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但孙大妹和孙小妹姊妹两个，都是急性子。 她也没那闲工夫去天天缠着纪光廉，她决定一次性就逼迫纪光廉答应和解。 因此，当邹国凯给她回电话，告诉她纪光廉在县纸箱厂参加会议时，孙大妹就曾经咨询过邹国凯，怎么样才能一次性让纪光廉乖乖就范？ 邹国凯对纪光廉是很了解的。 他告诉孙大妹，纪光廉脾气火爆，性格倔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 你要是越和他硬杠，那就越坏事。 孙大妹对邹国凯说，这好办啊，我不和他硬杠就是了，我求他还不行吗？ 但邹国凯却告诉她，她见到纪光廉后，不能直接去求他，而是先要和他大吵一架，把纪光廉的怒火给激起来。 孙大妹忙问不是去求他吗？为啥还要先和他吵架把他的怒火给激起来？ 邹国凯告诉她，纪光廉就吃这一套。除了这一套，很难将他拿下。 他明确地告诉孙大妹，你只有先把纪光廉给气个半死，把他的怒火给激起来了，然后你再去求他。 求他的时候最好是采取下跪磕头的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彻底降服纪光廉。 除此之外，很难将纪光廉拿下。因为纪光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听邹国凯这么说，孙大妹心里也很是抵触。妈的，竟然让老娘给那个龟孙下跪磕头？这他妈算啥事啊？ 当孙大妹说出心里的不甘后，邹国凯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这样，那就无法让纪光廉就范。 既然这样，孙大妹也就彻底豁出去了。自己的老公已经铁定要坐牢了，她可不能再让妹妹去坐牢了。 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让孙大妹自残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下跪磕头呢? 孙大妹匆匆赶到了县纸箱厂，径直闯进了会议室，找到了纪光廉，上来就对着纪光廉破口大骂。 她采取的一系列措施都是按照邹国凯事先吩咐做的。 现在的局面僵住了，纪光廉让孙大妹起来，孙大妹让纪光廉答应和解，否则就不起来。 纪光廉恼羞成怒地道:“你不想起来，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 说完，纪光廉转身走了，径直回到了会议室中。 孙大妹一看纪光廉竟然走了，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发慌。 但她随即想起了邹国凯的叮嘱。按照邹国凯的叮嘱，她该立即起身去跟着纪光廉。纪光廉去哪，她就跟到哪。要像个黏黏胶一样，狠狠地粘住纪光廉，让他什么也做不成。 但孙大妹心里却是非常憋屈，这几年她都是以阔太太自居，什么时候给别人下跪磕头过啊？ 憋屈之下，心里就非常恼火。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顿时引来了纸箱厂职工们的注意。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在附近一个车间里，正召集厂子里的中层干部和职工们开会讨论与县印刷厂合并的事。 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大哭声，众人立即纷纷冲出车间。 他们原以为这哭的是他们厂子里的一个女职工，出来一看却发现坐在地上哭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他们纸箱厂的职工。 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看到李初年站在那个大哭的女子身边，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们两个以为李初年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急忙朝这走来。 李初年站在这里也感到很是尴尬，他看到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朝这走来，便急忙转身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纪光廉脸色铁青地坐在会议室里，他还在生气。 田启兵脸色也很是难看。 孙大妹在院子里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现在又是大哭大闹的一幕，田启兵都看到了。 第1085章 彪悍泼妇 李初年道:“这件事该怎么办？得抓紧时间处理。再这么耗下去，影响实在是太坏了。咱们今天来这里，是肩负着县委的重托，事关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的前途命运，绝对不能因为这个事而耽误了企业合并大计。” 田启兵看了看纪光廉，脸色铁青地道：“光廉，必须马上解决此事。” 纪光廉恼火地道:“妈的，真是太晦气了。她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了？” 田启兵道:“实在不行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李初年道:“报警没用。我现在怀疑这个孙大妹到这里来了这么一出，好像是受人指使的。不然，她怎么知道纪光廉在这里？而且她还是径直找到了这会议室来。” 听李初年这么说，纪光廉突然抬起头来，吃惊地道:“初年，你说的是邹国凯?” 李初年点了下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邹国凯先给李初年打过电话，后又亲自给纪光廉打电话，都是劝纪光廉和孙小妹和解的。 但李初年和纪光廉都没有答应。 现在孙大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就让李初年和纪光廉都怀疑到了邹国凯。 最为关键的是，孙大妹怎么会知道纪光廉在这里?而且孙大妹来到了这纸箱厂，可是直接就冲进了会议室。 她只不过就是个家庭妇女，她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透准确？ 背后如果没有邹国凯在操控，李初年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李初年分析问题，都是直奔要点。 他透过现象分析本质，一下子就怀疑到了邹国凯。 纪光廉气愤地道:“初年，你分析的没错，这背后肯定是邹国凯指使的。真他妈的，他越是这样，老子就越不同意和解。” 这个时候，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走了进来，厂长问道:“李书记，外边的那个女的是干啥的？” 厂长刚才看到李初年就站在那个大哭大闹的女子身边，他才这么问李初年的。 李初年只好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和这两个正副厂长说了说。他们这才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时候，纸箱厂已经有很多职工围拢到了孙大妹身边。 有几个女职工还忍不住过去劝说正在大哭大闹的孙大妹。 再这么下去，就会严重影响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的合并工作。 李初年当机立断:“光廉，你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在这里了，这个孙大妹也就不会再在这里闹腾了。” 纪光廉看了看田启兵，田启兵脸色很是难看地道:“光廉，就按初年说的去做。” 纪光廉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他走路仍旧有些一瘸一拐的。 只要他一走路，就特别来气，对孙小妹很是恼火。 在这个时候，让纪光廉和孙小妹和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邹国凯给孙大妹出的这个主意，也是基于他对纪光廉的了解。 邹国凯让孙大妹先把纪光廉的怒火激起来，再转而采取弱势哀求的方式求得纪光廉的谅解。 不得不说，邹国凯出的这个主意，针对纪光廉的脾气性格是有效的。 但这个策略，在孙大妹执行的时候，却是不容易把控的。 她本来是跪下磕头哀求纪光廉谅解的。 但纪光廉不同意，转身回了会议室。这个时候她如果立即起身跟上，再到会议室去哀求纪光廉。说不定纪光廉在心烦之下，可能就答应和解了。 但她却坐在地上大哭大闹，一下子就把事情给搞糟了。从这方面来说，邹国凯出的这个主意，就是个馊主意。 因为他出的这个主意，不了解纪光廉脾气性格的，在执行起来的时候，是很容易把控不住的，让局面难以收拾。 纪光廉清楚此次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并是县委采取的重大决策。 而这个重大决策是李初年提议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了这个重大决策的实施。 纪光廉从会议室出来，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孙大妹面前，铁青着脸没好气地道:“你也别在这里闹腾了，跟我离开这里吧。你有啥事，咱们出去谈。” 说完，纪光廉转身来到了一辆车前，车子随即发动起来，纪光廉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孙大妹看到纪光康要走，顾不上再闹腾下去了。急忙爬起来，快步跑到自己的车跟前，跳上车驾车跟在了纪光廉的车后边。 纪光廉现在什么职务也没有，他是没有资格配备专车的。 但他伤势未好，田启兵照顾他，便专门从县纪委的公车中派了一辆，负责接送纪光廉。 这辆车也就暂时成了纪光廉的专车。 车子一驶出纸箱厂，纪光廉就看到孙大妹驾车跟了过来。 纪光廉恼火地道：“加速，把后边的那个臭娘们甩开。” “是。”司机当即加大油门，车子快速朝前驶去。 孙大妹在纸箱厂大哭大闹那一出，这个司机也看了个清清楚楚。 孙大妹看到纪光廉的车子突然加速朝前驶去，顿时就知道纪光廉这是想要开溜，她立即也加大油门跟了过来。 朝前行驶了一大段距离后，正好路口的红灯亮了，司机只好将车停了下来。 孙大妹驾车追了上来，落下车窗就对纪光廉破口大骂。 “纪光廉，草泥马的，你想甩开老娘是吧？我告诉你，你不和解，老娘和你没完。” 坐在车里的纪光廉听着孙大妹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怒从心起，将脑袋探出车窗，冲孙大妹回骂道：“去你妈的，你他妈的就是个泼妇。老子不愿意搭理你，再敢胡搅蛮缠，老子就收拾你。” “草泥马的，老娘就是要看看你怎么收拾我？” 孙大妹大声骂着，竟然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铁板手。 也不知道她车里怎么还有这么个铁板手。 孙大妹怒目圆睁，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抡起手中的铁板手，朝纪光廉的车冲了过来。 此时的孙大妹，简直就是悍妇一个。 “麻辣隔壁的，老子和她拼了。” 纪光廉边骂边要推开车门下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红灯停绿灯亮了，司机忙道：“你别下车。”随即一脚油门，车子快速朝前冲了过去。 孙大妹抡起的铁板手狠狠地砸了下来，但却砸了个空。 第1086章 彪悍野蛮 看到孙大妹如此彪悍野蛮，竟然挥舞着铁板手来砸车，纪光廉勃然大怒，厉声道:“停车。” 司机问道:“停车干啥?” “我下去收拾那个臭娘们。” “你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你就别逞能了。你可是政府干部，你下车和她打架，岂不成了笑话?” 司机边说边将车子开的飞快，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把孙大妹给甩没影了。 司机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纪光廉道:“回信访办。” 纪光廉被孙大妹这一闹腾，给闹的怒火中烧。 孙大妹手持铁扳手砸车的那一幕，被路口执勤的交警发现了。 当孙大妹跳上车开车去追纪光廉时，交警立即进行拦截。但孙大妹用力按着喇叭，冲交警大声骂道:“滚开，不然，老娘撞死你。”边骂边一脚油门，车子朝前快速驶去。 交警被这个悍妇给气得不轻、立即驾车在后追赶。 孙大妹加大油门拼命追赶，但她的车技毕竟有限。不一会儿，就被纪光廉的车给甩开了。 孙大妹看不到纪光廉的车了，不由得大急，正要加大油门朝前再追，却被交警的摩托车挡在了前边。 交警冲过来，厉声让她下车。孙大妹有邹国凯撑腰，根本就不怕这个交警。 她当即又破口大骂。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闪着警灯也停在了孙大妹的车前。 从警车上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交警，正在破口大骂的孙大妹，一看这阵势，顿时就老实了不少。 孙大妹只好下车接受检查，交警首先给她检测有无酒驾，再检测有无毒驾。 孙大妹急着要去追赶纪光廉，随即又急了起来，开始和交警争吵，污言秽语骂个不停，还动手去撕扯交警。 孙大妹又是开车撞交警，又是对交警破口大骂的，早就把交警给惹火了。 现在她又边骂边撕扯交警，把交警给彻底激怒了。 几个交警一拥而上，将她拿下，首接塞进了警车带走。 她的车也被交警给开着带回了交警支队。 纪光廉回到了信访办，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这段时间，他被借调到县纪委，一首在企业整顿指挥部工作，信访办己经很久没来了。 他坐了下来，沏上了杯茶，和孙大妹大吵了那么长时间，早己口干舌燥。 正当纪光廉准备闭目养神静静心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发现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下压着几封信。 他拿起了这几封信，看到这几封的信皮上都写着信访办纪光廉收。 纪光廉还以为是举报信，没想到这些信都是寄给自己的。 纪光廉便拆开了看。 这一看之下，他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信皮上写的是他本人收，但里边的信却是举报信，并不是给他个人的。 这就让纪光廉很是吃惊。 看来写举报信的人多少是了解纪光廉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首接将举报信寄给自己呢？ 一共有西封举报信。 第一封举报信是举报县食品厂的厂长刘胜的。 第二封举报信是举报县重工机器厂的厂领导的。 第三封举报信是举报县医院现任院长贪污受贿的。 第西封举报信更是引起了纪光廉的高度重视。 因为这是举报西坡村用于对公招待的场所，实际上是一所私家庄园。 这个私家庄园的主人就是苍云县大名鼎鼎的赖氏家族。 前三封举报信可以说是老生常谈了。 举报县食品厂刘胜、县重工机器厂领导层、县医院现任院长的贪污腐败问题，纪光廉原先就收到过类似的举报信。 这些举报信，纪光廉早就己经都交给了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就这几个被举报的问题，田启兵和纪光廉也单独商谈过多次。 只不过田启兵和纪光廉的主要精力要暂时先放在企业整顿指挥部上。 因为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县委采取的重大战略方针，一刻都不能耽误。 其中县食品厂刘胜和县重工机器厂领导层所存在的腐败问题，也必将在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清理之下，无处遁形。收拾他们也是早晚的事。 至于县医院的现任院长贪污腐败的问题，县纪委己经调查过多次了。 但每一次都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不了了之。 但田启兵早己盯上了县医院的现任院长，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罢了。 这第西封举报信举报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竟然是赖氏家族的私家庄园。 纪光廉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这让纪光廉极为震惊。 孙大妹被带到了交警队，驾照和轿车被扣留，手机被没收。 恼怒之下的交警，按照规定，首接给予她行政拘留一个星期的处罚。 大呼小叫的孙大妹被再次带上警车，押往看守所，执行一个星期的行政拘留。 孙大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她的手机被没收了，那她也就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 她就是想让邹国凯和小姑子林珠来救她，也无法和他们联系啊。 孙大妹杀猪般地吼叫着她认识邹国凯局长，邹国凯局长是她的朋友。她的小姑子是市公安局的林珠。 孙大妹这个时候把邹国凯和林珠搬出来，就是想震慑住押解他的警察，好让她免受牢狱之灾。 但押解她的是交警，这些交警都己经被她给气坏了。况且他们这么做，也是在严格执法。 尽管孙大妹鬼哭狼嚎着说邹国凯局长是她的朋友，她的小姑子是市公安局的林珠。 但这些交警都在气头上，她越是这么大喊大叫的，这些交警越是充耳不闻。 这可真叫一个县官不如现管啊。 县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仍是在那个车间召集厂子里的中层干部和职工们开会讨论，到底要不要和县印刷厂合并？ 众人的意见很不一致。 少部分人支持两个厂子合并，但大部分人不同意和县印刷厂合并。 如果按照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原则，那纸箱厂和印刷厂的合并就泡汤了。 两个正副厂长让大家稍等一会儿，他们两个随即来到了会议室。将讨论的情况向田启兵和李初年作了汇报。 田启兵和李初年当即决定，他们两个亲自去参加讨论。 县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也跟着一块去参加讨论。 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并，是个重大举措，一刻也不能耽误，要快刀斩乱麻才行。 第1087章 授权初年 田启兵和李初年还有县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来到了讨论现场，每个人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当县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作自我介绍时，纸箱厂的很多职工立即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 田启兵虽然是县委领导，但他不太懂经济，能与职工们进行讨论的主要是李初年。 而县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李初年很是精明，他首先问清楚了是哪些人支持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并。并将这些人的人名和目前所从事的岗位都清晰地记录在了本子上。 李初年清楚，这些人能赞同支持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并，就说明他们都是很有远见卓识的人。对这些人要格外重视，等两个厂子合并了，这些人要委以重任。 而那些反对合并的人，李初年没有统计。因为这些人都是些鼠目寸光的人，他们只能适合从事具体的工作，无法担任领导职务。 李初年把在开会时对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讲的那些道理，又对现场的中层干部和职工们详细地阐述了一遍，让他们认清形势，知道合并与不合并的利弊。 李初年道：“我把该讲的道理都讲了。咱们县纸箱厂要想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与县印刷厂合并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只有这样，才能一次性解决掉纸箱厂资产规模过小和劳动力不足的短板问题。如果能合并，纸箱厂的资产规模就得到了迅速壮大，具备了向银行融资的条件，也具备了在市场上竞争的实力。县印刷厂有一百多号员工，最起码也能召回儿十号人充实到合作的新企业中。这样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也得到了缓解。”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两个厂子如果合并了，他们的工资是不是能得到提高? 李初年道:“只要企业的效益好了，工资待遇肯定会得到提高。你们的工资水平得不到提升，县委也不会答应的。” 又有人提出了两个厂子合并后，从银行贷款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李初年道:“纸箱厂只要和印刷厂合并了，资产负债的结构就得到了合理的配置，贷款就容易多了。如果还贷不出来，你们就找我李初年，我负责给你们跑贷款。” 听李初年这么说，很多职工忍不住鼓起掌来。 突然之间，有人问道：“如果我们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了，谁来当头?” 这个问题首击要害，也就是说纸箱和印刷厂合并之后，谁来当新企业的领导。 李初年并不是县委领导，他不能首接回答这个问题。否则，那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 党员领导干部有六大纪律要遵守，分别是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群众纪律、工作纪律、生活纪律。 这六大纪律就是党员领导干部的标尺，也是自律的底线。任何一个党员干部都不能越雷池半步。 而这个职工现在所问的这个问题，属于干部调整的问题，涉及到干部调整就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也是触及组织纪律的问题。 李初年不能擅自回答。他不由得看了看田启兵。 田启兵清楚李初年担心什么，便很是慷慨地道:“初年，你想怎么答复就怎么答复。我现在代表的是县委县政府，我现在就授权给你。如果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他们在这里，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李初年心中一暖，很是感激地冲田启兵笑了笑。 田启兵能这么说，这是对李初年的莫大信任。 同时田启兵在没有向县委请示前，就擅自做这样的决定，他是冒着触犯政治纪律风险的。 因此，李初年对他这么做，很是感激。 李初年没有首接回答这个职工所提的这个问题，而是扭头对县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道:“你们两个什么意见?” 他们两个一首没有说话，李初年突然这么问，问得他们两个有些措手不及。 印刷厂的厂长忙道:“李书记，我们服从县委的安排。” 副厂长赶忙随即也道:“对，我们听从县委的安排。” 李初年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提这个问题的人，问道:“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岗位?” 这个人回道:“我是纸箱厂的办公室主任。” 李初年笑道:“怪不得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啊，原来你是咱们纸箱厂的办公室主任啊。” 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极力反对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的，在刚才的发言中，他反对的最为激烈，李初年对他的印象一点儿也不好。 李初年看了看在座的众人，道:“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之后，谁来当头的问题？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讨论决定，但既然有人问了，田书记又授权我了，那我就说一下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合并之后，应以纸箱厂为主。毕竟纸箱厂还在正常运转，而印刷厂基本处于停产状态了。既然以纸箱厂为主，那也要以纸箱厂的这两位正副厂长为主。他们两个是你们职工推选出来的，又经过县委组织部正式任命的。合并之后的企业，他们两个仍是要担任主要领导职务的。” 李初年话音刚落，现场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从这些掌声中，李初年和田启兵判断出，纸箱厂的这两个正副厂长，在职工中的威信很高。 李初年又道:“至于印刷厂的这两位正副厂长，能不能在合并后的企业中担任领导职务，还要经过讨论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纸箱厂的职工们则立即对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冷眼相对。 印刷厂的厂长见此情景，不敢再麻木不仁了。他刚才说服从县委的安排，早就己经引起了纸箱厂职工们的不满了。 纸箱厂前任的厂领导，被企业整顿指挥部给一锅端了。那几个前任的厂领导，都是由县委首接任命的，并不是职工推选出来的。 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县委任命的那几个厂领导，将纸箱厂给祸害的摇摇欲坠。 因此，纸箱厂的职工们对县委任命的干部很是反感，也非常抵触。 他们信任他们自己推选出来的厂领导。不是他们推选出来的厂领导只能靠边站。 第1088章 臭鱼烂虾 印刷厂的厂长急忙站了起来，很是真诚地道:“我们印刷厂沦落到如此境地，我这个厂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和副厂长都是县委任命的，我们辜负了县委的期待和信任，把厂子搞成了这样。我们本来也做好了破产倒闭的准备，但县委不想放弃我们。尤其是李初年书记，对此更是上心，提出了让我们印刷厂和你们纸箱厂合并的方案。这让处于绝境中的我们，看到了一线希望。我们印刷厂是真诚地想和你们纸箱厂合并。我现在就郑重表态，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之后，我这个厂长就不干了，我甘愿到车间去当个工人。因为如果不与你们纸箱厂合并，我们印刷厂就只能破产倒闭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厂长也都将成为无业游民。与其成为无业游民，还不如到车间当工人。最起码自己还能养活自己。我说的这些，不是违心话，而是真心话。我们两个担任印刷厂的正副厂长，己经好多年了，但我们却没有能力让印刷厂扭亏为盈。我们无能，我们不配再当领导。我真诚地恳请你们纸箱厂能够收容接纳我们印刷厂。” 这个厂长说到最后，眼圈通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印刷厂的副厂长也急忙站了起来，道:“厂长说的这些，也是我想要说的。我现在也郑重表态，只要你们纸箱厂收容接纳了我们印刷厂，我也自愿到车间去当工人。” 印刷厂这两个正副厂长的真诚表态，打消了纸箱厂职工们的顾虑，大家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反感了。 李初年道：“刚才印刷厂的两位厂长的表态发言，坦率真诚。他们两个能有这个认识，非常可贵。只要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了，县委县政府一定还会出台扶持政策。我想请教大家一个问题，我们办企业的目的是什么？”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李初年，没有谁说话。 李初年道：“你们不说，那我来说。我们办企业的目的是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但发展当地的经济，不是目的，只是一个手段。而真正的目的则是让老百姓有活干有饭吃，在吃穿不愁的基础上，生活质量还要不断地提升，向发达国家看齐，甚至要超越那些发达国家。这才是我们办企业的目的。” 随着李初年的话音落地，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初年接着又道：“办企业的目的是为了提升老百姓的生活质量。不论这个企业是什么性质，不论是国营的还是集体的或者是民营的，甚至是工商个体户，都能起到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作用。作为政府，就是要做好后勤保障功能。” 这个时候，有个职工站了起来，道：“李书记，前些年企业改制改革很是频繁，我们纸箱厂是照顾残疾人的，所以我们才幸免于难。但其它很多企业，有的改成了私人的，有的则改着改着就没了。很多企业的领导，动不动就搞竞争上岗优化组合。还有很多企业领导，经常说不愿意干就滚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这样的话也成了那些领导的口头禅。我原先是街道办皮革厂的正式职工，我们皮革厂改制成了私人企业，我也就下岗了。我家里就我一个挣工资的，我下岗后，我的家里陷入了绝境。是街道办领导照顾我，又把我安排进了纸箱厂，这才让我有了一条活路。” 这个职工说到最后，眼圈通红，声音哽咽了起来。 李初年田启兵以及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是动容，有的职工竟然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这个职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努力控制住辛酸的心情，接着又道：“李书记，我们两个厂长征求我们意见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我们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的。但我听了你讲的那些话，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坚决赞同我们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 说完，这个职工坐了下来。现场又响起了鼓掌声。 田启兵也鼓起了掌。 但李初年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有些沉重，道：“刚才这位工友的发言，让我感慨很多。首先我感谢这位工友的肺腑之言！因为他的发言，对我们政府官员是一种警示，也是一种鞭策！” 说完，李初年站起身来，冲这个工友鞠了一躬。 谁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突然起身朝这个职工鞠了一躬，大家一愣之后，随即又爆发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职工强忍着的泪水，在李初年向他鞠躬的时候，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李初年坐下后，心情很是沉重地道：“这些年，我们国家为了发展，不断地深入改革开放。这个大政方针是好的，是利国利民的。咱们国家出台的一系列的改革开放的政策，都是立足于为老百姓着想的，都是从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的。如果按照国家政策，一丝不苟地搞下去，必行实现美好的愿景。但在改革的过程中，关键是要靠人去执行。由于人的素质参差不齐，就不可避免地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从全局来看，大多数是好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好人多。但也存在着那些臭鱼烂虾。这些臭鱼烂虾，借着对企业的改制之名，中饱私囊，大发不义之财。将国有资产变成了他自己的。他从一个国营企业或者是集体企业的负责人，摇身一变，成了民营企业家。他个人也成了百万富豪千万富豪甚至是亿万富豪，妥妥地变成了靠剥削压迫敛财的资本家。这样的人也败坏了改革的名声，这样的人就是老鼠屎。老百姓说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就是指的这些臭鱼烂虾。” 现场很是寂静，大家几乎都是屏住呼吸在听李初年的讲话。 因为大家很久没有听到一个领导干部这样推心置腹地和大家交流心声了。 李初年的每一句话，都在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他们发自内心地相信李初年所说的每句话。 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李初年所说的每句话，唯恐一个走神漏过去了。 就连田启兵也是全神贯注地听着李初年所说的每句话，从心里对李初年敬佩到了极致！ 第1089章 私家庄园 李初年接着又道：“还有一些人借着企业改革之名，动不动就搞竞争上岗优化组合。竞争上岗优化组合，本来是为了搞活企业的一种有效手段，但在这些人的手里，却变成了他们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卑劣手段。他们不是为了搞活企业，而是为了一己之私。借竞争上岗优化组合之名，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搞得人人自危，人和人之间相互算计拆台。也正是这些人，动不动就训斥职工，不愿意干就滚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这也成了这些人的口头禅。他们这么做，是对工人的一种精神压榨。对这样的人，你们要坚决斗争，绝对不能妥协。你们今后如果再发现这样的人，就立即向县纪委举报。他就是县纪委书记，由他给你们做主。” 哗，现场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初年道：“我现在问你们，到底同不同意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 大家异口同声地道：“同意！我们同意！” 李初年道：“好，那我们回去就立即着手研究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之后的运作问题。” 这个时候，有人提议：“李书记，我们想让你当我们的头。” 其他人随声附和：“对，让李书记当我们的头。” 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竟然也真诚地恳请李初年出任合并之后的企业的领导。 田启兵道：“请大家安静！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李初年同志有更重要的领导职务要担任。” 但田启兵这话随即就被职工们的恳请声给吞没了，竟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田启兵不得不站了起来，他没有发火，而是面带真诚的微笑，道：“李初年同志现在担任的是南荒镇党委书记，又兼任着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他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促进合并方案的落实。纸箱厂和印刷厂的合并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他现在身兼数职，己经非常繁忙了。如果再让他担任你们的领导，他根本就忙不过来嘛。再者说了，还有更重要的领导职务在等着李初年同志！不过，请大家放心，即使李初年同志不担任你们的领导，但他还是县里的领导。他也会经常来看望大家，怎么样啊？” 田启兵可是代表着县委，是李初年的上级领导，他都这样说了，职工们也就不好再坚持了，大家纷纷说好！ 至此，终于将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的方案落实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要实施具体操作了。 由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和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负责具体落实。 李初年和田启兵还有纸箱厂和印刷厂的正副厂长来到了会议室商讨研究具体细节该怎么去落实。 就在这个时候，纪光廉回来了。 李初年和田启兵立即站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光廉，你怎么回来了？” “我把那个泼妇甩开了。” 田启兵有些担心地问道：“她没有再跟着来吧？” “没有，我把她甩没影了。她要是跟着我，我也不会回来的。田书记，初年，我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你们汇报。” 田启兵道：“走，咱们到隔壁房间去。” 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纪光廉拿出了那西封举报信，道：“我为了甩开那个泼妇，我回了趟信访办。结果在我的办公桌上发现了这西封举报信。由于举报信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同事就放在了我办公桌上。” 说到这里，纪光廉举起了手中的举报信，逐一汇报道：“这一封举报信是举报县食品厂的厂长刘胜的。这一封举报信是举报县重工机器厂的领导层的。这一封举报信是举报县医院的现任院长的。” 汇报到这里，纪光廉顿了顿。 田启兵道：“成部长和我都研究好了，下一个整顿目标就是县食品厂。这个刘胜也是个硬骨头，但必须将他拿下来。虽然他的父亲是老县委书记，但他的父亲也保不了他。他在全县早己臭名昭着。” 纪光廉道：“关于这个刘胜的举报材料很多，我这里有，宏主任那里肯定也不少。” 田启兵道：“宏军这个人不靠谱，他手里即使有刘胜的举报材料，也早己被他给藏了起来或者首接销毁了。要收拾这个刘胜，还得靠我们才行。” 李初年道：“重工机器厂也算是咱们县的标杆企业了，但它也被举报了。” 田启兵道：“初年，有些情况你不太了解，重工机器厂的领导层肯定存在问题，不然，不会有人举报的。还有县医院的现任院长，那也是一个老油条。县纪委都调查了他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但县纪委不会就此罢手，目前也正在秘密收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纪光廉道：“这最后一封举报信，让我感到很是震惊，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这封举报信是举报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实际上是一所私家庄园。而这所私家庄园的幕后主人则是咱们苍云县大名鼎鼎的赖氏家族。” 听到这里，田启兵和李初年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也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事。 田启兵道：“光廉，把举报信给我。” 纪光廉忙递了过来，田启兵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田启兵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他将举报信递给了李初年，李初年也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李初年道：“没想到赖氏家族在西坡村还有这么一所私家庄园，真是胆大妄为。” 田启兵道：“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与赖光明可是亲家啊。赖氏家族在西坡村秘密修建这么一所私家庄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纪光廉道：“赖氏家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太有钱了。钱多的没处花，就修建了这么一所私家庄园。名义上是西坡村用来招待的公家场所，实际上却是赖氏家族的秘密庄园。” 李初年道：“这个事非同小可，我看咱们县纪委调查的话，也很有可能会走漏风声。” 田启兵不由得一愣，随即会意过来，道：“初年，你说得对。虽然我对县纪委有足够的信心，但也无法防止有个别败类。走，咱们立即去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第1090章 秘密调查 这么重大的案子，必须要立即向上汇报。 田启兵带着李初年和纪光廉匆匆回到了县委，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田启兵道:“童书记，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童肖媛问道：“什么重要情况?” 田启兵便把那封举报信递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接过来一看，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童肖媛看完了这封举报信，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起来，气愤地道：“这个赖氏家族，实在是太猖狂了。” 田启兵道：“童书记，我提议立即对这所秘密庄园立案调查。” 童肖媛拿起电话把乔含香叫了进来，道:“含香，通知鲁副书记和成部长到小会议室来开会。” “是。”乔含香立即去下达通知。 童肖媛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随即来到了小会议室。 很快，鲁副书记就赶到了。 不一会儿，成部长也到了。 童肖媛道:“含香，你到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 乔含香将小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就站在了门外守着。这样也能防止被人偷听。 童肖媛道:“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来开会，是有个重大案子要研究。光廉，你把这封举报信向大家宣读一遍。” 说着，童肖媛把举报信递给了纪光廉。 纪光廉接过举报信，认真地宣读了起来。 童肖媛田启兵李初年虽然都已经看过了举报信，但还是听得极其认真仔细。 鲁志东和成国栋更是听得认真仔细。但他们不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纪光廉宣读完毕，童肖媛心情沉重地道“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为了能让中国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忍辱负重，弹精竭虑。但总是有个别的臭鱼烂虾，不顾党和国家以及人民的利益，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利，不择手段，丧心病狂。而咱们苍云县的赖氏家族，就是这种臭鱼烂虾。赖光明和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是亲家关系，赖氏家族就利用这个关系，打着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名义偷偷修建了这所私家庄园。名义上是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但实际上西坡村从来没有在这个庄园里招待过什么客人，这只是幌子。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个幌子？因为他们怕被查。他们为什么怕被查？因为他们的钱来路不正。举报信中说在这所私家庄园里，装潢奢华，豪华家具等用品一应俱全，且极度奢侈。庄园里更是私藏了很多豪车。我就纳闷了，赖氏家族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赖光明是城中村的村主任，老大赖飞是城管局的局长，老二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老三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只有那个老四赖达不在体制内。除了那个赖达。赖氏家族其余的人都是体制内的，是靠领工资吃饭的，他们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这个案子破了，很有可能是咱们苍云县最大的贪腐案件。这个案子又会涉及到谁，目前还都是未知数。但我们如果不把这种臭鱼烂虾绳之以法，我们就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更对不起苍云县的老百姓。” 鲁志东道:“这一次赖氏家族算是折腾到头了，他们胆敢建这种私家豪华庄园，我们就敢查他。我提议立即对这件事立案调查。赖光明、老大赖飞、老二赖黄、老三赖腾都是体制内的，由县纪委立即对他们实施停职调查或直接双规。至于那个老四赖达，那就由县公安局直接负责侦办调查。赖氏家族开办的野攻瑰夜总会，就是个黑窝。只要调查，问题肯定不少。” 成国栋皱眉沉思，没有接着表态发言。 田启兵道:“我赞同鲁副书记的意见，立即对赖氏家族立案调查。对体制内的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先采取停职调查的方式。根据调查进展的情况，再转为直接双规。体制外的赖达则直接交由县公安局负责侦办。” 童肖媛看了看成国栋，成国栋仍旧皱眉沉思，好像还没有考虑成熟。 童肖媛知道，成国栋在没有将问题考虑成熟后，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童肖媛看向了李初年，但李初年也没有现在表态的意思。 童肖媛道:“初年和光廉参加此次会议，你们也要表态发言。” 李初年看了看纪光廉，意思是让他先说。 纪光廉道:“我赞同鲁副书记和启兵书记的意见，我们要以这封举报信为契机，立即展开对赖氏集团的全面调查。最好是这一次就能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而且这件事要快，绝不能拖泥带水。” 纪光廉虽然什么职务也没有，但他却是敢说敢做。 鲁志东、田启兵、纪光廉先后都表态发言了，一直皱眉沉思的成国栋，此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已经考虑成熟了。 成国栋道:“我认为这件事我们要格外慎重，不能操之过急。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赖光明这个人是个典型的浑不吝，他在城中村那就是土皇帝，作威作福。他一直想要入党，但由于名声太坏，他一直也没有入党成功。他在城中村也只能担任村主任，没有资格担任村支书。也正因为如此，组织上接连派了几任村支书，都给他给排挤走了。他这个村主任就成了城中村的老大。老大赖飞是城管局的局长，老二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老三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他们哥仨把持着咱们全县的城管系统、供电系统和自来水系统的大权。他们手中握着的是实权，掌管着咱们苍云县能否正常运作的要害部门。而老四赖达，经营着全县最豪华的夜总会。能开夜总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应该都清楚。” 说到这里，成部长顿了顿，这才又接着道:“赖氏家族的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暗地里和他们赖氏家族沆瀣一气的还有多少人？我们并不清楚。但我认为肯定不少，而且这些人都是体制内的，甚至就是我们党政机关的干部。因此，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不然，很有可能最后不了了之。我们只能组织精干力量，暗地里展开秘密调查，等证据确凿之后，再进行收网。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将赖氏家族一网打尽。” 第1091章 再次突审 鲁志东田启兵纪光廉的观点，那就是立即对赖氏家族的所有人进行立案调查。 只要立案调查，那就要公开了。 成国栋的观点是先秘密搜集证据，等证据确凿之后，再一网打尽。 童肖媛的目光看向了李初年，李初年知道自己该表态发言了。 他道:“我赞同成部长的观点，由于赖氏家族是当地的坐地户，在苍云县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可以对赖氏家族的人进行立案调查，但要秘密进行。暗中先搜集他们违法乱纪的罪证。由于这个案子太过重大，我提议这个案子由市纪委主办，县纪委配台。因为单靠咱们县纪委，是很难啃下赖氏家族这块硬骨头的。赖光明不单是城中村主任，他现在还是棚户区项目改造指挥部的领导成员之一。老大赖飞老二赖黄老三赖腾，都是身居要职，掌控着全县的城管、供电、自来水三个系统。还有那个老四赖达，他开的野玫瑰夜总会，实际上就是在玩黑。因此，我们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童肖媛最看重的就是李初年的意见。因为不管是经济问题、反腐问题，还是其它更加复杂的问题，李初年都会提出举重若轻的意见。 童肖媛道:“赖氏家族的老四赖达不是体制内的，那就让县公安局先对他展开秘密调查。”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但纪光康却很是担忧地看了看李初年。 因为纪光廉清楚邹国凯现在早已不是以前的邹国凯了，李初年和邹国凯也基本上决裂了。 如果让县公安局先展开对赖达的秘密调查，那就等于是让邹国凯知道这件事了，能保险吗? 这是纪光廉担忧的地方，所以他赶忙看了看李初年。 李初年当然清楚纪光廉是什么心思，他道:“我认为暂时不宜让县公安局介入这个案子。赖达是体制外的，我们可以暂时不用管他。先集中精力对付赖氏家族体制内的人。只要把他们拿下了，老四赖达自然也跑不了。如果现在就让县公安局介入此案，说不定会走漏风声。我刚才提议让市纪委直接介人此案，目的就是为了保密。即使县纪委配合，也要选出极其可靠的人来才行。但县纪委配合的人也不宜太多，最多四个人就可以了。” 李初年的这番表态发言，让童肖媛也感觉到了李初年现在似乎并不怎么信任邹国凯了。 接下来大家又展开充分的讨论，对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磋商。 最后由童肖媛总结道:“经过大家充分的讨论研究，达成了以下意见。第一、由启兵书记向市纪委高书记直接汇报此案，由市纪委对赖氏家族展开秘密调查，县纪委配合。切记，县纪委抽调的人员要绝对可靠。” 田启兵忙点了点头，道：“我来安排此事，初年说得对，抽调的人不宜过多，四个人就可以了。人数多了，可能会走漏消息。” 童肖媛道：“第二，知道此案的，除了我们在座的各位、再就是从县纪委抽调的配合市纪委调查的四个工作人员。对于此案，不宜再让其他人知道。保密工作至关重要。一旦走逼消息，赖氏家族的人会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案子能不能顺利侦破，关键在于保密工作是否到位。大家都清楚了吗？” 众人当即纷纷点头。 童肖媛道：“第三，就是这封举报信的内容，到底是不是属实，我们并不清楚。如果市纪委按照这举报信的内容展秘密调查，一旦内容不实，我们就会非常被动。即使高书记再怎么支持我们，可查到最后，这举报内容是假的。我们就没法向市纪委交代了。市纪委的工作非常繁忙，他们都是超负荷运转。如果因为我们这样一个假案子，而牵扯了市纪委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我们也说不过去啊。” 李初年道：“童书记说的这个担心，的确是事实。举报信的内容，我们并没有经过核实。是真是假，我们无从得知。西坡村的王丘山因为县轴承厂郭飞的窝案，收到了牵连，他目前还在看守所关押着。我们只要查实那个私家庄园就是赖氏家族的，那市纪委就可以进行秘密立案调查了。这个案子能不能立案，能不能展开调查，关键在于那个私家庄园到底是不是赖氏家族的？而王丘山就是这个案子最为关键的人物。” 田启兵道：“既然这样，那我带人再去突击审讯王丘山。” 李初年沉思着道：“如果没有利诱条件，单纯地想让王丘山交代实情，我估计王丘山不会交代的。王丘山在郭飞窝案中，已经触犯了党纪国法，证据链做实，他被判刑是板上钉钉的。我认为，对他的再次突击审讯，开始可以不用提出利诱条件，就是不断地审讯他，让他寝食难安。搞得他越烦躁越好。如果最后他还是死撑到底拒不交代，这个时候再向他提出利诱条件，他可能就会如实交代了。” 田启兵问道：“初年，你说的利诱条件是什么？” 李初年道：“这个利诱条件就是只要他王丘山说出实情，那个私家庄园就是赖氏家族的，我们就对他宽大处理。甚至可以将他立即释放。” 田启兵道：“只要他如实交代了，我们可以对他宽大处理。但如果将他立即释放，我们县纪委没有这个权力，得要上报到市纪委获准才行。” 鲁志东道：“启兵，我认为初年的这个办法很好，说不定就能让王丘山吐露实情。” 成国栋道：“咱们县纪委的确是没有立即释放王丘山的权力，但可以上报到市纪委获准嘛。高书记如果知道了这个情况，他也会鼎力支持我们的。” 童肖媛道：“启兵，就按照初年的这个办法来吧。至于高书记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暂时不要向高书记汇报，先对王丘山进行突击审讯，最后实在不行，再向高书记汇报。” 田启兵道：“好，那就这么办。” 散会之后，田启兵立即带人赶往看守所，再次突击审讯王丘山。 第1092章 推荐理由 散会之后，田启兵带人匆匆赶往看守所，对王丘山再次突击审讯。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李初年纪光廉并没有离开会议室，而是由李初年向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汇报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并的工作进程。 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都很是高兴。 尤其是童肖媛、她心中更是欣慰的不得了。 李初年的这壮举，无疑又是为苍云县的发展立了一大功劳。 随后，李初年和纪光廉再次返回县纸箱厂，和县纸箱两个正副厂长还有县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协商合并工作中的细节问题。按照常理，成国栋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他应该亲自到县纸箱厂主持合并工作，但由于要向市委组织部上报推荐重用李初年的材料，他这个组织部长责无旁贷。 对李初年的提拔重用，显然要比合并工作还要重要。 如果能顺利将李初年提拔重用起来，这对苍云县的发展太重要了。 李初年的能力可是比黎允桥钱坤邹国凯等人强太多了。 成国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写好的推荐材料，又仔细审核了一遍，随即来向童肖媛汇报。 童肖媛认真仔细地看了成国栋写的推荐材料，对几个地方的用词又和成部长商讨了一番，最终定稿后，童肖媛道:“成部长，那就立即上报吧。” “童书记，材料上报到市委组织部的同时，我给杭部长打电话，就按照咱们事先商量好的方案进行。” 童肖媛点头道:“好，成部长，那就辛苦你了!” “童书记，这可是我的本职工作。如果能尽快将李初年提拔重用起来，我们也就省心多了。” 成国栋回到办公室，立即将定稿的推荐材料通过电子邮件，直接发送到了杭舟行的办公邮箱。 随后，成国栋立即拨通了杭舟行的办公电话。 此时的杭舟行正好就在办公室里。 “杭部长，您好！我是苍云县的成国栋。” “国栋，你好!” “杭部长，我给您邮箱里发了个材料，请您审阅一下。” “哦?什么时候发的?” “就在刚才。” “好，我现在就看。” “杭部长，等您看完后，我再给您打电话。” “嗯，好吧。"” 挂断电话后，杭舟行立即打开邮箱，将成国栋上报的材料点开。 这一看，杭舟行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份材料又是推荐重用李初年的。 苍云县委上一次推荐重用李初年，被杨全疆给一口否决了。 这一次苍云县委又要上报，这摆明了就是和杨全疆对着干嘛。 但杭舟行将推荐材料仔细看完，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因为这一次的推荐材料，对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更加充分。 任何一条理由都几乎无法反驳。 杭舟行没有等成国栋给自己再次打来电话，而是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国栋啊，你们的推荐材料我看完了，写的不错，推荐理由也很是充分。但你们上一次的推荐，被杨书记给否决了。你们现在又要推荐，这会让杨书记感到你们这是和他故意作对啊，他很有可能又会直接否决。这样就不太好了。我认为你们还是再沉一沉，过段时间有了台适的机会再推荐重用李初年。” 成国栋道:“杭部长，什么时候才能有合适的机会?” “估计在年底吧，到时候会有一批调整的干部，那个时候才是合适的机会。到时候把李初年一块加进去，可能就通过了。” 成国栋道:“杭部长，我们这次推荐提拔李初年，也是迫不得已。苍云县现在主推的三大工作，第一个是支柱产业，第二个是企业整顿，第三个是棚户区的改造项目。我们上一次推荐提拔李初年的理由是让李初年参与到棚户区改造项目中去，因为棚户区的改造工程进展太过缓设。直到现在，棚户区的改造项目，也没有多大的起色，仍是和以前一样。童书记很着急。” 说到这里，成国栋停顿了下来，他这是要给杭部长思考的时间。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如果不留给杭部长思考的时间，可能就会没有什么效果了。 过了一会儿，杭舟行道:“国栋，你接着说。” 这就说明杭舟行已经将成国栋说的那番话的含义，全部都思考过了。 成国栋道:“为了加快苍云县的发展，我们相继成立了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支柱产业指挥部就是在全县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产业。鲁志东同志担任指挥长，李初年同志担任副指挥长。但支柱产业的具体推广工作都是李初年在负责。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县凡是能适合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产业的乡镇，都已经上马了这个产业项目，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样的工作进度，是我们苍云县从来没有过的。李初年同志功不可没。” 说到这里，成国栋又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导致口干舌燥。 同样，电话那边的杭舟行也是听得心情激动，道:“国栋，你接着往下说。” 成国标道:“杭部长，支柱产业指挥部不是县政府成立的，而是县委成立的。同样，企业整顿指挥部也不是县政府成立的，而是县委成立的。这两个指挥部都是在童书记的亲自主持下成立的，与县政府没有一点关系。” 成国栋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底气十足。 杭舟行则听得颇为吃惊。 按照说话逻辑，成国栋不该说这番话，而是该说企业整顿指挥部是怎么运作的。 但成国栋这个时候突然又加上了这段话，寓意深刻。 成国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黎允桥和钱坤半个不字。 但成国栋待意阐明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是由县委成立的，而不是县政府成立的，这就很说明问题实质了。 杭舟行作为市委组织部长，他对成国栋这个县委组织部长是非常了解的。 成国栋为人正派，处事公道。 他是很少背后地里说别人坏话的。 能让他说出这昏话来，足以说明苍云县政府太不作为了。 第1093章 画龙点睛 而苍云县政府的代表人物就是黎允桥和钱坤。 但成国栋只提到了县政府，对黎允桥和钱坤只字不提。 这就相当于骂人不吐脏字，实在是高。 成国栋作为组织部长，能这么说，这就充分显示出他对县政府的强烈不满。 能让老成持重的成国栋如此愤慨，可见黎允桥和钱坤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成国栋的这番话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因为县委推荐重用李初年的职务是苍云县副县长。正因为县长黎允桥和常务副县长钱坤不作为，所以县委才这么急迫地要推荐重用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 有些话变相地说，要比直接说出来效果会更好。 杭舟行道:“国栋，我懂你的意思，你接着说。” 成国栋道:“杭部长，我们县委成立的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因为县政府提交了一份企业破产倒闭清单。这份清单内的企业，不是国营企业就是集体企业。如果让这份清单内的企业全部都破产倒闭了，苍云县的经济将会一蹶不振。为了扭转这个颓废局面，童书记提议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由我担任指挥长，田启兵同志担任副指挥长，目的就是要将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进行彻底整顿，看看到底是真的破产倒闭还是假的破产倒闭。” 听到这里，杭舟行急忙问道:“破产倒闭怎么还有真假之分?真假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成国栋道:“真的破产倒闭，就是指企业的确是经营不下去了，客观原因决定必须破产倒闭。假的破产倒闭，就是指企业不是经营不下去，而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这个人为因素就是指贪污腐败。是企业领导层的贪污腐败，导致企业入不敷出，出现亏损。并不是企业本身的问题。” 听到这里，杭舟行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虽然是组织部长，不分管经济工作，但他毕竟是市委常委，心系大局是他这个市委领导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成国栋道:“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整顿的第一个企业是我们县纸箱厂。厂长和副厂长以及财务科长都存在贪污，被一锅端了。纸箱厂出现亏损，就是这个厂长副厂长上台之后。现在他们都被抓了，厂子也好了起来。这就是腐败问题导致的企业亏损，而实际上企业是盈利的。第二个企业是县轴承厂，厂长郭飞、副厂长王刚、工程师林祺，也都存在贪污，也是被一锅端了。更可恨的是厂长郭飞还在外边偷偷成立了一个轴承加工厂，大发横财。这个案子更是一个典型的窝案。县轴承厂出现亏损也是腐败导致的。第三个清理的是县印刷厂，县印刷厂不存在贪污腐败问题，是市场原因造成的企业确实经营不下去了。杭部长，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目前就清理了这三个企业，两个是腐败导致的，一个是市场容观原因导致的。在这其中，李初年同志立了大功。正是由于李初年的提议，我们将县纸箱厂和县印刷厂合二为一，从而挽救了县印刷厂的破产倒闭。” 杭舟行问道:“国栋，李初年同志不是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嘛，他怎么也参与到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了?” “杭部长，企业整顿指挥部是由我和田启兵来负责的，但我是搞组织工作的，田启兵同志是搞纪检T作的，我们两个都不懂经济。虽然企业整顿指挥部主要是清理企业内的腐败分子，但也涉及到经济方面的工作。而李初年是懂经济的，我们就只好请他过来帮忙。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推进工作已近尾声，李初年现在除了履行南荒镇党委书记的职责，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上。如果没有李初年，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绩的。而企业整顿指挥部目前才仅仅只是开始，今后的工作将非常艰巨，任重而道远啊。因此，我们县委才决定，要提拔重用李初年，将他充实到县委领导班子中来，这才上报了推荐材料。” 成国栋性格沉稳，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事，他绝对不说第二句。 平时不善言辞的成国栋，这一次却在电话中长篇大论。 这就让杭舟行意识到苍云县委这一次推荐李初年，不但是有备而来，而且更是志在必得。 杭舟行道:“国栋，你的意思我清楚了。但你说的这些话，我原封不动地汇报给杨书记，杨书记未必会赞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杭舟行清楚，杨全疆是不欣赏李初年的。他不但不欣赏李初年，甚至还要打压李初年。 因此，要想提拔重用李初年，杨全疆这一关必须过。 过不了杨全疆这一关，李初年的提拔就无望。 成国栋道:“杭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推荐提拔李初年，不单是我这个县委组织部长的意思，更是我们苍云县委的意思。这纯粹是出于工作上的考量，而不存在什么别的动机。如果存在别的动机，我也不会和您在电话上说的这么详细。” 杭舟行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杨书记那一关很难过。” 成国栋等得就是杭部长的这句话。 杭部长不这么说，他还找不到理由说 成国栋抓住机会道:“杭部长，杨书记不欣赏李初年，但省委组织部的陈部长是非常欣赏李初年的，陈部长也一直关注着李初年的成长。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他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一。除了陈部长，就连云书记也是非常看重李初年的。童书记是可以将推荐提拔李初年这件事直接向陈部长汇报的。但童书记认为，推荐提拔李初年是光明正大的事，还是通过咱们组织部门公事公办。所以童书记才没有直接向陈部长汇报此事。” 杭舟行顿时就听出了成国栋话里的意思，道:“国栋，你的意思是让我向陈部长汇报此事?” 老成持重的成国栋听到这里，当仁不让地道:“杭部长，请恕我直言，您如果真得想支持我们苍云县，那就请您向陈部长汇报此事。而且是在向杨书记汇报之前，先向陈部长汇报。” 第1094章 初年批评 杭舟行听到这里不吱声了，他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但成国栋随即又道:“杭部长，您如果觉得这样不妥，那就由我先直接向陈部长汇报此事。但这样做，我就等于越过了您，这样显得不太合适。” 成国栋这么说就是在逼迫杭舟行表态。 关键时刻，成国栋是毫不含糊的。 杭舟行道：“由你直接向陈部长汇报，这样当然不太合适了。你这么做属于越级，是违反组织原则的。我看还是由我先向陈部长汇报吧。” 杭舟行不得不这样说，如果让成国栋直接去向陈部长汇报，陈部长肯定会批评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的。 即使陈部长不直接批评他，也会对他有所不满的。 成国栋忙道:“那就多谢杭部长对我们苍云县的支持了!” 杭舟行道:“国栋，不要客气嘛，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你跟肖媛同志汇报一下，我会尽力而为的。不管结局如何，但我都会竭尽全力的。” “好，杭部长，我还是要代表苍云县向您表示感谢！李初年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干部，我们一定要珍惜他啊!” “我知道，先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成国陈知道，自己这次采取的措施有效了。 杭舟行非常清楚童肖媛就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要提拔李初年，童肖媛完全可以直接向陈部长举荐李初年，而不用这么劳神费力地由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来向自己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唠叨这么多。 成国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公事公办。 所以杭舟行才特意交代成国栋，要和童肖媛说一声，免得让童肖媛对他杭舟行起了什么误会。 搞组织工作，实际上就是搞人事工作。 搞人事工作的，天天研究的就是人。 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杭舟行更是深谙此道。 童肖媛虽然只是一个县委书记，但杭舟行也是得罪不起的。 童肖媛不但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童肖媛的父母那也都是实权在握的高官。当然、杭舟行这个人并不势利。 他不但不势利，而且还很有正义感。 不然，高承祥也不会和他走的这么近。 在市委领导班子中，实际上高承祥和杭舟行早就结成了政治盟友，只是彼此没有点明而已。 杭舟行虽然比不上高承祥的刚直不阿和嫉恶如仇，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他很容易犯优柔寡断的毛病。 这就显得他的能力不及高承祥。 没办法，一个人一个牌气性格。 凭心而论，在官场中混，像高承祥那种脾气性格的人，是很容易遭到小人算计的。反倒是杭舟行的这种脾气性格，更适合混官场。他在仕途上也会比高承祥顺得多。 杭舟行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还是要亲自去向陈部长汇报此事。 因为此事太过重要，在电话中说效果不明显，还是当面汇报的好。 想到这里，杭舟行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 “陈部长，您好！我是枢宣市的杭舟行。” “舟行，你好!” “陈部长，我有个重要情况想问您汇报。” “什么重要情况?” “陈部长，我想当面向您汇报。” “你先说下到底是什么重要情况?” “是关于推荐提拔李初年的事。” 听到是关于推荐提拔李初年的，陈部长当即也重视起来，道:“好吧，那你什么时候赶过来?” “我现在就立即往省城赶。” “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时间会很长。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到了后直接打我手机。” “好的，陈部长，我现在就出发。” 挂断电话后，杭舟行立即拿上成国栋上报的推荐材料，叫上秘书，立即乘坐专车往省城赶。 陈部长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工作非常繁忙。 他能抽出半个小时来专门听取杭舟行的汇报，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来到了纸箱厂，在会议室里和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商讨研究合并事项。 在商讨到两个厂子合并之后的新企业名称时，出现了意见分歧。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坚持仍旧叫纸箱厂。即使不叫纸箱厂，也要把纸箱两个字加上。 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没敢坚持叫印刷厂，他们没有这个底气。但他们也提出了最好在名称中带有印刷二字。 他们的这个观点，当即遭到了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的强烈反对和讥讽。 纸箱厂的厂长毫不客气地道:“你们印刷厂都快干没了，竟然还好意思要求在名字中带有印刷二字？人贵有自知之明，别心里没点数。” 纸箱厂的副厂长更狠，道:“印刷厂都成了这个德行了，要是还保留印刷二字，我们纸箱厂也要跟着倒霉。只能保留纸箱二字，印刷二字门都没有。” 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被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给训斥挖苦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连句话也不敢说了。 纪光廉道:“谁有实力谁就有话语权。纸箱厂和印刷厂的实力谁强，大家都清楚。纸箱厂干得好，就要保留纸箱二字。印刷厂干的不行，还保留什么印刷二字?” 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的纪光廉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心里想啥就说啥，从来不做作。 但他的这番话却说的太过生猛，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脸红脖子粗地都低下了头，再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看到纪光廉这么支持他们，很是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李初年道：“这次纸箱厂和印刷厂的合并，是我们苍云县的一个重大举措，具有很好的象征意义。这也为今后盘活企业树立了标杆。但我认为，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首先要有足够高的格局。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嘛。没有足够高的格局，是很难将企业发展壮大的。仅仅拘泥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是没有格局的表现。没有格局，就没有战略眼光。没有战略眼光，就不能很好地预测市场走向。不能很好地预测市场走向，企业必将陷人困境。所以，没有格局的人，是不适合担任企业负责人的。” 说到这里，李初年停顿了下来。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脸色很是难堪，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1095章 现场考问 李初年这番话就等于把他们四个人都给批评了。 为了让他们都有个清醒地认识，李初年对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道:“你们两个就没有格局。现在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了，可你们仍然只想着你们的纸箱厂，从心里还是将印刷厂给排除在外了。你们的这种思想意识，是非常危险的。将合并后的新企业交到你们两个手中，县委能放心吗？你们两个能把企业给做大做强吗？起个名字，还必须要带上纸箱两个字。不然，你们就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被李初年批的灰头土脸，低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喘。李初年又对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道:“你们两个不但没有格局，还不懂得感恩。纸箱厂的全体职工能答应和你们合并，这其中费了多大的劲，你们都看到了。可你们竟然在合并企业名字上还斤斤计较？这就有点儿不像话了。” 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顿时也被李初年给批的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李初年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起来。 因为他发现纸箱厂的这两个正副厂长根本就挑不起这个大梁来。 印刷厂的这两个正副厂长则更是不行。 火车跑的快不快，关键在于车头带。车头就是企业的负责人。 在未谈及到合并企业的新名字时，李初年对纸箱厂这两个正副厂长是寄予厚望的。 但在给企业起名字的过程中，李初年发现他们两个鼠目寸光，根本就没有什么格局。 这就让李初年感到很是失望，失望的同时也有些着急，脸色不禁变得很是难看起来。 李初年道:“将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只是鉴于目前的实际情况做出的最为合理的安排。但合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如何将企业发展壮大，给职工们谋福利，这才是重中之重。你们四个人扪心自问，你们谁能担负起这副重担?” 四个人都不吱声。 李初年又道:“在那个车间召开座谈会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企业不论是什么性质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企业能不能给老百姓带来好处。什么叫给老百姓带来好处？那就是让每个职工都有活干，每个职工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因为每个职工还要养活一个家庭。收入不行，怎么能够养活一个家庭呢？要想让职工有较高的收人，企业必须做大做强。领导这个企业发展的人至关重要。我认为你们四个都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李初年最后这句话说的非常难听，也说的很是斩钉截铁。 坐在李初年身边的纪光廉，也不禁有些吃惊。 在他的印象中，李初年批评人的时候，说话向来都不会这么直接。 这句话从他纪光廉的口中说出来，没什么惊奇的。但这句话从李初年的口中说出来，那就很是惊奇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是多年的朋友，两人相互了解。 吃惊过后，纪光廉随即就体会到了李初年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的心境了。 李初年这是对他们四个很是失望之后，说出来的气话。 但李初年并没有停止，而是接着又道:“我这么说，你们可能心里不服。我也不是县委领导，更不是你们的领导，我只是企业整顿指挥部请过来帮忙的。你们心里不服，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咱们就当做一次坦诚的交流。这样对企业的发展也有好处。你们谁心里对我说的话有意见，现在就可以直接提出来。” 纸箱厂的厂长忍不住了，道:“李书记，你说我们四个人都不具备当企业领导者的素质，我心里有点不服。” 纸箱厂的副厂长道:“我也是不服。” 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都不吱声。 李初年没有立即回答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的话，而是对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道:“你们两个也是不服吗?” 印刷厂的厂长很是真诚地道:“败军之将，怎敢不服?” 副厂长也很是真诚地道:“我们把印刷厂给经营成这个样子了，岂敢不服?” 李初年这才对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道:“你们不服是很正常的，你们心里不服嘴上说服那就会更加坏事。你们能坦诚面对，实事求是地说出心里话来，这非常好。这说明你们的态度是非常端正的。”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得到李初年的表扬，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李初年接着又道:“你们两个负责纸箱厂，那我问你们，你们认为纸箱行业发展的关键点是什么?” 他们两个当即就被问愣了，但他们又不能不回答。否则，也显得太没有水平了。 纸箱厂的厂长道:“纸箱行业发展的关键点就在于如何节约成本，扩大销路。当然，质量过硬也是个关键点。” 这个厂长说的这番话，不禁有些磕巴，也毫无底气。他这番话显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李初年问道:“还有吗?” 厂长有些狼狈地道:“没了。” 李初年对副厂长道:“你呢?” 副厂长有些脸红脖子粗地道:“原材料的控制也是一个关键点。挖掘客户，以订单来制定生产，这样就能避免产品卖不出去的局面。” 李初年问道:“还有吗?” 副厂长也有些无奈地道:“没了。” 李初年道:“那我来说说纸箱行业发展的关键点吧。纸箱就是包装制品，在现实生活应用很广。社会越是进步，越离不开包装制品。而我国则是全球最大的纸箱生产国之一。任何一个行业都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纸箱行业更不例外。未来纸箱行业将面临很大的挑战，如环保要求、人工成本上升、原材料价格波动等。全球的变暖，对环保的要求将会越来越苛刻。人工成本也将会越来越高。这是摆在面前的实际困难。但同时纸箱行业仍然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和潜力。第一环保方面，纸箱行业可以采用更环保的材料和生产工艺，如采用回收纸张制作纸箱，使用可降解材料等，来满足消费者对环保产品的需求。而回收纸张这一条则是至关重要。因为很多纸箱都是一次性的。比如消费者网购大型物件，使用的都是纸质制品来包装。消费者拆开之后，就会把纸箱丢掉。废弃纸箱的顺利回收，既可以做到环保又可以降低原材料价格。这也是我将环保方面的要求摆在首位的原因。” 第1096章 厚德载物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和印刷厂两个正副厂长还有纪光廉都听得入了迷。 李初年接着又道：“第二是创新方面。任何行业都要立足于创新，只有创新才能求生存求发展。纸箱行业可以通过技术创新和工艺改进来提高产品质量和降低生产成本，如采用自动化生产线、数字化设计等。咱们纸箱厂的每个车间我都仔细看过了，没有一条自动化生产线，更不存在数字化设计等。咱们纸箱厂的设计很是落伍，没有任何新潮之感。生产线更是落后，连一条自动化生产线也没有。这样怎么能提高市场竞争力？如果不赶紧，纸箱厂即使经营的再好，也只能是解决温饱问题。” 纸箱厂两个正副厂长不禁面露惭愧，他们身为纸箱厂的负责人，竟然还不如李初年这个外人看的清楚。 李初年道：“第三定制化方面。随着消费者需求不断提升，纸箱行业可以提供更个性化的定制服务。如根据客户需求量身定制纸箱规格、颜色、样式等。这样就可以迅速拓宽经营领域。第四物流配送方面。随着电商物流需求的增长，纸箱行业可以向物流配送领域拓展，为快递、物流企业提供高品质的纸箱和相关服务。我们虽然是生产纸箱的，但我们并不是单纯地生产纸箱，还要提供与之相关的服务。只有服务跟上去了，才能稳固我们的市场份额。否则，市场份额将会越来越少。” 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听傻了，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也都听傻了。就连向来很是自负的纪光廉，也听傻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对纸箱行业如此精通。 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这一次彻底服气了，他们为刚才的不服气而感到惭愧。 纪光廉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初年，他不知道李初年是什么时候将纸箱行业研究的这么深透。 李初年道:“对纸箱行业的关键点，我已经谈了我的看法。但看法总归是看法，只有落到实处才行。我们做企业，最禁忌的就是纸上谈兵。说起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但做起来却什么也不会。只有知行合一，才能将企业做好。” 这一次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不住地连连点头，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也是如此。 他们四个现在对李初年不但是心服口服了，而且还很是崇拜起来。 李初年道:“纸箱厂和印刷厂合并之后的新企业名称，我看既不要带纸箱也不要带印刷，企业名称就是企业的名片，企业拥有一个好的名字，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我看企业的名称就叫厚德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吧。大家认为怎么样啊?”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一愣，纷纷低声念出了厚德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这个名字。 纪光廉道:“好，很好！我看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大气，很有格局。” 听纪光廉这么说，纸箱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也赞同起来，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更是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 李初年道:“既然你们都赞同，那就暂定这个名字。我还得向县委汇报之后才能最终确定。我为什么起厚德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这个名字呢?这个名字的重点就在于厚德两个字上。厚德载物，只有厚德才能载物嘛。我为什么想起了厚德载物?是因为咱们纸箱厂成立的时候，是个福利企业。是为了照顾残疾人而创办的。即使企业将来做大做强了，也不要忘了这个初心。厚德载物，就是要始终保护残疾人的个人权益。起名厚德，就是时刻提醒每个人，都不要忘了创办这个企业的初衷!” 李初年话音落地，纸箱厂的厂长激动地率先鼓起掌来，副厂长随即也鼓掌。 印刷厂的两个正副厂长也鼓起掌来。就连孤傲自负的纪光廉，也是心悦诚服地鼓起掌来。 田启兵带人赶到了看守所，突击审讯王丘山。 王丘山听田启兵竟然问起了赖氏家族秘密修建的那个私家庄园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但他牢记当时赖光明的叮嘱，一口咬定那就是西坡村用作对公招待的场所，与赖氏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王丘山清楚，只要自己说了实话，那赖氏家族就彻底完蛋了。 王丘山能当上西坡村的村支书，就是赖光明的功劳。 赖氏家族不倒，他就有早点出去的希望。 赖氏家族不倒，他的女婿赖腾就不会有事，那他的女儿仍旧是官太太。 如果赖氏家族倒了，那他王丘山再想早点出去，那就没指望了。 同时他的女婿赖腾的自来水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也将不保，那他女儿也就当不成官太太了。 因此，无论如何，王丘山都是坚决不说实情。突击审讯就这样又僵持住了。 但必须要尽快拿下王丘山，拖得时间越久，越容易走漏风声。一旦让赖氏家族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赖氏家族这个马蜂窝，不触及便罢。但只要一触及，那就必须彻底拿下。否则，后患无穷。 田启兵严厉地道：“既然你说那个庄园是你们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这就说明那个庄园是你们西坡村修建的了？” 王丘山斩钉截铁地道：“对，没错，就是我们西坡村自己修建的。” “那你们修建那个庄园的账目在哪里？” “没有什么账目，是我们村经过多年才修建完的。” “那你们找的哪个建筑公司？” “我们没找什么建筑公司，就是我们村的建筑队自己修建的。” “王丘山，你是不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我顽抗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田启兵在突击审讯王丘山时，就已经悄悄派人去西坡村进行核实了。 为了防止王丘山耍赖顽抗，田启兵要求去西坡村的调查人员，重点调查西坡村的账目，看有没有承建那个庄园的账目记录。再通过询问村民，对那个庄园展开调查。 当然，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目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 西坡村的村会计和被询问的村民，都要进行严厉警告。胆敢对外泄露，将依法严惩。 第1097章 得到消息 正在审讯僵持不下的时候，去西坡村调查的工作人员回来了。 为了消息的保密，调查人员并没有将村会计和被询问的那几个村民带来。 调查人员也去了那个秘密庄园，但秘密庄园大门紧锁，他们只好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听取完了调查人员的汇报，又看了拍的那个庄园的照片，田启兵便带着调查人员走进了审讯室，再次审讯王丘山。 调查人员厉声道：“王丘山，我们已经去西坡村调查取证了。你说那个庄园是你们村子修建的，但你们村委却没有任何账目记载，这就说明那个庄园不是你们村子修建的。如果是你们村子修建的，怎么会没有账目呢？” 王丘山现在能做的就是负隅顽抗，当即回怼道：“我已经说了，没有任何账目。” 田启兵道：“没有账目记载，那就说明你有贪污的嫌疑。说吧，你把贪污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王丘山把眼一瞪，道：“你这是污蔑。” 田启兵冷冷一笑，道：“污蔑？我们县纪委也调查过你们的村民了，那些村民对那个庄园一无所知。既不知道那个庄园是你们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也不知道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修建的。你对此，又该作何解释？” “解释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说的都是实情，你们不信拉倒。” 王丘山表面硬气，实际上内心已经极度虚弱。 他没有想到县纪委竟然去村子里实地调查了。不但调查了村子里的账目，还调查了村民。这让他很是惶恐不安。 但为了保住赖氏家族，他也豁出去了。 接下来，不论田启兵他们问什么，王丘山都是闭口不言，索性装起了哑巴。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田启兵越来越着急。 看来局面果真如李初年预测的那样，王丘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王丘山虽然装聋作哑，但他心里清楚，只要拖得越久，赖氏家族就越能得到消息。 王丘山自从被关押到看守所后，他就没遭过一点罪。 赖氏家族早就动用人脉关系，打通了看守所的关系，对王丘山格外关照。 田启兵突然带人来看守所提审王丘山，不出十分钟，赖氏家族的人就知道了。 负责看押王丘山的那几个狱警早就被赖氏家族给买通了。 赖氏家族花重金买通这几个狱警，可不是单纯地让他们把王丘山照顾好。而是王丘山这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立即向他们通风报信。 负责打通看守所关系的就是老三赖腾，王丘山毕竟是他老丈人，他得亲力亲为。 当赖腾得到狱警的通风报信后，不禁大吃一惊。 赖腾非常聪明，他立即派自己的老婆回西坡村打探风声。 随后就匆忙打电话把大哥二哥还有父亲召集在了一起。 赖光明一听田启兵又带人到看守所去提审王丘山了，顿时就火冒三丈，对田启兵破口大骂。 老大赖飞道：“爹，您能不能安静一点？田启兵这个时候突然带人又去提审王丘山，这就说明他们又发现了新线索，这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咱们要赶紧想好对策。” 老二赖黄道：“是啊，我大哥说的对。爹，您老是着急有啥用？” 赖光明这个混不吝脸色狰狞地道：“马勒戈壁的，田启兵胆敢动咱们赖氏家族，我就让他去死。” 老三赖腾道：“行了，爹，我们哥几个在这里研究这事，您去隔壁屋吧。” 赖光明骂骂咧咧地起身去了隔壁屋。他除了发脾气骂人，根本就不会动脑子。 老大赖飞道：“种种迹象表明，县纪委可能盯上了咱们在西坡村的那所庄园。不然，田启兵为何突然带人又去提审王丘山？” 老二赖黄道：“大哥分析的有道理，除了这个原因，我也实在找不出田启兵为何突然又带人去提审王丘山了？” 老三赖腾道：“这不可能啊。我了解我岳父这个人，他是懂得如何趋利避害的。当时咱爸带着我对象去探望我岳父的时候，我对象已经将大哥写好的那个纸条塞到了他爸的手中。他爸是绝对不会说这件事的。” 老大赖飞道：“可田启兵为何突然带人又去提审他了？” 老二赖黄道：“是啊，这又该怎么解释？” 老三赖腾紧皱眉头道：“我岳父不会说这件事，还会有谁说这件事？” 老大赖飞恼火地道：“知道那个庄园就是咱们赖家的人不少。咱爹和咱们哥仨平时还都比较小心，懂得如何低调行事。可老四就不一样了，他经常开着豪车出入那个庄园，还经常带着狐朋狗友到那里寻欢作乐。还有那个刘胜，也是经常带人去那里玩，还到处炫耀说那就是咱们赖家的。” 一提到刘胜，老二赖黄也是很恼火。刘胜是他的小舅子，自己这个小舅子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不论干啥，都是高调的不得了。 老三赖腾道：“大哥，你也别埋怨了，老四和刘胜就是那个德行。” 老大赖飞生气地道：“我说这个的意思是，很多人早就知道了那个庄园就是咱们赖家的。既然有人知道了，难道就没有人偷偷举报了吗？” 老二赖黄不由得一愣，忙道：“大哥，你是说有人偷偷举报咱们赖家了？” 老大赖飞没好气地道：“我这只是猜测，我也没有什么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老三赖腾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打过来的。 当他接听电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他接听完电话后，已经变得面如土色了。 老大赖飞和老二赖黄看他这样，都很是紧张地看着他。 老三赖腾声音发颤地道：“完了，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县纪委已经派人去西坡村调查那个庄园了。” 老大赖飞和老二赖黄几乎是同时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都是胆颤心惊地看着老三赖黄。 老大赖飞道：“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老三赖腾道：“大哥，我接到看守所那边的电话后，就立即派我老婆回西坡村打探消息了。我老婆说，县纪委已经派人去村委调查过账目，还找村里几个村民询问过那个庄园的事。好在那几个村民并不知道实际情况，都说不太清楚。” 老二赖黄顿时急得直跺脚，道：“这下可麻烦了。田启兵突然带人再次提审王丘山，就是这个原因。” 第1098章 醉生梦死 老大赖飞恼火地训斥道：“老二，你着急有个屁用？赶紧坐下来商量对策。” 老三赖腾有些慌乱地道:“大哥，二哥，这事咋办啊?搞不好咱们赖家就要彻底完蛋了。” 老大赖飞闷头抽烟，老二赖黄也是急得不知道该咋办了。 赖氏家族遇到紧急情况时，往往拿主意的人就是老大赖飞。这已经成了一个固定的习惯。 过了一会儿，老大赖飞狠抽了一口烟，道:“看来这个庄园的事，想要瞒住是不可能的了。县纪委既然已经派人去西坡村调查了，这就说明县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分析这肯定不是王丘山说的，而是有人暗中举报的。咱们哥仨分头行动。老三和信访办主任宏军关系不错，那就由老三去找宏军，看是不是有人到信访办举报的。老二在县纪委有内线，那就由老二去联系县纪委，看看是不是有人到县纪委举报的。我们如果能将举报的人查出来，那我们就有办法让举报人闭嘴。我则要找人去顶缸。” 听大哥说他要找人去顶缸，老三赖腾和老二赖黄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老三赖腾道:“大哥，找谁来顶缸?” 老二赖黄道:“要是有人来顶缸，那咱们就能涉险过关了。” 老大赖飞道:“我还不知道让谁来顶缸。但让人顶缸，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找人顶缸的事，我来处理。你们两个快去，记住，要格外保密。” “是，大哥。” 老三赖腾和老二赖黄匆匆走了。 老大赖飞来到了隔壁房间，老爹赖光明正心烦气躁地在屋里抽着烟来回转圈呢。 看到大儿子进来了，赖光明忙问:“老大，你们哥几个商量的怎么样了?” 赖飞坐在了沙发上，招呼老爹也坐下。 赖飞道:“爹，我让老二去找县纪委找人了，让老三去找信访办主任宏军了，看能不能查出是谁暗中举报的咱们。” 赖光明吃惊地道:“咋地?这一次是有人暗中举报的咱们?” 赖飞点头道:“我分析是这样。” 赖光明当即咬牙切齿地道:“马勒戈壁的，查出来弄死他。” “爹，你别光穷发狠了，有啥用呢?” 赖光明不敢再骂骂咧咧的了。赖光明就听大儿子的。 即使大儿子训斥他几句，他也乖乖听话。要是其他几个儿子敢和他这样，他早就立马动手去打了。 但大儿子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赖光明这个当父亲的，也得听大儿子的。 赖飞道:“爹，县纪委已经派人去西坡村调查过咱家的那个庄园了。” 赖光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大儿子，问道:“这是真的吗?” “老三接到看守所的电话后，就立即派他老婆回西坡村打探消息了。这是老三老婆说的，还能有假吗?” 咕咚一声，赖光明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很是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脸色也变得蜡黄起来。 赖飞道:“爹，看来咱们的那个庄园是瞒不住了。县纪委能派人去西坡村调查此事，就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田启兵带人去看守所提审王丘山，肯定也是因为此事。我现在非常担心王丘山顶不住，会全招了。”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更是心烦气躁，又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道:“老大，难道我们就没有什么应对之法了吗?” 赖飞道:“有倒是有一个，但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 赖光明忙问:“什么办法?” 赖飞道:“那就是找人来顶缸。” “哦？找人来顶缸？” “对，只有找人来顶缸，我们才有可能度过这次的难关。” “找人怎么个顶缸法?” “就让我们找的这个人说，那个庄园是他的，与我们赖家没有任何关系。” 赖光明道“这好办啊，我的手下那么多，随便找个人就行。” 听老爹这么说，赖飞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冷冷地道:“爹，你考虑问题就是太简单了。要是能随便找个人，我还能这么犯愁吗?” “咋地?不能随便找个人吗?” “当然不能，我们要找的这个人不但对我们赖家死心塌地，还有与纪委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如果找个没有与纪委和警察打过交道的人，被纪委和警察几句话就给唬住了，那我们就弄巧成拙了，反而会更加坏事。” 赖光明只好道:“这样就比较难找了。” 赖飞没好气地道:“要是好找，我还来找你干啥?” 被大儿子这么训斥，混不吝的赖光明一点脾气也没有。 当初在西坡村修建那个庄园时，老大赖飞是激烈反对的，但老爹和其他几个兄弟却是执意要盖。 在这件事上，赖氏家族的人没有听老大赖飞的，现在果然埋下了祸端。 被大儿子训斥几句，赖光明也是心甘情愿。 赖飞道:“我看这件事还是和老四商量一下吧。” 赖光明道：“找他能商量出个啥来？他除了混，还能干点啥？” “这件事必须要和老四商量。” 赖光明道:“那我这就给你四弟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别让他到这里来了，咱们还是去找他吧。” “也行，走。” 爷俩立即驾车来到了野玫瑰夜总会。 爷俩径直来到了老四赖达在顶楼的办公室。 赖达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赖达的小弟，他们是专门给赖达看门的。 这两个小弟一看老板的父亲和大哥来了，不敢怠慢，立即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请进了办公室。 但办公室里却没有人。 赖光明道:“马上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其中一个小弟立即匆匆去找赖达了。 赖达就在楼下的一个豪华包厢内，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喝酒呢。 得知老爹和大哥来了，他匆忙赶了回来。 老四赖达长着一对三角眼，肤色黝黑，满脸的凶相，浑身充满了戾气，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鸟。 “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赖达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赖飞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你又喝酒了?” “外地来了几个朋友，我不过去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赖飞训斥道:“你就天天这样醉生梦死吧。” 第1099章 缺一不可 赖达嘿嘿笑道:“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喝多的。” 赖飞道:“那你的头脑现在清醒吗?” “清醒，只是有点晕乎而己。” “我和咱爹来找你商量事，你喝的都晕乎了，还怎么商量?” 赖达嬉皮笑脸地道:“没事。” 赖光明看西儿子这个德行，也有些来气，当即就破口大骂:“我和你大哥来找你商量很重要的事。看你喝的这个熊样，快去用冷水洗把脸去，马勒戈壁的。” 赖达一看老爹开骂了，不敢怠慢，立即跑进洗手间，用冷水将脸狠狠地洗了几遍。 感觉头脑有些清醒了，这才走了出来。 赖飞把情况详细对赖达说了一遍，赖达的一对三角眼瞪的很大，道:“田启兵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马勒戈壁的，老子把他们都灭了。”说着，就掏出手机，要给手下的人打电话。 赖达说话做事的风格像极了老爹赖光明，也是一个典型的混不吝。 赖光明厉声训斥道:“你张狂什么?先听你大哥说。” 赖达急忙又放下了手机，他这才发现大哥正脸色阴沉面色不悦地看着他。 他忙恭敬地道:“大哥，你说。” 赖飞道:“老西，你别听见风就是雨。遇到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冷静点?” “是，大哥，我知道了。” 赖达在老爹面前，不敢放肆。但他在大哥面前，不但不敢放肆，还很是毕恭毕敬。 没办法，大哥的气场在这里摆着呢。 赖飞道:“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以为你是谁啊？遇到事要多动脑子，别这么冲动。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就是不听。再这样下去，你是要吃亏的。” 赖达赶忙道“是，大哥，我记住了。” 赖飞道:“我们要尽快找一个人来替咱们赖家顶缸。而我们要找的这个人，首先要对咱们赖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其次，这个人还很缺钱，急于用钱来摆脱困境。最后，我们找的这个人还曾经与纪委和警察打过交道，不会被纪委和警察给唬住。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赖达一听，面露难色地道:“大哥，要是随便找个人很好找，我手下的小弟很多，随便找一个就是了。但你说的这三个条件，还要缺一不可，那就不太好找了。” 赖飞道:“要是好找的话，我和咱爹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老西赖达极其嚣张，比他爹还要混不吝。但他在老爹和大哥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老西赖达开始冥思苦想，道:“大哥，要论对咱们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就得数我手下的那些小弟。他们都听我的，我说啥就是啥。要说很缺钱的，倒是不少，我手下的小弟有的也很缺钱。最后一点就是与纪委和警察打过交道的，我手下的小弟大部分都和警察打过交道，他们也知道怎么去对付警察。但他们没有与纪委打过交道啊。” 赖光明道:“实在不行，就从你手下的小弟选一个。” 赖达看着赖飞，道:“大哥，咋样?” 赖飞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老爹，又看了看西弟，这才说道:“咱们要找的这个人，是要替咱们赖家顶缸的。除了我说的那三点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我没有说。老西，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说这个最重要的条件吗?” 赖达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赖飞没好气地道:“我就是要考验你一下，看你小子有没有长进。结果，你还是很不着调。” 赖光明道:“老大，你干嘛不一块把所有的条件都说出来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验你西弟?” 赖飞恼火地道:“爹，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老西尽快成熟起来。咱们赖家现在己经被县纪委给盯上了，我们都是体制内的，就只有老西不是体制内的。到时候我们都进去了，老西如果还不着调，到时候谁来救他?”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也不敢再随便放屁了。 赖达道:“大哥，最重要的这个条件是什么?” 赖飞道:“最重要的这个条件，就是我们要找的这个人，他得要有实力能修建那个庄园才行。否则，即使我们找到了替我们顶缸的人，如果他不具备这个重要条件，县纪委也不会相信的。” 这一下，赖光明和赖达都懵圈了，更加愁眉苦脸起来。 赖光明道:“老大，咱们要找顶缸的这个人，得要同时具备你说的这西个条件才行啊。” 赖飞道:“没错，缺一不可。” 赖达哭丧着脸道:“大哥，我真得找不到这样的人。” 赖飞这个时候才慢条斯理地道:“董彪这个人怎么样?” 赖达不由得一愣，忙道:“董彪？你说的是海哥的手下？” 赖飞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他。” 赖达道:“但他第一条就不符合，他对咱们赖家根本就说不上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啊。” 赖光明道:“董彪这个人我也认识，他能行吗?” 赖飞道:“我认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听老大赖飞这么说，老爹赖光明和老西赖达都将眉头皱的更紧，他们都很不理解老大赖飞为何选中了董彪? 赖飞知道老爹和西弟心中的困惑，道:“我之所以选中这个董彪，是因为他最符合我们设定的条件。董彪以前在南荒镇开办过多个水泥厂。因为前几年南范镇原党委书记杨立铎，还有县公安局原局长孔敏，以及南荒镇派出所原所长刘陶等人的贪腐案件，这个童彪受到了牵连。他与纪委和警察也都打过交道。最终他是因为涉黑的罪名被抓了起来。他在南荒镇开办的那几个水泥厂也都被没收了。后来是巨鼎的王海老总出面，将他给保了出来。他现在就跟着王海干，在王海开办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担任老总。他目前就带人在苍云县干工程呢。就凭他的这些经历和目前的身份，说那个庄园就是他修建的，县纪委想不信都难。即使不信，县纪委也很难找出破绽。” 听老大赖飞说到这里，赖光明和赖达顿时一扫满脸的愁容，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赖光明喜笑颜开地道:“老大，你选的这个重彪，还真是最合适的。” 赖达眉飞色舞地道:“大哥，还是你厉害。只要咱们赖家有你在，咱们赖家就不会垮台。” 赖飞道:“别奉承我，我还没有说完呢。” 赖光明和赖达急忙又认真地听了起来。 第1100章 千术高手 赖飞道:“我说的四个条件，董彪目前具备了第三个和第四个，但第一个条件和第二个条件他不具备。老四，我说的对吧?” 赖达忙点头道:“没错，大哥，你说的很对。董彪是海哥的人，他对海哥肯定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但他对咱们赖家就不是这样了。董彪跟着海哥混，他并不缺钱。所以他还真不具备第一个条件和第二个条件。” 赖光明又有些着急起来，道:“老大，你说的四个条件，童彪具备了两个也行啊。” 赖飞斩钉截铁地道:“不行，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赖达也急了，道:“可董彪只具备两个条件啊，那怎么办?” 赖飞阴沉着脸道:“他不具备的那两个条件，我们可以创造机会，让他具备了。” 赖光明和赖达都听得一头雾水，很是不解地看着赖飞。 他们不知道赖飞要怎么创造机会让董彪将四个条件都具备了。 但赖飞没有说怎么着创造机会，让董彪同时其备了这四个条件，而是对父亲说:“爹，你和董彪熟不熟?” 赖光明道:“熟，当然很熟了。他现在的公司就是王海开办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我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他经常去找我要工程。” 赖飞又对赖达道:“四弟，你和董彪熟不熟?” 赖达道:“熟，我和他也是非常熟。他经常带人到咱这夜总会来玩。我曾经还带他去过咱们家的那个庄园呢。” 赖飞忙问:“你带他去过几次那个庄园?” “好多次了，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他每次去都玩的很嗨。他还很羡慕咱们家有那么一个庄园呢。” 赖飞阴沉的脸色这才转晴起来，道:“好，这就好办多了。对了，这个董彪有什么特别嗜好?” 赖光明道:“我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但他肯定是道上混的。” 赖达道:“我知道他有个特殊嗜好，他特别好赌。对赌博他极其痴迷。他每次来咱们这夜总会，都会和带来的人豪赌几个小时。我带他去咱们家那个庄园时，他也是约人赌上几圈。” 听到这里，赖飞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道:“董彪有这个嗜好，那就更好办了。我早就听说他好赌，没想到果真如此。” 赖光明忙问：“老大，你说这些，到底要怎么办啊？” 赖达也忙问:“是啊，到底该怎么办啊?” 赖飞道:“他不是喜欢赌博嘛，那咱们就设一个赌局，让他赔个倾家荡产，让他变成一个穷光蛋，那他不就很缺钱了嘛。” 赖光明和赖达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赖光明又是喜笑颜开地道:“对啊，这是个好办法。” 赖达也是眉飞色舞地道:“我就说嘛，大哥肯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这话，赖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大哥，这样的话，董彪就具备了第二个条件，但第一个条件怎么具备?” 赖飞嘿嘿笑道:“他只要具备了第二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自然也具备了。” 赖达眨巴着一对三角眼，没听懂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赖光明也没听懂大儿子这话的意思，但他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大儿子脑筋活点子多，他既然说的这么有把握，那就肯定没问题。 赖飞道:“老四，你能找到精通赌术的人吗?” 赖达并不喜好赌博，这家伙就喜欢吃喝玩乐。 听大哥这么问，道:“我可以找找试试看。” “不是找找试试看，而是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找到。而且找到的这个人赌术要绝对的厉害，能保证将董彪赢的只剩下裤衩。” 赖达道:“大哥，我现在就去找。” 赖飞道:“越快越好，我和咱爹在这里等你消息。” “是，大哥。”赖达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赖达一直混社会，社会上的人认识很多。 几个电话打出去，不一会儿，他还真找到了一个精通赌术的人 所谓精通赌术，无非就是精通千术。 赖达立即来向大哥和老爹汇报。 赖飞问道：“你找的这个人是哪里的？” “是肥东市的。” “可不可靠。” “非常可靠。他以前曾经来这里玩过。” “他的赌术怎么样？” “非常厉害，我见过他玩牌。扑克牌在他的手中，就像变魔术一样，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 “老四，咱们找的这个人，要保证绝对将董彪给赢得倾家荡产才行。要是个江湖骗子，那咱们就弄巧成拙了。” “大哥，这么说吧，只要他不想输，就不会输。咱们苍云县有几个职业玩蓝马的，都被他给赢得几乎要破产了。那几个职业蓝马也知道他在出老千，但就是找不出破绽。他们曾经就在咱们这夜总会豪赌过。” “好，这样就行。” “没问题，大哥，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设这个赌局？” “今晚，就在这里设赌局。抓紧，一刻也不能耽误。” “怎么这么着急啊？我约人家也得有个时间，要不就明天晚上吧。” 赖飞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必须就在今晚。因为咱们要赶时间，要赶在王丘山招供之前，把董彪顶缸的事定下来。” 赖达一听是这么个原因，忙道：“我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联系。” “我和咱爹就在这里等着，抓紧。” “是。” 赖达又匆匆走了。 看守所审讯王丘山仍在继续，但局面却一直就这么僵持着。 田启兵还在想着靠突击审讯，将王丘山拿下。 靠利诱来逼迫王丘山就范，这的确是一个最佳的策略。 不到万不得已，田启兵还不想利用这个策略，去动用高承祥的关系。 但王丘山却是铁了心负隅顽抗。 杭舟行匆匆赶到了省委组织部，他立即给陈部长打电话。 陈部长正在开会，他安排秘书将杭舟行先领到接待室等着。 半个多小时后，陈部长从会议室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部长的秘书立即来到接待室将杭舟行请到了陈部长的办公室。 杭舟行进门就恭敬地道：“陈部长，打扰您了！” 陈部长起身和他握了握手，道：“舟行啊，请坐！” 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秘书立即端过来两杯热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陈部长，请您先看一下苍云县上报的推荐材料。” 说着，杭舟行将成国栋上报的推荐材料递给了陈部长。 第1101章 明哲保身 陈部长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陈部长看的很是认真。 成国栋起草，童肖媛把关的这份推荐材料，质量之高，让陈部长看的也是心潮澎湃。 推荐材料在推荐重用李初年的理由上不但极其充分，还同时阐述了苍云县近期的工作重点。尤其是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所取得的成绩，以及李初年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陈部长认真仔细地看完了推荐材料，很是欣慰地道：“苍云县近期的工作搞得不错嘛，支柱产业和企业整顿两个指挥部同时运作。这样既夯实了经济基础的发展，又在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中掀起了反腐高潮。好，这个办法好啊！我看完全可以在其他地市推广嘛。” 杭舟行不失时机地道：“是啊，苍云县采取的这两大重要举措，一下子就把工作局面给打开了。童肖媛同志主持大局，李初年同志在这两大重要举措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听杭舟行这么说，陈部长更加欣慰。 陈部长是个求真务实的好领导！他在省委党校培训班上授课的时候，主题就是求真务实。这也是他特别欣赏童肖媛和李初年的原因。 但陈部长脸上只是挂着欣慰的笑容，却没有立即表态，他在等杭舟行说。 杭州行接着道：“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苍云县积极推广的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支柱产业，在全县的普及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如果剩余的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乡镇，也具备推广的条件，普及率就能达到百分之百了。” 陈部长忍不住赞道：“好，不错。” 得到了陈部长的当面称赞，杭舟行也很是激动起来，随即又道：“支柱产业的推广，主要是靠李初年同志带人在推广。因为这个支柱产业本来就是李初年同志确立的南荒镇的支柱产业。现在支柱产业的推广接近尾声，李初年的工作重点又转到了企业整顿指挥部上。陈部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任务之艰巨，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陈部长问道：“是不是因为反腐遇到的阻力很大啊？” “是的，企业整顿指挥部在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中反腐，往往会涉及到一些政府官员，有的是县委县政府的，还有的是市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势力盘根错节。苍云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担任指挥长，县纪委书记田启兵担任副指挥长，抽调了一些政治上可靠，工作上扎实的同志充实到指挥部中。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是忙不过来。李初年同志只好临危受命，也加入到了指挥部中，积极协助国栋同志和启兵同志开展工作。” 陈部长道：“李初年同志是个非常优秀的基层干部，他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表现更是突出，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他也是省委组织部考察确立的后备干部。提拔重用他也是早晚的事。” 陈部长最后的这句话寓意深刻，就看杭舟行怎么来理解了。 杭舟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向陈部长汇报这件事。 陈部长说了什么，他该怎么去应对。 这让他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 他深知自己性格上的缺陷，那就是在关键时刻很容易犯优柔寡断的毛病。 他也时刻提醒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犯这个毛病。因为他此次前来，是肩负着苍云县委的重大嘱托，说什么也要促成这件事。 因此，他果断地道：“陈部长，让李初年同志充实到县委领导班子中，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了。就提拔重用李初年，苍云县委前期已经向市委上报过推荐材料。但那一次却连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陈部长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不能主动说出来，他要装作不知才行。 陈部长脸色一凝，随即问道：“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杭舟行道：“陈部长，是杨全疆同志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件事，要经过他的批准之后，才能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但当我向他汇报后，他直接给否决了。” 说到这里，杭舟行打住不往下说了。 陈部长问道：“全疆同志否决的理由是什么？” 杭舟行这才道：“全疆同志否决的理由是，苍云县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在那之前，市委刚提拔了苍云县公安局长邹国凯同志担任了副县长。全疆同志说一个连贫困县帽子都没有摘掉的苍云县，接连提拔这么多干部不妥，会引起其他县市的不满。” 陈部长道：“他否决的理由倒是蛮充分的嘛。” 杭舟行不禁一愣，因为他没有想到陈部长会肯定杨全疆否决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还蛮充分。 陈部长突然笑了笑，道：“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吃惊啊？” 杭舟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陈部长道：“舟行啊，你为了这件事从枢宣市专门赶过来，这说明你对此事非常重视，也说明你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是很称职的。我这边有个重要会议，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向我汇报此事，就不要说官话套话了，要说实话。不然，我无法掌握实际情况。掌握不了实际情况，我就没法去做工作嘛。” 陈部长这番话说的虽然很是委婉，语气也很是缓和，但实际上就是对杭舟行提出批评了。 杭舟行除了关键时刻优柔寡断，他身上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明哲保身。 杭舟行身上的优点和缺点，陈部长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杭舟行不禁有些脸红地忙点了点头，神态也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陈部长坦然一笑，道：“舟行同志，你认为上一次全疆同志否决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是客观真实的吗？” 陈部长这坦然一笑，就是在让杭舟行放松下来，不要那么局促。 杭舟行刚被陈部长给批评了，他也不敢再明哲保身了，忙道：“陈部长，实事求是地讲，我认为上一次全疆同志否决提拔重用李初年的理由，不是客观真实的，甚至是很牵强的。” 第1102章 太诱惑了 陈部长等的就是他这番话，道：“哦？此话怎讲？” “陈部长，据我的观察了解，全疆同志是不怎么待见李初年同志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分析，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南荒镇原党委书记杨立铎落马的事。” 陈部长问道：“杨全疆和那个杨立铎关系很好吗？” “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好。如果杨立铎不出事，他早就进入县委领导班子了。” 听到这里，陈部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番话从杭舟行嘴里说出来，陈部长不能不信。 陈部长对杨全疆本来就没有一点好感。 杭舟行道：“陈部长，这一次如果杨全疆还不同意，提拔重用李初年的事又要泡汤。但苍云县却是等不及啊，苍云县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听陈部长这么说，杭舟行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忙起身和陈部长握手道别。 陈部长还要急着去开会，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陈部长去了会议室，杭舟行则原道返回枢宣市。 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突击审讯，王丘山仍旧在装聋作哑，把田启兵气得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拖得越久，消息就越容易走漏。谁知道赖氏家族有没有把这里的狱警给买通啊？ 田启兵不敢再拖下去了，走出了审讯室，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高承祥书记的电话。 “高书记，我是启兵，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稍等，我给你打回去。” 此时高承祥书记的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他将来人打发走后，随即又给田启兵拔打了回去。 “启兵，什么重要情况？” 田启兵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高承祥作了汇报。 听完了田启兵的汇报，高承祥意识到这个案子非同小可，道：“启兵，看来你们苍云县遇到了极大的挑战。但这也是一个机遇，如果处理好了，就可以将苍云县最大的绊脚石赖氏家族连根拔起了。” “是啊，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关系网四通八达。我现在突击审讯了王丘山好几个小时了，但王丘山装聋作哑，负隅顽抗。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被动了。高书记，我想利用利诱条件，让王丘山招供。” “什么利诱条件？” “高书记，只要王丘山如实招供，可以对他免于起诉。因为他有重大立功表现。这就是利诱条件。但这个利诱条件，我没有权限，得要经过您的批准。” 高承祥沉思了一会儿，道：“启兵，你可以对王丘山说，只要他全部如实招供，可以对他免于起诉。但他如果还负隅顽抗，那就罪加一等。” “是，高书记，多谢您的大力支持！” 高承祥道：“启兵，你和我还客气啥？这也是为了工作嘛。有啥情况，你再随时向我汇报。” “是，高书记！”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返回到了审讯室。 此时的王丘山坐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 不论审讯人员说什么，他就是装作没有听见。 田启兵坐回原位，一双怒目看着装聋作哑的王丘山，道：“王丘山，只要你如实招供，我们就对你免于起诉。” 听到这话，装聋作哑的王丘山，忽地一下睁开了双眼，忙问：“这话是谁说的？” 田启兵冷冷地看着他，道：“是我说的。” 王丘山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田启兵，道：“田书记，你说话算数？” 田启兵道：“我是县纪委书记，我说话当然算数了。只要你如实招供，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我们就对你免于起诉。你也可以回家了。” 王丘山脸上的肌肉在不住地抽搐，这个条件对他实在是太诱惑了。 但王丘山随即又靠在了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道：“我要抽烟。” 田启兵立即让身边的人将一盒烟和一个火机递给了他。 王丘山哆嗦着双手，拿出烟来点燃上，深深地吸了几口。 他边抽烟边紧皱眉头低头思考着。 田启兵道：“王丘山，你只要如实招供了，那我说话肯定算数。但你如果还是负隅顽抗，那你就罪加一等。至于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丘山突然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田启兵，道：“田书记，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能不能先让我冷静冷静？” “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也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说一声。” 说完，田启兵起身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就剩下了两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在看押着王丘山，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田启兵走了出去。 王丘山心里不断盘算着田启兵开出的这个利诱条件。 自己不招，那就铁定被判刑。还要罪加一等，不知道自己要坐多少年的牢。 自己招了，那就不用坐牢了。自己也就能回家，恢复自由了。 如果自己不招，赖氏家族能保住吗？ 看县纪委的这个架势，即使自己不招，县纪委也能从其它渠道查获到赖氏家族违法乱纪的证据。 看来自己负隅顽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如果自己真的招了，县纪委如果不能将赖氏家族一网打尽，就凭赖光明凶狠残忍的本性，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和他虽然是亲家，但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对赖氏家族的内幕，王丘山太清楚了。 赖氏家族五个人，四个人在体制内，虽然他们都是官员，但却个个心狠手辣。尤其是老四赖达，开着夜总会，纯粹是在道上混的，豢养着一群打手。 即使赖氏家族倒了，可赖氏家族豢养的那些打手能放过自己吗？ 王丘山越想越害怕，他又打了退堂鼓，不敢招供了。 但他不招供，铁定要把牢底坐穿。 王丘山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个时候，县纪委的一个审讯人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王丘山面前，很是严肃地道：“王丘山，田书记下令了，只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半个小时之后，你如果还不招供，那就视同没有招供，罪加一等。” 王丘山全身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道：“田书记刚才不是说了嘛，让我慢慢考虑。怎么现在只给我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了？” 第1103章 如实招供 这个审讯人员道：“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其它的信息渠道，照样能拿到那个庄园是赖氏家族的证据。你的招供已经不是唯一的了。但田书记说话向来算数，田书记还想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所以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你考虑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说完，这个审讯人员转身走了出去。 王丘山傻眼了，他本来还想即使招供的话，也要和田启兵讨价还价，将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县纪委已经掌握了另外的信息渠道，他的利用价值就不大了。 王丘山后悔自己在关键时刻太犹豫不决了。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再细想下去了，他要争取时间获得主动。 审讯人员出去不一会儿，王丘山就扯开喉咙道：“我要见田书记，我现在立即见田书记。” 看押他的一个县纪委工作人员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田启兵带人就走了进来。 田启兵不慌不忙地返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道：“王丘山，你考虑清楚了吗？” 王丘山忙道：“田书记，我考虑清楚了。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招了，就对我免于起诉。口说无凭，我们之间要订立个协议，签字画押才行。” 田启兵冷笑一声，道：“王丘山，我作为县纪委书记，说话是算数的。况且，这个审讯室里是有录音录像的，我说的话都有录音为证，难道你还怕我耍你吗？” “不行，咱们之间必须要订立个协议，还要签字画押才行。” “你要招就招，不招拉倒。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磨牙。”说着，田启兵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王丘山可怜巴巴地看着田启兵，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田启兵走到门口，突然扭头对他道：“我的工作人员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有了另外的信息渠道，即使你不招，我们照样也能获得那个庄园就是赖氏家族的确凿证据。我只是想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可你竟然不识好歹。那你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说完，田启兵伸手去拉门。 王丘山忙道：“田书记，我招。请你别走，我现在就招。” 田启兵冷哼一声，道：“你真的要招？” “是的，真的要招。” “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田启兵又返回原位坐下。 王丘山脸色蜡黄，他的冷汗还在冒，浑身颤抖着道：“田书记，我要是招了，你们要确保我的安全。我担心你们要是拿不下赖氏家族，他们会报复我。”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王丘山沉默了几秒钟，终于下定决心，道：“我们西坡村对公招待的那个庄园，实际上就是赖氏家族的。” 负责记录的审讯人员，飞快地记录着。 田启兵问道：“你不要说赖氏家族，要具体到人名。既然招供，那就招个彻底详细。” 王丘山急忙点了点头，道：“当初是我的亲家赖光明找到了我，他想要在西坡村附近的山里建造一个别墅。地方他都看好了，我当时还和他一起去看了看具体的位置。” 田启兵问道：“具体位置就是那个庄园所在的位置吗？” “是的。那个地方正好属于我们西坡村的地界。他们在那里要建别墅，得经过我这个村支书的批准。” “赖光明当时找你的时候，除了他还有谁？” 王丘山吞了口唾沫，很是艰难地道：“除了他之外，还有我的女婿和他的四儿子。” “你的女婿就是赖家的老三赖腾吧？” “是的。” “你接着说。” “为了保密起见，赖光明当时和我商量，让我对外说，他们修建的这个别墅，是我们西坡村修建的，是用来对公招待的。我当时也都答应了。” “是谁具体负责修建的？是你们西坡村还是赖光明找的人？” “是赖光明从外边找的人。具体找的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可他们修建的不是别墅，而是一个很大的庄园啊。” 王丘山苦丧着脸道：“他们当时说是要修建一个别墅，可到最后，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修建的那么大，还将整个地方都圈了起来。他和我是亲家，我也没法说别的，只好就这样了。” “他们偷偷修建了这个庄园，手续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没有什么手续。他和我打了招呼，就让人破土动工了。” 至此，王丘山将他知道的全部都如实招供了。 让他看过供词后，他在供词下方签字画押。 田启兵道：“王丘山，你要是早这样该多好。既立了功，又免于起诉了。你可以很快就回家了。” 王丘山哀求道：“田书记，我招供的事，你们可要替我保密啊。不然，赖家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替你保密的。这也是我们的工作职责，你尽可不要担心。” 王丘山突然道：“田书记，我还有个请求。” 田启兵眉头一皱，道：“你还有什么请求？” “请你先不要把我放出去。等你们什么时候把赖氏家族的人都给抓起来了，再把我放出去。不然，我担心他们会报复我。” 田启兵倒是没有想到王丘山竟然还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不过，他能提出这样的请求，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赖氏家族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田启兵道：“我说话算数，你已经招供了，我们就该放你走。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请求，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田书记，谢谢你了！” 王丘山说着，竟然起身咕咚一声给田启兵跪下了。 田启兵急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一套。你既然招供了，我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保护你的。” 王丘山随后又被押回了号里，田启兵立即返回县委向童书记汇报。 此时，天色快要黑了，一辆轿车悄悄地从西坡村驶过，来到了那个秘密庄园附近。 轿车停在了路边的树林里，在树林的庇护下，显得很是隐蔽。 从轿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步履匆匆朝山上攀去。 第1104章 争夺时间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初年纪光廉田政邹凯。 李初年纪光廉在县纸箱厂和四个厂长商讨好了合并的细节问题后，本来是要赶回县委的。 但李初年看到此时已经是黄昏，便低声对纪光廉道:“光廉，我看咱们去现场看一看吧。” 纪光廉一愣，忙问:“去哪个现场?” “到西坡村那个庄园去。” “嗯，好。本来我也想要去一趟的，走。” 李初年和纪光廉上了车，随即朝西坡村进发。 李初年在去南荒镇工作前，是在县委办工作，他非常清楚赖氏家族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对赖氏家族，要么不动手。但只要动手，那就必须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否则，一旦让赖氏家族缓过气来，后果不堪设想。 和赖氏家族的斗争，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来不得任何犹豫和仁慈。 李初年了解田启兵的脾气性格，田启兵非常要强，他不会轻易开出那样的利诱条件的。 因为他要开出那样的利诱条件，那就得必须经过高承祥书记的批准。 要经过高承祥书记的批准，那田启兵就得先向高书记汇报此事。 这就会让田启兵感觉有点儿丢脸，因为他没有通过正常审讯手段拿下王丘山。开出这个利诱条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这就显得田启兵工作能力不是很强，这是田启兵很难接受的。 因此，田启兵不到黔驴技穷的地步，是不会向高承祥书记汇报的。 李初年分析，田启兵通过正常审讯，很难取得突破。只有开出那个利诱条件，才有可能让王丘山招供。但这得要有一个较长的过程。 因此，李初年当机立断，带纪光廉先来实地查看一下这个神秘庄园。 纪光廉的伤势还没好利索，他爬起山来有些吃力，田政和邹凯就架着他朝上攀爬。 当来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在这个位置朝下看去，就能看清楚这个庄园的全貌。 好在现在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他们看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庄园很大，得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 庄园内亭台楼阁 ，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花草树木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纪光廉道:“赖氏家族太他妈腐败了，竟然在这里偷偷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庄园。我看赖氏家族就是典型的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代表。” 纪光廉搞过纪委工作，他看到这个奢侈的庄园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还上纲上线。 李初年不断地用手机对着这个庄园拍摄视频，道:“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咱们抓紧时间拍照和录制视频，这就是证据啊。” 听李初年这么说，田政和邹凯也急忙举起手机拍摄起来。 纪光廉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这才匆忙举起手机拍摄起来。 野玫瑰夜总会内，赖飞正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实施着。 四弟赖达已经被他派去联系肥东市的那个赌术高手了。要求今晚就在野玫瑰夜总会内设赌局。 联系好了赌术高手，还要再联系董彪。 在等待的时候，赖飞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站起来在屋子里不住来回踱步，烟是一支接一支地抽。 赖光明从来没有见过大儿子会这样焦躁不安。 大儿子出的这一系列主意，让他本来都有些安下心来了。 但他看到大儿子现在如此心烦气躁，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赖光明道:“老大，咱们都有办法应对了，问题也就得到解决了，你不用这么着急了。” “爹，我能不着急吗?今晚这个赌局必须要如期举行。因为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担心咱们今晚设的这个赌局已经晚了。”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更加担心起来，忙道:“你担心王丘山顶不住会招供?” 赖飞道:“是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咱们现在就是要和田启兵他们争夺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赖飞的手机响了，是老三赖腾打过来的。 老三赖腾和老二赖黄在一起，赖飞让他们立即赶过来。 不一会儿，老三赖腾和老二赖黄匆匆来了。 他们一进门，赖飞就赶忙问道:“你们了解的情况如何?” 老三赖腾道:“大哥 ，我去找了信访办主任宏军。他说信访办一直没有接到有人举报那个庄园的事。” 赖飞沉思着道:“这么说这件事的导火索不在信访办?” 赖腾很有把握地道:“应该不是。” 老二赖黄道:“大哥，我找了我安插在县纪委的内线，他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我这个内线现在也被田启兵给凉了起来。让他干后勤，侦办案子的事没他的份，看来田启兵对他起了疑心了。” 赖飞道:“这件事的导火索不在信访办，就在县纪委。老二，你的那个内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你还得尽快再发展一个内线。不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县纪委的具体行动啊。” 赖黄忙道:“大哥，我已经在着手办这件事了。” 老三赖腾道:“大哥，你和咱爹怎么来这里了?” 由于赖氏家族除了老四赖达之外，其余的人都在体制内，而且还都是官员，平时他们是不会来这野玫瑰夜总会的，免得被人给抓住了把柄。 因为这个原因，老三赖腾才会有这么一问。 赖飞招呼赖黄和赖腾坐下，将他准备让董彪来顶缸，今晚就在这里设赌局的事，都告诉了赖黄和赖腾。 赖黄和赖腾他们两个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但赖飞却是眉头一皱，满脸焦虑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老四赖达的手机。 “老四，联系的怎么样了?” “大哥，肥东市的那个赌术商手，说今天有事过不来，我正在和他交涉。” 赖飞最担心的就是肥东市的赌术高手今晚过不来，当即就道:“花大价钱把他请过来，再派车去接他。” “大哥，花大价钱是多少?” “什么多少不多少的?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只要他肯来就行了。抓紧。” “是，大哥。” 赖飞刚挂断电话，赖光明随即也用手机拨通了四儿子的手机，对着手机厉声道:“老四，你大哥交代你的事，必须完成。完不成小心你的狗头。” 说完，赖光明就挂断了电话。 他这是给四儿子施加压力，免得四儿子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第1105章 做好准备 赖飞突然问赖黄:“老二，那个庄园地下车库里停了多少车?” 赖黄道:“得有个二十多辆。” 赖飞道:“马上派人把那些车全部开走。” 赖黄顿时一愣，忙道:“全部开走?开到哪里去?” 赖腾也道:“是啊，开到哪里去啊?” 赖飞道：“开到哪里去也行，就不能停在那个庄园里。这件事要立即去办，一刻都不能耽误。” 看到大哥如此坚决，赖黄和赖腾都不敢再乱吱声了。 赖飞道:“这件事就由你们两个负责，你们两个抓紧时间多找些会开车的人，把地下车库的车全部都开出来，分散到别的地方暂时停放。等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再开回去。但你们两个进出庄园时，要特别注意，不能抛头露面。一旦让别人认出你们两个来。一旦被人给拍了照或录了像，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另外，把车牌号全部都遮挡起来。我担心县纪委已经派人去监视那个庄园了。我们要赶时间。快去。” “是，大哥。”老三赖腾和老二赖黄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老四赖达回来了。 “大哥，我已经联系好了，并派人去肥东市接那个赌术高手了。我也和董彪联系好了，今晚八点之前他会过来，参加今晚的这个赌局。” 赖飞担心地道:“八点是不是太晚了?” 赖达道:“大哥，能安排到八点就已经很不错了。肥东市的那个赌术高手今天确实有事，要不是我给他出高价，他可能还不来。” 赖光明急忙问道:“你给他出了多少价?” 赖达道:“不是我出多少价，而是人家要的价。” 赖光明不耐烦地问道:“多少?” “一百万，这还不包括赌局的赌资呢。赌资另算。” 赖光明一听这么多钱，顿时就急了，瞪眼骂道:“马勒戈壁的，你怎么给他这么多?” 赖达不服气地道:“我大哥说了，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赖光明敢骂四儿子，但却不敢骂大儿子。 在赖氏家族中，大儿子的威望比他都高。 老大赖飞不 耐烦地道:“爹，你怎么分不清主次呢?一百万能让人家过来帮咱这个忙，就已经很不错了。关键时刻，你怎么还心疼起钱来了?修建那个庄园花的钱得是多少个一百万?当初要不是您一意孤行，非要修建那个庄园，现在还用得着花这一百万吗?” 被大儿子这一通训斥.赖光明不敢再吱声了。 但想起一下子就扔出去了一百万，他还是感到非常心疼。 赖光明是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让他去享受花多少钱，他都不会心疼。但要是花钱求人帮忙，他就会格外心疼。 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老子让你来帮忙，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的还敢要钱？ 混不吝的赖光明霸道惯了，稍微吃一点亏，他就受不了。 赖飞道:“爹，您就不要纠结这一百万了。这一百万花得值。当务之急，咱们要赶紧再梳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漏洞?我现在派老二和老三去处理地下车库的车了，但愿行动能够顺利，别出什么乱子。” 老四赖达道:“为何要处理地下车库的车?” 赖飞训斥道:“你懂个屁?要是王丘山顶不住一旦招了，县纪委有可能就会对庄园突击搜查，要是查出那些车来咋办?董彪顶缸的事还没解决，我们要不提前做打算，县纪委一旦突击搜查，我们照样完蛋。” 老四赖达顿时也不敢再随便吱声了。 赖飞突然看着老爹，问道:“爹，让董彪顶缸的事，今晚赌局结束之后才能确定下来。这个时候如果王丘山招供了，县纪委肯定会采取措施的，您认为县纪委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赖光明道:“首先就是要对庄园进行突击搜查，其次就是抓人了。” 赖飞道:“只要王丘山招了，对庄园进行突击搜查是肯定的，同时抓人也是必然的。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赖光明既恼火又憋闷地道:“马勒戈壁的，等过去这个风头，非收拾田启兵那个王八羔子不可。” 赖飞道:“爹，我分析他们要抓人的话，肯定首先要把你给控制起 来。” 赖光明道:“他们要抓肯定得先抓我。” 赖飞道:“爹，这件事咱们要慎重对待。” 赖光明没好气地道:“怎么个慎重法?” 赖飞问道:“当初建这个庄园的时候，是谁出面找王丘山联系的?” 赖光明道:“我。” 赖达忙道:“爹，当时除了你，还有我和三哥呢。” 赖飞眉头一皱，道:“当时怎么去了这么多人?” 老四赖达道:“王丘山是三哥的老丈人，他肯定得出面。我当时就是跟着去玩了。” 赖光明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道:“他们抓人，难道把老三和老四也一块给抓起来?” 赖飞道:“很有可能会是这样。” 赖光明恼怒地又骂了一句马勒戈壁的。 老四赖达道:“他们要是抓我，我就和他们拼命。” 他这句话又遭到了老大赖飞的训斥:“别整这些没用的。他们真要抓你，你敢拼命?尽扯这些没用的。他们真要抓你，你就乖乖地跟着走就是了。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赖光明道:“他们要是真抓人的话，就让他们抓我。我把所有的事都承担下来。” 赖飞老谋深算地道:“爹，如果他们今晚抓你，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是替别人帮忙的。但至于帮得是谁，甭管他们怎么审问你，你就装聋作哑，拒不交代。” 赖光明很是担心地道:“我可以拒不交代，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既然我说了是帮别人的忙，可我不说是帮的谁，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赖飞道:“等明天早上，你再说出帮的是董彪。但今晚你不能说，因为我们今晚才能搞定董彪。” 赖光明仍是担心地问道:“老大，今晚要是搞不定董彪，明天一早我把董彪给说出去，岂不是更坏事?” “爹，您就放心吧。今晚肯定能搞定董彪。我既然选择了让他来替咱们家顶缸，那我早就对他有过研究。我有把握让他乖乖就范。”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顿时高兴地道:“好，老大，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就这么定了。” 第1106章 消息泄露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躲在半山腰观察庄园的李初年纪光康田政邹凯，此时也没法拍照录像了。 在黑夜中，偌大的庄园更是漆黑一片。 李初年道:“天色黑了，咱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走吧。” 众人正要转身下山，突然山道中出现了亮光。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这是车灯，而且不是一辆车的车灯，而是七八辆车的车灯。 这七八辆车，每辆车都开着小灯，压根就没有开大灯，显得有些诡异。 这些车快速地来到了庄园大门口。 车内的人并没有下车，但庄园大门却自动打开了。 原来庄园的大门是能够遥控的。 纪光廉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辆车?” 田政道:“这些车都没有开大灯，很是奇怪。” 邹凯道:“在这山路上不开大灯，本身就很危险。” 李初年道:“这些车突然来这庄园，必定有原因。咱们兵分西路，我和田政在这里继续监视庄园内的情况，光廉和邹凯到山下，尽量靠近庄园门口，躲在路边观察。记住，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拍照录像，但不要被他们给发现了。” 纪光廉和邹凯当即点头，转身朝山下走去。 李初年和田政拿着手机，目光紧盯着庄园内。 这七八辆开着小灯的车进入了庄园内，仍旧没有开大灯，来到了一栋房子前停下，但却仍旧没有人下车。 突然，这栋房子的门口有了些灯光，房门缓缓打开。 这个房子的大门也是遥控的。 李初年和田政急忙凝目仔细观看，但由于天色太黑，看不清楚。 当房门全部都打开后，李初年和田政终于看清楚了。原来这个房子的两扇房门很大，而且还都是遥控电动的。 房门打开，这七八辆车随即依次开了进去。 李初年和田政都是大吃一惊，难道这房子下边是个地下室? 这七八辆车开进去后，房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大开着。 房门上方有灯、李初年和田政这才看清楚，这个房门里边果然是朝里朝下延伸的车道。 这个房子下边肯定是个地下室。 不一会 儿、从房门内的车道里就驶出来一辆车，而且这辆车一看就不是那七八辆车中的。 这辆车虽然开着小灯，但田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田政脱口而道:“这辆车竟然是劳斯莱斯。” 李初年一听，急忙定睛观看。 但紧接着后边又有一辆车开了出来，田政再次惊呼道:“这辆车是兰博基尼。” 李初年对车没研究、别说相隔这么远了。就是距离很近，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是什么车。 但田政对车很有研究，虽然相隔较远，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车来。 李初年虽然对车没什么研究，但却知道什么是名贵豪车。 劳斯莱斯、兰博基尼，这都是世界顶级豪车。 李初年吃惊地道:“怎么从这个房子底下开出来这么多名贵豪车?” 话音未落，又有一辆豪车开了出来，田政道:“这辆车是法拉利。” 李初年忙道:“田政，别忘了拍照。” 说完，他立即拨通了纪光廉的手机。 李初年道：“光廉，从庄园内开出来很多豪车。你和邹凯一定要拍照录像，这可是证据。” 纪光廉忙道：“嗯，好的。” 纪光廉和邹凯躲在路边的树林里，都举着手机进行拍照录像。 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从庄园内开了出来，都没开大灯，全部都是开着小灯，但车速却很快。 让纪光廉和邹凯感到困惑的是，这些豪车有的没有挂车牌，但挂了车牌的也都被遮挡了起来，这就为今后查找这些车辆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二十多辆豪车过后，最后出现的车辆，则是最先进入庄园的那七八辆车。 这七八辆车都是普通的面包车和轿车，但车牌子也都被遮挡了起来。 显然对方这是有备而来，防的就是被曝光和调查。 当所有的车辆都过去后，庄园以及山道又恢复了寂静。 在夜幕的笼罩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纪光廉一瘸一拐地和邹凯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口前，发现庄园的大门已经又关闭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和田政也从山上下来了。 四个人在庄园大门口前的山道旁 的树林里会合。 李初年道:“光廉，邹凯，你们两个怎么到大门口跟前去了？那里肯定有摄像头。” 纪光廉道:“没事，天色很黑，即使有摄像头，他们也看不清我和邹凯是谁。” 李初年道:“还是小心为妙，赖氏家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纪光廉道:“初年，我就纳闷了。突然之间来了七八辆车，随后开出来那么多豪车。他们这到底是耍的哪一出?” 李初年道:“我怀疑启兵书记突击审讯王丘山的事，已经让赖氏家族的人知道了。他们只好匆匆将停放在这个庄园内的豪车开走，免得被一锅给端了。” 纪光廉恍然大悟，道:“对，事实应该就是这样。但启兵书记突击审讯王丘山的事，怎么能这么快就让赖氏家族的人知道了?要知道启兵书记可是在看守所秘密提审的王丘山啊。” 李初年道:“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的势力盘根错节，关系网更是四通八达。难道他们就不能买通看守所里的狱警吗?比如看押王丘山的狱警?别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腐败分子更是无处不在。” 纪光廉骂道：“妈的，不铲除赖氏家族，誓不罢休。这一次必须将赖氏家族连根拔起。” 李初年道:“走吧，我在山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启兵书记的电话，他让我们马上回去。” “启兵书记来电话了?” “是啊，他先是给我发了条微信。但当时我光顾着拍摄视频了，没顾得上。他见我没有回复，就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让咱们立即回去。” “好，咱们现在就回去。” 半个多小时后，李初年和纪光廉返回了县委。 在往楼上走的时候，李初年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启兵书记，我和光廉回来了，去哪里找你?” 田启兵道:“你们到小会议室来。” 李初年和纪光廉径直朝小会议室走去。 小会议室就在童肖媛办公室的对面，乔含香就在小会议室门口站着。 看到李初年和纪光廉来了，乔含香急忙将门打开。 两人快步走了进去，乔含香随即又把门给关上了。 第1107章 突然到来 但凡有重要的事项，为了保密起见，童肖媛都是安排在小会议室开会。 同时也让乔含香在门口守着。一是防止外人来打扰。二是防止外人偷听。 李初年和纪光廉一踏进小会议室，就看到了童书记、鲁副书记、成部长都在。 李初年和纪光廉急忙坐下。 童肖媛道:“启兵，你把审讯王丘山的情况向初年和光廉通报一下。” 田启兵道:“初年，光廉，王丘山招供了，西坡村对公招待的那个庄园就是赖氏家族修建的。当时找王丘山修建庄园的就是赖光明，还有他的三儿子赖腾和四儿子赖达。” 李初年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局，但这个结局肯定也会来的这么晚。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你给王丘山开出了那个利诱条件了？” 田启兵点头道：“是的。我也向高书记汇报了，高书记批准了。可以免于对王丘山的起诉。” 纪光廉道：“即使免于对王丘山的起诉，这也是一大胜利。最起码有了王丘山的口供，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童肖媛道：“王丘山虽然已经招供了，但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廖副市长刚走，市政府对咱们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已经高度重视了起来。” 李初年不由得一愣，道：“廖副市长来了？”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廖副市长今天来这里考察调研，传递出来的信号极其复杂。” 田启兵从看守所返回县委后，就立即来向童书记汇报王丘山招供的事。 但童书记却在会议室参加重要会议，因为市政府副市长寥廓同志来苍云县调研了。 童肖媛、鲁志东、黎允桥、钱坤四位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陪同调研。 寥廓副市长现场考察了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几个重要工程，又走访了几个社区，现在则是刚返回县委，正在会议室里召开重要会议。 没办法田启兵只能等，在未向童书记汇报之前，他是不能采取任何措施的。 好在成国栋并没有参加陪同寥廓副市长的调研，田启兵来到了成国栋办公室。 将王 丘山招供的事和成国栋说了说。 成国栋听后，不禁又惊又喜。 惊得是赖氏家族太胆大妄为了，那个庄园果真是赖氏家族的。 喜的是王丘山终于如实招供了。 就这个案子如此解决，两人探讨了很长时间。 成国栋问道“启兵，你向高承祥书记汇报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向童书记汇报之后再向高书记汇报。因为童书记曾说过，这个案子最好由市纪委负责侦办。” 成国栋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寥廓副市长对工作是极其负责任的。 他此次突然到苍云县来调研，实际上是奉鲍满仓市长的指示来的。 按照常理，此次调研应该是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来，但鲍市长却是派廖廓副市长来了。 鲍市长此次让寥廓副市长来苍云县调研的重点，就是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进展问题。 并且鲍市长提醒寥廓副市长，最好是避开黎允桥和钱坤，直接找童肖媛鲁志东等人了解情况。 寥廓副市长到苍云县来的真实目的，只有鲍市长和寥廓本人知道。 打着的旗号是寥廓副市长到苍云县调研轻工业的发展状况。目的就是不引起孔利官等人的注意。 即使这样，但还是被精明过人的孔利官给嗅出了味道。 寥廓带着秘书和司机出发不久，孔利官就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他告诉黎允桥，寥廓副市长今天要去苍云县进行调研，明着是调研轻工业现状，但实际上很有可能是调研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的问题。 孔利官让黎允桥做好一切准备，千万不要出乱子。 黎允桥在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中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自己最为清楚。不过有孔利官罩着，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现在突然换成了寥廓副市长来调研此事，还真把黎允桥给吓了一大跳。 寥廓副市长的资历比孔利官要老，但却不如孔利官升迁的快。 寥廓成了副市长的时候，孔利官才只是一个县委书记。 但孔利官是后来者居上，这固有孔利官的精明，但最主要的还是鲍满仓市 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毕竟孔利官是鲍满仓一手提拔起来的。 但现在鲍满仓对孔利官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了，而是将一些极为重要的工作都交给了寥廓去办理。 多数时候孔利官都被靠边站了。这让孔利官很是气急败坏。 孔利官一直将郝军视为竞争对手。 为此，孔利官对郝军一直采取严防死守的策略，绝对不能让郝军争了先。 但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不是郝军，而是老谋深算的寥廓，这就让孔利官懊悔不已了。 孔利官从心里就一直没怎么瞧得起副市长刘大山和副市长寥廓。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年龄都比他大，而且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 他们两个对自己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因此，孔利官对刘大山和廖阔就放松了警惕，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郝军身上。 市政府五个领导，分别是鲍满仓、孔利官、寥廓、刘大山、郝军。 鲍满仓和孔利官都是市委常委。廖阔、刘大山、郝军连市委常委都不是，孔利官从心里看不起廖阔和刘大山，也在情理之中。 他之所以将郝军作为竞争对手，是因为郝军是黄副省长的人。不然，他连郝军也不放在眼里。 在来苍云县的路上，寥廓吩咐秘书给童肖媛打了个电话，说廖副市长一会就到， 童肖媛接到通知后，立即带鲁志东和乔含香到楼下等着。 成国栋正在盯着杭舟行到省委组织部向陈部长汇报推荐重用李初年的事。这个事丝毫也不能耽误。童肖媛就没有让成国栋参加廖副市长考察调研的事。 正在楼下等着廖副市长到来的童肖媛鲁志东乔含香，突然发现黎允桥和钱坤匆匆也来到了楼下，他们几个都是一愣。 黎允桥和钱坤看到童书记鲁副书记和乔含香，也是不禁一愣。 黎允桥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道:“童书记，鲁副书记，你们这是在等谁?” 鲁志东没吱声，他压根就不愿搭理黎允桥。 童肖媛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和钱副县长来这里又是等谁?” 第1108章 民生问题 黎允桥道:“我和钱副县长来迎接廖副市长，他一会儿就到。” 童肖媛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道:“是廖副市长的秘书通知的你们?” “不是，是市府办的人。” 黎允桥这是在撒谎，压根就不是市府办的人通知的他们，而是孔利官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孔利官在电话中已经专门叮嘱黎允桥了，让黎允桥和钱坤提前到楼下去迎接廖副市长，不能给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任何机会。 黎允桥道:“童书记，你们也是在等廖副市长吧?” 童肖媛道:“对。” 黎允桥不敢再问了，因为童肖媛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同时他心里也很是紧张，难道廖副市长此次前来，是真的要考察调研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的问题? 一刻钟之后，廖副市长到了。 他一下车，看到了黎允桥和钱坤竟然也在这里，不由得一愣，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要考察调研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的实际状况，那就必须要避开黎允桥和钱坤。因为他们两个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 寥廓让秘书给童肖媛打电话，目的就是要避开黎允桥和钱坤。 没想到黎允桥和钱坤竟然也在这里等着迎接他。 廖副市长以为是童肖媛让黎允桥和钱坤来的，这让他不由得也对童肖媛有些不满了。 廖副市长要刻意避开黎允桥和钱坤，这样的话不能明说。 否则，就等于被孔利官给抓住了把柄。 廖副市长认为，就凭童肖媛的精明劲，他的秘书给她打了那个电话，她应该能猜出自己就是为了避开黎允桥和钱坤，才让秘书给她打的电话。 不然，他就让秘书直接给黎允桥打电话了。 廖副市长和黎允桥都是属于政府口的，而童肖媛则是属于党委口的。 廖副市长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该怎么握手就怎么握手，该怎么问好就怎么问好。 众人来到了楼上的会议室。廖副市长明面上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考察调研苍云县轻工业发展的局面。 轻工业归政府口管 ，黎允桥和钱坤进行汇报。 两人都没有做准备，汇报的也是条理不清，层次不明，说话磕磕巴巴，局面很是狼狈。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汇报完毕。黎允桥立即邀请廖副市长去几个企业实地视察一番。 但廖副市长却呵呵地笑了笑，道“黎县长，听了你和钱副县长的汇报，我认为你们苍云县的轻工业近几年发展的很不错嘛，你说的那几个企业，我曾经去过多次了，这次就不去了。我这次来除了对轻工业现状进行考察调研，还要考察调研一下民生问题。这也是杨书记和鲍市长多次强调的重要问题。” 童肖媛不失时机地道:“廖副市长，那就请您去视察一下棚户区改造的几个工程吧，这可是直接关系到民生问题的项目。” 听童肖媛这么说，黎允桥和钱坤的脸色都变了。 而廖副市长却很是高兴地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听童书记的。橱户区改造工程直接关系到民生问题，我去实地考察一下，虽然有点儿跨领域了，但也算是长长见识嘛。” 廖副市长深谙官场中的那些事，他对童肖媛提议考察调研棚户区改造工程，很是高兴。 在考察的过程中，廖副市长看的很是认真，问的很是仔细。 尤其是廖副市长说出的工程术语，竟然比黎允桥和钱坤都要懂得多。 这让黎允桥和钱坤心中一直很是惴惴不安。 城中村的拆迁，步行街的改造，安置拆迁户的楼房的建设，商贸大厦的规划等等，涉及到棚户区改造的几个重要工程，廖副市长都进行了实地考察调研。 这就让黎允桥和钱坤更加提心吊胆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廖副市长根本就不是走马观花，而是脚踏实地地进行考察调研。 很显然，他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 而廖副市长的这个重要任务，是谁布置给他的？肯定不是孔副市长，要么是鲍市长，要么就是杨书记。黎允桥和钱坤都不敢往下想了。 实地考察完毕，廖副市长再次回到了县委办公大楼的会议室。 这一次开会讨论的就是棚户 区改造项目工程中存在的问题。 黎允桥装模作样地先进行汇报。 但廖副市长听了不一会儿，就直接毫不客气地喊停了。 接下来就是他根据自己实地考察发现的问题进行提问，由黎允桥和钱坤来进行回答。 几个问题问下来，廖副市长就已经将黎允桥和钱坤问的面红耳赤，冷汗直冒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田启兵从看守所返回来要向童书记进行汇报。 但童书记此时正在会议室里参加廖副市长召集的座谈会。 廖副市长很生气，他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大发雷霆。 但他最后都忍住了。 毕竟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是孔利官主抓的工作。 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廖副市长也不想得罪孔利官。 真得罪了孔利官，他的处境也不会好过。 廖副市长忍住没发火，但他的脸色却是极其难看。 黎允桥和钱坤对建筑工程都是很在行的，但他们没有想到廖副市长比他们更加在行。 他们想敷衍了事，想糊弄廖副市长，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县委办主任郭朔进来向童书记低声汇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定在了富贵酒楼。 童肖媛不禁一愣，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在食堂?食堂又不是没有雅间?” 郭朔只好又低声汇报道:“是黎县长专门吩咐的。” 童书记就坐在廖副市长身边，童书记和郭朔之间的对话，廖副市长都听到了，他道:“去什么酒楼?食堂也不去了，直接弄个盒饭就行，就在这里吃。” 寥廓正在生气之中，哪有心思去吃吃喝喝？ 他直接下令，不去什么酒楼，也不去食堂，就在这会议室里吃盒饭。 黎允桥忙道:“廖副市长，您来这里考察调研，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支持和鼓励。您忙碌了大半天了，在这里吃盒饭，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咱们还是去富贵酒楼吧。那里的菜做的都是我们苍云县的地方菜，色香味俱全。” 黎允桥边说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廖副市长。 他想借喝酒之际，多和廖副市长套近乎，缓解廖副市长对他的不好印象。 第1109章 吃喝之风 廖副市长根本就不吃黎允桥这一套，道:“不去酒楼了，这样影响不好。也不去食堂了，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在这里吃个盒饭，把肚子填饱，就已经很不错了。别忘了，我们苍云县还是贫困县，对每一分钱，我们都要精打细算，更不能浪费在吃喝上。” 廖副市长说的很是委婉，但实际上他这番话就等于是对黎允桥提出批评了。 黎允桥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廖副市长根本就不给黎允桥留任何面子，道:“老百姓对政府官员的吃喝风早就看不惯了。我们政府机关几乎都存在隐形债务的问题。日积月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国家早晚有一天也会清理这些隐形债务的。前一段时间，我到省政府去开会，龚省长就重点讲了隐形债务的问题。省纪委书记冉仁杰同志也出席了会议，他强调了政府机关要坚决刹住吃喝之风。龚省长和冉书记的讲话，让我感受颇深。我作为一名副市长，我能做的就是管好我自己，同时也要管好我身边的人。你们现在都坐在了我身边，我也要管好你们。咱们政府官员，首先要取信于民。吃吃喝喝太败坏我们政府官员的形象了。所以我奉劝在座的各位，一定不要小看吃喝之风。吃喝之风实际上就是奢靡之风。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如果连吃喝之风都刹不住，我们是不称职的。我听很多人说过，省委的云书记，每次到基层考察调研，要么吃盒饭，要么吃泡面，不是在会议室吃，就是在车上吃。从来不铺张浪费。云书记这么做，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我们都要向云书记学习啊!” 大家都没有想到，寥廓副市长竟然借这个机会讲了这番感人至深的话。 他这番话实际上就是给大家好好上了一堂廉洁奉公的课。 鲁志东没想到廖副市长会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话来，他忍不住当即鼓起掌来。 鲁志东这一鼓掌，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 黎允桥不想鼓掌，但大家都鼓掌了，他不能不鼓。 而 钱坤则是发自肺腑地鼓起掌来，他对廖副市长也很是崇敬起来。 廖副市长忙抬起双手朝下压了压，道:“大家不要鼓掌，我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大道理，而只是尽到了一个党员领导干部的本分。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没必要鼓掌。” 童肖媛对郭朔道:“郭主任，让食堂给准备盒饭吧，直接送到这里来。” 郭朔忙道:“是，童书记。” 郭朔转身匆匆走了。 郭飞窝案在整个苍云县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而郭飞能担任轴承厂的厂长，与郭朔这个县委办主任密不可分。 但郭朔到现在也没有啥事，是意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早就想好的策略。那就是等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结束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县纸箱厂的原厂长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侯凯的妻表弟。郭飞是郭朔的弟弟。侯凯和郭朔都负有一定的责任。 现在不追究，是为了保持稳定。 等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结束的时候，就是侯凯和郭朔这些人倒霉的时候。 这个策略是童肖媛提出来的。 童肖媛这么做，体现了她在政治上的成熟。 盒饭很快就送来了，大家都在会议室中开始吃起了盒饭。 廖副市长端着盒饭突然站了起来，黎允桥和钱坤一看，急忙也站了起来，童肖媛和鲁志东也随即站了起来。 但廖副市长对黎允桥和钱坤道:“黎县长，钱副县长，你们不要动，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端着盒饭转身走了出去。秘书也是端着盒饭紧随其后。 黎允桥和钱坤只好又坐了下来，继续吃盒饭。 童肖媛眉头一皱，鲁志东也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 廖副市长一站起来，童肖媛鲁志东黎允桥钱坤随即都站了起来。 但廖副市长却只对黎允桥和钱坤说他们不要动，而并没有对童肖媛和鲁志东说这番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童肖媛才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她是体会不到什么的。 但她经历了这几年锻炼，早就在政治上比较成熟了 。 她随即也端着盒饭走了出去，乔含香一看，急忙端着盒饭紧跟了出去。 鲁志东见状，不敢怠慢，也端着盒饭走了出去。 黎允桥看到童肖媛和鲁志东也端着盒饭出去了，不由得一愣，忙扭头对钱坤低声道:“他们怎么都出去了?咱们也出去吧。” 钱坤低声道:“廖副市长已经吩咐过了，让咱们不要动。黎县长，咱们还是安心吃饭吧。” 童肖媛从会议室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廖副市长。 当廖副市长看到童肖媛和鲁志东都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低声道:“走，咱们到接待室吧。” 廖副市长、童肖好、鲁志东来到了接待室，乔含香则心照不宣地站在了接待室门口，廖副市长的秘书也站在了接待室门口。两人站在这里，就等于防止外人过来或偷听。 廖副市长坐在了沙发上，很是认真地道:“肖媛同志、志东同志，我现在想听一下你们两个对咱们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的看法。记住，不要说官话套话，我只要实话。” 童肖媛急忙将手中的盒饭放在了茶几上，廖副市长忙道:“不要放下，边吃边说就行。” 童肖媛又端起了盒饭，道:“廖副市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存在的问题很多。第一，工程进展极其缓慢，不论县委这边怎么催促，指挥部都有各种理由来辩解。因为此事，我和黎县长好几次都闹得很不愉快。第二，棚户区改造项目所涉及到的工程很多，而每个工程又涉及到多个环节。每个环节都可能会出现贪腐问题。但这些贪腐问题，是很难抓到把柄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从根子上来解决。” 廖副市长问道:“怎么才算是从根子上来解决?” “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负责人全部换掉，换上有担当有责任有能力、清正廉洁的人来担此重任。” 廖副市长 廖副市长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认为谁来担此重任比较合适？” 童肖媛毫不犹豫地道：“李初年同志！” 第1110章 了解真相 听童肖媛提到了李初年，廖副市长严肃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起来，道：“李初年同志现在还在南荒镇担任党委书记吧？” 童肖媛道：“是的，李初年同志现在除了担任南荒镇党委书记，还兼任着县里的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 廖副市长点头道：“对李初年这样的好同志，就要大家重用。” 但说到这里，廖副市长脸上隐约闪现出了一丝悲凉和无奈。 他连市委常委都不是，提拔干部的事，与他距离很远。他即使想要提拔重用李初年，也没这个能力。 廖副市长只好道：“肖媛同志，你接着说。” 童肖媛道:“几个月前，我对棚户区改造工程很不满意。就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提出来，由我和鲁志东同志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免去了黎允桥和钱坤的正副指挥长。但时隔不久，孔副市长来这里调研，亲自下达指示，还是由黎允桥和钱坤来负责棚户区改造项目，理由是这本来就是政府口的工作，我和志东同志是党委口的，有越权嫌疑。” 现在涉及到了孔利官，廖副市长不好妄加评论，他只好又点了点头，道:“你接着往下说。” 童肖媛随后又将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存在的其它问题，全部都一一说了出来。 童肖媛说完，鲁志东接着说。 鲁志东说的慷慨激昂，有些话虽然说的很是过激，但也是事实。 如此一来，廖副市长算是将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有了一个全面而又真实的了解。 最后，童肖媛抓住时机，道:“廖副市长，您的秘书给我打来电话后，我是和鲁副书记到楼下迎接您的。但我没有想到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也到楼下去迎接您。我当时问黎县长，是谁通知的他说您要来？他说是市府办的人通知的他。” 廖副市长不禁一愣，他这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心中对童肖媛的那点不满也顿时烟消云散。 童肖媛很精明，她早 就看出了廖副市长对她的不满，这才抓住时机赶紧解释一下。 不然，这会影响到廖副市长对她的看法。 黎允桥和钱坤吃过饭后，也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当他们两个看到乔含香和廖副市长的秘书站在了接待室门口，顿时就猜到了廖副市长和童肖媛还有鲁志东就在接待室里。 怎么回事？为何要故意避开我们两个？ 两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着，同时也都忐忑不安起来。 他们也猜到，童肖媛和鲁志东肯定会向廖副市长汇报一些对他们很不利的情况。 他们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不一会儿，廖副市长和童肖媛还有鲁志东走出了接待室，又返回到了会议室。 大家又坐在一起，廖副市长道:“我今天是来考察调研咱们苍云县轻工业状况的。因为民生问题，又顺便考察调研了咱们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发现了一些问题。在吃饭之前的会议上，就发现的这些问题，咱们都进行了探讨。希望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就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存在的问题高度重视起来，尽快改正。因为棚户区改造工程是苍云县今年的重点工作嘛。这涉及到民生问题。你们两个又是具体负责这个工作的，我也只能给你们两个施加些压力。我不分管这项工作，说得多了点，也请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以及在座的各位多理解吧!” 廖副市长这番话可谓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让黎允桥和钱坤就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随后，廖副市长走了。 童肖媛鲁志东黎允桥钱坤等人下楼送行。 县委办主任郭朔更是殷勤的不得了，主动跑上前去给廖副市长开车门，把廖副市长秘书的工作给代劳了。 送走了廖副市长，当童肖媛刚返回办公室，成国栋和田启兵就来了。 听田启兵要汇报王丘山招供的事，童肖媛立即让乔含香把鲁志东也叫了过来，大家来到了小会议室。 当李初年和 纪光廉赶到县委的时候，田启兵刚将王丘山招供的事汇报完。 田启兵将王丘山招供的情况向李初年和纪光廉通报了之后。李初年和纪光廉随即向各位领导汇报了他们去那个庄园实地查看的情况。 听完了李初年和纪光廉的汇报，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大吃一惊。 田启兵道:“他们能这么着急忙慌地将停放在庄园地下车库的二十多辆豪车转移走，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要赶在王丘山招供之前，销毁证据。” 成国栋道:“启兵说的没错，要不是初年和光廉实地查看发现的这一情况，我们还没法判断对方是否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来看，启兵带人去看守所提审王丘山的事，他们确实是知道了。” 鲁志东道:“真是防不胜防啊，看来我们真得不能低估了赖氏家族的势力。这说明看守所里有内鬼。启兵带人去看守所提审王丘山是秘密进行的。看守所里如果没有赖氏家族的内鬼，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童肖媛道:“这次的斗争不同以往，我们要格外慎重。现实已经摆在了面前，赖氏家族肯定得到了王丘山在看守所被提审的消息，他们这才匆忙将庄园内的豪车转移走。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措施。不然，这一次又要让赖氏家族的人逍遥法外了。原先我们制定的策略是由市纪委对赖氏家族秘密立案调查，大家看这个策略现在还行不行得通？” 鲁志东道:“既然赖氏家族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就谈不上秘密调查这一说了。我的意见是立即对赖氏家族采取强制措施。” 成国栋没吱声，往往到了关键时刻，他考虑不成熟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田启兵道:“我赞同鲁副书记的意见，由县纪委主办，县公安局配合，立即对赖氏家族采取强制措施。” 李初年看到成部长没有表态，他也就暂时没有表态。 纪光廉道:“我的观点是立即对赖氏家族采取果断措施。” 第1111章 承祥指示 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又看了看成国栋，道:“成部长，你的观点呢?” 成部长道:“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每个人再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毕竟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赖氏家族。赖氏家族是不好对付的。以前市纪委和县纪委成立联合调查组，也对赖氏家族进行过调查，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我们要吸取这个经验教训。” 成国栋这么说，就表明他现在还没有考虑成熟。 童肖媛对李初年道:“初年，你什么观点?” 李初年本来想等成部长发表观点后，他再谈自己的观点。 但成部长刚才那番话，并没有表明什么观点。现在童肖媛问他了，他就将想好的方案说了出来，道：“鉴于目前赖氏家族已经得知了县纪委审讯王丘山的目的是什么，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匆忙地将那个庄园内的豪车转移走。对此，我们也要采取紧急措施。我认为，第一，立即对那个庄园实施查封，并展开详细的调查。第二，立即对赖氏家族相关责任人进行控制，防止出现串供。对付赖氏家族，要么不动手，但只要一动手，那就必须将他们彻底拿下。否则，那就等于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但有个前提条件，在行动之前，最好先向市纪委高承祥书记汇报此事。高书记在惩治贪腐方面，具有丰富的斗争经验。” 童肖媛道:“我认为初年说的有道理，对付赖氏家族，肯定是一场艰巨的斗争。” 成国栋道:“我也认为初年说的很有道理，初年制定的这个方案可行。当务之急，是先向市纪委高承祥书记汇报此事，看高书记对此是什么意见。” 田启兵道:“好，我现在就向高书记汇报此事。” 但童肖媛道:“启兵，还是由我来向高书记汇报吧。” 成国栋道:“对，由童书记向高书记汇报，这样显得我们县委对这个案子更加高度重视，同时也向高书记表明了我们县委要拿下赖氏家族的决心。” 田启兵点 头道:“好，那就由童书记直接向高书记汇报。” 童肖媛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高书记的手机。 此时的高书记正在家里的书房里看书。 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素养和理论水平，高承祥只要没事，就会在书房里认真看书。 他知道自己的缺陷是经济工作方面是个短板。因此，他平时看的书都是关于经济方面的。 高承祥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也不能干一辈子纪委工作。不然，那也太遗憾了。 因为自己刚直不阿嫉恶如仇的脾气性格，他的仕途走的并不顺利，总是有小人在暗中和他故意作对，让他饱受磨难。 但他相信党，相信组织，一定会给他机会，也一定会公正公平地对待他。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是他教育别人的同时，也是在鞭策自己不要灰心丧气，要勇往直前。 就在他聚精会神地看书时，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耽误工作。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他急忙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高书记，我是肖媛，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什么重要情况？” 随后，童肖媛就把赖氏家族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向高书记作了汇报。 听完童肖媛的汇报，高承祥意识到苍云县委现在已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上。 拿下了赖氏家族，苍云县将会获得质的发展。 拿不下赖氏家族，苍云县将会一蹶不振。 高承祥道：“启兵已经向我汇报了他带人审讯王丘山的情况。只要王丘山如实招供，就可以对他免疫起诉，这是我批准的。现在王丘山终于招供了，这是一大胜利。你们要从这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至最后彻底的胜利。” 童肖媛道：“高书记，我和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他们五位同志，一直在开会研究这个案子。我们研究的方案，一是立即对那个 庄园实施查封，进行详细调查。二是立即对赖氏家族相关责任人实施控制。您看怎样？” 高承祥紧皱眉头，认真思索着童肖媛所说的每一句话，抬手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我认为可以。但光凭你们县纪委的力量太薄弱。我现在立即派杨盛副书记带人赶往苍云县，去协助你们。这就等于这个案子也被市纪委正式立案了。” “好，高书记，多谢您的大力支持！我们是等杨盛副书记到了后再采取行动。还是我们现在就立即行动？” 高承祥道：“赖氏家族匆匆忙忙将庄园内的豪车转移走，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针对你们的调查行动。因此，你们要和对方争取时间，先下手为强。你们不用等杨盛副书记了，你们现在就立即采取行动。” “是，高书记。” 杨盛现在已经是市纪委的副书记了。市纪委原副书记上个月刚退居二线。在高承祥的大力举荐下，杨盛从主任巡视员荣升为市纪委副书记，是市纪委的二把手。 高承祥直接将杨盛副书记派过来，这就说明他对这个案子是极其重视的。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立即给杨盛打电话，让杨盛挑选精干力量，组成调查组，立即赶赴苍云县。 童肖媛放下手机后，将高承祥书记的指示向各位进行了传达。 众人一听高书记也是坚决支持立即采取行动，大家都很是激动起来，个个摩拳擦掌。 赖氏家族势力大，但也是臭名昭着，早就激起民愤了。收拾他们是大家翘首以盼的事。 童肖媛道：“县纪委的人分成两个小组，一组去查封那个庄园，另一组去控制赖氏家族的人。这里边有几个细节，咱们紧急磋商一下。去查封那个庄园，必须要由县公安局配合。同时控制赖氏家族的人，也必须要由县公安局配合。不然，可能会出乱子。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到底是将赖氏家族的人全部都控制起来，还是先将赖光明控制起来？大家发表一下看法。” 第1112章 点名带队 鲁志东道:“把赖氏家族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成国栋没吱声，因为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田启兵也没说话，因为他感觉将赖氏家族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有点违反纪律了。 那他这个纪委书记，就是知纪违纪了。 纪光廉道:“鲁副书记说的对，必须将赖氏家族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初年也说了，对赖氏家族，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一网打尽。一网打尽，那就必须全部都抓起来。” 成国栋道;“我们采取行动刻不容缓，但我们也要依法依纪。不然，我们将会陷入被动。我认为我们控制赖氏家族的人要以王丘山的口供为证。目前我们没有别的证据，就只有王丘山的口供。而王丘山口供中涉及到的赖氏家族的人，只有赖光明和他的三儿子赖腾以及西儿子赖达。我们就对他们三个实施控制，这样他们就抓不到我们的把柄了。” 田启兵道:“我认为成部长说的对。如果将赖氏家族的所有人全部都控制起来，我们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们控制赖光面和赖腾以及赖达，这是有理有据的。因为王丘山就招认了他们三个。” 田启兵这话落地，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李初年。 尤其是掌舵的童肖媛，她也要等李初年的表态。 李初年道:“我认为成部长和启兵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必须要依法依纪，不然，我们将会非常被动。根据王丘山的口供，今晚我们就先将赖光明和赖腾以及赖达控制起来。赖氏家族最关键的人就是赖光明，但赖光明是个出了名的混不吝。今晚将赖光明控制起来后，最关键的是，今后不论再出现什么状况，我们都不能放了赖光明。这一次必须将赖光明彻底拿下。不然，等待我们的就是失败。” 童肖媛听清楚了李初年这番话阐述的重要观点，那就是只要将赖光明给控制起来了，从今往后，不论有无证据，都不能放了他，首到他被法办了为止。 田启兵道：“初年，你的意思是经过我们的调查，即使证据不足，也不能放了赖光明，是这个意思吗？” 李初车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纪光廉道:“如果证据不足，赖腾和赖达要不要放?” 李初年道，“如果真得证据不足，赖腾和赖达可以放了。但绝对不能把赖光明放了。不然，我们这次的行动，注定以失败而告终。今后再想对赖氏家族下手，那就几乎没有机会了。” 大家都很是信服李初年。听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纷纷点头。 童肖媛道:“好，就按这个行动方案执行。启兵书记，县纪委的所有工作人员要全部都调动起来。” 田启兵道:“我己经布置下去了，除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靠边站外，其余的人都己经全部到岗，等候命令。” 童肖媛道:“好，我现在就给邹国凯打电话。” 李初年忙道:“童书记，县公安局那边，能不能让周儒铁带队？” 童肖媛一愣，她顿时体会到了李初年在担心什么，道:“周儒铁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邹国凯肯定会派他带队执行任务的。” 李初年道:“周儒铁早就不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了，他早就被邹副县长给撤了。” 童肖媛不禁又是一愣，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初年道:“周儒铁被撤职己经好几个月了。” 纪光廉义愤填膺地道:“邹国凯撤掉周儒铁的刑警队长职务，他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感到很是吃惊，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周儒铁被邹国凯撤职的事。 童肖媛问道:“那周儒铁现在干什么？” 李初年道:“他被撤职后，被下放到了城中村派出所。” 童肖媛问道:“周需铁去了城中村派出所，担任什么职务?” 李初年道：“没什么职务，就是一个普通的片警。” 听到这里，童肖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也没有想到邹国凯会这么做。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和周儒铁是多年的好朋友，在这关键时刻，李初年提出让周儒铁带队执行今晚的任务，这摆明了李初年是不信任邹国凯了。 这个发现，的确让童肖媛很是震惊。 因为李初年和邹国凯之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而且邹国凯从副局长升为局长，又从局长升为副县长，与李初年的大力举荐是分不开的。 要不是李初年的大力举荐，童肖媛也不会搭理邹国凯的。 但李初年现在对邹国凯的这种态度，很显然两人己经有了很大的矛盾。 但在这关键时刻，童肖媛也没法问李初年和邹国凯的关系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不问归不问，但童肖媛是绝对采纳李初年的意见的。 童肖媛用手机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国凯看到是童书记打来的电话，赶忙秒接。 “童书记，您好!” “国凯同志，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县公安局配合一下。” 邹国凯不禁一愣。在他没有被提拔成副县长的时候，童书记都是称呼他邹局。 当他被提拔为副县长后，童书记就称呼他邹副县长。 但现在童书记却突然从邹副县长变成了国凯同志，这就让他格外警惕起来。 如果童书记称呼他国凯，那就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如果称呼他邹副县长，这是公事公办。 但如果称呼他国凯同志，那就等于把他当外人来对待了。 邹国凯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还是随即就道：“是，童书记，县公安局坚决配合，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 “好，我现在就立即带人过去。童书记，去哪里集合?” 童肖媛道:“你就不用亲自出面了，让刑警队长周儒铁带队就行。” 童肖媛这么说，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周儒铁被撤职的事。 邹国凯不禁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童书记会亲自点名让周需铁带队。 邹国凯忙道:“童书记，周儒铁己经不在刑警队了。” 童肖媛现在没工夫质问邹国凯为何要撒了周儒铁？ 第1113章 聚赌大厅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也没法亲自过问邹国凯为何要把周儒铁的职务给撤了的事。 童肖媛不能问，一旦问起来，她就没法坚持让周儒铁带队了。 她只是道:“周需铁在不在刑警队不重要，只要让他带队就行。” 邹国凯赶忙又道:“童书记，周儒铁现在也不是刑警队长了。” 但童肖嫒根本就不给邹国凯辩解的机会，道:“他现在是不是刑警队长也不重要，但他毕竟担任过刑警队长，那他的办案经验也丰富。这个案子很重要，你就让周儒铁带队到县委来集合。” 童书记己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邹国凯也没法再说啥了。他能做的就是执行童书记的指示。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童书记，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至于是什么案子，你就不要问了。让周儒铁马上带人到县委来。” “带多少人?” “越多越好。” “是，童书记，我立即安排。” 邹国凯感到很是纳闷，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黑灯瞎火的就要紧急行动？ 邹国凯今天什么事也没干，光忙着到处找孙大妹了。前天他让孙大妹去缠着纪光廉，逼迫纪光廉答应和解。 但突然之间，孙大妹竟然没了任何音讯。打手机关机，问谁谁也不知道。 这就让邹国凯很是着急了。 比邹国凯更加着急的是林珠。孙大妹是她的嫂子，她给嫂子打电话，嫂子的手机竟然关机。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 林珠就找邹国凯，邹国凯也不知道孙大妹干什么去了。 林珠着急之下，冲邹国凯发火。邹国凯连个屁也不敢放，忙说会尽快寻找到孙大妹。 邹国凯派出了几个刑警寻找孙大妹，结果一天下来，竟然还是毫无结果。 正处于郁闷之中的邹国凯，突然接到了童书记打来的这个电话。 邹国凯心中虽然疑惑很大，但他还得要立即执行童书记的命令。 他急忙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让周儒铁立即赶到县局来。 周儒铁现在烦透了邹国凯，他道:“邹副县长，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片警。即使给我下达命令，也该是我们的所长才是，你的级别太高了，不应该首接给我下达命令啊。” 邹国凯知道周儒铁这是在故意讽刺挖苦他，他很是恼火地道:“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打这个电话吗？是县委领导亲自点名让你带队去执行任务。” 但周儒铁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又问:“县委领导多了?到底是哪个县委领导?” 邹国凯没好气地道:“你给我听好了，是童书记。” 周儒铁顿时一愣，邹国凯厉声道:“你现在马上赶到局里来，这可是童书记亲自下达的命令。” 说完，邹国凯就挂断了电话。 童肖媛给邹国凯打完电话后，立即开始进行部署。 县纪委除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没有来，其余的都己经在县委大楼集合了。 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人中，就有赖黄的内线。 童肖媛将县纪委的分成了两个组。 第一组由鲁志东、李初年、纪光廉带队，去查封那个庄园。 第二组由田启兵带队，实施对赖光明、赖腾和赖达的控制。 童肖媛问道:“启兵，赖光明现在什么地方?” 田启兵道:“他在野玫瑰夜总会呢。” 对赖光明的行踪，田启兵了如指掌。 自王丘山招供后，田启兵就想对赖光明立即动手。 他返回县委，去成国栋办公室商讨这个案子的时候，成国栋就提醒他，让他立即派人对赖光明实施二十西小时监控，以防不测。 对人暗中实时监控，是纪委工作人员的绝活。 田启兵立即派精兵强将暗中实施对赖光明的监控。 赖光明和赖飞从家里去野玫瑰夜总会的时候，县纪委的人就己经对其实施了二十西小时不间断监视了。 因此，对赖光明的行踪，田启兵了如指掌。 现在就等着周儒铁带人来了。 只要周儒铁一到，行动立即开始。 此时己经是晚上七点半多了，赖光明和赖飞坐在野玫瑰夜总会赖达的办公室里，赖达去楼下等候从肥东市赶来的赌术高手。不一会儿，赖黄和赖腾匆匆来了。 赖飞忙起身问道:“事情办的咋样?” 赖黄道:“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庄园地下车库的车全部都转移走了。” 赖飞赶忙又问:“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赖腾道:“我和二哥将那些车分别停在了好几个停车场里去了。” 赖飞又赶忙问:“那几个停车场可靠不?” 赖黄道:“可靠，我和老三与那几个停车场的负责人都很熟。咱们转移出来的车，都停在了那些停车场里最隐蔽的地方了。” 赖飞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道:“这样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赖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西弟赖达打过来的，便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赖达的声音:“大哥，咱们请的人马上就到。” 赖飞道:“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把人请到那个包厢里去。” “是，大哥。” 挂断电话后，赖飞站起身来，道:“老二老三，你们在这里陪着爹，我去接待咱们请来的人。” 赖黄和赖腾忙道:“大哥，我们陪你去。” “不行，这个时候你们都不要抛头露面，我和老西与他们接触就行了。人多反而不好。” “是，大哥。” 赖飞从赖达的办公室出来，来到了走廊最西头的一个房间门前。 说是房间门前，实际上根本就看不到房门，这里就是一整面墙壁。 赖飞抬手在走廊墙壁的壁灯底部按了一下一个按钮，墙壁随即就传来吱呀的轻微声响。 墙壁上豁然打开了一道房门，赖飞迈步走了进去，墙壁随即又恢复如初。 赖飞进去之后，迎面就是一个屏风。 而这个屏风是特制的。从这里往里看，能看到里边。但从里边却看不到外边。 透过屏风，一个偌大的大厅呈现在眼前。 这里是野玫瑰夜总会秘密聚赌的地方。 不知道暗藏机关的人，是很难进入的。 知道壁灯开关的人，只有赖氏家族的人，外人一概不知。就连野玫瑰夜总会的服务工作人员都不知道。 第1114章 牛逼哄哄 这一层是野玫瑰夜总会的项层，明面上这一层只有赖达的办公室。 但在走廊尽头还隐藏着这个超级豪华的聚赌大厅。 此时聚赌大厅里有好几桌赌徒正在廖战。 这个聚赌大厅采用了极为高级的隔音材料，不论里边多大响声，外边一概听不到。 赖氏家族每年光从赌局中抽水，就多达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赌徒来自四面八方。 但赌徒进入聚赌大厅，是乘坐电梯来到楼下一层。再通过秘密通道来到聚赌大厅。 这道暗门只有赖氏家族的人才能出入。 赖飞顺着屏风边上的小过道朝里走去，直接来到了一个豪华包厢内。 这个豪华包厢不同于其它楼层的包厢。 这个包厢是专门为重要赌局准备的。 只有豪赌的赌局才会安排在这里。 今晚为了顺利拿下董彪，这个豪华包厢没有再安排其它的赌局，而是专门为董彪准备的。 赖飞进入这个豪华包厢，是从洗手间的暗门进来的。 他坐在豪华包厢内的沙发上，点燃上一支烟，边抽烟边耐心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豪华包厢的正门被推开了，赖达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极为健壮的年轻男子。 不用问，这两个健壮男子就是这个中年男子的保镖。 赖达指着这个中年男子对赖飞道:“这就是咱们请的贵客!” 赖飞立即起身和这个中年男子握了握手，很是客气地请他沙发上落座。 两个保镖就站在他的身后。 赖达在向赖飞介绍这个赌术高手的时候，没叫大哥，也没有说这个赌术高手姓啥名谁。 这是为了不暴露大哥赖飞的身份，同时也不能暴露这个赌术高手的身份。 这样的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是了。 如果彼此直接亮明身份，那就太危险了。 赌术高手一旦出事，必定连累赖飞。 赖飞一旦出事，必定连累赌术高手。 大家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谁，该怎么谈事就怎么谈事，只要把事给办了就行了。 赖飞道:“今晚和你对局的人叫董彪。你要保证让他输的倾家荡产，能做到吗?” 赌术高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如果做不到，那一百万的薪酬我一分也不要。” 赖飞脸色有些狰狞地道:“这不是钱的事。我们既然高价把你请来，是让你帮我们达到目的。你必须让董彪输个倾家荡产，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赌术高手只好又点了点头道:“请放心吧，我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赖飞道:“那就多谢了!” 赖飞起身和他又握了握手，转身进了洗手间。赖达随即也跟了过来。 赖飞和赖达从洗手间的暗门里出来，顺着小过道，来到了屏风处。 赖飞这才道:“董彪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我这就下去接他。” “今晚这个赌局几个人?” “四个人，除了这个赌术高手和董彪，我还另外找了两个赌徒。” 赖飞立即问道:“那两个赌徒可靠吗?” “绝对可靠，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记住，今晚这个赌局，千万不要出任何乱子，你要盯紧。” “放心吧，大哥!” 哥俩打开墙壁的暗门，来到了走廊上。 赖飞去了赖达的办公室，赖达则下楼去接董彪了。 赖达来到楼下的时候，他找的那两个托，也就是另外两个赌徒到了。他们一起在等着董彪。 不一会儿，董彪带着四个小弟来了。 董彪现在跟着王海混，在王海开办的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总经理是赵晋，也就是原南荒镇建筑公司的经理。 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在这次的棚户区改造项目中，拿到了不少的工程。在短时间内，和贵置业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赵晋虽然是总经理，但在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说了算的是董彪。 董彪和王海都是道上混的。最早的时候，王海还是跟着董彪混的。董彪一直叫他海子。 王海就是通过郭立栋的关系，将董彪和赵晋从看守所弄了出来。 董彪被抓是因为涉黑，王海把他弄出来，是因为他涉黑的证据不足。但王海也不能让他在和贵公司挑头，因为董彪混子出身的这个身份太过显眼，况且董彪做事历来嚣张，狂的没边，很容易又被警方给盯上了。 因此，王海只能让赵晋来挑头。但王海和董彪是一路人，赵晋也只能是和贵公司名义上的头，但实权都操控在董彪手中。 赵晋也不敢和董彪反目。赵晋只是一个商人，他不是道上的人。但董彪却是一直在道上混的。 董彪手下有众多的小弟，而赵晋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赵晋根本就没有实力和董彪作对。他一旦把董彪给惹烦了，董彪收拾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王海之所以注册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就是为了在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中捞好处。 尤其是城中村的那个大湾，就是被王海的和贵公司给买了去。光这一个项目，就让和贵公司迅速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 因此，董彪现在有钱了。他又变得牛逼哄哄了起来，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以大哥自居。身边有小弟，腰包里有票子，董彪又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嗜赌成性的他，每次出手都极为阔绰。 因为王海的关系，董彪和赖氏家族的人都很熟悉。尤其是老四赖达，更是和董彪臭味相投。 董彪从豪华奔驰上下来，四个小弟也下车紧随其后，光这气场就让董彪很是受用。 赖达当即上前叫了声彪哥，那两个赌徒也都是恭敬地叫了声彪哥。 “达子，今晚的局都准备好了？” 赖达称呼董彪为彪哥，董彪则称呼赖达为达子，这是他们道上的一种亲切称呼。 赖达道：“都准备好了。人家可是慕名而来啊！彪哥，你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董彪被赖达吹捧的云里来雾里去的，心中那叫一个爽，当即豪迈地道：“走，我去会会他。” 董彪之所以嗜赌如命，因为他输得少赢得多。早年间，他也跟人学过一些千术。就仗着他学来的这点三脚猫赌术，把很多人都赢得倾家荡产。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晚的这个赌局，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董彪的千术，在那个肥东市的赌术高手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第1115章 突击拿人 赖达将董彪和那两个托请进了那个豪华包厢，赌局随即开始。 赖达不是赌局中人，按照聚赌大厅的规矩，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只好离开了这个豪华包厢，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赖达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监控画面，紧紧盯着豪华包厢内的赌局进程。 赖飞赖黄赖腾还有赖光明也纷纷围拢过来观看。 董彪四个手下，其中两个手下各提着一个密码箱，每个密码箱里是一百万现金。 现在虽然已经很少使用现金了，但在赌局上，还是现金来的安全可靠。 董彪今晚带来了二百万赌资，但坐到赌桌上，使用的还是聚赌大厅提供的筹码牌。 赌完之后，再用筹码牌兑换现金。 既然董彪带来了二百万现金，那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二百万的筹码牌。 当然，从肥东市请来的赌术高手面前的二百万筹码牌，则是赖达提供的。 他们先是玩麻将，几圈下来，董彪就赢了上百万，赌术高手和另外两个托，每人输了几十万。 董彪大为兴奋，不住地加码。又是几圈下来，赌术高手和另外两个托面前的筹码牌都快光了。 董彪激动地心潮澎湃，很是感激达子为他安排的这场赌局。他又在不断地加码。 赖飞赖黄赖腾还有赖光明看着监控画面中的赌局，个个都紧皱起了眉头。 “马勒戈壁的，你这是请的什么赌术高手？这才多长时间啊，他面前的筹码都快输光了。”赖光明忍不住对着四儿子骂了起来。 赖达道：“爹，这是人家故意这么做的，先让董彪尝到点甜头，不然怎么能赢得他光剩下裤衩啊？你不懂的，别乱咧咧。” 赖飞也是担心地问道：“这个赌术高手输的这么惨，真是故意的？” 赖达道：“我分析他是故意的。” 赖黄急了，道：“你这只是分析啊？我们今晚必须要赢的董彪倾家荡产才行。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赢光董彪？” 赖腾也着急地道：“老四，我们在赶时间呢。别让他故意输了，赶紧赢吧。” 赖达看父亲和几个哥哥都这么着急，他也急了，道：“人家可是出了名的赌术高手，怎么玩人家心里有数。你们不懂，就别都在这里胡咧咧了。” 就在这个时候，聚赌大厅的服务人员，又给赌术高手和那两个托各端来了二百万筹码。 看到这个画面，赖光明忍不住又骂道：“我看这个赌术高手就是徒有虚名，马勒戈壁的。” 骂完，他坐到沙发上去抽烟了，没心情再看监控画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外把守的一个小弟冲了进来，对赖达道：“老板，不好，警察来了。” 听到这里，赖飞赖黄赖腾赖光明都是大吃一惊。 赖达更是吃惊，忙问：“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了？” 那个小弟道：“不知道啊，楼下大厅的人刚用对讲机告诉我的。” 赖达急忙将监控画面关了，起身冲过来问道：“来了多少警察？” “楼下的人说来了不少。” 赖飞道：“老四，不要惊慌。” 赖达对这个小弟道：“到门外守着去。” “是，老板。” 赖飞忙低声对赖达道：“老四，赶紧将你这办公室与聚赌大厅的连线掐断，别让警察搜出来了。” “是，大哥。” 赖达随即将监控画面的连线掐断，又用对讲机告诉聚赌大厅的领班，将聚赌大厅与外界的通道彻底关闭。 他本人则是一溜小跑着去将走廊尽头墙壁上的壁灯开关按钮给拔了下来。 这个按钮一旦被拔了下来，这个暗门就打不开了。 警察即使发现了疑点，也打不开这个暗门。 赖达刚忙活完这些，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就上来了，而且还把一楼大厅的一个领班给押了上来，目的是让这个领班带路。 领头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周儒铁。 跟在这些警察身后的是田启兵，田启兵也带来了十多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 周儒铁和田启兵带人走进了赖达的办公室，顿时就看到了赖光明和他的四个儿子。 赖氏家族的人都不怕警察，县公安局的一把手邹国凯，虽然已经被提拔成了副县长，但他却在赖氏家族手里有短。 所以，赖氏家族的人才不怕警察。 但他们却害怕田启兵。田启兵可是县纪委书记，他亲自出面，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赖光明虎着脸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田书记大驾光临了。” 周儒铁带领警察和县纪委的十多个人立即将赖氏父子五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田启兵走上前来，对赖光明道：“赖主任，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请跟我们走吧。” 赖光明故意问道：“什么案子？” “是关于西坡村对公招待场所的那个案子。” “西坡村对公招待场所的案子，和我有啥关系？” “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就是那个神秘的庄园，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什么庄园，你们找我找错了。” “赖主任，县纪委办案，你应该也知道些。请你积极配合。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赖达冲了过来，冲田启兵瞪眼道：“谁敢动我爹，我就和谁拼命？” 砰，咕咚，站在田启兵身边的周儒铁，一个快速麻利的擒拿动作，就将赖达给摁在了地上。 两个警察扑过来，咔嚓一声，就给赖达戴上了手铐。 “来人啊，来人，马勒戈壁的，警察打人了。弟兄们，都给我上。”赖达怒声咆哮着，但他却被两个警察给死死地摁在了地上，根本就没法动弹，他只能扯开嗓子大吼。 但野玫瑰叶总胡每层楼都被警察和特警给控制了起来。由于是童书记亲自给邹国凯下达的命令，邹国凯不但派来了大批警察，就连特警也派了过来，由周儒铁统一带队指挥。 赖达平时狂妄的不得了，但现在不论他怎么吆喝，他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敢上前。 赖光明忙道：“你们放开我儿子，我跟你们走。” 田启兵道：“赖主任，除了你之外，你的三儿子赖腾和四儿子赖达也都得跟我们走。” 赖光明一听又急了，扯着喉咙怒吼道：“凭啥？你们调查我就是了，为啥还要把我的两个儿子一块带走？田书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第1116章 突击搜查 赖光明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威胁田启兵。 田启兵冷哼一声，道：“赖主任，我这是依纪依法传唤你，请你配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现在是以苍云县纪委监委的名义来传唤你和你的两个儿子。如果你们不配合，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非常清楚。” 老谋深算的赖飞一首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他这是在静观其变，以便寻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对于老爹被纪委传唤，赖飞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也事先和他爹说了这事，让他爹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可赖飞没有想到，纪委传唤他爹的同时，还要把三弟赖腾和西弟赖达一块带走，这就让赖飞心里没底了。 如果单纯是纪委办案，赖飞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到时候把事都推到董彪身上就是了。 但如果是纪委监委办案，性质就不一样了。因为纪委监委办案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 赖飞身为县城管局的局长，他太清楚纪委和纪委监委之间的区别了。 赖飞忙走上前来，很是客气地道：“田书记，请您放心，我爹和我三弟西弟一定积极配合你们办案。” 说完，他扭头对他爹道：“爹，你要积极配合田书记的工作！” 大儿子发话，赖光明绝对听，他当即点了点头，道：“好，我积极配合田书记的工作。” 赖飞又来到了三弟赖腾的面前，道：“三弟，你也要积极配合田书记的工作！” 赖腾早就吓傻了，他的脸色蜡黄，冷汗首冒。但他毕竟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属于典型的体制内的人，他也非常清楚纪委监委办案意味着什么。 他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也会积极配合田书记的工作。” 赖飞又来到了西弟赖达身边，蹲下了身子。因为西弟赖达还被两个警察给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西弟，你不是体制内的人。按照常理，纪委监委应该不会传唤你。但既然田书记说了，你还是乖乖跟着走。记住，不要再耍横，你也要积极配合田书记的工作。” 赖达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但大哥的话，他不能不听，他只好道：“我跟他们走，让他们先把我放开。” 赖飞站起身来，来到了田启兵面前，仍然很是客气地道：“田书记，我西弟会跟你们走的。请您下令，把他放开吧！” 田启兵对身边的周儒铁点了点头，周儒铁对那两个干警道：“把他放开。” 两个干警这才松开了手，赖达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刚才他被周儒铁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给干翻在地，又被两个警察给死死地摁在地上摩擦，他感到浑身都疼。 田启兵道：“把他们都带走。” 赖光明和三儿子赖腾以及西儿子赖达被带走了。 田启兵和周儒铁率领着县纪委的人和大批干警也随即离开。 赖飞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首担心警察会突击搜查夜总会。一旦让警察发现了隐藏在顶层的聚赌大厅，那赖氏家族就彻底完犊子了。 田启兵和周儒铁带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赖光明、赖腾、赖达给带走，并不是突击搜查夜总会。 无凭无据的突击搜查夜总会，反而会给赖氏家族落下把柄。 与此同时，鲁志东李初年纪光廉带领另一组人马赶到了那个庄园。庄园大门是电动的，但这难不住执行任务的干警，没费多大的劲，就把庄园的大门给打开了。 这组人马也是由县纪委十多个工作人员和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干警组成。 进入庄园，随即就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李初年和纪光廉专门来到了那栋房子的地下车库里。 地下车库很大，但却空空如也。 二十多名干警负责警戒，县纪委的十多名工作人员对每栋房子里的物品，边搜查边进行登记，同时也拍照录像。 鲁志东和李初年以及纪光廉也是跟着搜查人员到每栋房子里进行查看。 他们看到每栋房子都装修的如此奢华，里边的物品又如此高档，让他们都感到颇为震惊。 高档家具、真皮沙发、高级电器、虎皮、象牙、玛瑙、各种高档艺术屏风、瓷器、还有古玩字画等应有尽有。 很显然，赖氏家族没来得及将这些奢侈品转移走。只是在匆忙之下，先将地下车库的那些豪华车给转移走了。 如果今晚不采取紧急行动，说不定今晚或者明天，赖氏家族就会把庄园里这些值钱的奢侈品给全部转移走。 鲁志东道：“这个庄园如此奢侈，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赖氏家族的经济实力啊。咱们苍云县到现在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我首接怀疑咱们苍云县的钱是不是都被赖氏家族给侵占了？” 嫉恶如仇的纪光廉，咬牙切齿地道：“这一次必须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加倍偿还。” 李初年道：“赖氏家族这个案子一旦侦破，很有可能就是惊天大案！” 父亲和三弟西弟被田启兵他们给带走了，赖飞和赖黄坐在沙发上，都默不作声。 赖飞倒还显得比较镇定，因为他己经预感到了这个局面的出现。 但赖黄的脸色却是非常蜡黄，到现在还在冒冷汗。他身为供电局的局长，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老爹和三弟西弟被纪委监委的人给带走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还能隐瞒得住吗？ 赖黄似乎己经预感到纪委监委下一个对付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赖飞紧皱眉头，在大口地抽烟。 赖黄哆嗦着双手，也点燃上一支烟，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这话说出来，赖黄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变得有些沙哑了。 赖飞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分析纪委监委现在也把那个庄园给查封了。我如果猜的没错，他们现在正在那个庄园里进行搜查呢。” 赖黄禁不住全身都哆嗦了起来，胆颤心惊地道：“我们只是把地下车库的那些车给转移走了。庄园里的那些值钱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呢。如果被他们给查封了，这可就彻底麻烦了。” 赖飞恼火地道：“当初你们如果听我的，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赖黄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儿窒息，忙张开嘴深吸了口气，道：“大哥，现在说这些己经都晚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赖飞无奈地道：“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第1117章 赖黄收藏 赖黄道：“大哥，咱们不能走一步说一步，得要想个万全之策。” 赖飞道：“还能有什么万全之策？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那个赌术高手，将董彪赢得倾家荡产，好让他替咱们家顶缸，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赖黄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过去看看。” 赖飞训斥道：“你给我坐下。你过去能有什么用？能和那个赌术高手接触的人，只有我和老西。老西现在被带走了，也只有我才能过去。” 赖黄急忙坐了下来，赖飞站起身来，来到了赖达的办公桌前，在最后一层的抽屉里将赖达拔下来的那个按钮找出来，随即快步朝外走去。 赖飞出门看到了赖达的十多个小弟站在门口，问道：“警察都走了吗？” 其中一个领头的小弟忙道：“他们都走了。” 赖飞阴沉着脸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别待在这里。” “是，大哥。” 呼啦，这十多个人都散了。 赖飞这才来到了走廊尽头，将按钮扣在壁灯的原位，随即按了一下。 墙壁上的暗门打开了，赖飞快步走了进去，暗门随即又关上了。 赖飞没有首接从洗手间的暗门去那个豪华包厢，而是来到了聚赌大厅吧台旁边的监控室。 监控室也有暗门，这个聚赌大厅到处都是暗门。但平时能走暗门的，也只有赖氏家族的人。 监控室里有两个服务人员在负责监视每个监控画面。 赖飞让其中一个服务人员将那个豪华包厢的监控画面调出来。 此时，豪华包厢内的赌局正在鏖战中。 让赖飞震惊的是，董彪面前的筹码竟然越来越多，而那个赌术高手和另外两个托面前的筹码却是越来越少。 震惊之后，赖飞勃然大怒。 正当赖飞要亲自去那个豪华包厢时，画面出现了新的一幕。 只见这一圈过后，董彪将自己面前堆的就像小山似的筹码往外抛。先是抛给了赌术高手几个筹码，随后又分别抛给另外两个人几个筹码。 赖飞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一圈董彪输了。 赖飞虽然从来不赌，但他却知道，只要谁往外抛筹码了，那就说明谁输了。 这么一来，赖飞就不急着过去了。而是坐下来，耐心地观看赌局进程。 接下来的一圈，董彪这个庄家又输了，他又不断地往外抛筹码。 赖飞的心里也变得有些踏实了。心中暗道：难道这个赌术高手真的是在给董彪布局？ 可就在这时，赖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二弟赖黄打过来的。 他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老二赖黄慌乱的声音：“大哥，纪委监委的人又回来了。” 赖飞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吃惊地道：“是田启兵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服务人员冲进来通知我的。他们正在往楼上来，大哥，咋办？” “你别慌，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赖飞拔腿就跑，顺着小过道快速地冲到了暗门处。打开暗门出来，随即将暗门关上，伸手就把那个按钮拔了下来，揣在了口袋里，一溜小跑回到了赖达的办公室里。 赖黄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转圈，看到大哥来了，忙低声道：“他们快到了。” 赖飞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沉稳地道：“别慌，坐下。” 哥俩刚在沙发上落座，县纪委的几个工作人员和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儒铁。 县纪委的一个工作人员对赖黄道：“你就是供电局的局长赖黄吧？” 赖黄点了点头，道：“是啊，咋了？” “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赖黄大惊失色，忙道：“为啥？你们既然要把我带走，那刚才为啥不把我带走？现在又回来把我带走，到底是啥意思？” “我们这是在依法办案。刚才没有供词涉及到你。但现在有供词涉及到你了，所以我们才又回来把你带走。” 赖黄傻了，赖飞也傻了，他们不知道是谁的供词又涉及到了赖黄？ 周儒铁脸色冰冷地道：“让你走，你跟着走就是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赖黄本来内心极度惶恐，但他听周儒铁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冲周儒铁瞪眼道：“周儒铁，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我可是局级干部，你一个被撤职的刑警队长，在我面前牛气什么？” 周儒铁脸色一凛，径首朝他走来。眼看着就要动手，赖飞急忙站了起来，冲周儒铁瞪眼道：“你要干啥？我二弟没说不跟你们走，你别再在这里撒野。” 周儒铁冷冷地看着赖飞，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谁敢不服，就立即拿下。” 几个警察也快步围了过来。 赖飞扭头对赖黄道：“二弟，你跟他们走就是了。” 赖黄怒哼了一声，道：“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哼，周儒铁，对于你今晚的表现，我会如实地告诉你的上级领导。” 周儒铁轻蔑地看着他，道：“随便你告。” 赖黄迈步朝前走去，他忍不住又回头朝大哥看去，老大赖飞冲他点了点头，赖黄这才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原先的计划是只带走赖光明和赖腾以及赖达。 田启兵带队离开后，随即就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询问李初年那一组的行动情况。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这个庄园还有很多的奢侈品没来得及转移走。他们只是转移走了地下车库的那些豪车。奇怪的是，今晚这个庄园竟然空无一人，王丘山不是说这个庄园平时都有好几个人在看守吗？” 田启兵道：“是啊，王丘山的确是这么说的。” 李初年道：“王丘山说的应该没错。看来平时在这个庄园看守的那几个人临时也撤走了。启兵书记，就凭庄园里这些没来得及转移走的奢侈品，我们还是低估了赖氏家族的经济实力。我和鲁副书记还有光廉，现在就站在一套明清时期的餐桌餐椅旁边。光这一套餐桌餐椅，估计也得好几百万啊。”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才是冰山一角呢。启兵书记，你们都是带走了谁？” “赖光明和他的三儿子赖腾还有他的西儿子赖达。” “启兵书记，我现在所在的这栋房子里，墙上挂了一幅名贵字画，在字画上有一个印章加盖的章印，是篆体字，写的是赖黄收藏。” “赖黄？” “对，我看也该把赖黄带走审查。” 第1118章 杨盛到来 听了李初年这话，田启兵当机立断，道“对，赖黄收藏这个印章，就是确凿的证据。我现在就立即派人去把赖黄带来一块审讯。” 田启兵随即派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带人重返野玫瑰夜总会。 为了以防万一，周儒铁也随即带领几个干警一起行动。 赖飞彻底傻眼了，整个赖氏家族，现在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赖飞这个人平时是非常低调收敛的，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和三个弟弟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为此，他曾经多次劝说父亲和三个弟弟要低调收敛，不要那么张扬。尤其不该是自己的钱，就不要拿。不要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更不要违法乱纪。 但他的父亲和三个弟弟遇到事的时候，赖飞说啥，他们就听啥。 但赖飞和他们说的这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他们当面点头答应，实际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赖飞平时特别自律，为人谦和，违法乱纪的事，基本不做。 但他的父亲和三个弟弟，干违法乱纪的事，却是家常便饭。 赖飞的家族观念非常强烈，他一首在努力维护赖氏家族不倒。 但这一次，他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整个家族，现在只有他还没有被带走。 这在赖氏家族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通过董彪顶缸来拯救赖氏家族。 赖飞叮嘱夜总会的领班，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即给他打手机。 他破例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这个领班。 随后，他再次来到了聚赌大厅吧台隔壁的监控室，密切关注着那个豪华包厢内的赌局廛战。 赖飞发现董彪面前的筹码似乎又少了些。 让他感到惊喜的是，那个赌术高手面前的筹码明显比以前多了些。 赖飞边紧盯着赌局的进程，边将手机放在手边，还不时拿起来看看，有没有一楼大厅领班打来的电话。 因为他担心纪委监委的人又再去而复返。 如果纪委监委的人再次返回，就该是带走他赖飞了。 赖光明和赖腾还有赖达被带到了指定的办案地点。 不一会儿，赖黄也被带到了这里。 但田启兵并没有立即突击审讯他们，而是将他们各自关在了单独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有两名纪委工作人员严加看守。 田启兵没有立即突击审讯他们，而是在等市纪委副书记杨盛的到来。 利用这个空闲时间，田启兵立即打电话向童书记进行汇报。 童肖媛接到田启兵的电话后，立即带着乔含香来到了办案地点，一起等待市纪委副书记杨盛的到来。 鲁志东李初年纪光康这一组人马，将整个庄园搜查完毕，并对庄园中的物品进行清点登记在册后，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盯着，他们则立即返回，也是首接来到了早就事先指定好的这个办案地点。 这个办案地点，非常隐蔽，距离看守所也不远。 他们到达办案地点的时候，市纪委副书记杨盛带人刚到。 大家一起来到了一个大屋子里。 这个大屋子里中间摆了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会议桌周围摆满了椅子。 这个大屋是临时被改做了会议室。 案情紧急，立即开会。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由于市纪委副书记杨盛只是从高书记那里了解了一点儿案情，为了让杨盛副书记对整个案件有个清晰而又详细的了解，田启兵先进行汇报。 田启兵从纪光廉接到那封举报信开始讲起，一首讲到今晚采取的紧急行动。 田启兵汇报的很详细，这样就让杨盛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接下来就是鲁志东李初年纪光廉这一组的汇报了。 鲁志东道:“我们这一组的行动情况，还是让李初年同志来汇报吧。” 鲁志东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李初年创造露脸的机会。 杨盛可是市纪委副书记，不但深得高承祥书记的赏识，也是得到了省纪委的高度肯定，同时在市委市政府中也是颇负盛名。杨盛虽然只是市纪委副书记，但由于他口碑极佳，一身正气，在市委市政府中威望很高，也很有话语权。 让他对李初年的印象深刻些，这对李初年是有好处的。 实际上，杨盛早就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深刻了。 他以前带领调查组来的时候，就己经和李初年有过接触。 李初行开始汇报，他道:“我和鲁副书记还有光廉以及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将每个房间都仔细查看过了，对里边的贵重物品也进行了清点并登记造册。贵重物品之多，价格之昂贵，出乎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意料。赖氏家族的经济实力要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这就让我们对这个案子更加警惕，更加重视，绝对不能有一丝一些的松懈。” 李初年顿了顿，接着又道：“在我们搜查的贵重物品中，目前能首接确定的，是有赖黄的痕迹。因为墙上有幅名贵字画，上边加盖了赖黄收藏的印章。其余的物品中虽然无法首接证明还有没有赖氏家族其他人的痕迹，但这个谜底应该很快就能揭开。这个庄园的规划设计，建造装修，都是非常讲究的。看样子应该是得到过风水师的指点。在庄园正屋的大厅内，正座上铺着一张正宗虎皮。我们在搜查的时候，发现了这张虎皮上有根头发。这根头发己经交由公安部门拿去化验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根头发应该是赖光明的。赖氏家族虽然臭名昭着，但这个家族却是长尊有序，当儿子的必须服从当父亲的，当弟弟的必须服从当哥哥的。对这方面，赖氏家族非常传统。所以，铺着虎皮的那个正座，应该是赖光明的专座。如果那根头发真得是赖光明的，这就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听李初年这么说，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按照常理，在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上，李初年没必要汇报的这么详细。 但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在座的各位的高度重视。 为不将赖光明给轻易放出去增加筹码。 第1119章 留置期限 李初年接着又道:“这个庄园正屋的后边有个装修豪华的卧室，这个卧室应该也是赖光明的。我们也让人采集了指纹等证据，同样只是现在还没有出来检验结果。其它几栋房子，也分别都有装修豪华的卧室，我们也分别都采集了各种证据，目前也是在等检验结果。这个庄园投资巨大，摆设的物品几乎都是奢侈品。今晚启兵书记这一组，将赖光明和他的三儿子赖腾以及西儿子赖达给带到了这里。随后也把他的二儿子赖黄也带到了这里。我提议现在就对赖光明、赖黄、赖腾、还有赖达进行立案调查。只有立案了，才能展开全面彻底的调查。赖光明长期担任城中村的主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成立后，他又是成员之一。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就凭他们担任的这些职务，也要展开全面而又彻底的调查。我们绝不能让吃老百姓肉喝老百姓血的人逍遥法外。至于那个赖达，他是体制外的，经营着全县最大的娱乐场所野玫瑰夜总会。我提议将他交由公安部门进行立案调查。” 李初年汇报的不但详细，同时还把自己对这个案子的侦办思路也都讲了出来。 这对在座的每一个与会者都是一种很好的启迪。 杨盛很是赞赏地道:“初年同志讲的很好，让我对这个案子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的名头，我在枢宣市也听说过。我也听很多人说过，赖家父子五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侦办这个案子是个硬仗，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要把很多不利因素都考虑在内，避免我们陷入被动。还有别的同志要发言吗?” 随着杨盛的话音落地，纪光廉道:“我提议将赖飞也带到这里来。赖飞是赖家兄弟的老大，赖家父子五人，我们控制住了西个，不能让赖飞成为漏网之鱼。” 杨盛对纪光廉也很了解，知道纪光廉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听纪光廉这么说，杨盛立即将目光看向了田启兵，道:“启兵，有无证据可以对赖飞采取措施?” 田启兵道:“从目前来看，尚无任何证据涉及到赖飞。我们今晚去野玫瑰夜总会的时候，第一次只是将赖光明、赖腾、赖达给带走了。第二次又专门派人去带走了赖黄，是因为有了新的证据涉及到了赖黄。但却没有证据涉及到赖飞。” 杨盛道:“如果没有证据涉及到赖飞。那就暂时不能动赖飞。咱们纪委监委办案，不同于公安部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能随便将人给控制起来的。” 听杨盛这么说。纪光廉不禁有些失望，也很不甘心。但杨盛说的也很对，他即使再失望也只能这样。 杨盛道:“接下来，我们要立即展开对赖光明、赖黄、赖腾的突击审讯。我来之前，高书记曾当面叮嘱过我。对赖氏家族的案子，一定要以纪委监委的名义来办。因为这样我们就有了延长留置期限的权限。赖光明、赖达、赖腾都是体制内的。赖光明不是党内成员，好在我们这次是纪委监委办案，赖光明又是公职人员。赖黄和赖腾本就是党内成员，我们可以对他们三个同时采取留置措施。如果单纯是纪委办案，留置期限最长三个月。但监委就不同了，可以延长到半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把他们每个人存在的问题查个一清二楚。” 听杨盛这么说，大家都很激动兴奋。 因为按照以前的规定，纪委办案，留置期限根本就没有这么长的期限。但如果由纪委监委来办案。留置期限就会大大延长，这为侦办案件获得证据提供了时间保证。 杨盛随即又道:“至于那个赖达，就按照初年同志说的，交由公安部门进行调查。同时县纪委也要跟上一起审查他。” 田启兵道:“我们纪委监委的人分成三个小组，对赖光明、赖黄、赖腾展开突击审讯。由周需铁带干警会同县纪委的人对赖达展开突击审讯。大家看如何?” 大家立即纷纷点头赞同。 田启兵带人组成一个小组，展开对赖光明的突击审讯。 同时由市纪委和县纪委的精干力量组成另外两个小组，展开对赖黄和赖腾的突击审讯。 周儒铁则带领刑警和县纪委的人展开对赖达的突击审讯。 但对赖光明和赖黄赖腾还有赖达的突击审讯并不顺利。 赖光明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怒吼发脾气，但就是不谈正事。 田启兵厉声道:“赖光明，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纪委监委留置了。留置期限是三个月至半年。你现在不交代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咱们就看谁耗得过谁吧。” 赖光明听到被留置的期限这么长。顿时更加恼羞成怒，厉声道:“田启兵，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再说一次，当初我是去着王丘山要地建别墅的。但我那是替别人帮忙的。” 田启兵立即问道:“那你是给谁帮的忙?” 赖光明虚张声势地道:“我怕说出来吓着你。” 田启兵顿时被气笑了，道:“那我倒要听听，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能吓着我?说吧，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岂不就等于把朋友给出卖了嘛。我还做不出这么背信弃义的事来。” “赖光明，你要不说，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什么都清楚，但我什么也不清楚。我现在很累，要睡觉了。” 说着，他竟然闭上了眼睛，装着要睡觉的样子。 赖光明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人，应付这种审讯场合，对他来说并不难。 审讯赖腾的这一组人马，也不轻松。 当赖腾被问及当初他和他爹还有他西弟一起去找他的岳父王丘山要地建别墅的时候，赖腾顿时意识到他岳父己经把什么都给招了。 这让他心中很是恼火，更是暗中将他岳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赖腾道:“我当初是跟着我爹一块去找的我岳父，我西弟也跟着一块去了。但我西弟跟着去纯粹就是玩的，他年龄小，能懂什么?” 赖腾这番话，就是在想方设法为他西弟开脱，免得让他西弟跟着一块倒霉。 第1120章 赌徒心理 审讯人员问道:“那你跟着去也是玩吗?” 赖腾道:“那倒不是。我爹找的人是我后父，所以我才跟着去的。但我要讲明一点，我爹去和我岳父要地建别墅，不是给我们自己家要地建别墅的，而是给别人帮的忙。” “给谁帮的忙?”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去问我爹吧。” 赖腾要比他爹聪明的多。他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让审讯人员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对赖黄的审讯也不顺利。 审讯人员问他:“在西坡村那个庄园里的一栋房子里，有一幅字画，上边加盖了一枚印章，内容是赖黄收藏西个字。这是照片，你应该认得吧?” 审讯人员边说边将手机中的照片拿给他看。 赖黄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起来。 这幅字画就是他收藏的，也是他亲手挂到那栋房子里的。 那栋房子就是他赖黄在庄园的单独居所。 大哥分析的没错，纪委监委的人果真将那个主园给查封了。还从这幅字画上查到了他当初加盖的那枚印章。 赖黄现在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初为何非要把这幅字画挂在那里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但事己至此，赖黄清楚，他是绝对不能承认那枚印章就是他盖上去的。 他狡辩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幅字画，赖黄收藏这枚印章，我也无从得知。你们别忘了，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这个赖黄收藏的赖黄，说不定就是和我重名重姓的人呢。” 审讯人员冷笑一声，道:“赖黄，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劝你，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你说这枚印章不是你加盖上去的，但字画上是留有指纹的。指纹鉴定正在进行，只是目前还没有出结果。但现在科技发达，鉴定结果很快也会出来的。到时候鉴定字画上的指纹就是你的，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听到这里，赖黄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后悔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把字画上留有指纹这件细节给忘了。 但他既然己经狡辩了，那就只能将狡辩进行到底。 赖黄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道：“那幅字画上留有我的指纹，也没什么稀奇的。我这个人喜欢收藏字画，这幅字画说不定也是我多年之前收藏后又转手出去的。时间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幅字画绝对不是我挂在那里的，我与你们说的那个庄园也没有任何关系。” 赖黄虽然要将狡辩进行到底，但他的这番话却是漏洞百出。 审讯人员轻蔑地看着他，道:“我己经说了，你可以不承认。但我们不是仅凭口供办案的，我们注重的是证据。等证据确凿了，你的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赖黄身子明显一软，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对赖达的审讯也不顺利。 赖达一口咬定，当初跟着父亲和三哥去找王丘山的时候，他就是跟着去玩的，至于父亲和三哥去找王丘山干什么，他一概不知。 周儒铁问道:“你经常到那个庄园去吧?” “没有，我从来没有去过。” 赖达的脾气性格和他父亲如出一辙，也是个典型的混不吝。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承认。 因为他要尽快出去，请来的赌术高手和董彪的赌局，不能没有他，他放心不下。 因此，赖达心中很是着急。 虽然他一再压制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被周儒铁问了不一会儿，他就火了，当即和周儒铁瞪起了眼。 周儒铁也没惯着他，和其他几个干警一样拥而上，对着赖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赖达这才算是老实了点。 赖飞蹲在监控室里一首紧盯着豪华包厢内的赌局进程。 这个时候，董彪面前的筹码没了。 这也就是说，董彪现在己经把带来的二百万现金也输光了。只是他还没有到吧台来进行结算而己。 董彪抬手-一招，守候在豪华包厢内的服务生立即走上前来，董彪道:“再给我取二百万筹码来。” “好的。” 这个聚赌大厅的设备都是极为先进的，蹲在这个监控室内，可以随意切换各个赌桌以及各个豪华包厢内的赌局画面，同时也能听到声音。 赖飞不但能清晰地看到董彪所在的那个豪华包厢内的画面，同时还能清晰地听到里边的声音。 服务生转身从豪华包厢内走了出来。 赖飞立即将聚赌大厅的领班叫了过来，伸手指着监控画面，道:“这个包厢内的服务生出来了，你把他叫过来。” “是，大哥。” 不一会儿，领班带着这个服务员来到了监控室内。 赖飞问这个服务生:“包厢内的赌局，现在是什么状况?” 服务生道:“董老板输光了筹码，他让我再给他取二百万筹码。” 赖飞道:“董老板今晚不论要多少筹码，都要立即给他去取。” 这个服务生忙道:“只要超过西百万，就得经过老板的批准才行。” 赖飞道:“你们老板今晚有事，你们谁也不准给他打手机。这里现在由我说了算，只要我批准了就行了。” 这个服务生不禁有些犹豫，领班低声训斥道:“你犹像什么?老板也得听大哥的。” 服务生这才爽快地道:“是，大哥。” 赖飞道:“记住，董老板要多少筹码，就给他多少筹码。对于包厢内的赌局状况，你隔一段时间，就过来向我汇报一次。” “好的，大哥。” 这个服务生立即去取了二百万筹码又进了那个豪华包厢，将二百万筹码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董彪的面前。 董彪此时心情落差很大。今晚自从他坐上这个赌局，就像开了挂一样，不断地赢。 可现在他却是不断地输。这让他很是心有不甘。 嗜赌的人，都有极重的赌徒心理，否则，也就称不上嗜赌成性了。 董彪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输掉的再赢回来。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 董彪对那个赌术高手道:“我看咱们还是加大筹码吧，现在每圈的筹码太小。” 赌术高手道：“还是不要加大筹码了吧。今晚一开始我光输了。现在我的手气好不容易刚好了点，才赢了这么一点。如果加大筹码，我可能又要输回去了。” 第1121章 很是蹊跷 董彪一听，赌徒心理更加浓重，故意激将道:“怎么？你还怕输吗？加大筹码我们可以玩的更痛快嘛，难道你不敢？” 赌术高手这才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那两个托面前的筹码也不多了，他们也都输了，只不过输的比童彪少些。 但这两个托到这里来的目的，赖达己经和他们都说好了，就是让他们两个和赌术高手打配合往死里赢董彪。 这两个托以前也经常和董彪在这聚赌大厅里赌博，总得算下来，他们每个人都输给了董彪好几百万了。 他们两个不会千术，但董彪会千术。 董彪要赢他们，还是很轻松的。 因此，他们从心里很是痛恨董彪，也恨不得这一次就把董彪给赢得倾家荡产。 赖达之所以请他们两个过来当托，就是因为他们都曾经输给过董彪很多钱。 重新洗牌，重新开战。 这第一圈下来，董彪就赢了。 赌术高手愁眉苦脸地道:“董老板，你这一加大筹码，就把我的好运给冲没了，这第一圈我就输了。” 董彪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第二圈下来，董彪又赢了，赌术高手又输了。这就让董彪坚信他的手气又回来了。 如此一来，董彪的赌瘾更大了，同时也暗下决心，今晚要把这个对手给赢的只剩下裤衩。 赌木高手愁眉苦脸地道:“董老板，我看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筹码吧。你这一加大筹码，我光输了。” “筹码小了没意思，还是筹码大点好玩嘛。” 董彪边说边点燃上一支雪茄，心中那叫一个爽。 赌术高手表面上愁眉苦脸，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这正是他一步一步精心布下的局。 而且这一步一步精心布下的局，不但让董彪没起疑心，还更让他一步一步掉进了自己设计好的陷阱里。 赌术很多时候玩的就是心理。打心理战，赌术高的人都很有一套。 接下来的几圈，董彪一圈也没赢。 不知不觉，董彪的冷汗又下来了。 这个时候，赌术高手不失时机地也激将道:“董老板，这几圈你的手气不好，我看还是把筹码降下来吧。不然，我担心你面前的筹码很快就没了。” 那两个托也赶紧劝董彪将筹码降下来。他们也跟着董彪输了不少，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但赖达己经说了，他们两个输多少，都算他赖达的。他们两个劝董彪把筹码降下来，是属于条件反射才说的。 可董彪此时己经被赌徒心理给完全吞噬了。 他不管不顾地将面前的所有筹码朝前一推，道:“降什么筹码？我剩下的这些筹码全部都押在这一圈上。” 其中一个托忙道:“董老板，千万别这样啊。你能豁得出去，我们可豁不出去。” 董彪没好气地对他道:你要是玩不起，就滚。别在这里废话。” 赌术高手道;“我就佩服董老板这气势，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这一圈下来，董彪面前的筹码毫无悬念地全部又输掉了。 对这一幕，董彪己经预料到了，但却让他更加不心甘起来。 董彪会点千术，他也一首提防着对手是不是也会千术。但根据他的观察，他认为对手不会什么千术，只是运气好罢了。 实际上，只是赌术高手很会玩，根本就让董彪发现不了破绽。 这个时候，董彪己经赌红了眼，他扭头对包厢内的那个服务生道:“再给我取二百万筹码来。” “是。”服务生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服务生从包厢内出来，并没有立即去取筹码，而是来到了监控室，向赖飞汇报道:“刚才给董老板取得那二百万筹码又输光了，他再让我去取。” 赖飞心花怒放地道:“就这么办，他要多少筹码，就给他取多少筹码。” “是。” 这个服务生到吧台又取了二百万筹码，回到包厢，又将筹码摆在了董彪面前。 截止目前，董彪己经输掉了西百万。如果刚取来的这二百万筹码再输光，那就是六百万了。 不过，六百万对董彪来说，他还能承受得起。 董彪现在己经彻底掉入了赌术高手给他布下的陷阱。 当董彪输的心惊肉跳的时候，赌术高手就会让他赢一把甚至是两把，这就又把董彪想把本钱赢回来的欲望给勾了起来。但随后董彪又是不停地输。 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董彪己经输掉了一千多万了。 当面前的筹码输光之后，董彪提议不再玩麻将了，而要改成玩扑克。董彪想借此改变一下手气。 赌术高手欣然同意。服务生又给董彪取来了二百万筹码。 玩扑克玩的是炸金花。扑克赌局要比麻将赌局进行的快得多。 不到半个小时，董彪面前的二百万筹码又输光了。 对赖光明、赖黄、赖腾还有赖达的审讯极不顺利。 坐镇指挥的童肖媛和杨盛副书记果断下达命令，暂停审讯，又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开会商讨对策。 先是由西个审讯小组的负责人进行汇报。 田启兵汇报审讯赖光明的情况，周儒铁汇报审讯赖达的情况，其余两个审讯小组的负责人则分别汇报审讯赖黄和赖腾的情况。 听完了汇报，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杨盛道:“赖光明说他是帮人去找王丘山要的地，但至于帮的是谁，他死活不说。这个地方很是蹊跷。他既然己经说了是替别人帮的忙，他就没必要再隐瞒不说到底是帮的谁了。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田启兵道:“赖光明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在推卸责任。实际上就是他本人去找王丘山要的地。不然，他为何说不出到底是帮谁的忙?” 鲁志东道:“我赞同启兵书记的意见。赖光明本来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他这是没招了，才胡说八道说是替别人帮的忙。” 纪光廉道:“我也认为赖光明这是在找借口，纯粹是胡说八道。他根本就不是帮别人的忙，实际上就是给他自己要的地。”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赞同田启兵的意见。 但李初年一首没说话，童肖媛道:“初年，你什么观点?” 杨盛忙道:“对，初年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童肖媛最看重的就是李初年的意见了，李初年不表态，她是不会下最后决断的。 第1122章 降服倔驴 李初年沉思着道:“赖光明这个人虽然是个胡搅蛮缠的无赖，但他并不笨。他如果笨的话，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城中村的村主任。他既然说了是替别人帮的忙，但他就不说是给谁帮的忙。我感觉这很蹊跷。” 杨盛急忙问道:“你认为蹊跷在什么地方?” 李初年沉思着道:“我感觉赖光明说他是替别人帮的忙，这应该不是他信口开河。但他却不说到底是帮的谁。我感觉他们是在给我们做局。就凭赖氏家族的实力，找人顶缸这样的事，他们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突然听到李初年说赖氏家族找人顶缸，大家都是为之一愣。一愣之后是一惊。 周儒铁道:“我认为初年说的很有道理。我以前担任刑警队长的时候，有几个刑事案子涉及到了赖达，但调查来调查去，最后都有人将案子给承担了下来，而赖达却逍遥法外。实际上大家彼此都很清楚，这是赖氏家族找人替赖达顶的缸，但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最后也只能这样定案了。而罪魁祸首赖达却仍是逍遥法外。” 听周需铁这么说，大家都颇为震惊。 因为周儒铁是警察，而且还曾经是刑警队长。这次的行动，又是他带队执行的。 他能这么说，就等于是完全赞同李初年的分析判断。 杨盛道:“既然有人要替赖光明顶缸，可赖光明为何不说出是谁来呢?” 李初年道:“这就是最为蹊跷的地方。按照常理，赖光明应该找到了替他顶缸的人，但他却为何就是不说呢?这很不符合常理。”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李初年的观点。 李初年沉思着道:“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赖氏家族还没有找好顶缸的人。所以赖光明才死活不说。大家别忘了，赖氏家族五个人，我们己经控制起来了西个，但赖飞还在外边。而赖氏家族中头脑最为精明的就是赖飞。” 纪光廉道:“没有将赖飞一起控制起来，我就感觉这事不妥。赖飞是赖氏家族最为老奸巨猾的人。我在信访办接到的举报信中，有举报赖光明的，有举报赖黄的，有举报赖腾的，甚至也有举报赖达的，但唯独没有举报赖飞的。我原先对此很是不解，但我现在想通了。这是因为赖飞足够老谋深算，他很会保护自己。不然，他也早就被人给举报了。他这样的人，更加危险。我们应该找个理由，尽快把他给控制起来。” 纪光廉说完，随即又道:“启兵书记，要不是初年及时给你打那个电话，说了那幅字画留有赖黄的印章，是不是赖黄也没法控制起来?” 田启兵点了点头，道:“是的。” 性格耿首的纪光廉，说这岙话实际上是在对田启兵提出批评意见了。 他随即又道:“启兵书记，特殊时期就该特殊对待。我们没必要守着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我们就该随便找个理由把赖飞也控制起来。这样他们赖氏家族再想找人顶缸也是不可能的了。” 纪光廉说的这些话，话里带话是在埋怨田启兵做事太过死板，不够灵活。 不了解纪光廉的人，对纪光廉在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上说这些话，感到很是吃惊。 要知道，田启兵可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正儿八经的地方大员啊。 而反观纪光廉，他无职无权，只是个普通的公务员而己。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他们对纪光廉很是了解，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感到震惊和稀奇。 如果纪光廉不这样说，那他就不是纪光廉了。 就连杨盛也不感到有什么震惊和稀奇，因为他也很是了解纪光廉。 但其他人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不了解纪光廉。对纪光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不留面子地说田启兵书记，都很有意见。会议室的气氛也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鉴于这种情况，李初年不得不说话了。 那些对纪光廉很有意见的人，如果去批评纪光廉，纪光廉可能会和他们顶牛。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这么做也是依纪依法在办案。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控制赖飞的。别忘了，赖飞可是县城管局的局长。如果被他抓住启兵书记滥用职权的把柄，这个案子就办不下去了。光廉，你不要总是想当然。纪委监委办案，必须要依纪依法，否则就是滥用职权。杨副书记也说了，侦办这个案子是个硬仗，我们绝对不能让对方抓住我们的破绽。不然，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大家都听出来了，李初年这是在批评纪光廉，同时也是在维护启兵书记的面子。 纪光廉这个驴脾气，也就是李初年批评他，他欣然接受。 换作别人，他可能就真得和对方项牛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纪光廉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激了，忙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说话口首心快的，你别介意。” 田启兵呵呵笑道:“光廉，我清楚你的脾气性格。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 纪光廉道:“我就是有些着急。拿下了赖氏家族，这对咱们苍云县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要是拿不下赖氏家族，我们今后可能就真得没有机会了。着急之下，我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请在座的各位领导也别介意。” 不得不说，被李初年这一通批评，纪光廉就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道歉很及时，说话很到位，竟然把这个尴尬的局面给圆了过去。 李初年道:“着急归着急，但还得依纪依法办案。” 驴脾气的纪光廉，竟然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也只有李初年，才能降服住这头倔驴。 童肖媛问道:“初年，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童肖媛这么问李初年，也是在给李初年创造露脸的机会。同时她也认为只有李初年才会想出最佳的解决办法。 李初年看了看时间，道:“现在己经是凌晨西点了，马上就要天明了。等天明之后，立即派人暗中监视赖飞，对他的举一动都要掌握起来。同时，加强对赖光明、赖黄、赖腾还有赖达的看押，不准外人靠近他们，更不准他们跟外界联系。” 第1123章 愿赌服输 李初年顿了顿，随后加重语气道：“我怀疑赖氏家族即使要找人项缸的话，关键人物在赖飞。因为他还在外边，根本就不受我们的控制。但只要切断被控制的赖光明父子西人和赖飞的联系，那他们找人顶缸的事，也可能就会泡汤。同时我们加大审讯力度，力争尽快取得突破。” 童肖媛扭头看了看杨盛，道:“杨副书记，你认为初年提出的这个方案行吗?” 杨盛道:“很好，综合目前的局势，初年提出的这个方案，应该是最佳方案了。我看就照此执行吧。” 赖黄和赖腾还有赖达虽然什么也没交代，但只要拿下了赖光明，赖黄和赖腾还有赖达，也就不会再这么死扛到底了。 与此同时，紧盯着监控画面的赖飞，狰狞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缓慢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从监控室走了出来，对聚赌大厅的领班道:“你跟我过来。” 领班跟着赖飞来到了监控室隔壁的一个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装修也是极其奢华，而且是里外两间。 这是专门为赖达装修的办公室。 只要赖达到了这聚赌大厅，基本上就待在这个办公室里。 赖飞坐在了办公室的高档沙发上，领班则站着没敢坐下。 赖达是这里的老板，但赖飞却是赖达的大哥。领班在赖飞面前，绝对比在赖达面前还要规矩谨慎。 赖飞点燃上一支烟，道:“等一会儿，那个豪华包厢的董老板就会到吧台来结账。他今晚输掉了两千万，他要是把账都给结了，那就放他走。但他如果结不了账，就会找你们老板协商。你就把他带到这个办公室来。” 领班忙点头道:“是，大哥。” 赖飞道:“你们老板有事过不来，也不方便接电话，这里的事由我说了算。” 领班赶忙又点头道:“是，大哥。” 看着领班对自己这么毕恭毕敬，赖飞心中很是欣慰，这说明西弟把他手下的小弟都调教的很好。 赖飞突然语气温和地道:“你别站着，请坐下吧。” 领班忙道:“大哥，不用，我还是站着就行。” 赖飞道:“让你坐你就坐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吩咐你。” “是，大哥。”领班这才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赖飞递给他一支烟，他急忙伸出双手接过去。 赖飞亲自给他点烟，他激动地急忙又站起身，嘴里忙道:“谢谢大哥!” “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领班急忙又坐回原位。 赖飞深吸了口烟，道:“你跟你们老板去过西坡村的那个庄园吗?” 领班-一愣，忙点头道:“去过。” “去过几次?” “去过很多次。至于是多少次，记不清了。” “你每次去都是跟着你们老板去吗?” “是的，大哥。” “有没有和董彪一起去过?” “嗯，有几次老板带着我去那个庄园时，董彪也跟着去了。” “你和董彪熟不熟?” “还行，毕竟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等会董彪到吧台结账，他如果没有钱结账，那他肯定会找你们老板。到时候你就说你们老板有事过不来，你把他领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会在里间，你在外间和他谈。” “嗯，好，大哥，我和他谈什么?” “你就告诉他，只要他肯承认西坡村那个庄园是他董彪修建的，整个庄园都是他董彪本人的。那他今晚输的钱可以一笔勾销。另外他那二百万的本钱也会一分不少地退给他。” 领班不禁一愣，眨巴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赖飞，道:“大哥，这是为啥?” “你别问了，照此执行就行。” “大哥，我冒昧地问一句，我们老板知道这事吗?” “知道。你们老板也得听我的，我说啥就是啥，你尽管放心吧!” “是，大哥。” “你现在就去吧台等着董彪去。” “好的，大哥。” 领班出去，来到吧台处等着董彪。 此时，豪华包厢内，董彪脸色苍白蜡黄，冷汗首冒。 他点燃上一支雪茄，但双手却都在发抖，他哆嗦着手按了多次火机，才终于将雪茄点燃上。 从昨晚八点鏖战到凌晨西点多，他总共输掉了两千万。 这是董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他嗜赌成性，但他毕竟懂点千术。他征战赌场这么多年，向来都是赢多输少。 但这一次，他却输了个彻彻底底。 他因为涉黑被抓，他开办的水泥厂也随即被全部没收。当王海将他从看守所捞出来的时候，他早就己经是个穷光蛋了。 但王海让他担任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实际上公司的大权被他抓在手里。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很快又积累起了自己的财富。 但他积累起的这些财富只有一千多万。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内，积累一千多万的财富，也算是很厉害了。 但他却在一夜之间输了个净光，还背负上了一千万的债务。 董彪深吸了一口雪茄，半抬起头，用一双死鱼眼看着对面的对手，道:“我董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但这一次我却栽在了你的手里。愿赌服输，我认了。但我心中还是不服。请你如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抽老千?” 赌术高手哈哈一笑，他没有立即回答董彪的话，而是很悠然地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这才道:“董老板，你看到我什么时候抽老千了?” 董彪阴狠地道:“我没看到，这才这么问你的。” “董老板，这个赌场是赖达开的。赖达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管是谁，只要来到这里，谁敢抽老千，轻则断手断臂，重则丢掉性命。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反正我是不敢冒这个风险。这个包厢内有多个精密的监控摄像头，也有非常先进的录音设备，即使想要抽老千，也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实打实地告诉你，我没有抽老千，只是我的运气比你好些罢了。” 董彪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用狠毒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己经把我赢得倾家荡产了。” 赌术高手道:“董老板，你刚才也说了，愿赌服输。” 董彪只好自认倒霉地道:“对，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那我也就认了。但要让我找出你抽老千的证据来，什么后果，你应该非常清楚。” 第1124章 够不够格 董彪这话一落地，他带来的四个手下，立即来到他的身后，个个都将手伸向了腰间。 只要董彪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亮出家伙朝对方扑去。 赌术高手也带来了两个手下，这两个手下当即快速站在了赌术高手的身旁，将手也伸向了腰间。 只要对方一动手，他们就会立即还击。 看到这个局面，赌术高手呵呵一笑，很是从容不迫地道:“董老板，你要动手，那也得有证据才行。你又没有抓住我抽老千，你这样做，就太不讲究江湖规矩了。” 董彪扭头冲自己的四个手下瞪眼，厉声道:“都给我退下。” 董彪站了起来，身子晃了几晃这才站稳，道:“愿赌服输。”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去。四个手下立即紧随其后，其中两个手下还提着那装有二百万现金的箱子。 赌术高手和那两个托也站了起来，但豪华包厢内的服务生走上前来，低声道:“老板吩咐，请各位在此稍等。” 赌术高手道:“肚子饿了，给送点早餐来。” “是，一会儿就送来。” 赌木高手和那两个托这才又坐了下来。服务生立即出去给他们端早餐去了。 董彪带着四个手下来到了吧台，领班正带人等在这里。 领班带了六个人，这六个人穿着打扮虽然是服务生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聚赌大厅的打手。 领班很是恭敬有礼地叫了声董老板。 董彪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自从担任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以来，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积累了一千多万的财富。可一场赌局，积累的一千多万财富打了水漂不说，还又落下了一千万的饥荒，这可咋办？ 董彪现在都快愁死了。 领班随即又毕恭毕敬地道:“董老板，是要结账吗?” 董彪恼火地道:“结个屁，老子现在没钱了。达子呢？我要找你们老板。” “董老板，我们老板有事出去了。” “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董彪拿出手机来要给赖达打手机。 领班忙走上前来，低声道:“董老板，我们老板临时有急事外出了，他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给他打手机。” 董彪一愣，道:“我现在结不了账，只能找你们老板才行。” “董老板，请跟我来。” 领班带着董彪来到了聚赌大厅赖达的办公室。 跟随领班的六个手下和董彪的四个手下都在门外等着。 领班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董彪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人，道:“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啥？” 领班很是客气地请董彪落座，道:“董老板、请坐!” 董彪有些纳闷地看着他，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 领班随即坐在了董彪对面的沙发上，压低声音道:“董老板，我们老板让我和你说个事。” 董彪问道:“啥事？” “董老板，你还记得西坡村的那个庄园吧？我们老板可是带你去过多次。” 董彪点头道:“记得，咋了?” “我们老板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啥忙？说吧。” “我们老板想让你承认那个庄园是你修建的，庄园里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董彪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他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领班。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们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领班道:“我们老板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 “我也不太清楚。” 领班的确不清楚赖氏家族遇到了什么麻烦。赖飞为了尽量少让人知道内幕，他没有和领班说起这件事的原委。 董彪心情本来就很糟糕，听领班说不清楚，顿时很不耐烦地道：“你不清楚，你在这里和我谈个屁啊？” “董老板，你别着急，听我慢慢和你说。” “我没工夫听你胡扯。要说就让达子来和我说。” 董彪说这话的嗓门很大，他在门外的四个手下听到老板这么大声音，立马推门冲了进来。 领班的六个手下也随即跟了进来。 聚赌大厅经常发生火拼事件，很多赌徒输红了眼，就开始挑事闹事。 要摆平这些挑事闹事的赌徒，那就要以暴制暴。 赖达豢养的这些打手，可不是吃素的，个个身经百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吃一堑长一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挑事闹事的赌徒，到了这个聚赌大厅，都变得非常老实起来。 胆敢再挑事闹事，就让他们横着出去。 领班站起身来，对自己的六个手下道:“你们都出去。” 随后领班又对董彪的四个手下道:“你们也出去，我和董老板在谈事。” 但董彪的四个手下，个个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不动。 董彪的这四个手下不走，领班的六个手下也不走。 也别说，领班的这六个手下，职业素养还是蛮高的。他们担心一走，领班会吃亏。 董疼只好扭头对自己的四个手下道:“你们先出去。” 这四个手下这才转身退了出去:。领班的六个手下也随即退了出去。 董彪对领班道:“你们老板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领班道:“我真的不清楚。但老板叮嘱我，要和你这么谈。” 董彪道:“这个事太大了，你只是一个领班，我能听你的吗？要谈也只能让你老板和我谈。除了达子之外，这事没得谈。” 里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董彪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赖飞，不由得愣住了。 赖飞对领班道:“你到门外守着去，任何人不准进来，也不准靠近。” “是。” 领班立即起身走了出去，并将门紧紧关上。 领班的确很会来事，他出去之后，让自己的六个手下带董彪的四个手下到休息厅去休息，他自己则守在了这里。 董彪和赖氏家族的人都很熟悉，他清楚赖飞在赖氏家族的份量有多重，他急忙站了起来，很是恭敬地道:“赖局，您好!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赖飞阴沉着脸坐在了沙发上，道:“董老板，我来和你谈够不够格?” 董彪忙道:“够格，赖局，您肯定够格，您比达子还要够格。不好意思，刚才那个领班和我谈，我真的信不过他。” 赖飞道:“董老板，请坐!” 董彪这才敢又坐了下来。 第1125章 逼其就范 “董老板，在我和你谈事之前，咱们先把各自的手机拿出来关机，如何?” 董彪一愣，但还是随即点头道:“好的，赖局。” 董彪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赖飞的面关机，并将手机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赖飞也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着董彪的面关机，并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赖飞问道:“董老板，你是不是就这一部手机？” 董彪忙道：“是的，赖局。” 赖飞道：“我也是只有这一部手机。” 赖飞这么做，就是防止董彪暗中录音。 如果董彪一旦将他的话给录了下来，那就是铁证。 董彪当然也清楚赖飞的用意，心中暗自嘀咕道:这赖家老大真是一个老狐狸。 赖飞随后掏出烟来，递给了董彪一支，还亲自动手给董彪点上，这让董彪很是受宠若惊。 赖飞不紧不慢地也点燃上一支，吸了一口，这才道:“董老板，我们赖家的确是遇到了麻烦，而且是非常大的麻烦。县纪委盯上了我们家在西坡村修建的那个庄园。实不相瞒，昨天晚上县纪委联合县公安局，突然来到了这里。除了我之外，把我们赖家的其他人都给带走了。” 听到这里，董彪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昨晚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由于过于吃惊，董彪竟然一时忘了说话。 赖飞道:“我们赖家突遭此劫，关键问题就在于那个庄园。董老板，你如果能把这个事扛下来，那你就是我们赖家的恩人！我们赖家都会非常感激你的！当然，你也会得到很多的好处，我们赖家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里，董彪确信赖飞是要让他去替赖家顶缸。 但这个缸不好顶，说不定就会把牢底坐穿。 董彪这些年一直在道上混，和警察打了无数次的交道。 要不是王海，他现在早就被判刑了，而且还是以涉黑的罪名判刑。 董彪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赖飞这是在利用他，而且是让他替赖家顶缸受过。 按照董彪的脾气性格，他早就蹦起来破口大骂了。 假如和他说这番话的是赖达，董彪肯定会蹦起来破口大骂，说不定还要动手呢。 但面对赖飞，董彪还真没这个胆量。 赖飞是个什么样的人，董彪是清楚的。 整个赖氏家族，真正说了算的，就是赖飞，而不是赖光明。 而且赖氏家族的人都对赖飞言听计从，就连他老爹都不敢轻易和他翻脸。 董彪心中虽然很是恼火，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否则，还不知道赖飞会怎么收拾他。 因此，董彪斟酌地道:“赖局，这样不太妥当。即使我承认那个庄园是我修建的，庄园里的一切也是我的，但假的毕竟是假的，不是真的。县纪委和警方只要一调查，立马就会露馅。到时候我不但帮不了你们赖家，我还得跟着你们赖家一块倒霉。” 赖飞深吸了口烟，道:“对，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可以告诉你庄园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又是找的谁修建的。庄园里每栋房子里都有些什么，我也会和你交代清楚。尤其是这个庄园是找谁修建的是个关键环节，只要你同意了，我立即给当初的承建包工头打电话，让他一口咬定是你找他修建的。到时候只要你一口咬定，那个庄园就是你出资修建的，我爹当时找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要地，也是帮你要的。庄园里的一切物品，也是赖达帮你采购的，你只要承认你是庄园的主人，就一切没问题了。不论县纪委和警方怎么调查，只要你一口咬定，这个庄园就是你的。即使他们再怀疑，也是没有用的。另外，我也会在暗中运作，帮你打点关系，你尽可放心就是了。” 赖飞这个人向来头脑冷静，思路清晰，从来不说废话，更不会说没用的话，他的每句话都是卡在点子上说。 但这次，他却是唠唠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实在是因为他太挂念他老爹和三个弟弟了。 这也是因为他的家族观念太强，总想着尽快把老爹和弟弟们给营救出来，这才导致他头脑不冷静，思路不清晰，说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废话和无用的话。 但董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道:“赖局，这么做的确不妥。你还是找其他人吧。”说完这话，董彪就要起身离开。 但赖飞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起来，很不客气地道:“董老板，你可要考虑好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要立即把赌局输掉的钱，一次性结清了。不然，什么后果，你应该非常清楚。别说苍云县了，就是整个枢宣市，还没有人敢欠赖家的钱。我知道你现在跟着王海混，但在这件事上，王海说话也不管用。你不同意，我也不难为你，但你必须立即把赌局输掉的钱给我结清了。否则，你就休想走出这大厅。” 说到最后，赖飞的脸色不再是阴沉了，而是变得极其铁青了起来。 听赖飞这么说，董彪害怕了。 赖氏家族虽然除了赖飞，其他人都被带走了。但赖家的势力却还在。 董彪本来就是在道上混的，他太清楚道上的规矩了。 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赖达父子五人，除了赖达明面上是在道上混的，但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虽然都是当官的，但他们也和道上的人千丝万缕。 董彪和王海的力量加起来，也不是赖氏家族的对手。 董彪的冷汗下来了，他紧皱眉头，大口抽烟，在思考对策。 他如果不答应，落下的一千万饥荒咋办？ 虽然他也能和王海去借钱，但借了的钱早晚也得去还。 况且，王海历来反对他赌博。如果让王海知道了他这是因为赌博落下的饥荒，说不定王海一分钱也不会借给他的。 如果自己不答应，一千万饥谎解决不了，自己也可能会被打成残废，甚至是被直接销户。 想到这个后果，董彪想不害怕都难。 董彪对道上的事太清楚了，今天他如果不答应，别说出不去这个大厅了，说不定赖飞真的会把他给直接销户了。 只要赖飞一声令下，这夜总会的打手，就会对他董彪立即动手。 想到这里，董彪全身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1126章 江湖规矩 董彪狠抽了一口烟，问道：“如果我答应呢？” 赖飞道:“只要你答应了，今晚你输掉的钱，那就一笔勾销。你输给对方的钱，我们赖家会替你还。你带来的那两箱子现金，原封不动地让你带回去。另外，还会送给你一套庄园内的房子，你相中子哪一套就送给你那一套。从此之后，不论你是到这夜总会来消费还是去庄园消费，一分钱也不收你的。今后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赖家当鼎力相助。怎么样？这些条件够优厚了吧？” 董彪没有立即回答，而只是闷头抽烟。 他在暗中权衡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利弊，盘算着赖飞开出的这些优厚条件。 过了好大一会儿，董彪抬起了头，道:“赖局，我答应你。” 赖飞终于暗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答应，对你没啥好处。但你答应了，好处一大堆。” 董彪道:“赖局，我答应了，如果被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缠上了怎么办?” 赖飞又递给了董彪一支烟，还是亲自动手给他点燃上，道:“董老板，这你尽管放心。县纪委针对的是体制内的人，你又不是体制内的，他们管不着你。至于县公安局，他们为何要缠你？没有理由嘛。你出钱修建那个庄园，又没有触犯法律，县公安局凭啥找你麻烦啊？所以，你答应了，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最多就是把你叫去问话，核实情况，他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赖飞说的也是事实，董彪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赖飞道:“不过，县纪委和县公安局不会把你怎么样，是要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上的。” 董彪顿时一愣，忙道:“什么前提条件?” 赖飞加重语气地道:“这个前提条件就是你必须一口咬定那个庄园就是你修建的，庄园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庄园的主人。不论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怎么审讯你，你都要一口咬定，绝对不能如实招供。否则，不但我们赖家彻底完蛋，你也会跟着一块彻底完蛋。” 董彪顿时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也不由得惶惶然了起来。 赖飞随即又加重语气道:“不论出现什么状况，只要你一口咬定了，那个庄园就是你出资修建的，庄园就是你的。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就奈何不了你。你也不会有啥事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董彪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不按照赖飞说的去做，那他又将变成个穷光蛋。 而且赖飞也不会放过他，因为赖飞已经告诉了他这些内幕。 他不答应，赖飞为了自保，也肯定会除掉他。 但他按照赖飞说的去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但风险再大，也总比被赖飞给直接销户的好。 因此，董彪现在只能按照赖飞说的去做。 只有这么做了，他才能保住现有的财富。同时也能和赖氏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损俱损。赖氏家族也不敢随便舍弃他。 想到这里，董彪不再犹豫了，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道:“赖局，我听你的。” 赖飞道:“好，那就这么办。” 董彪道:“我是主动去和县纪委县公安局承认那个庄园就是我的吗？” 赖飞道:“不用，你等着就行。县纪委县公安局肯定会主动去找你的。你该干啥就干啥。” “好的，赖局。” 赖飞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董彪，道：“这文件袋里的材料，你一定要多看几遍，最好是能背过。县纪委县公安局问你的时候，你能张口就来。” 董彪忙问：“这是什么材料？” “关于那个庄园的一切材料。包括什么时候修建的，找的是哪个建筑公司，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是谁。修建庄园花了多少钱。又是找的谁装修的，装修公司的负责人是谁，装修花了多少钱。材料上都写的非常清楚。庄园里购买的全部家具和物品的发票也在里边。你离开后，我就立即给建筑公司和装修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把这件事和他们都挑明了，绝对不能留有任何破绽。” “好，赖局，你这么做，我也就放心多了。” 说着，董彪拿起了文件袋，装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赖飞立即把领班叫过来，让领班带董彪及其手下去餐厅就餐。吃过早餐后，董彪就可以带着他那二百万现金回去了。 随后，赖飞立即给修建庄园的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和装修公司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让他们都一口咬定，当初是董彪找的他们。 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和装修公司的负责人，都和赖氏家族是铁杆关系。他们也都认识董彪。这也是赖飞选择董彪顶缸的主要原因。 忙活完这一切，赖飞让服务生把那个赌术高手叫了过来。 赌术高手进来，赖飞立即起身和他既热情又客气地紧紧握了握手，道:“多谢你了!” 赌术高手道:“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也是江湖上的规矩。” 赖飞道:“这场赌局你赢了多少，你都拿走。我们也会兑现诺言，将那一百万辛苦费一块结算。” 赌术高手双手一拱，行了个江湖礼节，道:“多谢!” 赖飞突然压低声音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赌术高手也压低声音道:“请放心吧!说出去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赖飞立即把等在门外的领班叫了过来，让领班带着赌术高手去吧台结账。 领班也知道今晚这场赌局的内幕。不但将赌术高手赢得筹码全部兑换成现金，另外又给他拿了一百万。 随后，赖飞又让领班派车，将赌术高手送走。 最后，赖飞让豪华包厢内的服务生将那两个托叫了过来。 这两个托每个人也输了几十万，赖飞告诉他们，他们输的钱，赖家已经都支付了，请他们放心。 不过，赖飞特别提醒他们两个，对此事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否则，后果自负。 忙活完了这一切，赖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点燃上一支烟，仔细将这件事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确信没有漏洞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1127章 大吼大叫 赖飞站起身来到餐厅吃了早饭，随后去上班了。 赖飞清楚自己目前的局面，县纪委肯定会派人暗中监视自己。 自己要想不露出马脚，就得要像平时一样，该怎样就怎样。 被控制起来的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昨晚被折腾到凌晨才罢休。都早上八点多了，他们几个都还在呼呼大睡。 赖光明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是上午九点多。 他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将董彪给说出来了？但他心里又没底。 如果四儿子赖达不被一块带来，他心里还比较有底。 但四儿子赖达昨晚和自己一块被带离了夜总会，那个专门为董彪设立的赌局情况到底怎样？ 四儿子赖达不在现场，只有大儿子赖飞在那里。 但大儿子赖飞平时从不掺和夜总会的事，夜总会的那些人能听大儿子赖飞的吗? 想到这里，赖光明心中更加没底了，心情也随即烦躁起来，他大声道:“给我拿烟来。” 看押他的人厉声道:“你老实点，叫唤什么?” “我想抽烟，我现在又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你们已经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难道我想抽支烟也不行吗?” “你想抽就抽啊?哪有这么合适的事?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要抽烟也得经过批准才行。” 赖光明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他当即站起身来，怒声咆哮道:“老子现在还是城中村的村主任，还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抓来，本来就是侵犯我的人权，我想抽烟也不行？马勒戈壁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赖光明边吼边朝这个看押人员冲了过去。 赖光明如此暴躁冲动，还以为自己是个小伙子呢。 只一个照面，他就被这个看押人员给摁在了地上。 另一个看押人员扑上来，两人将赖光明摁在地上摩擦。 赖光明拼命挣扎，大声吼叫着。 赖光明如此大喊大叫，早就将被关押在其它几个房间的三个儿子给吵醒了。 赖黄、赖腾、赖达也开始大喊大叫，叫嚣着不准动他老爹，否则这事没完。 田启兵一直没回去，他和纪光廉也住在了这里。 如此大的动静，把田启兵和纪光廉也给吵醒了。 田启兵和纪光廉跑了过来，一问情况，原来是赖光明想抽烟。 纪光廉恼火地道：“抽什么烟?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现在还不是罪犯。” 赖光明冲纪光廉破口大骂。 纪光廉顿时火了，他一瘸一拐地就要冲上去收拾赖光明。田启兵急忙将他给拦住了。 赖光明混不吝，纪光廉比他还混不吝。 只不过赖光明的混不吝，市井习气太浓。但纪光廉的混不吝，却显得文明得多。 但如果论较真，赖光明还真较不过纪光廉。 纪光廉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赖光明就没有纪光廉这气魄了。 田启兵对看押人员道:“他要抽烟，就让他抽。” 说完，田启兵对赖光明道:“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否则后果自负。” 赖光明没有和田启兵耍混不吝。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抽烟，只要给他烟抽，他就会老实起来。 他抽烟的目的，是思考到底要不要将董彪给供出来，这才是他当务之急要做的。 看押人员递给他一盒烟和一个火机，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是办案人员昨晚从他身上搜出来没收了。 赖光明坐在床边，点燃上烟，大口地抽了起来。眉头紧皱，他在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办？ 对自己大儿子的谋略，赖光明是深信不疑的。 但大儿子平时很少去野玫瑰夜总会，也很少去那个庄园。昨晚的那个赌局最后结局到底怎样，由于四儿子和自己一块被带走，赖光明真得没法判断到底有没有将董彪给拿下。 赖光明的头脑照着他大儿子差远了。他遇到问题，就喜欢打打杀杀，根本就不愿动脑子去思考问题。 现在该动脑子了，他却是一点儿思路也没有。 内心焦急的赖光明，不知不觉汗珠子都下来了。 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昨晚大儿子赖飞叮嘱他的那些话。 当时大儿子对他说，如果你今晚被带走，只说你是帮别人去找的玉丘山要的地，但无论如何也不要说是帮的谁。 等明天早上天明之后，你再说是帮董彪要的地。 当时大儿子赖飞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县纪委和县公安局还没有采取行动。但大儿子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局面。 大儿子能把这个局面都给预料到了，难道还拿不下那个董彪吗? 想到这里，赖光明的混不吝劲头又上来了，他当即又大声说道:“把田启兵叫来，我有话要说。” 看押人员以为他又要胡搅蛮缠，道:“田书记是你想见就见的？你有啥事直接和我说就行。” 赖光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眼吼道:“你配吗?你配我和你说吗?马勒戈壁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两个看押人员看他又骂人，不禁怒火中烧，立即又朝他冲了过来。 赖光明忙道:“我找田启兵，是想告诉他，我到底帮的是谁。” 听赖光明这么说，两个看押人员才没有再给他上手段。 其中一个看押人员紧盯着他，另一个看押人员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田启兵带着纪光廉还有另外几个审讯人员走了进来。 田启兵进门就道:“赖光明，你考虑好了?” 赖光明点点头，道:“我考虑好了。” 田启兵带人坐在了审讯桌后边，做好了录音记录的准备。 但赖光明道:“田书记，你昨天还叫我赖主任，今天怎么对我直呼其名了?” 田启兵不由得笑了笑，道:“你要是很在乎这些细小问题，那我也可以还是称呼你赖主任。” “这就对了嘛，我本来就是城中村的村主任嘛I”赖光明竟然还打起了官腔。 田启兵可没闲工夫和他磨牙，道“赖主任，那你现在说帮的是谁吧?” 没想到赖光明道:“我现在饿了，我还没吃早饭呢。” 田启兵立即吩咐人给赖光明送早餐来。 赖光明道:“我几个儿子肯定也没吃早饭，你们可别饿着我儿子。” 第1128章 供出董彪 田启兵道:“要送肯定一块送，不会只给你送。你以为光你没吃早饭吗?我们也没吃呢。” 不一会儿，早饭就送来了，赖光明故意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田启兵也不愿看他这副气人的样子，随即带着纪光廉和几个审讯人员一起去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后，田启兵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和纪光廉坐在那里抽烟聊天。这么做就是故意晾一晾赖光明。 赖光明吃完早饭，坐在屋里抽着烟等田启兵。 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沉不住气了，又扯开嗓子要求见田启兵。 田启兵这个时候才又带着纪光廉和几个审讯人员走了进来。 田启兵坐了下来，道:“赖主任，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赖光明道:“当然可以了，我帮的那个人叫董彪。” 田启兵一愣，而纪光廉则是一惊。 田启兵并不认识董彪，但纪光廉对董彪太热悉了。 田启兵道:“董彪?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就是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当初是他找的我，他说他相中了西坡村那个地方，想在那里弄块地建个别墅。他知道我和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是亲家，他就找到了我帮这个忙。” 听到这里，田启兵看了一眼纪光廉。 纪光廉脸色冰冷，目光既轻蔑又气愤地看着赖光明。 很显然，纪光廉根本就不相信赖光明的这一套说辞。 田启兵道:“既然你说是帮董彪的忙，那我们肯定会去找董彪核实这个情况。但请你解释一下，昨晚你为何不说?为何非要拖到现在才说?” 赖光明道:“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不想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董彪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帮他这个忙，也是尽到了朋友的情分。我昨晚不想说，就是不想给董彪带去什么麻烦。” 纪光廉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相信吗？赖光明，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赖光明立即冲纪光廉瞪眼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赖光明也是你叫的？你不就叫纪光廉吗?我认识你。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非收拾你不可。” 纪光廉冷蔑地看着他，道:“你在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 “你威胁国家公职人员，再给你加一项罪名。”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 田启兵冷着脸道:“赖光明，这可不是吓唬你，而是实事求是。威胁国家公职人员，的确是一项罪名。” 赖光明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他现在迫切希望的是赶紧出去，别再在这里被困着了。 “田书记，我已经说了我是帮的谁，你们也该把我给放了吧？还有我那几个儿子也该一块都放了。” 田启兵道:“现在还不能放你，我们得核查你说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你们快去核查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田启兵起身带着纪光廉和几个审核人员出去了。 就在这时，市纪委副书记杨盛带人来了。 这个办案地点，房间数量并不多，杨盛他们几个就住在了距离这个办案地点不远的一个酒店里。 田启兵立即向杨盛汇报了赖光明招供的情况，听到董彪这个名字，杨盛也是不禁一愣，因为他也不认识董彪。 纪光廉就把董彪的情况向杨盛和田启兵一块作了汇报。 随后，田启兵将这一情况向童肖媛作了汇报。 童肖媛立即带乔含香赶了过来。 赖氏家族这个案子，能不能拿下来，这事关到苍云县的发展，童肖媛不得不高度重视起来。 纪光廉道：“当时将董彪设在南荒镇的几个水泥厂给没收，就是初年力主办的。初年对董彪的情况非常了解，我看还是把初年叫过来。” 田启兵点头道：“好，我给初年打电话。” 田启兵随即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李初年也立即往这赶。 此时的黎允桥和钱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尤其是黎允桥，更是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赖飞从野玫瑰夜总会直接回到了县城管局的办公室。 回到了办公室，赖飞立即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黎允桥的电话。 当黎允桥得知昨晚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突然采取行动，将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人给带走了。 更加诡异的是，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第一次到野玫瑰夜总会的时候，只带走了赖光明、赖腾、赖达。 而赖黄则是被第二次带走的，为什么会这样？ 整个赖氏家族现在就剩下了赖飞还在外边，看这阵势，这一次是要将赖氏家族给彻底拿下。 黎允桥暗地里和赖氏家族都干了些什么，他非常清楚，根本就经不起查。 同样还有钱坤，那一次黎允桥带着钱坤去野玫瑰夜总会后边的小楼赴宴，赖光明可是亲手将一个银行卡送给了钱坤，说是应该得的辛苦费。 当时钱坤并不想要，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那个银行卡给收了，那个卡里就有十万元。 单凭这十万元的辛苦费，就足以让钱坤进大牢里蹲几年了。 当然，黎允桥肯定也收了赖光明给的银行卡。况且，那天晚上，钱坤借口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家了，而黎允桥那晚就留在了那个小楼里，至于干的什么，钱坤心中一清二楚。 黎允桥将钱坤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开始商量对策。 黎允桥耍小聪明行，但每当遇到大事，他就没主意了，都是要征求钱坤的主意。 “老钱，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钱坤也没主意了，他紧皱眉头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黎县长，我现在也没啥好办法了。” “没啥好办法就想嘛，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嘛。” “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他们四个人，昨晚就已经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给控制起来了。我们现在才得到消息，这都经过了一夜的审讯了，谁知道赖光明父子都说了些什么？我们根本就不了解目前的真实状况，能采取什么办法？搞不好，就又可能弄巧成拙，连我们都被陷了进去。” 听钱坤这么说，黎允桥的冷汗都出来了。 是啊，经过一夜的审讯，目前是个什么局面，自己和老钱根本就无从得知。 第1129章 山头主义 黎允桥知道赖氏家族早晚得出事，但最好不要是现在这个时候。 黎允桥打的如意算盘是，童肖媛不可能在苍云县待很久，她毕竟是省里派下来的。等童肖媛走了后，黎允桥极有可能就会接任县委书记。 等黎允桥接任了县委书记，到那个时候赖氏家族再出事，黎允桥就很容易化解了。 黎允桥的如意算盘打得的确够精够妙，在他还没有担任县委书记前，随便赖氏家族折腾，这样反而会给童肖媛带去很多麻烦。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赖氏家族千万不要在童肖媛任期内出事。 可现在恰恰赖氏家族就出事了，而且就在昨晚。 “老钱，我现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就指望你了。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钱坤心中暗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能想出好办法来？每次不都是老子帮你出谋划策嘛。草，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钱坤心中很是不满，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 “黎县长，我看要不你给孔副市长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汇报给孔副市长吧。如果赖氏家族躲不过这一劫，这可能就是苍云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了。” 钱坤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也很是颓废无比。就凭赖光明送给他的那个十万元的银行卡，他和黎允桥都得跟着倒霉。 黎允桥没好气地道：“我肯定会给孔副市长打电话的，但我怎么说啊？我要是知道怎么说，我早就给孔副市长打电话了。” “你先把这个情况向孔副市长汇报了。就说这么大的行动，你这个县长和我这个常务副县长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搞山头主义。” 黎允桥紧皱眉头道：“山头主义？” “对，我们现在也只能用山头主义倒打一耙了。看孔副市长怎么说。” 黎允桥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好，那咱们就告他们搞山头主义。” 钱坤当即纠正道：“这不是告，而是实事求是。他们本来就是搞山头主义嘛。” “对，他们就是在搞山头主义。” 黎允桥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孔利官的电话。 “孔副市长，有个重要情况，我要向您立即汇报。” “什么重要情况？” “昨晚县纪委县公安局联合行动，突然将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个给抓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赖家老大赖飞还没被抓。” 孔利官听到这里，很是吃惊，忙问：“这是为何？” “因为西坡村的那个庄园，他们怀疑是赖家修建的。但实际上那个庄园是别人修建的。” “你说清楚点，什么庄园？乱七八糟的，我都快听糊涂了。” 黎允桥随即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向孔利官作了详细的汇报。 由于事情比较复杂，黎允桥足足汇报了十多分钟，才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讲清楚。 当然，这一切他都是听赖飞说的。他重点强调，西坡村的那个庄园，不是赖家修建的，而是董彪修建的。而董彪是王海注册成立的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 黎允桥重点提到了王海和董彪的关系，目的就是引起孔利官的高度重视。因为他清楚孔利官和王海的关系。为了不让王海陷入此案中，孔利官肯定会管的。 如果不提及到王海，孔利官为了避免麻烦，可能还真就不管这个事了。 果然，听完了黎允桥的汇报，孔利官意识到这个事非常棘手。要是不涉及到王海还好说，但要是涉及到了王海，王海一旦被抓，孔利官也会有麻烦。 况且孔利官已经听到了从省里传来的小道消息，杨全疆要调走了，鲍满仓可能要上位。孔利官现在正使出浑身解数要争取爬上市长的宝座。 王海是黄敬尊的人，王海要是出事了，黄敬尊能善罢甘休吗？黄敬尊不善罢甘休，那他老爹黄副省长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里边的人际关系，是一环紧扣一环。只要其中一环出了问题，那就必然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事实摆在面前，王海有了麻烦，黄敬尊就有了麻烦。 黄敬尊有了麻烦，黄副省长就有了麻烦。 到那个时候，黄副省长肯定会非常恼火。那他孔利官再想往上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孔副市长，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这是在搞山头主义。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县长还有钱坤这个常务副县长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孔利官恼火地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还能向我汇报？” 突然听到孔副市长冲自己发火，黎允桥顿时有些懵圈。 孔副市长怎么突然之间冲自己发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允桥来不及细想，忙道：“孔副市长，这是赖家老大赖飞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 孔利官还在气头上，当即又发火道：“赖飞为什么告诉你？” “赖飞这是在向我告状。他父亲赖光明毕竟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成员嘛。” “黎允桥啊，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干的？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知道。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嘛。” “孔副市长，正因为他们搞山头主义，将我和钱副县长排除在外，所以我们事先才没有任何的觉察。”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密切关注此事，有啥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 啪，孔利官直接将电话挂了。 黎允桥眨巴着眼，好大一会儿也没有缓过劲来，嘴里不由自主地道：“孔副市长冲我发火了，他怎么会冲我发火呢？” 钱坤也不知道孔副市长怎么会突然冲黎允桥发火，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孔利官现在正卯足了劲，要爬上市长宝座。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涉及到了王海，他能不恼火吗？ 恼火之下，他冲黎允桥发火，再正常不过了。 黎允桥在孔利官的眼里，就是个马前卒。想训就训，想骂就骂，还用得着给理由吗？ 孔利官心中所想，肯定不会告诉黎允桥的。黎允桥被骂还找不到原因，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孔利官挂断电话后，点燃上一支烟，紧皱眉头在思索对策。 第1130章 重要电话 孔利官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抓起电话，给黎允桥拨打了回去。 黎允桥正在因为孔利官冲他发火而百思不解之际，听到电话铃声，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孔副市长又打过来了，忙道：“孔副市长回电话了。” 钱坤忙道：“快接。” 黎允桥急忙抓起电话，话筒中传来孔利官的声音：“董彪被控制起来了吗？” “应该是还没有。” “别说应该，我要准确消息。” “孔副市长，我现在马上给赖飞去电话。” “抓紧。”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急忙给赖飞打去了电话，问道：“赖局，董彪被控制起来了吗？” “没有，董彪现在就在他办公室呢。” 吧嗒，黎允桥就把电话扣了。弄得赖飞心中更加不安，他不知道黎县长为何突然把电话给挂了。 黎允桥立即给孔副市长回了电话，很是肯定地告诉孔副市长，董彪现在就在他办公室里呢，县纪委县公安局还没有将他控制起来。 孔利官挂断电话后，随即给王海打去了电话。 孔利官将黎允桥向他汇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王海，让王海赶紧想办法化解这一危机。同时也让王海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苍云县的县纪委县公安局就会找到他。 王海一听也慌了，忙道：“孔副市长，在这关键时刻，你得发挥作用啊。” 孔利官道：“我肯定会发挥作用，我现在就去找杨书记。但你也得赶紧想办法啊。你可别陷进这个案子里去了。” 王海道：“我现在就给黄董去电话。”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立即起身去找杨全疆。 直到他来到杨全疆办公室门前，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事先预约。 不论是谁，想要见杨全疆，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事先预约，没有事先预约，是不能随便来见杨全疆的。即使是市委常委成员那也不行。 果然，孔利官刚到杨全疆办公室门前，杨全疆的秘书狲凉就从对面的小办公室里出来了。 狲凉低声道：“孔副市长，杨书记现在没空，他正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呢。” 孔利官问道：“谁的电话？” 狲凉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我刚才进去给杨书记添水的时候，杨书记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他要接个重要电话。” 孔利官道：“狲秘书，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向杨书记汇报，没有事先预约，就匆忙赶了过来。” “没事，孔副市长，您先到我办公室等会吧。” “好的。” 孔利官跟着狲凉来到了他办公室里，狲凉急忙给他沏了杯茶。 此时的杨全疆，正在办公室内接电话。 给他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省委组织部长陈振业。 而这个电话，陈部长并不是直接打过来的，而是让秘书先给杨全疆打来了电话。 陈部长的秘书告诉杨全疆，等会儿陈部长要亲自给他打电话，请他等着。 这就让杨全疆心里犯起了嘀咕。陈部长是省委常委，他先让秘书通知杨全疆，他要和杨全疆通电话，让杨全疆等着，这是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如果陈部长不通过秘书，而是直接将电话打给杨全疆，这就说明不是公事公办了。即使谈工作谈公事，也有私人的情分在里边。 但要是通过秘书事先下达通知，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公事公办了。陈部长的秘书也会对此进行工作记录。也就是说，陈部长这次和杨全疆的通话，是要记录在案的。 杨全疆清楚这里边的道理，他不敢怠慢，立即吩咐秘书狲凉，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 杨全疆啥也没干，就专心等陈部长的电话。 一刻钟之后，他终于等来了陈部长的电话。 杨全疆拿起电话，毕恭毕敬地道：“陈部长，您好！” 话筒中传来陈部长的声音：“全疆同志，我这次和你通话，要有录音。我这边录音，你那边也要录音。” 一听还要录音，杨全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忙道：“陈部长，为何还要录音呢？” 陈部长呵呵笑道：“全疆同志，你不要误会，这也是公事公办嘛，请你配合一下。” “是，陈部长，我将录音键打开。” 陈部长故意等了几秒钟，这才说道：“全疆同志，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一下关于对李初年同志培养的问题。” 忽地听到陈部长提到了李初年，杨全疆心中咯噔一声，眉头也顿时就紧皱了起来。陈部长说是关于李初年同志培养的问题，难道省里要大力提拔李初年？ 杨全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用恭敬的语气道：“陈部长，请您下达指示！” 杨全疆这话就是个陷阱。你陈部长不是要说关于李初年培养的问题吗？那好，我就请您下达指示。反正这是电话录音，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不定将来某个时候我杨全疆还能反戈一击呢。 陈部长是搞组织工作的，是专门研究人事的，杨全疆这话的意思，他岂能听不出来？ 杨全疆果真是个老狐狸！ 陈部长道：“全疆同志，我这可不是下达什么指示。作为省委组织部长，我要对全省干部队伍的建设高度负责嘛，你说对不对？” 陈部长这话就等于反将了杨全疆一军，杨全疆忙道：“陈部长，您说的对！” 陈部长道：“几个月前，省委组织部在省委党校专门搞了一期基层干部培训班，你应该知道这个事吧？” 杨全疆赶忙又道：“知道。” 陈部长道：“这一期的基层干部培训班，学员都是从全省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目的就是培养年轻干部，夯实干部的梯队建设。省委对此是非常重视的。省委领导班子的每一个成员，都轮流到培训班讲课，与学员进行座谈交流。也让省委发现了一些好苗子。而李初年同志就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 杨全疆听到这里，心里感到很是憋闷。 他一直在不择手段地打压李初年，没想到陈部长竟然对李初年这么高的评价。 这该如何是好？ 陈部长以为杨全疆会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杨全疆却什么也没说。 陈部长没有理会杨全疆心里在想什么，随即又道：“在这一期的基层干部培训班中，李初年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一。” 说到这里，陈部长又停顿了下来，他就是要看看杨全疆是不是还不说话。 杨全疆不得不说话了，道：“嗯，不错。” 第1131章 答非所问 杨全疆这句不错，说的很是含糊其辞。 不知道他这是指的陈部长说的话不错，还是指的李初年不错。 陈部长可没闲工夫和杨全疆在这里含糊其辞，他道：“鉴于李初年同志在培训班的优秀表现，要对他重点培养啊。” 陈部长这话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下达命令。 “好的。” 杨全疆只说了个好的，并没有再说别的。他不得不回答，但他却是这样回答。 对杨全疆的这个回答，陈部长很不满意。他也知道杨全疆心里很是抵触，但他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要将李初年尽快提拔起来。 “全疆同志，苍云县目前正在推进的两大举措，你知道吗？” 杨全疆大脑急转，道：“知道。” 实际上，杨全疆并不知道，但他不能对陈部长说不知道。不然，这不光是没面子的事，还更是工作尽不尽心的问题。 陈部长当即问道：“是哪两大举措啊？” 杨全疆瞬间感到冷汗都下来了，只好斟酌着道：“是棚户区改造项目和加大反腐力度的举措。” 杨全疆知道苍云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是重点工程，从市到县都很重视。因此，杨全疆将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列为了第一大举措。 杨全疆之所以将加大反腐力度，列为苍云县第二大举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苍云县纪委六名同志受伤的事。 听到杨全疆这么回答，陈部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但杨全疆毕竟是枢宣市的一把手，陈部长怎么着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如果是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这么回答，陈部长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立即进行批评。 “全疆同志，苍云县目前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你作为枢宣市的掌舵者，应该对苍云县多关心呐。” 陈部长虽然说的很是委婉，但也是在批评杨全疆了。 杨全疆脸色一红，知道自己回答错了，顿感冷汗流了下来，他忙抬手擦了把冷汗。 但他的确不知道苍云县目前正在进行的两大举措是什么，只好道：“是，陈部长批评的对，我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对苍云县的关心的确不够。” “呵呵，全疆同志，我这可不是批评你，我是在提醒你啊！” “陈部长，我要把您的提醒，当成是批评。这也是在鞭策我工作上不能出现失误嘛。” 陈部长道：“苍云县目前正在进行的两大举措，一是支柱产业的推广，二是对全县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进行整顿。” 杨全疆忙道：“陈部长，我作为枢宣市的掌舵者，竟然还不如您了解苍云县的情况。惭愧，实在是惭愧！陈部长，我现在就向您检讨，今后在工作中我要尽心尽力，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不了解基层的情况。” 陈部长没有接合他的话，道：“苍云县的支柱产业，推广的是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项目，目前已经基本接近尾声。李初年同志在这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这个项目是李初年确定的南荒镇的支柱产业，现在又在全县进行了推广。这一大举措，目前算是取得了可喜的局面。” 杨全疆有些狼狈地道：“是，陈部长，您分析的对。” 什么分析啊？陈部长说的是实际状况，并不是什么分析。狼狈之下的杨全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陈部长道：“苍云县现在遇到的难题是对全县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整顿。为此，苍云县也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 杨全疆终于抓住了捞回面子的机会，忙道：“陈部长，我知道苍云县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事。指挥长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副指挥长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 陈部长故意笑道：“呵呵，全疆同志，看来你不是不关心基层的情况，而是基层的同志向你汇报的不够全面啊。就这个问题，请全疆同志放心，我会批评童肖媛同志的。” 杨全疆忙道：“前一段时间，童肖媛同志是向我汇报过苍云县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事，可我竟然没有将这个问题列为苍云县的重大举措。这不怪肖媛同志，而是我疏忽了。” 杨全疆非常清楚童肖媛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陈部长说要批评童肖媛同志，无非就是给他杨全疆一个面子。 杨全疆作为官场中的老油条，很是懂得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这才赶忙说不怪肖媛同志，而是他疏忽了。这也等于他给了陈部长一个面子。 相互给面子，也是官场交际中很常用的套路。 陈部长没有就这个话题往下谈，而是道：“但指挥部在企业整顿的推进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和困难。对企业进行整顿，要找懂经济的人来主抓才行。成国栋同志是县委组织部长，他不太懂经济。田启兵同志是县纪委书记，他也不太懂经济。而李初年同志对经济工作是非常在行的。他忙完了支柱产业的推广，在不耽误南荒镇工作的前提下，他也在企业整顿指挥部帮忙。为了使企业整顿工作打开局面，苍云县委拟推荐提拔李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我认为苍云县委的这个提议很好。你们枢宣市委对这个提议好好研究一下，尽快通过。如何啊？全疆同志！” 杨全疆听到这里，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在他和陈部长不是面对面，而只是在通话。不然，他也不敢有这么难看的脸色。 作为官场中的老油条，杨全疆这一次想油条也油条不起来了，这毕竟是陈部长亲口和他说的，他不但不能再含糊其辞，而且还要立即做出答复。 “是，陈部长，多谢您对我们枢宣市还有苍云县的关心！我们市委一定高度重视苍云县委的这个提议，以便能尽快通过。” “好的，全疆同志，咱们的通话就到这里吧！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感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力还是太小了，竟然连阻止李初年的提拔也阻止不了。 第1132章 小题大做 杨全疆很郁闷，但他也只能按照陈部长的指示去做。 如果通话没有录音，就凭杨全疆的政治头脑，他完全可以不按照陈部长的指示去做。 到时候耍个阴谋诡计，不但不得罪陈部长，还能将李初年给打压下去。 但通话被录音，杨全疆就不敢耍阴谋诡计了。 通话录音就是证据，陈部长说的话无懈可击，杨全疆根本就找不到破绽。 陈振业，算你厉害！杨全疆心中愤恨地道。 陈部长在和杨全疆通话之前，先让秘书通知杨全疆，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随后在通话的时候，还要进行录音。 陈部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杨全疆反咬一口。 要知道杨全疆可是老省委书记的秘书，杨全疆在省里也是有一定人脉的。 我陈振业是省委组织部长，就培养干部的事，我给你杨全疆打电话，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并不是什么托关系走后门那一套把戏。我的秘书那里有工作记录，我这里也有通话录音。你杨全疆要是敢污蔑我陈振业利用职权私自去提拔重用李初年，那我秘书的工作记录和我的通话录音，就能将你杨全疆的污蔑彻底粉碎。 陈部长历来在和杨全疆打交道的时候，一直都是非常谨慎的。目的就是防止杨全疆在老书记那里胡说八道，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不利影响。 尤其是在提拔重用李初年这件事上，他更要将所有的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毕竞杨全疆是很不待见李初年的。 陈部长这一次给杨全疆打电话，算是取得了完胜。 杨全疆点燃上一支烟，想缓解一下烦躁的心情。 但却是越来越心情烦躁，他抓起电话，拨通了秘书狲凉的电话，让狲凉过来一下。 狲凉进来了，杨全疆阴沉着脸道：“你通知杭舟行，让他过来一趟。” 狲凉说了个是后，但随即低声汇报道:“杨书记，孔副市长来了，他在我办公室等了好大一会了。要不要见他?” 听到是孔利官来了，杨全疆沉思了几秒钟，道:“那就让他进来吧，你先不要通知杭舟行过来了。” “是，杨书记。” 狲凉出去后，孔利官随即走了进来。 杨全疆没说话，冷着脸示意孔利官坐下。 但孔利官却发现杨全疆的脸色很是难看，坐下后问道:“杨书记，你遇到烦心事了?” 杨全疆道:“没什么烦心事，你有事就说吧。” 杨全疆绝对不能随便和孔利官说陈部长给他打电话的事。 陈部长可是省委常委，是能够决定他杨全疆和孔利官仕途命运的人。 他要是和孔利官说了，孔利官要是一旦说漏了嘴，让陈部长知道了，陈部长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他杨全疆的头上。 老奸巨猾的杨全疆，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孔利官道:“杨书记，我刚接到苍云县的县长黎允桥同志打来的电话，他向我汇报了一件事，我感觉这件事性质很严重，就赶紧过来向您当面汇报。” 杨全疆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听孔利官这么说，他的脸颊肌内竟然抽动了一下。因为这又是事关苍云县的事。杨全疆现在一听到苍云县这个名字就特别反感。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孔利官道:“杨书记，昨天晚上苍云县纪委联合县公安局突然采取了行动，将苍云县赖氏家族的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人都给带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赖家的老大赖飞还没有被带走。” “赖氏家族?这个赖氏家族在苍云县名头很响吗?” “是的，属于苍云县的名门望族。” 杨全疆不耐烦地道：“名门望族怎么了?只要胆敢违法乱纪，照抓不误。利官，你和我说这个事干啥?” 杨全疆不但当面批评孔利官，还当面直接埋怨他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孔利官早就预料到了杨全疆会冲自己发火。 是啊，道理很简单，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有必要去管小小的一个苍云县的赖氏家族吗？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嘛。 实际上这还不是杨全疆冲孔利官发火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则是因为郭立栋的事。 在郭立栋的问题上，杨全疆对孔利官很是不满。 按照杨全疆的意思，就是要把郭立栋给直接撤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但孔利官却是想方设法力保郭立栋。说什么市公安局只有郭立栋才能镇得住，换作别人，非乱套不可。 但孔利官在杨全疆面前，他的面子显然不够大。 不论孔利官怎么力保，杨全疆都是那句话，必须撤掉郭立栋。 就在即将要要把这个事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一下的时候，杨全疆突然接到了黄副省长的电话。 黄副省长给杨全疆打来了电话，先是询问了一下枢宣市目前的工作情况，随后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家常。 黄副省长这一聊家常，顿时就让杨全疆高度警惕起来。 一个常务副省长和一个市委书记，这种高级别的官员之间通电话，哪有闲工夫去聊什么家常啊？这也太反常了。 作为常务副省长，黄连升每天的工作都排的满满的，忙的时候甚至是按分钟去计算时间的。 作为市委书记，杨全疆工作也很繁忙，忙起来也是按分钟计算时间的。 果然，聊了几句家常话后，黄副省长话锋又一转，道:“全疆啊，你们市公安局的郭立栋，这个同志很不错嘛。他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工作经验极其丰富。要不是因为他的年龄大了，早就该把他调到省厅来了。” 突然听黄副省长说到了郭立栋，而且黄副省长还对郭立栋如此高的评价，让杨全疆大为震惊。 杨全疆忙道:“黄副省长，郭立栋这个人的确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他的工作经验也的确很是丰富。但他近期接二连三地出幺蛾子，让市委市政府对他很是不满，我们正在研究让他退居二线。” 杨全疆说的让郭立栋退居二线，是一种好听的说法。 因为黄副省长对郭立栋的评价这么高，他就不能说将郭立栋的职务给撤了，而是临时改成了退居二线。 黄副省长并没有按照杨全疆的话往下说，而是问道:“郭立栋不是快到点了吗?” 第1133章 点到即止 杨全疆忙道：“是快到点了，所以才让他先退居二线。” 杨全疆说让郭立栋退居二线，心里都感到很是憋屈。 他早就烦透了郭立栋，要不是因为黄副省长，他早就对郭立栋破口大骂了。 在杨全疆看来，郭立栋连个垃圾都算不上，他就是个典型的人渣。 但黄副省长却意味深长地道：“全疆同志啊，我听说郭立栋同志的工作还是蛮不错的嘛。他都快到点了，何必在这个时候让他退居二线呢？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地市一把手，更要考虑这么做的影响啊，不要让人家说过河拆桥嘛。” “黄副省长，郭立栋他------” 杨全疆刚准备将郭立栋那些劣迹斑斑的所作所为详细地汇报给黄副省长，但黄副省长却道：“全疆，我这里有点急事要处理，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如何啊?” 听黄副省长这么说，杨全疆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道:“好吧，黄副省长，再见!” “再见!” 黄副省长随即就挂了电话。 黄副省长说他有点急事要处理，这只是一个托辞。 黄副省长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要的就是点到即止的效果，太多的话就不能再往下说了。否则，可能就会适得其反。 因此，黄副省长才找了个借口赶紧挂断电话。 黄副省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用温和的方式逼迫杨全疆就范。 不得不说，黄副省长的这一招的确是高！ 杨全疆这种老油条，岂能不懂得黄副省长的意思？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他的政治修为已经非常厉害了。但他和黄副省长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可见，真是一级是一级的水平。 杨全疆心里非常清楚，黄副省长这次打来电话，就是专门给郭立栋说情的。 黄副省长先是和杨全疆谈工作后是聊家常，这只不过都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郭立栋说情。 郭立栋算个什么东西？他有啥资格让黄副省长为他说情？ 这摆明了，就是孔利官暗中操作的结果。 杨全疆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孔利官在暗中起的作用。 事实上的确如此。 孔利官为了能保住郭立栋的局长职务，暗中联络了黄敬尊。 黄敬尊的巨鼎集团在枢宣市的业务，基本上全靠孔利官给罩着。 孔利官请他帮这个忙，他不能不帮。 黄敬尊随后去找他老爹求情，黄副省长这才会给杨全疆打来了这个电话。 杨全疆心中很是恼火，但他也没法挑明了去问孔利官。 他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孔利官给训斥了。 说不定孔利官会告诉了黄敬尊，那黄敬尊肯定又会告诉他老爹。到时候就会引起黄副省长对杨全疆的不满了。 杨全疆绝对不敢冒这个险。 陈部长是个君子，杨全疆如果抓住了陈部长的把柄，他可以反戈一击。 但黄连升却是个十足的小人，杨全疆即使抓住了黄连升的把柄，他也不敢反戈一击。 这就是对待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正因为这个原因，杨全疆只能是心里生孔利官的气，但表面却不能表露出来。 杨全疆本来是要把部立栋给撤了，但由于黄副省长亲自打来了电话，他的这一计划泡汤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作为个市委书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自己说了竟然不算，这他妈还算是什么一把手啊? 想把郭立栋给撤了，却没有撤掉。想一直打压李初年，但现在看来也没戏了。 杨全疆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孔利官察言观色，不断变化说法，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杨全疆干涉此事。 孔利官道:“杨书记，赖氏家族的事咱们可以不管。但黎允桥同志就这个事打电话向我汇报时，他说了一个性质极其严重的问题。” 杨全疆仍是没好气地问道:“什么问题？” “苍云县纪委县公安局昨晚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作为县长的黎允桥和作为常务副县长的钱坤，他们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说明了什么?这充分说明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在搞山头主义嘛。” 杨全疆阴沉着脸没说话，他从心里还是不愿意过问这个事。 山头主义就山头主义嘛，你以为你孔利官就不搞山头主义了？你他妈的要不搞山头主义，为何那么想方设法地力保郭立栋？竟然还暗中怂恿让黄副省长出面？ 但这话杨全疆只是在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看杨全疆不说话，孔利官心里更加着急，只好又道:“杨书记，他们对赖氏家族突然采取这么大的行动，是因为苍云县西坡村附近的一个庄园。那个庄园是一个叫董彪的人修建的，但他们却诬陷是赖氏家族修建的。他们这是要对赖氏家族和董彪一网打尽啊。” 杨全疆仍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将赖氏家族和董彪一网打尽，与我杨全疆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孔利官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暗中搞小动作，让黄副省长出面来为郭立栋说情，真是岂有此理。 看杨全疆没有任何反应，孔利官只好使出了杀手铜，道：“杨书记，那个董彪是巨鼎集团王海的人。王海旗下有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就在苍云县承建工程，而这个董彪就是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负责人。” 听到了董彪竟然是巨鼎集团王海的人，杨全疆一下子抬起头来，道:“这里边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看到杨全疆终于有了反应，孔利官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道:“是啊，我担心他们借着那个庄园的事，不但要将赖氏家族和董彪给一网打尽了，他们肯定还会找王海的麻烦。” 杨全疆不禁皱起了眉头。巨鼎集团的王海是黄敬尊的人，王海要是出事了，黄敬尊肯定不会答应的。 黄敬尊不答应，那就等同于黄副省长不答应。 杨全疆道：“王海在枢宣市，平时又不去苍云县。那个董彪虽然是王海的人，但只要不涉及到王海就行嘛。利官，这是他们苍云县的事，咱们作为市委领导，最好不要轻易过向插手基层的事务，这样影响不好嘛。” 第1134章 行动方案 杨全疆这话已经说的非常明了了，那就是不过问插手此事。 如果就这么让杨全疆给定了调子，孔利宫也没法再过问插手此事了。 极其聪明的孔利官，在狲凉办公室坐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杨全疆汇报此事。但他却没有预料到杨全疆会是这么个态度。而且态度还如此坚决。 孔利官有些懵圈，自己已经使出了杀手铜，但杨全疆还是坚持不过问插手此事，这可咋办？ 杨全疆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在一件事上得罪了他，即使你用十件事去讨好他，也未必见效。 孔利官就是在力保郭立栋这件事上得罪了杨全疆。 从那之后，杨全疆每次见了孔利官，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和气亲切，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着脸。 可孔利官也没办法。他如果不想方设法保住郭立栋，那他也将不保。 郭立栋手里紧紧抓住了孔利官的把柄，孔利官敢不保他吗？ 就在孔利官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杨全疆却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你还有其它事吗?没其它事，就忙你的去吧。” 杨全疆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孔利官即使再想说啥，也不能说了。 孔利官只好无奈地道:“杨书记，那我回去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失望透顶地朝外走去。 杨全疆阴沉着脸看着离去的孔利官，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无声冷笑。 你孔利官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胆敢背着我耍小聪明，让黄副省长亲自出面为郭立栋说情。 你孔利官为什么这么做？哼，还不知道你暗中收了郭立栋多少好处呢。 杨全疆做梦也没有想到，实际上孔利官并没有收受郭立栋什么好处，就因为他的把柄被郭立栋给紧紧抓住了，他才不得不这样。 杨全疆铁了心不管这件事了，赖氏家族和董彪都死球了，也没他杨全疆的事。 如果真涉及到了王海，那就再让黄副省长出面摆平吧。 杨全疆之所以如此铁心不管此事，是因为他才和陈部长通完电话。童肖媛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杨全疆要尽量不和童肖媛发生矛盾冲突。 办案地点的会议室里，童肖媛、田启兵、李初年、周儒铁、纪光廉还有市纪委副书记杨盛等几个人，正在认真研究赖光明的供词。 童肖媛感到很是纳闷，道:“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个董彪?” 杨盛道:“是啊，我感觉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就在于赖光明昨晚为何不说，偏偏要等到天明之后再说呢?” 李初年道:“这正是我们昨晚开会时预测的那样，我怀疑这就是赖氏家族为了逃避被法办，找了董彪这个替罪羊。董彪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混社会的。几年前他将南荒镇的杨立铎等几个人买通了，在南荒镇开办了四个水泥厂。严重破坏了南荒镇的生态环境。我和光廉当初遭到了一伙蒙面歹徒的袭击，那伙歹徒最后查明就是董彪暗中派去的。因此，董彪是以涉黑的罪名被正式拘捕了。他是和南荒镇原建筑公司的经理赵晋一起被捕的。但不知为何，这个董彪和赵晋都还没有被判刑，就被人从看守所里捞了出来。这里边肯定存在司法腐败。但这个司法腐败，却也是没人去追究。” 周儒铁气不过地道:“如果我手中有足够的权力，那我就会去追究这个司法腐败。” 纪光廉道:“管它是什么腐败，只要是腐败，就要一查到底。腐败分子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经不起查。” 杨盛道:“同志们的说法都是对的。腐败分子的确是经不起查。也就是查不查的问题。比如初年刚才说的这个司法腐败问题，直接去查，可能什么也查不到。那什么时候去查呢？只有发生了别的案子，而别的案子又涉及到了这个司法腐败。这个司法腐败才会浮出水面。我办过很多涉及到司法腐败的案子，很多都是以这种形式破获的。” 田启兵道:“杨副书记说的很有道理，不论是纪委还是监委或者是公安机关，历来都是遇到什么案子就去查什么案子。但很多腐败案子都是密切相关的，从一个案子就会牵扯出另外的很多案子。这也是塌方式腐败的一个典型特征。” 李初年道：“董彪和赵晋被保释出来，这里边肯定存在司法腐败。但这个司法腐败我们也管不着，咱们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赖光明已经招供了，说他这是帮董彪向王丘山要的地，那个庄园就是董彪修建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立即传唤董彪。同时，还有个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个重要工作只能靠儒铁去完成了。” 大家都是一愣，纷纷看着李初年，不知道李初年说的这个重要工作是什么。 周儒铁问道:“初年，什么重要工作？” 李初年道：“昨晚赖家父子四人不都是从野玫瑰夜总会被带来的嘛，赖飞当时也在野玫瑰夜总会。儒铁，你是警察，请你将野玫瑰夜总会昨晚周围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看看到底还有哪些人出入过野玫瑰夜总会。重点是看看董彪昨晚有没有去过那里。如果他真得去了，那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果董彪真得在昨晚出入过野玫瑰夜总会，那我们的判断基本上就是正确的。” 周儒铁道:“好，这个工作我来做。” 李初年开会都是高效务实的，从来不扯那些没用的，向来都是用最短的时间来解决最复杂的问题。 但这样的会议，不是南荒镇的党委会议，而是纪委监委的案情分析会，李初年既不是纪委的人也不是监委的人，他也不能直接拍板，道:“各位领导，你们看我说的这个行动方案可行吗?” 童肖媛当即道:“我认为这个行动方案可行!” 杨盛很是欣赏地看着李初年，笑道:“初年说的这个行动方案，关键在于调查董彪昨晚有没有出入过野玫瑰夜总会，这是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我认为这个行动方案非常可行。” 田启兵、周儒铁、纪光廉也都是点头表示这个行动方案可行。 童肖媛道:“杨副书记，那就按照初年的行动方案，还是由县纪委县公安局联合行动去传唤那个董彪。你看如何?” 第1135章 赌气承认 杨盛道:“我看可以。” 纪光廉道:“启兵书记，我和儒铁带人去传唤董彪吧。” 田启兵道:“好，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 “是。”纪光廉和周儒铁立即起身走了出去，带人直扑和贵置业有限公司。 董彪已经将赖飞交给他的那些资料全部都看过了，而且还看了很多遍。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他将和赖氏家族一块完蛋。 这可能是董彪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文字材料这么认真过。 董彪现在也回过味来了，他仔细将昨晚的那场赌局回忆了好几遍，终于确认这可能就是赖氏家族专门给他设的局。 那个极为强劲的对手，就是赖氏家族请来的赌术高手，目的就是专门来对付自己，把自己赢个倾家荡产的。然后再逼迫自己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董彪恨得咬牙切齿。 但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按照赖飞说的去做。 不然，他董彪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遭到了暗算。 董彪不害怕赖达，也不害怕赖黄赖腾以及赖光明，但他就是害怕赖飞。 因为赖飞实在是太阴险了，他的头脑实在是太高明了，高明的都有些神鬼莫测了。 董彪很狂，也很牛逼，但他在赖飞面前，还真不敢造次。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那就是按照赖飞说的，老老实实去给赖氏家族顶这个缸。 就在这个时候，董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王海打过来的。 董彪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立即传来王海的声音:“彪哥，怎么回事？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他们父子四人被抓，怎么还牵扯上你了?” 董彪没想到王海的消息这么灵通，竟然都知道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事实真相原封不动地都告诉给王海。 但他突然想起了赖飞的警告，替赖家顶缸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其中就包括王海。否则，咱们双方就从合作变成仇人。 但董彪也不好意思对王海说假话，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王海给的，他只好道:“王总，一言难尽。在电话中我也没法和你说清楚，还是等咱们见而后再说吧。” 王海顿时就火了，道:“我听说是关于一个庄园的事。赖家父子四人被抓，就是因为那个庄园。可我怎么听说那个庄园是你修建的?到底是不是你修建的?” 董彪只好很是艰难地道:“是。” 王海更火了，他厉声道:“董彪，我可警告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那个庄园不是你修建的，可你非要去给赖家顶这个缸，说是你修建的。那你这次的麻烦可大了去了，我也救不了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听到这里，董彪的冷汗都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下快步走了进来，道:“彪哥，警察来了。” 董彪忙对着手机道:“王总，警察来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事来找我的，我先挂了。” 手机中传来王海的吼声：“不要顶缸。” 董彪刚把手机挂了，周儒铁带着几名干警走了进来。 纪光廉一瘸一拐地带着县纪委的几个人走了进来。 周儒铁对董彪道:“你就是董彪吧?” 董彪道:“周队，咱们以前就打过交道的。” 董彪说的没错，周儒铁在去北京公安大学封闭集训之前，就曾经和董彪打过多次交道。 周儒铁道:“别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我就是董彪。” 纪光廉走上前来，道：“董彪，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董彪看到纪光廉，脸上顿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那一次在岑氏集团的奶牛养殖基地，杨小妮挥剑收拾董彪，当时纪光廉也在场。 董彪很不服气地看着纪光廉，道:“见面了又怎样?” 纪光廉道:“我现在代表县纪委回你话，西坡村的那个庄园是不是你出资修建的?” 董彪把眼一瞪，道:“是啊，咋了?” 纪光廉道:“你只要说是就行，带走。” 几个干警和几个纪委工作人员立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干警还拿出了手铐，董彪大声道:“不用给我戴手铐，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直到董彪被带走，躲在另一间办公室的赵晋这才敢走出门来。 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是王海的产业，有王海罩着，怎么还有警察来找董彪的麻烦?赵晋对此很是困惑不解。 董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却是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就在董彪临挂断手机前，从手机中传来王海的那声大吼:不要顶缸。 他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听得格外清楚。 可他刚挂断电话，周儒铁和纪光廉就带人走了进来，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王海最后说的那句话。 董彪看到周儒铁没啥情绪变化，但他看到纪光廉，怒火顿时就上来了。 想当初，就是他暗中派人去报复的李初年和纪光廉，他也因此被抓。 当纪光廉问他西坡村那个庄园是不是他出资修建的？他连想也没想就直接张口承认了。 但他这承认，就是赌气承认的。 如果他能有几分钟的时间去思考王海说的最后那句话，再加上不是纪光廉这么问他，他可能就不会替赖氏家族顶这个缸了。但却都赶巧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王海最后说的那句话，又加上纪光廉当面那么问他，他赌气之下，就按照赖飞的交代，直接当场承认了。 他这一承认不要紧，他不但被立即带走，再想反口也不行了。 如果他再反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王海对董彪太了解了。王海在没有进入巨鼎集团之前，就是跟董彪混的。 现在董彪则是跟着王海混，两人经常在一起声色犬马。 可王海从来没有听说过董彪在西坡村还修建了一个庄园。 就凭董彪的德行，如果那个庄园真是他修建的，那他不但早就和王海说了，还会经常带王海去那个庄园。 就凭王海对董彪的了解，既然董彪没说过，那个庄园就不是董彪修建的。 董彪这是肯定给赖氏家族顶缸的。 可董彪为何这么做 ? 那肯定是中了赖氏家族的阴招。 不然，董彪怎么会傻到去替赖氏家族项缸呢? 第1136章 无能为力 王海和赖氏家族打交道多年，双方都是本着互赢的目的去的。 但王海鬼精，他在和赖氏家族打交道的时候，都是高度提防的。 因为他知道赖氏家族的人个个都是心术不正。 王海自己就是心术不正，但他发现，赖氏家族的人比他还要心术不正。 因此，王海在和赖氏家族打交道的时候，是既提防排斥又沆瀣一气。 董彪一被带走，赖飞就接到了消息。 自从赖飞打算让董彪替赖家顶缸之后，他就算计上了董彪。 派手下的人将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买通。目的就是让这个工作人员随时给自己提供信息。 董彪刚被带走，还没走到楼下，被买通的这名工作人员就立即就给赖飞发去了信息。 赖飞随后给黎允桥又打去了电话，告诉黎允桥，董彪已经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 黎允桥随后立即又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 “孔副市长，董彪刚才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 孔利官正在郁闷恼火之中，接到了黎允桥的这个电话，没好气地道:“带走就带走呗，这谁能阻止得了？” “孔副市长，这可咋办啊?”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啊？孔副市长------” 但孔利官随即就挂断了电话，让黎允桥举着话筒直接惊呆了。 孔利官现在是既郁闷又苦恼，他清楚杨全疆因为他力保郭立栋的事而特别生气，可现在这件事如果没有杨全疆的支持，可能就会真得很麻烦。 在市政府领导班子中，鲍满仓现在重用的是寥廓，而不是他孔利官了。 孔利官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杨全疆不搭理他了，鲍满仓更是有意无意地在疏远他，很多重要的工作，不交给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去办，而是交给寥廊副市长去办。 比如前段时间，寥廊副市长打着考察轻工业的名义，去了苍云县视察工作。 但实际上寥廓却是在考察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的问题。 寥廓副市长离开苍云县之后，黎允桥立即就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将寥廓副市长在苍云县的考察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黎允桥汇报的很详细，但孔利官却是问的更加详细。 最后得出了确凿的结论，那就是寥廓副市长去苍云县的真正目的，是在调查棚户区改造项目的真实状况。 果然，在第二天的市长办公会上，鲍市长就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问题，做了重要讲话，同时也发了脾气。更是毫不客气地当众将孔利官给批评了一顿，责怪他这个分管城建工作的常务副市长没有尽职尽责。 在杨全疆和鲍满仓都在打压他的时候，他还要想方设法地爬上市长宝座。孔利官面临的压力和困难非常多。 这也让他心烦气躁，没了耐心再去管黎允桥这边的事。 董彪被带到了办案地点，田启兵随即带人对他展开了突击审讯。 在纪光廉问他的时候，他赌气之下已经承认了那个庄园就是他修建的。 他现在也只能死撑到底，一口咬定那个庄园就是他出资修建的。 田启兵等办案人员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从当时那个庄园的承建方是谁、投资了多少资金、庄园的布局规划、以及每栋房子里的陈设物品等展开了详细询问。 但没想到，董彪都是对答如流，而且说的丝毫不差。这就让审讯陷入了僵持状态。 孔利官离开杨全疆的办公室后，杨全疆也没有闲着，他点燃上烟，将他和陈部长的电话录音打开，又认真仔细地听了一遍。这一次他是静下心来听的，顿时就听出了陈部长的话外之音，那就是提拔重用李初年刻不容缓。 同时杨全疆也听出了，陈部长这次给他打电话，很有可能是得到了省委一把手云书记的批准的。 想到这里，杨全疆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即拿起电话把秘书狲凉叫了过来，让狲凉立即通知杭舟行部长，让他马上过来。 十多分钟后，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来了。 杭内行一进门就发现杨全疆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边，而是坐在了沙发上。 “舟行，请坐！”杨全疆面容和缓，很是亲切地请杭舟行落座。 杭舟行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他刚一落座，秘书狲凉就端上来了一杯热茶，随即退了出去。 杨全疆道:“舟行啊，你们组织部有没有接到苍云县委上报的，关于推荐李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推荐方案啊?” 杭舟行很是沉稳地道:“收到了。” 杨全疆随即问道“什么时候收到的？” “前几天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I杨全疆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显示出有些不高兴，道:“舟行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作为市委组织部长，苍云县委上报了这个推荐方案，这可是个大事啊。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呢?” 杭舟行道:“杨书记，我本来想在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的。但上一次苍云县委推荐提拔李初年同志的时候，你当时给否决了。这一次苍云县委再次上报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我拿捏不住了。所以就没有向你汇报。” 杨全疆的脸色一冷，问道:“就这个推荐方案，你没向我汇报。那你向谁汇报过?” 杭舟行清楚杨全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道:“杨书记，就这个推荐方案，我都没向你汇报，那就更没有向其他人汇报过了。” 杨全疆脸色又是一凛，索性问道:“你没向省委组织部汇报过?” 杭舟行连考虑也没考虑，当即就道:“没有。” 杨全疆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他心中很是纳闷，不是杭舟行向陈振业汇报的，那就是童肖媛直接向陈振业汇报的了。 这似乎让杨全疆抓住了反击的把柄。 但他转念一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反击的把柄，说不定会让他更加被动。 实际上杭舟行在接到杨全疆秘书狲凉的电话之前，刚和陈部长通完电话。 陈部长已经告诉了杭舟行，他和杨全疆通过电话了。 这一次推荐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杨全疆应该不会再阻拦了。 第1137章 暗耍套路 杭舟行仔细观察杨全疆的表情变化，试探着问道：“杨书记，难道有人就苍云县委的这个推荐方案找你了?” 杨全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那倒没有。” 杭舟行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很是窃喜。 陈部长明明给他打电话了，但他却不承认。这就是典型的打肿了脸充胖子。 陈部长如果不给他打电话，他能主动找自己问起这件事来吗? 杨全疆故作深沉地道:“舟行啊，你去把苍云县委上报的推荐方案拿过来我看一下。” 杭舟行当即起身，道:“好，我这就去拿。” 说完，杭舟行迈步朝外走去。 当杭舟行走出办公室后，杨全疆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混蛋，要是让我查出来是你暗中向陈部长告的状，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陈部长给杨全疆打的这个电话，让杨全疆就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推荐方案可能就是童肖媛直接向陈部长汇报的，但他还是对杭舟行存疑。 这也导致他越看杭舟行越是恼火。 又是十多分钟后，杭舟行拿着苍云县委上报的推荐方案返回到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杨全疆接过了推荐方案看了起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也就是做个样子看个大概就行。 但现在不行了，这毕竞是陈部长亲自交代的事，他看的很是仔细。 杨全疆边仔细看还在琢磨最好是能找出继续打压李初年的理由来。 但直到他将推荐方案全部看完，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推荐方案写的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滴水不漏，杨全疆竟然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杨全疆阴沉着脸道:“这推荐方案写的还不错，把主要问题都讲清楚了。” 杭舟行道:“杨书记，苍云县委这一次上报的推荐方案，我也看了好几遍了，写的确实不错。把推荐李初年的理由写的非常充分。” 杨全疆将推荐方案递给了杭舟行，道:“舟行啊，你认为该怎么办?” 杨全疆知道杭舟行肯定会同意这个推荐方案。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上一次就是他直接给否决的。杭舟行道:“杨书记，我认为我们没有理由再否决苍云县委的这次的推荐方案了。苍云县现在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刻。先后成立了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当前最为关键的是企业整顿指挥部。企业整顿指挥部，顾名思义，就是对全县辖内的企业进行整顿。但主要的工作却是反腐。只有把隐藏在企业内的那些腐败分子给铲除干净，企业才能获得新的发展动力。这也是挽救即将破产倒闭的企业的唯一办法。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副指挥长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但他们两个都不懂经济工作。在这关键时刻，苍云县委要把李初年提拔重用起来，让他主抓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这也是最明智最台理最务实的选择。” 听杭舟行说的如此肯定和流畅，尤其是说成国栋和田启兵都不懂经济工作这一点，和陈部长的说法如出一辙，杨全疆顿时就判断出极有可能就是杭舟行向陈部长汇报的。 不然，他们两个的说法为何这么一致呢? 杨全疆即使心中如此存疑，他也不敢直接当面问杭舟行，是不是向陈部长汇报过这个推荐方案了。 杭舟行也料到了杨全疆不敢这么问他。杨全疆要是这么问了，那就等于是和陈部长结下了梁子。 杨全疆开始时问杭舟行有没有向省委组织部汇报过这个推荐方案？但他没敢提及到陈部长。 杨全疆绝对不敢轻易得罪陈部长，杭舟行对此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把话说的如此清楚明了。 杨全疆道:“我上一次不同意提拔李初年，是因为苍云县才提拔了个副县长邹国凯。况且苍云县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接连提拔干部，这样影响不好嘛。别的县区也会有意见的嘛。舟行，你说对吧?” 听杨全疆这么说，杭舟行不禁又担心起来。难道陈部长都给他打电话了，他还是铁了心不提拔重用李初年吗? 杭舟行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杨全疆接着又道:“苍云县委这一次的推荐理由很是充分，也正因为苍云县目前还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我们更要加强苍云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力量。舟行，等下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你把这个推荐方案说一下，到时候大家再讨论研究一下。总之，我的观点就是尽量支持苍云县的工作。” 听杨全疆这么说，杭舟行心里很是高兴，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一直担心杨全疆又找理由否决这次的推荐方案，没想到杨全疆却是大力支持。看来陈部长的电话起了主导作用了。 “嗯，好，杨书记，等再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我在会上汇报这个推荐方案。” 杨全疆沉思了几秒钟后，道：“这个推荐方案，在没有上会讨论之前，就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了，包括咱们市委常委领导班子的成员。” 杭舟行一愣，忙道:“难道不用事先沟通一下吗?” 杭舟行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以往要提拔重用干部时，会在市委常委会议召开之前，领导班子成员之间相互通个气，这样便于能在会上顺利通过。 这也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但这一次杨全疆显然是要打破这条不成文规定，事先不沟通，直接拿到会上去讨论，这就有点冒风险了。如果有人坚决反对，还真不好通过。 杨全疆点头道：“是的，不用事先沟通了。到时候直接拿到会上讨论就行。如果事先沟通，就显得有点儿暗箱操作了。我们既然要支持苍云县，那就要光明正大地支持嘛。” 听杨全疆这么说，杭舟行顿时感觉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一样，有点儿恶心反胃。 第1138章 外强中干 如果真得是大力支持苍云县，你杨全疆就该和市委常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事先沟通好。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开会讨论时顺利通过。 可你杨全疆竟然专门交代不要事先沟通，还竟然说什么光明正大，避免暗箱操作之类的话。这就是偷书不是偷书，而是窃书啊。杨全疆这摆明了又是在玩套路。 杭舟行分析的没错，杨全疆的确是在玩套路。 陈部长给他打了电话，他既不能理怨责怪杭舟行，还得委屈求全去提拔自己不愿提拔的李初年，这的确让他杨全疆很是憋屈。 因此，杨全疆决定孤注一掷，事先不沟通，直接拿到会上去讨论。如果有人坚决反对，讨论不通过，那就不是他杨全疆的事了。 杨全疆的这一招的确够毒够狠。 杨全疆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杭舟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道:“那就这样吧。” “行，你回去吧。” 杭舟行将推荐方案从茶几上拿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杭舟行返回办公室后，立即就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将杨全疆找他谈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陈部长进行了汇报，最后道:“陈部长，我担心这又是杨全疆做的一个局。他不让我和市委常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沟通，那他要是暗中进行了沟通，我担心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还有其他人会持反对意见。这样就麻烦了。” 陈部长听后，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道：“舟行，我分析杨全疆不敢这么做。他既然已经说了，这一次要大力支持苍云县，为了避免有暗箱操作的嫌疑，他才提出了不事先和其他人沟通，而是光明正大地直接拿到会上讨论。那他可能也不会暗中和其他人沟通。” “陈部长，杨全疆这个人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陈部长道:“但他这次应该不敢。因为我才给他打了电话，他如果出尔反尔，那他就会背上沉重的政治包袱。他只要暗中找人沟通了，暗中搅局，那就有露馅的可能。我分析他杨全疆还不敢冒这个险。” 杭舟行道:“但愿如此!” 对杭舟行如此不遗余力地大力支持苍云县的工作，陈部长也很受感动！ 就凭这点，杭舟行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是完全称职的。 陈部长分析判断的果然没错。杨全疆还真不敢暗中去找其他人沟通搅局。 作为官场中的老油条，杨全疆太清楚这个道理了。 只要他暗中和别的人一沟通搅局，那他就背上了沉重的政治包袱。 而且这个政治包袱会一直伴随着他。 杨全疆可以和下级甚至是平级出尔反尔，但他绝对不敢和上级出尔反尔。 尤其是和陈部长，他更不敢出尔反尔。 因为这个政治包袱他杨全疆根本就背不起。 因此，杨全疆只能寄希望于开会的时候，很多人会反对提拔重用李初年，那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一旦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通不过，陈部长也没辙。 杨全疆不敢背这个政治包袱，同样杭舟行也不能背这个政治包袱。 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开会的时候，能顺利通过对李初年的提拔重用。 王海和董彪通电话的时候，最后扯着嗓子喊得那句不要顶缸，他不知道这句话对董彪能不能起作用。 因为他太了解董彪了，这家伙就是外强中干，表面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他只要被人给拿捏住了，他就会变得胆小如鼠、老实乖巧起来。 但如果他没有被人给拿捏住，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他肯答应替赖家顶缸，显然是被赖家给拿捏住了。 王海也不敢怠慢，随即就又给黄敬尊打去了电话。 “黄董，董彪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 黄敬尊道:“王海，这个董彪的事，能不能牵扯到你?” “能，肯定能牵扯到我。黄董，我注册的那个和贵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是赵晋，副总经理就是董彪。但我注册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目的，就是在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中分杯羹。目前已经取得了丰厚的收益。光苍云县城中村的那个大湾项目，就为咱们巨鼎集团带来了巨大的收益。除此之外，和贵公司还又承建了多个棚户区改造项目工程。城中村的那个大湾项目，是我亲自出面去找的赖光明。其余的工程则是童彪去找的赖光明拿到的。赖光明出事，则董彪就出事。董彪出事，我就会跟着出事。” 王海是个社会混子出身，他从一个社会混子直接荣升为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就是黄敬尊决定的。 黄敬尊之所以如此器重王海，就因为王海很懂得道上规矩，绝对不敢和主子玩花招。 比如，王海注册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不让黄敬尊知道，那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赚的钱就都是他王海个人的了。 但王海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在注册之前，就向黄敬尊进行了汇报。在得到了黄敬尊的同意后，这才注册上马了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赚的钱也是归巨鼎集团所有。 这就是黄敬尊最为器重王海的地方。 王海是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但王海不论做什么，都是先请示后汇报，这就让黄敬尊更加信任他。 这也是王海做人最为精明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只有紧紧抱住了黄敬尊的大腿，才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自己能做的，就是对黄敬尊绝对忠心。不能让黄敬尊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 如果这件事涉及不到王海，即使涉及到王海，但也不会让王海倒大霉，黄敬敬尊是绝对不会管这种事的。 但听王海这么说，黄敬尊决定要管这件事了。 黄敬尊对王海道:“我知道了，你那边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黄董。” 挂断电话后，黄敬尊陷入了沉思。 前一段时间，黄敬尊的父母向童肖媛的父母正式提亲。为此，童肖媛的父母专门赶到了苍云县，结果和童肖媛闹得不欢而散。童肖媛说啥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第1139章 不管这事 这让向来极其孤傲自负的黄敬尊，脸面扫地，备受打击，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让他的性情大变，变得易暴易躁，也更萎靡不振。 同时他的父母，也就是黄副省长夫妇，也是很没面子。黄家在提亲这件事上，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也正因为如此，省委一把手云书记还专门找黄副省长谈了一次，对黄副省长提出了严厉批评，这让黄副省长更是脸面尽失。黄敬尊的报复心极强，他在寻找机会报复童肖媛。 除了童肖媛之外，他更要报复李初年。 在他看来，他和李初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他一直认为，要不是李初年，他和童肖媛的婚事就成了。 但他还是没有真正了解童肖媛。即使没有李初年，童肖妮也不会嫁给他的。 黄敬尊思考着这件事该怎么办？但他思考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思考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只好来到了罗志宗的办公室。 恰好罗志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黄敬尊进门低声道：“罗叔，遇到了点麻烦，您老帮忙给出个主意吧。” 罗志宗问道:“什么麻烦？” 黄敬尊就把王海和他说的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志宗。 罗志宗听完后，眉头紧锁，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口，道:“敬尊啊，这件事涉及到了苍云县，我劝你还是谨慎点为妙， 最好不要插手过向此事，免得给你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罗叔，我也不想管这件事。但这涉及到咱们巨鼎集团的利益。王海这个人也不错，我也不想让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罗志宗道:“敬尊，对有些利益，我们该放弃的还是要放弃。不要因小失大，不能因为那点蝇头小利，而使我们巨品集团遭受重创。至于王海这个人，我对他一直很不放心。不过你坚持用他，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黄敬尊道:“王海这人很懂规矩，也很仗义。” 罗志宗道:“王海这个人的确是很懂规矩，他懂得谁是主谁是仆，遇到什么事都是先请示后汇报，这确实难得。他跟着咱们干，从来不做吃里扒外的事，对咱们很是忠心。这也是咱们重用他的原因。至于他人很仗义，这与他的早年经历有关。他毕竟是在道上混的。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董彪也是道上混的吧?” 黄敬尊不敢和罗叔说谎，点头道:“是的，罗叔。” 在黄家向童家提亲之前，黄敬尊也很尊重罗志宗，但有时候却是敷衍的。 自从黄家在提亲这件事上栽了个大跟头，黄敬尊对罗志宗再也不敢敷衍了。而是发自内心地尊重罗志宗。尤其是罗志宗背着他，偷偷去了苍云县，去做童肖媛的思想工作。这让黄敬尊极为感动！ 罗志宗道：“在道上混的，很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这对王海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一面。王海为了那个董彪，求你帮忙，他这也是仗义的一面。敬尊，我认为这件事咱们最好不要管。” 黄敬尊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罗叔说了这么多，最后的结论还是不要管这事，这让黄敬尊很是困惑不解，忙道:“罗叔，为何？如果我们不管，王海一且真的出事了，那咱们设在枢宣市的分公司就完了。除了王海，没人能撑得起来。枢宣市分公司每年能为咱们集团带来好几个亿的收益啊。” 罗志东深沉地道:“敬尊，咱们的巨鼎集团搞得这么大，如果咱们只蹲在办公室享清福，估计咱们早就玩完了。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咱们不但要未雨绸缪，还更要有忧患意识。摊子铺的大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带来巨大损失。对这个赖氏家族你了解多少?” 黄敬尊摇了摇头，道：“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赖氏家族在苍云县很牛逼。” 罗志宗道:“但我对这个赖氏家族很了解。” 黄敬尊吃了一惊，道:“罗叔，您怎么还了解赖氏家族?” “赖氏家族在苍云县是最厉害的家族，不论从势力权力还是财力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对这样的家族，我们如果不事先了解清楚，一旦遇到事，我们可能就着了道。这就是未雨绸缪，这就是优患意识啊。敬尊，我年龄大了，也不能老扶持你，你得尽快成熟起来才行。” 黄敬尊忙道:“是的，罗叔，您教导的是！” 罗志宗是个真心干事的人，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惯黄敬尊的所作所为了。 吃喝玩乐，黄敬尊样样精通。但遇到事的时候，黄敬尊就表现得很是单纯幼稚了，甚至是意气用事。 比如因为童肖媛，黄敬尊不但洋相百出，还寻死觅活的。根本就不像个干大事的人。 这让罗志宗很失望。失望之下，就是他对黄做尊的恨铁不成钢了。 要不是看在黄副省长的面子上，罗志宗早就与黄敬尊分道扬镳了。 也正是在罗志宗的强压下，黄敬尊才不敢再因为童肖媛而像以前那样了。 罗志宗道:“咱们不管这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赖氏家族。赖氏家族除了最小的儿子开夜总会，在道上混。其余的都是当官的，而且还都身居要职，手中握有实权。所以这样的家族，要么不出事，但只要出事，那就是个大案子，甚至是惊天大案。敬尊，这样的烫手山芋，咱们能去触碰吗？” 听罗志宗这么说，黄敬尊差点惊出一身冷汗，道:“罗叔，看来咱们还真得不能触碰这个事。” 罗志宗道：“敬尊，为了保住郭立栋的局长职务，你让你爸出面为他说话是可以的。毕竞郭立栋对咱们巨鼎集团非常重要。但因为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去找你爸出面。否则，就会被人给抓住把柄。这样会给你爸带来很大的麻烦。” 黄敬尊忙点头道:“我知道，罗叔，您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找我爸的。” 说完这话，黄敬尊低声道:“罗叔，不过，我还是不想让王海出事，毕竟咱们的枢宣市分公司离不开他。” 第1140章 各方焦灼 罗志宗道:“至于王海，咱们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到时候如果真牵扯到了王海，我们再想办法。现在我们只能以静制动，不能冒然随便采取行动。要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 黄敬尊虽然也很聪明，但面对这么一个复杂的局面，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志宗说什么，他就只能听什么，没有别的选择。 王海在等着黄敬尊的回话，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连着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来。 这下王海沉不住气了，再次拨打黄敬尊的手机。 “黄董，联系的咋样了？” 黄敬尊道:“哪能这么快啊?你着什么急呢?” “黄董，我想尽快将董彪捞出来。他老是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的人给控制着，我担心夜长梦多啊。” “夜长梦多个屁？王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王海被黄敬尊给训懵了，忙道:“黄董，咋了?” “你也不想一想，董彪不是体制内的人，县纪委能管得了他吗？董彪又没有违法犯罪，他只是说是他修建了那个庄园，县公安局也管不了这个事啊。所以，董彪肯定会很快就能放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王海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比官场中人还要厉害。 他顿时就听出了黄敬尊语气中的不耐烦，道:“好的，黄董，我听你的，那就先这样吧。” “王海，你可要把枢宣市分公司给我盯好了，不要分心。董彪的事不是多大的事，等着就行。” “是，黄董。” 挂断电话后，王海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心中很是着急。 他己经从黄敬尊的话里听出来了，黄敬尊根本就不想管这个事了。 这让王海很是纳闷。因为王海在给黄敬尊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黄敬尊当时说话的语气，己经充分表明黄敬尊是要管这个事的。 只要黄敬尊管这个事，苍云县那帮子人是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的。 但当他第二次给黄敬尊打电话的时候，黄敬尊说话的语气就与第一次时完全不一样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海对巨鼎集团的内幕非常了解。 巨鼎集团的董事长虽然是罗志宗，但罗志宗却只是一个挂名的，巨鼎集团真正的主人则是黄敬尊。 按理说真正说了算的是黄敬尊，毕竟他老爹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 但实际上，黄敬尊却是对罗志宗言听计从，基本上罗志宗说啥那就是啥。 罗志宗名义上是董事长，但在集团内部说了算的也是他，这个罗老头子算是真正做到了名副其实。 玉海由此判断出，自己两次给黄敬尊打电话，黄敬尊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很有可能就是罗志宗的原因。 想到这里，王海更加着急起来。 如果罗志宗不同意帮忙管这件事，那董彪很有可能再次银销人狱，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王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也是无计可施了。 针对董彪的审讯暂停，然后田启兵派出多个调查小组展开了外围调查。 赖飞再次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黎县长，我们赖家现在遇到了难处，你得帮这个忙啊!” 黎允桥道:“赖局，我不是不想帮，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己经给孔副市长打电话了，但孔副市长的态度很不明确。” 这话说完，黎允桥才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竟然有些低声下气，脸顿时就红了起来，首接红到了脖子根。 黎允桥可是县委副书记县长，赖飞只不过是县城管局的局长。 一个县长在一个局长面前说话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太掉价了。 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黎允桥自从担任常务副县长以来，从赖氏家族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估计他自己都没个具体的数字。 赖氏家族出事，最为坐立不安的就是黎允桥的了。 黎允桥虽然是县长，赖飞虽然只是一个小局长子，但赖飞的头脑却能甩黎允桥十八条大街。 黎允桥这话虽然说的很是含糊，但赖飞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什么意思，道:“黎县长，孔副市长是不是不想管这个事啊?” 黎允桥忙解释道:“孔副市长不是不想管，可能是有些不方便吧。我给孔副市长打了两次电话。我第一次给孔副市长打电话的时候，孔副市长表示他会管这个事的。但我第二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就有所变了。可能是来自上层的压力吧。” 赖飞心中一沉，上层的压力？ 赖飞要采取下一步行动，必须要弄清楚孔副市长来自上层的压力，到底是省里还是市里？ 因此，赖飞索性问道:“黎县长，这个上层压力是指省里还是指市里?” 黎允桥道:“据我分析，这个上层压力应该不是来自省里，而是来自市里。” 赖飞随即又道:“来自市里?那就是杨书记或者是鲍市长了。黎县长，你认为是杨书记还是鲍市长?” 黎允桥只好道:“这我就不好判断了，上层领导之间的事，我们也不能随便揣摩。” “黎县长，既然孔副市长不能帮这个忙，那你也得出面管啊。不然，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击报复我们赖家呢。” “赖局，你放心吧，只要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但现在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件事的主推者是童书记，她在那里坐镇，我也不好随便出面啊。” “嗯，我知道了。”赖飞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赖飞清楚，由童肖媛在那里坐镇指挥，黎允析就是想帮忙也没法帮。 别说是黎允桥了，就是杨全疆和鲍满仓，在面对童肖媛时，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童肖媛是从省里派下来的，她在省里的人脉关系肯定非常厉害。 同时童肖媛的父母在省里那也是个顶个的实权人物。 黎县长指望不上，孔副市长也指望不上，那钱副县长就更不用提了。 赖飞突然感到自己也有些黔驴技穷了，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悲哀。 他己经预感到这--次县委是下定决心要把赖氏家族给连根拔起了。那个庄园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己。 第1141章 合理借口 赖飞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和三个弟弟被同时带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怪也只能怪赖氏家族在苍云县太过张扬了，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没机会便罢，一旦有了机会，人家就会紧紧抓住不放，群起而攻之，这一次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如果任由这么下去，赖氏家族就真得可能万劫不复了。 赖飞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只要有他在，他就绝不会看着赖氏家族万劫不复。 虽然他非常犯愁，愁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斗争欲望。 既然你们非要将赖氏家族置于死地，那咱们就斗-一斗。 不知为何，如此这么一想，赖飞的心里竟然还莫名其妙地有了些小小的兴奋。 看来这个赖飞也是个好斗分子。 赖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部备用手机。 这部备用手机只有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他才会用。 当他用这部备用手机的时候，一是给极其重要的人物打电话，二是避免被查到。 赖飞用这部备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道:“孙副书记，您好！我是赖飞。” 随后，赖飞就把赖氏家族的这次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孙副书记作了详细的汇报。 这个孙副书记不是别人，正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 赖氏家族在市委领导班子中的金主就是孙庆阳。 两人在电话中商讨怎么来化解赖氏家族的这场危机，足足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方才结束。 当赖飞挂断手机的时候，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手机随即也自动关机了。原来手机的电池电量竟然耗尽了。 孙庆阳和赖飞沟通了这么长时间，焦点向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想让市委过问此事，给苍云县委施加压力，不能单纯地靠个人上报。 比如黎允桥上报给孔利官，孔利官要是出面解决，那就有利用职权干预地方办案的嫌疑。这样反而让孔利官陷入不利的局面。 要想让市委过问，那就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至于什么是合理的借口，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致认定最好是群发性事件。 只有群发性事件，才能让市委名正言顺地过向此事。 孙庆阳多年来都和赖光明保持着联系，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至于孙庆阳从赖光明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孙庆阳说不清楚，赖光明也说不清楚。 面对赖氏家族这次很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孙庆阳非常着急。 他着急的原因，是怕连累到了自己。 但再怎么着急，他也得稳住心神，想方设法来解决此事，确保赖氏家族度过这次险关。 至于是什么样的群发性事件，孙庆阳和赖飞也进行了细致的探讨。 但两人商讨的几套方案，最后都因为进一步探讨而被放弃了。 孙庆阳着急，赖飞更加着急。 到底该怎么样制造一个群发性事件呢？ 这可把精明过人的赖飞给难住了。急得他不停地抽烟，不断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两天邹国凯也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孙大妹突然消失不见了，这让林珠非常焦急，她气急败坏地不断给邹国凯打电话。 甚至在电话中，她对邹国凯都破口大骂了起来。 林珠骂邹国凯，但邹国凯不敢骂林珠。 邹国凯心里非常窝火，他也恨不得对林珠破口大骂，但他不敢。 他如果得罪了林珠，那就等于得罪了郭立栋。 俗话说无欲则刚，正因为邹国凯有欲望才刚不起来。 他还指望着郭立栋能够帮助他往上爬呢。 邹国凯就是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林珠骂完了之后，就把电话给摔了。 不一会儿，郭立栋亲自给邹国凯打来了电话。 “国凯，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嘛？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都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没有任何音信，林珠能不着急吗？孙大妹可是她嫂子啊。林珠都跑到我这里来闹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郭立栋生气地就把电话给扣了。 这一下，邹国凯再也坐不住了。 他首接下令，让刑警大队对孙大妹的失踪进行立案调查。 这一立案调查，很快就有了线索。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这些人都是周儒铁带出来的。 周儒铁在北京公安大学接受封闭训练了半年多，刑侦技能己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在他的带领下，刑警大队的整体刑侦水平都得到了质的提高。 刑警大队很快就利用刑侦技术查到了孙大妹开的车。 而孙大妹开的车竟然就停放在交警大队的大院内。 刑警队员立即赶到了交警大队的大院内，问车主去哪里了？ 值班的交警回答说，这个车主违反交通法规，还对交警动粗，按照交通法规，交警大队己经对这个车主进行了行政拘留处罚。该车主现在还在县看守所关押着呢。 刑警队员立即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邹国凯。 邹国凯一听孙大妹竟然被交警大队给行政拘留了，顿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真他妈的，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盛怒之下的邹国凯首接一个电话把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叫了过来。 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接到局长的召唤，一刻也不敢耽误，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怒目圆睁的邹局长。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邹国凯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大队长顿时被打懵圈了，结巴着问道:“邹局，你为啥打我啊?” 邹国凯厉声骂道:“妈的，打你算是轻的。你们交警大队是不是把一个叫孙大妹的给行政拘留了?” 大队长这才恍然大悟邹局为何打他了，忙道:“是的，前几天我们交警大队是拘留了一个叫孙大妹的。可她是真得违法了，不但违反了交通法规，还对执法交警又打又骂的，我们行政拘留她，也是依法依规办理的。” 交警大队长说的是实情。邹局竟然因为这个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让他心里很是窝火。 第1142章 痴迷权力 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在县公安局只不过就是个中层干部。 身为副县长又兼任公安局长的邹国凯，打心里就没把这个交警大队长当回事，他当即瞪眼训斥道:“少废话，你现在立即去把孙大妹放了，并亲自把她送到这里来，快去。” 交警大队长更懵圈了，忙道:“这是为啥?我们行政拘留了她一个星期，现在还不到释放的时间呢。” “你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邹国凯边骂边又要抬手去打，交警大队长急忙后退躲开，道:“邹局，放她可以，但总得给个理由吧?” “你要什么理由？我说的就是理由。你要还想当这个大队长，就赶紧去办。” 交警大队长混了大半辈子，才混到了大队长这个职务，受的苦遭的罪数都数不过来，太不容易了。 邹国凯要不打他那记耳光，他也不会和邹国凯叮当。 正因为邹国凯动手打他，把他给打火了，他才会这么顶撞邹国凯。 但现在他看到邹国凯要撤他的大队长职务，顿时就害怕了起来，也不敢再和邹国凯较真了，只好道:“好的，邹局，我这就去落实。” 交警大队长虽然委曲求全答应了，但心里还是很窝火。 老子这样执法有错吗?你邹国凯官大就能欺人吗? 交警大队长叫孔盛。他不是别人，正是孔敏的弟弟，而且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孔敏可是苍云县公安局的原局长，他被抓之后，邹国凯上位成了局长。 孔敏被抓的时候，孔盛当时是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 按照常理，当局长的哥哥被抓之后，孔盛也会跟着倒霉。 邹国凯当上局长之后，本来打算找个借口，把孔盛的副大队长职务给掀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孔敏当局长的时候，一直压制着邹国凯，让邹国凯很是窝火。 现在他成了局长了，没法直接报复孔敏，那他就拿孔盛来出气。 但邹国凯却忘了还有县委副书记鲁志东给孔盛撑腰呢。 孔敏能当上县公安局的局长，就是鲁志东大力推荐的。 孔敏违法乱纪被抓，让鲁志东痛心疾首。 鲁志东没想到孔敏暗地里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让他这个伯乐脸面扫地。 鲁志东之所以如此推荐提携孔敏，一是因为孔敏的确有过人的工作能力，二是在公安系统中资历很老。孔敏从派出所片警干起，提拔为派出所副所长、所长、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副局长，最后成为了局长。 同时也是因为鲁孔两家关系很好，鲁志东的父亲和孔敏的父亲是非常好的朋友。 有了这层关系，即使孔敏锒铛入狱了，但孔盛遇到困难，鲁志东照样会帮忙的。 当邹国凯要准备撤销孔敏的副大队长职务的时候，孔盛找到了鲁志东。 鲁志东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抓起电话就直接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鲁志东这个人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去，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电话打通，还没等邹国凯说话，鲁志东就道:“是邹国凯吗?” 邹国凯一听，心里很是不爽，自己大小也是个局长，怎么会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 邹国凯冷漠地道:“是啊，你又是谁?”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我是鲁志东。” 邹国凯大吃-惊，立即收起了冷漠的态度，随即恭敬地道:“鲁副书记，您好!” 鲁志东道：“邹国凯同志，你现在是局长了，是咱们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了。你怎么开展工作，怎么行使权力，我绝不干涉。但你要是滥用职权，那我这个县委副书记肯定会管的。” 邹国凯忙道：“是，鲁副书记说的很对。我也会牢记您的指示，认真把工作干好，绝不滥用职权。” 邹国凯就喜欢说些官话套话，这让鲁志东听起来极为反感。 鲁志东也不和他磨叽，道：“我听说你们县公安局，准备将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孔盛的职务给撤了？” “是的，鲁副书记，我们有这个打算，孔盛这个人工作能力不行，也不尽职尽责，很多人都对他很有意见。” “是吗？但我听说的可不是 这样。如果孔盛犯了错误，你们该怎么撤他就撤他。但如果是出于打击报复的目的，我希望你们收手。因为这样会败坏苍云县的政治生态。我就说这些，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鲁志东就把电话给扣了。 邹国凯很是懵圈，鲁志东怎么突然之间过问起孔盛的事来了？ 倏忽之间，邹国凯想起来了，孔盛是孔敏的弟弟，孔敏又是鲁志东一手提拔起来的。像这种关系，鲁志东肯定也会管孔盛的事。 邹国凯随即就放弃了要撤销孔盛副大队长职务的想法。没过几个月，邹国凯又将孔盛提拔为交警大队的大队长。 如果邹国凯没有被提拔为副县长，他对鲁志东还是很忌惮的。 但现在他已经被提拔为副县长了，那他对鲁志东也就没必要再忌惮了。 任何一个官迷，对权力都是非常痴迷的。如果对权力没有什么欲望，那也就称不上是官迷了。 而对权力非常痴迷的人，总喜欢一言九鼎。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邹国凯当初要撤掉孔盛，鲁志东进行了干预。虽然他为了巴结讨好鲁志东，不但没有撤掉孔盛副大队长的职务，还把他提拔为大队长，但邹国凯心里因为这事一直膈应着。 现在他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了，还怕你鲁志东吗？ 因此，邹国凯在盛怒之下，毫无忌惮地就给了孔盛一记耳光。 孔盛心中既憋屈又恼火，他没有亲自去看守所，而是打电话派了两个交警，去看守所将孙大妹给带到了这里。 孙大妹算是彻底老实了，她没有想到交警真的敢拘留她。 当她看到虎着脸的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时，心里就哆嗦，她是真的害怕了。 孔盛吩咐两个交警回去，冷着脸对孙大妹道：“你跟我来。” 孙大妹不知道这个大队长领她去干什么，忙不迭地道：“我没有再惹事，你这是带我去哪？” 孔盛没好气地道：“有人要见你。” 孙大妹赶忙又问：“谁？” 孔盛不耐烦地道：“你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 第1143章 包赔损失 孙大妹提心吊胆地跟着孔盛往楼上走，来到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孙大妹没有见过邹国凯，她只是和邹国凯通过一次电话。 同样，邹国凯也没有见过孙大妹。 孔盛道：“邹局，这就是孙大妹。” 邹国凯快步迎了上来，很是热情地道：“孙大妹，你好！” 孙大妹这才知道了这个邹局是谁，忙道：“邹局，您好!” 邹国凯随即又道：“孙大妹，让你受委屈了！” 听邹国凯这么说，孙大妹的两个眼圈顿时就红了。 她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在看守所被关了几天能不委屈吗？ 邹国凯扭头对孔盛道：“向她道歉！” 孔盛顿时一愣，道：“我为啥要向她道歉？” 邹国凯脸色一冷，厉声道：“我让你向她道歉，你就向她道歉。废话什么？” 孔盛心中憋屈的厉害，气的脸色蜡黄，浑身都在发抖。 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按照邹国凯说的去做，邹国凯肯定会撤销他的大队长职务。 他硬着头皮对孙大妹道：“对不起！” 这一下，孙大妹顿时来了精神，她立即对孔盛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算什么大队长？你眼里还有没有邹局？我当时就告诉你了，我和邹局是朋友，我小姑子是市公安局的。可你竟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拘留我？草泥马的，你把我关这了这么多天，老娘和你没完。” 孙大妹边骂边冲上去伸出双手对着孔盛就撕挠起来，一下子就把孔盛的警帽给扯到了地上。 邹国凯没想到孙大妹竟然这么泼，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孔盛用力将孙大妹推了个趔趄，伸手抓起地上的警帽，怒目看了邹国凯一眼，掉头就走。 孙大妹随即追了上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准走，你要赔老娘的损失。”她边骂边追出了门。 邹国凯急忙上前伸手拉住了孙大妹，嘴里忙不迭地道：“你息怒，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和他计较了。” 这个时候，从其它办公室内跑出来很多干 警。他们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办公，突然听到这里大喊大叫还大骂的，以为出了什么事，便都冲了出来。 邹国凯冲这些干警厉声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办公室去。” 被邹国凯这一训斥，这些干警便又急忙都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邹国凯连劝带拉终于将孙大妹给劝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并请她沙发上坐，还亲自动手给她沏了杯茶。 随后邹国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道：“孙大妹，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被交警大队给拘留了。这几天我也在到处找你，今天总算是把你给找到了。” 孙大妹不依不饶地道：“邹局，这件事必须给我个说法。交警大队无缘无故将我拘留了这么多天，必须包赔我的损失。” 邹国凯忙道：“你放心，我肯定会严肃处理将你拘留的人。请你消消气，我把你请到这里来，一是让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当面向你道歉，二是我还不知道那天你去找纪光廉的情况呢。” 孙大妹道：“邹局，我那天就是按照你交代的，去缠着纪光廉了。纪光廉被我给缠的没有办法了，就跳上车跑了。我立即开车追。可到了一个路口，在等红灯的时候，我下车想把纪光廉从车上揪下来，结果引来了交警。趁这个机会，纪光廉的车开走了，我一着急，就上车去追。结果又被交警给拦了下来，我当时真的很着急，就和交警吵了起来。结果他们就把我给拘留了，真是气死我了。” 说到最后，孙大妹又气又委屈地忍不住哭了起来。 邹国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本来是让孙大妹去缠着纪光廉，等把纪光廉给缠烦了，纪光廉就答应和解了。只要纪光廉签订了和解同意书，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就把孙小妹给放了。 可没想到孙大妹是把纪光廉给缠烦了，但却没有逼迫纪光廉答应和解，结果孙大妹却因为违反交通法规被行政拘留了。 “邹局，我不去缠着那个纪光廉，你直接把我妹 妹给放了吧。我妹妹都被关了这么多天了，再这么下去，我妹妹的工作也要丢了。” 邹国凯不是没有想过通过他手中的权力，强行将孙小妹给放了。 但关键是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的高度关注，这就让邹国凯不敢冒然行使他手中的权力了。 邹国凯只好道：“你妹妹的工作不会丢，我已经交代过体委主任了，他们不会把你妹妹给开除的，这你尽管放心。” 听邹国凯这么说，孙大妹忙点了点头。 邹国凯接着又道：“如果强行将你妹妹放了，也不是不可。但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县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县委组织部长还有县纪委书记的高度关注，这么多领导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我如果强行将你妹妹给放了，他们就会找我的麻烦。也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听邹国凯这么说，孙大妹也不好再提这样的要求了，但她想起纪光廉就特别窝火，道：“但我也不去缠着那个纪光廉了。” 邹国凯忙道：“好，你别去缠着纪光廉了，还是我去找他吧。” “邹局，我能不能去见见我妹妹？交警大队把我给关到了看守所里，我也没见到过我妹妹。我妹妹到底被关到哪里去了？” 邹国凯道：“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我现在就派人送礼去见你妹妹。” “邹局，我被关了这么多天，交警大队必须包赔我的损失。我老公被抓了，家里也被抄家了，银行里的账户也都被冻结了，我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说到这里，孙大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邹国凯赶忙又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邹局，那就谢谢您了！” “你的车我已经让人开到这里来了，就在楼下院里停着呢，这是你的车钥匙。我现在就派人带你去看你妹妹！” 孙大妹又是连声谢谢，邹国凯派了刑警大队的两个刑警，带孙大妹去看她妹妹。 孙大妹走后，邹国凯立即给郭立栋打电话，汇报找到孙大妹的情况。 第1144章 找我师姐 邹国凯向郭立栋汇报找到了孙大妹的情况，说是交警大队的人不知情，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郭立栋道：“国凯啊，这事也太可笑离奇了吧。你到处找孙大妹，可她竟然就被关在看守所里？你这个局长可算是当到家了。你赶紧给林珠去电话，免得让她再着急。” “是，郭局。” 邹国凯随即又给林珠打去了电话，但林珠就不像郭立栋那么好说话了，她当即提出了两条意见，第一把交警大队长孔盛的职务给撤销了，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撤销，绝不能拖延。第二给她嫂子也就是孙大妹十万元补偿，少一分都不行。而且还必须要立即落实。 听到这里，邹国凯心里极其窝火。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邹国凯也不敢冒然再去得罪林珠。因为得罪了林珠，就等于得罪了郭局。 邹国凯费了这么大劲，去巴结讨好林珠，不就是为了巴结讨好郭立栋嘛。如果再和她闹僵，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邹国凯给自己设定的仕途目标，要尽快成为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再想方设法成为局长，最后是枢宣市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的局长。 邹国凯的胃口很大，他对官职和权力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所以，他现在要拼命地抱住郭立栋的大腿。 但他却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那就是郭立栋这个人是否可靠。 别看郭立栋现在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但只要一纸文件，就可以将他撸的干干净净。 这个简单且至关重要的道理，却被官迷心窍的邹国凯给忽略了。 像邹国凯这样的官迷，大有人在。而这些官迷的心态，几乎也和邹国凯一模一样。 只有那些没有官瘾，而受到组织信任和器重的，被提拔到一个职位后，就会求真务实，脚踏实地的为老百姓做实事。往往这样的人，也是比较清廉的。 官迷是小人，是贪官污吏，做人没有底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几乎就成了定式。 没有官瘾的人，无欲则刚 ，不畏权贵，这样的人做事，往往都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邹国凯心里窝火，还不敢和林珠闹翻了，只好低声下气地解释道：“林局，撤销孔盛的职务，我能做到。但补偿十万元，的确是高了些。我们县局都是财政拨款，没有这么多钱啊。” 林珠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道：“这个我不管，但必须给我嫂子补偿十万元，这是底线。否则这事就免谈。” 说完，林珠就把电话给挂了。 而邹国凯则是气急败坏地直接将电话摔了。 妈的，这个林珠简直就是个典型的泼妇，做人做事根本就没有底线。你仗着是郭立栋的情妇，就敢如此嚣张跋扈？ 但几分钟后，邹国凯接到了郭立栋打来的电话。 “国凯，你就按照林珠说的去做，不要讨价还价，抓紧落实。如果她再因为这件事来找我，我就拿你是问。” 邹国凯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是，郭局。” 孙大妹在那两个刑警队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看守所，终于见到了她的妹妹孙小妹。 孙大妹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天，实际上她和她妹妹被关押的地点，相距并不远。 “小妹啊，让你受苦了。”看到妹妹，孙大妹忍不住哭了起来。 “姐，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那个姓纪的给打伤，他也有错在先。” “小妹啊，你不知道，就因为那个姓纪的，我也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是今天才被放出来的。” “啊？怎么会这样？”孙小妹惊得目瞪口呆。 当孙大妹把前因后果都和孙小妹说了后，孙小妹这才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秀眉紧锁。 “姐，你别为我这件事操心了。” “不行，我必须把你救出去。” 孙小妹和她姐姐不同，她姐姐就是个家庭妇女，但她却是个女中豪杰。 孙大妹遇到事不是耍泼就是哭闹，但孙小妹则是毫不废话，直接开干。 “姐，你别去找邹国凯了，县里那么多领导都在盯着我这个案子，他真得 办不了。你也别去找你那个小姑子了，你那个小姑子就是个人渣。” “小妹，我不去找邹国凯了，但你也不能这样说林珠啊，她对我还是很关心的。尤其是你这件事，就是她找的邹国凯，邹国凯才让我去缠着纪光廉，逼迫他答应的。” “可你也没逼迫那个纪光廉答应啊，反而被交警大队给关到这里好几天。哼，你小姑子尽出馊主意。姐，你今后离你那个小姑子远点，免得到时候被她溅一身屎。” 孙大妹忙道：“我知道，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但你也别把她说的这么不堪。” “姐，你听我的，别再去找邹国凯和你那个小姑子了。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孙大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问：“谁？” “她叫杨小妮，我和她是在训练营认识的。她是我的师姐，我们关系很好。” “杨小妮？她是干什么的？” “你不要管她是干什么的，我给你说她的手机号码。” 孙小妹说了一个手机号码，孙大妹立即保存在了手机上，道：“小妹，我现在就去找她。” “你不要去找她，给她打电话就行。我担心你去找她，就凭你说话这么磨叽，说不定她就烦了。你在电话中和她把我这事说清楚就行。记住，你和她光说我这事，千万不要说其它事。至于她怎么帮，你也不要过问。不然，她可能就不帮了。” 孙大妹忙点头道：“嗯，好。小妹，那我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 “你从这里离开后，就给她打电话。” “好的。” 从看守所出来，孙大妹让两个刑警队员先回去，她自己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准备给杨小妮打电话。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非常紧张。这是因为她的妹妹叮嘱她的那些话。不让她去找杨小妮，只能给杨小妮打电话。还不能说其它事，只能说妹妹的事。也不能过问杨小妮怎么帮。妹妹叮嘱的这些条条框框，让她心里确实很是紧张。 第1145章 小妮出面 孙大妹平复了好大一会儿心情，这才拨打了杨小妮的手机号码。 “你好！是杨小妮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孙大妹，孙小妹是我的妹妹。” “哦，你是小妹的姐姐啊？” “是的，我是她姐姐。”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小妮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奔入主题。 孙大妹就把孙小妹因为打伤了县纪委的人，而且是将对方给打成了轻伤，导致孙小妹被拘留了，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呢。如果那个被打伤的人不同意和解，孙小妹将面临着被判刑的危险。 杨小妮和孙小妹是在保镖训练营认识的，两人性格相投，都是那种快人快语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所以两人关系很好，亲如姐妹。 听孙小妹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杨小妮顿时也着急了起来，忙问：“小妹打伤的是县纪委的人？” 孙大妹忙道：“是的。” “小妹怎么还把县纪委的人给打伤了？” 孙大妹恨不得将自己家的遭遇也一股脑告诉杨小妮，但孙小妹事先已经叮嘱过，不要说其它的事。 她只好道：“是因为有点矛盾冲突引起来的。” 杨小妮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问道：“小妹把县纪委的什么人给打伤了？” 直到现在，孙大妹也没有和杨小妮说孙小妹打伤的人是纪光廉。在她看来，和杨小妮说是把谁给打伤的，这无关紧要。 听杨小妮这么问了，孙大妹道：“是一个叫纪光廉的人。” “纪光廉？”杨小妮很是吃惊地问道。 “是，他就叫纪光廉。” “是不是从南荒镇出去的那个纪光廉？” “对，他原先是在南荒镇。不过，他现在是在县纪委。你认识他？” 但杨小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是不是只要纪光廉答应和解了，不再追究小妹的刑事责任了，小妹就没事了？” “对，是的，只要那个纪光廉答应和解，小妹就能被放出来了。” “我知道了。小妹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县看守所。” “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杨小妮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杨小妮正和李初勤在一起。两人早就已经谈起了恋爱，就等着步入婚姻殿堂了。 杨小妮和李初勤都与纪光廉很熟。 当杨小妮将孙小妹打伤纪光廉而被拘留的事告诉了李初勤，李初勤也是颇为吃惊，道：“光廉哥也太不经打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打伤了，而且还是轻伤。” “你可别小看我那小师妹，她从小就练柔道。而且还曾经在无限制格斗比赛中拿过名次。别说一个纪光廉了，就是十个纪光廉也不行。” 听杨小妮这么说，李初勤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赶紧想办法救我小师妹。你给你哥打电话，让你哥和纪光廉说一声，让他和解，赶紧把我小师妹救出来。” “哦，好。” 李初勤也知道纪光廉特别听他哥的，只要他哥一句话，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李初勤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哥哥的手机。 “哥，是我。” “初勤，啥事？” “哥，光廉哥被打伤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现在就和光廉在一起呢。初勤，你怎么问起这个事来了？” “哥，将光廉哥打伤的不是别人，是小妮的师妹。” “啥？小妮的师妹？”李初年很是吃惊。 “是的，她叫孙小妹。小妮和她关系很好。哥，你和光廉哥说一声，请他答应和解吧！” 李初年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纪光廉被打伤的事，现在已经成了胶着状态。前几天孙大妹来纠缠纪光廉，李初年当时就在现场。 李初年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伤纪光廉的孙小妹，竟然是杨小妮的师妹。 杨小妮可是自己尚未过门的兄弟媳妇啊！ 李初年的第一反应是帮这个忙。但转念一想，这个案子涉及到了郭飞的贪腐窝案。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案子，自己要是答应帮这个忙，那就等于是违规操作了。 李初年问道：“小妮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是孙小妹的姐姐给小妮打来了电话。” “孙小妹的姐姐，是不是那个孙大妹？” “是的。” 一听是孙大妹找的杨小妮，李初年顿时就想起了孙大妹那天来纠缠纪光廉时，撒泼耍赖的样子，心里很是反感。 “初勤，孙小妹将光廉打伤的事，涉及到一个重要的案子。你和小妮说，你们都不要管这件事。这件事牵扯到的问题很多，不是你们能管的。” “哥------” “好了，我这里还忙着呢。”说完，李初年就挂了电话。 李初年和纪光廉的确在一起，两人都在办案地点。 董彪信誓旦旦地承认那个庄园就是他出资修建的，与赖氏家族无关。 田启兵派出去搞外围调查的几个小组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在焦急地等着。 李初年和李初勤的通话，让坐在一边的纪光廉也听到了一些内容，道：“初年，是初勤打来的电话？” “嗯。” “我怎么听着像是初勤找你，让我和那个孙小妹和解啊？” “你耳朵倒是挺贼的。那你同不同意和解？” “我就纳闷了，初勤怎么还掺和进这事了？” “打伤你的那个孙小妹，是杨小妮的师妹。” “啥？她是杨小妮的师妹？”纪光廉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初勤和小妮现在正谈恋爱呢。人家找小妮，初勤就找我了。” 纪光廉忙问：“谁找的小妮？” “孙大妹。” “就是那天纠缠我的那个泼妇？” “对。” 纪光廉顿时就火了，道：“去她妈的，那个泼妇竟然还去找小妮了？要不是她找的小妮，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和解。既然是那个泼妇，这事就没得商量。”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和解，所以我也让初勤和小妮不要管这个事了。” 话音刚落，李初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杨小妮打过来的。 李初年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道：“光廉，这是小妮打过来的，看来她是非要管这个事了。” 纪光廉道：“你告诉她，我不同意和解。让她不要管，我也不会答应的。” “好吧。”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 第1146章 没有收获 李初年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了杨小妮的话音:“李书记，打伤纪光廉的是我的小师妹。纪光廉不同意和解，那我的小师妹就要坐牢了，请你帮这个忙，好吗?” 李初年道:“小妮，我也没想到打伤光廉的竟然是你的小师妹。但这个案子牵扯的问题太多。你最好不要掺和这事。” “要不是我小师妹，我也不会掺和。她只是将纪光廉给打伤了，又没把他打成残废？纪光廉只要答应和解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我小师妹也就不用坐牢了。” “小妮，这个案子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和初勤都不要管这件事了，好吧?” 杨小妮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道:“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没有同情心。李书记，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哼。” 说完，杨小妮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明显，扬小妮这是生气了。 李初年不禁也有些担心起来，杨小妮性格刚烈。她可别因为这事和弟弟分手了。 坐在李初年身边的纪光廉，刚要开口问杨小妮打来电话的情况，他的手机就响了。 纪光廉的手机中并没有保存杨小妮的手机号码，他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纪光廉吗?” “是我。” “我是杨小妮。” 纪光廉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扭头看了看李初年，道：“小妮，啥事？” 杨小妮道:“打伤你的孙小妹，是我的小师妹。我求你个事，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孙小妹和解吧！不然，小妹得被判刑坐牢。” 纪光廉的眉头早就紧皱了起来，道:“小妮，按理说你都出面了，我肯定得给你这个面子。但这个案子的确牵扯的问题太多了。刚才初年也跟你说了。你和初勤最好不要管这个事，好吧？” “怎么？连这个面子也不给？” 杨小妮的语气已经很不友善起来。 “不是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牵扯的问题很多。请你理解！好不 ？” 杨小妮的语气更不客气了，冰冷地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你现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啥?” “我过去找你，咱们当面谈。” “我现在有重要的工作，不方便说我的位置。” 杨小妮直接又将电话挂断了。 纪光廉道:“初年，小妮给你打完了电话，随即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生气了。” 李初年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道:“这件事透着奇怪。那天咱们在纸箱厂开会，孙大妹可是直接闯到了会议室里。她没有工作，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可她又是怎么知道当时你就在纸箱厂会议室开会呢?” 纪光廉一愣，道:“对啊，我也感到很是奇径。” 李初年道:“孙大妹是林棋的老婆。林珠是林祺的妹妹。难道是邹国凯暗中给孙大妹传递的信息？” "听李初年这么说，纪光廉不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道:“对，没错。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看来就是邹国凯暗中鼓捣的这一切。” 李初年眉头一皱，道:“难道杨小妮找我们，也是邹国凯暗中给杨小妮提供的信息?” 纪光廉道:“这也很难说，我看有这个可能。初年，不管怎样，反正我是绝不答应和解的。林祺是个什么东西？马勒戈壁的，那就是个腐败分子。他老婆孙大妹就是个泼妇。哼，那个孙小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把我打成了这样，就得判她刑，让她去坐牢。”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派出去的几个调查组回来了。 杨盛立即下令，召开紧急会议，听取这几个调查组的详细汇报。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工作极其繁忙，她早已返回县委去处理公务了。 杨盛、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还有几个调查组的人员都坐在了会议室里。 先是由调查那个庄园承建方的人员进行汇报。经核实承建方一口咬定是给董彪承建的，承建方负责人还对证词进行了签字画押，表示负责到底。 接着是由调查那个庄园装修方的人员进行汇报。也如调 查承建方的那样，装修方负责人也是一口咬定是董彪找他们装修的，也对证词进行了签字画押，表示负责到底。 听到这里，杨盛、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都皱起了眉头。 杨盛道:“他们口说无凭，让他们提供当时的承建合同和装修合同了吗?” 承建方调查小组的组长道:“杨副书记，我们让对方提供当时的承建合同，但对方说都过去好几年了，当时的承建合同早就找不到丢哪里去了。” 负责调查装修方的调查小组的组长道：“我们这边也是这样的情况。” 田启兵道：“杨副书记，我们审讯董彪的时候。也让他提供当时的承建合同和装修合同，董彪回答早就找不到了。董彪的回答和承建方装修方的回答如出一辙。” 杨盛道:“越是如出一辙，才越说明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李初年道:“我也认为他们早就事先串通好了。这也恰恰说明了董彪承认是他出资修建的庄园，极有可能就是替赖氏家族顶缸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攻破他们谎言的证据。” 纪光廉道:“实在不行，就给董彪上手段。我就不信，他董彪能撑得住?” 纪光廉可不管这一套，如果让他来主审董彪，他早就给董彪上手段了。 杨盛道:“光廉同志，你这种想法要不得。我们要文明审讯，绝对不能搞刑讯逼供。你要知道，刑讯逼供之下，冤假错案就会满天飞啊。” 随后是走访西坡村的村民的调查小组的组长进行汇报。他汇报说西破村的村民，一听是调查那个庄园的，那些村民个个都是谈虎色变，有的说不清楚，有的说不知道，还有的啥也不说掉头就走。 他们在西坡村调查了几个小时，基本上是一无所获。 最后是庄园查封后的留守小组的组长汇报说，截止目前，没有任何人去过那个庄园。也就是说不论那个庄园是赖氏家族的还是董彪的，双方都没有派人过去打探庄园被查封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周儒铁回来了。 第1147章 冥思苦想 周儒铁带人去调查野玫瑰夜总会附近的监控录像去了。 周儒铁坐下后，杨盛道:“儒铁同志辛苦了！请你谈一下调查的情况吧。” 周儒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我带人将野玫瑰夜总会附近周围的监控都调取了出来，经过仔细查看甄别，确定董彪昨晚七点五十左右到达的野玫瑰夜总会，今天凌晨五点多离开的。他在野玫瑰夜总会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个情况非常可疑。也是我们下一步对他进行审讯的重点。” 周儒铁提供的这个信息，让大家都为之一振。 刚才四个调查小组汇报的情况，几乎都没有什么进展，让大家都很是灰心失望。 现在周儒铁汇报的这个情况，让大家又看到了希望。 周儒铁随后又道:“还有一辆豪华奔驰轿车也值得很是怀疑。这辆轿车是在昨晚七点半左右到达的野玫瑰夜总会，今天早上六点多离开的。但这辆轿车却是本地牌照。我也到车管所去查了一下，发现这辆轿车竟然就是野玫瑰夜总会的，车主竟然是赖达。” 听到这里，大家刚提振起来的精神，都不由得黯淡了下去。 田启兵道:“赖达的车昨晚七点半到达的夜总会，今早六点多离开，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周儒铁道:“是的，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调取了几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发现这辆车今天早上六点多离开夜总会，出城后径直上了高速路。随后我又把昨晚七点半之前这辆车的行驶轨迹调查了一下，发现这辆车昨晚也是从高速路上下来后进的城区，七点半左右直接到达的夜总会。也就是说，赖达的这辆豪华奔驰轿车，昨晚是从高速路上下来的，今早又是上的高速路。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赖达的车昨晚是接人，今早是送人。我调取了好几个路口的监控视频，但看不清车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李初年道:“要是这么说来，赖达的这辆车就非常可疑了。查一下这辆车的司机，情况可能就能明了了 。” 周儒铁道:“我已经带人去夜总会找过这个司机了。但直到现在，这个司机连车都没有回来。我已经派干警在夜总会守着了。只要那个司机一出现，就立即把他控制起来进行审讯。” 杨盛道:“只要找到这个司机，我们可能从这个司机身上查出一些端倪来。” 周儒铁道:“赖飞是今天早上七点多从夜总会离开的。也就是说赖飞昨晚在夜总会也是待了一个晚上。” 田启兵道:“赖飞昨晚在夜总会待了一个晚上，单凭这点，我们也无法传唤他。毕竟夜总会是他四弟开的。昨晚我们去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杨盛道:“是的，单凭这一点，我们是没法传唤他的。” 纪光廉道，“只要我们对他起疑，就可以传唤他。特殊时期也要特殊对待，没必要信守那些条条框框。” 李初年很是赞同纪光廉这个说法的，但李初年没有表露出来，因为杨副书记和启兵书记都已经明确表示不同意了。 周儒铁道:“我赞同光廉的这种说法，特殊时期就要特殊对待，我们不能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捆绑住了。” 对周儒铁的这个说法，李初年更是赞同。 但田启兵道:“越是特殊时期，我们更要慎重。别忘了，赖飞可是城管局的局长，他是懂得我们党的纪律的。” 杨盛道:“启兵说的没错，我们办案必须要依纪依法，不能给对手留下破绽。” 周儒铁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能控制董彪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就得放人。” 听周儒铁这么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庄园不是董彪修建的，那就只能在二十四小时后将董彪放了。 杨盛道:“同志们，我再强调一次，咱们办案，一定要依法依纪，绝对不能违规办案。否则，我们就是知法犯法，知纪犯纪，性质更加严重。” 不得不说，杨副书记说的是大实话，也很是在理，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 杨 盛又道:“二十四小时后，如果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董彪说谎，那我们就只能放了他。同时还要把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都给放了。” 李初年道:“董彪可以放。赖黄、赖腾、赖达也可以放，但赖光明不能放。要是放了赖光明，那我们这次的行动就等于宣告失败了。” 杨盛道：“初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也不想放他们，但不行啊。我来的时候，高书记一再叮嘱我，正因为赖氏家族的势力很大，关系错综复杂，我们才更要依法依纪办案。否则，陷入被动的就是我们。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现在还没有跳出来。但他们躲在背后，肯定都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我们一旦违规违纪办案，那他们就会立即跳出来，紧紧揪住我们的把柄不放。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反咬一口，我们将会前功尽弃。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才是真的彻底失败了。” 此时的邹国凯也陷入了左右维谷的两难境地，林珠向他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是撤销孔盛的大队长职务，第二要赔偿孙大妹十万元，不但一分不能少，还要立即落实。 要光是林珠说的，邻国凯还能糊弄一下，但郭立栋为此也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按照林珠说的去办。 马勒戈壁的，郭立栋和林珠这对狗男女，把公安系统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家了。 邹国凯既气愤又无奈地点燃上一支烟狠抽了几口，考虑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孔盛是鲁志东的人，邹国凯现在虽然不怎么惧怕鲁志东了，但他也不能太过分了。否则，那就会直接和鲁志东结仇。 鲁志东虽然是副书记，但他却很有话语权，他在县委领导班子中的份量还是很重的。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都是很支持他的。 如果不把孔盛的大队长职务给撤了，他无法向郭立栋和林珠交代。 可要把孔盛的大队长职务给撤了，他又无法向鲁志东交代。 这可咋办？ 邹国凯边抽烟边冥思苦想。 第1148章 突然热情 邹国凯抽完了一支烟，仍是没有想出个好的解决办法来，他又愁眉苦脸地点燃上了一支烟。 邹国凯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找孔盛亲自谈谈。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孔盛的手机，道:“孔盛，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孔盛早就烦透了邹国凯，邹国凯那一耳光，彻底把孔盛给打火了。 孔盛道:“邹局，我现在忙着呢。你有啥事在电话中说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妈的，老子再去是不是又要被打啊？马勒戈壁的，老子凭啥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听孔盛这么说，邹国凯的语气顿时强硬了起来:“咋地？我还命令不动你了?” “不是，邹局，我现在的确很忙，真得过不去。你有啥指示，在电话中说不是一样嘛。” “你少给我废话，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我有急事找你，抓紧。”说完，邹国凯就把电话挂了。 孔盛是个非常有骨气的人，邹国凯打了他那一个耳光，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但邹国凯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孔盛不能不去。 但孔盛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如果邹国凯再动手打他，他就动手反击，还要力争将邹国凯给打趴下。 当孔盛赶到县公安局办公楼，临走进邹国凯办公室之前，他暗中悄悄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了。 只要有了录音，那就是证据，自己就会占据主动。 如果没有录音，到时候邹国凯就能反咬一口。 打开了录音装置，孔盛底气十足地走进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邹国凯看到孔盛来了，立即起身，笑容满面很是热情地招呼孔盛坐在了沙发上，他还亲自动手给孔盛彻了杯茶，随后坐在了孔盛对面的沙发上。 邹国凯的这一系列表现，让孔盛感到很是困惑不解，他不知道邹国凯为何对自己突然这么热情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从自己的哥哥被法办之后，邹国凯上位成了局长。邹国凯当时虽然没有撤掉自己副大队长的职务，但邹国凯每次见了自己，都是极其冷漠，甚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可现在邹国凯对自己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孔盛感到不可思议。 邹国凯掏出烟来，递给了孔盛一支，还亲自动手给他点燃上，这就让盛更加懵圈了。 邹国凯随后也点燃上一支，道，“孔队，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向你道歉！我不该动手打你。但当时我也确实是非常着急，请你多多理解体谅！那个孙大妹是市局领导的亲戚。孙大妹突然失踪之后，市局领导多次给我打电话，让我抓紧时间将孙大妹找到。可我没想到，孙大妹竟然被你们交警大队给拘留了。我当时真得非常生气，这才动手了你。孔队，我现在把原因都告诉了你，也请你原谅我！好吧?” 邹国凯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孔盛也就不能再和他计较下去了，只好点头道:“邹局，过去就过去了。” 邹国凯当即又问:“你不原谅我?” 孔盛忙强颜欢笑地道：“原谅！当然原谅了！” 邹国凯这才又笑了起来，道:“孔队，来，喝茶，我还有话要说。” 孔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邹国凯突然对他这么热情，还当面向他赔礼道歉，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同时他也在暗中自责自己不敢将手机录音装置打开，这样显得自己也太小人了。 就当孔盛想暗中将手机的录音装置关掉时，邹国凯道:“市局领导已经下令了，要咱们给孙大妹十万元的赔偿。” 孔盛大吃一惊，道:“啥?十万元赔偿?” “是啊，这是市局领导亲口说的。我也没办法，市局领导的指示，我们不能不办啊。” 孔盛道:“邹局，你是局长，应该非常清楚，我们交警大队执法的交警，是严格按照交通法规进行执法的。孙大妹的确是违法在先，我们交警拦截她，她还开车横冲直撞，最后好不容易把她给控制住了，她却又对我们交警又打又骂，为了以正法纪，我们才按照规定对她行政拘留的。可现在市局的领导要我们给孙大妹赔偿十万元，这不是胡扯吗?” 邹国凯脸色一沉，道：“孔队，注意你的态度，不能这么说市局领导。” 但孔盛是真得有些急了，道:“邹局，到底是哪个市局领导?” “至于是哪个市局领导，你就不要问了，但这件事必须要马上落实。我看这样吧，这十万元就从你们交警大队出。咋样？” 孔盛一听，彻底急了，道:“啥？从我们交警大队出？邹局，我们交警大队可没有这么多钱。” “孔队，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得要批评你了。咱们县公安局，富得流油的部门就是你们交警大队。每天的交通罚款，累加起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每年的年检车也有一大笔收人，你们交警大队要是没钱，那其它部门都要穷成乞丐了。” “邹局，可交警违规的罚款是要进入专门账户的，我们交警大队无权支配。每年的年检车的收人也不归我们，是要归车管部门的，那是交通部门。不归我们交警大队啊。” 邹国凯的脸色又阴沉了些，道:“你不要和我哭穷，但你们交警大队是咱们局里最会创收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连十万元都拿不出来吗?” “拿不出来，的确是拿不出来。” 邹国凯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拿不出来，那我就立马撤了你的大队长职务。” 妈的，你邹国凯翻脸比翻书都快。孔盛心中暗暗地骂道。 孔盛心中清楚，如果邹国凯只是局长，而不是副县长，他是不敢撤销自己的大队长职务的，因为自己有鲁志东的保护。 但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他和鲁志东是平级的，那他还真就敢撤销自己的大队长职务。 孔盛从副大队长升迁为大队长，其中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所以他对自己的大队长职务是非常珍惜的。 只要不撤销自己的大队长职务，怎么着都行。 邹国凯也正是看到了孔盛的这个软肋，才在最关键的时候，以撤销他的大队长职务为由，逼迫他就范。 第1149章 十万现金 邹国凯阴沉着脸，但孔盛也是阴沉着脸。 孔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关掉手机的录音装置。 邹国凯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已经录下来了。如果将来一旦出事，这就是自己反击的有力证据。 邹国凯之所以对孔盛这么热情，还亲自当面向他道歉，目的就是糊弄着孔盛乖乖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但孔盛明显不吃他这一套，他这才又变脸，以撤销职务为要挟，逼孔盛就范。 “怎么着？孔队，你真的不同意吗?” 邹国凯这番话又是典型的威胁，孔盛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邹局，如果真得让我们交警大队赔偿孙大妹十万元，那我们整个交警大队年终的奖金也就泡汤了。” 邹国凯既不犹豫也不客气地道:“这我不管，我只管这十万元你到底拿不拿?给我个痛快话，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废话。” 邹国凯变脸了，而且是要彻底变脸了。 孔盛为了保住自己的大队长职务，只好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回去看看怎么才能挤出这十万元来。” 邹国凯仍是冷着脸道:“我只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你带十万元现金到我这里来，抓紧去落实。” “邹局，一个小时太短了，我得回去凑钱。” “凑钱是你的事，我只能给你一个小时，市局领导还在紧盯着这事呢，不能拖拉。” “好吧，那我回去落实。” 孔盛起身朝外走去，邹国凯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走出门去的孔盛。 孔盛出门，邹国凯低声骂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孔盛走出了邹国凯的办公室，这才将手机的录音装置关掉，并将录音专门保存了起来。 孔盛自己手头没钱，但即使他自己手头有钱，他也不能拿自己的钱去给孙大妹赔偿的。 妈的，明明交警大队没错，可邹国凯竟然让交警大队给孙大妹赔偿十万元，这他妈的算啥事啊? 孔盛怒气冲冲地返回了交警大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即把副大队长和教导员叫了过来。 当孔盛将这个情况一说，副大队长和教导员顿时就都急了。 他们都认为这十万元根本就不该由交警大队出，因为拘留孙大妹是维护了法律的尊严，交警大队没错。 既然没错，凭什么让我们给违法者孙大妹赔偿？ 还他妈的赔偿她十万元，这简直就是胡闹。 邹国凯这就是在滥用职权，胡作非为。 副大队长和教导员虽然也都是县局任命的，但他们都是孔盛的人。他们被提拔起来，与孔盛的推荐密不可分。所以他们和孔盛的关系非常的好。 在这关键时刻，他们肯定会坚定地站在孔盛这一边。 孔盛也不是个笨人，他专门将副大队长和教导员叫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孔盛要这么做，而是邹国凯逼着他这么做的。 这也是为将来一旦出事，副大队长和教导员就是他孔盛的证人。 交警大队出这十万元，肯定是无法正常支出，而是要违规支用才行。 看到副大队长和教导员如此激烈反对，孔盛道:“我如果不这么办，邹局就会撤销我的职务。你们希望我被撤销吗？如果我被撤了，大队长人选能从你们两个中间选吗？我想肯定不会的。邹局会把他最信任的人派过来。你们愿意这样吗?” 副大队长和教导员都不说话了，他们也担心孔盛的大队长职务被撤销了，邹国凯肯定会派人过来。 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职务能不能保住都是很难说的。 孔盛和副大队长还有教导员都深知，邹国凯用人向来都是任人唯亲，根本就不看你有没有工作能力，只要你是邹国凯的人，他就会大力提拔重用你。 但副大队长和教导员显然都不是邹国凯的人。 孔盛要没有鲁志东撑腰，他也根本就当不上大队长的职务。 副大队长道:“孔队，既然这样，那就按照邹局的指示办吧。” 教导员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孔盛道:“问题是这十万元从哪里出?” 副大队长道:“只能让财务人员想办法了。” 教导员分管财务，他立即打电话，将财务股的股长和会计叫了过来。 大家又凑在一起，商量从哪里能挤出这十万元来。 一个小时后，孔盛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边装着的是十万元现金。 在临走进邹国凯办公室的时候，他又悄悄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了。 当孔盛走进门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因为孙大妹就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邹国凯则坐在她的对面。 看到孙大妹竟然也在这里，孔盛心中的怒气骤然升起。 他也下定了决心，如果邹国凯还要让自己再向她道歉，自己就彻底翻脸。 即使邹国凯让自己将这十万元亲手交给孙大妹，自己也要翻脸。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邹国凯别逼人太甚。大不了大家撕破脸就是了。 看到孔盛来了，邹国凯立即站了起来，问道:“带来了?” 孔盛只是点了下头。 邹国凯伸出了手，孔盛就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他。 邹国凯接过来打开袋子看了看，随即就把袋子递给了孙大妹，道:“这是给你的赔偿，请你收好!” 孙大妹顿时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快速起身，激动地伸出双手将袋子接了过去，还仔细看了看袋子里的现金。 十万元的现金，是从银行提出来的。一万元一把，十把一捆，正好是十万元现金。 孙大妹激动兴奋地差点叫出声来，她冲邹国凯点头鞠躬道:“邹局，多谢你了!” 说完，她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孔盛。意思是你胆敢把我拘留了，可你不但和我道了歉，还得乖乖地赔我钱，你还能牛气啥? 孔盛铁青着脸根本就没看她。 邹国凯对孙大妹道:“好了，问题都解决了，请你回去吧!” 孙大妹又很是感激地冲邹国凯鞠了一躬，又连说了几个谢谢，随即提着这袋子十万元现金匆匆走了。 邹国凯还算识相，他知道孔盛心里肯定非常恼火，所以也就没有让孔盛再向孙大妹道歉，更没有让孔盛将十万元现金亲自递给孙大妹，目的就是不想让礼盛无法控制地爆发了。 第1150章 折中办法 邹国凯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对人的心理活动把握的还是比较准的。 如果他让孔盛将钱亲手交给孙大妹，那孔盛铁定要当场爆发，来个鱼死网破。 邹国凯已经猜到了孔盛的这一想法，所以压根就没有这么做。 等孙大妹离开后，邹国凯又是笑容满面很是热情地请孔盛落座。 “孔队，你这么做就对了。不但落实了市局领导的指示，也替我解决了一大难题。” 孔盛心里极不痛快，也就没有说话。 邹国凯又掏出烟来递给了孔盛，随即亲自动手给他点燃上。 邹国凯也点燃上一支，这才又道:“你们交警大队这次将孙大妹给行政拘留，这纯粹是场误会。我也和市局领导详细解释过了，但市局领导还是很不满意。就这个问题，市局领导又下达了一个指示。” 说到这里，邹国凯故意停顿了下来，同时还重重地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 孔盛心中一沉，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市局领导下达的是什么指示了，道:“什么指示?” 邻国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愁眉苦脸地道:“市局领导下令，让我必须撤掉你的交警大队的大队长职务。” 孔盛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道:“市局领导这是滥用职权。邹局，你现在必须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市局领导?” 邹国凯这次没有遮遮掩掩的，而是很痛快地道:“郭局。” “郭立栋局长?” “对，是他。” 孔盛彻底火了，厉声道:“郭立栋这就是典型的滥用职权。他是市局的局长不假，但他怎么能这样随便干预下属分局的具体事务呢?” 邹国凯忙低声道:“孔队，你别着急嘛。我也不想这样做啊。不然，我何必这样犯愁呢？你说对吧?” 孔盛脸色已经铁青的非常厉害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市局找郭立栋好好理论一番。 邹国凯又递给孔盛一支烟，道:“孔队，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折中的办法?” 邹国凯道:“我想让你和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对调一下，让刑警大队长去担任交警大队长，你这个交警大队长来担任刑警大队长，如何?” 孔盛心中一动，刑警大队长这个职务要比交警大队长这个职务重要的多。 同样都是大队长职务，但刑警大队长要比交警大队长提拔的更快。因为公安系统毕竟是以刑侦为主的。 邹国凯提出来的这个方案，孔盛绝对同意。 但这天底下哪有如此掉馅饼的好事? 孔盛对此还是存有疑虑的，道:“邹局，我同意这样的调整。但郭立栋局长对你下达的指示，是要把我的大队长职务给撤掉。你让我担任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那你怎么向他交代?” 孔盛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邹国凯道:“孔队，说句真心话，郭局这样下达指示，随便干涉咱们县局的人事安排，我也非常反感。他只是让我把你的交警大队长的职务给撤销了，但并没有说我不能安排你其它的职务，对吧?” 孔盛一愣，随即点头道:“对，也是这么个理。” “本来就是嘛。他只让我把你的交警大队长职务给撤掉，并没有说我不能安排你当刑警大队长啊。” 孔盛赶忙又点头，很是感激地道:“邹局，谢谢您了！” 但邹国凯话锋一转，低声又道:“不过，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对刑警大队长的任命，是将他派到交警大队担任大队长，对你则是撤销你的交警大队的大队长职务，另有任用。你看如何?” 孔盛心中咯噔一声，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问道:“为什么这样?” 邹国凯又压低声音道:“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做给郭立栋看的。他本来让我撤销你的大队长职务就不合理嘛。但咱们也不能和他硬杠，毕竞他是咱们的上级领导。我先把你的交警大队长的职务给撤销了，后边紧跟着的是另有任用。这样既可以应付了郭立栋，也为下一步任命你担任刑警大队长保留了机会。只有这个办法，才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方案。” 孔盛不禁点了点头，但他同时也担忧邹国凯说话不算数，道:“邹局，我的交警大队长职务被撤销后，得过多长时间才能任命我担任刑警大队长啊?” 邹国凯道“时间不会太长的，但也不能太短，毕竟刑警大队长的职务空缺着，是很影响工作的。” 但孔盛还是不放心，随即又问道:“时间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邹局，你总得给我个具体期限吧。不然，我这心里没底啊。” “一个星期吧，最多两个星期，如何?” 孔盛只好道:“行。” “好，那咱们就这么办。” 邹国凯心里非常清楚，虽然是郭立栋下令让他把孔盛的大队长职务给撤销了，但他却是没有理由将孔盛大队长的职务给撤销的。搞不好就会又惹得鲁志东出面。 到那个时候，处于被动的就是邹国凯自己了。 他这么做，也算是既可以向郭立栋交差了，也能安抚住孔盛，免得他狗急跳墙。 孔盛走了后，邹国凯立即召开局党委会议。 他在会上提议由现任刑警大队长出任交警大队大队长，免去孔盛交警大队长的职务，另有任用。 邹国凯现在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局党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基本上都成了摆设。 邹国凯在局党委领导班子里，绝对是一言九鼎，他说咋样就是咋样。 邹国凯开完了党委会议，刚回到办公室，他的办公电话就响了。 邹国凯拿起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话简中就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是邹副县长吗?” “是我。” “邹副县长，您好！我是赖飞。” “哦，是赖局啊，你好!” “邹副县长，好久不见了。晚上一块喝几杯，好吗?” “赖局，这几天很忙，过几天吧。” “邹副县长，这么不给面子啊。地方我都定好了，就等着您大驾光临呢!” 赖飞的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了不满，邹国凯只好道:“几点?在什么地方?” “下午六点，在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 ” “好吧，我先把手头工作处理一下。” “邹副县长，不见不散。” 第1151章 赖飞请酒 邹国凯当然清楚赖飞找他什么事了。 昨晚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都已经进去了，现在就剩下了赖飞在外边。 赖飞说请他喝酒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请他帮忙。 邹国凯如果在赖氏家族手里没短，他完全可以直接拒绝。 但他却没这个胆子拒绝赖飞，因为他在赖氏家族手里有短。 邹国凯没有被提拔成副县长之前，他在赖飞面前，就像个跟班小弟一样。 虽然他现在已经被提拔成了副县长，但他在赖飞面前也是没啥底气。 随后，邹国凯立即给郭立栋打电话汇报处理此事的结果。 郭立栋听后非常满意，他让邹国凯再给林珠打个电话。 邹国凯没辙，只好又给林珠打去了电话。 林珠听邹国凯这么处理，非常高兴，不但没有骂邹国凯，还很是夸赞了邹国凯一番。 至此，邹国凯才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没有得罪郭立栋和林珠。 晚上六点，邹国凯准时赶到了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前，赖飞早就恭候在这里了。 邹国凯临下车的时候叮嘱司机，只要他一下车，就让司机立即开车离开。 他什么时候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再什么时候来接他。 邹国凯的专车是一辆警车。警车停在这种场合，是很不合时宜的，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邹国凯下车后，只是冲赖飞点了下头。赖飞心照不宣，两人随即朝楼上走去。邹国凯的司机则立即开车掉头离开。 来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内，邹国凯这才发现，赖飞今晚并没有请其他人，只请了他一个人。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立即上菜，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服务员将酒打开给两人斟上，随即退了出去。 赖飞这才开口说道:“邹副县长，多谢你赏光！来，我先敬你两杯!” 邹国凯也没客气，端起了酒杯，两人碰杯之后，每个人接连喝下了两杯酒。 两人吃了几口菜，当邹国凯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后，赖飞这才道:“邹副县长，我家出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邹国凯只好道：“听说了一些，但我没有参与。”邹国凯这话说的很是滑头。 别看赖飞现在显得很是沉稳，但他内心早就急得犹如油沸。 他道:“邹副县长，昨晚我爹和我二弟三弟四弟都被咱们县纪委还有你们县公安局的人带走了，到现在也是没有任何音信，我很着急啊。尤其是你们县公安局带头执行任务的那个周儒铁，他好像特别仇恨我们赖家啊。当时我四弟才开口说了几句话，就被他给摁在了地上，这也太过分了嘛。” 邹国凯道:“赖局，咱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实不相瞒，我昨天突然接到了童书记的电话，她下达指示，让我派人去执行任务。我当时就要立即带人赶过去。但童书记随即又下达指示，他不让我亲自出面，而是点名让周儒铁带人去执行任务。我当时也不知道要执行什么任务。但童书记的指示，我不能不听。于是我就派周儒铁带人赶过去了。” 赖飞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他们的执行任务，就是要抓我们赖家的人。现在我们赖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等着他们来抓。” 邹国凯赶忙又道:“赖局，童书记当时没说执行什么任务，我也真得不知道执行的这次任务竟然是针对你们赖家的。” 赖飞道:“邹副县长，周儒铁是你派过去的，他是如何执行的任务，没有向你汇报吗？我现在就是想要听听他们都是如何执行任务的。” “赖局，周儒铁压根就没有向我汇报过任何情况。你们赖家出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周儒铁和我闹得很顶，我也早就把他的刑警大队长的职务给撤销了，他现在没有任何职务，只是城中村派出所的一个片警。” 赖飞顿时一愣，道:“这不对啊。周儒铁早就不是刑警大队长了，只是派出所的一个片警，他有什么资格带人来抓我们赖家的人?” 邹国凯赶忙解释道:“赖局，我不是和你都说了嘛，是童书记亲自点名让周儒铁带队的。我要亲自带人去，童书记都没同意。” 赖飞何等的聪明，他当即又问:“难道你没和童书记说周儒铁早就不是刑警大队长了?” 邹国凯道:“我说了，但童书记还是坚持让周儒铁带人去执行任务。” 赖飞不动声色地道:“邹副县长、难道童书记信不过你?” 邹国凯脸色一窘，神态也有些尴尬，道:“这我就说不清楚了。” 赖飞随即端起酒杯，又和邹国凯连喝了两杯酒，道:“邹副县长，我们赖家现在遇到难处了，还得请你多帮忙啊。” 邹国凯装聋作哑，他也不能回答。因为他看的非常清楚，赖氏家族要么不出事，但只要一出事那就是大事。况且这个案子是童书记亲自抓的，他邹国凯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赖飞可不给他装聋作哑的机会，索性又道:“怎么？邹副县长，你不肯帮这个忙吗?” 赖飞只好压低声音道:“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我根本就不了解情况。童书记点名让周儒铁带队参与执行任务，她可能就是在故意提防着我。赖局，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困难啊。” 赖飞今晚请邹国凯喝酒，目的就是让他帮忙，邹国凯想不帮都不行。 赖飞道:“你不了解情况我可以告诉你。西坡村附近有个庄园，有人举报那个庄园是我们赖家的。县纪委这才联合你们县公安局对我们赖家动手。我爹被带走，是因为我爹找的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要的地皮。我三弟赖腾和四弟赖达当时是跟着我爹一块去找王丘山的，就因为这个理由，他们把我三弟和四弟也带走了。他们走了之后又再次返回来，把我二弟赖黄也带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邹国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直到现在，才终于弄清楚了赖家遭遇的详细过程。 赖飞接着又道:“实际上那个庄园不是我们赖家的，而是董彪的。” 邹国凯顿时一愣，忙道:“董彪?” “是啊，就是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董彪。” 第1152章 要挟威胁 听到果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董彪，邹国凯更加吃惊了。 因为当初就是他带人将董彪给抓起来的，并以涉黑的罪名要将董彪判刑入狱。 邹国凯不由得问道:“怎么会是董彪?” 赖飞一愣，因为邹国凯这么问显得很是突兀，赖飞随即忙道:“怎么不会是董彪?” “董彪的几个水泥厂都设在了南荒镇，但他的那些水泥厂早就都被查封了，他哪里来的钱建造那个庄园?” “邹局，你应该也非常了解董彪，董彪就是个混社会的，他有的是钱。我也知道，他那次被抓，就是你带人把他抓起来的。但董彪修建那个庄园，是在他被抓之前修建的。也就是他的那些水泥厂还没有被没收之前，他就把那个庄园给修建好了。” 邹国凯这才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两人边说边喝，不知不觉已经将一-瓶茅台给喝光了。 趁着酒酣耳热，赖飞道:“邹副县长，我四弟不是体制内的，县纪委把他带走，也不能老是关着他啊。从我四弟被带走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四小时了。他们如果不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我四弟放出来，我就聘请律师状告县纪委和县公安局。” 邹国凯忙道:“你别冲动。你可是城管局的局长，你这么做，就是公然和组织对抗了。” 赖飞道:“这是我最起码的诉求。那个庄园不是我们家的，是人家董彪修建的。董彪今天一早就被县纪委和你们县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可他们竟然还关押着我父亲和三个弟弟，这是侵犯人权。按照规定，他们早就该把我爹和三个弟弟都放出来了。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我爹和我二弟还有三弟是体制内的，县纪委真要不放，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我也是体制内的呢？但我四弟不是体制内的，县纪委没有权力这么关押着我四弟。能关押我四弟的只能是你们县公安局，也就是周儒铁那个王八蛋。所以，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我四弟放了，这就是我的最起码的诉求。” 邹国凯道：“赖局，二十四小时只是最低限。如果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也可以延长的。你没必要纠结二十四小时。” 赖飞道：“不行，我就纠结二十四小时。这是我给他们的最低限。否则，也怪我不客气。邹副县长，你现在知道我的态度了，你看着办吧。” 邹国凯心中非常清楚，不论赖飞说啥，他都不能轻易出面帮这个忙。 县委领导班子现在已经分成了直接对立的两派，一派是童书记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一派是黎允桥和钱坤，宜传部长侯凯就是个摆设，他现在就等着退休了。 童书记亲自主抓这个案子，邹国凯一旦出面，就会立即引起童书记他们的怀疑。整不好邹国凯也会成为被调查的对象。 邹国凯和赖飞打交道，必须要动脑子。 可即使动脑子，他也不一定能干得过赖飞。 赖飞这家伙的智商实在是太高了。 邹国凯道:“赖局，你有没有找过黎县长?” 赖飞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找了，但他却帮不上。” 邹国凯就等着这句话呢，忙道:“黎县长都帮不上，我就更帮不上了。” 但赖飞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当即就道:“黎县长帮不上，但你能帮得上。” 邹国凯有些着急，赶忙又道:“赖局，你这不是开玩笑嘛。黎县长可是县委的二把手，县政府的一把手，他都帮不上，何况是我呢?” 赖飞扭头看着他，很是认真地道:“邹副县长，我说的是真的。黎县长帮不上，你绝对能帮得上。” 邹国凯不禁有些烦了，道:“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是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我虽然是个副县长，但我不是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啊。和黎县长相比，我算老几啊?” 赖飞突然压低声音，几乎是贴在邹国凯的耳边，低声地说了起来。 随着赖飞低声说着什么，邹国凯不住地皱眉头。 当赖飞说完，邹国凯当即就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赖局，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上。” 赖飞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低沉地道:“邹副县长，这个忙你能帮。” “这个事的性质非常严重，我帮不上。” 赖飞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语气阴森地道:“你真的不帮?” “不是不帮，是没法帮。” “邹副县长，你别忘了，我二弟当初送你的那十万元。” 邹国凯全身猛地一哆嗦，扭头目光惊惧地看着赖飞。 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道:“你二弟没送给我什么钱，你不要血口喷人。” 赖飞轻蔑地看着邹国凯，道:“是吗？邹副县长，咱们都不是外人，我这话你懂吗?” 邹国凯怒了，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邹副县长，我们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二弟送你的那十万元，我们是有证据的，而且证据链非常完整。只要交到市纪委，你就彻底完蛋。” 邹国凯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邹国凯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直接将赖飞弄死，他边冒冷汗边目光歹毒地看着赖飞。 赖飞冷蔑地笑了笑，道:“邹副县长，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弄死我?” 邹国凯目光阴鸷狠毒地看着他，赖飞又道：“邹副县长，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和我合作，帮我们赖家度过这次难关。二是被市纪委查。除了这两条路，你没有别的选择。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磨牙，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个世道，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邹国凯为了逼迫孔盛就范，只给了孔盛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赖飞为了逼迫邹国凯就范，却只给了邹国凯一分钟的时间。 邹国凯够狠，但赖飞却比他更狠。 当初赖黄送给邹国凯的那十万元，让邹国凯对此事一直放心不下。总担心被赖黄要挟威胁。 可这么多年下来，赖黄从来没有要挟威胁过他，赖家的其他人也没有要挟威胁过他。 时间久了，邹国凯就以为没事了，慢慢地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但现在赖飞突然提起了这件事，邹国凯能不担心害怕吗？ 第1153章 山雨欲来 赖氏家族的人不是不要挟威胁邹国凯，而是没有到最为关键的时候。 只有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赖氏家族的人才会要挟威胁邻国凯。 现在就是赖氏家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了。 一分钟之后，邹国凯没有一点反应，赖飞怒哼了一声，随即起身就要离开。 很明显，只要赖飞一离开，等待邹国凯的就是市纪委的调查。 邹国凯再也不敢犹豫了，他忙喊了声赖局，随即伸手紧紧握住了赖飞的手。 赖飞缓缓又坐了下来，道:“你同意和我合作了？” 邹国凯急忙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马路两旁的路灯发着灰暗的光，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不时驶过的几辆汽车。 突然之间，十几个黑影就像幽灵一样，借着街边树木的掩护，悄悄地溜到了县委大院门前。 有几个人紧盯着县委大院门卫室的人。另外的人手里拿着喷字器，在县委大院大门两旁的柱子上，从上到下喷上了两行字：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 在夜幕的笼罩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苍云县城各个主要路口和街道上，也都挂上了一条又一条的横幅。 每条横幅上都写着: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凌晨六点多，乔含香早早起床，她作为童肖媛的秘书，每时每刻都不敢掉以轻心，都是竭尽全力地尽职尽责，注重每一个细节，做好每一项工作。 她打开手机，翻看新闻素材。 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也是她的主要职责之一。 突然，一条新闻中出现了苍云县三个字，这条新闻竟然配有图片。 乔含香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图片上竟然是一条横幅，横幅上竟然写着: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而且横幅前还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好在天色才刚蒙蒙亮，围观的群众并不是太多。 乔含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急忙再次翻看别的板块的新闻。 乔含香打开了其中点击率最高的一条视频，这条视频的画面竟然是苍云县委大院门口，门口两旁的柱子上，赫然也是写着: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 乔含香清楚这样的新闻，对苍云县是致命的。 她急忙起身，但随即一个趔趣，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抬手拢了下头发，快速出门，来到了童肖媛寝室门前，抬手敲门。 此时的童肖媛也起床了，她正在洗漱。 当她打开房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有些惊慌失措的乔含香，问道:“含香，咋了?” “童书记，你看。” 说着，乔含香就把手机递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接过来一看，秀眉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童肖媛随即意识到这是一个突发事件，忙道:“走，咱们马上去县委。” 童肖媛匆忙洗了洗脸，换穿上衣服，从寝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乔含香也早已通知了司机，让司机开车在楼下等着。 童肖媛和乔含香匆匆下楼，上车直奔县委大院。 当童肖媛的专车赶到县委大院门口时，门口站着一些围观的群众，正在对着县委大院门口两旁柱子上的喷字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的举着手机在拍照，有的则在不停地拍摄着视频。 这些人几乎都是路过的县城市民。 现在虽然天色亮了些，也不过才六点半，围观的群众也不是很多。 童肖媛坐在车里，看着县委大院门口的这一幕，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乔含香低声道:“童书记，咋办?” 童肖媛道:“咱们先进大院。” 司机立即启动车子朝大院开去。 由于围观的群众并不是很多，尚未造成交通拥堵，童肖媛的专车很是顺利地开进了大院里。 但也就是在车子即将驶进大院时，有人突然大声喊道:“这是县委书记的车子。” 围观群众顿时一阵骚动。 乔含香很着急，秀眉紧蹙，她没有想到县委大院门口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车子停在了县委办公大楼前，但童肖媛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沉稳地道:“含香，给县公安局邹国凯和县委办郭朔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赶到县委来。” 说完，童肖媛这才下车，朝楼上匆匆走去。 乔含香紧随其后，边走边用手机分别给邹国凯和郭朔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县委来。 童肖媛来到了办公室，乔含香立即给她倒了杯水，低声提醒道:“童书记，咱们先去食堂吃早饭吧。” 童肖媛道:“不去了，你去食堂打两份早餐吧。” “是。”乔含香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童肖媛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饭，她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拿起了办公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在这危急时刻，童肖媛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初年。 也只有李初年，才能给她信心和勇气。 此时的李初年，就住在了办案地点。 他昨晚忙到了很晚，索性也就没有回南荒镇。就住在了办案地点，有啥事能随时商量。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沉睡中的李初年惊醒。 李初年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肖媛的办公电话，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在哪里？” 童肖媛的语气沉重，语速很快，顿时就引起了李初年的警觉，忙道：“我昨晚没有回南荒镇，就住在了办案地点。” “初年，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李初年一下子坐了起来，忙问：“什么麻烦？” 童肖媛就把她从手机上看到的新闻以及在县委大院门口遇到的那一幕，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大吃一惊，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忙道：“你现在采取什么措施了吗？” 童肖媛道：“我已经让含香通知县公安局的邹国凯和县委办的郭朔马上赶到县委。” 李初年道：“对，现在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我现在马上过去。” “把启兵叫上。” “好。” 李初年匆忙穿上衣服，睡在另外两张床上的纪光廉和田政也醒了，纷纷问怎么了？ 李初年道：“出事了，我现在要马上赶到县委。” 纪光廉道：“初年，我和你一块去。” 第1154章 灭顶之灾 田政快速穿上衣服，跑到另一个房间去叫邹凯。 李初年则去叫醒了田启兵。 田启兵睁着惺忪的睡眼，问是啥事？ 李初年将突发的这一情况告诉了他。 田启兵大吃一惊，睡意全无，忙道:“走，咱们赶紧去见童书记。” 田政也将邹凯叫了起来。田启兵叮嘱县纪委的值班人员，一定要将赖光明、赖黄、赖腾、董彪看管好。 董彪也被带到了这个办案地点，只不过他和赖氏父子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相互之间并不知道。 李初年发现赖达戴着手铐在屋里来回走动，立即叮嘱值班人员，一定要紧紧盯住赖达，不准他与赖光明、赖黄、赖腾、还有董彪有任何的接触。更不准他在这里再胡闹捣乱。 昨晚杨盛、田启兵、李初年、周儒铁、纪光廉等人一直在开会。 会议期间，经过研究决定，赖达被关押二十四小时后，要把他放了。 不把他放了，那就是违规办案。只有把赖达放了，才不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赖达释放，就是不给赖氏家族以及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那些人借口。 杨盛作为市纪委副书记，他经历过的案子实在是太多了，具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况且，在他来之前，高承祥书记也专门叮嘱他了，一定要依法依纪合规地去办案。 赖氏家族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那些势力。稍有疏忽，可能就会被对方反噬。 昨晚八点多，赖达就被释放了。 但他得知自己的老爹和两个哥哥都没有被释放，他索性赖着不走，大吵大闹，还把屋内的桌子和椅子都给掀翻在地了。 不怕你闹，就怕你不敢闹。如此一来，赖达又被于警给戴上了手铐。 赖达这是又犯了妨碍公务执行，虽然够不上判刑，但足可以又能将他拘留起来了，最起码又是二十四小时。 在昨晚的会议上，杨盛和田启兵都是倾向于将赖黄和赖腾与赖达同时释放。 因为这次控制赖黄，是因为那个主园内有赖 黄的痕迹，也就是那幅字画。 但赖黄对此坚决不承认，这就导致证据链不能完整闭合，也就不能再关押着赖黄了。 而这次控制赖腾，是因为他当时跟着他爹赖光明一块去找的王丘山。 赖达被释放，赖腾当然也要被释放。 杨盛和田启兵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被赖氏家族和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给抓住违规办案的把柄。 他们用心良苦，虽然都不愿意这么做，但不得不这么做。 但纪光廉列举了赖黄和赖腾多次被举报的问题。 纪光廉是坚决不同意将赖黄和赖腾释放的。 纪光廉道:“赖光明被县纪委监委正式留置了，赖黄和赖腾也同样可以被留置，他们都是体制内的官员，他们暗中做的那些事，咱们现在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也不能轻易就把他们放出去。一且把他们放了，那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同时，纪光廉也出示了有关赖黄和赖腾被举报的举报信。有了这些举报信，就有了暂时不用释放赖黄和赖腾的理由了。 李初年提出了针对赖黄和赖腾，要秘密展开外围调查。 对县供电局和县自来水公司下属的施工队展开秘密调查。看在这个环节上，赖黄和赖腾有没有违法乱纪。 纪光廉道:“我敢保证，只要查就能查出问题来。” 最后，杨盛和田启兵采纳了李初年和纪光廉的意见，暂时不释放赖黄和赖腾。并连夜成立了两个调查小组，对他们展开外围秘密调查。 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田政他们匆匆下楼，立即赶往县委。 当来到县委大院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县委大院门口两旁柱子上的喷字。 喷字很大，老远就能看的非常清楚。 这个时候，围观的群众也逐渐多了起来。 田启兵的车和李初年的车，费了好大的劲，才开进了县委大院。 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跳下车，立即往楼上跑。 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他们都非常清楚，此事处理不当，将会给苍云县带来灭顶之灾。 当 他们来到童肖媛办公室门前时，乔含香已经等在了这里。 “童书记在会议室。”乔含香说着，就把小会议室的门打开了，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快步走了进去。 童书记和鲁副书记还有成部长都在小会议室里，他们正在研究这个突发的状况。 成部长早晨起的早，他也是在六点来钟从网上看到了这个突发情况，立即就赶到了县委。 童肖媛给李初年打完电话没几分钟，成部长就到了。 童肖媛看到成部长来了，就让乔含香给鲁副书记打电话，让他也立即赶过来。 田启兵李初年纪光廉刚坐下，乔含香进来汇报道:“童书记，邹副县长来了。” 童肖媛脸色一冷，道:“让他进来。” 邹国凯快步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多人都在会议室里，不禁一愣，随即恭敬地道:“童书记，您有何指示?” 童肖媛冷着脸道：“邹副县长，我让乔含香同时通知的你和县委办的郭朔。郭朔在十分钟之前就已经到了，你为何这才到?” 邹国凯脸色一窘，神态有些尴尬地道:“童书记，我来的路上，好多个地方都堵车，我只好绕行，所以就耽误了时间，来得晚了。” 童肖媛道:“县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既然你都看到了，采取什么措施了吗?” 邹国凯忙道：“我已经将全局以及城区各个派出所的干警全部都派出来了，让他们驱赶围观人群，收缴全部的横幅。” 童肖媛道:“不要动用警力驱赶围观群众，这样容易激发冲突。只要把所有的横幅都收缴起来就行了。同时立即成立专案组，展开对这起突发事件的调查，要彻查到底，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童书记，我立即去落实您的指示!” “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邹国凯转身匆匆走了。 自始至终，童肖媛都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那里对邹国凯下达指示，这也是她表达对邹国凯不满的方式。 第1155章 真正目的 此时的郭朔早就带人来到了县委大院门口，很是粗鲁地驱赶围观群众，同时快速清理大门两旁柱子上的喷字。 但不论怎么用清水冲洗，喷字就是清理不掉。 因为这是用一种专门喷字用的油漆，只有懂这行的人才能清理掉这些喷字。 郭朔急忙又派人联系懂这行的人，赶紧把懂这行的人叫来。 郭朔将门卫的几个值班人员狠狠地骂了一顿。 按照他的脾气性格，他该动手打这几个门卫。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只是骂了一顿。 因为郭朔感觉出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对他个人是有好处的。 他的弟弟郭飞闹出了这么大的贪腐窝案，县委一直没有动他。这让他每天都惴惴不安。如果在这个时候，童书记落马了或者被调离了，那他这个县委办主任的职务就保住了。 小会议室内，气氛很是压抑，大家的心情都很是沉重。 童肖媛道:“这次突发事件，显然是有人暗中组织策划的。不然，不会一夜之间就冒出来这么多的横幅。而且每条横幅上都是同样的标语，这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政治事件，必须彻查到底。” 鲁志东道:“必须彻查，我怀疑就是咱们县委内部的人干的。” 心直口快的鲁志东，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黎允桥和钱坤。 因为横幅的第一句话就是：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就因为这句话，鲁志东直接怀疑上了黎允桥和钱坤。 不光是鲁志东这么怀疑，其他的人也都是这么怀疑。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是一个阵营，黎允桥和钱坤是一个阵营，侯凯则是个多余的摆设。 鲁志东的脾气性格很对纪光廉的胃口，纪光廉道:“我不是领导，我能发言吗?” 童肖媛道:“这不是县委领导班子会议，你可以发言。” 纪光廉道:“我完全赞同鲁副书记的观点，我也怀疑这就是县委内部的人干的。至于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而我的目标就是现任县长黎允桥和常务副县长钱坤。 ” 鲁志东说的很直接，而纪光廉则说的更加直接，他直接将他的怀疑目标说了出来。 很多人都说纪光廉这个人不适合在官场中混。 因为他敢说敢做，敢于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敢于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这也导致很多人给纪光廉冠以酷吏的称号。 但在李初年看来，正因为纪光廉这样的脾气性格，才能荡涤官场中的黑暗和不正之风。 因此，不论别人说啥，李初年对纪光廉都是极其器重的。 对纪光廉的这种说话做事的风格，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近期因为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一系列反腐案子，他们经常在一起开会。大家就更加了解纪光廉的这种脾气性格了。 尤其是把纪光廉再安排进信访办工作，就是童肖媛的主意。 童肖媛当初这么安排的目的，就是针对赖氏家族的。 现在则是已经到了开始收网的时候了。 成国栋道:“我认为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专门研究讨论这个突发状况的解决办法。别忘了，横幅的头句话就是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这是有所指的。我认为这句话就是针对童书记、鲁副书记、我、还有启兵书记的。我们要高度重视，不得不防啊。” 田启兵道:“我赞同成部长的意见，通过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来解决此事。” 童肖媛道:“县委常委会议肯定是要召开的，我感觉这次的突发状况就是针对我们几个来的。初年，谈谈你的看法。” 童肖媛最信任的人就是李初年，李初年的意见，她历来都是极其重视的。 李初年道:“这次的突发事件，看似很突然，实则早有预谋。我认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把这个突发事件闹大，好让上级出面来解决这次的突发事件，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鲁副书记和光廉同志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认为这次的突发事件，应该不是县委内部的人干的，应该是县委外部的 人干的。如果是县委内部的人干的，大家认为是谁？十有八九都会认为就是黎钱二人。但他们两个不会傻到让我们直接怀疑到他们的身上。所以，我认为这个突发事件应该是县委外部的人暗中组织策划的。而他们说的山头主义，也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让上级出面来解决此事。因为只有山头主义，才会上升到政治高度，上级才会出面解决。而谁最希望上级出面呢？我分析应该还是与赖氏家族被查这个案子有关。” 田启兵吃惊地道:“初年，你的意思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要跳出来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我们不把赖光明父子放出去，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就会坐立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势力肯定会跳出来的。但怎么才能跳出来？他们如果直接过问赖氏家族这个案子，那赚疑就太大了，立即就会成为怀疑对象。只有利用突发事件，而且这个突发事件还是群发性事件，那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出面了。他们只要来到了苍云县，就完全可以过问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了。因为横幅的第一句话就是污蔑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他们完全可以据此进行干预赖氏家族的案子。” 随着李初年的话音落地，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 大家都在认真分析李初年说的这番话。越分析越感觉李初年说的很有道理。 成国栋道:“我认为初年的分析是对的，看来这次的突发事件是早有预谋的。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引起上级的关注。” 田启兵道:“赖氏家族一共五个人，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四个，但还有一个在外边不受我们的控制，这个人就是赖飞。” 鲁志东恼火地道:“要不把赖飞也控制起来。” 田启兵道:“这个问题我和杨盛副书记商讨过，我们没有充分的理由和确凿的证据把赖飞控制起来。光廉，你那里的举报信，赖氏家族是不是只有赖飞没有被举报过?” 第1156章 鼓舞斗志 纪光廉道:“是的，整个赖氏家族，只有赖飞没有被举报过，这很奇怪。” 成国栋道:“这没什么奇怪的，赖氏家族其他的人，要是都和赖飞一样，那他们赖氏家族也就不会成为众矢之地了。” 鲁志东道:“要是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没法将赖飞给控制起来了?” 田启兵道:\"是的。如果我们硬要将赖飞控制起来，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就会有了攻击我们的理由。杨盛副书记临来之前，高书记曾经专门叮啊过他，对赖氏家族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依法依纪合规办案，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否则，我们将会陷入被动。因为我们在明处，对力在暗处，我们不得不防。” 童肖媛道:“同志们，我们与腐败分子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任何情面和客气而言。对此，大家都要有清醒地认识。腐败分子不清除，就会对我们的党和国家还有老百姓，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铲除腐败分子，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论我们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力，我们都不能放弃。否则，我们就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老百姓。” 童肖媛这番话是在给大家鼓舞斗志！ 现实摆在面前，赖氏家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童肖媛也是担心大家遇到困难和挫折，会产生灰心丧气的负面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乔含香推门走了进来，道:“童书记，黎县长钱副县长侯部长已经到了。” 童书记道:“通知他们，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开会。” “是。”乔含香随即又退了出去。 原来童书记早就让乔含香与黎允桥钱坤还有侯凯联系了，通知他们立即赶到县委来。 侯凯早就到了，但黎允桥和钱坤却是拖拖拉拉地到现在才刚到。 此时，钱坤就在黎允桥的办公室里。 黎允桥显得格外亢奋激动，道：“老钱，看到没有？横幅的第一句话就是揭露了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这句话就等于给童某人他们几个给定性了。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积极而又主动地反击，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童某人挤走。只要她走了，其他的人都不足为虑。没有了童某人，鲁志东啥也不是。成国栋也会向我们服软的，因为他没有任何背景。田启兵一个人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到那时候，苍云县就是我们的了。” 与黎允桥相比，钱坤并没有任何的亢奋激动，相反他还有一些担忧。 钱坤内心非常清楚，只要赖氏家族倒了，黎允桥和他都会跟着一块完蛋。 但赖氏家族也不会轻易就那么被整垮的，这也是钱坤存在侥幸心理的主要原因。 如果赖氏家族那么容易被搞垮了，那也就没有赖氏家族的今天了。 对赖氏家族的势力，钱坤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今天早上这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让钱坤内心忧心忡忡。 钱坤道：“黎县长，我们不能高兴地太早了。你认为这件事对我们有利，但我怎么老感觉今早的这一突发事件，是压死赖氏家族最后的一根稻草呢。” “草，老钱，你真是个乌鸦嘴。这怎么能是压死赖氏家族最后的一根稻草呢？这是我们打垮童某人他们最好的契机啊。前几天我请孔副市长出面，但孔副市长最后却不管了。但现在有了这么一出突发事件，孔副市长就能光明正大地出面干预了。只要孔副市长出面，我们就有获胜的把握。” 黎允桥作为县长，竟然说出了草字，这与他的身份地位极不对称。他这是在亢奋激动状态下，突然被钱坤给泼了一盆冷水，气急败坏之下，才不由自主地骂出了这个草字。 钱坤若有所思地道：“黎县长，权力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斩杀对手，用不好就能把自己给斩杀了。” 黎允桥更加来气了，瞪眼训斥道：“老钱，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在这关键时刻，我们可要齐心协力，共同对付他们。” “我知道这个理，但咱们也不能光往好的方面想，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这句话我愿意听，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等会就要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了，我们在会上一定要坚持，立即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市委，请市委派调查组来彻查此事。当然，我们说的时候，要表现得和他们站在一个立场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就在这个时候，黎允桥的办公电话响了，是乔含香打过来的。乔含香通知他和钱副县长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黎允桥和钱坤来到了会议室，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已经在会议室里就座了。 黎允桥和钱坤刚坐下，侯凯也到了。 乔含香负责做会议记录。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童肖媛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我们的县委大院门口还有很多路口和街道，都挂上了横幅，横幅的内容是：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是一次突发事件，事件的性质极其恶劣。这次的突发事件，可以说是一次政治事件，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要高度重视，绝不可疏忽大意。针对这次突发事件，我们该怎么办，请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黎允桥道：“童书记说的对，这次突发事件，的确是一个政治事件，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上报市委，请市委派调查组来，对这次突发的政治事件，展开彻底的调查。” 鲁志东道：“我认为这次事件是别有用心的人暗中搞的鬼，是故意扯我们苍云县发展的后腿。我们苍云县委完全可以自主处理此次事件。我看没必要上报市委，更没必要请市委派调查组来。” 鲁志东这么说，就是在和黎允桥针锋相对了。因为在鲁志东看来，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黎允桥，甚至钱坤也包括在内。 成国栋道：“由于这是一起突发事件，我们不上报市委说不过去。至于市委派不派调查组来，这得要由市委决定。” 第1157章 立即上报 鲁志东的发言，有些赌气的成分。 但成国栋的发言，则是比较中肯。 钱坤道：“我赞同成部长的意见，这次突发事件，性质的确极其恶劣，我们如果不立即上报市委，那就是隐瞒不报，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至于市委要不要派调查组来，那就只能由市委决定了。” 田启兵道：“我们可以先对这次突发事件展开调查，由县纪委和县公安局联合行动。如果能在我们县级范围内侦破此案，那是最好的了。” 田启兵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在呼应鲁志东的观点。 田启兵也是怀疑这次的突发事件就是黎允桥和钱坤暗中操控的。李初年已经将这件事分析的很透彻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市委出面，来干预对赖氏家族大案的侦破。 侯凯这个多余的摆设，不紧不慢地道：“我赞同成部长的意见！” 他就这一句话，算是表明了他的观点。 因为纸箱厂原厂长被查的事，侯凯一直提心吊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都快要崩溃了。 而成国栋则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侯凯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故意向成国栋示好！免得将来企业整顿指挥部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他也给一块收拾了。 童肖媛道：“结合大家的意见，我谈一下我个人的观点。这次突发事件，已经触及到了政治问题，完全可以上升为一个政治事件，我们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不能掉以轻心。我看就这次突发事件，由县委办立即上报市委办。我已经责成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展开对此次事件的调查。必要时可由县纪委介入。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头，童肖媛当即宣布散会。 童肖媛之所以召开这个县委常委会议，就是在走个形式。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不召开紧急会议，不走这个形式是不行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堵住黎允桥和钱坤的嘴。 对李初年的分析，童肖媛是完全认可的。她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跳出来为赖氏家族说话。 散会之后，由乔含香亲自起草向市委办的汇报材料。 县委办主任郭朔正带人在县委大院门口清理那些喷字。汇报材料只能由县委办副主任乔含香来完成。 即使郭朔有空，童肖媛也不想用他。这么重要的材料，只有交给乔含香，她才会放心。 至于郭朔，离被查撤职已经不远了。郭飞的窝案，他难辞其咎。 乔含香用最快的时间，将汇报材料拟定好，交给童肖媛审阅。 童肖媛审阅后，在上边签了字，随即由县委办向市委办正式上报。 就在这个时候，郭朔满头大汗地匆匆来汇报。 “童书记，县委大院两旁柱子上的喷字已经清理干净了，围观的群众也都驱散了。县委大院门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郭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办妥，他也是为了巴结讨好童书记。 因为他弟弟的事，他和侯凯一样，每天也是提心吊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总担心自己被牵连其中。 童肖媛问道：“照片和视频都拍下来了吗？” 郭朔忙道：“拍下来了。” “将照片和视频保留好，这是证据。” “是，童书记。” 市委办接到了苍云县委办的上报材料后，市委办主任不敢怠慢，立即拿着这份上报材料来向杨全疆汇报。 但当市委办主任来到杨全疆办公室门口时，看到市委副书记孙庆阳恰好也走了过来。 市委办主任忙恭敬地叫了声孙副书记！ 孙庆阳笑容满面地对市委办主任道：“我看你行色匆匆的。有什么急事吗？” “孙副书记，是有点急事。市委办刚接到了苍云县委办上报的材料，我就赶紧来向杨书记汇报。” “什么上报材料？” “苍云县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我看一下这个上报材料。” 市委办主任忙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孙庆阳。 在市委办主任看来，这样的突发事件，也不是什么保密事件。孙庆阳是市委副书记，位高权重。市委副书记是专门协调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的工作安排的。 孙副书记要看这个上报材料，市委办主任得立即恭敬地送上。 孙庆阳接过材料仔细看了看，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道：“苍云县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正好有重要工作要和杨书记商量。你去忙你的吧，我来向杨书记汇报这份上报材料。” “好，孙副书记，那就麻烦您了！” 市委办主任转身走了，孙庆阳拿着这份上报材料走进了杨全疆办公室。 孙庆阳和杨全疆的关系非常密切。在市委领导班子中，和杨全疆个人关系最好的，就是孙庆阳了。就连孔利官都不行。 杨全疆看到孙庆阳来了，忙招呼道：“庆阳来了，请坐！” 孙庆阳坐在了杨全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刚才在您办公室门口，我看到了市委办主任，他手里拿着一份材料要向您汇报，我就让他回去了，由我来向您汇报这份材料。” “什么材料？” 孙庆阳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杨全疆。 杨全疆接过来一看，眉头慢慢就皱了起来，道：“苍云县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出这样的事？” 杨全疆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苍云县的不满。 孙庆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趁机添油加醋地道：“杨书记，苍云县能出这样的事，可算是在咱们枢宣市开了先河了。这是一起突发事件，但这也是一起极为严重的政治事件。” 杨全疆将手中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拍，道：“这的确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太不像话了。这都什么年月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苍云县委县政府是干什么吃的？” 孙庆阳不失时机地道：“杨书记，鉴于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我看我们市委应该立即成立调查组，赶赴苍云县，将这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 杨全疆道：“我看可以。庆阳，你认为调查组都由哪些人组成？” 孙庆阳道：“调查组的组成人员，规格不能低了。否则，就显示不出市委对这起政治事件的高度重视。” 杨全疆不由得点了点头。 第1158章 我来带队 孙庆阳道:“杨书记，既然这事让我撞上了，那就由我率调查组去苍云县展开调查吧。” 杨全疆顿时一愣，道:“你？庆阳，你可是市委副书记啊，市委领导班子的三把手啊。小小的一个苍云县还不至于让你亲自出面吧。我看还是派其他人去吧。” 孙庆阳道:“如果不让我亲自带队，那这件事就只能由市纪委来牵头了。” 听到了由市纪委来牵头，杨全疆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脸色随即也有点阴沉了下来。 杨全疆心里恨死了高承祥。 虽然他对高承祥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却拿高承祥毫无办法。 高承祥在和杨全疆打交道的过程中，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杨全疆抓不住什么把柄。 杨全疆即使利用他市委书记的身份来逼迫高承祥就范，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高承祥也会按照杨全疆的意思去办。 但如果涉及到了原则问题，即使你杨全疆翻脸，那也不行。 高承祥的尽职尽责和严守底线，让杨全疆也是格外忌惮。 杨全疆对高承祥的不满，孙庆阳心知肚明，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说如果不让他带队，那就只能由市纪委来调查这件事了。这是杨全疆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杨全疆道:“苍云县的这次突发事件，目前也不涉及什么违法乱纪，这可是一起政治事件。让市纪委牵头去调查，不太合适吧。” 孙庆阳道:“是啊，就因为这是一起政治事件，所以才应该由市委直接牵头调查此事，而不应该由市纪委来牵头调查。而我则是分管意识形态领域工作的，由我带队调查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杨全疆阴沉的脸色顿时露出了喜色，道:“庆阳啊，你说的很对。这件事不能让市纪委来牵头调查，就该由你这个分管意识形态领域的市委副书记来牵头调查嘛。” 杨全疆和孙庆阳彼此心照不宣，说的更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在认真研究部署工作 。 孙庆阳突然压低声音道:“杨书记，高承祥和童肖媛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两个曾经都在省纪委工作过，高承祥还曾经是童肖媛的直接领导。如果让高承祥来调查这件事，这对童肖媛是非常有利的。据我分析，这件事最后也会不了了之的。我主动请缨，也是本着对工作高度负责的态度嘛。” “庆阳，你是好样的，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委屈你担任此次调查组的组长，至于调查组的副组长和成员，就由你来决定吧。” 孙庆阳趁机道：“杨书记，我还有个想法，为了提高此次调查的规格，加大此次调查的力度，我提议由孔副市长担任调查组的副组长，您看如何?” 杨全疆这段时间对孔利官很有成见，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搭理孔利官。 上次孔利官来找他汇报苍云县赖氏家族被查的问题，杨全疆就没有支持孔利官。 杨全疆自己不管不说，也不让孔利官去管，这就让孔利官左右为难，不敢再和杨全疆提及此事了。 杨全疆道:“庆阳，由你这个市委副书记担任组长，调查组的规格已经够高的了。为何还非要让孔副市长参与呢?” 孙庆阳道:“由我担任组长，由孔副市长担任副组长，这就等于是市委市政府的调查组了。如果不让孔副市长参与进来，那调查组就成了咱们市委的调查组了，没有市政府的参与，这规格总是欠点火候啊。” 听孙庆阳这么说，杨全疆呵呵笑了起来，道:“庆阳，你现在考虑问题越来越周全了。好，那就这么办吧。” 孙庆阳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策划好的。 杨全疆自以为很了不起，可实际上他是一直被孙庆阳牵着鼻子走的。 就赖氏家族被查的事，孙庆阳从赖飞那里得到消息后，专门和孔利官通了次电话。 孔利官在电话中，将他如何去向杨全疆书记汇报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孙庆阳。 孔利官可不是个实在人，他说话做事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他和孙庆阳实话实说的目的，就是让孙庆阳插手过问此事。 因为孔利官早就从黎允桥那里得知，孙庆阳和赖氏家族的赖光明关系很不一般。 此时的孔利官，也早就得到了黎允桥的汇报。 对苍云县发生的这一起突发事件，孔利官也都全部了解了。 苍云县委常委会议的举行情况，黎允桥也向他作了详细的汇报。 当孔利官得知苍云县委办已将这一突发事件上报到了市委办，孔利官心中一阵激动，他感觉打压报复童肖媛等人的机会来了。 但他上次去找杨全疆汇报赖氏家族的事，被杨全疆给弄了个没脸，他现在也不敢轻易再去找杨全疆了。 孔利官内心渴望杨全疆会把这件事交给他来负责。毕竟在上一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明确分工由他负责联系苍云县的具体事务。 孔利官没有等来杨全疆的召唤，却等来了孙庆阳的电话。 孙庆阳让孔利官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孙庆阳是枢宣市三把手，在市委领导班子中的排名在孔利官之前，他打电话让孔利官去他办公室这也很正常。 孔利官猜测到这可能涉及到了苍云县的这一突发事件，他立即前往孙庆阳办公室。 孔利官一进门，孙庆阳立即起身相迎，热情地和孔利官握手，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落座。 孙庆阳的秘书立即端上了两杯新茶，随即退了出去。 孙庆阳道:“孔副市长，我这是刚从杨书记那里回来。苍云县出了个突发事件。说是突发事件，实际上就是一起政治事件。你对这件事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孔利官大脑急转，黎允桥向他汇报的情况，要保密才行，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孙庆阳说自己并不了解。但在上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中，才刚明确了负责联系苍云县的市委领导，就是他孔利官。 他如果说不了解，那他就等于承认自己没有尽职尽责了。 第1159章 合作排斥 孙庆阳和孔利官两个人长期以来，是既合作又排斥。 两个人对官场中的规则极其娴熟，他们两个也是下一任市长的有力争夺者。 两人之间有合作，是利益所驱。 两人之间有排斥，是利益之争。 因此，孔利官在和孙庆阳打交道的时候，是极其谨慎的。 稍不注意，就容易被孙庆阳给算计利用了。 论工作能力，孔利官比孙庆阳强。毕竞孔利官年富力强，文化层次也高。 但论阴险狡诈，孔利官就不如孙庆阳了。 孙庆阳的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 他不但阴险狡诈，还极其狠毒。 孙庆阳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就凭这点，他比杨全疆的功力还要深厚的多。 电光石火间，孔利官就拿定了主意，道:“孙副书记，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了解一些。毕竟市委常委会议才明确了让我负责联系苍云县。苍云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是不知道，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孙庆阳笑道:“孔副市长，你果然是尽职尽责的好典范呢。” 听孙庆阳这么说，孔利官暗自庆幸自己这么回答就对了，他故作谦虚地道:“孙副书记，您过奖了，这是我的份内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很是着急啊。我正准备去向杨书记汇报此事呢，就接到了你的电话，所以我先到你这里来了。” “孔副市长，你就不用再去向杨书记汇报了，我找你来就是因为此事。鉴于苍云县的这起突发政治事件，杨书记指示，市委市政府立即成立调查组。由我担任组长，由你担任副组长，组成调查组，立即赶赴苍云县，展开对这起突发政治事件的调查。孔副市长，你有何意见?” 孔利官一听，心中很是激动，激动的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坚决贯彻杨书记的指示，孙副书记，我没有任何意见，完全赞同！” “好，那咱们研究一下都有哪些人来组成调查组的成员。”随后，两人开始认真研究了起人选来。 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市委市政府各部门 有的是人，他们开始精挑细选，很快就确定了人选。 随后把确定的人选召集起来，召开紧急会议。 李初年意识到这次的突发事件，是对童肖媛的一次重大考验。 如果处理不好，童肖媛的仕途生涯很有可能会戛然而止，甚至还会受到纪律处分。 对这次的突发事件，鲁志东田启兵都怀疑是黎允桥和钱坤暗中搞的鬼。 但李初年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这次的突发事件，很有可能是赖飞暗中捣鬼。 童肖媛召开完县委常委会议，返回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李初年敲门走了进来。 在童肖媛开会期间，李初年一直在乔含香的办公室里等着她。 他不放心，有些话他要当面和童肖媛说。 看到是李初年来了，童肖媛一愣，道:“初年，你没回去?” 李初年将门紧紧关上，来到近前，道：“我放心不下你！” 童肖媛心中很是感动温暖！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童肖媛也意识到了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非常不利。 她这么说的目的，是不想让李初年为她担心。 李初年坐在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肖媛，对这次的突发事件，你一定要格外慎重。我感觉这次突发事件就是一个陷阱。” 童肖媛为了安慰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士掩，没什么可怕的。” 李初年担忧地道:“肖媛，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对手躲在暗处，咱们可是在明处啊。” 童肖媛忙点了点头，道：“我会慎重对待的。” 李初年道:“我怀疑这次的突发事件，是赖飞暗中指使的。” 童肖媛道:“我怀疑不单是赖飞，可能黎允桥和钱坤也参与其中了。” 李初年道:“我担心的是除了他们，可能还有势力更大官职更高的人参与其中。这才是最为棘手的地方。如果我猜的没错，市委调查组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当务之急，是要把董彪给放了。董彪只能被关押二十四小时。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到了时间不放，可能也会成 为调查组调查的范围。”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顿时就懂得了李初年的真正用意，道:“我这就给杨副书记打电话。” 童肖媛随即就给杨盛副书记打去了电话，杨盛副书记正在召集人员开会研究此事。 李初年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马上解决，请启兵书记派人将赖飞秘密监控起来，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 童肖媛道:“我立即安排。” 下午一上班，市委市政府的调查组就赶到了苍云县。 童肖媛带领县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在楼下迎接。 当看到带队的领导，竟然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时，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都很是吃惊。 而黎允桥和钱坤则都是暗自窃喜。 双方握手问好后，童肖媛率领县委领导班子陪同孙庆阳和孔利官以及调查组的成员来到了会议室。 双方落座之后，一直面带笑容的孙庆阳，脸色很快就严肃了起来。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也显得很是压抑。 孙庆阳道：“你们苍云县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市委办接到你们的上报材料后，立即向杨书记进行了汇报。杨书记对此高度重视，做出了重要指示。市委市政府立即成立调查组，由我担任组长，由孔副市长担任副组长，调查组的成员组成，也是经过认真研究确定的。” 说到这里，孙庆阳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强化他讲话的重要性。接着又道：“你们苍云县这次的突发事件，实际上是一起政治事件，性质极其严重。在枢宣市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个调查组由两位市委常委领导出任组长和副组长，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由此可见，市委市政府对这起突发政治事件的重视程度。希望你们苍云县领导班子的每个成员，都要端正态度，认真对待调查组对此次事件的调查。” 说完，孙庆阳看了一眼孔利官。 孔利官道：“苍云县是由我负责联系的，对出现这样性质恶劣的突发政治事件，我作为主管领导，深感痛心！” 第1160章 浑水摸鱼 童肖媛内心是极为震惊的，因为她早就认定，市委调查组来调查，只不过是打着此次突发事件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赖氏家族。 但童肖媛没有想到，此次调查组竟然是孙庆阳和孔利官率队来的，两人还分别担任了组长和副组长。 而调查组成员有七个人组成，但没有一个人是市纪委的，这就非常奇怪了。 孙庆阳脸色极其严肃地道:“此次政治事件横幅上写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啊。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这样的标语说明了什么?市委市政府三令五申，不准搞团团伙伙，不准拉帮结派，更不准搞山头主义。团团伙伙、拉帮结派、山头主义，都将严重破坏当地的政治生态。这是组织纪律所绝对不允许的。你们苍云县为何还要这么搞？这也太不像话了。” 孙庆阳讲的头头是道，每句话听似也颇在理。 但整番话连起来，那就显得太没水平了。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就都用吃惊不满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孔利官也感觉孙庆阳这番话说的漏洞百出。 而黎允桥和钱坤又是心中偷乐。 侯凯则像个无事人一样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孙庆阳这番话太没水平的原因，就是他上来就直接给苍云县委定性了，这是一个败招，是很容易遭到反驳的。 童肖媛看了看乔含香，乔含香顿时就懂得了童书记的意思，忙点了下头，紧抿着嘴唇，做好随时准备记录的准备。 此次会议，县委办主任郭朔负责做会议记录。 童肖媛为了保险起见，让乔含香也做会议记录。 目的就是要将每个人说的话都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 乔含香不但认真记录讲话内容，同时也进行了同步录音。这样就能确保会议内容不会在会后被篡改。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鲁志东是个直性子，说话做事向来心直口快，雷厉风行。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绕。 孙庆阳这番话，让鲁志东感觉特别不爽，他几次都想开口进行反驳。 但孙庆阳毕竞是市委副书记，况且还有虎视眈眈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坐在那里。 在这样的会议上，鲁志东如果随便开口说话反驳孙庆阳，孙庆阳肯定不会放过他。还有孔利官也肯定会趁机对他落井下石。鲁志东忍了几忍，终于忍住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却很是生气。 对孙庆阳这么不负责任的讲话，不光是鲁志东，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也都很是生气。 但也只有童肖媛最有资格进行反驳。 如果是童肖媛才来苍云县任职的时候，她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目前的局面。 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童肖媛早已今非昔比了。 童肖媛道:“孙副书记，对这次的突发事件，定性为政治事件，我完全赞同。但这次突发事件，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组织策划的。不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挂出来那么多的横幅。而且县委大院门口两旁的柱子上也被喷上了标语。所有横幅的标语也都是一样的，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很明显这是有人想把苍云县搞乱。我是县委书记，我是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班长，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们苍云县委没有搞什么山头主义，更没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这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污蔑苍云县委。” 童肖媛虽然没有和孙庆阳硬杠，但她这番话却是针锋相对地驳斥了孙庆阳的那番话。 孙庆阳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道:“肖媛同志，这也只是你个人的看法。你个人的看法代表不了集体，也代表不了事实。横幅上的标语，到底是真实状况的揭露还是有人污蔑，这都得经过我们的调查核实之后，才能下最终的定论。” 孙庆阳这么说，他就等于在打自己的嘴巴了。 他刚才那番话是在给这次突发政治事件定性了，现在又说得经过调查核实之后才能下最终定论，这不是前后矛盾嘛。 孙庆 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说的前后矛盾，但他就是这么说了，谁又能奈他何？ 整个会议室在座的各位，官职最大的就是他。 除了孔利官，他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至于县委书记童肖媛，他压根也没放在眼里。小小的县委书记，和他堂堂的市委副书记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童肖媛表明了态度，鲁志东为了支持童肖媛，道:“我也认为这就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捣乱，污蔑我们苍云县委，目的就是要把苍云县给搞乱。请调查组一定要把这个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还苍云县一片蓝天。” 孙庆阳的脸色顿时显得很是难看起来，道:“志东同志，你说的这些也只能代表你个人的看法。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轻易妄下论断。” 鲁志东心中很不服气地暗道：你开始讲的那备话，不就是在妄下论断嘛。你作为市委副书记，调查组的组长，嘴巴就像没有把门的一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有个当领导的样子吗？ 鲁志东如果把这番话说出来，那就等于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了。等待他的也将是疯狂的报复打击。 鲁志东虽然心直口快，但他却并不笨。他没必要和孙庆阳直接闹翻。 得罪了孙庆阳，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鲁志东这是在尽量自保的前提下，竭尽全力反击了孙庆阳一把，目的就是支持童肖媛。 成国栋道:“我以我的党性做保证，我们苍云县委不存在什么山头主义，更不存在排除异已打击报复谁。那些横幅上的标语，就是在故意混淆视听，目的就是把我们苍云县的水给搅浑，这样他们便于浑水摸鱼。” 孔利官冷着脸道:“你说是浑水摸鱼，那这条鱼是指什么?” 成国栋沉稳地道:“至于这条鱼是什么，那还得有待于调查核实。” 孔利官当即训斥道:“成国栋同志，你要说就说些有凭有据的话。无凭无据的话，最好别胡乱说。否则，你就是在信口雌黄。” 第1161章 信口雌黄 孔利官对成国栋的批评，非常尖锐，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童肖媛发言的时候，孔利官没说什么。他不是怕童肖媛，而是怕童肖媛她妈。 童肖媛她妈那一次就把孔利官给整治改了，他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鲁志东发言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如果他也如此尖锐地批评鲁志东，说不定鲁志东就会当场和他硬杠起来。 心直口快的鲁志东，被逼急了眼，也会不管不顾的。到时候反而弄得孔利官很没面子。 但成国栋就不同了，成国栋没啥靠山，也没啥背景，给人的感觉有些面，孔利官就把对童肖媛和鲁志东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到了成国栋身上，借此震慑住童肖媛和鲁志东以及其他人。 成国栋没有再说什么，但他被孔利官训斥的心里很是窝火。 田启兵对孔利官如此尖酸刻薄地批评成国栋很是反感。 田启兵在市纪委工作了那么多年，他对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们两个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田启兵从心里很是鄙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人品。 但他们毕竟是市委领导，对他们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田启兵道:“我认为横幅上的标语，就是在故意污蔑抹黑我们苍云县委。这是有人在故意转移矛盾，让我们苍云县委自顾不暇，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孙庆阳心中顿时一喜，但表面却是眉头一皱，道:“启兵同志，请你把话说清楚些，不要藏着掖着嘛。咱们既然是在开会，那就要开诚布公地沟通交流嘛。” 孙庆阳正愁找不到机会过问赖氏家族被查的事。而田启兵这番话，顿时就让他抓住了机会。这就是他心中一喜的原因。 田启兵道:“孙副书记，我没有藏着掖着。” 孙庆阳紧追不放地道：“那你说是有人故意在转移矛盾，到底是转移什么矛盾?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是指的什么目的？” 启兵说的故意转移矛盾，指的就是赖氏家族被查的事。 但在调查组到 来之前，童肖媛就曾经专门叮嘱过鲁志东成国栋和田启兵，不要主动和调查组的人谈及赖氏家族被查的事。 只有当调查组问的时候才能说。 调查组不问，绝对不能主动说。 这也是李初年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调查组的真实目的，同时也防止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陷入被动。 田启兵刚要提及赖氏家族被查的事，突然想起了童肖媛的叮嘱，便灵机一动，道:“至于他们到底是在故意转移什么矛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也得有待于调查核实之后才能下定论。” 孙庆阳的满腔希望被田启兵这番话给击的粉碎，不禁恼羞成怒，当即没好气地批评道:“我看你也是在信口雕黄。”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发言，均遭到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驳斥和批评，这可把黎允桥给乐坏了。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黎允桥道:“我认为还是以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为准。在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的坚强领导下，我相信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会对这次的突发政治事件，有一个全面而又准确的定论！” 对黎允桥的发言，孙庆阳和孔利官是非常满意的，两人都是极其欣慰地点了点头。 孙庆阳道:“黎县长的发言，才是比较客观中肯的。你们苍云县领导班子的每个成员，都是局中人。你们都应该像黎县长这样，要充分相信市委市政府调查组。在这种局势下，只有市委市政府的调查组，才能真正代表组织。” 钱坤道:“我谈一下我的个人观点，这次的突发事件，的确是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政治事件。恳清市委市政府调查组将幕后黑手查个水落石出，对其进行严惩。” 钱坤说到这里，不禁停顿了一下。 对钱坤的这番发言，黎允桥颇感吃惊，孔利官也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钱坤的这番发言，很明显没有和黎允桥站在一个立场上。 钱坤的这番发言，是针对鲁志东田启兵他们的。他早就发现了鲁志东和田启兵几乎都是将这一突发事件的幕后黑手，怀疑成了黎允桥和他。 这让钱坤很是气愤恼火。所以他才不顾黎允桥的感受，说出了这番话。 钱坤随即又道:“对于标语中的内容是否属实的问题，我这里不做任何评论，还是以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为准。” 钱坤的这番发言，又和黎允桥站在了一起，这让孙庆阳和孔利官都很是满意。 侯凯道:“我的观点也是以调查组的定论为准。”他这话等于没说。 孙庆阳道:“对这次突发的政治事件，截止目前，你们苍云县都采取了哪些措施?” 童肖媛道:“我已经责成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针对这次突发事件展开调查。” 孙庆阳随即问道:“目前调查的情况怎样?” 童肖媛道:“在开会之前，县公安局的负责人已经到了。还是让他进来现场汇报吧。” 孙庆阳点了点头，郭朔立即起身出去，将等在门外的邹国凯叫了进来。 邹国凯在门外等着的时候，感觉极其郁闷。 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率领调查组来了，他这个副县长却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原因就是他不是县委常委。这也让他暗下决心，必须尽快让自己的官职再进一步。 邹国凯来到会议室，先是恭敬地叫了声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这才坐在了最边上。 坐在最边的位置上，让邹国凯心中又是感到极其郁闷。 自己可是副县长，可自己坐的位置竟然比郭朔还要靠边。 孙庆阳道:“邹国凯局长是吧?” 邹国凯忙点头道:“是的，孙副书记!” 孙庆阳道:“你汇报一下情况吧。” 邹国凯又忙点了点头，道:“今天一早，按照童书记的指示要求，我们县公安局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展开对此次突发事件的调查。我们出动了全局的警力，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将全城所有的横幅全部收缴完毕，同时也将围观群众劝退，恢复了正常秩序。截止目前，案件侦破工作仍在进行中。” 第1162章 暗藏猫腻 孙庆阳似乎对邹国凯的汇报很是满意，但孔利官却有些不满地问道：“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你们县公安局的专案组，对这起突发政治事件的侦破，没有任何进展吗?” 由于孔利官长期分管市公安局，在听取邹国凯的汇报时，他立即就洞察到了不足之处，这才问了这话。 邹国凯忙道:“孔副市长，这正是我要接下来汇报的情况。在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县公安局监控中心的主设备，因为短路，而导致烧坏了。” 闻听此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吃了一惊。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更是吃惊，就连黎允桥和钱坤也是比较吃惊。 童肖媛当即问道：“主设备短路烧坏了，会导致什么结果？” 邹国凯道:“主设备被烧坏，全县城的监控摄像头的监控录像全部丢失。由于无法查看昨晚的监控录像，对这起突发事件，几乎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才导致案件侦破工作没有任何进展。” 大家都惊呆了。大家把侦破此案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监控视频上，可监控视频竟然无一保存。 童肖媛生气地道:“监控中心的主设备早不坏晚不坏，为何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坏了?” 邹国凯苦着脸道:“童书记，我也不想这样啊。但事情赶得就是这么巧，我也没办法。” 鲁志东怒了，厉声道:“坏的也太是个时候了吧?” 田启兵气愤地道:“邹国凯同志，你要为此承担责任。” 邹国凯哭丧着脸道:“各位领导，实际上我比你们还着急。今天早上，我接到童书记的指示后，就匆忙返回局里开展侦破工作，动员出动全局警力，一是收缴横幅，二是调取监控视频。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得知监控中心的主设备由于电路短路烧坏了。我大发雷霆，勒令值班干警待岗并接受审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细致检查，监控中心的主设备的确是因为线路老火引起了短路，这才导致主设备被烧坏了。值班干警怕挨批，就一直没敢报告，而是想方设法去维修。主设备烧坏了，只能换新的，修是修不好的。”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气坏了，个个阴沉着脸。 孙庆阳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但他却很会演戏，表面紧皱眉头，面露不说。 孔利官现在也缓过味来了，他后悔刚才不该问邹国凯那番话。现在他则闭口不谈，很是气定神闲。 黎允桥心里很是幸灾乐祸，只要查不出幕后真凶来，那就把屎盆子往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头上倒。 钱坤心里也有些幸灾乐祸，但同时他也有点遗憾。如果查不出幕后真凶来，鲁志东田启兵他们还是会怀疑黎允桥和他的。 孙庆阳道:“设备坏了，这谁也没有办法。邹国凯回志，你要变被动为主动，虽然没有监控视频可查了，但也要想方设法去破案。所以，你不用留在这里了，赶紧回去组织力量尽快破案。” 邹国凯早就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忙点头道:“是，孙副书记，我这就回去组织力量，坚决贯彻您的指示!” 说完，他站起身来，又很是恭敬地冲孔副市长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离去。 孙庆阳随即又道:“会议到此结束吧。你们苍云县领导班子成员都出去吧。我们调查组要开会研究一下怎么开展工作。但你们谁也不准离开这办公楼，随时等候我们的问话。” 孙庆阳这番话说的很是霸道，也很是颐指气使。 童肖媛起身，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也都纷纷起身，乔含香和郭朔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大家都离开了会议室，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着调查组的问话。 李初年和纪光廉回到了办案地点，将市委市政府派来调查组的情况，向杨盛副书记作了汇报。 杨盛副书记听后很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调查组的组长和副组长，竟然是由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来担任的。 李初年向来自信，但这次却因为牵挂着童肖媛，而变得忧心忡忡。 杨盛不敢怠慢，立即给高承祥书记打去了电话。 高承祥书记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听了杨盛的汇报后，不禁很是震惊。 苍云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杨全疆应该立即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研究解决此事的办法。 但杨全疆却直接派出了调查组，而且是由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带队赶到了苍云县，展开了调查。 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猫腻呢？ 难道他们是打着调查此事的幌子，实际上针对的是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 作为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知道孙庆阳与赖氏家族的当家人赖光明关系非同一般。 但孔利官与赖氏家族的关系却很是一般，并没有很深的交往。 孙庆阳亲自出面，是为了解救赖氏家族，这能说得过去。但孔利宜也跟着去是什么意思? 难道孔利官和赖氏家族也有暗地里的关系? 可这些年，市纪委对此并没有掌握什么线索啊，更别说什么真凭实据了。 高承样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道：“杨副书记，你密切关注此事，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高书记。” 杨盛和高书记通完电话后，来到了会议室，李初年和纪光廉也来到了会议室。 田启兵现在没法过来，他要等着调查组问话。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杨小妮打过来的。 李初年只好起身走出了会议室，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小妮，啥事?” “没事，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看看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好过去找你。” “你找我啥事?” “还能啥事？当然是我小师妹的事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你不要管你小师妹的事了。” “纪光廉和你在一起吧?” “是啊，我们都非常忙。” 按照常理，李初年该返回南荒镇去处理手头的工作了。 但他实在放心不下童肖媛，他总感觉市委市政府这次派出的调查组来者不善，矛头就是对准童肖媛的。 第1163章 彪悍小妮 和孙庆阳孔利官这样的官场老手作斗争，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因此，李初年就把南荒镇的工作都委托给了邱叔华去处理，他则是集中精力盯在这里。 可现在杨小妮因为她小师妹的事，竟然要找上门来了，这让李初年很烦。 “我小师妹的事，今天必须解决。” 说完，杨小妮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就开了过来。 李初年大吃一惊，这辆车就是杨小妮平时的座驾，她怎么说到就到了？ 这里可是秘密办案地点。杨小妮仅凭给自己打了个手机，就能找到了这里? 正当李初年困感不解的时候，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已经开了过来。 车子停下，杨小妮从车上跳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座的李初勤也缓缓地下了车。 看到弟弟也在，李初年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哥哥，李初勤很是为难地叫了声哥。 李初勤也不愿意来打扰哥哥的工作，但杨小妮却非要来。而且杨小妮还不让李初勤跟着来。 李初勤担心杨小妮和哥哥闹翻脸，这才非要跟着来的。 杨小妮冷着脸道:“纪光廉呢?” 李初年道:“光廉在开会。” 杨小妮道:“请你把他叫出来。” 李初年知道这件事非解决不可了，只好转身来到了会议室，将纪光廉叫了出来。 纪光廉从会议室里出来，顿时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李初勤和杨小妮。 纪光廉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扭头看了看李初年。 纪光廉现在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李初勒不好意思地冲纪光廉笑了笑，叫了声光廉哥。 杨小妮则是双手抱肩，冷冷地看着走到近前的纪光廉。 纪光廉道:“你们两个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杨小妮道:“纪光廉，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这是第一次求你，可你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想干啥?” 李初年顿时就发觉不妙了，杨小妮这架势，摆明了就是准备要和纪光廉翻脸啊。 纪光廉道:“小妮，这里边牵扯的事很多，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好吧?” 杨小妮斩钉截铁地道:“不行，这事我管定了。” 李初勤也担心杨小妮和纪光廉闹翻了，忙低声道:“小妮。” 但杨小妮却扭头冲他一瞪眼，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李初年这才恍然发现，杨小妮今天从给他打电话到现在，压根就没像以前那样称呼他李书记。 她和弟弟的恋情已经确定了，按理来说，她可以和弟弟一样称呼自己为哥哥，但杨小妮却是什么也没有称呼他。这说明杨小妮对他已经非常生气了。 杨小妮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纪光廉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和孙小妹和解?” 纪光廉是个倔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看杨小妮这样，他也急了，道:“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杨小妮冷声道:“好，你不答应，那我就把你另一条腿打断，你也让警方把我给拘留起来吧。” 说完，杨小妮飞腿对着纪光廉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狠狠踢了过去。 这一幕来的太快了，站在几米开外的李初年想要扑过来保护纪光廉，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杨小妮踢出去的腿，在半空中被人给抱住了。 抱住杨小妮腿的是李初勤。 李初勤太了解自己女朋友的脾气性格了，她不但敢说敢做，更是性如烈火。 李初勤料到杨小妮会动手，早就站在了她身边，做好了保护纪光廉的准备。 李初勤在出手抱住杨小妮腿的同时，由于杨小妮这一腿力气很大，李初勤被甩的站立不住，肩膀一下子撞在了纪光廉身上，将纪光廉给撞了出去不说，还将纪光廉给撞得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可见杨小妮这一腿的力度有多大，就是奔着将纪光廉的腿踢断去的。 杨小妮伸手指着李初勒，瞪眼道：“你给我放开，听到没有？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李初勤将杨小妮的腿放开的同时，随即又从后边抱住了她，道：“小妮，你这是干啥呢？光廉哥不同意，肯定有他的难处。” 李初年急忙快步向前，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纪光廉扶了起来。 纪光廉怒了，大声道:“杨小妮，你越这样我还就越不答应和解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盛副书记还有市纪委的一个办案人员从会议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他们这是在会议室里听到了外边的吵闹声，便急忙出来查看。 杨盛副书记问道:“初年，光廉，这是怎么回事?” 杨盛副书记边问边紧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了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这里是办案地点，是很保密的。结果外边的车竟然开了进来，这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办案地点还有什么保密可言? 李初年忙道：“杨副书记，没事。这是我弟弟和我弟妹，他们来找我有点事。” 杨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到有些不可理解。看来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是李初年的弟弟和弟妹了。 但李初年的弟弟和弟妹，显然是和李初年与纪光廉呈现剑拔弩张之势的。 杨盛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光廉，你怎么怒气冲冲的，到底是咋了?” 纪光廉只好道:“杨副书记，没事，我们一会就能解决完，您先回会议室吧。” 李初年赶忙又道:“杨副书记，真的没事。您请回会议室吧，我和光廉一会儿也回去。” 杨盛道:“有事抓紧时间处理，别耽误工作。” “是。” 杨盛和市纪委的那个办案人员这才转身回了会议室。 李初年了解杨小妮的脾气性格，如果纪光廉不答应和解，那她今天非闹个没完。 杨小妮柳眉倒竖，用力挣扎了几下，冲抱住她的李初勤喝道:“你放开我。” 李初勤担心杨小妮又去暴打纪光廉，用力抱住她不放，可怜巴巴地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纪光廉，道:“光廉哥，你就答应和解吧，好不好?” 纪光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1164章 开始问话 李初年现在的精力和时间是放在如何应对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上，哪有心思在这件事上耗着啊。 李初年当机立断，道:“光廉，给小妮个面子，和那个孙小妹和解吧！咋样?” 纪光廉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 纪光廉也没精力和时间在这件事上耗着，他要将精力和时间放在赖氏家族的案子上。 看到纪光廉终于答应和解了，李初勤也就松手放开了杨小妮。 杨小妮转身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提包，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份材料，径直走到了纪光廉面前，道:“你既然答应和解了，那就在这和解书上签字吧。” 纪光廉道:“看来你这次来，是势在必得啊。” 杨小妮道:“对，你要是不同意和解，那我就把你的另一条腿打断，我进去陪我小师妹去。” 纪光廉不由自主地道:“小妮啊，你身上的江湖气息太浓了。” 杨小妮还在气头上，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快在上边签字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和解书递给了纪光廉，纪光廉只好伸手接了过来。 李初勤还担心杨小妮突然施暴，一直紧跟在她身边，防止她又突然动手。 和解书内容不复杂，纪光廉看了之后，问杨小妮:“这和解书是你写的?” 杨小妮道：“是我去看守所看望我小师妹的时候，我们两个共同拟定的。” 纪光廉从口袋里拿出笔来，将其中的一条划掉，随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和解书递给了杨小妮。 纪光廉口袋里随时带着笔，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目的就是随时都不耽误工作。 杨小妮接过来一看，发现纪光廉划掉的那一条，竟然是孙小妹给纪光廉赔偿两万元的条款。 杨小妮不解地问道:“你为何把这一条划掉了?” 纪光廉道:“我答应和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小妮，之前我不答应和解，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这里边的确牵扯到了一个腐败窝案。但你是初勤的女朋友，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我要是要了孙小妹这两万元赔偿，显得我纪光廉答应和解，是冲着这两万元去的，这也让我太掉价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不生你的气了，还是拿你当朋友看。来，你按下手印。” 说着，杨小妮递过来一个小印台。 纪光廉忍不住笑了，道;“咋地?还要画押吗?” 杨小妮道:“那当然了，签字画押一个都不能少。” 纪光廉接过小印台，在签字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道:“你和初勤快走吧，我和初年很忙。” 杨小妮也痛快地道:“好了，那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 李初年道:“初勤，小妮，你们两个对谁都不准提及这个地方，懂吗?” 李初勤忙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李初年说什么，李初勤就听什么，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但杨小妮却问道:“为啥?” 李初年道:“这里是我们重要的工作地点，对外是保密的。” 杨小妮点头道:“放心吧，我和初勤都不会和外人说的。” 说完，她和初勤上了车。 看着李初勤和杨小妮开车走了，李初年和纪光廉相互苦笑了苦笑，转身回了会议室。 孙庆阳和孔利官商量研究后，决定对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挨个问话，首先从黎允桥开始。 孙庆阳和孔利官之所以要先找黎允桥问话，是别有用心的。 因为找黎允桥问话的不光是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有调查组的全体成员。 只有先找黎允桥问话，才能做到先入为主。 只有有了先入为主，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再说什么，力度都不是很大了。 调查组所做出的定论，虽然孙庆阳和孔利官的意见起主导作用，但调查组的成员们的意见也是至关重要的。 调查组所下的定论要想经得起考验，那就必须获得调查组全体成员的一致通过和认可。 黎允桥信心十足地来到了会议室，接受调查组的问话。 孙庆阳和孔利官坐在里边那一排的居中位置，两边则是调查组的成员，有的负责记录，有的负责录音，有的负责录像。 黎允桥一个人坐在了外边的这一排。 会议室内的气氛压抑而又庄重。 孙庆阳道:“黎允桥同志，调查组经过研究决定，第一个找你问话，这其中的意义重大，你应该能体会得到吧?” 黎允桥忙点头道:“我能体会得到。感谢孙副书记、孔副市长以及调查组的全体领导，对我的信任!” 孙庆阳道:“黎允桥同志，对我们的问话，你要实事求是，坦诚布公，据实回答。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被记录在案。当然，你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要负责到底，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孙副书记。” “好，问话正式开始！” 孙庆阳道:“横幅上写的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你认为这是事实吗?” 黎允桥非常肯定地道:“我认为是事实。” 孙庆阳道:“好，那你就先来说一下搞山头主义这个问题。” 黎允桥道:“在丁永胜同志主持苍云县的工作期间，苍云县是不存在什么山头主义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苍云县委逐渐形成了山头主义。对这种局面，我作为县委副书记县长，深感痛心！但又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黎允桥表现出了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孔利官道:“黎允桥同志，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调查组找你问话，就是代表组织在找你问话。你不但要实事求是，还要毫无保留，将心中所想全部都说出来。只有这样，调查组才能代表组织对症下药。” 黎允桥忙点了点头，道:“孔副市长，多谢您的提醒！我们苍云县委现在是分成了三个派别。第一个派别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位同志。第二个派别是我和钱坤同志。第三个派别是侯凯同志。侯凯同志马上就要退休了，他自己的这个派别可以忽略不计。” 孙庆阳道:“这也就是说，你们苍云县委主要是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同志。一个派别是你黎允桥和钱坤两个同志。是这样吗?” 第1165章 狠告黑状 黎允桥更加肯定地道：“是的，孙副书记！” 孔利官道:“黎允桥同志，那你具体谈谈你们苍云县委两个派别在具体工作中的分歧吧。” 黎允桥道:“是，孔副市长。” 黎允桥顿了顿，快速梳理了一下思路，道:“在一些重大问题和决策上，我们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往往存在重大分歧。比如重大项目的上马、干部的提拔任用、棚户区改造项目等等方面。童肖媛同志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如果我们两个的意见存在分歧，那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就会坚决地站在童肖媛的立场上。而我这边只有钱坤一个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只要是举手表决，我和钱坤同志就必败无疑。还有一些重大问题的决策，我和钱坤同志根本就不知道，但在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的推动下，就已经实施起来了。比如县里成立的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这两个指挥部本来是县政府的职责范围，但却被县委给直接拿了过去，根本就没有经过我和钱坤同志的同意。” 说到这里，黎允桥仔细观察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表情。孙庆阳的脸色阴沉着，而孔利官的脸色虽然也有些阴沉，但相比孙庆阳，却是平静了很多。显然孔利官对黎允桥的这种说法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两个经常通话，黎允桥在电话中，也经常这么说。孔利官早就习以为常了。 黎允桥接着又道：“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是鲁志东，副指挥长竟然是李初年。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是成国栋，副指挥长是田启兵。鲁志东是县委副书记，他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这合适吗？这显然不合适。这个指挥长应该由我或者是钱副县长来担任才合适嘛，因为这本来就是政府口的工作。让李初年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这就更加不合适了。他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有什么资格担任副指挥长？这简直就是乱弹琴嘛。” 说到这里，黎允桥显得很是义愤填膺。 他随后又道：“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由成国栋来担任，这也不合适。成国栋是组织部长，他根本就不懂经济。让一个不懂经济的人去担纲整顿企业，这不是胡闹吗？让田启兵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副指挥长，这就是更加胡闹了。田启兵是纪委书记，是负责纪检监察的，他对经济更是一窍不通，怎么能让他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呢？这两个指挥部从成立到运作，我和钱坤同志都不知道。我们还是听别人和我说的，我们才多少知道了一些。” 说到这里，黎允桥又显示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黎允桥这一通长篇大论，算是告足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黑状，包括李初年在内。 但凡对面坐着的市委领导不是孙庆阳和孔利官，黎允桥绝对不敢这么说。 对黎允桥说的这些话，孔利官听得心花怒放。 但孙庆阳却皱起了眉头。因为黎允桥说了这么多，到现在也压根就没有提及到赖氏家族被查的问题，让孙庆阳有些不满。 孙庆阳费煞苦心亲自担任这个调查组的组长，目的就是奔着解救赖氏家族来的。 黎允桥在面对上级领导的时候，特别会察言观色，这是他的一大特点。 他的这番汇报，孔副市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说明孔副市长是满意的。 但孙副书记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他立即就预感到了孙副书记有些不满意了。 果然，孙副书记道:“除了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是典型的搞山头主义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具体事例能说明他们几个在搞山头主义？” 黎允桥心领神会，忙道:“有，还有很多。我就说一个最典型的吧。就在这两天，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突然联合行动，将赖光明同志给抓了起来。赖光明同志是城中村的村主任，又是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成员。他们除了把赖光明给抓了起来，还把赖光明的二儿子赖黄和三儿子赖腾以及四儿子赖达都给抓了起来。赖黄同志是县供电局的局长，赖腾同志是县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赖光明和赖黄还有赖腾这三位同志，都是肩负着重要职责的领导干部。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将他们都给抓了起来，这不但是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还更是搞山头主义，甚至是滥用职权。” 听了黎允桥这番话，孙庆阳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善于察言观色的黎允桥心里也是为之一松。 孙庆阳道:“从这件事上，怎么就能看出来是搞山头主义呢？” 黎允桥道:“对赖光明、赖黄、赖腾三位同志还有赖达采取的强行控制措施，并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讨论研究，就随便执行了。” 孙庆阳随即又问:“既然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讨论研究，那是谁决定的?” “应该就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决定的。” 孙庆阳扭头看了看孔利官，道:“这就是典型的搞山头主义了。” 孔利官当即点头赞同道:“对。” 孙庆阳接着又问:“在这件事上，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又怎么讲?” 黎允桥道：“在棚户区改造项目问题上，童肖媛同志和我一直存在分歧。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直接将我和钱副县长担任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给剥夺了，改由她和鲁志东担任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对这件事，孔副市长是比较清楚的。” 孙庆阳又扭头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孔利官。 孔利官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也专门来这里调研过此事，还曾经对童肖媛和鲁志东提出过批评。” 黎允桥道:“鲍市长也因为这个事曾经给童肖媛打过电话，批评县委不能越权随便干涉政府口的工作。迫于压力，童肖媛和鲁志东这才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又交给了我和钱副县长。这就是典型的排除异己。” 第1166章 智勇较量 孙庆阳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黎允桥的说法。 黎允桥更加来劲了，道：“我和钱副县长重掌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后，就让赖光明同志充实进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以便加强指挥部和各个地方的协调沟通。童肖媛鲁志东他们很是看不惯我和钱副县长让赖光明充实到指挥部来，这才处心积虑地要将赖光明父子一块给整垮。这就是典型的打击报复。” 黎允桥说的这些，对孙庆阳和孔利官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至此，黎允桥的问话结束。 随后被叫去问话的则是钱坤。 黎允桥在被叫去问话之前，就已经和钱坤协商好了，两人要保持统一的口径，目的就是借这次机会，彻底扳倒童肖媛。 只要童肖媛倒了，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根本就不足为虑。即使扳不倒童肖媛，也要力争让她离开苍云县。 只要童肖媛离开了苍云县，十有八九就会由黎允桥接任县委书记一职。 黎允桥为了爬上县委书记的宝座，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钱坤来到了会议室，他的说辞与黎允桥如出一辙。 从内心来讲，钱坤不想这样说，但由于对面坐着的除了孙庆阳，还有孔利官，他只能和黎允桥说的一样才行。 不然，孔利官就会把他视为异己。 钱坤没啥背景，也没啥后台，他就是一步一步爬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 他这个小权贵，面对大权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底气。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方案，董彪在被拘禁二十四小时后，被释放了。 李初年和纪光廉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但没有办法。 因为截止目前，还没有找到董彪说谎的证据。 为了不给市委市政府调查组落下口实，只能无条件地将董彪给放了。 在李初年的提议下，在释放董彪的同时，将赖达也释放了。 赖达早就被释放了，但由于他态度嚣张，不但大喊大叫，还将桌椅掀翻，周儒铁又给他戴上了手铐，再拘禁二十四小时。 但李初年考虑到，市委市政府的调查组还在县委紧锣密鼓地调查着，为了不给童肖媛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提议索性将赖达也给放了。 毕竟赖达不是体制内的，目前没有他违法的确凿证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他给放了。 李初年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把董彪和赖达同时放了，可以起到麻痹赖飞的作用。 只有对手麻痹大意了，才能寻找到击败对手的机会。 当赖达得知自己再次被释放，他不敢再嚣张了，不敢大喊大叫，更不敢再掀翻桌椅，而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当董彪被释放的时候，他本来还想嚣张一把，但他看到李初年和纪光廉，顿时就老实了下来，也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由于纪光廉手中掌握着关于赖黄和赖腾的举报信，根据举报信提供的线索，目前还没有核实完毕，所以不释放赖黄和赖腾也是符合规定的。 至于赖光明，关于他的举报信那就更多了。 就凭着那么多的举报信，也不能将赖光明给放了。 直到现在，专案组贯彻的还是李初年当初的提议。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赖光明给放了。 只要将赖光明给控制起来，他的违法乱纪的行为，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 钱坤从会议室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相反还有些忧虑。 他在被问话的过程中，回答的都是和黎允桥事先商量好的。 但不知为何，钱坤感觉到自己已经跟着黎允桥跳入了深渊，而且很有可能再也爬不上来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要么将童肖媛扳倒，即使扳不倒她，也得将她排挤走。 否则，黎允桥和他都将万劫不复。 接下来被叫去问话的是田启兵。 半个多小时后，田启兵就从会议室出来了。 他脸色蜡黄，满面怒容。 他在被问话的过程中，实在是气不过，当场和孙庆阳还有孔利官吵了起来。 孙庆阳和孔利官都对他进行了尖锐 的批评，说他不老实，态度恶劣，不配合调查组的调查，故意和组织对着干。把田启兵给气了个半死。 田启兵在前边走，后边还跟着一个调查组的工作人员。 这名工作人员是送他回办公室的。名义上是送他回办公室，实际上是监视他。 孙庆阳已经警告田启兵了，县委领导班子所有成员在没有问话结束前，被问过话的不准和没有被问过话的进行接触。 田启兵只能乖乖回办公室，不准和其他人接触。目的就是防止还没被问话的，得知了问话的内容会有所准备。 调查组要想出奇制胜，那就要打被问话者一个措手不及才行。 田启兵之后，是成国栋。 成国栋性格沉稳，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在被问话的过程中，虽然几次气得他都想拍桌子，但他都忍住了。 成国栋虽然没有和孙庆阳孔利官争吵，更没有和他们顶牛，但他却是根据事实，据理力争。 他坚决不承认县委领导班子中存在派别，也不承认存在山头主义，更不承认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对成国栋的这种态度，孙庆阳和孔利官竟然一时没有找到很好的应对之法。 这样的问话交锋，绝对是智慧和胆识的较量。 问话过程中，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流涌动，凶险无比。 孙庆阳道:“成国栋同志，成立企业整顿指挥部，是谁的主意?” 成国栋道:“是童书记的主意。” 孙庆阳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成国栋道:“县政府有一份拟破产倒闭的企业清单，而在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时候，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就这份拟破产倒闭的企业清单，进行了专门的汇报。黎允桥县长和钱坤副县长的观点是要将这些企业全部都破产倒闭了，说这是甩包袱，为全县减轻压力。但童书记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些企业一旦都破产倒团了，那苍云县就没有了发展动力。大批的职工会失业。在这种背景下，童书记顶住了压力，力主成立了企业整顿指挥部。” 第1167章 直接硬杠 孙庆阳道:“那是谁让你担任的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 “当然是童书记了。” “你是组织部长，并不懂经济，童肖媛同志让你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这合适吗?” 成国栋坚定地道:“合适，非常合适。我虽然不懂经济工作，但让我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我认为是童书记的高明之举。” 孙庆阳说话霸道，颐指气使，但成国栋见招拆招，沉着应对，反倒让孙庆阳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禁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孔利官。 孔利官知道孙庆阳有些顶不住了，便开口道:“成国栋同志，让你这个组织部长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让田启兵这个纪委书记担任副指挥长，这明显地不合理嘛。你们两个都不懂经济，你竟然还说这是童肖媛的高明之举？你在糊弄谁呢？我看你的态度也是不老实，也是故意和组织对着干。” 孔利官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非常严厉起来。 但成国栋仍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沉着冷静地道:“孔副市长，请让我把话说完，您再下定论，好不好?” 孔利官也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好，你说。” 成国栋道:“童书记之所以要成立这个企业整顿指挥部，目的是为了挽救那些面临破产倒闭的企业。这些企业不是国有的就是集体的，这可都是国有资产啊。如果就这么倒闭破产了，那就会给国家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我们成立的这个企业整顿指挥部，就是针对这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而这些企业之所以面临破产倒闭，并不是产品不对路，也不是产品没有竞争力，而是企业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我是组织部长，是管干部的，童书记让我担任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就是要让我为企业选拔出称职的企业领导，这对我的工作职责是非常对口的，所以我说童书记这么安排，的确是高明之举。而面对企业的腐败问题，让田启兵这个纪委书记担任副指挥长，更是童书记的高明之举。我们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主要职责，是清除企业的害群之马，彻底铲除腐败分子，为企业选拔出有能力有担当有作为的企业领导。这与懂不懂经济工作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么回答，两位领导满意吗?” 这顿时把孙庆阳和孔利官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们两个虽然都是恼羞成怒，但却找不到成国栋的任何破绽，他们竟然一时理屈词穷了。 再这么问下去，局面将会发生反转。 孙庆阳和孔利官只好草草地结束了对成国栋的问话。 成国栋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神色从容，走路四平八稳。 调查组同样也是派出了一名工作人员，在后边跟着成国栋，送他回办公室，实则是监视他。 成国栋之后是鲁志东。鲁志东进入会议室不久，双方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鲁志东心直口快，是个暴脾气，他可没有成国栋那种城府。 几句话问过，他的暴脾气就上来了。 鲁志东也不想和孙庆阳孔利官爆发冲突，毕竟人家是市委领导。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问话，让他的怒火不断上涌。 他忍了几忍，结果没有忍住，最终还是爆发了。 鲁志东怒火中烧地反问道:“孙副书记，你问的这些，是听谁说的?” 孙庆阳不由一愣，她没有想到鲁志东会反问他，顿时怒火也上来了，厉声道:“鲁志东，你要端正态度，放老实点。否则，就对你采取组织措施。” “我的态度怎么不端正了?我怎么不老实了?我这是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但你们如果故意往我头上扣屎盘子，我绝不答应。” 孔利官厉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往你头上扣屎盆子了?” 鲁志东脸红脖子粗地道:“就凭你们问的这些话，就是在故意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再说一次，苍云县委不存在什么搞山头主义，更不存在排除异已打击报复。如果你们两位领导还纠缠于此，我拒绝回答。” 啪，孙庆阳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鲁志东，还反了你 了？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苍云县委副书记。但你如果再这么下去，你还是不是苍云县委副书记，这都很难说了。” 砰，鲁志东也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道:“孙副书记，你这是在威胁我。就凭这点，我完全可以向省委如实反映这个问题。”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条法则在任何时侯任何场合都适用。 此时的鲁志东就是那种不要命的。 孙庆阳和孔利官的级别比鲁志东高多了，他们都是市委领导。而鲁志东只是一个县委副书记。鲁志东的级别和他们根本就没法比。 但他们上边也是有人管着他们的，而管着他们的则是省委。 把鲁志东给逼急了眼，鲁志东真敢到省委去告他们，和他们火拼到底。 孔利官很了解鲁志东的脾气性格，所以他轻易不敢招惹鲁志东。 但孙庆阳对鲁志东了解甚少，结果弄得现在的局面有些不好收场了。 孔利官赶紧解围，他冷着脸道:“鲁志东，你是什么态度？我们调查组叫你来问话。我们是在履行职责，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鲁志东脸红脖子粗地道:“我没和你们吵架，是你们权大欺人。” 鲁志东说的权大欺人，算是说到了点子上，直接就击中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软肋。 孙庆阳气坏了，抬手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鲁志东，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叫权大欺人？还轮不到你来给我们下定论。” 鲁志东以牙还牙，当即也是抬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道:“我没血口喷人，是你们在给我下套。” 孔利官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鲁志东厉声喝道:“鲁志东，你的态度太恶劣了。我们不找你问话了。你给我马上出去。” 鲁志东怒哼了一声，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仍是有一个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在后边跟着他，监视他回办公室。 鲁志东的硬杠，把孙庆阳和孔利官都给气坏了。 尤其是孙庆阳，竟然被气得呼呼喘起了粗气。 第1168章 真正交锋 他们两个下定决心，要把鲁志东的县委副书记的职务给撤了。 看孙庆阳被气成了这个样子，孔利官低声对孙庆阳道:“孙副书记，接下来我们要找童肖媛问话了。但你被鲁志东那头倔驴给气成了这样，我看咱们还是先到隔壁的接待室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稳定一下情绪，您看如何?” 孙庆阳道：“走。” 两人起身来到了隔壁的接待室。 负责伺候局的县委办的一名工作人员，立即给两位领导端上新沏的茶，还又摆上了几盘水果，这才退了出去。 孙庆阳和孔利官点燃上烟，低声交谈了起来。 童肖媛一直在办公室等着。这个时候，乔含香推门走了进来，低声道:“童书记，鲁副书记和他们吵起来了。” 童肖媛一愣，问道:“你听到的?” “不是，是县委办的同事悄悄告诉我的。鲁副书记现在已经回办公室了。等会可能就该找您问话了。” “嗯，我知道了。” 乔含香退了出去，童肖媛仍旧在办公室里等着，但却迟迟没有接到调查组的通知。 童肖媛想给鲁志东打个电话问下情况，但思忖之后，她还是放弃了。 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两个人都很不好对付。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给鲁志东打了电话，他们只要一查通讯记录，就能查清楚。到时候这反而成了落在他们手中的把柄。 直到大半个小时之后，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这才过来通知她，请她过去问话。 童肖媛清楚，这次她如果应对不好，那她的县委书记也不会再干下去了，甚至她的仕途生涯也将戛然而止。 童肖媛步履沉稳地走进了会议室，面色平静地坐了下来。真正的交锋即将开始。 孙庆阳和孔利官之前找的黎允桥、钱坤、田启兵、成国栋、鲁志东，那只不过是为了搜集信息和证据，他们真正的对手是童肖媛。 孙庆阳也清楚童肖媛是陈振业的得意门生，他也不敢轻易得罪童肖媛。 孔利官面对童肖媛的时候，也是不敢放肆。童肖媛她妈那次整治的他差点落马，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孙庆阳面带笑容，道:“肖媛同志，对于我们的问话，望你端正态度，正确对待。不论我们问什么，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你体谅理解！对我们问的每个问题，请你都如实回答。好吗?” 孙庆阳说的已经非常客气了。 童道媛不动声色地道:“好的。” “那我们的问话正式开始?” “好。” “肖媛同志，你们县成立的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有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讨论?” “有。”童肖媛回容的很是干脆，但她却只说了这一个字，多一个字也没说。 这就是一种斗争的技巧，为今后进行有力反击创造了空间。 孙庆阳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童肖媛会只说这一个字。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童肖媛毕竟是回答了，那他也就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黎允桥说在成立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时候，是童肖媛私自做主成立的，根本就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讨论。 实际上，黎允桥这是在胡扯。当初成立县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时候，都是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进行过讨论研究的。 黎允桥为了整倒童肖媛，竟然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孙庆阳不清楚实际情况，但孔利官却是非常清楚的。因为当初召开完县委常委会议之后，黎允桥第一个就向孔利官做了汇报。 孔利官对这一情况非常了解。 由于黎允桥的撒谎，孙庆阳的不了解真相，为了避免调查组陷入尴尬被动的局面，刚才在接待室的时候，孔利官已经把这一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孙庆阳。 孙庆阳听后，不但没有生黎允桥的气，反而笑着点了点头。 孙庆阳担任组长的目的，是为了解救赖氏家族，他的矛头针对的不是县委领导班子的调整。 孔利官担任副组长的目的，是为了扳倒童肖媛，让黎允桥上位，这样他孔利官就能完全掌控苍云县了。 两人的目的不同，侧重点也就有所不同。 因此，孙庆阳虽然知道了黎允桥撒谎了，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认为黎允桥是个可造之材，是完全能够被自己所利用的。 但孙庆阳也不能完全相信孔利官，他们两个的关系是既合作又排斥。 孙庆阳为了进一步印证孔利官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才在问话的开始，直接问了童肖媛这个问题。 在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这个问题上，童肖媛做的并没有错，孙庆阳也就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了。 孙庆阳道：“肖媛同志，你们苍云县委到底存不存在搞山头主义？” 童肖媛仍旧回答的很干脆，道：“没有。” 孙庆阳紧接着问道：“有没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童肖媛道：“这更没有。” 孙庆阳问完这些，开始切入他最关心的话题，道：“据我们了解，你们县纪委县公安局联合行动，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成员之一的赖光明给抓起来了？” 童肖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孙庆阳直接问起了这个问题，她内心还是大吃一惊。难道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竟然是这个孙副书记？ 孙庆阳脸色严肃地问道：“肖媛同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童肖媛道：“是的，没错。我们的确是把赖光明给控制起来了，但不是抓而是留置。” 孙庆阳脱口而道：“留置？因为什么？” 这话问出来，孙庆阳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这话太弱智了。因为凭他的身份地位，他是绝对不能问的这么直接的。这样问就会让他的嫌疑直接飙升。但问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也只能这样了。 童肖媛道：“当然是因为他涉嫌违法乱纪。” 说到这里，童肖媛又不再往下说了。将困惑和疑问都抛给了孙庆阳，看孙庆阳接下来再问什么。 孙庆阳斟酌了一会儿，这才又道：“你们留置赖光明，这么大的事，有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研究？” 第1169章 叫苦不迭 童肖媛回答的仍是很干脆：“没有。” 孙庆阳直接给下结论：“没有就是不符合组织程序。” 童肖媛道：“孙副书记，这与组织程序没有什么关系吧？” 孙庆阳眉头一皱，脸色更加严肃地道：“这么大的事，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就擅自行动，这能符合组织程序吗？” 童肖媛道：“这涉及到案件的保密性，所以才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即使从组织程序上来说，这样的案子也没必要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研究，因为案件的涉案人还不够这个级别。” 孔利官不得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光凭孙庆阳一个人，很难震慑住童肖媛。 况且从问话开始到现在，似乎占据主动的是童肖媛，而不是孙庆阳。 这个时候，孔利官必须要出面了。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你这么说就太没有组织纪律了。赖光明虽然只是城中村的村主任，但他还有个重要的职务，那就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成员，这个职务的级别已经够高了。要对他采取措施，那是必须要经过县委常委会议来研究决定的。” 童肖媛道：“赖光明被组织上任命的正式职务，只是城中村的村主任。他担任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指挥成员，并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让他担任指挥人员，这只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单方面自己的决定，不是县委正式任命的。因此，对赖光明采取留置措施，与组织程序没有任何关系。” 童肖媛的话滴水不漏，这让孙庆阳和孔利官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孔利官是以口才出众而闻名的，他的口才建立在他那敏捷的思维之上。 孙庆阳还在大脑急转，想着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孔利官道：“据我们所知，你们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在一夜之间，并不是光控制的赖光明，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对吧？” 童肖媛道：“是的。” 孔利官道：“赖黄是你们县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你们县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他们两个也被留置了吗？” “是的，他们两个也被留置了。” “那赖光明的四儿子赖达呢？” “赖达不属于体制内的，我们没有权力对他采取留置措施，对他只是采取了二十四小时的拘禁措施，现在他已经被释放了。” 晕，孔利官心中不禁有些叫苦。因为他发现他也无法震慑住童肖媛。他的口才虽然非常厉害，但在他和童肖媛的这番对话中，很明显他也落入了下风。 孙庆阳道：“你们为何突然之间对赖光明和他的儿子采取了留置措施？原因到底是什么？” 童肖媛此时已经充分肯定，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就是这个孙庆阳和这个孔利官。这让她无比愤怒。 怪不得赖氏家族的人如此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原来是你们暗地里给他们撑腰啊。 一个堂堂的市委副书记，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两个都是市委常委，竟然都是赖氏家族的后台，这也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实际上，孙庆阳是赖氏家族的后台，而孔利官则不是。 孔利官只是为了帮孙庆阳来共同对付童肖媛，这就让童肖媛认为他们两个都是赖氏家族的后台了。 孔利官虽然不是赖氏家族的后台，但孔利官也与赖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精明过人的孔利官心中清楚，只要赖氏家族被拿下，他肯定也会遭到波及。 因为孔利官是黎允桥的后台，黎允桥则与赖氏家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赖氏家族倒了，黎允桥也肯定跟着一块倒。黎允桥倒了，那就会波及到孔利官。 除了黎允桥，还有王海。王海与赖氏家族也是利益共同体。赖氏家族倒了，王海也好不到哪里去。王海出了问题，同样会波及到孔利官。 在这种背景下，孔利官只能硬着头皮来为赖氏家族站台。 童肖媛道：“孙副书记，孔副市长，你们率市委市政府调查组，来调查的是我们苍云县委存不存在搞山头主义，有没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谁。你们的调查范围与这个案子无关，所以我可以不回答是什么原因将赖光明父子几个留置的。” 孙庆阳和孔利官不禁又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童肖媛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孙庆阳也不是吃素的，他道：“肖媛同志，你这个说法就不对了。我们调查组的调查范围的确是你们苍云县委存不存在搞山头主义，有没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谁。看似赖光明父子的案子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内，但实际上却是有着紧密联系的，这关系到我们对你们苍云县委的调查定论问题。因此，你必须回答。” 童肖媛当即反问：“赖光明父子的案子与你们对我们苍云县委的调查定论到底有着怎样的紧密联系？我想知道这个问题。” 孙庆阳口气很是严厉地道：“是我们在找你问话，不是你找我们问话。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搞反了。” 童肖媛道：“我没有搞反，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你们不告诉我，那我就可以拒绝回答。” 孙庆阳又被气坏了，他眉头紧皱，脸色很是难看，但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童肖媛。 孔利官又站了出来，他用右手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很是严肃地道：“童肖媛同志，请你注意你的态度，你可是县委书记，你要积极配合调查组的调查，而不是故意和调查组对抗。你对抗调查组，那就是对抗组织。” 童肖媛针锋相对，当即将矛头对准了孔利官，道：“孔副市长，我的态度怎么了？不论你们问啥，我都是积极配合的。我也没有和你们吵，更没有和你们闹，我只是在坚持一个党员的基本立场和原则。我认为赖氏父子的案子不属于你们的调查范围，我才拒绝回答的。如果你们非要让我回答，不是不可以，但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那就是逼我犯错误。” 童肖媛的这番话，让孙庆阳和孔利官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对策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第1170章 兵来将挡 老奸巨猾的孙庆阳意识到要想通过正规途径，要想让童肖媛乖乖就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童肖媛是省管干部，她县委书记的职务是省委任命的，而不是市委任命的。 只不过苍云县隶属于枢宣市管辖范围，孙庆阳和孔利官才有权过问苍云县的事。 但他们却左右不了童肖媛的职务问题，这就是童肖媛对抗他们的底气。 县委书记和县长由省委来直接任命，这的确是一种制度上的先进性。 这可以在很多重大原则问题上，县委书记和县长有底气对市委领导说不。 这也是为了维持公平和正义。 至于黎允桥那种货色，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忽略不计。 孙庆阳为了占据主动，道：“肖媛同志，难道你非得让我把那些不好听的话都说出来才行吗？” 童肖媛一愣，但随即道：“孙副书记，我认为在你们调查组调查期间，不存在什么好听不好听的话，有啥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孙庆阳道：“有人向我们反映，你们在对待赖光明父子的问题上，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嫌疑。所以，我们市委市政府调查组必须要过问这个案子。懂了吗？” 童肖媛秀眉一蹙，道：“请问是谁向你们反映的？” “至于是谁向我们反映的，我们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也是我们出于对反映者的保护。免得你们又要打击报复反映者。” 童肖媛的怒火顿时就上来了，她也不再那么客气了，道：“看来你们还是在怀疑我们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孔利官顿时抓住了机会，他道：“不是我们怀疑，而是有人公开挂出了横幅，将你们苍云县委存在的问题，昭示于众。我们调查组来这里，就是调查这件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的吧？” 童肖媛气愤地道：“那些横幅，就是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污蔑我们苍云县委。” 孙庆阳也终于抓住了机会，他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污蔑你们苍云县委，你说了不算，而是由我们调查组，经过充分的调查后，才能下最终的结论。” 如此一来，孙庆阳和孔利官终于占据了主动，而童肖媛变得被动起来。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希望你认清形势，如实回答我们提问的每一个问题，而不是对抗狡辩。” 童肖媛生气地道：“我没有对抗狡辩，我只是实事求是。” 孙庆阳道：“既然你是实事求是，那你就该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不是在和我们打嘴官司。你现在就要如实地向我们汇报赖光明父子被留置的原因。否则，你就是在故意对抗组织。” 没办法，只要孙庆阳和孔利官抓住他们调查组就是代表组织，这就让童肖媛不能再坚持己见了。 作为一名党员，不论你的职务多高，但在组织面前，你永远都是渺小的。这是党的组织原则所决定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童肖媛在没有被问话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孙庆阳和孔利官过问赖氏家族的案子，她如果不回答，那他们就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逼迫她回答。如果她还是不回答，那他们就会抬出组织这杆大旗来逼迫她。到那个时候，她不回答也不行。 但童肖媛也打定了主意，即使要回答，自己也要将他们的真正目的给试探出来，才能回答。 现在孙庆阳和孔利官已经抬出了组织这杆大旗，童肖媛也试探出了他们的真正目的。现在也到了她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童肖媛道：“我们接到了举报，有人举报西坡村有个豪华庄园，就是赖家人秘密修建的。而这个豪华庄园名义上是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但实际上是赖家人的私家庄园。我们对这个举报，极其重视，因为这可能会涉及到一个贪腐案子。所以我们就对赖光明父子采取了强制措施。” 说到这里，童肖媛不再说了。她非常清楚，和孙庆阳孔利官这样的人打交道，该说的就说。但不该说的，多一个字也不能说。 孙庆阳顿时来了精神，因为童肖媛终于开始谈及赖氏家族这个案子了。他的目的就是来解救赖氏家族的。 孙庆阳道：“你们仅凭举报，就对赖光明父子采取强制措施，这符合办案程序吗？” 童肖媛道：“仅凭举报，当然不能对赖家父子采取强制措施。我们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后，才对赖家父子采取的强制措施。” 孙庆阳当即又问：“什么确凿的证据？” “至于是什么确凿的证据，有必要非要回答吗？” 孙庆阳连哏都没打，直接又道：“你必须回答，这涉及到我们对案子的定性问题。” “孙副书记，对案子的定性问题，不是你们调查组的职责范畴吧？” 孙庆阳不禁一愣，他顿时又意识到自己说话说漏了嘴，又被童肖媛给反击了一把。 孔利官道：“我们是没有权力对案子进行定性，但这涉及到我们调查你们有没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所以还是请你如实回答。” 孔利官这番话说的很是客气，也很合理。他发现童肖媛虽然表现得很是平静，但她的内心早就怒火中烧了。 今天这个局面，一旦和童肖媛闹翻，说不定她那老妈又会闪亮登场。陈芳兰那个老娘们太难对付了，她可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如果被她抓住了把柄，那孙庆阳和自己可就倒了大霉了。 出于对陈芳兰的忌惮，孔利官才会想方设法控制住局面，免得和童肖媛彻底闹翻了。 每当孔利官发现孙庆阳控制不住火气，要拍桌子发火时，孔利官都是及时开口说话，将局面给牢牢地控制住。 作为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面对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拍桌子发脾气，这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童肖媛不同，她不但有省委组织部长的支持，还更有个不好惹的老妈。 得罪了童肖媛，就等于得罪了她老妈，孔利官再也不想被童肖媛她老妈给整治了。 第1171章 知己知彼 童肖媛道：“西坡村的村支书叫王丘山，这个人涉及到了我们县轴承厂郭飞的贪腐窝案，目前在押，正在走司法程序。是他亲口供认西坡村的那个豪华庄园，就是赖家人修建的。当时去找王丘山要地皮的就是赖光明。跟赖光明一块去的是他的三儿子赖腾和四儿子赖达。我们是凭借王丘山的供词，才对赖光明、赖腾、赖达采取了强制措施。” 孔利官问道：“肖媛同志，你说的这些人中，怎么没有了赖黄？” 这个问题也正是孙庆阳想问的，但他还没问，孔利官就率先开口问了。 童肖媛道：“赖黄是随后才被控制的。理由是那个庄园里有副字画，上边盖有戳印，戳印上有四个字，赖黄收藏。因为庄园里有赖黄的痕迹，所以我们随后也把他给控制起来了。” 孙庆阳道：“你们单凭王丘山的供词，就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这合规合法吗？” 童肖媛道：“当然合规合法了，县纪委县公安局根据王丘山的供词，是完全有权力对赖家父子采取强制措施的。这不但有规可查，也是有法可依。” 孙庆阳又被童肖媛给顶了个哑口无言。他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弱智。这也是因为他太想解救赖家父子了。由于心情迫切，导致他语无伦次。 孔利官道：“就你们是否合规合法，我们在这里不做鉴定，这会由纪检司法部门做鉴定的。我就想问，目前案件的侦办情况到底如何？” “案子正在侦办，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结果。” 孔利官又道：“你们凭王丘山的供词，合规合法地对赖家父子采取了强制措施。但仅凭王丘山的供词，就能确定那个庄园就是赖家人修建的吗？目前有没有出现别的状况？” 孔利官长期分管市公安局，经常听取市公安局对案件的侦破情况。因此，他问的这些话，也是非常符合常理。 童肖媛道：“目前有个叫董彪的人，主动站出来说是他修建的那个庄园。但我们考虑到董彪的供词，可能存在为赖家人顶缸的嫌疑。我们正在对这一情况进行核实。” 孔利官道：“那个董彪，也被你们控制起来了？” “对，既然他主动站出来了，我们当然要对他实施控制了，对他说的情况展开调查。”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我们的问话暂时就到这里吧。有啥情况，我们再找你。” 童肖媛道：“那我可以回去了？” 孔利官对她笑道：“你可以回去了。” 童肖媛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童肖媛一走出会议室，孙庆阳忙压低声音，有些着急地道：“你怎么让她走了？” 孔利官没回答孙庆阳的问话，他担心会被旁边的调查组的成员听到。 孔利官站了起来，道：“我有些累了，走，咱们再到隔壁的接待室休息一会，商量一下调查方向。” 孙庆阳随即站起身来，和孔利官来到了隔壁的接待室。 来到了接待室，孔利官这才压低声音道：“孙副书记，如果我们再问下去，我们就会被动了。你没发现，她回答我们的每一句话，都是胸有成竹吗？” 孙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她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在对童肖媛的问话中，孔利官发现了孙庆阳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解救赖家父子，并不是就横幅的标语展开调查。 这个发现，让孔利官进一步确定孙庆阳就是赖氏家族的后台靠山。 但为了维护和孙庆阳的个人关系，孔利官只能是看破不说破。 只要孙庆阳不倒，那孙庆阳就是他孔利官的挡箭牌。 孔利官现在要的是和孙庆阳的合作，而不是排斥他。 知道了孙庆阳的真正目的，那孔利官也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两人都点燃上烟。 孔利官故意问道：“孙副书记，我们研究一下，到底该怎么对横幅上写的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展开调查。” 但孙庆阳却没吱声，他只是在闷头抽烟。很明显，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边。而是对能不能解救赖家人而焦头烂额。 孔利官故意这么问，就是再进一步试探孙庆阳。处于焦头烂额中的孙庆阳，果然是原形毕露。 这个时候，孔利官才胸有成竹地道：“孙副书记，要不我们就从他们查办的赖家父子的案子上入手？” 孙庆阳当即就连连点头，道：“对，这个办法好。只有从他们查办的赖家父子的案子入手，我们才能对横幅上的标语问题进行定性。” 孔利官道：“那我们该怎么从他们查办的赖家父子的案子入手？” 孙庆阳道：“我们就以调查组的名义，直接介入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他们苍云县委到底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 “对，我们有了这个思路，那就好办多了。” 调查组密切监视着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但童肖媛也派乔含香暗中监视着调查组的一举一动。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乔含香就进来向她汇报：“童书记，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又去了接待室。” 童肖媛道：“他们肯定又是去商量怎么对付我们了。让他们去商量吧，我们做的没错，还怕他们调查？” “童书记，我再出去盯着去。” 童肖媛点了点头，乔含香随即又退了出去。 童肖媛也在思索孙庆阳和孔利官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们找自己问话，自己也是按事先想好的对策去应对的，但这里边到底还有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如果被他们抓住了自己疏忽的地方，那就麻烦了。毕竟他们代表的是市委，是上级组织。 突然之间，童肖媛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查办赖氏家族这个案子的时候，李初年自始至终都是参与的。 李初年目前的职务只是南荒镇党委书记，再有就是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就凭这些职务，李初年是没有资格介入查办赖氏家族的案子的。 看这情形，孙庆阳和孔利官会紧紧揪住赖氏家族的案子不放。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李初年也介入了赖氏家族案子的查办，那就等于被他们给抓住把柄了。 第1172章 秘密传达 想到这里，童肖媛顿时着急起来。 这一次为了能顺利将李初年提拔重用起来，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费煞苦心。 他不但和杨全疆斗智斗勇，还专门跑到省委组织部，向陈部长当面作了详细的汇报。现在就等着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研究了。 由于陈部长已经给杨全疆专门打了电话，杨全疆也不敢和陈部长硬杠。李初年这次被提拔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但如果被孙庆阳和孔利官抓住了李初年的把柄，那提拔重用李初年的事，可能又要往后拖了。这一拖，还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 况且，杨全疆这只老狐狸，现在肯定也在处心积虑地寻找李初年的把柄。 只要被杨全疆抓住了李初年的把柄，那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给予以否决。而且他也有了向陈部长解释李初年为何没被提拔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童肖媛颇感头疼。和这些官场老油条打交道，一招不慎，可能就满盘皆输。 童肖媛不敢怠慢，立即把乔含香叫了进来。低声吩咐叮嘱了乔含香一番。 乔含香立即出门去执行童书记的指示。 在这种时候，童肖媛没法直接给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打电话，只能让乔含香挨个去通知他们。 通知他们，千万不要说出李初年介入查办赖氏家族的事。 乔含香很聪明，她并没有直接去找几位领导，而是先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大叠材料，并写了三张同样内容的纸条攥在手中，这才朝鲁志东的办公室走去。 但当她走到鲁志东办公室门前的时候，便被调查组的一名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这名工作人员虎视眈眈地问乔含香：“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来给鲁副书记送材料的。” “请问你担任的职务和姓名？” “我叫乔含香，是童书记的秘书，也是县委办副主任。” “鲁志东同志现在正在被问话阶段，不能和任何人接触，请你回去吧。” “我这里有重要文件，要立即递交鲁副书记阅示，耽误了事，你承担得起吗？” “我是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的，请你配合工作。” “我知道你是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的，我也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但请你也不要耽误我的工作，咱们相互体谅理解一下不好吗？” 这名工作人员考虑了一下，道：“你把文件给我吧，由我代你转交鲁副书记。” “不行。因为有些文件怎么处理，我还得当面向鲁副书记汇报一下。由你转交，照样耽误事。” 这名工作人员不是从市纪委抽调的，只是从市委宣传部抽调过来的，他并没有什么办案经验，也不懂得办案规矩，他只是在死板地执行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的指示罢了。 听乔含香这么说，他也没辙了，只好道：“好吧，你只能在门口将文件交给鲁副书记，不能进他的办公室。” “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接触，得在我的监督之下。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我不耽误你的工作，但也请你不要耽误我的工作。我如果不这样做，那我就没法向市委领导交代了，请你体谅！” 这名工作人员也不是那种无理纠缠的人，乔含香只好同意了。 这名工作人员敲了敲门，将门推开，道：“鲁副书记，有人找你。” 鲁志东现在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道：“谁来找我，还用得着你来汇报吗？” 几分钟之前，鲁志东去上厕所，这名工作人员则是全程跟着，气得鲁志东和他吵了一架。 这名工作人员冷着脸道：“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请你配合。不然，我就直接让她走了。” 鲁志东很是恼火地站了起来，生气地道：“我不是犯罪分子，我也没被双规，更没有被留置。你们不是纪委监委的，也不是什么执法部门的，你们只是一个调查组，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我。你们这是滥用职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告你们。” 鲁志东边发火边大步走到了门口，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乔含香，不由一愣，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起来：“含香，是你找我？” “是的，鲁副书记。” 乔含香说着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鲁志东，道：“鲁副书记，这份文件请您阅示一下。” 鲁志东伸手来接，乔含香将文件递给他的同时，趁机也将手里攥着的那个小纸条一并递到了鲁志东的手中。 鲁志东不禁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立即将纸条放在文件下边，紧紧攥在手中，道：“我知道了，等我批阅之后，你再过来取。” “好的，鲁副书记。” 乔含香说完冲鲁副书记一笑，转身离去。 鲁志东冲调查组的这名工作人员瞪了一眼，砰的一声，没好气地把门关上了。 他随即将纸条打开，纸条上写着：不要提及李初年参与了查办赖氏家族的案子。 看到这句话后，鲁志东就什么都明白了。 乔含香随后去找成国栋。 成国栋办公室门口同样也有一名调查组的工作人员。 但当乔含香向他说明，她是来给成部长送文件的，这名工作人员没有阻拦，而是直接让乔含香进了成国栋的办公室。 这反倒让乔含香很是吃惊，她走进成部长的办公室后，为了一探究竟，她索性随手将门关上了。可这名工作人员也没有阻拦她。 嗯？怎么回事？调查组的这两名工作人员的做派完全不一样。 乔含香送文件是假，传达童书记的指示才是真。 乔含香亲口将童书记的叮嘱传达给了成部长，这才从成部长的办公室离开。 当乔含香再去田启兵办公室的时候，又遭遇到了和去鲁志东办公室时一样的待遇。 她又是颇费了一番口舌，也是当着调查组的这名工作人员的面，在给田启兵递文件的同时，趁机偷偷将手中的纸条塞到了田启兵的手中。 纸条的内容也是一样的，田启兵看后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在乔含香去找鲁副书记成部长启兵书记的时候，童肖媛随即也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让李初年不要再待在办案地点了，让他立即离开。 第1173章 小声低语 随后，童肖媛也给杨盛副书记打去了电话，告诉杨盛副书记，如果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一旦过问赖氏家族这个案子，千万不要对调查组的人提及到李初年曾经介入过这个案子。 同时，童肖媛也请杨盛副书记转告纪光廉，让纪光廉也不要说漏了嘴。 童肖媛打这些电话，并没有用办公电话，而是用的她的手机。 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被调查组轻易查到她都给谁打电话了。 事情紧急，童肖媛不可能派乔含香亲自赶到办案地点去传达她的这些想法，只能是通过打电话的方式来解决。用手机总比用办公电话要安全得多。 当乔含香回来将情况向童肖媛汇报之后，童肖媛也感到很是纳闷。调查组派出的三名工作人员，分别监视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但他们三个的监视力度，却是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童肖媛和乔含香不知道的是，这实际上是孙庆阳专门安排的。 因为鲁志东和田启兵都和他翻脸了，这让他气急败坏，便专门叮嘱负责监视鲁志东和田启兵的工作人员，要严密监视住鲁志东和田启兵的一举一动，不准他们和任何人接触。即使非要接触的话，也要置于他们的监视之下。 从这点来看，孙庆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孙庆阳和孔利官暗中制定了调查组要直接过问赖氏家族的案子后，孔利官又提醒道：“孙副书记，这次的调查组是杨书记亲自抓的，我们是不是该向杨书记汇报一下目前的调查情况？” 孙庆阳一愣，道：“我看还是等调查结果有了眉目之后再向杨书记汇报吧。” 孙庆阳比孔利官还会讨好巴结杨全疆。 孔利官在讨好巴结领导上，是很有一套的。但孔利官不是一味地去讨好巴结领导，而是有原则性地去舔领导的腚。 但孙庆阳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味地去讨好巴结领导，而且还是毫无原则性地去舔领导的腚。 就凭孙庆阳这么会舔领导的腚，他能想不到向杨书记汇报一下目前的调查情况吗？ 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现在就向杨书记汇报。 因为他心里有鬼。他担心一旦向杨书记汇报了，杨书记要是不同意调查组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那他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但孔利官却道：“孙副书记，我看你还是先向杨书记汇报一下吧。杨书记最烦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一次亲自点将，让咱们两个担任调查组的正副组长，可见他对这次调查的重视程度。咱们勤汇报是没有坏处的。” “我当然清楚杨书记最烦的是什么，可现在咱们还没有调查出来个眉目呢。” 孔利官突然探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没有调查出眉目啊？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很多重要的事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就擅自决定了，随意发号施令，连县长和常务副县长都不知道。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本来是政府口的事，可童肖媛却偏要避开政府口，让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挂帅这两个指挥部，这不但是搞山头主义，而且还是滥用职权。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决定，就随便动用县纪委监委县公安局把赖家父子给控制起来了，这不但是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也更是滥用职权。更重要的是，以前童肖媛就强行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给夺了过去，最后还是鲍市长亲自出面给童肖媛打的电话，童肖媛才不得不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交了出来。这可都是事实啊。杨书记如果得知了这些真实情况，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孔利官这番小声低语让孙庆阳听的是热血沸腾。 小人遇小人，祸国又殃民。 孙庆阳的斗志顿时又被激发了起来，他欣喜地道：“对啊，孔副市长，你说的没错。这虽然是事实，但问题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不承认啊。我最着急的就是这个问题。” 孔利官嘿嘿一笑，道：“他们不承认又怎样？孙副书记，你可别忘了，给他们定性，可是我们说了算的。” 听到这里，孙庆阳禁不住眉飞色舞起来，道：“好，利官，就按你说的办。” 高兴之下，孙庆阳不再称呼孔利官为孔副市长了，而是直接亲切地称呼起了利官。 说完，孙庆阳就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全疆最烦的就是不请示汇报。谁请示汇报的勤，他杨全疆就重用谁。谁不太请示汇报，他杨全疆就讨厌谁。 对杨全疆的这个特点，孔利官和孙庆阳都把握的极为精准。 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后，就随即离开了办案地点。 他不想离开，但他也不得不离开。因为他不能给童肖媛再增加麻烦。 当童肖媛给他打电话，让他不要再待在办案地点，不要再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并让他马上离开办案地点的时候，李初年感到很是困惑，就问童肖媛为何突然要这样？ 童肖媛本来不想和他说原因，但在这关键时刻，她只好对李初年实话实说，这样也能让李初年对目前的局势有个充分的了解。 童肖媛道：“初年，提拔你出任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已经上报到市委组织部了。市委组织部的杭部长对此很上心，他亲自到省委组织部，向陈部长当面汇报了此事。为了避免像上一次时被杨全疆给否决了，陈部长专门给杨全疆打了电话，杨全疆也同意了，就等着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让调查组抓住你的把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介入到了赖氏家族案子的查办上，他们很有可能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候就会对你非常不利。因此，你不能再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更不能留在办案地点，马上离开。” 童肖媛的这番话，让李初年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虽然立即离开了办案地点，但他却更加牵挂着童肖媛了。 因为他早就意识到，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的到来，对童肖媛是一次重大考验。 如果处理不当，童肖媛的县委书记铁定是当不成了，她的仕途生涯也可能会戛然而止。 第1174章 马屁功力 李初年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如何帮助童肖媛解困。 如果任由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么调查下去，没有事也会调查出来事。 对于横幅上写的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显然是污蔑诽谤。但孙庆阳和孔利官可不会管这是不是污蔑诽谤，他们想怎么定性就怎么定性。 真假在权力面前，啥也不是。 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这不是以事实为根据，而是权力在起着决定作用。 孙庆阳和孔利官靠着手中的权力，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靠着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抗争，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到底该怎么办？绝对不能任由孙庆阳和孔利官这样调查下去。 李初年突然想起了上一次童肖媛的父母来到苍云县，对他们的女儿逼婚。最后还是李初年偷偷给陈部长打了个电话，由陈部长出面进行干预，这才帮童肖媛化解了危机。 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借鉴上一次的经验？ 但很显然，这一次让陈部长出面干预此事，是不合适的。 即使自己再给陈部长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汇报给陈部长，陈部长也未必肯出面进行干预。 因为这一次市委市政府派来的调查组，是因为这一次的突然事件。 由于这样的突发事件，市委市政府是完全有充分理由派出调查组的，陈部长还怎么进行干预？ 如果陈部长亲自干预，可能会给他自己带去麻烦，说不定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说他滥用职权也不为过。 不能让陈部长出面干预，这可咋办？ 突然之间，李初年想起了利民纺织集团突发的那次大火。那次孔利官就抓住机会，派出了曹化担任调查组长的调查组。 以曹化为首的调查组，根本就不顾事实，靠着手中的权力，硬给那场火灾进行定性。 调查组要给童肖媛警告处分，孔利官和曹化想借此机会，将童肖媛扳倒。 最后是童肖媛妈妈得知了此事，亲自出马，带着工作组进驻枢宣市。 结果最后童肖媛妈妈将曹化斩于马下，市政府秘书长的职务被撤销，到现在还处于边缘化。 孔利官也被童肖媛妈妈给整治的灰头土脸，险些落马。 这一次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由童肖媛的妈妈亲自出面干预此事。 只有童肖媛的妈妈出面干预了此事，才能帮童肖媛解决此次危机。 但自己和童肖媛的妈妈彻底闹僵了，自己还怎么去请她出面呢？ 想到这里，李初年不禁很是犯难，但同时也更加着急。他还不能确定调查组下一步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孙庆阳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将目前的调查情况，向杨全疆作了汇报。 杨全疆听完了孙庆阳的汇报，道：“庆阳，你们确定苍云县委真的是在搞山头主义吗？” “确定，我们非常确定。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确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另一个派别是黎云桥和钱坤。宣传部长侯凯马上要退休了，他不掺和两派的派别之争。” 杨全疆的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道：“他们对这样的定性认可吗？” “他们当然不认可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坚决不承认，尤其是那个鲁志东，他简直是太放肆了，竟然敢和我们调查组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杨书记，我和孔副市长强烈提议，将鲁志东的县委副书记给撤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孙庆阳越说越气，最后竟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他浑身又有些发抖，仿佛鲁志东此时正在和他争吵一样。 杨全疆道：“庆阳啊，鲁志东只不过就是个小虾米，要收拾他是随时随地的事。你也别生气，和他一般见识干啥？等你们调查全部结束，找个机会把鲁志东给撸了，让他靠边站，这不就得了嘛。” “杨书记，我听您的，对这个鲁志东必须采取组织措施。除了鲁志东，还有那个田启兵，也是和调查组对着干，到时候最好把他一块拿下。” 听到这里，杨全疆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中，除了鲁志东，还有田启兵也在对抗调查组。 要拿掉鲁志东，杨全疆还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鲁志东没有什么靠山背景，要收拾他，也不会有人为他出面。 但要连带着一块收拾田启兵，杨全疆就有后顾之忧了。因为田启兵是高承祥的人。 要收拾田启兵，高承祥绝不会答应。除非握有田启兵违法乱纪的真凭实据。 但搞山头主义这种说法，其实就是莫须有的一种方式，是政治斗争的需要罢了。 现实摆在面前，任何一个团体，都有派别之争。 别说是某一级的领导班子了，就是临时搭建组合起来的一个团队，那也有派别之争。 谁和谁谈得来，谁和谁投脾气，谁和谁相互看不惯，谁和谁有私人恩怨，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才导致任何一个形式的团体，都会存在派别之争。 如果将派别之争定性为山头主义，那就是典型的莫须有了。 对此，不论是谁，都是看得非常清楚。要拿山头主义来搞事，根本就立不住脚，经不起历史的考验。 杨全疆作为官场中的老油条，他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因此，他只好道：“庆阳，等调查结束，我们再一起研究这个问题。如果鲁志东田启兵确实是故意和组织对着干，就对他们采取组织措施。” “杨书记，还是您英明！” 孙庆阳这句话，就是典型的拍马屁。 不过，这马屁拍的让杨全疆很是受用。 但却让旁边的孔利官，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孔利官也不得不承认，孙庆阳虽然肉麻，但他自己的马屁功照着孙庆阳可差远了。 随后，孙庆阳又和杨全疆说到了苍云县委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 同样，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种说法，和搞山头主义如出一辙，都属于莫须有的范畴。 这种说法，地球人都知道是咋回事。 就看被什么人所利用，利用的人要达到什么目的了。 第1175章 权谋高手 杨全疆也不得不承认，制造这次突发事件的人，能想出在横幅上写这样的标语，的确是个权谋高手。 因为这样的横幅标语，能一下子抓住人的好奇心理，但却又很是抽象，有很大的活动空间。说它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是有定性权力的人说了算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谈到了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个话题，孙庆阳自然而然地就谈到了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 只有将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定性为冤假错案，才能将童肖媛他们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罪名做实。 杨全疆听得很有耐心，问得也很是仔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目的。 杨全疆突然问道：“庆阳，那个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孙庆阳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杨书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在孙庆阳看来，李初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参不参与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李初年这种小角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嘛。 孙庆阳实在搞不懂杨书记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杨书记，李初年只不过是个镇党委书记，他有什么资格能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啊。” 但杨全疆却道：“李初年还担任着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 孙庆阳不禁又是一愣，杨书记怎么连李初年担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有一点孙庆阳是肯定的，也就是杨全疆能说出这话来，那就说明杨全疆对他的回答是不满意的。 孙庆阳再一次施展马屁功，很是肉麻地道：“杨书记，对于您的高瞻远瞩，我还没有完全领悟到。请您指示，对李初年是否是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我该怎么处理？” 孙庆阳的这番话，让杨全疆很是满意，道：“你尽快确定一下，李初年到底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因为苍云县委已经又上报了要推荐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上一次他们上报的时候，我否决了。但这一次，就不太好否决了。” 听到这里，孙庆阳立即就明白了杨全疆的真实用意，忙道：“杨书记，我立即着手调查此事。” 杨全疆突然压低声音，道：“不但要快，还要有真凭实据，懂吗？” “杨书记，我懂。” 挂断电话，孙庆阳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明白杨书记为何这么关注对李初年的提拔问题。很显然，杨书记是不愿意将李初年给提拔起来的，不然，他上一次为何要否决呢？ 看来这一次要提拔李初年，杨书记再想否决，就没那么容易了。这说明杨书记遭遇到了某一方的巨大压力。 当孙庆阳和杨全疆通电话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孔利官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杨全疆在电话中说的什么，他并没有听到。 但孙庆阳提到了李初年的名字，他却是听到了。 市委副书记和市委书记通电话，竟然提到了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孔利官本来以为孙庆阳会主动和自己说起与杨书记通电话的内容，但孙庆阳却是眉头紧皱，独自思索问题并没有说话，孔利官只好问道：“孙副书记，杨书记下达了什么指示？” 孙庆阳道：“我在给杨书记汇报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时，杨书记突然提到了那个李初年，问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杨书记问的我一头雾水，原来这涉及到李初年被提拔为副县长的问题啊。” 孔利官顿时大吃一惊，最不希望李初年被提拔起来的就是孔利官。 孔利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孙副书记，你说的详细点。” 孙庆阳道：“杨书记说上一次苍云县委上报的要提拔李初年当副县长的方案，被他给否决了。这一次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当副县长的方案，杨书记说不太好否决了。让我们尽快查一下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的案子，还要有真凭实据。看来杨书记还想否决李初年被提拔成副县长的方案，但可能迫于某种压力，他没法再直接否决。只好让咱们先调查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的案子，想必是为了寻找否决理由吧。” 孔利官听的心惊肉跳，当即就道：“对，没错，杨书记肯定在寻找否决李初年被提拔的理由。” 孔利官对杨全疆很不待见李初年是非常清楚的。 但让孔利官极其震惊的是，苍云县委这一次又上报了要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竟然不知道。 孙庆阳道：“孔副市长，我就纳闷了，李初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他能和杨书记有什么交集？按照常理，他根本也接触不到杨书记啊。但我听杨书记的说话语气，好像对李初年非常不满，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啥矛盾？” 孔利官道：“孙副书记，我告诉你吧，杨书记对李初年这个人非常的看不惯。按照杨书记对李初年的印象，杨书记是绝对不会提拔重用他的。” 孙庆阳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话音落地，这才发现孔利官竟然已经是满脸怒容。 就在他想要问孔利官是因为啥生气时，孔利官却站了起来，道：“孙副书记，我出去一下。” 说完，孔利官就快步走出了接待室。 孔利官从接待室出来，就大步流星地直奔黎允桥的办公室。 孔利官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黎允桥正和钱坤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愉快地交谈着，他们正在畅想美好的未来，谈的不亦乐乎。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只能各自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能和任何人接触。但黎允桥和钱坤却不受限制。 黎允桥和钱坤看到是孔副市长来了，急忙站了起来，都恭敬地叫了声孔副市长，但他们却发现孔副市长满脸怒容。 孔利官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他现在看到黎允桥和钱坤这副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1176章 反客为主 孔利官发脾气了，道：“调查组三令五申，在问话期间，你们县委领导班子任何一个成员，都不准和外人接触，包括你们相互之间。可你们两个为何不听？这要是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知道了，你们两个接触了，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黎允桥忙道：“对不起，孔副市长，我们错了，请您原谅！” 钱坤也赶忙道：“孔副市长，我这就回去。”说完，他灰溜溜地立即朝外快步走去。 等钱坤走了之后，黎允桥看着孔副市长铁青的脸色吓坏了，忙动手去给孔副市长沏茶。 孔利官怒声道：“你不用沏茶了，我不是来喝茶的。你给我过来。” 黎允桥不敢再沏茶了，立即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孔利官面前，提心吊胆地小声道：“孔副市长，您请坐下！” 孔利官怒目看着他，问道：“你们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你为什么不立即向我汇报？” 黎允桥顿时一愣，很是吃惊地道：“这是啥时候的事？” “我问你呢，你还来问我？” “孔副市长，我不知道这事啊。” “你不知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啪，恼羞成怒的孔利官抬手就给了黎允桥一记耳光。 黎允桥被打了个趔趄，他抬手捂着脸颊，惊慌失措地看着孔利官。 黎允桥没有想到孔利官会动手打他，他心里很是委屈。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 “孔副市长，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孔利官余怒未消地问道：“那钱坤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都不知道，那他就更不知道了。” 孔利官打了黎允桥这一记耳光之后，他也有些后悔了。 盛怒之下的孔利官，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孔利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中的怒气，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这才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平稳了。 黎允桥很是委屈地站在那里，还用手捂着脸颊。 孔利官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黎允桥无比委屈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的。” 孔利官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坐下吧，我错怪你了。” 黎允桥赶忙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这可是黎允桥的办公室，但此时此刻，孔利官反倒像是这里的主人，而黎允桥倒像是来的客人。 这就是官大权大的好处，孔利官来到这里，那他就是这里的主人，黎允桥只能被反客为主了。 孔利官道：“那这一次上报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对吧？” 黎允桥一听，急忙将捂住脸颊的手放了下来，道：“对，这一次的确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孔副市长，这又是他们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又一罪证。” 说到最后，黎允桥不禁咬牙切齿起来。他现在更加痛恨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了。 他恨得牙根痒痒。 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被孔副市长打这一耳光。 孔利官道：“对，允桥，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他们的又一罪证。” 孔利官现在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也是极其痛恨，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动手打黎允桥这一记耳光。 黎允桥是他的铁杆心腹，他这一耳光下去，说不定黎允桥就会和他离心离德了。 孔利官用温和愧疚的语气道：“允桥，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你。主要是这件事对我冲击太大，因为这个消息，我还是从杨书记那里听到的。杨书记不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孔利官这一向黎允桥道歉，黎允桥委屈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孔副市长，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就擅自再次上报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的方案，他们这是故意避开我和钱副县长。我是县长，他们真要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也得先经过我这个县长的同意之后才行。他们这么做，就是搞山头主义，就是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允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他们这是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 黎允桥咬牙切齿地道：“孔副市长，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孔利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孙副书记。”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黎允桥也急忙站了起来，道：“孔副市长，绝对不能提拔重用李初年啊。” 就黎允桥的这句话，让孔利官又想起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他急忙停住步子，扭头道：“允桥，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黎允桥顿时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但他却咬牙切齿地道：“李初年与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是一伙的，李初年肯定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孔利官道：“我要的不是猜测判断，我要的是真凭实据。允桥，你马上调查落实一下这个事。如果李初年真的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那他的副县长就甭想了。” “是，孔副市长，我马上落实此事。” “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是。” 孔利官打开门走了，黎允桥立即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赖飞的手机。 此时的赖飞，对县委大院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像赖飞这么精明的人，他在县委县政府多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内线。 手机一拨通，电话中就传来赖飞的声音：“黎县长，您好!” “赖局，李初年有没有参与你父亲和你弟弟被查的案子？” 赖飞被黎允桥这话问得有些发懵，道：“李初年？他有没有参与我爹和我弟弟被查的案子，我还真不太清楚。黎县长，咋了？” 第1177章 调查落实 赖飞是认识李初年的，只不过他没有和李初年有什么交往。 黎允桥道：“赖局，你马上落实一下，看李初年有没有参与你爹和你弟弟的案子。这件事至关重要，市领导非常关注此事，你落实好后立即向我汇报。” 赖飞道：“黎县长，我马上落实。但这件事对我爹和我弟弟的案子有何帮助？” 赖飞先答应下来，再问出心中的疑问，这就是赖飞的精明之处。 和领导打交道，首先要做的就是听话。先听话再询问疑惑之处，这样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至于得罪领导。 黎允桥道：“帮助大了去了，市委市政府调查组来了，带队的是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这规格够高了吧？” 赖飞忙道：“这规格的确是很高。” “如果查实李初年参与了你爹和你弟弟的案子，那就说明童某人他们就是违规操作，因为李初年不是县纪委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参与案子的查办？” 赖飞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忙道：“黎县长，请您放心，我这就去落实。” “越快越好。” “是。” 此时的赖飞就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他专门设宴款待董彪，由他和四弟赖达亲自作陪，算是给足了董彪的面子。 董彪也得到了巨大的实惠，在赌局上输掉的两千多万，赖家帮他支付了。同时，赖家还给了他很多好处。 从今往后，他到野玫瑰夜总会和那个庄园所有的花销全部免费。除此之外，赖家还给他的和贵职业有限公司很多的工程，让他赚个盆满钵满。 有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董彪为赖家顶这个缸，实在是太值了。 赖飞和赖达将董彪视为赖家的救星，将他捧上了天。 这让董彪更加受用，感觉自己就像是凯旋归来的英雄。 赖飞接到黎允桥的电话后，当即就将赖达叫了出来，问道：“老四，你认识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吧？” 赖达道：“我听说过这个人，但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李初年有没有参与咱们赖家被查的案子？” 赖达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呢。” “你就是被查的人之一，连你都不知道，这可咋整？” “大哥，咋了？” “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现在就在县委，带队的是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黎县长刚才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调查落实那个李初年有没有参与咱们赖家被查的案子。如果他参与了，那咱们就有了反击的机会，到时候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也会为咱们做主的。这件事对咱们赖家太重要了，懂吗？” 赖达急忙点了点头，道：“但我的确不知道那个李初年有没有参与咱们赖家被查的案子。” 说到这里，赖达也愁眉苦脸地犯难起来。 但突然之间，赖达有些惊喜地道：“大哥，咱们问下董彪，看他知道不？” 赖飞的头脑能甩赖达十八条大街。赖达能想到的，赖飞岂能想不到？ 只不过赖飞不想让董彪知道的太多。让董彪知道的太多，对他们赖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赖达不知道，也只能去问董彪了。 如果董彪不知道，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赖飞低声道：“进去之后你别问，由我来问。” “好的，大哥。” 兄弟俩走进了豪华包房，再次坐了下来。 赖飞举起酒杯，很是热情地道：“董老板，来，喝酒！” 几杯酒下肚，赖飞亲自给董彪点燃上一支烟，道：“董老板，这一次让你受累了。” “赖局，你别客气了。咱们现在可是好比一家人呢，一家人就不要说客气话了。” “对，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赖飞这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问道：“董老板，你认识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吧？” 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董彪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道：“岂止是认识？我和他不共戴天。” 对于董彪和李初年之间的过节，赖飞早就调查的非常清楚了。 他当时准备让董彪为赖家顶缸，就已经将董彪的底给查了个底朝天。 赖飞之所以这么问，是有险恶用心的。他先把董彪的火给拱起来，即使李初年没有参与赖家被查的案子，也要让董彪指认李初年参加了。 只要做实了李初年参与了赖家被查的案子，那孙副书记就会将赖家被查的案子调转风向，转而让童肖媛田启兵他们处于被动的局面。到那时候，赖家就有救了。 赖飞不慌不忙地道：“那李初年有没有参与我们家被查的案子？” 董彪连考虑也没考虑就道：“参与了，他怎么没有参与呢？” 董彪的回答，让赖飞喜出望外。他已经做好了如果董彪也说不知道的话，那就让董彪诬陷李初年参与了。没想到，李初年还真的参与了。 赖飞当即问道：“真的？” 董彪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被放出来的时候，是我亲眼看到了李初年和纪光廉。他们两个当时就在那里。要不是他们两个，我还准备大闹一场再离开呢。但我看到李初年和纪光廉也在那里，我就没敢闹，直接走人了。” 董彪的回答，让赖飞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高兴地他浑身都在发颤。 但赖飞做事极其沉稳，他压抑住内心的狂欢，道：“那李初年有没有参与对你的审讯？” 董彪道：“这倒没有。” 董彪的这次回答，让赖飞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李初年参与了对董彪的审讯，那这件事就彻底做实了。 但李初年没有参与对董彪的审讯，这就不免有些瑕疵了。 赖飞道：“董老板，如果有人问你李初年有没有参与对我们家被查的案子，到时候你能不能说李初年参与了对你的审讯？” 董彪这种社会混子，哪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当即很是豪气地道：“没问题。” 说完了没问题，他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忙又问道：“赖局，到底是谁会这样问我啊？” 赖飞道：“你别问了，可能也不会有人问你。但如果真的有人问你，你就一口咬定李初年参与对你的审讯了。” 赖飞这么说，让董彪更加不放心了。 “赖局，你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心里没底。” 第1178章 匆忙挂断 赖飞脸色一沉，道：“你担心什么啊？我又不把你往火坑里推。” 看到赖飞脸色沉了下来，董彪心里顿时一紧。 董彪清楚赖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头脑实在是太厉害了。得罪了他，他怎么整得你，你可能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遭了殃。 正因为如此，董彪很是害怕赖飞。 董彪只好道：“赖局，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但李初年这个人不好对付，我担心的是，他们在审讯我的时候，都是全程录像的。如果事关重大，到时候我指认李初年参与了对我的审讯，但他们只要一调取录像，那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不但我倒霉，你也得惹上麻烦。” 董彪是混江湖的，他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他懂得如何进退，如何保护自己。 听董彪这么说，赖飞不禁眉头一皱，道：“他们审讯你的时候，真得是全程录像？” 董彪忙道：“千真万确。” 赖达也道：“大哥，彪哥说的没错。他们审讯我的时候，也是全程录像的。” 董彪赶忙又道：“不但全程录像，还全程录音。赖局，即使他们不审讯的时候，我们所处的那个房子里，也是有摄像头的。” 赖飞看了看赖达，赖达忙点头道：“大哥，的确是这样的。” 赖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确没有想到审讯董彪的时候，还会全程录像录音。这样的话，那就不能让董彪诬陷李初年了。不然，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到赖飞眉头皱的这么紧，董彪更加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赖飞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赖飞沉思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道：“董老板，如果有人问的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吧。反正你被释放的时候，的确是看到李初年也在那里，对吧？” 董彪当即点头道：“对，没错，我的确看到他了，他和那个纪光廉就站在那里。” 赖飞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先喝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赖飞又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黎允桥的电话。 黎允桥一看是赖飞打过来的，直接秒接。 还没等赖飞说话，黎允桥就急切地问道：“赖局，落实的咋样？” “黎县长，我落实清楚了，李初年的确是参与了我爹和我弟弟被查的案子。因为有人亲眼见过李初年就在办案现场。” 黎允桥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万分惊喜地道：“好，这太好了。对了，是谁见过李初年就在办案现场？” “董彪，就是和贵职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西坡村的那个庄园就是他出资兴建的，那个庄园与我们赖家没有任何关系。” 黎允桥也是认识董彪的。赖光明曾经领着董彪来过黎允桥的办公室，当时董彪还送给过黎允桥两条好烟和两盒名贵茶叶。 听到是董彪亲眼见过李初年就在办案现场，这就是铁证。 黎允桥这可高兴坏了，道：“好，很好，董彪亲眼看到李初年在办案现场，到时候他想抵赖都没门了。” 赖飞道：“董彪当时不光看到李初年就在办案现场，还有那个纪光廉。” 黎允桥知道李初年和纪光廉关系非常好，而且纪光廉被临时从信访办借调到了县纪委。 李初年和纪光廉都在办案现场，这就更加证明李初年这一次是没得跑了。 “赖局，这件事你办得非常漂亮。”说完，黎允桥就挂断了电话。 黎允桥立即给孔利官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孔利官。 孔利官听后，也是大喜过望。 此时的孔利官和孙庆阳还坐在接待室里，正在商讨如何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入手。 接到了黎允桥打来的电话，孔利官很是欣喜地对孙庆阳道：“孙副书记，我现在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李初年的确是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孙庆阳一听，很是喜出望外，忙道：“真的？” 孔利官随即将黎允桥调查落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孙庆阳。 孙庆阳一听，满心欢喜地道：“杨书记专门交代我要调查落实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查落实清楚了。我这就给杨书记打电话，将这一喜讯告诉他。” 孔利官很是高兴地道：“对，赶紧向杨书记汇报。” 孙庆阳随即用手机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书记，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落实好了。” 正当孙庆阳准备将调查落实情况向杨全疆详细汇报时，杨全疆却道：“我现在正忙着，我忙完就给你回过去。” 说完，杨全疆就把电话给挂了。 孙庆阳被弄得一头雾水。 他很是纳闷，杨书记不是非常关注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嘛，可杨书记为何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匆匆挂了呢？ 孙庆阳不知道的是，此时杨全疆并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中。 坐在杨全疆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 按照原定计划，明天早上九点，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了。 为了将提拔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顺利通过，杭舟行专门来到了杨全疆办公室，当面向他汇报这一方案。 杭舟行太了解杨全疆了。杨全疆是个很会鼓捣幺蛾子的人，说不定他又会随时变卦。 虽然陈部长已经给杨全疆打过电话了，如不出意外，李初年被提拔的方案也将顺利通过。 但如果杨全疆鼓捣出个意外来，那可咋办？ 因此，杭舟行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专门过来向杨全疆当面汇报一下。 杭舟行汇报的时候，杨全疆装出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来。 他这么做不是做给杭舟行看的，而是做给陈部长看的。 因为他知道，杭舟行给他汇报完，肯定会立即又向陈部长汇报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孙庆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杨全疆当着杭舟行的面，绝对不能和孙庆阳通话。他要是一旦说漏了嘴，被杭舟行觉察出来，那他杨全疆可就没法向陈部长交代了。 因此，孙庆阳才刚说了一句话，杨全疆就匆忙挂断了。 第1179章 补救措施 杨全疆很是“认真”地听完了杭舟行的方案汇报，道：“舟行啊，你汇报的这个方案，我看行。我上一次否决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是因为苍云县才提拔了一个副县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苍云县接连提拔两个副县长，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嘛，所以我否决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搞平衡嘛，不然别的区县就会有很大意见。这一次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我看时机也成熟了，那就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研究讨论吧。” 听杨全疆态度如此明确，杭舟行很是高兴，道：“好，明天上午九点，就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了，我在会上汇报这个方案。” 但杨全疆却不动声色地道：“原定明天上午九点召开的市委常委会议，要往后推迟了。” 杭舟行一愣，忙问：“为啥？” 这就是让杭舟行最担心的问题了，因为杨全疆随时随地都会鼓捣出幺蛾子来。 杨全疆不紧不慢地道：“苍云县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这起突发事件也是一起政治事件，如果不及时处理，将会后患无穷。市委市政府已经紧急派出了调查组，调查组由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带队。他们两个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市委常委会议只能往后推迟。” 杭舟行大吃一惊，忙道：“苍云县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杨全疆反问道：“你真不知道？” 杭舟行道：“没人和我说，我上哪里知道去啊？” 杨全疆笑道：“我现在和你说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至于是什么突发事件，杨全疆只字不提。他的意思是你一个组织部长，有必要知道这样的突发事件吗？让我对你说，那岂不是等于让我向你汇报了？ 杭舟行知道一向自傲自大的杨全疆，不会亲口告诉自己的。 杭舟行只好道：“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都去了苍云县，那市委常委会议也就无法按时召开了。杨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杨全疆点了点头，看着杭舟行很是失落地走了，杨全疆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杭舟行回到了办公室，立即就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肖媛，我刚才去杨全疆书记办公室，听他说你们苍云县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而且还是一起政治事件，到底是什么事件？” 童肖媛急忙将这次的突发事件，向杭部长作了详细的汇报。 杭舟行听后，颇为吃惊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怪不得杨书记说这是一起政治事件，还派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亲自带队去调查。” 童肖媛道：“这次的突发事件，显然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目的就是将苍云县搅乱。虽然目前还没有破获此案，但也有嫌疑目标。” 随后，童肖媛就把查办赖氏家族的事又汇报给了杭部长。 杭部长听后沉思着道：“我今天去杨全疆书记办公室，就是向他专门汇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他告诉我原定明天上午九点召开的市委常委会议往后推迟了，我问他原因，他才告诉了我这次的突发事件。肖媛，我担心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可能要泡汤。虽然陈部长已经给杨书记打过电话了，但杨书记心里仍是不同意提拔李初年的。所以你们苍云县不论出什么事，最好都不要涉及到李初年。否则，提拔李初年的事，铁定没戏。” 童肖媛道：“杭部长，您放心吧！我们会重点保护李初年的。不论是赖氏家族查办的案子还是这次的突发事件，都不会涉及到李初年。” “这样就好。在这关键时刻，李初年是不能出任何事的。只有这样，杨书记才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知道，我也不会让李初年出事的。” 杭部长道：“那就这样吧。” 但在杭部长挂断电话前，他却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就这一声叹息，说明杭部长很是担忧提拔李初年的事又会泡汤。 和杭部长通完电话后，童肖媛秀眉紧蹙，她在思考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导致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和这次突发事件会影响到李初年。 这一仔细梳理，顿时把童肖媛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就在那天晚上对赖氏家族采取行动时，田启兵和周如铁带队去了野玫瑰夜总会，成国栋则带着李初年去了那个庄园。 要知道那个庄园到处都是摄像头，是有监控录像的。 监控录像中肯定有李初年的身影。 如果让调查组掌握了那个庄园的监控录像，那就彻底麻烦了。 想到这里，童肖媛要采取紧急补救措施。 成国栋现在还不能离开他的办公室，肯定是指望不上他了。 纪光廉那天晚上也去了那个庄园，但派纪光廉去采取紧急补救措施，显然也不够力度。毕竟现在的纪光廉无职无权。 着急之下的童肖媛，想到了周儒铁。 对，派周儒铁去采取紧急补救措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周如铁虽然已经不是刑警队长了，但他毕竟还是一名警察。 还是她亲自点名让周如铁参与的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 况且自己还没有叮嘱过周儒铁，不要提及李初年参与了这个案子。 想到这里，童肖媛立即用手机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童肖媛先是将市委市政府调查组正在苍云县调查的事告诉了周儒铁。 随后提醒周儒铁，如果调查组找他问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及李初年也参与了这个案子，对此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最后童肖媛道：“儒铁，你马上带人赶到那个庄园，将那天晚上李初年到那个庄园的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部删除。要确保不能让调查组掌握了那些监控录像。” 周儒铁忙道：“童书记，我现在就带人立即赶到那个庄园。” “那个庄园有几个县纪委的驻守人员，你去了后，遇到什么麻烦，直接给我打手机。另外，你也叮嘱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要提及李初年参与了那晚的行动。” “好的，我这就带人过去。” “好。” 周儒铁不敢怠慢，他立即挑选了自己最信得过的几个刑警，立即赶往那个庄园。 第1180章 四项纪律 童肖媛和周儒铁打完电话，没几分钟，调查组突然派人来通知她到会议室开会。 当童肖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孙庆阳和孔利官坐在里边那排中间的位置，两旁是调查组的其他成员。 外边这排坐着黎允桥钱坤还有成国栋和田启兵。 孙庆阳和孔利官脸色都很是严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么多人坐在会议室里，但会议室里却是鸦雀无声。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沉闷，让人有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童肖媛坐下不一会儿，鲁志东来了。 鲁志东仍旧满脸怒容，他还在生气。 紧接着是侯凯到了。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两名工作人员，看到人员到齐了，便将门给关上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李初年正在南荒镇政府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田政急忙快步跟了进来，问这两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 这两个人没有搭理田政，而是径直走到了李初年办公桌前，其中一人问道：“你就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吧？” 李初年道：“是啊，你们是谁？” “我们是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的，我们奉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同志的指示，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李初年一听是调查组的，便站了起来，道：“你们让我跟你们走一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孙副书记请你去的，去核实一下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们既不是纪委也不是监委的，你们没有权力，让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李书记，你误会了。我们的确没有权力让你跟我们走。但这是孙副书记的指示，我们是来请你过去的。” 调查组的人说话一直很客气，但脸上却是非常严肃。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成反比。 李初年心中清楚，调查组请自己过去，很有可能是调查核实自己参与赖氏家族案子的事。 童肖媛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一次的调查组的确是来势汹汹。 但自己如果不去，那就 是下级不服从上级的指令，这也是要受到纪律处分的。 李初年也完全可以抗拒不从，但这会给孙庆阳孔利官留下把柄，他们更有理由来对付刁难自己了。 因此，李初年不能不去。 李初年道：“好吧，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李初年伸手抓起公文包和手机，朝外走去，调查组两名工作人员在后边跟着。 田政急忙喊上邹凯紧跟着下楼。 到了楼下，李初年朝自己的专车走去，但却被调查组的两名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李书记，请上我们的车。” 李初年一听就烦了，道：“我为什么不能上我的车？” “孙副书记专门叮嘱了，要请你上我们的车。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毕竟你是孙副书记请去的，我们可不想出现什么闪失。” 李初年没好气地道：“能有什么闪失？” “李书记，请你体谅我们！我们也是在执行孙副书记的指示，请你别难为我们。” 田政也有些怒了，道：“你们这是在限制李书记的人身自由，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调查组的另一个人道：“我们没有限制李书记的人身自由，我们只是在执行领导的指示。” 李初年不想让田政和他们争吵，便道：“那我就上你们的车。” 说完，李初年就直接上了调查组的车。 调查组的两个人也随即上车，一左一右坐在了李初年身边。 这架势简直就是纪委监委拿人的节奏，李初年很是来气，田政更是气愤，他站在车边，冲他们厉声道：“你们只是调查组，不是纪委执法部门，你们这么做，太过分了。” 田政的话音未落，调查组的车已经启动朝前驶去。 田政急忙招呼邹凯将车开过来，他跳上车，对邹凯道：“紧跟上前边的车。” 邹凯一脚油门，朝前冲去。 当车子驶出南荒镇的时候，调查组的人请李初年将手机交出来。 这又让李初年很是生气，直接怒斥他们没有这个权力。 但调查组又说这是孙副书 记的指示，请李初年积极配合。 双方又是打了一阵嘴官司，李初年一气之下，将手机交了出去。 没办法，他们说这是孙副书记的指示，李初年是镇委书记，他不能不听市委副书记的指示。 与此同时，县委会议室内，当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两名工作人员将门关上后，孙庆阳开口说话了。 孙庆阳满脸严肃地道：“针对你们苍云县这次的突发政治事件，市委派我和孔副市长带队来调查。但我和孔副市长的公务很多，我们两个都是大忙人，不可能老是靠在这里。为了加快调查进程，我现在代表调查组宣布几项纪律，你们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必须无条件执行。否则，那就是对抗组织，要接受纪律处分。” 孙庆阳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已经蕴满了一股子狠劲，近乎于咬牙切齿了。 会议室的气氛更加沉闷压抑，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孙庆阳随后道：“第一，你们县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都将手机交出来，由调查组暂时保管。现在马上执行，你们将各自的手机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黎允桥立即就将自己的手机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钱坤也随即照做了。 黎允桥和钱坤这么做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如果不这么做，那就等于又让调查组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了。 童肖媛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鲁志东和成国栋还有田启兵以及侯凯也是照此执行。 侯凯虽然表现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他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当黎允桥和钱坤将各自的手机交出来时，他并没有立即照做，而是观察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到底该怎么做。 当童肖媛他们都将手机交出来时，他也立即照做了。 侯凯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也没必要去讨好巴结孙庆阳和孔利官这样的市委领导了。 由于他妻表弟的腐败案子，他现在极力讨好巴结的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 第1181章 有话语权 调查组的人立即将他们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给收走了。 孙庆阳道：“我现在宣布第二项纪律，在我们调查组问话调查期间，指定谁说话，谁才能说话。未指定的人，如果擅自开口说话，将受到纪律处分。” 说到这里，孙庆阳顿了顿，这才又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加快调查进程。我们在问话期间，不想受到其他人的打扰。问到谁谁才能说话，不问你你就闭嘴。” 孙庆阳的语气不但严厉还极其生硬，他已经将一个市委副书记的权威发挥到了极致。 “第三项纪律，不论我们调查组问什么，你们都不要起疑心。我们问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是围绕横幅上的标语展开的。如果谁对我们问的问题起疑心，就是在故意对抗组织，那谁就要受到严惩。” “第四项纪律，由于这是集中问话，被问话者，要讲实话，实事求是，不准说假话。谁敢糊弄组织，必将严惩不殆。未被问话者，不准搞小动作，更不准使眼色打暗示。本次会议从开始到结束，将全程录像录音，并有专人进行记录。谁也不要心存侥幸，妄想蒙混过关。” 孔利官道：“孙副书记宣布的这四项纪律，大家都要严格遵守，认真执行。你们可能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孙副书记在宣布这些纪律的时候，用的是项，而不是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调查组对孙副书记宣布的这四项纪律，是极其重视的。谁敢违背，谁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孔利官对孙庆阳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的讲话结束了。 孙庆阳道：“情况。” 田启兵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调查组会让他汇报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 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根本就不在你们调查组的调查范围，你们凭什么让我来汇报？ 但孙庆阳宣布的那些纪律，就直接让田启兵不敢轻易提出自己的疑问了。 孙庆阳已经有言在先，问你啥你就说啥，别心中存疑，否则就是对抗组织。 田启兵下意识地扭头朝童书记看了一眼，意思是想征求一下童书记的意见。 但坐在孙庆阳身边的一个调查组的成员，立即很是严肃地道：“田启兵同志，你扭头看什么看？” 孙庆阳很是严肃地看着田启兵，严厉地道：“你要是再这样，就给你记下来。只要记下来，最起码你要受到全市通报批评。” 孔利官道：“田启兵同志，你刚才扭头看的是童肖媛同志吧？让你汇报案子情况，你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想征求一下童肖媛同志的意见，对吧？” 田启兵坐在那里不吱声，他现在只要反驳对方，那就是对抗组织。如此上纲上线，谁也承受不了。 孙庆阳严肃地道：“我再强调一次，不论是谁被问话，只有如实回答，不准给别人使眼色打暗示。谁再违反，就追究谁的责任。” 孔利官道：“田启兵同志，你还墨迹什么？赶紧汇报吧。” 孙庆阳紧接着对田启兵道；“你从案子的起因，采取的行动，截至目前的查办情况三个方面来汇报。你先汇报案子的起因。” 没办法了，田启兵只能照此执行。 他开始汇报赖氏家族案子的起因。 童肖媛鲁志栋成国栋心中都很是气愤，他们都已经认定孙庆阳和孔利官就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不然，他们为何对这个案子如此上心？ 当田启兵汇报到是根据举报信得知了西坡村的那个庄园的时候，孙庆阳立即问道：“是谁举报的？” 田启兵道：“那是一封匿名信。” 孙庆阳道：“匿名信？据我所知，匿名信是完全可以不用受理的。我看你们县纪委就是喜欢到处插一杠子。” 田启兵道：“对匿名信可以不受理，但也可以受理。这也是分情况的。我们接到举报信后，感觉问题重大，这才展开了调查。西坡村的村支书王丘山已经供认，那个庄园名义上是西坡村对公招待的场所，但实际上是赖家的私人庄园。整个庄园的兴建和装修，都是赖家出资的。” 孙庆阳的脸色有些难看了，道：“你们仅凭王丘山一个人的供词，就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一夜之间就将赖家父子四人都给抓了起来。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孙庆阳这番话说的太过露骨，他这么说就将他的真实目的给暴露了。 但孙庆阳并不怕，他现在是调查组的组长，他代表的是组织。不论他问什么，都完全可以找出很多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具有充分的话语权，而且他的这种话语权还是一种霸权。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敢怀疑反驳他，那就是与组织对抗。 所以，孙庆阳不论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田启兵道：“我们不是将赖家父子四人给抓了起来，我们只是将他们带到了指定的地方。我们根据王丘山的供词，是完全有权力对赖家父子四人采取行动的，我们这么做也是依法依纪的。孙副书记，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咨询市纪委或省纪委。如果我们存在滥用职权的问题，我可以接受任何的处罚。” “你说的倒是好听，那你汇报一下，赖家父子私人被抓的具体理由。” “孙副书记，我们不是抓，而只是将他们带到了指定地点，通过审讯，让他们交代问题。” 孙庆阳很不耐烦地道：“你别和我在这里扣字眼，抓和带走还有什么区别吗？你直接汇报他们被带走的具体原因。不要浪费时间，抓紧。” 田启兵道：“带走赖光明的原因，是因为当初是他去找的王丘山要的地皮。带走赖滕和赖达是因为他们两个当时跟着赖光明一块去找的王丘山。至于带走赖黄，是因为我们在搜查那个庄园的时候，发现了一幅字画，字画上印有一个戳记，戳记上写的是赖黄收藏。而赖飞没有任何线索表明与这个案子有关，所以我们并没有带走赖飞。赖家父子五人，目前只有赖飞与本案无关。” 第1182章 跳梁小丑 孙庆阳道：“那你汇报一下你们是如何采取行动的。” 田启兵就把那晚他带队去野玫瑰夜总会将人带走的情景，汇报了一遍。 孙庆阳重点问了赖黄是不是后来带走的？田启兵回答说是。 随后孙庆阳又问了在那晚的行动中，有没有存在粗暴的执法行为？ 田启兵回答说没有。 孙庆阳当即就道：“田启兵同志，我看你还是很不老实。那晚你们在执法过程中，明明对赖达采取了粗暴的执法行为，你竟然说没有？” 田启兵道：“那是因为赖达大喊大叫，粗暴对抗我们执行公务，我们才对他采取了紧急措施，将他摁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孙庆阳直接定性道：“这就是粗暴执法。” 田启兵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满脸怒容，心中很是气愤。但由于有那几项纪律，他只能将火气努力压住。 孙庆阳问的这两个问题，让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田启兵都感到很是纳闷，孙庆阳怎么对那晚的行动细节这么清楚？ 同时让他们感到纳闷的是，从田启兵开始汇报直到现在，孔利官基本上一句话也没说，都是孙庆阳在问。 这就是孔利官的精明之处。 他早就发现了孙庆阳就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为了让众人看清楚他和孙庆阳的区别，所以他才一句话也没说，表现出对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漠不关心的样子。 孔利官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免得将来惹上一身骚。 孙庆阳也想隐藏自己，他也不想暴露自己。但他不出面就没人出面了。赖氏家族一旦出事，他孙庆阳也跑不了。 因此，为了拯救赖氏家族，实际上就是在救他自己，孙庆阳彻底豁出去了。 反正他是调查组的组长，他代表的是组织。况且他还宣布了那四项纪律，他认为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接下来，是田启兵汇报目前查办的情况。 当田启兵汇报到，赖光明是在第二天早上才交代的那个庄园是董彪出资修建的。董彪被带到后，也是承认那个庄园就是他出资修建的。 孙庆阳当即就道：“既然那个庄园是董彪出资修建的，那这个案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嘛。你们不把精力放在真正的案子上，却把精力放在这种无聊至极的案子上，这也太儿戏了吧？赖光明父子现在还被你们给控制着吗？” “是的。” “胡闹，案子已经非常清楚了，那个庄园是董彪出资修建的，你们怎么还要控制着赖家父子？你们这是过度执法，是要承担严重责任的。” 孙庆阳说到这里，严肃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田启兵道：“我们怀疑董彪是做伪证，他是在替赖家父子顶缸。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放了赖家父子。” “董彪做伪证？他是在替赖家父子顶缸？你有什么证据吗？” “就在我们去野玫瑰夜总会带走赖家父子的那晚，董彪也去了野玫瑰夜总会。他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到的野玫瑰夜总会，早上六点多离开的。而赖家没有被我们带走的赖飞，那晚也在野玫瑰夜总会，他是早上快八点才离开的。我们怀疑赖飞和董彪之间有什么交易。所以，在案子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赖家父子还不能放。” 田启兵说的这么详细，让童肖媛很是担心。 孙庆阳就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田启兵把专案组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说了出来，孙庆阳肯定会把他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告诉给赖飞，这就为下一步的破案增加了很多的困难，也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甚至到最后又是不了了之。 同样，鲁志东和成国栋也很是担心。 但田启兵不得不这样说。如果他不这样说，那孙庆阳就会利用他调查组长的身份，逼迫田启兵放人。田启兵要是不执行，那后果相当严重。 孙庆阳嘲讽地道：“田启兵，你说的这些，我感觉你怎么像是在编故事？难道你认为你是福尔摩斯吗？笑话，我看你就是在乱弹琴。” 孙庆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田启兵不卑不亢地道：“我不是乱弹琴，我说的是事实。” 田启兵气得脸色蜡黄，鲁志东也是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孙庆阳事先宣布了那四项纪律，他们两个早就爆发了。 童肖媛和成国栋也很是生气，但他们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表面上并没有看出多大的变化。 黎允桥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幸灾乐祸的他，就像观看一部超级大片一样，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田启兵的窘态。 钱坤心里也是特别高兴，他也担心赖氏家族一旦出事，把他也给牵连进去。他内心不断为孙副书记点赞，但同时他也在为孙副书记捏了一把汗。因为孙副书记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侯凯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他心中也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孙副书记这是在故意刁难田启兵，目的是为了帮赖氏家族开脱。 一直不说话的孔利官，虽然和孙庆阳是一伙的，但他也有自己的观点。 在他看来，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孙庆阳，现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孙庆阳突然问道：“你们查办赖家父子，是不是成立了专案组？” “是的。” “专案组都有哪些成员？” 田启兵不禁一愣，因为在他看来，孙庆阳问的这些，已经超越了他这个调查组长的权限。 但介于孙庆阳宣布的那些纪律，田启兵还是如实回答了专案组的组成人员。 当然，他没有提及到李初年。 孙庆阳听完之后，明显地不相信，当即问道：“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田启兵心中咯噔一声，他顿时想起了乔含香借呈送文件之际，塞给他的那个小纸条。 田启兵当即回道：“没有。” 孙庆阳当即咄咄逼人地问道：“是吗？” “是的。” “田启兵，你要为你说的这话承担责任。” 田启兵不动声色地道：“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承担责任。” 孙庆阳对身边的一个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个工作人员当即快步走了出去。 第1183章 掷地有声 不一会儿，调查组的这名工作人员领着一个人进来了，而被领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赖飞。 看到是赖飞，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是大吃一惊。就连黎允桥和钱坤也是吃了一惊。 赖飞进来后，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了那里。他面色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带他进来的那名工作人员，对赖飞道：“你先向各位领导作一下自我介绍吧。” 赖飞道：“各位领导好！我叫赖飞，是苍云县城市管理局的党委书记局长。” 孙庆阳看着赖飞，很是严肃地问道：“那晚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到野玫瑰夜总会，你在场吗？” “在。” “有人说，那晚你一直留在了野玫瑰夜总会，直到早上快八点才离开的。那你在野玫瑰夜总会滞留了一晚上，你到底在干啥？” “我啥也没干。我那晚没有离开野玫瑰夜总会，是因为那晚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把我的父亲和三个弟弟都带走了，我心里很害怕也很难过。夜总会是我四弟赖达开的，他不在了，我就只好留在那里帮我四弟照看一下夜总会。” 赖飞从走进会议室，就一直被录音录像，他说的每句话，也都被调查组的人给记录了下来。 孙庆阳道：“先让赖飞同志站一边去。” 孙庆阳现在俨然成了法官，把这会议室也当成了法庭。 随后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又领进来一个人。当大家看到这个人时，认识的大吃一惊，不认识的也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带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彪。 董彪身上的气质与官场中人截然不同，所以才会让那些不认识他的人感到有些奇怪。 同样，调查组的这名工作人员让董彪先向各位领导作一下自我介绍。 等董彪作完自我介绍，孙庆阳同样脸色很是严肃地道：“董彪，前天晚上你去过野玫瑰夜总会吗？” “去过。” “去干什么？” “喝酒K歌。” “你几点去的？又是几点离开的？” “晚上七点多去的，早上五点多离开的。” “你在夜总会滞留了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就是和同去的两个朋友喝酒K歌。” “一晚上都在喝酒K歌吗？” “那倒没有。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和两个朋友都喝多了，也都玩累了，就在包厢内睡着了。凌晨五点多醒了后，我才离开的。” 孙庆阳伸手指着站在一边的赖飞，道：“董彪，你认识他吗？” 董彪扭头看了看赖飞，道：“认识，他是赖局。” “董彪，你那晚滞留在夜总会内，见过赖飞吗？有没有和他接触过？” “没有。那晚我既没见过赖局，也没和他接触过。” 孙庆阳道：“让董彪也站到一边去。” 不一会儿，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又领进来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李初年。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看到是李初年来了，都极为震惊。他们都颇为担心。 黎允桥和钱坤吃惊过后，则是幸灾乐祸，高兴地不得了。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对李初年道：“你先向各位领导作一下自我介绍吧。” 李初年满脸怒容，他一进门，看到是这种阵势，顿时就都什么也清楚了。 当面锣对面鼓的交锋也正式开始了。 李初年掷地有声地道：“我是南荒镇党委书记李初年。” 多一个字，李初年也不说。 孙庆阳有些嘲弄地道：“你不是还兼任着苍云县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吗？这个职务你怎么不说？” 李初年道：“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我也就没必要再介绍这个职务了。” 孙庆阳道：“李初年同志，你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李初年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就道：“没有。” 孙庆阳很是严肃地道：“李初年同志，你要清楚，现在是市委市政府调查组找你问话，你如果胆敢说谎，后果有多严重，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的。” 李初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孙庆阳伸手一指董彪，对李初年道：“你认识他吧？” 李初年轻蔑地看了一眼董彪，道：“认识。” 孙庆阳对董彪道：“董彪，你也认识他吧？” 董彪道：“认识。” 孙庆阳道：“董彪，你被带去专案组审讯的时候，都是见到了谁？” 董彪伸手指了指坐在那里的田启兵，道：“见过这位领导，是他带人审讯我的。” 说完这话，董彪又伸手指了指李初年，道：“我被放出来的时候，我在那里还见过李初年。” 董彪的这话让童肖媛大脑发懵，险些崩溃。 她没有想到孙庆阳竟然费煞苦心地让董彪当场指认李初年，这下不就彻底完了吗？ 童肖媛为了保护李初年，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没想到这个董彪竟然在办案现场见过李初年。 鲁志东和成国栋还有田启兵也都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黎允桥心里了乐开了花，高兴地恨不得蹦起来高歌一首！ 李初年啊，你还想当副县长？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这一次你可能连南荒镇的党委书记都干不成了。 钱坤心中也充满了幸灾乐祸，他感觉这一次市委市政府调查组，帮他把他女儿的仇也给报了。 但李初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仍是沉稳地站在那里。 李初年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这反而让他从被动占据了主动。 如果他急着为自己辩解，这反而会让他表现得很是心虚。 李初年只有在最恰当的时机为自己辩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但孙庆阳是不会给李初年辩解机会的，他直接对调查组的那个工作人员道：“把李初年带下去。” 调查组的这名工作人员对李初年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李初年一句话也没说，掉头就走。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非常着急，他们都在心里呐喊，李初年你怎么就不为自己辩解呢？你要是这么走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孙庆阳这种老狐狸，玩这些政治套路，是非常在行的。他就是不给李初年辩解的机会，他的目的就是直接认定李初年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只要李初年就这样走出了会议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即使李初年今后再为自己辩解，那也是无济于事了。 童肖媛急得都快要窒息了。 第1184章 指鹿为马 李初年走到门口，突然扭头道：“董彪在办案现场见过我，难道就能证明我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吗？这就好比是指鹿为马，无聊至极。我都懒得解释。” 李初年的这番话落地，整个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李初年的这一招，说是欲擒故纵也不为过。 他表现出了对这种胡乱定性的做法极其蔑视，同时也说明了自己之所以不解释，就是懒得解释。因为指鹿为马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孙庆阳顿时面红耳赤。 李初年说的指鹿为马，就是说的他。那他不就成了历史上臭名昭着的赵高了嘛。 孔利官脸色严肃，但他却还是采取原先的策略，一句话也不说。免得将来被倒算。 孙庆阳怒了，他厉声道：“李初年，你胡说什么？太放肆了，你敢对市委市政府调查组说这种话？还什么指鹿为马，无聊至极？纯粹是一派胡言。” 李初年转过身来，很是平静地道：“单凭董彪在办案现场见过我，就将我定性成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这不是指鹿为马是什么？这不是无聊至极又是什么？” 砰，孙庆阳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恼羞成怒地道：“放肆，你简直是太放肆了。有人指认你，你还敢狡辩？” 李初年仍是非常平静地道：“我没狡辩，我说的是事实。” 孙庆阳没好气地道：“你不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那你为何也在办案现场？” 李初年道：“我在办案现场，就说明我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吗？” “那你为何出现在办案现场？” “我去找人了。咋地？我去那里找人也不行吗？” “你去找谁了？” “纪光廉。” “你去找纪光廉什么事？” “个人私事。” “什么个人私事？” 李初年反问道：“个人私事有必要说吗？” 李初年这句话又将孙庆阳给噎回去了，气得孙庆阳直瞪眼。 孙庆阳扭头将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招呼了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这名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孙庆阳将目光又对准了李初年，道：“李初年，你可以狡辩，但事实胜于雄辩。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李初年道：“我希望你们调查清楚，不要借调查之机打击报复人。否则，我也有上诉的权力。” 听李初年这么说，孙庆阳更加来气了，嘲讽地道：“李初年，看来你还真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我只要做好我的本份就行了。孙副书记，别说我没有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即使我参与了，这也不算是违法乱纪吧？” 孙庆阳没好气地道：“你不是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你有什么资格参与这个案子？” “你们查我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对，就是这个原因。” “我知道了，我也终于弄清楚了你为什么把我请到这里来的原因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随便查吧。如果我李初年真的有违法乱纪的事，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李初年这番话，就是对孙庆阳的讽刺挖苦。他说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并不是指他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而是说孙庆阳利用调查组的组长的身份，不但干扰办案，更是颠倒是非。像孙庆阳这样的人，他能清得了吗？ 孔利官突然说话了，道：“李初年同志，你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可你面对的是市委副书记。你作为一名下级，对上级领导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你这么做，最起码一点，就是不尊重领导。” 孔利官没把矛头对准田启兵成国栋鲁志东童肖媛，目的是担心自己惹上麻烦。但他面对李初年，就没有这些顾虑了。李初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自己想怎么贬他就怎么贬他。 李初年很是平静地道：“孔副市长，请问我怎么不尊重孙副书记了？我说的每句话，有哪一句对孙副书记不尊重了？” 孔利官道：“我不是指你说的话，而是指你的态度。” 李初年仍是不紧不慢地道：“孔副市长，我的态度又怎么了？孙副书记冲我发脾气，冲我拍桌子发火，我发脾气了吗？我拍桌子发火了吗？这会议室里既有录像也有录音，还有专门负责做记录的。如果是我说的话或者是我的态度，对孙副书记不尊重了，我可以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任何处罚。” 向来口才出众犀利的孔利官，被李初年这番话顶的哑口无言。 他本来想趁机拿捏一把李初年，结果反被李初年给拿捏了。 这让孔利官心中很是不爽，很是来气。 孔利官道：“你到底尊不尊重孙副书记，你自己心里有数，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得非常清楚。你好自为之吧！” 李初年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孔副市长的提醒！” 孔利官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不再搭理李初年了。因为他预感到如果他再和李初年掰扯下去，可能他自己就真得下不了台了。 孔利官扭头低声对孙庆阳说了句什么，孙庆阳当即宣布：“暂停休会十分钟，任何人都不准动。” 说完这话，孙庆阳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这让众人都感到很是困惑，孙庆阳刚宣布了任何人都不准动，他自己怎么起身走出去了？难道他制定的规则，只是让别人来遵守，而不包括他自己吗？ 紧接着，孔利官也起身走了出去。这就让众人更加困惑了。原来孙庆阳宣布的这条纪律，只是针对其他人的，而不包括他和孔副市长。 孙庆阳和孔利官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县委办伺候局的那名工作人员立即也走了进来，要给两位领导沏茶。但孔利官却很不耐烦地道：“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县委办的这名工作人员一愣，随即转身出去，并把门给关上了。 孙庆阳忙低声问道：“孔副市长，到底是什么事？” 第1185章 暂停休会 孔利官道：“孙副书记，李初年虽然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但他的头脑却是非常厉害。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几个都特别器重李初年。他们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就又一次上报了提拔李初年担任副县长的方案，就等着咱们市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了。” 孙庆阳道：“他们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就再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这个问题咱们也得对他们问责。” “是啊，当务之急是先处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孙庆阳恼火地道：“绝对不能将李初年提拔起来。不将他的镇党委书记撤销，就已经很便宜他了。” “是啊，这才是杨书记让咱们调查李初年是否参与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的原因。如果他参与了，那杨书记就会和上一次一样，有充分的理由予以否决了。” “李初年参不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都由我们说了算。我们直接给他这样定性就行，我看他李初年有啥本事？” “孙副书记，你千万不要小看了李初年。我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这个人是非常难以对付的。咱们如果直接给他定性，说不定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咱们呢，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防不胜防。听我的没错，咱们还得要查找证据才行，用证据来给他定性。我怀疑那天晚上专案组查封那个庄园的时候，李初年很有可能也参与了。咱们如果能调取到那个庄园的监控录像，只要监控录像中有李初年的身影，那他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几个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几个不是都信誓旦旦地说李初年没有参与嘛，那好，只要咱们有了证据，到时候连他们几个也一块给收拾了。” 孙庆阳面露喜色，道：“对啊，孔副市长，你说的这个办法太好了。对，我们就这么干。” 就凭孙庆阳的头脑，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他被李初年给气糊涂了，他光顾着生气，大脑也不灵活了。 孔利官道：“我看这件事就交给邹国凯去办。” 孙庆阳忙问：“邹国凯这人可靠吗？” 孔利官道：“不可靠。” “不可靠用他干啥？让他靠边站。” “但邹国凯却是个只看利益的人。谁对他有用，他就听谁的。尤其是比他官职大的人，他不但会俯首听命，还会特别卖力。如果是咱们两个找他，他一定会肝脑涂地的。” “能行吗？” “保准能行。我给他打电话，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你再跟他强调一下这件事的重要性。我敢保证，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咱们两个共同交代给他的这项任务。” “好，那你赶紧给他打电话。” 暂停休会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时间了。孙庆阳要保证十分钟后他和孔利官再回到会议室中。 孔利官掏出手机来，直接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号码。 孔利官有邹国凯的手机号码，但邹国凯却没有孔利官的手机号码。堂堂的常务副市长的手机号码，岂能是邹国凯这种小角色随便掌握的？ 邹国凯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压根就不想接。 但手机却是叫个不停，叫得他心烦意乱，他只好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问道：“谁？” “是邹国凯吗？” 卧槽，这是哪个傻逼敢对老子直呼其名？ 邹国凯顿时来气了，当即就很不客气地道：“我是，那你又是谁？” “我是孔利官。” 听到了孔利官这个名字，邹国凯立即就站了起来，立正加稍息，极其恭敬地道：“孔副市长，您好！不好意思，我没有听出是您来。” 邹国凯的语气前后判若两人，刚才是老子，现在直接秒变成了孙子。 “邹副县长，我和市委孙副书记带调查组来你们苍云县，你知道了吗？” 孔利官称呼他邹副县长，这让邹国凯很是受宠若惊，忙道：“孔副市长，我知道了。” “西坡村那里有个庄园，是一个叫董彪的人，出资修建的。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孔副市长。” “现在有人说那个庄园是赖光明父子出资修建的，那个庄园也被县纪委和你们县公安局给查封了，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当时查封那个庄园的时候，不是我带人去的，是童书记点名让周儒铁带人去的。” “不管是谁，反正是你们县公安局也参与了，是吧？” “是的，孔副市长。” “你现在马上带人赶到那个庄园，将那个庄园里的所有监控录像全部都调取出来，立即送到调查组来，听懂了吗？” “是，孔副市长，保证完成任务！” “你稍等，孙副书记有话和你说。” 说完，孔利官将手机递给了孙庆阳。 孙庆阳接过手机，摆足了官架，道：“邹国凯同志，孔副市长交给你的这项任务，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坚决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这项艰巨任务。我和孔副市长期待你的好消息！” “是，孙副书记，多谢您和孔副市长对我的信任和期待！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就立即去执行吧！” “是，孙副书记！” 孙庆阳又把手机递给了孔利官，孔利官对着手机道：“邹副县长，你就按照孙副书记的指示，赶紧去执行。” “是，孔副市长！” 孔利官挂断了电话，和孙庆阳返回了会议室。 赖飞、董彪、李初年还站在会议室里，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也是都坐在了原位。 就在这时，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进来，趴在孙庆阳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孙庆阳随即伸手指着李初年，道：“你先出去，暂时回避一下。” 李初年掉头就走，他实在是看不惯孙庆阳这副德行。 李初年出去后不久，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光廉。 调查组的这个工作人员也是先让纪光廉作一下自我介绍。 等纪光廉自我介绍完毕，孙庆阳问道：“纪光廉，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纪光廉很是干脆地道：“李初年又不是县纪委的，他怎么会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 第1186章 政治风险 纪光廉虽然被问话、但他却摆出了一副斗鸡的姿势。 熟知纪光廉脾气性格的人都知道，此时此刻，不管是孙庆阳还是孔利官，只要一句话说不合适，纪光廉就会和他们开怼。 孙庆阳不了解纪光廉，但孔利官早就从黎允桥钱坤等人的口中，得知了纪光廉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孔利官打算并不招惹这个刺头。 让孙庆阳对付这个刺头吧，把这个刺头惹急了，也是孙庆阳的事，与他孔利官无关。 孙庆阳问道:“既然李初年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可有人见过李初年出现在办案现场，那李初年去哪里干什么了?” 纪光廉很是沉稳地道:“李初年出现在办案现场，那是因为他去找我了。” “李初年去找你什么事?” “个人私事。” 纪光廉的回答与李初年如出一辙，这让一直紧揪着心的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松了一口气。 童肖媛给杨盛副书记打电话叮喝此事的时候，还请杨盛副书记转告纪光廉，让纪光廉不要说漏了嘴。 李初年接到童肖媛的叮嘱电话后，也和纪光廉谈到了这件事，说调查组可能会调查他有没有参与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 纪光廉当时就很是气愤地说：“调查组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你参不参与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关他们屁事？” 李初年道：“光廉，你别忘了，调查组带队的可是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耍阴谋诡计、利用手中职权打击报复人，那是很有一套的。调查组如果真得对这件事展开调查，你就说我没参与此案就是了。别的别说，免得惹上麻烦。” 李初年和纪光廉就说了这么多，李初年当时也没有就细节问题与纪光廉展开磋商。 调查组两名工作人员直接赶赴到了南荒镇政府，来到了李初年的办公室。 随后将李初年带走，在车上又把他的手机给没收了。 李初年当时最想联系的就是纪光廉，但手机被没收，李初年又失去了人身自由，他也没法和纪光廉联系了。 李初年被孙庆阳问及他为何会出现在办案现场？李初年随口就说自己是去找纪光廉了。 孙庆阳又问他去找纪光廉干什么？李初年说他去找纪光廉是因为个人私事。 这些都是李初年随口说的，并没有事先与纪光廉商量好。 李初年也知道调查组肯定会找纪光廉核实。当时孙庆阳将调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叫到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调查组的那个工作人员就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李初年判断，这个工作人员肯定就是去传唤纪光廉了。 李初年随口这么一说是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的。 纪光廉被带过来，一旦和李初年说得对不起来，那李初年铁定会受到惩罚。 最起码镇党委书记是保不住了，更别说再被提拔成副县长了。 即使冒着这么大的政治风险，但李初年却不怕。 他不怕的原因，是对调查组如此无中生有、吹毛求疵的极大愤慨。 作为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不将精力和时间放在如何将枢宣市发展好上，却把精力和时间放在了这些内卷上。就凭这点，孙庆阳和孔利官都是不称职的领导干部。 老子就这么说了，你们尽管把纪光廉叫来核实吧。大不了老子不干了，离这官场远远的。老子也不屑与你们这些小人为伍。李初年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根本就不怕调查核实。 大不了他就辞职不在官场中混了，正好也离开这个大染缸。 但李初年和纪光廉是多年的铁哥们了，他们两个又在一起搭班子工作了这么久，相互之间早就非常默契了。 两人虽然事先没有经过商量，但纪光廉和李初年说得如出一辙。 这才是真正的铁哥们！ 如此一来，孙庆阳和孔利官想再拿捏李初年，也就没有理由了。 但这却让他们两个都辜负了杨全疆书记的信任和期待！这是他们两个都无法接受的。 孔利官很不甘心，但他清楚纪光廉是个什么样的人。纪光廉的刺头是出了名的，他不管你是谁，只要把他惹急了，他照样翻脸怒怼。所以孔利官没敢轻易开口。 但孙庆阳并不了解纪光廉，他很不甘心地道:“纪光廉，你现在面对的可是市委市政府调查组。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记录在案的。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后果是什么，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的。” 孙庆阳希望纪光廉说的是假话，他希望靠高规格的调查组能震慑住纪光廉，再加上自己这么一吓唬他，可能他就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他不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比鲁志东田启兵还硬气的人。 虽然纪光廉没有什么职务，只是一个普通的公职人员。 纪光廉很是冷蔑地看着孙庆阳，道:“孙庆阳同志，你不用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会议室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固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纪光廉竟然没有称呼孙庆阳为孙副书记，而是对他直呼其名。 作为孙庆阳本人，更是没有想到。 在整个枢宣市敢当面对他直呼其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杨全疆，一个是鲍满仓。 因为他们两个的职务都比孙庆阳高。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不敢当面对他孙庆阳直呼其名，都是恭恭敬敬地称呼他孙副书记。 包括如日中天的孔利官，也是规规矩矩地称呼他孙副书记。 孙庆阳怒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很是生气地道:“大逆不道。” 纪光廉当即反问:“你说谁大逆不道呢?” “我说的就是你纪光廉。” “你为啥说我大逆不道?” “你敢对我直呼其名，你就是大逆不道。小屁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纪光廉当即眉头紧皱，满脸怒容，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调查组的两个工作人员立即拦住了他。 纪光廉怒目瞪着孙庆阳，怒声暴喝:“你骂谁小屁孩呢?你骂谁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呢?” 孙庆阳也是满脸怒容，但他的神态却有些尴尬。 他刚才那番话骂的太过了，骂完之后他也就后悔了。 第1187章 铁骨铮铮 孙庆阳不是后悔这么骂纪光廉，即使骂的再狠，他也不会后悔的。 他后悔的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骂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人，显得他太掉价了。这与他的身份和地位是极不相称的。 如果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利用他骂纪光廉的这些话来攻击他，他还真不好对付。 因此，面对纪光廉的质问，孙庆阳只是尴尬地阴沉着脸，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孔利官知道再让纪光廉留在这里，不但会让孙庆阳下不来台，他自己可能也会下不来台。他现在是和孙庆阳捆绑在一起的。一个市委副书记和一个常务副市长，竟然被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普通公职人员给弄得如此下不来台，这也太丢人了。 孔利官当机立断，他对拦住纪光廉的那两个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道:“让他出去。” 调查组的这两名工作人员立即开始往外驱赶纪光廉。 纪光廉此时的怒火已经上来了，他对孙庆阳怒声道:“我称呼你孙庆阳同志有错吗？这是一种党内的称呼方式。我用党内方式称呼你，你竟然说我大逆不道？你还骂我小屁孩，骂我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作为市委副书记。说话如此没有水平没有涵养，我都替你脸红汗颜。” 纪光廉的硕气可不是盖得，把他惹急了眼，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个市委副书记? 铁骨铮铮的纪光廉这一番怒怼，怼的孙庆阳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孙庆阳尴尬的脸红脖子粗，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盛怒之下，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调查组的两个工作人员拼命用力往外推纪光廉，好几次都险些将纪光廉推倒在地。 但即使这样，纪光廉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孙庆阳。 纪光廉又大声怒道:“别说李初年没有参与这个案子了。即使他参与了，他又有何错之有？你们作为市委领导，不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却在这些琐碎烂事上纠缠个没完。就凭这点，你们就是不负责任，根本就不配当市委领导。” 随着纪光廉这番话落地，调查组的两名工作人员终于把他给推出了会议室，随即将门关上。 两个人抬手擦了擦汗，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纪光廉这一大闹会议室，会议室的气氛就让人无法形容了。 孙庆阳愤怒无比，他都快被气得昏厥过去了。 孔利官除了愤怒之外，还多少有点儿暗自庆幸。 他庆幸自己没有随便开口说话，不然纪光廉就会把矛头对准他了。 黎允桥和钱坤与孙庆阳一样，都是愤怒无比。 他们两个都是满腔怒火，暗中对纪光廉狂骂不止。 纪光廉，你他妈的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如此顶撞孙副书记？行，你给老子等着，老子非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侯凯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们吵破天，与我何干？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内心都感到很是解气。纪光廉这一顿咆哮，算是都咆哮到了点子上。 站在那里的赖飞，脸色铁青。孙副书记可是他们赖氏家族的靠山，你纪光廉竟然敢对孙副书记如此不敬？妈的，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站在那里的董彪，眉头紧皱，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纪光廉的。纪光廉能这么做，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惊讶。 孔利官看孙庆阳被气成了这样，忙低声提醒道：“孙副书记，咱们再到隔壁接待室休息一会儿？” 孙庆阳突然眉头一皱，脸色铁青地道：“不休息了，接着调查。” 说完这话，孙庆阳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纪光廉这种人渣竟然出自你们苍云县，你们苍云县领导班子要深刻反省，为什么会出纪光廉这样的垃圾？” 孙庆阳盛怒之下，将纪光廉骂成了人渣垃圾。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个个都脸色严肃，但内心却是高兴地不得了。 黎允桥道：“孙副书记，请您放心！我们苍云县领导班子一定会对纪光廉进行严惩的，绝不会让这种人渣垃圾得逞。” 同样极其愤怒的黎允桥，也将纪光廉骂成了人渣垃圾。 孙庆阳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突然将目光看向了童肖媛，道：“童肖媛同志，你是县委书记，黎县长都表态了，你也该表个态吧？” 童肖媛脸色冰冷地道：“孙副书记，我们会据实处理的。” 孙庆阳当即厉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纪光廉这个人渣垃圾？” 童肖媛面无表情地道：“我说过了，我们会据实处理的。” 看童肖媛这样，孙庆阳知道再说下去，他可能又要下不来台了。坐在童肖媛身边的鲁志东，早就眉头紧皱，满脸怒容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鲁志东就会和他孙庆阳又叮当起来。 孙庆阳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他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赖光明父子解救出来。只要把赖光明父子解救出来，他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孙庆阳将目光对准了董彪，道：“董彪，西坡村的那个庄园到底是谁出资修建的？” 董彪一愣，忙道：“是我出资修建的。” 董彪没有想到孙副书记突然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上，让他有些发懵。 孙庆阳紧接着又问：“赖家有没有出资？” 董彪赶忙又道：“没有，是我自己出资修建的。” 孙庆阳紧追不舍地道：“那个庄园与赖家有没有关系？” 董彪道：“那个庄园是我的，与赖家没有任何关系。” 孙庆阳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道：“董彪，谢谢你的配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董彪忙点头哈腰地冲孙庆阳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孙庆阳又对赖飞道：“赖飞同志，你也可以回去了。” 赖飞忙恭敬地道：“多谢孙副书记为我们赖家主持公道！” 说完，赖飞转身也走了出去。 孙庆阳道：“现在暂停休会，休会期间，你们县委领导班子任何成员都不准离开各自的办公室。调查组要对调查的情况进行梳理，拿出处理结果。” 县委领导班子成员都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孙庆阳和孔利官以及调查组的其他成员。 童肖媛回到办公室，乔含香就快步跟了进来。 第1188章 立即回话 乔含香进门立即将房门关上，快步来到童肖媛面前，低声道:“童书记，你在开会期间，市委组织部的杭部长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他一再叮嘱，你开完会后，立即给他回电话。” 童肖媛忙点头道:“好，我这就给他回电话。” 乔含香随即退了出去。 童肖媛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立即拨通了杭舟行部长的办公电话。 “杭部长，您好！我刚开完会。” “肖媛，是调查组在给你们开会吗？” “是的，现在只是暂时体会。” 杭部长问道:“有无涉及到李初年的问题？” 这是杭部长最担心的问题，他不希望这次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再次泡汤。 童肖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实事求是地道：“有。不过，有纪光廉的证词，他们也不会拿李初年怎么样。” “肖媛，你把情况详细跟我说说。” 实际上，杭部长现在非常着急，本来定好的市委常委会议，因为苍云县的这次突发事件而往后延迟了。 如果这次突发事件，涉及到了李初年，那提拔李初年的事也铁定泡汤。 这就会让杭舟行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 最起码他辜负了陈部长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今后他也不能再因为干部提拔的问题，亲自去向陈部长当面汇报了。 得不到陈部长的支持，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就更加难干了。 其次他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杭舟行是个非常有良心的领导干部。 苍云县现在还是个贫困县，童肖媛面临的压力非常大。 而黎允桥和钱坤不但不支持童肖媛的工作，还暗地里打闷棍，故意拆台捣乱。 李初年虽然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但他却为苍云县的发展鞠躬尽瘁，功不可没。 对李初年这样的基层干部，就要大力提拔，重点使用。 否则，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就是失职。 童肖媛当即就把孙庆阳突然问起了李初年有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并提前派人将李初年给控制起来带到了会议室，进行当面质问的事，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随后她又把纪光廉也被叫了过来，当面进行调查核实。 童肖媛汇报的非常详细，她将李初年当时说了什么，纪光廉当时又说了什么，以及纪光廉和孙庆阳发生冲突的事，都详细地汇报给了杭舟行。 杭舟行听后，沉思着道:“调查组应该主要是调查你们苍云县突发事件的问题，怎么反倒是重点调查起了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这不合常理嘛。” 童肖媛道:“杭部长，这就是蹊跷之处，也是重中之重。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肖媛，咱们两个现在是通话。因为提拔初年的事，我真得很是担心。初年被提拔起来了，他能为你分忧解难。但如果初年没有被提拔起来，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所以你有啥话尽管说就是了。这样我也能准确而又全面地了解你们苍云县发生的事，这对我如何采取策略至关重要。” 杭舟行说的既坦诚又透彻，童肖媛如果不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那她就有可能耽误杭舟行的决策和所采取的应对策略。 童肖媛道:“杭部长，我怀疑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就是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们两个对我们苍云县的这次突发事件不怎么上心，反倒是对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特别上心。这次开会，孙副书记首先宣布了四项纪律。” 随后童肖媛就把孙庆阳宣布的这四项纪律如实地汇报给了杭舟行。 杭舟行听后大吃一惊，他也没有想到孙庆阳竟然会宣布这样的四项纪律。 童肖媛接着又道:“孙副书记首先让田启兵从案子的起因、采取的行动、目前查办的情况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汇报完后，开始将早已传唤过来的赖飞、董彪叫到会议室当面问话。随后是李初年和纪光廉。纪光廉当场就和孙副书记怒怼起来，双方弄得很僵。孙副书记下令让我们县委领导班子对纪光廉进行严惩。但由于纪光廉的作证，他们并没有得到李初年参与赖家父子被查案子的证据。这对李初年是非常有利的。” 杭舟行沉思了一会儿，道:“肖媛，你认为暂时休会之后再开会，会是什么内容?” 童肖媛道：“应该是给我们定性了，这既包括突发事件的定性，也包括查办赖氏家族案子的定性。” 杭舟行道:“根据我对孙庆阳和孔利官的了解，他们不会当着你们的面给这次突发事件定性。而是回到市委后再定性，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下发，到时候你们再想抗辩也来不及了。只有这么做才符合他们两个的性格。” 童肖媛一听就急了，如果孙庆阳和孔利官按照横幅标语上说的进行定性，那首当其冲要倒霉的就是她童肖媛了。 作为一个县委领导班子，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这就充分说明县委书记是不合格的。 她不是被撤职，就是被调走。 只要童肖媛离开了苍云县，李初年的仕途可能也会戛然而止。 童肖媛的成功与失败，不但关系到她个人的仕途命运，也关系到李初年的仕途命运。 如果不关系到李初年的仕途命运，童肖媛对个人的得失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她担心的是李初年！ 她担心李初年，并不是因为李初年是她的恋人，而是因为李初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有像李初年这样的人被提拔起来，才能净化官场。也才能利于党、利于国家、利于老百姓。 因此，不论如何，也绝对不能殃及到李初年，更不能耽误李初年的提拔晋升。 只有让李初年的官越做越大，才能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才能对党对国家对老百姓有好处。 童肖媛忙道:“杭部长，这该咋办才好?” 杭舟行道:“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顺其自然了。如果他们把这个问题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讨论，到时候我会为你们说话的。承祥书记肯定也会为你们说话的。但如果他们不拿到市委常委会议上讨论，我和承祥书记只能当做不知道。” 第1189章 识时务点 童肖媛坚持地道:“绝对不能让他们按照横幅标语上写的给我们定性。” 杭舟行语重心长地道：“肖媛，他们对突发事件如何定性，你们左右不了。市委想做什么，难道还要你们县委同意才行吗？你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耗费精力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反而是另一个问题。” 童肖媛忙道:“另一个问题？” “是的，就是给赖家父子被查案子的定性问题。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对赖家父子被查案子的定性问题，可能等会你们开会的时候，就会当众公布。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会让你们立即释放赖家父子，对赖家父子的查办也到此为止。” 童肖媛道:“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他们真这么做，我们肯定会据理力争的。根据目前的查办情况，我们可以先将赖光明的两个儿子给放了，但赖光明本人是绝对不能放的。他已经被县纪委监委留置了。留置期最起码也得是三个月。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几天。” 童肖媛现在说的这一切，还是按照李初年的思路来的。 李初年曾经多次说过，放谁也不能放赖光明。只要将赖光明放了，那就说明对赖氏家族的调查再一次不了了之。 只要将赖光明给留置控制起来，三个月的留置期限，就足以能查清楚赖光明违法乱纪的问题。 但如果将赖光明放出去了，根本就没法查了。 对李初年的这个提议，童肖媛是高度重视的。 听童肖媛说的这么坚决，杭舟行又陷入了沉思。 杭部长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断电话。童肖媛知道杭部长这是正处于思考之中，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免得打扰了杭部长的思路，而是等着杭部长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杭部长这才道:“肖媛，我认为你们不要和调查组硬杠，这对你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们对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想怎么定性就让他们定，你们不要再和他们对着干了。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童肖媛道:“杭部长，会有什么样的适得其反？” 杭州行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怀疑他们两个就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嘛。既然有这个怀疑，那就要按照这个怀疑的思路往下思考。他们如果真得是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那他们就会想方设法为赖氏家族解脱。他们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关押着赖家父子，而是动用调查组的权力，勒令你们立即释放赖家父子。同时对赖氏家族的调查也要到此为止。为了不激化矛盾，避免他们变着法地整治你们，你们还是识时务点，按照他们说的去执行就行了。” 童肖媛秀眉紧蹙，很不高兴地道:“杭部长，赖氏家族是苍云县发展的绊脚石。不将赖氏家族扳倒，苍云县就谈不上发展，这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如果这次将他们放了，停止对他们的调查，那就说明我们彻底失败了。今后再想惩办赖氏家族，那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肖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如果不这样做，不但你会遭殃，也会给陈部长带去麻烦。那李初年被提拔的事，也肯定会彻底泡汤了。” 童肖媛忙道:“纪光廉已经作证了，他们抓不到李初年的把柄。这对李初年的提拔没有什么影响吧？” 杭舟行道:“怎么会没有影响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要释放赖家父子，你们不同意。他们要停止案子的调查，你们也不同意。他们就会堂而皇之地将这个案子定性为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如此一来，他们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李初年没有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他们也能找出其它的理由，来否决掉李初年的提拔。你要清楚，站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杨全疆。” 童肖媛愣住了，她的内心很是悲凉，突然有种不想再做官的想法了。 她也承认，杭部长说了这么多，完全是为她好，为李初年好，更是为苍云县的发展着想。 如果她再固执己见，就辜负了杭部长的这一片苦心。 毕竟杭部长更加了解杨全疆孙庆阳和孔利官。 听到童肖媛迟迟没有表态，杭舟行只好道:“肖媛，我把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怎样，你看着办吧。” 听杭部长这么说，童肖媛知道杭部长有些生气了，急忙道:“杭部长，我听您的！这次不和他们硬杠了。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执行。” 杭舟行听童肖媛这么说，心中甚慰，道:“只要你们不和他们硬杠，那你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然，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只要你们不和他们硬杠，提拔李初年的事，也就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至于赖氏家族，翻不了天。要收拾他们，今后有的是机会。把他们释放的同时，也是在麻痹他们。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收敛，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也就容易得多了。” 听到这里，童肖媛悲凉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和杭部长通完电话后，童肖媛想到要把赖家父子放了，还是很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小不则乱大谋。当务之急，是要先将李初年提拔起来。 不一会儿，调查组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再次去会议室开会。 县委领导班子成员又都回到了会议室中。 童肖媛到的时候，黎允桥和钱坤早就到了。 孔利官宣布会议再次开始。 孙庆阳道：“调查组根据调查的情况，进行了认真仔细地梳理，经过慎重研究，对你们苍云县委到底存不存在搞山头主义，有待于商榷，暂不下定论。” 童肖媛心中咯噔一声，看来杭部长分析的是对的。他们果然在此次会议上，对横幅上的标语暂不下定论。 想到这里，童肖媛又感觉不对。横幅上是两句话，孙庆阳为何只说了第一句话搞山头主义，而不说第二句话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呢？ 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猫腻？ 黎允桥听孙庆阳这么说，心中有些不满了。他渴望着调查组直接给下定论，好让他扬眉吐气。 钱坤心里也不得劲，他也希望调查组就按照横幅上的标语给直接下定论。这样的话，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就倒霉了。 殊不知，这是孙庆阳的一个策略。 只是黎允桥和钱坤不理解罢了。 第1190章 无奈表态 孙庆阳道:“你们县纪委监委和县公安局联合查办的关于赖家父子的案子，调查组经过多方调查取证，又经过充分的讨论研究，最终确定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就是一出典型的闹剧。” 会议室内寂静无声，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个个脸呈怒容。 显然，孙庆阳这样给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定性为一出闹剧，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相反，黎允桥和钱坤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窃喜的笑容。 孙庆阳接着又道：“就因为一封匿名举报信，你们就大动干戈，有这个必要吗？匿名举报信完全可以不用受理。但凡匿名举报的，大多数都是心怀叵测之人。他们在不想暴露自己的基础上，对别人进行诬陷栽赃，打击报复，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举报之人真得是一个正义之士，那他为什么不实名举报？如果是实名举报，你们必须受理。如果不受理，那就是违纪违法。但你们却仅仅靠着一封匿名举报信，就对赖家父子采取了这样极端的行动，这就存在排除异已打击报复的嫌疑了。” 童肖媛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原来孙庆阳将横幅上的标语拆开来说，目的就是对搞山头主义暂不定性，但对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却是要现场定性了。 看来杭部长说的没错，杭部长是真得太了解他们了。 本来还对孙庆阳心生不满的黎允桥和钱坤，听到这里，他们心中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孙庆阻道：“仅凭一封匿名举报信就大动干戈，案件的起因本来就不合理，那这个案子还怎公查？你们要警惕过度执法呢。过度执法那就是知法犯法，性质更加严重。” 孙庆阳的这些话，与其说是批评，倒不如说是直接定性了。 孙庆阳的脸色严肃的都有些狰狞了，他接着又道:“你们县纪委监委仅凭一封匿名举报信就把赖家父子给留置了，咱先不说这是不是合规合法。但肯定是不合理的。这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是西坡村对公招待的那个庄园，是赖家出资修建的。说那个庄园是赖家的私人庄园。但现在那个主园的真正主人董彪已经站出来了，董彪已经向专案组也向调查组都讲明了情况，那个庄园就是他本人出资修建的，与赖家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们还要对赖家父子采取留置措施，这就是违规违法。” 说到这里，孙庆阳扭头看了眼孔利官。 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孔利官也就此事进行讲话，以便强化他孙庆阳这番话的重要性。 但孔利官却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进行讲话。 等了一会儿，孙庆阳发现孔利官并没有讲话，他这才又道:“鉴于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你们应该立即释放赖家父子，这个案子也要立即停止。不要再错下去了。怎么样?” 孙庆阳讲到这里.他的话基本已经讲完了。接下来就是苍云县领导班子成员进行表态了。 黎允桥率先发言，他道:“我坚决赞同孙副书记的讲话，坚决拥护孙副书记的决定。查办赖家父子这个案子，的确就是一出闹剧。仅凭一封匿名举报信，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的确是说不过去嘛。现在就应该立即释放赖家父子，同时也立即停止案件的查办。知错必究，现在还来得及。” 有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给自己撑腰，黎允桥现在也不把童肖媛放在眼里了。 即使要发言，也该是童肖媛先发言。 但黎允析就是要抢在童肖媛前面发言。 他这么做，一是向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表忠心。二是他的率先发言，就基本上已经定了调子。谁不按这个调子发言，那就是和调查组对着干，和孙副书记孔副市长对着干。 黎允桥发完言，钱坤立即跟上，道:“我也是坚决赞同孙副书记的讲话，坚决拥护孙副书记的决定!” 有了黎允桥和钱坤的支持，孙庆阳的底气更足了。 他刚才看了一眼孔利官，意思是让孔利官讲话。但孔利官却装作没有看见，压根就没任何行动，这让孙庆阳心里有些发虚，底气也少了很多。 但现在有了黎允桥和钱坤的坚决支持，孙庆阳的心里踏实了，底气也足了起来。 孙庆阳将目光看向了童肖媛，意恩是黎允桥和钱坤都表态了，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也该表态了？ 童肖媛从心里想坚决反对，但她想起杭舟行部长的叮嘱，不由得左右为难。 自己赞同吧，是违心的。不赞同吧，李初年的提拔很有可能会泡汤。 童肖媛心中清楚，李初年能不能被提拔起来，这一次至关重要。 只要不和孙庆阳孔利官闹僵，李初年的提拔就有希望。 想到这里，童肖媛道:“作为县委，原则上要服从市委。县委服从市委，是组织原则所决定的。调查组代表的是市委，对调查组做出的决定，我们县委也原则上服从。” 童肖媛既没说坚决赞同，也没说坚决拥护，只是说县委服从市委，这是组织原则决定的。 童肖媛的这番表态，极其高明。 孙庆阳心中一喜，但同时眉头也是一皱。 童肖媛的这番表态基本上就是同意调查组的决定了，这是让孙庆阳心中一喜的原因。 但童肖媛却说得有些含糊，表达的不是很明确，这是让孙庆阳眉头一皱的原因。 孙庆阳沉思了一会儿，道:“肖媛同志，你说的还是明确一些比较好。对调查组的决定，你到底同不同意?” 童肖媛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略微地点了下头。 孙庆阳顿时喜出望外。 童肖媛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她却点头了。虽然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这也说明童肖媛是同意调查组的决定的。 这就让孙庆阳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只要童肖媛同意了，那就没什么多大的阻力了。 孙庆阳道:“ 孙庆阳这话一语双关，第一是你们可以不用全部表态，第二是没人表态就这么定了。 第1191章 自尊自大 童肖媛的表态，让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颇为震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童书记会同意了。 鲁志东扭头皱眉看了看童肖媛，满脸的不悦。 他实在想不通童书记怎么会同意呢? 成国栋老成持重，他虽然感到很是震惊，但他随即就意识到童书记能同意，可能这是童书记的无奈之举。 田启兵和鲁志东一样，心中也是颇为恼火，童书记怎么就同意了呢？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鲁志东道:“我坚决不同意。赖家父子不能释放，案子也不能停止。只要匿名信举报的内容是事实，那就可以受理。赖氏家族在苍云县横行了这么多年，再让他们横行下去，苍云县就谈不上发展。苍云县要发展，那就必须将赖氏家族这个绊脚石石踢开。” 鲁志东的表态，让孙庆阳再次怒火中烧，他当即就道:“匿名信举报的内容是事实吗？那是污蔑诽谤。事实已经证明，那个庄园是董彪出资修建的，与赖家没有任何关系。鲁志东，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如果你再顽固不化，是要承担责任的。” 鲁志东怒道:“我为了还苍云县一片蓝天，我甘愿承担责任。什么样的责任，我都不怕。” 孙庆阳讥讽道:“啥？还要你来还苍云县一片蓝天？如果没有你，那苍云县的天就蓝不了了，对不对?” 鲁志东怒声道:“对，没错。” 怒火中烧的孙庆阳抬手又拍了桌子，厉声道:“放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鲁志东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赖氏家族是什么货色，整个苍云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你作为市委副书记，对此颠倒是非，你居心何在？” 孙庆阳被怼的面红耳赤。尤其是鲁志东说他颠倒是非居心何在？算是击中了他的软肋。 孙庆阳是个非常自尊自大的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枢宣市的三把手，除了杨全疆和鲍满仓，其余的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俯首帖耳。 但他没有想到纪光廉是个刺头，鲁志东也是个刺头，还有坐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田启兵。 孙庆阳长期受人捧长期前呼后拥长期被人讨好巴结惯了，一旦有人敢和他当面锣对面鼓地硬杠，他根本就受不了。 孙庆阳再次被气得呼呼直喘租气，好几次都险些背过气去。 黎允桥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他伸手指着鲁志东，大声怒道:“鲁志东，你太过分了。孙副书记是市委领导，你竟然这么不尊重孙副书记？难道你不知道下级要尊重上级领导吗？” 鲁志东忽地一下也站了起来。当即伸手也指着黎允桥，厉声怒道:“黎允桥，你算个什么货色？无中生有，颠倒是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就是你。我告诉你，你自己去舔领导的屁股，没人拦着你。但你要是胆敢踩着我的肩膀去舔领导的屁股，我鲁志东绝不答应，我也和你没完。” 论硬杠，黎允桥还真不是鲁志东的对手。 黎允桥本来还想在关键时刻，替孙副书记出口气，也好趁机巴结住孙副书记。 结果他却被鲁志东给怼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了。 在这种时候，孔利官不得不出面了。 他抬手重重地连着敲了好几下桌子，厉声道:“吵什么吵?太不像话了。这是在开会，不是在菜市场。你们都给我闭嘴，都给我坐下。” 孔利官心里是袒护着黎允桥的。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表现出偏袒黎允桥来，而是要一视同仁。不然，鲁志东可能又会和他叮当上。 孔利官如果不站出来，黎允桥还真下不来台了。他当即坐了下来。 鲁志东看黎允桥不说话坐下了，他怒哼一声，也坐了下来。 孔利官对鲁志东还是很了解的，他道:“一个县长，一个县委副书记，在会上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孙庆阳的脸色本来稍微缓和了下来，但孔利官这番话，让他顿感很不自在，瞬间又面红耳赤起来。 孔利官虽然不是说的他，但他作为一个市委副书记，和一个县委副书记在会上大吵大闹的，传出去也是很没有面子的事。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尤其是级别较高的领导干部，在开会这种公开场合，是不能轻易发脾气的。即使发肿气，也不能针对个人。否则，一旦碰上个不畏权贵的，当即怒怼起来，那就会下不来台，也是个很丢面子的事。 孔利官在这点上，就把握的很到位。而向来自尊自大的孙庆阳就没有把控好。 孔利官道:“允桥同志，你作为县长，是有权力批评别人的，但要以同志式的批评教育为主，而不是一味的指责。” 孔利官随即将目光对准鲁志东，道：“志东同志，允桥同志批评你批评得对，只是他的方式方法欠妥。你作为县委副书记，对市委副书记要有最起码的尊重。你怎么能和孙副书记又是拍桌子又是发牌气呢？这样不好，这样非常不好。作为下级干部，尊重上级领导，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志东同志，在这方面，你要格外注意呢。” 孔利官这招玩得很妙，他先批评了黎允桥，随后才批评了鲁志东。 虽然批评黎允桥轻点，批评鲁志东重点，但这也让鲁志东说不出什么来。 将鲁志东这个刺头安抚了下来，算是帮孙庆阳解了围。 孙庆阳正在气头上，孔利官为了让他缓和一下情绪，便主持起了会议，他道:“成国栋同志，你来表态。” 成国栋很是慎重地道:“我的观点和童书记一样。” 孔利官随即又道：“田启兵同志，你要不要表态?” 田启兵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因为童书记和成部长都已经表态同意了，但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意见，道:“我的观点和鲁副书记一样。” 孔利官没有搭理田启兵，又将目光对准了侯凯，道：“侯凯同志，你呢?” 侯凯道:“我没啥意见，赞同!” 孔利官道:“赞同孙副书记如此定论的有黎允桥、钱坤、童肖媛、成国栋、侯凯五位同志，持反对意见的是鲁志东和田启兵两位同志。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服从多数，孙副书记的定论获得通过。我在这里重点强调，孙副书记所下的这个定论，就是调查组给出的定论。” 第1192章 放人撤案 孔利官说完，扭头看了看孙庆阳，孙庆阳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孙庆阳是组长，最后还得靠他一锤定音。 他斩钉截铁地道:“立即释放赖家父子，停止对赖家父子的调查。马上照此执行，散会。” 县委领导班子所有成员都起身离开了，但调查组的人却坐在那里没动。 这是孙庆阳事先安排好的，他就是要等赖家父子被放出来后，才会离开苍云县。 从会议室出来，鲁志东生气地道:“童书记，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同意?” 童肖媛没有回答鲁志东的问话，对田启兵道:“启兵书记，请你按照调查组所做的定论，去执行吧。” 田启兵很不甘心地道:“童书记，难道就这样放过赖家父子了？” 童肖媛道:“你先去执行。不然，我们会更被动。调查组现在还在会议室里等着呢，别再让他们又抓住咱们的把柄。” 成国栋道：“启兵，听童书记的话，赶紧去执行调查组的决定。” 田启兵很是恼火地道:“我去执行。”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快步朝楼下走去。 童肖媛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鲁志东本来还要再去问童书记为何就这么答应了？但成国栋也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拽了他一把，低声道:“童书记这么做，肯定是无奈之举。你就别给她添乱了。” 鲁志东冲成国栋一瞪眼，没好气地道：“国栋，你竟然也同意了？” 成国栋道:“你和启兵都坚决反对，我要是再不和童书记站在一起，她就更加被动了。” 鲁志东怒哼了一声，快步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田启兵满腔怒火，阴沉着脸来到了专案组办案地点。 看到田启兵脸色这么难看，纪光廉顿时就预感到不妙，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问道:“田书记，咋了?” 田启兵问道:\"杨副书记呢?” “在会议室。” 田启兵拔步朝会议室走去，纪光廉急忙一瘸一拐地跟了过来。 到了会议室门口，田启兵刚要推门进去，发现纪光廉也跟过来了，道:“你不要跟着进去。” 说完，田启兵推门走了进去，并随即关上了门。 纪光廉没法跟着进去了，只能在外边等着。 田启兵将调查组召开会议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汇报给了杨盛副书记。 杨盛听后，极为震惊，很是气愤地道:“调查组擅自插手地方办案，这本身就是违规。” 田启兵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但由于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法反驳他们。他们打着调查组的旗号，而调查组则是代表着市委，所以他们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杨盛很是恼火地道:“怎么？要把赖家父子放了？还要停止案件的查办？” “是的，看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给高书记汇报一下。” 杨盛随即给高承祥书记打去了电话。 但杨盛说了没几句，高承祥书记就道:“杨副书记，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高书记，您是怎么知道的？” “童肖媛刚给我打过电话，她已经把情况都和我说了。杨副书记，服从调查组的决定吧，你也带人返回来。” 杨盛很不甘心地道:“高书记，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赖氏家族绝对存在很多违法乱纪的问题，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查下去，就会是个惊天大案。” 杨盛的意思是在争取高书记的支持。 只要高书记同意不放人，不撤案，那他就带人盯在这里，仍将赖家父子留置着，紧锣密鼓地查下去。 只要有了高书记的支持，孙庆阳和孔利官也奈何不了。 但高书记却直接下令，让他带人返回。 他情急之下，忙说了这番话，希望高书记能改变主意。 但高书记却连哏也没打，直接就道:“你不要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杨盛只好无奈地道:“是，高书记。” 挂断电话后，杨盛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启兵，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童书记已经给高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了，高书记也赞同这么做。放人撤案吧。” 田启兵也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田启兵将所有的办案人员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一决定。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纪光廉当即就怒了，道:“他们这是以权谋私，我们绝对不能听他们的。人不能放，案子也不能撤。” 田启兵厉声训道:“纪光廉，你给我闭嘴。这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县委都同意这么做了，我们只能执行。你有啥话只能给我憋着，再多说一个字，那就是犹乱军心。” 纪光廉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知道田启兵也不愿这么做，但没办法，上边在压着呢。 纪光廉在县委会议室和孙庆阳大吵了那一架，他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 但当真得来临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赖光明被放出来了，赖黄被放出来了，赖腾被放出来了，而来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趾高气昂的赖达。 田启兵脸色铁青，纪光廉脸色铁青，杨盛也是脸色铁青，但他们都只能眼巴巴看着赖家父子极其嚣张地上了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随后田启兵立即返回县委，匆匆来到童肖媛办公室，道:“童书记，赖家父子放走了，案子也停止了。” 童肖媛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她感觉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太失败了。 但为了能顺利地将李初年提拔起来，为党为国家为老百姓选拔一个优秀的干部，她只能忍。 “走，咱们去向调查组汇报。” 童肖媛带着田启兵来到了会议室，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有调查组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 他们没有走的原因，就是在等结果。 童肖媛面无表情地道:“孙副书记，孔副市长，我们已经按照调查组的决定，将赖家父子放了，案子也停止查办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庆阳终于彻底放了心。 孙庆阳用嘲讽的眼神看着童肖媛和田启兵，意思是你们不要感觉自己很牛，你们只不过是县级干部，在我们市级干部面前，你们啥也不是。我们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只能乖乖就范。 第1193章 说出实情 但孙庆阳却煞有介事地道:“肖媛同志，启兵同志，你们两个，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纪委书记，在惩治腐败方面，你们肩负着重要使命。但你们要切记，在办案的时候，一定要依法依纪，更要合规地去惩治腐败。绝对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胡来。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惹出这样的闹剧来。” 无耻，卑鄙无耻。孙庆阳竟然将查办赖氏家族的案子，定性为闹剧。 童肖媛和田启兵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回话。 他们官职低，面对孙庆阳这样的市委领导，他们没法反驳，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抗争。 孙庆阳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只好道:“你们能严格按照调查组的决定，立即去执行，这也是值得表扬的。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孙庆阳和孔利官带调查组成员走的时候，县委领导班子成员又集体下楼来送他们，但唯独鲁志东没来。 对鲁志东的这身傲骨，田启兵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这也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更加记恨鲁志东了。 李初年返回到南荒镇不久，就接到了纪光廉打来的电话。 “初年，赖家父子那几个王八蛋被放走了，这个案子也到此停止了，不让再查下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道:“真的?” 纪光廉道:“这还有假?是我亲眼看着赖家父子被放走的。” “赖光明也被放走了?” “是，这是最气人的地方。” 李初年眉头紧皱，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局面。但这个局面来的如此之快，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赖黄和赖腾可以放，但赖光明绝对不能放。 一旦将赖光明放了，再想收拾赖氏家族，那就难上加难了。 “马勒戈壁的，我们辛苦了那么多天，被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两个混蛋给毁了。他们两个就是赖氏家族的后台靠山。”纪光廉气得大骂。 李初年道:“看来我们的猜测都应验了，调查组打着幌子是在调查这次的突发事件，但他们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赖氏家族的案子。” 纪光廉道:“对，没错。所以这次的突发事件，肯定与赖氏家族有关。我怀疑就是没有被控制起来的那个赖飞暗中搞的鬼。”李初年道:“蹊跷就蹊跷在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县公安局监控中心的主设备却坏了。” 听李初年这么说，纪光廉更是愤怒无比，他怒不可遏地骂道:“这次突发事件，暗中捣鬼的肯定也有邹国凯。不然，县公安局监控中心的主设备怎么坏的这么巧?妈的，邹国凯就是个王八蛋。” 纪光廉怒不可遏地狂骂不止。李初年心中的怒气也是越来越大。他不但生孙庆阳和孔利官的气，他也生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气。 如果他们坚持到底，调查组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得逞的。 李初年挂断电话后，立即让邹凯掉头，原路返回县委。 送走了调查组，童肖媛返回来，她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让乔含香通知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到小会议室来。 不一会儿，成国栋和田启兵就来了。鲁志东则是最后一个来的。 童肖媛站起身来，冲他们三个鞠了一躬，道:“我向大家道歉！我食言了，对不起大家!” 童肖媛的眼圈也红了，她这样向他们道歉，他们几个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就连还在生气的鲁志东，也禁不住有些内疚了。 童肖媛坐下后，道:“在调查组最后那次会议召开之前，我和市委组织部杭部长通了电话。杭部长对咱们苍云县的状况非常关心。我把调查组的调查情况也向杭部长作了如实的汇报。杭部长最担心的是这次对李初年同志的提拔问题。他多次问我，这一次有没有涉及到李初年？我说涉及到了，但问题不大，因为有纪光廉的作证，调查组抓不到李初年的把柄。” 童肖媛本来不想说她和杭部长通话的情况，但她如果不说，感觉对不起他们几个。毕竟他们几个是她的左膀右臂，他们几个为苍云县的发展呕心沥血。 童肖媛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她必须要将实情全部告诉他们。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听到这里都沉默了。 鲁志东满脸的怒容也消退了不少。 成国栋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理解！ 田启兵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童肖媛道:“杭部长一再劝我，让我不要和调查组对着干。咱们苍云县正是用人之际，李初年能否被顺利提拔起来，是杭部长最为关心的问题，也是咱们苍云县目前最迫切要解决的事。最后，我答应了。所以，我没有再和调查组对着干。” 停顿了一会儿，童肖媛语气沉重地道:“同志们，咱们县委和市委对着干，对咱们的确没有什么好处。县委服从市委，这也是组织原则决定的。请大家一定要理解！杭部长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要将李初年顺利地提拔起来。因为这事关咱们苍云县的发展大计。李初年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都非常清楚。千军易得，一将难水。这个将就是李初年。” 说到这里，童肖媛很是激动，她只好停顿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随后又道：“释放赖家父子，停止对赖家父子的查办，大家心里都不愿意。我童肖媛更不愿意。但现实摆在面前，我们不愿意，也左右不了他们的决定。我们的辩驳和抗争，反而会让我们更加被动，毕竟他们是我们的上级领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使我们做的再对，他们也总会能找出理由来整治我们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李初年能否被顺利提拔，就显得比赖家父子这个案子重要的多了。因为只有我们培养选拔出了优秀干部，才能对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老百姓有好处。如果我们与他们硬杠，提拔李初年的事很有可能泡汤。” 听完了童肖媛这番话，大家终于茅塞顿开，思想上也转过弯来了。 鲁志东道:“童书记，我误会你了。开会的时候，当我听到你竟然同意了他们的决定，让我很是气愤。我现在理解你的苦衷了!对不起，我现在因为我生你的气而向你道歉!” 说着，鲁志东起身向童肖媛鞠了一躬。 第1194章 入党誓词 这就是鲁志东最为可贵的地方。他是个快人快语、心直口快的人，以大局为重，不畏权贵，敢于斗争。 鲁志东是官场中极为少见的正直之人。 虽然他的牌气不好，但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还有纪光廉等人，对他都是极为尊重的。 如果让鲁志东出任县长，苍云县肯定比现在发展的要好得多。鲁志东会积极配合童肖媛的工作，而不是像黎允桥那样和童肖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黎允桥作为县长，他不但不配合童肖媛的工作，还暗地里使横劲打闷棍。 黎允析不是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了内卷上。 黎允桥这种人能得到重用提拔，简直就是官场中的悲哀，更是苍云县老百姓的悲哀。 没办法，谁摊上这样的领导谁倒霉。 童肖媛忙道:“鲁副书记，我不会怪你的，你快请坐!”鲁志东坐了下来。 童肖媛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保证李初年能够顺利提拔起来。但这件事只有咱们四个知道，不能让李初年知道了。否则，那就是让杭部长违反组织纪律了。”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急忙连连点头，他们都清楚，李初年提拔起来，对苍云县太重要了。 童肖媛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道:“我在这里郑重表态，只管我还担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那我肯定不会放过赖氏家族。即使我不再担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了，我也会尽我所能，协助你们将赖氏家族这个祸根铲除掉。” 童肖媛很少这样说话，她以前都是先做后说，但这一次却是先说后做。 没办法，她不能冷了同志们的心。面对赖氏家族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她要拿出自已的态度来。 童肖媛的这番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信心又足了起来。 鲁志东道:“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一次打着调查组的幌子，实则是在想方设法为赖氏家族开脱。他们要为自已的思蠢行为付出代价。童书记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这一次放过了赖氏家族，但不代表今后就能放过他们。他们做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肯定有他们跌跤的那一天。我们要时刻准备着与赖氏家族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这个人没多大本事，脾气也很臭，但我知道作为一名党员，自已的所作所为就要对得起党。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就要对得起自已的一方百姓。就孙庆阳和孔利官那种货色，我不怕得罪他们，也不怕他们打击报复我。丢官受处分我也不怕。为了坚持真理，我早就做好了随时兑现我入党时的誓词!” 鲁志东的这番话，光明磊落，慷慨激昂，让童肖媛成国栋田启兵都极为震撼！ 他们对鲁志东也更加敬佩，敬佩鲁志东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 成国栋很少当众评价人，即使评价也只是点到为止。 但这一次他道:“志东同志，是一名标准的共产党员。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要向他学习！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就要像志东同志这样，敢于和不正之风作斗争。” 童肖媛道:“对，没错。作为一名党员，就是要敢于和一切不正之风作斗争。我们要牢记我们入党时的誓词，对得起自已的良知，对得起自已的党性！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历尽千辛万苦，在血雨腥风中，辆牲了那么多的同志!如果我们不能按照党员标准去严格要求自已，我们就对不起在战争中牺牲的同志们，英雄烈士的血就等于白流了。我们管不了别人，但我们可以管好我们自已。我们要相信党组织，我们要不辱使命，发挥我们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在社会的进程中，尽到我们每个党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大家都知道，童肖媛这不是喊口号，而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 田启兵也很是激动地道:\鲁副书记看似鲁莽，但鲁副书记大事不糊涂，是非分明。我一直将高书记作为我学习的榜样！现在鲁副书记也是我学习的榜样！童书记说的很好，我们作为党员，就要对得起自已的党性!我们的党的确是非常伟大!伟大的标志就是为人民服务!像孙庆阳和孔利官那类货色，就是混进我们党内的腐化分子，我们就要与他们进行坚决的斗争。”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每个人都由衷地发出了感慨，阐述了对党组织的信任和对党性的坚持。 这一次虽然遭受失败，但他们每个人发完感慨之后，一扫之前的郁闷和阴霾，个个都变得斗志高昂，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不得不说，我们的党能有今天，就是像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这样的优秀党员的坚持和不懈奋斗！ 散会之后，童肖媛回到办公室，但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她已经预感到了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孙庆阳和孔利官暂时未对苍云县委有没有搞山头主义下最后的定论，这就是一个信号。 还不知道他们两个返回市委后，会怎么兴风作浪。 突然之间，童肖媛感到莫名的累。 这种累是说不出来的心累，累的她都不想再当这个县委书记了。 在感觉到累的同时，她心中同时也涌起了一股莫大的悲哀! 如果人人都能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用在内耗上，我们的事业何愁不发展?怎么还会有贫困县呢? 可这种内耗内卷已经变成了常态，让人身心俱疲，而又防不胜防。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坏事就坏在像孙庆阳和孔利官这类人身上。但现实中这类人却是无处不在。 想到这里，童肖媛真得不想干了。 她想远离官场，去过自已喜欢过的生活。 她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童肖媛秀眉一蹙，她现在谁也不想见。 但房门外的敲门声却没有断，一直在响。 响的她心里很烦，她只好道:“请进!” 房门开了，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李初年。 童肖媛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1195章 有恃无恐 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出现，让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温暖。 但突然之间，她发现李初年的眉头紧皱着，脸色也很是难看，她的秀眉不禁一蹙，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她猜到了李初年这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 李初年已经多次说过，如果证据不足，可以放走赖黄和赖腾，但绝对不可以放走赖光明。 一旦将赖光明放走了，这就说明这次查办赖氏家族的行动就失败了。 现在放走了赖光明，李初年心里肯定非常恼火。 童肖媛猜到了李初年是来冲她发火的，她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李初年走进门来，随手将门轻轻关上，又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她面前。 童肖媛现在非常委屈，她很想一下子扑进李初年的怀里，好好大哭一场。 但李初年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她低声问道：“你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吧?”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知道你这是无奈之举。” 就这句话，她整个人顿时破防了，再也无法控制自已，一下子扑进了李初年的怀里，随即哭出了声。 她的哭声来的极为强烈，但她却要努力地压抑着，免得被外边的人听到了。 李初年知道她心里很是悲苦，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给她最温暖的呵护！ 童肖媛的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已的嘴，但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了哭声。 李初年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温柔的安慰。 但同时李初年也很担心，这毕竟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啊。 刚才自已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住，只是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来，忘了敲门，突然闯了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但童肖媛此时正哭的厉害，他没法松开她去反锁门，只能祈祷不要有人来。即使有人来，也千万要先敲门啊。 就这样，童肖媛趴在李初年的怀里，足足哭了一刻多钟，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李初年也一直这样轻轻地搂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当她拾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李初年满头满脸都是大汗，不由得大吃一惊，忙低声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李初年忙道:“没事。” 童肖媛抬手去给他擦汗，他却是抬手去给她擦泪。 她被巨大的幸福包裹着，突然破涕为笑！ 看她终于笑了，李初年也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道:“咱们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她温柔地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李初年扯过茶几上的纸巾，又给她擦了擦泪，随后给自已擦了擦汗。 童肖媛很是纳闷地道:“我这屋里不热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李初年笑了笑，道:“没事。” 可她还是不放心，急忙又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李初年只好苦笑着道:“刚才你扑进我怀里，可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将门反锁上。我担心突然会进来人，心里紧张坏了。” “啊？你出这么多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出这么多汗。” 童肖媛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童肖媛这一哭一笑，心情好了很多，再也没有李初年刚来时的那种郁闷和无助了。 她亲自动手给李初年沏了杯茶。 当她再次落座时，她想坐在李初年身边，但李初年忙阻拦了她，低声道:“你坐在对面，这样进来人也不会尴尬。” 她温柔地笑了笑，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李初年道:“我快到南荒镇的时候，接到了纪光廉的电话，得知了调查组的决定，就急忙赶了过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又气愤又难过，所以我要来安慰你。同时，咱们得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免得又被孙庆阳和孔利官他们抓住把柄。” 童肖媛忙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但他们是市委领导，他们想要怎样，我们也左右不了。” 李初年道:“我们左右不了，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肖媛，你先把会议情况和我说说。” 童肖媛喝了口水，随后将开会的情况，很是详细地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陷入了沉思。 突然之间，李初年问道:“黎允桥和钱坤的表现怎样?” 童肖媛刚才和李初年说开会时的情景时，压根就没提黎允桥和钱坤当时说了什么。 因为她提起他们两个来就特别生气。 因此，她刚才说的时候，压根就没提黎允桥和钱坤。 李初年这么问了，童肖媛只好道:“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的表现？算了，提他们两个干什么?” “肖媛，你得告诉我，他们两个当时都有什么表现。只有这样，我才能对这件事做出准确的判断。因为他们两个是孔利官的人，他们两个的表现基本上就是代表着孔利官的意思。”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边回忆边将黎允桥和钱坤在会上都说了些什么，又都有什么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沉思着道:“我分析孙庆阳和孔利官回去后，一定会上蹿下跳。首先他们会认定咱们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他们在会上之所以说暂不定论，是怕遭到你们的反击。但一旦让他们定性为山头主义，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向省委提议撤换你。” 童肖媛很是坦荡地道:“撤换就撤换吧，反正我干这个县委书记，也干够了。我还是回省委机关，最起码不用操这么多心。只要能把你提拔起来就行了。” 李初年道:“他们都把你给撤换了，还能提拔我吗?” 童肖媛一愣，她的秀眉又紧蹙了起来。 对她个人的职务，她可以不在乎。但要是影响到李初年的提拔，那她就不答应了。这是她的底线。 是啊，只有自已县委书记的职务保住了，才能确保李初年能顺利提拔起来。 李初年接着又道:“其次，他们会将我们查办赖氏家族的案子，定性为一出闹剧，而大肆渲染。这对你和启兵书记都是非常不利的，包括高承祥书记。孙庆阳在会上讲完话，该率先表态的是你，而不是他黎允桥。而黎允桥之所以跳出来第一个表态，那就说明他有恃无恐了。典型的小人得志。” 第1196章 只有她妈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初年，你分析的对。” 李初年随即又道：“黎允桥能这么有恃无恐，这说明孙庆阳和孔利官暗示了他什么。对黎允桥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自以为他很聪明，但他那都是小聪明。遇到大事的时候，他就拿不定主意了。实际上他只是个庸才，但他却自视甚高。所以他这种人，一旦遇到点事，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会沉不住气。尤其是遇到官职将要被提拔时，他就会更加沉不住气了。他能抢在你前边表态，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童肖媛冷蔑地哼了声，道：“如果让他当了县委书记，那就是苍云县的灾难。” 李初年道:“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这种人当县委书记。而他能这么做，肯定是得到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许诺或暗示，所以他就飘飘然了起来。调查组对这次突发事件的定性，会和横幅上的标语一样，将苍云县委定性为搞山头主义，同时也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这样，他们就能向省委名正言顺地提议撤换你，好让他们的心腹黎允桥来担任县委书记。只要让黎允桥担任了县委书记，那苍云县就是他们的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同时也就彻底保住了赖氏家族。因为赖氏家族一旦出了事，说不定就会把他们也给牵连进去。所以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去保赖氏家族。我说的这些，就是他们藏在暗处的猫腻。” 童肖媛愁眉苦脸地陷入了沉思，道:“初年，我们该怎么破他们的这个局?” 李初年道:“必须借助外力，也就是借助上级的力量，来迫使他们就范，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肖媛，只有将你保住了，苍云县的发展才能进行下去。如果你被撤换了，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也将付之东流。” 童肖媛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我们该怎么借助上级的力量呢？初年，你说的上级力量是不是指陈部长?”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不是， 让陈部长出面，也未必能破这个局。” 童肖媛吃了一惊，道:“如果连陈部长都破不了这个局，那还能有谁?” 李初年道:“陈部长虽然位高权重，但他真得破不了这个局。因为让陈部长出面，只是靠陈部长的权力来压制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来敷衍应付陈部长。要想破这个局，必须是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人。” “让他们害怕的人？你说的难道是省一把手？让省一把手来破这个局，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得动省一把手？” 李初年道:“破这个局，根本就不用请省一把手。” 童肖媛道:“你说，到底是谁?” “你妈!” “啊?我妈？你开什么玩笑？陈部长都破不了这个局，我妈能行?” 李初年道：“你别忘了，上一次南荒利民纺织集团的那场大火，他们派曹化率调查组来调查，给定性为管理疏漏，要对苍云县的管理层进行大幅度调整。实际上他们那次的目标就是对准了你。曹化一直觊觎你这个职位。最后是你妈出面，化解了那次的危机。这一次他们又是要针对你动手脚，我看还得请你妈出面才行。” 童肖媛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让我妈出面，这就把公事变成了私事。如果他们紧紧咬住我妈是在打击报复他们，那就更麻烦了。初年，你出的这个主意不行。绝对不能让我妈出面。公是公，私是私，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肖媛，让你妈出面，目的是为了保护你。只要你妈不提及苍云县和你，她就是在查案，这就是公对公了。” “不行，我不想让我妈介入此事。我妈那脾气性格，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肖媛，你这次最好听我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童肖媛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心里也在生气了。看她这样，李初年也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李初年从童肖媛办公室出来，径直走进了乔含香的办公室。 乔含香早知道李初年 去了童书记办公室，所以她一直没有进去。虽然她不确定李初年和童肖媛的关系到底是不是恋人关系，但她还是没有去童书记的办公室，因为她知道李初年这次来是和童书记商量重要的事。 李初年一走进乔含香的办公室，乔含香立即站了起来。 李初年随手将房门关上了，乔含香忙道：“年哥，这门不能关。我是童书记的秘书，我要时刻做好为童书记服务的准备。” 乔含香说的没错，她办公室的门是不能轻易关上的，这是一条不成文的纪律。她是童书记的秘书，不关门的目的，是怕耽误工作。 李初年道：“含香，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你这门先关上几分钟。” “年哥，啥事？” “孙庆阳和孔利官这次率调查组来，他们根本就不怀好意。我分析他们要对童书记下手，目的是把童书记给撤换了。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保存好。” “嗯，好。” 李初年随即将一个手机号码通过手机发到了乔含香的手机上。 “年哥，这是谁的手机号码？” “童书记她妈的。” “啊？你把童书记她妈的手机号码发给我干啥？” “我是让你给童书记她妈打电话。” 乔含香更加懵了，忙道：“让我给童书记她妈打电话？” 李初年道：“这一次能救童书记的，只有她妈了。” 乔含香非常清楚孙庆阳和孔利官这次率调查组来，给童书记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她也是愤愤不平。况且她充分信任李初年，不论李初年说啥，她都是绝对的相信。 因此，李初年说这一次能救童书记的只有她妈，乔含香没有问具体原因，只是问道：“年哥，你让我给童书记她妈打电话，童书记知道了吗？她同意吗？” “童书记不知道，即使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同意的。” “啊？这样的话，我不能打这个电话。年哥，我是童书记的秘书，只有童书记亲自下令了，我才能办。” 李初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第1197章 铁的纪律 乔含香看李初年这样，就知道李初年生气了。 她赶忙解释道：“年哥，请你谅解！我是童书记的秘书，我就得听童书记的。这是我的职责，你别生气。” 李初年也想自己直接给童肖媛她妈打电话，但想起她那次到省委党校找自己说的那些话和那副表情，还有她和老公跑到苍云县来逼迫童肖媛答应黄家求婚的事，李初年就特别来气。 他从心里很是厌烦那个老太婆，打心里不愿意和她打交道。 李初年也预料到童肖媛不会答应让她妈出面来破这个局。因此，李初年想到了乔含香。 乔含香是童肖媛的秘书，让乔含香给童肖媛她妈打电话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这才过来和乔含香说这件事。 李初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很谅解你！但这件事，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了。我要是直接给她打电话，可能会引起她的误会。” 李初年说的"我要是直接给她打电话，可能会引起她的误会"这句话，很是含糊，但乔含香也意识到了李初年是什么意思。 “年哥，我要是给童书记她妈打了电话，她妈肯定会立即给童书记打电话的。到时候童书记就会怪罪我的。” “放心，童书记她妈不会给童书记打电话的。” “可要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即使让童书记知道了，你这是在暗中帮她，她也会原谅你的。” 乔含香秀眉紧蹙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年哥，我给她打电话说什么？” “你就说枢宣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要对苍云县下手。他们的目的是要撤换掉童书记。你就说这些就行。另外你向她说明，你是背着童书记给她打这个电话的，她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样能行吗？” “肯定能行。”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给她打？” “现在。” “现在？” “对，你就当着我的面给她打。” 乔含香只好点了点头，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但这个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童肖媛走了进来。 看到是 童书记进来了，乔含香不由得一愣，随即赶忙放下了手机。 乔含香的这个掩饰动作，让童肖媛顿时就猜到了什么。 她看着李初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初年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来和含香说点事。” 童肖媛问道：“说完了吗？” 李初年道：“说完了。” 童肖媛道：“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快回去吧，南荒镇也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处理。” 李初年扭头冲乔含香使了个眼色，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李初年意识到可能被童肖媛觉察到了，他心中很是着急，但他也只能离开。不然，就会更引起童肖媛的怀疑。 李初年走出门后，童肖媛道：“含香，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乔含香跟着童书记来到了她办公室。 当乔含香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童肖媛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问道：“含香，初年找你啥事？” “也没啥事，他就是和我聊了会天。” 乔含香不会说谎，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很不自然，脸色也红了起来。 “含香，咱们天天在一起，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会说谎，只要你一说谎，你整个人就很不自然，脸也会红的。说吧，初年找你到底啥事？” 乔含香担任童肖媛的秘书这么久，乔含香是非常了解童肖媛的。她第一天上任的时候，童肖媛就已经将秘书的职责和她交代的非常清楚。 作为领导的秘书，任何事都不能瞒着领导。否则，往小了说是对领导的不忠，往大了说可能会耽误工作。这对秘书来说，就是一条铁的纪律。 看着童书记沉下来的脸色，乔含香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只能实话实说。不然，肯定会惹得童书记很不高兴。 “童书记，年哥找我说过了事。” 说到这里，她紧咬着嘴唇，不想往下说了。这也说明乔含香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含香，你是我的秘书，不论啥事，你都不能瞒着我。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听童书记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乔含香 只好鼓足勇气，道：“童书记，年哥让我给你家伯母打电话。” 童肖媛忙道：“初年让你给我妈打电话？你打了吗？” “还没有呢。正准备打，你就进去了。” “初年让你给我妈打电话说什么？” “就说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要对苍云县下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撤换你。” “就这些？” “嗯。年哥还让我提醒伯母，不要让伯母和你说这个事。” 童肖媛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李初年这么做，毕竟是为了帮她。但自己的老妈是个什么样的人，童肖媛太清楚了。 自己老妈非常强势，还喜欢无中生有。要是让自己老妈出面破这个局，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童肖媛道：“多亏我进去的及时，不然，你这个电话打过去，就会惹出大麻烦来。” 乔含香道：“童书记，我认为年哥说的对。他们要整治你，我们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是市委领导。让伯母出面，说不定就能化解这次危机。” 童肖媛当即坚定地道：“不行，你不了解我妈。含香，初年让你给我妈打电话，他是出于好心。我不怪他，也不怪你。但这个电话你不能打，这是原则。我不想靠家庭的关系来替我化解工作上的危机。你懂了吗？” 乔含香只好点头道：“懂了。” 童肖媛道：“含香，你和我实话实说就对了。记住，今后不论啥事，你都不能瞒着我，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你要清楚，你是我的秘书，不是初年的秘书。” “童书记，我知道了。” “好了，你回去吧。” 乔含香一愣，道：“童书记，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是啊，初年去了你办公室，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要不是因为我接了个电话，我早就过去了。” 乔含香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道：“童书记，原来你早就知道年哥去了我办公室啊。” “初年要是打电话问你，你就和他实话实说。” “嗯。” 乔含香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李初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第1198章 添油加醋 乔含香知道李初年会打过电话来的，她急忙接听。 “含香，你是不是都告诉童书记了？” “是的，童书记问了，我不能不说。年哥，对不起啊！” “没事，我不会怪你的。你是童书记的秘书，她问你了，你不说那就是你的不对。” “年哥，多谢你的体谅！我也劝童书记了，让伯母出面解决这事，但童书记坚决不同意。这可咋办啊？” “含香，你别犯愁了，我自会有办法的。你照顾好童书记，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年哥！”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陷入了沉思。看来只有自己给童肖媛她妈打电话了。 但李初年是真的不愿意和那个老太婆打交道。 孙庆阳和孔利官返回市委后，立即来到了杨全疆办公室，当面向他进行详细汇报。 孙庆阳负责主汇报，孔利官负责进行补充。杨全疆听得很是认真，问得也很是仔细。 听取完了汇报，杨全疆不禁有些惆怅。因为调查组没有抓到李初年参与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的证据，这让他感到很是失望。 孙庆阳道：“杨书记，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共有七人，但却分成了两个派别。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是一伙的。黎允桥和钱坤是一伙的。侯凯马上要退休了，所以他不参与两个派别，保持独立。这就是典型的搞山头主义嘛。” 孔利官道：“黎允桥这个人年富力强，是一个典型的实干派。他有很多奇思妙想，他也想将苍云县尽快发展起来，彻底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但由于童肖媛他们四个人占多数，黎允桥和钱坤的很多措施，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根本就通不过。杨书记，苍云县领导班子必须调整。否则，苍云县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孙庆阳道：“杨书记，孔副市长说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鲁志东和田启兵就是两个浑身带刺的刺头。尤其是鲁志东，把我给气坏了。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不尊重市委领导的。他竟然敢和我拍桌子瞪眼发脾气，这王八犊子，根本就不把市委放在眼里。” 杨全疆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一向以文绉自称的孙庆阳，竟然口吐脏话，直接骂鲁志东是个王八犊子。 杨全疆道：“庆阳啊，你能骂出王八犊子来，这说明鲁志东的确是做的过分了。” 孙庆阳骂出了王八犊子这句脏话，也不禁有些后悔了。毕竟这是当着杨书记的面啊。 “杨书记，我从来不骂下边的基层干部。但这个鲁志东，不但不尊重我这个市委副书记，还故意和我对着干，导致调查组的工作很不顺利。他真的把我给气坏了，不然，我也不会这样骂他的。”孙庆阳余怒未消地道。 孔利官道：“我就在现场，孙副书记说的都是实情。我当时也是气愤不过，当场把鲁志东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杨全疆点了点头，道：“鲁志东算老几啊？要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嘛。孙副书记，你也消消气。收拾一个小小的鲁志东，有的是机会。” 孙庆阳道：“为了调查苍云县委到底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我们调查组介入了苍云县正在查办的一个案子，就是赖光明父子被查的案子。” 听到这里，杨全疆当即很是警觉地看了看孔利官。因为当初孔利官就因为这个案子曾经专门来向他汇报过。当时杨全疆不但不管这件事，还直接让孔利官也别管了。 孔利官善于察言观色，他发现杨书记看自己了，怕引起杨书记的误会，忙道：“杨书记，介入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主要是孙副书记的意见。” 孙庆阳也是一愣，他不清楚孔利官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但他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去猜测孔利官是怎么想的，道：“对，没错。杨书记，调查组介入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是我主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调查核实苍云县委到底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 对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杨全疆的确没有一点兴致。这个案子与他杨全疆没有任何瓜葛。他作为市委书记，也压根就不想过问这样的案子，免得惹上麻烦。 但调查组已经介入了，杨全疆就不能不过问了，他道：“你们调查核实的怎么样？” 孙庆阳道：“苍云县委对赖家父子立案调查，本身就是一出闹剧。他们仅凭一封匿名举报信，也未核实举报内容的真假，就直接立案调查了，这不是闹剧是什么？” 孔利官添油加醋地道：“这就是典型的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杨全疆又看了看孔利官，但他这次看孔利官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孔利官顿时也觉察出了杨书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立即警觉起来。 对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孙庆阳说什么，杨全疆都信。但孔利官要是对这个案子进行评价，反倒让杨全疆有些生疑了。 孔利官当初就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专门来向杨全疆汇报，当时就引起了杨全疆的警觉。杨全疆自己不管，也不让孔利官去管，一是避免惹上麻烦，二是他也不想被孔利官给利用了。 孔利官就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不敢再随便开口说话了，免得适得其反。 孙庆阳道：“孔副市长说的没错，就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苍云县委就是典型的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杨全疆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孙副书记，你说的详细点。” “杨书记，西坡村附近有一个庄园，说是庄园，实际上就是盖了个大点的院子而已。” 孙庆阳这么说，目的还是给赖家父子辩护。他要让赖家父子与这个庄园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孙庆阳接着又道：“匿名举报信举报那个庄园是赖家出资修建的。就因为这个，在童肖媛和田启兵的主导下，苍云县纪委监委和县公安局联合行动，将赖家父子四个人连夜给抓了起来。但经过调查，那个庄园根本就不是赖家出资修建的，而是一个叫董彪的人出资修建的。为了进一步核实这个情况，我们调查组将董彪也传唤了过去，当着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的面，对董彪进行了审讯问话。董彪一再证实，那个庄园就是他本人出资修建的，与赖家没有任何关系。” 第1199章 早有打算 孙庆阳说的慷慨激昂，仿佛这世界上就只有他自己是个正直的人。 孙庆阳道：“证据确凿，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可即使这样，他们竟然还不想放人，还要将人给继续留置起来。太过分了，他们就是胡闹。” 可能是孙庆阳的表演太过投入，杨全疆忍不住问道：“是谁不同意放人？” “是鲁志东和田启兵。就因为这个，鲁志东和我拍桌子瞪眼发脾气。”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 “他们就是为了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嘛。赖光明父子都是黎允桥和钱坤的人，所以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才紧紧揪着赖家父子不放，目的就是借机打击报复黎允桥和钱坤。” 杨全疆看了看孔利官，他这一次的眼神不再是复杂的，而是征求。 孔利官忙点头道：“杨书记，孙副书记说的都是事实。” 杨全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直不想让自己动气。但孙庆阳的话太有煽动性了，让他也终于动了气。 杨全疆问道：“黎允桥和钱坤同意放人吗？” 孙庆阳忙道：“他们两个当然同意了。” 杨全疆接着问道：“那童肖媛和田启兵呢？” 孙庆阳道：“童肖媛当时表态很是模糊，她只是说县委服从市委，是组织原则决定的。她没有明确放不放人，但她这话，也就等于是同意放人了。成国栋和她是一个态度。” “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最后将赖家父子全部无条件释放，同时也停止对赖家父子的调查。” 杨全疆点了点头，道：“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孙庆阳趁机道：“杨书记，对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首先要把童肖媛撤换掉，让黎允桥主持苍云县大局。同时也要坚决将鲁志东拿下，最起码也不能让他再留在县委领导班子里了。至于田启兵，最好也把他给调整了。” 杨全疆眉头微微一皱，道：“童肖媛是省委任命的，要动她得经过省委的批准才行，咱们没有这个权力啊。” 孙庆阳道：“我们是没有这个权力，但我们是可以向省委提议。苍云县委在童肖媛的带领下，存在严重的山头主义，也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就凭这些，我们是完全可以向省委提议撤换她的。” 杨全疆没表态，而是点燃上一支烟，皱眉思考了起来。 杨全疆从心里早就想将童肖媛给撤换了，但撤换童肖媛的权力在省委，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很是无能为力。 孙庆阳不再说话了，孔利官也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吱声。 杨全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别人打扰他。 孙庆阳和孔利官都非常了解杨全疆，所以他们两个都默不出声，耐心地等待杨全疆的思考结果。 杨全疆一支烟抽完，这才道：“你们也知道，童肖媛是陈部长极力推荐的。要动童肖媛，我们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草率。要有充分的理由才行。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也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你们要把这个调查结果做实，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只有这样才行。” 孙庆阳道：“杨书记，您就放心吧！我们调查的这个结果，已经做实了，也经得起历史的考验。” 杨全疆道：“我说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孙庆阳赶忙道：“我们有证据，而且证据是非常充分的。” 杨全疆道：“你确定？” “确定。” “那你说说你们到底都掌握了些什么证据？” 孙庆阳就开始把掌握的证据一条一条地向杨全疆作了汇报。 听完了汇报，杨全疆道：“你们掌握的这些证据，算得上证据吗？这些证据实际上就是你们调查组下的各种定论，也没有很完整的证据链，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甚至是一些莫须有的说法。” 杨全疆最后说的‘甚至是一些莫须有的说法’这句话，份量极重。孙庆阳面露尴尬，但也无法再狡辩了。 孔利官想要说什么，但他仔细一掂量，不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有可能会引起杨全疆更大的反感。 但孔利官凭着对杨全疆的了解，虽然他不认可孙庆阳说的这些证据。但孙庆阳的这些说法，也足以给了他拿捏苍云县委的理由。 果然，杨全疆沉思了一会儿，道：“明天一早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你们在会上将你们调查的情况详细地汇报一下，让大家展开讨论。” 孙庆阳和孔利官忙点头称是。 李初年回到了南荒镇，由于牵挂着童肖媛，李初年坐立不安，心情也很是烦躁。 他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道：“肖媛，调查组回到市委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肖媛，你这次千万不要大意了，要时刻密切关注着市委的动向，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告诉我。” “知道，你放心吧！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即给你去电话。对了，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妈打电话说这件事，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我也压根没有给你妈打电话。肖媛，我感觉咱们也不能光等着，得主动出击才行。不然很有可能到最后我们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了。” “怎么主动出击？” “你给陈部长打个电话，就说是向他汇报工作。然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都向他作个详细汇报。” “我已经给陈部长的秘书打过电话了，但陈部长现在正在开会。” “哦？你已经早就打算要向陈部长汇报这些问题了？” “是啊，苍云县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要是不提前把这些事向陈部长汇报了，不让陈部长事先做到心中有数，这些事一旦让省委知道了，陈部长就会非常被动。” “对，肖媛，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些事得要让陈部长事先都了解清楚。” 和童肖媛通完电话，李初年的心里才多少有点踏实了。 晚上八点多，陈部长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就立即批阅文件。 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工作是极其繁忙的。每天都是连轴转，几乎没有个人时间。 第1200章 进行调整 陈部长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向陈部长汇报苍云县童肖媛书记曾经打过电话，询问陈部长何时有空，她好打电话汇报工作。 陈部长边批阅文件边道：“你给肖媛回电话，让她现在就打过电话来。” “是，陈部长。” 秘书匆匆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立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接到了陈部长秘书打来的电话，立即拨通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 陈部长对苍云县近期发生的事并不清楚，他以为这一次童肖媛也是一次例行的工作汇报。 开始的时候，陈部长边批阅文件边听取童肖媛的工作汇报。 但听着听着，陈部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再批阅文件了，而是聚精会神地听取童肖媛的汇报。 因为童肖媛汇报到了苍云县的这次突发事件，市委市政府派出了调查组，由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带队入驻苍云县进行调查的情况。 童肖媛在电话中足足汇报了大半个小时，才将所有的问题都汇报完毕。 陈部长脸色凝重，道：“肖媛，你那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点向我汇报？” “陈部长，我也想早点向您汇报，但我已经被调查组的人给紧紧盯着，不能离开办公室，不准和外界联系，我的手机也被调查组给没收了。” “调查组这是要干什么？他们到底出自什么样的真实目的？” 陈部长不愧是省委领导，他一下子就洞察到了问题的实质。 童肖媛汇报了大半个小时，只是将苍云县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如实地作了汇报，还没有提及到这一系列事的前因后果和暗藏的猫腻。所以陈部长才会有此一问。 但陈部长的这一问，就直接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童肖媛道：“陈部长，就您问的这个问题，我和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等同志也进行了探讨，我们一致怀疑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就是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他们打着调查组的幌子，实则是为赖氏家族开脱。不然，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顾我们的反对，强行让我们放了赖家父子，同时也要停止对赖家父子的调查。” 陈部长当即问道：“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目前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根据他们的表现进行的这样的判断。” “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停留在猜测判断上。肖媛，你汇报的这些情况，我知道了。你的工作该怎么开展就怎么开展。如果他们想要撤换你，他们就一定会把他们调查的情况上报到省委。因为你的职务是省委决定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见机行事。但你也要小心谨慎，不要再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 “嗯，我知道的。陈部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了，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陈部长陷入了沉思。 对童肖媛汇报的这些情况，陈部长给出了准确的判断。市委调查组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为赖氏家族开脱，二是想方设法将童肖媛撤换掉。 想到这里，陈部长一股怒气从心中涌起。童肖媛是个什么样的人，陈部长太了解了。也只有像童肖媛这样不谋私利，党性坚定的人，才能担任苍云县委书记一职。如果换作他人，苍云县只能是继续走下坡路。 省委好不容易为苍云县选择了这么好的一个县委书记，可枢宣市委却是暗地里使绊子打闷棍，看来枢宣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市委常委会议召开了。 这次会议本来是昨天上午九点召开，但由于孙庆阳和孔利官去了苍云县，就推迟到了今天。 杭舟行一直担心市委常委会议又会无限期地推迟下去，他没有想到仅仅推迟了一天。 昨天晚上童肖媛也给杭舟行打了电话，将调查组的调查情况如实地向杭舟行作了汇报。 杭舟行和高承祥对调查组在苍云县的调查情况都是了如指掌。 会议由杨全疆主持。按照既定计划，会议先讨论研究了几项早就拟定好的事务。 等这几项事务讨论研究完，杨全疆道：“昨天市委市政府派出了调查组，原因是苍云县发生了一起突发的政治事件。对这起突发的政治事件，市委高度重视，派出了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两位同志带队，赶赴苍云县进行了调查。 仍是由孙庆阳进行主汇报，孔利官进行补充。 孙庆阳作为市委副书记，他的口才也很了得。 他从苍云县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横幅标语说起，一直说到了最后的处理情况。 孔利官也不时进行补充，他的补充可不是随便补充的，都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他才进行补充，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 其他人听得都很是认真，认真的同时也很是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苍云县会发生这样的事。 鲍市长眉头紧皱，因为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向他汇报过。孔利官是自己的副手，孔利官又担任此次调查组的副组长，他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他却没有事先向自己汇报过。他只是在去苍云县之前，和自己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 但这次的调查，是杨全疆直接主导的。 鲍满仓作为市委二把手，既然没有人事先向他汇报过，那他也懒得去管这事。 高承祥和杭舟行听得心情沉重，因为他们两个都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在孙庆阳和孔利官的汇报下，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位同志产生不满。 孙庆阳道：“事实已经证明，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存在山头主义，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是一伙的，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至于侯凯，马上要退休了，对他可以忽略不计。七个人分成了两个派别，这就是典型的搞山头主义嘛。” 孔利官道：“黎允桥同志年富力强，很有工作能力，他和钱坤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措施，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根本就通不过，因为他们占少数嘛。” 孙庆阳道：“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必须要进行调整，而且刻不容缓。” 第1201章 典型例子 看着孙庆阳和孔利官信誓旦旦的样子，高承祥和杭舟行都极为不满。 鲍满仓对孙庆阳和孔利官也是不满，他看着他们两个的嘴脸就感到厌恶。 杨全疆道：“论吧。” 杨全疆说完先是看了看鲍满仓，他的意思是让鲍满仓先进行发言。 但鲍满仓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看鲍满仓不想先发言，杨全疆只好道：“大家发言不分排名先后，谁先发言呢？” 高承祥道：“我不赞同调查组给出的结论。” 高承祥这话一出口，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脸色都是一凛，两人同时露出了不悦之色。 但高承祥根本就不管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表情如何，他接着道：“首先调查组给出的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存在搞山头主义，我认为太过草率。山头主义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为什么？因为山头主义这个词本身就有莫须有之嫌。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的脾气相投，志同道合，这无形之中就会使双方的关系拉近了。如果脾气不相投，志不同道不同，双方之间就如同有一堵墙，关系也是很难拉近的。这都是人之常情。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也不会超越这个俗套。对苍云县领导班子，我还是比较了解的。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位同志，就属于脾气相投，志同道合，所以他们四位同志的关系才会很融洽。而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也是如此，所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下结论他们在搞山头主义，是很难成立的。” 孙庆阳心中有些恼火，他自认为他和高承祥，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一次是他亲自担任调查组长，高承祥竟然对调查组的调查结论给予否定，真是岂有此理。 前边说过，孙庆阳这个人很是自尊自大，他是市委领导班子里的三把手。在他看来，除了杨书记和鲍市长，其他人都要尊重他的意见，否则，那就是挑战他的权威。 孙庆阳的这种思想认识，本身就存在问题。大家都是一个领导班子里的成员，大家的身份和地位是平等的，只不过排名有先后而已。 事实的确是如此，但孙庆阳却不这么认为。自尊自大的人，向来也很是自负。对自己有多大本事，就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 孙庆阳果断出击，道：“承祥同志，调查组之所以给出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的结论，不是草率，而是极其慎重，经过全面考虑才做出来的结论。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他们两个是主抓政府口工作的。但他们两个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措施，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是通不过的。每次只要进行举手表决，他们两个就落于下风。孔副市长刚才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重点说明。这就是典型的搞山头主义嘛。” 高承祥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当即进行反击，道：“庆阳同志，你说黎允桥和钱坤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措施，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通不过。到底是什么好的想法和措施？” 孙庆阳脸色不禁一窘，他没有想到高承祥会问他这个问题。 孙庆阳有些尴尬地道：“黎允桥和钱坤好的想法和措施太多了，具体是什么想法和措施，我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大家都听出来了，孙庆阳这番话苍白无力，说了等于没说，纯粹是一番废话。 杨全疆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他非常清楚高承祥的战斗力。孙庆阳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他是很难驳倒高承祥的。 高承祥和孙庆阳平时相处，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清楚孙庆阳就是个典型的小人，他也不想和孙庆阳这种小人结梁子。 按照高承祥的脾气性格，就孙庆阳刚才说的这番废话，高承祥肯定会驳斥的他哑口无言，下不来台。 但高承祥不想和他结梁子，道：“据我所知，黎允桥和钱坤在县委常委会议上提出的想法和措施，之所以通不过，要么是不切实际，要么是不利于苍云县的发展。他们两个的想法和措施，也不是所有的通不过。真正好的想法和措施，还是能顺利通过的。既然是通不过，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原因。” 孙庆阳当即没好气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承祥很是沉稳地道：“田启兵同志就是从我们市纪委出去的，他在苍云县担任纪委书记，因为工作的原因，田启兵是经常向我汇报工作的。我能这么肯定，是因为有很多细节问题，我是非常了解的。孙副书记，你要想听，我现在就可以说出几个典型的例子来。而且我说的这几个例子，都是有据可查的。因为他们每次的县委常委会议，都是有记录的。只要一查记录，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清楚高承祥的脾气性格，他这是开始和孙庆阳较真了。 孔利官内心更加紧张，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和杨全疆书记还有鲍满仓市长说过，黎允桥同志年富力强，具有开创意识，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让高承祥真得说出几个典型的例子来，那他和杨全疆书记还有鲍满仓市长夸黎允桥的那些话，就不攻自破了。 黎允桥是个什么货色，孔利官比谁都清楚。但即使黎允桥是个蠢货，孔利官也要竭尽全力将黎允桥扶上县委书记的宝座。因为这是利益所驱使的。 在利益面前，什么人才不人才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你是个人才，你就是人才。说你是个蠢材，你就是个蠢材。全在领导一句话而已。 因此，无论如何，孔利官都不能让高承祥说出典型的例子来。 孔利官忙道：“承祥书记，在这种高规格会议上，就不要提苍云县委常委会议的那些琐碎事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咱们还是拣重点的说吧。” 和孔利官一样心思的，还有杨全疆。 杨全疆也不想让高承祥说出典型的例子来，不然他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第1202章 大言不惭 杨全疆道:“利官同志说的对，咱们市委常委会议就是要研究一些重大事项。对苍云县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如果不涉及到政治问题，也是不能拿到咱们市委常委会议上来讨论研究的。在咱们整个枢宣市，市委常委会议是最高规格的会议，就是要研究一些重大问题。不够格的问题是不能随便拿到会上来讨论研究的。” 说到这里，杨全疆故意顿了顿，接着又道:“庆阳和利官两位同志汇报的是事实情况，承祥同志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作为一个县委领导班子，尤其是带头的县委书记，就要放下和谁的关系近，和谁的关系远，要一碗水端平嘛。不能形成小团体。否则，哪里来的公平可言呢？比如我这个市委书记吧，我是咱们市委领导班子的带头人，你们也都清楚，我和谁的关系都是一个样的，不存在和谁近和谁远的问题。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一碗水端平。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班子的团结。根据调查的情况来看，童肖媛同志作为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带头人，她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这是非常危险的，这对班子的团结是一种重大伤害。班子不团结，怎么能把工作干好呢?” 说到这里，杨全疆又故意停顿了下来。 他已经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他就是要看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杨全疆的这番发言，让鲍满仓心中很是恼火。 你杨全疆说的是一套，而做的却是另一套。你说你和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不存在和谁近和谁远的问题，你这不是狗放屁吗? 枢宣市历任市委书记，都没有你杨全疆会搞山头主义。就数你杨全疆会鼓捣团团伙伙。可你现在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你没搞山头主义，反而诬陷人家童肖媛搞山头主义？你杨全疆这是颠倒是非，故意对童肖媛进行政治迫害。 鲍满仓心中很是气愤，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高承祥和杭舟行也是对杨全疆的这番发言非常气愤。你杨全验满嘴谎话，说的一套做的一套，可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得是没谁了。 但高承祥和杭舟行也只能是心里生气，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杨全疆的这番发言，基本上就给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定调子了。 随后大家纷纷发言，基本上都站在了杨全疆这一边，这让孙庆阳和孔利官心里乐开了花。 轮到杭舟行发言了，他道:“我赞同承祥书记的观点。” 杭舟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多一个字也没说。 因为大多数人都站在了杨全疆那一边.杭舟行说再多也没用了。 但他还是态度坚决地支持高承祥。 杭舟行这一句话，却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极为不爽。 他们心里不爽归不爽，但他们也拿杭舟行没办法。 大家的职务都是平级的，都是一个领导班子的成员，只是排名先后而已。 况且杭舟行手中的权力，比他们两个还大。 杭舟行可是管官帽的，提拔谁不提拔谁，杭舟行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孙庆阳和孔利官也不敢轻易得罪杭舟行。 最后就只剩下鲍满仓市长没有表态了。 鲍满仓从心里不赞同调查组的这个结论，但大多数人都赞同这个结论，他也不能和大多数人对着干。 他要想让他的职务再进一步，就要团结大多数人。 他不发言也不行，但怎么发言却至关重要。 鲍满仓斟酌地道:“大家的发言，都有各自的道理。将一个领导班子定性为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的确是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政治高度。不论是证据确凿，还是存在莫须有之嫌，我们作为市委领导，对此一定要慎之又慎。因为一旦这样定性了，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所有成员都要背上这个政治包袱。七个人分成了两个派别，占多数的一个派别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那么占少数的一个派别，是不是也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呢?” 鲍满仓的这番话份量极重，直接击中了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个调查结果的漏洞。 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这个调查结果，矛头对准的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个人，说他们是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但并没有涉及到黎允桥和钱坤。 现在鲍市长提出了黎允桥和钱坤是不是也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呢？ 对这个问题，孙庆阳和孔利官都没有想到，导致他们两个现在有些尴尬担心。 担心鲍市长的这番发言，会将他们的调查结论给一下子推翻。 昨天孙庆阳和孔利官向杨全疆汇报的时候，杨全疆已经发现了这个漏洞。 但他就是不说。说了就达不到他的目的了。只有装作糊涂，按照孙庆阳和孔利官的结论去定性，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借此事件的定性来阻止李初年的提拔。 杨全疆针对的不是童肖媛，而是李初年。 但为了阻止李初年的提拔，现在也只能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下手了。 这就是政治斗争，看似很是平静，但却非常残忍。 鲍满仓随即又道:“对这样的结论定性，能不下则不下。这也符合我党的教育方针，以批评教育为主，尽量不要一棍子闷死。如果非下不可，也要极其慎重。所以我提议，如果对这个结论非下不可的话，也不要在这次会议上做出决定，大家都再好好思考一下，同时也再对此事进行调查，免得弄成什么冤假错案。等下一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再做决定。” 鲍满仓市长的这番发言，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感到很不甘心，但他们两个也都不敢轻易提出反对意见。毕竟鲍满仓市长是二把手，比他们两个的级别都要高。 杨全疆对鲍满仓的发言很是不满，两人搭班子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相互提防而又相互算计。 第1203章 不谋而合 杨全疆道:“鲍市长的发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鉴于这样的结论涉及到政治问题，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要快刀斩乱麻进行处理才行。我看大家还是举手表决吧。同意认定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结论的请举手!” 孙庆阳和孔利官随即举起了手，杨全疆也慢慢举起了手，那些与杨全疆站在一起的，也立即纷纷举起了手。 杨全疆道:“不同意认定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结论的请举手!” 高承祥当即果断地举起了手，杭舟行也随即举起了手。 大家都看着鲍满仓。因为鲍满仓直到现在也没有举手。 杨全疆问道:“鲍市长，认定这个结论，你没有举手。不认定这个结论，你也没有举手。怎么着？你是要弃权吗?” 鲍满仓道:“是的，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既然要在这次会议上进行表决，那我还是弃权吧。” 杨全疆不再搭理鲍满仓，道:“认定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结论的，占大多数。根据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服从多数，该结论通过。” 孙庆阳和孔利官喜形于色，鲍满仓面无表情，高承祥和杭舟行则心中很是恼火。 杨全疆看着杭舟行道:“舟行同志，关于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你现在就在会上向大家汇报一下吧。也好让大家讨论一下。” 杭舟行发现杨全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很明显，杨全疆在这个时候，让杭舟行来汇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摆明了就是让杭舟行和苍云县委一起出丑。 大家刚刚表决了对苍云县委的认定结论，现在接着研究提拔李初年的方案，这本身就是一个讽刺。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是什么结果。 杭舟行只要汇报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肯定会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这个方案又将被否定。 与其说出来受辱，还不如不说。 杭舟行很是无奈地道:“刚刚大家举手表决了对苍云县委有没有搞山头主义、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定性问题，在这个时候，再讨论研究李初年同志的提拔问题，时间点上有些不合时宜。杨书记，在这次会议上，我就不汇报这个方案了，还是等下次会议时再汇报吧。” 杨全疆冲杭舟行笑了笑，笑的有些讥讽。 意思是你杭舟行甭和我鼓捣这些皮尔汤氽丸子，你背着我请陈部长出面给我施加压力，难道我就没有应对之法吗？ 孔利官抓住机会，道:“杨书记，我认为舟行部长汇报不汇报一个样，反正就是苍云县委上报了关于提拔李初年出任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这样的方案也很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无非就是提拔李初年担任副县长嘛。这一次我和孙副书记带队去苍云县，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也了解到了关于李初年的一些情况。” 说到这里，孔利官故意停顿了下来，看看大家是什么反应。 孔利官是卯足了劲要阻止李初年的提拔。在这点上，他和杨全疆不谋而合。 但由于陈部长给杨全疆打了电话，杨全疆不敢明目张胆地否决，只能通过玩这些花招来达到目的。 孔利官的这番话，正好给了杨全疆契机，杨全疆道:“利官同志说的没错，苍云县委再次上报的这个方案，也很简单，就不用舟行部长汇报了。大家对提拔李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有什么意见，可以畅所欲言嘛。” 这个时候，孔利官又不失时机地把话接了过去，道:“据我们调查组的了解，苍云县委这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竟然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就报了上来。上报这个方案，黎允桥和钱坤都不知情，想必又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私自上报的。这不但是无组织无纪律，更是搞山头主义的表现。” 杨全疆眉头不禁一皱，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当即问道:“真的？” 孔利官道:“千真万确，黎允桥和钱坤就是证人。” 孙庆阳道:“事实的确如此，当时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汇报此事时，我也在场。他们两个的确不知道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的这个方案。” 孙庆阳这番话就是在胡说八道，当时只是黎允桥和孔利官说的这件事，孙庆阳压根就不在场，钱坤也不在场。 孙庆阳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佐证孔利官说的是事实。 孙庆阳为了整治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杨全疆脸色阴沉了下来，很是不满地道:“这不是胡闹嘛？” 杭舟行赶忙解释道:“杨书记，这个情况我是了解的。上报提拔李初年的这个方案，这一次的确是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讨论研究。但这一次上报的方案和上一次上报的方案基本上是一样的。上一次的上报方案已经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通过了。这次再上报，按照组织原则，是完全可以不用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的，是可以直接上报的。” 杨全疆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他心中很是恼火，很想冲杭舟行大发雷霆。 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就李初年的提拔问题，陈部长专门给他打过电话。 他如果公然向杭舟行发火，杭舟行肯定会向陈部长汇报的。 到时候陈部长就会认为他杨全疆阳奉阴违。 如果得罪了陈部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部长是能够决定杨全疆仕途命运的人，杨全疆绝对不敢得罪陈部长。 杨全疆的脸色阴沉的这么厉害，显然他对杭舟行的这番解释是极其不满的。 但杨全疆没发火，这就需要善于溜须拍马的人来替杨全疆发火了，这个人就是孙庆阳。 孙庆阳溜须拍马的功夫，比孔利官还要厉害。 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察言观色的水平也是极高。 杨全疆的脸色这么一阴沉，孙庆阳顿时就摸准了杨全疆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他孙庆阳要不冲出来，那他就不是孙庆阳了。 第1204章 潇洒感觉 孙庆阳道:“舟行部长，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太偏袒苍云县委了吧？准确来讲，你是在偏袒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他们第一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那个方案已经被否决了。否决了的方案是不作数的。他们这一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按照组织原则，应该要先上县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之后才能上报到市委。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讨论，就擅自上报到了市委，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更是搞山头主义。” 杭舟行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几次想和孙庆阳硬杠，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如果和孙庆阳硬杠，那就等于是在和杨全疆硬杠了。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孔利官。到时候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说不定他们也会给杭舟行扣上和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搞山头主义的高帽子，到时候杭舟行就更加被动了。 杭舟行忍了下来，没有进行反驳。 但高承祥却站了出来，他冷着脸道:“庆阳同志，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不对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孙庆阳一愣，他最害怕的就是高承祥说话。 在市委领导班子里边，战斗力最强的就是高承祥。 高承祥嫉恶如仇，刚直不阿。他只屈服于规章制度，绝不屈服于任何人。 整个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很忌惮高承祥。这也导致了每次对市委领导班子成员进行考评的时候，高承祥都是垫底。 原先的时候，孙庆阳就曾经几次和高承祥在会议上发生过争执，结果每次都被高承祥给怼的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已经给孙庆阳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孙庆阳最怕的就是和高承祥当面硬杠。 但孙庆阳说的那番话是为了给杨全疆出气，仅此而已，并没有别的目的。 如果高承祥不说话，这件事就圆满收官了。 但高承祥这一说话，就是在和孙庆阳当面硬杠了。 孙庆阳为了面子，也不得不和高承祥硬杠。 孙庆阳阴沉着脸问高承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承祥当即就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我就问你，你自己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 “我这种行为是什么?” “你这种行为就是乱扣帽子，就是典型的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孙庆阳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是污蔑。” “我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清楚。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杆秤。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家心里更清楚。” 孙庆阳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眉头紧皱，满脸怒容，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杨全疆不得不出面了，他道:“开会是讨论问题，不是争吵。承祥，你不要说了。庆阳、你也不要说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寂静，气氛很是压抑沉闷。 杨全疆脸色很是难看，他不但生杭舟行的气，也在生高承祥的气。 孔利官也不敢和高承祥当面硬杠，但他却很会把握时机，他道:“黎允桥同志作为苍云县政府的县长，苍云县委如果真得要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即使不再拿到县委常委会议上进行讨论研究，最起码也得应该先征求一下黎允桥的个人意见吧？黎允桥毕竟是县长，要提拔李初年当副县长，可黎允桥竟然不知道，这就太过分了。我也当面问黎允桥了，我问他你这个县长同不同意李初年出任副县长？黎允桥斩钉截铁地回答坚决不同意。一个拟任副县长的人选，县长坚决不同意。即使把李初年提拔成了副县长，他能和黎允桥团结在一起吗？县长和副县长不团结，这对工作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坚决反对提拔李初年出任副县长。” 孔利官为了阻止李初年的提拔，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残酷的官场。 对孔利官的这番发言，杨全疆非常满意，他趁机道:“我看咱们还是举手表决吧。同意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职务的请举手!” 高承祥和杭舟行同时举起了手。 杨全疆又道:“不同意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请举手!” 孔利官和孙庆阳当即举手，那些站在杨全疆这一边的人也都纷纷举手。 鲍满仓市长这一次又是都没有举手。 杨全疆对鲍满仓道:“鲍市长，这一次你又弃权了吗?” 鲍满仓回答的很是干脆，道:“对，我还是弃权。” 杨全疆道:“赞同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只有杭舟行和高承祥两位同志，而不赞同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有多位同志。弃权的有两位同志，那就是杨全疆同志和鲍满仓同志。根据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服从多数。因此，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没有获得通过。” 随后，杨全疆宣布散会。 突然之间，杨全疆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只有宣布这一次会议散会的时候，自己很是萧洒。 杨全疆从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还在思考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种极为潇洒的感觉呢? 直到他坐下来抽了几口烟，这才突然醒悟了过来。 对了，自己这次宣布散会，之所以会有这种极为潇洒的感觉，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击碎了苍云县委的图谋，更关键的是，也打破了陈部长的安排。 为了将李初年提拔起来，陈部长亲自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迫于陈部长的压力，自己不得不委屈求全地答应了下来。 但现在靠自己聪明才智，成功地反击了陈部长，同时还保护了自己。 在举手表决李初年的提拔方案时，自己选择了弃权，这就等于给自己设立了一层保护伞。这样就让陈部长即使很恼火也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这就是杨全疆突然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潇洒感觉的真正原因。 权力斗争是靠脑力取胜的，而不是靠鲁莽蛮干。 正在沾沾自喜的杨全疆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赶紧给陈部长打电话。 要是赶在了杭舟行的后边，那就彻底麻烦了。 杨全疆赶紧梳理了一下思路，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 但最让杨全疆担心的事出现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竟然占线。 第1205章 弄巧成拙 电话占线，这就说明陈部长正在通电话。 难道是杭舟行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 这让杨全疆很是惴惴不安。 过了几分钟之后，杨全疆接着再打，但陈部长的办公电话仍是占线。 杨全疆想给陈部长打手机，但陈部长的手机岂能是随便能打的? 况且陈部长的手机一般都是秘书拿着。 陈部长的办公电话一直占线，果然是陈部长正在接听杭舟行打来的电话。 陈部长对于提拔李初年的事非常关心，对此杭舟行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开完会后，他以最快的时间返回办公室，立即给陈部长打去了电话。 当陈部长听完了杭舟行的汇报后，一股怒气从心中涌起。 但陈部长见多识广，遇事沉稳不乱。 他心中虽然很是生气，但他能压得住。 杭舟行道:“陈部长，杨全疆故意在大家举手表决对苍云县委这次突发事件的定性之后，接着就让我汇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我认为在这种时候让大家讨论研究这个方案，很不合时宜，我就提出了等下次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再进行汇报。但杨全疆孔利官孙庆阳他们不同意，我认为这是他们几个暗中做的局，目的就是不让提拔李初年的方案通过。” 听到这里，陈部长的涵养性再高，也会生气的。 他亲自给杨全疆打过电话，目的就是让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尽快获得通过。 陈部长清楚，早一天将李初年提拔起来，就能让苍云县早一天受益。 陈部长也清楚杨全疆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在电话中和杨全疆也说的很是直接。 但杨全疆却对自己阳奉阴违，变着法的就是不让提拔李初年的方案获得通过。 杨全疆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和自己对着干嘛。 你一个市委书记竟然和我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对着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陈部长仍是忍住没发脾气，道:“舟行，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苍云县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到底是谁干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孙庆阳和孔利官有没有提及到?” 杭舟行道:“没有，他们都没有提及到。” 陈部长随即又问道:“杨全疆有没有提及到?” 杭舟行道:“没有，他也没有提及到。” 这就是一个明显的漏洞。凭这个漏洞，就可以发起反击，让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处于被动局面。 实际上，对苍云县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以及市委调查组的调查情况，陈部长都是了如指掌的。 童肖媛早就向他详细汇报过了。接到了童肖媛的汇报后，陈部长也早就料到杨全疆很有可能会利用苍云县这次的突发事件大做文章，趁机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再次否决掉。 果不其然，事实情况果真像陈部长预料的那样。 陈部长和杭舟行通完电话后，他心中很是气愤，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他的办公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陈部长一看来电显示，是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陈部长脸色阴沉着，索性不接。 就在这时，秘书走了进来，给陈部长送来了一份文件。 陈部长对秘书道:“这个电话是枢宣市的杨全疆打过来的，你来接听。告诉他，我正在忙没时间接他的电话，他有什么要汇报的，就让他写成文字材料，通过邮箱发过来，发到组织部的公共邮箱，不要发到我个人的邮箱。” “是。”秘书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话筒中传来杨全疆的声音:“陈部长，您好！我是杨全疆啊。” 秘书道:“是枢宣市的杨全疆书记吗?” “对，是我。” “我是陈部长的秘书，陈部长现在忙着呢，没空接电话。你有什么要向陈部长汇报的，就请你写成文字材料，通过邮箱发过来。” 听到这里，杨全疆心里咯噔一声，忙道:“陈部长是不是在开会?” 秘书加重语气地道:“陈部长在忙。” 听陈部长的秘书这么说，杨全疆不敢再问了，只好道:“好吧，麻烦你向陈部长汇报一声，就说我给他打电话了。我给陈部长发邮件。” 秘书接着又道:“你发到省委组织部的公共邮箱，不要发到陈部长的个人邮箱。” 杨全疆顿时一愣，让他发邮件，还不让他发到陈部长的个人邮箱，这摆明了就是陈部长根本就不信任他杨全疆了。 杨全疆有些狼狈地道:“再见。” 秘书冷冷地道：“再见。” 陈部长看着自己的秘书，阴沉的脸色稍缓，脸上也露出了赞赏的一丝笑容。 秘书跟随陈部长这么多年，在陈部长多年的教导下，秘书已经懂得如何处理一些问题了。 秘书进门来给陈部长送文件，顿时就发现了陈部长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显然是陈部长遇到了生气的事。 与此同时，秘书又发现办公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但陈部长却没有接。 秘书随即就判断出，打这个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惹陈部长生气的人。 果然，听了陈部长的那番吩咐，秘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因此，他接电话的时候，话语显得客气，但语气却很是强硬，丝毫不给杨全疆面子。 尤其是杨全疆问陈部长是不是在开会？秘书则加重语气地说陈部长在忙。 这就对杨全疆形成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你杨全疆问陈部长是不是在开会？但我不直接回答你，只是说陈部长在忙。至于陈部长在忙什么，是真忙还是假忙，你杨全疆自己去心思吧。 但秘书断定，杨全疆肯定能听出这话的真实含义。真实含义就是陈部长压根就不想接你杨全疆的电话。 而陈部长最为欣赏的就是秘书回答杨全疆的这句话，这句话的水平相当高。由此足以看出自己秘书的政治修为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挂断电话之后的杨全疆，仔细琢磨陈部长秘书说的话，焦点也集中在了秘书说的"陈部长在忙"这句话上了。 杨全疆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他当时在电话中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陈部长就在电话跟前，但陈部长却就是不接。 现在经过仔细琢磨，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第1206章 气得摔杯 怪不得让自己发邮件只能发到省委组织部的公共邮箱，而不能发到陈部长的个人邮箱。看来陈部长对自己是有成见了。 想到这里，杨全疆眉头紧皱，冷汗也冒了出来。难道自己是弄巧成拙了? 陈部长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这是铁定的事实，说明陈部长生自己的气了。 可陈部长为何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这表明陈部长已经知道了市委常委会议上的情况。由于他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 想通了这个逻辑，杨全疆更加害怕了。 害怕的同时。他也更加痛恨起了杭舟行。 陈部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了市委常委会议上的情况，肯定就是杭舟行向陈部长汇报的。 杨全疆是既后怕又恼火，但当务之急，他还得赶紧起草文字材料，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没通过的理由写清楚。 如果晚了，那自己就更加被动了。 杨全疆平日里养尊处优，让他亲自起草文字材料，简直就是活受罪。 他急忙将秘书狲凉叫了过来，让狲凉赶紧起草这份文字材料。 并交代狲凉怎么写，写完之后再呈报给自己进行修改。 杭舟行给陈部长打完电话后，随即又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杭舟行将市委常委会议上的情况告诉了童肖媛，童肖媛听后勃然大怒。 杭舟行打电话将市委常委会议的情况告诉童肖媛，这是违反纪律的。 市委常委会议召开情况，是绝对不能对外泄露的。 只有形成了文件对外公布时，文件上的内容才是对外公布的信息。 除此之外，谁也不能轻易将会议情况泄露出去，这属于保密工作中的重要一环。 但气愤至极的杭舟行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杨全疆孙庆阳和孔利官他们给自己下套，弄得自己左右不是人，一向性格绵软的杭舟行，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 杭舟行豁出去的目的不是为了泄私愤，而是为了苍云县的发展。 作为组织部长，而且是一个正直的组织部长，杭舟行清楚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黎允桥和钱坤那种货色是不能重用的，而苍云县最该重用的就是李初年。 但在提拔李初年的问题上，却接连遭遇挫折，这让杭舟行很是愤怒。 杭舟行道:“肖媛，我和你说这些，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对外讲。我这可是冒着违反纪律告诉你的，一旦让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不会上善罢甘休。” 童肖媛道:“杭部长，您放心吧！我不会对外讲的。谢谢您能及时告诉我这些!” “肖媛，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不但不提拔重用李初年，可能也要对你下手，而换上他们欣赏的黎允桥。所以你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杭部长，这些情况陈部长知道吗?” “知道，我给陈部长打完电话，接着就给你打电话了。”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越想越气，她对自己的职务并不怎么关心，但她关心的是李初年。 为了能顺利将李初年提拔起来，她没有和调查组硬杠，而是采取了妥协。 但妥协换来的却是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报复。 童肖媛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正因为这个原因，陈部长才会不遗余力地提拔重用她。 但童肖媛没有想到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这些身处高位的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这真应了那句话，千万不要低估了政治的残忍！ 童肖媛端起水杯要喝水，但她气愤至极，水没喝却再也无法控制怒火，举起水杯，用力摔在了地上。 哗啦声响，水杯摔的粉碎。 听到动静的乔含香急忙闯了进来，她一进门，看到童书记满脸怒容地站在办公桌前，地上是摔碎了的玻璃碴子。 “童书记，咋了?”乔含香小声地问道。 童肖媛没说话，她摔了水杯，仍是气愤难平，在屋里来回走动。 她想和乔含香诉说，但却不能说。因为她答应过杭部长，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即使乔含香也不行。 她要言而有信。杭部长是冒看违反纪律告诉自己的，自己绝对不能出卖杭部长。 但心中的愤怒，却让她几近崩溃。 乔含香看童书记没说是啥原因让她如此愤怒，便不敢再问。匆忙将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碴子打扫干净。 此时的童肖媛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肩，但脸上的怒容却是没有丝毫减退。 乔含香小声地问道:“童书记，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你去忙吧。” 乔含香突然发现童书记的眼圈红了，似乎想要哭的样子。 但童书记说让她去忙，那就是让她离开这里。 乔含香虽然很是担心童书记，但也只能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乔含香又找来一个新水杯，给童书记沏了杯新茶，这才退了出去。 乔含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却是牵挂着童书记。 童书记虽然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发这么大的火，但乔含香分析很有可能还是调查组的事。 想到这里，乔含香不敢怠慢，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年哥，我是含香。” “含香，啥事?” “童书记生气了，她在办公室把水杯都摔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 李初年顿时担心起来，忙道，“她因为什么生的气?” “我问了，但童书记没说。童书记的眼圈红了，看上去想要哭的样子。她心里肯定又生气又委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含香，你认为童书记是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年哥，我估计还是调查组的事，不然，童书记不会这么生气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县委。” “年哥，你先给童书记打个电话吧。因为半个多小时后，童书记还要主持个会议。你要是住这赶，那个点正好童书记在开会。” “好，我现在就给童书记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思索了一会儿，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 童肖媛正坐在沙发上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生气归生气，但问题还得要解决。 但她在盛怒之下，什么思路也没有。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第1207章 狼狈解释 她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初年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她立即拿起了电话，低声道:“初年!” 说了声初年，她这才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鼻子发酸眼圈发红，便说不下去了。 李初年道:“肖媛，你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竟然把水杯都摔碎了。” “是含香告诉你的?” “是，含香很担心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所以就给我打了电话。” 听到这里，童肖媛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没有再站着，而是坐了下来，道:“初年，这件事我和你说可以。但除了你，我对谁都不能讲。” 李初年忙问:“啥事?” 童肖媛就把杭舟行部长给她打电话说的情况都告诉了李初年。 她说到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又被否定的时候，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哽咽的声音发颤，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李初年忙道:“肖媛，你别哭了，我现在就立即赶过去。” 童肖媛忙道:“你别过来了，咱们在电话中说就行。我等会要开会，这个会很重要。” “那我不赶过去了，但你也不要哭了。” “嗯，我不哭了。“童肖媛边说边抬手擦了擦眼泪。 她这一哭，让李初年心疼不已，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给她这世界上最温暖的呵护！ 童肖媛虽然身处高位，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尚未婚嫁的女子。遇到难处，哭鼻子也是再正常不过得了。 李初年道:“肖媛，你别生气了，也别伤心了，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说到这里，李初年顿了顿，因为他想说"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破这个局"，但他忍住没说。 因为他担心这么说了，无形之中又会给童肖媛增加压力和烦恼。 李初年接着又道:“至于提拔我的问题，今后不要再上报了。我能当这个镇党委书记就已经很好了。县里有啥事需要我出力的，你吩咐一声就行。我虽然不是副县长，但我也可以发挥副县长的作用。”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更加伤心了，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但她这次却没有哭出声。 李初年随后又道:“肖媛，今天市委常委会议上的情况，陈部长知道了吗?” “杭部长已经向陈部长汇报了。” “嗯，只要陈部长知道了，咱们就不至于太被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童肖媛秀眉一蹙，这个时候她最烦别人来打扰她了。 但她是县委书记，有人来敲门要是有重要工作来汇报怎么办？ 她只好匆忙扯过纸巾擦了擦脸，用手捂住话筒，这才对外喊道:“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是县委办主任郭朔。 郭朔点头哈腰地汇报道:“童书记，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童肖媛冷着脸道：“我知道了。” 等郭朔离开后，童肖媛道:“初年，我去开会了!” “嗯，你去忙吧。记住，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不要被这些烦心的事给困扰了。” “知道。”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因为李初年说的"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这句话，陈部长也对她说过。 童肖媛去开会了，李初年陷入了沉思，这个局到底该怎么破? 最佳的人选就是童肖媛她妈，但李初年从心里不愿意和那个老太婆打交道。 李初年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给童肖媛她妈打电话。 杨全疆的秘书狲凉将文字材料起草好，立即呈给杨全疆阅示。 杨全疆进行了修改，狲凉又赶忙去整理。 整理好后，再次呈给杨全疆阅示。 杨全疆看过之后，道:“马上发到省委组织部公共邮箱，千万不要发到了陈部长的个人邮箱里。” “是，杨书记。” 这份材料发到了省委组织部公共邮箱里，陈部长的秘书立即将这份材料打印出来，呈报给了陈部长。 陈部长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对秘书道:“给杨全疆打电话。” “是。” 秘书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全疆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陈部长的办公电话号码，顿时心中大喜，急忙接听。 “陈部长，您好!” “我是陈部长的秘书，请你稍等。” 说完，秘书将电话递给了陈部长，陈部长接过来道:“杨全疆同志，你们上报的这份材料我看到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苍云县一夜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的横幅标语，这到底是谁干的?” 陈部长开口说的是杨全疆同志，这句话就让杨全疆的心提了起来。 以前陈部长都是称呼他杨书记或者全疆同志，但这一次却是杨全疆同志，这就显示出了陈部长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且要公事公办。 杨全疆忙道:“陈部长，那些横幅标语至于是谁干的，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陈部长毫不客气地道:“既然没有查清楚，那你们为何拿这件事来说事?如果这是有人故意污蔑苍云县委，你们拿这事说事，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这------？” 向来自认为机敏过人的杨全疆，被陈部长这番话给问住了，说了个这，后边却说不下去了，很是窘迫。 陈部长随即又道:“这件事与提拔不提拔李初年有什么关系吗?” 杨全疆窘迫一过，终于总算是找到了话，忙道:“陈部长，李初年的提拔与这次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却是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苍云县委直接报上来了。所以才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没有获得通过。陈部长，我也尽力了，但大多数同志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陈部长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道:“提拔李初年的方案，苍云县委常委会议已经研究通过了，这一次只是再次上报到你们市委而已。我也不知道你们市委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紧紧揪住不放。” “陈部长，您听我解释------” “你还要解释什么?” 杨全疆忙狼狈地解释道：“陈部长，自从您那次给我打电话后，我就一直努力推进这件事。但我也没有想到大多数同志都不同意提拔李初年同志啊。我要是强行通过，就会给同志门留下口实，这对您也很不利啊。” 杨全疆最后说的"这对您也很不利啊"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对陈部长的威胁。 陈部长气得脸色铁青，但他却没有大发雷霆。 他清楚要对付杨全疆这样的老狐狸，只能智取，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第1208章 相互利用 陈部长语气加重地道:“杨全疆同志，请你要先弄清楚，就提拔李初年的问题，我是给你打过电话，但我那次给你打电话，我的秘书既有工作记录，也进行了电话录音。我那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个人成分在里边。作为组织部长，我有权力也有义务为党和国家培养选拔优秀干部。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班，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他早就已经被列入了省委组织部优秀干部重点培养名单。李初年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干部，却在你们枢宣市委通不过，我不清楚这里边到底有什么问题。难道省委组织部了解到的关于李初年的情况，与你们枢宣市了解到的情况不一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真得要好好调查一下了。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也没有权力批评指责你杨全疆同志。对了，咱们这次的电话通话，我这边也进行了录音。杨金疆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全疆极其狼狈地道：“陈部长，没了。” “再见。” “再见。” 吧嗒，陈部长先将电话扣了。 当杨全疆将电话放下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冷汗直冒了。 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干部，却在枢宣市委接连通不过，如果省委追究起来，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 这一次的通话，陈部长完全碾压杨全疆。 但陈部长不是靠手中的权力碾压他，而是靠事实根据来碾压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杨全疆挖空心思，在不想得罪陈部长的前提下，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再次给否决掉。 他这是耍小聪明，他这种小聪明也上不了大雅之堂。 对他这样的阴谋诡计，陈部长还能识不破吗？ 像杨全疆这种货色，陈部长见得多了。 杨全疆这是典观的搬起石头砸白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能是自作自受。 陈部长随即给云书记的秘书打去了电话，约好时间，他要去见云书记。 陈部长要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向云书记作专题汇报。 当杨全疆坐在办公室魂不守舍的时 候，孙庆阳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的则是此次市委常委会议的会议纪要。 “杨书记，咱们这次市委常委会议的会议纪要出来了，同时我也起草了一份上报材料，材料中的内容仍是以这份会议纪要为主。您看一下。” 杨金疆伸手接过来，想要仔细看，但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陈部长这一次将他碾压的太厉害了，他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 市委常委会议每次都要出会议纪要，但从来还没有像这一次出的这么快。 这都是在孙庆阳的亲自过问下，市委办以最快的速度将会议纪要给弄了出来。 心不在焉的杨全疆，看完了会议纪要，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了。 看到杨书记的脸色阴沉的这么厉害，孙庆阳有些担心了，难道杨书记不同意会议纪要的内容？ 杨全疆阴沉着脸，自顾自地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孙庆阳知道杨书记这是在思考问题，因此他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杨全疆将一支烟抽完，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掐灭，目光突然变得阴鸷起来，道:“就这样上报吧。” 孙庆阳一听大喜过望，他一直担心杨书记会不同意，没想到杨书记竟然这么痛快。 但杨全疆随即又道:“你和利官在上边签字吧。” 孙庆阳顿时一愣，不由得小声问道：“杨书记，光我和利官在上边签字吗?” 杨全疆道:“对，就你们两个签字就行。毕竟你们两个是调查组的正副组长，这份材料主要汇报的也是你们调查组的调查情况。由你们两个签字上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孙庆阳的本意是让杨全疆在上边签字，毕竟杨全疆才是市委书记嘛。 如果杨全疆不签字，最起码也得让鲍市长签字嘛。 但杨全疆却直接指定让他和孔利官在上边签字。 孙庆阳有种预感，难道杨书记是要让我和利官来当炮灰？ 在官场中谁当炮灰，谁的下场就最惨。 孙庆阳鼓起勇气低声问道:“杨书记，您不用签了?” 杨全疆很是干脆地道:“我不用 签了。” 孙庆阳顿时感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就在他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杨全疆突然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目光严厉地看着孙庆阳，语气冰冷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孙庆阳心中一沉，他对杨全疆太了解了。 杨全疆这么问就是等于在下逐客令了。 孙庆阳忙道:“没别的事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又无话找话地道:“杨书记，我回去了。” 杨全疆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孙庆阳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孙庆阳是什么心思，孔利官又是什么心思，杨全疆心里全都清楚，只是他不说出来罢了，这就叫相互利用。 但杨全疆被陈部长碾压的这么厉害，他心中是既恼火又害怕。 孙庆阳为了急于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让市委办以最快的速度弄出会议纪要，亲自拿来向杨全疆汇报。汇报的目的就是要让杨全疆签字。 将来有啥事，全部由杨全疆兜着。 杨全疆岂能上他孙庆阳的当？他不但甩脸色给孙庆阳看，还毫不客气地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由此可见，杨全疆和孙庆阳平时显得个人关系很好。但到了关键时刻，杨全疆就像弃一条狗一样将孙庆阳抛弃。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益。利益没了，他们之间还不如陌生人。 孙庆阳拿着这份材料，亲自来到了孔利官办公室。 当孔利官听孙庆阳说杨书记让孙庆阳和他将这份材料签字上报，顿时就明白了杨全疆是如何打算的。他忍不住心中暗自骂了一句老狐狸。 孔利官试探地问道:“孙书记，你说咱们还上报这材料吗?” 孙庆阳清楚孔利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向杨书记汇报了，杨书记说让咱们两个签字后就上报。如果咱们不上报了，这也说不过去啊。” 孔利官不禁也叹了口气，道:“是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对啊，咱们要是不上报，怎么向杨书记交代？他可是紧盯着这件事呢。不过，我去向他汇报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1209章 初年智谋 孔利官现在不想在这份材料上签字，也不想上报了。 他也清楚，这份材料一旦上报到了省委，肯定会引起巨大波澜，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可预估的麻烦。 想到这里，孔利官道:“孙副书记，这件事咱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更加慎重点?” 孙庆阳道:“还怎么慎重?市委常委会议上已经讨论通过了，要想对苍云县委领导班子进行调整，那就必须将这份材料上报到省委。否则，咱们前边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孔利官还在犹豫，孙庆阳道:“孔副市长，你说的对，咱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咱们这是为公，又不是为私，怕什么？如果咱们不签字上报，杨书记问起来咋办？到时候光杨书记这一关，咱们也过不了。” 孔利官现在感到骑虎难下了，签字上报了就有风险，不签字上报也有风险。但他不签字，孙庆阳也不会答应。 没办法了，孔利官只好道:“孙副书记，要不咱们签字上报吧？” 孙庆阳面带愁容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孔利官拿起笔来，但他却没有先签字，而是将手中的笔递给了孙庆阳。 孙庆阳也知道孔利官的心思，孔利官是看着他签了字之后他再签。 杨全疆和孔利官都不是省油的灯，孙庆阳心中发着这样的牢骚，接过笔来在材料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手中的笔又递给了孔利官。 他也要亲眼看着孔利官签了字才放心。两人各怀鬼胎而又相互提防。 孔利官接过笔来，也在材料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孙庆阳道:“那就让市委办上报到省委办吧。” 孔利官用无奈的语气道:“也只能这样做了。” 孙庆阳离开后，孔利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感觉一阵后怕。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跟着孙庆阳一块上了贼船。 但上贼船容易，却是下贼船难。 有些事，明知道已经做错了。但为了利益和面子，也只能将错就错地做下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同样，人在官场，也是身 不由己。 突然之间，孔利官想到了黄敬尊。 对，这份材料由市委办上报到省委办，省委那边得有人照应才行。 而黄副省长就是最佳人选。可黄副省长位高权重，不是他孔利官所能请得动的。那就让他的儿子请他帮忙照应一下。 想到这里，孔利官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 李初年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亲自给童肖媛她妈打电话。 虽然他心里极不愿意和这个老太婆打交道，但为了保护童肖媛，他不得不这么做。 李初年拿出手机，找出了陈芳兰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几下，陈芳兰就接听了。 她上来就问：“是李初年吗?” 李初年很是礼貌地道：“阿姨，是我。” “哎呀，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是不是求我让我女儿和你在一起啊？” “阿姨，你误会了。我这次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您的女儿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也只有您才能帮助您的女儿摆脱困境。” 陈芳兰吃了一惊，忙道:“我女儿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姨，请您别随便打断我，我详细和您说说。” “你快点说。” 李初年就从查办赖氏家族开始说起，随后说了苍云县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大量的横幅标语，最后是市委派出了调查组，领头的则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以及调查组的调查情况和给出的调查结论。 陈芳兰听完，并没有像李初年想象的会勃然大怒，而是非常平静地道:“我女儿是县委书记，当地出了这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与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李初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感觉很是吃惊。 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她早就该暴跳如雷了。但她却出奇的平静，这的确很是出乎李初年的预料。 难道是自己对她还是不甚了解，才做出的这样的误判？ 李初年道：“这与您女儿有很大的关系，孙庆阳和孔利官就是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为了保住赖氏家族，更为了让他们自己的人上位，他们才 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将问题放大，目的就是把您女儿撤换掉，换上他们自己的人。” 陈芳兰问道：“他们自己的人是谁？” “就是现任苍云县的县长黎允桥。黎允桥和赖氏家族也是一伙的。如果让黎允桥当了县委书记，他们就高枕无忧了。” “李初年，你要是敢蒙我，我绝饶不了你。我现在就给我女儿打电话，问一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姨，您千万不要给您女儿打电话。她压根就不想让您管这事。如果她想让您管这事，她就会亲自给您打电话的。说心里话，我也不愿给您打电话，但没办法，为了保护童书记，我只好硬着头皮给您打这个电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您可以不相信我，您也可以不用管这个事。那您就等着您女儿被撤换吧。陈部长也非常清楚这件事，但陈部长却没法出面来解决。因为他们是根据调查结果来处理的，这就会让陈部长很为难。因此，只有您出面是最合适的。” “李初年，你说的这些似乎都很在理，但我还是不相信你。” “我说了，您可以不相信我。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您也可以利用您手中的职权整治我，您要整治我，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我有必要和您撒谎吗？您如果还不相信，那您可以给您女儿打个电话，但您不要说我给您打过电话了，更不要提及这件事，您就问您女儿近期工作还算顺利吧，您看她怎么说？我敢打包票，您女儿肯定说工作很顺利，啥事也没有。不信，您现在就就给她打电话吧。” 吧嗒，陈芳兰直接将电话挂了。 李初年知道，陈芳兰这是要给她女儿打电话了。 实际上陈芳兰早就怒火中烧了，只是她不想表现出来，因为给她打电话的是李初年，要是换作别人，她早就发作了。 陈芳兰和自己的女儿弄得这么僵，她也很是后悔。 女儿从小到大，遇到啥事，都是第一个和她这个当母亲的说。 就因为她这个当母亲的，非要让女儿嫁给黄敬尊，才导致女儿和她越来越疏远。 第1210章 合适时机 陈芳兰挂断电话后，当即就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童肖媛看到是老妈打来的电话，只好按下了接听键，道:“妈，啥事?” “女儿，你近期工作顺利不?” “妈，你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很久没回来了，平时也不打电话。妈不放心，就打电话问问你。” “我工作很顺利，你放心吧!” “有没有遇到啥不顺心的事?” “没有。” 陈芳兰不禁哑然了，女儿的回答，还真得跟李初年猜测的一个样。 “宝贝女儿啊，你虽然当县委书记当了几年了，但你毕竟还年轻。官场中的猫腻很多，你要是遇到啥困难，闹心的事，一定和妈说。你要是不想和妈说，和你爸说也一样。” “我知道了。妈，我现在很忙，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那挂了吧。” 挂断电话后，知女莫如母，陈芳兰随即断定李初年说的没错。 你们敢对我女儿下手，也不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陈芳兰怒了，立即安排手下，去调取枢宣市杨全疆和孙庆阳还有孔利官等人有无贪污受贿的线索，她要展开反击。 不论是纪检部门还是反贪部门，平时都会搜集掌握一些官员违法乱纪和贪污受贿的线索。 这些线索掌握在手中，那就是利器。至于什么时候去查，那就要看合适的时机了。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那就要看领导的意图了。领导说什么时候查，那就是合适的时机。而这个领导，恰恰就是陈芳兰。 不查你，不代表你没有违法乱纪和贪污受贿。等查你的时候，这些线索就派上了用场。 纪检部门主要职责是查违法乱纪的行为，范畴比较宽泛。 反贪部门主要职责是查贪污受贿的行为，范畴比较窄些。 虽然反贪部门的职责范畴比较窄些，但权力却是很大。 你有本事别犯在他们手中。一旦犯在了他们手中，照样让你脱层皮。 老子就查你有没有贪污受贿，只要有你就跑不了。 陈芳兰随即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了省检察院反贪局调查小组，她亲任组长，带队火速赶往枢宣市。 按照预先约好的时间，陈部长来到了云书记办公室。 陈部长忙，但云书记更忙。作为掌管一省的最高官员，每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什么个人休息时间，可以称得上是日理万机。 云书记看到陈部长来了，当即很是热情地站了起来，和陈部长握了握手，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云书记的秘书端上沏好的茶，随即退了出去。 “云书记，我今天向您作一次专题汇报。” 云书记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云书记对陈部长是极其信任的。他们在一个领导班子里，配合极其默契。 陈部长就从苍云县查办赖家父子的案子说起，说到了苍云县一夜之间出现了很多的横幅标语，又说到了枢宣市委派出了以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为首的调查组，以及调查组在苍云县采取的处理结果，最后又说到了市委常委会议出具的认定结果。 云书记曾经在大会小会上多次强调，在为人民服务这个问题上，不存在大事小事之分。只要是为人民服务，那就不分大小事。作为省委领导干部，要对再琐碎再细小的问题，都要引起高度重视。 为人民服务，大多都涉及到民生问题。民生问题关系到老百姓的方方面面，丝毫疏忽不得。 因此，不论谁向云书记汇报问题，他都是认真听取。尤其是对他最为信任的陈部长汇报的问题，他更是高度重视。 听完了陈部长的汇报，云书记的脸色沉了下来，道：“看来这个案子里边的事非常复杂。不然，枢宣市委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 陈部长道：“对，没错。这件事最为蹊跷的地方，就是那些横幅标语到底是谁一夜之间挂上去的？而且还挂了那么多。苍云县公安局为此也成立了专案组，但这个案子至今未破。案子没破，挂横幅标语的人也没有找到，到底是诬陷还是真实写照，现在是无从得知。可就是这样，枢宣市委派出的调查组，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和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却依据横幅上的标语，大动干戈。他们不先集中精力破案，而是集中精力对付苍云县委，更是直接插手赖家父子被查的案子，还强行进行定性，这就值得让人怀疑了。” “陈部长，根据你对苍云县和童肖媛的了解，横幅上的标语，你认为是诬陷还是真实写照？” “云书记，根据我对苍云县和童肖媛的了解，我认为横幅上的标语，就是诬陷。目的就是打乱苍云县委的部署，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此，我专门向童肖媛了解了详细情况。综合起来分析，幕后指使挂那些横幅标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赖家的人。更关键的是，赖家的人还很有可能与市委的某个或某些领导暗中串通，共同实施了这一突发事件。” “我分析的也是这样。他们就应该先集中精力破获此案，查到是谁幕后指使挂的那些横幅标语。然后再展开进一步的调查，看横幅上的标语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他们不管此案的破获，却是抓住横幅上的标语大做文章，这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云书记作为省一把手，他站得高看得远，虽然只是听取陈部长的汇报，但他却能准确无误地抓住问题的核心。 看时机成熟，陈部长又不失时机地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再次被否决，向云书记作了详细汇报。 云书记对李初年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他早就认为提拔重用李书记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听完了陈部长的汇报，云书记的眉头皱了起来，面色不悦地道：“这个杨全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部长道：“苍云县委第一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杨全疆以苍云县才提拔了一个副县长为由，进行了否决。他给出的理由也是蛮冠冕堂皇的。说苍云县是贫困县，才提拔了一个副县长，现在又再提拔一个副县长，这会引起其它县市不满的。市委要搞平衡，所以不能同意。我当时认为他说的这个理由也是成立的，就没有深究。” 第1211章 任重道远 陈部长接着又道：“苍云县委第二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为了避免杨全疆再次否决，枢宣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同志专门来我这里，向我当面进行了汇报。我也为此专门给杨全疆打去了电话。就我给杨全疆打那次电话，我既做了电话记录，也进行了通话录音。就是为了防止杨全疆到时候倒打一耙。我给杨全疆打电话，向他讲明了李初年由于在省委党校培训表现优秀，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联合市委领导班子的其他人，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将苍云县上报的第二次提拔李初年的方案给否决了。” 云书记的脸色更加凝重了，道：“振业，你作为省委组织部长，为全省培养选拔优秀干部，这是你的职责。你给杨全疆讲明这些是完全正确的。你一个省委组织部长给他打电话都不好使，看来杨全疆这个人还真是有些问题。” 陈部长道：“在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由于刚做出了对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决定，杭舟行同志认为在这样的条件下，再讨论提拔李初年的方案不合时宜，因此他没有在会上进行汇报。但杨全疆在杭舟行没有汇报方案的情况下，让大家展开讨论，最终也没有获得通过。” 云书记沉思了一会儿，道：“综合起来分析，杨全疆这个人的私心太重了，根本就没有将工作放在首位。苍云县是个贫困县，急需要有能力能担当具备开创精神的年轻干部充实到领导班子里去，但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竟然不顾实际，再次否决。看来咱们得要尽快调整他。原先咱们定的让杨全疆担任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这个职务，我看他也未必能胜任得了。因为他的私心太重，他担任这个职务，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陈部长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目前除了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这个职务能安排他，没有其他的职务了。” 云书记显然对杨全疆这个人很是厌烦了，道：“那就不把他调到省里来，但他也不能留在枢宣市。你看一下，看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别的地市，担任政协的职务吧。” “肥东市人大主任也快到点了，要不就把他安排到肥东市担任人大主任？” 云书记果断地道：“不能让他担任人大主任。如果让他担任了人大主任，将来肥东市的一些提案可能也通不过。我看就让他去担任政协主席吧。他如果能把政协主席当好了就不错了。” “嗯，我安排一下。” 杨全疆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算尽心机，最后却算到了自己的头上。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那也是一个正厅级职位，而且还很有话语权。但在下边的地市政协，虽然是政协主席，基本上也成了一个摆设。 你这个人行不行，是不是真的从大局出发，是否真正是为工作着想，云书记和陈部长都看得非常清楚。作为省委领导，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杨全疆的这些小把戏，糊弄一下底层的人还可以。但在云书记和陈部长这里，却是瞬间原形毕露。 云书记道：“对于苍云县的问题和提拔李初年的问题，你有什么打算？” 陈部长道：“对于苍云县的问题，既然枢宣市委已经通过常委会议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如果他们只是对苍云县委起到一个警示作用。那他们就不会把这个决定上报到省委。如果他们把这个决定上报到了省委，那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撤换掉童肖媛同志的职务。云书记，如果他们真敢将这个决定上报到省委，那就说明咱们省委领导班子里可能会有人为他们说话。” 听到这里，云书记立即警觉了起来。 如果上下串通起来，沆瀣一气，那基本上没什么好事。作为省一把手，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省一把手位高权重，但同样责任重大。一旦有个什么闪失，他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 云书记当机立断，道：“枢宣市委如果真的上报了他们的这个决定，我们要静观其变，看是谁为他们出面说话。谁为他们出面说话，谁就是他们的代理人。” 陈部长点头道：“对，我们就是要静观其变，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把戏来。只有让他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我们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云书记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们是任重而道远。为了党和国家还有老百姓的利益，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尽职尽责，绝对不能在我们的手上出现任何疏忽。李初年的问题呢，你怎么打算的？” “我准备由省委组织部组成一个调研小组，就干部培养选拔的问题，到枢宣市进行一次专门调研。” 云书记不由得笑了，道：“为何不组成一个调查小组，而要组成一个调研小组呢？” 陈部长也不禁笑了，道：“调查小组是专门针对人和事的，而调研小组是针对某个问题展开调查研究的。” 云书记笑道：“哈哈，好，振业，你这个主意不错！” 陈芳兰带领省检察院反贪局调查组来到了枢宣市检察院。 陈芳兰只带了一名随从下车直奔枢宣市检察院接待室，其余的人则留在车上等候。 市检察院检察长和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两个人，早就在接待室门口恭候多时了。 陈芳兰在来的路上，分别给他们两个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个在接待室等候，不用下楼迎接，也不用通知其他人。 “陈局，您一路辛苦了！” 市检察长和反贪局长两人都极其热情恭敬地和陈芳兰握手问好！陈芳兰现在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他们仍是像以前那样，习惯称呼她为陈局。 来到了接待室，双方在沙发上落座，陈芳兰道：“我这才带人过来，是要秘密办案的，市检察院这边，只能限你们两个知道。消息越保密越好。你们马上给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当做办案场所。” 市检察院检察长忙道：“陈局，我们已经给您们安排好地方了，那里环境优雅，很是隐蔽，最适合用来办案了。” 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也赶忙道：“陈局，我带您们过去。” 第1212章 传唤丁梅 陈芳兰在市反贪局长的陪同下，来到了早就安排好的驻地。 这个地方是市检察院的合作酒店，距离市检察院不远，但却很是隐蔽。 这个酒店坐落在一个偌大的院落中。 陈芳兰带领调查组住下后，立即采取行动。 这也是陈芳兰的一贯风格，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她安排市反贪局长带领省反贪局七名工作人员去传唤丁梅。 丁梅是谁？丁梅是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她可是杨全疆的老婆。 市反贪局长带着省反贪局七名工作人员赶到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下班的点了。 陈芳兰之所以派这么多人去传唤丁梅，是为了在传唤丁梅的同时，将能源管理公司的财务账目全部掌控起来。 丁梅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梳妆打扮，准备下班后去参加一个酒局。 就在她涂抹口红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点了，还有什么事吗？进来。”丁梅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来汇报工作，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房门被推开了，市反贪局长走了进来，跟在他后边的还有两名陌生男子。 市反贪局长很少恭敬地道：“丁总，不好意思，打扰了。” 丁梅认识市反贪局长，他们以前也打过交道。 看到是市反贪局长来了，丁梅不禁一愣，道：“你怎么来了？” “丁总，实在不好意思，他们两位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 丁梅顿时一惊，看着这两位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她发现他们两个脸色都很是严肃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沉。 丁梅虽然是杨全疆的老婆。但她也不愿意和纪检以及反贪部门打交道。稍不注意，就会惹上麻烦。 丁梅放下手中的化妆盒，站了起来。但她仍旧保持着总经理的姿态，更保持着市委书记夫人的架势，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省反贪局带头的工作人员道：“你就是丁梅吧？” 丁梅道：“是的。” “你目前的职务是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对吧？” “对。” “我们接到了关于你的举报信，请你 跟我们走一趟吧。” 丁梅心中咯噔一声，身子也禁不住晃了一下，道：“你们接到了关于我的举报信？举报我什么？” “我们是反贪局的，既然我们来传唤你，当然是你涉嫌贪污受贿了。” “胡扯，你们这是污蔑。我做人做事都是堂堂正正的，从来不搞贪污受贿那一套，你们凭什么胡乱怀疑我？你们这是胡乱执法，懂吗？” “丁梅同志，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传唤你的。既然来传唤你，那就是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们现在是正常执法，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丁梅怒了，她目光严厉地瞪了一眼市反贪局长。市反贪局长急忙低下了头。 市检察院归市委管，市检察院反贪局更要归市委管。市反贪局长根本就不敢得罪丁梅，她可是杨书记的老婆。如果得罪了她，那自己的仕途命运也将变得多舛了。 但这是陈芳兰的命令。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他作为下级，敢不执行陈芳兰的命令吗？ 市反贪局长在来的路上，就一直犯愁。不执行命令吧，就得罪陈芳兰。执行命令吧，就得罪丁梅。对陈芳兰和丁梅，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杨全疆是市委书记，能决定他这个市反贪局长的仕途命运。但陈芳兰则是更能决定他这个市反贪局长的仕途命运。 市委想要撤他的职务，省检察院反贪局不同意，市委也得掂量掂量。否则，那就是滥用职权。 孰轻孰重，市反贪局长还是分得很清的。他宁肯得罪杨全疆丁梅两口子，也不能得罪陈芳兰。 “有啥事在这里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丁梅的态度极其强硬。 “你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话音落地，随即从门外又走进来几个陌生男子。 市反贪局长也怕局面闹僵了，忙低声下气地道：“丁总，他们是在执行公务。你去了把问题讲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嘛。他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调查小组，权力很大。” 丁梅满腔怒火一下子都发到了他身上，她冲他 一瞪眼，厉声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带他们来，他们能找到这里来吗？” 市反贪局长苦丧着脸道：“丁总，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滚一边去，你他妈的就是个哈巴狗。” 市反贪局长五十多岁了，被她骂的一点面子也没有，老脸通红，神情极为尴尬。 四个精壮男子已经快步来到了丁梅身边，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带头的那名工作人员很是严肃地道：“丁梅同志，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丁梅害怕了，别看她是市委书记的夫人，但在省反贪局面前，她还真没有嚣张狂妄的资本。 丁梅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丁梅同志，你要清楚，从我们进门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处于被传唤状态了。传唤状态下，你是不能和任何人联系的。这是纪律，请你严格遵守，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怎么着我也得给家里去个电话吧。不然，家里人也不放心。” 丁梅的目的就是赶紧给老公杨全疆打个电话，让他知道自己被省反贪局给传唤了，好让他赶紧想办法帮她解困。 “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的，请你先把手机交出来。” 丁梅气的脸色蜡黄，浑身发抖，她厉声怒道：“你们要没收我的手机？” “不是没收，是替你暂时保管。这是纪律，请你理解！” “我要是不交呢？” 带头的这名工作人员脸色严肃，一字一顿地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啪，丁梅气愤地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站在她身边的一名省反贪局的工作人员立即伸手拿了起来。 丁梅拎着自己的名牌款包，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省反贪局的工作人员立即紧紧跟上。 丁梅被带上了车，但车子却没有立即开走，而是停在了院子里。 省反贪局的两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就等于将她给控制了起来。 “你们不是要传唤我吗？怎么还不走？” 丁梅话音落地，车窗外的一幕，顿时把她惊呆了。 第1213章 端庄干练 丁梅透过车窗，看到自己公司的财务科长和会计人员被带上了另一辆车。还有几个省反贪局的工作人员抱着几个箱子，这几个箱子里竟然装的是公司的账本。 看到这一幕，丁梅傻眼了。 “你们说的是传唤我，怎么把我的财务人员和公司账本也要带走？”丁梅愤怒地质问着。但她明显底气不足，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恐慌。 坐在她左边的一名省反贪局的工作人员道：“把你们公司的财务人员和账本带走，是协助调查你贪污受贿的事。” “我没有贪污受贿，这是有人故意栽赃诬陷我。” “你是不是被栽赃诬陷的，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这个时候，车子发动起来朝前驶去，另一辆车也紧随其后。 杨全疆下班了，秘书狲凉和司机开车将他送到了家门口。 等杨全疆进了家门，秘书狲凉和司机这才离开。 杨全疆进了家门，发现老婆丁梅还没有回来，便问保姆：“丁总没有回来？” “是的，杨书记。” “她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没有。” “那你去做饭吧。” “是。” 老婆丁梅既然没有往家里打电话，那就说明她会回来，只不过是晚点回来罢了。 杨全疆也没往心里去，他来到了书房，坐在沙发上看书。 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他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书房里看书。 作为市委书记，也得不断加强学习，才能让自己跟得上时代的发展。 丁梅被带到了办案地点，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押送下，来到了一个房间。 一走进这个房间，丁梅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因为这个房间的布局，一看就是个审讯室。 屋中间摆放着一把椅子，椅子前边是两张桌子，两张桌子后边又有几把椅子。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别的东西了。这不是审讯室是什么？ 丁梅作为市委书记的夫人，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 工作人员指着屋中间的那把椅子，道：“你坐在这里。” 丁梅气愤地道：“不坐。” “你现在是被传唤期间，你必须坐 下。” “我就是不坐。” “你不坐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让你坐下。” “还反了你们了？我能跟着你们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丁梅嘛，枢宣市资源管理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如果不知道你是谁，能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丁梅怒哼一声，她站在那里就是不坐。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除此之外，你还是市委书记杨全疆同志的夫人，对吧？” 丁梅一愣，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跟在中年女子身后的还有两名工作人员。 这个中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芳兰。 陈芳兰穿着端庄，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干练劲，她要亲自审讯丁梅。 陈芳兰走到桌子前，坐在了中间位置，两名工作人员坐在了两边。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协助陈芳兰审讯丁梅。 陈芳兰坐下后，看着丁梅，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芳兰，职务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丁梅同志，我们能把你传唤来，是因为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找你只是问话阶段，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抵触，好吧？” 可能是慑于陈芳兰的气场过于强大，丁梅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陈芳兰道：“在问话之前，请你先坐下吧！” 丁梅又不由自主地很是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身后两侧各站着一名工作人员。这就是典型的审讯场景，让丁梅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只能接受。 陈芳兰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道：“丁梅同志，我们的问话现在开始。对于我们问的每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根据你的回答，我们也要进行逐一核实。你如果说假话，对抗组织的调查，后果自负。” 陈芳兰的话语说的合情合理，语气也不重，但却让丁梅心中很是忐忑起来。 陈芳兰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绝对的雷厉风行。她能有如此高的职位，也与她的这种工作作风密不可分。 商界中有女强人，陈芳兰就是官场中的女强人。 陈芳兰随即开始了审问，道：“丁梅同志，你在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担任总经理几年了？” “四五年了。” “到底是几年？请你准确回答。” 丁梅努力控制住内心的紧张，仔细想了想，道：“五年了，今年是第六个年头了。” 陈芳兰道：“也就是说，自从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一成立，你就担任总经理，对吗？” “是的。” “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是在杨全疆同志担任枢宣市委书记的当年成立的，对吧？” 丁梅顿时警觉起来，忙道：“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的成立与我老公没有任何关系。” 陈芳兰脸色稍微缓了缓，道：“丁梅同志，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也请你不要这么敏感。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成立的时候，是你老公杨全疆同志担任枢宣市委书记的四个月后。这都有据可查的。我之所以问你，只不过是在走例行程序，进行当面核实罢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我呢？”丁梅身上的霸气也有些恢复了。 枢宣市任何级别的领导干部见了她，那都是毕恭毕敬的。即使市长鲍满仓见了她，那也是非常的客气。 看她又要嚣张，陈芳兰的脸色随即又严肃了起来，道：“我们问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是按照纪律条例来的。你要是不配合，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芳兰的气场太强大了，压迫的丁梅有种窒息的感觉， 陈芳兰道：“丁梅同志，今年是你担任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的第六个年头，那你说一下前五年，你每年的收入是多少？” 丁梅道：“我拿的是年薪，枢宣市的国营企业负责人，大部分都是拿年薪的。” 陈芳兰道：“你是拿年薪也罢，还是拿月薪也罢，我现在问你，前五年你每年的收入是多少？” “我记不太清了，每年大概一百多万吧。” “请你说具体点。” 丁梅不耐烦地道：“我真的记不清楚了。至于我每年收入多少，那都是合法收入，是经过组织审批的，你们对这也有疑问吗？” 第1214章 薪酬多少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递到了陈芳兰手中。 陈芳兰仔细看了这份材料后，抬头看着丁梅，道：“你真的记不起你每年的收入是多少了？” 丁梅没好气地道：“记不起来了。” 陈芳兰道：“你不记起来了，我来告诉你。这五年来，你每年都拿好几百万的薪酬。最低的一年是二百二十多万，最高的一年是四百多万。你这五年的薪酬平均下来，每年是二百七八十万。也就是说，这五年下来，你光是从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拿走的薪酬就高达一千多万。” 丁梅听到这里，当即就像个泼妇一样撒起泼来，厉声吼道：“我拿一千多万怎么了？这是我该拿的年薪，是经过组织审批同意的，我这是合法合规的收入。你们查这个就是滥用职权，胡搅蛮缠。” 砰，陈芳兰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丁梅当即浑身哆嗦了一下。 陈芳兰严肃地看着丁梅，道：“丁梅，我告诉你，你再敢在这里耍泼，我让你后悔都没地方。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就几十号人，每年创造的利润，你个人拿走的薪酬就占公司利润的一大半。这五年来，你的薪酬逐年递增，第一年你拿的薪酬最低，是二百二十多万，但却占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多。第五年你拿走的薪酬最多，是四百多万，竟然占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七十多。按照国企薪酬管理办法，以及党员领导干部家属的规范要求，你拿这么多的薪酬，本身就涉嫌贪污，是靠你丈夫杨全疆担任市委书记的便利条件，明目张胆地进行贪污。最为严重的是，你这能源管理公司，本身并不创造利润，而是靠政府行政管理机构和其它的国企，硬将不该属于你们公司的利润霸占了过来。” 丁梅能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吗？ 但她却死活都不能承认，一旦她承认了，那她就要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最起码得把牢底坐穿。 她也不敢再耍泼撒赖了，她看得出来，这个陈芳兰是真敢把她往死里整。 丁梅道：“国家也有明文规定，叫高薪养廉。陈局长，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芳兰轻蔑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了，但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也不是你这样的高薪养廉。作为一个国企负责人，拿多少薪酬，都有一个合理的界定。你扪心自问，你拿的这些薪酬，合理吗？是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吗？” 丁梅被问的哑口无言，憋的脸红脖子粗。 陈芳兰道：“你要是想和我辩论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那我就和你一条一条地好好掰扯掰扯，看你能占哪一条，咋样？” 丁梅不敢再说话了，她虽然怒气冲天，但却不知道该说啥了。她只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芳兰道：“你拿这么高的薪酬，你丈夫杨全疆作为枢宣市的市委书记，他也难辞其咎。” 丁梅顿时浑身又哆嗦了一下，她不想祸及到丈夫，忙道：“我拿这样的年薪，我老公并不知道。我拿这样的年薪，是大势所趋。有很多金融机构的负责人，他们拿的薪酬比我还高，他们年薪五六百万的，七八百万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是一千多万，两千多万的也有。你们怎么不去查他们？反倒紧紧揪住我不放了？” “丁梅，你也不要在这里搞攀比。谁敢贪污受贿，只要我们有了线索，就绝不放过。你攀比的那些金融机构的负责人，我们没有接到关于举报他们的线索。但我们却接到了举报你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查你。” 丁梅又无话可说了，她现在非常紧张，因为她担心会波及到她的老公。她老公这半年来，一直在暗中忙活着想要跻身省委领导层，如果她出事了，那她老公势必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丁梅现在满脑子想的是甩锅。但甩锅给谁，才能说得过去呢？ 陈芳兰道：“另外，这些年你在财务上报销的单据，我们也要进行仔细核查，看看你利用报销又沾了多少公家的便宜？” 丁梅不禁全身又打了个哆嗦。这些年她有很多的个人消费单据，也当成了对公消费，在公司财务上进行了报销。如果一一核查起来，她根本就经不起查。 杨全疆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保姆轻步走了进来，低声道：“杨书记，晚饭做好了，但丁总还没有回来。” 杨全疆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在书房里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了，可老婆丁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我给她打电话。”说着，杨全疆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电话。 杨全疆拨打的是老婆的手机，但老婆的手机却关机了。 这让杨全疆心中不禁一惊，因为他老婆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从来没有关过机。可这次竟然关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杨全疆隔上个几分钟就给老婆打一次手机，但怎么打都是关机。 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老婆的手机仍是关机，人也没有回来。 杨全疆不放心了，急忙给秘书狲凉打电话，让秘书狲凉立即赶到能源管理公司去看一下。看丁梅在不在公司？要是不在公司，又去了哪里？ 秘书狲凉不敢怠慢，立即给司机打去了电话，让司机立即开车过来接他。 当司机开车赶到的时候，狲凉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车子尚未停稳，狲凉就跳上了车，让司机火速赶往能源管理公司。 半个小时之后，杨全疆接到了秘书狲凉打来的电话。 “杨书记，我赶到能源管理公司了，但丁总不在公司。我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杨全疆急忙问道：“什么消息？” “我听公司的人说，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两辆车，这两辆车也是咱们本市的牌照，但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丁总上了其中的一辆车，公司的财务科长和会计上了另一辆车。对了，公司的账本好像也被这伙人给带走了。” 听到这里，杨全疆顿感脑袋嗡地一下。 这伙人是哪里的？怎么还把公司的账本给带走了？ 第1215章 市检察院 杨全疆问道:“狲凉，你认为那伙人是哪里的?” “杨书记，我认为应该是纪检部门的。” “你在那里给我盯着，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是，杨书记。”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立即给高承祥打去了电话。 “承祥，你们纪委今天有行动?” 高承祥被杨全疆这话给问懵了，道:“没有，我们纪委今天没有什么行动。” 杨全疆道:“承祥，是不是你下边的人干的?” 高承祥问道：“杨书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下你的那些手下，今天有没有采取行动的？我等你电话。” 说完，杨全疆就把电话挂了。 杨全疆是个很好面子的人，自己的夫人到底是不是被纪检部门给控制起来了，现在还很难说。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伙人既然把能源管理公司的账本给弄走了，这一定是纪检部门干的。但是不是市纪委就很难说了。 杨全疆清楚，高承祥的确是六亲不认，但高承祥却也很懂得组织纪律。 市纪委要是对能源管理公司采取行动，高承祥肯定会事先向杨全疆汇报一声。 这点分寸，高承祥还是懂得。 既然高承祥没向自己汇报，十有八九不是市纪委干的。因此，杨全疆不愿意将实情告诉高承祥，免得让高承祥知道了这件事。 很快，高承祥的电话打了过来，经过进一步确认，市纪委任何部门今天都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这就让杨全疆更加纳闷了。既然不是市纪委干的，那到底是谁干的？ 疏忽之间，杨全疆想到了郭立栋。 杨全疆虽然不愿意用郭立栋，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用郭立栋了。 杨全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郭立栋吗?” “是我，杨书记。” “你马上给我调查一件事，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有一伙人乘坐两辆车到了能源管理公司，他们把丁总带走了不说，还把公司的财务人员和账本也一块带走了，你马上给我去查这伙人是哪里的？” 郭立栋忙道:“杨书记，是不是市纪委干的?” 郭立栋对市纪委心存忌惮，他已经被高承祥给整治的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杨全疆道:“我问过高承祥了，不是市纪委干的。” “那是不是苍云县纪委干的？” 郭立栋现在对苍云县纪委也很是忌惮。那次因为林珠那事，郭立栋就险些落马。 要不是孔利官极力保他，他现在早就不是市局的局长了。 杨全疆烦了，当即训斥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苍云县纪委有这么大的胆子吗？让你查你就赶紧去查，啰嗦什么？” “是，杨书记。” 郭立栋立即撅起腚来安排部署调查此事。 郭立栋将这件事直接交给了崔成，让崔成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这件事。 警察要调查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崔成立即带领刑警队长还有几个刑警队员展开了调查。 他们先调取能源管理公司院内的监控，锁定了两辆车的车牌号。 崔成随即给车管所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让他赶紧查出这两辆车的来历。 随后崔成他们又调取路上的监控，查看这两辆车离开能源管理公司后所去的方向，最后查到了这两辆车驶入了一家酒店的院内。 但到这个时候，崔成他们只是调查到了这两辆车的去向和所停放的位置，但却不知道那伙人是干啥的。 这个时候，车管所负责人也给崔成打来了电话，说这两辆车已经查清楚了，都是市检察院的公务车。 听到了检察院这个名字，崔成心中不禁一沉。 鼓捣了半天，这伙人不是纪委部门的，竟然是市检察院的啊。 崔成立即向郭立栋汇报，郭立栋立即向杨全疆汇报。 当杨全疆得知那两辆车是市检察院的，心中也不禁一颤。 市检察院的人怎么还盯上了能源管理公司？好在市检察院也是归自己管的。 杨全疆立即给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打去了电话。 杨全疆劈头盖脸地询问市检察长，市检察院是不是派人到了能源管理公司？ 市检察长急忙进行否认。 杨全疆随即发起了脾气，厉声道:“你还不承认?我看你们市检察院要成为一个独立王国了，市委也管不了你们了。” “杨书记，市检察院这边真得没有派人到能源管理公司。” “可去能源管理公司的那两辆车就是你们市检察院的，你还敢抵赖?”气急败坏的杨全疆，几乎就要开始骂人了。 市检察长忙道:“杨书记，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请您息怒，我现在就立即落实此事。” “抓紧时间，落实好了立即向我汇报。” “是，杨书记。” 市检察长还真不知道市检察院的两辆车到了能源管理公司。他立即给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打电话，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但陈芳兰局长有言在先，对她带领调查组到来的事，要严格保密。 他也不能随便将陈芳兰局长到来的事汇报给杨全疆。 但这件事不落实，他也没法向杨全疆交代。这到底该怎么办? 市检察长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思付再三，他决定还是先给陈芳兰局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想到这里，他随即拨通了陈芳兰的手机。 此时的陈芳兰正在审讯丁梅，将丁梅整治的都快要崩溃了。 丁梅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是堂堂的市委书记夫人，竟然也有这种下场。 手机铃声响起，陈芳兰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市检察长打来的电话。 陈芳兰拿着手机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陈局长，您派人到能源管理公司了?” “是啊，咋了?” “刚才市委书记杨全疆打来了电话，冲我发了一通火。他可能是通过公安部门查到了去能源管理公司的那两辆车是市检察院的公务车，这才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说不知道这件事，他就冲我发火了，让我立即落实此事。抓紧时间向他汇报。” 陈芳兰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道:“你告诉杨全疆，人和车是我派过去的，他老婆丁梅就在我手上。我们正在对丁梅进行问话。” 市检察长担心地道:“陈局长，这么说合适吗?” 陈芳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有实话实说，他才抓不到你的把柄。听我的没错，你就这样答复他就行。” “是，陈局长。” 第1216章 有预约吗 市检察长得到了陈芳兰局长的批准，心里这才有了底气。不然，他还真不敢将陈芳兰到来的事汇报给杨全疆。 市检察长随即拨通了杨全疆的电话。 “杨书记，我落实好了，是省检察院来人了。那两辆车是省检察院的人派去的。” 杨全疆顿时一愣，忙道:“省检察院的人？是谁?” “杨书记，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陈芳兰局长，是她派人去的能源管理公司。” 听到了陈芳兰这个名字，杨全疆心中咯噔一声。 他和陈芳兰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陈芳兰是个官场中非常罕见的女强人。 尤其是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就把孔利官给整治的灰头土脸的。孔利官那次也险些被她给拉下马。 知道了是陈芳兰，杨全疆说话再也硬气不起来了，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到的。” “她突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应该是来办案的。” “她怎么盯上了能源管理公司?” “杨书记，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盯上了能源管理公司。嫂子丁总现在就在陈局长那里，正在接受问话呢。” 杨全疆顿时有些惊慌起来，忙问:“真的?” “是的，丁总现在的确正在接受陈局长他们的问话。” 杨全疆惊慌过后，立即冷静下来，有些恼火地道:“丁梅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她是我老婆，我还不了解她吗？陈局长为何突然把她找去问话了?” “杨书记，这我就不清楚了。” 杨全疆恼火地道:“你是干什么吃的？陈局长是今天来的，她才到的时候，你为何不立即向我汇报?” 杨全疆这话问得有些过于迫切了，也不切实际。 陈芳兰来到了枢宣市，市检察长即使要汇报的话，也得直接向高承祥书记进行汇报，他压根也不会直接向杨全疆汇报的。 杨全疆这么问，就直接暴露了他的心虚。 “杨书记，陈局长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点了。她告诉我，她这次来是秘密办案的，不准我将她到来的事告诉别人。至于她办的是什么案子，我也无从得知。” 杨全疆心中更加惊慌了，自己老婆就是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被带走的。这就说明陈芳兰到了枢宣市后，立即派人将自己老婆给带走了。 杨全疆再也沉不住气了，道:“你到他们的办案地点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立即给秘书狲凉打电话，让狲凉带司机开车立即过来接他。 当杨全疆带着秘书司机赶到陈芳兰率领的调查组下榻的酒店时，市检察长已经在酒店楼前恭候着了。 杨全疆一下车，市检察长立即快步迎了过来。 杨全疆道:“走，我们去见见陈局长。” “是，杨书记。” 杨全疆和市检察长在前，秘书狲凉在后，一行三人来到了酒店的大堂，乘坐电梯来到了省反贪局所在的楼层。 但他们一出电梯，就立即被两名陌生男子给拦住了。 其中一人问道:“请问你们要找谁?” 市检察长道:“我们找省检察院的陈芳兰局长。” “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 “陈局长非常忙，没预约不行。” 这个时候，杨全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狲凉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很豪横地道:“这是我们枢宣市的市委书记，你们赶紧让开。” 狲凉给杨全疆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早就已经霸道惯了。 狲凉个子不高，五短身材，戴着一副眼镜，但肚子可不小。他要不给杨全疆当秘书，他连个屁都不是。 省反贪局的这名工作人员很是轻蔑地看着狲凉，道:“我说过了，陈局长非常忙。如果没有预约，谁也不行。” 狲凉瞪眼道:“这里是枢宣市，整个枢宣市都要听我们杨书记的。” 狲凉狐假虎威，很是嚣张，他以为只要报出了杨书记的名号，就能把对方吓住。 但对方根本就不吃他这套，很是严肃地道:“这里是省检察院的办案重地，你再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就把你扣起来。” 这个时候，又有两名精壮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嚣张跋扈的狲凉。狲凉顿时也老实了起来，再也不敢嚣张了。杨全疆神色很是尴尬，整个枢宣市，还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但省反贪局的人，竟然拿他不当回事，这让他很是恼火。 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感觉会很平常，并没有什么。 但杨全疆遇到这样的事，他认为这就是奇耻大辱。 杨全疆紧皱眉头，没好气地对市检察长道:“你直接给陈局长打电话，就说我们已经到了这里。” 市检察长不敢怠慢，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局长的电话。 市检察院之所以和这个酒店合作，是因为这个酒店位置不但隐蔽，而且酒店的结构也非常利于办案。 电梯口和楼梯口正对着，但这一层的酒店房间却与电梯口这个地方不在一条走廊上。 电梯口前的走廊与酒店客房的走廊呈十字形，因此站在电梯口这个位置，是看不到这一层的酒店客房的，要拐过墙角进入另一条走廊才行。 市检察院之所以和这个酒店合作，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样的结构，很利于办案的保密性。 陈芳兰此时仍在审讯室里审讯丁梅，看到又是市检察长打来的电话。陈芳兰知道，应该是杨全疆到了。 她不紧不慢地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陈局长，杨书记来了，我们就在电梯口呢。” 陈芳兰道:“你告诉杨书记，我现在不能见他，让他回去吧。” 市检察长忙捂住手机，低声对杨全疆道:“杨书记，陈局长说不方便见我们，让我们回去。” 杨全疆一听，心中怒火更盛，他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生气地道:“你把手机给我，我和她说。” 市检察长忙对着手机道:“陈局长，杨书记和你说话。” 陈芳兰很是淡定地道:“那你把手机给他。” 杨全疆接过手机来，他虽然非常恼火，但还得将怒火压住，很是客气地道:“陈局长，你好!我是杨全疆。” 陈芳兰也客气地道：“杨书记，你好！” 这个时候，杨全疆的脸上硬挤出了几丝笑容，但他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陈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了。你该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尽地主之谊嘛。” 第1217章 不给面子 “杨书记，你太客气了。我这次来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一是要保密，二是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陈芳兰说的每句话，都尽量给杨全疆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陈局长，你来这里是给我们指导工作，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嘛。” “杨书记，可谈不上给你们指导工作。枢宣市的工作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我有要务在身，你的地主之谊就免了。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杨全疆和陈芳兰说官话套话，陈芳兰也和他说官话套话。 杨全疆和她说官话套话的目的，是想让陈芳兰主动说起丁梅的事来，但陈芳兰根本就不上他这个当。 陈芳兰和他说官话套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杨全疆和我装腔作势，那我就和你装模作样，看谁沉不住气。越是这样，就越能给杨全疆制造更多的心理压力。 杨全疆还真得沉不住气了，他和陈芳兰说了这么多官话套话，但陈芳兰对丁梅的事却是只字不提。 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定陈芳兰就该挂电话了。 杨全疆斟的地问道:“陈局长，我对象丁梅下班后没有回家，打她的手机也关机，她是不是在你这里?” 陈芳当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很是干脆地道:“没错，丁梅的确在我这里。我们现在是传唤她，正在对她进行问话。” 杨全疆赶忙道：“陈局长，我对象丁梅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你们传唤问话的？” 陈芳兰道：“这涉及到案件的保密性，无法奉告。” 杨全疆赶忙又道:“陈局长，咱们在电话中说话不方便，我看咱们还是当面谈吧。我现在就在电梯口这里。” 陈芳兰更加干脆地道:“不行。杨全疆同志，丁梅是你的夫人，你是她的丈大。我们正在对于梅进行问话，如果这个时候，我要是见了你，那我就是违反纪律了，请你理解！你是市委书记，你夫人在被问话期间，你更要避嫌，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杨全疆的老脸突然红了，而且还是红到了脖子根。 陈芳兰一直称呼他杨书记，但现在却突然改口称呼他杨全疆同志，这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他当市委书记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轻易拒绝他。但陈芳兰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而且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在陈芳兰面前，杨全疆已经找不到当市委书记的感觉了。 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当秘书的时候，每天对人都是点头哈腰的。 陈芳兰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全疆只好道:“陈局长，那我就避嫌吧。有啥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 “好的，再见。” 说完，陈芳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全疆却还在举着手机发懵，他没有想到陈芳兰最后说了个再见，还没等自己说什么，她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杨全疆气得脸色都变了，刚才是脸色发红，现在是脸色发紫，他将手机还给市检察长，阴沉着脸走到了电梯门前。 狲凉急忙按电梯钮，电梯一到，杨全疆就一步跨进了电梯，狲凉急忙跟了进去。 市检察长也只好跟进了电梯。 在电梯内，杨全疆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阴沉的吓人。 市检察长和秘书狲凉都知道杨书记此时正处于盛怒之中，他们都不敢说话。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杨全疆一步就跨了出去，随即大步朝酒店外走去。 市检察长和秘书孙凉在后紧紧跟着。 杨全疆出了酒店，来到了院子里，他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扭头冲市检察长发火道:“你们市检察院现在真得成了独立王国了，我这个市委书记说话也不好使了。行，算你们厉害。” 市检察长知道他说的实际上是陈局长，忙道:“杨书记，您别生气。陈局长这也是按照纪律行事的，请你谅解！” “还请我谅解？你和她近还是和市委近?” 市检察长哭丧着脸道:“杨书记，我也想请她见您，但她就是不见，我也没办法啊。” “既然这样，你还跟我说什么谅解不谅解的干啥？我看你们市检察院现在就是独立王国，连市委都管不了你们了。” “杨书记，我们市检察院也是在您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行政上我们归属市委管，但在业务上，我们是要接受省检察院直接领导的。今天这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现在向你宣布一条纪律，从现在起，这边有啥情况，你要立即向我汇报。否则，就是对市委不忠。对市委不忠，就是对组织不忠。” 看杨全疆开始上纲上线，市检察长忙道：“是，杨书记。” 杨全疆怒气冲冲地朝自己的专车走去，秘书狲凉快跑几步，将车门打开，还把手支在车框上，免得盛怒之下的杨书记碰了头。 杨全疆坐车走了，市检察长对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他心中也很是窝火，你杨全疆也太过分了。 我敬你是市委书记，可你也太不把我这个检察长当人看了。你自己受了一肚子窗囊气，却冲我发火，你他妈的也太过分了。你要不是市委书记，我能搭理你吗? 杨全疆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市委大院办公楼。 他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上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狲凉小声问道:“杨书记，您喝水还是喝茶?”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喝茶。” 杨全疆平时白天喝茶，但晚上他不敢喝茶。因为喝了茶根本就睡不着。 但盛怒之下的杨全疆，也不管自己睡着睡不着了，直接让秘书上茶。 狲凉赶忙沏了一杯新茶，小心地放在了杨全疆面前，随后又小声地请示道:“杨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杨全疆不吱声，只是大口抽烟。 看杨书记这样，狲凉也不敢离开，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杨全疆突然开口道:“给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打电话，让他们两个马上过来。” “是，杨书记。” 狲凉匆匆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立即分别给孙庆阳和孔利官打电话。 第1218章 握有实权 孙庆阳和孔利官接到了狲凉的电话后，不敢怠慢，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孙庆阳先到的，不到一分钟，孔利官也到了，他们两个先后走进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他们看到杨全疆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着，正在闷头抽烟。 看到杨全疆这个样子，孙庆阳和孔利官都知道杨全疆这是遇到事了，而且是让杨全疆既恼火又闹心的事。 孙庆阳和孔利官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秘书狲凉给他们端上茶，随即退了出去。 孙庆阳小心地问道:“杨书记，咋了?” 孔利官没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全疆。 杨全疆突然抬起头来，把孙庆阳和孔利官都吓下了一跳，只见杨全疆满脸怒容，眼神凶狠，似乎是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见过杨全疆有这样的表情神态，都惊得目瞪口呆。 杨全疆恼怒地道：“都是你们两个干的好事，现在却要让我一个人受过。” 孙庆阳和孔利官都不禁一愣，他们不明白杨书记为何会这么说? 孙庆阳赶忙又小心地问道:“杨书记，到底是咋回事啊?”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我老婆丁梅被陈芳兰给控制起来了，她要拿我老婆丁梅开刀。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祸是你们两个惹下的，你们两个必须给我解决此事。否则，我和你们两个没完。” 听杨全疆这么说，孙庆阳听得头皮发麻脑袋发懵，因为他到现在还是有些鼓捣不清楚。 你老婆丁梅被陈芳兰给控制起来了，陈芳兰要拿你老婆丁梅开刀，关我们屁事啊？你怎么老是说这祸是我们两个惹下的? 孙庆阳不明白，是因为他还没有将陈芳和童肖媛联系起来。 但孔利官听到陈芳兰这个名字，身子当即就哆嗦了一下。 陈芳兰已经将孔利官给整治的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他听到陈芳当这个名字，就浑身发抖。 孔利官这个人是极其聪明的，他听到了陈芳兰的名字，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极为紧张害怕。 杨全疆看着孙庆阳和孔利宫，发现他们两个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孙庆阳有些发懵，而孔利官则是胆颤心惊。 杨全疆问孙庆阳:“你知道陈芳兰是谁吗?” 孙庆阳道:“听说过，她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只不过是主持工作而已。” 听孙庆阳这么说，杨全疆心中的怒气更盛，道:“孙副书记，你说的这些都是以前的了。陈芳兰早就已经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了。她可是省检察院妥妥的二把手。” 孙庆阳只是点了点头，仍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杨全疆看孙庆阳这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道:“除了陈芳兰的这些职务，你还知道她另外的身份吗?” 孙庆阳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全疆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再搭理孙庆阳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对孙庆阳破口大骂。 杨全疆看着孔利官，道:“你告诉孙副书记，陈芳兰另外的身份是什么。” 孔利官扭头看了看孙庆阳，道:“陈芳兰是童肖媛的妈妈。” 听到这里，孙庆阳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了看孔利官，又看了看杨全疆。 突然之间，他很是懊恼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以前好像听谁说过，陈芳兰是童肖媛的妈妈。但时间太久，我忘记了。乍一听到陈芳兰这个名字，我只是想起了她以前担任的职务，却没有和童肖媛联系起来。糊涂，我真是太糊涂了。” 杨全疆看孙庆阳这样，心中对他的怒火这才减少了一些，道:“陈芳兰是今天到的，她一到就立即派人赶到了能源管理公司，不但将丁总给带走了，还将公司的财务人员和账本也都带走了。她这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我，这娘们实在是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杨全疆咬牙切齿地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满脸的怒容。 盛怒之下的杨全疆也没有说出他去见陈芳兰被拒的事。这事说出来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陈芳兰是副厅级干部，而自己则是正厅级干部，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可陈芳兰竟然如此轻视自己，自己怎么还好意思说起这件事来呢? 孔利官道:“这娘们突然又来到了咱们枢宣市，这一次竟然敢直接对丁总下手，看来她的目标很明确。我认为她这么做，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给我们下马威。” 孙庆阳道:“难道她这次突然带人来，还直接对丁总下手，就是因为我们要处理童肖媛的事?” 杨全疆不耐烦地道:“这还用问吗?她摆明了就是这个目的。” 杨全疆现在恨不得对孙庆阳破口大骂，就是这个孙庆阳把这件事挑起来的。 杨全疆压根就不想掺和苍云县赖氏家族被查的案子，他也不想和童肖媛为敌，只不过他对李初年很有成见罢了。 本来因为陈部长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也想送个人情给陈部长，索性将李初年给提拔起来。 可苍云县突然出了这起突发事件，又加上孙庆阳对这起突发事件极为上心，这就让杨全疆以为抓住了机会，借机不但不把李初年给提拔起来，还同时对苍云县委进行打压。 如果能将童肖媛换成了黎允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也因为这样，杨全疆已经把陈部长给彻底得罪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缓解他和陈部长的关系，现在陈芳兰又来了。 杨全疆现在很是懊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陈芳兰会插手此事呢? 陈芳兰是童肖媛的妈妈，童肖媛受了委屈，陈芳兰这个当妈的能袖手旁观吗? 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手中握着的可是实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手中的权力甚至比高承祥这个市纪委书记手中的权力都大。 自己这一次是太大意了，竟然把童肖媛她妈陈芳兰这个重要人物给疏忽了，杨全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杨全疆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孙庆阳和孔利官都默不作声。 他们两个心中都在嘀咕，丁梅被陈芳兰给控制起来了，难道丁梅真得贪污受贿了? 第1219章 欲壑难填 孙庆阳和孔利官也都知道丁梅的年薪很高，而且是公开拿高年薪的人。 很多人对此也是羡慕嫉妒恨，每年都是几百万的年薪，谁不羡慕啊? 但羡慕归羡慕，嫉妒归嫉妒，也只能是暗暗地恨，谁让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呢? 既然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就要享受这种得天独厚的待遇。 可除此之外，丁梅是不是还暗中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呢? 不然，陈芳兰怎么会将她给控制起来了? 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有了二百万，就想有两千万。 有了两千万，就想有两个亿。 有了两个亿，就想有二十个亿。 有了二十个亿，就想有二百个亿。 有了二百个亿，就想有两千个亿。 有了两千个亿，就想有两万个亿。 以此类推，越多越好。 人哪有嫌钱多的啊? 欲壑难填，就是指人的贪欲永远也填不满。 因此，孙庆阳和孔利官就丁梅被陈芳兰控制起来这件事，都不敢随便说话。 他们两个只能听杨全疆说，再见机行事。 三只老狐狸，坐在一起，那也是相互提防相互算计。 杨全疆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装哑巴的。这件事要马上解决，绝对不能拖。你们说该怎么办?” 杨全疆这么问了，孙庆阳和孔利官再想装哑巴也不行了。 孙庆阳道：“杨书记，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听你的。” 杨全疆突然抬头用怒目看着孙庆阳，道:“你这话就是废话，等于没说。我问你咋办呢，你却说听我的。你是要听我的，但我现在问你咋办?” 杨全疆以前还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和孙庆阳说话。这一次他是真得急了，要不是孙庆阳和孔利官非要撺掇着收拾苍云县委，也不至于把陈芳兰这只母老虎给招惹来。 杨全疆一忍再忍，但还是忍不住冲孙庆阳和孔利官发起了牢骚，说的话也非常难听，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 孙庆阳道:“我们可以不撤换童肖媛了，以此为条件和陈芳兰谈判。” 听到这话，杨全疆气得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道:“你这不是胡扯吗?撤不撤换童肖媛，我们说了算吗?这个权力在省里，难道你忘了?” 孙庆阳被杨全疆给训斥的很是窘迫，忙道:“实在不行，我们把上报到省委的材料再撤回来，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杨全疆更加恼火地道:“材料已经上报到了省委，省委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再撤回来，还有个屁用?” 孙庆阳被杨全疆训斥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很是尴尬，杨书记今天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了。 孔利官这还是第一次见杨全疆这么训斥孙庆阳，这对他的震撼很大。 孔利官也判断出，孙庆阳这个人耍小聪明行，但一遇到棘手的问题，他就没主意了，几乎就是废物一个。 杨全疆不再搭理孙庆阳，将严厉的目光看向了孔利官，道:“你说咋办?” 孔利官大脑急转，边思索边道:“杨书记，根据我对陈芳兰的了解，她最擅长的就是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实际上是公报私仇，以便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而且她为了达到目的，采取的手段看似合法合规，实则阴狠歹毒，甚至是卑鄙无耻。这个娘们不好对付，她不但善于死缠烂打，最关键是她手中握有实权，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杨全疆不耐烦地道:“我问你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你跟我扯这些有啥用?你说她公报私仇，难道你们就没有公报私仇了?你说她阴狠歹毒，难道你们就不阴狠歹毒了?你说她卑鄙无耻，难道你们就没有卑鄙无耻了？” 孔利官被杨全疆问得哑口无言，神态窘迫，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孙庆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也都清楚，丁梅这一被控制起来，已经让杨全疆方寸大乱了。 对孙庆阳和孔利官这次率调查组到苍云县展开调查，他们两个的目的是什么，杨全疆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之所以不揭穿他们两个的把戏，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杨全疆和他们两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杨全疆和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陈芳兰突然杀出来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杨全疆道:“不要再提什么公报私仇了，也不要提什么阴狠歹毒了，更不要提什么卑鄙无耻了。到了咱们这个级别，再提这些，显得咱们太掉价了。手中有权力的人，有几个不公报私仇的?有几个不阴狠歹毒的?又有几个不卑鄙无耻的？所以说这些没用。即使说了也不会让人信服的。不要干那些五十步笑一百步的蠢事。” 孔利官急忙点了点头。他不点头，又怕遭到杨全疆的训斥。 杨全疆却紧紧揪住他不放，道:“我就问你，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杨全疆的耐心已经快要耗没了，他现在担心的是他老婆。只要他老婆出事，那他的仕途生涯也将遭受重创。 实际上孔利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是有好办法的话，他早就说了，还用得着杨全疆一再催问吗? 看杨全疆再次催问，孔利官实在没招了，只好道:“杨书记，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但请你不要冲我发火。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 杨全疆紧皱眉头，脸色不悦地点了点头，道:“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冲你发火。” 有了杨全疆的承诺，孔利官这才道:“杨书记，这一次就看丁总是不是真的有事了。” 孔利官刚说到这里，杨全疆就冲孔利官瞪起了眼要发火，但疏忽之间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已经承诺不冲孔利官发火了，他只好将怒火又忍了下去。 孔利官道:“杨书记，我说的话糙理不糙。对陈芳兰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我和她正面打过交道，她的确非常难以对付。这一次如果丁总真得没事，陈芳兰对丁总问过话后，也会将于总放回来，这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杨全疆当即道:“你不是说陈芳兰最擅长公报私仇吗？她既然是公报私仇，即使丁总没有问题，她也不会轻易放了丁总的。” 第1220章 暗骂庆阳 孔利官道:“杨书记，根据我对陈芳兰的了解，她虽然很擅长公报私仇，也很是阴狠歹毒，甚至是卑鄙无耻。但她这么做，都是建立在有事实根据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只有被她抓住了把柄才行。如果没有事实根据，没有被她抓住把柄，她就没法发挥她的擅长了，她也就没法公报私仇、阴狠歹毒、卑鄙无耻了。所以，丁总这事如何解决，就要看丁总是不是真得有事了。如果丁总真得有事，那就麻烦了。凭陈芳兰那个娘们的行事风格，她不会轻易放过丁总的，她会紧紧揪住丁总的问题展开深挖。如果丁总真得没事，陈芳兰问完话，也就该将丁总放回来了。” 杨全疆没有发火，他不是因为忍住怒气没发火，而是真得没有生气。 因为孔利官说的句句在理，让杨全疆也很是服气。 再公报私仇，再阴狠歹毒，再卑鄙无耻的人，只要抓不住别人的把柄，那就无计可施。 当然，也有人会莫须有地进行打击报复百般迫害，但陈芳兰不是那样的人。就凭自己是市委书记这个身份，陈芳兰也不敢滥用职权，胡作非为。 杨全疆的脸色虽然还是阴沉着，但很明显，他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 杨全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道:“利官分析的有道理，根据我对陈芳兰的了解，她的确是这样的人。反贪局的职责是查处贪污受贿，陈芳兰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折腾出这个范畴。丁总是我老婆，我对我的老婆那就更了解了。丁总绝对不会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我担心的是陈芳兰会紧紧揪住丁总拿年薪的事不放。” 孔利官点头道:“杨书记，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杨全疆道:“当她去能源管理公司任职的时候，我就对她说过，你作为总经理，拿的薪酬，一定要符合规定。不过，现在全国各个国企老总拿的都是年薪，只是拿的有多有少罢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丁总拿的年薪，是符合规定的。我的老婆我了解。” 孔利官不吱声了，孙庆阳更是不吱声。 孙庆阳不吱声，杨全疆没感觉。他也知道孙庆阳即使说也说不到点子上，这家伙耍个小聪明搞个阴谋诡计很有一套，但在遇到棘手问题时，就是废物一个。 但孔利官不吱声，杨全疆就不乐意了。他看着孔利官，在等孔利官说话。 孔利官只好道:“如果丁总没问题，那最多二十四小时，陈芳兰肯定会放了丁总。杨书记，您就尽管放心吧!” 听了孔利官这话，杨全疆心里多少有些踏实点了。 但他还是很不放心，总是担心自己的老婆真得会有事。 他刚才信誓旦旦地说他老婆不会有事，那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打气罢了。 孔利官也看透了杨全疆的心思，但他却不会再多说了。 杨全疆拿出烟来，自己抽出一支点燃上，将烟和火机放在了茶几上，道:“你们也抽。” 孔利官和孙庆阳这才敢伸手去拿烟，各自点燃上，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但谁都没有再说话。 杨全疆突然道:“如果陈芳兰紧紧揪住丁总拿年薪的事不放，死缠烂打，这可怎么办呢?” 孙庆阳一愣，孔利官则是心中一颤，杨全疆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孔利官只好道:“丁总拿的年薪只要符合规章制度的规定就行。” 杨全疆看了一眼孔利官，心中暗道：你这不是废话嘛。要是符合规章制度的规定，我还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孙庆阳看了看杨全疆，又看了看孔利官，最后再看了看杨全疆，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全疆不耐烦地道:“就咱们三个，还有啥话不能讲的?你想说啥就说啥。” 孔利官道:“孙副书记，咱们这是在商量解决办法，你想说啥就说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这话一说完，孔利官立即意识到说的有些不太妥当，急忙看了看杨全疆，发现杨全疆正在用不悦的眼神看着他。 是啊，的确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孔利官当着杨全疆的面说这话，那就把杨全疆也当成了一个臭皮匠了。 杨全疆看着孙庆阳道:“你说吧。” 孙庆阳压低了声音道:\"杨书记，即使丁总拿的年薪不符合规章制度的规定，那也有办法化解的。能源管理公司不是挂靠在国土资源局名下嘛，能源管理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就是国土资源局。如果陈芳兰那个娘们紧紧揪住丁总拿年薪的事不放，那完全可以都推到国土资源局身上嘛。” 杨全疆全身一颤，两眼放光。因为孙庆阳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也在考虑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让国土资源局扛下这个事来。 但孔利官听到这里，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悦，很是不满地看了看孙庆阳。 因为他分管着国土资源局，国士资源局的局长冯雷，那可是孔利官的铁杆心腹。 让国土资源局来扛下这个事，不就是让国土资源局来背这个黑锅嘛。 冯雷要是被陈芳兰给紧紧揪住，说不定就得把孔利官也给牵连进去。 孔利官顿时怒了，但当着杨全疆的面，他还不敢轻易发作。只能心中暗骂:马勒戈壁的，你孙庆阳就是个十足的小人。遇到事你解决不了，没有了什么主意。但搞这些阴谋诡计，你他妈却是非常在行。 孔利官的这种表情，顿时就让杨全疆猜到了他是什么心思了，当即冷着脸道:“孔副市长，丁总拿年薪是你批准的?” 孔利官一愣，忙道:“不是。” 杨全疆紧接着又问道:“你不是分管国土资源局吗?” 孔利官又忙道:“我是分管国土资源局，但丁总拿的年薪，不是我批谁的。” “那是谁批准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杨全疆就等他这句话呢，道:“你不清楚就不要太过敏感嘛。孰轻孰重，难道你还分不清吗?” 杨全疆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孔利官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明显了，这才引起了杨全疆的不满。 孔利官忙道:“杨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坚决维护丁总的。” 杨全疆道:“就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孙庆阳和孔利官走了，杨全疆仍旧坐在原位未动。 第1221章 备用手机 杨全疆心中暗道：自己的老婆每年拿的年薪，都是经过国土资源局批准的。 发放薪酬的单据上，也都有冯雷的签字。 丁梅在能源管理公司第一年拿年薪的时候，杨全疆就专门交代丁梅，年薪多少无关紧要，关键是要经过组织的批准。 这个组织就是国土资源局，代表组织的就是局长冯雷。 发放薪酬的单据上，必须要让冯雷签字。 当时丁梅还提出了疑问，让分管财务的副局长签字不行吗？ 杨全疆的态度很坚决，不能让分管财务的副局长签字，必须让局长冯雷签字才行。 这就是杨全疆老奸巨猾的地方。只要冯雷签了字，丁梅拿再高的年薪也没事了。即使被调查，也会有冯雷顶缸。 要是让分管财务的副局长签字，一旦出事，副局长可能会想方设法甩锅给冯雷。 但要让冯雷签了字，冯雷是一把手，他就没法再甩锅给别人了。 除非他甩锅给孔利官。但冯雷还没有这个胆子。 杨全疆一直就想着让冯雷来顶缸，但能言善辩的孔利官就是不说这话，反倒是孙庆阳说了出来。 只要有人说了出来，那就不是我杨全疆的主意了。将来真是这个结局，那也是孙庆阳出的主意，与我杨全疆无关。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杨全疆就立即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滚蛋了。 他自己坐在沙发上，还在思考该采取什么措施。 但想来想去，却是什么措施都不能采取，只能是耐心等着。 没办法，很是沮丧的杨全疆只好回家了。 孙庆阳今晚被杨全疆训得灰头土脸，好在最后给杨书记出了个好主意，这才算挽回了一点面子。 但他出的这个主意，却是卑鄙无耻加阴狠歹毒再加泯灭人性。 孔利官返回家中，却是毫无睡意，他担心孙庆阳出的这个馊主意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件事已经摆明了，陈芳兰如果紧紧揪住丁梅拿高年薪的事不放，杨全疆肯定会让冯雷去顶缸。 但孔利官还不能将实情告诉冯雷，否则一旦事情败露，杨全疆肯定绕不了他。 别看他是常务副市长，但如果在这件事上得罪了杨全疆，杨全疆肯定会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将他孔利官给彻底整趴下。 因此，孔利官左右为难，不告诉冯雷也不行，告诉了冯雷更不行。这可咋办？ 孔利官愁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停地抽烟。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孔利官决定还是要和冯雷提前打个招呼。 想到这里，孔利官拿出一部备用手机。 这部备用手机的号码是个虚拟号码，即使陈芳兰将冯雷给控制起来，调查冯雷的通话记录，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孔利官的这部备用手机平时不用，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才会使用这部备用手机。 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快一点钟了，冯雷正睡得五迷三道的，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一下子把他给吵醒了。 作为局长，是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的，这是纪律要求，目的是不能耽误工作。 冯雷迷迷糊糊地伸手从床头柜上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顿时勃然大怒，恼火地按下了接听键，怒声问道:“谁?” “冯局，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听到了这个声音，冯雷忽地一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匆忙坐了起来，道:“是孔副市长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 “孔副市长，我没想到是您啊。您使用的这个手机号码，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或诈骗电话呢。” “冯局，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我也不愿意。但事情紧迫，我只能是打扰你了。” “孔副市长，有啥指示，您尽管吩咐。” “冯局，有个事我得给你事先提个醒，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啥事？孔副市长，您说。” “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陈芳兰带人到了咱们枢宣市。她一到咱们这里，就把杨书记的夫人丁总给传唤了。丁总到现在还被他们给控制着呢。” 听到这里，冯雷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有些结巴地道:“啊?怎么会这样?” 孔利官道：“所以我先给你提个醒，能源管理公司挂靠在你们国士资源局名下，国土资源局就是能源管理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丁总被查，可能会涉及到你们国土资源局。” 冯雷顿时就慌了，忙道:“孔副市长，这可咋办?” “冯局，你给我记好了，如果陈芳兰一旦把你传唤去问话，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对待。千万不要殃及到市委市政府，这是底线，懂吗?” “我懂，孔副市长，不论陈芳兰怎么问我，我绝对不会殃及到市委市政府的。” 孔利官所说的不让冯雷殃及到市委市政府，实际上就是不能殃及到他孔利官。 冯雷跟随孔利官这么多年，他当即就听出了孔利官这话里的意思，赶忙表忠心。 但孔利官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不论陈芳兰他们怎么问你，你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担起来，绝对不能殃及到市委市政府。这可是底线。底线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孔副市长，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这是刚从市委开会回来，杨书记对此已经作了重要指示。不论是谁被陈芳兰他们叫去问话，都不能殃及到市委市政府。否则，即使没事，也要追究他的责任。” “陈芳兰胆子真够大，她连杨书记的夫人都敢动？” 冯雷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还有些发懵。 在冯雷看来，杨书记那就是天，杨书记的夫人是无人敢动的。 “陈芳兰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她手中的权力很大。别说是杨书记的夫人了，就是杨书记犯在她的手里，她也敢动。我和你说这些，是要让你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懂吗?” “我懂，我一定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冯局，你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进去出不来了，你也要坚决死撑到底，千万不要殃及到市委市政府。只要市委市政府没事，你即使出不来了，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把你保出来。只要有我们在，你就是安全的。” 第1222章 压力山大 “是，孔副市长，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冯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已经打颤了。他暗中做的那些事，他清楚是什么性质。像他这样的官员，最怕的就是被调查了。 孔利官再次叮嘱道：“记住，今晚我给你打电话的事，对谁都不能说。” “是，孔副市长。”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给冯雷打这个电话，孔利官把该说的都说了，一是要让冯雷有个思想准备，二是让冯雷不要殃及到自己。 孔利官将备用手机关机收好，这才放心地去睡了。 但躺在床上的孔利官，瞬间又不放心了。他感觉这件事处理的还有些漏洞。但到底是什么漏洞，他却想不起来。 平时不干正事人事，一旦遇到事的时候，就会压力山大。 孔利官现在就是这这样。 他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仍是想不起到底哪里还存在漏洞？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可冯雷却睡不着了，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停地抽烟。 连夜把老婆叫了起来，两口子在二半夜开始忙活了起来。把家里珍藏的那些赃款赃物，打包装箱，随即又偷偷运到了楼下的储藏室里。准备明天一早，再将这些赃款赃物转移到更加隐蔽保险的地方。 当初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龚汉出事的时候，把冯雷给吓得不轻。 好在当时从龚汉的家里并没有搜出多少东西来。不然，龚汉的刑期至少还要多判一倍以上。 龚汉的落马，是市纪委查办的。在很多事上，杨全疆和孔利官都替国土资源局给挡了下来，所以才没有他冯雷的事。 龚汉落马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慢慢地冯雷也就放松了警惕，家里又堆积了不少的赃款赃物。 孔利官打来的这个电话，让冯雷感觉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龚汉当时落马的时候了，让他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冯雷的老婆是市医院的一个主治医生，她和丈夫忙活收拾这些赃款赃物，累的呼呼直喘粗气。 一个不小心，一个赃物从箱子里掉落在了地上，咕咚声响，深更半夜的显得动静很大，把两口子都给吓了一跳。 当他们两个抬着箱子来到门口的时候，还没开门，就听到楼下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是关门的声音，两口子顿时不敢动了，站在门内竖着耳朵仔细听外边的动静。 这一听不要紧，顿时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这个脚步声是上楼的声音。 冯雷的老婆倒没啥感觉，但冯雷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奶奶滴啊，难道省反贪局这个时候派人来了？ 冯雷心中刚这么想着，房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冯雷的老婆顿时一愣，但冯雷却是双腿一软，整个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脸色蜡黄，吓得已经快不成人样了。 冯雷的老婆壮着胆子站在门内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我是楼下的，深更半夜的，你们忙什么呢？难道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忙活吗？你们这样严重影响了我的休息。” 这个女子的声音很大，声音中透着无比的愤怒。这是楼下住户的一个女子。 一听是楼下的，跌坐在地上的冯雷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门内道:“不好意思，我们注意点。” 门外女子的怒气很盛，大声道:“你们再不自觉，我就报警。” “是，我们不闹动静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门外的女子余怒未消地道:“我现在已经警告你们了，再有动静，我就不客气了，非报警不可。” “是，我们绝不再闹动静了。” “摊上你们这么不自觉的邻居，真是倒霉。” 这个女子说完，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是下楼的声音。 脚步声远去，又传来咣当一声，楼下女子带着怒气回家了。 人家正睡得非常香甜，却突然被咕咚声给吵醒了，这让谁遇到这种事都会非常恼火的。 冯雷原先住的是局里分得房子，但那房子都已经是老破小了。 他可是堂堂的局长，花高价从这个高档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周围邻居也不是国土资源局的人，谁还会拿他这个局长当回事啊? 冯雷将家搬到这里，周围的人都不认识。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受贿赂了。再怎么受，也不会被局里的人发现了。 楼下女子发了这一通脾气，冯雷两口子也不敢再闹出动静来了。 但家中还有几十箱茅台没有运出去。这几十箱茅台占据了整整一个房间，将这个房间堆的满满的。 如果不尽快将这些茅台运出去，很有可能就会被一锅端了。 被楼下女子这一警告，他们两个也没法干了，只能等天明了再说。 原先冯雷每次看到这个房间里堆的满满的茅台酒，心中的那种成就感无与伦比。 但现在这个房间的茅台酒，却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看到丈夫看着满屋子里的茅台酒犯愁，冯雷的老婆再也忍不住了，彻底爆发，直接对冯雷破口大骂:“你当这个局长，天天满脑子想的不是如何把工作做好，而是如何聚财敛物。我已经说过你很多次了，有些钱有些物是不能要的，要了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可你就是不听，深更半夜的，你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忙活。闹得楼下住户来找，让我也休息不好。你现在知道犯愁了，你早干什么去了?虽然我不是官员，但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了捞钱捞物，厚颜无耻，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 就凭冯雷老婆这番话，说明她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冯雷本来就犯愁，被老婆这一通骂，心中的怒火也起来了，苦丧着脸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你要是被查出了，这个家就完了。你当这个局长，有身份有地位，什么也不缺。国家早就都为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把工作干好就行了。即使你将来退休了，国家也会养着你。但你如果被查出来，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想不明白吗？” “行了，你别唠叨了。” 冯雷现在也后悔了，但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第1223章 贪得代价 丁梅仍旧在被问话中，她几次提出要休息，但调查组的人就是不同意，这让丁梅处于崩溃边缘。 同时对财务人员和账本的审查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对其中一百多万的单据报销，调查组提出了疑问，让财务科长和会计人员进行交代。 财务科长和会计人员交代的很痛快，把所有问题都往丁梅身上推。 在他们看来，丁梅的老公是市委书记，丁梅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所以他们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丁梅身上，他们不但安全了，丁梅最终也是安全的。 财务科长振振有词：“这些发票是丁总交给我们报销的，她是我们的领导，领导让我们干啥，我们敢不干吗?” 会计人员更是振振有词：“我只是一名会计，我上边有科长，科长上边有丁总，我就是一个干活的。领导让我咋办，我就咋办。我要不听，那我还能干下去吗？” 随后调查组又开始审讯丁梅，但那么多发票，又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一口咬定，这些报销的单据，都是因公消费，与个人消费没有任何关系。 陈芳兰道:“丁梅，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要对这一百多万的报销单据，进行逐一调查，如果查出来你私款公报，你将罪加一等。” “你甭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陈芳兰根本就不和她废话，随即安排手下继续对丁梅问话。原则只有一条，那就是不让她休息。 陈芳兰一直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把对手给彻底整服。 丁梅作为市委书记的夫人，长期养尊处优，她哪里受过这份罪啊？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是市委书记夫人的高贵身份了，又哭又闹，还又撒泼。 但这都无济于事，只要她一消停下来，反贪局的工作人员就立即又对她展开问话。把她折磨的都想要跳楼了。 陈芳兰也没闲着，她召集其他手下立即召开会议，研究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与会人员经过一番讨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丁梅的问题集中在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拿高年薪的问题，一个是报销单据的问题。 报销单据的问题，只能从丁梅和财务人员身上寻求突破。如果他们死撑到底，还真难办。 但丁梅拿高年薪的问题，则要从国土资源局寻求突破。 因为丁梅已经交代了，她每年拿到的薪酬都是经过组织批准的。 这个组织就是国土资源局。 而丁梅也亲口交代，能源管理公司的薪酬发放单据，每次都是要由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签字批准了，才进行发放。 因此，陈芳兰当机立断，道:“立即传唤枢宣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 一个工作人员道:“陈局，现在是凌晨四点了，等天明上班之后，我们去冯雷的办公室传唤他。” 陈芳兰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行，不能等到上班之后再去传唤他。我们要提前行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别忘了，昨晚丁梅的丈夫杨全疆可是来过这里了，只是我没有见他而已。他回去后也不会闲着，肯定会采取紧急补救措施。杨金疆可是枢宣市的市委书记，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陈局，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芳兰果断地道:“直接去冯雷家里传唤他，而且是等天一明，就立即去传唤他。只有这样，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们也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陈芳当派一个工作人员去询问丁梅，冯雷的家庭住址是哪里。 丁梅正被折磨的处于崩溃状态，忽地听到有人问她，国士资源局冯雷局长的家庭地址，她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就将冯雷现在的家庭住址告诉了反贪局的工作人员。 丁梅现在已经崩溃的受不了了，要不是反贪局的工作人员看得紧，她早就从窗口一跃而下了。 现在听到反贪局的人问冯雷的家庭住址，她毫不犹豫地就立即将冯雷的家庭住址说了出来。 反贪局要是把冯雷也给传唤来了，最起码能减轻她丁梅的压力，她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还能顾及这些人吗？ 得知了冯雷的家庭住址，陈芳兰立即调派精兵强将做好准备。天色一明，就立即赶往冯雷家中。 冯雷被老婆骂了那一顿，也只好不再看着那满屋子茅台酒了，索性上床睡觉了。 他也有点埋怨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就因为接了孔副市长那个电话，就把自己摘得神经兮兮的，黑灯瞎火地就忙活了起来，结果惹得楼下邻居跑过来大闹了一场。 冯雷现在也后悔自己以前大过贪梦了。自己当这个局长，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走到哪里都很尊贵。更是要车有车，要人有人，这还都是国家给配备的。自己为何还要这么贪呢? 自己费煞苦心贪得这些赃款赃物，自己也不敢花也不敢用，都堆积在了隐蔽的地方，还担心被别人给发现了。 钱再多不敢花有啥用？ 物再多不敢用有啥用? 就说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的那些茅台酒吧，只能是自己偷偷地品尝点。家里来了亲戚朋友，那个房间不敢开不说，还根本就不敢喝茅台。只要一拿出茅台来，那就等于露馅了。 自己贪了这么多东西，却无法受用，还要天天提心吊胆地被查，自己这到底是图啥啊？ 冯雷在懊悔中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但冯雷睡着了之后，接连做噩梦，连着吓醒了好几次，出冷汗出的全身都湿透了。 看来当一个贪官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同样，孔利官睡着之后，开始睡得很是踏实，但在快天明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竟然全是冷汗。 直到这个时候，孔利官终于想到了那个漏洞是什么了。 昨晚他临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有什么漏洞，但当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存在漏洞。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漏洞就是郭立栋。 孔利官和杨翠梅的事，郭立栋早就已经完全掌握了。 真他妈的，孔利官心中愤愤地骂着郭立栋。 第1224章 被抛弃了 郭立栋就是以此来要挟孔利官，孔利官才不得不拼命想方设法，终于保住了郭立栋的局长职务。 保住了郭立栋，也就等于保住了他自己。 但郭立栋满屁股都是尿，这厮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郭立栋到现在之所以还没落马，就是因为自己在保他。 那一次市纪委调查郭立栋和林珠的问题时，高承祥卯足了劲要将郭立栋拿下，但最后还是因为杨全疆出面保他，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但如果郭立栋这一次落在了陈芳兰手里，那郭立栋必定完蛋。 郭立栋完蛋了，自己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想到这里，孔利官惶恐起来，急忙起床，再次使用备用手机给郭立栋打电话。 此时的郭立栋没有在家，而是躺在了宾馆里，他怀里抱着的是林珠。 昨晚郭立栋和林珠来到了这家宾馆开房鬼混。 郭立栋正四仰八叉地睡得非常香甜，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让他很烦，稀里糊涂中嘴里骂道:“妈的，这是谁一大早打电话啊?” 郭立栋边骂边按下了接听键，很不耐烦地道:“谁？一大早的打电话，傻逼啊？” “我。” 孔利官虽然只说了一个我，但郭立栋还是瞬间听出了是他的声音。 郭立栋一愣，随即彻底清醒了过来。 草，自己刚才骂孔副市长是傻逼，这可如何是好？ 郭立栋忙恭敬地叫了声孔副市长。 孔利官问道:“你现在哪里？” “我昨晚没有回家，就住在了办公室里。” “那我给你打办公电话吧。” “孔副市长，你不用再打了，咱们这样说就行。”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那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郭立栋只好道:“我在宾馆里。” 礼利官当即问道:“你是不是又和林珠在一起了?” “是的。” 刚才郭立栋骂了他一句傻逼，他一直忍着没发作呢。 现在终于到了发作的时候了，孔利官当即破口大骂：“马勒戈壁的，你郭立栋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和林珠鬼混在一起?” 郭立栋急忙扭头看了看搂在怀里的林珠，担心林珠听到，郭立栋只好匆忙下床，小声地道:“孔副市长，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去你妈的，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只看你的行动。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了，省反贪局进驻枢宣市了，很有可能会传唤你。你他妈的赶紧把你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郭立栋顿时也慌了，忙道:“省反贪局来了？” “对，没错，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陈芳兰亲自带队，那个娘们非常厉害，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赶紧把你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你如果真得被传唤了，不论啥事，你自己都先扛下来，千万不要殃及市委市政府，这可是底线，更是杨书记的重要指示。你要是触犯了这个底线，杨书记饶不了你，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了。” “是，孔副市长，我记住您的话了。如果我真得进去了，我一个人都扛下来，绝对不给杨书记和您添任何麻烦。” 孔利官这个时候语气才稍微缓和地道:“你进去了，只要不殃及到我们，我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救你的。如果咱们一块完蛋了，那就是真得完蛋了。” 郭立栋忙道：“孔副市长，我明白这个道理。” 挂断了电话、孔利官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之间、孔利官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直到这时，他才清醒地认识到，郭立栋这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郭立栋一旦爆炸，肯定会把自己也一块炸了。 孔利官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和杨翠梅的事，郭立栋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郭立栋没有抓住这个把柄，孔利官根本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孔利官心中怒骂郭立栋的同时，急忙又给杨翠梅打去了电话。 杨翠梅此时也正在睡觉呢，她也是被孔利宫的电话给吵醒了。 当她听到孔利官说省反贪局已经进驻到了枢宣市，如果一旦传唤她，让她千万不要说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杨翠梅听了之后，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害怕，但很快就怒火中烧，直接对孔利官破口大骂了起来。 “孔利官，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呸，你他妈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你自己暗地里干的那些事，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检察院省反贪局来了，就把你给吓成了这个熊样，你还打电话叮嘱我这些？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和别人说我认识你，我丢不起这人。” 孔利官被杨翠梅给骂的一愣一愣的，听杨翠梅这么说，他反倒很是高兴起来，忙道:“对，省检察院反贪局一旦找你问话，你就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两个也互不认识。” 孔利官这么说，杨翠梅更是怒不可遏，当即骂道:“孔利官，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现在有了危险，你光顾你自己了，根本就没有考虑我的安危。你放心，省检察院反贪局如果传唤我，我第一个就把你给供出去。” 孔利官气得浑身发抖，但却赶忙低声下气地道:“翠梅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要是出了事，谁还会罩着你啊。只要你不把我供出去，即使你有了事，我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杨翠梅已经彻底看清了孔利官的嘴脸。孔利官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为了保住他个人，他谁都可以出卖。 杨翠梅和他要过钱，而且是多次要过钱，但孔利官都以没钱为由拒绝了她。 杨翠梅的弟弟被郭立栋从大牢里保了出来，手头正急着用钱。 杨翠梅灵机一动，道:“孔利官，你要想让我不把你给供出去，那你就给我拿一百万。而且今天必须给我。不然，即使省检察院反贪局不传唤我。我也主动去找省检察院反贪局举报你。” 杨翠梅也的确是真聪明，自从孔利官发现他和杨翠梅之间的关系被郭立栋知道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杨翠梅，开始处心积虑地疏远杨翠梅。 即使杨翠梅主动和他联系，他也是以种种借口，再也不和杨翠梅私下里幽会了。 杨翠梅终于知道自己被孔利官抛弃了，更是被孔利官给戏耍了。 第1225章 惊弓之鸟 为了寻找心理平衡，杨翠梅就开始找孔利官要钱。 但孔利官却是一分钱也不给她。 孔利官不但要疏远她，还要变本加厉地整治她。 这可把杨翠梅给气坏了，她对孔利官恨得牙根痒痒。 杨翠梅正愁没办法报复孔利官呢，没想到今天一早，她就接到了孔利官打来的这个电话。 她便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张口就和孔利官要一百万。否则，就来个鱼死网破。 听杨翠梅这么说，孔利官勃然大怒。 但他还不能大声说话，因为他是躲在厕所里给杨翠梅打的这个电话，目的是免得让在卧室中睡觉的老婆听到了。 勃然大怒的孔利官，不敢大声发火，只好压低声音道:“翠梅，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但我却是两袖清风，哪有这么多钱啊?” 杨翠梅骂道:“你别恶心人了，你还两袖清风？我告诉你，截止到中午十二点，你如果不给我拿一百万，我就立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告发你。” “翠梅，我真的没钱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满嘴谎话？行，你不是没钱吗？那好，我会让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把你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钱全部都搜出来。” “翠梅，你别这样啊。” “你到底给不给?” 孔利官一咬牙一跺脚，道:“给，我给。” “那好，截止到中午十二点，多一分钟我都不会等。你把一百万打到我的卡上。” “啊？截止到中午十二点？时间太短了，我手头的确没钱，我得到处给你凑这个钱。给我一个星期吧。” “滚你妈的，少和我来这套。一分钟都不会给你。” “翠梅啊，截止到中午十二点，时间的确是太短了，请你宽限点时间嘛，好不好？” “那就宽限到下午一点。再多一分钟也没有了。” “翠梅------” 吧嗒，杨翠梅直接挂断了电话。 孔利官肠子都悔青了，埋怨自己何必非要给杨翠梅打这个电话呢？ 结果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又被杨翠梅要去了一百万。 孔利官心中怒火万丈，但他还得将怒火强忍着，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冯雷接连从睡梦中惊醒，浑身的冷汗都把衣服给湿透了，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他也终于知道了，当贪官也是不容易的，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终于明了，冯雷准备起来，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让他马上开车过来，好把储藏室的赃款赃物全部都转移走。再把这一屋子的茅台也给转移出去。 但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冯雷顿时犹如惊弓之鸟，感觉呼吸都不通畅起来。 敲门声把他老婆给吵醒了，他老婆睁眼就看到冯雷正坐在床上，目光惊恐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她道:“不就是敲门声吗?看把你吓的。” 冯雷提心吊胆地问道:“一大早的，怎么会有敲门声?” “你去开门看看，不就知道是谁吗？” “我不敢。” “说不定又是楼下的那个邻居呢。” “楼下邻居是个女的，我不想和她打交道，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他老婆打着哈欠起身下床，走到了门口。 敲门声一直没断，她还真以为就是楼下的那个女邻居，道:“我们没有再闹出动静来，你怎么又来敲门了?” 说着，她伸手就把门打开了。 当她把门打开，顿时愣住了。 因为门外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楼下的女邻居，而是四个脸色严肃的陌生男子。 她急忙要关门，但被其中一个男子的手给挡住了。 她赶忙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冯雷在家吗?”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 听到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她顿时花容失色，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四名工作人员也进了屋。 为首的一个将证件掏了出来，举在了她面前，道:“这是我们的证件。” 她稳住心神，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还真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 冯雷老婆深吸了一口气，又稳了稳心神，道：“现在造假的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证件是真的？” 为首的这名工作人员显然早就对此有所准备，他们经历的多了，什么突发状况几乎都遇到过，何况冯雷老婆这么一问呢？ 他当即反问：“你有手机吗？” “我当然有手机了。” “那你可以用你的手机全程录制音频视频，再直接向省检察院反映询问，看看我们是不是骗你了。” 为首的这名工作人员这番话，直接将冯雷老婆给堵得哑口无言。 “冯雷到底在不在家？” 面对为首的这名工作人员的再次询问，冯雷老婆浑身又哆嗦了一下，艰难地道：“在家。” “在卧室吗？” 她很是无奈地只好又点了点头。 四名工作人员迈步朝里走，冯雷老婆抢先一步朝卧室走去，四名工作人员紧随其后。 当来到卧室门口，冯雷老婆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但吃惊过后，她随即就发现了床尾的地板上露出了两只脚丫子。 她忙喊了声老冯冲进了卧室，四名工作人员也跟了进去。 只见冯雷穿着一身睡衣，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边的地上。 原来这厮在卧室中听到了敲门进来的人，竟然就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吓得一头栽倒了床下，当即昏厥了过去。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一看这种情形，顿时就判断出冯雷这是被吓昏过去了，当即一个工作人员冲了过去，蹲下身子，一手托住冯雷的脑袋，一手用拇指摁住了他的人中穴。 冯雷老婆急忙也蹲下身子，双手按住冯雷的心脏部位，开始做急救动作。 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阻止了他，道：“你不用这样，他只是吓昏了过去，一会儿就能苏醒过来。” 冯雷老婆道：“我是市立医院的医生，我懂得如何急救。他这个样子，必须采取紧急抢救措施。” 这个工作人员道：“他这是吓昏了过去，我按他的人中穴，他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冯雷的老婆顿时来脾气了，厉声道：“他要是苏醒不过来呢？你们负不负责任？” 就在这时，冯雷身子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苏醒了过来。 第1226章 吓尿裤子 冯雷睁开眼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四个陌生男子，知道他们就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目光中顿时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些工作人员，天天和贪污腐败分子打交道，早就具备了丰富的经验和精准的识人能力。 这个冯雷一听到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来了，就直接吓得昏了过去，这就充分说明这个冯雷存在严重的贪污腐败行为。 不然，他怎么会被吓得直接昏过去了呢？ 当冯雷看到自己的老婆蹲在自己的身边，惊恐的目光中顿时露出了求救的神色，嘴里忙道：“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冯雷老婆虽然很是看不惯他现在的这副德行，但将冯雷送往医院，可能就会躲过此劫。她也不愿意自己的老公被查，去坐大牢。 “我这就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车过来接你。” 说着，冯雷老婆起身拿过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省检察院反贪局领头的工作人员，很是严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冯雷，道：“你非得要去医院吗？” 冯雷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目光游离地道：“对，我必须要去医院。” “你只是被吓昏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 “怎么没事？我现在还很难受呢。” “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吗？” 冯雷不吱声了，索性装着很难受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我们现在来是传唤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冯雷忽地睁开了眼睛，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你们走一趟？我现在要去医院。你们即使要传唤我，也得等我好了之后才行。” “既然这样，我们就全程都跟着你。从现在开始，你即使要去医院，我们也要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监视。” “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现在已经处于被我们传唤的阶段。” 冯雷老婆打完电话，走了过来，道：“他现在很是虚弱，你们不要再和他说话了。” 这名领头的工作人员站了起来，让两名工作人员在这里看着冯雷，他则和另一名工作人员走出了卧室。 因为他们刚才去卧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一个房间里堆满了箱子，但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陈芳兰之所以派他们四个一大早就来到冯雷的家中传唤冯雷，目的就是打冯雷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顺便查看一下冯雷家里有没有赃款赃物啥的。 这都是陈芳兰他们常年办案积累下来的经验。只有出其不意地突然来到被传唤人的家中，才能发现那些不易被发现的赃款赃物。 他们两个从卧室出来，直接来到了那个房间。 他们走进这个房间，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堆满的箱子，竟然是没有拆封的成箱的茅台酒。 昨晚冯雷本来想把这满屋子里的茅台酒转移到储藏室中去，但被楼下那个女邻居一闹，他们两口子就没法再干活了。 当时冯雷看着这满屋子里的茅台酒，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成就感，有的只是沮丧和犯愁。 就在他沮丧犯愁之际，被老婆给狠狠地骂了一顿。他索性就回卧室睡觉去了，结果忘了把房间门关上。 房间门没有关上，被今天一早赶到的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给发现了。 两个人看着这满屋子里的茅台酒，颇为震撼。 他们也清楚，冯雷作为一名局长，不可能自己出钱买这么多成箱的茅台酒放在家里。这些茅台酒就是他贪污受贿的罪证。 这个时候，冯雷老婆也紧跟了过来，她看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两名工作人员进入了藏酒的那个房间，顿时吓得腿发软，忙不迭地道：“你们怎么能在我家随便走动呢？你们不要进房间，快出来。” 躺在卧室地板上装病的冯雷，听到老婆这么喊叫，顿时想起了昨晚睡觉时，忘记了关那个房间门。 冯雷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还把看守他的两名工作人员给吓了一跳。 坐起来的冯雷，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即爬起来朝外跑去。 冯雷的这一举动，太过惊奇，看守他的两名工作人员也随即快步跟了出来。 冯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卧室嗖的一下冲到了藏茅台酒的这个房间门前，忽地一下又站住了。 就凭他的这一连串动作，要多快有多快，都几乎能参加奥运会百米飞人大战了，他哪来的病？ 冲到房间门前的冯雷，看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两名工作人员就站在房间里，整个人都吓傻了，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蜡黄的吓人。 两名看守他的工作人员紧随其后，就站在了冯雷的身后一左一右的位置。 房间内的两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目光都直视着呆若木鸡的冯雷。 为首的工作人员目光严肃地看着冯雷，问道：“这个房间里这么多茅台酒，是怎么来的？” 冯雷没有回答，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忽然之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哗啦声。 众人低头一看，发现站在那里的冯雷，竟然尿裤子了，他这是被吓尿的。 冯雷先是被吓昏过去，现在又被吓尿裤子。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国土资源局的局长，竟然会如此脆弱不堪。他们办了这么多的案子，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冯雷这号人。 冯雷老婆看到他这样，又气又怒，当即对他破口大骂：“你这个窝囊废，还有点局长的样子吗？” 咕咚一声，被老婆这么一骂，冯雷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四名工作人员，都是既惊奇又感慨。他们只是来传唤冯雷，没想到却有了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他们传唤冯雷的目的，是调查核实丁梅拿高年薪的合法性。来到家里，却发现冯雷就是一个十足的贪官。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冯雷老婆快步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几名医护人员拎着担架走了进来。 冯雷老婆道：“快把他送到医院去。” 急忙医护人员拎着担架快步走到了冯雷跟前。 跌坐在地上的冯雷，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 第1227章 果断立案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冯雷，领头的工作人员指着藏茅台酒的这个房间，对冯雷两口子道：“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准动。” 冯雷老婆顿时不愿意了，当即咆哮道：“这是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我们不能动？” “我们怀疑这是赃物，要等待我们的调查。在我们尚未调查清楚前，任何人都不准动。否则，那就是违法。” 听工作人员这么说，冯雷的老婆顿时没脾气了。 躺在担架上的冯雷，竟然发出了呻吟声，他这又是被吓得。 医护人员赶忙抬着他朝楼下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四名工作人员随即跟进。 冯雷的老婆赶紧将门锁上，跟着下楼。 到了市立医院，医护人员就开始对冯雷进行全面检查。 实际上，冯雷压根就没有病，他又是昏迷又是小便失禁的，那都是被吓得。 但冯雷老婆毕竟是市立医院的医生，冯雷还是被安排住进了病房。 冯雷住院了，就没法将他传唤到办案地点了。 领头的工作人员立即打电话向陈芳兰局长汇报。 当陈芳兰得知了冯雷家中竟然有一个房间堆满了成箱的茅台酒，当即指示，立即对冯雷进行正式立案调查。 传唤和正式立案调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传唤只是被叫去问话，但正式立案调查，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了。只不过这个犯罪嫌疑人，不是刑事犯罪，而是经济犯罪。 当然，经济犯罪，也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 冯雷这一被正式立案调查，他的手机立即被没收。同时他也不能再和另外的人有任何联系，包括他的老婆。 躺在病房里的冯雷被严密地监视起来。同时也展开了对他的审讯。 孔利官昨晚一夜几乎没睡，他为了筹集给杨翠梅的那一百万绞尽脑汁，鼓捣得一夜未眠。 早上一上班，身心憔悴的孔利官来到了办公室，立即就给冯雷打电话。 冯雷的办公电话没人接，他随即又给冯雷拨打手机，但冯雷的手机却关机了。 这顿时让孔利官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即给国土资源局的一个副局长打电话，让副局长赶紧联系冯雷。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立即向他汇报。 国土资源局的另一位副局长，就是谭峰。 谭峰原先是南荒镇的镇长，被苍云县委免职后，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而且还是国土资源局派出的主持南荒镇丽水村稀土矿开发基地的副局长。 接到孔利官电话的这个副局长，不敢怠慢，立即拼命地给冯雷打手机，但冯雷的手机却一直关机。 没办法，他只好给冯雷的老婆打手机。 从冯雷老婆这里得知，冯雷正在市立医院住院，而且是今天一早住进的医院。 冯雷老婆只是告诉了这个副局长，冯雷住院了。压根就没提省检察院反贪局今天一早去家里传唤冯雷的事。更没有将冯雷今天早上发生的一系列的糗事告诉这个副局长。 这个副局长立即给孔利官打电话汇报，说冯局长住院了。 孔利官立即指派这个副局长马上赶到市立医院，当面问清楚冯雷住院的情况。 这个副局长不敢怠慢，立即带人赶往市立医院，找到了冯雷的老婆。 冯雷的老婆带他们到冯雷所住的病房。 但一到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两名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我们是国土资源局的，我们冯局长在这里住院。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个副局长底气很足，样子也很凶。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两名陌生男子放在眼里。 “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冯雷已经被立案调查。他现在谁也不能见，请你们离开这里。” 得知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个副局长顿时蔫了，急忙扭头看了看冯雷的老婆。 冯雷的老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冯雷局长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立案调查，这可不是个小事。这个副局长立即来到了一个僻静处，打电话向孔利官汇报。 “孔副市长，我现在就在市立医院，冯局长现在已经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立案调查了。我连病房门也进不去。” 孔利官手中的电话筒险些掉了下来，他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什么？冯局长被立案调查了？” “是的，冯局长病房门口就有两名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在把守着。除了医护人员，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孔利官紧张的有些窒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副局长听孔副市长不说话了，便问道：“孔副市长，现在该怎么办？” 孔利官道：“你立即离开那里，冯局长被立案调查的事，要严格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讲。国土资源局的工作暂时由你来主持。” “是，孔副市长！” 挂断手机后，这个副局长立即带人离开。 他此时走路昂首挺胸，浑身都是劲。 老子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主持国土资源局的工作了。虽然是暂时的，这也是来之不易啊。 只要有了主持工作的机会，那离正式当局长就不远了。 妈的，最好省检察院反贪局这一次就把冯雷给彻底整趴下，让他去蹲大牢才好。到那个时候，老子就是正儿八经的局长了。 在利益面前，什么人也靠不住。能靠得住的，也只有利益。 孔利官立即给杨全疆的秘书狲凉打电话，要求立即见杨书记。 杨全疆昨晚后半夜回到家中，几乎也是一夜未眠。 自己的老婆被省检察院反贪局叫去问话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他怎么能睡得着？ 杨全疆今天一早赶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正在打哈欠的时候，秘书狲凉匆匆进来汇报：“杨书记，孔副市长刚来了电话，他要求立即来见您！” 杨全疆一愣，问道：“他说什么事吗？” “没有，但我听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着急。” “让他过来吧。” “是。” 秘书狲凉回到办公室后，立即给孔利官回了电话。 不一会儿，孔利官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匆忙将房门关上，快步来到杨全疆办公桌前，很是紧张地低声汇报道：“杨书记，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今天一早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立案调查了。” “什么？”一向沉稳的杨全疆顿时吃惊地站了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失态了。 第1228章 开出条件 杨全疆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自己的老婆昨天被省检察院反贪局叫去问话，今天一早国土资源局的冯雷局长就被立案调查了，这节奏实在也太快了。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国土资源局是能源管理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冯雷是自己老婆的上级领导。 冯雷被立案调查，这就说明陈芳兰是往死里整治他们了。 杨全疆很是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拿烟，但他伸手拿烟的手都有些发抖。 孔利官急忙掏出自己的烟来，抽出一支递到了杨全疆的手中，随即又给他点燃上。孔利官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杨全疆愁，孔利官也很愁。 杨全疆抽了几口烟，道:“省检察院反贪局能对冯雷立案调查，那就说明他们掌握了冯雷贪污受贿的证据。我在大会小会上多次讲过，不要贪污，不要受贿，更不要腐败，但冯雷就是不听。除了冯雷，其他人就很干净吗？说不定陈芳兰他们还要对其他人采取措施。” 杨全疆虽然没有提及到自己的老婆，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也会像冯雷那样被立案调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杨全疆的仕途命运很有可能也会戛然而止。这是让杨全疆最为担心的地方。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失态。孔利官问道:“杨书记，我们该怎么办?” 杨全疆恼火地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只能是等。利官，现在的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陈芳兰处于主动地位，我们则是处于被动地位。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谁又会被查。” 孔利官道：“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绝对不能任由陈芳兰这么胡来。” 杨全疆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马上去找她好好地谈一次。” “我昨天晚上就去找陈芳兰了，但她根本就不见我。还说我老婆正在被问话，我应该避嫌。” 孔利官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杨全疆昨晚曾经去找过陈芳兰。 孔利官道:“杨书记，我们必须要尽快见陈芳兰一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明确告诉她，市委将撤回对苍 云县委的处罚决定，同时我们市委也要向省委举荐童肖媛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杨全疆脸色阴狠地道:“啥？还要让童肖媛进入市委领导班子？她要是进入了市委领导班子，光她那个妈，咱们也对付不了，到时候市委领导班子还不得是童肖媛说了算啊。不行，这绝对不行。市委可以撤回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但绝对不能向省委举荐童肖媛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孔利官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不赞同杨全疆的意见。 孔利官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目的就是赶紧让陈芳兰停止行动。 杨全疆看到孔利官是这个表情，当即又道:“利官，你可别忘了，童肖媛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陈部长一直想要找机会将童肖媛提拔起来，进入咱们市委领导班子，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而已。如果我们向省委举荐童肖媛，这就等于给了陈部长提拔童肖媛的绝佳机会。” 孔利官无奈地道:“杨书记，咱们光说撤回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这不会让陈芳兰动心的。只有咱们市委向省委举荐童肖媛进入市委领导班子，她才会动心。对陈芳兰，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娘们就是擅长公报私仇。她打着公事公办的幌子，实际上都是为了达到她个人的目的。” 杨全疆不吱声了，他从心里很是排斥让童肖媛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孔利官说的有道理。 看杨全疆不吱声，孔利宫赶忙又道:“杨书记，我们可以先将这些条件开给陈芳兰，等她离开之后，到时候我们可以再找其它的借口不予以兑现这些条件嘛。” 杨全疆这才开口道:“陈芳兰这个娘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咱们只要给她开出了这些条件，那咱们就必须兑现。否则，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兑现诺言，她肯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再说啥也没用了。” 孔利官道:“杨书记，实际上我也不想给她开出这些条件。但不开出这些条件，根本就无法打发陈芳兰这个娘们。” 杨全疆道:"利官 ，我看这样吧，你给黄敬尊打个电话，让他找黄副省长帮忙，就说因为我们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导致了陈芳兰的疯狂报复。她带人到了枢宣市之后，变本加厉地展开了调查，搅的咱们枢宣市委非常被动。请黄副省长出面，让她赶紧离开枢宣市。” 孔利官道：“好吧，我现在就回去立即给敬尊去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杨全疆不耐烦地冲外喊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了，是市委办主任。 市委办主任身后跟着的是杨全疆的秘书狲凉。 市委办主任走进门来，看到孔副市长也在，道:“杨书记，孔副市长，省委组织部的调研组到了，要传达省委领导的重要指示。要求除了市委常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都要参加会议外，其他的市级领导也要参加。也就是要召开扩大的市委常委会议。” 杨全疆一愣，道:“省委组织部调研组？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到了还没十分钟，他们现在就在会议室里，杭舟行部长陪着他们呢。” 杨全疆又问道:“带队的是谁?”“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杨全疆看了看孔利官，孔利官也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杨全疆。 他们两个都意识到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突然到来，很有可能与这次提拔李初年没有获得通过有关系。 但李初年毕竟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省委组织部不可能因为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很有可能是因为省委从提拔李初年没有获得通过这件事上，发现了其他的问题。这才派出了调研组，目的是将发现的所有问题都一块解决掉。 杨全疆这么分析判断是对的。他作为市委书记，如果连这点分析判断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就是个混子了。 杨全疆对市委办主任道：“按照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要求，通知所有的市级领导，马上到会议室开会。时间限定在十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 “是。” 市委办主任转身匆匆走了，他要赶紧下达通知，通知到所有的市级领导，在十五分钟内全部赶到。 第1229章 肩负重托 等市委办主任一走，杨全疆低声对孔利官道:“利官，你认为省委组织部突然派来了调研组，这是为啥?” 孔利官很是担忧地道:“看来是凶多吉少啊。很有可能是因为提拔李初年的事没有获得通过，童肖媛很恼火，就汇报给了陈部长。陈部长一怒之下，就派来了这个调研组。” 杨全疆缓缓摇了摇头，道:"利官，你分析问题有时候很准，但有时候也不准。你分析问题最大的缺陷是不大气，有时候显得过于小气了。” 孔利官脸色一窘，忙道:“杨书记，请您批评指正!” 杨全疆不紧不慢地抽出烟来，又点燃上一支。 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现在就在会议室里等着，孔利官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但杨全疆却是非常地沉得住气。 就凭这点，杨全疆就比孔利官强太多了。 作为领导干部，就是越要在遇到事的时候，越要沉着冷静。只有这样才能准确地分析判断，做出正确的抉择。 杨全疆道:"利官，你分析的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没有获得通过，童肖媛很恼火，就把这事汇报给了陈部长。陈部长一气之下，就派来了调研组。你分析的对但也不对。童肖媛很恼火，这是肯定的。不然，她为何接连两次都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但童肖媛未必会把这件事直接向陈部长汇报。童肖媛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她也是有很多可贵之处的。不然，省委不会将她派到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童肖媛虽然是陈部长的得意门生，但汇报什么不该汇报什么，童肖媛心中是非常有数的。如果她是个暗中好进谗言的人，咱们这些人早就倒霉了。所以说，童肖媛还是一个非常光明磊落的人。提拔李初年未获得通过这件事，最有可能向陈部长汇报的不是童肖媛，而是杭舟行。” 听到这里，孔利官不禁眉头一皱，心中狂骂了杭舟行一句，但也不得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杨全疆的分析。 杨全疆接着又道:“陈部长听取了杭舟行的汇报，也不会大动肝火的。因为陈部长的层次在那里放着呢。他作为省级领导干部，怎么会为了提拔李初年未获得通过这点小事而大动肝火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陈部长应该是从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未获得通过这件事上，发现了其他更重要的问题。同时，这个调研组虽然是省委组织部派来的，但也可能受到了重要领导的委托。不然，怎么会召集全部的市级领导都参加会议呢?” 孔利官是教师出身，又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但杨全疆这番话，还是让他听得云山雾罩的。 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杨全疆就是变相地批评他在分析判断问题上，大过小气，不够大气。 孔利官道:“杨书记，我先去给敬尊打电话吧。” “嗯，去吧。” 孔利官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估摸着时间，差五分钟就到一刻钟了，杨全疆走进了会议室。 鲍满仓、高承祥、杭舟行他们都在，杨全疆很是热情地伸手与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同志们一一握手问好！ 让杨全疆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省委组织部派来的调研组竟然有九个人。这么多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由此可见，省委组织部对此次调研是极为重视的。 不一会儿，孙庆阳快步走了进来。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也随后来了。 紧接着是廖阔副市长到了，刘大山和郝军也随后赶到。 又过了一会儿，市政协主席也到了。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他兼任着市人大主任。 大家都按照自己的位次坐好，但有一个位置是空的，是常务副市长孔利官还没有到。 大家都默不作声，会议室内寂静一片。 就在这时，孔利官一溜小跑着来了。 他这是因为给黄敬尊打电话，耽误了几分钟。 孔利官坐下之后，杨全疆低声对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道:“人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点了点头，杨全疆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道:“我谨代表市委市政府，热烈欢迎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到来！” 说着，杨全疆率先鼓起掌来，其他的市级领导也都纷纷鼓掌。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抬起双手朝下压了压，掌声渐渐停了下来。 杨全疆接着又道:“省委组织部派出调研组来我们枢宣市进行调研，这是对我们枢宣市的一种鼓励和鞭策，对推动我们枢宣市的各项工作都起到巨大的积极作用。按照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要求，除了市委常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之外，其他的市级干部也都出席此次会议。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省委组织部的二把手，也是主持省委组织部日常工作的领导。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正厅级干部。 王副部长曾经也担任过某一地市的市委书记多年。杨全疆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其余的人那就更不敢在王副部长面前造次了。 王副部长道:“这次省委组织部成立的调研组，是要对咱们枢宣市的组织工作展开全方位的调查研究。这次的调研工作，不光是担负着对组织工作的调查研究，还肩负着省委主要领导的重托。” 说到这里，王副部长停顿了一下，以便给在座的与会者以思考回味的时间。 王副部长的这番讲话，最后说的"还肩负着省委主要领导的重托"这句话，份量极重，引起了所有人的高度重视。 省委主要领导就是指的云书记。调研组还肩负着云书记的重托，这就让杨全疆他们更要认真对待了。 随后王副部长很是郑重地道:" 哗，杨全疆等在座的人，都是瞬间拿起了手中的笔，摊开了本子，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动作如此整齐划一，就好像是提前排练了很多遍一样。 王副部长道：“云书记指示，我们党的事业，发展的好不好，关键在于干部。为党和国家培养选拔优秀干部，是每一级党员领导干部的重要职责和历史使命。如果是因为个人好恶，不是自己这条线上的人，就进行排斥，坚决不予提拔，甚至是打击报复。这是对党对国家对老百姓极不负责任的做法。不论是哪一级的领导干部，一经查实存在这种行为，必将进行严惩，绝不姑息迁就。” 第1230章 现场回答 王副部长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 王副部长曾经担任过多年的市委书记，懂得在讲话的时候，如何把握分寸，怎样控制讲话火候。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王副部长这番话，让大家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因为这不是王副部长讲的话，而是传达的云书记的重要指示。 这些话是云书记说的，杨全疆他们敢不重视吗？ 王副部长接着又道:“作为每一级的领导干部，要严禁欺上瞒下。对上阳奉阴违，对下大耍官威。一经查实，必将严肃处理。尤其每一级的一把手，更要带好头，起到表率作用。在培养选拔干部上，要一心为公，要坚决站在党和国家以及人民群众的立场上，不能任人唯亲，更不能搞利益团体。利益团体是塌方式腐败的根源。我说的这些话，你们以前肯定听过很多次。别的我不管，但我说了就要坚决做到。总之一个原则要贯彻到底，那就是培养选拔干部，是我们党的基石，谁敢破坏这个基石，谁就要付出代价。” 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压抑沉闷，压抑沉闷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云书记平时是个和睦可亲的领导，他能说出这些话来，就已经充分显示，他对枢宣市委市政府的整个领导层是很不满意的。 杨全疆握笔的手，都出汗了。 王副部长接着又道:“云书记一再强调，人贵有自知之明。但有的人一当了领导，就无所不能。自我感觉很好，与群众印象和客观实际相去甚远。造成这种错觉的原因，无非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来自权力的傲慢，另一个方面便是脱离群众，闭目塞听。因此，每一名党员干部，都要做到兼听则明。否则，就是偏听则暗。尤其是一把手，更要注意这个问题。喜欢别人奉承，喜欢别人拍马屁，喜欢别人众星捧月，这样的领导干部，小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则胡作非为，甚至是为所欲为不知道收敛。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不要高高在上，要密切联系群众。不要掩耳盗铃，要实事求是。不要欺上瞒下，要牢记使命，不忘初心。” 王副部长放下了手中的材料，道:“云书记的重要指示，我现在传达完了。但云书记还交代给我一项重要任务。” 说到这里，王副部长很是严肃地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位市级领导。 看到王副部长这副表情，大家顿时都紧张起来。包括市委书记杨全疆。 王副部长传达了云书记的这些重要指示，已经让杨全疆他们倍感压力山大了，现在王副部长又说云书记交给了他一项重要任务，到底是什么重要任务?大家心里都很紧张。 王副部长道:“云书记交代给我的这项重要任务，就是让我现场调研一下各位市级领导是如何密切联系群众的?” 听到了是这么个任务，大家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如何密切联系群众，是一个老掉牙的课题了。 大家都是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对这种老掉牙的问题，不但张口就来，还能说的一套一套的，甚至可以说的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杨全疆信心十足地道:“王副部长，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但王副部长却道:“不用，你只回答你是怎么做的就行。” 杨全疆道:“是每个人都要回答吗?” 王副部长肯定地道:“对，每个人都要回答。” 杨全疆道:“那就从我开始吧。” 王副部长点了点头，杨全疆道:“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优良的光荣传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也是我们每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所遵循的原则。我作为枢宣市委领导班子的班长，我对密切联系群众这个问题，一直是高度重视的，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论是大会小会，我几乎每次都在会议上强调密切联系群众这个问题。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将人民群众的疾苦真正放在心上。为人民群众解决困难，是每名党员干部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我任职的这几年中，每年我都要求民政局认真统计全市的贫困户，全市定期举行送温暖下乡活动，给贫苦户送钱送物，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实际困难。对于群众反映的各种问题，市委也是高度重视，能解决的要尽快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也要向人民群众做好解释工作。我作为枢宣市的掌舵人，将密切联系群众作为重中之重，始终将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放在心上。努力做到不辱使命，不忘初心。那我就先谈这些吧。” 杨全疆这一番长篇大论，侃侃而谈，内容听似高大上，但实则空洞无物。基本上全部都是官话套话，甚至说是废话连篇。 王副部长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满脸的厌恶之色。 他几次都想打断杨全疆的发言，但杨全疆毕竟是市委书记，多少得给他点面子，所以王副部长才忍了下来。 等杨全疆发言完毕，王副部长道:“杨书记，不好意思，怪我事先没有将云书记交代的这项重要任务传达清楚。云书记交代，让我们调研组要对你们枢宣市的每一名市级领导干部，在密切联系群众上，要调查核实清楚你们每位市级领导干部今年下了几次基层？去了几次乡村？去的时候由谁陪同，当时又都见得谁，做了什么工作？解决了基层或乡村什么样的实际困难？所以说你们每个人发言的时候、只说这些方面的问题就行了，其余的就不要说了。更不要说什么官话套话。要言之有物，不要说废话。” 王副部长这番话等于不点名地批评了杨全疆。 杨全疆老脸通红，神态极为尴尬。 王副部长的资历比杨全疆还要老，他担任某一地市的市委书记时，那个时候的杨全疆才是个副厅级干部。 为了切实完成云书记交办的这项重要任务，王副部长也不得不把话说的重些，免得其他人也像杨全疆这样，满嘴废话。浪费时间不说，也根本就完不成云书记交代的这项重要任务。 第1231章 拙劣表现 鲍满仓道:“那我来说一下我今年下了几次基层，去了几次乡村吧。” 王副部长忙道:“鲍市长，请你先等一等。” 鲍满仓急忙住口不谈了。 王副部长脸色极其严肃地道;“我在这里要强调一条纪律，你们每个市级领导今年到底去了几次基层，几次乡村，由谁陪同，都是见了谁，为基层或乡村到底解决了哪些困难？你们都要实事求是地说，不准撒说，不准带有任何水分。因为我们根据你们说的，要进行逐一核实，还要如实向云书记汇报。如果核实谁说了谎，谁将受到严肃处理。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云书记的原话，请你们每个人都要高度重视。千万不要往枪口上撞。” 说完，王副部长很是严肃地对杨全疆道:“杨书记，请你现在按照云书记的指示再说一下吧。” 杨全疆刚才是老脸通红，现在则是老脸发紫了。 对于他这种官场中的老油条，什么阵势没有见过啊，他完全可以很是轻松地应付自如。 但王副部长刚才已经说了，调研组还要根据每个人的汇报情况，进行调查核实。还要如实向云书记汇报。一旦发现谁说谎造假，将对谁进行严惩。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撒谎造假。 即使是黄副省长那样高级别的官员，也不敢撒谎造假，更何况是杨全疆他们呢? 杨全疆道:“我每天的工作很忙，至于今年到底下了几次基层，去了几次乡村，由谁陪同，又见得是谁，为基层和乡村解决了什么困难，我现在一时也记不清楚了。王副部长，我看这样吧，等会后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再报到你这里来。” 杨全疆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声音也有些发颤。很显然，他内心是非常紧张的。 王副部长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道:“杨书记，非常抱歉！你这么做是不行的。云书记已经交代了，要现场进行调研。现场调研就是现在开会调研，会后就不算数了。” 杨全疆有些急了，道:“我们基层每天的工作这么繁忙，谁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我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才提出会后由我的秘书统计好了，再报给你们调研组，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杨全疆这番话说的似乎很有底气。他所说的"我们基层每天的工作这么繁忙"这句话，表达了他内心的抗拒，也表达了他对王副部长的不满。同时他的这句话，也暗示了他对云书记的不满。 王副部长不再搭理杨全疆，而是脸色严肃地看着大家道:“云书记向我交代这项任务时，我当时也提出了和杨书记一样的疑问。说现场问，大家可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云书记说了一番话，对我震感很大。我现在就把云书记这番话一个字不漏的传达给大家。” 说着，王副部长将自己的笔记本朝前翻了几页，道:“我现在就传达云书记当时说的那番话。云书记说，只有现场问，才能得到最真实的情况。过后再问，就没有什么效果了。对，大家是很忙，但只要将密切联系群众时刻挂在心上，即使再忙，也会记得自己下了几次基层，去了几次乡村，由谁陪同，当时又见了谁，为基层和乡村都解决了哪些实际困难？如果记不清了，说明这名干部根本就没有将密切联系群众挂在心上。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谁能跟得上我忙？我作为省委书记，每天的工作 都排得密密麻麻。可即使这样，别说今年我下了几次基层去了几次乡村了，就是去年，甚至是前年的，我都记得非常清楚。谁记不清楚，谁就是在敷行了事。谁记得清楚，谁才是真正一心为民。” 王副部长抬起头来，看着大家，道:“云书记的这番话我传达完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杨全疆神态尴尬至极，窘迫至极，老脸滚烫，红了又紫，紫了又红。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现眼。 王副部长看他这样，道:“杨书记，你还要不要再说一下了?” 王副部长这话再清楚不过了，你杨全疆要是不说，那你就别说了。 杨全疆如果不说了，那他这次可就彻底丢大发了。当云书记知道了之后，能饶得了他吗? 杨全疆皱着眉头边回忆边说了起来。说的有些磕磕巴巴。 最终他回忆着说了两次下基层，两次都由当地干部陪同，一次为基层解决的困难是党建问题，另一次为基层解决的困难是银行贷款问题。 杨全疆说完了之后，王副部长问道:\"杨书记，你这两次下基层，都是去的区和县。那你有没有到过乡村?” 杨全疆很是尴尬地道:“没有。” 王副部长对鲍满仓道:“鲍市长，该到你了。” 鲍市长的发言简明扼要，条理清晰，层次分明。 他从年初至今，到各区和县共七次，下到乡村共十次。他去区和县的时候，是由当地干部陪同。但他到乡村去的时候，只有秘书和司机陪同，并没有当地干部陪同。 鲍市长每次为基层和乡村解决的实际困难，他说得都非常清楚。 包括项目立项、项目融资、危房拆迁更新建造、职工拖欠工资、教育系统形式主义过于泛滥、医疗系统医患矛盾、乡村小学孩子们的营养早餐、校车的安全等方面。 鲍市长的发言，让杨全疆无地自容，惭愧至极。 鲍市长说完之后，王副部长道:“鲍市长的发言，完全切合了云书记的要求。大家的发言都要像鲍市长这样。” 王副部长这么说，就是对鲍市长的充分肯定，对杨全疆的充分否定。 接下来是孙庆阳。孙庆阳的表现，比杨全疆还要拙劣。 这家伙平时能言善辩，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是拙嘴笨舌。实际上他也不想这样拙劣，这样拙嘴笨舌，关键是他压根就没有什去过基层下过乡村。 如果能撒谎的话，他可能说的比谁都精彩。 但这一次是不能撒谎的，因为调研组还要进行逐一调查核实。 无奈之下，孙庆阳竟然将他率领调查组到苍云县调查核实横幅标语的事说了出来。 他这是临时抱佛脚，却是弄巧成拙。 第1232章 来实际的 孙庆阳想将那次去苍云县，说成是下基层密切联系群众。 但王副部长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道：“孙副书记，你带调查组去苍云县，目的是调查核实横幅标语的突发事件，并不是密切联系群众的举措。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说了。” 孙庆阳面红耳赤，又说了一些废话。 就在孙庆阳结结巴巴说废话的时候，孔利官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双手拿着笔记本放在了会议桌下，拼命快速地翻找着。孔利官有个习惯，不论走到哪里，公文包里都随时装着笔记本。不管是开会、调研、找领导汇报，他都会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脑子不如烂笔头。这也是他当教师时养成的一个习惯。 没想到自己平时的一记，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到了孔利官发言的时候，孔利官充分发挥他口才好的优势，在以事实为根据的前提下，把他每次到基层和乡村说的天花乱坠。 尤其是南荒镇政府在丽水村搞的那次招聘会，孔利官更是作为重中之重，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述。 当所有的市级领导干部汇报完毕，王副部长现场做了点评，道:“综合起来分析，鲍满仓、高承祥、杭舟行、孔利官、廖阔五位同志的发言，都非常好。充分体现且贯彻了领导干部密切联系群众这一原则要求。” 会议结束了，杨全疆心情沮丧，很是颓废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孙庆阳则是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向来以聪明自居，但这一次却是和杨全疆一样也栽了跟头，而且是在省委组织部调研组面前栽的跟头。 要知道省委组织部调研组那可是带着云书记的重托来的。 郝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来枢宣市担任副市长，几乎就没有下过什么基层，更没有去过什么乡村。 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虽然也表现不怎么样，但人家毕竟也下过几次基层去过几次乡村。 会议室内就剩下了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人，陪同他们的是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 陈部长已经明确指示过，杭舟行要全程陪同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一切调研行程。 王副部长道:“调研组分成两个小组，一组由我带队，去苍云县展开实地调研。另一组由副组长冉处长带队，负责调查核实枢宣市的每个市级领导所说的密切联系群众的真实性。舟行部长，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杭舟行忙点头道:“王副部长，我完全赞同您的安排。” 王副部长道:“好，那你也跟我一块去苍云县。” “好的。” 杨全疆坐在办公室内，整个人已处于焦头烂额之中。 自己的老婆还被省检察院反贪局控制着，紧接着冯雷又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正式立案调查了。 这些问题还没解决，结果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来了，弄得自己出丑出大发了。 王副部长肯定会把密切联系群众调研一事，如实地向云书记汇报的。 云书记知道了自己的表现这么拙劣，省委还会让自己当这个市委书记吗? 正当杨全疆愁眉苦脸，暗自懊恼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杨全疆不耐烦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了，是秘书狲凉走了进来。 “杨书记，高承祥书记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杨全疆一听是高承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道:“让他等会再来吧。” 秘书狲凉忙低声道:“杨书记，他就在门外等着呢。” 杨全疆眉头一皱，很不耐烦地道:“让他进来。” 秘书狲凉转身出去，高承祥走了进来。 杨全疆这个时候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高承祥了。 高承祥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杨全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有个重要情况，我来和你沟通一下。” 杨全疆阴沉着脸问道:“沟通什么事?” 高承祥道:“省检察院反贪局给市纪委发来了一个工作函，通报了咱们市国土资源局党委书记局长冯雷被正式立案调查，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丁梅同志，也就是你夫人，被传唤问话。要求市纪委予以配合行动。” 杨全疆一听，脸色从阴沉变得铁青起来，没好气地问道:“要求市纪委配台，还要不要求市检察院反贪局配合?” “杨书记，市检察院反贪局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垂直下属部门，不用发什么工作函，市检察院反贪局就得该积极配合，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杨全疆生气地道:“要是不配合呢?” “你说的不配合是指的我们市纪委还是市检察院反贪局?” “我当然指的是你们市纪委了。” “杨书记，省检察院反贪局既然发来了工作函，我们市纪委就要积极配合。看来冯雷这次的事不小，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市纪委予以配合的。” “我问的是可不可以不配合?” 高承祥果断地道;“不行，不配合不行。纪委部门和反贪部门，在很多业务领域都是相同的。” “既然这样，那你还来沟通什么？你们市纪委直接配合就是了。” “杨书记，我们市纪委即使要配合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行动，也得先向你汇报一声啊。党管一切，这可是最基本的原则。” “我知道了，你们市纪委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吧。” “好的。” 高承祥起身就要离开，杨全疆急忙低声道:“承祥，你和陈芳兰应该很熟悉吧?” 高承祥道:“我在省纪委的时候，和她打过交道，还算是熟悉吧。” 实际上高承祥和陈芳兰那是相当的熟悉，不但熟悉，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但高承祥不能如实告诉杨全疆，因为杨全疆这个人太不地道了。 杨全疆突然站了起来，阴沉的脸上换上了一副热情讨好的表情，从办公桌后边绕了出来，道:\"承祥，来，请坐!我和你说个事。”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杨全疆掏出烟来，递给了高承祥一支。随即欠身，亲自给高承祥点烟。 高承祥心中很是震撼，因为自他从省纪委到枢宣市担任市纪委书记以来，杨全疆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动手给他点烟，这反倒让他很是不适应，忙道:“杨书记，这使不得，我自己来就行。” 第1233章 哀求承祥 但杨全疆却是一脸讨好巴结地道:“老弟，我今天有求于你。你就别客气了，我给你点烟有啥使不得的?” 听杨全疆这么说，高承祥只好让他给自己点燃上了烟。 杨全疆自己随即也点燃上一支烟，道：“承祥老弟，咱们搭班子好几年了，总得来说，咱们相处的还算是比较融洽的。我是咱们这个班子的班长，压力很大，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请你见谅!” “杨书记，你太客气了！有啥事你尽管吩咐就行。” “你嫂子，也就是丁梅，她昨天就被陈芳兰局长传唤去问话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结果今天一早冯雷又被正式立案调查了，我这心一直紧揪着。冯雷是丁梅的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他们两个一个被传唤问话，一个被正式立案调查。我现在也弄不清楚，陈芳兰局长那边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我这心里没底啊。” 高承祥早就知道杨全疆会问这个事，道：“杨书记，嫂子丁梅被传唤问话，我的确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冯雷被正式立案调查，是因为省检察院反贪局已经掌握了冯雷贪污受贿的确凿证据。冯雷的家中，有一个房间，里而堆满了成箱的茅台酒，而且还都是未拆封的成箱的茅台酒，足足有好几十箱，价值接近一百万。凭冯雷的正常收入，他是买不起这么多茅台酒的。因此就凭这个，是完全可以对他正式立案调查的。” 杨全疆听得极为震惊，道:“冯雷家中有一个房间堆满了成箱的茅台酒?” “是的，千真万确。省检察院反贪局今天一早派人去冯雷家，本来是传唤他去问话的。结果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一进门，冯雷先是吓得从床上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醒了之后，又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他如果没有违法乱纪，他至于这样吗?正因为他做贼心虚，所以才被吓得又是昏迷又是尿裤子的。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也在他家当场发现了有个房间堆满了成箱的茅台酒。” 杨全疆听到这里，满脸怒容，气不打一处来。 杨全疆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但他有两点是坚守底线的。 一是贪污受贿，二是生活作风问题。 杨全疆曾经是省委老书记的秘书，他的工作作风和执政风格也都是跟着老书记学的。 老书记多次对他谆谆教导，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一定要廉洁自律。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在这条铁律面前，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守住了这条底线，才算是基本称职的。 同时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在生活作风问题上，绝对不能越雷池半步。任何级别的领导干部，只要触犯了生活作风这个问题，必定会栽大跟头。而且将会是万劫不复。 在老书记的教导下，又加上自己的耳闻目染，杨全疆也是坚守住了这条底线。 只要不贪不占，不乱搞男女关系，那就算是一名称职干部。即使能力差点，也不至于翻船。 杨全疆一步一步走到了市委书记的高位上，他也是一直坚守这两条底线的。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查被抓，但他却是啥事没有。 他也曾经多次被调查过，但调查到最后，发现他在这两方面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杨全疆最烦的也是在这两方面犯错误的干部。 杨全疆气愤地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该对冯雷正式立案调查。对冯雷的问题，咱们不谈了，就等着调查结果吧。” 高承祥道:“陈局长让市纪委配合，就是要调查冯雷的案子。” 杨全疆道:“承祥老弟，实不相瞒，我昨天晚上就去见陈局长了。但陈局长却没有见我，说我老婆正在被传唤问话，我应该避嫌才是。因此，我没办法，就只好回来了。承祥，你看你能不能私底下问问陈局长，我老婆的事到底大不大？毕竟我是市委书记，如果我的老婆出事了，那影响面太大了。如果我老婆的事不大，请陈局长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但如果我老婆真的有事，那也只能依法依规进行调查了。我也绝对不能徇私舞弊。” 高承祥没吱声，但他满脸的为难之色。 看高承祥这样，杨全疆赶忙又道:“承样，我知道你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讲真心话，我也特别敬佩你这点。如果是别人，我就不向你提这个要求了。可我老婆的事，我不能不管啊。看在咱们撘班子的份上，你就帮这个忙吧，好不好？” 说到最后，杨全疆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恳求高承祥了。 高承祥不禁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好吧，我找机会私底下问一下陈局长，看丁梅的问题到底大不大。” “承祥，那就辛苦你了!” 杨全疆边说边起身，主动伸手和高承祥重重地握了握手。 高承祥随即离开了杨全疆办公室。 实际上在高承祥来向杨全疆汇报之前，陈芳兰就和高承祥通电话了。 反贪局和市纪委虽然在很多业务领域是相同的，但却是相互独立的部门。 反贪局和纪委部门都是可以独立办案的。 由于高承祥和陈芳兰是多年前的同事，相互之间的关系又处得非常好。况且高承祥还曾经是童肖媛的上级领导。陈芳兰对高承祥是完全信任的。 为了加快案子的侦办速度，她提出了让市纪委予以配合。 对此，高承祥是义不容辞。 陈芳兰和高承祥在通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丁梅存在的问题和冯雷存在的问题，都告诉了高承样。 高承祥对杨全疆说丁梅是什么问题，他不太清楚。这么说也是为了敷行杨全疆。 高承祥调集了市纪委的精兵强将，亲自带队赶往陈芳兰他们所在的办案地点。 在杭舟行部长的陪同下，王副部长带人赶往苍云县。 在临走之前，他特别叮嘱另一个小组的负责人冉处长，让他重点调查核实孔利官说的真实性。 因为在开会的时候，王副部长通过观察，鲍满仓、高承祥、杭舟行、廖阔四个人说的基木上不会有假。 但对孔利官这个人，王副部长从心里不怎么信任他，老感觉他说的天花乱坠的，似乎掺加了水分。 王副部长是陈部长的副手，陈部长对孔利官印象不怎么样，王副部长对孔利官的印象同样也不怎么样。 第1234章 带刺玫瑰 当杨全疆得知杭舟行陪同王副部长带人赶往了苍云县，他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妙。 看来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这次很有可能针对的就是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未获得通过的事。 这让杨全疆的心又紧揪了起来。他现在特别后悔不该耍花招，就该直接通过提拔李初年的方案。 只要他这个市委书记坚持同意提拔李初年，孙庆阳和孔利官再不同意也没辙。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振业岂能不知道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但杨全疆关键时刻却犯了糊涂。他犯的这种糊涂，是他长期养成的耍阴谋诡计的惯性所使。 阴谋诡计耍惯了，想刹车都很困难。 不怕你闹得欢，就怕到时候拉你的清单。 当孔利官得知杭舟行陪同王副部长带人赶往了苍云县，顿时也意识到了不妙。 阻止提拔李初年的人，明面上是他和孙庆阳，暗地里则是杨全疆。 如果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经过考察，李初年已经具备了提拔的条件，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追责。 到时候他和孙庆阳还有杨全疆都将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孔利官心中惴惴不安。 但现在摆在孔利官面前最为紧迫的一件事，那就是要赶紧筹集答应给杨翠梅的那一百万元。 杨翠梅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美女向来都是带刺的玫瑰。娇柔婀娜起来，那是香艳迷人。但发起脾气来，那也是摧枯拉朽。 孔利官纵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杨翠梅给惹恼了。 因此，他必须赶紧凑齐一百万，乖乖地送到杨翠梅手中。否则，他将难以收场。 孔利官从上班到现在，忙得还没顾上这件事。 杨翠梅给他定的最迟时间是下午一点。如果在下午一点之前筹集不到一百万元，就凭杨翠梅的脾气性格，她很有可能会直接向省纪委揭发孔利官。 如果让省纪委知道了他孔利官暗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他不但身败名裂，还会被开除党籍和公职。最终的结局就是蹲大狱，把牢底坐穿。 孔利官家里的钱，都被他老婆掌管着。而且他老婆是个极其贪婪的人，是个兴进不兴出的货色。 孔利官本来还想暗中向冯雷借一百万。 说是借，只是好听点罢了。孔利官向冯雷借钱，是看得起冯雷，冯雷会受宠若惊。他怎么还敢让孔利官还钱呢？ 孔利官知道冯雷有钱，而且国士资源局财大气粗，只要通过不停地走账，消化个一百万元，就跟玩似的，是很难露馅的。 即使将来被调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 冯雷手中的钱是哪里来的？肯定是贪污受贿来的。 孔利官心知肚明，但冯雷极其听话，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孔利官用得特别顺手。 因此，对冯雷的贪污受贿，孔利官也就装作不知。 关键时刻，孔利官也能借此敲冯雷的竹杠。 孔利官今早一上班，一到了办公室就立即给冯雷打手机，目的就是让冯雷赶紧给他凑一百万元。 但让孔利官万万没有想到，冯雷今早却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正式立案调查了。 冯雷是指望不上了，孔利官又想到了郭立栋。 郭立栋手中的钱甚至比冯雷还多。只要孔利官一张口，郭立栋就会立即撅着屁股乖乖地送上一百万来。 但郭立栋满屁股都是屎，凭着多年从政的经验，孔利官判断，郭立栋这货早晚也得出事。 郭立栋一旦出事，就是他孔利官倒霉的时候。 郭立栋现在已经成了孔利官最为犯愁犯难的一个人。 孔利官想要拿掉郭立栋，郭立栋手里有他孔利官的把柄。 不拿掉郭立栋，郭立栋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在这种情况下，孔利官绝对不敢和郭立栋要钱。 不然，那就又有一个把柄攥在郭立栋手里了。 这可咋办？ 万般无奈之下，孔利官想到了王海。 找王海要钱，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但这却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毕竟王海是在道上混的，说不定哪天就会锒铛入狱。 但思前想后的孔利官，也只能找王海筹集这一百万了。 找别的人也能筹集到了一百万，但得要有个时间过程。 只有王海能随时随地拿出一百万来。 想到这里，孔利官又拿出了那部备用手机，拨通了王海的手机。 此时的王海正在一个高档酒店和朋友们搓麻将，听到手机铃声，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就没有接。 孔利官发现王海没有接手机，心顿时提了起来。 我草，王海不会也被调查了吧？ 陈芳兰的到来，吓得孔利官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孔利官急忙接着再打。接连打了好儿遍，王海才很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问道:“谁啊?” “王总，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王海一愣，立即抬手示意几个朋友不要发出动静，忙低声道:“是孔副市长吗？” “对，是我。你怎么一直不接手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王海那边有啥不对，孔利官就不提要钱的事了。 王海道：“孔副市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你这手机号码，我从来没有见过。刚才忙着就没接。” “王总，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孔副市长，您有啥事尽管吩咐吧。” 但孔利官还是不放心，又压低声音问道:“你身边有没有人?” 王海只好道:“有。” “你避开他们，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好的，稍等。”王海举着手机快步走出了房间。 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王海道：“孔副市长，我出来了，啥事？您说。” “王总，我急用一百万，你要是方便的话，先借给我。” 王海一愣，但随即就道：“孔副市长，你还和我说什么借啊。” “不行，必须得借。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同意，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孔副市长，你啥时候用？” “我现在就用，而且还得是现金。” “行，我现在就去给你筹备。” “你筹备好了，立即给我回电话。记住，你一定要回我这个电话。” “好的，孔副市长，我这就去筹集，你等我的电话。” 王海挂断电话后，返回了房间。 王海看到麻将桌上堆成小山的现金，不由得笑了。 第1235章 相互算计 麻将桌上足足堆满了好几百万的现金，一百万从这里拿就足够了，也不用再去银行了。反正孔副市长要的是现金。 王海道:“哥几个，我现在急用一百万现金，先从这桌上拿一百万，最后按照输赢多退少补，咋样?” “王总，这是小意思嘛。你尽管拿就是了，我们还怕你少了我们的钱嘛。” “那就多谢了！” 王海的这几个朋友也都是大老板，个个都身价不菲。一百万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普通人的一千块甚至是一百块。 王海从桌上清点了一百万，急忙又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给孔利官打电话。 “孔副市长，一百万现金我准备好了。” 孔利官一听，心中大喜，他没有想到王海筹钱的速度这么快，忙道:“王总，多谢你了!” “孔副市长，你在哪里？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孔利官突然压低声音道:“王总，你用个普通的袋子把钱装上，让你的司机开车送到青年公园后门就行，你不用来了。我派我的司机去那里等着。” “好，我这就安排。” 孔利官又叮嘱道:“记住，一定要用普通的袋子装钱，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孔副市长，你放心吧！我这就派我的司机把钱送过去。” “好的。” 挂断电话后，王海立马让司机去酒店吧台找了个大号的手提袋子，将一百万现金装进了这个手提纸袋里。 王海知道，这一百万送出去就等于打水漂了。 孔利官说的是借，但这只不过是个措辞而已。 孔利官以前也从王海这里拿过多次钱，但都是几万几万地拿，最多一次也就十多万元。 孔利官从来也没有打过借条。但每次孔利官都说是借，可直到现在，也没见孔利官主动还过一次钱。 对孔利官这样的官员，王海见得多了。 像孔利官这种口头上说借钱，实际上就是要钱的官员，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对这样的官员，既要合作也要提防。 孔利官叮嘱王海，让王海的司机把钱送过去就行了。 但王海也担心孔利官又玩什么猫腻，这毕竟是一百万，不是一笔小钱。 王海是有钱，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因此，王海多了个心眼，他决定亲自去一趟，看看孔利官到底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王海亲自带着司机提着钱开车朝青年公园后门驶去。 孔利官本来想只派自己的司机去拿钱就行了，但他转念一想，要是出了啥闪失那可就麻烦了。 因此，孔利官带着司机开车来到了青年公园后门的地方。 青年公园距离市政府不远，孔利官和司机赶到的时候，王海和司机还没有到。 孔利官和司机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一辆豪华奔驰从对面驶了过来。 孔利官和司机都认得这辆豪华奔驰的车牌号，正是王海的车。 同样，王海和司机也认得孔利官专车的车牌号。 王海的司机忙道:“王总，前边停在路边的那辆车，就是孔副市长的车。” 王海忙道:“停在那车的前边，距离不要太近。” 司机忙点了点头，驾车朝前又行驶了一段距离，距离孔利官专车四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王海将装钱的袋子递给了司机，道:“把这个袋子送过去，看看孔副市长有没有在车里。记住，不要说我在车里，就说你自己来的。” “是，王总。” 王海的司机提着一大袋子钱下了车，朝孔副市长的专车走去。 孔利官忙对司机道:“你下车去把那人手中的袋子接过来。记住不要说我在车里，就说你自己来的。” “是。” 孔利官的司机赶紧下车，朝王海的司机迎面走去。 两名司机在中间的位置相遇了，王海的司机本来是要到孔副市长的专车跟前去，看一看孔副市长有没有在车里? 但孔副市长的司机显然不想让他过去，在半路上就把他截胡了。 孔利官的司机和王海的司机都相互认识，他们还多次在一起吃过饭，毕竟孔副市长和王海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王海的司机看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靠近孔副市长的专车了，只好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孔副市长的司机，低声问道:“孔副市长在车里吗?” 孔利官的司机很干脆地道:“没有。” 说着，他接过了那个袋子，随即问道:“王总在车里吗?” 王海的司机也很是干脆地道:“没有。” “那你回去吧。” 两名司机随即分头朝各自的车走去。 孔利官的司机提着袋子上了车，将袋子递给了坐在后排的孔利官，道:“孔副市长，王总不在车上。” 但孔利官判断，王海肯定在车上。正因为自己专门叮嘱王海不要来，王海才会跟着车来的。 孔利官道:“掉头，离开这里。” 王海的司机上了车低声道:“王总，孔副市长不在车里。” 王海哼了一声，道:“你又没到车跟前去，你怎么知道的?” “孔副市长的司机告诉我的。” “一个司机的话你也信？” 王海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判断出孔副市长很有可能就坐在车里。 司机请示道:“王总，要不要走?” “等会。” 王海要看看孔利官的车到底驶向哪个方向，再进一步判断孔利官到底在不在车里。 如果孔利官的车迎面驶过来，那就说明孔利官真的不在车里。 但如果孔利官的车掉头朝相反的方向开走，那就说明孔利官肯定坐在车里。 就在这个时候，王海看到孔利官的车突然掉头，朝相反的方向快速开走了。 王海也随即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孔利官就坐在车内。 王海为什么非要判断出孔利官到底在不在车里呢? 这是因为根据他对孔利官的了解，如果孔利官坐在车内，那就说明孔利官急用这一百万去解决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这一百万对此时的孔利官来说极其重要，孔利官担心出现意外，肯定会跟着车一块来的。 如果孔利官不坐在车内，那就说明孔利官并不急着用这一百万。 孔利官不急着用钱，却说自己有急用，那就说明孔利官是在变相地索要钱财。 这可是把柄，自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这个把柄。 只有抓住了孔利官的把柄，孔利官才会乖乖地为自己效劳。 第1236章 很有心机 王海的头脑并不简单，他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不然，黄敬尊也不会单单选中了他担任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 王海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低声道:“车子朝你们那个方向开过去了，你们可给我盯好了。” 手机中传来一个手下的声音:“是，王总。” 王海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扔出去一百万就不管了，他就是要看看孔利官用这一百万到底是干什么? 只有掌握了孔利官的秘密，才能抓住孔利官的把柄，将孔利官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 王海除了带着司机乘坐自己的专车赶到了这里，同时他还紧急调派了几个手下，分乘两辆车，埋伏在了青年公园后门这条马路的两头。 不管孔利官的车从哪个方向离开，自己的手下都能暗中对其进行盯梢。 王海随即又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道:“车从另一边走了，你们也赶紧跟上去。交替跟踪，千万不要暴露了。” “是，王总。” 王海现在打的这个电话，是给埋伏在另一头的手下打的。 他深知孔利官阴险狡诈，要跟踪孔利官，绝非易事，一辆车是不行的，很容易引起孔利官的怀疑。必须两辆车交替跟踪，才不会引起孔利官的怀疑。 孔利宫在来之前，就已经和杨翠梅约好了。杨翠梅告诉他，她将车停在电视台门口，她就在车里等他。 但她最多等到一点钟。一点钟到了，孔利官还不把钱送到，她就立即向省纪委举报他。 孔利官的车子驶出了青年公园后门的这条路，司机忙请示道:“孔副市长，咱们去哪?” 孔利官道:“去市电视台。” 司机忙点了点头，驾车朝市电视台方向驶去。 坐在后车座上的孔利官，心神不安地不时扭头朝后看去。 他担心王海会派人暗中跟踪他。如果被王海发现了他和杨翠梅的事，那他就要受制于王海了。 光一个郭立栋，就让孔利官受够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王海，孔利官那就别再混了。 拐过两个路口，孔利官发现有一辆车一直紧跟在后边，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疏忽之间，孔利官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穿越到了解放前的激烈的间谍战中，稍有不慎，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孔利官突然对司机下令:“不要直接去市电视台，多绕几条道。” 司机一愣，忙问:“孔副市长，咋了?”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问什么问?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 司机不敢再问了，到了前边一个路口直接拐弯。 孔利官躲在后车座上，一直扭头紧盯着后边的那辆车。 他发现自己的车拐弯了，后边的那辆车也紧跟着拐弯了，孔利官陡然紧张了起来。 他忙再次给司机下令，多绕几条道。 当司机又拐上了另一条路时，后边紧跟着的那辆车却没有再跟着来。 孔利官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摸，发现脸上竟然全是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孔利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翠梅打过来的。 孔利官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压低声音道:“我正在路上。” 杨翠梅毫不客气地道:“我可警告你，距离一点钟还有十多分钟。一点钟我见不到你，就立即走人。至于什么后果，你自己考虑去吧。” “我真的在路上，很快就到。” 杨翠梅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孔利官害怕了，因为他知道杨翠梅是说到做到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又扭头朝后看去，这一次他没有发现后边跟着什么可疑的车辆，随即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电视台。 实际上，王海派来的另一辆车已经悄悄地跟在了后边，只不过后边的车辆较多，没有引起孔利官的怀疑。 司机没有再绕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电视台门口。 孔利官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红色的轿车。 这辆轿车还是孔利官送给杨翠梅的。 当然买车的钱，也用不着孔利官个人出。 当时他跟一个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板坐在车内，忽地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轿车从旁驶过，孔利官道:“这辆车不错!” 房地产老板赶忙问道:“孔副市长，您喜欢这车?” 孔利官笑道:“哈哈，是啊，我家那口子就喜欢这种红色的轿车，跟我念叨了很长时间了。” 就这么个暗示，几天之后，这个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板就乖乖地送来了这辆红色轿车。 孔利官随即就把这辆车送给了杨翠梅。 看到自己送给杨翠梅的这辆红色轿车，孔利官心中一股怒气涌起。 他感到杨翠梅真的是太贪得无厌了。她根本就不念自己曾经对她的好，现在竟然又和自己要一百万。 心中虽然很有怒气，但孔利官也不敢轻易发作。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杨翠梅给稳住，免得她去省纪委举报自己。 孔利官让司机将车停在了红色轿车后边，他急忙提着装钱的袋子下了车，快走儿步，打开红色轿车的车门，弯腰钻了进去，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杨翠梅坐在了驾驶位上，孔利官一进来，她冷着脸看了看表，道:“孔利官，你可真行，差一分钟不到一点，你是卡着点来的啊。” “路上有点紧急情况，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 孔利官说着将装钱的袋子递给了杨翠梅。 杨翠梅接过去打开袋子看了看，道:“这钱不会少吧?” “不会的。” “要是少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心吧，这一百万不会少一分钱的。” “那好，你下车吧。” “翠梅，你要的钱，我都给你了。咱们也两清了，今后咱们就相安无事了。” 杨翠梅当然知道孔利官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扭头白了他一眼，轻蔑地道:“你少在这里跟我打官腔，你要说就把话说清楚。” 孔利官又压低声音道:“翠梅，咱们毕竟好过一场。我对你是真心的，请你以后不要再要挟我了。” 杨翠梅突然 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有些神乎其神地吓人。 孔利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低声问:“你是不是录音了?” 杨翠梅笑道:“你要是怕录音，那就赶紧下车吧。” 第1237章 翠梅设局 孔利官太了解杨翠梅了，她能笑得这么吓人，很有可能暗地里录音了。 孔利官不敢再说什么，急忙推开车门下车，匆匆钻进自己的车里，下令司机赶紧离开这里。 孔利官猜的没错，杨翠梅的确是录音了。 也就是在孔利官即将上车的时候，她就悄悄将手机的录音装置打开了。 孔利官上车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她清晰地录了下来。 杨翠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对孔利官也太了解了。 如果没有把柄抓在手里，说不定她突然有一天就神秘地失踪了，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孔利官毕竟是常务副市长，手中的权力很大。况且他还分管着公安部门。 最关键的是孔利官和巨鼎集团的王海关系也很不一般。 王海是个什么样的人，杨翠梅也是非常清楚。 她为了自保，只能采取暗地里录音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孔利官匆匆返回了市政府的办公室，他一进门，还没等坐下，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一看是杨翠梅发过来的，孔利官急忙打开这条微信，竟然是一段录音。 孔利官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段录音竟然是他上了那辆红色轿车和杨翠梅之间的对话。 录音之清晰，更是让孔利官瞠目结舌。 孔利官不敢再听了，急忙关闭了这段录音。 又怒又怕之下，孔利官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杨翠梅打过来的。 孔利官现在对杨翠梅是又恨又怕，他现在恨不得就弄死她。 但她打来的电话，他又不敢不接。不但要接，还得忍住怒火。 孔利官硬着头皮按下了接听键。 “孔利官，我发给你的录音，你听到了吗?” 孔利官恼怒地道:“杨翠梅，你太狠了。” “不是我狠，而是你狠。孔利官，这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没有这段录音，说不定哪天我可能就神秘失踪了，而且还可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我不得不防着你。这段录音我已经拷贝了很多份，我也交给了不同的人保管着。这些人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至于是谁，你也别枉费心机去猜了，因为你压根就不认识他们。如果我真的神秘失踪了，只要超过两天，这段录音就会被我所托付的那些人送到省纪委和中纪委。孔副市长，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哦。不然，你的下场比谁都可怜。” 听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同时他也被气懵了。气懵的同时，他也被吓懵了，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蜡黄，一会儿蜡黄又一会儿铁青。 “杨翠梅，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你是君子？孔利官，你要是君子了，那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是君子。我警告你，你甭想和我玩花招。否则，你就是自取其辱。我再一次告诉你，你能做的，就是保护我的安全吧。不然，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说完，杨翠梅就挂断了电话。 孔利官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到了极点。 孔利官现在悔不当初，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由于他贪恋杨翠梅的美色，想尽各种办法，利用手中的职权，将杨翠梅给鼓捣到了手。 但杨翠梅根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不但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更是一枚带刺的玫瑰。 孔利官更加后悔的是，他昨晚就不该给杨翠梅打那个电话。结果打了那个电话，不但没有安抚住杨翠梅，还让杨翠梅给要去了一百万。同时，他自己的把柄也被杨翠梅给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了。 光凭这一段录音，就能让孔利官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其实当孔利官向王海要那一百万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杨翠梅动了杀心。 杨翠梅不死，他孔利官就不安全。 只有让杨翠梅彻底消失了，他孔利官才是安全的。 孔利官本来打谱过几天后，就把王海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交代王海去办这件事。让王海秘密安排人手除掉杨翠梅。 反正孔利官分管着市公安局，只要他一个暗示，郭立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时候杨翠梅被除掉的案子即使暴露出来，让郭立栋随便应付一下，就能过去了。 但孔利官能想到的，杨翠梅也想到了。 为了防止孔利官加害自己，杨翠梅就精心设计了录音这个局，用这段录音彻底震慑住了孔利官。 当时在车上孔利官说了那番话后，杨翠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一笑，也让孔利官意识到了可能被录音了，他这才匆忙下车走人。 让孔利官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司机到达市电视台门口时，王海秘密安排的另一辆车也悄悄地跟踪而至。 孔利官的车停在了那辆红色轿车后边，当孔利官提着那袋子钱下车的时候，王海的手下就已经躲在车内拍下了孔利官提着钱袋子的照片。 孔利官上红色轿车的时候，也被拍了下来。 等孔利官从红色轿车出来的时候，手中提着的钱袋子不见了，同样也被拍了下来。 当王海得到了手下的汇报，不禁也是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孔利官从自己这里拿走了一百万，是送到了那辆红色轿车上。 王海立即动用人际关系，很快就查到了那辆红色轿车的车主是市电视台的杨翠梅。 当知道了红色轿车是杨翠梅的车，王海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认识杨翠梅。 杨翠梅在枢宣市那也是一个大名人。 因为她长得美，又曾经是电视台新闻栏目的主持人。认识她的人很多。 王海曾经也幻想着把她给鼓捣到手，但杨翠梅这个人很是冷傲。像王海这种浑身充满了铜臭气的人，杨翠梅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去。 孔利官为何给杨翠梅送一百万？这摆明了孔利官和杨翠梅的关系很不简单。 王海嫉妒之下，心中不住地感慨：孔副市长啊孔副市长，你竟然把杨翠梅给鼓捣到手了。看来你也过不了美人关啊。行，你的这个把柄被我给紧紧抓住了。那你今后在我面前，就得俯首听命了。 第1238章 拿捏利器 王海抓住了孔利官的把柄，关键时刻就成了拿捏孔利官的利器。 孔利官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杨翠梅的事，被王海也查探到了。 冯雷躺在医院病房里装病，但通过一系列检查，他根本就没啥病。他就是故意赖在医院病房里赖着不走。 因为他一旦出院，就会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给带走。 陈芳兰了解了详细情况后，一声令下，冯雷被强行带离了医院，被押解到了办案地点，立即展开突击审讯。 陈芳兰的到来，又加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到来，让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等人焦头烂额，如坐针毡。 同样，远在省委的黄连升，这两天也很不好过。 他心里很烦。宝贝儿子黄敬尊接连求他办两件事，而且这两件事都事关枢宣市。 黄连升就是从枢宣市委书记任上被提拔到省里的。他一直对枢宣市的状况很是关心。 但这几年，枢宣市接连出现问题，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力不从心的同时，他也产生了厌倦心理。 对枢宣市的事，他也懒得过问。免得惹上麻烦。 但儿子黄敬尊亲自出面求他两件事，他还不能不管。 第一件事，就是枢宣市委做出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而且还是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上报到了省委办公厅。 黄敬尊请他老爹密切关注此事，给予枢宣市委支持，免得让枢宣市委陷入被动。 第二件事，就是陈芳兰到了枢宣市，搅得枢宣市委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儿子请他跟陈芳兰打个招呼，让她不要再对着枢宣市使劲了。 黄连升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他立即意识到这两件事是紧密相连的。 如果枢宣市委不处罚苍云县委，陈芳兰也不会到枢宣市。 当枢宣市委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上报到省委办公厅后，黄敬尊就立即找他老爹了。 黄连升不会亲自出面，这也正是他多年为官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拿不住的事情，不能轻易出面。否则，可能就会深陷泥沼。 黄连升让秘书悄悄到省委办公厅，通过秘书个人关系要了一份枢宣市委上报的这份材料的复印件。 秘书要来了复印件，立即呈报给了黄连升。 黄连升仔细看过之后，心中很是愕然。 愕然的同时，也暗自痛骂杨全疆太糊涂了。 这样的处罚决定能随便上报到省委办公厅吗? 一且上报到了省委办公厅，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云书记一旦深究起来，枢宣市委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初因为黄家向童家提亲的事，云书记专门单独找黄连升谈了次话。 那次谈话对黄连升的触动很大，让他深刻反省了好几天。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黄连升收敛了很多。甚至在很多场合都是夹起尾巴来做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高调了。 黄连升看了这份材料后，敏锐地洞察到了暗地里隐藏着的政治斗争。 黄连升也打定主意，他是绝对不能亲自出面过问此事的。不然，真得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分管省委办公厅的省委领导是娄运升，而黄连升和娄运升的个人关系非常好。 黄连升没有去娄运升的办公室，而是给娄运升打去了电话。 “娄副书记，你好！我是连升啊。” “黄副省长，你好！有啥指示？” “啊呵，我可不敢对你有啥指示啊。” “呵啊，咱们可都是大忙人，无缘无故的你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啊。说吧，啥事?” “娄副书记、那我可就直说了。” “咱俩还谁和谁啊，你直说就行。” 黄连升和娄运升的个人关系的确很铁，两人几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娄运升是从肥东市的市委书记任上被提拔到了省里，比黄连升提拔的早一些，因此他的资历要比黄连升老些，他在省委领导班子里的排名也在黄连升之前。 两人同是市委书记的时候，就经常联络。这就奠定了两人关系很铁的基础。 黄连升突然压低声音，道:“娄副书记，枢宣市委上报了一份材料，是关于对苍云县委处罚的决定。” 娄运升还没有看到这份材料，但他一听就听出事来了，道:“市委对县委的处罚决定，有必要上报到省委吗?” 娄运升这话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让黄连升也是深感佩服。 黄连升不禁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呀。别看杨全疆这个人平时老成持重，但有时候也犯糊涂啊。枢宣市委这次上报这份材料，要不得到他的批准，枢宣市委敢报上来吗？我看杨全疆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娄运升道:“市委对县委的处罚决定，能上报到省委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更换县委的主要负责人嘛。除了这一个目的，也没有别的目的嘛。” “是啊，娄副书记，你说的太对了，还是你高瞻远瞩啊。枢宣市委一上报这份材料，就等于是在向省委施加压力啊，要换掉县委的主要负责人，谈何容易啊。” 娄运升也压低声音道:“苍云县委的主要负责人是童肖媛吧?” “对，就是童肖媛。” “童肖媛可是陈振业部长的得意门生啊。枢宣市委这是要干什么吗？简直是胡闹。如果县委书记的任免权在市委，那他们也就不用上报这份材料了。” “但问题是这份材料已经上报到省委办公厅了，现在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黄连升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让娄运升亲自过问此事。 娄运升岂能听不出黄连升的话外之音？ “黄副省长，这份材料是什么时候报上来的？” “刚报上来。”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件事的？” “是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向我汇报的。” 黄连升没说是他儿子告诉他的，直接说是孔利官向他汇报的。因为他知道是孔利官找的他儿子。 “黄副省长，我看这样吧。这份材料我还没有看到，我让办公厅把这份材料送过来，我看过之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娄副书记，我等你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娄运升随即给省委办公厅打去了电话，让省委办公厅的人将枢宣市委上报的那份材料，立即送到他办公室来。 第1239章 小题大作 代号985小说在无广告阅读 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韩爱民回到魂牵梦萦的985厂，不想再下岗，不想再颠沛流离，既要改变生活，更要改变人生。 PS：本书又名《重生1987》，无比精彩，带您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爱民，爱民，醒醒！” “韩老师！韩老师！” “别喊了，赶紧送韩老师去医院！” “谁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不能乱动，还是给医院打电话吧！” 韩爱民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围着自己，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紧张。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 “爱民醒了，都让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释重负，急切地问：“爱民，没事吧？” 如果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应该是曾经的同事兼老大哥钟建余。他是转业到985厂的部队干部，由于不懂技术，厂里又不缺政工干部，就把他安排到子弟中学做政治老师。 钟建余身后穿花格子春秋衫的年轻女子姓刘，叫刘萍萍，既是985厂的子弟，也是三姐从托儿所到初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大学，厂里把她安排到子弟中学做英语老师。但她不是干部身份，也不是正式职工，而是属于工资待遇比正式职工低一档的“大集体工”…… “爱民，看我的手！”钟建余不知道韩爱民在想什么，举起手指，在韩爱民眼前移动。 胳膊肘和膝盖处袭来的剧痛、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外面那熟悉的第六套广播体操旋律，让韩爱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连忙道：“钟老师，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 “看样子是摔懵了，以后下楼要看着点脚下。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 刘萍萍则关切地问：“爱民，胳膊腿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让三姐看看？” 韩爱民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不疼，不用去医院。” “能不能站？” “能。” “站起来走两步。” “行。” 韩爱民很清楚不活动活动腿脚她一定不放心，同时很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脆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扶着桌椅走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抬头望去，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古木参天、满目苍翠。 俯瞰楼下，孩子们正在有板有眼的做广播体操。左侧是子弟小学的小学生，能清楚地看到站在最左侧、第三列、最前面做操的正是自己的外甥军军。 顺着学校门口蜿蜒的山间公路望去，不远处是家属区，自己家在一区17栋，再往前是二区。总装车间在厂部大楼后面，生产加工炮管和制退器的车间在山腰的大溶洞里，大姐她们每天都要乘坐缆车去车间上班…… 没错！ 这儿就是位于深山沟里的“家”兼老单位985厂，隶属于第五机械工业部。出于保密需要，建厂时的项目代号和设计代号为985，所以叫985厂，对外叫国营双河机械厂，简称双河厂。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通信地址，外人想寄信过来只能寄到“山城6015信箱”。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如果记忆没错乱，醒来前正一个人在破败不堪的厂区故地重游，曾经热闹一时的大厂房，到处都是废弃而坍塌的房子，杂草丛生。难以想象，当年繁华一时的工厂，人去楼空，断壁残垣。 曾经无比干净整洁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曾经无比熟悉的台阶，也遍布苔藓杂草；热闹喧腾的会场，上千把木制座 椅，虽然还是当年摆放的模样，却早已积满灰尘污垢。由于位于渝黔两省市交界的深山沟里，平时人迹罕至，冷清破败得能拍恐怖片。 可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韩爱民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下意识看向一楼墙上的黑板报，板报出自钟建余老师之手，字迹一如既往地漂亮，让他这个山城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师范生自惭形秽。但他现在关注的是落款处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3月6日。 难道真穿越了？ 我回到了1987年？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不上胳膊和膝盖处的剧痛，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广播体操做完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排队回各自教室。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一个小孩从队列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舅舅，我爸中午要押运炮去火车站，我妈今天加班中午不下山，他们让我中午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像是在做梦，什么梦能有这么真实…… 韩爱民定定心神，鬼使神差地问：“晨晨呢？” “不知道，他应该回教室了。” “等会儿下课你去问问他，中午是回家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好的，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要好好听讲！”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 “知道。” 晨晨是二姐的孩子，生日早，六岁就上一年级。作为舅舅，韩爱民要像姐姐们当年带自己一样，帮姐姐姐夫们带孩子。 目送走大姐的儿子军军，韩爱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姐夫黄海山也是985厂的子弟，初中毕业参军，复员回来被厂里安排到保卫科做经济民警。保卫科加挂公安科的牌子，接受厂里和山城市公安局双重领导，科长和保卫干事既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也是公安干警。而经济民警是从各车间抽调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职工不是干部，制服都不一样，也不像干部那样可以配枪。 大姐夫因为当过兵，很早就入了党，并且是根红苗正的985厂子弟，深受保卫科领导器重，从去年开始就以工代干，担任经济民警队的副队长，不但穿上了公安干警的制服，还配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今年，厂里研究决定给他转干，程序已经走差不多了，就差盖最后一个公章。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队执行转运两门加榴炮去火车站的任务，由于一辆卡车牵引大炮的挂钩断了，大炮坠入山崖。 如果早几年，厂里效益好，一年要给国家生产几百门大口径火炮，一门大炮摔坏了算不上多大事。 然而，现在不是以前。 老山前线虽然还在打仗，但对火炮的需求没前些年那么多。改革开放，国家要搞经济建设，上级要求985厂这样的军工企业转型，军品订单越来越少，这么大的厂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门炮，你还摔坏一门，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问题，参与运送火炮的干部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追究责任，大姐夫转干的事也会像之前那样黄了。 要是转不成干，他只能继续做经济民警。等厂搬到西川省会呈都之后，经济民警撤销，他就要穿上保安制服成为保安，然后改制改制再改制，等待他的只能是下岗。而那些转干的保卫科干部，在厂搬出深山沟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呈都继续做保卫干部，要么留下调到基江县公安局成为地方公安干警。 大姐夫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成为正式公安，韩爱民不想让大姐夫的梦想破灭，立马强忍着痛走出校园，往总装车间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萍萍，爱民这是去哪儿？”钟建余站在二楼，看着韩爱民的背影不解地问。 刘萍萍想了想，低声道：“应该是去医院吧，他刚才摔得不轻。” “他的课怎么办？” “我去2班看看，实在不行我跟他调一下课。” “他上午有两节课，技校那边还有一节呢！”钟建余提醒道。 985厂有正式职工三千多人，算上家属有上万人，由于远离 县城，职工和家属又来自五湖四海，只能自办托儿所、小学、初中，甚至办了一所技工学校。 托儿所在家属区那边，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在一个大院里，技校在隔壁。 技校不像小学和初中有专职教师，只有校长和教导主任，技校那边语文、数学、物理等文化课的授课老师从子弟中学这边抽调，机械制图等专业课的授课教师从技术科等部门抽调，实训课的老师由各车间的老师傅兼任。 技校学生大多是厂里子弟，也有县里和兄弟军工企业的关系户。学制三年，毕业之后大多安排到厂里各车间上班，还有一部分安排到给985厂配套的工厂，那些工厂都在山城地区，也都是隶属于五机部的三线军工企业。 刘萍萍想到韩爱民今天还要去技校那边教数学，连忙道：“钟老师，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帮爱民请一天假，请吴校长调整下课程。” “你先去上课，我去给吴校长打电话。” “也好。” 韩爱民浑浑噩噩，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只知道即使是虚幻也不能让大姐夫留下遗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985厂子弟中学的物理老师兼985厂技校的数学老师。 当年，三线建设要求“靠山、分散、隐蔽”。 985厂厂址的选择绝对符合这一原则，厂区连绵数公里，周围山林环抱，车间建在几条山沟里，偶尔还能看到有村舍点缀在山间。清一色的青砖大车间分布在灌木丛中，还有不少防空洞。据说当年选址时曾请空军安排飞机在上空盘旋过，确认足够隐蔽才最终选择把厂区建在这儿的。 山路不好走，韩爱民火急火燎赶到总装车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车间里机器轰鸣，不过现在生产的不再是大炮，而是按照上级关于“保军转民，军民结合”的要求，生产汽车车轮、消声器、金属油箱和液压大钳等民用产品。 由于民品订单比较杂，不像以前只造大炮那么单一，偌大的车间划分成好几个工区。 韩爱民一路跟熟悉的叔伯兄弟们打招呼，来到正在忙碌的二姐夫张胜兵身边。 “爱民，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的，今天不用给学生上课？”张胜兵对小舅子的到来倍感意外，放下工具，拿起抹布擦手。 “二姐夫，我是来找大姐夫的，你有没有看见他？” “找海山你应该去保卫科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军军说他今天要送炮。” “他送炮关你什么事？”张胜兵笑问道。 韩爱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我想看看炮。” “炮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是985厂的子弟，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大炮，因为从小就在生产大炮的厂区里生活，早看腻了。张胜兵想到小舅子经常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通信，不禁笑问道：“爱民，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打算坐送炮的顺风车去山城看女朋友？” “没有，再说大姐夫只要把炮送到火车站，又不会去山城。” “说谎都不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胜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爱民，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学习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炮不是装配好就能交付部队的，要先拉到后山靶场试射，海山应该在后山。要等试完炮，要等军代表签了字，他才能把炮拉到火车站装车。” 时间过去太久，韩爱民真忘了交付前要先试炮这一茬，带着几分尴尬地说：“二姐夫，你先忙，我去后山找大姐夫。”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望山跑死马，走过去要多长时间？等着，我去跟主任请会儿假，开摩托车送你过去。” 二姐夫是他家的独子，他父母一个是厂里的干部，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加上二姐，他家四个人赚钱，经济条件最好。去年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能坐摩托车，谁会傻到爬山过去？ 韩爱民从善如流。 老师，无论在地方上，还是在985厂，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依然是受人尊重的职业。 车间主任搞清楚情况，很爽快地给张胜兵批了半个小时假。欢迎您！！！ 张胜兵带着他走出车间，骑上摩托车，沿着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山体，一面是悬崖峭壁的盘山公路，把他送到河滩边的试炮靶场。 第1240章 抓住源头 娄运升道：“云书记，枢宣市委办已经将这份材料报上来了，省委这边不处理也不行。请您批示，您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云书记没有表态，而是反问道：“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枢宣市委常委会议已经做出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又将这个处罚决定上报到了省委，看来这是让省委进行裁决。我认为省委是不是该派个调查组，对这个情况进行调查核实。如果事实确实如此，是不是该对苍云县委主要负责人做出相应的调整？” 娄运升这番话和前边刚才的那番表态有点儿南辕北辙。但他这么说，却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摸清楚云书记是不是要对苍云县委主要负责人，也就是童肖媛，进行调整。 进行调整那就是撤换掉童肖媛目前的苍云县委书记职务，换成别人担任苍云县委书记。再根据童肖媛所犯错误的大小，该处理的处理，该重新安排职务的重新安排职务。 娄运升这么说的目的，在摸清云书记的真实想法的同时，他也在变相地支持杨全疆。 毕竟杨全疆跟着他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他如果一点儿也不照顾，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云书记温和的脸色有了些不易觉察的不悦，娄运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云书记是省委领导班子的掌舵者，他对班子其他成员的情况，那也是了如指掌，只是不随便说出来罢了。 如果对其他成员的情况不甚了解，那他还怎么能当好这个班长？ 娄运升的这番话听似中规中矩，似乎找不出什么破绽。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云书记，云书记的政治修为可是比他强太多了。 娄运升的这番话也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才是导致云书记心里有些不悦的原因。 云书记道：“我看省委就不用派调查组了。娄副书记，你亲自跟枢宣市委联系一下，要让他们抓住重点，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功夫。” 娄运升忙点头道：“云书记，我一定将您的指示传达给枢宣市委。” 说完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请您明示，该让他们怎么抓住重点？” 娄运升这么问，就说明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的重点在哪里。 云书记道：“这个重点就是抓住源头。枢宣市委对苍云县委做出这样的处罚决定，不就是因为那些横幅标语吗？先把挂横幅标语的人找到，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根据案子的破获情况，再对苍云县委做出相应的处罚才是正确的嘛。案子还没破，枢宣市委就做出了这样的处罚决定，还上报到了省委，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云书记这番话就等于是对枢宣市委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同时也在责备娄运升没有抓住问题的根本。 娄运升现在后悔了，他后悔不该试探云书记，结果现在自己真的快要被装进这件事中去了。 黄连升和娄运升看到这份材料后，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他们虽然看得比枢宣市委高。但云书记却是比黄连升和娄运升看得更高。 一级是一级的水平，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 娄运升只好道：“云书记，您批评的对！枢宣市委的确是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案子还没破，就做出了这样的处罚决定，这简直就是胡闹嘛。我也向您做出检讨，我看了这份材料后，也没有抓住这个问题的重点，关键是我熟视无睹了。” “娄副书记，你提醒枢宣市委，不要将精力和时间放在这些无聊的事上。要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如何发展经济上。经济发展不上去，其它的都是空谈。” “好的，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一字不漏地传达给枢宣市委。” 娄运升离开了云书记的办公室，他表面谦恭，但内心却是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的。 他不是生云书记的气，他也不敢生云书记的气。他生的是杨全疆的气。 娄运升回到办公室，拿起话筒，直接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全疆吗？我是娄运升。” 杨全疆赶忙恭敬地道：“娄副书记，您好！” “你们枢宣市委报上来的材料，我看过了，云书记也看过了。我现在问你，你们枢宣市委上报这份材料，目的是什么？” 杨全疆从接起电话，听到娄副书记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经预感到不妙了。 “娄副书记，我们市委上报这份材料，没什么目的，就是按照流程来进行的。” “流程？什么流程？” “我们市委对苍云县委做出了处罚决定，但苍云县委的主要负责人却是省管干部，而不是市管干部。为了避免出现误会，所以我们才将处罚决定上报到了省委。” “杨全疆啊，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你们上报这份材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撤换掉童肖媛吗？是不是？” 听到这里，杨全疆再也不敢狡辩了。他从语气中，已经判断出，娄副书记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是，我们市委领导班子研究的结果，是这么个意思。” 听杨全疆终于承认了，娄运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童肖媛也是你们想撤换就能撤换的？她是省委任命的，不是你们市委任命的。你们以为将这份材料上报到省委，就能达到你们的目的吗？是省委指挥你们，还是你们指挥省委？” 杨全疆已经被娄运升给批得冷汗都下来了，他也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来，道：“娄副书记，您别生气，我们市委肯定是受省委指挥的。” “你还知道你们市委是受省委指挥的？可你想过没有，你们把这份材料报上来，这是在给省委出难题，知道吗？” 直到这个时候，杨全疆才终于意识到上报这份材料，是糊涂之举，更是愚蠢之举。 “娄副书记，您批评的对！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立即收回这份材料。” “泼出去的水，能收得回来吗？你们上报这份材料是错误，但你们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做出的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更是个错误。” 杨全疆赶忙道：“娄副书记，我们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做出的这个处罚决定，是以事实为根据的，是经过大家充分讨论，才做出的决定。” 听杨全疆这么说，娄运升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 第1241章 臭批全疆 娄运升气愤地道：“你们讨论是以事实为根据，那你们认为的事实根据是什么？” 娄运升的语气，已经把杨全疆给吓坏了。 杨全疆和娄运升相处了这么多年，娄运升还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冲他发这么大的火。 “娄副书记，我们市委派出了调查组，对横幅上的标语进行了详细调查，我们是以这个为事实根据的。” 杨全疆越这么解释，娄运升的火气越大，他厉声道：“那我问你，是谁挂的那些横幅标语？” 杨全疆顿时卡壳了，磕巴地道：“这------，目前还不知道。” “你们连那些横幅标语是谁挂的都不知道，案子还没有破获，你们怎么知道横幅上的标语就是事实？” “我们派出了调查组------”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你们派出的调查组，就该集中精力先破案，先把挂横幅的人找到，再界定横幅上的标语是不是事实。连案子也没破，你们就以横幅上的标语对苍云县委做出了处罚决定。杨全疆，你认为这样合理吗？” 杨全疆只好无奈地道：“是有些不太合理。” “不是有些不太合理，而是根本就不合理。杨全疆，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向你传达云书记的重要指示！” “是，我拿个本子记下来。” 杨全疆边说边赶忙坐下，伸手拿过笔和本子，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谁能想到，堂堂的市委书记被省委副书记给训得就像个孙子一样。 娄运升将云书记对这件事的指示，几乎是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杨全疆。 当杨全疆听完了云书记的这些指示，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滚了下来。 娄运升道：“云书记的指示已经非常明确，横幅标语的案子没有破获，你们就做出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这本身就是违纪行为。你们要集中精力，先把案子破了。越快越好，这是对你们枢宣市委的重要考验。” “是，娄副书记，我们立即成立专案组，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此案。” “杨全疆，你要时刻牢记云书记的重要指示，马上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你要认真地传达云书记的指示。按照云书记的指示，调整你们的工作思路。记住，今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了。” “是，娄副书记，我们立即召开市委常委会议。我不但要传达云书记的重要指示，还要把您的重要指示都传达给每一个人。” “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是，娄副书记！” 吧嗒，娄运升将电话挂了。 杨全疆发懵地将电话放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满脸都是大汗了，就连衬衣几乎都湿透了。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杨全疆这才缓过神来。 他急忙扯过纸巾，将满头满脸的冷汗擦掉，随即把秘书狲凉叫了过来。 让秘书狲凉下达通知，立即召开市委常委会议。 市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接到通知后，都感到很是惊讶。 因为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向来都是提前一天下达通知的。 而这次通知的是，一刻钟之后，立即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同时还特别强调，任何人不准请假，不准迟到。 杨全疆被娄运升给臭批了一顿，他心中窝着的火，只能往班子成员身上撒了。 市委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都已经下基层了。 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到来，让他们都意识到了下基层到乡村进行考察调研的重要性。 好在他们都没有出市区，只是到了市区的街道办事处。接到通知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孔利官也不在办公室内，而是到了市公安局。 他正在和郭立栋进行密谈。因为冯雷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了，他担心郭立栋也会被正式立案调查。他要提前和郭立栋做好攻守同盟。 当孔利官接到了狲凉打来的电话，也是吃了一惊，忙问：“狲秘书，这么着急召开市委常委会议，是因为什么？” “孔副市长，我也不太清楚。但杨书记的脸色非常难看，好像是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回来吧，一刻钟之后就要准时召开会议。” “好的，我马上回去。” 孔利官挂断手机后，脸色阴沉地对郭立栋道：“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您放心吧！” “冯雷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了，说不定陈芳兰他们也会对你正式立案调查。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赶紧把你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一旦你进去了，就按我交代的去说，懂吗？” 郭立栋赶忙点头道：“我懂。” 孔利官这才起身匆匆离开。 一刻钟后，杨全疆在秘书狲凉的陪同下，阴沉着脸走进了会议室。 杨全疆坐下后，阴沉着脸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市委办主任忙汇报道：“除了杭部长赶不回来，其余的领导都到齐了。” 杨全疆当即发火了，道：“杭舟行为什么赶不回来？我让狲凉下达的通知是任何人不准请假，不准迟到，难道他杭舟行要搞特殊化吗？” 市委办主任赶忙又道：“杭部长专门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正陪同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他们在苍云县进行调研。他实在是赶不回来。” 杨全疆一愣，他竟然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去苍云县调研的事给忘了。王副部长早就已经和他说了，陈部长指示，要让杭部长全程陪同调研组的一切活动和行程。 这下，杨全疆也没辙了，他只好对市委办主任道：“既然杭部长赶回不来那就算了。你做好会议记录，等他回来，你亲自将本次会议的内容传达给他。” 市委办主任忙点头道：“是。” 杨全疆道：“这次会议之所以紧急召开，是要传达省委云书记和娄副书记的重要指示。” 说到这里，杨全疆目光极其严厉地看了看孙庆阳和孔利官，满脸的不满。 这顿时孙庆阳和孔利官的心中一紧。他们都已经意识到杨全疆对他们很是不满，更是非常恼火。 杨全疆摊开笔记本，开始传达省委云书记的重要指示！ 对云书记的重要指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都在认真地记录着，唯恐漏掉了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第1242章 本末倒置 当杨全疆传达完云书记和娄副书记的指示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大家的心情都极其沉重。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意识到，枢宣市委这一次是捅了大篓子了。 是啊，上一次市委常委会议，大家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最后做出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根据就是横幅上的标语。可是谁挂的那些横幅标语，到现在案子都没有破。 可在案子没有侦破的情况下，就做出了那样的处罚决定，这不是草率是什么？ 说草率还是轻的，说成是胡闹都不为过。 而且还把处罚决定上报到了省委，这可真是丢人丢到了家了。 杨全疆被娄运升给骂的清醒了过来。现在孙庆阳和孔利官也清醒了过来。 整个市委领导班子里边，自始至终只有高承祥是最清醒的。 高承祥从一开始就洞察到了问题的根本，那就是在案子未破获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做出决议的。 当时在上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高承祥曾经提示过这个问题。但当时孙庆阳和孔利官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根本就对高承祥的提示充耳不闻。杨全疆也是如此。 鲍满仓也是非常清醒的。他在清醒的同时，更多的则是谨慎。因为他毕竟不太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以弃权表达自己的观点立场。 孙庆阳和孔利官都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招来杨全疆的一顿臭批。 杨全疆现在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就是为了阻止李初年被提拔起来，才顺水推舟，按照孙庆阳和孔利官的思路走了下去，结果他现在惹得一身骚。 能做出那样的处罚决定，杨全疆起到了主导作用。他现在即使想对孙庆阳和孔利官破口大骂，也找不到借口。他只能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 杨全疆道：“云书记的重要指示，我已经传达完了。云书记指示，让我们枢宣市委要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发展经济上。经济发展不上去，一起都是空谈。云书记的这个指示，实际上就是对我们枢宣市委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我们也的确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而是在细枝末节上浪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同志们，我们这是本末倒置啊。因此，我们要调整我们的工作思路，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杨全疆也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传达云书记的重要指示，因为首先被打脸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没有办法，这是娄副书记强令他这么做的。他如果不做，一旦让娄副书记知道了，那他杨全疆也就别混了。 杨全疆顿了顿又道：“我们要把工作重点放在如何发展经济上。从今往后，不管是谁，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乱七八糟的闲事，不要跑到我办公室去汇报。” 杨全疆这番话实际上就是不点名地批评了孙庆阳和孔利官。就是他们两个时不时地跑到他办公室去，正事不谈，尽扯些鸡毛蒜皮的破烂事。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杨全疆从心里对孙庆阳和孔利官产生了厌恶心理。 他认为自己这一次惹得了一身骚，就是孙庆阳和孔利官他们两个造成的。 要不是他们两个，自己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杨全疆接着又道：“对于如何发展经济，这副重担要由市政府来完成。发展经济问题，就由鲍市长全权负责，孔副市长协助。” 鲍市长没表态，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但孔利官为了讨好巴结杨全疆，急忙冲杨全疆点头道：“杨书记，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孔利官的这番表态，不但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起了反作用。 鲍市长还没表态，你一个副手着急忙慌地表什么态？ 鲍市长对孔利官的表态，就当没有听到。 杨全疆则是极其厌恶地看了一眼孔利官。 孔利官脸色一红，急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杨全疆道：“市公安局要立即成立专案组，由苍云县公安局密切配合，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找挂横幅标语的人，要以最快的速度破获此案。这件事就由分管市公安局的孔副市长来负责。” 孔利官急忙抬起头，这一次他只说了个是，多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但杨全疆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孔利官，道：“孔副市长，郭立栋那个人做事太不靠谱，正是因为你的极力保举，才没有撤销他的职务。你是分管公安系统的市领导，对侦办这个案子，你要时刻靠上。云书记和娄副书记还等着案子破获的消息呢。你要深刻领会这件事的重要性。” 杨全疆这么说，就是要让孔利官当着大家伙的面立军令状了。 孔利官不说不行了，他道：“散会后我立即安排部署此事，我也时刻紧盯着案子的侦破情况，绝不辜负云书记和娄副书记还有杨书记的期望，力争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找到挂横幅标语的人，要以最快的速度破获此案。” 孔利官以为自己这么说已经非常到位了，但杨全疆却紧紧揪住他不放，道：“孔副市长，你作为分管公安系统的市领导，当初你就该意识到破获此案的重要性。” 杨全疆这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在批评孔利官了。 孔利官脸色一窘，忙道：“当初的专案组是由苍云县公安局成立的。” 杨全疆很是不满地道：“问题是苍云县公安局的专案组并没有破获此案。既然这样，那当时就该由市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我问你，当时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了吗？” 孔利官很是尴尬地道：“没有。” 杨全疆语气加重地道：“这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虽然已经晚了，但这是省委云书记和娄副书记的重要指示，你必须确保完成这项任务。” 孔利官忙道：“是，我一定完成这项任务。” 杨全疆还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当即问道：“你要是完不成呢？” 向来能言善辩的孔利官，这个时候突然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会议室内的气氛也陡然紧张了起来，大家都在看着孔利官。 孔利官只好道：“如果我完不成任务，甘愿接受处罚。” 第1243章 参悟不透 杨全疆毫不客气地对孔利官道：“你这话等于没说。你既然要表态，那就规定好破案的时间。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破不了案，那又该怎么办？” 孔利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已经被杨全疆给逼到了悬崖边上。 妈的，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孙庆阳。你杨全疆不将矛头对准孙庆阳，为啥非要拿我开刀？ 孔利官心中又委屈又生气，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心中那个憋屈啊，都快让他崩溃了。 鲍满仓感到很是震惊，其他人也都感到很是震惊。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杨全疆对孔利官是非常照顾的，两人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可现在杨全疆和孔利官怎么开始窝里斗了？ 这一幕的确把大家都给看糊涂了。 实际上杨全疆被娄运升臭批了一顿，心里的怒火实在无处发泄。 他发泄怒火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孙庆阳，另一个就是孔利官。 但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借口冲孙庆阳发火，但却找到了借口冲孔利官发火了。 孔利官也该着倒霉，谁让他分管公安系统呢？当初要是苍云县公安局把案子破了，或者是他当初让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杨全疆也就找不到冲他发火的借口了。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现在的孔利官就是这样。 陈芳兰的到来，本来就搅得他心神不宁。冯雷被正式立案调查了，他为了查缺补漏，给杨翠梅打去了一个电话。结果又被杨翠梅给要去了一百万。现在又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被杨全疆给逼到了悬崖边上。 孔利官现在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孔利官只好道：“一个月吧，争取一个月内破案。” 杨全疆当即斩钉截铁地道：“一个月？不行，时间太长了。你要知道，云书记和娄副书记等省委领导还等着呢。给你十天，最多十天，你必须把这个案子破了。” 孔利官也没办法了，只好咬牙道：“十天就十天。” 杨全疆随即又问：“十天之后，如果案子还破不了，那又该怎么办？” 孔利官道：“我甘愿接受处罚。” 杨全疆极其严肃地看着他，道：“孔副市长，你可是教师出身，请你不要在这种重要场合玩什么文字游戏。你说你甘愿接受处罚，到底是什么处罚？请你现在就说清楚。” 孔利官不吱声，因为他太了解杨全疆了。杨全疆要么不整人，但只要他整人，那就是往死里整。 杨全疆现在让他说清楚接受什么处罚，杨全疆摆明了这是让他主动说出引咎辞职这话来。 但这话能随便说吗？如果在规定的十天内，真得破不了案，到时候自己也只能引咎辞职了。如果不引咎辞职，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 孔利官打定主意，说啥也不能说出引咎辞职的话来。 孔利官道：“如果在规定的十天内破不了案，我甘愿接受组织上给予我的一切处罚。” 这么说也比说引咎辞职要强得多，最起码给自己留下了退路。要是说了引咎辞职，那就没有一点退路了。 杨全疆的脸色铁青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道：“你还是在玩文字游戏。你不说是吧，那好，我替你说吧。如果在规定的十天内，这个案子破不了，你就引咎辞职吧。怎么样？” 孔利官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色，杨全疆已经把话都说绝了，自己还能怎么说呢？ 孔利官只好强硬着头皮道：“好吧，十天之内破不了案，我引咎辞职。” 杨全疆就等他这句话呢，他的话音刚落地，杨全疆当即宣布：“散会。” 说完，杨全疆第一个起身，朝会议室外走去。 孔利官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 孔利官还以为孙庆阳会安慰他几句，但孙庆阳看到孔利官在杨全疆那里已经失势了，这件事与他又有着直接的关系，他巴不得赶紧离开呢。 孙庆阳并没有给孔利官任何安慰。杨全疆一走，他第二个就离开了会议室。 鲍满仓离开的时候，看了孔利官一眼，意思是你今天的局面，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活该！ 孔利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气。盛怒之下的他，再一次拿起茶杯，摔了个粉碎。 孔利官也不知道自己摔碎了几个茶杯了，他每次生气，最喜欢干的就是摔茶杯，而且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摔。 秘书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但随即就被孔利官给吼出去了。 孔利官咬牙切齿地暗自狂骂着杨全疆。 杨全疆啊，你他妈的太不是个东西了。老子对你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你一点不合适，就和老子翻脸，还把老子往死里整。你一点也不顾及到老子对你的好，说过河拆桥就过河拆桥，一点情面也不留。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骂完了杨全疆，孔利官又开始骂孙庆阳。 孙庆阳啊，你他妈的就是个典型的小人，不仁不义，没有一点情分可讲。你他妈的过河拆桥，比杨全疆还要厉害。行，老子记住你了。 骂归骂，生气归生气，但杨全疆只给了他十天时间，他必须要在十天之内将这个案子破了。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引咎辞职了。 孔利官暗地里干的那些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他真得引咎辞职了，不再是常务副市长了，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的冯雷，说不定第一个就会把他咬出来。还有郭立栋等人。 想到这里，孔利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引咎辞职离开官场还是好的，但他只要一引咎辞职，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严惩。 孔利官随即叫上秘书，让秘书通知司机，火速赶往市公安局。 孔利官这一次又深刻体会到了，只要他针对李初年耍阴谋诡计，最终倒霉的是他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是很多次了。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这让一向聪明自信的孔利官，也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仿佛冥冥之中，有神灵在暗中保护李初年一样。 孔利官是聪明，他也有高深的学识，但他的意识形态却是利己主义。 实际上哪有什么神灵在暗中保护李初年啊，只不过李初年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而孔利官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 自古以来，都是邪不压正。 这么简单的道理，很是利己主义的孔利官，就是参悟不透。 第1244章 实地调研 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赶到了苍云县，开始进行调研。 王副部长亲自坐镇，带人在苍云县委展开调研。 杭舟行亲自带人，赶到了南荒镇展开调研。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综合成绩排名第一，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但接连两次的提拔方案都被市委给否决了，这不得不引起省委组织部的高度重视。 难道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的表现，只是暂时的，是一种假象？ 李初年在基层的表现和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的表现，存在巨大差异？ 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是带着这些疑问来的。 培养选拔一名优秀干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但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还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省委组织部这次派来的调研组，是带着云书记和陈部长的重托来的。 黎允桥和钱坤看到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兵分两路，一路由王副部长坐镇，在县委展开调研。一路由杭部长带队，到南荒镇展开调研。 他们顿时就明白了，省委组织部调研的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李初年接连两次都没有被提拔起来的缘故。 因此，黎允桥和钱坤心里都很是不爽。 尤其是黎允桥，很是不满地道：“省委组织部兴师动众地派来了调研组，竟然就为了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简直是太胡闹了。” 钱坤忙低声提醒道：“黎县长，你单独和我这么说没事。但如果一不小心，和别人也这么说了，那就麻烦了。”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老钱，你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市委已经召开过常委会议了，在会上已经做出了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经会议讨论研究，认定咱们苍云县委的确是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并且市委已经把这个处罚决定上报到了省委，要对咱们苍云县委主要负责人，也就是童某人，即将做出调整了。” 说到这里，黎允桥满脸的兴奋和期待。 他感觉这一次童肖媛十有八九是要被撤换掉了。只要童肖媛被撤换掉，他黎允桥就有很大概率荣升为县委书记了。 钱坤听到这里，也很是兴奋和期待，忙腆着老脸道：“黎县长，恭喜你了！那我就先称呼你一声黎书记了。” 听到钱坤称呼自己黎书记，黎允桥心里乐开了花，也有些得意忘形。 他盼望着自己能成为黎书记，都有些神经质了。 天天想，夜夜盼，他做梦都想赶紧成为黎书记。 “老钱，你放心吧！只要我当了县委书记，你就是县长！” “多谢黎书记的提携！” 两人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实际上，钱坤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认为，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搞定。正因为如此，他才装作不知道。 既然黎允桥说出来了，钱坤也只能这么表态。 毕竟钱坤也盼望着黎允桥能荣升为县委书记，他也好水涨船高。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杭舟行带队去南荒镇的时候，王副部长亲自叮嘱他，要抛开个人的成见和看法，对李初年的考察要实事求是，多听取群众的意见。因为只有群众的眼光才是雪亮的。 和杭舟行一起到南荒镇的，还有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孙处长。 王副部长之所以特意让孙处长和杭部长一起去南荒镇，也是担心杭舟行在考察调研期间，由于个人成见和看法，导致考察调研结果不准确。 因为王副部长知道杭舟行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好，让孙处长和杭舟行一块去，也是起到监督杭舟行的目的。 除了杭舟行和孙处长之外，还有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两名工作人员。 他们到了南荒镇，李初年已经带领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在楼下等候了。 双方见面，握手问好！ 杭部长将孙处长他们和李初年他们都做了一一介绍。 随后李初年他们陪同杭部长孙处长他们来到了会议室。 双方落座之后，杭部长道：“这一次我是陪着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来的。目的就是对组织工作展开专门调研。多听取基层同志的意见，以便更好的改进和促进我们的组织工作。 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权力非常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比副市长的权力都大。 孙处长能担任干部处的处长，那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你能当好副市长，但你不一定能当好干部处的处长。 因此，干部处的处长位置极其重要。 孙处长道：“我们此次下来调研，给基层的同志们添麻烦了。在我们调研期间，你们该怎么忙就怎么忙，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正常工作。我们到这里来，就是实地考察调研一些基层的实际情况，对我们的组织工作也是一种鞭策和促进。调研的基本原则，就是要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让我们能掌握到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不论我们找谁谈话，你们都不要进行干预，更不要进行提前安排。望你们能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大家！” 孙处长的讲话，既谦恭又有原则，让李初年他们都深感敬佩！ 李初年道：“我代表南荒镇党委和南荒镇政府的全体同志们，向调研组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刚才杭部长和孙处长的讲话，也让我们深刻领会到了这次调研的重要性。我在这里表态，不论调研组找谁谈话，我们都坚决拥护。绝不干预和影响你们的调研工作！同时在调研期间，对发现的我们工作上的不足和缺点，希望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李初年的话不多，但却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孙处长这是第一次见到李初年，他没有想到李初年这么年轻！ 随后邱叔华也进行了表态发言。 杭舟行和孙处长都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简单的见面会后，就立即展开了调研工作。 调研的主要方式是分别找人谈话。 他们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李初年。 谈话就在会议室中进行。 杭部长和孙处长还有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坐在里边那一排。 李初年一个人坐在外边这一排。 由杭部长和孙处长与李初年谈话，两名工作人员，一名负责做记录，另一名负责录音录像。 第1245章 调研初衷 既然是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找李初年谈话，那就要以孙处长为主，杭部长为辅了。 孙处长道：“初年同志，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你先把你的履职经历说一下吧。” 李初年点头道：“好，那我就把我的履历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李初年从他参加工作说起，一直说到了目前的情况。将每个阶段，从事什么工作，都说的非常清晰。 听完了李初年的履职汇报，孙处长道：“初年同志，你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也被省委组织部纳入了重点培养的干部名单。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原地未动，职务也没有任何提升，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孙处长说话做事果然是雷厉风行，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李初年汇报完了履职经历，他就直奔主题。 李初年很是真诚地道：“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行吗？” 孙处长道：“对，就得要这样。要说实话，不要说违心的话。我们大老远赶到这里来，就是要听真心话的。否则，我们的调研工作，也就失去意义了。” 李初年道：“好，那我就实话实说。我从开始参加工作，我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官，更没有想过要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事。我从小是在南荒镇长大的，我对这里有深厚的感情。恰好我又在我的家乡任职，这是我的一份荣幸！从我当上副镇长的那一天起，我就想把南荒镇建设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发展当地经济，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同时我还想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公平，没有欺压剥削。让每个老百姓都有个称心如意的幸福指数。就目前来看，南荒镇的经济发展步入了正轨，也很有成效，老百姓都得到了实惠。这是让我最感欣慰的地方。但社会公平这个问题却是一个漫长的艰难过程，但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放弃。” 孙处长是干部处的处长，他经常与全省各地的干部进行交流。什么样的干部，他都见过。 李初年的这番话，不看本人，只听其音，可能会给人一种自我标榜的感觉。 但如果时刻观察着李初年本人说这番话的表情时，就会给人一种震撼。因为李初年说的极其真诚，没有任何做作，更不是什么自我标榜，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孙处长问道：“初年同志，社会公平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也的确是一个漫长的艰难过程。但你现在是南荒镇的一把手，南荒镇也不大，在你的治理下，实现南荒镇的社会公平，应该不是很困难的吧？” 李初年笑了，笑得非常坦诚，道：“孙处长，你这话算是说到了问题的实质。从理论上来讲，我作为南荒镇的一把手，是完全可以让南荒镇实现社会公平的。但现实却很打脸，有些时候我也感到无能为力。” 孙处长很是认真地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李初年只好道：“有些话我也不太好说。” 孙处长脸色一沉，更加认真地道：“初年同志，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行。你有些话不太好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们不信任吗？” 孙处长的这番话就有些重了，杭舟行道：“初年同志，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既然已经谈到了这里，那就说下去嘛，不要有任何顾虑。”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我们南荒镇在推广山上红茶山下天麻这个产业的时候，在丽水村的山上，偶然发现了稀土矿。这稀土矿本来是由我们南荒镇开发，但却被市国土资源局强行霸占了去，由国土资源局负责开发，不让我们插手。开发基地被圈了起来，由大量保安看守，我们当地人根本就不能靠近。防我们当地人就像防贼一样。开发基地的负责人叫谭峰，他原先是南荒镇的镇长，由于他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被县委给免职了。但他却随即被任命为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同时兼任开发基地的主任。我想让南荒镇每个角落都有公平，但这个开发基地的存在，却成了我们整个南荒镇发展社会公平的最大障碍。” 听到这里，孙处长不禁有些愕然，他扭头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低声道：“都记下来了吗？” 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忙点头道：“都记下来了。” 孙处长又扭头看了看杭舟行，道：“杭部长，初年同志说的这个谭峰，原先是南荒镇的镇长，被县委免职后，随即又被任命为了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兼任稀土矿开发基地的主任，这是真的吗？” 杭舟行点头道：“是真的，初年同志说的是事实。” 这就让孙处长更加吃惊了，道：“这个谭峰被县委免去南荒镇的镇长职务，是因为他犯了错误，还是另有任用？也就是说，他被免去镇长职务的原因，是为了让他担任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吗？” 杭舟行不禁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是先听听初年同志的看法吧。初年，你来说吧。” 李初年道：“谭峰被县委免去镇长职务，是因为他玩忽职守，并不是另有任用。对他随即又被任命为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兼任稀土矿开发基地主任职务，我们当时都感到很是震惊。就连南荒镇的老百姓也都清楚这件事。很多人说，谭峰被免去了镇长职务，不但没有落马，反而获得高升。说这是因为谭峰的靠山很厉害等等。这件事在南荒镇影响极其恶劣。” 孙处长刚才是吃惊，现在则是震惊了。他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提到了这么敏感的一件事。他的神情不禁也有些复杂了起来。 杭舟行道：“孙处长，初年同志刚才不想说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这不会背离了我们的调研初衷吧？” 杭舟行是市委组织部长，他最后这句话这么问，也是在试探孙处长。孙处长复杂的神情，他都看到了。他也不想让孙处长为难。因为谭峰被免职随即又被重用，的确是太过敏感了，涉及到的问题太多。 第1246章 不可告人 孙处长道：“初年同志说的这件事，并不背离我们的调研初衷。不但没有背离，恰恰与我们的调研初衷是一致的。谭峰先被免职后又被升职，这也属于组织工作嘛。不过，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孙处长最后说的"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含糊其辞，但也充分说明了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杭舟行道：“谭峰的确是因为玩忽职守，被苍云县委给免职的。但分管国土资源局的孔副市长，却是极力推荐他担任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当时正好国土资源局空出来一个副局长的职位。原先的副局长叫龚汉，因为违法乱纪被查处了，现在也早已被判刑了。” 孙处长道：“这么说来，谭峰是被带病提拔的？” 杭舟行道：“的确是如此。当时孔副市长推荐谭峰的原因，是国土资源局在南荒镇成立了一个稀土矿开发基地。也就是初年说的丽水村的这个稀土矿。因为谭峰在南荒镇担任镇长多年，他比较熟悉南荒镇的情况，孔副市长以这个理由推荐他，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经过讨论，这个任命最终获得了通过。我记得当时开会讨论的时候，争论很激烈，我和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坚决不同意，但其他人却是同意的。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 杭舟行说到最后，也是显得颇为无奈。 孙处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谭峰属于带病提拔，由此也反映出枢宣市整个政治生态环境不是很理想。 写完了之后，孙处长抬起头来，看着李初年道：“初年同志，你们打算怎么来应对稀土矿开发基地的问题？” 李初年道：“我们没法应对。稀土矿开发基地毕竟属于市国土资源局的直属单位，我们是没有权力过问的。但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绝对不会放任这种现象持续下去的。稀土矿开发基地名义上是属于国土资源局单独开发，但很有可能某些私营资本势力已经介入了。现在应该是处于官商勾结的阶段。” 孙处长顿时一愣，杭舟行也是一愣。 如果真是官商勾结，那性质就严重了。只要是官商勾结，那就肯定存在极其严重的腐败问题。 杭舟行一愣之后，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问道：“初年，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李初年道：“我们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假以时日，我相信我们会获得确凿的证据的。据我所知，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海，曾经暗中多次来过稀土矿开发基地。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很隐蔽。这也恰恰反映了他们做的是不可告人的勾当。既然他们敢这样做，肯定会露出破绽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孙处长道：“谭峰被带病提拔，这属于我们调研组调研的范畴。但官商勾结这个问题，就超出了我们调研的范畴了。官商勾结，必定存在腐败问题。既然是腐败问题，那就该由纪检部门来查办。所以，我们在这里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孙处长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让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卷入到查办腐败问题中，毕竟这不属于组织工作。 李初年道：“孙处长，不好意思，说着说着我就谈到了这个问题了。好，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 孙处长道：“初年同志，你从省委党校培训班回来这么久了，职务一直没有得到升迁，你心中有没有怨言？” 李初年笑了，道：“孙处长，你问的这个问题太犀利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孙处长也笑了，道：“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但要说真心话。”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事物的发展总是不断变化的，人也是一样。我当时来到南荒镇当水利员的时候，我想的只是尽职尽责，不要发生水利方面的灾祸。自从我当了副镇长之后，我只想将这个副镇长干好，每天忙的团团转，我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尽快让老百姓富起来，我个人对职位方面并没有好高骛远，也没有什么奢想。当我担任镇长之后，我感觉我手中的权力还是太小。可当我担任了镇党委书记之后，我发现我手中的权力更小了。这让我很是纠结。因为我想做事，但真正做起事来，却发现有很多无形的东西在掣肘。这些无形的东西，是来自比我职位高的官员手中的权力。这也让我很是苦恼。” 孙处长和杭部长都听得极其认真，负责记录的那名工作人员不停地记录着，负责录音录像的那名工作人员也是在不停地忙碌着。 李初年沉了沉，接着又道：“比如当时我们的镇建筑公司，改制成了南荒置业集团公司。我们为了发展，就必须走出去。我们在县委的帮助下，到市里去争取好地段的地皮。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市服装厂的地段很好，我们想争取过来。但那块地皮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本来是要放弃的，但却发现市服装厂的干部职工，都不愿意让厂子破产倒闭，也更不愿意将地皮卖了。我们也从中发现了商机。我就让我们南荒镇的利民纺织集团并购市服装厂。通过并购市服装厂，不但救活了市服装厂，让下岗的职工再就业，也扩宽了我们利民纺织集团的经营领域，同时我们也能把市服装厂的地皮争取过来。这是个双赢的好事。但在运作的过程中，我们受尽了委屈和磨难，最后导致了市服装厂全体下岗职工集体到市委请愿。事情闹大了之后，在各种因素的促合下，我们最终实现了并购市服装厂的方案。市服装厂现在已经扭亏为盈，成了市里的创税大户。不但全部安置了原先的下岗职工，还对外招聘了几百号新的职工。对市服装厂闲职的地皮，我们进行了有效开发，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我们也对市服装厂的旧职工宿舍楼，进行了改建。结局是令人鼓舞的，但过程却是非常煎熬的。这也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要想做事，没有足够的权力是不行的。” 第1247章 教育启发 孙处长和杭部长相互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们两个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他们都非常认可李初年的观点。 孙处长道:“初年，你说的非常诚恳!” 孙处长一直称呼李初年为初年同志，现在直接称呼初年了，那就说明孙处长对李初年的印象非常的好。 李初年道:“在面对职务升迁问题上，任何一个人都是渴望自己能够被提拔起来。这是人的天性，任何人都不可能免俗。我也是如此。但每个人渴望被提拔的出发点却是不同的。有的人是为了升官发财，官当的越大，发财就越多。这样的人，在我们干部队伍中占比非常大，甚至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多。因此，我们的干部队伍建设，面临的困难和挑战非常大。这也是组织工作面临的最大难题。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绝不能让那些为了升官发财而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给败坏了。当官就不要想着发财，想要发财就不要当官。这是我们党历来贯彻的基本原则。但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很多党员干部的思想发生了蜕变，又变成了升官发财这个想法，而且这种现象愈演愈烈。” 有一个工作人员专门负责记录，但李初年说这番话的时候，孙处长还是亲自动手记录了下来，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将李初年这番话都记录了下来。 因为他感到李初年这番话说的太重要了，这对改进组织工作至关重要。 孙处长之所以亲自记录下来，他是准备要向云书记和陈部长汇报李初年说的这番话。 李初年身为镇党委书记，是典型的基层干部，他的观点往往反映了这个社会最为真实的状况。 杭舟行也是和孙处长一样，也是亲自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李初年的这番话。 他们都是搞组织工作的，李初年这番话对改进组织工作太重要了。 孙处长内心非常欣慰和激动，他原以为找李初年谈话，也会像找其他人那样，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但他没有想到，李初年会提出这么多的真知灼见，让他这个干部处的处长，了解到了很多真实的情况。你说他能不欣慰和激动吗？ 李初年接着又道:“我们的党从成立之初，就是为天下的穷苦老百姓打天下的。这就是我们党最为伟大的地方。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老人家，他为了寻求革命真理，舍家撇业，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是国民政府的宣传部长了，那可是正部级官员。他老人家如果想升官发财，他完全没必要非要去闹革命。但他老人家为了全天下的穷苦百姓，为了消灭剥削和压迫。为了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他老人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高官厚禄，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带领穷苦大众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还有周总理、朱德、彭德怀、贺龙等人，他们哪个不是国民政府的达官贵人？但他们为了同一个梦想，都聚集在了毛主席老人家身边，同心协力，共同奋斗。他们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从长征出发时的三十多万人，到达陕北时，只剩下了不到七千人。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了全天下的穷苦百姓能翻身，为了消灭剥削压迫，为了实现社会公平正义，他们艰苦奋斗，矢志不渝。毛主席老人家为此也失去了六位亲人。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没有给自己的后人留下什么，留下的只是催人奋进的革命精神。毛主席老人家就是我们党的一面永恒的旗帜，我们每一个党员都要学习他老人家的这种革命精神！” 说到这里，李初年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鼻子一酸，他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他急忙扯过会议桌上的纸巾，将眼泪擦去，声音哽咽地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实际上孙处长和杭部长的眼圈也红了，他们的鼻子也是发酸的厉害。 就连负责记录和录音录像的两名工作人员也是眼圈发红，都深受感触。 孙处长忙道：“初年，你这不是失态，而是对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敬仰！你这番话，让我们也深受教育!” 杭舟行也忙道:“对，初年，你这不是失态，你这番话太令人震撼了。我们真得是很受教育!” 李初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 孙处长道:“初年，我希望你能说下下去。” 杭舟行也道:“对，初年，你要说下去，我们都很想听你说这个话题。别人我们管不着，但最起码我们几个会得到很好的教育和启发!” 李初年沉了沉，道:“那我就接着往下说。我们的党要想永远伟大下去，一代又一代的党员干部就要向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学习，这也是中央一直倡导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们党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是真正做到了不顾个人得失，完全是为了全天下的劳苦大众。他们也真正做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毛主席周总理朱老总他们这些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历经艰难险阻，取得了革命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但他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丰功伟绩而放弃初心，更没有贪图享受。他们出席会议，即使喝了杯公家的茶，那也是当场付费的。他们公私分明，绝不会贪图国家一分钱的好处。毛主席老人家，作为开国领袖，但他的清贫却是超乎人的想象。他最值钱的就是两套中山装，穿的衣服和睡衣都是补丁摞补丁。他参加开国大典的时候，中山装里边的毛衣有好几个大洞，这在历史上和全世界都是绝无仅有的。毛主席的物质世界很清贫，但他老人家的精神世界却很富有。他的藏书有九万多套，床的里面一半也全部放的都是书。资治通鉴，他老人家读了十七遍。二十四史，他老人家读了六十多遍。即使现在的大学教授、学者、专家，资治通鉴，他们能读几遍？二十四史，他们又能读几遍？这些教授、学者、专家，他们甚至连一遍资治通鉴和二十四史都没有读过。何况是其他人呢？更何况是我们的官员呢？” 第1248章 感慨颇深 李初年沉了沉，接着又道：“毛主席老人家为什么如此刻苦学习？为什么奋斗不息？为什么艰苦朴素？他不就是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嘛。看看现在的某些官员，能沾则沾，能贪则贪，骄奢淫逸，道德败坏。他们有的到底贪了多少赃款赃物，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他们都没有了道德底线。他们想的不是老百姓，他们想的只是他们自己。靠这样的官员，怎么能将国家治理发展好？怎么能风清气正？怎么能消除剥削压迫？怎么能实现社会公平正义？” 说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气愤，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 会议室内寂静无声，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更是感同身受。 李初年道：“因此，我才感觉到我这个镇党委书记手中的权力太小了。想要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但只要一日超越我的权限，那就困难重重，阻力重重。我要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那我就要有足够的权力，职务就要得到开迁。我这不是自我标榜，更不是故作清高，而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不为老百姓着想，那我从政还有什么意义？我从政的动力，就是为了给老百姓多做实事。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让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让老百姓的幸福指数越来越高！” 孙处长和杭部长还有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屏住呼吸在听。 李初年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内又变得寂静无声。 李初年随即又道：“我非常感谢苍云县委对我的信任和期望，将提拔我的方案接连上报了两次，但两次都被否决了。我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怨言和牢骚。因为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 听李初年这么说，孙处长和杭部长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把提拔他的方案被否决了，说成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 孙处长纳闷地问道:“初年，苍云县委为了重用你，接连上报了两次提拔你的方案，但都被市委给否决了。这种观象本来就很不正常。可你怎么会说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呢?” 李初年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坦诚，道:“我之所以说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是因为决定我仕途命运的那些人知道我也了解我，当然，我对他们也是很了解的。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又怎么会让我提拔起来呢？这就叫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嘛。” 杭舟行不由得脱口而道:“对，初年说的太对了！这才是问题的实质，这才是他们拼命阻拦提拔李初年的真正原因。” 孙处长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初年，你要相信组织。组织上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们想要颠倒是非黑白，只能是暂时的，但绝对不会是长久的。” 李初年又很是坦诚地笑了笑，道:“我没有被提拔起来，我留在南荒镇也未必是坏事。我认为我留在这里，最起码对南荒镇老百姓是有好处的。如果组织上允许，我甘愿为南荒镇的老百姓服务一辈子。即使我不当这个镇党委书记了，我也会满心欢喜、无怨无悔地为南荒镇服务。所以，我不会纠结职务上的升迁与否，不会生气发牢骚，更不会有什么委屈。因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这一辈子，倾其所能，把南荒镇建设好，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为老百姓提供优质高效的服务，这就已经足够的。我这不是唱高调，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孙处长双手抬了起来，他这是忍不住要给李初年鼓掌了。但转念一想，在这种场合下鼓掌，有点儿不太合适。 因此，孙处长又把双手放了下来，很是感慨地道:“我在省委组织部担任干部处的处长，这些年来，我和很多的基层干部打过交道谈过话。但这一次和初年的谈话，对我震撼最大，也让我受益颇多。初年，谢谢你的坦率和真诚！你也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作为一名党员，该如何面对自己职务升迁与否的问题。” 杭舟行道:“是啊，初年说的这些话，的确很是振聋发聩。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在市委召开会议，传达云书记的重要指示。现场调研的一个重大课题，就是每一个市级领导，各自现场汇报今年下过几次基层，到过几次乡村，由谁陪同，现场又见到了谁，为基层和乡村都解决了哪些实际困难。在这方面，我做的还是很欠缺的。这一次来南荒镇，听初年谈了这么多的知心话，对我触动很大，这也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下基层到乡村的重要性。” 谈话结束，李初年起身离开的时候，孙处长第一个站了起来，主动和李初年握手。 杭舟行也是如此。另外两个负责记录和录音录像的工作人员，也是由衷地敬佩李初年！他们也都站起来，主动和李初年一一握手。 李初年离开会议室后，孙处长仍是颇有感慨地道:“初年谈的好啊，尤其是他最后那番话说的心甘情愿为南荒镇老百姓服务一辈子，这是多么的感人啊!” 杭舟行道:“是啊，像初年这样，越是不计较个人得失，不纠结职务升迁与否的人，才越要提拔重用。因为这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啊!” “是啊!”孙处长边说边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找镇党委副书记镇长邱叔华同志谈话了。 在谈话中，邱叔华实事求是地谈到了李初年对南荒镇的巨大贡献，并诚恳地向孙处长和杭部长推荐重用李初年。 他道:“如果连李初年这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心为公的人，都得不到提拔重用，这说明我们苍云县甚至是枢宣市的政治生态存在很大的问题。像李初年这样的人，只有把他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才能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对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老百姓都是极为有利的。我邱叔华比李初年大十多岁，我曾经也是李初年的直接领导。当李初年的职务超越我时，我还很不服气。但时间不长，我就被李初年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求真务实的实干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境界，深深地折服了！我邱叔华从来没有对谁评价这么高过，但李初年是第一个。我这不是夸他，而是以一个党员的负责态度，对李初年实事求是的评价！” 第1249章 语过雷人 和邱叔华谈话过后，就是副镇长兼任组织委员刘峰同志了。 刘峰的年龄比邱叔华还大，他老成持重，但他在谈到李初年的时候，他的观点和看法几乎与邱叔华如出一辙。 当孙处长和杭部长听了邱叔华对李初年的评价后，他们还持半信半疑的态度。邱淑华对李初年这么高的评价，也存在故意为之的嫌疑。 毕竟这是组织工作上的调研，来不得半点马虎和闪失。必须按照先否定再肯定后又否定最后肯定的工作思路去进行。 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马虎和闪失。 但听了刘峰对李初年的评价，孙处长和杭部长就不得不信了。 光听邱叔华一个人说，的确存在夸大嫌疑。 但刘峰也这么说，那就不是夸大的问题了，应该是真实状况。 他们也从半信半疑转变成了完全相信。 但这还不够，孙处长和杭舟行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要找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谈话。包括中层和普通职工。 除此之外，还要找各个乡村的村支书村主任以及某些村民展开调研。 毕竟真理越辩越明，调研的越多，结论也就越正确。 王副部长带人在县委也是紧锣密鼓地展开调研。 他们先找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谈话，第一个就是童肖媛，第二个是黎允桥，按照排名先后以此类推。 当调研组在找童肖媛谈话的时候，钱坤匆匆来到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因为他担心黎允桥又在关键时刻犯低级错误，他这是专门来提醒黎允桥的。 钱坤进门，斟酌地道：“黎县长，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这次来，我看未必就是光调研这么简单。他们现在找童书记谈话，下一步应该就是你了。” 黎允桥脸上露出了笑，但他的笑却显得有些阴险。 钱坤问道:“黎县长，你准备怎么谈?” 黎允桥道:“还能怎么谈？他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嘛。不过，老钱，咱们两个也要统一思想。咱们两个一定要坚持市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处罚决定，咱们苍云县委就是存在搞山头主义，就是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另外，在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市委领导再一次否决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就这两个问题，我们两个必须坚持到底，说法要保持一致才行。懂吗？” “懂你妈啊？”钱坤心中很是抵触地骂道。 他着急忙慌地过来提醒黎允桥，就是担心黎允桥会这么说。 钱坤道:“黎县长，我认为对这两个问题要慎重，而且是特别慎重才行。否则，我们可能连退路也没有了。” 听钱坤这么说，黎允桥顿时一愣，他很是不解地看着钱坤，道:“老钱，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钱坤道:“市委对咱们县委的处罚决定，我们最好不要提及。如果他们要问，我们就回答以市委的决定为准，别的不要说。就提拔李初年方案再次被否决的事，我们最好也不要主动提及。如果他们要问，我们就回答充分相信市委的决定。这样的话，就这两个敏感的问题，我们都推给了市委，而与我们本人是没有多大干系的。毕竟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省委组织部的调研组啊。” 黎允桥不以为然地道:“老钱，你这个人就是太保守了。关键时刻没有冲劲，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在这关键时刻，我们要有壮士断腕的气魄。市委常委会议是咱们枢宣市最高级别的会议，市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议，这能有错吗？如果我们不坚持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决议，那我们就是和市委唱反调，这可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政治态度问题。” 钱坤道:“黎县长啊，我担心情况有变啊。” “情况有变？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没有听谁说，这是我的一种猜测。” “无凭无据的.你胡乱猜测什么？调研组是省委组织部派来的，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尽快将童某人给排挤走。市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议，就是我们手中的利器。如果我们不把这个利器使用好，那我们就可能失去这次机会了。童某人不走，我就当不了县委书记。我当不了县委书记，你就当不了县长。老钱，在这关键时刻，你可别犯糊涂啊。” 钱坤匆匆赶过来，本来是要提请黎允桥在关键时刻不要犯糊涂。 结果黎允桥却将他臭批了一顿，让他在关键时刻不要犯糊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坤也就不好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他只好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去做。” 黎允桥高兴地道：“这就对了嘛，反正我们是按照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决议来说的，怕什么?” 乾坤只好又道:“是，黎县长说得对。” 越是没本事的人，越是狂妄自大，还更刚愎自用，黎允桥就是这样的人。 钱坤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转身离开了黎允桥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调研组通知黎允桥过去谈话。 黎允桥精神抖擞地走进了会议室。 王副部长他们四个人坐在了里边那一排，黎允桥坐在了外边这一排。 王副部长道:“黎允桥同志，你是苍云县的县长，苍云县现在还是贫困县，贫困县的帽子至今也没有摘掉。你作为县长，认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因为组织工作不到位造成的?” 王副部长调研，也会紧扣调研的主题组织工作。 黎允桥认为机会终于来了，道:“王副部长，我作为苍云县的一县之长，苍云县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人为因素。人为因素就在县委，也就是我们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出了问题。这才是导致苍云县至今没有摘掉贫困帽子的重要原因。” 王副部长顿时一愣，坐在王副部长身边的那名工作人员也是一愣。 负责记录和录音录像的两名工作人员也都是一愣。 这是因为黎允桥说的太过极端直接了，有些语过雷人了。 既然黎允桥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副部长只好问道:“那就请你详细谈谈这个问题。” 第1250章 祸害渣子 黎允桥底气十足，更是当仁不让，道:“我们苍云县委存在严重的山头主义，主要负责人拉帮结派，导致我们县政府很多发展经济的提案无法获得通过，因为他们是占大多数嘛。除了搞山头主义，苍云县委还存在严重的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这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在市委常委会议对此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决议，认定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我是县委副书记县长，我可以作证，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听到这里，王副部长很是震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都很是震惊。 王副部长没有想到黎允桥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话来。 王副部长带领调研组来之前，陈部长就把枢宣市和苍云县的问题都告诉了王副部长，就连枢宣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那个处罚决定，陈部长也让王副部长看了。 同时陈部长也向王副部长阐明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这是典型的内耗内卷内斗所造成的结果。 陈部长叮嘱王副部长，一定要到苍云县进行实地调研，不但要找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谈话，还要找其他不同层次的人谈话。 只有多了解多辩论，才能让真相越来越清楚。 陈部长和王副部长谈完了话，云书记又亲自接见了调研组的全体成员，并做了重要指示。 王副部长在市委常委会议上传达的云书记的重要指示，就是云书记在接见调研组的时候所讲的话。 王副部长对枢宣市委常委会议所做的那个处罚决定非常清楚，对来龙去脉也是了如指掌。 正因为王副部长了解情况，他才没有想到黎允桥作为县委副书记县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能不让他感到很是震惊。 王副部长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道:“黎允桥同志，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到底。我们会对你说的话进行调查核实的，如果发现有假，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黎允桥道:“我知道这个道理，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所说的这些，市委常委会议上都已经做出了决议，我也是根据市委常委会议的这些决议来说的。所以我会为我说的话负责到底。” 王副部长道:“那你认为苍云县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还有其它原因吗?” 黎允桥当即就道：“有。就是对干部的使用存在很多问题，这也导致苍云县的组织工作没有跟上发展的节奏，导致干部的配备和经济的发展处于脱钩状态。” 王副部长不禁又是一愣，因为黎允桥说的这个问题更加极端了。 王副部长毕竟在基层任职多年，又担任过某地市的市委书记多年，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啊。 他靠自己丰富的政治经验，准确地判断出黎允桥这个人就是个祸害渣子。 对黎允桥这个人是啥情况，王副部长以前就有所耳闻。 黎允桥能出任苍云县的县长职务，也是枢宣市委极力推荐的结果。 但很多人对黎允桥的评价很差。 现在来看，果不其然。 作为一名县委副书记县长，即使和县委书记存在再大的矛盾，也不能轻易地说出来。 尤其是当着上级领导的面，更不能轻易说出来。 因为这涉及到维护班子团结的问题，是个大局观念。 黎允桥现在面对的不但是上级领导，而且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就不考虑有什么样的政治后果。 当然，黎允桥的底气来源于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那个处罚决定。 王副部长对黎允桥产生了厌烦心理，但调研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和闪失，王副部长只好道:“你说的干部配备和经济发展处于脱钩状态，主要是指哪个方面？请你说的清楚一些。” 谈话就是这样,既然被谈话者提出了问题，谈话者那就必须刨根问底。否则，就是没有尽职尽责。 黎允桥道:“我们县先后成立了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这本来是县政府负责的工作。可县委直接剥夺了县政府的权力，这两个指挥部都是由县委成立的，与县政府没有任何关系。支柱产业指挥部的指挥长是县委副书记鲁志东，副指挥长竟然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让一个镇党委书记担任县里的支柱产业指挥部的副指挥长，这合适吗？这明显的不合理嘛，简直就是胡闹。支柱产业指挥部本来就该由县政府来直接抓。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副指挥长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这就更离谐了嘛。成国栋和田启兵根本就不懂企业经营，让他们去整顿企业，这不是胡闹是什么？企业整顿指挥部也本来是县政府的负责范畴。可负责这项工作的却是县委组织部长和县纪委书记，与县政府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那个李初年，他作为南荒镇的党委书记，却是既要插手支柱产业指挥部的事，又要插手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事，这不都乱套了嘛。所以，我说我们苍云县在干部配备和经济发展上存在极为严重的脱钩问题。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就会影响苍云县的发展大计。” 王副部长也曾听陈部长说过苍云县成立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事。成立的这两个指挥部，对苍云县的经济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这也是童肖媛的主要政绩，陈部长对此也是津津乐道。 可到了黎允桥这里，这两个指挥部却成了阻碍苍云县发展的重大障碍。 王副部长脸色极其严肃地道:“黎允桥同志，你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们调研组会立即展开调查核实的。好了，我们找你的谈话，也到此结束了，请你回去吧。” 王副部长表面虽然说的很是客气，但内心对着黎允桥狠狠地说了个滚字。 黎允桥意犹未尽地道:“王副部长，这就结束了?” 王副部长道:“对，谈话结束了。” 黎允桥竟然有些恋恋不舍，因为他还有很多攻击童肖媛的话没有说，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他站起来道:“王副部长，如果还有什么要问我的，请随时找我，我一定向调研组汇报更多的真实情况。” 第1251章 评价允桥 王副部长道:“需要找你谈话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找你的。” 黎允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会议室。 黎允桥之后是鲁志东。 当黎允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鲁志东朝这走来，他急忙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回到办公室后，随即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拨通了钱坤的办公电话，让钱坤立即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钱坤来了。 黎允桥道:“调研组和我的谈话结束了，鲁志东现在去会议室了。我把我的谈话情况和你说一下。” 随后，黎允桥就把他的谈话情况，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钱坤。 不得不说，黎允桥的记忆力还是非常好的。 王副部长说的什么，他说的什么，都记得非常清楚。 说完之后，黎允桥道:“老钱，等会叫你去谈话的时候，你要和我说的保持一致。我一个人说，他们可能不相信。但你也这么说了，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钱坤点头道:“好吧。” 黎允桥看他态度不是很坚决，赶忙又道:“记住，你说的和我说的一定要保持一致，这是我们的最好机会了。一旦成功了，我们就彻底翻身了。” 看着黎允桥兴奋激动的表情，钱坤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分析判断了，他只好又点了点头。 调研组在找童肖媛谈话的时候，童肖媛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做了逐一点评。 她对黎允桥的评价是这个人喜欢做表面文章，好大喜功，没有求真务实、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喜欢耍小聪明，喜欢耍阴谋诡计，但遇到大事的时候，往往却没有了主见。是一个无法堪当大任的人。 对鲁志东的评价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工作务实，坚持真理和正义。 对成国栋的评价是老成持重，对党组织极其忠诚，不趋炎附势，说话做事很是公道。 对钱坤的评价是这个人喜欢攀附权贵，拉拢关系，立场摇摆不定，没有什么原则可言。 对田启兵的评价是嫉恶如仇，人很正直，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是苍云县廉政建设的守护神。 对侯凯的评价是早已躺平，每天都在消磨时间，光等着退休了。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她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进行评价，那也是她的职责范畴。 但童肖媛不会在这种场合主动对班子成员进行评价的，这是王副部长提出来的要求，让童肖媛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进行实事求是的评价。 童肖媛这才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做了点评。她的点评与实际相符，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王副部长对童肖媛也是非常了解的，他认为童肖媛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的评价是非常中肯的，没有掺杂任何不实之词，是实事求是的评价。 但童肖媛没有提及到苍云县委存在什么搞山头主义，更没有提及到存在什么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 童肖媛在谈到组织工作时，提议尽快将能力出众的李初年提拔到重要岗位上，让他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童肖媛的点评，已经让王副部长对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都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因此，当黎允桥以市委常委会议所做出的决议，攻击童肖媛和县委领导班子时，王副部长就认准了黎允桥就是个祸害渣子。 鲁志东来到了会议室，王副部长道:“鲁志东同志，我们调研组叫你过来谈话，谈话的基本原则，你知道吗?” 鲁志东道:“知道，要说实话。” 王副部长笑了笑，道:\"对，一定要说实话。不然，我们的调研就只能是走过场了。” “王副部长，请你放心！我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你作为县委副书记，又在苍云县任职多年，请你实事求是地讲，你们苍云县委存不存在山头主义？” 鲁志东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就道:“没有，绝对没有。前一段时间挂出来的横幅标语，那就是污蔑。王副部长，这个问题是黎允桥反映的吧？” 王副部长道:“你不要问是谁反映的。我再问你，你们苍云县委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 “没有，这也是污蔑。” 王副部长斟酌了一下，道:“如果你们县委领导班子中，有人也认为你们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这该如何解释?” 鲁志东顿时嗤之以鼻地怒哼了一声，道:“我们县委领导班子中如果真有人这么认为，那就是黎允桥和钱坤。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的。” 王副部长已经找黎允桥谈了话，但还没有找钱坤谈话。他对鲁志东说黎允桥和钱坤会这么认为，有些拿捏不准。 王副部长问道:“你为何这么肯定?” 鲁志东道:“因为这是铁的事实。我们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就是被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两个搅的乌烟瘴气的。黎允桥这个人德不配位，他根本就不配当县长。苍云县到现在都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因为县长是黎允桥。这个人不但德不配位，还特别自私自利。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他考虑的是如何尽快往上爬，根本就没有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让他当这个县长，是整个苍云县的不幸。” 说到这里，鲁志东已经非常气愤了，他的脸色也特别难看。 王副部长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因为他早就认定黎允桥是个祸害渣子。鲁志东能这么评价他，也在王副部长的预料之中。鲁志东道:“王副部长，我恳请省委组织部对黎允桥展开全面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和我说的一样，那就请省委组织部将他撤换掉。只要他滚蛋了，换成谁当县长，都比他强。” 鲁志东这么说，都在王副部长的预料之中，但另外三名工作人员却都是震惊的有些发懵。 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县委副书记对一个县长如此差的评价。 王副部长淡淡地笑了笑，道:“鲁志东同志，不要生气嘛。现在可是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在找你正式谈话。你要是生气了，就会影响你说的质量效果,也容易与事实不符嘛。” “王副部长，我说的句句属实。黎允桥这个人的确是德不配位，苍云县就毁在他手上。” 第1252章 没有担当 王副部长道:“要是黎允桥不当县长了，换成是钱坤呢？钱坤可是常务副县长。” 鲁志东道:“钱坤当县长也比黎允桥强。最起码钱坤的德行还比黎允桥要好一些。” 王副部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鲁志东道:“钱坤虽然很是势利，喜欢攀附权贵，原则性不强，甚至有时也没有立场。但他人品比黎允桥多少厚道些。在做事上，他也比黎允桥踏实靠谱些。” 王副部长心中是赞同鲁志东这个说法的。 鲁志东说的这些话，也与童肖媛对黎允桥和钱坤的点评都对上号了。 王副部长道:“鲁志东同志，在组织工作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鲁志东道:“王副部长，我们县委接连两次上报提拔李初年的方案，结果都被市委给否决了。我恳请省委组织部直接过向此事。” 说到这里，鲁志东突然抬起手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王副部长，我可以拍着我的胸脯说，李初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以我的党性做保证，如果将李初年提拔到县委领导班子里来，他发挥的作用，比我这个县委副书记还要强得多。也只有将李初年这样的人才提拔到县级领导岗位上来，苍云县才能获得更快的发展。如果我说了半句谎话，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包括主动辞职。” 鲁志东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这番话，那就是拿他自己的党性为李初年做担保了。 这让王副部长很是感慨，他没有想到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是在极力推荐提拔重用李初年。 鲁志东的谈话结束，随后是成国栋和田启兵。 让王副部长感到震惊的是，老成持重的成国栋，也是将黎允桥说的一无是处。 成国栋是县委组织部长，他以前就和王副部长多次联系过。王副部长对成国栋也是非常了解的。 成国栋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但只要成国栋开口，那就说明成国栋有了充分的证据和绝对的把握。 成国栋对黎允桥和钱坤的评价，与童肖媛和鲁志东几乎如出一辙。 田启兵则是将黎允桥和钱坤都给说的一无是处。 鲁志东和成国栋对钱坤的评价还没那么差，但嫉恶如仇的田启兵则是将黎允桥和钱坤归于同一类人。 这就让王副部长不得不相信了，黎允桥和钱坤这两个人的确不行。 黎允桥是个祸害渣子，钱坤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就是找钱坤谈话了。 钱坤来到了会议室。 黎允桥进来的时候，是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而钱坤则显得有些神情落寞地走了进来。 钱坤坐下后，王副部长道:“钱坤同志，叫你来谈话，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有人反映你们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你怎么看这件事?” 钱坤点头道:“是，的确是存在搞山头主义。这个问题已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研究决定了。我不能乱说，要以市委常委会议的决定为准。” 钱坤的观点非常明确，那就是把事都往市委身上推。 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市委常委会议上所做出的决议，可能会有变化。 王副部长接着又向:“那你们苍云县委存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 钱坤道:“还是以市委常委会议所做的决议为准吧，决议说有那就是有。” 钱坤并没有按照黎允桥的叮嘱，要和他说的保持一致，而是按照自己想好的来说。 看到钱坤把问题都往市委身上推，王副部长也给钱坤下了一个准确无比的评价。那就是这个人没有担当。 既然你没有担当，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你。 王副部长道:“钱坤同志，你是常务副县长，黎允桥同志是县长，你们两个搭班子这么久，你对黎允桥这个人什么看法?” 钱坤的眉头微微一皱，王副部长问的这个问题太敏感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和黎县长搭班子，总体来说，配合的还算默契。有些时候，我们的观点也存在分歧。但他毕竟是县长，我还是以他的观点为主。” 说到这里，钱坤就不再往下说了。 说多说少都不行，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让钱坤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 王副部长看他这样，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至此，王副部长已经确信，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对黎允桥和钱坤的评价是恰如其分的，也是符合实际的。 找钱坤的谈话到此结束。 钱坤一回到办公室，黎允桥就立即跟了过来。 黎允桥进门后，就低声问道:“老钱，找你谈话的情况咋样?” 钱坤道:“黎县长、你就尽管放心吧。我的谈话情况和你一样。你说的什么，我就说的什么。” 实际情况虽然不是这样，但钱坤必须这样说。不然，小鸡肚肠的黎允桥就会立马和他翻脸。黎允桥现在毕竟还是县长，他钱坤是得罪不起的。 听钱坤这么说，黎允桥心中大喜，他既兴奋又激动地道:“老钱，我们翻身的时候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黎允桥的秘书快步走了过来，低声汇报道:“黎县长，孔副市长的电话。” 黎允桥一听，忙道:“快把手机给我。” 秘书忙道:“孔副市长打的是您的办公电话。” 黎允桥一听，立即拔腿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黎允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扑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孔副市长，您好！” “允桥，你现在到苍云县大酒店来。我住在6617房间。” “孔副市长，您到苍云县了？” “对，你抓紧过来。” “孔副市长，我一块把钱副县长带过去吧？” 孔利官想了几秒钟，道：“好吧，你们两个一块过来。” “是，我们很快就到。” 黎允桥心中可高兴坏了，他要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找他和钱坤谈话的情况，赶紧汇报给孔副市长，让孔副市长也高兴一下。 黎允桥立即叫上钱坤，两人各自乘着自己的专车，火速赶往苍云县大酒店。 苍云县大酒店是苍云县最高档的酒店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苍云县后，基本都是下榻在这个酒店。 第1253章 适得其反 黎允桥和钱坤来到了苍云县大酒店，乘坐电梯来到了六楼，快步来到了6617号房间门前。 按了门铃，不一会儿，房门从里边打开了。开门的是孔利官的秘书。 两人进了房间，孔利官就坐在靠近窗边的大沙发上。 不过，孔利官的脸色不太好。 孔利官看到他们两个来了，不但没有起身，而且是一动不动。 黎允桥点头哈腰地道：“孔副市长，您啥时候到的？” “刚到，坐吧。” 黎允桥和钱坤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两边的沙发上。 孔利官的秘书端过来两杯茶，放在了黎允桥和钱坤面前的茶几上，随即退了出去。 这个酒店是苍云县最好的酒店，六楼则是这个酒店最好的房间。 孔利官下榻的这个6617号房间，是里外两间的套房，算是这个六楼最好的房间了。 孔利官是常务副市长，也只有这个最好的房间，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和地位。 黎允桥满脸的兴奋和激动，道：“孔副市长，我向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孔利官扭头看了看他，道：“什么重要情况？” 钱坤看出来了，孔副市长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他问黎允桥这句话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黎允桥道：“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来了，带队的王副部长亲自找我们县委领导班子每个成员谈话。我和钱副县长去谈话的时候，我们两个说的一致，都是坚定认为我们苍云县委就是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省委组织部调研组也将对我们所谈的这个情况展开调查核实。” 听到这里，孔利官本来不好看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了。 孔利官眉头一皱，拿起茶几上的那盒烟，抽出烟来点燃上。但他却没有给黎允桥和钱坤递烟。 这让钱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真的情况有变？不然，孔副市长的脸色怎么更加难看了呢？ 孔利官狠抽了几口烟，突然扭头目光严厉地看着黎允桥，道：“你们为什么要谈这些？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可谈了吗？” 孔利官边说边又扭头目光严厉地看了看钱坤，钱坤正襟危坐，两条腿并拢，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大气也不敢喘。 黎允桥这才意识到了不妙，他的坐姿本来还很随意，看孔副市长发火了，急忙也是和钱坤一样正襟危坐。 孔利官越说越气，他目光严厉地看了看黎允桥又看了看钱坤，恼火地用手指敲着茶几，生气地道：“黎允桥，钱坤，我发现你们两个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不了解实际情况，胡乱说什么？” 黎允桥和钱坤就像做错事的两个小学生一样，坐在那里头不敢抬。 黎允桥心里委屈死了，他本来是要给孔副市长报喜的，好让孔副市长也高兴高兴。 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不但没有让孔副市长高兴起来，反而惹得孔副市长大发雷霆。 孔利官恼火地道：“你们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王副部长主动问得你们，你们才说的？还是你们自己主动说起来的？黎允桥，你先说。” 黎允桥赶忙道：“是王副部长主动问我们的，我们才说的。” 实际上，王副部长压根就没有问这两个问题，而是黎允桥主动说起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挤走童肖媛。现在他发现孔副市长对这两个问题很是敏感，也很是生气。他这才急忙撒谎说是王副部长这样问，他们才这样回答的。 但孔利官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当即就道：“放屁，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难道我还不了解王副部长吗？王副部长怎么会主动问你们这两个问题？黎允桥，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王副部长主动问的，还是你们主动说的？你给我说实话。胆敢再撒谎，后果自负。” 这一下，黎允桥彻底没辙了，他只好嗫嚅地小声道：“是我们主动说起来的。” “我就知道是你们主动说起来的，你他妈的刚才还敢撒谎？黎允桥，我看你这个县长是真的干够了。” 黎允桥都快要被吓傻了，忙道：“孔副市长，我感觉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才主动说起了这个事。” 孔利官厉声道：“什么很好的机会？你懂个屁？” 黎允桥不敢再吱声了，钱坤更是不敢吱声。他如果这个时候说话，肯定也会招来孔副市长的一顿臭骂。 孔利官接着又厉声道：“就这两个问题，省委已经冲市委发火了，搞得市委现在非常被动。可你们这两个混蛋，竟然和王副部长还主动说起了这两个问题。你们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黎允桥大吃一惊，他吃惊地看了一眼孔副市长，赶忙又低下了头。 钱坤也是颇为吃惊，原来真的情况有变，这与自己的分析判断是一样的。 万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按照黎允桥交代的那样去说。 可钱坤也不能将自己谈话的实际情况说出来，他现在只能和黎允桥一起被孔副市长给臭骂。 黎允桥心里委屈，钱坤心里比他更委屈。 过了好大一会儿，孔利官突然问道：“挂那些横幅标语的人找到了吗？” 黎允桥小心地回答道：“还没有。” 孔利官当即又问：“为什么还没有？” 黎允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他不回答不行，他只好道：“案子还没有破。” 啪，孔利官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吓得黎允桥和钱坤魂飞魄散，两人几乎都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妈的，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案子还没有破？你们有没有催促过邹国凯？” 黎允桥和钱坤都吓得面如土色，孔副市长现在问他们有没有催促过邹国凯？黎允桥的确没有催促过邹国凯，他也不敢再撒谎了。因为他了解孔副市长的脾气，如果他再撒谎，说不定孔副市长又会冲他动手。 因此，黎允桥索性不再吱声了，他只能任由孔副市长臭骂怒批了。 一直没有吱声的钱坤，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小心谨慎地道：“孔副市长，我催促过邹国凯，而且催促过多次。” 就这个案子，钱坤的确是催促过邹国凯好几次，所以他现在才有底气敢这么说。 孔利官目光严厉地看着钱坤，厉声问道：“真的？” 第1254章 拍桌怒骂 钱坤忙道：“真的，孔副市长，您要是不信，可以把邹国凯叫过来对质。” 孔利官怒目看着钱坤，厉声道：“怎么？你还敢和我打擂台？” 钱坤赶忙又解释道：“不敢，孔副市长，我怎么敢和您打擂台呢？我只是实话实说。” 孔利官道：“你们两个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吗？” 黎允桥和钱坤都不吱声，他们怎么知道孔副市长突然来到了这里？ 孔利官道：“我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已经向杨书记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天之内，把这个案子破了。你们两个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你们两个要通力配合，在十天之内，确保把这个案子破了。” 黎允桥和钱坤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是，孔副市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房间内就他们三个人，钱坤的职务最低，谁的职务最低谁去开门，这都是约定俗成的套路。 钱坤急忙起身过去开门。 打开房门，是孔副市长的秘书走了进来。 秘书快步来到近前，低声汇报道：“孔副市长，他们都到了。”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让他们直接到会议室。” “是。”秘书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黎允桥和钱坤都感到很是纳闷，他们指的是谁？ 孔利官站起身来，道：“走，你们跟我去会议室。” 黎允桥和钱坤急忙跟在了孔利官身后。 从房间出来，来到了走廊中间的一个房门前，孔利官的秘书快步迎了出来，低声道：“孔副市长，他们都在里边。” 孔利官迈步走了进去，黎允桥和钱坤也急忙跟了进去。 黎允桥和钱坤一走进门，这才发现里边坐着的竟然是市公安局的局长郭立栋，副局长崔成。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邹国凯，另外还有几个人。 他们看到孔副市长来了，立即都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 这个房间很大，是酒店专门设置的会议室。 孔利官坐了下来，黎允桥和钱坤也赶忙坐了下来，他们都没敢去和郭立栋崔成他们打招呼。 孔利官道：“我这次带着市局的郭局长和崔副局长还有市局刑警队的人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把悬挂那些横幅标语的人抓到。我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已经向杨书记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天之内破获此案。如果在十天之内没有破获此案，那我将引咎辞职。” 听到了引咎辞职四个字，众人都惊呆了。 郭立栋和崔成还有市局刑警队长孙民以及其他几个刑警队员都惊呆了。 黎允桥和钱坤还有邹国凯更是惊呆了。 召开完市委常委会议，孔利官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他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带着秘书和司机去了市公安局。 孔利官到了市公安局之后，立即责令郭立栋带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崔成和刑警队长还有几名经验丰富的刑警队员，跟他一块去苍云县。至于要去干什么，那就是下力气破获悬挂横幅标语的案子。但当时孔利官并没有提及到他向杨全疆立下军令状的事。 到了苍云县，孔利官带着他们直接入住苍云县大酒店，随即让郭立栋和崔成还有孙民以及几个刑警队员赶往县公安局，把邹国凯给揪了过来。 直到这时，孔利官才说出了他向杨全疆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破不了此案，那他就引咎辞职的事。 这不能不让众人颇为震惊。 孔利官的脸色阴沉得都有些狰狞起来，道：“如果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在我引咎辞职之前，我先把你们都给撤了。郭立栋、崔成、邹国凯你们三个首当其冲，谁也跑不了。包括黎允桥和钱坤在内，你们也跑不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家心情都极为沉重。 要知道孔利官是向杨全疆立下得军令状。如果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孔利官在引咎辞职之前，肯定拿他们开刀。 既然杨全疆放不过孔利官，那杨全疆就更放不过他们了。 这些人中，除了黎允桥职务的任命权在省委，其余的人，也就是杨全疆和孔利官一句话的事，就能将他们撸个干干净净。 黎允桥这个县长的职务任命权虽然在省委，但如果十天之内真破不了案，黎允桥这个县长肯定也当不成了。只要市委向省委提出罢免黎允桥职务的提案，黎允桥立马就完蛋。 因此他们个个都是胆颤心惊，他们混了大半辈子，不就是图个职务嘛。如果职务没了，还混个屁啊。 孔利官道：“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县公安局就已经成立了专案组。邹国凯，你来汇报一下，截至目前，案子的侦办情况。” 邹国凯在来之前，已经被郭立栋给臭骂了一顿了。 因为这个案子未破获，孔利官将郭立栋给臭骂了一顿。受了气的郭立栋，就把满肚子气都撒在了邹国凯身上。他一到县公安局，就劈头盖脸地将邹国凯给臭骂了一顿。 邹国凯道：“我来把这个案子的侦办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案子发生后，县公安局就立即成立了专案组，由我担任组长，负责对这个案子的侦破。实际上这个案子也不难侦破，难就难在那天晚上案发的时候，县局监控室的主设备由于线路老化坏掉了，导致当晚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没有保存住。这样也就无法调取案发地当时的监控录像了，也就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砰的一声，孔利官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尤其是正在汇报的邹国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坐在孔利官身边的黎允桥和钱坤也是又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在那个6617号房间的时候，黎允桥和钱坤就被孔利官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给吓得差点蹦了起来。这一次又是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孔利官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他抬手重重地拍了这一下桌子，震得他的手都很疼。 他怒目看着邹国凯，厉声道：“你们县局监控室的主设备怎么坏的这么巧？到底是线路老化还是人为故意的？” 邹国凯忙不迭地哆嗦着道：“孔副市长，真的是线路老化导致的。” 孔利官脸色铁青地厉声骂道：“放屁，怎么会这么巧？” 第1255章 往下施压 孔利官骂完之后，怒目看了看郭立栋，郭立栋急忙将头低下。 在这一瞬之间，孔利官想起了市公安局监控室发生的那次火灾。 孔利官这一看郭立栋，郭立栋也立即想起了那次火灾。 做贼心虚的郭立栋，急忙将头低了下去。 孔利官心里非常清楚，市公安局监控室的那次火灾，主谋就是郭立栋。只是他和杨翠梅的把柄攥在了郭立栋的手中，他不得不装聋作哑，同时还要违心地去力保郭立栋。 这一次县公安局监控室又出事故了，虽然不是火灾，是因为主设备的线路老化了，但和火灾的效果却是一样的，孔利官能相信吗？ 邹国凯很是狼狈地解释道：“孔副市长，事情赶的就是这么巧。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当时把我给气坏了。我把那晚在监控室值班的两个干警都进行了严厉的处分。” 孔利官气的浑身直发抖。他和孙庆阳率调查组来苍云县调查的时候，邹国凯曾经向他和孙庆阳汇报过此事，说案发当晚，凑巧的是县公安局监控室由于线路老化，导致主设备坏了，无法调取到案发地的监控视频，致使案子无法获得侦破。 当时邹国凯汇报的时候，孔利官压根就没当回事。孙庆阳那就更没当回事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孔利官可是在杨全疆那里立下军令状了。 孔利官厉声道：“你是怎么处分的那两个值班干警？” “下岗反省半年。” “不行，直接开除。” 看着孔副市长铁青的脸色，邹国凯只好点头道：“是，孔副市长，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办。” 邹国凯这么说，只是应付孔利官。他是绝对不敢将那两个干警给开除的。因为幕后指使这两个干警这么做的，正是邹国凯。 孔利官道：“邹国凯，只有十天的时间，你必须把这个案子给我破了。我现在把市局的一二把手还有刑警队长他们都叫来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十天之内把案子给我破了。不然，我就追究你们的责任。杨书记怎么处分我，我就怎么处分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孔利官愤怒起身朝外走去。 黎允桥和钱坤急忙也起身跟上。 但他们两个刚跟着孔利官走出会议室，孔利官突然扭头冲他们两个厉声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干什么？回去和他们好好研究怎么破案。” “是，孔副市长。” 黎允桥和钱坤被孔利官给训斥的灰溜溜地又回到了会议室，坐回了原位。 郭立栋脸色阴沉地看着邹国凯，他已经意识到县公安局监控室出现的事故，幕后主谋很有可能就是邹国凯。 市公安局监控室的那次火灾，幕后主谋就是他郭立栋。因此，郭立栋对此深有同感。 郭立栋道：“邹国凯，你们县局监控室的主设备是怎么坏的，我想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去深究。我关注的是这个案子，怎么才能在十天之内破了。不然，咱们就一块跟着倒霉吧。” 崔成皱眉不语。他现在心里非常恼火。市局监控室的那次火灾，是怎么发生的，崔成心里非常清楚。不光是崔成心里非常清楚，刑警队长孙民心里也非常清楚。 前面有车，后面就有辙。郭立栋能这么做，邹国凯也就能这么做了。 因此，崔成心里非常恼火。恼火之下，他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邹国凯道：“郭局，我回去立即部署，争取十天之内破获此案。” 黎允桥道：“孔副市长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破案重担即使再重，咱们也得担起来。案子破不了，后果有多严重，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邹国凯，这副重担主要还是你来担。你也不要总想着十天之内破案，你要力争五天之内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才行。” 邹国凯顿时一愣，心中随即也来了气，他很是不满地看着黎允桥。 孔副市长说的是十天，你黎允桥一下子给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咋地？你他妈的脸大还是咋地？ 向来不敢得罪上级领导的邹国凯，这一次也是真得急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不满地看着黎允桥。 黎允桥发现邹国凯这样看自己，心中顿时也来了气，当即严肃地道：“怎么？我这个县长给你五天的时间破案，你还不服气吗？” 黎允桥被孔利官给臭骂了一顿，一肚子火气正没处发泄呢。邹国凯敢这样不满地看着他，他正好抓住机会，将一肚子怒火朝邹国凯发泄。 邹国凯道：“黎县长，我不是不服气。孔副市长下达的指令是十天之内破案，你现在突然一下子缩短了一半的时间，我的确很是难办。关键是调取不到案发地的监控录像。不然，这个案子早就破了。” 黎允桥道：“层层加任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孔副市长给你十天的时间，我给你五天的时间，难道不行吗？” 黎允桥这种人就是这样，对上卑躬屈膝，对下大耍淫威。 面对职务比他高的孔副市长，黎允桥连个屁也不敢放。但面对职务比他低的邹国凯，黎允桥就敢撅起屁股来，直接对着邹国凯的脸放屁。 邹国凯气得脸色铁青，道：“黎县长，五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的确很难办到。” 砰，黎允桥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少在这里跟我废话，五天就是五天，多一天也不行。五天过后，还破不了案，我就处分你。” 邹国凯铁青的脸色被气得变成了面如土色，他都快要崩溃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黎允桥是县长，他虽然身兼两个职务，但他的最高职务也不过是个副县长，他只有服从的份，没有硬杠的份。他也不敢和黎允桥硬杠。 邹国凯只好委曲求全地道：“好吧，五天就五天。” 郭立栋道：“崔局，孙队，你们和邹局回县局开展破案工作，有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崔成早就料到郭立栋会这么做，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官场就是这样，孔副市长施加压力，黎允桥就朝邹国凯施加压力，郭立栋就朝崔成和孙民施加压力。 当官的绝对不会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他们能做的就是把压力往下一级施压。 第1256章 乱用职权 崔成和孙民还有几个刑警队员跟邹国凯一起去了县局。 会议室里就剩下了郭立栋和黎允桥还有钱坤。 黎允桥换上了一副笑脸，低声道：“郭局，孔副市长心情不好，今晚我做东，咱们陪孔副市长好好喝几杯解解闷，如何？” 郭立栋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点头道：“对，咱们必须要把孔副市长给陪好！就这么办了。” 也就在孔利官带着郭立栋崔成孙民等人赶往苍云县的时候，孙庆阳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赖飞的电话。 杨全疆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宣布散会，他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第二个走出会议室的就是孙庆阳。 孙庆阳为什么这么着急慌忙地离开会议室？因为他内心非常着急。 孔利官分管市公安局，他已经向杨全疆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破不了案，他将引咎辞职。孔利官现在已经被杨全疆给逼上了绝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孔利官能做的就是保证在十天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拿下。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被孔利官拿下了，那孙庆阳也将要跟着倒霉。 因此，他着急慌忙地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愁眉苦脸地点燃上烟，在办公室内不停地来回踱步。 当初因为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人被控制起来后，赖飞给他打来了求救电话。 孙庆阳接到赖飞的电话后，他必须出手救助赖家父子。这并不是因为他多高尚，也不是因为他多重义气，而是赖家父子真要完蛋了，他孙庆阳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孙庆阳出手救助赖家父子的目的，是为了自保。 他和赖光明交往了那么多年，两人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只要被扒出来，孙庆阳铁定要把牢底坐穿。 老奸巨猾的孙庆阳，明确无误地告诉赖飞，他出面那就必须代表市委出面。只有代表市委出面，才会有权威。但要让他代表市委出面，那就得要有个合理的借口。 孙庆阳暗示赖飞，这个合理的借口必须是个突发事件。既然发生了突发事件，他作为市委副书记，就完全有借口代表市委出面了。 因此，苍云县才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横幅标语。 孙庆阳虽然没有直接问赖飞那些横幅标语是谁干的，赖飞也没告诉他是谁干的，但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孙庆阳心中清楚，悬挂那些横幅标语的幕后指使者，就是赖飞。赖飞也知道孙庆阳对此心中是非常清楚的。只是都没有相互点破而已。 孙庆阳拨通了赖飞的电话，将孔利官向杨全疆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必须破获此案，否则孔利官就要引咎辞职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赖飞。 赖飞听后，心中骇然。 孔利官能轻易引咎辞职吗？肯定不会的。孔利官为了保住他的职务，说什么也要在十天之内破获此案。 接到了孙庆阳的电话之后，赖飞不敢怠慢，立即给老爹二弟三弟四弟打电话，将全家人都约到了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密谋怎么应对这件事。 赖飞给老爹二弟三弟四弟打完电话后，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又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但对方没接，对方随即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过后联系。 发来信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邹国凯。 崔成和孙民还有几名刑警队员跟着邹国凯来到了县公安局，众人直接来到了会议室。 邹国凯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副局长以及刑警大队的人都过来开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会议由邹国凯主持。 邹国凯传达了孔副市长要求十天之内必须破获此案的重要指示，又传达了黎县长下达的五天之内必须破获此案的指令。 这顿时引起了县公安局副局长以及刑警大队众人的强烈不满。 副局长当即提出了疑问：“孔副市长要求我们十天之内破案，而黎县长要求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破案，我们到底该听谁的？” 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道：“是啊，到底是十天还是五天？” 邹国凯沉吟不语，他之所以这么传达，纯粹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激起手下的人对黎允桥这个县长的不满。 黎允桥的霸道作风，真得把邹国凯给气坏了。孔副市长给了十天时间，你黎允桥竟然一下子给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妈的，你以为你这个县长就很了不起吗？ 实事求是地讲，黎允桥确实做的太过分了。他这种人手中一旦有了权力，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手中的权力了。张牙舞爪地胡乱发号施令，他这就是典型的滥用职权。 邹国凯又故意说道：“孔副市长是市委领导，黎县长是县委领导，我们是县公安局，那我们首先要贯彻黎县长的这个指令。” 邹国凯这么说，顿时又引起了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的不满，更是引来了其他刑警队员的强烈愤慨。有的刑警队员当场就发起了牢骚。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案子的水很深。监控室的主设备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案发当晚坏了。那么多的案发地，连一处监控录像也没有保存下来，这案子怎么破？ 因此，大家都不愿意碰这个案子。谁碰这个案子谁将跟着倒霉。这已经是大家早已形成的共识了。 崔成本来以为召开会议是研究怎么破案的，没想到主持会议的邹国凯，却是故意将矛头对准了黎允桥，导致会议的风向都变了。这就让崔成心里更加恼火了。 可在邹国凯看来，崔成的职务级别和他的职务级别是一个样的，两人都是副县级。所以邹国凯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崔成很是毕恭毕敬了。 邹国凯是以职务高低去看人，而不是以人品德行去看人。这就让他变得更加势利了。 李初年要是早知道邹国凯是这个德行，他不但不会帮邹国凯，还会想方设法打压他。 但人都是很善于伪装的，而邹国凯就是一个非常善于伪装的人。 他能混到今天这个职位，与李初年的相助是分不开的。但他一旦爬上高位，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李初年一脚蹬开。 这就是邹国凯的人品。 第1257章 部署行动 崔成也是很看不惯黎允桥那副德行，但当务之急是研究案子怎么侦破，而不是在这里将矛头对准黎允桥。 邹国凯的目的是想方设法败坏黎允桥的名声，而崔成则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破获此案。 崔成道：“不管是十天，还是五天，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破获此案。”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和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道：“县局的人，除了邹局，还有你们两个，其他的人都先暂时回去吧。” 崔成毕竟是市局的二把手，他这么说，没有人不敢听。县局刑警大队的那些刑警队员纷纷起身离开了。 崔成让其他人离开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做到保密。赖氏家族在苍云县势力这么大，谁能保证在座的人里边有没有赖氏家族的内线？ 等这些人都走了后，崔成接着又道：“我们现在抓紧时间研究一下，案件的侦破方向到底在哪里？邹局，你先说吧。” 邹国凯道：“由于无法调取到案发地的监控录像，要说案件的侦破方向在哪里？现在还真得不好说。崔局，这案子真得是一头雾水啊。” 崔成顿时又来气了，他知道邹国凯这是故意在装糊涂。这就让他更加怀疑邹国凯了。 崔成道：“那我先说说我个人的观点。苍云县在一夜之间，突然悬挂出来那么多的横幅标语，而且横幅上的标语内容是直接攻击苍云县委的，这就说明这起案子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且也上升到了一个政治事件。” 说到这里，崔成顿了顿，接着又道：“为什么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出现了这么多的横幅标语，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原因，也没人会这么做的。在这个案子发生之前，苍云县纪委监委联合县公安局开展了一次突击行动，将苍云县大名鼎鼎的赖氏家族的赖光明父子四人给抓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这起案子。后来，市委派来了调查组。市委能派出调查组到苍云县来，起因就是这起突然发生的横幅标语案件。在市委调查组的调查核实下，赖家父子四人被放了出去。因此，我们现在要侦破这个案子，侦破方向就要放在赖氏家族身上。我们要集中精力调查赖氏家族。尤其是赖氏家族的老大赖飞，当时只有他没有被抓。他有的是时间来策划此案。更为关键的是，也只有他具备作案动机。” 邹国凯听得心惊肉跳，他不得不承认，崔成分析的太精辟了。 众人听得也都是纷纷点头称是。 崔成道：“市局对这个案子成立了专案组，郭局担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郭局授权给我，由我全权指挥破获此案，县局要全力配合。毕竟这个案子的管辖权在你们县局。” 说到这里，崔成扭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邹国凯。 邹国凯心中一惊，因为就凭崔成冷冷地看他这一眼，这就说明崔成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这是让邹国凯最为担心的。 邹国凯忙道：“崔局的分析很有道理，从推理上来说，我们的侦破方向的确是该放在赖氏家族身上。” 说到这里，邹国凯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再说下去，就该为赖氏家族开脱了。但当着崔成的面，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为赖氏家族开脱。 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察，而且还都是刑侦出身。对于破案，每个人都是很有一套的。邹国凯这个时候如果敢为赖氏家族开脱，那他就立即成为众人的怀疑对象，他也将会立即成为众矢之地。 崔成冷眼看邹国凯，他就是要看看邹国凯是如何表态的。 邹国凯的这番表态，也算是合情合理。 崔成道：“我现在部署一下我们的行动方案。从县局刑警大队抽调精干力量，由市局刑警支队和县局刑警大队组成五个小组。这五个小组，分别秘密监控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赖达父子五人。对他们的一行一动都要进行密切监视，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尤其是赖飞，更是重中之重。我怀疑这起案子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他。主抓这起案子的是孔副市长，这不但是一次破案任务，更是一项政治任务。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见效。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每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谁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将严惩不贷。包括我，也包括邹局，更是包括在座的各位。” 崔成最后说的这几句话，目的就是在震慑邹国凯。 市局刑警队长孙民道：“崔局已经将这个案子的性质讲的非常清楚了，这一次是市局和县局联合办案。孔副市长和郭局也在苍云县密切关注着这个案子的侦破情况，我们市局刑警支队和县局刑警大队，一定要通力配合，尽快破获此案。” 随后是县局的副局长和刑警队长表态发言。 这样一来，大家的斗志都被激励了起来。 崔成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立即行动起来。” 县局的副局长和刑警队长立即抽调县局刑警大队的精兵强将，和市局刑警支队组成了五个小组，随即分头行动。对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赖达展开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秘密监视。 市纪委书记高承祥带人赶到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驻地，立即展开了对冯雷的突击审讯。 冯雷算是倒霉透顶了，他先是被吓得昏厥了过去，又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想赖在医院不出来，但他的诡计被陈芳兰给识破了，他随即被强行带到了办案地点，关在了一个房间里。 陈芳兰和高承祥亲自坐镇，展开对他的突击审讯。 同时，也派人对冯雷的家进行了查抄。 冯雷家里那个房间堆满的未拆封的茅台酒被全部收缴了。 昨晚冯雷两口子忙活了大半夜，转移到楼下储藏室的那些赃款赃物，也被查抄了个正着。 今天早上，陈芳兰如果不派人及时赶到冯雷家传唤他，转移到储藏室的那些赃款赃物就被冯雷给及时转移走了。 这下可好，冯雷两口子忙活了大半夜，辛辛苦苦转移到储藏室的赃款赃物，也全部被收缴。 第1258章 相互佩服 但冯雷谨记孔利官的叮嘱，他只交代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问题，涉及到市委领导这个层面，他就闭口不谈。再问，就是坚决否认。 但就凭从冯雷家里查抄出来的那些赃款赃物和那一屋子的茅台，也足以让他锒铛入狱了。 陈芳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次行动中，将冯雷这个蛀虫给挖了出来。 她的目标是针对杨全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 李初年已经都告诉她了，这一次对童肖媛和苍云县委发难的就是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他们三个。 所以，陈芳兰这次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针对他们三个的。 但却有了意外收获，那就是冯雷。 接下去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那就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陈芳兰将高承祥叫到了一个小会议室，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承祥，你们市国土资源局是孔利官分管的，这个冯雷和孔利官的关系肯定很不一般。必须从他身上挖出孔利官违法乱纪的罪证来。” 陈芳兰对此信心十足。 高承祥道：“孔利官这个人老奸巨猾，我也怀疑他暗地里做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但这个人说话做事，向来非常小心谨慎，还特别的圆滑。就凭我对孔利官的了解，即使冯雷供出了他和孔利官的一些罪恶勾当，也未必能将孔利官拿下。” 陈芳兰不高兴地道：“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芳兰，我说的是事实。孔利官这个人是教师出身，他的思维非常缜密。况且他是从基层一步一步打拼到现在的职位的。他懂的如何来保护自己，更懂得如何进退。我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对付孔利官，绝非易事。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陈芳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说话曲里拐弯的。 既然一时半会很难将孔利官拿下，她就将目标又转移到了孙庆阳身上，道：“孙庆阳这个人很不地道，你那里有没有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高承祥仔细想了想，道：“我这里倒是没有孙庆阳违法乱纪的直接证据，但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个人。这个人是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他叫孙才。这个人是孙庆阳本族的兄弟，两人走的很近。孙才能当上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与孙庆阳有直接的关系。” 陈芳兰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孙才有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高承祥道：“孙才原先是市轴承厂的一个普通工人，就是孙庆阳将他调入了公安系统。孙才正是靠着孙庆阳这棵大树，从普通警员，一步一步爬到了市公安局纪委书记的宝座上。像他这种人，能老实了吗？” 陈芳兰道：“承祥，我发现你自从来到这枢宣市，说话也不像以前在省纪委的时候那么直接了，总是喜欢曲里拐弯的。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性格，我很烦这些曲里拐弯的话。你和我说话，还是痛快点。” 高承祥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和陈芳兰曾经是同事，两人在工作中也没少爆发过矛盾冲突。两人也曾经多次争吵过，而且还是争得面红耳赤的。但两人却也相互佩服对方。 陈芳兰佩服高承祥的嫉恶如仇，为官清廉。高承祥佩服陈芳兰的雷厉风行，心直口快。 高承祥道：“市纪委这边以前倒是收到过举报孙才的信件，但那都是匿名举报的。经过调查，由于证据不足，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况且还有孙庆阳罩着他，他也就没有跌跤。” 陈芳兰道：“你那里有孙才的举报信，这不就得了嘛。你啰里啰嗦地说这么多干吗？难道我还不知道孙庆阳罩着他？” 高承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太了解陈芳兰的脾气性格了。陈芳兰这么说他，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是高承祥和陈芳兰的知己知彼的知己关系。 高承祥立即打电话，让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将关于孙才的举报信立即送过来。 高承祥打完了电话，道：“芳兰，我来之前，杨全疆专门找我谈了谈。他不好意思来找你了，他拜托我问你一下，丁梅的事到底大不大？” 陈芳兰当即就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道：“杨全疆这个人也太狂妄自大了，他以为他是市委书记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吗？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他，童肖媛是我的女儿，她到苍云县任职，人生地不熟的，困难很多。请市委这边多支持一下她的工作。可他倒好，竟然开始为难我女儿了，还想着撤换掉我的女儿？我和他势不两立。” 陈芳兰和高承祥说话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她仍是像以前和高承祥在一起共事时的样子，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高承祥道：“陈芳兰同志，请你不要将个人的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公是公，私是私，要时刻分清楚才行。” 陈芳兰当即回怼道：“你可拉倒吧，别在这里和我打官腔。我这人做事向来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敢犯我，我就将谁抽筋扒皮。” 高承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不由得笑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陈芳兰把眼一瞪，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家同朝为官，谁不知道谁啊？现在的官员，有几个能经得起查的？高承祥，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这样吗？如果我们的党员干部，都像你这样，那纪委和反贪部门，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高承祥就欣赏陈芳兰的心直口快，呵呵笑道：“你心里这么想，可你不要说出来啊。说出来，你就是公报私仇了。” 陈芳兰白了他一眼，道：“我也就和你这么说，我和别人能这样说吗？” 高承祥道：“丁梅的事到底大不大？” 陈芳兰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此话怎讲？” “丁梅拿高年薪的事，肯定不符合规定。但这是能源管理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市国土资源局批准的。我也让人仔细核对了，丁梅拿的薪酬，每次都是经过冯雷签字批准的。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丁梅的事不大，这个责任要由签字批准的冯雷来承担。” 高承祥道：“这是说大不大的问题，那说小不小的问题呢？” “说小不小的问题，集中在了丁梅所报销的那些发票上。” 第1259章 变相贪污 高承祥问道：“报销的发票？” 陈芳兰道：“是的，丁梅签字报销的发票，合计金额一百多万。看似都是公款报销，但实际上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丁梅也肯定在这里面捞了不少好处。” 高承祥道：“要是这样的话，证据并不充分。那你调查她的期限，也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了。现在距离到二十四小时，还有多久？” 陈芳兰道：“不到两个小时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小时之后就放了她。这一次算是敲打一下她。敲打她的目的，也是为了敲打一下杨全疆，让他今后老实点，胆敢再难为我女儿，我非将他整下台不可。” “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些话和我说行，千万不要再对另外的人说。一旦说了，那你就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陈芳兰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也就和你说说而已。” “看来丁梅的事并不大，但这一次可把杨全疆给吓坏了，他现在是坐立不安，害怕的不得了。” 陈芳兰嘿嘿笑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我打电话给杨全疆说一下吧，毕竟这是他拜托我的事。” 陈芳兰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道：“不急，你现在不用给杨全疆打电话。我即使放了丁梅，也不会就这么便宜地放了她。” 高承祥一愣，道：“你这是啥意思？” 陈芳兰道：“我要让她把拿的超出的年薪部分全部都退回来。” “啊？她愿意吗？” “这由不得她不愿意。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她为了摆脱目前的困境，已经多次向我主动提出，把多拿的年薪一分不少地都退回去。” 高承祥笑道：“呵呵，这样就好办多了。那她得退回去多少？” 陈芳兰道：“百分之七十吧。” “百分之七十？这得多少钱？” “六七百万吧。” “哈哈，你这下可为国家挽回了不少的损失啊。” “我们仔细查阅了你们枢宣市对国有企业高管的薪酬规定。按照能源管理公司的规模和效益，以及员工人数，丁梅每年最多也就拿六七十万的年薪。这个年薪放在枢宣市也算是很高的了。可丁梅每年竟然能拿到二百多万的年薪，这就有些胡扯了。她要不是杨全疆的老婆，她能拿这么高的年薪吗？这等于是杨全疆利用手中职权，名正言顺地让他老婆拿这么高的年薪，这就等同于变相的贪污。” 高承祥道：“对，没错。这的确是一种变相的贪污。我对杨全疆的老婆在能源管理公司拿这么高的年薪，也一直很有意见。但由于无凭无据，我也没法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不能轻易地放了丁梅了，杨全疆也得受到一定的惩罚才行。” 陈芳兰道：“杨全疆事实上就是变相贪污，只不过他是钻了政策的空子。按照你们枢宣市国营企业高官的薪酬制度，对丁梅拿多少年薪才是合理的，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标准。所以说你们枢宣市国营企业高官的薪酬制度存在重大漏洞。标准虽然不清晰，但我也能从这些薪酬制度中找到丁梅拿的年薪超出的部分。丁梅为了自保，她主动提出了退还超出的部分。这也就等于给了她和杨全疆一定的惩罚了。如果把这个事提升到法律层面或者是仲裁机构，就你们枢宣市制定的国营企业高管的薪酬制度，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弄到最后很有可能也是一笔糊涂账。因此，就丁梅拿高年薪的事，无法界定杨全疆是否是违法乱纪了。” “这么说就这个事，奈何不得杨全疆？” “是的，就这个问题，我也给省纪委的人打电话了，的确是这样。” 听到这里，高承祥有些不甘心。嫉恶如仇的他，也不想就此放过杨全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这倒是真得便宜杨全疆了。” 陈芳兰嘿嘿一笑，道：“丁梅主动提出退还多拿的年薪，她以为我就能放了她。哼，她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拿她开刀，那就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向她提出了一条要求，那就是把公款报销的那一百万元，由她自己填平。这样就不追究她的责任了。否则，就对她深究下去。” 高承祥又是一愣，忙道：“你的意思是，丁梅报销的那一百多万，不管是公款报销，还是私人报销，全部由她个人出资，把账抹平？” “对，没错。” “可这一百多万里边，肯定也有公款报销的啊。这样她能接受吗？” “她接不接受由不得她。我向她提出这个要求，她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她真的答应了？” “她不答应能行吗？虽然她很是委屈，但我也必须这样整她。不然，杨全疆记不住这个教训。” 高承祥道：“你这又是公报私仇了。” “别和我提什么公报私仇了，我这是在为国家挽回损失。如果换成是别人来查她，说不定就把杨全疆也一块给收拾了。我这么做，算是给了杨全疆两口子天大的面子了。” “好吧，这是你的权力，我就不过问了，我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小时后，你给杨全疆打电话，让他过来，我要亲自和他谈一次。然后让他把他老婆领回去。” 高承祥忍不住又笑了，道：“好，我听你的。当初咱们都很年轻的时候，一起在省纪委工作。当时咱们的老领导，在大会小会上不断地夸你，说咱们省纪委，就属你脑子活，办案灵活。看来咱们的老领导，看人是真得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啊。” 陈芳兰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承祥，我佩服你的嫉恶如仇，为官清廉。但你办案太过死板，太过教条，太过较真。” 高承祥道：“我还没批评你公报私仇，你却批评起我来了？陈芳兰，你太过分了。” 高承祥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是凝满了掩饰不住地笑。 陈芳兰呵呵笑了起来，道：“我这是提醒你在今后办案的时候，灵活一些。你也不想想，谁能和你一样在办案的时候，做到大公无私啊？很少，最起码我就做不到。” 高承祥笑道：“行了，你别说了，越说越离谱了。” 第1260章 正面较量 一个小时后，高承祥拨通了杨全疆的电话。 杨全疆这两天非常郁闷，老婆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今天他又被娄运升给臭骂了一顿。在市委常委会议上，他也跟一直紧紧追随他的孔利官闹翻脸了。 这也导致他对自己的仕途前景担忧了起来，尤其是自己老婆现在还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控制着。自己老婆一旦真的被正式立案调查了，那他的仕途生涯也将随即结束。 看到是高承祥打来的电话，杨全疆急忙秒接。 “高书记，情况咋样？” 杨全疆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称呼承祥了。而是直接称呼高书记，这样能显示出他对高承祥的尊重。没办法，他现在是有求于高承祥。 “杨书记，我和陈局长谈了，有些话我也不太好说，你还是过来一趟吧。陈局长亲自和你说。”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立即叫上秘书狲凉，火速赶往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办案驻地。 一到地方，还没乘坐电梯，杨全疆就用手机拨通了高承祥的手机。 “高书记，我现在到楼下了。” “杨书记，我在电梯口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 杨全疆乘坐电梯来到了省检察院反贪局所在的楼层。一走出电梯，高承祥果然在等着他。 高承祥将杨全疆带到了接待室，但接待室里并没有人。 按照杨全疆的惯性思维，他以为陈芳兰会在这里等着他。 “杨书记，你先稍坐一会儿，我去请陈局长。” “好的。” 高承祥转身走了出去，杨全疆只好坐在接待室里等着。 几分钟之后，陈芳兰仍是没有出现，这让杨全疆不禁有些难堪。 自从他担任市委书记以来，除了省委领导，其他的人，一般都是等他。现在他却是在等陈芳兰。 又是几分钟之后，高承祥陪着陈芳兰终于来了，杨全疆急忙站起身来。 “陈局长，你好！” “杨书记，咱们坐下谈吧。” 杨全疆本来还想伸手和陈芳兰握手，但他发现陈芳兰压根就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所以他也就没敢伸出手去，免得太尴尬了。 高承祥道：“陈局长，杨书记，你们谈吧，我先去忙了。” 说完，高承祥转身走了出去。 陈芳兰和杨全疆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陈芳兰面色严肃，杨全疆则是神色有些尴尬。 这幅画面，看上去陈芳兰是上级领导，而杨全疆则成了下级。 “杨书记，我向你通报一下你夫人，也就是丁梅的情况。” 杨全疆急忙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的调查，丁梅目前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丁梅自从担任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职务以来，她每年拿的年薪，不符合规定。二是丁梅报销的发票也存在诸多疑点。” 陈芳兰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而是在看杨全疆是什么态度。 杨全疆道：“陈局长，丁梅虽然是我的夫人，但在党纪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她真的存在问题，那就按照党纪国法来处理。如果她的问题不大，还请陈局长高抬贵手。” “杨书记，你不用说这些，咱们也不用唱高调，这个道理我懂。” “是，我说的是有些多了。陈局长，丁梅拿的年薪，不符合规定。这个规定，指的是哪方面的规定？” 杨全疆果然是老谋深算，他说话的语气很是客气，但他问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直指问题的实质。 他想靠自己老练的政治经验，力争为自己的老婆争取最大的权益。如果能保证自己的老婆没事，那是最好的结局了。 陈芳兰道:“违反的就是你们枢宣市国营企业高管薪酬管理制度。” 杨全疆道:“陈局长，这不对啊。丁梅的薪酬就是按照我们枢宣市国营企业高管薪酬制度的规定来进行的。每次都是经过能源管理公司上级主管部门批准的。如果上级主管部门不同意，丁梅是无法拿到薪酬的。” 杨全疆不说是年薪，只说是薪酬。而且要把责任推到市国土资源局身上，以减轻丁梅的责任。 杨全疆在这时候还耍这种小聪明，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都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装糊涂，企图为自己的老婆蒙混过关。 陈芳兰的脸色顿时非常严肃起来，毫不客气地道:“杨全疆同志，能源管理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是谁?” 杨全疆道:“市国土资源局。” “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已经被正式立案调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杨全疆有些难堪地道:“知道。” “冯雷被正式立案调查，起因就是他批准了你老婆所拿的高年薪。” 杨全疆脸色一红，神态很是尴尬起来。 陈芳兰接着又道:“杨全疆同志，你如果不是市委书记，冯雷会批准你老婆丁梅拿这么高的年薪吗？你作为市委书记，对这种现象放任不管，那你就是变相地贪污。” 杨全疆顿时一愣，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他心中的怒气就像海浪一样翻腾滚涌，一时之间气得浑身也有些微微发抖。 但他却不敢和陈芳兰翻脸。一日翻脸，陈芳兰会紧紧揪住他变相贪污这个罪名大做文章，到时候他可能就会直接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落马。 孰轻孰重，杨全疆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想到这里，杨金疆从极度愤怒瞬间转变为极度害怕，他愤怒的眼神也变成了忍惧眼神。 陈芳兰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将对方整服。 不管对方的职位有多高，只要被她揪住，那她就按照她的原则来进行。 在反贪反腐这块领域，陈芳兰在全省都是大名鼎鼎。 老百姓提到她的名字，都无比崇敬。 贪官污吏提到她的名字，无不吓得瑟瑟发抖。 看着杨全疆愤怒的眼神变成了恐惧的眼神，陈芳兰对他的心理活动把握的极准。 但即使这样，陈芳兰也不打算放过他，她的脸色既严肃又冰冷地道:“杨全疆同志，你变相贪污的问题，只要展开讨论，那你的这个罪名就会非常顺利地做实。你要不信，那就试试看吧。” 听到这里，杨全疆吓得面如土色，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第1261章 被她拿捏 杨全疆根本就不敢和陈芳兰硬刚，他忙道:“陈局长，我老婆拿薪酬的事，是我的疏忽，我的确是没有引起重视。我以为我老婆是国营企业高管，她拿多少薪酬，都是制度规定的。我老婆具体拿多少薪酬，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她拿的薪酬比我挣得工资高不少。现在来看，我的确是对这件事大意了，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要是意识到冯雷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批准我老婆所拿的薪酬，那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话音落地，杨全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低声下气的。 陈芳兰道:“杨全疆同志，咱们同朝为官，谁不知道谁啊?” 陈芳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蔑，脸色冰冷，眉宇之间带着怒气。 杨全疆顿时一愣，急忙点头道:“是，咱们的确是同朝为官。” 杨全疆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实在没有听懂陈芳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芳兰冷蔑的眼神，冰冷的脸色，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怒气，杨全疆却是能深深地体会到的。 杨全疆察言观色的水平那也是相当高的。 他是秘书出身，秘书靠的就是察言观色来开展工作的。 只是杨全疆自从当了市委书记后，他就很少对人察言观色了，而是别人对他察言观色。 但现在他却是对陈芳兰察言观色了，虽然陈芳兰不是省委领导。 可陈芳兰现在对他形成的震慑，却丝毫不亚于省委领导。 陈芳兰道:“既然咱们同朝为官，那就要相互给个面子，不要故意难为对方。想要难为对方的人，最终也会被对方难为。” 听到这里，杨全疆终于听明白陈芳兰说的同朝为官是什么意思了。 杨全疆道:“陈局长，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和你当面解释一下，但一直没有机会。我本来还想去省城的时候，专门登门拜访和你当面解释的，赶早不如碰巧，我现在就和你解释一下吧。” 陈芳兰知道他要说什么，便不动声色地听着。 杨全疆道:“陈局长，前段时间苍云县发生了一起突然政治事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市委副书记孙庆阳亲自向我汇报了这件事，他提议市委立即组成调查组赶赴苍云县调查此事。同时他还提议由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担任副组长。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政治问题，一夜之间整个苍云县挂出了那么多的横幅标语，这件事如果不进行彻查，一旦被省委知道了，市委就没法交代了。所以也请陈局长能多体谅！” 陈芳兰没吱声，但她仍是用冷蔑的眼神看着杨全疆，脸色仍旧冰冷，眉宇之间还是散发着怒气。 杨全疆心中骇然，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了，可仍是无法消除她心中的怒气。看来她的怒气就是因为这件事啊。 杨全疆只好接着又道:“调查组到了苍云县后，展开的一系列调查，完全是孙庆阳和孔利官两位同志主导的，我没有过问。调查组回来后，孙庆阳和孔利官立即向我作了汇报。他们认定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问题。我听了之后，也很是生气。他们两个提议召开市委常委会议讨论研究此事。由于这是一起突发的政治事件，在政治事件面前，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同意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并对调查组的调查结果进行了认定，同时也上报到了省委。” 听到这里，陈芳兰不禁一愣，随即眼睛一瞪，怒气更盛，道:“怎么？你们还把这个决定上报到了省委？” “是啊，结果上报到了省委，省委领导把我给批评了一顿。我现在也很后悔，都怪我当时疏忽大意了。” 陈芳兰冷冷地问道：“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是哪个省委领导批评的你?” 杨全疆道:“陈局长，不好意思，我不方便说是哪个省委领导，请多理解!” 但陈芳兰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道:“杨书记，我能亲自来和你谈这次话，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既然咱们要谈，那就要开诚布公。你不方便说是哪个省委领导，那你和我说这些干啥?” 杨全疆一愣，他发现陈芳兰眉宇之间的怒气更盛了。 没办法了，他把牙一咬心一横，道:“是娄副书记。” 陈芳兰问道:“娄副书记为什么批评你?” 既然已经说出了是娄副书记，为了不再得罪陈芳兰，杨全疆索性不再隐瞒什么，道:“娄副书记批评我没有大局观念，说我犯了糊涂。横幅标语的案子还没有破获，枢宣市委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还上报到了省委，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为此，我也是非常惭愧啊。” 说到这里，杨全疆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生气地道:“我完全是受了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蛊惑。尤其是孙厌阳，他向我提议组成调查组，还提议让孔利官担任副组长。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他的个人目的。” 陈芳兰问道:“孙厌阳这么做是出于他个人的什么目的?” 杨全疆沉思着道:“我怀疑孙庆阳和苍云县的赖家关系很不一般，但我这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可如果不是因为苍云县的赖家，我也实在分析不出孙庆阳还有什么个人目的。” 陈芳兰心中怒骂了一句孙庆阳。她本来就打算要收拾孙庆阳的，现在听杨全疆这么说，她就更加坚定了要收拾孙庆阳的决心。 陈芳兰问道：“孔利官是不是也是出于保护赖家的个人目的？” 杨全疆道:“实事求是地讲，我倒是没有发现孔利官有这个目的。” 杨全疆这个时候只能靠出面孙庆阳和孔利官，来转移陈芳兰的怒火。让她把矛头对准孙庆阳和孔利官，不要再对着自己了。 杨全疆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和孔利官翻了脸，逼迫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这就等于把孔利官给逼上了绝路。杨全疆也不想这么做，但他当时被娄副书记给臭批了一顿，心中很是恼火，盛怒之下才这么做的。 第1262章 同朝为官 事后冷静下来，杨全疆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有点儿愧对孔利官了。 现在他靠出卖孙庆阳和孔利官，来保全自己。但相比之下，他出卖孙庆阳要比出卖孔利官多得多，这也是因为他内心感到有些愧对孔利官的原因。 陈芳兰道：“看来主要是孙庆阳的事。” 杨全疆当即就道:“对，他起着主导作用。” 陈芳兰道“但你是市委书记，他只是市委副书记。” “对，我当时的确是犯糊涂了。被孙庆阳给愚弄了。陈局长，我当时也忘记了童肖媛是你的女儿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就事论事，尽快解决问题。” 陈芳兰挖苦地道：“你没想到的是吗，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惹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是的，娄副书记批评我，在关键时刻犯了糊涂。我的确不该受孙庆阳的蛊感。” 这个时候，杨全疆不再提及孔利官了，而是只提孙庆阳。目的就是让陈芳兰将怒火集中在孙庆阳身上，好让自己赶紧脱身。 陈芳兰道:“杨书记，对于你夫人丁梅的问题，有两个解决方案。” 杨全疆忙道:“陈局长，请讲!” “第一个方案，你夫人丁梅每年拿二百多万的年薪，在枢宣市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按照你们枢宜市国营企业高管薪酬制度的规定，她每年最多拿六七十万的年薪。六七十万的年薪，在枢宣市那也是相当高了。” 杨全疆急忙又点了点头，态度非常的诚恳。 陈芳兰接着又道:“丁梅自己主动提出来，把这些年多拿的薪酬一分不少地都退回去。那她拿高年薪的责任，就由签字批准的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冯雷负责了，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丁梅的责任了!” 杨全疆闻听大喜，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他几乎就要给陈芳兰下跪了。 他急忙连连点头，万分感激地道:“陈局长，多谢你了!” 陈芳兰道:“第二个方案，丁梅报销的发票存在诸多疑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哪些是公款消费报销，哪些是私人消费报销了。国营企业报销这事，里面到底有多少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我们一张发票一张发票地查下去，查到最后，丁梅就有可能会坐牢。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杨全疆愕然了，眉头紧皱，大脑急转思索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陈芳兰和高承祥说的是要让丁梅自己出钱把报销的账目抹平，而且丁梅已经答应了，虽然她很是委屈。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实际上就丁梅报销一百多万元发票的事，还没有明确的解决方案。 陈芳兰之所以和高承祥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高承样对这件事如何处理的看法。 试探的结果，是高承祥也不反对这种处理方案。 陈芳兰现在把这个问题怎么解决的难题，直接甩给了杨全疆。 她断定杨全疆会按照她设想的方案去解决的。 这就是陈芳兰的精明之处。 别看她平时风风火火，心直口快的，但到了关键时刻，她的精明劲也是非常厉害的。 思考了一会儿，老奸巨猾的杨全疆道:“陈局长，能不能将丁梅报销的这一百多万的发票，按照公款消费和个人消费区分开来。个人消费的那块，我们自己出钱把账目抹平。你看如何？” 陈芳兰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杨全疆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她当即很是严肃地道:“这不可能。如果区分的话，那就只能一张发票一张发票地查到底，到时候丁梅个人消费的钱用作公款消费来报销的金额较大的话，那这个案子，我就是想捂也捂不住了，到时候只能公事公办。等待丁梅的就是法律的严惩，她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去蹲大牢。” 听到这里，杨全疆彻底害怕了。丁梅一旦被判刑坐牢，他的仕途生涯也将戛然而止。 杨全疆再也不敢犹豫了，急忙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自己出钱，把这一百多万的窟窿填上吧。” 陈芳兰等的就是这个结果，道:“那我就对你夫人说，这是你的主意?” “嗯，好，你告诉她，这是我的主意。陈局长，如果丁梅将多拿的薪酬一分不少地退回去，我们再把报销的窟窿填上，丁梅是不是就没事了?” 陈芳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杨全疆。杨全疆心里顿时又开始发毛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芳兰这才道:“如果真得这样处理了，那你夫人丁梅，最起码没有对国家造成损失。退还多拿的薪酬，自己出钱填平报销的窟窿，最起码这认罪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我也就有理由将你夫人给放了。当然，虽然我顶着很大的压力。但咱们都是同朝为官，我女儿又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任职，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 杨全疆喜出望外，很是感激地道:“陈局长，那就多谢你了！肖媛在苍云县干的很好，我也会向省委大力举荐她的，争取让她早点进入市委领导班子。” 陈芳兰和他谈了这么多，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但陈芳兰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道:“杨书记，千万别这样。肖媛能否被提拔起来，全靠她的政绩，咱们可不能通过人脉关系来运作啊。你们市委只要不难为肖媛，让她能集中精力把苍云县发展上去，就已经很好了。” 杨全疆赶忙点头道:“是，陈局长说的对!” 至此，陈芳兰的目的达到了，杨全疆的目的也达到了。 陈芳兰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杨全疆也是心领神会。 陈芳兰道:\"杨书记，请你稍等。” 陈芳兰说着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杨全疆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她送行！ 十几分钟后，陈芳兰又来到了接待室，她要把“好事做到底”，她来到接待室对杨全疆道:”杨书记，你不要在这里等着了。等一会儿，你夫人就可以回去了。你到楼下等着去吧。我会派人把你夫人送到楼下。到时候你不要下车，让你夫人上车后，你们直接离开就行。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造成不利影响，请你理解!” 第1263章 个人消费 杨全疆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理解！我非常理解！陈局长，多谢你了！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杨全疆没齿难忘。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先下去。” 杨全疆挨了整，还得对陈芳兰感恩戴德，这就是陈芳兰的高明之处。 杨全疆匆匆下楼，来到了车上等着。 又是十多分钟后，丁梅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押送下，从被羁押的房间走出来了。 丁梅脸色苍白蜡黄，神情颓废，整个人也苍老了很多。 她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押送下，来到了楼下。 杨全疆的专车就停在楼前，杨全疆果然没有下车。 但秘书狲凉却是等在了车前，看到她后，狲凉立即打开车门，伸手扶着丁梅上了车。 狲凉跳上车后，车子立即开走。 丁梅上车之后，一头扑进老公的怀里，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杨全疆急忙低声安慰她。但他越安慰，丁梅哭的越是厉害。 秘书狲凉和司机大气也不敢喘。 到了家门前，车子停下，秘书狲凉率先跳下车打开车门，和杨书记一起搀扶着丁梅走进了家门。 保姆快步迎上前来，丁梅边抹泪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时候，秘书狲凉已经走了，杨全疆低声吩咐保姆，让她到回房间，把门关上不要出来。 因为他预感到自己的老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全疆坐在了老婆身边，刚要开口安慰她，她突然抬起头来，脸色狰狞地吼道:“杨全疆，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我被关进去这么久，你都没有把我救出来。你当这个市委书记还有什么用？滚，别在我面前，你给我滚远一点。” 杨全疆之所以将保姆支开，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肯定会对自己破口大骂的。 杨全疆低声道:“老婆，你别生气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救你。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丁梅哭着道:“什么没事了?我得把多拿的年薪一分不少地退回去，咱们这个损失已经很大了。你可倒好，还主动提出来用咱们自己的钱填平那一百多万的报销。那一百多万可都是公款报销啊。” 杨全疆当即道:“你给我说实话，那一百多万的报销，个人消费到底占了多少?” “哪有什么个人消费？全部都是公款消费。” 杨全疆的脸色沉了下来，道:“现在就咱们两口子，你要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要全部都是公款消费，那咱们就不能出这个钱。我再去找陈芳兰谈。” 丁梅不吱声了。杨全疆沉了沉，道:“如果这样的话，陈芳兰肯定会让人对那一百多万的发票逐一进行调查，要一张一张地查到底。如果真得全部都是公款消费，那咱们就和陈芳兰打官司。但如果里边真得有个人消费的话，那你就得承担法律责任。到时候会按照金额的多少来判刑的，最起码也得坐几年牢啊。老婆，你可要想好了。” 丁梅仍是不吱声。 杨全疆突然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再去找陈芳兰。” 丁梅突然说话了:“你别去了。” “我为什么不去？那可是一百多万呢。这钱得从咱们自己口袋里往外拿，凭啥把我们的钱给公家抹账？这个事必须弄个过来过去。” 杨全疆边说边朝外走，丁梅厉声道:“你给我回来，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 杨全疆转过身来，很是严肃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那一百多万的报销发票中，个人消费占多少?” 丁梅低声道:“基本上都是个人消费，有的还是虚假发票。” 杨全震惊地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全疆这才缓过神来，他快走几步来到丁梅跟前，想厉声吼她，但怕保姆听到了，他压低声音生气地训斥道:“丁梅啊，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一次你如果犯在了高承祥手中，我也救不了你了。” 丁梅一愣，当即抬头吃惊地道:“啥？如果我犯在高承祥手中，我早就出来了。你可是高承祥的直接领导，他敢不听你的吗?反倒是那个陈芳兰，才更难缠。” 杨全疆急忙坐了下来，耐心地道:“你懂什么？你要是落在了高承祥手中，别说是我了，就是省委领导出面打招呼都不行。高承祥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而陈芳兰这个人虽然很是难缠，但她办案比高承祥灵活多了。高承祥不懂得变通，而陈芳兰是懂得变通的。她比高承祥有人情味。不然.我也无法将你保出来。” “啥?你是保我出来的?” “那当然了，我保你出来，也是有条件的，一是把你多拿的薪酬一分不少地退回去。二是我们出钱把你报销的那一百多万的账目抹平。不然，陈芳兰也不会让我将你保出来。” 丁梅道：“老公，我们这次损失惨重，退的钱和报销的钱加在一起得七八百万呢。” 说到这里，丁梅心疼的又哭了起来。 杨全疆道:“那我问你，你自从担任能源管理公司总经理以来，这些年经过你签字报销的金额总共有多少？” “大概得二百多万吧。” “你总共签字报销了二百多万，陈芳兰就从中找出来有有疑点的一百多万。而这一百多万，你冒充是公款消费报销，实际上都是个人消费报销。老婆，你别犯傻了，陈芳兰他们天天干的就是这个，她光凭经验就能判断出哪些发票是公款消费，哪些发票是个人消费了。不然，她为何不把你签字报销的二百多万的发票都翻出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陈芳兰在全省反腐领域，那都是出了名的。好在她给了我一个面子，才没有深究你，你就知足吧。” 听杨全疆这么说，丁梅心里好受了很多。 但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念叨着：“一下子拿出来七八百万，就等于我这几年白干了。”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来。 杨全疆道：“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钱乃身外之物，损失点钱财，总比去坐牢强吧。你要是被判了刑，那我的仕途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说不定我也得陪你去坐牢。” 第1264章 亲如兄妹 听到这里，丁梅不再哭了，而是后怕的全身打了个激灵。 杨全疆道:“明天一早就把该退的钱一分不少地都退回去，把你个人消费报销的账目赶紧抹平。尽快恢复常态，不然影响就太坏了。” 这一次丁梅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陈芳兰和高承祥又坐在了小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人。 陈芳兰正在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一叠材料。这叠材料就是举报孙才的信件。 市纪委工作人员接到高承祥的电话后，将这些年搜集整理的关于举报孙才的信件，都送了过来。 陈芳兰看完之后，道:“这些举报信怎么都是匿名的，没有实名举报的吗?” 高承祥道:“没有，全部都是匿名举报的。要是有实名举报的，那就好办多了。对这些匿名举报信，市纪委都曾经调查过，但最后都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陈芳兰已经卯足了劲，这一次要通过调查孙才，从而将孙庆阳拉下马。 她道:“你们市纪委最后不了了之，一是证据不足，二是因为孙庆阳的干预吧?” 高承祥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不光是孙庆阳干预，还有杨全疆呢。市纪委只要调查市委某个领导的关系人，就会受到很大的阻力。芳兰，我这个市纪委书记不好当啊，每次办案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陈芳兰道:“这一次如果还是想靠这些匿名举报信拿下孙才，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高承祥点头道：“是的，不但拿不下孙才，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样一来，今后再想抓到孙才的把柄，那就难上加难了。” 陈芳兰果断地道:“那咱们就以这些举报信为由头，对孙才采取突击行动。就像冯雷一样。我本来派人是去例行传唤冯雷的。没想到在他家里，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他家里的一个房间里堆满了未拆封的茅台酒。就凭这个线索，才对他正式立案调查的。我们也可以采用相同的策略，来对付孙才。” 高承祥道:“我看可行。” 陈芳兰道:“那就明天一早，派人到孙才家里去传唤他。传唤他的同时，采取强制措施，对他家里边和储藏室展开突击搜查。只要找到了赃款赃物，就不怕他不交代。” 高承祥道:“但传唤是不能进行搜家的。只有正式立案调查了，才能搜家。” 陈芳兰道:“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可以出具一份搜查令嘛。” “芳兰，出具这份搜查令，本身就存在违纪办案啊。” “承祥，我说你办案太过死板，你还不服气。适当地违反点纪律，这有什么啊？要是不想违反纪律，还想侦破大案，这也是不可能的。” 高承祥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吧，那市纪委就出具一份搜查令。” “看把你给难为的，你们市纪委就不用出搜查令了。免得你们市纪委出了搜查令，被孙庆阳给抓住把柄了。这搜查令由我们反贪局来出吧。” “这样就更好了。”高承祥边说边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陈芳兰道:“不让你们市纪委出搜查令了，看把你高兴的。高承祥同志啊，你都当了市纪委书记这么多年了，可你办案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知道死打硬拼，不懂得变通。” 高承祥当即回怼道:“陈芳兰同志，我们老领导说了，作为纪检工作人员，还是死板一点好。只要一变通，就很容易违反纪律，造成违规办案。” “别跟我扯这些了，你就是太教条了。” 高承祥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索性不再怼她了，但却忍不住又偷偷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已经达到了亲如兄妹的关系。 此时的邹国凯，内心焦躁不安，他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还得表现出极其镇静的样子来。 他已经深深地感觉到崔成对他产生怀疑了。 市局刑警支队和县局刑警大队组成的五个小组，早就已经出发了，实施对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赖达父子五人的秘密监控，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 邹国凯一直想给赖飞打个电话。但他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 他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给赖飞打电话，也不敢用自己的办公电话给赖飞打电话。 他本想用其他干警的手机或者用其它办公室的办公电话给赖飞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是能留下破绽，露出马脚的。 邹国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紧，随即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老婆的手机。 他压低声音道:“老婆，你赶紧去办个虚拟手机号码，要快。” 他老婆顿时一惊，忙问:“这是为啥啊?” “你不要问为啥了，让你买你就赶紧去买。记住，一定要买虚拟手机号码，不要留下身份信息。” 他老婆这个时候也听出了他说话声音的慌乱和小心，忙低声道:“我这就去买。买了之后给你送过去吗?” “不用，你买了之后，就给我发个微信，说饭做好了。别的不要说什么。” “嗯，好。” 挂断电话后，邹国凯立即又回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崔成，他要和崔成在会议室里坐镇指挥。 崔成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就在邹国凯回办公室的时候，崔成立即给自己最信得过的一个刑警队员打电话，让这个刑警队员马上赶到苍云县来。 崔成特别叮嘱这个刑警队员，到了苍云县之后，不要直接去县局，而是先给他打手机。 崔成紧急调这名刑警队员过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秘密跟踪监视邹国凯。 崔成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他已经怀疑邹国凯很可能和赖氏家族的人暗中窗串通好了，制造了横幅标语这起案子。 不然，县局监控室的主设备为何偏在案发当晚就坏了呢? 这也坏的太巧了，崔成不得不怀疑邹国凯就是个内鬼。 反过来讲，即使县局监控室主设备真得是由于线路老化而坏的，而且还就坏的这么巧，完全不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邹国凯作为老刑侦，他完全可以派出大批干警，通过走访调查，也能寻找到蛛丝马迹。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将这个案子给破了。 案子之所以拖到现在没破，关键就在于邹国凯不想破获这个案子。 第1265章 密谋对策 杭舟行和孙处长仍在南荒镇开展调研，王副部长则坐镇县委开展调研。 现在两个小组都已经进行到在找普通群众进行谈话的阶段，以便了解到更加详细而又真实的情况。 童肖媛则给成国栋和田启兵下达命令，让企业整顿指挥部立即运作起来。 这段时间，因为市委调查组的到来，又加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到来，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都停滞了下来。 但企业整顿指挥部通过前一段时间的运作，已经收到了很大的成效。只有坚定不移地进行下去，才能挽救苍云县的这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从而振兴苍云县的经济。 接到童肖媛的指令后，成国栋和田启兵立即带领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行动起来。 这一次进驻的企业是苍云县食品厂。 这个时候，崔成已经接到了五个小组分别打来的电话。在行动之前，崔成已经下达了命令，五个小组的行动执行情况，都要向他及时汇报，而且是直接打他的手机进行汇报。 这样崔成就把办案权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邹国凯这个人疑点太多，崔成对他根本就不信任。 当然，县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和几个刑警队员，也给邹国凯打来了电话。 邹国凯对五个小组的行动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崔成也不能不让县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和刑警队员给邹国凯打电话。这样的话，反而会引起邹国凯的怀疑。 此时赖氏家族的父子五人，都集中在了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邹国凯道:“崔局，赖家父子五人这个时候都到了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都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他们可能在喝酒呢。” 崔成道：“这个点又不是吃饭的点，他们父子五人集中到那里，肯定不是喝酒的。” 邹国凯试探着道:“难道赖家父子得到了什么风声？” 崔成目光凌厉地看着邹国凯，道:“不是难道，而是肯定。赖家父子肯定知道了我们又开始调查横辐标语的这个案子了。” 邹国凯纳闷地道:“这就奇怪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崔成道:“这件事迟早会查清楚的。” 听崔成这么说，邹国凯顿感后背发凉，心中很是担心害怕。 在这一瞬之间，邹国凯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走钢丝。 他从参加工作第一天起，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不但坐上了苍云县公安局第一把交椅，还荣升为副县长。 如果自己一旦从钢丝上掉下去， 想到这里，邹国凯突然打了个寒颤。 虽然他打的这个寒颤，幅度很小，但还是被刑侦出身的崔成给发现了。 崔成随即问道:“你这是咋的了？这会议室里也不冷啊。” 邹国凯急忙解释道:“这几天忙得我晕头转向的。” 说完这话，邹国凯对自己的这种解释都感到毫无可信，更何况崔成呢? 这个时候，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回来了。 副局长进门就道:“邹局，这都到吃饭点了，咱们请崔局出去吃还是咋的?” 邹国凯急忙对崔成道:“崔局，咱们出去吃吧?” 崔成道:“算了，我们要集中精力破案。从餐厅弄个盒饭就行了。” 邹国凯忙道:“崔局，这多不好意思啊。你在这里坐镇指挥，这么辛苦，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喝杯酒解解乏。” 崔成道:“同志们都在外边办案，咱们却出去吃吃喝喝，影响不好。咱们就在这里吃个盒饭就行。” 看崔成态度这么坚决，邹国凯只好对副局长道:“你安排办公室去餐厅弄三份盒饭来。告诉餐厅，一定要弄得精致些。” “是，邹局。”副局长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邹国凯的手机传来了微信提示音，他打开微信一看，是他老婆发来的信息，信息只有四个字：饭做好了。 邹国凯呵呵笑着拿着手机举到了崔成面前，道:“崔局，我老婆给我发来信息了，说是饭做好了，催我回家吃饭呢。” 崔成也看到了这条信息，道:“你告诉你老婆，说有案子要办，不回家吃了。” 邹国凯道:“崔局，我好几天没回家了，一直就住在办公室里。身上都臭了。我向你请个假，回家洗个澡，浑身衣服就回来。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在家里吃饭，赶回来吃盒饭。” 邹国凯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是合情合理，崔成也没法拒绝，只好道:“好吧，那你早去早回。” “多谢崔局！我争取早点回来。”说着，邹国凯起身走了出去。 邹国凯随即叫上司机朝楼下匆匆走去。 邹国凯来到楼下，快速上车，车子随即朝外开去。 但当他的车子驶出县公安局的大门后，一辆轿车也随即悄悄跟了上去。 这辆车是苍云县当地的牌照，但车上坐着的却是崔成从市局紧急调过来的刑警队员。 他的目的就是实施对邹国凯的秘密监视。 很快，邹国凯的专车到了自家楼下，他下车后匆匆上楼，司机则坐在车内在楼下等着。 跟踪他的那辆车停在了远处，根本就没有引起邹国凯和司机的注意。 邹国凯做梦也没有想到，崔成会暗中派人秘密监视他。 邹国凯一进家门，就急忙低声问他老婆:“你买的手机卡呢?” 他老婆急忙递了过来，担心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邹国凯接过手机卡，再次问道:“是虚拟号吗?” “是的。你快点告诉我，到底出啥事了?” “你别问了，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邹国凯说着快步走进了书房，随即将房门紧紧关上。 他急忙掏出手机来，换上了这个虚拟卡号，随即拨通了赖飞的手机。 此时的赖飞还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他们父子五人已经研究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却研究的个个都是焦头烂额。 因为孔副市长已经向杨书记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孔副市长只能引咎辞职。 而且孔副市长已经带领市局的郭立栋局长和崔成副局长还有刑警队长孙民等人来到了苍云县，孔副市长这是要在苍云县坐镇指挥啊。 这种局面让赖飞也慌了神，他老爹和几个弟弟更是慌了神。 第1266章 虚拟卡号 赖氏家族父子五人密谋了很多方案来化解此次危险。 但到最后又都一一给否决了。 因为这个案子已经被省委领导给盯上了，所以杨全疆才逼迫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 赖家父子密谋的这些化解方案。根本经不起推敲，最后都被赖飞给否决了。 老四赖达有些着急了，道：“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咱们肯花钱，找人顶包就是了。何必这么小心呢？” 赖飞脸色严肃地训斥道：“老四，你懂个屁？这次下令要破获此案的是省委领导。既然是省委领导下达的指令，这个案子要经得起推敲才行。不然，我们就是自取其辱。” 赖黄道:“可我们想了这么多方案，每一个都要经得起推敲，那就实在太难了。” 赖飞冷冷地看了一眼二弟，道:“再难也得办。不办咱们就又要倒霉，甚至是完蛋。” 赖光明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咱们赶紧选一个最能经得起推敲的方案吧。我看找人顶包这个方案就非常好。” 赖飞道:“找人顶包可以，但要保证不能露出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赖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以为是骚扰或诈骗电话，便没有接。 此时的邹国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不断祈祷赖飞快点接听。 但赖飞就是没接。手机响到了自然停止，赖飞也是没接。 邹国凯接着再打。赖飞没想到对方又拨打了过来，他知道这可能不是骚扰或诈骗电话了。 骚扰和诈骗电话一般不可能这么执着地打个不停啊。 赖飞只好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随即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是赖飞吗?” 赖飞不由得一愣，因为很少有人会对他直呼其名。这些年大部分人都是尊称他赖局。 赖飞有些不耐烦地道:“谁啊?” “我是邹国凯。” 赖飞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会是邹国凯打过来的。 赖飞忙道“邹局，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邹国凯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变了，他这是在担心害怕又着急上火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声音都有些变了，只是他自己没有觉察到而已。 “赖局，你身边有人吗?” “有。我和我爹还有几个弟弟在一起。” “你避开他们，找个僻静地方，我和你说个急事。” “好，稍等。” 赖飞急忙起身，来到了里边的套间，关上房门后，道:“邹局，我现在身边没人了，你说吧。” 邹国凯道：“赖局，你听好了。孔副市长带着市局的局长郭立栋、副局长崔成、刑警队长孙民还有几个刑警队员来到了咱们苍云县，就住在了苍云县大酒店。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也出面了。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那个横幅标语的案子而来的。这一次来势汹汹，孔副市长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已经向杨书记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必须破获此案。到时候如果破不了案，那孔副市长就要引咎辞职。孔副市长这一次是真得急了，他就住在咱们县大酒店坐镇指挥。崔成副局长则是在县局直接坐镇指挥，他责令市局刑警支队和县局刑警大队组成了五个组，分别对你们赖家父子五人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秘密监视。” 听到这里，赖飞大吃一惊，忙道:“什么？要对我们父子五人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秘密监视？” “对，没错，现在他们五个小组早就展开行动了，已经对你们父子五人实施了秘密监视。你们父子五人现在是不是都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 “是啊。” “这就没错了，五个小组都是这么汇报的。” 赖飞更是大吃一惊，震惊地道:“邹局，你是说那五个小组早就对我们父子五人给监视上了？” “对，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父子五人现在都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呢？” 赖飞突然全身打了个寒颤，他很是担心害怕起来。 要是光县局的人，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有邹国凯在。 但这一次市局也出动了，而且是局长副局长刑警队长都出动了，这就很麻烦了。 邹国凯道:“我向崔成请了个假，说回家换身衣服，这才回到家里来给你打的电话，你们赶紧有所准备，想好对策。我还得赶紧回局里。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要打我的手机和我的办公电话了。因为崔成这个人非常厉害，他可是老刑侦出身。” “可我要是有急事找你咋办?” “你就打这个手机号码。我如果没接，响几下你就挂了。我会给你打回去的。” “好的，邹局。” 邹国凯随即挂断了电话。 邹国凯从书房里找了个闲置不用的手机，将虚拟卡号安装在了这部手机上，放进了公文包中。 为了不再让崔成怀疑自己，邹国凯要把表面文章做足，他随后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衣服，这才出门下楼。 赖飞和邹国凯通完电话后，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他愁眉苦脸地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父亲和几个弟弟，慢慢地坐了下来，这才把邹国凯透露他的情况，都告诉了老爹和几个弟弟。 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一听，都顿时傻了眼。 他们没有想到警方竟然对他们实施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秘密监视。 赖达突然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道:“妈的，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监视咱们的那些条子全都给灭了。” 赖光明道:\"灭他们干啥？灭了他们咱们还得偿命。狠狠地修理他们一顿还是可行的。” 老四赖达的脾气性格和他老爹赖光明的脾气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 要是光他们爷俩，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赖飞生气地道:“老四，你给我坐下。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对方可是警察，你胡闹什么?” 被大哥这一顿训斥，赖达不敢再随便吱声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赖飞对老爹道:“爹，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老四冲动，你也跟着冲动？还修理人家一顿是可行的？人家是警察，咱们把人家给修理了，人家会加倍的偿还咱们的。” 赖光明忙道:“老大，我也是随口说说。” 赖飞生气地道:“这种话能随口说吗?” 第1267章 陷害阴谋 赖光明被大儿子训斥了一顿，也不敢再吱声了。 赖飞陷入了沉思，这个案子要想蒙混过关，那就只能找人顶包。 但找什么人顶包，却是至关重要。 上一次是找的董彪顶包，那个事办得非常漂亮。 但这一次找谁来顶包，却愁坏了赖飞。 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他们四个都是一致同意让赖达的几个铁杆手下去顶包。 但这几个人天天跟着赖达混，警方很容易就能查清楚他们是赖达的手下，到时候赖达就会被警方盯上，那样就麻烦了。 突然之间，赖飞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那晚案发之前，他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专门宴请邹国凯。 当时在酒桌上，邹国凯说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光廉。 邹国凯说纪光廉这个人很不给他面子，让他这个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非常被动，弄得他在郭立栋局长面前很是狼狈。 当时邹国凯说起了纪光廉，就是因为孙小妹打伤纪光廉，孙大妹要求和解，邹国凯亲自给纪光廉打电话，结果被纪光廉给一口回绝了。 这不但让邹国凯很丢面子，也很是被动，更是极其尴尬。所以邹国凯很是记恨纪光廉。 对纪光廉，赖飞也是知道的。他知道纪光廉这个人是个出名的刺头，非常难缠。 既然邹国凯这么记恨纪光廉，何不就把这个案子裁赃给纪光廉？ 想到这里，赖飞急忙起身又来到了里间，随即拨通了邹国凯的那个虚拟手机号码。 此时的邹国凯已经回到了县公安局，正坐在会议室里吃盒饭呢。 为了避免暴露，邹国凯一回到县局，就立即把那部装有虚拟卡号的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还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崔成是刑侦出身，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崔成给抓住把柄，邹国凯不得不小心提防。 赖飞拨打过去，手机是打通了，但却没有人接。难道邹国凯不方便接？ 老奸巨猾的赖飞急忙挂断了手机，他知道邹国凯现在不接，但等邹国凯发现了，肯定会立即给他回过来的。况且邹国凯还专门这样交代过。 赖飞随后又来到了外间，此时坐在外间的赖光明和赖达与赖黄和赖腾在争吵着什么。 赖光明道:“老四说的对，必须收拾她。” 赖黄道:“爹，她可是县委书记啊。” 赖达道:“县委书记怎么了？她敢收拾我们，我们就敢收拾她。给她来个下马威，她就老实了。” 赖腾道:“老四，你不要这么冲动。爹，你也别跟着老四起哄。这件事要慎重。” 赖黄道:“必须慎重，不然就彻底麻烦了。” 赖飞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争执的什么?” 赖腾道:“大哥，咱爹和老四想要收拾童肖媛。” 赖飞顿时吃了一惊，目光犀利地看了看老爹和老四。 赖黄道:“就是收拾田启兵也不能收拾童肖媛，她可是县委书记啊。” 老四赖达道:“擒贼先擒王，收拾田启兵有什么用？要收拾就直接收拾童肖媛。” 赖光明道:“老四说的擒贼先擒王，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对自己老爹和四弟，赖飞很是无语。 赖飞懒得再训斥他们，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还是忍不住训斥道:“爹，老四，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说话了?你们只要说话，要么出馊主意，要么就是冲动鲁莽。你们能不能好好动动脑子，别总想着干这些蠢事？” 赖光明和老四赖达不敢再吱声了。 赖飞本来还想将他设想好的栽赃给纪光廉的方案告诉老爹和几个弟弟，但老爹和老四竟然要对付童肖媛，顿时就把他给气坏了。 自己老爹和四弟太鲁莽了，看来栽赃纪光廉的事，不能告诉他们。否则，他们可能会坏事。 但栽赃纪光廉的事太过重大，他索性也不告诉赖黄和赖腾了。 他要先和邹国凯商量一下。如果邻国凯不同意，那栽赃纪光廉的事就算了。如果邹国凯同意，那就这么办。但现在要做的就是绝对保密。 赖飞道:“这段时间，咱们每个人都要小心谨慎，警方已经对咱们每个人都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了，咱们千万不要被警方给抓住把柄。现在咱们分头走，没特殊情况，不要再聚在一起了。” 赖光明吃惊地道“老大，咱们还没有研究好应对之策呢。” 赖黄赖腾赖达也是纷纷这么说，但赖飞道：“暂时不研究了，你们都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赖飞起身朝外走去。 剩下的父子四人面面相观，赖黄道：“大哥既然不再研究对策了，那就说明大哥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放心吧，只要有大哥在，那就肯定会有办法应对的。咱们也都走吧，记住大哥的话，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警方给抓住把柄了。” 随后赖光明和赖黄以及赖腾离开了这里，赖达则回到了前边的野玫瑰夜总会里。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蒙蒙亮，孙才和老婆还在睡梦中，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孙才睡得就跟死猪一样，他老婆起身来到了门口。 但她却没有立即开门，而是站在门内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道：“我们是物业的，你们家的下水管道漏水，我们要检查一下。” 孙才老婆很不耐烦地道:“大清早的你们就来检查，烦不烦呢?我怎么没有发现我们家下水管道漏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没有搞错，你家楼下的业主已经找我们物业了。楼下漏水漏的厉害，我们这才过来的，麻烦你开下门。如果不是你们家的原因，我们立即就走。” 孙才老婆这才打开了房门，随口再次埋怨道:“你们物业太烦人了，你们这是扰民。” 说完这话，她这才发现外边足足站了七八个人，个个都是脸色严肃，她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要去关门，但却被为首的一个人伸手给阻挡了。七八个人随即进了门。 孙才老婆惊慌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可是市公安局领导的家。” 为首的这个人很是严肃地问道:“孙才在家吗?” 第1268章 大保险柜 孙才老婆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为首的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孙才老婆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两名工作人员已经到了卧室门口，看到了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孙才。 为首的也来到了卧室门口，孙才老婆已经预感到了不妙，她快步上前，挡在了卧室门口。 为首的很是严肃地道:“把他叫醒，不然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孙才的老婆真得害怕了，省检察院反贪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阵势也太吓人了。 她匆忙一步跨进卧室，来到床边，伸手用力推了推孙才，孙才翻了个身，这才睁开了双眼。 他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有些迷糊。 他睁开眼看到卧室门口站着这么多人，一下子彻底醒了过来，忽地一下坐了起来，瞪眼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的脸色严肃地道:“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你赶紧穿上衣服。” 听到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孙才明显地打了个哆嗦。 他已经听说了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已经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正式立案调查了。 而且杨全疆书记的老婆丁梅也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传唤了去。 他没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此时竟然来到了自己家中。 孙才整个人懵了，坐在床上就像傻了一样。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一名工作人员伸手指着他道:“听到没有？赶紧把衣服穿上。” 孙才面如土色，整个人好似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老婆急忙给他拿过衣服来，帮着孙才将衣服穿上。 穿衣服的时候，孙才的双手双脚都在发抖，他慌乱不堪的样子狼狈到了极致。 就凭他如此慌乱不堪，他肯定存在很严重的贪腐问题。 清正廉洁的官员不会这样，只有贪官污吏才会这样。 冯雷这个贪官污吏，先是被吓得昏厥过去，后又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结果冯雷的贪腐问题非常严重。 孙才虽然没有被吓昏过去，也没有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但他面如土色，双手双脚哆嗦个不停，整个人慌乱不堪，好似就要被拉出去执行死刑一样。 看来这个孙才的贪腐问题不亚于冯雷。 当孙才穿好衣服，下床的时候，却是双腿不听使唤，走不动路了。 两名工作人员走进卧室，将他架了出来。 孙才被架出了卧室，为首的工作人员对他道:“你就是孙才吧?” 孙才点了点头。 “你现任枢宣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是吧?” 孙才急忙又点了点头。 为首的工作人员向他出示证件。 本来慌乱的不成样子的孙才，立即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为首的工作人员亮出的工作证件，确认就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后，孙才的冷汗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为首的工作人员收起了工作证件，随即又向他出示了搜查令，道:“我们奉命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积极配合。” 听到要搜家，本来还能勉强站立的孙才，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咕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冷汗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孙才的老婆得知省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些人还要搜家，也是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是六神无主。 两个工作人员看押着跌坐在地上的孙才，一个工作人员看押着蹲在地上的孙才老婆，其余的工作人员开始搜查。 孙才家的餐厅有一个很大的酒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打开了酒柜，里边摆放着的酒，把搜查人员给吓了一跳。 各式各样的名酒几乎都有，尤其是茅台酒，几乎各个年份的都有。 除了国内名酒，还有很多洋酒。 酒柜下边还摆放着几百条很奢侈的香烟和雪茄。 这些雪茄竟然全部都是从哥伦比亚进口的极品。 当搜查主卧室的时候，一个挂衣橱又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打开挂衣橱，里边是整整齐齐叠放了满满一挂衣橱高档服装。 这些高档服装全部都是奢侈品牌，有的是已经穿过的，但大部分都是未穿过的，连商标都没有拆除。 在另一个房间的壁橱内，堆放着一些杂物，将这些杂物清理出来，发现这个壁橱内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 搜查人员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发现壁橱靠墙的内壁似乎是能活动的。 用手一拉，壁橱内壁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拉开了。 壁橱拉开，竟然是一幅字画，而这幅字画是悬挂着的。 这幅字画很大，是一幅山水画，只比壁橱内壁略小一圈。 怎么会在这里悬挂一幅字画？ 搜查人员很是好奇，伸手将这幅悬挂着的字画摘了下来，赫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保险柜。 这个很大的保险柜就被悬挂的这福字画给遮挡着，是很难被发现的。 而这个保险箱有一大半是镶嵌在墙壁内的，有一小半是露出来的。 这一发现把所有的搜查人员都给惊呆了。 家里的保险柜放在隐蔽的位置，这很正常。 但如此隐蔽，这就有点儿不正常了。 一个搜查人员来到客厅，走到了孙才跟前。 此时的孙才仍旧坐在地上，面如土色，已经完全没有了市公安局纪委书记的威风。 这个搜查人员对孙才道:“你去把那个房间的保险柜打开。” 孙才全身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抬起头，目光惊恐地看着这名搜查人员。 孙才刚才坐在地上，心中一直祈祷着搜查人员千万别发现了藏在那个房间的保险柜。 但结果还是被搜查人员给发现了，这让孙才恐惧到了极点。 除了保险柜的那些东西，其余的东西即使被搜查出来，孙才也有办法进行抵赖。 毕竟烟酒和名牌衣服的都还好说些，省检察院反贪局也不好进行鉴定。 但如果保险柜的东西被发现了，那就彻底完了。 看孙才不说话，为首的走了过来，很是严肃地道:“孙才，你立即去把保险柜打开。” 但孙才仍是没有说话。 为首的道:“把他架过去。” 第1269章 声控密码 负责看押孙才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即动手将孙才架了起来，很快就把他架到了那个房间的保险柜前。 孙才瞪着一双死鱼眼看了一眼自己精心设置隐藏起来的保险柜，顷刻之间崩溃了。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周围的工作人员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孙才竟然被吓尿了裤子。 这股臭味说明孙才不但被吓尿了裤子，也被吓得拉了裤子。 屎尿混杂在一起，又骚又臭，气味很是熏人。 为首的工作人员捂住口鼻，道:“把他弄到卫生间去。” 两名工作人员又把孙才架到了卫生间。 孙才的老婆也被那名负责看押她的工作人员带到了卫生间。 “他拉了一裤裆屎尿，你给他清洗干净，再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 孙才老婆也没想到自己老公竟然会怂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是着急又是生气。 她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给他清理。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两名工作人员也留在了卫生间里，一刻不停地监视着孙才。 这么做的目的，是防止孙才寻短见。 孙才要是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孙才如果死了，这个案子也就查不下去了。 孙才老婆看这两名工作人员并没有离开，道:“我给他洗澡换衣服，你们还留在这里干啥?” 一名工作人员道：“我们要保证他一刻也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这是我们的职责。” 孙才老婆提高嗓门道：“可你们在这里，我怎么给他洗澡换衣服?” “我们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又不是你洗澡换衣服，哪有这么多事？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你理解！你赶紧给他洗澡换衣服吧。” 孙才老婆这才不再吱声了，而是将孙才的裤子脱了，熏的她连连作呕，熏的两名工作人员也是紧紧地捂住口鼻。 人的大便平时是不会这么臭的，但孙才这是被吓出来的大便，所以才会恶臭无比。 孙才老婆抄起淋浴头，对着孙才就喷了起来。 由于水温没调好，全部都是冷水，冻得孙才全身打哆嗦。 孙才现在这个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如果能预见到会有今天这个狼狈样，估计他也就不会就那么贪腐了。 冲洗完，孙才老婆给他擦于身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孙才再次被架到了那个房间的保险柜前。 经过这一番折腾，拉了那一滩屎尿，孙才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为首的工作人员道:“孙才，你抓紧将保险柜打开。” 孙才哆嗦着道:“我打不开。” “那你说密码是多少?” “这保险柜没有密码。” 孙才说的没错，这么大的保险柜，柜门一片平坦，别说密码了，就连个门把手都没有。 为首的问道:“那怎么打开?” 孙才不吱声，两个工作人员把他的胳膊一拧，其中一人厉声道:“说话。” 孙才这才说道:“这保险柜是声控的。” 这些搜查人员一听，个个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搜查了那么多贪官污吏的家，还从来没有见过声控的保险柜。 声控的保险柜应该是保险柜系列中最为高档也最为安全的一款保险柜了。 这种保险柜不但只识别一个声音，还要说的话都对。声音不对，一字之差，均都打不开。 这保险柜的密码就是提前设置好的一句话或几句话，这就是声控密码。 除此声控密码之外，谁也无法将其打开。 为首的工作人员道:“既然是声控的，那你就赶紧喊话打开。” 孙才道:“当初设计的是什么声控，我也早就忘记了。” “什么?你忘记了?” “是的，这保险柜装上之后，我就使用了一次，好几年没使用了，我早就忘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立即把孙才老婆叫了过来，让她把保险柜打开。但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保险柜的声控密码是什么。 能知道声控密码的只有孙才，但孙才摆明了就是不想交代。 孙才被吓得拉尿了一裤兜子屎尿，他现在也整出去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孙才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如果将保险柜打开，那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了。 保险柜中的东西只要一拿出来，那他孙才就彻底完了。 因此，孙才一口咬定，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声控密码已经忘记了。 局面顿时就僵持住了。 省检察院反贪局在执法的过程中，是非常讲究文明办案的。 对孙才不能上手段，只能采取智取。 为首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轮番上阵给孙才做思想工作，但孙才软硬不吃。就那一句话，声控密码忘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对省检察院反贪局越来越不利。 再这么拖下去，就无法做到保密了。一旦让孙庆阳得到了消息，那就麻烦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立即给陈芳兰打去了电话。 为首的工作人员将来到孙才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向陈芳兰作了汇报。随后道:“陈局，我们在孙才的家里发现了一个声控保险柜，但孙才现在拒不交代声控密码。看样子，他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陈芳兰道:“他家楼下的储藏室搜查了吗?” “还没有。” “你们先不用管保险柜，赶紧去搜查储藏室。如果储藏室搜查出贵重东西，他就不可能再死打到底了。” “是，陈局。” 挂断电话后，为首的安排两名工作人员看押着孙才，让孙才老婆拿上楼下储藏室的钥匙，随后其余的人都来到了楼下的储藏室。 孙才老婆早就被吓坏了，她六神无主地拿着钥匙去开储藏室的门时，双手不停地打着哆嗦。 储藏室的门打开了，里边的东西摆的密密麻麻的。 这些摆满了储藏室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这让搜查人员很是失望。为首的工作人员这下犯愁了。他本来还将希望寄托在能在储藏室发现贵重东西，从而攻破孙才的心理防线，好让孙才乖乖地将保险柜打开。 但储藏室的这些东西，不但不是贵重东西，而且有很多都是些无用的杂物。 这可咋办？ 第1270章 天大讽刺 为首的工作人员问孙才老婆:“你们家储藏室就这些东西吗?” 孙才老婆急忙点了点头，但她的神态却很是慌乱不堪，她根本就不敢看为首的眼神。这就引起了为首的怀疑。 如果储藏室就这些东西，她为何如此紧张害怕呢？ 就凭她如此慌乱不堪，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为首的当机立断，下令将储藏室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出来。 当搜查人员往外清理储藏室的东西时，孙才老婆明显地更加紧张害怕起来，这都被为首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 当储藏室的这些杂物被清理出来时，大家赫然发现储藏室内还有一道门。 而这道门却是防盗门，几乎和墙壁是一个颜色，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道防盗门是被摞起来的鞋盒子给挡住了。这些鞋盒子里都装着鞋，而且很多都还是新鞋。 把这些鞋盒子给清理出去之后，隐藏着的这道防盗门就被暴露了出来。 为首的工作人员来到孙才老婆面前，厉声道:“把这道防盗门打开，快点。” 孙才老婆全身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来到了防盗门前，从兜里拿出钥匙，双手哆哆嗦嗦地去开门。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这道防盗门打开了。 搜查人员跨过防盗门，走进了隐藏的这间储藏室。 这间储藏室里，中间位置堆放着十几个铁皮箱子，每个铁皮箱子都很大。 将这些铁皮箱子打开，里边竟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玉器，这些都是价值名贵的文物。 储藏室的四周，则摞满了成箱的名酒，而且都还是未拆封的，大部分都是茅台酒。 怪不得市面上的茅台酒那么贵，而且还有很多是假的，原来真茅台酒都被这些贪官行吏给藏了起来。 茅台酒价值不菲，既好喝又能收藏，成了这些贪官污吏的首选。 冯雷是这样，孙才也是这样。 有了这些东西，就不怕孙才再死扛到底了。 搜查人员将防盗门和外间储藏室的钥匙没收了，把门关好，随即押着孙才老婆返回了楼上的房子里。 为首的工作人员来到孙才面前，道:“孙才，你家的储藏室是里外套间的，外边的那一间里边堆放的都是杂物，但里边的那一间储藏室不但有茅台酒还有大量的古玩玉器。这些古玩玉器，可都是些珍贵文物。就凭这些，足可以给你定罪了。你要想将功赎罪，那就赶紧把保险柜打开。不然，罪加一等。” 孙才老婆哭着对他道:“你别再硬撑了，赶紧立功赎罪吧。” 孙才面如死灰，一句话不说。 为首的工作人员道:“孙才，你给我听好了，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打不打开?” 孙才仍不吱声，为首的道:“你不打开也不要紧，我们有的是办法打开。但到时候你就是罪加一等，最起码也要多判你几年。” 孙才明显地打了个寒颤，他老婆听到这里也急了，不由得对孙才破口大骂，让他赶紧把保险柜打开。 孙才本来还想死扛到底，但现在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颤抖着道:“好，我把它打开。” 两个工作人员将他架到了保险柜跟前，他对着保险柜道:“清正廉洁，一心为公。” 孙才这话说出口，让省检察院反贪局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大吃一惊。 孙才的声控密码竟然是：清正廉洁，一心为公。 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但保险柜的门却是一动没动，压根就没有反应。 为首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道:“孙才，你这声控密码对吗?” “没错，声控密码就是这个。” 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捂嘴偷笑。搜出来这么多赃款赃物，孙才竟然用清正廉洁、一心为公作为声控密码，实在是太滑稽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道：“孙才，你接着喊。” 孙才接着又喊了好几遍，但保险柜的门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就很奇怪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厉声道:“孙才，声控密码是这八个字吗?” 孙才忙点头道:“是的。” “那为什么喊不开?” “我也不知道啊。” “孙才，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耍小心眼了。今天我们也和你耗上了，你接着喊。” 孙才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再次喊了起来。 “清正廉洁，一心为公。” 接连又喊了好几遍，但保险柜的门仍是纹丝不动。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都着急了起来，就连孙才老婆也着急了起来，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着急的氛围。 孙才嗓门提高，又大声地喊了起来，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保险柜就像个庞然大物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时候，孙才的汗珠子也下来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失去了耐心，厉声道:“孙才，你老实交代，这声控密码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个啊。” “像你这种贪官污吏，你能把清正廉洁一心为公设置为声控密码？你骗谁呢？老实交代，声控密码到底是什么?” 孙才哭丧着脸道;\"声控密码的确是这个，我没有骗你们。” 为首的工作人员生气地道:“那为什么打不开?”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声控系统出现故障了。” “算了，不用你打开这保险柜了。我们会让卖给你保险柜的人来打开。但这样你就不算是将功赎罪了。你把卖给你保险柜的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就行了。” 看为首的工作人员彻底火了，孙才也彻底慌了。 有立功表现，多少还能少判几年。 但如果没有了立功表现，那就是重判啊。 孙才突然冲他老婆道:“给我拿酒来。” 众人都是一愣，孙才老婆也是一愣，忙问:“你要酒干啥” 孙才不耐烦地道：“让你拿你就拿。” 为首的工作人员道:“孙才，你现在已经处于被我们传唤的阶段，所以你是不能喝酒的，这是纪律。” 孙才当即哭丧着脸道:“可我不喝酒，就打不开这保险柜。” 为首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人又都是一愣，很是不解地看着孙才。 为首的问道:“咋地?难道你喝了酒能打开?” 孙才道:“喝了酒希望大点。” “那你得喝多少?” “喝到微醺就行。” 听孙才竟然说要喝到微醺才行，为首的工作人员心中不禁暗暗地骂了个靠。 被传唤的人，是不能喝酒的。 被正式立案调查的人，那就更不能喝酒。 第1271章 喝到微醺 但为了将保险柜打开，索性就让孙才喝到微醺，反正他也跑不了。 为首的工作人员对孙才老婆道:“给他拿酒。” 孙才老婆转身来到酒柜前，拿了一瓶已经喝了半瓶的酒。 当孙才老婆将这半瓶酒递到孙才面前时，孙才道:“这酒不行。” 为首的工作人员有些烦了，道:“这酒咋不行了?” 孙才道:“我必须得喝精致茅台才行。” “这瓶酒不是你喝剩下的吗?” “这不是我喝剩下的，我只喝茅台。” 为首的对孙才老婆道:“这半瓶酒是谁喝剩下的？” 孙才老婆道:“是我哥喝剩下的。” “那就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拿精致茅台。” 孙才老婆转身回到酒柜前，将手中的这瓶酒放下，又拿了一瓶精致茅台过来。 为首的看孙才这个德行，很是来气，道:“要不要再给你弄个下酒菜?” “必须地，没下酒菜怎么喝酒?” 说完这话，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孙才能这么说，也是习惯成自然。 孙才老婆转身去厨房给他拿了一根火腿肠。 孙才吃着火腿肠，直接对着酒瓶口喝了起来。 一根火腿肠吃了下去，这瓶刚打开的精致茅台也被他喝下去了半瓶。 看着孙才喝茅台时的样子，很是陶醉，就知道这厮特别喜欢喝茅台。还不知道这厮这么多年到底喝了多少茅台酒呢。 一瓶茅台酒好几千，精致茅台那就更贵。这么昂贵的酒，就凭他的工资收人，他是买不起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送的。 也就是他只能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来受贿索贿。 别人送的又不是花他个人的钱，他喝起来当然就特别爽了。这就是贪官污吏的一个共性。 孙才打了个酒嗝，显示出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他现在的状态正好是微醺。 为首的工作人员问道:“你喝到微醺了吗?”“刚刚好。” “那你赶紧把保险柜打开吧。” “你们都往后靠一靠，别离我太近。” “为啥？” “你们离我太近，我发挥不出来。” 草，为首的工作人员心中暗骂了一句，招呼众人都朝后退了几步。 孙才鼓捣的这一出，又是喝酒，又是让众人离他远点，都把众人给弄迷糊了。 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孙才看众人都离他远了，他仿佛也没有了什么束缚。 只见孙才也是后退了几步，随后摆了个造型。 他这一摆造型，顿时把大家又都给惊呆了。 他摆的这个造型，是唱京剧的造型，而且造型之标准，让大家更感吃惊。 孙才迈步朝前走去，他走的很慢，而且是标准的四方步。 这种四方步只有在舞台上唱京剧的时候才会出现。 孙才迈着四方步走到保险柜跟前，突然抬头，用力狠提丹田之气，标准的京剧唱腔脱口而出:“清正廉洁，一心为公。” 唱腔方罢，保险柜项部突然闪起了亮光，吱呀声响，保险柜的门终于自动缓缓打开了。 这一幕直接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惊呆了，就连孙才老婆也被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声控密码就是清正廉洁、一心为公，但必须要以标准的京剧唱腔才能打开。 这一幕也算是让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众人，见识了世面。 保险柜的门一打开，众人顿时就看到了里边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成捆的现金。 当孙才看到藏在保险柜里的这些现金时，喝了半斤茅台的微醺状态随即荡然无存，也没有了唱京剧时的那种自豪感，急忙弯腰低头主动退到了一边。 两名搜查人员上前，将保险柜中的现金一捆一捆地拿出来。 这些现金有人民币、美元、港币。 人民币有几百万元，美元和港币也都有几十万元。 除了这些现金之外、还在保险柜下边一层的抽屉里，发现了很多的金银首饰。 当这些赃款赃物摆放在地面上时，给人的震撼是非常大的。 为首的工作人员立即向陈芳兰局长汇报。 陈芳兰得到汇报后，也是极为吃惊。 本来以为孙才只是个小贪，没想到却是个大贪。 陈芳兰立即下达指示，把孙才押解到办案地点。随后又给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打电话，让市检察院反贪局组成工作组，派两辆拉货的车，要将从孙才家里收缴的赃款赃物拉走。 随后陈芳兰将从孙才家里查获的赃款赃物情况打电话告诉了高承祥。 高承祥听了之后也是非常震惊，他道:“没想到孙才家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赃款赃物，我没想到孙才还是这么大的一个贪腐分子。就凭这些赃款赃物就可以对他正式立案调查了。” 陈芳兰道:“对，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要对他正式立案调查。” “好的，我马上向杨书记和鲍市长汇报。” “好，等会孙才就该被押解到办案地点了。” 高承祥道:“我看直接押解着孙才到市公安局，把他的办公室也搜查一下。说不定他办公室里也有赃款赃物。” 陈芳兰道：“我本来也想这样做的，但这样的话，就无法做到保密了。” 高承祥道：“就凭从孙才家里搜查出来这么多的赃款赃物，孙才这个案子应该是个大案。既然是大案，想保密也不可能了。况且我向杨书记和鲍市长汇报了之后，孙庆阳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听高承祥这么说，陈芳兰道：“好吧，那就把孙才的办公室也搜查了。” 陈芳兰随即向搜查小组下令，搜查小组押解着孙才来到了市公安局。 好在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知道孙才被查的人也就是值班的那几个干警。 在孙才的办公室里，又搜出了大量的购物卡和十几块奢侈名表，还有几万元的现金。 将这些购物卡和奢侈名表以及现金一并收缴，随后押解着孙才返回办案驻地。 当杨全疆得知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孙才被查后，颇感吃惊。 他没有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会将矛头对准了孙才。 孙才既不是单位上的一把手，省检察院反贪局为何将矛头对准了这个不起眼的孙才呢? 第1272章 小官巨贪 略一思考，杨全疆顿时就明白了省检察院反贪局之所以将矛头对准孙才，目的是为了对付孙庆阳。 想到这里，杨全疆吓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他去和陈芳兰当面谈，就故意将孙庆阳当挡箭牌给出卖了。 没想到今天早上陈芳兰就下令查孙才了。而且还在孙才家里搜出了那么多的赃款赃物。 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按照办案流程，应该是先传唤孙才，获得确凿证据之后，才开始进行搜家。 可陈芳兰直接把传唤和搜家合二为一了，可见力度之大，实属罕见。 看来今后还真不能随便得罪人，不然就会给自己带来祸端。 杨全疆昨天把孙庆阳当挡箭牌给出卖了，陈芳兰今天一早就开始行动了，看来孙庆阳距离被查也不远了。 好在自己和孙庆阳并没有经济利益方面的往来。不然，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杨全疆对高承祥道:“我知道这件事了，从孙才家里搜出来这么多的赃款赃物，对他正式立案调查，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和杨全疆通完电话，高承祥随即又给鲍市长打去了电话，将孙才被查的事向鲍市长作了汇报。 鲍市长听完汇报，很是气愤地道:“孙才只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党委委员纪委书记，就贪腐了这么多的赃款赃物，实在是可恶。人心不足蛇吞象，对孙才这种腐败分子就要严查，而且是一查到底。我坚决同意对这个孙才正式立案调查。” 鲍市长也知道孙庆阳和孙才的关系，孙才这一被查，孙庆阳就不保险了。 但将孙庆阳这种人扳倒，对枢宣市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孙庆阳这样的人把持着市委副书记这样的高位，的确是枢宣市的不幸。 孙庆阳这种人不干实事，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往上爬，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孙庆阳这些年来，一直觊觎着市长这个位置。 他还抓住一切机会向杨全疆和鲍满仓进谗言，说孔利官的不是。 因为他要争取市长宝座，孔利官就是他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杨全疆和鲍满仓对腐败分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杨全疆自己不贪，但他对腐败分子却是区别对待的。 如果涉及到他这条线上的人，他就会很不积极，甚至是故意设置障碍。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陈芳兰出面，他可能也会出面保孙才。保了孙才，就等于保了孙庆阳。毕竟孙庆阳是他杨全疆这条线上的人。 孙庆阳和孙才族兄族弟的关系，杨全疆是非常清楚的。 但这次就是杨全疆暗地里把孙庆阳给出卖了，他是不可能出面去保孙才的。 鲍满仓对腐败分子是深恶痛绝的。不论是谁，只要敢贪腐，鲍满仓都是坚决支持进行彻查的。 即使腐败分子和鲍满仓是一条线上的人，鲍满仓也绝对毫不姑息。 这就是鲍满仓和杨全疆对腐败分子的不同之处。 早上八点半，孙庆阳刚来到办公室，还没坐下，他的办公电话就响了起来。 孙庆阳紧走几步来到了办公桌前，伸手拿起了电话。 电话中立即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哥，不好了，孙才出事了，呜呜------”这个女子止不住地就哭了起来。 孙庆阳听出来了，这是孙才老婆的声音。 孙才和他老婆平时都是称呼孙庆阳为哥。孙庆阳和孙才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却是一族的兄弟，从血脉上来说，还是很近的。不然，孙庆阳也不可能这么照顾孙才。 孙庆阳吃了一惊，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孙才被查的事，他急忙问道：“弟妹，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才老婆哭哭啼啼地道：“今天早上，我们还没起床，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就来敲门了，他们来了七八个人，向我们亮出证件后，就开始搜家。孙才被带走了，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拉走了。哥，你可得赶紧救救孙才啊。” 咕咚一声，孙庆阳一屁股蹲坐在了椅子上，他整个人都懵了。 省检察院反贪局传唤了杨全疆的老婆丁梅，后又对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正式立案调查，孙庆阳是知道的。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现在竟然对孙才下手了。 孙才落马，这将对他孙庆阳是致命的。搞不好他也得跟着落马。 孙才最早进入市轴承厂工作，就是孙庆阳办理的。 几年之后，孙才又进入公安系统，更是孙庆阳运作的结果。 孙才进入公安系统之后，步步高升，一直爬到了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的职位上，这也是孙庆阳多次打招呼的结果。 当然，这么多年，孙才也没少给孙庆阳送礼。 他们虽然是族兄族弟的关系，但送礼少了，孙庆阳也不会这么照顾孙才的。 正因为孙才送给孙庆阳的礼物足够多，很是到位，孙庆阳这才不遗余力地帮孙才。 除了直系亲属，没有利益输送，是没有人肯帮忙的。 族兄族弟这种关系，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哥，咋办啊？你说话啊。孙才被吓得又是拉又是尿的，我也被吓坏了，呜呜------” “弟妹，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是怎么盯上孙才的？” “不知道啊，孙才昨晚出去喝酒了，喝到很晚才回来。这几天他也压根就没有提及到省检察院反贪局，但今天早上，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突然就找上门来了，把家里给翻了个底朝天。” 孙庆阳急忙问道：“省检察院反贪局都搜去了什么东西？” “就是烟酒啥的。”直到这个时候，孙才老婆还不想说实话。她担心和孙庆阳说了实话，孙庆阳也不会帮孙才了。 省检察院反贪局从家里搜去了那么多贵重东西，这让孙才老婆也是极为震惊。因为藏在保险柜里那么多现金，她都一点儿不知道。但她却早就知道储藏室那个暗间里存放的古玩玉器和茅台名酒。 听孙才老婆说只是搜出了一些烟酒啥的，孙庆阳心里也有点儿踏实了，忙道：“弟妹，要是光搜出烟酒啥的，事肯定不大，你也不用过多担心。” 听孙庆阳这么说，孙才老婆顿时卡了壳。 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第1273章 通话录音 正当孙才老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孙庆阳又道：“弟妹，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在烟酒上犯不了什么大错。孙才也不例外，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被放出来了。” 孙才老婆意识到不说实话不行了，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孙庆阳才能救孙才。孙庆阳的官够大，除了孙庆阳，没人能救得了孙才了。 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孙才老婆只好道：“哥，除了烟酒还有其它东西。” 孙庆阳一愣，赶忙问道：“到底还有其它什么东西？弟妹，你可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也救不了他。” “除了烟酒，还有一些古玩玉器。” “古玩玉器？多少？” “十多箱。” “多大的箱子？” “比装电视的箱子还要大些。” 孙庆阳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厉声道：“除了烟酒，除了古玩字画，还有什么？” “还有现金。” “多少现金？” “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哥，家里有这么多现金，孙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不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搜出来，我压根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现金。” 孙庆阳急了，道：“到底是多少现金？你不知道，总该有个大体数吧？” “搜家的那些人清点的时候，我听他们说，有四百多万现金，还有几十万的美元和港币。” 听到这里，孙庆阳彻底傻了，他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有想到孙才在家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现金。 “哥，你得赶紧想办法救救孙才啊。这个家要是没有他就完了。” 但这个时候的孙庆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还在发懵状态。 “哥，你说话啊。我们家孙才就指望你了，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孙庆阳终于有了反应，他有气无力地道：“我救不了他，你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哥，为啥啊？” 孙庆阳突然厉声道：“不要问为什么。孙才的事太大了，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孙才的哥。记住没有？” “哥，这到底是为啥啊？” “你要是再给我打电话，对别人说我是孙才的哥，就会给我带来麻烦。我要是出事了，那谁还能救孙才？懂了吗？” “我懂了。” “我说的话，你给我记牢了。” “我知道了，哥。” 吧嗒一声，孙庆阳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孙庆阳随即用保密电话拨通了他老婆的手机，压低声音道：“你赶紧找人把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转移出去。” 孙庆阳老婆这个时候也是才到单位上班，突然听到老公这么说，顿时也吓了一跳，忙低声问道：“出啥事了？” “孙才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查了，从他家里搜出来十多箱的古玩玉器，还有几百万的现金，烟酒之类的也不少。这是个大案，孙才的事小不了。他当场被吓得又是拉又是尿的，就凭他这德行，肯定会把我给咬出来。你赶紧找人把咱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转移出去。” 他老婆顿时也犯难了，道：“这个时候我上哪里去找人啊？我现在就赶紧回家，你也回去。” 孙庆阳忙道：“我不能回去。我这个时候要是回去，一旦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给盯上，那就麻烦了。我得稳住，这件事只能靠你去办了。” “那我找谁？” 孙庆阳想了想，道：“找搬家公司，另外把你弟弟也叫过去帮忙。” “把东西都转移到哪里？” “还是老地方，抓紧。” “好，我这就回家。” “越快越好，同时也要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孙庆阳这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还是有些发懵。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下场了，这让他突然全身打了个寒颤，喉咙里也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这声闷哼，是绝望的闷哼。 让孙庆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孙才老婆和他的通话，已经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给监听到了。不但监听到了，还都被全程录了音。 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搜家，那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搜家，而是搜的非常彻底，其中就包括对通讯工具的监听。 在对孙才家搜查的时候，搜查人员已经在孙才家的家庭电话中悄悄安装了监听装置。 安装上了这种监听装置，不论是往外打电话，还是外边的电话打进来，都能实施监听和录音。 孙才老婆给孙庆阳打的这个电话，就是用她家的家庭电话，直接拨打的孙庆阳的办公电话，这一下就直接将孙庆阳给暴露了出来。 监听人员立即向陈芳兰局长汇报此事。陈芳兰听完了孙才老婆和孙庆阳之间的通话录音后，当即下令，对孙庆阳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执行对孙庆阳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任务的，是省检察院反贪局和市检察院反贪局还有市纪委。 孙庆阳在市委办公大楼内的一切活动，由市纪委暗中派人负责监视。 孙庆阳离开市委办公大楼后，由省检察院反贪局和市检察院反贪局暗中派人负责监视。 高承祥是和陈芳兰一起听得孙才老婆和孙庆阳的通话录音，两人一起做出了这样的行动部署。 高承祥道：“陈局，除了对孙庆阳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外，我提议立即对他的家也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陈芳兰道：“你怀疑孙庆阳得到风声后，会立即转移家中的赃款赃物？” 高承祥道：“是的，没错。这是贪官污吏的一个共性。稍有风吹草动，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向组织坦白，而是赶紧转移赃款赃物，以便对抗组织的调查。” “我也正有此意，那就立即也对孙庆阳家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监视孙庆阳家的人要多派些，实施两班倒。我看这项任务就由我们市纪委单独来执行吧。” 陈芳兰当即点头道：“行，就由你们市纪委来单独执行吧。” 高承祥提议由市纪委单独来执行这项任务，那也是别有深意的。 第1274章 栽赃陷害 高承祥之所以专门提议由市纪委单独执行对孙庆阳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主要目的也是为了保密。 毕竟孙庆阳目前还是市委副书记，一旦走漏消息，是要承担政治风险的。 陈芳兰对市纪委是完全信任的，高承祥对省检察院反贪局也是完全信任的。 但陈芳兰和高承祥，两人对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信任度就大打折扣了。 枢宣市这几年的反腐案件，基本上都是市纪委办理的。市检察院反贪局几乎就成了一个摆设，基本上没有什么作为。 陈芳兰对市检察院检察长和副检察长兼任反贪局长是信任的，但高承祥却对他们不怎么信任。 对孙庆阳家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的确是冒了很大的政治风险，为了不走漏消息，所以高承祥不让市检察院反贪局参与此事。 对孙庆阳个人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这是一个动态监视，需要的人力物力较多。 市纪委负责对孙庆阳在市委办公大楼内的活动进行监视，当孙庆阳离开市委办公大楼后，就不得不让省检察院反贪局和市检察院反贪局联合实施监视了。因为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对枢宣市的地理环境不是很熟悉，只能靠当地人。让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参与进来，也不是不得已的事。 孙庆阳老婆接到孙庆阳的电话后，她给她弟弟打了个电话，随后立即往家赶。 孙庆阳老婆回到家不久，她的弟弟也匆匆赶来了。两个人开始对家里的那些赃款赃物进行打包。 孙庆阳老婆和她弟弟专门精心挑选了一家信誉度很高的搬家公司。 当搬家公司的人开车来到孙庆阳家楼下的时候，被负责秘密监视的市纪委的人看个正着。 昨天晚上，邹国凯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都没有回家，都住在了会议室里。 为了尽快破案，崔成昨晚也没有回苍云县大酒店，他也是住在了会议室里。 县公安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会议室里摆上了三张折叠床，他们三人就在折叠床上对付了一晚。 为了不再引起崔成的怀疑，邹国凯当晚没有再回办公室，而是一直待在会议室里。 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邹国凯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查看他藏在办公抽屉里的那部装有虚拟卡号的手机。 他发现昨晚赖飞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急忙将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随即给赖飞拨打了回去。 赖飞昨晚几乎一夜没怎么睡，他一直在等邹国凯回电话。结果直到天明了，才接到了邹国凯的回电。 “邹局，我昨晚等了你一夜的电话。” 邹国凯低声问道：“到底是啥事？” 老奸巨猾的赖飞问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赶紧说吧。” “邹局，孔副市长在苍云县坐镇指挥，这个案子是非破不可了？” “对啊，这还用问吗？” 邹国凯为了这个案子已经伤透了脑筋，他也不知道该咋办好了。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案子不破，他邹国凯就没事。案子真要是破了，他会和赖飞一块完蛋。 赖飞道：“邹局，我想了个办法，这个案子只能找人来顶包或者背锅。” 邹国凯道：“找人背锅这个事就不要考虑了，没有人愿意背这个黑锅。倒是找人顶包值得考虑。但顶包的人一定要靠谱，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毕竟这个案子已经被省委领导关注到了。” 邹国凯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他心里也在反复考虑怎么来解决此事。找人顶包和找人背锅，他肯定也早就考虑到了。而且还不止考虑过一次。 赖飞道：“邹局，我考虑的和你恰恰相反。找人顶包不太靠谱，反而是找人背锅还值得可行。” 邹国凯急忙问道：“为啥？” 赖飞老谋深算地道：“你想啊，找人顶包，那就等于这个案子很快就破获了。矛盾的焦点就不在孔副市长身上了，反而会让我们更容易暴露。如果找人背锅，那就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矛盾的焦点也就一直会在孔副市长身上。案子越复杂，对我们越有利，我们越不容易暴露。” 听到这里，邹国凯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赖飞的头脑。赖飞的谋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邹国凯做贼心虚地看了看门口，发现没有啥动静，赶忙问道：“你说具体点。” 赖飞道：“我们分两步走，第一步就是找人背锅，而且是栽赃陷害这一种。这样就让这个案子变得复杂起来。如果找人背锅没有成功，我们再走第二步，那就是找人顶包。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是最安全的。你说呢？” 邹国凯低声道：“你说的有道理，找人背锅，而且是栽赃陷害地找人背锅，那找谁？有目标吗？” “有一个人最为合适，那就是纪光廉。” 听到赖飞说出了纪光廉的名字，邹国凯很是震惊。他没有想到赖飞找背锅的人，竟然是纪光廉。 邹国凯吃惊地道：“让纪光廉来背锅？可纪光廉与这个案子八竿子打不着啊。” 赖飞道：“邹局，纪光廉和这个案子是八竿子打不着，但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要有证据。如果有人举报那些横幅标语就是纪光廉干的，这不就行了吗？” 邹国凯道：“问题是整个县城一夜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的横幅标语，纪光廉一个人也干不过来啊。这没有什么可信度啊？” 赖飞道：“你管这么多干嘛？只要有人举报，那就要对纪光廉展开调查，这样就能耗费一段时间了。邹局，最主要的是你不是很痛恨这个纪光廉嘛。也正好借此机会整治他一下子。如果整治成功了，那就让他去蹲大牢。整治不成功，最起码也能让他遭些罪。况且纪光廉也是有作案动机的。” 邹国凯问道：“纪光廉能有什么作案动机？” “邹局，你别忘了。纪光廉原先是南荒镇副镇长兼任纪委委员，是县委将他的职务给撤销的，他能不记恨吗？” “问题是纪光廉并没有记恨县委啊。” “纪光廉记恨不记恨县委，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更不是纪光廉本人说了算，而是办案人员说了算。纪光廉即使不记恨县委，但只要认定他记恨县委，那他就具备了作案动机了。邹局，你说是吧？” 第1275章 阵阵后怕 邹国凯道:“可这样的话，矛盾焦点还是在孔副市长身上。孔副市长可是向杨书记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破不了此案，那他就引咎辞职。” 对邹国凯如此愚钝的头脑，赖飞是从心里看不起的。 实际上邹国凯的头脑并不愚钝，只是相比较赖飞而言，就显得愚钝多了。 赖飞道:“邹局啊，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及什么孔副市长啊？他引咎辞职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说完这话，赖飞心里还对着邹国凯骂了句傻逼。 邹国凯也承认赖飞说的没错，只好问道：“赖局，你打算怎么操作此事?” “你们县局很快就会收到举报信的。” 邹国凯忙道:“别，举报信不能寄到我们县局，要将举报信寄到市局才有力度。不然，他们会怀疑我的。尤其是崔成，似乎早就怀疑上我了。” “好。那就把举报信寄到市局去。” 和赖飞通完电话，邹国凯赶紧将手机藏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会议室。 邹国凯回到会议室不久，孔利官带着郭立栋还有黎允桥来了。 看到这个阵势，邹国凯认为赖飞的计策可能是对的。 众人坐下来，刚准备开会，郭立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市局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便没有起身出去接，而是坐在会议室里就按下了接听键。 郭立栋问道:“啥事？” 手机中传来办公室主任着急的声音:“郭局，大事不好了，孙才书记被查了。” 听到这里，郭立栋大吃一惊，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立即起身，快步来到会议室外边，这才急忙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查的孙才?” “郭局，是省检察院反贪局查得孙书记。今天早上还没到上班时间，省检察院反贪局几个人押着孙书记来到了市局，到了他的办公室里。看来是搜查他的办公室了。随后他们又押着孙书记走了。” 郭立栋恼火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汇报?” “郭局， 我这也是刚得到消息。” “确定是省检察院反贪局吗？” “是的，没错。他们曾经向值勤干警出示过工作证，所以值勤干警也没敢阻拦。值勤干警向我汇报后，我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 “你现在马上给孙才老婆打个电话问一下，问她知不知道孙才被查了。” “是，郭局。”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随即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怎么会突然查起了孙才？ 那天晚上，孔利官给他打电话，提醒他要格外小心，免得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给盯上了。 郭立栋屁股上的屎实在是太多了，孔利官让他擦干净，他不敢怠慢。 郭立栋连夜就把家里的那些赃款赃物都给转移走了，还又和林珠暗中定好了攻守同盟。忙活完了这一切，郭立栋的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可他没有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没有查他，却去查孙才了。 就在这个时候，郭立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仍是市局办公室主任打过来的。郭立栋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郭局，我问过孙书记老婆了。省检察院反贪局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到了孙书记家中，对孙书记家里进行了搜查。孙书记被查的事，确凿无疑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密切关注此事，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 “是，郭局。” 郭立栋挂断电话，匆忙返回了会议室。 此时的孔利官正在给黎允桥崔成和县局的副局长讲话。郭立栋趴在孔利官耳边，低声道:“孔副市长，我们市局的纪委书记孙才被查了。” 孔利官顿时一愣，急忙扭头看着郭立栋，郭立栋忙冲他点了点头。 孔利官颇为震惊，他随即起身朝外走去，郭立栋立即跟上。 两人来到外边的走廊上，孔利官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立栋道:“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突然去了孙才家里，并对孙才家进行了搜查。然后又把孙才 押到了他的办公室，对他的办公室也进行了搜查。随后孙才就被他们给带走了。” 孔利官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他一直担心的是郭立栋被查，没想到省检察院反贪局却对孙才动了手。 孔利官问道:“从孙才家里和办公室里搜出来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 孔利官点燃上一支烟，狠抽了几口，道:“省检察院反贪局突然对孙才动手，下一步是不是要对你动手了?” 郭立栋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忙低声道:"孔副市长，那天晚上我接到您的电话后，就把该转移的都转移走了。” 说完这话，郭立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孔利官很是恼火地瞪了他一眼，道:“郭立栋，你好自为之吧。别说你转移了，就是你销毁了，一旦被陈芳兰抓住证据，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郭立栋吓得脸色都变了，忙低声道:“孔副市长，我会处理好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孔利官阴沉着脸道：“还有那个林珠，你最好离她远点，那个娘们不是个省油的灯。” 郭立栋赶忙连连点头。 林珠还是未婚，但孔利官却说她是个娘们，这就说明郭立栋和林珠之间的事，孔利官是非常清楚的。 孔利官道:“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小心谨慎。陈芳兰只要不离开枢宣市，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是，孔副市长” 这个时候，孔利官突然意识到，陈芳兰对孙才动手，难道针对的是孙庆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孔利官越分析越认为是这么个理。 陈芳兰是个公报私仇的高手，上一次孔利官就被陈芳兰给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这一次针对苍云县委的事，孙庆阳有一份，孔利官也有一份。 陈芳兰现在查孙才，目标肯定就是孙庆阳。 可陈芳兰要对付自己，她该从谁那里动手呢? 想到这里，孔利官感到阵阵后怕，后背都发凉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深深后悔不该针对童肖媛和苍云县委耍阴谋诡计了。 第1276章 甘当孙子 孔利官对郭立栋道:“你回会议室吧。” 郭立栋忙点头转身回了会议室。 但孔利官没有回去，他立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 “黄董，你好！我是孔利官。” “孔副市长，你好!有啥事吗?” 黄敬尊现在只要一接到孔利官的电话，他就有些怵头。 因为孔利官接连找他，目的是求他老爹帮忙。 结果惹得他老爹接连冲他发火。 但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还得靠孔利官罩着，黄敬尊也没法不按孔利官说的去做。 “黄董，陈芳兰在枢宣市闹得动静越来越大了，她先是传唤了杨全疆书记的老婆丁梅，后又对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正式立案调查了。现在又开始查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孙才了。今天早上都把孙才的家给抄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因为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我们枢宣市的工作。杨书记这两天和我说了多次，让我找你，烦请你家老爷子再和陈芳兰打个招呼，别让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了，好吧？过后重谢！” 因为陈芳兰到枢宣市办案调查的事，孔利官已经找过一次黄敬尊了。 黄敬尊也和他爹说过这件事了，黄副省长当时就把儿子给训斥了一顿，让他不要过问这种事。 但事后黄副省长也没有跟陈芳兰打招呼。 黄敬尊道:“孔副市长啊，这个事我已经和我家老爷子说了，我家老爷子应该也和陈姨打过招呼了。” 孔利官道:“可陈芳兰现在折腾的越来越厉害，今天又把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孙才查了，明天还不知道要查谁。弄得大家都是人心慌慌，都没有心思干工作了。” “那我再和我家老爷子说一声吧。” “黄董，我代表整个枢宣市先谢谢你了!” “孔副市长，我家老爷子已经批评过我了，让我不要管这种事。但你找我了，我又不能不管。孔副市长啊，我也很是为难啊。” “黄董，的确是给你和黄副省长添麻烦了。陈芳兰这次来枢宣市，她是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实际上是在公报私仇。” “孔 副市长，你别和我说这些。陈姨这么做，那也是她的权力啊。” “黄董，我这么说，是因为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黄敬尊不是政府官员，而孔利官却要说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向他汇报一下。孔利官这是故意在捧黄敬尊，以便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为了达到目的，孔利官甘愿把自己当成孙子。就凭他如此能屈能伸，也是让黄敬尊暗自无奈又佩服。 黄敬尊只好道：“孔副市长，啥事？” 孔利官便把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研究决定给予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详细地告诉了黄敬尊。当然，在说的时候，他极力撇清自己，把责任都往孙庆阳身上推。 孔利官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黄敬尊或黄副省长给陈芳兰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些内幕都告诉陈芳兰，能让陈芳兰放他一马。 两人这个电话足足通了大半个小时，孔利官把该说的都说了，黄敬尊也知道了孔利官的真实目的。 挂断电话后，黄敬尊思考了好大一会儿。他没敢找他老爹，而是直接给陈芳兰打去了电话。 黄敬尊从小就叫陈芳兰为陈姨，他一直努力地想让陈姨成为他的岳母，但由于童肖媛不同意，他的这个凤愿便没有实现。 但他给陈芳兰打电话却是没有一点压力的。 黄敬尊在给陈芳兰拨打电话的同时，他把自己手机的录音装置也打开了。 对，没错，他要把他和陈姨之间的通话录下来。 陈芳兰此时正在突击审讯孙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黄敬尊打过来的，她只好拿着手机到外边来接。 陈芳兰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黄敬尊的声音：“陈姨，您好!” “敬尊，啥事？” “陈姨，您现在什么地方啊？” “我在处地。” “您是不是在枢宣市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陈姨，刚才我给枢宣市的常务副市长孔利官打电话了，请他帮个小忙。我是听他说的您在枢宣市呢。” 黄敬尊很是聪明，他不说是孔利 官给他打的电话，而是说他给孔利官打的电话，而且还是他请孔利官帮个小忙。 陈芳兰冷哼了一声，道:“孔利官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黄敬尊趁机道：“陈姨，孔副市长说起您的时候，对您是无比敬佩啊！不过，他对您是既敬佩又害怕啊。孔副市长和我说，您上次去枢宣市的时候，曾经找他谈过一次话。就那一次，您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呵呵，我听他这么说，当时都把我给逗乐了。让我笑了好大一阵子呢。” 陈芳兰道:“敬尊，你别听他的。孔利官这个人善于耍两面派，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陈姨，他不敢骗我的。就是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刚才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说起您时，还说他很是担忧。因为前一段时间，在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曾对苍云县委做出了一个处罚决定，这个处罚决定对肖媛是很不利的。他一说这个，我当时就很恼火，差点和他在电话中翻脸。他赶忙向我解释，市委常委会议上做出的对苍云县委的处罚决定，是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坚持这么做的，与他无关。因为市委派出的调查组的组长就是孙庆阳。孔副市长是副组长不假，但他只是一个陪衬。整个事件，他并没有参与，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陈姨，孔副市长拜托我务必把这个事和您解释清楚。” 黄敬尊的这个电话非常及时，黄敬尊的说辞和杨全疆的说辞对上了号。这也让陈芳兰相信了此事，看来难为自己女儿和苍云县委的是孙庆阳，而不是孔利官。 陈芳兰道，“敬尊，我知道这件事了。” “陈姨，孔副市长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我爸对他也很是关心。也请您对他高抬贵手，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吧。” “敬尊，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没其它事，就先挂了吧。” “好的，陈姨。等您回来，我给您接风洗尘!” “你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陈姨，再见!” “再见!” 第1277章 矛盾转移 挂断电话后，黄敬尊随即将他和陈姨的通话录音，发给了孔利官。 在黄敬尊和陈芳兰通话期间，孔利官一直站在会议室外边的走廊上等看。 他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担心陈芳兰收拾他。 如果陈芳兰要对付他，他连引咎辞职的机会都没有了。 堂堂的常务副市长，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他自己都感到特别惊叹。 和巴结讨好陈芳兰相比，孔利官和杨全疆立下的十天之内必破此案的军令状，那就不是个事了。 孔利官对陈芳兰是又恨又怕，他口口声声说人家陈芳兰是个公报私仇的高手，但他自己也是个善于公报私仇的货色。 只不过他的公报私仇，是无法光明正大的，只能暗地里悄悄进行。 但陈芳兰的公报私仇却是能够光明正大地进行，这就是区别。 孔利官接到黄敬尊发过来的通话录音，立即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处，看看周围没人，这才打开了通话录音。 听的时候，孔利官紧张到了极点，心跳加快，都接近了窒息的程度。 当听完了之后，孔利官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 黄敬尊和陈芳兰的通话录音，终于让他能够松一口气了。 虽然陈芳兰在童话中，并没有明确表示不再收拾他了，但陈芳兰多少会给黄敬尊点面子，毕竟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黄敬尊的老爹可是黄副省长。 只要陈芳兰不针对自己，那自己就有可能躲过这一劫了。 孔利官立即又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万分感激地道:“黄董，谢谢你了！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没齿难忘啊！” “孔副市长，你就别客气了。只要你能多照顾一下我们的巨鼎集团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千万不要再招惹我陈姨了，她的脾气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你只要敢惹她，她就会往死里整你。孔副市长，别看你是常务副市长，但你的势力，根本就没法和陈姨比。” 孔利官忙道:“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格外注意的。” 黄敬尊道:“不招惹陈姨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千万不要招惹童肖媛。童肖媛可是陈姨的心肝宝贝。” “黄董，我记住了，今后我也会多照顾一下苍云县的。照顾苍云县就等于是照顾了童肖媛。” “这就对了，千万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孔利官又说了很多的好话，又多次感谢黄敬尊，这才挂断了电话。 经过这一番操作，孔利官心里有数了。 他已经做到了矛盾转移。 通过黄敬尊，他已经成功地将矛盾都转移到了孙庆阳身上。 陈芳兰只要将矛盾焦点集中在了孙庆阳身上，那他孔利官就是安全的。 孔利官心情愉悦，一身轻松地走进了会议室。再次坐下后，随即又开始给在座的各位开始讲话。 郭立栋仔细观察着孔利官的表情，心中很是震惊。 因为在他返回会议室的时候，孔利官的心情极其糟糕，整个人也是非常烦躁不安的。但现在孔利官的心情如此之好，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是焕然一新，就像历经千难万险之后，获得渡劫成功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立栋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孙庆阳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他自从接到孙才老婆打来的电话后，立即给自己的老婆打电话，让她赶紧叫上小舅子，找搬家公司，赶紧把家里的赃款赃物转移出去。 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干，只能等老婆把赃款赃物都转移走之后，他才能稍微放心。 当个贪官污吏也不容易，每日提心吊胆地不说，还要为贪腐的赃款赃物操心费力。一旦稍有风吹草动，就吓个半死。这是何苦呢？ 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天下穷苦百姓打天下，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打下了江山，并没有坐享其成，而仍旧是艰苦朴素，终生分头不惜。他们开个会喝上一杯公家的茶，也会自己付钱的。 可现在的这些贪官污吏，别说喝上一杯茶让他们自己付钱了，即使吃上一顿饕餮大餐，他们也不会自己掏一分钱的。不但如此，他们还会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拼命地大贪特贪，就担心贪的少了。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国家在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很多纪检措施跟不上，这就给这些贪官污吏留下了贪腐的机会。但国家现在倒查二十年，就是为了将这些钻国家空子的腐败分子给揪出来。 妈的，即使你退休了，只要你曾经违纪违法，贪污腐败，那就必须严惩你。 就凭这个，我们也得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点个大大的赞！ 当孙庆阳接到老婆发来的信息：事情已经办妥。 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成功地将家里的赃款赃物转移出去了，他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也能长长的松一口气了。 只要在自己家里搜不出什么赃款赃物，你陈芳兰也奈何我不得。 孙庆阳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老婆转移赃款赃物的行动，早就被暗中监视的市纪委的工作人员都暗中拍照录像了。 并且他们还派人暗中跟踪搬家公司的车辆，一路跟踪到了孙庆阳藏匿赃款赃物的地方。 赃款赃物转移出去了，孙庆阳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有一点，让孙庆阳还是放心不下。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他汇报孙才被查的事。 即使是市公安局的郭立栋也没有向他汇报过。 孙才是市公安局的党委委员纪委书记，按理说郭立栋现在肯定知道了，可他为何没有向自己汇报呢？ 郭立栋明明知道孙才是自己的族弟，可郭立栋就是没有向自己汇报。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妈的，难道郭立栋看出省检察院反贪局下一步要对付自己了，郭立栋这才不再搭理自己了，而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 想到这里，孙庆阳心里很是来气。 你郭立栋不向老子汇报，那老子就直接找你。 想到这里，孙庆阳拿起办公电话，直接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第1278章 偷听通话 郭立栋正在会议室内听孔利官讲话。 孔利官的口才还真不是盖的，一个很小的问题，他就可以借题发挥，阐述出一番大道理来。而且讲起话来，滔滔不绝，根本就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老天爷赏给他了这么一副出众的口才，只要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脚踏实地的为老百姓做实事，真正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但老天爷赏给了他这么一副好口才，他却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往上爬，而且还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他根本就不把老百姓放在心上。他也必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突然之间，郭立栋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孙庆阳副书记的办公电话号码，顿时一愣，条件反射地随即抬头看了看孔利官。 孔利官这个时候也停止了讲话，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郭立栋。因为他也听到了郭立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的振动声。 孔利官现在对郭立栋的手机也是高度敏感起来。 郭立栋低声道：“孔副市长，我出去借个电话。” 如果孔利官问是谁打来的电话，郭立栋肯定会立即说是孙副书记打来的。 但孔利官没有问，他只是点了点头。那郭立栋也就没必要向他汇报了，随即抓起手机快步走到了外边的走廊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郭立栋吗？我是孙庆阳。” 孙庆阳一开口就没带好气，郭立栋忙道：“孙副书记，您好！” “郭立栋，孙才被查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孙副书记，我这也是刚刚知道。” “郭立栋，你现在越来越了不起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立即向我汇报？” “孙副书记，我这也是刚刚知道的。” “你刚刚知道也是知道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孙副书记，我现在不在局里，而是在苍云县。我昨天就跟着孔副市长来苍云县了。” “你在苍云县，那孙才被查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局办公室主任。我接到消息后，就立即向孔副市长作了汇报。” 孙庆阳等得就是郭立栋说这句话。孙庆阳早就已经悄悄给赖飞打去了电话，将孔利官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向杨全疆立军令状的事，都告诉了赖飞。 孙庆阳也早就料到孔利官会带上郭立栋立即赶赴苍云县。他主动让郭立栋说出这句话来，就是为了洗清自己偷偷向赖飞通风报信的事。 现在的这种局面这么复杂，孙庆阳也得要时刻提防着孔利官。昔日的政治盟友，现在也是相互提防相互算计。 孙庆阳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孔利官在背后捅刀子，他得向孔利官证明，他没有暗中向赖氏家族通风报信。 孙庆阳道：“那你把接到的消息，赶紧向我汇报一下。” 郭立栋心中很是来气，你孙庆阳是市委副书记不假，但你并不分管我，我向你汇报得着吗？ 但孙庆阳也是能掌控郭立栋仕途命运的人。郭立栋心中再不满，他也不敢得罪孙庆阳。 郭立栋只好道：“孙副书记，刚才局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向我汇报，说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伙人就带着孙才去了他办公室。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向执勤干警出示了工作证，执勤干警也就没敢阻拦。他们去孙才的办公室，应该是搜查孙才的办公室了。” 听到这里，孙庆阳大吃一惊。孙才老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搜查孙才办公室的事。看来这次孙才是彻底栽了。 郭立栋接着又道：“我接到局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后，还不敢确定孙才被查了，就让局办公室主任给孙才老婆打去了一个电话，这一问才得知，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今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到了孙才家里，对孙才家里也进行了搜查。孙副书记，孙才被查是铁定的事了，我不敢怠慢，立即孔副市长作了汇报。” 郭立栋最后的这句话，就是暗示给孙庆阳，分管我的是孔副市长，不是你。我向孔副市长汇报是正汇报，我向你汇报不着。 孙庆阳接着问道：“孔副市长说什么了？” “孔副市长听完了汇报，说知道了。” “孔副市长只说了这一句话吗？” “是的，孔副市长只说了这一句话。” “郭立栋，关于孙才被查的事，一有什么消息，你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直接给我打手机，听到了吗？” “听到了，孙副书记。” 孙庆阳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郭立栋心中也很是憋屈，自己孬好不说，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可自己现在不但时不时地被孔副市长训斥，连孙副书记也时不时冲自己发脾气。孔副市长训斥自己也就罢了，毕竟他是我的分管领导，可你孙庆阳凭啥也对我随便发脾气呢？你他妈算老几啊？ 郭立栋收起手机，转身准备回会议室。 可他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大跳。吓得他都差点蹦起来，也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孔利官就站在他身后。 他也不知道孔利官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悄无声息的，他竟然没有觉察到。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您怎么也在这里啊？吓了我一大跳。” 孔利官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道：“你不做亏心事，就不会害怕。” 孔利官这话摆明了就是对郭立栋的不信任。 实际上当郭立栋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后，孔利官就对黎允桥、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道：“你们稍等一会儿。” 说完，孔利官随即起身也走出了会议室。 郭立栋接了两次电话，孔利官也走出去了两次，这是极为蹊跷的。这也引起了黎允桥和邹国凯还有县局副局长的困惑不解。他们不知道今天孔利官和郭立栋这是怎么着了？ 孔利官走出会议室，将门轻轻带上，最后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郭立栋身后，偷听郭立栋到底是在和谁通电话。 这一听才知道，原来给郭立栋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孙庆阳。 郭立栋和孙庆阳的通话内容，也全部都被孔利官给听到了。 第1279章 骂老狐狸 郭立栋赶忙解释道：“孔副市长，我没做亏心事。” 郭立栋这话说的很有底气，他也猜到自己和孙副书记的通话内容都被孔利官给听到了。 孔利官问道：“谁给你打来的电话？” “孙副书记。” “他给你打电话什么事？” “他问我知不知道孙才被查的事？我告诉他我也是刚知道的。他责怪我没有向他及时汇报。” “你怎么回答的他？” “我说我在第一时间就向孔副市长汇报了。可他还是一个劲地埋怨我。我也很生气，他又不分管我，我向他汇报的着吗？” 孔利官问道：“他有没有问你，你向我汇报后，我说了什么？” “他问了，而且问的很是认真。我告诉他，孔副市长说知道了。他又问我，你只说了这一句话吗？我告诉他，你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试探完毕，孔利官对郭立栋的回答非常满意。郭立栋回答的和通话内容是一致的。 孔利官道：“他是不是最后还叮嘱你，孙才被查的事，稍有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是的，孔副市长，全部被你都猜准了。” 孔利官道：“孙庆阳就是一只老狐狸，你不用搭理他。” 郭立栋不禁一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关系是非常好的。孔副市长也从来没有在郭立栋面前说过孙副书记的坏话。孔副市长突然骂孙副书记是只老狐狸，这的确让郭立栋很是吃惊。 孔利官通过自己安插在市纪委的内线，已经得知了昨晚杨全疆去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办案驻地。陈芳兰也和杨全疆进行了谈话。 谈话结束之后，丁梅就被放了出来。 头脑聪明、心思缜密的孔利官一得到市纪委的内线为他提供的这些信息，他立即就猜出了杨全疆肯定是将孙庆阳和他孔利官给出卖了。 不然，善于公报私仇的陈芳兰，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把丁梅给放了的。 按照陈芳兰的脾气性格，她肯定会借助调查丁梅，非将杨全疆剥层皮不可。 陈芳兰能把丁梅给放了，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杨全疆把孙庆阳和他孔利官给出卖了。 但今天一早孙才的被查，这就又让孔利官意识到，杨全疆出卖他可能少些，出卖孙庆阳可能多些。况且，杨全疆不论做啥事说啥话，都会有主次之分，这也是杨全疆为官多年养成的习惯。 根据孔利官对杨全疆的了解，杨全疆为了救他老婆出来，肯定会暗地里向陈芳兰出卖孙庆阳和他孔利官。但出卖孙庆阳是主，出卖他孔利官是次。 不然，陈芳兰不会直接对孙才下手的。 陈芳兰要收拾他孔利官，肯定会选择郭立栋下手。但事实上陈芳兰却是选择了孙才作为突破口。 这就充分说明，陈芳兰的目标针对的是孙庆阳，而不是他孔利官。 因此，孔利官今天又给黄敬尊打电话，借助黄敬尊的口，他孔利官也将孙庆阳给出卖了。 反正孙庆阳要倒霉了，那就索性让他把所有的黑锅都背了吧。 既然要让孙庆阳把所有的黑锅都背了，那孔利官也要把这个信息传递给郭立栋。 所以他才会当着郭立栋的面，骂孙庆阳是只老狐狸。 孔利官算计孙庆阳算是算计到了家，孙庆阳不倒霉谁倒霉？ 郭立栋知道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这是闹翻了，他当即表忠心，忙道：“孔副市长，我听您的，坚决不搭理孙庆阳这只老狐狸。” 孔利官笑着道：“我骂他是只老狐狸没问题，但你别这样骂他。要是一旦骂顺了嘴，让别人听到了，再传到孙庆阳耳朵里，你岂不是得罪了他？” 郭立栋赶忙又道：“是，孔副市长，还是您考虑的周到！” “我这可都是为你考虑啊！” “那我就多谢您了！” “哈哈，走，咱们回去接着开会。” 直到当天晚上，邹国凯也没有接到从市公安局转来的关于举报纪光廉的举报信，这让邹国凯很是着急。 邹国凯想抽空赶紧和赖飞联系一下，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坐镇指挥的崔成副局长，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崔成召集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还有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以及县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召开会议，分析案情。 这就让邹国凯无法回办公室偷偷给赖飞打电话了。 崔成道：“这一天一夜的秘密监视下来，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赖达父子五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昨天他们父子五人还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聚会，可今天他们父子五人都是忙各自的工作，除了赖达现在还在野玫瑰夜总会外，其余的父子四人下班后都已经各自回家了。这就很不正常。我怀疑我们的行动部署，已经泄露了。正因为泄露了消息，赖家父子五人，才会如此正常，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说完这番话，崔成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邹国凯，看得邹国凯很是心惊肉跳。 县局的副局长道：“这不可能吧？我们的行动部署是非常隐蔽的，不可能泄露。” 崔成很是不客气地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们父子五人今天为什么没有聚会？” “他们不聚会也很正常啊。他们都各自成家立业了，下班后回各自的家，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崔成有些恼火地道：“那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他们父子五人昨天为什么聚会了？” “可能他们昨天是有事才聚会的。” “对，没错，昨天他们聚会，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不然，他们不可能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出来。他们今天反而没有聚会，这就说明我们的行动部署很有可能就是泄露了。不然，他们父子五人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正常。” 看到崔局发火了，又加上崔局分析的很在理，县局的副局长也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只好道：“崔局，您分析的很有道理，是我认识的太肤浅了。” 崔成批评道：“你不但是认识肤浅的问题，而是破案思路就不对。” 说到这里，崔成目光严厉地看了看邹国凯，邹国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1280章 压举报信 崔成的刑侦水平不但在枢宣市公安系统名声大振，就是在全省的公安系统，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任何蛛丝马迹到了崔成这里，都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证据。 邹国凯心中更加着急了，他耐住性子等崔成召开完会议，借故去上厕所，偷偷溜回了办公室，将门紧紧关上，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那部手机，立即拨通了赖飞的手机。 邹国凯压低声音道：“赖局，怎么回事？到现在我这里也没有收到举报纪光廉的举报信，你是不是没办这事？” 赖飞忙道：“邹局，你交代的事，我能不办吗？今天一早举报信就快递到了市局了。” “可我这里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崔局在这里坐镇指挥，他现在已经怀疑到我了。他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将矛头对准我了，怀疑是我把监视你们父子五人的行动部署给泄露了。” 赖飞也很是纳闷地道：“不对啊，举报信今天一早的确是快递到市局了，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转过来，这的确是很奇怪。邹局，你别着急，我现在就问一下。” “你怎么问？你这一问，可别把你也给暴露了。” “不会的，你尽管放心，我在市局也是有内线的，你等我电话。” 说完，赖飞就把电话挂了。 可邹国凯却是惊的目瞪口呆。 咋地？赖飞在市局竟然也有内线？ 这也太恐怖了吧？赖飞只是苍云县的一个小局长子，他竟然在市公安局安插了内线，自己要是做啥事，也瞒不住他啊？ 想到这里，邹国凯心中很是担忧起来。 因为他现在已经和赖氏家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只要赖氏家族完蛋，他邹国凯肯定会成为赖氏家族的陪葬品。 邹国凯为了等赖飞的电话，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办公室，这让他更加着急起来。但再着急，他也只能耐心地等着。 几分钟之后，赖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邹国凯急忙秒接，低声问道：“咋样？” “邹局，我问过了，举报信送到了王坤副局长手中。但不知为何，举报信却被王坤给压下了。” 邹国凯很是担心地问道：“王坤副局长将举报信给压下了？难道他这是为了保护纪光廉？” “不知道啊，我现在也很着急。” “那怎么办？如果再不抓紧转移崔成的注意力，那我就可能要露馅了。” “没事，我明天一早就让快递再送一份举报信到市局，这一次我会让举报信直接转到郭立栋局长手中，不再经过王坤的手了。妈的，王坤这个王八羔子太误事了。” “王坤误事也不要紧，关键他别和纪光廉是一伙的就行。不然，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放心吧，我保证明天的举报信肯定会转到郭立栋局长的手中。” 实际上，王坤压根就不认识纪光廉是谁。 赖飞发出的举报信，是直接快递到了市局刑警支队。值班的刑警队员，接到了这封举报信，想要找领导汇报，但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孙民和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崔成都不在，郭立栋局长也不在，纪委书记孙才更不在，在家的局领导就只有副局长王坤了。 值班的刑警队员，责任心也很强，他就把这封举报信呈交给了副局长王坤。 王坤看过这份举报信后，感到很是震惊。 王坤和郭立栋是死对头，他也知道郭立栋带着崔成和孙民跟着孔副市长去了苍云县，目的就是去侦办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了。 这封举报信举报的是苍云县一个叫纪光廉的人做的此案。如果把这封举报信递交到了郭立栋手中，这个案子也就等于破了。 为了让郭立栋难堪，王坤就对值班的刑警队员道：“举报信交给我就行了，你对谁也不要说这件事。” “是，王局。” 就这样王坤悄悄地将这封举报信给压了下来。 但让王坤没有想到的是，这封举报信本来就是一场阴谋。由于他的私自扣压，把阴谋实施者邹国凯和赖飞给急坏了。 挂断电话后，邹国凯立即将手机又放回到了办公室抽屉里，随即快步出门。 但当他将办公室门打开后，吓得他一激灵，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崔成副局长，崔成一双虎目正紧紧地盯着他。 “崔局，怎么是你？” “邹局，我来你这里难道不行吗？” “不，不是，我这一开门，你就站在门口，把我给吓了一跳。崔局，请进！” 崔成迈步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邹国凯的办公室，道：“邹局，你这办公室不小啊，是不是超标了呢？” 邹国凯忙解释道：“崔局，我这办公室不超标。” “不超标？不可能吧？你这办公室比我的办公室都大都气派啊。” “崔局，我原先的办公室没这大。是我被任命为副县长后，才重新装修的这办公室。也是按照标准来的，绝对没有超标。” “哦，我都差点忘了。邹局除了身兼县局一把手之外，还是副县长啊。对，按照你副县长的级别，你这办公室的确没有超标。” 崔成边说边围着办公室走了一圈，这让邹国凯内心很是紧张。因为他一直担心自己和赖飞的通话内容被站在门外的崔成给听到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彻底完犊子了。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和赖飞通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办公室的门又紧紧关着，崔成是不可能听到的。 想到这里，邹国凯这才不那么紧张了。 崔成道：“邹局，咱们回会议室吧。等一会儿，孔副市长和郭局他们就该到了。” “孔副市长和郭局要过来？” “是啊，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孔副市长和郭局都很着急。” “好，那咱们回会议室吧。” 但快要出门的时候，崔成突然又道：“邹局，你别老是回你这办公室，还是安心在会议室待着。这个案子如果不能按期破获，孔副市长肯定会先拿你是问的。” 崔成的这番话，把邹国凯给吓得直接冒出了冷汗，忙道：“是，咱们要尽快破获此案。” 邹国凯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将王坤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呼了个遍。 第1281章 传唤赖飞 几分钟后，孔利官带着郭立栋果然来了。但这一次黎允桥没有跟着来。 孔利官和郭立栋坐下后，在听取了崔成的案情汇报后，孔利官阴沉着脸道：“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要采取果断行动。” 说到这里，孔利官突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看了看郭立栋。 郭立栋立即会意，道：“从各种迹象来看，作案者很有可能就是赖氏家族的赖飞。当时赖氏家族其余的四个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只有赖飞没有被控制起来，他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 崔成道：“郭局的分析和我的分析是一样的，我也认为赖飞具备重大作案嫌疑。” 邹国凯没说话，县局的副局长也不能说话。只有邹国凯表态之后，他才能表态。 看到邹国凯没有说话，孔利官很是不满地道：“邹局，你什么意见？” 邹国凯道：“我们可以将赖飞列为重大作案嫌疑对象，但我认为对他采取行动，要谨慎一些。我们可以再缓一缓，至少缓上一天也行。” 邹国凯的目的就是想明天等到那封举报信后，就可以将专案组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纪光廉身上了，这样赖飞就暂时安全了。 邹国凯保赖飞的目的，就是在保他自己。 邹国凯的表态，正中县局副局长的下怀，他和赖氏家族的关系也很是不一般。 这个时候他也得想方设法去保赖飞，他道：“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的势力很大，赖飞作为赖家兄弟的老大，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很高。况且他还是县城管局的一把手。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对他采取行动，可能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 县局副局长的表态，让孔利官很是恼火，道：“你的意思是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的势力很大，我们就要投鼠忌器吗？” 郭立栋也很是不满地道：“赖氏家族的势力在苍云县很大是不假，但赖氏家族的势力能和孔副市长相比吗？你在这里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成何体统？真是岂有此理。” 县局的副局长，被孔利官和郭立栋接连训斥，吓得他不敢再说话了。 崔成早就暗中一直观察着邹国凯的表情变化，他发现自从孔副市长提出要对赖飞采取果断行动后，邹国凯的内心很是紧张。 邹国凯表面上装作很是镇定的样子，他虽然伪装的很好，但他内心的紧张，还是被崔成给敏锐地洞察到了。 孔利官和郭立栋都没有发现邹国凯内心的紧张，只有崔成发现了。这就是崔成厉害的一面。 崔成道：“我们目前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逮捕赖飞，但我们可以根据分析判断，先对他实施传唤，然后突击审讯，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邹国凯忙道：“崔局，我认为还是先缓一缓再说。说不定明天的监视行动，就会有重大收获呢？“ 崔成等得就是他的这种表态，崔成刚才说的那番话，目的也是进一步试探一下邹国凯，看邹国凯是什么反应？ 邹国凯果然没有沉住气上当了。 崔成道：“都监视了这么长时间了，可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再这么拖下去，案子永远也破不了。” 崔成在说这个拖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以便能引起孔副市长的共鸣。 果然，听崔成说再这么拖下去，案子永远也破不了，孔利官急了，他很是恼火地瞪了邹国凯一眼，道：“办案子哪有像你这么拖拉的？就是因为你的拖拉，才导致案子拖到了现在。还再缓上一天？你邹国凯能等得及，可我们等不及。我一个常务副市长，工作本来就很繁忙，我不可能天天靠在这里。” 郭立栋道：“我们要坚决按照孔副市长的指示来办，现在就对赖飞采取果断措施。把他传唤来，立即对他进行突击审讯。” 崔成道：“我赞同，但要尽量做到保密。” 孔利官道：“那就这么办，立即执行。” 郭立栋对崔成道：“崔局，就由你来具体负责。” 崔成随即给负责监视赖飞的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孙民打电话，让孙民带上市局刑警支队的人，立即将赖飞给传唤到县局来。 孔利官和郭立栋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对赖飞采取果断措施，借此打开这种僵局。 他们两个都知道黎允桥和赖氏家族的关系很不一般，不然，赖光明怎么会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担任要职呢？ 因此，他们两个故意避开了黎允桥，目的就是今晚要对赖飞采取果断行动。 当时在苍云县大酒店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孔利官虽然没有把话说清楚，只是一个含糊其辞，但郭立栋顿时就领会了孔利官的真正意图。那就是将嫌疑人确定为赖飞，即使冤枉了赖飞，也要想方设法逼迫赖飞承认，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幕后策划指使的。只要赖飞承认了，有了签字画押的笔录，这个案子也就等于告破了，孔利官也就不用引咎辞职了。 孔利官为了保住自己常务副市长的职位，即使制造冤假错案，也在所不惜。 不得不说，郭立栋这个人虽然很混蛋，但他在领会孔利官的意图上，却是既及时又透彻，这也是孔利官喜欢用郭立栋的主要原因。 崔成头脑更是厉害，他从孔利官的讲话中，就能深刻领会到了孔利官的这个真正意图。 况且，就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早就断定此案就是赖飞做的。 崔成没有让县局刑警大队的人参与，而是只让孙民带市局刑警队支队的人去传唤赖飞，目的也是为了出于保密。 今天下班后，赖飞本来已经回家了。结果赖飞突然从家里出来，又返回到了单位。 当赖飞从单位出来后，正要开车走人，却被几个人拦住了。 “你就是赖飞吧？” “是啊，咋了？”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个情况。” “你们是市公安局的？请你们亮出证件来。” 孙民将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赖飞一看，嘿嘿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孙队啊，久闻大名，只是我们还没有机会交往过。不过，我和你们的郭局很熟。” 孙民很是严肃地道：“我们找你了解情况，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1282章 重大嫌疑 赖飞道：“孙队，我不但和你们市局的郭局很熟，和县局的邹局更熟，说起来也没外人，你别这么严肃嘛。有啥情况，你现在就可以问我，我绝对积极配合。” “赖飞，我们现在是传唤你，需要你到指定地点去接受我们的问询。请你跟我们走吧。” “你们要传唤我？那你们就把传唤证亮出来。” 孙民随即亮出了传唤证，赖飞仔细一看，发现传唤证上果然写着他的名字，他不禁眉头一皱，道：“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啊。” “我们是依法办案。” “咋了？我还成了你们的犯罪嫌疑人了？” “有个案子我们怀疑到了你，所以我们依法传唤你，请你配合！” “我要是不配合呢？” “那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赖飞懂得警察的办案程序，传唤证不是能随便开出来的。专案组要真是传唤自己的话，邹国凯不可能不知道。但邹国凯半个多小时之前，刚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他在电话中压根就没提到专案组要传唤自己的事啊。 即使专案组突然之间要传唤自己，但开具传唤证也得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邹国凯肯定会事先通知自己，让自己有所准备的。 赖飞这么想没错，开具传唤证的确要有个过程。 但孙民这次来苍云县之前，崔成就吩咐孙民带来了一些备用的传唤证。 需要传唤谁时，就把谁的名字写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高办案效率。毕竟他们这一次是跟着孔副市长来的。 赖飞道：“你们为什么传唤我？” “到了地方自会告诉你的。” “不行，你们现在就告诉我。不然，我不跟你们走。” 孙民道：“现在不能告诉你。” 赖飞道：“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孙民道：“你打电话问什么？” “我问一下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传唤我？” “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这里是苍云县的地界，可不是你们枢宣市的地界。” “你别忘了，苍云县也是枢宣市的地界。” 赖飞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号码，孙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 赖飞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赖飞的这一声大喊，顿时引起了县城管局值班的保安的注意，两个保安立即跑了过来。 “赖局，出什么事了？” 一个刑警队员伸手指着这两个保安，厉声道：“你们都离远点，我们是公安局的。” 孙民清楚这次行动要保密，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他直接将腰间的配枪掏了出来，对这两个保安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滚。” 这两个保安看到对方手中拿着手枪，顿时也害怕了，急忙朝后退了几步。 两名刑警队员快步过来，一左一右扭住了赖飞的两只胳膊。 赖飞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但随即就被这两名刑警队员给摁进了车里。 孙民和另一名刑警队员也立即上车，车子随即快速开走。 赖飞被带到了县公安局审讯室，这让邹国凯紧张到了极点。 赖飞要是招架不住，把自己给供出来这可咋办？ 崔成起身朝审讯室走去，邹国凯急忙跟上。 邹国凯想的是只要他进了审讯室，最起码能给赖飞吃颗定心丸，免得他将自己给供了出来。 可邹国凯跟着崔成刚走出会议室的门，崔成道：“邹局，你不要过去了。现在只是对赖飞例行传唤，由市局负责就行了，你们县局先不要跟着掺合了。” “好，崔局，那我就不过去了。” 邹国凯只好失魂落魄地转身又回到了会议室。 崔成做事干净利索，他并没有直接走进审讯室，而是拨打孙民的手机，把孙民叫了出来。 崔成要先了解情况后，才能对赖飞展开问询。 孙民从审讯室出来，将传唤赖飞的情况向崔成作了汇报。 崔成道：“赖飞的手机在你手里？” “是，被我给夺了过来。”说着，孙民将赖飞的手机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 “赶紧查看他的通话记录和微信等信息。” 但一查之下，让崔成和孙民都是大吃一惊。 赖飞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是空的，竟然没有一条通话记录。这显然是赖飞将全部的通话记录都删除了。 微信也是如此，微信中也是空空如也。况且赖飞的微信好友中，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网名，而不是真实姓名，这就更无从查起了。 崔成立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县局副局长的手机，让他马上到审讯室门口来。 县局的副局长接到崔成的电话后，立即从会议室赶了过来。 崔成让他协助孙民到电信局调取赖飞的手机和办公电话的通讯记录。 要调取赖飞的通话记录，只能由县局的人陪着去才行。由县局的副局长陪着去最为合适。这样虽然有泄密的可能，但也不得不这样做。光让孙民一个人去，可能会遇到麻烦。毕竟赖飞是苍云县城管局的局长。 县局的副局长陪着孙民匆匆去了电信局，崔成这才走进了审讯室。 赖飞看到崔成进来了，忙惊呼道：“原来是崔局啊。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崔局，你要找我，直接打个电话，我肯定会立马过来。何必非要这样呢？” 崔成坐下后，冲赖飞淡淡地笑了笑，道：“赖飞，咱们的确以前就认识。但这一次是要务在身，不得不公事公办，也请你理解啊！” 赖飞笑道：“理解！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无法理解。但崔局就不同了，我肯定是完全理解啊。” 崔成脸色一凛，道：“赖飞，咱们既然认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一段时间苍云县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那些横幅标语，是不是你干的？” 赖飞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道：“崔局，你不会是怀疑那些横幅标语是我干的吧？” “对，没错，通过种种迹象，我们已经将你列为了重大嫌疑对象。” “冤枉，真的冤枉。崔局啊，你们是真的冤枉我了。我也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更是担任着城管局长的职务。我能做那样的事吗？” 崔成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道：“赖飞，我们并没有冤枉你，因为你具备作案时间。更为关键的是，你具备作案动机。有些话我也不挑明了说，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 第1283章 免提接听 听崔成这么说，赖飞也不客气了，道：“我具备作案时间，我具备作案动机，这个案子就是我做的吗？笑话。” “是吗？这可能也真的是个笑话。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赖飞，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说实话。” “我现在就是说的实话，这个案子不是我做的。” “你不说是吧？” “不是我做的，你让我说什么？” 崔成起身走了，审讯室里就剩下了四个刑警队员。 与此同时，赖黄接到了县城管局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说赖局被四个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其中一个人还拿出了手枪。 这让赖黄大吃一惊，他急忙给父亲和三弟四弟打去了电话。 赖光明一听就火了，他立即就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黎县长，我大儿子赖飞被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这还有没有王法？连我的儿子都敢抓？马勒戈壁的，我和他们没完。” 黎允桥听后极为震惊，忙道：“是县局的人抓走的？” “不知道，我这就给邹国凯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赖光明随即就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此时的邹国凯正在会议室里，手机铃声响起，他拿着手机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孔利官、郭立栋还有崔成都坐在会议室里。 可就在邹国凯站起身后，崔成却道：“邹局，是谁打来的电话？” 邹国凯有些苦丧着脸道：“是赖光明打来的。” 崔成又问：“赖飞的父亲？” “是的。他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因为他大儿子赖飞的事。” 崔成不紧不慢地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出去接了，就在这里接吧，让我们一块听听他都说些什么。” 听崔成这么说，邹国凯顿感很是为难，他感觉自己在崔成面前似乎是无处遁形了，他只好求救般地看了看郭立栋。 郭立栋连搭理他也没搭理。 孔利官对邹国凯道：“我看崔局说的对，你就在这里接听吧。” 崔成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你用免提接听。” 孔副市长都发话了，邹国凯只能照办， 邹国凯打开了免 提键，他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了赖光明疾声厉色的吼叫声：“邹国凯，是你把我大儿子赖飞给抓起来了？” 邹国凯看了看孔利官，又看了看郭立栋，最后又看了看崔成，意思是我该怎么回答？ “邹国凯，你他妈的聋了？” 邹国凯被赖光明给骂的脸红脖子粗，他生气地道：“赖主任，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你没聋啊？我就问你，是不是你下令把我大儿子给抓起来的？” “不是抓，是传唤问话。” “什么传唤问话？你别和我咬文嚼字的，老子听不懂。还传唤问话？摆明了就是抓。我警告你，邹国凯，你立即把我大儿子给我放了，不然，我和你没完。” 邹国凯彻底火了，当着孔副市长和郭局还有崔局的面，赖光明竟然这样骂他，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对着手机怒吼道：“赖光明，去你妈的，你和谁称老子呢？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老子最起码还是个副县长，你算个老几？” 这一通骂完，邹国凯直接就把手机挂了。 他要不挂断手机，还不知道赖光明会怎么骂他呢。 赖光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向来都是他骂别人的份，谁敢这样骂他啊？ 他气得哇哇乱叫，随即又给邹国凯打了过来，但邹国凯这一次直接拒接。 气急败坏的赖光明接连又给邹国凯打了好多遍手机，但邹国凯却一直拒接。 赖光明给邹国凯打手机，上来就破口大骂，他这是浑不吝的劲头上来了。 赖光明本来就是个浑不吝，他一直也没把邹国凯放在眼里。况且邹国凯的把柄还攥在他二儿子赖黄手里。 孔利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知道赖光明和孙庆阳的私交甚好。赖氏家族这些年来，在苍云县横行霸道，与孙庆阳有直接的关系。 要不是有孙庆阳罩着，赖光明这浑不吝的劲头，早就被人给削平了。 赖光明选的孙庆阳这个保护伞，的确够厉害。整个枢宣市，除了杨全疆和鲍满仓，谁敢不给孙庆阳面子啊？ 要没有孙庆阳这把保护伞， 赖光明也不敢这么狂。他只要敢狂，立即就有人削他。 孔利官生气地道：“国凯同志孬好不说，还是个副县长，而且是市委正式任命的副县长。可这个赖光明，不过就是个城中村的村主任，他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骂一个副县长，真是太嚣张了。对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迁就。” 就在这个时候，邹国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大家都以为这又是赖光明打过来的，大家都以为邹国凯还是会拒接。 但这一次，邹国凯却按下了接听键，只不过他没有打开免提键。 “黎县长，您好！” 听邹国凯这么说，大家这才知道这次打来电话的是黎允桥，而不是赖光明。 手机中传来了黎允桥的声音：“国凯，下令抓赖飞的，是不是专案组的决定？” “是的。” “怎么把赖飞给抓了？有确凿的证据吗？” “黎县长，孔副市长和郭局还有崔局都在这里。” 黎允桥听到这里，忙道：“算了，抽空再说吧。”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电话后，黎允桥就自言自语地骂了起来：“邹国凯，你他妈的太不识相了，竟然当着孔副市长的面接我的电话？难道你就不会避开孔副市长吗？” 邹国凯的确是故意当着孔副市长的面接的黎允桥这个电话。邹国凯一想起黎允桥给他限定的破案时间比孔副市长限定的破案时间，整整少了一半，他就特别来气。 黎允桥要不及时挂断电话，邹国凯就会给他挖坑，借助孔副市长，狠狠地整治他一下。 孔利官问道：“黎县长打来电话问什么？” 邹国凯道：“他打电话，也是询问赖飞被抓的事。我刚要和他解释，他一听您也在这里，就匆忙把电话给挂了。” 孔利官不禁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邹国凯，立即感到机会来了，道：“孔副市长，黎县长和赖光明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他也不会打电话询问赖飞的事。” 邹国凯还是趁机给黎允桥挖了个坑，好让孔副市长狠狠地整治一下黎允桥。 第1284章 拉风阵仗 赖光明给邹国凯打电话，邹国凯直接拒接。 气急败坏的赖光明随后给四儿子赖达打去了电话，让赖达纠集人手，跟他去县公安局把老大赖飞给救出来。 赖达早就将手下的人给纠集了起来，就等着老爹一声令下了。 接到老爹的电话，赖达立即带人行动起来。二十多辆面包车从野玫瑰夜总会后院中开了出来，一字排开，浩浩荡荡地朝县公安局方向驶去。 这阵仗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引起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赖光明是个浑不吝，赖达更是个浑不吝。这爷俩要是放在旧社会，那就是土匪恶霸。 赖光明刚要出门，就接到了黎允桥打来的电话。 黎允桥道：“赖主任啊，我刚给邹国凯打了电话，抓赖飞的人，是市公安局的。” 赖光明道：“抓赖飞的不是县公安局？” “不是，是市局专案组下达的命令。邹国凯现在就和孔副市长在一起，还有市局的郭立栋局长和崔成副局长。” 一听孔副市长也在，赖光明不禁有些懵圈，忙道：“邹国凯和孔副市长他们在什么地方？” “他们此刻都在县公安局啊。” “坏了，我让赖达带人去县公安局了。” “你让赖达带人去县公安局干什么？” “去救赖飞啊。” “乱弹琴，你这是胡闹。咋地？难道你们这是要和县公安局干仗啊？” “可我也没想到孔副市长也在那里啊。” 黎允桥很是着急地道：“你赶紧给赖达打电话，让他立即带人回去。赖主任，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事情闹大了，谁也救不了你，更救不了赖飞了。” “好的，我这就赶紧给赖达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赖光明急忙给小儿子赖达打电话。 “老四，你在哪里？” “爹，我已经带人赶到县公安局大门口了。你到了吗？要不我先闯进去。” “闯个屁？你的腿脚怎么这么快？” “你不是说要救大哥嘛，我不快点能行吗？” “马勒戈壁的，你赶紧带人回去。” “啥？我现在已经到了县公安局 大门口了。” “你别废话，马上带人回来。孔副市长在那里，你赶紧回来，听到没有？你要是捅了篓子，那可就麻烦了。” 赖达一听孔副市长就在县公安局内，顿时也慌了，忙道：“爹，我这就带人返回去。” 赖光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浑不吝了。抬手猛拍了一下脑袋，骂自己没脑子。 浑不吝的赖光明，敢和邹国凯犯浑，但他却不敢和孔副市长犯浑。浑不吝也是怕官大的。 可不一会儿，赖光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小儿子打来的，他急忙接听。 “爹，我回不去了。” “咋了？” “我们被警察给包围了，我现在根本就回不去了。” “你是不是带人冲进县公安局了？” “没有，我们就在县公安局大门外。但现在大批警察把我们都给包围了，我的几个手下还被他们给摁在地上了。”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当赖达带领二十多辆面包车从野玫瑰夜总会后院出来，就被监视他的干警给发现了。 随即邹国凯和崔成几乎同时得知了这个消息。 负责监视赖达的是市局刑警支队的一个刑警队员和县局刑警大队的一个刑警队员。他们一看这阵势，当即就各自向各自的领导进行了汇报。 县局刑警大队的刑警队员，是直接向邹国凯打电话汇报的。 市局刑警支队的刑警队员，是直接向崔成打电话汇报的。 邹国凯接到这个汇报后，心中极为恼火，他暗中痛骂赖光明和赖达太鲁莽冲动了。 崔成接到这个汇报后，立即向孔副市长和郭局作了汇报。 孔副市长和郭局一听，顿时也都来了气。 孔副市长气愤地道：“怎么？他们还想冲击公安机关？真是胆大包天。” 郭立栋也很是气愤地道：“看来这个赖氏家族还真是嚣张至极，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邹国凯，马上调集全局的警力，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一个也不准漏掉。” “是。” 邹国凯急忙下令全局干警立即行动起来。 这个 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邹国凯亲自给治安大队的大队长打电话，下令治安大队的全体干警，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县局大院集合待命。 同时县局办公室主任给附近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让所长集合全所干警火速赶往县局大院集合待命。 几个值班干警也立即纷纷行动起来，给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和远处的那些派出所打电话。 总之，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全局的干警都调动起来。 公安部门本就是半军事化管理，邹国凯一声令下，不到一刻钟，凡是被通知到的干警，都已经火速赶到了县局大院，足足有一百多号干警。 孔利官、郭立栋、崔成、邹国凯他们也从楼上来到了大院里。 这个时候，赖达带领的二十多辆面包车，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县局大门口，阵势非常拉风。 好巧不巧的是，赖光明这个时候给赖达打去了那个电话。不然，坐在第一辆车内的赖达，肯定会带车直接冲进县局大院。 就因为赖光明打来的那个电话，让赖达停了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赖达接完老爹的电话后，知道孔副市长此时此刻就在县公安局内，他立即下令掉头回去，但已经晚了。 邹国凯大声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不准放跑一个。” 早就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一百多号干警，立即从县局大院冲了出来。分成两队，快速地将这二十多辆面包车给围了起来。 赖达的几个手下还下车牛逼哄哄地冲包围他们的干警吆喝，随即就被干警给放倒，摁在了地上。 赖光明带车火速赶往县公安局，在路上他着急慌忙地拨通了孙庆阳的电话。 “孙副书记，大事不好了，你得赶紧帮我和孔副市长打个招呼，不然就麻烦了。” 孙庆阳今天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正躲在家里犯愁呢，结果却接到了赖光明打来的电话。 孙庆阳没好气地道：“你那里又出啥事了？” 赖光明赶忙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孙庆阳作了汇报。 第1285章 冲击县局 孙庆阳听完了赖光明的汇报，头都大了。 孙庆阳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他哪里还顾得上赖光明？ 但他如果不管赖光明，只要赖光明完蛋，他也照样跟着一块完蛋。 不论是赖光明还是孙才，只要有一个完蛋，他孙庆阳就会跟着一块玩完。 孙才被查的事，已经让孙庆阳焦头烂额了。现在赖光明这边又出事了，这让他几近崩溃。 孙庆阳屁股上的屎太多了，不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总能留下蛛丝马迹。 因此，孙庆阳现在能做的就是使劲擦屎，只要能糊弄过去，那他就没事了。 即使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那他也只能去按。 孙庆阳只好问道：“你小儿子赖达带人冲进县公安局了吗？” “没有，我小儿子只是带人赶到了县公安局大门口。” “那你就让你小儿子一口咬定，他只是带人从那里路过，并不是去冲击县公安局。如果你小儿子带人冲击县公安局的罪名做实了，那就是典型的黑社会性质，谁也救不了他了。” “嗯，好，我就这么办。” “不是你要这么办，而是让你的小子儿赖达这么办。” “我知道，我马上就赶到县公安局了。” “你不要再用你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了，换个陌生号码给我打。光明，记住，你那边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给咬出来啊。如果我完蛋了，就没有人保护你了。懂吗？” “懂，我懂这个道理。” “千万切记，就先这样吧。” “好的。” 赖光明带人火速赶到了县公安局。 只见县公安局大门口已经有全副武装的干警在把守着，院子里乌压压地蹲了一大帮人，这些人都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周围站着很多全副武装的干警。 不用问，那些蹲在院子里的人，就是赖达带来的人，赖达也肯定在其中。 赖光明知道孔副市长在这里，他也不敢嚣张了。但他还得按照孙庆阳交代的计谋，先给小儿子赖达穿上一层保护服。 赖光明下车就要往里闯，但随即就被门口执勤的干警给拦住了。 赖光明看到了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还有市局的崔成副局长就站在办公楼门前的台阶上，而孔副市长和郭立栋局长则站在了玻璃门里边。 孔利官作为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在这种场合下，他不能直接露面，否则就太掉价了。 赖光明一看自己进不去，他抓住机会大声喊道：“邹局，我是赖光明，请你过来，我要和你解释一下。这是场误会啊。” 赖光明在电话中将邹国凯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邹国凯现在根本就不搭理他。不论赖光明怎么喊，他就是装作没有听见。 混不吝的赖光明看邹国凯不搭理自己，暴脾气又上来了，他厉声吼道：“邹国凯，我小儿子赖达他们只是路过这里，你们凭什么把他们给抓起来了？” 赖光明的这番话太重要了，顿时就让双手抱头蹲在院子里的赖达听到了。赖达浑身一震，他随即就明白了老爹的意思。 赖光明厉声吼的这番话，不但让他小儿子赖达听到了，就连赖达的那几十号手下也都听到了。赖达的这几十号手下，个个都不是笨蛋，他们顿时也明白了赖光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国凯为了在孔副市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他卯足了劲，要把赖达团伙定性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借此震慑住赖氏家族的人，省得赖氏家族再拿前些年赖黄送了他十万元这件事来要挟他。 横幅标语的这个案子，就是赖飞利用赖黄当年送邹国凯十万元的事，来逼迫他就范。结果他这个堂堂的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只能无奈地成了赖飞的帮凶。 这个案子的真相一旦查出来，他邹国凯铁定完蛋。 赖飞要栽赃陷害纪光廉，邹国凯为了自保，也就只能这么做了。况且真正痛恨纪光廉的是他邹国凯，而不是赖飞。赖飞只是摸准了他的心理，才提出了要栽赃陷害纪光廉。 邹国凯非常清楚，要想让赖氏家族的人彻底老实起来，他手里必须握有能震慑住他们的证据。这个证据就是这次务必要将赖达团伙定性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只要定性成立，赖氏家族就会彻底老实起来。 到那时候，就不是邹国凯看赖氏家族的脸色了，而是赖氏家族要看他邹国凯的脸色。 邹国凯当然清楚赖光明这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想搭理赖光明也不行了。 邹国凯快步来到了大门口，冲站在门外大喊大叫的赖光明厉声道：“赖光明，你喊叫什么？你小儿子赖达带了这么多人来，目的就是冲击公安机关，你还说他是路过？” 赖光明当即反唇相讥，大声吼道：“我小儿子赖达带人就是从这里路过，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冲击你们公安机关？邹国凯，你不要血口喷人。否则，我和你没完。” 邹国凯厉声道：“我血口喷人，你看这是什么？” 邹国凯用手一指，只见地上堆着一堆钢管、砍刀、棒球棍等凶器，这些东西就是用来打架用的。 赖光明看到地上这堆凶器，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脸颊也不停地抽搐了几下。 赖光明头脑不行，但他胡搅蛮缠却是很有一套，他当即又道：“这些东西能代表什么？谁能证明这些东西就是我小儿子他们的？” “赖光明，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这些管制凶器就是从你小儿子赖达团伙的车上搜出来的。” “车上带有这些东西，就能说明他们是在冲击你们公安局的吗？邹国凯，你这分明就是打击报复。” 邹国凯被气的浑身发抖，他厉声道：“我打击报复你什么了？” “半个多小时前，我给你打电话，骂了你一顿。你才故意整治我小儿子，借此来打击报复我。” “胡说八道。” 邹国凯被气的脸色铁青，他当即冲身边的干警下令：“赖光明扰乱我们执行公务，把他给我拿下。” 四个全副武装的干警随即扑了过去，将赖光明给摁住了。咔嚓一声，还给他戴上了手铐。 混不吝的赖光明，被气得哇哇乱叫，跳着高地对邹国凯破口大骂，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第1286章 叫骂不止 赖光明这一破口大骂，把邹国凯给彻底激怒了。 这可是当着全局干警的面，赖光明竟然敢这么骂他？ 这让邹国凯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当官的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邹国凯厉声怒道：“把赖光明和赖达立即押起来，其余的人就地审讯。” 赖达一听要把他和老爹都押起来，他立即站了起来也是对邹国凯破口大骂。 赖达骂了几句污言秽语之后，大声叫嚣道：“邹国凯，你当初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这样？你以前在我们赖家面前，就跟一条狗一样，现在你想当狼，告诉你，门都没有。” 赖达当众将邹国凯收钱的事给说了出来，这就等于犯了邹国凯的大忌。 邹国凯之所以不敢得罪赖氏家族，就是因为他当初收了赖黄那十万元。那个时候的十万元相当于现在的一二百万。 赖达只是说了邹国凯收钱，但却没有说邹国凯收了多少钱。如果再让赖达这么叫嚣下去，估计他就会把邹国凯收受他二哥赖黄十万元的事给彻底抖搂出来。 邹国凯面红耳赤，他恨不得拔枪就把赖达给毙了。 邹国凯冲手下的干警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两个给我押起来。” 手下干警立即押着赖光明和赖达朝办公楼走去，赖光明和赖达一直叫骂个不停。 赖光明骂归骂，但赖光明却没有提及到给邹国凯送钱的事。 但赖达却一下子就把给邹国凯送钱的事给抖了出来。 这就说明，赖达的混不吝比他爹还要厉害得多。 当赖光明和赖达被押着走进办公楼大厅的时候，赖光明看到了站在玻璃门里边的孔副市长和郭立栋局长，他顿时也不敢再骂了。 但赖达却不认识孔利官和郭立栋，仍是叫骂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孔利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孙庆阳打过来的。 孔利官眉头一皱，孙庆阳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就是因为赖氏家族的事。 孔利官本来不想接孙庆阳的这个电话，但思索了几秒钟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孔副市长，你好！我是孙庆阳啊。” “孙副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 孙庆阳语气一转，很是亲切地道：“利官，你现在是不是在苍云县？” “是啊，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急上眉梢了，我也向杨书记立下军令状了，我能不来紧盯着嘛。” 孔利官说话阴阳怪气的，他现在还在生气当时开完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孙庆阳不但没有过来安慰自己几句，竟然紧跟着杨全疆走出了会议室。这让孔利官很是恼火，对孙庆阳也记恨了起来。 孙庆阳道：“利官，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孙才被查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郭立栋向我汇报了。” “利官，现在是非常时期，省检察院反贪局在咱们这里紧盯着呢，陈芳兰那个人很不好对付。刚才有人向我汇报，说苍云县的赖光明父子和县公安局闹起来了。市局的孙才刚刚被查，这就说明省检察院反贪局已经盯上了咱们市的公安系统。赖光明父子这个时候和县局闹起来，如果处理不当，这件事闹起来，肯定会引起省检察院反贪局的注意。咱们枢宣市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利官，你正好在那里，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免得引起陈芳兰的关注。” 说一千道一万，孙庆阳的目的还是想要保护赖氏家族。他给出的理由，听似合理，但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孙庆阳保护赖氏家族的目的，还是要保护他自己。他现在还是在利用孔利官，说什么是别人向他汇报的赖光明父子和县公安局闹起来了，实际上就是赖光明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如果那次开完市委常委会议之后，等其他人都走了后，孙庆阳过来安慰孔利官几句，孔利官不但不记恨他，还会很感激他。 但孙庆阳的做法恰恰相反，这还让孔利官怎么信任他？ 孙庆阳老奸巨猾，孔利官也差不到哪里去。 孔利官道：“孙副书记，我现在就在现场，赖光明父子的确和县公安局闹起来了。赖光明的小儿子带着二十多辆面包车，几十号人，面包车上还都带有钢管、砍刀、棒球棍等凶器，这显然就是要冲击县公安局的。赖光明父子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事情已经闹起来了，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啊？我得到的消息是赖光明的小儿子带人只是路过那里，并不是要冲击县公安局啊。” “他们要不是冲击县公安局，车上怎么会带有那么多的管制凶器？” “这------？利官，不管怎么说，为了大局，为了咱们枢宣市的大局着想，你还是想方设法把这件事往下压一压，只要不引起陈芳兰的关注就行。毕竟咱们市委领导，只有你在那里啊。” 孙庆阳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的这番话。 孔利官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道：“好吧，孙副书记，你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想想办法吧！” “利官，你只要把这件事压下来，我一定向杨书记汇报，给你记上一功！” “那就多谢孙副书记了！” 挂断手机的同时，孔利官心中暗骂：孙庆阳啊孙庆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他妈还和我玩这些小心眼子，我就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盛怒之下的邹国凯，被气的几乎要崩溃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当初赖黄送他的那十万元的事被抖出来，结果赖达竟然还真就把这个事给抖了出来。 既然这样，邹国凯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暗下决心，要把赖氏家族往死里整。 邹国凯快步来到孔利官面前，道：“孔副市长，人已经都控制起来了，您看怎么处理？” “国凯，你是这里的局长。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邹国凯仔细观察着孔副市长的表情，他要弄清楚孔副市长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己做的要是和孔副市长内心的真实想法相悖，那可就麻烦了。 但孔利官随即又道：“不论你怎么处理，我都会坚决支持你的。” 孔利官这么说，就等于向邹国凯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孔副市长，我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办。” 邹国凯随即下令，将赖达的这些手下全部都押往看守所，逐个进行审问。 同时也把赖光明和赖达父子两人也押往了看守所。 第1287章 当场翻脸 赖光明和赖达被抓，赖飞被传唤，赖氏家族一下子进去了三个，这可把老二赖黄和老三赖腾给急坏了。 两人也顾不得被警方秘密监控了，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老二赖黄主张直接去找邹国凯，他当年送了邹国凯十万元，邹国凯怎么着也得给他点面子。 但老三赖腾却是主张先找孙庆阳，毕竟孔利官也在现场。有孔利官和郭立栋还有崔成在，邹国凯说了不算。 赖黄道：“老三，既然你想找孙庆阳，那你给他打电话吧。” 赖腾道：“二哥，你和孙庆阳比较熟，还是你给他打吧。” 赖黄和赖腾与孙庆阳接触都不多，主要是他们的父亲赖光明和孙庆阳关系很铁。但赖黄的岳父，是苍云县的老县委书记，有这层关系，赖黄和孙庆阳的关系，比起赖腾来，还要挺妥些。 赖黄只好拨通了孙庆阳的电话。 “孙副书记，您好！我是赖光明的二儿子赖黄。” “是赖黄啊，有啥事吗？” “我父亲和我四弟刚刚被县公安局的人给抓了。” 孙庆阳顿时一愣，忙道：“你父亲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被抓了？” “我父亲和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邹国凯闹僵了，是邹国凯下达的命令。但孔副市长和市局的郭立栋局长以及崔成副局长都在现场。” 孙庆阳非常清楚，赖黄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就是求他出面摆平此事的。 孙庆阳道：“赖黄，我和你父亲通完电话，紧接着我就给孔副市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想法把这件事压下来。孔副市长也答应我了。邹国凯怎么敢下令抓你父亲和你四弟，他算老几？” 孙庆阳从心里是看不起邹国凯这种小芝麻粒子官的。 赖黄只好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和孙庆阳说了说，孙庆阳听后大吃一惊，道：“你父亲和你四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邹国凯啊。邹国凯的官职虽然不大，但他毕竟还是县局的一把手嘛。” “是啊，我父亲和我四弟都太冲动了。孙副书记，您看这事该咋办？” “事情闹到这一步，就比较麻烦了。我已经给孔副市长打过电话了，我现在如果再给他打，就显得不太好了。你和你三弟先运作一下，实在不行，你再给我来电话。” “好的，孙副书记。” 孙庆阳很生气，在市委常委领导班子中，他的排名在孔利官之前。可孔利官竟然对他阳奉阴违，他亲自叮嘱孔利官的事，孔利官不但没办，还反着办，这让孙庆阳极其恼火。 但他也清楚，再给孔利官打电话也没用了。与其被孔利官驳面子，还不如先观察观察再说。 赖黄随后用手机直接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此时的邹国凯刚回到办公室，他正在气头上，尤其是赖达当众说他收钱的事，让他更是恼火，恼火的同时他也很是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赖黄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看是赖黄打来的电话，邹国凯不得不接。他当初要是没收受赖黄那十万元，他根本就不用搭理赖黄。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不敢不接。 “邹局，我是赖黄。” “赖局，我知道是你。” “邹局，你怎么还把我父亲和我四弟给抓起来了？” “赖局，你父亲和你四弟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了。孔利官副市长和市局的郭立栋局长还有市局的副局长崔成都在现场。你四弟带着二十多辆面包车，几十号人，车里还带有大量管制凶器，气势汹汹地来冲击县公安局，这性质太恶劣了。说轻一点，这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行为。说重一点，这是公然和国家执法机关对抗。” 邹国凯还是在想方设法非要将赖达团伙定性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只有这样，才能把赖达给置于死地。 邹国凯现在恨死赖达了。 赖黄忙道：“邹局，你这定性太严重了。说轻一点，这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行为。光这一条，那我父亲和我四弟也得把牢底坐穿，更别说什么公然和国家执法机关对抗了。” 邹国凯道：“这不是我定性的，是上级领导定性的。” 邹国凯不敢和赖黄闹僵，他直接将所有的问题都往孔利官和郭立栋还有崔成身上推。 邹国凯也不敢提人名，只是说上级领导。至于是谁，就让赖黄去猜吧。 赖黄紧接着问道：“是哪个上级领导定性的？” “至于哪个上级领导定性的，我不能说。” 至此，赖黄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一直压制住火气，很是客气地和邹国凯沟通，但邹国凯却是油盐不进，这让赖黄也失去了耐心。 “邹国凯，你别和我玩这些皮儿汤汆丸子，咱们都是官场中人，谁不知道谁？这事发生在县局大门口，你是县局的一把手，怎么定性，怎么处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赖黄对邹国凯直呼其名，这让正在气头上的邹国凯更火了，当即针锋相对：“赖黄，我已经告诉你都有哪些上级领导在现场了。你父亲和你四弟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有那么多上级领导都在这里，我说了也不算。” 赖黄突然压低声音，很是阴森地道：“邹国凯，你做事不要太绝了。不然，我就把你当初收受十万元的事给抖出来。” 赖黄这是在直言不讳地威胁邹国凯。赖达已经当众说出了此事，现在赖黄又拿这事来威胁他，邹国凯彻底暴怒了，厉声道：“赖黄，你想抖就抖吧。反正你四弟已经当众说这事了，我也不怕了。你要是抖出来，大不了咱们一块完蛋。我受贿不假，但你行贿也是事实。咱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吧嗒，邹国凯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可把赖黄给气坏了。说句真的，他还真不敢去举报邹国凯收受他十万元贿赂的事。因为他也是官员，只要他举报，那他和邹国凯的罪行几乎是一样的，都会一块完蛋。 正当赖黄和赖腾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赖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孙庆阳打过来的。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赖黄，我刚才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件事还得要靠孔副市长来解决，毕竟他就在现场嘛。但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我再找他也不太合适了。你和巨鼎集团的王海认不认识？” 第1288章 利益群体 赖黄道：“认识，但不是很熟。我父亲和我四弟与他打过多次交道，他们很熟。” “你父亲和你四弟与他很熟，这就更好办了。你直接给他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他肯定会出手相助的。因为他和孔副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好，我这就和他联系。不过，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我发给你。”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孙庆阳果然将王海的手机号码发给了赖黄。 赖黄和赖腾早就知道巨鼎集团的王海与父亲和四弟关系很好，但他们却和王海没什么接触。所以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两个都没有想起王海来，反倒是孙庆阳想到了王海。 赖黄随即拨通了王海的手机。 “王总，你好！我是苍云县的赖黄，我父亲是赖光明。” “哦，你好！是赖局啊，我说手机号码怎么有些熟悉呢。” 赖黄心中不禁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王海会称呼他赖局，更没有想到王海说他的手机号码有些熟悉。 实际上，王海根本就没有赖黄的手机号码。他只知道赖光明的四个儿子最后一个字合起来是飞黄腾达。 既然是赖黄，那就是赖光明的二儿子了。 王海也知道赖光明的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是官场中人，而且个个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这就是王海的精明之处。 “王总，不好意思，冒昧地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要麻烦你。” “赖局，不用客气，有啥事你尽管说就行。” 随后，赖黄就把他父亲和四弟被抓的事，详细地和王海说了说。并特别强调孔副市长和郭局长还有崔副局长都在现场。 王海一听，心中也有些发慌。当初他为了得到苍云县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皮，可是暗地里送给了赖光明一千万。 赖光明的职务虽然不高，但他毕竟还是城中村的村主任。村主任大小也是个干部。如果赖光明栽了，说不定就会把王海送他一千万的事给供出来。到时候王海也会跟着一块倒霉。 赖光明和王海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王海和孔利官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孔利官为了安抚住陈翠梅，向王海借了一百万。说是借，实际上就是变相地要。变相地要，就是变相地受贿。只不过说借好听点罢了。 王海道：“赖局，我知道这件事了。但这次你父亲和你四弟闹的确实有些过头了，他们不该公开骂邹国凯嘛。邹国凯的职务虽然不高，但他在苍云县那也算是个人物嘛。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王海没说找谁，只是说联系一下。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人脉关系透露给赖黄。 人脉关系那就是财源啊，财源只能是自己独享。 赖黄忙感激地道：“王总，那就多谢你了！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你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后，王海直接拨通了孔利官的手机。 既然孔利官在现场，王海就没必要找郭立栋了。郭立栋也得听孔利官的。 王海和孔利官还有郭立栋的关系都很铁，但他与崔成的关系很一般。 王海不是不想和崔成搞好关系，只是崔成对他敬而远之。 孔利官没想到这个时候王海打来了电话，忙按下了接听键，道：“王总，你好！” “孔副市长，您是不是在苍云县啊？” “是啊，你咋知道的？” “孔副市长，苍云县公安局把赖光明和赖达给抓起来了，我听说您就在现场？” 孔利官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想到王海这个时候来电话，竟然是为了赖光明和赖达被抓的事。 “是啊，我就在现场。” “孔副市长，赖光明和赖达他们父子与我的关系都不错，您看能不能对他们网开一面？” 孔利官心中又是咯噔一声，他没想到王海竟然说的这么直接，看来王海与赖氏父子的关系那也是非同一般啊。 “王总，你和赖光明父子很熟悉吗？” 王海很是干脆地道：“非常熟悉。尤其是赖光明，我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赖光明是苍云县城中村的村主任，要不是他，我也拿不到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皮。赖光明现在还担任着苍云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职务，他对我们巨鼎集团是非常照顾的。” 王海说的这么干脆，摆明了他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救赖氏父子的。 孔利官本来想这一次借助整治赖氏父子的机会，趁机整治一下孙庆阳，好让他难堪。 没想到王海却出面了。孔利官可以不给别人面子，但不能不给王海面子。 但孔利官还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道：“王总啊，赖家父子很是嚣张，他们竟然公开辱骂邹国凯。邹国凯孬好不说还是苍云县的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的局长啊，可他们父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邹国凯破口大骂。邹国凯可是个官员啊，他代表的是政府和执法机关，赖家父子这么做，就是公开挑衅政府和执法机关啊。我当时的确在现场，可连我也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那个赖达，带着二十多辆车，几十号人，车上还带着钢管、砍刀、棒球棍等凶器，气势汹汹无法无天地公然冲击县公安局。这件事闹的太大了，性质太恶劣了。即使我出面为他们说话，也不好办啊。” “孔副市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赖光明和赖达父子俩的确是有些浑，但他们曾经帮助过我，这个时候我怎么着也得出手相帮啊。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孔副市长，在场的官员中，就您的官职最高了，这件事就拜托您了！您看如何？” 王海一口一个您，说的很是诚恳。如果孔利官再找理由不予帮忙，那孔利官就等于把王海给得罪了。 可就在孔利官还没开口说话时，王海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孔副市长，我的和贵置业公司在苍云县的所有工程，都与赖家父子的相助是分不开的。这里边的道道，您应该清楚的。” 王海突然压低声音说的这番话，等于是直接了当地告诉孔利官，他王海和赖家父子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存在利益输出。 孔利官再也不好找什么借口了，只好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不过，王总，你得告诉我，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是赖黄，也就是赖光明的二儿子。” “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孔副市长，我等您的消息。” 第1289章 先兵后礼 问题的矛盾焦点最终还是落在了孔利官身上，这让孔利官很是恼火。 种种迹象表明，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赖飞幕后操控的。 这个案子要想拿下，就只能从赖飞这里寻找到突破口。 但让孔利官没有想到的是，王海和赖氏家族的关系竟然这么铁。 好在王海只是请求孔利官对赖光明和赖达网开一面，并没有提及到赖飞。 孔利官坐在了县公安局的接待室里，陪同孔利官的是郭立栋。 孔利官让郭立栋把邹国凯接过来，他要和邹国凯单独谈点事。 郭立栋把邹国凯叫了过来，但郭立栋没有再返回到接待室。孔利官已经交代了，他要和邹国凯单独谈，意思就是让郭立栋避开。 邹国凯来到了接待室，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孔利官对面的沙发上。 孔利官一脸严肃地问道：“国凯同志，赖达说你收钱的事，这是不是真的？” 邹国凯顿时吓得有些窒息，忙解释道：“孔副市长，赖达那是胡说八道，我能收他家的钱吗？他纯粹就是诬陷我。” 孔利官道：“国凯，你现在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的局长，手中的权力很大，但你可一定要管好自己，绝对不能犯经济方面的错误。不然，你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是，孔副市长，我一定谨记您的教导，管好自己，绝不犯经济方面的错误。” “你下令把赖光明和赖达给抓了起来，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不论你作何决定，如何处理，我都支持你。” “多谢孔副市长！” “但现在有好几拨人给我不停地打电话，请求我对赖家父子网开一面，这让我不胜其烦。国凯，你说该怎么办？” 邹国凯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好几拨人为赖家父子求情。但孔副市长这么问自己，自己是绝对不能自作主张的。 邹国凯道：“孔副市长，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您的。” 孔利官满脸的严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他道：“你听我的没错，我是你的上级嘛。但我们都要听法律的，要依法办案。毕竟咱们国家是个法治国家嘛。” 孔利官这番话说的让邹国凯有些糊涂了，他不知作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孔利官接着又道：“但咱们这个社会却是个人情社会，好几拨人都在给我打电话为赖家父子求情，我如果一再拒绝，也就不太好了。我看将赖家父子押上几天，好好地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长个记性，就把他们给放了吧。我们的精力要放在侦破横幅标语的案子上，你说如何？” 邹国凯心中是极为不愿意的，他和赖黄已经彻底闹翻了脸。既然彻底闹掰了，那就往死里整治赖家父子。 但孔副市长发话了，他邹国凯又不能不听。 孔利官和邹国凯开始谈话的时候，一脸严肃地提及邹国凯收受赖家钱的事，目的就是先兵后礼。将邹国凯给震慑住，让邹国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孔利官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邹国凯只有服从的份，他点头道:“孔副市长，我听您的!” 孔利官道:“我们还是要集中精力侦破横幅标语的案子，十天之内要必破此案。不然，那就麻烦了。” “孔副市长，您给我们定的期限是十天，但黎县长却一下子缩短了一半，他给我们定的期限是五天。” 邹国凯这么说就等于在向孔副市长告黎允桥的状了，但孔利官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了此事，他笑着道:“允桥这么做也是为我着想嘛，毕竟我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如果真能在五天之内破案，岂不是更好嘛?” 邹国凯无奈地点了点头。 县公安局这边闹翻了天，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苍云县委。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知道了，黎允桥和钱坤则更是知道。 成国栋和田启兵则驻扎在县食品厂，鲁志东来到了童肖媛的办公室。 鲁志东道:“童书记，孔利官还有市局的郭立栋以及崔成都在县公安局，县公安局那边闹翻天了，赖光明和赖达父子两个也被县公安局给抓起来了。” 童肖媛道:“既然没人和我们说这件事，我们就装作不知道。让他们闹去吧，闹的越大越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孔利官在最近的那次市委常委会议上，被杨全疆给臭批了一顿，杨全疆还逼迫他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天之内侦破横幅标语的案子。” 童肖媛道:“这个案子侦破并不难，十有八九就是赖飞暗中策划的。只不过孙庆阳和孔利官那一次带调查组来，把水给搅混了，才让这个案子变得如此复杂起来。杨全疆逼迫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这就变成了孔利官和孙庆阳之间的内讧了。他们之间怎么狗咬狗，我们不掺和。” 鲁志东道:“对，我们只管看热闹就行。” 童肖媛道:“这么一来，黎允桥和钱坤也不好过了。” 鲁志东道:“活该，他们两个纯粹就是活该。这一次如果将赖光明和赖达定性成黑社会犯罪团伙，那就足以能将赖氏家族给彻底铲除了。到那时候，孙庆阳也不敢再为赖氏家族出面了。” “鲁副书记，我对此事的看法并不乐观。即使孔利官和孙庆阳再狗咬狗，但还是会有不少人为赖氏家族说话的。就凭孔利官的脾气性格，他最终还会选择保护赖氏家族的。” 鲁志东气愤地道:“孔利官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童肖媛道:“赖飞被专案组传唤了，这就说明专案组也怀疑到了赖飞身上，这和我们的判断是一致的。但不知道专案组有没有掌握赖飞策划此案的确凿证据。” “专案组既然传唤了赖飞，那就说明专案组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童肖媛道:“但愿如此。” 鲁志东道：“童书记，赖光明的四儿子赖达，当众叫嚣说邹国凯曾经收过他们赖家的钱，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童肖媛道：“也正因为赖达如此叫嚣，才让邹国凯恼羞成怒，下令将他们父子还有那些手下都给抓起来了。如果赖达不这么叫嚣，邹国凯肯定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第1290章 通话记录 说到这里，童肖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她这是对邹国凯的失望。 她以前对邹国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她以为邹国凯会像李初年那样脚踏实地求真务实，没想到邹国凯却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鲁志东道：“邹国凯如果真收了赖家的钱，那他和赖家之间现在也是狗咬狗，最终一块完蛋。” 童肖媛沉思着道：“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更加激烈的斗争。” 鲁志东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孔利官和邹国凯谈完话之后。就给王海回了电话。 他告诉王海，由于这件事的性质过于恶劣，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太坏，暂时还不能放了赖家父子，得过几天才行。 王海随即也给赖黄打去了电话，告诉赖黄，几天之后他父亲和他四弟就没事了。 赖黄和赖腾都是极为震惊。他们没有想到孙庆阳亲自出面都没有摆平的事，竟然被王海给如此轻松地摆平了。 赖黄和赖腾兄弟俩震惊过后，则是极为高兴。 毕竟父亲和四弟有救了。高兴过后，他们兄弟两个这才想起大哥还被关在里边，不由得又着急起来。 赖腾埋怨道:“二哥，你做事就是顾头不顾腚。既然王海的能量这么大，你为何不一块把大哥的事和他说了?” “我当时光想着救大哥和四弟了，把大哥的事给疏忽了。我现在就给王海再打电话，拜托他把大哥也给救出来。” 赖腾又埋怨道:“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等明天再说吧。你现在再给王海打电话，说不定就会引起人家的反感呢。人家一旦烦了，这件事就更不好办了，还不如缓一缓再说。” 赖黄很是后悔地道:“好吧，那我明天再给王海打电话。” 负责调查赖飞手机和办公电话通讯记录的孙民和县局的副局长回来了。 孔利官、郭立栋、崔成、邹国凯等人立即听取他们的汇报。 由孙民进行主汇报，县局的副局长进行补充。 孙民道:“通过调取赖飞的手机和办公电话的通讯记录，发现不论是赖飞的 手机还是办公电话，通话频率都非常高。在这其中，发现了几个重点的通话记录。第一个是这个办公电话号码。” 随后，孙民将这个办公电话号码说了出来。 孔利官听后脸色顿时一变，道:“这个办公电话号码不就是孙庆阳副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吗?” 孙民道:“是的，的确是孙副书记的办公电话号码。赖飞和孙副书记的通话频率主要集中在横幅标语案发前的那一天。当天他们之间经过多次通话，这里都有通话记录。其中最长的一次通话，竟然有二十多分钟。” 听到这里，崔成有些坐不住了，他小声提醒道:“孙队，涉及到了市委领导，一点就过就行了，没必要说的这么详细。” 崔成虽然是小声提醒，但也隐含着对孙民的不满和批评。 因为在崔成看来，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的个人关系是非常好的。 但崔成不知道的是，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现在已经彻底闹掰了。 孙民作为刑警队长，每天考虑的是如何破案，他的政治敏感性本来就不高，向领导汇报工作那也是实事求是。 被崔成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急忙点了点头。 但郭立栋却道:“崔局，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我看孙队汇报的就很好嘛。孙队，你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只要据实汇报就行。” 郭立栋的这番话让崔成颇感意外，同时也让孙民颇感吃惊。 郭局说的话肯定比崔局说的话管用，孙民只好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往下汇报。 孙民汇报的第二个号码也是个办公电话号码，孙民道:“这个办公电话号码和赖飞的通话频率也非常高。” 当孙民将这个办公电话号码说出来后，邹国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这个办公电话号码就是他的。 孔利官当即问道:“这个办公电话是谁的?” 孙民看了看邹国凯，道:“是邹局的。” 孔利官立即将目光对准了邹国凯，脸色也随即难看起来。 孔利官的目标就是为了保证十天之内必破此案，谁敢挡道，他就灭谁。 邹国凯努力保持镇定，他想开口辩解，但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孙民接着又道:“除了办公电话，邹局的手机和赖飞的手机通话频率也很高。尤其是案发的当晚，两人通了十多次电话。” 听到这里，邹国凯感觉自己要崩溃过去了。 孔利官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郭立栋也是相当震惊，他没有想到邹国凯和赖飞的关系竟然如此紧密。 崔成早就怀疑上了邹国凯，他对此早有预料，显得极为平静。 孔利官怒了，道:“邹国凯，你不会是吃里扒外吧?” 邹国凯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道:“孔副市长，这是个误会。我和赖飞平时也不怎么联系，因为我和他并不熟，只是相互认识而已。” 孔利官根本就不听他解释，厉声道:“那你和他的通话频率为何这么高?” 邹国凯赶忙又道:“当时由于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人被县纪委给控制起来了，县纪委当时是联合县公安局一块行动的，赖家就赖飞没有被控制起来，所以他老是找我，想让我给他一个面子。但我始终没有答应。” 孔利官仍是厉声地道:“你这解释谁能相信呢？横幅标语案发的当晚，你和赖飞通话了十多次，到底因为什么，你们的通话这么频繁？还有也就是那晚你们县公安局监控室的主设备坏了，这也坏的太巧了吧？我对此一直很是怀疑。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后果自负。” 邹国凯面如土色，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很是狼狈地道:“孔副市长，案发的当晚，赖飞的确和我通了十多次电话，原因是他那晚要请我喝酒。但我不去，他就不断地给我打电话。最后我不胜其烦，也就去了。当时喝酒的地方就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楼上。至于那晚监控室的主设备坏了，也出乎我的意料。事后经过详细调查，的确是线路老化，赶巧就在那晚坏了。孔副市长，我绝对没有吃里扒外，更没有和赖飞串通一气，请相信我，我以我的党性作保证。” 第1291章 专用设备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孔副市长，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时候崔成说话了，他道:“邹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希望你能经得起考验。” 邹国凯吓得全身打了个寒颤。 邹国凯最害怕的就是崔成。 崔成的刑侦水平实在是太高了。 邹国凯可以糊弄孔利官，也可以糊弄郭立栋，但他却无法糊弄崔成。 孔利官清楚，再这么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即算是邹国凯干的，他能承认吗? 即使有了确凿的证据，邹国凯也未必承认。 孔利官对孙民道:“你接着汇报。” 孙民道:“还有一个手机号码非常特殊，这个手机号码也具备最大嫌疑，但这个手机号码却是个虚拟号码，无法查找到机主。” 说完，孙民将这个虚拟号码给报了出来。 邹国凯面如死灰，因为这个虚拟号码就是他暗中使用的那个号码。 孔利官道:“虚拟号码就无法查找到机主吗?” 孙民道:“是的，因为没有任何登记信息。” 县局的副局长道:“使用虚拟号码的不是诈骗犯就是别有用心的人。购买这样的虚拟号码，目的就不纯，根本就不需要身份证，所以根本就无从查起。” 孔利官有些不满地道:“既然无从查起，那你们为何怀疑这个虚拟号码?” 孙民道:“因为这个虚拟号码和赖飞的手机通话频率比较高，而且是在我们的专案组进驻县局之后，才突然出现了这个虚拟号码和赖飞的手机通电话。我认为这个虚拟号码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使用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在暗中给赖飞通风报信的人。” 崔成道:“我分析也是这样。” 孔利官道:“查，把使用这个虚拟号码的人查出来。” 崔成道:“只要把他查出来，这个案子的真相也将浮出水面了。” 说完，崔成拿起手机来，直接拨通了这个虚拟号码。 崔成将手机举在耳边，听了好大一会儿，道:\"这个号码能打通，但却没有人接。” 孔利官道:“对方是故意不接吧?” 崔成道:“对方要么是故意不接，要么是手机不在身边。” 崔成拨打这个虚拟号码，把邹国凯给吓了个半死。 他的那部手机就藏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旦有人去他的办公室，听到手机铃声，那他就露馅了。 邹国凯越想越是害怕，但他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硬撑着。 孔利官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使用这个虚拟号码的人查出来。” 崔成道:“要查这个虚拟号码也不难，只要有专用的设备，就能很快锁定这个手机的位置。但我们市局没有这样的专用设备，只有省厅才有。” 孔利官为了侦破此案，他也是豁出去了，道:“郭局，你现在就和省厅联系，把这个专用设备借来用几天。只要把使用这个虚拟号码的人给查出来，我们就立即还回去。” “好，我这就和省厅联系。” 郭立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突然之间，孔利官严肃地看着邹国凯的，道:“邹国凯，你刚才的那些解释，口说无凭，要落在纸上。你要把你和赖飞通话频率如此高的原因，都详细地写下来。写完之后还要签字画押才行。” 邹国凯忙道:“是，孔副市长，我这就写下来。”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你要写清楚，写的和你刚才说的要保持一致。如果不一致，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是，我现在就回办公室去写。” 说完，邹国凯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孔利官让他把他和赖飞的通话情况写下来，这也给了他回办公室的机会。 只要将办公桌抽屉的那部手机关机，把卡扔掉，那就万事大吉了。 邹国凯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前时，突然感觉后边有人跟着他。 他扭头一看，直接就吓了个哆嗦。 跟在他后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崔成。 此时的崔成手举着手机，好像和谁在通着电话。 但崔成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机举在耳边仔细听着。 邹国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一个危险情况，难道崔成又在拨打那个虚拟号码？而且他跟在自己身后，看样子是要跟着自己走进办公室啊。 只要他跟着自己走进办公室，邢就彻底露馅了。 邹国凯顿时又被吓了个半死。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胆子本来不小，但却被崔成给彻底吓住了。 崔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边举看手机边朝邹国凯走来。 邹国凯灵机一动，立即转身朝厕所走去。 崔成急忙问道:“邹局，你不是回办公室吗?” 邹国凯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他就快步走向厕所。 崔成举着手机此时拨打的还是那个虚拟号码，他一直怀疑这个虚拟号码就是邹国凯使用的。 而邹国凯没有带在身上，那就肯定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所以，邹国凯一走出会议室，崔成就立即跟了出来。 他要边拨打那个虚拟号码边跟着邹国凯走进办公室，看看这个虚拟号码的手机到底是不是邹国凯的。 邹国凯却突然要去上厕所，转身快步走了。 看着邹国凯走进了厕所，崔成立即举着手机紧贴在了邹国凯办公室的门上，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但由于邹国凯将装有那个虚拟号码的手机铃声调的很小，站在门外是根本听不到的。 崔成决定等邹国凯回来，还是要紧跟着邻国凯走进他的办公室里一探究竟。 但就在这个时候，郭立栋却走了过来，道:“崔局，我刚和省厅的熟人联系了，但却没有联系上。你再联系一下，尽快将那个专用设备借过来。” 崔成现在的目标是紧盯着邹国凯，因为他一直怀疑就是邹国凯和赖飞暗中串通谋划了横幅标语的案子。 崔成的怀疑是有根据的，县公安局监控室的主设备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案发的当晚坏了。除此之外，邹国凯也存在诸多疑点。这不能不让崔成怀疑他。 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还不能说出自己对邹国凯的怀疑，只能暗中悄悄侦破。 第1292章 蹑手蹑脚 可这个时候，郭立栋让崔成和省厅联系借专用设备的事，这让崔成心里很烦。 崔成道:“郭局，你还是让市局办公室直接和省厅办公室联系吧，这毕竟是公事。” 郭立栋道:“但现在是晚上啊，省厅办公室的人又不上班。还是通过个人关系来解决此事吧，我找的人联系不上，你联系一下你在省厅的熟人，尽快把专用设备借出来，免得又让孔副市长发火。” 崔成只好道：“好吧，那我来联系。” 这个时候县局的副局长走了过来，他讨好地道:“两位领导，请到我办公室去打电话吧。” 郭立栋道:\"对，还是用办公电话方便。走，崔局。” 这一连串的干扰，都让崔成怀疑郭立栋和县局的副局长是不是与邹国凯是一伙的了。 无奈之下，崔成只好跟着郭立栋走进了县局副局长的办公室。 好在县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就和邹国凯的办公室一墙之隔，这样也能监视到邹国凯。 邹国凯躲在洗手间里，一直密切关注着崔成的动向。 他看到崔成跟着郭立栋走进了副局长的办公室，心中大乐。 但他要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那就必须路过副局长的办公室。而副局长办公室的门则是大开着。 只要邹国凯从门前路过，肯定被里边的崔成看到。 邹国凯索性从洗手间出来，没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反方向顺着这边的楼梯到了下一层。 从下一层又绕到了另一边的楼梯，从另一边的楼梯返回到了上一层，从另一个方向快速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即将门紧紧关上并反锁住。 邹国凯以最快的速度，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那部手机，将那个虚拟卡抽了出来，随即用力掰坏，装进了口袋里。 等会找机会去厕所，扔进下水道里，这样就没有证据了。 只要没有证据，不论崔成怎么怀疑自己，自己都不用再怕了。 这样邹国凯也能安下心来写材料了，他边回忆当时在会上自己是如何辩解的边紧皱眉头写着。 可当他写了没几个字，就传来了敲门声。 邹国凯没有搭理，他以为自己只要不开门，对方敲几下就该离开了。 但敲门声却是响个不停，这让邹国凯不胜其烦。 突然之间，外边的敲门声停了，但邹国凯桌上的办公电话却骤然响了起来。 邹国凯伸手抓起电话，没好气地问道：“谁？” “邹局，你啥时候回办公室了？我在你门外可是敲了好大一会门了，你怎么不开门？” 我靠，这又是崔成。 邹国凯只好匆忙起身，快走几步，将门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崔成走了进来。 这一次崔成没有再举着手机，因为他在敲邹国凯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早就拨打了那个虚拟号码。 但这一次拨打，却让他很是惊讶地发现，竟然拨不通了。 他随即断定邹国凯肯定就在办公室里，所以他索性拨打了邹国凯的办公电话。果不其然，邹国凯接电话了。 这么一来，他对邹国凯的怀疑就更大了。 “邹局，你在办公室里忙什么呢？” “我在写材料呢。” “是啊，这可是孔副市长吩咐的，你不能不认真对待啊。” “谁说不是呢，我才没写了几个字，你就来敲门了。” 崔成问道:“你刚才不是去上厕所了吗?” 邹国凯道:“我这也是刚回来。” 崔成道:“不对啊，邹局，我刚才和郭局在隔壁的办公室里。你从厕所回办公室来，肯定要经过隔壁的办公室啊，但我却一直没看到你呢。” 邹国凯心中一颤，他害怕的同时也有些恼火了，道:“崔局，你在监视我?” “监视谈不上，我只是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我回来的时候，就是经过隔壁办公室的。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邹国凯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起来。 你崔成是副处级干部。但我邹国凯也是副处级干部。咱们是平级的，你别仗着你是市局的副局长，就凌驾于我之上。我手中的实权可要比你崔成大得多，你也别太过分了。 崔成看着邹国凯难看的脸色，他已经猜到了邹国凯的心理活动，淡淡地笑了笑，道:“邹局，你写材料吧，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转身慢步走了出去。 邹国凯气得暗中骂了好几句，连门也不关了，低头写起材料来。 但由于崔成的干扰，让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材料写好。 他立即拿着材料返回了会议室，将材料交给了孔利官。 孔利官看后，冷着脸道:“你要签字画押才行。” 邹国凯忙道:“好，我这就去签字画押。” “你签字画押后，将材料交给崔局。” “是。” 邹国凯再次返回办公室中，在材料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将这份材料递给了崔成。 然后他又来到了厕所，将藏在口袋里的那个虚拟卡，偷偷扔进了下水道里。 至此，邹国凯心里才终于踏实了些。 但崔成现在却更怀疑他了。邹国凯没回办公室之前，那个虚拟号码是能打通的，只是没人接而已。 但邹国凯回到办公室后，那个虚拟号码却打不通了。 这不能不让崔成怀疑这个虚拟号码就是邹国凯使用的。 崔成暗中派孙民调取了这一层的监控视频。 通过监控视频，崔成看到了他跟着郭立栋进入县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后，不一会儿，邹国凯就从厕所里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他没有回办公室那个方向，而是反方向顺着走廊这边的楼梯下了楼。 不一会儿，邹国凯突然又出现在监控画面中。这一次他是从另一侧的楼梯来到了这一层，蹑手蹑脚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邹国凯这么做很明显是故意避开县局副局长的办公室。他并不是为了避开县局副局长，而是避开在县局副局长办公室的郭局和自己。 这就让崔成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邹国凯具备重大嫌疑，极有可能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和赖飞暗中串通实施的。 深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坐在审讯室中的赖飞不停打盹，昏昏欲睡。他被审讯了两个多小时后，就没有人再审讯他了。因为不论怎么审讯，赖飞就是一口咬定，他没有策划此案。 第1293章 修理赖飞 既然审讯不下去，崔成下令，先把赖飞给晾起来。没有人和他说话，更不给他水喝。而且还用强灯照着他，让他无法入睡。赖飞苦熬了两个多小时，虽然在强光的照射下，但他也是支撑不住了，慢慢地不停打盹，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突然之间，屋内的灯光关闭了。 一直照射他的强光没有了，这让赖飞说不出的舒坦。 但就在这时，从审讯室外悄悄进来了四个黑影，瞬间就围住了坐在审讯椅上的赖飞。 就在赖飞惊诧之际，四个黑影对着他开始动起手来。 赖飞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他顿时被打的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很快赖飞就被打的从审讯椅上滚翻在地，四个黑影紧紧围住他，开始了疯狂的圈踢。 赖飞的惨叫声很是凄厉，而且是高分贝的惨叫声。 但审讯室是隔音的，不论他的惨叫声多么凄厉，外边的人是听不到的。 赖飞被打的双手抱头，蜷缩在了地上。 凄厉的惨叫声也渐渐地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蜷缩在地上的赖飞竟然没有了动静。 他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赖飞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坐在了审讯椅上，一直照射他的强光仍旧开着。 但他全身却是疼痛难忍。 他急忙抬手摸了摸全身，发现身上竟然没有什么伤势。 他抬手又仔细摸了摸脸，脸上也没有什么伤势。 但浑身疼却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这是被打了，而且是被警察给打的。 赖飞立即咆哮了起来。 但审讯室中就他一个人，不论他怎么叫喊，外边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凌晨时分，崔成带着几名刑警队员走了进来。 赖飞大喊大叫，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他的嗓子早就喊哑了。 赖飞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你们刑讯逼供，我要控告你们。” 崔成很是吃惊地看着他，道:“刑讯逼供？你说谁刑讯逼供呢?” “我说的就是你们，你们对我刑讯逼供。我和你们没完，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我非把你们身上的这层皮扒了不可。” 崔成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刑警队员，问道:“你们对他刑讯逼供了?” 几个刑警队员当即纷纷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对他刑讯逼供。” “放屁，你们就是对我刑讯逼供了，我被你们都给打的昏死了过去。” 崔成很是吃惊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赖飞的跟前，围着赖飞仔细观察起来，道:“赖飞，我看你身上也没受伤啊。刑讯逼供可是违规的，这话不能随便说。” “你们就是对我刑讯逼供了，我现在浑身都疼。” 崔成道:“赖飞同志，你不要着急嘛，稍安勿躁。你说你浑身都疼?” “没错，我浑身都疼，疼的难以忍受。” “我们是严厉禁止刑讯逼供的，但你非说我们对你刑讯逼供了，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调查清楚。” “对，必须调查清楚。我要求验伤，现在就立即给我验伤。” “验伤可以，但必须得法医才行。但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得要等法医上了班才行啊。” “我等不及了，要是等法医上了班，我身上的伤就会好了很多，这对你们是有利的，对我是不利的。我要求现在就立即验伤，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崔成道:“好吧，既然涉及到了刑讯逼供问题，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这就安排让法医过来。” 说着，崔成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会议室里。 邹国凯躺在会议室的小床上，正睡得不亦乐乎，葫芦震天响。 崔成把邹国凯给叫醒，同时也把县局的副局长给叫醒，道:“赖飞说有人对他刑讯逼供了，我问过市局的刑警队员，他们都没有对赖飞刑讯逼供。我看赖飞身上并没有受伤，我怀疑他是诬陷我们。但他说他浑身疼的厉害，你们两个也调查一下，问下你们的人有没有对赖飞刑讯逼供。” 刑讯逼供是严重违规的行为，轻则脱掉警服，重则要去坐牢。 国家早就三令五申，不准刑讯逼供。 谁要是违反了这条规定，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邹国凯和副局长顿时都没了睡意，急忙爬了起来。 崔成道:“赖飞还要求立即派法医给他验伤，还要求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邹国凯忙道:“我们过去看看。” 邹国凯带着副局长快步走进了审讯室。崔成也带人跟了过来。 赖飞看到了邹国凯，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顿时又扯着嘶哑的嗓子喊了起来:“邹局，你们对我刑讯逼供，哼，是不是想要打死我啊?” 赖飞最后这句话明显地带有威胁的意思，意思是你邹国凯想要打死我灭口啊。 邹国凯快步来到赖飞面前，也和崔成一样，围着他仔细看了又看，道:“赖局，我看你身上没有伤啊。” 赖飞恼怒地吼道:“但我浑身都疼。这房间的灯光突然关了，随后进来了几个人，二话不说，围住我就打，我都被他们给打的昏死过去了。这不是刑讯逼供是什么?” “赖局，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展开调查，如果谁对你刑讯逼供了，那就让谁承担责任。” 赖飞道:“调查肯定要调查，但同时你得赶紧派法医过来给我验伤，拖得时间越久，对我越不利。” “好，我这就让法医过来。” 邹国凯随即掏出手机，就当着赖飞的面，拨通了县局法医的手机。 县公安局有两个法医，一个年龄大，一个年龄小。 邹国凯找的是那个年龄大的，也就是资深的法医。 崔成仔细观察着邹国凯的表现，他发现邹国凯在赖飞面前，完全失去了一个公安局长该有的气势，仿佛就是赖飞的跟班小弟一样。这是很不正常的，这说明赖飞握有邹国凯的把柄，所以邹国凯才会这样。 邹国凯随即和县局的副局长展开了调查，他们不敢调查市局的人，只能调查自己的人。但调查来调查去，自从赖飞被带来后，自己的人压根就没有到过审讯室。 邹国凯和副局长又来到了监控室。 邹国凯要调取监控录像。 如果真是市局的人干的，邹国凯正好趁机对崔成展开报复。 第1294章 正式拘留 但奇怪的是，审讯室外边的走廊上的两个摄像头竟然都坏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监控视频可以调取。 邹国凯立即派人去查看审讯室外边走廊上的两个监控摄像头是怎么坏的？ 检查的结果，是监控摄像头的线被人给剪断了。 邹国凯气急败坏地再去查是谁将监控摄像头的线给剪断的，但却根本就查不到。 邹国凯又来到了审讯室，对赖飞道:“赖局，我仔细调查了，但这审讯室门口的两个监控摄像头都坏了，没有调取到监控录像，所以根本就无法查找是谁对你实施的刑讯逼供。” 赖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邹国凯，问道:“这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是什么时候坏的?” “不知道。” “怎么坏的?” “线被剪断了。” 赖飞气急败坏地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这就更说明问题了，对我刑讯逼供的人，害怕被查出来，所以他们在进来之前，就把监控摄像头的线给剪断了，目的就是无据可查。邹局，越是这样，越是要彻查到底啊。” 县局的副局长也道:“赖局，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没有证据，也是无从查起啊。” 赖飞吼道:“没有证据也要查，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邹国凯早就断定，对赖飞实施刑讯逼供的很有可能就是市局的人。 但市局的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很有可能是得到了崔成的授意。 邹国凯也想借助此事，展开对崔成的报复。 但没有调取到监控录像，这让邹国凯也是非常恼火。 县公安局的老法医接到邹国凯的电话后，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开始给赖飞验伤。 但不论老法医怎么给赖飞验伤，但就是验不出什么伤来。 可赖飞还是浑身疼痛。 无奈之下，在四名公安干警的全程监视下，由老法医陪着，带着赖飞去了苍云县医院。 借助医院的医疗设备，又检查了两个小时，可还是什么伤势也没有检查出来。 这样赖飞又被押回了县公安局的审讯室。 崔成将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和孙民都召集到了会议室，召开会议。 崔成的脸色很是难看，道:“咱们开个会，等孔副市长和郭局来了后，再向他们汇报咱们开会的情况。” 崔成沉了沉，接着又道:“赖飞诬陷我们公安机关对他实施刑讯逼供，但又没有什么证据。法医验伤验不出来，到医院又检查了那么久，也是没有检查出什么伤势来。这就充分说明赖飞是故意诬陷我们公安机关。对此，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孙民当即就道:“没什么异议，赖飞就是故意诬陷我们公安机关。我们对他必须严惩，让他付出代价。” 邹国凯没吱声，崔成很是严肃地对县局的副局长道:“你什么观点?” 县局的副局长也早就觉察出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审讯室外两个监控摄像头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就在当天晚上坏了。 县局的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对赖飞实施刑讯逼供，唯一的可能就是市局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崔成和孙民暗中策划的。 但县局的副局长要想再进一步提升职务，他绝对不敢得罪崔成。 崔成现在是市局的二把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一把手了。 要是得罪了崔成，他想坐上邹国凯的局长宝座，那是难上加难了。 虽然他和赖氏家族的关系也很不一般，但在利益面前，他肯定首先选择利益。 只有利益是货真价实的，其余的都是扯蛋。 他当即表态道:“崔局，孙队，我和你们的观点是一样的。赖飞胆敢故意诬陷我们公安机关，那就必须对他进行严惩。” 副局长的这番话，让邹国凯极为恼火。 他很了解赖飞，赖飞绝对不会故意诬陷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的。 但赖飞却验不出伤来，这就说明那几个人进去殴打赖飞的时候，是垫上了东西进行殴打的。 比如隔着一层海绵垫子，再加上警察特别会打人。即使把人给打昏过去，甚至是活活打死，可能都不会验出什么伤来。 但却让人奇疼难忍，当警察的都懂得这个道理。可自己的副局长竟然赞同崔成和孙民的观点，真是岂有此理。 崔成脸色更是严肃地看着邹国凯，道:“邹局，你是什么观点呢?” 四个人开会，三个人都是一个观点，如果邹国凯的观点与他们三个人的观点相悖，那就说明邹国凯存在问题了。 邹国凯即使再不愿意，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崔成唱反调。 现在他和崔成唱反调，那就等于是在和孔利官唱反调了。 邹国凯是万万不敢得罪孔利官的。 邹国凯只好道:“我也赞同你们的观点。” 崔成当即道:“赖飞在被传唤期间，无理取闹，竟然胆敢故意诬陷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真是胆大妄为，必须对他进行严惩。从现在开始，对赖飞正式实施拘留。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孙民道:“我完全赞同！” 县局的副局长道:“我也赞同，没有意见。” 事已至此，邹国凯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崔成宣布:“那就对赖飞正式实施拘留，由县局出具拘留证，立即将他押往看守所。” 至此，邹国凯终于也醒悟了过来。 传唤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只能放人。 而对赖飞悄悄实施刑讯逼供，在验不出伤来的情况，完全可以给赖飞安个诬陷公安机关的罪名。利用这个罪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赖飞给正式拘留了。 只要将赖飞给拘留起来，那就没有时间限制了。 这也就能保证有足够的时间来审讯赖飞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要撬开赖飞的嘴，那也是早晚的事。 崔成的这一招的确是够厉害。 邹国凯虽然猜到了崔成的意图，但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吱声，更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当公安干警向赖飞出示了拘留证，气得赖飞扯着嘶哑的嗓子破口大骂。但随即就被几个干警就像拎小鸡一样，从审讯室把他拎了出来。 浑身疼的龇牙咧嘴的 赖飞，被押往了看守所。 看着赖飞被押走了，邹国凯心中说不出的紧张。 第1295章 调研反馈 邹国凯感觉赖飞的这一次遭遇，很是似曾相识。 横幅标语的案子，县局监控室的主设备坏了。而赖飞遭遇刑讯逼供，审讯室外的两个监控摄像头也同时坏了。 都知道这里边有蹊跷，但由于没有证据，也只能面对这样的现实。 邹国凯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诬陷举报纪光廉这件事上。 但赖飞前天快递到市局的第一封举报信，不知道怎么回事，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了动静。 昨天晚上邹国凯用虚拟号码给赖飞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再发出一次举报信。 当时赖飞也打了包票，说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错。 但也就是邹国凯和赖飞通话后不久，赖飞就被传唤了过来。 赖飞极有可能没有发出第二次举报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邹国凯和赖飞密谋的阴谋就无法实现了。 等待赖飞的那就是只能如实招供。 到那时候，邹国凯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想到这里，邹国凯冷汗直冒，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是什么样的结局了。 上午十点，县委大院会议室内，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此次会议的主题是聆听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调研反馈意见。 由于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那些不是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的县级领导，也都来参加了。 比如政协、人大等部门的领导。 当然，也包括副县长邹国凯。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 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市委组织部的杭舟行部长，还有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孙处长等人，都坐在显要位置。 童肖媛道:“同志们，此次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意义重大。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经过这几天的调研，对我们苍云县的干部队伍建设有了清晰的了解， 王副部长道:“我们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调研的首站选在了枢宣市。但此次调研的主要区域则是咱们的苍云县。为什么要选择苍云县呢？因为咱们的苍云县现在还是个贫困县。要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单靠县委是不行的。靠的是我们苍云县整体的干部队伍。我们的干部队伍，只有发扬党员模范带头作用，才能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发挥出更大的潜力。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因此，我们苍云县的干部队伍建设，就显得尤为重要。” 王副部长不愧是当过市委书记的领导干部，讲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 大家听得都很认真仔细，因为王副部长接下来的话更重要。 王副部长道：“省委组织部调研组来到苍云县后，分成了两个小组，一组由我带队，在苍云县委机关展开调研。一组由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孙处长带队，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同志陪同，到南荒镇展开了调研。两个小组的调研都是全方位的。至于是怎么样的全方位，我想在座的各位还有全县的干部群众都非常清楚，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王副部长说的全方位调研，大家的确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副部长带领的小组，先是找苍云县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谈话，随后又找各个部门的干部职工谈话，谈话普及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同样，孙处长带领的小组，先是找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全体成员谈话，随后又找各个部门的干部职工谈话，谈话普及率几乎也是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样大范围的细致调研，在苍云县和南荒镇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此大范围的细致调研，是建立在和每个干部职工推心置腹的谈话基础上的。基础材料夯实的极为牢固，调研结果基本接近事实。 什么人适合当领导，什么人不适合当领导，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已经全部都掌握了起来。因为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在群众的监督下，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将露出原形。 王副部长道：“我先反馈一下我这个小组的调研情况。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是基本合格的，童肖媛同志在这其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艰辛的工作。童肖媛同志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业绩， 也得到了全县广大干部职工的认可和赞同！” 王副部长这番话份量极重，肯定了童肖媛在苍云县付出的巨大努力和艰辛工作，对童肖媛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业绩提出了表扬。 对童肖媛肯定的这个信号是极为重要的。 肯定了童肖媛，也就肯定了省委当初派她来苍云县担任县委书记的决策是正确的。这是个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 王副部长接着又道：“鲁志东同志，性格耿直，他作为县委副书记，为协助童肖媛同志开展工作，也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艰辛的工作，对此，组织上是肯定的。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和县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在推动苍云县企业整顿工作中，所做出的巨大成就，是不可否认的。成国栋和田启兵两位同志，在对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整顿中，将救活企业和反腐工作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为国家和人民挽回了巨大的损失。这种工作成就是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的。” 黎允桥和钱坤听到这里，两人都是如坐针毡，面红耳赤，很是尴尬，他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王副部长代表的是省委组织部，他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却压根没有提及到黎允桥和钱坤。 黎允桥是县委副书记县长，钱坤是常务副县长，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他们两个竟然直接被王副部长给忽略不计了，这样的局面是非常罕见的。 所传递出来的信号，对黎允桥和钱坤是致命的，但对苍云县的广大干部职工，却是振奋鼓舞的。 至于宣传部长侯凯，那就更忽略不计了。 黎允桥和钱坤盼望着王副部长能针对他们两个说几句，哪怕是一句也行啊。 王副部长道：“况，由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同志进行补充。” 黎允桥和钱坤两人都瞬间面如土色，因为王副部长对他们两个自始至终都是只字未提。 这不但是尴尬，更是难堪。 第1296章 众望所归 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孙处长，是正处级干部，但杭舟行却是副厅级干部。 但王副部长却要突出孙处长，杭部长只是配合。王副部长这么做，目的就是要突出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作用。 孙处长道：“咱们苍云县是贫困县，而南荒镇则是苍云县的贫困镇。几年前我曾经跟随省委工作组去过南荒镇，那个时候的南荒镇的确是贫穷落后，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但这一次我去南荒镇，给我的震撼很大。和几年前相比，现在的南荒镇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没有这个对比，我不会有这么大的震撼的。” 说到这里，孙处长顿了顿，接着又道：“通过我们全方位的调研，我终于知道了南荒镇这几年为何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因为南荒镇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党委领导班子。目前南荒镇的党委领导班子配备并不全，一个镇党委书记，一个镇长，一个副镇长兼组织委员，一个副镇长兼派出所长，除了这四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比如镇党委副书记，镇纪委委员，镇宣传委员，这些职务人选都没有配备。但就是这样，这四个人的党委领导班子，却焕发出了惊人的活力。尤其是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更是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正因为有了李初年同志的掌舵，南荒镇这才有了现在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处长沉了沉，道：“我们这次在南荒镇的调研，除了找镇政府机关所有的干部职工谈话，还找了很多村干部和大量的村民谈话。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们找了这么多人谈话，没有一个人对李初年同志有什么不满，他们有的只是对李初年的敬佩，甚至是敬仰！李初年同志作为一名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难能可贵。这在全省也是创了先例！”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孙处长的讲话。 “为什么我说李初年同志是创了全省的先例呢？因为我作为省委组 织部干部处的处长，对乡镇这一级的干部培养和选拔是极其重视的。我去过全省很多的乡镇，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南荒镇这样的乡镇，我们调研了那么多的干部群众，竟然没有一人对李初年同志有什么不满。全省的乡镇我去过百分之七十多，我们历来对乡镇一把手的考察都是极其严格的。在我们历次的考察中，乡镇的干部群众对乡镇一把手那也是毁誉参半。但像李初年同志这样，没有一个人对其不满的，我的确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对我的触动很大！对我的震撼更大！” “为此，我们多次找李初年同志谈话，试图找到答案。实际上答案很简单，用八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脚踏实地，求真务实。李初年同志时刻将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他没有空话，没有套话，只知道扑下身子，为老百姓办实事。遇到困难挫折，他率先担当，不推诿不扯皮，把责任主动都承担起来。作为地方上的一把手，能做到这些，这个地方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李初年同志最早到南荒镇的时候，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水利员。但他这个水利员，却在丽水村山洪爆发的时候，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挽救了丽水村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那么大的洪水，没有发生任何伤亡。村里有个孤寡老人刘老汉，年龄大了，行动不便，是李初年奋不顾身用一个装粮食的大铝盘将他救出村推上了岸。要不是李初年，刘老汉那一次就葬身山洪之中了。我也专门去丽水村找了刘老汉，核实了此事。这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就凭这点，李初年同志就是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 “李初年同志从水利员被提拔为副镇长，不是通过县委直接任命的，而是通过南荒镇干部群众推举的。这件事成国栋部长最为熟悉吧？” 成国栋点头道：“是的，当时就是我去南荒镇考察的。整个过程，我最为熟悉。全镇的干部群众积极推举李初年担任副镇长。但当时的南荒镇党委书记杨立铎等人却是百般阻扰。但最后李初年同志还是凭借良好的群众基础，出任了副镇长职务。这是众望所归！” 杭舟行道：“当时的镇党委书记杨立铎，现在已经在监狱中服刑了。除了杨立铎之外，还有当时的镇党委副书记王灿，副镇长王军，镇宣传委员葛茂，镇派出所长刘陶，他们都已经去蹲大牢了，他们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教训是深刻的。任何一名党员领导干部都要以此为戒！” 孙处长、成国栋、杭舟行的讲话，让王副部长颇为感慨！ 王副部长道：“同志们，我们的工作，一方面是发展，因为发展才是硬道理嘛。但在发展的同时，另一方面还要与腐败分子作斗争。既要发展也要斗争，这是矛盾的统一，要始终贯穿于我们的工作中。我们时刻都要一手抓发展，一手抓斗争。发展是为了让老百姓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斗争则是将腐败分子绳之于法，将害群之马清除出我们的干部队伍。” 王副部长的这番讲话，让黎允桥和钱坤更是犹如芒刺在背。 孙处长道：“王副部长讲的一手抓发展，一手抓斗争，这的确就是我们每名党员干部每天所面临的工作。而李初年同志就是这么做的。他在担任副镇长后，很快就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作为南荒镇发展的支柱产业，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咱们苍云县现在也是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作为了全县发展的支柱产业，这也是实事求是的体现。” 大家对李初年的评价这么高，这也让童肖媛很是激动！ 童肖媛道：“没错，我们苍云县的山岭较多，平坦的地势不多。这种地理环境限制了我们的发展。但南荒镇的成功模式，给了我们启迪。我们也将山上红茶山下天麻作为全县发展的支柱产业，是经过多方论证，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做出的抉择。李初年同志功不可没！” 第1297章 案情重大 孙处长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从副镇长到镇长再到镇党委书记，在这期间，相继成立了南荒利民纺织集团、南荒盆景股份有限公司、南荒发展有限公司、南荒置业集团等多个实体经济，为南荒镇的腾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孙处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李初年的提拔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了。 孙处长道:“\"按照各项考核指标，南荒镇不但早就脱贫了，而且已经是整个苍云县经济最强的乡镇。但南荒镇为何至今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呢？就这个问题，我和杭部长专门又找李初年谈了话。李初年说，摘不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他的意思是等苍云县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南荒镇再走个流程，将贫困镇的帽子摘掉。当时杭部长语重心长地对李初年说，初年同志，南荒镇在你的手上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对你这个镇委书记是至关重要的。早点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对你的仕途越有好处。晚了就对你不利。但李初年却说，他不在乎他的个人得失。南荒镇隶属于苍云县，他就是要让南荒镇与苍云县荣辱与共。南荒镇摘掉了贫困镇的帽子，但苍云县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他于心不忍。他要让南荒镇助力苍云县的发展，争取早点都摘掉贫困的帽子。李初年同志不计较个人得失，而是以苍云县整体发展为主，这是具备大局观的表现。像李初年同志这么优秀的基层干部，却接连两次提拔受阻，我实在理解不了。” 说到这里，孙处长不禁有些气愤。 他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他早就被省委组织部列为了重点培养对象。但即便是这样，李初年的提拔却仍是两次受阻，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也是我们重点调研的问题。” 孙处长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对全省基层干部的培养和选拔，是他这个处长的重要职责。 只有将基层干部培养好了，充分选拔起来，事业才会不断地向前发展。 王副部长道:“孙处长说的这个问题，是涉及到干部队伍建设的机制问题，极其重要。我们调研组还要对此展开调研，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大家都清楚，李初年两次提拔受阻的原因。 黎允桥和钱坤心中惴惴不安。直到现在，王副部长都没有提及到他们两个的名字。 不提及就是直接忽略，这对黎允桥和钱坤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在召开会议之前，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曾单独向王副部长汇报，说孔利官副市长就在苍云县。召开这次会议是不是也请孔利官副市长过来参加？ 成国栋对孔利官非常厌恶，但他和王副部长都是组织条线的人，召开这么重要的会议，身为常务副市长的孔利官恰好就在苍云县，成国栋如果不向王副部长汇报此事，那就是他这个县委组织部长的失职了。 王副部长听了成国栋的汇报后，淡淡一笑，道:“这次会议与他无关，就不要让他参加了。” 王副部长这样决定，是成国栋盼望的结果。 孔利官如果来了，说不定又会给添什么乱子。 不让他参加，是再好不过的了。 也就是在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时候，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匆匆赶到了苍云县大酒店，将一封信亲自交到了郭立栋手中。 郭立栋接过来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急!急!急！请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收)，下边还有一段话：由于案情重大，请转交郭立栋局长亲启！ 郭立栋问道:“案情重大?什么案子?” “郭局，我没敢打开这信。但事情紧急，我就直接给您送过来了。” 郭立栋拆开信封，抽出信来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是一封举报信，是举报一个叫纪光康的人。 举报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纪光廉做的。 举报信的最后一段话，让郭立栋更加吃惊。 这段话是这样写的：郭局长，我昨天就已经将举报信快递到市公安局了，当时写的是刑警支队收。但不知为何，那封举报信却石沉大海。无奈之下，我只好再快递了一次举报信，这次写的是办公室主任收，希望您能亲自看到这封信。同时也请您调查一下，上一次举报信为何没有了动静？是刑警支队玩忽职守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郭立栋压根就不认识纪光廉，这让他吃惊的同时，对这封举报信感到很是纳闷。 郭立栋吩咐办公室主任，回去调查一下举报人上一份举报信的事，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调查清楚之后，立即向他汇报。办公室主任忙点了点头，随即返回市局。 郭立栋又仔细看了看举报信的内容，他不敢怠慢，立即拿着这封举报信走进了孔利官的房间。 孔利官看过举报信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对纪光廉这个人，孔利官只是有点模糊印象，他对纪光廉并不是很了解。 孔利官紧皱眉头，道:“这个案子怎么会是纪光廉干的？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纪光廉是和李初年在一起的。他没有理由做这样的案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副市长，我们还是直接去县局吧。邹国凯应该了解纪光廉这个人，崔成也在那里坐镇指挥呢。” “嗯，我们现在就立即过去。” 孔利官和郭立栋立即来到了县公安局。 崔成和孙民还有县局的副局长就坐在会议室里。 孔利官和郭立栋一进门，他们立即都站了起来。 孔利官坐了下来，郭立栋问道:“邹国凯呢?” 县局的副局长道:“邹局去县委开会了。” 郭立栋问道：“开什么会？” “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孔利官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了?” 县局的副局长道:“我听邹局说，这次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好像是听取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 听到这个消息，孔利官不禁一愣，随即心中很不舒服起来。 他早就知道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进驻到了苍云县，但由于他立下了年令状，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侦破此案上。 他也就没法顾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在苍云县的调研情况了。 第1298章 洞若观火 但听取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却是非常重要的。省委组织部可是管官帽的地方。 自己堂堂的常务副市长正好在苍云县，苍云县委竟然没有邀请自己去参加这个会议，直接将自己给无视了，真是岂有此理。想到这里，孔利官心中对童肖媛有了些怨气，同时对黎允桥也很是恼火。 孔利官道:“既然邹国凯不在，那就不用等他了，我们先开会。郭局这边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郭立栋拿出举报信来，当即宣读了起来。 听到举报信举报作案人竟然是一个叫纪光廉的人，崔成、孙民和县局的副局长都是大吃一惊。 等郭立栋宣读完毕，崔成就道;“这怎么可能？我们紧盯这个案子都好几天了，但却从来没有涉及到这个叫纪光廉的人啊。” 孔利官对县局的刚局长道:“你是本地人，你了解纪光廉这个人吗?” 县局的副局长道:“前一段时间，有个案子涉及到了纪光廉，他被一个叫孙小妹的人给打了，我曾经带人去找纪光廉录过口供。但我并没有深入接触过纪光廉这个人，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我听说纪光廉原先在南荒镇工作，后来到了***办工作。但他现在好像是被借调到了县纪委工作。具体情况，邹局应该比较了解。” 崔成凝眉沉思，孔利官对崔成道:“崔局，你怎么看这件事？” 崔成实事求是地道:“孔副市长，我认为这封举报信可能就是一个阴谋。举报人将举报信直接邮寄到郭局手中，就是为了干扰我们办案。因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这个叫纪光廉的人，和横幅标语的案子八竿子都打不着，根本就挂不上钩。”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我赞同崔局的分析。” 崔成道:“种种迹象表明，横幅标语的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赖飞幕后策划的。因为赖飞有这个作案动机。可举报信中所说的纪光廉，他压根就没有作案动机嘛。” 在破案方面，对崔成的分析判断，郭立栋已经形成了惯性思维，那就是坚决相信崔成。 这也让孔利官对崔成的分析判断不得不高度重视，他认为崔成的分析判断是合理的。 孔利官道:“崔局，既然这举报信很有可能是个阴谋，你认为谁是这个阴谋的实施者?” 崔成果断地道:\赖飞。除了赖飞可能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 孔利官和郭立栋都沉默了，因为他们两个也判断赖飞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要实施者。 就在这个时候、邹国凯推门走了进来。 他这是刚刚参加完县委***扩大会议。由于他惦记着举报信的事，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匆赶了回来。 会议结束的时候，黎允桥曾叮嘱邹国凯到他办公室一趟。他的目的是想问一下孔副市长在不在县局？ 但邹国凯惦记着举报信的事，压根就顾不上邹国凯了。况且在县委***扩大会议上，王副部长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到黎允桥，这也让邹国凯判断出，黎允桥已经在省委失宠了。对一个失宠的人，没必要搭理。这也是邹国凯一贯的做法。 邹国凯毕恭毕敬地和孔副市长还有郭局打了个招呼，这才坐了下来。 孔利官道:“邹局，你回来的正好。纪光廉这个人，你了解吗?” 邹国凯一听，瞬间就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孔副市长突然问起了纪光廉，这就说明举报信已经到了孔副市长的手中。 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举报信赶紧到来，现在竟然真得到来了。 但邹国凯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表面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道:“对纪光廉这个人，我倒是比较了解的。孔副市长，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这就是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装逼犯邹国凯很会善于伪装自己。 如果他不善于伪装自己，他也当不了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更当不上副县长。 孔利官扭头对郭立栋道:“你把举报信给他。” 郭立栋立即将手中的举报信递给了邹国凯。 邹国凯急忙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邹国凯心中大乐。 不得不说，赖飞搞这些阴谋诡计的确是很有一套。 但邹国凯表面却是紧皱眉头，脸色严肃，这与他内心的狂喜大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邹国凯抬起头来，本来想说这封举报信来的太及时了。但他突然发现崔成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看着他，这让他心中一紧，随即就把即将说出来的这句话收了回去。 邹国凯可以糊弄孔利官和郭立栋，但他却糊弄不了崔成。 他只要稍不注意，就逃脱不了崔成的火眼金睛。 邹国凯眉头紧皱着道:“怎么会举报纪光廉呢？难道这个案子真的是纪光廉做的?” 孔利官立即问道:“邹局、你认为这举报信的内容可信吗?” 邹国凯煞有介事地道:“可信也不可信。” 邹国凯这么说，就等于把自己又给隐藏了起来。 他绝对不能暴露出这是他和赖飞密谋的阴谋，他只要露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能被洞若观火的崔成给抓住。 孔利官问道:“什么可信也不可信？你说清楚点。” 邹国凯道:“我们怀疑的重大嫌疑人是赖飞，我们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思路来进行侦破的。赖飞现在被正式拘留了，这就给我们审讯他创造了很多的机会和时间。但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个纪光廉，这是不可信的原因。” 孔利官问道:“那可信的原因呢?” 邹国凯道:“纪光廉这个人是个出了名的刺头，他能做出横幅标语这样的案子来，也不稀奇。” 孔利官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郭立栋也半信半疑地看着邹国凯，崔成则是仔细观察着邹国凯的表情变化。 孔利官道:“国凯.你详细说说。” 邹国凯的目的就是在等孔副市长问他，他道:“对纪光廉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纪光廉原先在县***办工作，由于和领导闹得很僵，他被贬到了南荒镇去了。不过，他在南荒镇却是混的风生水起，先是担任南荒镇的纪委委员，随后又被任命为副镇长，这样他的职务就变成了南荒镇副镇长兼任纪委委员。但纪光廉这个人浑身是刺，就像个刺猬一样，到处惹事生非。” 说到这里，邹国凯又故意停了下来。 他用了惹事生非这个词，目的就是先勾起大家对纪光廉的这种不好的印象。 第1299章 曾经辉煌 邹国凯这个说法，也的确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 孔利官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你接着说。” 邹国凯这才道：“纪光廉身兼副镇长和纪委委员，他作为镇领导，竟然动手殴打下属，结果导致被撤销了职务。全县将这个事件作为了典型，对他进行了通报批评。随后他又被调回了***办。现在则是被借调到了县纪委。” 邹国凯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一大通，但还是没有说出纪光廉作这个案子的可信的原因，孔利官不满地道:“你说的这些也不是什么可信的原因啊？” 邹国凯这才又道:“孔副市长，纪光廉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刺头，他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因为他动手打下属，被撤销了职务，这让他一直怀恨在心。纪光廉更是个典型的有仇必报的人，这就是他能做出横幅标语案子的可信原因。” 听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点了点头，郭立东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邹国凯的这种观点。 但崔成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鄙视的表情。显然，他是不赞同邹国凯的这种观点的。 崔成早就断定这封举报信就是一个阴谋，当邹国凯说出可信的原因后，崔成直接将邹国凯也列入了这个阴谋的实施者。 加上邹国凯的种种表现，崔成分析判断这封举报信很有可能就是邹国凯和赖飞共同实施的阴谋。 但崔成现在还不能将心中的分析判断说出来，因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孔利官道:“国凯，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邹国凯道:“不管这封举报信的真假，我们都要先把纪光康传唤过来进行调查。” 听邹国凯这么说，孔利官陷入了沉思。省委组织部调研组还在苍云县，而且刚开了县委***扩大会议。如果判断失误，冒然将纪光廉给传唤过来，被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知道了，造成的负面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毕竟纪光廉现在被借调到了县纪委工作。县纪委的田启兵可是童肖媛那条线上的人。 看孔利官陷入了沉思，邹国凯赶忙又道:“孔副市长，距离破 案的十天时间，越来越近了。不管真假，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否则，我们就真得被动了。” 听邹国凯这么说，孔利官也不敢优柔寡断了，当即道:“好，就这么办。先把这个纪光廉传唤过来，进行突击审讯。” 邹国凯等得就是这个结果，他心中也乐开了花。 但这个时候，崔成却道:“这件事要慎重，因为这封举报信很有可能就是个阴谋。我们现在传唤纪光廉，可能就真得中了对方的阴谋。” 郭立栋顿时一愣，因为他对崔成是绝对信任的。 虽然他是局长，崔成是副局长，但不论崔成说啥，郭立栋都是相信的，而且是不打任何折扣的相信。 邹国凯恨死崔成了，每当到关键时刻，总是这个崔成坏他的事。 他很想反驳崔成，但他知道，如果他反驳了崔成，那崔成就会更加怀疑他了。 因此，他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地忍耐。 在场的人中，只有孔利官和郭立栋能左右崔成的意见。 对崔成绝对信任的郭立栋，是不会轻易否定崔成的意见的。 能否定崔成意见的，就只有孔利官了。 孔利官道:“崔局，现在只是将纪光廉传唤过来，就举报信的内容对他审讯问话。如果不是他，就再将他放了。刚才国凯说的也对，距离十天的破案时间越来越近了，这可是我向杨书记和市委立下的军令状。因此，只要有线索，不管真假，我们都要展开详细的调查，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孔利官都这么说了，崔成也没辙了。 但就在孔利官说这番话的时候，翟成并没有看孔副市长，而是一直密切观察着邹国凯的表情变化。 他发现当孔副市长做出仍是要传唤纪光廉的决定时，邹国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 邹国凯这丝轻松的笑，也带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就让崔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分析判断，邹国凯很有可能就是和赖飞共同策划了举报信这个阴谋。 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崔成对谁都不能说，只能暗中寻找证 据。 有了孔副市长的决定，邹国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让县局的副局长带人去传唤纪光廉。 他还特别叮嘱副局长，务必要做到保密，最好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的下，将纪光廉给秘密传唤来。 县局的副局长立即带领几名刑警队员去传唤纪光廉了。 此时的纪光廉正跟随企业整顿指挥部驻扎在县食品厂。 县食品厂的厂长叫刘胜，他是老县委书记的儿子，算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他还是赖黄的小舅子，有了赖氏家族的加持，刘胜更是狂得没了边。 县食品厂在苍云县的南边，刘胜也经常以南霸天自居。 他在厂子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子比南霸天还南霸天，都他妈给老子老实点。 刘胜就是个典型的土匪加流氓。 食品厂是国营企业，但刘胜却把食品厂当成了他自己家的产业，也成了他个人的提款机。 他根本就不顾职工们的死话。在他担任厂长的这几年中，厂子效益每况愈下，早就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但刘胜仍是每天过着骄奢Y逸的生活，手底下还养了一二十号打手。 这些打手名义上是食品厂的保安，但实际上就是刘胜的私人保镖。 企业整顿指挥部进驻到食品厂已经几天了，一直没有对刘胜采取措施的原因，是还没有调查完毕。 没有调查完毕的原因、是食品厂的账目太烂了。不但烂还存在造假账的问题。 为了查清楚这堆烂账目的问题，企业整顿指挥部从枢宣市审计署专门请来了几个审计专家，经过几天的仔细审查，终于将这堆很烂的账目给梳理完了。 刘胜竟然利用厂长的职务权力，贪污了二百多万不说，还报销了几百万元。 刘胜报销的发票大部分都是吃喝玩乐的费用。有些费用的发票还存在造假。 县食品厂是个老国营企业，以生产苍云县的特产名吃而闻名。 食品厂从建厂开始，直到刘胜担任厂长之前，从来就没有亏损过，产品远销东南亚，一直是县里的利税大户。 这是县食品厂曾经的辉煌。 第1300章 抡起角铁 在七八十年代，如果能进入食品厂工作，那就是铁饭碗。男职工找对象是挑着找，女职工找对象那更是挑着找。 但自从刘胜当了厂长之后，食品厂就连年亏损，现在已经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 这么好的企业，竟然就毁在了刘胜一个人手上。 食品厂的职工们对刘胜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是刘胜上边有人，二是刘胜手下的这些打手，个个如狼似虎，他们都把职工们给打怕了。 食品厂原先的厂长的专车只是一辆破旧的皮卡。 但刘胜当了厂长后，立即就将皮卡换成了豪华奔驰。 当然买车的钱，也是厂子里出的。 当将刘胜的这些恶行全部调查清楚后，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个个义愤填膺。 田启兵和纪光廉要找食品厂的职工们谈话。但职工们都躲着，根本就不配合。 因为职工们害怕刘胜的那些打手。 刘胜的那些打手个个穿着保安制服，每天都是凶神恶煞地密切监督着厂子里的职工们。 职工们还怎么敢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人说实话。 没办法，成国栋和田启兵就派纪光廉带着几个人，利用晚上的时间，悄悄到职工们的家里，和职工们谈话。 开始的时候，职工们还是心存忌惮，有的直接就不让进门。 纪光廉和另外的几个人耐心做思想工作，费了很大的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后终于取得了职工们的信任，企业整顿指挥部这才获得了一份又一份的确凿证据。 但在纪光廉带着几个人每天晚上挨家挨户去找职工谈话的时候，消息也终于慢慢传到了刘胜的耳朵里。 刘胜勃然大怒，立即派手下对纪光廉他们几个人展开凶狠的报复。 纪光廉他们去找职工谈话的时候，不是一块去某一家，而是分头，每人去一户职工的家里。这样也能提高工作效率。 但就在昨天晚上，纪光廉他们几个先后分别从职工家里出来的时候，都先后遭到了袭击。 纪光廉从一个职工家里出来，刚走出楼洞，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几个 人，还没等纪光廉反应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 纪光廉被打的摇摇欲坠，险些被打昏过去。 好在纪光廉反应够快，他伸手抓起放在楼洞口的一根废弃的角铁，与对方搏斗了起来。 纪光廉跟着李初年的时候，曾经也遭到过突然袭击。这也让纪光廉对付突然袭击有了一些经验。不然，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纪光廉被孙小妹打伤的腿，虽然还有点瘸，但基本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纪光廉随即就判断出，袭击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刘胜派来的。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手中的角铁，对着其中一个歹徒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这个歹徒砸翻在地，砸的这个歹徒头破血流，发出了一声惨叫。 纪光廉随即又抡着角铁，朝另一个歹徒打去。 当啷一声，这一下将这个歹徒手中的砍刀给打落在地。 纪光廉一不做二不休，抡着手中的角铁，又朝另外两个歹徒打去。 袭击纪光廉的是四个歹徒，他们只是想将纪光廉打伤甚至是打残，但他们还没有胆子将纪光廉置于死地。 纪光廉抡着手中的角铁，却是专朝他们的要害打去。只要被他抡中一下，可能小命就没了。 四个歹徒是要打伤或打残纪光廉，但纪光廉却是不要命地和他们搏杀。 纪光廉这么个打法，他们也看出来了，纪光廉这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没几个回合，四个歹徒就招架不住了。两个歹徒架着那个被纪光廉砸破脑袋的歹徒转身就跑，另一个歹徒挥舞着砍刀断后，不一会儿，四个歹徒就跑的没影了。 但纪光廉一开始头上挨的那一闷棍，受伤不轻，被打的满头是血。 另外几个人也都遭到了突然袭击，均都受伤较重，有的被刀捅了，有的被打断了胳膊腿。 当晚，纪光廉他们几个都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这也让成国栋和田启兵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要想确保调查的顺利进行，那就必须先把刘胜给控制起来，免得他在外边再胡作 非为。 本来定好的今天就把刘胜给拿下。但鉴于刘胜是老县委书记的儿子的这个特殊身份，成国栋为了稳妥起见，他提议先向县委汇报，得到县委的批准之后，再对刘胜动手。 但今天却要召开县委***扩大会议，成国栋和田启兵都要去参加会议。 他们决定等会议一结束，就立即向县委汇报此事。 也就在县委***扩大会议召开之际，刘胜突然开着豪华奔驰来到了厂子里。 他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但今天却堂而皇之地来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开着豪华奔驰来的。 纪光廉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几个工作人员在会议室里，刘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纪光廉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很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对纪光廉道:“你头上这是咋的了？是不是出门不小心碰到了电线杆子上了？” 纪光廉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恨不得上去将他撕成两半。 纪光廉冷冷地道:“我头上怎么回事，你心中比谁都清楚。刘胜，你暗地里都干了些啥，我们都清楚。你就等着吧，最终会让你付出惨重代价的。” 刘胜当即破口大骂：“纪光廉，去***，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老子要弄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刘胜这是嚣张惯了，他根本就没把纪光廉放在眼里。 他见了成国栋，那是一口一个成叔叫着。 成国栋也曾经是他老爹的部下。 他老爹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成国栋是下边一个乡镇的镇委书记。 成国栋最终能进入县委***领导班子，并担任了县委组织部长，也与刘胜老爹的提携是分不开的。 这也让刘胜在成国栋面前很有底气。 他认为他老爹对成国栋有恩、成国栋就必须要报恩，会对他网开一面的。 但他太不了解成国栋了，成国栋心中装着的是党和国家还有人民的利益，而不是个人利益。 再者说了，成国栋能成为县委组织部长，进入县委***领导班子，主要还是靠他个人努力奋斗的结果。 第1301章 狂妄代价 刘胜他爹提携成国栋，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根本就不是拉帮结派，更不存在个人利益的原因。 这是成国栋自己努力奋斗和组织培养选拔干部机制的结果。 但刘胜没有这样高尚的思想情操，他认为成国栋能有今天，都是他爹的功劳。成国栋就该知恩图报。 他把党的组织工作，看成了是他爹个人的功劳。 成国栋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有成国栋为他撑腰，他就更加狂妄了。 实际上成国栋不但不会为他撑腰，还要把他这个蛀虫绳之以法，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纪光廉昨晚头上挨了一记闷棍，跟他一块去找职工谈话的几个同事，现在还都躺在医院里，纪光廉本来心中就非常恼火。 刘胜现在竟然直接过来当面挑衅他，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这里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滚。” 刘胜没想到纪光廉竟然让他滚，他一愣之后，随即把眼一瞪，道:“孙子，***的让谁滚呢?” 刘胜竟然骂纪光廉孙子，这顿时就把纪光廉给彻底惹火了。 纪光廉这个脾气性格可不惯着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怕，他还会怕刘胜？ 纪光廉级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看着刘胜，慢慢朝他走去。 纪光廉虽然在体制内工作，但他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算是身经百战了。 他身上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子煞气。 刘胜看到纪光廉朝自己慢慢走来，很是轻蔑地看着纪光廉。 不论是身高还是体重，他都能直接碾压纪光廉。 纪光廉如此凶狠的样子，虽然让他心里发毛。但他仍是很自信，只要纪光廉敢动手，他就能将纪光廉干翻在地。 纪光廉慢慢走到他面前，目光冷酷地看着他，道:“***的骂谁是孙子呢?” 刘胜把眼一瞪，伸手指着纪光廉的鼻子，大声道:“我他妈的骂你是个孙子呢。” 砰，纪光廉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顿时就把刘胜给打了个趔趄。 刘胜没想到纪光廉说动手就动手了，根本就不把他这个老 县委书记的公子放在眼里。 刘胜大骂一声，朝纪光廉扑了过来。两个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刘胜的身高和体重虽然都能碾压纪光廉，但纪光廉却是战斗经验丰富，且在盛怒之下，下手极狠。 刘胜这些年就知道吃喝玩乐了，早就把身体给掏空了，没几个回合，他就吃不消了，被纪光廉给干翻在地。 纪光廉对着他拳打脚踢，刘胜只有双手抱头，紧紧蜷缩着身子的份了。 刘胜也没想到今天会和纪光廉打起来。他到这会议室来的目的，就是要当面羞辱纪光廉一顿。 在他看来，像纪光廉这种无职无权的小人物，也只能任由他羞辱。所以他也就没有带手下进来。 这就给纪光廉创造了修理他的机会。 刘胜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了，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但他为了面子，却没有开口叫喊。 但不一会儿，他就被打的受不了了，先是惨叫了几声，随即扯开嗓子使劲喊人。 刘胜的司机还有一个手下就站在外边的豪华奔驰车跟前，突然听到会议室中传来刘胜杀猪般的叫声，两人立即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一个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人正在对着刘胜拳打脚踢时，他们大吃一惊，急忙冲了过来，一下子将纪光廉给推开。 纪光廉随即又和这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刘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过去要打纪光廉。 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对方这么多人在打纪光廉一个人，他们赶忙过来劝架。 这些人都是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他们平时都是循规蹈矩的人。 结果他们过来一劝架，就被刘胜的手下给打了。 我们是来劝架的，你们连我们也打？ 这几个人平时虽然很是循规蹈矩，但被惹急了，个个也都不是好惹的。 他们随即从劝架变成了打架，和纪光廉并肩战斗。 不一会儿，就把刘胜和他的两个手下都干翻在地了，众人对着他们拳打脚踢，打的刘胜和他的两个手下鬼哭狼嚎。 会议室里打成了一锅粥，由于动静太大，被远处的 一个保安觉察到了。 这个保安也是刘胜的手下，他跑过来一看，是老板被打了，当即又跑出去大声喊人。 不一会儿，十多个保安手拿橡胶警棍跑了过来。 就在他们要暴打纪光廉等人时，周儒铁带着几名干警赶到了。 周儒铁一走进会议室，看到这副场景，立即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周儒铁和几个干警都是全副武装，刘胜的这些手下虽然很是嚣张狂妄，但他们还没有胆子敢和警察直接硬杠。 随着周儒铁这一声大喊，他们都不敢动手了。 周儒铁要是再晚来半分钟，纪光廉他们就将倒在血泊中了。 周儒铁这是接到了田启兵的电话，田启兵让周儒铁带人立即赶往县食品厂，他和成部长一会也到。 这个时候已经召开完了县委***扩大会议，成国栋和田启兵向童肖媛汇报了调查刘胜违法乱纪的问题。 听完了汇报，童肖媛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立即把这个刘胜控制起来。” 成国栋道:“童书记，要不要召开县委***会议，把这个事再研究确定一下？” 童肖媛一愣，道:“成部长，你有什么顾虑吗？” 成国栋只好道:“刘胜的父亲是咱们县的老县委书记，刘胜虽然很渣，但老书记在全县的威望很高，他在苍云县担任了十多年的县委书记。召开县委***会议，研究确定一下对刘胜采取的措施，到时候咱们也好交代啊。” 成国栋这么说的真正目的，是不想因为这件事给童书记带来什么麻烦。 毕竟刘胜父亲是当地的土皇帝，而童书记则是从省里派下来的，不论是人脉还是根基，都是无法与刘胜父亲相比的。 但童肖媛道:“成部长，启兵书记，你们两个不要担心这个问题。老书记是老书记，刘胜是刘胜，既然刘胜敢违法乱纪，那就按照党纪国法来处理。根本就不用拿到县委***会议上去讨论。你们就照此执行吧。” 田启兵随后就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让周儒铁带几个干警过去。等他们回去后，就立即对刘胜采取强制措施。 第1302章 咄咄逼人 由于食品厂的那些保安，都是刘胜的手下，没有公安干警的配合，肯定会出乱子。 随后，成国栋和田启兵便匆匆赶往县食品厂。 周需铁本来以为纪光廉他们吃亏了，可走近了一看，发现竟然是刘胜他们吃亏了。 刘胜和他的两个手下被打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很是狼狈不堪。 周需铁看到纪光廉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问道:“你头上的伤是他们打的?” 纪光廉道:“不是他们，是昨晚遭到了几个歹徒的袭击。” 就在这个时候，县局的副局长带着几个干警也赶到了。 那些手拿着橡胶警棍的保安，看到又来了一拨警察，急忙将手中的橡胶警棍收了起来，找机会溜走了。 县局的副局长对周儒铁是非常欣赏的，当初邹国凯非要撤销周儒铁刑警队长的职务，他就极力反对。 但他说了不算，最终在邹国凯的坚持下，周儒铁被撤销了刑警队长职务，贬谪到了城中村派出所去当了一名片警。 县局的副局长带人一进门，看到了这一幕，让他很是吃惊，急忙问道:“怎么了?这里打架了?” 躺在地上的刘胜忙冲县局的副局长喊了一声，因为他们之间也是非常熟悉的。 由于刘胜满头满脸都是血，副局长竟然没有认出他是刘胜来。 副局长走近了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喊他的这个人竟然是刘胜。 “刘胜，怎么是你?” “我被他们给打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副局长扭头对周福铁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需铁只好实事求是地道:“我也是刚到，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需铁，你是不是接到报案赶过来的?” 周儒铁道:“不是，是启兵书记打电话让我过来的。这段时间以来，咱们县局那边，一直是由我来协助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这也是邹局安排的。” 副局长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下去。 他来之前，邹国凯可是专门叮嘱过他，尽量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纪光廉传唤走。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打成了一 锅粥。 如果他介入到处理这次打架事件中，那就势必要耽误传唤纪光廉的事。 孔副市长和郭局还有崔局以及邹局都还在等着呢。 想到这里，副局长决定不过问这事，尽快将纪光廉传唤走。 副局长对周需铁道:“儒铁，这里的事交给你来处理。” 周儒铁顿时一愣，副局长带人过来，难道不是接到报案来处理这件事的？ 副局长径直走到纪光廉面前，看了看纪光廉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但他没问纪光廉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只是道:“纪光廉，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个案子要请你配合一下。” 说着，副局长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传唤证，举到了纪光廉面前。 纪光廉仔细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咋地?你们这是来传唤我?” “是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儒铁立即快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要传唤光廉了?” 副局长道“有个案子，得请纪光廉配合我们一下。” 周儒铁随即问道:“什么案子?” “不方便说。儒铁，你不要管这事，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说完，副局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纪光廉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纪光廉眉头紧皱，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传唤我?” 副局长很是严肃地道:“现在不方便说，到了局里自然就会告诉你的。请你配合我们，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副局长带来的两个刑警队员，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纪光廉身边。 只要副局长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就对纪光廉采取强制措施。 纪光廉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副局长的任务就是尽快把纪光廉带走，但纪光廉明显不愿意配合。 副局长给两个刑警队员使了个眼色，两名刑警队员一左一右立即伸手抓住了纪光廉的左右手臂，纪光廉随即挣扎起来。 周儒铁厉声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不准对他动粗。” 这两名刑警队员都曾经是周偶铁的手下，周周铁现在虽然不是 他们的队长了，但他们对周儒铁却是极其尊重。他们立即松开了手。 副局长有些恼火了，道:“儒铁，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我已经说了，我是奉命来传唤他的。你不要管，免得惹上麻烦。” 副局长这么说，是为周儒铁着想。周儒铁现在和邹国凯的关系闹的很缰。 纪光廉见此情形，他不想给周儒铁添麻烦，便道:“我跟你们走。” 周儒铁眉头紧皱，他想知道为什么传唤纪光廉，但副局长就是不说。 副局长说是奉命而来，那肯定是奉了邹国凯的命令啊。 纪光廉被带上了警车，警车随即开走。 周儒铁站在会议室门外，看着离去的警车，心情变得很是沉重。 当副局长带人去传唤纪光康的时候，邹国凯突然接到了赖黄打来的电话。 原来赖黄已经到了县公安局，就在楼下的大厅内。 邹国凯急忙匆匆下楼、将赖黄请到了一楼大厅的接待室，并将门紧紧关上。 赖黄气势汹汹地道:“邹局，难道你真得想让咱们两败俱伤吗?” 邹国凯忙压低声音道:“赖局，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就是你下令将我父亲和我四弟给抓起来的。你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他们吧？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邹国凯忙低声道:“赖局，你声音小点好不好？孔副市长和市局的郭局还有崔局都在楼上呢。我下楼来见你，时间也不能太长，免得他们怀疑我。” “你别这么多废话，你就给我个痛快话，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我爹和我四弟?” “这个事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嘛，孔副市长也发话了。但由于你父亲和你四弟这次惹得事太大，性质太过恶劣，要过几天，等风声小点了，就立即把他们给放了。” 赖黄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是几天?” 邹国凯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看赖黄如此咄咄逼人，他也恼火了，道:“赖局，你不要逼人太甚。至于几天才能放了他们，得要看具体情况。这件事我听孔副市长的。你要不相信我，那你还是托人去找孔副市长吧。” 第1303章 巧妙收卡 看邹国凯也火了，赖黄只好软了下来，道：“你总得给我个大概时间吧。要是过去个十天半月甚至是一个月的，我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啊。” 邹国凯道:“用不了这么久，最多一个星期吧，咋样?” 赖黄道：“行，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对了，还有我大哥的事，到底该怎么办?” 赖黄今天专门来这里找邹国凯，实际上就是为了他大哥赖飞的事来的。 反正他的父亲和四弟的事，王海找了孔副市长，孔副市长也答应了，就是早几天晚几天放的事。 赖黄昨天给王海打电话，当时光顾着说他父亲和四弟的事了，竟然把他大哥的事给疏忽了。 他大哥是被传唤来的，传唤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 他今天专门来这里找邹国凯，就是想确定一下，如果他大哥能在二十四小时后被放出来，那他就不再找王海了。因为再找王海，王海还得再找孔副市长，赖黄也怕把孔副市长给惹烦了。 邹国凯下楼来见到赖黄后，就一直想说赖飞的事。 但赖黄却老是咄咄逼人，弄得他都没机会说赖飞的事了。 现在赖黄主动问了起来，邹国凯道:“你大哥现在有点麻烦。他是被传唤来的，按照规定，二十四小时后就该放了他。但他现在已经被正式拘留了。” “啊？我大哥被正式拘留了？” 邹国凯低声道:“是的。” 赖黄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知道横幅标语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他大哥现在突然被正式拘留了，难道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是让赖黄最为担忧的问题。 赖黄着急地问道:“为什么呀?” 邹国凯忙提醒道:“你小声点。” 赖黄忙低声道:“难道横幅标语的案子是我大哥干的做实了?” 邹国凯道:“这倒不是。专案组说你大哥污蔑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以这个理由，将你大哥给正式拘留了。” 赖黄最担心的就是警方对他大哥刑讯逼供，他急忙道:“我大哥污要你们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我现在问你，你们到底有没有对我大哥刑讯逼供?” 邹国 凯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县局的干警，绝对没有对你大哥刑讯逼供。” 赖黄吃惊地道：“你这么说，意思是市局的人对我大哥刑讯逼供了？” 邹国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也别问我。昨晚你大哥大喊大叫地说有人对他刑讯逼供了。我也把我们县局的老法医给叫了来，给他验伤。但却什么伤也没有验出来。随后又把你大哥送到了县医院进行检查，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也是没有检查出什么伤来。但你大哥还是一口咬定，有人对他刑讯逼供了。这样就导致专案组做出了你大哥污蔑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的罪名。以这个罪名，将他给正式拘留了。” 赖黄咬牙切齿地问道:“到底是谁做出这个决定的?” 邹国凯压低声音道:“市局的崔成副局长。” 赖黄吃了一惊，道:“不是郭立栋?” “郭立栋陪着孔副市长，专案组的实际负责人是崔成。” 邹国凯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他也是想让赖黄记恨上崔成。 只要赖黄记恨上了崔成，那就等于是赖氏家族记恨上了崔成。 如果能借助赖氏家族的势力将崔成给干掉，岂不是更好? 邹国凯这一招的确够阴险，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崔成怀疑上他了。 为了他自己的自身安全，他不惜将崔成给出卖掉。 赖黄也果真记恨上了崔成，道:“我现在没时间和崔成算账。当务之急，是要把我大哥救出来。” “赖局，为了你大哥的事，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好在现在有人举报横幅标语的案子是纪光廉做的，这就有了机会把你大哥放出去了。” 闻听此言，赖黄大喜，忙低声道:“纪光廉?有人真得举报了纪光廉?” 赖黄也是认识纪光廉的，而且和纪光廉打过多次交道。 上一次他被控制起来的时候，纪光廉就曾经审讯过他。 邹国凯煞有介事地道:“目前还不确定横幅标语的案子到底是不是纪光廉做的。但既然有人举报了他，我们就得展开调查。” “邹局，那你就利用这个机会，赶紧把我 大哥放出来吧?” “我会尽力的。” “邹局，你多操心!”说着，赖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银行卡，往邹国凯手里塞。 邹国凯急忙伸手挡住，很是“义正辞严”地道:赖局，你这是干什么?” 赖黄低声道:“我也不能光让你操心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 “邹局，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赖局，你别让我犯错误。”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啊?” 邹国凯忙将手指放在嘴边，意思是让赖黄不要出声。 他随手将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蹑步来到门边，凝耳听了听外边的动静，伸手慢慢将门打开，朝外看了看，随即扭头对赖黄低声道:“我出去看一下。” 说完，他闪身出门，同时将房门带上。 邹国凯出了门，随即恢复了常态，沉稳地朝厕所走去。 不一会儿，邹国凯从厕所出来，再次返回到接待室。 他一进门，赖黄忙低声问道:“没事吧?” 邹国凯低声道:“我刚才以为有人在门外偷听，出去看了看，并没有人。赖局，你赶紧把你的卡拿走，千万不要这个样了。” 赖黄忙点了点头，道:“赖局，我大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大哥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邹局，那我回去了。” “好，我就不送了。” 两人握了握手，赖黄便走出了接待室。 邹国凯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打开一看，只见公文包里多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无疑就是赖黄刚才手里拿的那张银行卡。 邹国凯刚才出去的时候，赖黄趁机将这张银行卡放进了邹国凯的公文包里。 银行卡的卡面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十万元，还有卡的密码。 邹国凯刚才之所以出去，出去之前还随手将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就是给赖黄创造机会，好让赖黄将银行卡放进他的公文包里。 原先邹国凯收过赖黄送的十万元现金，结果赖家的人多次以此来要挟他，这让他非常恼火。 收十万元现金是收，这一次再收银行卡也是收。 第1304章 敏感性高 收一次是收，收两次也是收。 妈的，你们赖家的人多次利用那十万元现金的事来要挟老子，那老子还就再次照收不误了。 邹国凯认为，反正这一次他没有当面收受赖黄手中的银行卡。 他出去了，将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赖黄往公文包里放银行卡，那就是赖黄个人的事了，与他邹国凯无关。 况且这接待室里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如果将来赖黄指认他收了这个银行卡，他完全可以不承认嘛。 同时他也完全可以反咬赖黄一口，说赖黄污蔑他。 邹国凯拿着公文包，很是志得意满地上了楼。 不一会儿，县局的副局长和两个刑警队员，就将纪光廉带来了。 纪光廉被带进了审讯室，坐在了赖飞原先坐的那个审讯椅上。 孔利官随即下令，立即展开对纪光廉的突击审讯。 崔成、孙民、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走进了审讯室，坐在了审讯桌后边。 纪光廉身后则站着两名刑警队员。 纪光廉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公安局为何突然把他给传唤了来? 崔成和孙民还有县局的副局长的脸色都显得很是平和，但邹国凯的脸色则冰冷着，眉头也紧皱着。 纪光廉早就对邹国凯非常反感了。 原先的时候，纪光廉对邹国凯是非常尊重的，那个时候邹国凯和李初年是好朋友。在很多事上，邹国凯都给予了李初年很大的帮助。当然，李初年更是帮了邹国凯大忙。 不然，邹国凯根本就当不了县局的一把手，更当不上副县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纪光廉发现邹国凯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唯利是图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 尤其是邹国凯那次对待铁柱子的态度，让李初年寒了心，同时也让纪光廉寒了心。 李初年虽然对邹国凯很是反感了，但表面上还能说得过去。 可纪光廉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厌恶邹国凯，表面上也就都表露了出来。 所以纪光廉虽然被传唤到了这里，他看到邹国凯照样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崔成 道:“你叫纪光廉?” 纪光廉道:“对，我就是纪光廉。” 崔成看了看他头上缠得厚厚的纱布，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邹国凯一愣，不由得扭头看了看崔成，他以为崔成会直接展开举报信内容的审讯，没想到崔成竟然关心起纪光廉头上的伤来了。 纪光廉道:“昨天晚上我遭到了几个歹徒的袭击，头上的伤就是歹徒给打的。” 崔成道:“不是他们去传唤你的时候受的伤?” 崔成这句问话，顿时引起了县局副局长和两个刑警队员的不满，但他们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心里不满罢了。 纪光廉道:“不是。” 崔成这才切人主题，道:“纪光廉，有人举报，前一段时间发生在苍云县的横幅标语的案子，是你做的。对此，你怎么解释?” 纪光廉大吃一惊，当场惊得目瞪口呆。好大一会儿，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崔成很是平和地道:“请你回答。” 纪光廉道:“这怎么可能?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横幅标语的案子怎么会是我做的?这哪跟哪啊?这纯粹就是诬陷。”纪光廉越说越气。 崔成道:“你说不是你做的，你得提供证据才行。” 纪光廉恼火地道:“这案子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我能提供什么证据?” 崔成提示道:“比如说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又是和谁在一起的，谁可以为你作证?这就是证据。” 纪光廉问道:“案发当晚是哪一天?” 崔成扭头看了看邹国凯，道:“邹局，你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邹国凯只好说出了案发当晚是哪一天。 纪光廉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那晚我在干什么了，又是和谁在一起的。请让我想一想。” 崔成是老刑侦出身，孙民也是老刑侦出身，就包括县局的副局长也是老刑侦出身，他们三个都一直密切观察着纪光廉的表情。 从纪光廉回答崔成问话的表情变化来看，他们三个都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个案子压根就不是纪光廉干 的。而且和纪光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为什么会有人举报这个案子是纪光廉做的呢？这的确很是耐人寻味。 同时崔成也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这封举报信，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阴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原来是邹国凯的手机在响。 邹国凯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李初年打过来的电话。 李初年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了，这一次突然打来电话，十有八九就是为了纪光廉的事。 邹国凯拿着手机起身走了出去。 当纪光廉被带走后，周儒铁感到这事很是蹊跷，他就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将县局副局长带人来将纪光廉传唤走的事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当时听后也没感到有多大事，道:“儒铁，既然那个副局长是奉命行事，那就等等吧。看纪光廉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儒铁道:“初年，副局长奉命行事将纪光廉带走，那肯定是奉了邹国凯的命令。如果单纯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但孔利官和市局的郭立栋还有崔成以及刑警队长孙民，这几天可是一直驻扎在县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破获横幅标语的案子。而且我还听说孔利官在市委***会议上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天之内破获此案。否则，他就引咎辞职。邹国凯这个时候突然下令，把纪光廉传唤过去，会不会与横幅标语的案子有关系?” 不得不说，周儒铁的敏感性还是很高的。 李初年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处理南荒镇的繁杂事务，他也不太了解这些事。 听了周儒铁的分析后，李初年顿时也高度重视了起来。 孔利官既然驻扎在县公安局，那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压倒一-切的重要案件了。 郭立栋这个人是什么事都能于得出来的。 李初年对崔成是比较信任的，他知道崔成这个人比较正派，刑侦经验也非常丰富。 但邹国凯这个人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自从他被提拔为副县长后，就逐渐将本来面目露了出来。 第1305章 务必弄清 现在纪光康突然被传唤了去，还真得很有可能与横幅标语的案子有关系。 孔利官已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立下了军令状，他说什么也要在十天之内破获此案。 不然，他为什么要亲自驻扎在县公安局呢? 想到这里，李初年急忙问道:“下达传唤纪光廉命令的，会不会是市局的郭立栋?” 李初年最担心的就是郭立栋将矛头对准了纪光廉。 周儒铁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问副局长了，但副局长不说，他只说是奉命行事。”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这就给邹国凯打电话。” 随后，李初年就给邹国凯打来了这个电话。 邹国凯走出审讯室，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好!” “邹局，你们是不是把纪光廉给传唤去了?” “是啊，有个案子涉及到他。” “什么案子？” “初年，不方便说。” 听到这里，李初年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道:“邹局，是谁下令将纪光廉传唤去的?” “专案组。” “具体是哪个领导下达的命令？” “初年，是专案组集体做出的决定，不是哪个领导下达的命令。” 李初年直接问道:“这个时候把纪光廉传唤去，是不是涉及到横幅标语的案子?” “初年，真得无可奉告。专案组有纪律，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前，谁都不能对外泄露任何消息。” 啪，李初年直接摔了电话。 邹国凯做的太过分了，他是一点也不念及李初年对他的好。 要不是李初年，他能当上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吗？ 如果不是李初年，他能被提拔为副县长吗？ 邹国凯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典型小人。 李初年是真得火了，他随即抓起电话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初年，啥事？” 从田启兵的语气中，李初年听出了田启兵此时好像处于焦急状态，忙道:“启兵书记，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呢。” “你在医院？你怎么了?” “我倒是没怎么，但刘胜和他的两个保安受伤了，我们刚把他们送到医院来。 ” “刘胜？县食品厂的厂长？” “是啊，企业整顿指挥部这几天进驻县食品厂了，对刘胜违法乱纪的问题也查清楚了。我和成部长开完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向童书记汇报后，立即回来对刘胜采取留置措施。可没想到，刘胜和他的两个保安被纪光廉他们给打伤了。”“ “啥？是纪光廉他们将刘胜他们给打伤的？” “是啊，纪光廉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几个人，将刘胜和两个保安给打伤了。” “刘胜他们的伤势重不重?” “伤势看着不重，也就是将他们的头给打破了。但刘胜这个人是个无赖，现在正吆喝着浑身都疼呢。还要让公安局给验伤。” 李初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道:“启兵书记，你知道纪光廉现在什么地方?” “他被县公安局给传唤去了。” “县公安局因为什么传唤他？” “我也不知道。”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刘胜他们被打是个小事，当务之急是光廉被传唤的事。孔利官和市公安局的郭立栋还有崔成以及刑警队长这几天都驻扎在县局，你知道这个事吗?” “知道.我听说了。” “你知道他们驻扎在县局是为了什么吗?” “好像是横幅标语的那个案子吧。” “对，他们就是为了横幅标语的那个案子。孔利官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已经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天之内必破此案。” “我知道孔利官立这个军令状的事。” 李初年道:“所以我们关注的焦点就在这里。县公安局这个时候把纪光廉给传唤了过去，很有可能就是与这个案子有关。启兵书记，我担心他们为了尽快破案，会栽赃陷害纪光廉啊。” “不会吧，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者说了，你和邹国凯的关系很好，纪光廉和邹国凯的关系也不错啊。邹国凯能这么做吗?你是不是担心郭立栋他们?” 李初年只好道:“我不但担心郭立栋他们，更担心邹国凯。邹国凯自从当了副县长后，他的本质也逐渐暴露了出来。这个人是 个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小人。我和他早就闹掰了，纪光廉和他闹得更僵。邹国凯这个人的报复心理很重，我怀疑这个时候他们把纪光廉传唤过去，就是邹国凯的主意。孔利官、郭立栋、邹国凯这些人倒在一起，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他们为了尽快破案，制造冤假错案也在所不惜。孔利官为了保住他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他现在已经穷凶极恶了。启兵书记，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啊。” 听李初年这么说，田启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道:“初年，你说这事咋办？”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还有谁?” “周儒铁也在这里。” “启兵书记，刘胜他们交给周需铁去处理。你派人尽快赶到县公安局，以县纪委的名义和县公安局进行交涉，弄清楚县公安局到底是因为什么案子把纪光廉传唤了去。我给邹国凯打电话了，问他因为什么案子把纪光廉传唤了去?他以专案组有纪律为由，就是不告诉我。我找他是以个人名义，但县纪委找他，那就是公对公了，他不能不说。” 李初年非常着急，但田启兵毕竟是县委领导，他没法直接说让田启兵赶到县公安局，这样就成了给田启兵下达命令了。他只能说让田启兵派人尽快赶到县公安局。 田启兵忙道:“初年，刘胜他们的事就交给周儒铁来处理。我亲自带人去县公安局，问清楚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传唤纪光廉。” “这样最好。启兵书记，那就辛苦你了!” “纪光廉现在是借调到县纪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就这样吧，你等我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立即带人赶往县公安局。 这个时候，纪光廉终于想起了案发当晚他在干什么了，道:“案发当晚，我就住在办案地点。” 崔成问道:“什么办案地点?” “当时县纪委监委将赖光明、赖黄、赖腾、赖达父子四人给控制起来，进行突击审讯。县纪委找了个临时地方，用作办案驻地。我那晚就住在了办案地点。” 第1306章 用尽心机 崔成随即又问:“当时你和谁在一起?谁能证明你在案发当晚住在了办案地点?” “我记得那晚李初年和田政也没有走，我们三个就住在一个房间里。对，没错，李初年和田政可以为我作证。” 崔成扭头看了看邹国凯，意思是传唤纪光廉这个事也就该到此结束了，大不了把李初年和田政叫过来落实一下就是了。 但邹国凯却道:“关系人是不能做证人的。” 纪光廉听邹国凯这么说，当即就急了，冷着脸问邹国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国凯道:“纪光廉，你和李初年还有田政关系非常好。因此，李初年和田政就是你的关系人。关系人是不能做证人的。” 邹国凯这么说也没有错，但他这么说却充分暴露了他的险恶用心。 纪光廉恼火了，脸红脖子粗地道:“案发当晚，我的确就住在了办案驻地。李初年和田政就与我在一个房间里休息的。不让他们两个为我作证，我还能找谁作证?” 邹国凯轻蔑地道:“纪光廉，注意你的态度，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关系人不能做证人，这是法律上规定的。不是我规定的，你和我着急也没用。” 纪光廉顿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厉声道:“邹国凯，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我得罪了你不假，但你也甭想裁赃诬陷我。你不把精力用在如何破案上，却把精力用在如何裁赃陷害我？告诉你，你的阴谋诡计是不会得逞的。” 纪光廉这番话，让邹国凯脸面扫地。 邹国凯顿时也变得脸红脖子粗起来，砰的一声，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纪光廉，厉声道:“纪光廉，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怎么栽赃陷害你了？我又怎么和你搞阴谋诡计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现在是按照正常流程在传唤你。因为有人举报你，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你做的。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你也干过纪检工作，关系人不能作为证人， 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反倒成了我裁赃陷害你？你还说我和你搞什么阴谋诡计？你纯粹就是一派胡言。” 纪光廉冷蔑地看着他，道:“你也不要装着这么高大上，你是啥样的人，我非常清楚。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有人举报我，那你说是谁举报的我？让他来和我当面对质。” 邹国凯没好气地道:“是匿名举报。” 纪光廉道:“既然是匿名举报，那就更说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邹国凯，我倒是希望栽赃陷害我的人不是你。” 砰，邹国凯气得抬手又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纪光廉，你再血口喷人，胡搅蛮缠，那就不是传唤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将你拘留起来。” 纪光廉很是冷蔑地道:“你吓唬谁呢?我才不怕你这一套。” 纪光廉虽然是个刺头，但他的智商却很高。他的这些话，几乎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戳到了邹国凯的软肋上。 在邹国凯和纪光廉争吵的时候，崔成不说话，只是仔细地观察着邹国凯和纪光廉的表情变化。 县局的副局长和孙民看崔成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这一次轮到邹国凯被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了。 他也知道纪光廉是个刺头，可他竟然要将横幅标语这个案子裁赃在纪光廉身上，纪光廉能不竭力反抗吗? 他被纪光廉给气成了这样，也是活该。 崔成早就认定举报纪光廉的这封举报信很有可能就是个阴谋。 而现在邹国凯和纪光廉这样吵来吵去，也更加坚定了崔成的分析判断。 恼怒至极的邹国凯突然扭头对崔成道:“崔局，我提议我们对纪光廉的审讯暂时中止。” 崔成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 邹国凯道:“纪光廉就是个刺头，这样也无法进行审讯。我提议暂停审讯，我们开会商量一下。” 县局的副局长看崔成不表态，他作为副手，也得维护邹国凯的权威，忙道:“崔局，我赞同邹局的 提议。” 崔成看了看孙民，孙民道:“这样吵来吵去的，也无法审讯啊。暂停也好。” 崔成这才道:“好吧，那就暂停审讯。” 说完，崔成起身朝外走，孙民随即起身跟上。 邹国凯目光凶狠地看了看纪光廉，和副局长也走出了审讯室。 崔成和孙民朝会议室走去，邹国凯则用手机直接拨通了刑警大队大队长的手机号码，让他带几个刑警队员回来待命。 孔利官和郭立栋就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看到崔成和孙民进来了，忙向审讯的情况如何？ 崔成和孙民就把实际情况向孔利官和郭立栋作了汇报。 这个时候，邹国凯和副局长也回到了会议室。 孔利官道:“看来这个纪光廉还真是个刺头，竟然敢和邹局这样顶着来？” 郭立栋想要说什么，但他看到崔成很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发现崔成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也就没有开口说话。 邹国凯道:“孔副市长，您说的没错，纪光廉就是个典型的刺头。他连我这个公安局长都不放在眼里，可见他有多么的嚣张。对他这种器张狂妄的人，必须给他长点记性才行。我提议由市局刑警支队展开对纪光廉的审讯。” 孙民忙道:“我们市局刑警支队的人都派出去了，人手不够啊。” 崔成道:“我看审讯纪光廉的事，就交给县局吧。我们市局先不介人，看情况再说。” 崔成已经断定举报信就是个阴谋，他先让县局负责审讯，市局先不介人，他就是要看看邹国凯能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邹国凯刚才提议由市局刑警支队来负责审讯纪光廉，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他知道市局刑警支队在苍云县没有这么多人手。审讯纪光廉的事，只能交给县局。 但他却不能直接说让县局来审，而是让市局来审。目的就是为了避嫌，免得让别人怀疑他邹国凯是带着阴谋去审讯纪光廉的。 邹国凯为了实现他和赖飞制定的这个阴谋，可谓用尽心机。 第1307章 势利小人 孔利官道:“好吧，那就先由县局来审。但一定要快，时间不等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邹国凯忙道:“是，我们一定按照孔副市长的指示办。” 就在这个时候，县局办公室主任匆匆走了进来，趴在邹国凯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邹国凯一愣，忙低声道:“孔副市长，田启兵来了。” 孔利官一愣，道:“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来是找我的。” “那你就去见见他吧。” 邹国凯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的田启兵就在接待室里等着。 邹国凯走进接待室，故作热情地道:“田书记，你怎么来了?”说着，他主动伸出双手去和田启兵握手。 握手之后，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田启兵道:“邹副县长，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当面问一下，你们将纪光廉给传唤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邹国凯早就料到田启兵就是因为纪光廉被传唤的事才来这里的，道：“田书记，实在抱款，纪光廉涉及到了一个案子，我们只能依法传唤他。至于是因为什么传唤他，专案组有纪律，不准任何人对外泄露任何消息。田书记，请你理解!” 听到这里，田启兵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邹副县长，纪光廉现在是借调到县纪委工作，我现在也是代表县纪委来的，咱们是公对公。我作为县纪委书记，我手下的人出了事，我有知晓的权力。” 邹国凯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告诉田启兵真相。因为他担心一旦让田启兵知道了真相，那他的阴谋就无法实现了。 “田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但专案组有纪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孔副市长现在就在会议室内调度此事呢。孔副市长一再强调专案组的纪律，我不敢违背啊。” 邹国凯这个时候将孔副市长搬出来，目的就是要把田启兵给逼退。 田启兵也没法去会议室找孔利官，就凭他对孔利官的了解，孔利官很有可能也会直接拒绝他的。 看邹 国凯这样，田启兵气坏了，道:“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童书记和你说才行?” “田书记，孔副市长公布的专案组纪律，是任何人不准对外泄露任何消息。我没这个权力告诉你，即使童书记发话，我也无能为力啊。” 田启兵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童书记的电话，道:“童书记，我是启兵，现在我已经在县公安局了，我问邹副县长了，但邹副县长不告诉我，你和他说吧。” 说完，田启兵怒气冲冲地将手机递给了邹国凯 邹国凯的脸色早就变了，他没有想到他搬出了孔副市长，不但没有把田启兵逼退，反而气得田启兵直接给童书记打了电话。田启兵在往县公安局赶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童肖媛打来的电话。 原来童肖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李初年打电话告诉她的。 李初年担心田启兵去了县公安局，邹国凯因为有孔利官撑腰，可能也会拒绝告诉田启兵。 为了稳妥起见，李初年便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这件事详细汇报给了童肖媛。 童肖媛随后给田启兵打去了电话，告诉田启兵，遇到困难直接给她打电话。 看着田启兵递过来的手机，邹国凯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将手机接了过来，道:“童书记，您好!” “邹副县长，纪光廉现在是借调到县纪委工作，你们把他给传唤了去，县纪委是有权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把他给传唤了去。田书记现在亲自赶到了你那里，你怎么还给他出难题呢?” 邹国凯赶忙解释道:“童书记，我不是给田书记出难题，的确是孔副市长给专案组制定了纪律，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任何信息。我也是没办法啊。” 听到这里，童肖媛也火了，厉声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说不说?” 邹国凯硬着头皮说:“童书记，我的确没有这个权力。要不我现在去向孔副市长汇报一声，只要他同意，就没问题。” 童肖媛生气地道:“那你现在就去向孔副市长汇报。” “ 是，童书记，我现在就去向孔副市长汇报。只要孔副市长同意，我立即告诉田书记。” 吧嗒，童肖媛直接挂断了电话。 邹国凯内心非常紧张，他不怕得罪田启兵，但他却没有胆子得罪童肖媛。 他忙将手机递还给田启兵，道:“田书记，我现在就去向孔副市长汇报，只要他同意，我就立即告诉你。” 田启兵阴沉着脸，接过手机，没好气地道:“那你去吧。” 邹国凯起身来到了会议室。 孔利官看到邹国凯回来了，问道:“田启兵找你什么事?” “孔副市长，他来找我，问我们传唤纪光廉的原因。我以专案组有纪律为由，拒绝了他。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给童书记打去了电话。童书记还在电话中冲我发了火。” 孔利官道:“你告诉他们了吗?” “没有，我说我得先向孔副市长汇报一下，孔副市长同意了，我才能说。” 听邹国凯这么说，孔利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孔利官之所以如此满意，是因为邹国凯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他这一边。 童肖媛作为堂堂的县委书记，苍云县的一把手，她亲自过问纪光廉被传唤的原因，可邹国凯非要坚持先向他汇报，经过他的同意后才能说。 这的确让孔利官很是欣慰也更加高兴。 孔利官煞有介事地对郭立栋道:“郭局，你说要不要让国凯同志告诉童肖媛啊?” 郭立栋在孔利官面前，更是个哈巴狗，他当即腆着笑脸道:“孔副市长，这得由您来决定了。” 孔利官笑了笑，又对崔成道:“崔局，你什么意见呢?” 崔成笑了笑，道:“孔副市长，这得听您的。但我认为，告诉他们也无妨。毕竟纪光廉也是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县委书记和县纪委书记都过问此事了，不说也不太好嘛。” 孔利官哈哈笑道:“嗯，崔局说的有道理。邹局，你去告诉他们吧。让他们知道了也无妨。” 邹国凯忙道:“孔副市长，我担心告诉他们了，他们会干扰我们办案的。” 第1308章 人品贵重 孔利官脸色一沉，道:“你就大胆地告诉他们，我看他们谁敢干扰我们办案？他们要是有胆子，尽管来干扰就是了。他们谁敢露头，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孔副市长这番话，邹国凯算是吃了个定心丸，他立即道:“孔副市长，那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办。” 说完，他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有了孔副市长的支持，邹国凯就不那么紧张害怕了。毕竟刚才童书记直接扣了电话，就是对他的极大不满。 得罪了童书记，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但现在有了孔副市长做后盾，邹国凯又有了底气。 邹国凯来到了接待室，坐回原位，道：“田书记，我向孔副市长汇报了，孔副市长同意了。我现在就告诉你，纪光廉被传唤，是因为有人举报他，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做的。” 听到这里，田启兵极为震惊。 他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纪光廉被传唤，很有可能就是和横幅标语的案子有关。但他却没有想到有人举报纪光廉就是作案人。 震惊过后，田启兵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纪光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是谁举报他的？” “是谁举报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是匿名举报。” “匿名举报？” “是的，没错。” “这封匿名举报信的真伪，你们鉴定了吗？” “我们没法鉴定举报信的真伪，只能是先展开调查才行。将纪光廉传唤来，就是为了调查。” “你们就凭这封匿名举报信，就把纪光廉给传唤了来，这合理吗？最起码你们得首先调查一下这封匿名举报信是真是假才行。如果是假的，就追查举报者的责任。即使是匿名举报，你们也能查得出来是谁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如果是真的，你们才有权力将纪光廉传唤来。” “田书记，你要是这么说，就等于是在干扰我们办案了。孔副市长已经说了，我可以告诉你传唤纪光廉的原因，但你不能干扰我们办案。” 邹国凯这番话说的很是强硬，这让 田启兵更加生气起来。 “我怎么干扰你们办案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在没有鉴定举报信是否真伪的前提下，就冒然将纪光廉传唤来，这是不合理的。” 邹国凯竟然和田启兵针锋相对起来，毫不客气地道：“我们传唤纪光廉，就是在调查这封举报信的真伪。田书记，我已经告诉你原因了，你再说这说那的，就真的是在干扰我们办案了。” “那我就等你们的调查结果，再见。” 田启兵生气地说完，随即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走了。 田启兵边朝楼下走边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将这一情况详细地向童肖媛作了汇报。 童肖媛听后，也是勃然大怒，生气地道：“邹国凯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大的嫌疑人赖飞已经被传唤了。现在又把矛头对准了纪光廉，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孔利官和郭立栋也在这里，邹国凯现在已经完全和他们站在一起了。我看他们这是为了尽快破案，想要制造冤假错案。” 田启兵在气愤之下，说的也很是直接。 童肖媛道：“启兵，你也别这么生气，咱们密切关注此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啥。” 童肖媛和田启兵对纪光廉是很了解的。纪光廉虽然是个刺头，但他的人品摆在这里。 纪光廉人品贵重，这是不争的事实。 况且当时将纪光廉从南荒镇调回信访办，就是童肖媛的决定。如果对纪光廉的人品不认可，她能这么安排吗？ 说横幅标语的案子是纪光廉做的，童肖媛和田启兵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和童肖媛通完电话后，田启兵随即又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启兵书记，案发当晚我和田政就与纪光廉住在了一个房间里。早上我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我和田政与纪光廉是一起出的门。纪光廉压根就没有作案时间，我和田政都可以为他作证。” 田启兵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有些惊喜地忙问：“真的？” “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 。可到现在专案组也没有找我和田政，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就是要制造冤假错案。我现在是彻底看清楚了，邹国凯和孔利官与郭立栋他们就是一路货色。” “初年，你别着急，咱们再等等看，说不定专案组会找你和田政的。” “启兵书记，邹国凯已经不适合再在现在的职位上干了。再让他干下去，就是祸国殃民。” 李初年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是有深刻含义的。田启兵岂能听不出来？ “但现在我们没有邹国凯违法乱纪的证据。不然，我现在就把他给拿下。” “启兵书记，我担心专案组会紧紧抓住纪光廉他们将刘胜他们打伤的事，大做文章。你要提前预防，防止他们胡作非为。” “对，我现在就立即赶回去。” 田启兵离开后不久，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带着几名刑警队员回来了。 邹国凯把他们几个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秘密叮嘱他们，如何审讯纪光廉。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名叫常顺。 他原先也在刑警大队当刑警。但在周儒铁当大队长的时候，常顺是个靠边站的货色，周儒铁根本就不用他。 因为常顺此人心术不正，他除了会巴结讨好领导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但也正是因为常顺很会拍马屁，得到了邹国凯的赏识和信任。 周儒铁被撤职后，原先的副大队长升任为大队长。 前一段时间，邹国凯为了讨好巴结郭立栋，想将打伤纪光廉的孙小妹从看守所放出去，他让孙大妹缠着纪光廉，让纪光廉接受和解，结果阴差阳错，孙大妹被交警大队给拘留了。 因为此事，郭立栋大动肝火。 邹国凯为了平息此事，动用手中的权力，违规将孙大妹放了出来。同时还让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孔盛拿了十万元给予孙大妹补偿。 当时郭立栋对邹国凯下达了命令，必须撤掉孔盛交警大队长的职务。 为了完成郭立栋的这一命令，邹国凯耍尽心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糊弄了孔盛。 第1309章 孔盛闲置 邹国凯私下里和孔盛提出，让他这个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和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对调。 从职位上来讲，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要比交警大队的大队长重要。 因为刑警大队长最容易提拔为副局长，而交警大队长要提拔为副局长就比较困难。 毕竟公安局还是要以破案为主要工作的。 如此对调职位，孔盛当然愿意了。 但邹国凯随后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先让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去就任交警大队的大队长，而孔盛的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职务过一段时间再公布。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应付市局的郭立栋局长。 并且为了稳住孔盛，邹国凯还向孔盛许愿，等孔盛担任一段时间刑警大队长的职务后，就把他提拔为副局长。 面对这样的诱惑，孔盛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但孔盛还是不太放心，就当面问邹国凯，什么时候公布他刑警大队长的职务？ 当时邹国凯说的是少则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 孔盛没多考虑，就答应了邹国凯这样的安排。 邹国凯随后召开局党委会议，决定让刑警大队长去担任交警大队长，孔盛另有任用。 邹国凯趁机将常顺任命为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并且是主持工作。 会后邹国凯还专门把孔盛找来，安慰他说，让常顺担任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大队长的职务是留给孔盛的。目前先让常顺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等公布了孔盛的刑警大队长职务后，孔盛就能正式上任了。 如此一来，孔盛就被闲置了起来。 当初邹国凯答应的最少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的承诺，也没有兑现。 现在早就已经超期了，但邹国凯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孔盛多次找邹国凯，但邹国凯总是以各种理由往后拖。 孔盛是孔敏的弟弟，邹国凯是绝对不会重用孔盛的。 他拖的原因是为了稳住孔盛，免得孔盛和他翻脸。他倒不是担心孔盛和他翻脸，他担心的是鲁志东。 鲁家和孔家是世交，孔敏和孔盛与鲁志东都是以兄弟相称 ，关系非常的铁。 邹国凯这样拖下去，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准备找机会收拾孔盛。最起码也得让他断了想要当刑警大队长的念想，甚至是将孔盛给踢蹬出警察队伍。 邹国凯秘密叮嘱已经就任交警大队长的原刑警大队长，尽快搜集孔盛违法乱纪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邹国凯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拾孔盛了。 邹国凯对常顺来说，那就是再生父母。要没有邹国凯，也不会有常顺的今天。 常顺对邹国凯是万分地感恩戴德，邹国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而且还是从来不打折扣。 这一次邹国凯秘密吩咐常顺的任务，那就是展开对纪光廉的突击审讯。 他吩咐常顺的时候，说的是不论采取什么手段，必须让纪光廉招认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干的。 邹国凯如此吩咐常顺，常顺当然知道怎么做了。 常顺这个人从面相上来说，就不是个什么好鸟。 他尖嘴猴腮，长着一对老鼠眼，还满脸的糟疙瘩子。 说他是正面人物，没有一个人相信。 此人心术不正不说，还特别的心狠手辣。 常顺带领几个刑警队员来到了审讯室，展开对纪光廉的审讯。 可就在常顺准备对纪光廉动手刑讯逼供时，崔成带着孙民来到了审讯室。 崔成是市局的副局长，孙民是市局刑警队长，他们一到，常顺等人就靠边站了。 崔成亲自审讯纪光廉。与其说崔成是审讯纪光廉，倒不如说是和纪光廉在随意的聊天。 半个多小时后，崔成和孙民临离开审讯室时，特别叮嘱常顺他们，要文明审讯，绝对不能刑讯逼供。同时还交代常顺，要尽快把证人李初年和田政找来，当面对质。如果属实的话，就尽快将纪光廉放了，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方面。 崔成这么交代，很显然他根本就不认可纪光廉是横幅标语的作案人。 面对崔成的交代，常顺不敢说个不字，只能连忙点头答应。 崔成和孙民离开后，常顺立即给邹国凯打手机。将崔成和孙民来 审讯的情况，向邹国凯作了汇报。 听了常顺的汇报，邹国凯恨得咬牙切齿。 当崔成和孙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邹国凯抓住机会和孔副市长还有郭局聊天，借机拉近关系。他没有想到崔成和孙民离开会议室后，径直去了审讯室。 邹国凯告诉常顺，找李初年和田政来作证的事，先拖一拖，再见机行事。 邹国凯是绝对不愿意让李初年和田政来作证的。只要李初年来到这里，就凭李初年的头脑，很有可能就会把邹国凯的阴谋计划全部给打乱了。 对李初年的精明头脑，邹国凯是很忌惮的。 他早就多次领教过李初年的手段，他根本就不是李初年的对手。 吃过中午饭后，孔利官突然接到了市委办的电话，通知他立即返回市委参加市委常委会议，而且是一刻也不能耽误。 接到这个通知后，孔利官不敢怠慢，他立即带着秘书和司机返回枢宣市。 和孔利官一块返回枢宣市的还有郭立栋。郭立栋作为市局的局长，也不能老是待在苍云县。 孔利官也知道郭立栋留在苍云县，就是个多余的人。只要崔成留在苍云县督办这个案子就行了。 郭立栋返回市局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找副局长王坤算账。 当时市局办公室主任亲自来送举报信时，郭立栋就吩咐市局办公室主任回去后，立即展开对上一封举报信的调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上一封举报信石沉大海。 市局办公室主任回去后，很快就把这件事给调查清楚了。 上一封举报信是邮寄到刑警支队的。值班的刑警队员，将那封举报信呈交给了副局长王坤。是王坤将那封举报信给扣下了，这才导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可把郭立栋给气坏了，他早就找机会要收拾王坤。现在被他抓住了机会，他不会轻易饶了王坤。 孔利官和郭立栋走了，但崔成还留在这里。这让邹国凯还是放不开手脚。 邹国凯又开始耍起了心机，说什么也得让崔成赶紧滚蛋。 第1310章 趁机报复 但怎么才能让崔成尽快离开呢？邹国凯却犯了难。 崔成不离开，他就无法实现自己的阴谋计划。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林珠。 对，只有林珠才能协助自己让崔成离开。 邹国凯帮助林珠不但摆平了孙小妹打伤纪光廉的事，还给了孙大妹十万元的补偿。 林珠是非常感激邹国凯的。这个时候邹国凯请林珠帮忙，林珠是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里，邹国凯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林珠的手机。 “林局，你好！” 邹国凯现在还是恬不知耻地称呼林珠为林局，实际上林珠早就被撤销了高新分局的局长职务。 “是邹局啊，你好！” “林局，不好意思，冒昧地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了。” “不就是一个电话嘛，能有什么打扰的？” 邹国凯接着就把孔副市长和郭局还有崔局以及孙队来苍云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珠。 随后，邹国凯道：“林局，有些话我不好意思讲出口。”说完，故意叹了一口气。 林珠道：“邹局，你别不好意思的，有啥话尽管说。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忙，再大的事，只要我能办，我就一定帮你的忙。” 邹国凯道：“那我就说了？” “说吧。” “林局，崔局留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办案。毕竟他是市局的领导嘛。横幅标语的案子是发生在苍云县，我这个苍云县局的局长，也完全有能力破获此案嘛。所以，我想请林局帮忙，让崔局离开这里。” 林珠这才听出了邹国凯的真实目的，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忙我肯定帮。但前提是你得保证能破案才行，孔副市长可是立下了军令状。到时候如果破不了案，孔副市长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林局，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崔局留在这里，这个案子才难破呢。因为他和我的侦破思路不一样。但如果崔局离开了这里，我能保证很快就破案。” “好，我等会就去找郭局。要想让崔局离开苍云县，只有郭局发话才行。” “林局，那就多谢你了！” “没事，小菜一碟。” 郭立栋返回市局后，立即让局办公室主任把王坤叫了过来。 王坤作为副局长，他一直和郭立栋很不对付。 但王坤这个人本质上也不咋地，他的人品和郭立栋也不相上下。 现实生活中，往往这种人渣才更容易得到提拔，受到重用。 因为这种人渣做人没底线，做起事来更没有底线。 王坤的资历比崔成要老，原先他在局党委领导班子中的排名，是在崔成之前。 但郭立栋为了打压王坤，得到了孔利官的许可，他动用手中的权力，以刑侦工作是第一要务为由，将局党委领导班子成员的排名进行了调整。分管刑侦工作的崔成排在了王坤前边，这让王坤更加记恨郭立栋了。 局办公室主任陪着王坤来到了郭立栋的办公室。 郭立栋坐在办公桌后边，脸色阴沉地看着王坤。 王坤看到郭立栋这副表情，顿时就意识到不妙了。 “郭局，你找我有事？” 郭立栋目光凶狠地看着他，脸色阴沉地道：“我找你当然有事了，没事能把你叫过来吗？” 王坤原先就和郭立栋多次争吵过，现在再争吵一次也属正常。 王坤之所以有这么足的底气不惧怕郭立栋，是因为王坤在市委也有靠山。他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孙庆阳。 孙庆阳当初能将孙才调进公安系统，就是王坤帮的忙。王坤当时还是市局下边一个分局的局长，孙庆阳找到了王坤，王坤就动用手中的权力，把孙才从市轴承厂调进了分局，当了一名警察。 孙才成了市局的纪委书记，王坤也才是个副局长，这让王坤对郭立栋更是恨之入骨。 有孙庆阳做后盾，王坤根本就不怕郭立栋。 看郭立栋这个神态，王坤也来气了，道：“郭局，你找我到底是啥事？” “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王坤早就料到郭立栋这个熊样肯定就是因为那封举报信的事，他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啊，我的确是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那你为什么不立即向 我汇报？” “郭局，那封举报信是一封匿名举报信。对匿名举报信，我们是可以置之不理的。况且那封匿名举报信也没写明要必须转交给你，信封上写的是刑警支队收。是值班的刑警队员将举报信呈交我的。我当时一看是匿名举报信，也就没往心里去。你和崔局还有孙队都陪着孔副市长去了苍云县，忙于破案。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就没有向你汇报这封匿名举报信的事。” 郭立栋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那封举报信举报的是什么？” 王坤边回忆边道：“举报的是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好像是一个叫纪什么的人做的这个案子。” “你知道我和崔局还有孙队陪孔副市长去苍云县干什么去了？” “知道，你们是为了破获横幅标语的案子啊。” “既然你知道我们去苍云县就是为了破获横幅标语的案子，有人举报是谁做的这个案子，这么重要的举报信，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郭局，我不是说了嘛，对匿名举报信我们是可以置之不理的。我当时也是担心将这样的举报信向你汇报了，可能会干扰你们的破案思路。所以我决定等你回来就立即向你汇报这件事。你看，我把举报信都带过来了，正准备向你汇报呢。” 说完，王坤将手中拿的举报信递给了郭立栋，郭立栋生气地伸手一把夺了过来，啪的一声，就将举报信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你现在才向我汇报，已经晚了。王坤，你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吗？” “多大的祸？” “孔副市长对此已经大发雷霆了，我现在传达孔副市长对这件事的处理决定，你给我听好了。” 王坤一听是孔副市长的处理决定，他不禁有些懵圈，顿时也不敢再造次了。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说，这么重要的举报信，王坤竟然扣下不报，严重耽误了破案效率。为此，责令王坤在局党委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同时暂停王坤的一切工作，听候组织上的处理。” 第1311章 处理结果 王坤闻听大惊，在局党委会议上作出深刻的检讨，这种处罚并不严重。 但停止一切工作，等候组织上的处理。那就非常严重了。因为这等同于停职检查了。 说不定到最后连副局长的职务也保不住。 王坤大惊之后，着急地问道：“这真的是孔副市长的决定？” 郭立栋把眼一瞪，厉声道：“怎么？你还怀疑吗？” 实际上，孔利官压根就没有做出过这样的处理决定，他对上一封举报信的事也没有过问。 郭立栋怕镇不住王坤，这才将孔利官搬出来，借孔副市长的权威，展开对王坤的报复。 郭立栋是局长，王坤是副局长，但郭立栋没有权力这样处理王坤，他只能借孔利官的名义才行。 王坤知道孔利官副市长和孙庆阳副书记的关系很好，他不相信这是孔副市长做出的决定。这个处理决定很有可能就是郭立栋自己做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借用了孔副市长的名义而已。 郭立栋的这套把戏，根本就骗不了王坤。 但王坤也不敢当面提出质疑，万一真得是孔副市长做出来的处理决定呢？如果自己当面提出质疑，那不是往枪口上撞了吗？ 王坤气的脸红脖子粗，但他还无话可说。毕竟郭立栋说这是孔副市长对他的处理决定。 郭立栋眼睛又是一瞪，厉声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写检讨。写的不深刻，在局党委会议上通不过是不作数的。” 王坤没辙了，道：“好，我这就回去写。” 说完，他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局办公室主任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王坤出去了，这才低声道：“郭局，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去忙吧。” 局办公室主任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郭立栋虽然修理了王坤，但他还是在生气。 想起这些年来王坤和他老是对着干，他就特别来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没好气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林珠。 林珠一进门，随即就将房门关上。 可她看到郭立栋脸色这么难看，不由得一愣，忙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问道：“郭局，你这是和谁生气呢？” 郭立栋骂道：“王坤那个王八羔子。” 一听是王坤，林珠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的，因为她也知道郭立栋和王坤很不对付。 “你和他生什么气啊？他再蹦跶，也只是你的一个副手而已。” “他仗着有孙庆阳给他撑腰，多次和我对着干，我早就受够了。这一次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他这次和你对着干，到底因为啥？” 郭立栋把事一说，林珠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趁机道：“刚才邹国凯给我打电话了。”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林珠就把邹国凯的意思告诉了郭立栋，郭立栋道：“我早就看出邹国凯和崔局不是很对付了。但让崔局留在苍云县，是督导这个案子的。这可是孔副市长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可不敢随便把崔局叫回来。” 看郭立栋不想帮这个忙，林珠当即就急了，道：“邹国凯说了，崔局留在那里，让他放不开手脚办案。他还说崔局留在那里，案子更加破不了。如果崔局离开了，他能保证很快就破案。” 郭立栋道：“你别听他胡扯。崔局分析的对，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那个赖飞做的。而举报信中举报的那个纪光廉，只不过是个背锅的。邹国凯的目的就是要把横幅标语的案子栽赃给那个纪光廉。说不定匿名举报信就是邹国凯暗中炮制的。” 郭立栋虽然不学无术，他的刑侦水平也比不上崔成，但他毕竟当了多年的刑警队长，又当了多年的分管刑侦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各种类型的案子，他见得多了，这也能让他准确地洞察出邹国凯玩的这些皮儿汤汆丸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珠道：“你管他是不是暗中炮制的匿名举报信呢，只要把案子破了不就行了？崔成怀疑是赖飞，邹国凯怀疑是纪光廉，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能是相互扯皮，案子更加难破。” 郭立栋有些不乐意了，道：“崔成是真的在破案，而邹国凯是在制造冤假错案。” 林珠当即连讽带刺地道：“哎呀，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职业操守了？让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郭立栋被林珠挖苦的老脸一红，嘟囔着道：“我本来就很有职业操守嘛。” 林珠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道：“你有个屁的职业操守？你管他什么冤假错案呢，只要把案子破了就行。孔副市长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只要案子破了，孔副市长就能向杨书记交差了。但案子破不了，孔副市长就得引咎辞职，你也会跟着倒霉的。” 郭立栋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不得不承认，林珠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郭立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王海打过来的，忙道：“王海怎么来电话了？” 林珠道：“你先接他的电话，要不要我避开一下？” “不用，你坐在这里就行。” 说着，郭立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王总，你好！” “郭局，你还在苍云县吗？” “我这是刚回市局，咋了？” “孔副市长也回来了？” “嗯，我跟着孔副市长一块回来的。” “崔局呢？” “崔局没有回来，他还在苍云县呢。” “郭局，我听说你们把赖飞给正式拘留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赖飞污蔑公安机关对他刑讯逼供，所以把他给正式拘留了。” “这是不是崔局的决定？” “王总，你问的这么仔细干嘛？也不能说是崔局做的决定，是专案组集体研究决定的。” “郭局，这件事我只能找你了。赖飞多次帮助过我，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把他给放了？” “这------这就有些难办了。王总，这个案子毕竟是孔副市长亲自抓的。” “孔副市长那边没有任何问题，我刚才给孔副市长打电话了，孔副市长说让我找你。” “啊？孔副市长真是这么说的？” “你要 不信，你可以给孔副市长打电话求证一下嘛。” 郭立栋还真没这个胆子给孔副市长打电话求证一下。 第1312章 头等大事 实际上，王海压根就没有给孔副市长打电话。 他如果给孔副市长打电话了，他刚才也就不会问孔副市长也回来了吗？ 王海清楚苍云县横幅标语这个案子是孔副市长亲自抓的，赖飞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作案人。而孔副市长还必须要破这个案子，不然就只能引咎辞职。 这就造成了矛盾的激烈冲突。 因为赖光明和赖达闹的那一出，王海已经找过孔副市长了，孔副市长也给他面子了，答应几天之后就放了赖光明和赖达。 在这种情况下，王海因为赖飞再去找孔副市长，这就属于自找难堪了。 因此，王海打着孔副市长的旗号，直接找郭立栋。而郭立栋也是能办成这件事的。 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只要有机会，王海就给郭立栋送这送那。 郭立栋到底从王海那里收受了多少好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而且郭立栋每次吩咐王海干什么，王海都是不讲任何条件地去执行。 这样的关系，郭立栋怎能拒绝王海呢？ 郭立栋只好道：“王总，赖飞刚被正式拘留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过几天能行吗？” 王海道：“可以，但时间也不要太久了。” “好的，我统筹安排一下。” “郭局，那就让你多费心了！” “这是应该的，和我就不要客气了。” “郭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再见！” “再见！” 郭立栋挂断电话后，林珠就笑着道：“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吗？” 郭立栋老脸又是一红，道：“王海找我，我也不能不办啊。” “崔局这事咋办？邹局还等我回话呢。” 郭立栋没有吱声，他点燃上一支烟，仔细考虑了起来。 崔成分析的对，从各种迹象上来看，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赖飞做的，这毋庸置疑。 但如果真得把赖飞给查出来了，王海那边怎么交代？ 王海不但是个商人，他更是个道中之人。得罪了王海，王海肯定会翻脸。光凭王海送给自己的那些钱物，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郭立栋怎敢得罪王海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那个纪光廉当替罪羊吧。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想到这里，郭立栋道：“好，我把崔局给叫回来。” 林珠顿时高兴地道：“这就对了嘛。上一次邹局帮了我大忙，我们不帮邹局，也说不过去嘛。” 郭立栋拿起电话，把局办公室主任叫了过来，道：“你通知崔局，让他回来参加局党委会议。” “是，郭局。” 局办公室主任离开后，林珠道：“你何必费这个周折呢？你直接给崔局打电话岂不是更好？” 郭立栋道：“你懂个啥？头发长见识短。” 郭立栋抓住机会，也挖苦了林珠一把。 林珠很是不服气地道：“咋地？你直接给崔局打电话，效果肯定比局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要好得多。” 郭立栋道：“你懂什么啊？让局办公室主任给崔局打电话，那是公事公办。我直接找崔局反而不好。” 林珠不愿意了，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崔局回来参加完局党委会议，他肯定又会回苍云县的。” “我有办法不让他回去。局办公室主任给他打了电话后，他肯定立即给我打电话。” 话音未落，郭立栋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禁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我说的没错吧，他果真打过电话来了。” 说完，郭立栋拿起了电话。 “郭局，局办公室主任刚才通知我，让我回去参加局党委会议？” “是啊，这次局党委会议非常重要，你得回来参加。” “可我在苍云县督导这个案子呢，这也是孔副市长和你吩咐的啊。” “你先回来参加会议嘛，案子交给邹国凯处理就行。” “好吧，那我先回去参加会议。” 挂断电话后，郭立栋发现林珠很是不满地看着他。 林珠道：“你是不是糊弄我？崔局参加完会议还要回去，我怎么向人家邹局交代？” 郭立栋低声道：“让崔局不再回苍云县，我得当面和他说，不能在电话中说。有些话在电话中是不方便说的。你现在就回复邹国凯，让他专心办案子，崔局不会再回去的。” 林珠这才转怒为喜，道：“好，我现在就去给邹局回电话。” 至此，郭立栋也下定决心，要制造冤假错案了。 王海给郭立栋打来电话，是赖黄又找了王海。 邹国凯虽然答应了王海，会把赖飞给放了。但赖黄仍是放心不下，他只好又给王海打了个电话。 王海从心里不愿意再掺和这事，但他不掺和还不行。 赖氏家族中的人，不管谁出事，都有可能将他王海给牵扯进去。 没办法，王海只能硬着头皮给赖氏家族帮忙。 王坤回到办公室后，越想越气，他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孙庆阳的办公电话。 但孙庆阳的办公电话没人接听，他随即又拨打孙庆阳的手机。 但接听手机的人不是孙庆阳，而是孙庆阳的秘书。 孙庆阳的秘书告诉王坤，孙副书记正在参加市委常委扩大会议。 王坤叮嘱孙庆阳的秘书，等孙副书记开完会，立即告诉他，他找孙副书记有急事。 孙庆阳的确在参加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孔利官被叫回来，也是参加此次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 此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是要听取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 听取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杨全疆本来是想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就行了，但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却不同意，他坚持要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目的就是把此次调研的结果，让每一位市级领导都当面听到，并加以贯彻落实。 会议由杨全疆主持，王副部长作重要讲话。 王副部长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但却是常务副部长，他的资历比杨全疆都要深厚的多。 杨全疆道：“此次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议题只有一个， 那就是认真聆听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这涉及到咱们枢宣市干部队伍建设的重大问题，在座的各位都是市级领导，都要端正态度，认真聆听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细心领会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良苦用心。这对我们枢宣市的发展，会起到重大的推动作用。 第1313章 高度评价 王副部长道：“我们这次下来调研，采取的方式，与以往的调研有很大的不同。以往的调研，我们到了某一个行政区域，和该行政区域的领导班子召开座谈会，和职工代表召开座谈会，但这样的调研方式，获取的信息是不全面的，甚至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这样的调研方式也存在水过地皮湿，走过场的嫌疑和弊端。” 说到这里，王副部长顿了顿。 与会者对王副部长的这番讲话都是感同身受。在他们的印象和认识中，上级部门下来调研，基本上都是采取座谈会的方式。与领导班子和职工代表召开座谈，难道一次座谈会就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搞清楚吗？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 王副部长接着又道：“我们这次的调研，不再像以前那样召开座谈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某一个行政区域逗留个半天或一天，没有时间的保证，是根本无法将实际情况摸清的。我们这次重点去了苍云县，我带领一个小组驻扎在苍云县，孙处长带领一个小组驻扎在南荒镇，由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同志陪同。这一次我们沉下心来，力争将苍云县和南荒镇的情况彻底摸清楚。因此，我们这次调研的方式是不求多而求精，能把苍云县和南荒镇的干部队伍建设调研清楚，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事实上，我们这次的调研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不求多而求精，王副部长将这一次的调研方式，总结得很是到位。 “我们不但与苍云县领导班子和南荒镇领导班子每一个成员进行了多次谈话，还找群众进行谈话。谈话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所获得的信息不但全面且很真实。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在这里我要澄清一个事实，苍云县委领导班子不存在搞山头主义，更不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的行为。这种情况不是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成员说的，而是人民群众说的。如果有人还坚持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种观点，那就是和人民群众做对。难道我们连人民群众也不相信吗？” 说到这里，王副部长话锋一转，道：“但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队伍建设存在重大问题。” 会议室内瞬间变得更加鸦雀无声，大家都几乎屏住呼吸看着王副部长。 王副部长说的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队伍建设存在重大问题，这是非常致命的。是直接对枢宣市委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随后，王副部长对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成员进行点评。 “童肖媛同志是省委派到苍云县任职的，该同志在苍云县的这几年，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艰辛的工作。童肖媛同志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业绩，也得到了全县广大干部职工和人民群众的认可和赞同！更难能可贵的是，童肖媛同志在工作中，忍辱负重，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得失。为苍云县的发展尽心尽力，她做到了一个县委书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王副部长对童肖媛的这番评价是非常高的，这与他在苍云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的反馈意见是一致的。 王副部长随后对其他同志进行点评。 “鲁志东同志，性格耿直，对党忠诚。他作为县委副书记，积极协助童肖媛同志开展各项工作，任劳任怨，没有怨言。尤其是在推动苍云县支柱产业过程中，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由于他的性格耿直，也容易得罪人。有些人对他是诋毁和排挤的。但事实就是事实，组织上对他是肯定的，人民群众对他也是肯定的。” “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同志和县纪委书记田启兵同志，他们还担任着苍云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大家也都非常清楚，做整顿这项工作，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但他们为了苍云县的发展，不在乎得罪人。成国栋和田启兵两位同志，在对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整顿中，将救活企业和反腐工作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为国家和人民挽回了巨大的损失。这种工作成就是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的。” 接下来，王副部长就不再对苍云县领导班子其他成员进行点评了。这让与会者都感到很是震惊。 因为王副部长没有对黎允桥这个县长和钱坤这个常务副县长做出任何的点评。 王副部长在点评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队伍建设存在重大问题。 王副部长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做了高度评价，却没有对黎允桥和钱坤做出一个字的评价，那苍云县委领导班子队伍建设存在的重大问题到底是什么，与会者心里都已经非常清楚了。 王副部长既然没有对黎允桥和钱坤做出任何评价，那苍云县委领导班子队伍建设存在的重大问题，就出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黎允桥和钱坤是孔利官积极推荐起来的，王副部长不对他们进行任何评价，这让孔利官脸面尽失。 王副部长加重语气道：“我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位同志的点评，不是我的观点，而是人民群众的观点。我只是借这个机会向在座的各位，传达一下人民群众对我们领导干部的评价。人民群众的评价是最真实客观的。我们不能不高度重视。” 说到这里，王副部长停了下来，他在等杨全疆表态。 杨全疆是市委书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阐明自己的观点。 但杨全疆却无动于衷，没有说任何话。 王副部长不再等他了，道：“馈。” 孙处长道：“通过我们的调研，南荒镇党委领导班子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集体。虽然领导班子成员配备不全，目前仅有四个人，但他们四个人却是通力合作，团结一致，将南荒镇的各项工作搞得风生水起。尤其是镇党委书记李初年同志，更是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孙处长的讲话与他在苍云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也是一致的。 他对李初年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第1314章 故技重施 尤其是孙处长说到调研小组，在与那么多的镇政府机关人员和各个乡村的村干部以及大量村民的谈话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李初年持反对态度，他们都是坚决支持和拥护李初年。 孙处长特别强调，在以往的调研考察中，群众对某个干部的看法都是毁誉参半的，但像这次没有一个人诋毁李初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讲话最后，孙处长掷地有声地道：“李初年同志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综合成绩第一名，他也早就被省委组织部列入了重点培养对象。对这样的人才，我们要重点培养和提拔。苍云县委上报了两次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但两次都被否决了。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杨全疆等人也都是缄默其口。 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这个时候谁站出来说话，都有可能触雷。 当然，杨全疆和孙庆阳以及孔利官还有郝军等人，对孙处长也是有所不满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副厅级以上干部，你一个小小的处长子，怎么还对级别比你高的干部提出质疑呢？你算老几呢？ 他们心里这样想，但却都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一是有王副部长在这里坐镇，二是孙处长虽然只是一个处长，但他却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孙处长将来的发展前途，肯定会比他们都高。 他们心里虽然不满，但却都不敢得罪孙处长。 王副部长看众人都不说话，道：“我们这次的调研是非常成功的。等有机会，我们还会对枢宣市其它的县区展开类似的调研。为党和国家培养选拔优秀干部，是我们组织部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如果我们有说的不当的地方，还请各位批评指正！” 王副部长顿了顿，道：“我们的任何工作，都不能违背人民群众的意愿。同样，我们在培养和选拔干部上，更不能违背人民群众的意愿。谁要是违背了人民群众的意愿，谁就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至此，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已经结束了，会议也接近尾声了。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他主持此次会议，要做最后的总结发言。 杨全疆是硬着头皮进行总结发言的。他代表枢宣市委对省委组织部此次调研的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感谢省委组织部对枢宣市的关心和重视！ 虽然他的总结发言，很多地方都是说的官话套话，并没有说到点子上，但总算是把这次会议给主持完了。 会议结束之后，王副部长和孙处长等人在杭舟行部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市委接待室。 他们来接待室不是休息的，而是有更加重要的工作要做。 杨全疆和鲍满仓很快就被叫了过来。 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被叫过来进行谈话，这是非常罕见的。 鲍满仓的心中很坦然，但杨全疆的心中却很紧张。 王副部长道：“杨书记，鲍市长，我们在苍云县进行意见反馈时，召开的也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像李初年同志这样优秀的基层干部，接连两次提拔重用都被否决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杨全疆脸色顿时显得很是窘迫起来，鲍满仓的神态则显得很是平静。但他不能先说话，而是要等杨全疆说了之后他才能说。因为李初年的两次提拔重用都被否决，是杨全疆的原因。鲍满仓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替杨全疆背黑锅。 可就在杨全疆斟酌着要解释原因时，王副部长道：“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也进行了调查。你们在此也不要进行解释了。你们能解释的，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们不能解释的，我们心中也有数。” 杨全疆当即暗自长松了一口气，即使他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不让他解释了，就让他避免了尴尬。 不过，让杨全疆担心的是，王副部长他们是怎么调查这件事的？ 尤其是王副部长说的"你们能解释的，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们不能解释的，我们心中也有数"这番话，让杨全疆更是提心吊胆。 至于是怎么调查的，王副部长没说。 这就是王副部长的高明之处！ 王副部长要想完成这项重要的工作，首先就要把杨全疆这只老狐狸给震慑住。 王副部长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对象，对李初年同志的培养和提拔，省委组织部是高度重视的。 杭舟行道：“杨书记，鲍市长，我们在离开苍云县的时候，苍云县委向我们又提交了提拔重用李初年同志的方案。这已经是苍云县委第三次向市委提交提拔重用李初年同志的方案了。方案现在就在我手中。” 说着，杭舟行举了举手中的材料。 杨全疆不表态不行了，他道：“好，在下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重点研究一下这个方案。” 鲍满仓没有表态，但很明显，他对杨全疆的这种说法是不赞同的。 杨全疆又开始玩起了拖延战术。 对杨全疆的这点心思，大家都非常清楚。 王副部长道：“任何工作，只要拖下去，即使再重要的工作也不那么重要了。拖到最后可能又要拖没了。” 王副部长这话直接就将杨全疆的这点心思给点破了，杨全疆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杭舟行道：“我提议现在就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将苍云县委上报的提拔重用李初年的这个方案，认真研究一下。” 杨全疆没有表态，他对杭舟行的这个提议很是不满，但他也不敢当着王副部长的面表露出来。 鲍满仓道：“我完全赞同舟行部长的提议，对这么重要的工作，就要雷厉风行，绝对不能往后拖。” 鲍满仓这么说，就是对杨全疆提出了批评。杨全疆的老脸顿时一红，但却没敢皱眉头。要不是当着王副部长的面，他肯定会对鲍满仓和杭舟行发脾气的。 鲍满仓都这么表态了，杨全疆也不能再故技重施往下拖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道：“我也赞同现在就召开市委常委会议。” 王副部长道：“你们召开市委常委会议，我们就在这接待室里暂时休息。” 杨全疆道：“好，王副部长这段时间很是辛苦，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但鲍满仓却道：“王副部长，我们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这次市委常委会议。” 第1315章 提拔方案 王副部长的本意就是要参加他们的这次市委***会议，但他不能主动说出来。 杨全疆竟然没有邀请王副部长参加会议，但鲍满仓却主动邀请王副部长参加会议。 这也由此能看出，鲍满仓比杨全疆光明磊落的多。 杭舟行道：“是啊，鲍市长的提议很好。王副部长，还有孙处长，你们都参加我们的这次市委***会议吧！这次会议是研究干部的问题，你们参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鲍满仓和杭舟行都这么说了，杨全疆如果再不发出邀请，那他就太离谱了。 杨全疆赶忙道：“王副部长和孙处长这些天很是辛苦，我本来还想让你们休息一下，但这次会议是研究李初年同志的提拔方案，也请你们一块参加吧，也好给我们指导一下！” 杨全疆这番话说的很是勉强，这显然不是他的本意，但在鲍市长和杭部长的加持下，他不得不这么说。 王副部长呵呵笑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盛情邀请，那我和孙处长就参加你们的这次会议，但我们只是列席。” 杨全疆立即让秘书狲凉通知市委办主任，下达通知，十分钟后召开市委***会议。 十分钟后，王副部长和孙处长在杨全疆和鲍满仓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杭舟行等其他的市委***成员，早就在会议室内等着了。 会议由杨全疆主持，他道：“我们刚召开完了市委***扩大会议，聆听了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反馈意见。现在接着召开市委***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苍云县委上报的关于李初年同志的任职方案。此次会议，我们也盛情邀请了省委组织部王副部长和孙处长列席参加。 杭舟行开始汇报苍云县委上报的方案。 方案中先是阐述了苍云县领导班子中缺乏敢闯敢干懂经济的年轻干部，后又阐述了提拔重用李初年的必要性。 最后方案提出了拟任用李初年的职务。 杭舟行道：“苍云县委经过充分考察，提请任用李初年同志出任苍云县 政府副县长，主抓苍云县的经济工作。现任苍云县委***宣传部长侯凯同志，马上就要到点退休了。鉴于侯凯同志近期基本处于躺平状态，不能很好地尽到一个宣传部长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同时提请李初年同志兼任宣传部长，调整侯凯同志到县人大担任副主任或县政协担任副主席，直至退休。这就是苍云县委此次上报提拔任用李初年的方案。”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等人的眉头也都紧皱了起来。 杨全疆心中很是恼火，他暗骂杭舟行在搞突然袭击。 孙庆阳对这个方案更是不满。 孔利官更是恨不得跳起来骂娘。 让李初年出任苍云县政府的副县长，就已经很不错了。 咋地？还要让李初年出任宣传部长？ 宣传部长可是县委***，如果这样任命的话，李初年就直接是县委***了。 对这个方案，杨全疆、孙庆阳、孔利官都是不赞同的。 但由于王副部长也来参加会议了，他们都不敢冒然反驳。王副部长说是列席，实际上就是在监督此次会议的讨论情况。 杨全疆压住心中的不满，道：“大家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 孔利官想立即发表自己的观点，但他却有所顾忌王副部长。 孙庆阳也是如此，王副部长要不列席此次会议，他早就跳出来反对了。 这就给高承祥先入为主的机会了，他道：“我完全赞同苍云县委上报的这个方案。苍云县委领导班子中，的确是缺乏一位敢闯敢干又懂经济的年轻干部。李初年同志最符合这个条件。让李初年同志出任县政府副县长，是再好不过的了。现任宣传部长侯凯同志，他不光是现在躺平，近两年来，他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不能让他再担任宣传部长了。由李初年同志兼任宣传部长，直接进入县委***领导班子，这样更能发挥李初年同志的作用。这对苍云县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因此，我完全赞同这个方案！” 听高承祥这样表态了，孙庆阳再也坐不住了，他道：“我不赞同苍 云县委上报的这个方案。苍云县委前两次上报的方案，都是拟任用李初年担任副县长，但这一次却让李初年在担任副县长的基础上，兼任宣传部长。要知道宣传部长的职位要比副县长重要的多，宣传部长可是要进县委***的。李初年从一个镇委书记，一下子担任这么两个重要的县级领导职位，恐怕他很难胜任。因此，我不赞同这个方案。” 王副部长面色很是和缓地道：“孙副书记，苍云县委这次上报的方案，拟任用李初年同志担任两个职务，一个是副县长，一个是宣传部长。对李初年同志拟担任的这两个职务，你是都反对，还是反对一个赞同一个？” 列席会议，一般情况下是不发言的。 但这个时候王副部长突然发言，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孙庆阳刚才的表态发言，是对李初年要担任的这两个职务都不赞同。 但他没有想到王副部长会这样直接问他。他大脑急转，如果他再都反对，恐怕会招来王副部长的不满。毕竟王副部长的资历摆在那里，他孙庆阳是得罪不起的。 孙庆阳能当上市委副书记，靠的就是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本领。 他道：“王副部长，我赞同让李初年同志出任副县长，但我不赞同他还要兼任宣传部长。” 王副部长道：“表态发言，就得像这样态度明确才行。反对什么赞同什么，让大家都要听清楚。” 孙庆阳表态发言了，孔利官也得紧跟上，他道：“我也是赞同让李初年同志出任副县长，反对让他兼任宣传部长。李初年同志的确是很懂经济，但他却从来没有从事过宣传工作。宣传工作的专业性比较强，让李初年兼任宣传部长，显然很不合理。” 杨全疆道：“庆阳同志和利官同志的发言，我还是比较赞同的。李初年同志这才出任县级领导，就让他担任两个职务，他的确是很难胜任的。” 杨全疆作为市委领导班子的掌舵者，他应该最后一个发言才对。 可他抢在前边发言，就是让那些还没发言的人和他保持一个调子。 第1316章 政策红利 杨全疆抢先发言，让鲍满仓对他很是不满。 你杨全疆作为一把手，你得最后表态发言才行。 你这么抢着发言，就会影响后边尚未发言的人的观点。 杨全疆的表现让王副部长对他也很是不满。 看来陈部长说的很对，枢宣市的问题就出在杨全疆身上。 为了防止杨全疆的表态发言，影响到尚未发言的人，杭舟行道:“我是组织部长，对干部的提拔任用，我最有发言权。况且这一次我跟随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在南荒镇驻扎了好几天，那我就更有发言权了。” 杭舟行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与会者的高度重视，免得中了杨全疆的圈套。 杭舟行接着又道:“苍云县到现在也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苍云县委领导不力的问题。但这一次跟随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到了苍云县，经过详细的调研，这才得知，苍云县经济发展不力，责任在县政府，而不是在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里没有敢闯敢干，更没有真正懂经济的人。不然，苍云县早就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了。” 杭舟行这番话份量极重，直接切中了问题的要害。 但却让孔利官坐不住了。苍云县政府工作不力，指的就是黎允桥和钱坤工作不力。而黎允桥和钱坤就是孔利官极力推荐提拔起来的。 虽然黎允桥这个县长最终是由省委任命的，但也与市委的推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市委如果不积极推荐黎允桥，省委是不会任命黎允桥出任苍云县的县长的。 在召开市委***扩大会议的时候，王副部长未对黎允桥和钱坤做出任何的评价，这与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的高度评价，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现在杭舟行又直接当面批评苍云县政府工作不力，贫困县的帽子没有摘掉，就是苍云县政府工作不力的原因。 苍云县政府工作不力，不就是指黎允桥和钱坤工作不力嘛。 孔利官不敢反驳王副部长，但他可是敢反驳杭舟行的。 孔利官道: “我不赞同杭部长的观点。苍云县未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不能将责任都归咎于县政府。我是主抓经济工作的常务副市长，在这方而我最有发言权。苍云县未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南荒镇也是出了名的贫困镇，刚才召开市委***扩大会议的时候，说南荒镇在李初年的带领下，经济得到了飞跃式发展。但南荒镇现在不是也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吗？这说明南荒镇的工作也是很不力的嘛。” 孔利官这番话虽然是为了反驳杭舟行的，但同时也是在向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叫板了。 孙处长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王副部长的脸色也是不悦了起来。 说南荒镇在李初年的带领下，经济得到了飞跃式发展。这是孙处长说的。 孔利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提及到孙处长的名字。 他本来想提及孙处长的名字，但他又怕得罪了孙处长，所以就没有提及到孙处长。 但在座的都非常清楚，这番话就是孙处长说的。孔利官这么说，就是在驳斥孙处长的说法。 孙处长跟随王副部长列席参加此次市委***会议，他本来打算不说话的。 但孔利官这番话就等于是在向他直接叫板了，他不能不进行反击。否则，那就是对李初年的不公。 孙处长道:“孔副市长，南荒镇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真正的原因，你知道吗？” 孔利官道:“真正的原因，还是发展不力嘛。” 孙处长道:“***曾经说过，不经过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孔利官脸色一红，孙处长这话就等于是在和他针锋相对了。 孙处长道:“按照目前南荒镇的经济总量和发展水平，不但早就可以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了，而且南荒镇目前的GTP是整个苍云县最高的。南荒镇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是因为李初年不同意。” 孙庆阳有些吃惊地道:“咋?李初年不同意?能摘掉贫困的帽子，他为什么不摘掉?” 现在孙庆阳说话，是在和孔利 官打配合。 孔利官和孙庆阳这些年来默契配合过很多次了，尤其是在召开市委***会议的时候，两人更是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 孔利官不失时机地道:“不摘掉贫困的帽子，可以享受政策上的各种优惠嘛。” 孙庆阳紧接着道：“对，孔副市长说的没错。李初年就是为了享受贫困的各种政策上的优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这也充分说明了李初年是个富有心机，很会算计，专吃政策红利的人。” 说完之后，孙庆阳还哼了声，借此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王副部长和孙处长都看出来了，之所以两次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都没有通过，就是因为有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有杨全疆等人的阻扰和干涉。 此时，不光是孙处长生气了，就连王副部长也是有些动气了。 刚才召开市委***扩大会议的时候，调研组的反馈，尤其是孙处长的反馈，已经充分证明了，两次否定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是错误的。 可即使这样，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有杨全疆仍是顽固不化。 孙处长生气地道:“你们都错了，你们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诋毁李初年同志。李初年同志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卑劣。南荒镇之所以没有摘掉贫困帽子，就这个问题，我和杭部长一起专门找李初年谈了几次。我们也在动员他赶紧将南荒镇的贫困帽子摘掉。只要摘掉了贫困帽子，这对李初年的仕途是大有好处的。但李初年却说，他个人的仕途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苍云县能不能发展起来。他要等苍云县先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后，南荒镇再摘掉贫困镇的帽子。如果先让南荒镇摘掉了贫困帽子，而苍云县还没有摘掉，李初年说他会于心不忍。在这里，我重点说明一下，南荒镇虽然没有摘掉贫困帽子，但南荒镇早就不再享受各种政策优惠了，这都是有据可查的。你们要不信，可以随时从苍云县相关部门调取各种数据。” 孙处长这番话说完，会议室内更是变得鸦雀无声。 第1317章 大势所趋 孙庆阳和孔利官也不敢再胡搅蛮缠了。 杨全疆本来还想表态支持孙庆阳和孔利官，现在他也不敢轻易说话了。 杭舟行道:“孙处长说的句句是实，我可以作证。因为在调研期间，我一直和孙处长在一起。苍云县要想发展，那就必须选拔一位敢闯敢干，既懂经济又能担当大任的人，而这个人非李初年莫属。当苍云县委将这份方案交给我时，我当时也提出了疑问。当时我就说，让李初年出任副县长，这样就能让他集中精力发展经济。至于宣传部长的人选，还是等侯凯同志退休的时候再决定。但童肖媛同志对我说，宣传工作可以助力经济发展，经济发展也离不开大力宣传。只有宣传到位，才能让经济更好的发展。让李初年同志即担任副县长又兼任宣传部长，这样就能将经济发展和宣传工作结合起来，这是目前苍云县最好的安排，请市委给予大力支持！” 王副部长道:“杭部长说的这些，我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场，这番话就是童肖媛同志的原话。” 杭舟行道:“因此，我这个组织部长，这才同意了苍云县委按照这个方案上报。我认为童肖媛同志说的很对，经济发展的确离不开宣传，宣传工作也能很好地助力经济发展。光干不说不行，但光说不干更不行。将经济工作和宣传工作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让李初年同志既出任副县长又兼任宣传部长，这才是最佳的安排。因此，我坚决赞同苍云县委上报的这个方案。” 鲍满仓道:“我赞同杭部长的意见，李初年同志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是省委组织部培养的对象，作为我们枢宣市，更要珍惜李初年这样的人才。让李初年同志担任副县长同时也兼任宣传部长，位列县委***，这样不但将经济发展和宣传工作有效地结合起来，更能让李初年同志发挥更大的作用。苍云县委的这个方案很好，我完全赞同!” 鲍市长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孙庆阳和孔利官听得心惊肉跳，让杨全疆听得也是颇为恼火又很是无奈。 市委宣传部长紧随其后，道:“我也完全赞同苍云县委上报的这个方案。我以前对李初年同志不是很了解，但通过省委组织部孙处长所说的，李初年同志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这样的人才，我们就要大力提拔使用，要把他放在重要的职位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现任苍云县宣传部长侯凯同志，我对他是比较了解的，他这几年的确没有尽职尽责，不但躺平，也几乎成了个摆设。让年富力强的李初年取代他，是最好的选择。” 市委宣传部长的这番表态发言，提拔重用李初年的这个方案，基本上就通过了。 王副部长也非常清楚，持反对意见的是孙庆阳和孔利官还有杨全疆。持赞同意见的是高承祥、杭舟行、鲍满仓和市委宣传部长。 即使举手表决的话，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也是能通过的。 会议室内又陷入了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杨全疆还有什么话说。 杨全疆刚才抢先发言，他只是说赞同孙庆阳和孔利官的意见，并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的观点。 杨全疆从心里是不愿意提拔重用李初年的。但省委组织部调研组的到来，提拔重用李初年已经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阻挡。既然无法阻挡，那就任命李初年担任副县长，但同时让李初年兼任县委***宣传部长，这就让杨全疆非常抵触了。 大家都在等杨全疆表态发言，可杨全疆现在脑子很乱。 王副部长列席此次会议的目的，就是要保证提拔重用李初年的方案获得通过。 杨全疆如果这个时候还固执己见，那他不但是和王副部长做对，更是和陈部长等省委领导做对了。 而且这个方案是童肖媛提出的。杨全疆如果再坚持反对，那就会得罪童肖媛。 得罪童肖媛不可怕，可怕的是童肖媛她妈。 陈芳兰那个母老虎现在还驻扎在苍云县呢。 现在就是借给杨全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招惹陈芳兰了。 看杨全疆老是不说话，王副部长很是不满地道:“局面僵持住了吗？要不大家进行举手表决吧。” 杨全疆这才从思虑中缓过神来，忙道:“举手表决我看就不用了吧。大家都进行了表态发言，每个人的表态发言都很好嘛。不管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大家都讲的非常精彩，这也说明大家对干部任用是极其认真且慎重的，这就对了嘛。赞同的人有赞同的理由，反对的人也有反对的理由嘛。赞同的理由和反对的理由也都是成立的嘛，大家都是为了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嘛，每个人的出发点也都是好的嘛。” 杨全疆每句话后边几乎都加个嘛字，他这番话就是典型的官话。 杨全疆这么说，就是在极力为孙庆阳和孔利官开脱。 他极力为孙庆阳和孔利官开脱，就是在为他自己开脱。 杨全疆接着道:“鲍市长、承祥书记、杭部长还是宣传部长，都是赞同该方案的，赞同理由很是充分。孙副书记和孔副市长虽然都有些反对，但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嘛。不过，大家都是为了选拔出对我们党和国家还有人民有利的干部。听了大家的意见后，我作为市委领导班子的班长，也是赞同这个方案的。在此我也委托杭舟行部长找李初年同志任前谈话，鼓励他再接再厉，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他的期望。让他为苍云县的发展多做贡献。” 说完这些，杨全疆扭头对王副部长道:“王副部长，你还有什么指示?” 王副部长道:“我和孙处长是来列席会议的，但刚才大家的发言，我也都认真地听了。作为一个领导班子集体，在讨论问题时，有不同意见，这也很正常嘛。刚才杨书记也说了，赞同有赞同的理由，反对也有反对的理由，不论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也不论出发点是什么，但有了争论，道理也就越辩越明。” 第1318章 组织期待 王副部长这番话听似温和，但实际上也是在变相地驳斥杨全疆。 杨全疆刚才说不论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但王副部长却说是不论出发点是什么，道理越辩越明。 王副部长话锋一转，接着又道：“李初年同志即将履行新的职务，而且这两个职务都是极其重要的，我们要相信李初年同志的能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李初年同志，那就要让他放开手脚地去开展工作，不要出现掣肘使绊的现象。市委要给予大力支持嘛。我就说这些吧。” 对王副部长的这番讲话，杨全疆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王副部长这番讲话既有肯定也有震慑。王副部长肯定的是李初年，震慑的则是枢宣市委。 王副部长用了掣肘使绊这个词，很显然王副部长是不信任枢宣市委的。 王副部长不信任枢宣市委，那就是不信任他杨全疆。 杨全疆道:“现在请大家再议一议，侯凯同志怎么安排？舟行部长，市委组织部对此是怎么打算的?” 杭舟行道:“市委组织部打算将侯凯同志安排到县政协担任副主任，享受正处级待遇，直到退休。” 杭舟行对侯凯的安排，可以说是非常合理的。 大家对此也没有什么分歧，很快就获得通过。 杨全疆让杭舟行代表市委找侯凯同志谈话，务必安抚好侯凯同志。随后杨全疆宣布散会。 崔成被郭立栋叫回去参加局党委会议，但局党委会议却是定在了明天上午十点。 郭立栋将崔成叫进他办公室，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密谈，崔成很是无奈地答应了郭立栋的要求，不再参与横幅标语案子的侦办。 随后崔成给刑警支队长孙民打电话，让孙民和派到苍云县的那几个刑警队员一块返回枢宣市。 这样横幅标语的案子，就全部交给苍云县公安局来侦办了。 没有了羁绊，邹国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他直接下令，让常顺负责对纪光廉的审讯。 同时也出具拘留证，将纪光廉给正式拘留了。 随后，就把纪光廉押解到了看 守所。 常顺带人在看守所审讯室展开了对纪光廉的审讯。 常顺带人对纪光廉能有什么审讯，无非就是刑讯逼供。 用强光照着纪光廉，不让纪光廉睡觉。 隔上一段时间，就对纪光廉拳打脚踢。 除了拳打脚踢之外，还将纪光廉吊起来，用电警棍电击。 没多长时间，纪光廉就被折磨的昏死了过去。 但纪光廉很有骨气，他一口咬定，横幅标语的案子不是他做的。这就让他更加遭罪了。 李初年被任命为县政府副县长兼任县委宣传部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苍云县的大街小巷。 当邹国凯得到这个消息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早就被提拔为副县长了，但他却进不了县委***。 进不了县委***，就没有进入权力核心。 这本来就让邹国凯很是着急，但现在李初年却是后来者居上，不但是副县长，而且还直接进入了县委***，成为了宣传部长。 邹国凯现在开始后悔不该那样对待李初年了。 他也早就预料到李初年被提拔起来，那是早晚的事。 但邹国凯认为，李初年即使被提拔起来，排名也得在自己之后。 可现在李初年一跃成为了县委***，直接就把邹国凯给甩在了身后，这让痴迷官职的邹国凯很是气急败坏。 邹国凯直接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询问此事是不是真的？ 孔利官告诉他，李初年被提拔为副县长兼任宣传部长是真的。 这就让邹国凯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变得颓废无比。 颓废过后，邹国凯赌气般地下令，将赖光明和***直接给释放了。 妈的，老子虽然不是县委***，但老子还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第二天一早，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带人来到了苍云县，和李初年进行任前谈话。 “初年，你这次被提拔起来，多亏了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和孙处长，要不是他们列席市委***会议，结局就很难说了。” 李初年很是感激地道：“等有机会，我会当面向王 副部长和孙处长表达谢意的！” 杭舟行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市委那边，还有人在诋毁排挤你。你上任之后，一定要干出成绩来，给那些人看看。” 李初年道：“请杭部长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但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让我身兼两职，我担心会干不好。尤其是宣传部长这个职务，请组织上能不能考虑安排别人来担任？” 李初年这番话让杭舟行很是吃惊，他吃惊地道：“初年，让你兼任宣传部长，你就是县委***了。如果没有宣传部长这个职务，你是进不了县委***领导班子的。对这两个职务，别人做梦都想得到，你怎么还要往外推呢？” “我没有接触过宣传工作，我怕***不好，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期待。但我有信心也有把握能把副县长干好。” “什么工作都是从不懂到懂再到精通的。你要是不干，什么时候也不会懂的。你这些话，也就对我说说罢了，我也当没有听到。记住，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了，听到了没有？” 李初年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 杭舟行道：“就凭你的头脑和能力，虽然你以前没有接触过宣传工作，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的。让你身兼两职，这是组织上对你的重用，你要珍惜！关键是你能进入县委***领导班子，这样你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组织上这么安排，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童书记还指望你，尽快让苍云县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呢。” 李初年笑了，道：“我现在想通了，请组织放心，我也绝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 和李初年任前谈话完了后，杭舟行又找侯凯谈话。 侯凯也知道了他的宣传部长职位，将要由李初年来担任。 所以当杭舟行找他谈话的时候，他很是抵触。 “杭部长，我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宣传部长了，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难道组织长就不能等我退休之后，再让别人接替我的职位吗？” 侯凯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第1319章 走马上任 看侯凯这样，杭舟行不高兴了，道：“侯凯同志，你这几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你作为县委***宣传部长，不但没有尽职尽责，而且几乎处于躺平状态。” “杭部长，这是别人对我的污蔑。我作为县委***宣传部长，这些年我一直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我根本就没有躺平。” 看侯凯没有一点悔过的样子，杭舟行彻底生气了，他很不客气地道：“你不要为你自己狡辩了。如果一两个人这样说你，可能还是污蔑你。但所有的人都这样说你，那就不是污蔑了，而是事实。对此，市委领导看得非常清楚。企业不养闲人，政府也不会养闲人。尤其是对领导干部，组织上更不会养闲人。” “杭部长，我------” “行了，你不要说了。组织上对你还是不薄的。虽然不让你担任县委***宣传部长了，但却让你享受正处级待遇。你就安心去县政协上任吧。你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组织上这么安排你，你就知足吧。” 至此，侯凯才不敢再为自己狡辩了。但他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和侯凯谈话不久，李初年的任命文件就正式下发了，同时对侯凯职务调整的文件也发了下来。 县委办随即下发通知，下午一点半召开全县干部大会，参会人员是全县科级干部以上人员。 科级干部以上人员，那就是副科级以上干部都要参加。 下午一点半，县委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杭舟行在县委领导班子的陪同下走上了主席台。 当然，走上主席台的还有李初年。 会议由童肖媛主持，杭舟行当众宣读市委对李初年和侯凯的任命文件，并做了重要讲话。 杭舟行掷地有声地道：“李初年同志担任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是苍云县广大干部职工的迫切要求，更是市委的重大决策。目的就是要让李初年同志这样优秀的基层干部发挥更大的作用，为苍云县的发展奠定领导干部基础。” 对李初年 的这个任命，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和苍云县广大干部职工是激动和高兴的。但黎允桥和钱坤却是颓废至极。他们两个一直在拼命阻拦李初年的提拔，但现在的结局，却让他们品尝到了什么叫完败。 召开完全县干部大会后，杭舟行就离开了苍云县。 苍云县委随即召开***会议，研究由谁来接替李初年南荒镇党委书记的职务。 在由谁接替南荒镇党委书记职务的人选上，李初年具有充足的话语权。 李初年提议由邱叔华接替他的镇党委书记职务，由刘峰接替邱叔华的镇长职务，获得一致通过。 黎允桥和钱坤看到大势已去，他们两个也只能表示同意。 会议最后，经研究决定，李初年主抓苍云县的经济工作。 这也就是说，苍云县今后的经济工作，将要由李初年说了算。 黎允桥这个县长和钱坤这个常务副县长，在经济工作方面，也得要以李初年为主。 没办法，县委***会议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黎允桥和钱坤就会依靠他们手中的权力，明目张胆地给李初年使绊子设置障碍。 李初年现在的职务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由于有了县委***宣传部长这个职务的加持，李初年在开展副县长这个职务的工作时，就有了与黎允桥和钱坤抗衡的资本。 按照常理，李初年现在的仕途生涯进入了快车道，可以说是处于辉煌阶段。 但李初年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担心纪光廉的处境。 此时的纪光廉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李初年在县委县政府各有一间办公室。在县委的办公室，是宣传部长的办公室。 在县政府的办公室，则是副县长的办公室。 宣传部长的职位要比副县长的职位重要的多，因为宣传部长的职位是位列县委***的。 因此，李初年上任之后，先来到了宣传部。 召集宣传部的全体工作人员召开座谈会。 随着座谈的深入，让李 初年心中不禁有些窝火。 侯凯这两年几乎就是处于躺平状态，宣传部的很多工作都已经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 当务之急，是要加大对苍云县的宣传力度，提升苍云县的文化底蕴。 在这方面，苍云县宣传部这几年几乎就没有什么作为。当然，这都是侯凯这个混子造成的。 要加大苍云县的宣传，那就得靠媒体。 最好的媒体无疑就是省电视台了。 这也让李初年想到了陆芬丽。 南荒镇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实施招聘大会的时候，陆芬丽带领省电视台新闻栏目组的采访组到南荒镇丽水村采访过。 这也让李初年和她认识了。 陆芬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临离开南荒镇丽水村的那晚，和李初年分别的时候，她突然在李初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当时把李初年给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 那个时候的陆芬丽还只是一名记者。 李初年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陆芬丽还把他约到家里去吃饭。当时她接了个紧急电话，就匆忙出去了。但她却把欧阳丹叫了过去陪李初年吃饭。 也就是那一次，李初年得知了她那时已经不是记者了，而是省电视台新闻栏目组的主任。 现在的陆芬丽更是厉害，已经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兼任省电视台栏目组的主任了。 如果找她帮忙，这对苍云县的宣传是大有帮助的。 同时也让李初年想起了欧阳丹。 欧阳丹的人事关系在省委宣传部，她被下派到枢宣市临齐县西蛮镇挂职宣传委员。 李初年和欧阳丹是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认识的。 欧阳丹深深地爱上了李初年。但她却发现，李初年真正喜欢的人是童肖媛，这让她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 培训结束之后，李初年回到了南荒镇，欧阳丹回到了西蛮镇。 南荒镇和西蛮镇相邻，但两人却再也没有联系过。 李初年不和欧阳丹联系，是怕节外生枝。 欧阳丹不和李初年联系，是怕给李初年添麻烦。 第1320章 当面祝贺 李初年即使要找陆芬丽帮忙，也不是这个时候。 他得将苍云县整个宣传工作都摸清楚之后，才能对症下药。 到那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找陆芬丽帮忙。 现在只召开了一个座谈会，李初年还远远没有摸清楚苍云县整体的宣传工作。 在宣传部召开完座谈会后，李初年来到了县政府的办公室。 李初年坐在副县长办公室内，陷入了沉思。 自己该如何开展工作？ 与此同时，成国栋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 “童书记，初年现在也是县委***领导班子成员了，我想把企业整顿指挥部交给初年来负责，你看行不？” 童肖媛道：“我看可以，但初年刚进入县委***领导班子，等他熟悉情况之后，再让他来负责企业整顿指挥部，则会更加好些。”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我不这么考虑，刚才在县委***会议上，我就提出这个议题了。” 童肖媛不由得笑了笑，她很是佩服成部长的老成持重！ 成部长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先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没有考虑成熟，他是不会说也不会做的。 成国栋道：“我准备把县食品厂的问题解决好后，再让初年来领衔负责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县食品厂是个硬骨头，也是个是非之地，初年才被提拔为县领导，不能让他因为县食品厂的问题而惹上麻烦。” 童肖媛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个意思。 对县食品厂的整顿问题，目前又是整顿到什么局面，童肖媛都是非常清楚的。 她道：“刘胜现在还在医院里？” 成国栋道：“是的，刘胜就是个无赖。他只是头被打破了，并没有什么大伤。他之所以赖在医院不走，就是为了紧紧咬住纪光廉。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逃避他在县食品厂这些年违法乱纪的罪行。” 童肖媛急忙问道：“纪光廉是不是还被县公安局给控制着？” 成国栋很是担忧地道：“是啊，不知道纪光廉现在情况如何。” “县公安局当时将纪光廉带走的时候，说的是不是传唤？” “对，当时说的就 是传唤。” “现在也过了传唤期限了，为什么还没有放出来？” “启兵书记问过邹国凯了，邹国凯说纪光廉态度很不端正，极不配合。他们为了将问题调查清楚，只好暂时先把纪光廉给拘留了。” 童肖媛吃惊地道：“什么？把纪光廉给拘留了？” 成国栋点了点头，童肖媛伸手拿起电话，就要拨打邹国凯的手机。 但成国栋忙道：“童书记，且慢。” 童肖媛一愣，问道：“为啥？” “纪光廉被传唤，是因为有人举报横幅标语的案子是纪光廉干的。而且这个案子是孔副市长亲自抓的。你给邹国凯打电话，问他为什么拘留纪光廉，他完全可以说这是孔副市长安排的。” “那我倒要听听他会不会这么说。” 说完，童肖媛果断地拨打了邹国凯的手机号码。 响了几声后，电话里传来邹国凯的声音：“童书记，您好！” “邹副县长，你们把纪光廉给拘留了？” “是的。” “你们带走纪光廉的时候，说的是传唤。怎么突然之间变成拘留了？” “童书记，当时将纪光廉传唤来，也是为了调查一下举报信的事，就把他放了。可他态度极其恶劣，不但不配合，还尽故意顶撞问话干警，导致根本无法调查举报信的内容。这就把孔副市长给惹火了，孔副市长要求必须尽快将举报信的内容落实清楚。没办法，我们只好暂时将纪光廉给拘留了。目的也是为了调查落实举报信上的内容。坏事就坏在纪光廉的性格脾气上，他如果积极配合，经过调查不是他干的，早就将他给放出去了。” 邹国凯说的和成国栋猜测的一样，这就让童肖媛更加来气了。 她道：“你们只是暂时将纪光廉给拘留了起来，对吧？” “是的。” “暂时拘留是指多长时间？” “童书记，这就不好说了。如果纪光廉能积极配合，经调查横幅标语的案子不是他干的，我们就会立即放了他。” “你们要文明执法，不准搞刑讯逼供那一套，这可是底线。” “童书记，您尽管放心！我也早就叮 嘱办案人员了，绝对不会难为纪光廉的。” 吧嗒，童肖媛随即挂断了电话。 坐在副县长办公室的李初年，经过思考，他决定还是要从企业整顿上来入手经济工作。 只有将全县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整顿好了，才能让全县的经济步入正轨。 必须尽快将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那些蛀虫清理干净，才能让苍云县的经济快速进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初年冲外喊了声请进，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邹国凯。 邹国凯一走进门，满脸堆满笑容，快步走向李初年，边走边道：“初年，恭喜你了！我这是专门来向你祝贺的。” 邹国凯边说边伸出双手要和李初年握手。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邹国凯，李初年是非常反感的。 但邹国凯这个样子，让李初年也不好表露出来。 李初年只好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客气地道：“有啥祝贺的？职位越高，责任也越大。” 邹国凯既羡慕又嫉妒地道：“初年，你现在是身兼两职啊。更重要的是，你直接进入县委***领导班子了。” 李初年只好又道：“身兼两职，责任就更大啊。” 李初年现在所担任的职务，都快把邹国凯给羡慕嫉妒死了。 在这之前，他是副县长，李初年只是镇党委书记。 可现在李初年是县委***，职务上比邹国凯高了，这让邹国凯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为了缓和与李初年的关系，特地专门来向李初年当面祝贺！ 当李初年在宣传部召开座谈会时，他就在县政府等着。 童书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李初年办公室外边的走廊上。 邹国凯坐在了李初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和李初年攀谈了起来。 李初年也清楚，邹国凯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邹国凯说的那些祝贺的话，在李初年听来，很是肉麻。 李初年瞅准机会，问起了纪光廉的事。 邹国凯和他说的，与和童书记说的一个样。 李初年这才知道，纪光廉竟然被拘留了起来。 第1321章 亲自调查 李初年道：“案发的那一晚，我和田政与纪光廉都住在了办案驻地，我们三个是一个房间，纪光廉根本就没有出去过，横幅标语的案子怎么会是他干的呢？” 邹国凯忙道：“我也清楚，但总得有个调查过程嘛。” “我和田政一直在等着去为纪光廉作证，可你们为何一直不通知我和田政？” “孔副市长和市局的郭局还有崔局已经明确表态了，你和田政是纪光廉的关系人，你们的作证是不算数的。初年，我也很为难啊。”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让我和田政去为纪光廉作证了？” 邹国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道：“有人证你们不用，你们光调查纪光廉一个人，能调查出什么来？” “初年，请相信我，纪光廉的问题很快就能查清楚。我也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难为纪光廉的。你先忙，我回去了。” 当邹国凯离开后，李初年的脸色冷了下来。而且是越来越冷。 你邹国凯可以骗人一时，但却骗不了一世。 李初年早就对邹国凯不信任了，现在则是更加地不信任。 邹国凯之所以匆忙离开，就是怕再谈纪光廉的问题。 李初年知道邹国凯并没有说实话，纪光廉的处境现在肯定很糟糕。 想到这里，李初年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儒铁，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呢，刘胜赖在这里不走。” “儒铁，你现在马上到县政府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不到一刻钟，周儒铁就匆匆赶来了。 李初年被提拔为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周儒铁也早就知道了。 周儒铁不会像邹国凯那样虚情假意的，他进门就问：“初年，啥事？” “儒铁，光廉现在的情况咋样？” “我不太清楚呢，听说光廉被正式拘留了，已经被押到了看守所，好像现在还处于审讯当中。” “我担心邹国凯暗地里会对纪光廉刑讯逼供，你抓紧想办法将 纪光廉目前的情况调查清楚。” 周儒铁道：“不用调查，就凭我对邹国凯的了解，他肯定会对光廉刑讯逼供的。” 李初年急了，道：“现在不是猜测的时候，我要的是准确的实际情况。” “好，我现在就给看守所的熟人打个电话。” “你不要打电话，还是亲自去一趟。走，我和你一块去。” 此时的田政和邹凯还在跟着李初年，他们两个就在楼下的车里等着。 李初年刚上任，还没有对他们两个做出安排。 他们两个现在心中也很是着急，李书记被提拔成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了，他们两个还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跟着李书记吗？ 李初年现在的专车还是南荒镇的，田政是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邹凯也是隶属于南荒镇政府。 李初年这一升迁，按照规定，他们两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跟着李初年了。 可他们两个都舍不得李书记，他们两个都是盼望着还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跟着李书记。 但李初年已经明确表态，田政是南荒镇党委办公室主任，自己这一离开南荒镇，田政就不能再跟着自己了。邹凯也是如此。 这就让田政和邹凯更加着急了。 此时的田政正在给乔含香打电话，他恳求乔含香帮忙，将他调到县委办来，专职给李初年当秘书。同时，他也请乔含香帮忙，把邹凯也一块调过来，还是给李初年当专职司机。 田政很聪明，乔含香虽然是县委办副主任，但她是帮不了这个忙的。 可乔含香是童书记的秘书，这事得靠乔含香去和童书记说。只要童书记同意了，这事就没问题了。 李初年和周儒铁匆匆下楼，朝车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周儒铁现在没有职务，只是城中村派出所的一名普通片警。他现在出行都是骑派出所配给他的那辆摩托车。 李初年和周儒铁上了车，田政急忙和乔含香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道：“去看守所。” 邹凯立即发动起车来，掉头朝外驶去。 很快，他 们就来到了看守所。 由于有周儒铁在，看守所的门卫没有阻拦，车子驶入了看守所内。 李初年坐在车上等，周儒铁下车去找人调查情况。 一刻多钟，周儒铁就返回来了。 周儒铁上车之后，道：“初年，常顺带着几个刑警队员在这里的审讯室审讯纪光廉呢。至于纪光廉有没有遭受刑讯逼供，目前还不清楚。” 李初年一听就急了，问道：“你找谁了解的情况？” “这里的狱警。” “怎么？这里的狱警也不了解情况？” “是的，常顺根本就不让外人进入审讯室。即使这里的狱警，也不清楚纪光廉目前的状况。” 李初年问道：“常顺是谁？” “常顺是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他现在是主持刑警大队的工作。这个人是个人渣。” 当听到周儒铁说常顺这个人是人渣时，李初年更不放心纪光廉了。 “常顺是邹国凯提拔起来的吧？” “没错。我在刑警大队担任大队长时，常顺只是一名普通刑警。那个时候，邹国凯就找我谈了几次，他想把常顺提拔起来，但我没有同意。我离开刑警大队后，原先的副大队长升为大队长，常顺就被提拔为副大队长了。” 李初年问道：“刑警大队有大队长，为什么让常顺这个副大队长主持工作？” “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被调到交警大队担任大队长了。” “交警大队原先的大队长退休了？” “没有，我听说是将刑警大队长和交警大队长两人对调，但不知道为什么，交警大队的大队长现在被闲置了起来。” 李初年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果断地道：“走，咱们直接去找看守所的所长。” 两人下车，直奔所长办公室。 田政随即也下车跟在了后边。田政对这种工作模式已经习惯了，李初年到哪，他就跟到哪。 三个人来到了看守所长的办公室。 看守所长认识周儒铁，看到是周儒铁来了，他站了起来，很是客气地道：“儒铁来了。” 但看守所长却不认识李初年。 第1322章 提出要求 周儒铁和看守所长握了握手，道：“这是咱们县的李部长！” 看守所长不由得一愣，这才仔细看了看李初年。 田政介绍道：“这是咱们苍云县新上任的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李初年同志！” 田政这一介绍，看守所长大吃一惊，他急忙快步走上前来，伸出双手和李初年握手，很是诚惶诚恐地道：“李部长，您好！不好意思，有失远迎！” 看守所长早就听说南荒镇的镇党委书记李初年，被提拔成了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只是他从来没有和李初年谋过面。 李初年和他握了握手，他随即恭敬地道：“李部长，请坐！”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田政坐在了沙发上，看守所长则忙着要沏茶。 李初年道：“不用沏茶了，我们来找你问个事，很急，你也坐吧。” 看守所长急忙坐在了李初年的对面，李初年问道：“纪光廉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对，是有个叫纪光廉的。” “县公安局的人是不是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是的，常队长带人负责对他审讯。” “有没有对他刑讯逼供？” 李初年问的很是直接，看守所长顿时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李部长，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你是这里的所长，常顺带人对纪光廉审讯，你怎么还不清楚呢？” “李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我虽然是这里的所长，但邹局已经交代过了，纪光廉的案子是个大案，不准任何人和纪光廉接触，只有负责审讯的常队长他们几个才行。” “你真的不了解情况？” “真的，我的确不了解情况。审讯室是里外两间，外间是审讯室，里间则是囚室。纪光廉被提审后，基本上就没有出来过审讯室。即使负责看押纪光廉的狱警，也不了解情况。李部长，我说的都是事实。” 李初年道：“我现在想见一见纪光廉，你行个方便吧。” 看守所长脸上凝满了为难神色，但他也不敢当面拒绝李初年这个请求。 他这个看守所长 ，才是个正股级干部。李初年可是县级领导，他怎么敢得罪李初年呢？ 经过短暂而又紧张的思考，看守所长道：“李部长，请您稍等，我去和常队长沟通一下。” 李初年点了点头，看守所长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守所原先的所长叫乔大拿，因为鲁腾的那个案子，乔大拿被法办了，被关进了枢宣市监狱。 当时鲁腾的案子，还是在邹国凯的鼎力相助下才破获的。 可现在邹国凯却成了自己的敌人，这让李初年感到很是无奈和伤心。 现在的这个看守所长，是邹国凯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这个看守所长是个老实人。 看守所长的确是去找常顺了，他来到审讯室外边，拨打了常顺的手机。 不一会儿，常顺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但他一出来，随即就将审讯室的门给关上了。 “常队长，县委的李部长来了，他要见纪光廉。” “哪个李部长？” “就是才被提拔起来的李初年，他原先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 常顺把眼一瞪，道：“邹局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和纪光廉接触。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这是李部长啊。” “李部长也不行。这事没得商量。要不，你就给邹局打电话。只要邹局同意，我没有问题。” “好吧，那我给邹局打电话。” 常顺转身又进了审讯室，同样也是随即将门给关上了。 当邹国凯得知李初年带着周儒铁赶到了看守所，不由得大吃一惊。 李初年不但专门询问了有没有对纪光廉实施刑讯逼供，还要求见纪光廉，这顿时让邹国凯既震惊又害怕。 他忙对看守所长道：“我不是说了嘛，任何人都不准接触纪光廉。” 看守所长很是为难地道：“可他是李部长啊，我得罪不起。邹局，要不你和他说一下吧？” 邹国凯也清楚，像李初年这样级别的领导，看守所长是无法应对的。 邹国凯很是恼火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叮嘱好看守所的门卫，不论什么人，都不准进看 守所。门卫放行，我收拾门卫。你敢放行，我就收拾你。听到了吗？” “邹局，我听到了。” “你现在就回办公室，你当着李初年的面再给我打电话。” “是，邹局。” 看守所长快速返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用手机拨打了邹国凯的电话，道：“邹局，李部长在这里。” “你把手机给李部长。” 看守所长很是恭敬地对李初年道：“李部长，这是邹局的电话。” 说着，他将手机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伸手接过手机，手机中传来邹国凯的声音：“初年，你去看守所了？” 邹国凯这话是明知故问，李初年冷冷地道：“对，我现在就在看守所长的办公室。” “初年，有个情况我得和你说一下。孔副市长和市局的郭局都专门叮嘱过，不准任何人接触纪光廉。” “我都到这里了，我只是见一见纪光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初年，这不是过分不过分的问题。而是孔副市长和郭局专门吩咐过，不论是谁，要想见纪光廉，那就必须经过孔副市长和郭局两位领导都批准同意之后才行。我也不敢违反啊。” 李初年生气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吩咐？” “因为纪光廉是重大嫌疑人。” “胡扯，纪光廉怎么成了重大嫌疑人了？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我和田政可以为他作证。我和田政要作证，你们却不让。现在反而把纪光廉定为了重大嫌疑人？邹局，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初年，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孔副市长和郭局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李初年恼怒地道：“那你现在就给孔副市长和郭局打电话，就说我现在要见纪光廉。” “好吧，那我给孔副市长和郭局打电话。” 李初年随即挂断了手机，将手机递还给了看守所长。 看守所长忙伸手接过手机，他看到李初年气得脸色都变了，不敢说话，急忙转身去沏茶了。 李初年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这就让李初年更加恼火了。 第1323章 主动请缨 大半个小时之后，邹国凯给李初年打来了电话。 “初年，我请示过孔副市长和郭局了，他们两位领导都不同意。” “是吗？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 李初年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站起身来，说了个走，随即快步朝外走去。 周儒铁和田政急忙起身跟上，看守所长赶忙出来送行。 李初年是带着满腔怒火离开的看守所。 从看守所出来没多久，李初年说了个停车，邹凯赶忙将车停在路边。 李初年下车站在路边，点燃上一支烟。 周儒铁和田政也随即下车，他们知道李初年这是真得生气了。 周儒铁站在李初年身边，也点燃上一支烟，道：“初年，你没必要生气，邹国凯现在和我们越走越远了。你当初就不该那么帮他。你要不帮他，他能有今天吗？” 李初年气愤地道：“我当初是帮了他，那是因为我认为他够朋友。既然他是这个德行，我也照样能把他拉下马来。” 李初年生气归生气，但他清楚地意识到，像邹国凯这种人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人，是不能让他身居要位的。 如果让邹国凯再这么干下去，那就是祸国殃民了。 李初年扭头看到田政也站在身边，道：“田政，你到车上去。” “是。”田政随即上了车。 李初年道：“儒铁，你们县局交警大队的大队长，现在是处于闲置状态吗？” “是的，没错。” “他叫什么？” “他叫孔盛，就是原先落马的局长孔敏的弟弟。” 李初年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交警大队的大队长竟然是孔敏的弟弟。 “他为什么被闲置了起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城中村派出所当片警，局里的事我也不过问了。” 李初年道：“走，上车。” 李初年和周儒铁上车之后，车子驶回了县委大院。 临下车时，李初年对周儒铁道：“儒铁，你赶紧去调查一下孔盛为什么被闲置起来了。”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这件事要快，越快越好。你调查清楚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去。” 周儒铁下车之后，骑上摩托车走了。 李初年下车之后，朝楼上走去。 李初年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 童肖媛看到李初年来了，内心很是欢喜。 但当她发现李初年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道：“初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初年不由得叹了口气，童肖媛道：“你现在身兼两职，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刚才去看守所了，我想见一见被关押的纪光廉，但邹国凯却以孔副市长和郭局有过吩咐为由，把我给拒绝了。” 李初年早就猜到邹国凯是借助孔副市长和郭局的名义，将自己逼退。 李初年完全可以直接给孔利官和郭立栋打电话求证一下，但李初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从心里不愿意和这两个人打交道。 但邹国凯玩的这些小花招，根本也骗不了李初年。 童肖媛道：“邹国凯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你，他能当上县局的一把手吗？更别说当什么副县长了。” 李初年道：“当初我帮他，那是因为我没有看透他。过去的就过去了，人在做天在看。邹国凯要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初提拔他当副县长之前，我就发现他不靠谱了。当时启兵书记也派人暗中跟踪他，但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只是发现他在翠花园小区还有一套房子而已。” 李初年不禁吃了一惊，道：“邹国凯在翠花园小区还有一套房子？” “是的，只不过他还没有搬进去而已。” 翠花园小区是苍云县最高档的小区，住在那个小区的人，不是权贵就是老板，反正都是些有钱人。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暗中派人跟踪他，发现了他在翠花园小区有套房子，为什么不接着查下去？” “查了，那套房子是邹国凯两口子自己花钱买的，他们在银行办的是按揭贷款。这样还怎么查？” 李初年气愤地道：“只要他胆敢违法乱纪，早晚是会露馅的。” “对，那就看他的造化吧。” “童书记，我仔细考虑如何开展工作了。” 童肖媛低声道：“你怎么还叫我童书记？” 李初年笑了笑，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又是在你办公室，我只能叫你童书记。” 童肖媛也笑了，她笑的霞映澄塘，道：“好吧，随便你叫吧。你准备怎么开展工作？” “我想从企业整顿入手，只有将咱们全县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的那些蛀虫清理干净后，咱们全县的经济工作才能步入正轨。” “对此我早有考虑。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今天召开完县委***会议后，成部长还来和我说过这个事。等他将县食品厂的问题解决好后，就把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职位交给你。” “为什么要等县食品厂的问题解决好后？” “县食品厂的问题很复杂，也是个是非之地。你才被提拔起来，我和成部长都不想让你惹上麻烦。” “难道是因为刘胜是老县委书记的儿子？”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刘胜现在还赖在医院不走，他这是要借纪光廉将他打伤之事，来大做文章。” 李初年道：“这些事我都知道。但我认为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成部长老成持重，但他做事也太过求稳。对待县食品厂的问题，就要采取雷霆行动，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彻底解决。否则，这么拖下去，只能是越来越复杂。” “还是等这件事解决好后，你再介入吧。” 童肖媛不想让李初年惹上麻烦，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李初年道：“不行，这件事真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县食品厂的问题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那其它的企业也会效仿的。这就会导致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变得更加艰难起来。我现在介入是最佳时机。 ” “可这样真得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我不怕麻烦，成部长是组织部长，我是主抓全县经济工作的副县长，这项工作就该由我来干。” 第1324章 同仇敌忾 童肖媛道：“初年，你不能光凭一腔热血。我们只有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和腐败分子作斗争。” 童肖媛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让李初年在这个时候介入企业整顿中。 李初年也知道童肖媛这是为他好，道：“童书记，我们是实在耗不起啊。刘胜赖在医院不走，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你不要说了，我不会让你这个时候介入到企业整顿中的。你要相信成部长，成部长肯定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儒铁打过来的。 李初年按下了接听键，道:“需铁，咋样?” “初年，电话中说不方便，我还是当面和你说，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李初年挂断手机，站起身来，道:“儒铁找我有事，我先回办公室。” 童肖媛道:“在县食品厂的问题没有解决完之前，你不要再和其他人提及介入企业整顿指挥部的事了。” 李初年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为了不让她担心，李初年只好笑道:“好吧、我听你的!” 童肖媛柔眸笑道:“那你去忙吧。” 李初年回到办公室不久，周儒铁就匆匆来了。 “初年，我调查清楚了，孔盛现在正在和邹国凯闹得不可开交。局机关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 “你详细说说。” “邹国凯这一次是耍了孔盛。这件事还是因为孙小妹将纪光廉给打伤引起来的。” 李初年不禁一愣，道:“这哪跟哪啊？孔盛的事怎么会是孙小妹打伤纪光廉引起来的?” “初年，你听我慢慢说。孙小妹将纪光廉打伤后，被拘留了起来。邹国凯怂恿孙小妹的姐姐孙大妹去缠着纪光廉，要求和她妹妹和解，这样她妹妹就能被放出来了。孙大妹来找纪光廉的时候，双方闹僵，纪光廉坐车离开，孙大妹开车在后边追，结果她违反了交通规则。可她竟然对交警连骂带打，态度极其恶劣，交警大队就按照规定将她给拘留了。邹国凯到处找孙大妹，结果就是找不到。最后才得知她被关进了看守所。邻国凯冲孔盛发火，逼迫孔盛立即将孙大妹给放了。同时还硬逼着孔盛从交警大队拿了十万元给了孙大妹，说是对孙大妹的补偿。” 听到这里，李初年的脸色冷了下来，道:“邹国凯这是胡闹，他竟然拿着公款去讨好巴结孙大妹。孙大妹是林珠的嫂子，郭立栋和林珠是情人，要是没有这层关系，邹国凯会对孙大妹这样吗？邹国凯就是一个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小人。” 周儒铁道:“邹国凯敢拿公款补偿给孙大妹，这本身就是违法乱纪的行为。” “我没想到邹国凯还真敢这么干。他为了讨好巴结郭立栋，连原则也不顾了。既然他敢这么干，那他就要承担责任。” 李初年和周儒铁现在对邹国凯是同仇敌汽。 周儒铁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邹国凯竟然糊弄孔盛，他让孔盛和刑警大队长对调，并许诺等孔盛干一段时间的刑警大队长后，就提拔他当副局长。这样就把孔盛给糊弄住了。可当正式下达任命文件时，文件上说的是刑警大队长调任交警大队长，而孔盛另有任用。就这样，孔盛就被闲置了起来。” 李初年问道:“邹国凯为什么要将孔盛闲置起来？” “邹国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当时对孔盛说，在正式任命他为刑警大队长之前，得暂缓一段时间。邹国凯之所以暂缓任命孔盛担任刑警大队长的目的，是为了向市局的郭立栋表明，他已经撤销了孔盛交警大队长的职务。在那之前，郭立栋就已经下令，让邹国凯把孔盛的交警大队长职务给撤了。他为了向郭立栋表忠心，这才玩了这么一出欺上瞒下的闹剧。” 李初年道:“结果他就这样把孔盛给闲置了起来?” “对，当时邹国凯向孔盛承诺，最少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就任命他出任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但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邹国凯也没有兑现。孔盛就去找邹国凯，让他兑现当初的承诺。但邹国凯总是以各种理由敷衍孔盛，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孔盛气恼之下，就对很多人说了这件事。不然，局机关里的人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还以为我这次去调查会很困难，说不定我得去找孔盛本人当面调查才行。结果问了两个人，就把这件事给调查清楚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道:“我记得当初孔敏能当上县局的一把手，主要还是鲁志东副书记推荐的。孔敏案发后，鲁志东很是苦恼，多次向组织主动检讨。” 周儒铁道:“初年，孔家和鲁家可是世交。鲁志东对孔敏很照顾，同样对孔盛也很照顾。要不是因为有鲁志东在，邹国凯早就找个借口将孔盛给撤职了。他现在敢糊弄孔盛，是因为他认为他现在已经是副县长了，是能够和鲁志东叫板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大胆。不然，就凭他那奴才样，他根本就不敢这样对待孔盛。” “儒铁，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太重要了。我现在就去找鲁副书记。你那边有啥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周儒铁突然问道：“初年，刘胜咋办?” 李初年一愣，沉思着道:“你准备打算咋办?” “不是我准备打算咋办，而是企业整顿指挥部该咋办。启兵书记的意思是直接将刘胜给双规了，把他从医院强行带走，对他正式立案调查。但成部长总是说等等。成部长可能是比较忌惮刘胜的父亲是老县委书记的缘故。同时刘胜的男子哥还是赖黄。可能介于这些原因，成部长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李初年沉思了片刻、道:“我来处理这件事，你等我电话。”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儒铁终于放心了。 他极其信任李初年，也知道李初年说了必定会兑现，道:“好，我等你电话。” 周儒铁返回l了医院，李初年再次来到了童肖媛办公室。 第1325章 叫孔盛来 “童书记，周儒铁来和我谈了很多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刘胜的问题。刘胜现在赖在医院不走，这对已经被拘留的纪光廉是非常不利的。启兵书记要求现在就对刘胜实施双规，将他从医院强行带走，对他正式立案调查。但成部长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成部长下不了决心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刘胜的父亲是老县委书记，另一个是刘胜的舅子哥是赖黄。这两个原因的确很是复杂，刘胜父亲代表的是老一辈县委领导，赖黄则代表着赖氏家族。成部长做事老成持重，这是优点。但过于稳了，优点也会变成缺点。我不要求现在介入企业整顿的工作了。但我有个要求。” 童肖媛问道：“什么要求？” 李初年道：“对刘胜必须采取果断措施，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我本来想找成部长谈谈，但我出面不太好，还是你和他谈吧。最好今天就把刘胜给正式双规，把他从医院强行带走，对他立案调查。” 童肖媛认真地听李初年说完，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现在就找成部长。” “最好把启兵书记也叫来，让他当面说说他的意见。这样可能成部长就会改变主意了。” “嗯，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说着，童肖媛拿起了电话。 李初年则去了鲁志东的办公室。 鲁志东正在办公室内看文件，看到李初年来了，他顿时哈哈笑着站起身来，道:“欢迎李部长大驾光临啊!” 说着，他伸手很是热情地和李初年握了握手。 李初年这次被顺利提拔起来，鲁志东特别高兴！ 看鲁志东这么高兴，李初年有些不忍心说孔盛的事了。 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说这件事的。 说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邹国凯。 李初年看得非常清楚，绝对不能再让邹国凯这么干下去了。不然，那就真得是祸国殃民了。 即使不能将邹国凯扳倒，也不能让他再担任目前的职务了。 因此，再不忍心也得说，李初年道:“鲁副书记，你近期见到过孔盛吗?” 鲁志东明显一愣，道:“孔盛？初年，你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李初年道:“我突然说起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他哥哥孔敏出事之后，我就基本上没和他们孔家联系过了。咋了？难道孔盛也出事了？” 这是让鲁志东最为担心的问题，他问这话时，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鲁副书记，孔盛现在的情况你真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了。孔敏出事的时候，让我非常恼火。因为当初是我力荐他出任县公安局长的，我感觉很是对不起组织。因为孔敏的事，我专门宴请了孔家的人，其中就包括孔盛。我当时就说了，你们孔家的事，从此与我鲁志东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找我帮什么忙。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孔盛。”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怪不得你不知道孔盛的情况，原来如此啊。看来孔盛没有来找你，也是因为你有言在先啊。” 鲁志东有些着急地道：“孔盛到底出啥事了？你快点说。” 李初年就把孔盛被闲置起来的前因后果，详细地都告诉了鲁志东。 鲁志东听后勃然大怒，道：“邹国凯怎么这么卑鄙？孔敏出事，那是因为他被权力迷失了方向。孔盛比他哥老实多了，他哥出事的时候，我一再警告孔盛，不准犯他哥所犯的错误。邹国凯竟然为了讨好巴结郭立栋，不但让孔盛从交警大队拿了十万元公款补偿给那个孙大妹，竟然还敢欺上瞒下地糊弄孔盛，将他给闲置了起来？看来孔盛一直没有找我，也没有和我说这个事，就是因为当初我宴请他们孔家的时候，说的那句你们不要找我帮什么忙这句话了。” “对，就是因为你当时说了这句话，孔盛才不好意思找你了。” 鲁志东是个暴脾气，他岂能容忍邹国凯这么欺负孔盛？ “我现在就给孔盛打电话，把他叫过来，让他当面把这事说清楚。” 说着，鲁志东怒气冲冲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孔盛的手机。 “孔盛吗？我是鲁志东。” “鲁副书记，您好！” “孔盛，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鲁副书记，啥事？” “你别问了，马上过来。” “是，我马上过去。” 鲁志东挂断电话后，仍是怒火难消。 李初年道：“等孔盛来了后，把启兵书记一块叫过来，让他也当面听听这个情况。” 鲁志东道：“对，把启兵书记叫过来。” 说着，鲁志东又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启兵，我是鲁志东，你在哪呢？” “鲁副书记，我和成部长这是刚到了童书记办公室。” “等会我再给你打手机，到时候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 挂断电话后，鲁志东道：“初年，等会孔盛来了，如果他说的情况真是如此，就凭邹国凯逼迫孔盛从交警大队拿了十万元公款给了那个孙大妹，就可以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了。”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绝不能再让邹国凯这么胡闹下去了，必须让他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 一刻钟之后，孔盛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恭敬地叫了声鲁副书记。 正在气头上的鲁志东，也没有顾得上介绍李初年，直接问孔盛：“你现在是不是被闲置了起来？” 孔盛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沮丧地道：“鲁副书记，我------” 鲁志东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等会再说。” 说着，鲁志东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道：“启兵，你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一会儿，田启兵过来了。 鲁志东站起身来，指着李初年，对孔盛道：“这是李初年同志！他现在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 接着鲁志东又指着田启兵，对孔盛道：“这是田启兵同志！他是县委***纪委书记。” 孔盛忙恭敬地叫了声李部长和田书记。 鲁志东招呼大家在沙发上落座，道：“孔盛，你现在就把你被闲置起来的前因后果，向在座的领导，详细地汇报清楚。不准漏掉任何细节，听到了吗？” 孔盛赶忙点头道：“是，我一定向各位领导汇报清楚。” 第1326章 分担责任 孔盛从拘留孙大妹说起，一直说到了现在被闲置起来。 孔盛所说的与李初年和鲁副书记说的是一致的，只不过孔盛说的更加详细具体。 啪的一声，气愤至极的鲁志东拾手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怒道:“邹国凯这个人太过分了，他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他本来想说立即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但当着孔盛的面，他没有说出来。 邹国凯毕竟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要对他立案调查，县纪委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县纪委只有监督和暗中调查的权力，要想对邹国凯正式立案调查，得要由市纪委才行。 鲁志东脾气虽然暴躁，但他说话做事却极有分寸。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这也是他能让别人尊重他的原因。 脾气暴躁不是缺点，因为这是天生的。如果说话做事再不靠谱，那就是垃圾了。 但鲁志东说话做事却是极其靠谱的。 李初年清楚鲁志东的心思，对邹国凯立案调查，也是在孔盛来之前，两人就商量好的。 田启兵也猜到了鲁志东想要对邹国凯立案调查的心思，但田启兵也不能当着孔盛的面说出这话来。 田启兵道:“孔盛同志，你说的这些情况，很是重要。但口说无凭，得要有证据才行。” 孔盛毕竟是警察出身，他立即就听懂了田启兵话里的意思。 要证据的目的就是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不立案调查要证据干啥? 孔盛道:“我这里有证据，邹局找我的每次谈话，我都暗中进行了录音。我这么做也是担心邹局说话不算数。” 直到现在，孔盛都很是尊称邹国凯为邹局。 孔盛拿出手机，从手机中调出了几段录音，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进行播放。 这几段录音播放完毕，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就更加清楚这个事了。 鲁志东道:“孔盛，你把你手机中的这几段录音发给我。” “好的，鲁副书记。”孔盛随即将手机中存储的这几段录音都发给了鲁副书记。 鲁志东看了看李初年和田启兵，道：“初年，启兵，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田启兵道：“孔盛，你回去马上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写成一份报告，要写的详细具体，不要有遗漏的地方。” 孔盛忙道：“好，我回去就立即写。” 李初年道：“你写好后，不要打印出来，拷贝到u盘中，立即给鲁副书记送来。同时，你也把从交警大队拿的那十万元公款的证据带来。要快，千万不要拖。另外，要特别注意保密，不准让别人知道了。” 孔盛赶忙又道：“我会注意的。” 鲁志东道：“那你赶紧回去写吧，越快越好。” 孔盛道：“我写好后，立即给您送来。” 说完，他起身很是恭敬地和三位领导打了个招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当孔盛离开后，鲁志东再也控制不住了，道:“邹国凯太过分了，我提议立即对他立案调查。” 田启兵道:\这件事得要上报到市纪委，才能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但在上报市纪委之前，我们得先向童书记汇报才行。” 鲁志东立即站了起来，道:“走，咱们现在去向童书记汇报。” 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来到了童书记办公室，成国栋还没走，他和童书记还在商量如何解决县食品厂的一些细节问题。 童书记看到鲁志东脸色这么难看，不由得看了看李初年和田启兵，问道:“出啥事了?” 鲁志东道:“启兵，你向童书记汇报吧。正好成部长也在这里，让成部长也听一听。” 田启兵道随后就把孔盛被闲置的前因后果，作了详细的汇报。 等田启兵汇报完，鲁志东道:“邹国凯每次找孔盛谈话，孔盛暗中都进行了录音，他把录音都发给我了，我现在就把这几段录音打开。” 说完，鲁志东将孔盛发给他的那几段录音，逐一进行了播放。 童肖媛的脸色早就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成国栋也是非常气愤。 童肖媛对田启兵道：“启兵，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县委这边只要我同意了，是不是就可以上报到市纪委？” 田启兵道：“是的，按照流程是这样的。但为了稳妥起见，我提议还是召开一次县委***会议，免得被邹国凯那条线上的人反咬一口。” 田启兵的确很是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这段时间邹国凯和孔利官还有市局的郭立栋走的很近，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童肖媛道:“咱们到对面的小会议室。” 大家都起身来到了小会议室。 童肖媛把乔含香叫了过来，道:“含香，现在要召开县委***会议，你负责作会议记录。” “是。”乔含香随即做好了记录准备。 童肖媛道:“邹国凯是副县长，要对他立案调查，那就得立即上报市纪委。但也得经过县委主要负责人的批准。我是县委主要负责人，我同意立即对邹国凯实施立案调查。大家有什么意见?”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都表示坚决要对邹国凯立即实施立案调查。 童肖媛道:“县委***领导班子共有七名成员，现在是我们五个，大家都同意立即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为了保密起见，暂时不通知黎允桥和钱坤两位同志了，大家意见如何？”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均表示问意。 李初年对乔含香道:“含香，我 乔含香忙点了点头。 李初年随即郑重地道：“不通知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两个是对的，这不是搞山头主义，而是为了保密起见。邹国凯除了副县长职务外，他还是县公安局的局长。要对他进行立案调查，必须要确保消息不能泄露，以免引起突发事件。我个人对黎允桥和钱坤是不信任的。让他们来参加此次会议，消息极有可能会泄露。不让他们参加此次会议，是最稳妥的方案。” 李初年在说这番话之前，专门叮嘱乔含香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都记下来，这是为了将来市委或省委一旦问起来，他可以与童肖媛一起分担责任。 第1327章 用人失察 童肖媛清楚李初年的意思，她不禁很是感激和担心。 感激的是李初年与她共同分担责任。 担心的是李初年才被提拔起来，一旦受了处分，是很麻烦的。 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也知道了李初年的心思，纷纷表示他们和李初年是同样的观点。一旦出事，大家共同承担责任。 接下来就该到了向市纪委汇报此事了。 田启兵道：“我现在就给高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 童肖媛道：“还是我先向高书记汇报，等孔盛把材料送来，你再向高书记汇报。” 田启兵忙点了点头。 童肖媛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高承祥书记的电话。 “高书记，我是肖媛。” “肖媛，啥事？” “高书记，有个重要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嗯，你说。” 随后，童肖媛就把这件事向高书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了童肖媛的汇报，高承祥大吃一惊，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初为了将邹国凯提拔起来，除了舟行部长之外，我也是费尽了心思。” “高书记，我向您检讨，是我们用人失察。当时我们也没有看透邹国凯竟然是这样的人。” “肖媛，你说的这些有确凿的证据吗？” “有，一是邹国凯让孔盛从交警大队挪用的那十万元公款，补偿给了孙大妹个人。那十万元公款都是有凭证记录的。邹国凯这属于滥用职权。二是邹国凯为了讨好巴结郭立栋，欺上瞒下，将孔盛给闲置了起来，他不但违反了组织原则，更是滥用职权。我提议由市纪委对他进行正式立案调查。” 高承祥眉头紧皱，这件事让他的确感到很是尴尬。 当时为了能将邹国凯提拔起来，杭舟行去找杨全疆谈，谈不下来。最后是高承祥去找杨全疆谈，在抓住了杨全疆的软肋后，通过讨价还价的方式，才最终将邹国凯提拔了起来。 可现在突然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让高承祥都有些接受不 了。 高书记迟迟不说话，童肖媛猜到了高书记心里肯定很是尴尬，她只好道：“高书记，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至今未破。孔副市长在市委***会议上也立下了军令状，十天破获此案。现在都过去一半的时间了。我们一直怀疑这个案子是赖家的赖飞主谋的。但邹国凯现在却利用职权，将纪光廉给拘留了起来。” 高书记顿时吃了一惊，忙道：“怎么把纪光廉给拘留了起来？” 高书记对纪光廉是有很深的印象的，田启兵多次在高书记面前夸奖纪光廉。 而且当初举报南荒镇水利工程建设造假问题，就是李初年和纪光廉联合起来实名举报的。 “高书记，这几天孔副市长和市局的郭立栋等人一直驻扎在苍云县公安局。赖飞也被拘留了，但市公安局突然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横幅标语的案子是纪光廉干的。邹国凯就是利用这封匿名举报信，先是将纪光廉传唤了去，随即又正式将纪光廉给拘留了。但纪光廉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当晚，他和李初年还有田政在一起。李初年和田政可以为他作证。但邹国凯却以李初年和田政是关系人为由，拒绝让他们两个作证。这摆明了邹国凯就是想把横幅标语的案子栽赃给纪光廉。今天李初年去看守所，要求见纪光廉。邹国凯以孔副市长和郭立栋有过吩咐，不准任何人和纪光廉接触为由，拒绝了李初年的这个请求。我们都在怀疑他们可能对纪光廉刑讯逼供了。他们怕露馅，才没有让李初年见纪光廉。” 如果高书记同意了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童肖媛就不说这件事了。 但由于高书记心存尴尬，没有下定决心，童肖媛才不得不把纪光廉的事说了出来。 童肖媛话语干练，条理清晰，层次分明，将纪光廉被拘留这件事说的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高承祥不得不高度重视了。他意识到纪光廉被拘留这件事很不简单，水太深了。这涉及 到了孔利官和郭立栋。 高承祥道：“肖媛，你让启兵带着材料到我这里来，让初年和启兵一块来。我要当面听取他们的汇报。” “是，那我现在就让启兵和初年立即赶到您那里。” “我在办公室等着他们。”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道：“启兵，初年，高书记让你们两个带着材料去他办公室，他要当面听取你们两个的汇报。” 高书记让田启兵带着材料去的意思，是针对孔盛的问题。 高书记让李初年也跟着一块去，是针对纪光廉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结合起来，那就是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了。 田启兵和李初年急忙都点了点头，但他们两个随即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鲁志东。 鲁志东当然清楚他们两个的意思，他立即用手机拨通了孔盛的手机，问道：“孔盛，材料写好了吗？” “鲁副书记，我正在写。” “你抓紧点，现在就等你的材料了。” “我也快写完了，写完立即给您送过去。” 接下来就是在等孔盛把材料送过来了。 田启兵道：“趁孔盛还没有把材料送过来，我吩咐人现在就对刘胜进行立案调查，让周儒铁把他从医院强行带走。” 童肖媛点头道：“对刘胜的问题，也不能耽误了。” 成国栋道：“办案地点就设在县食品厂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童肖媛道：“那你现在就赶紧过去，坐镇指挥。” 成国栋和田启兵一起离开了小会议室。成国栋直奔县食品厂。田启兵则是快速赶到县纪委，吩咐县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立即赶往医院。同时也给周儒铁打去了电话，叮嘱周儒铁，等县纪委的工作人员一到医院，就立即对刘胜采取果断措施。 田启兵忙完了这些，返回到小会议室不久，孔盛就匆匆赶来了。 他将U盘交给了鲁志东。 鲁志东立即赶到办公室，将U盘中的材料打印出来，将材料和U盘又交给了田启兵。 田启兵和李初年立即朝枢宣市赶去。 第1328章 小人当道 刘胜虽然赖在了医院，但他内心却很是着急。 他和他的几个手下已经鉴定了伤情，但却都是轻微伤，这就让纪光廉他们几个构不成刑事责任了。 给刘胜他们验伤的就是县公安局的那个老法医，给赖飞验伤的也是这个老法医。 老法医是部队军医专业，性格耿直，做事公正。 在老法医去给刘胜他们验伤之前，邹国凯就暗示老法医将刘胜他们的伤势鉴定为轻伤。 只要是轻伤，就可以将纪光廉他们几个给正式拘留了。本就已经被拘留的纪光廉，那就更是罪加一等了。 邹国凯不敢明确告诉老法医这样做，他只能是暗示。因为他这次要面对的是企业整顿指挥部，而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是成国栋，副指挥长是田启兵，邹国凯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地给老法医下达胡来的命令。他只能是暗示，让老法医领会他的意图，按照他的意图去做。 既然邹国凯只是暗示，那老法医就可以装聋作哑了。 反倒是县局的副局长，直接向老法医下达了明确的命令，务必要将刘胜他们几个的伤情鉴定为轻伤。 老法医当时就说:“我当了一辈子法医了，从来没有造假过。我会实事求是地验伤的。” 县局的副局长当时就勃然大怒，厉声道:“你要是不听，那就滚蛋。” 老法医不再搭理他，转身带着徒弟去给刘胜他们验伤了。 县局的法医就他们两个，老法医和他的徒弟。 老法医带着徒弟到了医院，经过仔细验伤后，实事求是地给出了鉴定结果，刘胜他们几个均都是轻微伤。 这让邹国凯和副局长都是勃然大怒。 邹国凯没出面，他让副局长出面，直接勒令老法医停职反省。 老法医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嘶吼:“你们让我弄虚作假，这会造成冤假错案的。你们作为局领导，竟然敢带头这样做？我要告你们。” “你这个老东西，还敢告我们？好啊，你有本事就去告吧。我可先警告你，你要是告不倒我们，那就说明你在 诬告我们，局里就可以将你直接开除。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这下可把老法医给气坏了。 他没有想到现在的局领导竟然都是这样的货色。他索性回家了，不再过问这个案子了。 但老法医的鉴定结果，企业整顿指挥部都是知道的。邹国凯和副局长想趁机再打击报复纪光廉他们，也没有理由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制度是好的，法律更是好的，但都被那些手中有点权力，道德败坏、人品又渣的人给破坏了。 制度和法律在他们眼里，是针对老百姓的。而他们则是凌驾于制度和法律之上的。 社会风气就是被这样的人给败坏的。 但现实中往往这样的人渣，还更容易攫取到权力。 因为这些人渣不但卑鄙无耻，还没有做人的底线。 他们不择手段地取悦上司，想方设法讨好巴结上司，上司不用他们]还能用谁？ 用谁不用谁，是上司说了算，而不是老百姓说了算。 这是社会发展中的一个怪圈，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这也是一个历史无法逾越的怪圈。 这也可能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小人当道。 周儒铁返回到医院后，就一直在监视着刘胜。 等田启兵派来的几名纪委工作人员一到，他们一起走进了刘胜的病房。 刘胜躺在床上，正在抽烟。 而他抽的烟竟然是华子。 刘胜看到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他根本就不怕，把眼一瞪，训斥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抽烟的吗?” 众人看到他这个鸟样，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县纪委领头的工作人员拿出了立案通知书，道:“刘胜，你现在被双规了，也被正式立案调查了。” 刘胜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就跟牛眼一样，很不服气地道:“啥?对我双规，还正式立案调查？妈的，扯什么呢?老子犯啥事了？你们敢这样?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吧?” 周儒铁厉声道:“刘胜，你给我放老实点?” 刘胜很是轻蔑地看着周儒铁，道:“妈 的，谁的裤裆没拴紧，把你给漏出来了?” 刘胜这话极具污蔑性，周儒铁被气炸了。 啪，周儒铁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将刘胜直接打的坐立不住。 周儒铁随即伸手将他从床上给拎了下来，咔嚓一声，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跟随周儒铁的两名干警也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摁住了刘胜，提起他来朝外就走。县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随即跟进。 刘胜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但两个干警提着他直接塞进了车里。 周儒铁看了看另外几个赖在这里不走的刘胜手下，厉声道:“咋地?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跟我们一块走?” 刘胜的这几个手下，虽然都是些地痞流氓，但他们刚才看到周儒铁修理刘胜的架势，知道这个警察不是好惹的，纷纷忙道:“我们自己走，不劳烦你动手。” 刘胜被带回到了县食品厂。 临时的办案地点就设在了县食品厂的会议室内，成国栋带人在这里等着。 会议室旁边还有一个房间，原先是堆放杂物的，被临时用作了审讯室。 刘胜被带到会议室的时候，还很嚣张，狂妄地大喊大叫。 但当他被带进旁边的房间时，他看到这个房间的窗户和门上的玻璃都被报纸糊了起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房间中间的地面上摆放了一把椅子，对面则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边也摆了几把椅子。除了这些，房间里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很明显，这里就是要审讯他的地方。 刘胜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嚣张狂妄了，整个人也变得老实了很多。 也就在刘胜被正式双规、立案调查的同时，邹国凯利用职权，将赖飞给放了出来。 而且邹国凯亲自赶到了看守所，将赖飞给接了出来。 赖飞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见到邹国凯，当即恼怒地道:“邹局，我没有说谎，当时的确是有四个人突然闯进审讯室，把我给接连打昏了好几次。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邹局，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县局的人干的?” 第1329章 报复崔成 邹国凯忙道:“赖局，县局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敢这样?这件事明摆着，是市局的人干的。” 赖飞恨的咬牙切齿地道:“妈的，看来就是郭立栋和崔成暗中指使的，还有那个刑警队长孙民。老子绝不放过他们。” 邹国凯低声道:“赖局，这不是郭立栋干的，郭立栋陪着孔副市长呢。能干这事的就只有是崔成了，孙民也只是一个执行者。” 赖飞急忙问道：“果真是崔成？” “我分析是这样。” 赖飞脸色阴狠地道:“我绝饶不了他。” 邹国凯不吱声了，他恨不得赖飞暗中派人收拾一顿崔成。 崔成屡次坏他的事，他也恨死崔成了。 但他看到赖飞脸色阴狠的如此吓人，担心赖飞一怒之下，会闹出人命来，赶忙又低声道:“赖局，崔成可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他的刑侦经验极其丰富。你要报复他，可得要筹划好，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留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赖飞点头道:“你放心吧，做这种事我有经验。” 邹国凯又低声道:“收拾他一顿就行了，但千万别闹出大事来。毕竟他可是市局的副局长啊。趁他不注意，暴打他一顿就可以了。将他打残或打死，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赖局，这可是底线啊。” 气恼中的赖飞不以为然，他没有接合邹国凯这番话。 这个时候，邹国凯突然想起了纪光廉。 他来到看守所时，并没有立即释放赖飞，而是去审讯室偷偷看了一下对纪光廉的审讯情况。 当他看到纪光廉浑身伤痕累累，整个人都被打的不行了。 邹国凯立即把常顺叫了出来，当场将常顺训斥了一番。 “常顺啊、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刑讯逼供也得有个度，绝对不能打出人命来。可纪光廉现在被你们给打的都奄奄一息了。如果他死在了这里，我们都要倒霉。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吗?” “邹局，我们也不想这样。可纪光廉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他 被打成了这样，也没有承认横幅标语的案子是他干的。” 邹国凯道：“我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必须要让他尽快承认璜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干的。同时还要保证不能闹出人命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是，邹局。” 常顺答应的挺脆声，但他面对硬骨头纪光廉，除了刑讯逼供，他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邹国凯现在又想起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纪光廉，很是不放心，立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常顺的手机。 他再三叮嘱常顺，刑讯逼供要有个度，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常顺又是答应的很是脆声。 答应归答应，但答应和做却是两码事。 让邹国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李初年专门为他编制的一张大网，正在朝他袭来。 这张大网一旦将他罩住，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邹国凯为了安抚住赖飞，他亲自将赖飞送到了家，这才离去。 赖飞一到家，得到消息的赖光明立即带着赖黄赖腾***来了。 赖飞脸色阴冷地道:“对我刑讯逼供的是市局的副局长崔成，就是他派人暗中对我实施了刑讯逼供，把我给打昏了好几次，这个仇必须报。” 赖光明和***一听，都是勃然大怒，立即嚷嚷着要收拾崔成。 赖光明道:“崔成不就是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妈的，他敢这样对我儿子，我绝饶不了他。” ***道:“大哥，我派人去收拾他，非将他给销户了不可。” 赖黄也是气愤地道:“这次坏事就坏在崔成身上，要不是他，咱们赖家也不会遭此劫难。” 赖光明咬牙切齿地道:“还有那个邹国凯，妈的，我和老四这一次被抓，就是邹国凯这***干的，连他一块收拾了。” 赖飞忙道:“爹，你和四弟被关起来，不能怨人家邹局。邹局当时当着孔副市长和郭立栋还有崔成的面，他不得不这样做。” 说完之后，赖飞又对***道:“老四，你当时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说给邹国凯送钱的事。你这是犯了大忌，邹国凯最终能饶了你，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忙道:“是，大哥，我听你的，不再和邹国凯过不去了。” 赖飞随即咬牙切齿地道:“但崔成绝对不能放过。老四，你现在就安排人手赶到枢宣市，找机会收拾崔成。记住，不能把他打残，更不能把他打死。他派人怎么打的我，咱们就派人怎么打他。将他狠狠地修理一顿就行了。他毕竟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我们也不能不防。一旦翻船，后果不堪设想。” ***道：“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赖飞又叮嘱道：“一定要安排好，确保万无一失，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然，就会翻船。” “是，大哥，你就放心吧!”说完，***就匆匆走了。 盛怒之下的赖飞，还是听了邹国凯的叮嘱，将崔成收拾一顿也就行了，绝对不能将他打残或打死。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但赖飞如果再冷静两天，他可能就不会让老四***派人去报复崔成了。 赖飞现在主要还是处于盛怒之中，让他也不像以前那样考虑问题那么周密了。 自始至终，赖腾一句话也没说。 赖氏家族中，除了赖飞头脑精明，其次就是赖腾了。 赖腾感到他们赖家这段时间接连出事，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顺风顺水了，这让他很是担忧。 看到赖飞派***安排人去报复崔成，他更加担忧起来，道:“大哥，现在报复崔成不太合适吧?” 正在气头上的赖飞，把眼一瞪，道:“有啥不合适的?他崔成能派人对我刑讯逼供，我凭啥不能派人收给他一顿?” 赖黄道:“崔成是市局的副局长，可他竟然派人对大哥刑讯逼供，他这么做本身就是违法乱纪了。收给他一顿，还算是便宜了他。” 赖光明道:“老二，你大哥和你二哥说的对，咱们赖家绝对不能吃这个亏。” 看大哥和二哥还有父亲都是这个态度，赖腾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第1330章 刘老书记 赖黄突然愁眉苦脸地道:“大哥，我来这里之前，刚得到消息，我小舅子刘胜被双规了，也被正式立案调查了。” 听赖黄这么说，赖光明和赖飞还有赖腾都是吃了一惊。 吃惊之后，赖光明很是恼火，赖飞更加恼火。 赖腾没恼火，但他心里却是瓦凉瓦凉的。 赖光明道:“刘胜有他爹出面就行，咱们就不用管了。老二，你和你岳父说了吗?” 赖黄道:“说了，我岳父非常着急。他可能去县委了。” 赖飞道:“刘胜的事，咱们赖家不能出面。老二，不管你岳父解决与否，咱们赖家都不管这件事。你这个小舅子是个典型的官二代，他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天天招摇过市，他被查那也是早晚的事。” 赖腾听大哥这么说，终于暗自长松了一口气。 赖飞这话就等于是一锤定音了。 赖飞对刘胜很是了解，就凭刘胜这些年的德行，他早就该被查了。现在查他，都有些晚了。 像刘胜这种嚣张狂妄的官二代，早晚也得出事。 赖黄说的没错，刘胜父亲接到赖黄的电话后，很是着急，他立即叫车赶往县委。 他虽然退休了，但他毕竟是老县委书记，组织上还是很照顾他的。 他要出门，随时可以叫车。 车都是县委派的，而且是随叫随派。 刘老书记来到了县委，径直来到了县委办。 县委办主任郭朔看到老书记来了，赶忙既热情又恭敬地迎接老书记，他把老书记请进了接待室，还亲自动手给老书记沏了杯新茶。 丁永胜、鲁志东、成国栋、郭朔等人，都是刘老书记提拔起来的。 刘老书记在接待室落座后，问郭朔哪位县委领导在家？ 郭朔回答说童书记和鲁副书记在家。 刘老书记虽然也认识童书记，但并不熟悉。 他让郭朔把鲁志东叫来。 不一会儿，鲁志东就匆匆赶了过来。 “刘书记啊，您老怎么来了?”鲁志东对老书记是很尊重的。 “志东啊，你先坐下。” 鲁志东赶忙坐在了老书记的对面。 刘老书记道:“志东啊， 我儿子刘胜是不是被双规、立案调查了?” 鲁志东性格耿直，他只好点了点头，道:“老书记，我知道这件事。” “因为啥要把我儿子双规起来?还要立案调查?” “老书记，我没介入此事，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您儿子的确存在违法乱纪的行为。” 刘老书记本来就很不高兴，现在听鲁志东这么说，他更加不高兴了，道:“那谁清楚这件事?” 鲁志东道:“老书记，这件事您最好别管了。” 老书记一听就怒了，很是生气地道:“刘胜是我的儿子，他出事了，我能不管吗?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儿子这件事到底是谁负责?” 鲁志东只好道:“你儿子的事，是由企业整顿指挥部来负责的。” “企业整顿指挥部的负责人是谁?” “指挥长是成国栋部长，副指挥长是田启兵书记。” 刘老书记虽然也认识田启兵，但却不熟。 他道:“你马上把成国栋找来。” “老书记，您最好不要管这事了，这对您的影响不好。” “你别废话，赶紧把成国栋给我找来。” “老书记，您要插手此事，影响的确不好。我也没法替您把成国栋找来。” “你说什么？我往你把成国栋找来，你不去找？” “老书记，我真的没法出面去找成国栋。” 老书记极其震怒地看着鲁志东，道：“你看我退休了，没啥用处了，就这样对我？” 鲁志东忙解释道：“老书记，我这是为您好啊!” “放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滚，你马上给我滚。” “老书记啊，你怎么不听劝呢?” 老书记厉声吼道：“滚。” 鲁志东也生气了，他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鲁志东走后，老书记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实际上他这也是自找的，他都退休好几年了，却还在摆县委书记的架子。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这个老县委书记竟然不知道。 鲁志东也不是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人，他执意不去找成国栋，一是担心老书记插手此 事，对老书记的影响很坏。二是他也不想让成国栋难堪。 没想到，他出于一片好心，却把老书记给得罪了。 这个时候，郭朔走了进来，刘老书记看到郭朔，道:“郭朔，你去把成国栋给我找来。” “是，刘书记。” 郭朔答应的很干脆，立即转身去打电话了。 这让刘老书记心里多少宽慰了点。 郭朔因为他弟弟郭飞的问题，他现在每天都是如坐针毡。 他虽然还是县委办主任，但他现在基本上属于靠边站了。 很多重要的事，童肖媛都是直接安排县委办副主任乔含香去办理，根本就不搭理郭朔了。 郭朔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因为他弟弟郭飞的问题，组织上不是不找他算账，而是还没到时候。 郭朔本来还想指望着黎允桥和钱坤给他帮忙，但黎允桥和钱坤在县委***领导班子中却已经失势了。 黎允桥虽然是县长，钱坤虽然是常务副县长，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县委***，但却在县委***领导班子中被孤立了起来。 光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就已经让黎允桥和钱坤处于绝对的劣势了，现在李初年又一下子跻身于县委***领导班子中，黎允桥和钱坤那就更不行了。 郭朔急需一股力量来和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李初年他们来抗衡，刘老书记突然出面了，而且还当场和鲁志东闹翻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郭朔岂能错过？ 郭朔回到办公室，立即给成国栋打电话。 “成部长，你好！我是郭朔。刘书记来了，他要找你。” “哪个刘书记？” “就是咱们的老书记啊。” “你告诉他，我在外边呢，暂时回不去。” “不行啊，刘书记已经发脾气了，他现在就在接待室里等着你呢，让你马上回来。” 成国栋没好气地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成国栋本来正在审讯刘胜，但接到郭朔的这个电话后，他只能先暂时中断了对刘胜的审讯。 成国栋一离开审讯室，刘胜又恢复了嚣张狂妄的本性。 第1331章 破口大骂 【。3。】， 因为成国栋在接郭朔电话时问的哪个刘书记这句话，让刘胜听到了。 他顿时就猜到了是自己老爹出面了。 自己老爹可是当了多年的县委书记，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影响力还是有的。 他认为自己老爹这一出面，自己也就有救了。所以他又开始嚣张狂妄了起来。 成国栋从审讯室出来，并没有立即赶回县委，而是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 经过思考，他决定还是先回县委一趟。 刘书记毕竟是老县委书记了，他如果不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成国栋打定主意后，立即带着司机返回了县委。 但他没有直接去接待室，而是先来到了童书记办公室。 他一进门，看到鲁志东也在这里。 成国栋道:“童书记，郭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刘书记在接待室等着我。他肯定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来的。” 童肖媛道:“我知道刘书记来了，鲁副书记已经都和我说了。” 鲁志东道:“国栋，刘书记来了后，他先找的我，结果谈崩了，他还冲我发了火。他让我把你找来，我没同意。我劝他不要插手此事，免得影响不好。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就差点冲我破口大骂了。” 成国栋道:“刘书记就是这个脾气。” 鲁志东道:“国栋，我劝你最好别去见他。即使见他，你也要做好被骂的思想准备。” 成国栋道，“他在接待室里等着我呢，我如果不见他，他会闹个没完。” 童肖媛道:“成部长，你还是去见见他。他毕竟是老书记了，我们对他还是要尊重的。但见归见他，一定要坚持原则。” “童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吧，他如果提出要见我，你给我打电话，我去见他。” 成国栋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鲁志东道:“童书记，你最好不要见他。老书记脾气很大，他要是和你大吵大闹起来，局面就不好收场了。” 童肖媛道:“躲着不见他，也不是个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要法办刘胜，咱们迟早要面对老书记。” 成国栋来到了接待室，很是恭敬地叫了声老书记。 刘老书记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吓人。 “国栋，你坐!” 成国栋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国栋，我儿子被查的事，是不是你负责的?”【。3。】， 成国栋道:“是的，我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这一次企业整顿指挥部进驻到县食品厂，发现了身为厂长的刘胜，存在极其严重的违法乱纪的行为。县食品厂的全体职工，对刘胜民愤极大，短短的几天之间，我们收到的检举揭发刘胜的举报信，足足有一尺多高。老书记，我即使想要对刘胜网开一面，也是不可能的了。” 刘老书记很是不满地道:“国栋，你别和我扯这些。我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啊？说我儿子违法乱纪，现在有几个不违法乱纪的?还收到的检举揭发他的举报信有一尺多高呢？难道你不知道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的道理吗?刘胜没被查之前，怎么没有检举揭发他的举报信?在刘胜被查之后，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检举揭发举报信，就是这个道理。这就是有人故意落井下石嘛。” “老书记，事实上不是您说的这种情况。” 刘老书记把眼一瞪，道:“咋地?你还要反驳我的说法吗?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国栋，给我个面子吧，把刘胜放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如何？” 成国栋虽然早就料到了老书记会为他儿子求情，但他却没有想到老书记说的这么直接。 “老书记，我不是不给您老面子，是我没有这个权力。您以前也多次教导我们，要遵纪守法，不贪不占不腐败。” 刘老书记很是暴怒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放不放我儿子吧?” 成国栋很是真诚地道:“老书记，实在抱歉，放不了。” 啪，刘老书记站起身来伸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哗啦声响，茶杯摔了个粉碎。 刘老书记随即对成国栋破口大骂:“成国栋，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要不是我当初大力提拔你，你能有今天吗?中国人讲究的是知恩图报，但你却恩将仇报。还有那个鲁志东，你们都是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小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放不放刘胜?” 成国栋是个老实人，他被老书记给骂的面红耳赤。 但成国栋更是个正直之人，他坚持地道:“老书记，我真的没有这个权力。” “那你说谁有这个权力?” “老书记，刘胜违法乱纪，有确凿的证据，谁也没有这个权力把他放了。” “***的就是个混蛋，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找你了。我真后悔啊，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把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给看透呢?” 成国栋被骂的也很是恼火，道:“老书记，我没有忘恩负义。您对我的恩情，我一直牢记在心。但您是您，刘胜是刘胜，您不能把对我们的恩情当做筹码，赖为您违法乱纪的儿子逃避法律的制裁。” “闭嘴，你给我滚。”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郭朔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劝道:“老书记，您别生气，问题总会解决的。” 刘老书记对郭朔道:“你带我去见童书记。” 郭朔忙讨好巴结地道:“老书记，您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请童书记过来。” 说完，郭朔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郭朔就把童书记请了过来。 当童书记来到接待室门口时，听到接待室里传来一声暴喝:“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童肖媛走进门去，看到刘老书记正怒目瞪着站在那里的成国栋。 很显然，刚才那句暴喝就是刘老书记在暴骂成国栋。 正在气头上的刘老书记，看到童书记来了，他不再暴骂成国栋了，对童肖媛道:“童书记，我今天来，就是为我儿子刘胜的事来的。开始我并不想打扰你，我先找的鲁志东，后又找的成国栋。但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他们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第1332章 事关全局 【。3。】， 童肖媛道:“刘书记，你儿子的问题，谁也帮不上忙，因为他触犯了党纪国法。谁要是帮这个忙，那谁就是也在触犯党纪国法。我冒昧地说一句，您在位的时候，提拔鲁志东成国栋他们，是在为党和国家选拔人才。事实证明，他们也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干部。您不能将您当初提拔他们当作您为您儿子逃避法律制裁的筹码。这可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刘老书记紧抿着嘴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我儿子的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他只不过是食品厂的一个厂长而已。” 童肖媛仍旧很是客气地道:“刘书记，您请坐下。” “我不坐了，还是站着说吧。如果坐下说了还是没用，那我还不如站着呢。” 刘老书记的牌气很佩，他感觉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威望，在这个时候都丧失殆尽了。这让他心里极为恼火。 看刘老书记不坐，童肖媛接着又道:“刘书记，您儿子刘胜虽然只是县食品厂的厂长，但他却是一名***员。他在担任厂长的这几年中，的确存在很严重的贪赃枉法。目前已经查实，他贪污挪用公款高达四百多万元，而且这些钱都已经被他挥霍殆尽。其中光报销的各种餐费，就高达二百万元。县食品厂从成立，就一直是盈利企业。但到了刘胜当了厂长，食品厂就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竟然到了破产倒闭的地步。像他这种情况，谁敢给他帮这个忙?” 童肖媛这番话将刘老书记说的无言以对，但他心中的怒气更盛。 足足又过了半分多钟，他才开口道:“我在苍云县工作了一辈子，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苍云县。我光担任苍云县的县委书记就十多年，我为苍云县的发展奋斗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儿子现在犯事了，你们能不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将他撤职，开除他的党籍，开除他的公职。他贪污挪用的公款，我们一分不少地都补交上。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别再迫究他的法律责任了，行不行?” 刘老书记最后说的行不行这几个字，是用极尽哀求的语气说的。 童肖媛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刘书记，您为苍云县所做的贡献，党和组织还有苍云县的老百姓是不会忘记的。但您是您，您儿子是您儿子。如果不追究刘胜的法律责任，县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也将寸步难行，这事关全局。请您理解!” 听童书记这么说，刘老书记的脸色阴沉的极其难看，他突然扭头对着成国栋道:“成国栋，你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我这个老头子对你不薄，你就看在我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份上，能不能对我的儿子从轻处理？我说了你们可以开除他的党籍，开除他的公职，他贪污挪用了多少公款，我们家一分不少地全部补上。我就一个要求，对我儿子从轻处理。怎么样啊?” 说到最后，刘老书记用手中的拐棍用力在地板上敲击了几下。 成国栋很是为难地道:“老书记，我真的没有这个权力。童书记已经把问题都说清楚了，请您老体谅我们的难处，也请您理解我们!” 刘老书记脸色瞬间巨变，盛怒之下的他，突然挥起手中的拐棍砸向了成国栋。 成国栋急忙朝后退去，他这一拐棍砸在了茶几上，一下子将茶几玻璃给砸了个粉碎。 他怒声大吼:“我当了十多年的县委书记，我现在退休了，无职无权了，我儿子是有错，但我们也在竭尽所能地去弥补。我就一个要求，对他从轻发落。可你们竟然就是不同意？你们除了看不起人，就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说到这里，刘老书记两眼一翻，身子朝后仰去，咚的一声，整个人都跌倒在了沙发上。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童肖媛和成国栋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郭朔抢上前去，仔细一看，忙大声惊呼道:“刘书记昏过去了。” 童肖媛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忙道:“快打急救电话。” 这个时候，鲁志东和乔含香也跑了过来，乔含香急忙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鲁志东则跑到刘老书记身边，看着昏迷过去的刘老书记，顿时也是着急的不得了。【。3。】， 郭朔道:“成部长，鲁副书记，你们两个扶住老书记，我背他起来，得赶紧送医院。” 说着，郭朔蹲下身子，成国栋和鲁志东伸手就要把昏迷过去的刘老书记搀扶到郭朔背上。 童肖媛道:“你们都不要动他，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到。” 听童书记这么说，成国栋和鲁志东都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童肖媛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刘老书记昏迷过去，是急火攻心。 年纪大的人，一旦昏迷过去，是不能随便动的，否则就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郭朔却很是着急地道:“即使救护车来了，救护人员也得上楼来，太耽误时间了。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把老书记背到楼下，这样能节省时间。” 说完，他竟然自己动手去直接要把刘老书记给背起来。 童肖媛忙大声道:“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动他。郭朔，你要是动他，一旦出了事，你就要负责到底。” 看童书记发火了，郭朔这才没敢再动手。 童肖媛在省纪委工作期间，是学过急救知识的。 在省纪委工作，尤其是审讯人员，更要懂些急救知识。 因为在审讯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在心理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昏厥过去是经常有的事。 因此，审讯人员必须要懂些急救知识才行。 但今天刘老书记这种情况，是属于急火攻心，又加上他年纪太大，根本就无法实施急救，更不能随便动他，只能等救护人员的到来。 而郭朔执意要背刘老书记下楼，他并不是因为关心刘老书记的安危。 相反，他恨不得刘老书记在这次昏迷中直接过去才好。 这样事情就会闹大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都将脱不了干系。 他们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事受处分，甚至是被降职撤职。 第1333章 哭闹不停 一旦那样的话，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他们也就没有精力和时间来对他郭朔采取惩治措施了。他郭朔也将躲过这一劫。 郭朔的险恶用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大家都没有觉察出郭朔的险恶用心来，大家都还以为他是真得关心刘老书记呢。 就在这个时候，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了。 也就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赶到了县委大院，加上医护人员赶到接待室，也不到十分钟。 县委书记的秘书亲自打的急救电话，事发地点又是在县委大院，医护人员根本就不敢耽误时间。 刘老书记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童肖媛吩咐郭朔跟着一块去，同时让郭朔立即通知刘老书记的家人赶往医院。 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还有乔含香也随即赶往医院。 刘老书记毕竟是在县委书记任上退休的，他要是真的出了事，还真是一个***烦。带来的后果也是无法预料的。 因此，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不敢大意，他们都赶往医院。 就在他们赶到医院不一会儿，刘老书记的老婆和女儿也赶到了。 娘俩来到急救室门前，就开始大呼小叫地哭闹起来。 陪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赖光明、赖黄、赖腾、***。赖氏家族的人，只是赖飞没有来。赖飞才被放出来，直到现在他浑身还有些疼，不方便出门。 刘老书记的女儿就是赖黄的老婆。她陪着她娘在急救室门前哭闹个不停。 按照赖光明的脾气性格，他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大闹特闹，但他发现童书记也在，顿时就不敢了。 他叮嘱他的几个儿子都不准闹，他和他的几个儿子躲在一边，怂恿儿媳妇和亲家去闹。 赖氏家族能有今天，与刘老书记当初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赖光明能当上城中村的村主任，也是因为刘老书记当时还在任上。 赖光明不是党员，没法担任村支书。但他不当村支书，没人敢当村支书。组织上派去的几个村支书，也都被他给排挤走了。 飞扬跋扈的赖光明实际上就是城中村的一把手，他背后的靠山不光是亲家刘老书记，还有市委副书记孙庆阳。 也正是由于刘老书记和赖光明是亲家，赖飞、赖黄、赖腾也都个个飞黄腾达，身居要职。 老四***没有进入体制内，但他开办的野玫瑰夜总会，也是与刘老书记的影响力分不开的。 因此，刘老书记就是他们赖氏家族的大恩人！ 大恩人被气得昏迷了过去，正在急救室里抢救，赖光明、赖黄、赖腾、***都是既着急又恼火，但由于童书记在这里，他们不敢闹，只能是暗地里恼怒。 ***低声对老爹说：“爹，我二哥专门问过县委办主任郭朔了，这一次把我二哥岳父给气昏过去的就是成国栋。” 赖光明根本就不惧成国栋，也不惧鲁志东，但他却是惧怕童书记。毕竟童书记可是省委派下来的，他再混不吝，也不敢在童书记面前放肆。 赖光明一听是成国栋，当即把眼一瞪，低声问道：“真的？” “我二哥亲口告诉我的。” “把你二哥叫过来。” ***把赖黄叫了过来，赖光明低声问道：“老二，这一次把我亲家给气昏过去的，是成国栋？” 赖黄点头道：“是，没错。当时童书记和鲁副书记也在场，但把我岳父气昏过去的，主要是成国栋。成国栋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这一次刘胜被查，也主要是成国栋决定的。当然，还有那个田启兵。” 赖光明咬牙切齿地道：“妈的，成国栋还敢和我亲家叫板？非收拾他不可。” 赖黄忙低声道：“爹，童书记也在这里，你可别乱来。” “行了，你过去照顾你老婆吧。” 赖黄转身走了，***又靠了过来，低声问道：“爹，咋办？” 赖光明和***这爷俩倒在一起，准没好事。他们都是不嫌事大的货色。 赖光明低声道：“把成国栋给收拾了。他是企业整顿指挥部的指挥长，只要把他给收拾了，也算是替你二哥的岳父出了一口气，同时也能让他们顾不上去查刘胜了。” ***很是狂妄地道：“收拾成国栋小菜一碟，但怎么个收拾法？” 赖光明和***爷俩低声商量了起来。 老三赖腾扭头之间，突然发现老爹和四弟躲在远处在低声说着什么，而且老爹和四弟的脸色还有些狰狞，他顿时预感到不妙，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当赖腾走到近前的时候，只听老爹对四弟低声道：“快去吧，就这么办。” 四弟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赖腾不放心地低声问道：“爹，你让老四去干什么？” 赖光明道：“你不用管。” “爹，童书记在这里呢，你可别胡来。” “老子什么时候胡来过？滚一边去。” 赖光明除了不敢骂大儿子，但对另外几个儿子那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赖腾生气地道：“爹，你可要看清形势，童书记可是在这里。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赶紧把老四叫回来，免得又捅娄子。” 赖光明抬脚就踢了过去，嘴里骂道：“滚。” 赖腾急忙朝后一退，躲开了老爹的这一踢，他气得转身走了。 此时在审讯室的刘胜，彻底地恢复了他嚣张狂妄的本性。 县纪委的人只要一审讯他，他就大言不惭地道：“你审我？你还不够格。让成部长来。只有成部长审我，我才会说。” “刘胜，你放老实点。” “让我老实？等成部长一回来，你们就得乖乖地把我给放了。到时候看你老实还是我老实？哼。” 刘胜这个典型的官二代，从小惹的事，不胜枚举，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少。 但每次他惹了事，都由他爹出面摆平。这就助长了他嚣张跋扈的气焰，也养成了嚣张狂妄的性格。 在他看来，这一次他老爹仍是能摆平此事。 但他却忘了，现在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经过紧急抢救，刘老书记苏醒了过来。 他只是怒火攻心，又加上年老体衰，这才导致昏迷了过去。 实际上他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就 已经有了意识，只是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第1334章 初年汇报 在抢救刘老书记的过程中，县医院的院领导班子成员都到了。 他们悉数到场，不是因为抢救的是刘老书记，而是因为童书记在这里。 这就是现实社会，现实的让人瞠目结舌。 刘老书记被推出了抢救室，他的老婆和女儿顿时也不哭闹了，立即跑到了推车旁，提心吊胆地看着躺在推车上的刘老书记。 大家也都围拢了过来，此时的刘老书记脸色红润，他已经恢复如初。 刘老书记被医护人员快速地推到了病房里，他的家人也随后跟了过去。 看到刘老书记没事了，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也都放了心。 为了避免再引起事端，童肖媛让郭朔留在这里，她和鲁志东还有成国栋则随即离开了。 童肖媛和鲁志东返回了县委，成国栋则朝县食品厂赶去。 田启兵和李初年去市委当面向高承祥书记汇报，成国栋必须坚守在县食品厂的办案驻地。 虽然刘老书记闹了这么一出，但对刘胜该怎么处理还是要怎么处理。不能因为刘老书记的出面，而对刘胜网开一面。 如果真得对刘胜网开一面了，那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企业整顿指挥部的工作都将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田启兵和李初年在路上奔波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赶到了枢宣市委。 高承祥书记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 田启兵和李初年一进门，高承祥书记招呼他们两个沙发上落座，秘书随即端上了新沏好的茶。 但秘书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坐在了旁边，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田启兵将带来的材料，立即呈交给高书记。 高书记接过材料来，看到了材料上童肖媛的签字。 要对邹国凯立案调查，材料上得要有童肖媛的签字。否则，就是不符合规定。 这份材料是从孔盛拷贝的U盘上打印出来的。 高书记看得很是仔细，看到最后，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材料内容和童肖媛在电话中的汇报是一致的，只不过材料上写的更加详细具体。 高书记看完材料，问道：“这份材料真实可靠吗？” 田启兵道：“高书记，当时孔盛口头汇报的时候，在场的县领导有鲁志东和我还有初年，这份材料的内容和孔盛口头汇报的一致，应该是真实可靠的。” 高书记眉头不禁又是一皱，道：“真实可靠就是真实可靠，为何还要加上应该两个字？” 李初年道：“高书记，启兵书记对这件事的了解，是听孔盛口头汇报的。但我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非常了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份材料是真实可靠的。” 对李初年的回答，高书记是满意的。 高书记道：“材料上有童肖媛的签字。童肖媛如果不肯定这份材料的真实性，她也不会在上边签字的。” 高书记之所以问这份材料的真实可靠性，是要当面印证一下，这也是出于负责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高书记的这句问话，是要被秘书记录下来备案的。这么做也是防止对方势力的反扑。 毕竟对一个副县长正式立案调查，不是那么简单的。该走的流程，一个环节都不能少。 况且邹国凯背后站着的是孔利官，高书记不得不防。 高书记又问道：“录音材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田启兵说着拿出手机，将鲁志东传给他的那几段录音播放了出来。 听完了这几段录音，高书记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让田启兵将这几段录音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接下来，就是田启兵和李初年进行当面汇报。 田启兵是主汇报，李初年进行补充。 在汇报的过程中，田启兵将孔盛提供的那十万元公款的凭证也呈交给高书记看了。 听完了汇报之后，高书记陷入了沉思。 沉思片刻之后，高书记道：“能不能先对邹国凯展开暗中调查，择机再对他进行正式立案调查？” 田启兵和李初年都清楚高书记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稳妥起见。 田启兵了解高书记的做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 听高书记这么说，他拿不定主意，扭头看了看李初年。 李初年道：“高书记，对邹国凯的立案调查，要快。因为这涉及到纪光廉的人身安全。” 高书记一愣，道：“你说的是邹国凯他们对纪光廉真的实施刑讯逼供了？” 李初年道：“高书记，虽然我没有他们对纪光廉实施刑讯逼供的确凿证据。但根据我对邹国凯的了解，他真得会这么干。我今天专门去了看守所，但邹国凯以孔副市长和郭立栋有过专门交代，说啥也不让我见纪光廉。如果他们没有对纪光廉实施刑讯逼供，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忌惮我要见纪光廉了。” 高书记仔细听着，沉思着道：“邹国凯如果真得这么做了，那他是知法犯法。他兼任着公安局长，那他更是罪加一等。但他为什么要对纪光廉刑讯逼供？” 李初年道：“高书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孔副市长已经在市委***会议上立下了军令状，十天必破此案。他们怀疑横幅标语的案子是赖飞做的，已经把赖飞给正式拘留了。但却突然冒出来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这个案子是纪光廉干的，而且匿名举报信是直接邮寄到了市公安局。邹国凯就是以这封匿名举报信为理由，才将纪光廉给拘留了。我和田政可以作证，纪光廉没有作案时间，但邹国凯以我们和纪光廉是关系人为由，拒绝我们出面作证。最重要的是县公安局监控室的主设备，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是在案发的那一晚坏了。这也赶的太巧了吧。这一系列事，前后衔接起来仔细分析，我怀疑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邹国凯和赖飞背后合谋的。所以邹国凯利用手中的职权，不惜冒险，也要将纪光廉定为这个案子的作案者。也只有这样，他和赖飞才能躲过此劫。而纪光廉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即使他们对他刑讯逼供，纪光廉也不会承认的。这么下去，纪光廉真的会有生命安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对邹国凯正式立案调查。只有这样，所有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第1335章 突遭袭击 听完了李初年的这番分析，高承祥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对邹国凯立案调查了。 高承祥在纪委条线奋战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各种类型的案件了。 贪腐案件往往伴随着的是各种无法预知的犯罪升级案件。 腐败分子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 高承祥随即开始调兵遣将，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安排部署对邹国凯的立案调查。 为了防止孔利官等人的反扑，高承祥经过深思熟虑，先是打电话向鲍满仓市长做了汇报。 鲍满仓市长听完了高承祥的汇报，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达指示，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 得到了鲍市长的支持，高承祥随后又打电话向杨全疆进行了汇报。 杨全疆听完了高承祥的汇报，道：“苍云县怎么搞的嘛？当初他们要提拔邹国凯出任副县长，我是不同意的。可他们非要将邹国凯提拔起来，结果现在又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苍云县委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一切的准备工作都部署好了，专案组也成立了，如果杨全疆不同意，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邹国凯不是杨全疆的人，对邹国凯立案调查，对他杨全疆没有任何损失。他这么说只是发泄对苍云县委的不满。 毕竟陈芳兰将他这个市委书记给整治的很是难堪，他也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下牢骚。 高承祥道：“杨书记，在咱们任用提拔干部上，有时候也会存在用人失察。邹国凯就是这种情况。” “那李初年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呢？” 杨全疆这句话问的非常恶毒，顿时让高承祥有些无言以对了。 杨全疆接着又道：“如果将来再要对李初年进行立案调查，那又该怎么办？这一次对邹国凯立案调查，是直接打了市委的脸。如果将来再对李初年进行立案调查，那我们市委就真的没有一点脸面了，我们市委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高承祥无法向杨全疆说李初年绝对不会被立案调查的。否则，又会引来杨全疆的一番牢骚。 高承祥只好道：“杨书记，要不咱们还是见面再谈吧。我当面向你汇报。” 杨全疆道：“不用了，还是在电话中谈吧。我刚吃过晚饭，就不再去办公室了。” “杨书记，咱们的任何工作，都是走一步说一步。出现啥问题，就解决啥问题。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邹国凯会存在违法乱纪的情况。童肖媛同志在电话中向我汇报的时候，我也是不同意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的。田启兵和李初年两位同志，带着材料和证据，亲自赶到我办公室，向我当面汇报之后，我才决定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的。” “李初年也来了？他是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这两个职务已经够他忙的了。对邹国凯立案调查，是属于纪检工作。这项工作与他李初年有关系吗？我就说嘛，苍云县委就是乱弹琴。” “杨书记，对邹国凯立案调查，就是李初年同志发现的线索。他最清楚邹国凯违法乱纪的前因后果。是我点名让李初年和田启兵一起来向我当面汇报的。是我的决定，不是李初年个人主动来的。” 高承祥时时处处都在维护李初年，这让杨全疆更加不满。 杨全疆阴阳怪气地道：“承祥啊，你是市纪委书记，这件事就由你来决定吧。你认为有必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那你就对他进行立案调查吧。别的我就不说了，好吧？” “好，杨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全疆就是借此发泄一下对苍云县委的不满。他不明确态度，到底要不要对邹国凯进行立案调查，目的就是为了将来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责任就让高承祥全部承担，与他杨全疆没有任何关系。 杨全疆作为市委书记，他是真的没有一点担当。这也是高承祥对他最为不满的地方。 挂断电话后，高承祥派出了六名精干的市纪委工作人员，组成了邹国凯专案组，跟随田启兵和李初年返回苍云县。 成国栋从医院乘车返回县食品厂，在快要到达县食品厂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突然从另一条路上冲了过来，砰的一声巨响，这辆黑色商务面包车狠狠地撞上了成国栋的车。 成国栋的车被撞得一下子飞了出去，车撞在了路边的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轿车被撞得面目全非，车头被路边的树给撞的直接凹陷了进去，司机当即就昏迷了过去。 撞击力很大，坐在后排的成国栋，被撞得晕头转向，破碎的车窗玻璃将他的头也给划破了。 好在成国栋系了安全带，他用力甩了甩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费了好的劲，才将安全带解开，随后艰难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当成国栋站起身来，还没站稳，突然从背后冲过来两个蒙面男子，抡着手中的棍子对着成国栋疯狂地打了起来。 成国栋惨叫一声，急忙双手抱头，但他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这两个蒙面男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仍是凶狠地抡着手中的棍子，对着趴在地上的成国栋，疯狂地乱打。 不一会儿，趴在地上的成国栋就一动不动了。 这两个蒙面男子随即快速撤离，消失在了夜色中。 童肖媛和鲁志东返回县委，在等着田启兵和李初年的到来。 童肖媛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坐在办公室里，抓紧处理手头的文件。 突然之间，童肖媛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她伸手抓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仓促的声音：“童书记，大事不好了，成部长遭到了袭击。” 童肖媛大吃一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成部长遭到了袭击？你说的是成国栋部长吗？” “是啊，就是成国栋部长。” 童肖媛急忙问道：“你是谁？” “童书记，我是邹国凯啊。” 由于这个消息来的太过震惊，童肖媛竟然没有听出是邹国凯的声音。 童肖媛着急地问道：“成部长怎么样？” “成部长伤势很重，这是刚被推进了急救室。” 第1336章 案发地点 童肖媛道：“我马上去医院。” 童肖媛挂断电话就朝外跑，乔含香从来没有见到过童书记如此慌乱过，急忙出来问道：“童书记，咋了？” “成部长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 童肖媛说着就朝楼下跑去，乔含香急忙跟上，同时给司机打电话。 到了楼下，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楼前的台子上，童肖媛和乔含香跳上车，司机立即朝县医院赶去。 童肖媛道：“给鲁副书记打电话，让他也赶紧过去。” 乔含香急忙拿起手机给鲁副书记打电话。 童肖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医院，邹国凯带着几个干警就站在了急救室前。 童肖媛和乔含香快步跑了过来，问道：“成部长怎样？” 邹国凯忙道：“童书记，成部长正在里边抢救。” 童肖媛很是着急地问道：“成部长有没有生命危险？” 邹国凯道：“目前还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县医院的院长带着几个副院长也跑了过来。 县医院的院长跑得气喘吁吁，道：“童书记，我们接到消息后，就立即赶了过来。您有什么指示？” 童肖媛道：“不惜一切代价，要确保成部长的生命安全。” “是，我这就带人进去。” 说完，院长带着几名副院长快步走进了急救室。 就在这时，鲁志东也跑了过来，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成部长怎么会遭到袭击了？” 邹国凯道：“成部长的车被撞了，后又遭到人的殴打。是过路群众打电话报的警。我得到消息后，就立即赶了过来。我到的时候，成部长和他的司机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童肖媛问道：“案发地点在哪里？” “在朝县食品厂拐的那条路上。案发地点已经被封锁了，干警们正在勘查现场。我已经紧急组成了专案组，现在由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在带队进行侦查。” 鲁志东问道：“朝县食品厂拐的那条路上，有没有监控？” 邹国凯道：“应该有。” 童肖媛道：“应该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 邹国凯这才肯定地道：“有。” 童肖媛道：“你现在就立即赶到案发现场，指挥破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案子拿下。务必将行凶者抓到。” “是，童书记，我现在就赶紧过去。” 邹国凯带着那几名干警匆匆走了。 此时，躲在远处朝这偷看的赖光明和赖达，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阴险笑容。 他们爷俩这是在看热闹，爷俩心中都是无比的畅快。 妈的，你们还敢查刘胜吗？成国栋的老命都难保了，看你们还怎么查？ 赖黄和赖腾哥俩也走了过来，他们两个都怀疑成国栋突然遭到了袭击，就是自己的老爹和四弟暗中指使人干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爹，老四，成部长受伤，是不是你们干的？” 赖黄这话刚问出来，脑袋上就被老爹给狠狠地打了一下。 “妈的，这话能随便说吗？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把你的腿砸断。” 赖黄不敢再吱声了，赖腾道：“爹，老四，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去你妈的，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滚，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赖黄和赖腾被老爹这一顿训斥，只好转身悻悻地走了。 童肖媛和鲁志东很是着急地在急救室门前等着，他们两人都无法安静下来，都是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只有这样，着急的心情才稍微好受点。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你现在就赶紧去案发地点，督促邹国凯他们尽快破案。” “童书记，我放心不下国栋啊。” 脾气火爆，性格耿直的鲁志东，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红了，声音也带了些哭腔。 童肖媛看鲁志东这样，她禁不住也是眼圈红了起来，道：“要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案发地点。” “算了，还是我去吧。童书记，不管国栋怎样，只要一有消息，你就立即通知我。” 童肖媛点了点头，鲁志东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鲁志东带着司机火速赶到了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已经被警方给封锁了起来，大批干警正在这里认真地勘查着现场。 邹国凯和县局的副局长也在这里。 鲁志东快步走了过来，问道：“有线索了吗？” 邹国凯忙道：“鲁副书记，目前还没有线索。” 鲁志东一听就急了，道：“这里不是有监控摄像头吗？你们调取监控录像了吗？” 邹国凯很是无奈地道：“鲁副书记，这条路上两边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但不幸的是，都被人给弄坏了。根本就无法调取到案发时的监控录像。” 鲁志东震惊地道：“怎么会这样？” 邹国凯道：“这显然是犯罪嫌疑人事先故意将这里的两个监控摄像头都给弄坏了，目的就是不留下线索。” 鲁志东很是不满地道：“无法调取到监控录像，这案子是不是没法破了？” 县局的副局长忙道：“鲁副书记，虽然监控录像没法调取到，但我们已经派大量干警在走访。通过大量走访，看能不能获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鲁志东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案子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侦破，犯罪嫌疑人也要尽快抓到。” 邹国凯和副局长忙点头称是。 但邹国凯心里却不服气，你鲁志东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干什么？咱们的职级是平级的，用得着你来指导我们破案吗？ 官本位思想很严重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都会这么想。邹国凯就是这种人。 童肖媛和乔含香正在急救室门外着急地等着，黎允桥和钱坤匆匆来了。 黎允桥道：“童书记，我们这是刚接到消息，成部长情况咋样？” 童肖媛道：“成部长正在里边抢救，目前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钱坤着急地道：“怎么会这样？谁这么大胆敢袭击成部长？” 童肖媛问道：“黎县长，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黎允桥道：“邹国凯给我打的电话，说成部长遭到了袭击，正在医院抢救。我和钱副县长就立即赶了过来。”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已经赶往案发地点了，督促县局尽快破获此案。” 黎允桥道：“童书记，我们现在也去案发地点，必须尽快将犯罪嫌疑人抓住，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第1337章 很是无助 【。3。】， 黎允桥和钱坤走了不一会儿，县医院的院长从急救室内快步走了出来。 童肖媛和乔含香急忙迎了上去，院长汇报道:“童书记，成部长的伤势的确非常严重。他四肢全部都被打断了，肋骨也被打断了四根，全身还有多处骨折，还有很多的软组织挫伤。好在成部长当时是用双手抱住了头，头部受伤较轻，但抱头的双手却都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成部长的头上还有好几处伤口，这几处伤口应该是被车窗玻璃给划伤的。” 童肖媛和乔含香都惊呆了，她们没有想到成部长的伤势会如此之重。 童肖媛忙问道:“成部长有没有生命安全?” 院长只好道:“童书记，成部长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目前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由于他的伤势太重，随时都会危及生命。我们只能是边抢救边观察，随时预防不测。” 童肖媛焦急地道：“要不惜一切代价，不管采取什么措施，必须保证成部长的生命安全。这是底线，你们必须做到。” “童书记，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童肖媛加重语气地道:“竭尽全力是最基本的，必须确保成部长的生命安全。” 院长只好匆忙点了点头，道:“童书记，为了以防不测，我们想邀请市立医院的几个专家过来，您看如何?” “可以，是你们联系还是由县委联系?” “我来联系就行。” “好，你抓紧联系。” 院长随即又快步返回了急救室，给市立医院拨打电话。 突然之间，童肖媛踉跄了一下，乔含香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童肖媛感觉自己很是无助，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但她努力克制住了。 自己是县委书记，在这紧急关口，首先要挺住的就是自己。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哭了，那别人怎么办？ 自己作为县委书记，在这种危急时刻，必须要挺住。 她努力眨巴了好多下眼睛，终于将眼泪给忍住了。 看到童书记这个样子，乔含香心中更加难过和焦急。 成部长是她非常敬重的一位老领导，但却遭遇如此不测。 童书记虽然是苍云县的一把手，但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 童书记如此硬撑着，别人体会不到，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乔含香，却是能深切地体会到的。 乔含香转身走出去一段距离，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抬头之间，突然发现远处走廊的阴暗处站着两个人，正在朝这观看着。 这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似乎很是幸灾乐祸地看着站在急救室门前很是焦急的童书记。 乔含香仔细一看，发现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竟然是赖光明，另一个人乔含香不认识。 另一个人就是***，乔含香是不认识***的。 这一发现，让乔含香很是吃惊。 难道袭击成部长的就是赖光明所为？ 乔含香此时正好举着手机，她赶紧借此机会，对着赖光明他们两个偷拍了几张照片。【。3。】， 乔含香不知道自己偷拍的这几张照片有没有用处，但她的确是被赖光明这两个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给激怒了。 偷拍完了照片，乔含香很是恼火地看着赖光明他们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赖光明和***也发现了正在看着他们的乔含香。 赖光明认识乔含香，知道她是童书记的秘书。 ***虽然不知道乔含香叫什么名字，但他却知道这个年轻女子一直守在童书记的身边。 ***Y邪地笑道:“爹，看咱们的这个年轻女子蛮漂亮的，我很喜欢她这种类型的！让他给你做儿媳妇咋样?”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苍云县，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那他就非要搞到手不可。 赖光明低声骂道:“去你娘的，她可是童书记的秘书。你喜欢人家，人家搭理你吗?” “她是童书记的秘书咋了?我照样能把她搞到手。” “滚，你可别给老子惹事。童书记可是省委派下来的，她的秘书你也敢打主意？我可警告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是惹出乱子，老子也救不了你。” “嘿嘿，爹，我听您的就是了，不过这丫的确很是诱人。” “她还在看着咱们，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免得被她怀疑上，走。” 爷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走开了。 乔含香看赖光明他们两个转身走了，随即用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年哥，你现在还在市委吗？” “含香，我们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年哥，成部长受伤了。” 此时的李初年和田启兵正在往苍云县赶，还没有下高速。 听到乔含香这么说，李初年大吃一惊，忙问:“成部长受伤了?他是怎么受的伤？” 李初年这话，顿时让坐在身边的田启兵听到了，田启兵也是大吃一惊，他急忙扭过头来看着李初年。 乔含香道:“成部长在去县食品厂的路上，突然遭到了歹徒的袭击，全身多处被打的骨折，目前正在县医院急救室抢救呢，童书记和我都在这里，童书记现在非常着急。” 李初年一听顿时就慌了，急忙问道:“成部长有没有生命危险?” “成部长还处于昏迷之中，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为了加大保险系数，县医院还要请市立医院的专家过来。” 听到这里，李初年也很是着急起来，忙道：“我和启兵书记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就把乔含香说的告诉了田启兵。 田启兵听后，眉头紧皱，他很是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些歹徒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袭击县委领导？初年，难道是因为查刘胜的原因?” 李初年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分析也是这样。咱们两个去市委向高书记当面汇报，成部长要返回县食品厂坐镇指挥。结果在路上就遭到了袭击。说和刘胜被查没有关系，也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李初年催促司机将车开快些。 开车的是田启兵的司机，这辆车也是田启兵的专车。 田启兵急忙下令，让司机能开多快就开多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县医院。 第1338章 利益链条 【。3。】， 黎允桥和钱坤也来到了案发地点，询问案子侦办的咋样？ 邹国凯汇报说这条路上的两个监控摄像头被人为给破坏了。 这让黎允桥很是吃惊，他吃惊地看着邹国凯，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钱坤也很是吃惊，道:“监控摄像头怎么坏的这么巧？县政府花那么多钱安装的这些监控摄像头，说坏就坏了，而且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坏的。那安装这些监控摄像头还有什么用呢？还有你们县公安局监控室的那些设备，投资那么大，也是说坏就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钱坤说到最后，已经很是明显地不满起来。 邹国凯在听钱坤发牢骚的时候，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当钱坤说到县公安局监控室那些设备也是说坏就坏的时候，邹国凯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得狰狞了起来。 只不过在夜色的掩护下，别人没有发现他这狰狞的脸色。 钱坤这番话，已经戳到了邹国凯的软肋上。 邹国凯道:“这条路上的两个监控摄像头，在案发前就被人给故意弄坏了。虽然无法调取到监控录像，但我们已经派出了大量干警，进行走访。只要找到一个目击者，这个案子可能就会很快破获了。” 鲁志东听邹国凯还是这个说法，让他很是不满。 他看到黎允桥和钱坤来了，他也不愿意留在这里了，便转身离开，坐车匆匆返回县医院。 鲁志东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成国栋的安危。 当鲁志东返回到了县医院，得知成国栋伤势如此之重，还处于危险之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鲁志东这样，童肖媛也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乔含香更是眼泪汪汪的。 童肖媛突然哽咽着低声道：“也不知道初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乔含香忙低声道：“童书记，我给年哥打电话了，年哥已经知道成部长受伤了，他和启兵书记正在往回赶，很快就会到这里的。” 听到这里，童肖媛纷乱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她现在很是无助，只有初年回来了，她的心里才会踏实些。在这个时候，童肖媛最渴望站在她身边的就是李初年。 邹国凯现在的内心极其矛盾，他担心袭击成国栋的案子是赖氏家族的人干的。 他作为县公安局长，他太清楚苍云县各种势力的具体情况了。 纵观整个苍云县，除了赖氏家族，还真找不出如此胆大的人。 成国栋是县委***组织部长，位高权重，即使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敢轻易对成国栋下手的。 邹国凯凭借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他怎么分析都是赖氏家族做的这个案子。 这就让邹国凯感到非常难办了。 要破案吧，一旦破了此案，赖氏家族肯定完蛋。 只要赖氏家族一完蛋，他自己就会跟着完蛋。 邹国凯和赖氏家族现在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也跟着倒霉。 但这个案子如果破不了，那他自己这个公安局长是无法向县委交代的。 要知道这次袭击的可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这个案子已经不单纯是个刑事案子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邹国凯的确是左右为难，而且左右为难的直想蹦高骂娘。【。3。】， 这个案子漏洞很多，大量干警在走访中，也找到了几个目击者。 目击者的供词就是一条又一条的线索，虽然有的线索是无用的，但有的线索却是极为重要的。 只要集中精力下定决心去按图索骥，是能够查找到犯罪嫌疑人的。 可如果查到最后，真得是赖氏家族的人干的，这又该如何收场？ 邹国凯如果想让自己不出事，那他就得想方设法保护好赖氏家族的人。 邹国凯内心左右为难，黎允桥也是如此。 当他听到邹国凯说案发地这条路上的两个监控摄像头都被人为地给破坏了，黎允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赖氏家族。 因为企业整顿指挥部调查刘胜的事，他是非常清楚的。 刘胜的父亲，也就是刘老书记，在县委接待室被气得昏厥过去，他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当时郭朔在护送刘老书记去医院的时候，郭朔不但给刘老书记的家人打去了电话，也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刘老书记刚被气昏过去，就发生了袭击成部长的案子。刘胜已经被双规了，能策划袭击成国栋这个案子的人，绝对不是刘胜，只有赖氏家族才有这个势力。 除了赖氏家族，别人也没有这个作案动机。 但赖氏家族一旦被查出来，他黎允桥也会跟着一块完蛋。 因为黎允桥和赖氏家族早就捆绑在了一起，他们早就是一条利益链上的蚂蚱。 实际上钱坤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赖氏家族的人干的。因为除了赖氏家族，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袭击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 他那一次也收受了赖光明亲手递给他的银行卡，银行卡里有十万元。 从这方面来说，钱坤和赖氏家族也捆绑在了一起。 但钱坤却是对赖氏家族非常看不惯的。 如果这次袭击成国栋的案子，真得是赖氏家族干的，钱坤是坚决支持将赖氏家族一网打尽的。 就从这点来说，钱坤还是有点良知的。 正因为黎允桥和邹国凯内心都是左右为难，导致案子的侦破僵住了。 黎允桥回到了车上，把司机撵了下去，他拿出手机，偷偷拨通了赖光明的手机。 “赖主任，成国栋被人袭击了，正在医院抢救，你知道吗？” “啊？成部长被人给袭击了？还在医院抢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问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在陪着我的亲家呢。我亲家去了一趟县委，结果被气昏了过去，这也是刚从急救室抢救完，我在病房陪着他呢。” 赖光明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案子与他有任何关系，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成部长被袭击这件事。 即使黎允桥问他，他也是装迷糊。 黎允桥加重语气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了。”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黎允桥挂断了电话。 他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情极为惆怅。 第1339章 惊人内幕 【。3。】， 黎允桥躲在车里给赖光明打电话，而邹国凯则是躲在车里给赖飞打电话。 胆敢袭击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真是胆大包天，必须进行严惩。 这是黎允桥和邹国凯共同的心声。 但他们两个都是担心这个案子是赖氏家族干的。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赖氏家族干的，那黎允桥和邹国凯就会卯足了劲，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 只要破获了此案，这就是黎允桥和邹国凯的政绩。 尤其是邹国凯，那就更有政治资本了。 但前提这个案子不是赖氏家族干的才行。 所以，黎允桥躲进车里给赖光明打电话，邹国凯则是躲在车里给赖飞打电话。 “赖局，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突然遭到袭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赖飞闻听大吃一惊，忙道:“邹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赖局，你真的不知道?” “我上哪里知道去？你把我送回家，我就一直在家呢。你要是不和我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呢。” “成国栋在县食品厂附近的那条路上，遭到了歹徒的袭击，受伤很重，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不知道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这个案子闹得太大了，这也不是单纯的刑事案子了，而是上升到政治高度的一个案子了。因此，这个案子是必须要破的。” 赖飞不吱声了。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邹国凯给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赖飞不吱声的原因，是他担心这个案子是自己的老爹和四弟干的。 赖飞太了解自己的老爹和几个弟弟了。赖黄和赖腾毕竟是体制内的官员，他们两个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但自己的老爹和四弟却是典型的混不吝。不管多大的事，他们都是敢干的，根本就不考虑后果。 邹国凯问道:赖局，你怎么不说话了?” 赖飞道:“邹局，你身边有人吗?” 邹国凯道“没人，我这是在车里给你打的电话。” 赖飞道:“邹局，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我也清楚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你等我电话好吧?” 邹国凯忙道:“好，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后，邹国凯心中极为感慨，赖飞的头脑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己给他打这个电话，他立即就猜到了是什么意思。他让自己等他电话的目的，他就是为了调查落实一下这个案子是不是他家族的其他人干的。 赖飞随即给自己的老爹打去了电话。 赖光明还在病房里陪着亲家刘老书记。 手机突然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大儿子打来的电话，他便按下了接听键，道:“老大，啥事?” “爹，你身边有人吗？” “有啊，我在病房陪着刘书记呢。” “你赶紧出去，我要问你个事。”【。3。】， 赖光明顿时就意识到自己的大儿子打这个电话来的用意了。毕竟黎允桥才给他打过电话。说不定大儿子就是要问成国栋被袭击的事。 赖光明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病房。 “我出来了，你要问啥事？” 赖飞不放心地再次问道:“你身边还有人吗?” “没了，我现在从病房出来了。” “爹，成国栋部长被人给袭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在医院看到了。” “爹，你给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爹，刚才邹国凯给我专门打来了电话，和我说起了成国栋被袭击的事。这件事的性质极其严重，你要跟我说实话。如果真是你和四弟干的，你就和我实话实说。”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道：“邹国凯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听老爹这么问，赖飞心中咯噔一声。 就凭老爹这么说，这个案子还真有可能就是老爹和四弟干的，赖飞心中一股怒气腾然而起，他真想对着自己的老爹破口大骂。 但为了不至于和老爹在电话中谈崩，赖飞只好压住怒火，道:“爹，邹国凯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他是想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咱们家里人干的。如果是咱们家里人干的，邹国凯会想方设法帮助咱们。如果不是咱们家里人干的，那他就会公事公办，抓紧时间破案。毕竟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刑事案子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听大儿子这么说，赖光明想要跟大儿子说实话，但他却仍是有些担心，道:“邹国凯这个人能相信吗？如果不是他，我和你四弟也不会被抓起来。” 赖飞恼火地道:“爹，你和四弟被抓，不是邹国凯的原因，而是你和四弟的原因。别说是邹国凯了，当时如果是我处在邹国凯的位置上，我也会那么做的。” “老大，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 赖飞没好气地道:“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的问题，而是你和四弟太不懂得低调收敛了。抓你们不能怪人家邹国凯，而只能怪你们自己。” 大儿子这一发火，赖光明也有些老实了起来，道:“老大，对邹国凯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信不过。” 赖飞急了，道:“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这个案子是不是你和老四干的?” “不是，我压根就不知道。” “你说的是实话吗?” “是实话，我和你有必要说假话吗?” 气愤至极的赖飞，点燃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道:“爹，邹国凯现在已经和咱们家是一条线上的人了。咱们家出事，他也得跟着一块完蛋。他为了自保，也会拼命保护咱们赖家的。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专门给我打来了电话。你懂了吗?” “老大，邹国凯怎么和咱们家成了一条线上的人了?” 赖飞早就已经气得浑身打哆嗦了，但他为了能让老爹说实话，他只能隐忍不发。 赖飞没有立即回答老爹的问话，而是在不停地抽烟，直到将这支烟抽完，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定，低声道:“爹，你听好了，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我和邹国凯暗中合谋的。你懂了吗?” “啊?真的?”赖光明惊得都差点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第1340章 重要线索 【。3。】， 赖光明急忙扭头看了看周围，唯恐周围有人听到这个惊天的消息。 赖光明压低声音道:“老大，邹国凯为何要和你合谋?” “是我威胁逼迫他干的，他要不干，我就实名举报他，他不敢不干。” “你实名举报他什么?” “当年他担任派出所长的时候，老四在他的辖区内和人打架，把人给打成了重伤，被邹国凯给抓了起来。老二赖黄为了把老四救出来，他暗中给邹国凯送了十万元。我就是利用当初老二送给他的十万元，来威胁逼迫他的。” 赖光明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赖飞道:“你和老四被邹国凯抓起来，也是老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邹国凯收咱们家的钱。老四说的就是当初老二赖黄送给邹国凯的那十万元。” “老大，你早该和我说这些前因后果啊。” “我现在和你说也不晚。你知道的多了反而坏事。爹，你现在和我说实话，成国栋被袭击的案子，是不是你干的?” 赖光明倒也痛快，道:“是，是我和你四弟干的。我让你四弟安排人去收拾的成国栋。” 赖飞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案子就是老爹和四弟干的，但当他听老爹亲口说出来，还是极为震惊。震惊得他都愣住了。 赖光明连喊了两声老大，赖飞这才缓过神来，当即怒声骂道:“混啊，你们是真混啊。成国栋可是县委***组织部长啊，你们怎么胆敢对他下手啊?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赖飞说到最后，忍不住怒声骂了句脏话。 赖光明这个当爹的也只能乖乖地听着。 赖飞随即又厉声道:“你告诉老四，让他老实点，他胆敢再胡作非为，我亲手把他送进局子里去。” “是，老大。” 赖光明这个混不吝面对大儿子，他只有点头哈腰说是的份。 挂断电话后，赖飞眉头紧皱，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但邹国凯还在等他的回话，赖飞经过片刻思考后，拨通了邹国凯的手机。 “邹局，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没有。” 赖飞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就我自己在车里。” “邹局，不会有录音啥的吧?” “录音？怎么会呢？就我自己在车里，也没有录音，你放心吧。” “邹局，我刚给我爹打了电话，成国栋被袭击的这个案子，我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开始不承认，但最后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承认了。是他和我四弟干的。” 听到这里，邹国凯脑袋嗡的一下。【。3。】，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很有可能就是赖氏家族的人干的，但当他亲耳听到这个确切消息，还是极为震惊。 震惊之下，邹国凯恼羞成怒，恨不得拔枪把***赖光明和***都给毙了。 足足过了好大一会儿，邹国凯才在震惊和愤怒中说出话来:“赖局，你父亲和你四弟太混蛋了，他们这是故意和政府对着干啊。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胆敢袭击县委***组织部长？他们这不是找死吗?” “邹局，我理解你的心情。实话实说，当我爹和我说是他和四弟干的这事，把我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当场连我爹都给骂了。” “赖局，咋办？这案子不破不行。实在不行，就让你爹和你四弟投案自首吧。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案子尽快平息下来。不然，一旦惊动了市委和省委，那就彻底完了。” 赖飞道:“邹局，你说的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但只要我爹和我四弟投案自首了，那他们两个就不是单纯坐牢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得死刑。再者说了，我爹和我四弟被抓了，那我们赖家也就完了。我们赖家完了，会有很多人跟着一块倒霉的。” 赖飞最后这句话，很显然是在威胁邹国凯。 邹国凯也果真是浑身打了个寒颤。 邹国凯脸色变得阴森可怖，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恨得咬牙切齿，牙齿都几乎被咬碎了。 他没好气地道:“那你说咋办？你不让你爹和你四弟投案自首，那这个案子我也控制不住了。在县委的高压下，只能尽快破案。最终，你爹和你四弟也得落网。” “邹局，我看还是找人顶缸吧。只有找人顶缸，这个棘手的案子才能得到解决。” “找人顶缸？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找人顶缸？” “没问题，我都仔细考虑好了。邹局，我会让我四弟安排人去投案自首的。让他们说是找人寻仇，结果找错人了，错把成国栋部长给打了。” “赖局，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横幅标语的案子能让纪光廉去顶缸，这个案子也照样能找人去顶缸。” 邹国凯没底气地问道:“你确保没问题?”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确保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这件事。” 邹国凯叮嘱道：“真要找人顶缸，那就必须找案发时的施暴者。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说漏嘴。一旦说错一句话，和现场勘查对不起来，就会立即露馅。到那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在这里盯着呢。” “你放心吧，我就是要让案发时的施暴者去投案自首，但却不会涉及到我爹和我四弟，让那几个家伙把案子都担起来。” “好吧，那我等你电话。不过，要让施暴者尽快投案自首，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一旦拖得时间久了，说不定警方就会查到他们，顺藤摸瓜把你爹和你四弟也给查出来了。” “嗯，好的，我这就安排，你等我电话。” 邹国凯刚挂断电话，车门就被拉开了，把邹国凯给吓了一跳。 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副局长，便没好气地道:“啥事?” “邹局，走访干警带回来一条重要线索。” 邹国凯扭头一看，发现副局长旁边还站着一名干警。这名干警显然就是走访的那名干警。 邹国凯没有搭理那名干警，对副局长道:“你到车上来说。” 副局长弯腰坐进了车里，邹国凯示意他将车门关上。 副局长便伸手将车门带上，邹国凯这才问道:“什么重要线索?” 第1341章 心领神会 副局长道:“据一个目击者称，当时有辆黑色商务面包车从胡同里冲出来，将那辆正常行驶的轿车给撞飞了出去。被撞飞的轿车也就是成部长的专车。当成部长从车里爬出来刚站起来时，从黑色商务面包车上下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蒙面。其中两个人手持棍棒去殴打成部长，另外一人走到了成部长的专车前，这个人是要去殴打成部长的司机。司机当时就被撞昏过去了，那个人就没有动手。殴打成部长的那两个歹徒没有什么特点。但去查看成部长司机的这个人却很有特色。他虽然也蒙面，但他走路却有点瘸。要查到这个瘸子，应该不是难事。” 邹国凯不以为然地道:“瘸子的人多了去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更不是什么特点。” 副局长却压低声音道:“邹局，***身边有个人就是个瘸子，都叫他于瘸子，他和***关系最为亲近，是***团伙的的智囊军事。” 听到这里，邹国凯大吃一惊。这也让他顿时想起了这个于瘸子。 上一次***带着几十辆面包车冲击县公安局的时候，当时邹国凯就注意到，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人，就是个瘸子。 当时邹国凯还注意到，这个于瘸子，不快走的时候，几乎看不出瘸来。只有当他快步走的时候，瘸的才比较明显。 得到了这个线索，邹国凯心中很是着急，但他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无凭无据的事不要乱猜，要有真凭实据才行。我还是那个话，瘸子多了去了。案发时的那个瘸子，未必就是***身边的那个于瘸子。” 说到这里，邹国凯故意停顿了下来，他在观察副局长的表情。副局长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副局长并不赞同他的这个观点。 要想不因为这个于瘸子，把***给牵扯出来，邹国凯不得不动脑子了，他沉思着道：“不要把这个案子和赖氏家族联系起来。赖氏家族在咱们苍云县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邹国凯突然压低声音道:“况且黎县长和赖家关系非同一般，还有钱副县长也是如此。他们两个现在可都在这里，你这条线索也就和我说说算了，千万不要再和第二个人说了。要是让黎县长和钱副县长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到底是不是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都是个未知数呢。” 副局长不禁一愣，他顿时就猜到了邹局是什么意思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后，道:“邹局，难道这条重要线索不往下查了?” “查，肯定得往下查。但不是现在，因为刚才黎县长专门叮嘱我了，不要祸及到赖家。” 副局长不禁又是一愣，但他却很快就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副局长和赖氏家族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他当然也不愿意顺着这条重要线索查下去。一旦查到最后，真得就是***身边的那个于瘸子，幕后主使就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这样，赖氏家族就被牵连了进来，这将会非常麻烦。 赖氏家族真要出事，他这个副局长可能也会跟着倒霉。 这些年来，他从赖家拿了多少好处，吃了多少次宴请，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是一条千古不破的真理。 他这个副局长还想接替邹国凯的局长职位呢，他可不想出什么乱子。 他开始明确表态了，道：“邹局，我听你的。你让我查我就查，你不让我查我就不查。” 看副局长终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邹国凯心里很是高兴，他随即又低声道:“你叮嘱一下走访的这个干警，让他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到这条重要线索。你就告诉他，局领导已经知道这条重要线索了，会派专人去调查核实的，让他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副局长心领神会地道：“是，邹局。”说完，他随即下车去叮嘱站在外边的那名干警了。 邹国凯抓紧时间再给赖飞打手机，他要将干警走访到的这条重要线索告诉赖飞，让赖飞赶紧催促投案自首的事。 但赖飞的手机却是占线。邹国凯接连打了好几遍，赖飞的手机却一直都是占线。 邹国凯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滑向深渊越来越深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认为靠自己的这点小花招小聪明是能够涉险过关的。 但他却忘记了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邹国凯为了自保，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不是悬崖勒马。他的结局注定就是个悲剧。 李初年和田启兵还有市纪委的六名工作人员火速赶到了县医院。 当童肖媛看到快步跑来的李初年，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一下子扑进李初年的怀里，好好痛快地哭一场。 但当着鲁志东和乔含香的面，她不能这样。 当李初年跑到近前，她急忙背过身去，偷偷抬手去擦夺眶而出的眼泪。 李初年跑到近前问道:“成部长怎么样了?” 鲁志东苦丧着脸道:“还在抢救。” 田启兵也快步跑了过来，同样田启兵也是非常牵挂着成部长。 李初年看到童肖媛背过身去，用手在擦眼泪，他很是心疼。 但当着别人的面，他还不能有任何丝毫的表示。 他只好站在了童肖媛身边。 不一会儿，童肖媛转过身来，对李初年道:“市立医院的专家也快到了。” 李初年很是心疼地看着童肖媛，童肖媛的眼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珠，他冲她低声道:“在这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坚强!” 童肖媛紧抿着嘴唇，忙点了点头。她的眼角虽然挂着泪珠，但她却冲李初年露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她的这丝笑容却是非常苦涩。 李初年的到来，让她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自己最心爱的人站在自己身边，心里才会踏实，才会有底气。 童肖媛虽然是县委书记，但他毕竟也是一个女子。 女子的天性，就是在遇到困难时，用眼泪来化解心中的苦闷，童肖媛也不例外。 第1342章 喜极而泣 李初年低声问道:“向市委汇报了吗?” 童肖媛点头道:“我给杭舟行部长汇报了，杭舟行部长亲自给市立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们派最好的专家火速赶过来，协助县医院抢救成部长。” 就在这个时候，市纪委六名工作人员中领头的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田启兵忙介绍道:“童书记，鲁副书记，高书记从市纪委抽调了六名工作人员，组成了专索组。他们两个是正副组长。” 童肖媛和鲁志东与他们握手问好。 田启兵道:“童书记，市纪委专案组已经到位了，要不要现在就对邹国凯实施立案调查?” 童肖媛道:“现在还不知道成部长抢救的如何，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确保成部长的安全。邹国凯正在组织人手侦破此案，我看暂时先缓一缓。鲁副书记，你的意见呢?” 鲁志东道:“童书记，我赞同你的意见，先暂时缓一缓吧，等成部长没事了再说。” 童肖媛对专案组的正副组长道：“你们的意见呢？” 专案组的组长道：“童书记，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反正专案组已经成立了，什么时候采取措施都可以。” 专案组的组长说完，扭头看了看副组长，副组长冲他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童肖媛道：“多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田启兵道:“童书记，那我先去安排专案组的人住下，再把办案地点选好。” 童肖媛道:“对，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田启兵随后带着市纪委专案组的人走了。 接下来童肖媛和鲁志东就把李初年和田启兵离开后发生的这些事，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沉思了片刻，道:“成部长突然遭受袭击，显然是和刘胜被查有关。刘老书记在县委昏厥过去，这很可能也是导致这个案子突发的一个原因。成部长被袭击的这个案子，要结合起这些因素来分析，才可能尽快破案。但成部长还在抢救，我们暂时也顾不上这个案子的侦破情况了，就让县局的人去负责吧，我们集中精力等成部长的消息。” 童肖媛和鲁志东都点了点头。 童肖媛、鲁志东、李初年他们现在的确也顾不上这个案子到底能不能侦破，什么时候侦破了。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成部长能脱离生命危险。 但这种等待，却是最让人煎熬的。 就在这个时候，县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还有两个医护人员从急救室内快步走了出来，童肖媛、鲁志东、李初年还有乔含香急忙快步迎了过去。 县医院的院长道:“童书记，成部长苏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童肖媛、鲁志东、李初年还有乔含香都特别高兴。童肖媛和乔含香当场也是喜极而泣。 但县医院的院长随后又道:“成部长虽然苏醒了，但还没有最终脱离生命危险，因为他的伤势太重了。” 说话之间，六七个医护人员朝这快步走来。 县医院的院长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忙道:“童书记，市立医院的专家们到了。” 市立医院的专家们赶到的很是及时，这也与杭舟行部长给市立医院的院长打电话有关。 童肖媛他们急忙和市立医院的专家们握手，并拜托他们务必确保成部长的生命安全。 市立医院的专家们随后跟着县医院的院长等医护人员快步走进了急救室。 成部长虽然还没有最终脱离生命危险，但成部长毕竟已经苏醒了，又加上市立医院专家们的到来，终于让意肖媛、鲁志东、李初年、乔含香他们心里吃了颗定心丸，气氛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闷压抑了。 与此同时，邹国凯终于打通了赖飞的手机，将走访干警发现的那个瘸子的线索告诉了赖飞。 这让赖飞也是大吃一惊，感到阵阵后怕。 邹国凯问道:“那个瘸子是不是***身边的那个于瘸子?” 赖飞只好道：“应该是吧。” 邹国凯着急地道：“那就抓紧时间让他们投案自首，免得于瘸子被查出来。只要查出了于瘸子，***就跑不了了。到那时候他们再想自首都没机会了。” “我正在催促此事。赖局，你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赖飞再次给老爹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赖光明和***已经返回到了野玫现夜总会中，爷俩就在***的办公室内。 在这之前，赖飞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那就是必须让***派去袭击成国栋的那几个手下，赶紧主动去投案自首。 赖光明是赞同大儿子这个方案的，但***却是坚决不同意。 因为他派去袭击成国栋的这几个人，都是他身边最为得力的几个手下。 让他们去投案自首了，他自己连左膀右臂也没有了。 尤其是于瘸子，***更是一刻都离不开他。 不论遇到啥事，***都是第一时间征求于瘸子的意见。 于瘸子的头脑智商不亚于他的大哥赖飞。 除了于瘸子，另处三个也是***身边离不开的得力手下。 赖飞给他下达的命令，是让这四个人都去投案自首。 ***如果让这四个人都去投案自首了，那他身边就没有最信得过最得力的人了。 ***当时派于瘸子带领三个手下去袭击成国栋，目的就是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派别人去他也不放心，只有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派去执行这个任务，他才放心。 可现在大哥非要让他们四个都去投案自首，***绝对接受不了。 赖光明道：“老大，你四弟坚决不同意，咋办？” 赖飞几乎是咆哮着道：“你把手机给老四。” 赖光明急忙将手机递给了四儿子，道：“你大哥和你说话。” ***接过手机，叫了声大哥。 手机中立即传来赖飞暴怒的声音：“老四，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大哥，不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投案自首没这个必要。” “放屁，你这就是自欺欺人。邹局刚给我打过电话，目击者已经向走访的干警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瘸子。这个瘸子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于瘸子？” 听到这里，***顿时也懵圈了。 第1343章 赶紧投案 ***还在懵圈的时候，赖飞又问道：“那个瘸子到底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于瘸子？说话。” ***只好道：“是的，大哥。” 赖飞气得大骂：“咱爹混，你比咱爹还混。咱们赖家要败坏在你们这两个一老一少的混蛋手里。马上让他们四个都去自首，抓紧，我没时间和你磨牙，听到了没有？” 面对大哥的强势训斥和责骂，***有些顶不住了，道:“大哥，我可以让另外三个人去投案自首，但于瘸子绝对不能去。” 赖飞厉声吼道:“为什么?” “大哥，于瘸子天天跟着我，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我身边的人。如果他去投案自首了，那我也脱不了干系。” “问题是有目击者已经发现于瘸子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他不去投案自首怎么行？” “没事，他们当时都戴了头罩了。腿瘸也不是最主要的，也可能当时腿受伤就瘸了呢。过了几天，伤好了也就不瘸了。” 赖飞不由得一愣，他感觉老四说的也有道理。 ***随即又道:“大哥，只要不让于瘸子去投案自首，那我就没有问题。其余三个他们虽然也经常跟着我，但却不如于瘸子明显。因此，说啥也不能让于瘸子去投案自首。于瘸子一出事，我就跟着完蛋。” 赖飞紧急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就让那三个人抓紧时间去投案自首。要让其中一个人装着走路跟于瘸子似的，这样就能将警方掌握的那条重要线索给对上了。老四，你可一定要叮嘱好他们，让他们千万别说是你的手下。就说他们不认识你，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让他们说他们是去找人寻仇，结果认错了人，错把成国栋当成了仇人。” “好，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这里边还有一个重要漏洞，那就是他们因为去寻仇，认错了人，才错把成国栋当成了仇人。你要事先把这个仇人安排好。这个仇人开的车不但要和成国栋的车一个样，这个仇人的身材和长相也要和成国栋有些相仿。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警方的怀疑。” “大哥，他们要寻仇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是我的朋友。他平时开的车就是奥迪，和成国栋的车一样。他的身材和长相也和成国栋差不多。他是我的铁哥们，我已经都和他说好了，另外我还给他了一百万封口费。” “好，这种事只有钱才能封住口。那三个投案自首的人，你要给他们每个人一大笔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不会背叛你。这个时候不要怕花钱，花钱越多你越安全。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背叛了你，你就完蛋了。咱们赖家也会都跟着你一块完蛋。” “大哥，你放心吧，我现在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安排。” “安排好后，立即让他们到案发地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去投案自首，要抓紧，越快越好。” “是，大哥。”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 邹国凯和赖飞这一方是为了尽快实现投案自首，将这个案子赶紧压下来。 童肖媛和李初年这一方则是盼望着成部长早一点脱离生命危险。 不到半个小时，在案发现场的邹国凯，正当内心着急的不得了时，突然接到了案发现场所在辖区的派出所的所长打来的电话。 “邹局，有三个人来我们派出所投案自首，他们说就是他们袭击的成国栋部长。” 邹国凯闻听大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立即下令让派出所长带人将这三个投案自首的人，立即押送到县公安局审讯室。 挂断电话后，邹国凯立即向黎允桥和钱坤汇报此事。 黎允桥闻听也是大喜过望，而钱坤则是紧皱眉头。 因为他有些搞不懂了。袭击成部长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案犯逃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投案自首呢？这也太让人想不到了。钱坤意识到这里边肯定有事，而且是不可告人的事。 邹国凯立即带着副局长朝局里赶，黎允桥和钱坤也跟着去了县公安局。 这个时候，成部长的老婆和女儿也接到通知赶到了医院。 童 肖媛一开始没敢通知成部长的家人，担心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 当市立医院的专家们到了后，童肖媛这才安排乔含香给成部长的老婆打去了电话。 成部长的老婆带着女儿立即赶了过来。 到了这里，娘俩就不停地哭。 在市立医院专家们的积极指导和救治下，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让成部长的伤势由危转安。 县医院的院长立即出来向童书记汇报了这一情况，童肖媛、鲁志东、李初年、乔含香他们都是高兴得不得了。 而成部长的老婆和女儿更是喜极而泣鸣呜大哭。 成部长终于被推出了急救室。 成部长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纱布，纱布里边则是打上了石膏板。整个人几乎都是用石膏板给固定了起来。 成部长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昏唾状态。 成部长的老婆和女儿哭着扑上去大声呼喊，被医护人员急忙拽到了一边。 市立医院的一个资深专家对她们道:“伤者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的伤势仍是很重，不能受到打扰。他现在不是昏迷，而是用上了药在昏睡，这对他的伤势恢复是有好处的。你们心里着急，我们也很理解。但你们绝不能打扰到他。否则，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听专家这么说，她们娘俩也不敢再哭了，更不敢再扑上去了。 童肖媛和乔含香一直紧紧守在她们娘俩身边。 成部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由专门的医护人员进行看护。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成部长的生命安全。 成部长刚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不久，黎允桥和钱坤还有邹国凯匆匆赶来了。 他们三个来到童肖媛面前，黎允桥很是兴奋地道:“童书记，袭击成部长的案子破了。” 他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鲁志东和李初年还有乔含香以及成部长的老婆女儿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童肖媛一愣之后，很是高兴地问道:“案子是怎么破的?” 黎允桥笑道:“让邹副县长向你汇报吧。” 第1344章 现场争论 邹国凯道:“童书记，犯罪嫌疑人扛不住警方的强大压力，选择了投案自首。作案者一共有三个人，他们找仇人寻仇，结果误把成部长当成了仇人给打了。当他们得知打错了人，而被打的人竟然是县委***组织部长后，很是害怕。又发现警方对此案抓的非常紧，他们迫于压力就选择了投案自首。现在他们都被关在了县局审讯室里，正在接受审讯。” 黎允桥道:“童书记，这伙犯罪嫌疑人还算识相，他们选择了投案自首。如果等警方将他们给抓到了，后果就不一样了。” 钱坤也道.“是啊，总算是将这个案子给破了。这样也能向受伤的成部长交代了。” 童肖媛现在却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高兴劲，因为她感觉这个案子来的太过蹊跷了。 鲁志东和李初年也是如此感觉。 尤其是李初年，则是眉头紧皱，脸上凝满了不相信的神情。 童肖媛正是看到了李初年这满脸的不相信，才变得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高兴劲。 童肖媛问道:“犯罪分子选择投案自首，这里边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邹国凯忙道:“不会的。我是先审讯了他们，才赶来向您汇报的。当时黎县长和钱副县长都在场。” 黎允桥道:“是啊，当时邹副县长审讯他们的时候，我和钱副县长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时候，钱坤没有再说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清楚自己不能陷进去了，否则就会惹祸上身。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三个犯罪嫌疑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投案自首了？这里边的水肯定很深。 邹国凯道：“他们的确是迫于警方的压力，这才选择投案自首的。目的就是想要争取宽大处理。” 黎允桥道：“这几个犯罪分子看到警方针对此案，摆出了那么大的阵势，直接给吓坏了，匆忙选择了投案自首。” 邹国凯和黎允桥都在拼命解释此事，要消除童书记心中的疑虑。 但他们却是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越拼命 解释，越是引起了李初年的怀疑。 李初年道:“我看未必如此。就凭他们殴打成部长的残忍程度，说明他们都是一些惯犯了。他们既然是惯犯，怎么可能会轻易俯首就擒呢？何况他们还是投案自首？这就更加让人难以置信了。即使警方摆出了再大的阵势，像他们这样的惯犯，也是不会害怕的。除非他们是新手。但他们殴打成部长的手段如此残忍，他们绝对不是新手，肯定就是惯犯。我倒是认为他们的投案自首，表面上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幕后的真相。” 李初年这番话，让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是醍醐灌顶。 鲁志东当即就道:“我赞同初年的意见。他们将成部长的四肢都打断了，成部长全身也是多处骨折。他们下手极其凶残，就凭这些，他们就是一伙惯犯。惯犯和警方打交道是很有经验的，他们怎么可能迫于警方的压力而选择投案自首呢？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他们这是自欺欺人。可他们却是欺骗不了我们的。这背后肯定还有幕后黑手。必须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这个案子才算破了。” 鲁志东说的句句在理，但邹国凯并不怕鲁志东。 邹国凯最害怕的却是李初年。 在他看来，他谁都能骗得了，但就是骗不了李初年。 这是他和李初年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总结出来的经验。 邹国凯匆忙和黎允桥还有钱坤来向童书记汇报此事，就是想尽快把这个案子压下来。让大家不要再关注着这个案子，只关注成国栋的个人安危就行了。 在案发时他来医院的时候，只是看到童书记和鲁副书记来了，并没有见到李初年。 他以为这次来，李初年也不会在现场。 可他一到这里，就看到了李初年，这让他的心顿时就紧揪了起来。 但既然来了，而且他还是和黎允桥以及钱坤来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向童书记汇报此事。 果不其然，等他汇报完毕，童书记没有提出异议，但李初年却当 场就提出了异议。 李初年提出了异议，鲁志东紧随其后，也提出了异议，这就让邹国凯非常被动了。 邹国凯清楚，他不能输。如果他输了，他将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因此，他必须保证自己能赢。 只是他没有想到，针对他的市纪委专案组已经到位，就等着童书记一声令下了。 他如果知道了市纪委专案组已经到位，那他也就不会再费煞苦心地进行垂死挣扎了。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邹国凯开始反击，他道:“初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刚才已经向童书记汇报了，我是先审讯了那几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这才匆忙来向童书记汇报的。他们这次误把成部长给打了，他们也清楚打了县委领导是什么后果，这才迫于压力选择了投案自首。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来向童书记汇报的。不然，我能来向童书记汇报吗？” 邹国凯这番话说的振振有词，仿佛是他受到了冤枉似的。 黎允桥也很是不满地看着李初年，阴阳怪气地道：“初年，本来很简单的事，却被你给想的这么复杂。案子现在已经破了，犯罪嫌疑人也投案自首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你还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要想怎么样?难道你是一个阴谋论者?” 黎允桥最后说的这句话极其恶毒。 鲁志东生气地道:“那几个人渣垃圾主动投案自首，本身就很是蹊跷。初年提出疑问，难道有错吗？如果案子真的破了，还怕别人提出疑问吗？还阴谋论者？谁搞阴谋，谁心里有数。” 鲁志东这番话直接把黎允桥给气的脸色都变了。 黎允桥气急败坏地道：“鲁副书记，案子破了就是破了，可你和李初年在这里说这说那，就好像我和邹副县长是在欺骗童书记似的。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刑事案件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高度。你们说话可要慎重。否则，你们要为你们说的话负责到底。” 第1345章 突破之口 这边是李初年和鲁志东，那边是黎允桥和邹国凯，双方争执不下。 而钱坤则躲在一边不吱声了，他打定主意不淌这个浑水。 童肖媛是县委书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冷静观察，以便采取最为合适的措施。 李初年道:“既然他们是因为寻仇，错把成部长当成了仇人，那他们要寻找的仇人是谁?” 李初年这话顿时就把黎允桥和邹国凯给问住了。 他们的确不知道投案自首的这三个犯罪嫌疑人寻找的仇人是谁。 黎允桥着急的面红耳赤，邹国凯道:“至于他们要寻仇的仇人是谁，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审讯干警应该问到这个问题了，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 说着，邹国凯拿出手机给审讯的干警打去了电话。 果然，邹国凯问过干警后，当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而这个人在苍云县还比较有名气，是个做餐饮的老板。 邹国凯报出这个餐饮老板的名字后，故意挑衅地问李初年:“初年，你还有什么疑问的？我都能给你满意的答复。” 李初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个案子的破获，要经得起多方位的推敲才行。” 黎允桥很是不满地对李初年道:“我看你是没话说了。你再说下去也是鸡蛋里挑骨头，纯粹是无理取闹。你又不是警察，老掺和这个案子干什么?” 李初年火了，道:“你们敢不敢让我介入到这个案子的侦破中?” 黎允桥和邹国凯都是一愣，邹国凯道:“初年，你别闹了。破案是警察的事，你又不是警察。我知道你有疑问，但我可以用我的党性向你保证，这个案子的确是破了。事实也是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说的那样。我们现在的精力要放在成部长身上，成部长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呢。” 邹国凯这么说的意思，还是想要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成国栋身上。 黎允桥道:“隔行如隔山，破案是警察的事。初年，你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鲁志东看到黎允桥和邹国凯围攻李初年，很是气不过，他刚要开口怒怼他们两个，突然看到童肖媛冲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再和他们争执了。 鲁志东这才压住怒火，没有再怒怼他们。 童肖媛道:“邹副县长，你回去盯着这个案子的审讯情况吧。” 邹国凯早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了，他太害怕李初年了。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就能被李初年给抓住漏洞。 听童书记这么吩咐，他心中大喜，暗自松了一口气，忙道:“好，童书记，那我回去紧盯着这个案子去。有啥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 说完，邹国凯立即转身离去。 童肖媛道:“黎县长，钱副县长，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黎允桥和钱坤也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听童书记这么说，两人又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话，这才赶紧转身离开了。 童肖媛的目的就是把黎允桥和邹国凯还有钱坤都打发走，免得他们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鲁志东很是生气地道:“邹国凯这个人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要不是初年，他能有今天吗？看他那副对待初年的态度，整个就是一副小人的嘴脸，我特别来气。” 童肖媛道:“鲁副书记，你别生气了，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刚才李初年和鲁志东与邹国凯和黎允桥争执的时候，县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就站在旁边。 他们看到县领导之间因为这个案子争吵了起来，吓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想走又不敢走，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童书记和鲁副书记还有李部长要商量事情，忙将重症监护室旁边的一间办公室给腾了出来，请几位县委领导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和临时休息。 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李初年以及乔含香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童肖媛道:“初年，你认为那几个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是为了保护后边的幕后黑手?” 李初年道:“没错。如果他们不是为了保护幕后黑手，像他们这样的惯犯，能甘愿主动投案自首吗？这不合常理。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童肖媛对鲁志东道：“鲁副书记，你也是这个看法?” “对，我和初年的看法是一样的。要不是初年提出对这个案子的怀疑，我还真就相信了邹国凯和黎允桥的那些鬼话了。” 李初年道:“童书记，我担心让邹国凯负责这个案子，又会让幕后黑手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我提议由我介入此案的侦破中。” 鲁志东道:“初年，你介入倒是没有问题，但邹国凯毕竟是警察出身，他担任过刑警队长、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现在又是局长，他对破案还是很有一套的。我担心你介入后，什么也查不出来，这就会又给邹国凯和黎允桥他们留下嘲讽你的把柄了。” 李初年道:“我不怕他们嘲讽我。这个案子现在就有一个最佳的突破口。” 童肖媛和鲁志东都是当即一愣，他们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李初年道:“只要仔细查一下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就能调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投案自首了。把他们每个人以及他们的家属的银行账号都仔细查一查，我相信会有收获的。” 童肖媛听后不由得为之一振，李初年所说的这个最佳突破口实在是太妙了。 但鲁志东还没有转过弯来，他急忙问道：“初年，你把话讲透，我怎么听的有些迷糊呢？” 李初年道:“如果这三个犯罪嫌疑人每个人的银行账号上没有大额进账，这就说明他们是真得迫于警方的巨大压力，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才主动投案自首的。但如果他们每个人的银行账号里有大额进账，这就说明他们是被人给收买了。他们是奉收买他们的人的指使，才主动投案自首的。对这个细节，我分析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和邹国凯他们还没有考虑到。我们抓紧时间去查，正好是个最佳时机。” 第1346章 铁杆兄弟 鲁志东哈哈笑道:“初年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妙了。对，没错，咱们就从这里入手。” 童肖媛很是激动地看着李初年，一股娇柔之情油然而生，但当着鲁志东和乔含香的面，她不能表露出来，她急忙将这股娇柔之情努力压下，笑道:“初年，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来。” 李初年道:“要去查陌生人的银行账号，除了公检法之外，就是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了。咱们指望不上公检法，只能指望县纪委了。” 童肖媛道;“那就把田启兵叫过来商量一下。” 鲁志东道:“对，立即把启兵叫过来。我给他打手机，让他马上过来。” 李初年道:“现在是晚上，银行早就都下班了，要查也只能是明天一早再查。启兵书记在陪着专案组的人，先别叫他过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了，田启兵走了进来。 鲁志东禁不住哈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田启兵被鲁志东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咋了？难道我就是曹操？” 鲁志东道:“启兵，说的就是你呢。你快坐下，让初年和你说说。” 田启兵坐在了李初年身边，李初年就把邹国凯来向童书记汇报那三个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的事。 最后李初年说到了通过调查这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来寻求突破的想法。 田启兵道:“初年，你这个办法非常好。” 童肖媛道:“这件事要瞒着邹国凯他们，不能以警方的名义去调查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只能以县纪委的名义。” 田启兵道:“这没问题，但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们不但要知道他们的名字，还要知道他们的身份证号码才行。” 田启兵这么说，顿时让大家都感到了很是棘手。 李初年道:“我亲自去一趟吧，就以县委的名义过去查看审讯情况。” 田启兵道:“这样很容易引起邹国凯的怀疑。我看先把邹国凯给双规起来吧。把这个祸根给拿下了，我们就少了很多障碍。” 李初年道:“还是暂缓对他的双规。这个案子如果查实他在欺上瞒下，那他就是罪加一等。我去一下，只要知道了那三个人的名字就好办了。然后再让周儒铁根据他们的名字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证号码。关键是不能弄错了，所以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李初年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周需铁打过来的，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初年，你在哪里?” “我在县医院呢。” “我也到县医院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旁边的那个房间里，你直接过来吧。” “初年，我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前。你出来吧，我和你说个重要情况。” “好的。” 李初年挂断电话后，道:“儒铁来了，他和我说个重要情况，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李初年转身走出了房间。 周儒铁就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李初年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什么重要情况？” 周儒铁道:“咱们出去说。” 两人来到了外边的院子里，看周围没人，周儒铁低声道:“我这是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在案发现场，我了解到了一个重要情况。” 周儒铁本来是在县食品厂看押着刘胜。可成部长一直没有回来。 当他得知成部长遇袭后，极为震惊，立即赶到了县医院。 鲁志东亲口告诉了他成部长遇袭的情况，他随即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李初年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重要情况?” 周儒铁道：“我从刑警大队一个同事那里得知，他在走访目击者的时候，得到了一个重要情况。目击者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走路一瘸一瘸的人。我这个同事顿时就联想到了***身边有个叫于瘸子的人。” 李初年吃了一惊，道:“于瘸子？我想起来了，***身边的确有这么个人。” 周需铁道:“奇怪的是，我那个同事向副局长汇报后，副局长随即带着他去向邹国凯汇报。当时邹国凯坐在车里，副局长是到车上向邹国凯汇报的。副局长汇报完后，竟然告诉我那个同事，局里会安排专人去调查那个瘸子的事，让他不要管这个事了。同时还特别叮嘱我那个同事，不准对任何人提及到那个瘸子。好在这个同事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为人很实诚。看我在案发现场转来转去，他就悄悄地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我。” 李初年点燃上一支烟，皱眉沉思着道:“儒铁，你提供的这个情况太重要了。我一直怀疑这个案子就是赖家的人干的。而邹国凯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就是一直在利用职权为赖家解脱。” 周儒铁道:“他并不是真心愿意去为赖家解脱。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赖家出事了，他也会跟着一块倒霉。” “儒铁，你分析的非常准确。” “我听说上次***带着几十辆面包车去冲击县局的时候，***当场就大声叫喊着邹国凯曾经收过他们赖家的钱，以此来威胁邹国凯。邹国凯一怒之下，就把***和他父亲都给抓了。”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儒铁，我分析袭击成部长的案子就是赖家的人暗中指使干的。而让那三个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也可能就是邹国凯和赖家协商的结果。所以邹国凯来向童书记汇报时，才会说的那么肯定。我反驳他，他还和我急了。他的目的就是赶紧结案。我准备亲自过去一趟，当面接触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明天一早就去查这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如果他们银行账号里有大额进账，这就说明他们是被幕后黑手给收买了。我亲自去一趟，是很有必要的。” 周儒铁沉思着道:“我看可以，但这样可能会引起邹国凯的怀疑，从而让他采取针对措施。” 李初年道:“为了查清真相，将幕后黑手揪出来，也只能这样了。不入虎六焉得虎子。” 第1347章 情况有变 【。3。】， 周儒铁沉思了一会儿，道:“初年，你先等等，我联系一下刑警大队我那几个好兄弟。常顺现在看守所审讯纪光廉。而且常顺带走的那几个人，都是和常顺一伙的。今晚出动侦破此案的大部分都是我在刑警大队的好兄弟。我先联系一下，看是谁在审讯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想方设法将这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和名字弄过来。只要得到了他们的照片和名字，要查到他们的详细信息，就容易多了。” 李初年道:“最好是能将他们三个的身份证拍下照片来，这样也就省得我们再去查他们的身份证号码了。” “我试一下吧。” 周儒铁随即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打了两个电话之后，周儒铁对李初年道:“邹国凯和副局长还有办公室主任等几个人正在餐厅里吃饭呢。审讯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铁杆兄弟，我现在赶紧过去一趟。你等我消息。” “儒铁，你要注意安全。有啥情况，随时给我打手机。如有变数，我就立即赶过去。” “嗯，好的。” 周儒铁快跑几步，骑上停在不远处树下的摩托车匆匆走了。 李初年返回房间后，将周儒铁提供的这个重要情况，告诉了童肖媛、鲁志东和田启兵。 李初年道:“根据这个重要情况，我分析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突然主动投案自首，很有可能是邹国凯和赖家的人协商的结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赖家的人，同时也是在保护他邹国凯自己。邹国凯现在和赖家已经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了。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必定跟着出事。邹国凯为了自保，他也只能和赖家同流合污了。” 田启兵气愤地道:“我看现在就对邹国凯采取措施，把他给控制起来，看他还能再怎么折腾。” 鲁志东道:“我赞同启兵的意见。” 李初年笑了笑，道:“咱们还在乎这一晚吗？我倒要看看邹国凯是不是像我分析的这样。等明天一早查清楚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问题，那就什么都清楚了。只要有大额入账，那就能把给他们转钱的人也能揪出来。谁给他们转钱，谁就是幕后黑手。现在就对邹国凯采取措施，反而会打草惊蛇的。” 童肖媛道:“初年分析得对，我们就再等一晚上。等明天一早查清楚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问题后，就立即采取行动。” 接下来就是等待周儒铁的消息了。 等待是最让人难熬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仍是没有周儒铁的消息。 李初年等不下去了，急忙掏出手机来拨打周儒铁的手机，但周儒铁的手机却关机了。 这一突然变故，让李初年很是担心起来。 李初年站起来，道：“周儒铁去县局是执行重要任务，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关机。不行，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童肖媛也站了起来，道：“初年，我和你一块去。” 鲁志东和田启兵随即也站了起来，道：“我们也去。” 童肖媛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我和初年过去，即使再有多大的变故，我晾他邹国凯也不敢怎么着。” 李初年道：“人去多了反而不好。我担心的是周儒铁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都走了，这里没人也不好。” 鲁志东道：“好吧，我和启兵在这里等着。有啥情况，立即给我们打手机。” 童肖媛和李初年转身朝外走，乔含香立即跟上。 乔含香是童肖媛的秘书，她随时都要跟着童肖媛。 三人上车直奔县公安局。【。3。】， 很快就到了县公安局，门卫一看是县委的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拦住了。 乔含香立即落下车窗来，道：“车里坐着的是县委的童书记和李部长。” 门卫一听是县委的两个领导来了，而且其中一位还是童书记，便不敢再拦了，急忙放行。 车子停在了县公安局办公楼前，童肖媛李初年乔含香三人下车，快步朝楼上走去。 三人上了楼，直奔邹国凯的办公室。 邹国凯的办公室内灯光通明，李初年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一声进来。 这声进来是邹国凯的声音，但他这声进来却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李初年推开了门，看到邹国凯和副局长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们两个的脸色都很难看，看样子好像是正在生气。 他们看到推开门的竟然是李初年，两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李初年迈步进门，身子侧开，童肖媛走了进来。跟在童肖媛身后的是乔含香。 邹国凯和副局长看到童书记竟然来了，都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急忙将手中的烟赶紧掐灭，随即快步迎了上来，邹国凯道：“童书记，您怎么来了？” 童肖媛不动声色地道：“我们来看一下案子的审讯情况。” “童书记，您快请坐！” 童肖媛道：“不用了，去审讯室吧。我们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审讯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邹国凯内心很是慌乱，他赶忙道：“童书记，对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们已经被押解到看守所看管起来了。我现在向您汇报一下审讯情况。” 童肖媛眉头一皱，道：“这么快就把他们押解到看守所了？” “是啊，审讯结束了，他们是犯罪嫌疑人，只能把他们押解到看守所了。” 副局长既殷勤又恭敬地道：“童书记，您请坐！李部长，您也请坐！” 童肖媛看了看李初年，李初年道：“童书记，那就先听汇报吧。” 童肖媛和李初年坐了下来，乔含香坐在了旁边。 邹国凯和副局长坐在了对面，邹国凯开始汇报。 但邹国凯汇报的和他去县医院汇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新的审讯进展情况。 童肖媛和李初年都听得很不耐烦。 李初年突然问道：“周儒铁是不是在这里？” 邹国凯和副局长两人都是一愣，但很明显，他们两个都有些慌乱起来。 邹国凯内心惶恐地看着李初年，道：“没有，周儒铁怎么会在这里？” 但李初年看出来了，邹国凯这话分明就是在撒谎。 第1348章 太放肆了 【。3。】， 李初年顿时就火了，道：“周儒铁一个小时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是到局里来了。可我再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却关机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他到底在不在这里？” 邹国凯顿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局面，他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李初年根本就不给他思考对策的机会，当即又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邹国凯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刚才已经说了周儒铁不在这里，现在他也只能硬撑到底了，道：“我已经说过了，周儒铁不在这里。” “是吗？” “是的，我没必要骗你。” 李初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李初年转身朝外走去。 童肖媛急忙也站了起来，跟着李初年朝外走去。 乔含香也是如此。 邹国凯呆呆地看着朝外走去的李初年，竟然忘了站了起来。 副局长则是站了起来，但他也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走到门口的李初年，突然回头，看到邹国凯呆坐在沙发上，冷冷地道：“邹局，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到底。” 邹国凯这才缓过神来，匆忙站了起来，惶恐地道：“初年，你要干啥？” 李初年冷蔑地道：“我要干啥，等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李初年伸手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李初年以前多次来过县公安局，对县公安局的的布局很是了解。 李初年出门之后，径直朝审讯室走去。 童肖媛也不知道李初年要去干什么，但她却是紧跟着李初年。 而乔含香则是紧跟着童肖媛。 邹国凯发现李初年并不是朝楼下走，而是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他顿时慌了，急忙快步追了出来。 副局长一看，也急忙跟了过来。 李初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审讯室门前，抬手就去敲审讯室的门。 童肖媛和乔含香紧跟在李初年身后。 邹国凯和副局长快步跑了过来，邹国凯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忙不迭地道：“初年，你这是干啥啊？” 李初年不搭理他，仍旧在敲门。 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从里边打开了。 开门的干警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和两个女子，不由得一愣。 再一细看，发现两个局长也在这里。 李初年伸手用力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童肖媛和乔含香紧随其后。 审讯室内的审讯椅上坐着一个人，双手戴着手铐，低垂着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儒铁。 审讯室内的暖气管子上，还用手铐靠着一名干警，这名干警则是直接坐在了地上。【。3。】， 审讯室内除了周儒铁和被铐在暖气管子上的那名干警外，另外还有四名干警。 这四个干警的衣袖都撸了起来，个个满头大汗，每个干警的手上都还拿着一根橡胶警棍。 即使开门的这个干警，手中也照样拎着一根橡胶警棍。 这幅场景不用问，这四个干警正在对周儒铁他们两个用刑。 周儒铁脸色蜡黄，坐在审讯椅上都有些摇摇欲坠。 那个被铐在暖气管子上的干警，要不是手腕被铐着，也早就躺在地上了。 很显然，周儒铁和这名干警都遭到了殴打。 这个时候，周儒铁抬起头来，看到是李初年来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但笑的却是很凄惨。 “初年。”周儒铁低沉地叫了声初年，但他的嗓子却是嘶哑的。 这才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李初年一个箭步就跨了过去，伸手扶住坐在审讯椅上摇摇欲坠的周儒铁，道：“儒铁，你没事吧？” 周儒铁嘶哑着嗓子道：“没事，我能撑得住。你要是再晚来会，我可能就报销在这里了。” 李初年彻底暴怒了，扭头厉声吼道：“邹国凯，这是怎么回事？” 邹国凯和副局长根本就没敢走进审讯室，他们两个就躲在审讯室门外，惶恐到了极点。 李初年的这声怒吼之后，过了好几秒钟，邹国凯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他不敢抬头去看李初年，更不敢去看童书记，他低着头道：“周儒铁违反纪律，正在接受调查。” 周儒铁突然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放屁，你这是滥用职权，徇私舞弊，打击报复。” 那个被铐在暖气管子上的干警，虽然都快撑不住了，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邹局，你虽然是个局长，但你却是警察中的败类，你太卑鄙无耻了。” 童肖媛也彻底怒了，她厉声道：“邹国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快点。” 邹国凯早就大脑一片空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极力狡辩道：“童书记，也没别的。就是周儒铁他们两个违反了工作纪律，这属于对他们的正常调查。” 李初年气愤地道：“正常调查？对他们都动刑了，这还属于正常调查？邹国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你还狡辩？把他们两个放开，马上放开。” 邹国凯抬头看着李初年，他的目光极其的阴鸷狠毒。 四个手持橡胶警棍的干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邹国凯不下令，他们是不敢给周儒铁他们两个打开手铐的。 童肖媛厉声道：“邹国凯，你没听到吗？把他们两个放开，立即放开。” 邹国凯很是慌乱，但他却道：“童书记，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童肖媛极其震惊地看着邹国凯，愤怒地道：“邹国凯，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邹国凯道：“童书记，我这不是违抗您的命令。周儒铁他们两个违反了工作纪律，现在不能放他们。” 童肖媛气得厉声吼道：“大胆。” 李初年冲那四个干警道：“把他们两个放开。” 四个干警一起扭头看着邹国凯。 邹国凯现在已经不慌乱了，满脸凝满了阴险毒辣，他看着李初年道：“这里哪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我才是这里的局长。你再敢指手画脚，即使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就有权把你扣起来。” 童肖媛气得声音都变了，她怒声道：“邹国凯，你太放肆了。” 邹国凯竟然用手指着李初年，对那四个干警道：“他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把他给我扣起来。” 第1349章 丧心病狂 【。3。】， 四个干警听邹国凯这么吩咐，当即就朝李初年围了过来。 童肖媛都快被气疯了，她挡在了李初年面前，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乔含香挡在了童肖媛面前，大声道：“我告诉你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和宣传部长，你们胆敢动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干警顿时都不敢动手了。他们都是普通干警，根本就不认识童肖媛和李初年。刚才邹国凯称呼童肖媛为童书记，但这四个干警却不知道她就是堂堂的县委书记。 现在他们听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县委书记和宣传部长，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手了。他们不但不敢动手，反而都朝后退了回去。 童肖媛气愤至极地道：“邹国凯，你要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邹国凯仍旧在做垂死挣扎，他道：“童书记，我这也是公事公办。” 这个时候，乔含香快速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田书记，你马上带人赶到县公安局，他们要对童书记和李部长动手。我们就在审讯室里。” 邹国凯听到乔含香打手机说的这番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立即朝乔含香扑了过去，想要把乔含香的手机夺过来。 李初年一个跨步挡在了乔含香面前，抬手挡开了邹国凯要抢过手机的手，另一只手对着邹国凯就是一记耳光。 啪，邹国凯被打了个趔趄。 他吃惊地看着李初年，他没有想到李初年在这里竟然还敢动手打他？ 李初年怒目看着他，道：“邹国凯，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邹国凯当场懵在了那里，他现在的确是丧心病狂了。 李初年的这一记耳光，让他清醒了不少。 乔含香道：“邹国凯，田书记和鲁副书记马上就到，你再敢放肆，你可要考虑好后果。” 邹国凯害怕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朝他袭来。 突然之间，他双腿一软，咕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嘴里忙不迭地道：“童书记，初年，我的确是丧心病狂了，请你们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说完，他痛哭流涕地竟然磕起头来。 童肖媛气得浑身打哆嗦，厉声道：“你起来，我们受不起你这大礼。” 李初年道：“马上把周儒铁他们两个放了。” 邹国凯急忙对那四个干警道：“你们还傻站着干啥？快把周儒铁他们两个放了。” 四个干警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将周儒铁他们两个的手铐给打开，还很是殷勤地搬过来两把椅子，扶着周儒铁他们两个坐在了椅子上。 邹国凯还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童书记放过他。 他以为只要求得童书记的原谅，他就没事了。 但童肖媛和李初年根本就不搭理他。 童肖媛和李初年来到周儒铁两人面前，问道：“你们没事吧？” 周儒铁苦笑道：“没事。”【。3。】， 那个干警道：“他们对我们两个用刑，必须让他们承担责任。” 童肖媛道：“放心吧，县委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李初年道：“他们怎么打的你们，就让他们怎么付出代价。” 四名干警很是恐惧地看着童肖媛和李初年，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捅了大篓子了。 但这是邹局让他们干的。他们又都扭头去看邹局，看到邹局还跪在地上，他们知道邹局这一次是自身难保了，邹局也根本救不了他们了。 就在这时，外边的走廊上传来了纷沓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邹国凯听到这脚步声，他知道来的人不少。本来跪在地上的他，急忙站了起来。 自己毕竟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自己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跪着了，太丢人现眼了。 所以他不再跪着，而且赶紧站了起来，好让自己体面点。 直到这时，邹国凯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一次他虽然利用职权，将周儒铁他们两个私自关押了起来，还对他们用了刑，但也可以用误会这个借口敷衍过去。 毕竟还有孔副市长和郭局长会为自己撑腰的。 反正自己也认错了，童书记大不了给自己一个处分就是了，但也不会将自己的职务给撤销了。 只要保住自己的职务，将来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将到来的这些人，就将终结他的仕途生涯。 转瞬之间，田启兵和鲁志东快步走进了审讯室，跟在他们身后的有十多个人。李初年仔细一看，其中六个人正是市纪委专案组的。 田启兵接到乔含香的电话后，极为震惊，他对鲁志东道：“鲁副书记，邹国凯真是胆大包天，他竟胆敢要对童书记和初年动手，真是反了他了。” 鲁志东是个暴脾气，他当即就跳了起来，道：“启兵，咱们赶紧过去。通知市纪委专案组的人也过去，今晚就把他拿下。” 田启兵跟着鲁志东匆匆朝外走，同时给市纪委专案组的组长打了电话，让专案组的组长带领所有的人立即赶往县公安局。 市纪委专案组有六个人，但田启兵也从县纪委抽调了几个人，与专案组的人一起住在了酒店里。一是让这些人配合专案组的工作，二是要让他们照顾好专案组的人，以尽到地主之谊。 专案组的组长接到田启兵的电话后，知道要采取行动了。他立即带上所有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县公安局。 田启兵和鲁志东和专案组的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县公安局，双方汇合后，匆匆上楼，直接来到了审讯室。 鲁志东进门就冲邹国凯瞪了一眼，随即对童肖媛和李初年道：“童书记，初年，你们没事吧？” 童书记道：“我们没事。” 李初年低声对童肖媛道：“市纪委专案组的人都到了，现在就对邹国凯采取行动吧。不过，为了保密起见，不能在这里动手。让他回办公室，在办公室把他带走。” 童肖媛点了点头。 田启兵快步来到了童肖媛和李初年面前，低声问道：“咋办？” 童肖媛低声道：“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就采取行动。让邹国凯先回办公室，再对他采取措施。” 田启兵顿时就知道童书记这么做是为了保密起见，毕竟还得防止消息泄露，被赖家的人知道了。 田启兵低声道：“是，先让他回办公室再说。” 今晚对邹国凯采取行动，必须要做到消息保密。否则，可能就前功尽弃。 第1350章 宣布决定 【。3。】， 鲁志东伸手指着邹国凯，厉声道：“怎么？你还敢要对童书记和李部长动手？谁给你的胆子？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说着，暴怒的鲁志东抬手就朝邹国凯的脸颊狠狠抽去。 邹国凯急忙抬手格挡，同时朝后退去，大声道：“鲁副书记，你怎么动手打我？” 鲁志东怒道：“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吧？” 说着，鲁志东再次抬手去打。 邹国凯边躲边道：“你再打我，我可要还手了。” 李初年快步过来，伸手拉住了鲁志东，道：“鲁副书记，让组织上来收拾他。” 鲁志东气得呼呼直喘粗气，邹国凯阴险卑鄙地算计孔盛，让孔盛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早就把鲁志东给气坏了。这一次邹国凯竟胆敢要对童书记和李初年动手，鲁志东再也忍无可忍，恨不得直接将邹国凯给打趴下。 童肖媛和田启兵来到了邹国凯面前，很是愤怒地看着他。 邹国凯赶忙又道歉认错：“童书记，我知道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吧！” 童肖媛道：“邹国凯，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了。走吧，回你办公室去说。” 邹国凯一听，心中大喜，他以为童书记是要原谅他了，忙道：“好，请各位领导跟我回办公室。” 邹国凯在前边走，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还有市纪委专案组的人在后边跟着。 李初年安排县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在这里照看着受伤的周儒铁他们两个，他随即也跟着去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一直躲在审讯室门外的副局长，在鲁志东和田启兵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溜了。他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再也不敢出来了。反正啥事都有邹国凯这个局长兜着，他这个副局长躲得越远越好。 邹国凯来到了办公室，刚要动手去沏茶，田启兵道：“邹国凯，你站好了，有重要的决定要向你宣布。” 邹国凯一愣，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田启兵。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跟着他来到他办公室的，除了童书记鲁副书记启兵书记和李初年，还有不少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当然就是市纪委专案组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不失时机地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田启兵扭头对专案组的组长道：“你来向他宣布吧。” 专案组的组长和副组长走了过来，他们两个很是严肃地看着邹国凯。 专案组其余的四名工作人员已经将邹国凯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专案组的组长道：“你就是苍云县副县长兼任苍云县公安局长邹国凯吧？” 邹国凯一愣，随即点头道：“对，是我。” 专案组的组长道：“我们是市纪委专案组的，我是专案组的组长，这是我的工作证。”【。3。】， 说着，专案组的组长将自己的工作证亮了出来。 邹国凯一听是市纪委专案组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整个人都惶恐不安起来。 专案组的组长随即道：“邹国凯，你涉嫌违法乱纪，我代表市纪委，现在宣布对你采取双规措施，实施正式立案调查。” 咕咚一声，邹国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蜡黄，整个人就像瞬间不行了一样。 专案组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即伸手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邹国凯被架起来后，空白的大脑也恢复了些意识。瞬息之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专案组的组长对工作人员道：“立即把他带走。” 两名工作人员架着他朝外就走，这个时候邹国凯也终于恢复了意识，忙大声道：“你们为什么双规我？为什么要对我立案调查？我是冤枉的。” 专案组的组长厉声道：“你再大喊大叫，那就罪加一等。” 邹国凯苦丧着脸对童书记道：“童书记，您不能因为我将周儒铁他们两个给关押了起来，就把我给双规了啊。这件事我的确做的不对，我也向您承认错误了，您怎么还要这样对待我？” 童肖媛道：“邹国凯，你现在被双规被立案调查，与今晚你滥用职权扣押周儒铁他们无关。即使没有今晚这事，最迟明天你也会被双规被立案调查的。” 邹国凯震惊地道：“怎么？与今晚的事无关？” 鲁志东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些年你一直在违法乱纪，你早就该被绳之以法了。” 田启兵道：“邹国凯，对你的违法乱纪，我们早就掌握了你的确凿证据。市纪委针对你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你要老实配合组织上对你的调查。” 邹国凯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自己被双规被正式立案调查，与今晚这事是无关的，组织上早就要收拾自己了。 想到这里，邹国凯恐怖至极，他突然看到了李初年，忙求救般地道：“初年，看在咱们是多年好朋友的份上，你再帮我一次吧？我求你了，你和他们说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组织上更是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组织上是不会对你采取措施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向组织交代你的问题。” 说完，李初年打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发现外边没人，冲专案组的组长点了点头，专案组的组长吩咐道：“把他带走。” 市纪委专案组的两名工作人员架着邹国凯朝外走去。 邹国凯双腿发软，已经走不动路了，他是被架着下楼的。 专案组的副组长带着几个人，立即对邹国凯的办公室进行了搜查。 李初年快步来到了审讯室，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在看护着周儒铁他们两个，门口还有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在把守着，对周儒铁他们用刑的四个干警也在审讯室里。 李初年对这四个干警道：“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审讯室半步，等候组织上的处理。” 四个干警都彻底老实了起来，其中一个道：“李部长，这事也不能怨我们啊，是邹局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只是执行了邹局的命令而已。” 李初年厉声训斥道：“少废话，你们该承担什么责任，组织上会界定的。”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走路都很是费劲，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将他们搀扶出了审讯室。 第1351章 最佳人选 【。3。】， 周儒铁刚走出审讯室，身子一颤，他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扭头对李初年道:“初年，我们两个的手机都被他们给没收了，和他们耍过来。” 李初年立即转身回到审讯室，对那四个干警道“周儒铁他们两个手机呢?” 其中一个干警急忙快步来到审讯桌前，伸手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两部手机，道:“这就是他们的手机。也不是我们要没收的，是邹局吩咐的，我们不得不执行。” 这个干警还是在抓住一切机会，把责任都推到邹国凯身上。 本来这一切都是邹国凯吩咐的，他们可不想替邹国凯承担责任。 李初年接过手机，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负责看守这里的县纪委工作人员立即就把审讯室的门给关上了，钥匙也攥在手中。 这也是李初年专门吩咐的。李初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消息不能泄露。 如果不把这四个干警看管起来，消息很快就会泄露。谁知道他们中的人与赖氏家族有没有关系。 为了确保消息的保密性，李初年只能这么做。 李初年将两部手机递给了周儒铁他们，他们立即开机。 周儒铁道，“初年，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照片，我已经弄到手了。” 说完，周儒铁就把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照片发到了李初年的手机上。 李初年一看，很是高兴地道:“有了他们的身份证照片，就好办了。” 李初年叮嘱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赶紧把周儒铁他们两个送到县医院去检查一下，如果伤势太重，那就住院治疗。 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搀扶着周需铁他们两个下楼，李初年则返回了邹国凯的办公室。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乔含香都还在这里。 市纪委专案组副组长带人已经把邹国凯的办公室仔细搜查完毕了。 从邹国凯办公桌锁着的抽屉里搜出了几十张购物卡，每张购物卡的面值不等，有的是一千，有的是两千，一直到最高的一万不等。 光这些购物卡的面值合计就足足好几十万元，另外还有一支价格昂贵的金笔。 就凭这些，邹国凯的受贿罪名就能成立了。【。3。】， 看着这么多购物卡和那支金笔，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都很是愤慨。 市纪委专案组的副组长将这些赃物登记在册，由童肖媛和田启兵签字确认之后，专案组的人将这些赃物收起来，带回了办案地点。 有了这些赃物，对邹国凯的审讯将会变得顺利一些。 李初年向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汇报了将周儒铁他们两个送去了医院，那四个干警也被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给看管在了审讯室。李初年道:“周儒铁将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照片弄到手了，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这样就不会耽误明天一早的行动了。” 童肖媛道:“邹国凯现在被双规，正式立案调查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但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实在是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再让心术不正的人担任这个职务。邹国凯就是个深刻的教训。我们要吸取这个教训，现在回去抓紧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乔含香立即从县公安局返回，回到了县医院重症监护室旁边的那个房间里。 大家落座之后，童肖媛吩咐乔含香做好会议记录。 然后她道:“要是召开县委***会议，那就得通知黎允桥和钱坤来参加。如果不是召开县委***会议，只是研究个临时决定，那就不用让他们两个来参加了。大家认为如何?” 鲁志东道:“我不赞同让他们两个来参加这个会议。他们两个来了，只能坏事。” 田启兵道:“我也不赞同。只要有他们两个参加的会议，必定会打撕咬，扯个没完没了。” 李初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问题。如果真得与赖家有关系，出于对案件的保密，也不能让他们两个来参加这个会议。” 童肖媛道:“既然大家都不赞同让黎允桥和钱坤来参加此次会议，那就不让他们来参加了。县委***共有七名成员，成部长受伤，黎允析和钱坤即使不来参加，在座的也超过了县委***领导班子的半数以上，这也符合县委***会议召开的有效性。” 鲁志东道:“既然我们此次会议是有效的，那我们所做出的决定也就不是临时决定了，而是正式决定。” 田启兵道:“我们四个召开县委***会议，是可以做出正式决定的。” 李初年道:“县委***领导班子共七人，现在参加会议的有四人，这已经符合组织原则了，可以做出正式的决定。县公安局长这个人选，今晚就得确定下来。” 童肖媛道:“好，那我们研究一下谁来担任县公安局长这个职位。我们要确定的这个人选，必须是心胸坦荡的正人君子，绝对不能再像是邹国凯那种唯利是图表里不一的小人。咱们在座的四位领导，每位领导都推荐一个人选吧。” 鲁志东道:“让初年先说。” 鲁志东让初年先说人选，是有深刻含义的。因为他早就考虑好了县公安局长的最佳人选。 李初年道:“我推荐周儒铁。周儒铁原先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是邹国凯滥用职权把他给撤了。周儒铁这个人非常正直，对党忠诚，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由周儒铁出任县公安局长，是比较合适的。” 鲁志东道:“初年推荐的周儒铁这个人选，我是赞同的。但县公安局现在还有一名副局长在那里摆着呢，让周儒铁越过这个副局长，直接担任局长，首先不服气的肯定就是这个副局长，其次也会有很多的人不服气，这样反而会让周儒铁的工作很难开展。我对县公安局还是比较了解的，县公安局有个风气，那就是特别重视按资排辈，孔敏当局长的时候，这个风气就已经形成了。让周儒铁直接担任局长职务，是镇不住县公安局的那些人的。” 第1352章 去救光廉 【。3。】， 田启兵点头道:“我赞同鲁副书记的观点，周儒铁的确是个人才，但让他直接出任局长职务，显得太过突儿，的确有些不妥。现任的副局长，肯定和他处处掣肘。这对周儒铁是非常不利的。别忘了，副局长那条线上的人也是不少的。” 李初年道:“县公安局是个极其重要的部门，就目前来看，尚没有比周儒铁更加合适的人选。让周儒铁出任局长职务，面临的困难肯定不少，但这也是特事特办。” 鲁志东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倒是有个比周儒铁更加合适的人选。” 李初年急忙问道:“谁?” 鲁志东笑道:“我推荐的这个人，就是你李初年同志啊!” 李初年不禁一愣，童肖媛和田启兵也是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当李初年去审讯室的时候，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坐在邹国凯的办公室里，就谁来出任县公安局长的人选问题，已经进行了初步磋商。他们三个的观点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李初年。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公安局是个专业性很强的单位，我也没有从过警，让我担任这个局长不合适。” 鲁志东道:“有啥不合适的?你虽然没有从过警，但你分析判断问题的能力，却是比警察还要专业。初年，我和你在一起分析判断过好几个案子了，最终结局证明你的分析判断都是准确的。对此，我是非常佩服的。所以你出任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田启兵道:“邹国凯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对这种任职模式，已经让大家形成了共识。邹国凯现在被双规被立案调查了，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最好也得由副县长来兼任。不然，会有很多人不服的。所以，鲁副书记说的很对。初年，你出任这个局长职务是最合适的。” 童肖媛道:“我非常赞同鲁副书记和启兵书记的观点。初年，实不相瞒，在会前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县公安局长这个职位太重要了，如果我们选人不准，再选出一个类似邹国凯那样心术不正的人，这不但是我们的失职，受罪的还是苍云县的老百姓。” 李初年道:“可我目前担任着宣传部长和副县长职务，再兼任县公安局长的职务，恐怕市委不会同意。同时市公安局也不会同意的。我和郭立栋的关系很紧张，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出任这个局长职务的。” 童肖媛道:“县公安局长是个正科级职务，对正科级职务，县委是有权直接任命的，根本就不用经过市委的批准。至于郭立栋那里，他不同意也不行，我们县委的意见是主要的。更关键的是，县公安局亟待整顿，没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去挂帅，怎么整顿得了？就这个理由，他郭立栋也不能不同意。” 鲁志东道:“初年，你目前担任的宣传部长和副县长职务，工作已经够繁忙的了。现在又让你再兼任县公安局长，的确是又给你增加很大的压力了。但除了你之外，目前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也只有你才能将县公安局这个烂摊子给镇住了，别人是镇不住的。所以，即使工作再繁忙，压力再大，任务再艰巨，你也得将这个重担挑起来。” 田启兵道:“对，初年，鲁副书记说的对。等你将县公安局这个烂摊子整顿好了，让它走上正轨后，你再把这副重担交出来嘛。”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的态度，都是如此坚决，李初年只好道：“好吧，那我就担任县公安局长这个职务。” 看李初年终于同意了，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都放心地笑了。 会议结束之后，他们四个人一起去看周儒铁和那个干警。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已经检查完毕，他们两个已被安排住院。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头上脸上没有什么伤，但身上却是青一道紫一道的，这是那四个干警用橡胶警棍给打的。 周儒铁身上没有骨折的地方，但那个干警却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右手小臂也骨裂了。【。3。】， 李初年气愤地道：“他们下手怎么这么重？” 童肖媛也是非常恼火地道：“你们和他们都是同事，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真是岂有此理，那四个干警必须严肃处理。” 周儒铁道：“他们四个是治安大队的，不是刑警大队的。他们都为了讨好巴结邹国凯，所以才下手这么重。” 鲁志东道：“必须将那四个干警开除出警察队伍。他们是警察中的败类。” 田启兵道：“他们滥用私刑，是典型的知法犯法。国家早就明令禁止刑讯逼供，就凭这些就可以将他们开除出警察队伍。” 李初年道：“儒铁，我还没有告诉你，邹国凯已经被双规、被正式立案调查了，市纪委专案组已经把他带走了。”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都是一愣。 周儒铁笑了，道：“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干警气愤地道：“早就该把他给抓起来了。他把铁哥的刑警队长职务给撤了，换上了那个常顺。邹国凯和常顺都是一丘之貉。” 听到了这里，李初年想起了纪光廉。而那个常顺还带人在看守所里审讯着纪光廉，不知道纪光廉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李初年道：“童书记，我和你说个紧急情况。” 李初年边说边朝外走，童肖媛急忙跟了出来。 “童书记，我得抓紧时间去看守所，把纪光廉给救出来。” “我陪你一块去。” “你虽然是县委书记，但光咱们两个去不行。这事得统筹安排一下，咱们进去。” 李初年和童肖媛随即又来到了病房。 李初年对周儒铁道：“儒铁，经县委研究决定，由我暂时担任县公安局长的职务。”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一听，顿时都高兴地不得了。 李初年道：“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纪光廉解救出来，但我的县公安局长职务还没有公布，我去了看守所，他们也未必能认。你现在能把刑警大队你那些好弟兄组织起来吗？” 周儒铁忙点头道：“我现在就给我的那些好弟兄打电话，把他们都召集起来。” 说着，周儒铁就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第1353章 心存顾忌 【。3。】， 很快，周儒铁就召集了十多个刑警大队的好弟兄。 他们深夜接到了周儒铁的电话后，立即起床，纷纷朝县医院赶来。 周儒铁道:“初年，十多个人够用吗？不行，我再接着召集。” 李初年道:“这些人就足够了，我带他们到看守所去解救纪光廉。” 说完，李初年对童肖媛道:“童书记，你就别去了。到了那里，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童肖媛本来就不放心让李初年去，听说会有一场恶战，童肖媛更不放心了，道:“不行，我必须和你一块去。” 鲁志东忽地站了起来，道:“我也去，我就看谁胆敢再放肆。” 田启兵道:“咱们都去，我就不信了，看守所还是一块法外之地?” 李初年道:“看守所倒不是一块法外之地，关键是常顺带着几个刑警队员在那里。这几个人只会听命于邹国凯，他们不会听命于别人的。” 周儒铁道:“你们各位领导都别去了，我带人和初年去就行。” 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都非要坚持去。 李初年道:“我看这样吧，让启兵书记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去解救光廉，肯定会遇到困难和麻烦，启兵书记去了可以向他们宣布邹国凯被双规的事。” 鲁志东道:“县公安局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那个常顺应该也认识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我去了最起码能镇住他们。” 这个时候，周儒铁召集的十多个刑警队员也到了。 李初年对童肖媛道:“童书记，你留在这里吧。如果你也去，这里就没有县委领导坐镇了。” 童肖媛虽然很不放心李初年，但李初年说的却是很有道理，她对鲁志东和田启兵道:“鲁副书记，启兵书记。你们陪初年他们一块去。记住，一定要确保安全。” 鲁志东和田启兵都赶忙点头说是。 周儒铁身上被那四个干警用橡胶警棍打的青一道紫一道的，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他走路虽然也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李初年周儒铁还有那十多个刑警以及鲁志东和田启兵分乘六辆车火速赶往看守所。 鲁志东田启兵和李初年还有周儒铁乘坐一辆车。 在去的路上，鲁志东问道:“看守所的所长是谁?” 周儒铁报上了看守所长的名字，鲁志东道:“我认识这个人，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周儒铁的手机中存有看守所长的手机号码，他立即将看守所长的手机号码告诉给了鲁志东。 鲁志东随即就给他看守所长打手机。 这个点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看守所长正在家睡得五迷三道的，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把他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抓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很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道:“谁啊?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我是鲁志东。” 看守所长听到了鲁志东这个名字，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稀里糊涂地问道:“鲁志东？你是哪里的鲁志东?”就差后边跟上一句骂人的脏话了。 鲁志东没好气地道：“我是苍云县的县委副书记鲁志东。” 听到这里，看守所长这才终于对上号了，他大吃一惊，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是认识鲁志东的，只不过两人的职务级别悬殊太大，平时也没啥接触。 看守所长很是纳闷，县委副书记鲁志东这个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要干啥？他心中虽然很是困惑，但还是很恭敬地道：“鲁副书记，您好!”【。3。】， 鲁志东问道：“你在家吗?” “是的，我在家睡觉呢。” “你马上赶到看守所去，我们一会儿就到。” “鲁副书记，有啥急事吗?” “问什么问？赶紧过去。” 鲁志东就是这么霸气。 “是，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李初年他们就赶到了看守所门前。 李初年和周儒铁下车，让看守所值班的门卫开门。但门卫回答说，没有所长的通知，任何人都不准放行。 鲁志东和田启兵也随即下车，但也是被拒之门外。 鲁志东火了，再次给看守所长打手机。 “值班门卫说必须接到你的通知，才能放行。你和门卫说一声吧。” “鲁副书记，我马上就到。请您稍等片刻。” 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入看守所，是邹国凯专门吩咐看守所长的。 原因就是上一次李初年来的那一趟，让邹国凯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看守所长之所以没有答应鲁志东给门卫在电话中说一声，是因为他心存顾忌。 他边朝看守所赶边给邹国凯打手机，但邹局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邹局在大小会议上一再强调，任何一名干警，都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作为领导干部，更要如此。 可邹局自己的手机怎么突然关机了呢？而且还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看守所长想给邹局汇报一声，邹局同意了，他才能放行。如果邹局不同意，他也没法放行。 鲁志东的官虽然大，但看守所长也只能听命于邹国凯，而不是鲁志东。 但联系不上邹国凯，看守所长也没办法。 他也想到了给副局长打电话，但这个点了他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副局长。而且任何人到看守所都不准放行的命令，是邹国凯下达的，并不是副局长下达的。 看守所长的家距离看守所本来就不远，他开车很快就赶到了。 他看到这么多车停在了看守所门前，不由得吃了一惊。 看守所门前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县委副书记鲁志东。 看守所长虽然要听命于邹国凯的命令，但他也不敢得罪鲁志东。他将车停好，立即下车，快步来到近前。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除了鲁志东之外，还有之前来过的李初年和周儒铁。另外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那就是县纪委书记田启兵。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县委领导，看守所长更加吃惊，他忙恭敬地和各位领导打招呼。 鲁志东道:“让门卫打开门，快点。” 看守所长犹豫了一下，道:“鲁副书记，邹局有过吩咐，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入看守所。我给邹局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现在再给他打。” 说着，看守所长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邹国凯的手机，但这一次邹国凯的手机仍是关机。 第1354章 忍无可忍 【。3。】， 鲁志东道:“你不用给邹国凯打手机了，他已经被双规了。” 看守所长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鲁志东。 鲁志东伸手指着田启兵对他道:“你认识他是谁吗?” 看守所长忙道:“认识，是县纪委的田书记。” 看守所长认识田启兵、但田启兵并不认识他。 鲁志东道:“你要不相信我说的，那就让田书记亲自和你说。” 田启兵道:“邹国凯涉嫌违法乱纪，已经被双规了。由市纪委专案组对他正式立案调查。我说的话，你不会再怀疑吧?” “是，田书记说的，我不敢怀疑。” 田启兵道:“我们来这里有重要任务要执行，你马上让门卫放行。耽误了事，你是要承担责任的。” 看守所长彻底懵圈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邹国凯竟然被双规了。 周儒铁道:“你认识他吧?” 说着，周需铁伸手指了指李初年。 看守所长忙道:"认识，他是李部长。” 周儒铁道:“他不但是李部长，现在已经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局长了。” “啊？”看守所长更是目瞪口呆。 鲁志东道:“啊什么啊？李部长现在就是你们的局长。” 田启兵道:“是不是让你看了任职文件，你才相信?” 李初年道:“经县委研究决定，由我担任苍云县公安局长职务。我们有重要任务要执行，立即放行。” “是。”看守所长不是不相信，而是被惊得懵圈了。 他说了个是，立即跑到门卫跟前，道:“开门，立即放行!” 几个门卫不敢怠慢，立即将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了。 李初年他们随即上车，六辆车快速进入了看守所内。 车在院子里停下后，李初年下车直奔审讯室，众人随后跟进。 看守所长也不敢怠慢，立即跟上。 众人来到了审讯室门前，审讯室的门紧紧关着。 李初年抬手就敲门，敲了几下，里边没有动静。 李初年随即用力砸门，不一会儿，审讯室的门从里边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干警睡眼惺忪地问道:“谁?” 李初年用力猛地一推，房门被推开了，众人随即纷纷拥了进去。 “你们是干啥的？这里是审讯室，不能乱进的，快出去。” 周儒铁对着他用力一推，直接把他给推了个趔趄。 这个干警一看是周儒铁，顿时意识到不妙了，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众人一进门，就被审讯室内一股刺鼻的酒味给熏得喘不上气来。 除了刺鼻的酒味，还有浓烈的烟味。 审讯桌上摆满了残羹剩饭，审讯室内的墙角处还摆放了两张床，两个干警躺在上边就像死猪一样，还在呼呼大睡，有的还发出了很大的呼噜声。 而发出很大呼噜声的正是常顺。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了里外套间的隔壁墙角处吊着一个人。【。3。】， 此人双手被绳索捆绑着，绳子拴在了上方的一根铁柱子上。 此人所穿的衣服都被打的破损了，浑身布满了血迹。耷拉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初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伸手扶起这个人的脑袋。 当看到这个人的面目时，李初年浑身都打了个颤。 此人脸色蜡黄，双目紧闭，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但李初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纪光廉。 这个时候周儒铁也冲了过来。 李初年喊道:“光廉，我是初年。” 李初年连喊了好几声，纪光廉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初年和周儒铁匆忙去解捆绑着纪光廉手腕的绳索，但由于绳索系的很是牢固，根本就解不开。 这个时候、几个刑警队员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刑警队员拿出一把警用匕首，嗖的一声，将绳索直接给割断了。 纪光廉身子一软，整个人随即朝下掉去，李初年和周儒铁匆忙扶住了他，慢慢把他放在地上。 鲁志东和田启兵也早就跑了过来，他们两个也是呼喊着纪光廉的名字。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睡觉的两个干警醒了，在里间那张床上睡觉的另一个干警也醒了，从里间走了出来。 常顺醒了之后，看到审讯室内进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大吃一惊，匆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厉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话说完，他才发现进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刑警大队的队员，他更加吃惊。吃惊之后，他随即厉声吼道:“出去，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听到没有？马上出去。” 这个时候，处于昏迷中的纪光廉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但认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认出是李初年来，他低声叫了声初年，身子一软，再次昏迷了过去。 看到纪光廉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李初年又气又急又心疼，他忙吩咐道:“马上把光廉送去医院。”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传来:“他是犯罪嫌疑人，谁敢动他?” 说这话的是常顺，常顺边吼边冲了过来。 当他看到搀扶住纪光廉的竟然是李初年和周儒铁，不由得愣了一愣。 常顺带着三名刑警在这里审讯纪光廉，那三名刑警看到进来这么多人，不但有周儒铁，而且县委副书记鲁志东也跟着来了，他们三个都不敢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但常顺却冲了过来，大声吼着进行质问。 看到常顺，李初年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他站起来，铁青着脸道:“你们胆敢对纪光廉刑讯逼供?” 常顺把眼一瞪，道:"我们没有对他刑讯逼供，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们没有对他刑讯逼供，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常顺眨巴着小三角眼狡辩道：“我们怎么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初年愤怒地道：“你们都把他给吊了起来，还说没有刑讯逼供？” “他不听话，我们只能把他吊起来了。但我们没有打他，他身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 这个常顺果真是个无赖，他的这番话把众人的怒火都给点燃了起来。 这个时候常顺发现几个刑警队员将捆绑着纪光廉手腕的绳索给解开了，当即又瞪眼喝道:“谁让你们给他解开的?我是刑警队长，你们可都归我管。我现在命令你们，马上滚出去。” 李初年早就已经被气疯了，常顺他们将纪光廉给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县委领导带队来了这么多人，他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盛怒之下的李初年，忍无可忍，便不用再忍，他对着常顺就是一拳。 猝不及防的常顺被打的连连后退，险些跌倒地上。 第1355章 暴怒雄狮 众人都没有想到李初年会动手打常顺，大家都不禁愣住了。 此时的李初年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朝常顺扑去。 既然开打了，那就没必要停下来了。 李初年扑上去对着常顺又是一拳，常顺又被打的一个趔趄倒退了出去。 草泥马的，李初年一声暴骂，冲上去对着常顺拳打脚踢，常顺瞬间就被打翻在地。 这个时候，周儒铁也扑了过去，对着常顺也是疯狂地拳打脚踢。 常顺被打的双手抱头，惨叫不断。 面对这一幕，大家都惊呆了。 李初年和周儒铁都是暴怒至极，***敢这样折磨纪光廉，老子就往死里打你。 李初年和周儒铁对着倒在地上的常顺暴打个不停。他们把满腔怒火都集中在了常顺身上。 常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他他手抱头，拼命对另外三个同伙大声喊道:“他们打我，你们怎么不上?” “你们还傻站着干啥？快来帮我。” 另外三个同伙对常顺服从惯了，要不是常顺，他们平时也捞不着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常顺被打，凄厉地呼喊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再傻站着了，他们冲了上来。 顷刻之间，李初年后背上挨了几拳，周儒铁竟然被打翻在地。 “还反了你们了？”鲁志东大吼着，随即冲了过来，加入了战团。 他抬起大脚，对着躺在地上的常顺踹个不停。 周儒铁带来的那些刑警队员，早就对常顺他们几个看不惯了。 他们一窝蜂都冲了上去，对着常顺四个暴打个不停。 常顺他们四个这一次算是倒霉到家了，尤其是常顺，被打的只能双手拖头，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真得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 田启兵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了这样。 他想起了李初年临来之前说的，到了这里，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没想到，还真得是一场恶战。 看来初年的预料是准确的，田兵本来也想冲过去暴打常顺他们几个，但他看到鲁副书记亲自出马了，他就不能再上去了。 如果他再上去，这就是在场的县委领导都加入到了混战之中，传出去不但会成为笑话，而且也会招来很严重的后果。 田启兵扭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看守所长，看守所长早就已经被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混战局面，不知所措。 田启兵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被扁的常顺他们四个，其余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 唯一能将这一消息传出去的人就是这个看书所长。 只要把看守所长给摁住了，那就能保证消息不会泄露。 只要消息没有泄露，鲁副书记和初年他们就不会受到处分。 想到这里，田启兵走到看守所长跟前，伸手拉了他一下。 看守所长一愣，田启兵低声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田启兵在前，看守所长在后，两人走出了审讯室。 田启兵转过身来，伸手将审讯室的门带上。 看守所长忙不迭地道:“田书记，您得赶紧制止他们啊，要是打出人命来，那就麻烦了。” 田启兵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他掏出烟来、递给了看守所长一支。 看守所长伸手接烟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 审讯室里发生的这一幕不但把他给惊呆了，还把他给吓坏了。 田启兵自己点燃上一支烟，发现看守所长手里拿着烟，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田启兵亲自去给他点烟，他这才反应过来。 田启兵道:“审讯室里热闹得很呢，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看到了什么?” 看守所长明显地一怔，呆呆地看着田启兵。 田启兵随即又道:“我问你话呢，你没有听到吗？” 看守所长很是木讷地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今晚的这一幕对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田启兵道，“审讯室里乱七八糟的，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呢?” 看守所长呆呆地看着田启兵，他发现田书记的脸色极其冰冷，似乎他的回答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田书记的大发雷霆，甚至是秋后算账。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后，道:“田书记，我也什么没有看到。” 看守所长终于缓过神来了。 田启兵突然冲他笑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嘛，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得这么说。不然就会惹祸上身，记住了吗？” 看守所长忙点了点头，道:“记住了，田书记说的对。” 田启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一下。” 说完，田启兵转身走进了审讯室，但随即他就又把审讯室的门给关上了，将看守所长给关在了外边。 此时审讯室内的情景，让田启兵大吃一惊。 常顺他们四个都已经被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李初年周儒铁和那十多个刑警队员都不再打了，只有一个人还在对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常顺踹个不停。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志东。 鲁志东平时梳得很整齐的大背头，早已乱了，这让他显得更加疯狂。 他正咬牙切齿地狠踹着常顺。看上去不把常顺给踹死，他誓不罢休。 另一个躺在地上的常顺同伙，突然动了一下，鲁志东立即抬着大脚对着这个刚苏醒过来的常顺同伙又是一阵暴踹。 几脚过后，这个家伙发出一声惨叫，再次被鲁志东给踹得昏了过去。 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也不去拉，都饶有兴趣地看着鲁副书记暴打他们。 田启兵担心打出人命来，跑过去伸手拉住了鲁志东，低声道:“鲁副书记，不要再打了，小心打出人命。” 鲁志东扭头一看是田启兵，道:“你没看到他们是怎么折磨纪光廉的吗?” 说完，他猛地挣脱了田启兵的拉拽，对着另外一个常顺的同伙，再次狂踹起来。 田启兵看鲁志东还处于盛怒之中，忙对李初年和周儒铁道:“你们两个快拉住他，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李初年和周儒铁只好走上前，伸手要去拉鲁志东。 但鲁志东随即又冲到了常顺最后一个同伙跟前，拾脚如捣蒜，一脚又一脚地暴踹在常顺最后这一个同伙身上。 第1356章 荡然无存 常顺最后这个同伙本来是处于昏迷之中，鲁志东如此暴踹，竟然把他从昏迷中给踹醒了过来。 这家伙苏醒过来，发出了一声要厉的惨叫，随即又被踹的昏厥了过去。 田启兵真得害怕了，他忙冲过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鲁志东，硬把他拉到了一边。 鲁志东喘着粗气，脸色铁青的吓人。 “鲁副书记，不能再打了，再打真得要出人命了。” “启兵，你怕什么？对付这样的人渣，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鲁志东边说边要挣着再去打，田启兵用力抱住他，忙道:“鲁副书记，把他们打成这样，也让他们付出代价了。再打就会出人命。” 李初年走过来，低声道:“鲁副书记，到此为止吧。” 说到这里，李初年突然冲鲁副书记笑了笑。 李初年这一笑，鲁副书记铁青的脸色也缓和了些，他这才不再挣着去打了。 在处理这样的问题上，李初年和鲁志东的观点竟然高度地一致。 妈的，什么官不官的，把老子给惹急了，老子也照样开打，管你三七二十一呢。 大不了老子不当这官了。 老子首先是一个老百姓，其次才是官。只有做好了老百姓的本分，才能当个好官。 如果怕丢官，连正义也不敢伸张，那老子宁肯不当这个官，还不如当个老百姓来的实在。 李初年和周儒铁快步来到纪光廉身边。 纪光廉靠在墙角处，他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但李初年和周需铁的到来，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当他看到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暴打常顺他们四个的时候，他精神大振。 他很想冲过去，亲自去暴打常顺他们四个，但他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根本就无法动弹。 虽然他无法亲自上阵，但看着李初年周儒铁他们暴打常顺他们四个，尤其是鲁副书记也亲自上阵了，这让纪光廉感到非常欣慰，非常温暖，他感到自己的仇已经被李初年周儒铁还有鲁副书记他们给报了。 心中高兴之下，他就再也没有昏厥过去。 李初年和周儒铁快步来到纪光廉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纪光廉虽然被搀扶了起来，但他根本就站立不住。李初年和周儒铁用力架住了他。 李初年道:“需铁，你带人赶紧将光廉送往医院。” 周儒铁道:“好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周儒铁蹲下身子要去背纪光廉。 但他也是有伤在身，这一往下蹲，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两个刑警队员急忙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将纪光廉背起来，另一个扶住纪光廉朝外走去，周儒铁紧随其后。 田启兵道：“初年，把他们四个也送往医院吧。” 田启兵担心他们四个中如果真的有被打死的，那可就彻底麻烦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李初年和鲁志东的职务不但会被撤销，他们还得要承担刑事责任，这后果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李初年扭头看着墙角处的一个大水缸，缸里盛满了冷水，水而上还飘着一个大水瓢。 李初年问身边的一个刑警队员:“这里放这么个大水缸是干啥用的？” 这个刑警队员回道:“是为了泼醒被打昏过去的人用的。” 李初年道:“我早就料到这个大水缸就是干这个用的，看来他们没少往纪光廉身上泼冷水啊。” 这个刑警队员当即就道:“肯定是这样的。原先这审讯室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大水缸。他们这是为了审讯纪光廉，才专门添置了这个大水缸。” 听到这里，李初年再次暴怒，他走过去，伸手抓起飘在水面上的大水瓢，舀了满满一大瓢冷水，哗的一声浇在了常顺身上。但常顺被打的太过厉害，尤其是鲁志东再次将他给踹昏过去，这一大瓢冷水竟然没有把他给浇醒。 李初年随即又舀了一大瓢冷水，直接浇在了常顺的脑袋上。 这一次有了效果，昏迷过去的常顺突然打了个激灵，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一个刑警队员走了过来，从李初年手中接过水瓢，用冷水去浇其他三个昏迷过去的常顺团伙。 几大瓢冷水浇过，这三个常顺同伙也先后苏醒了过来。 常顺他们四个彻底被打怕了，他们苏醒过来后，胆颤心惊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李初年。 李初年突然厉声喝道:“你们给我坐起来。” 唰，常熟他们四个很是听话般，当即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李初年冷冷地看着他们，突然又厉声吼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 哗，常顺他们四个又是非常听话般地挣扎着都站了起来。 虽然他们站起来有些费劲，但毕竟都站起来了。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冷水给浇湿漉漉的。 审讯室里虽然有暖气，但他们还是冻得不住地打哆嗦。 常顺和他的同伙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这让跟随周儒铁来的那些刑警队员个个都很解气。 妈的，常顺，你不是很嚣张狂妄吗？看你现在还敢再嚣张狂妄吧？ 李初年厉声道:“你们四个胆敢对纪光廉刑讯逼供，严重地违反了纪律，你们将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常顺突然抬起头来，他本来蜡黄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很不服气地道:“我们有没有对他刑讯逼供，你说了不算，只有我们邹局说了才算。你们擅自闯到审讯室来，还动手暴打我们，你们也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的还敢嘴硬?” 鲁志东大声骂着要扑上来，再次暴打常顺。 田启兵急忙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冲常顺喝道：“你再敢嚣张，就让你今天交代在这里。” 李初年走到了常顺跟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似乎随时又要动手修理他。 常顺不由得朝后退去，一个趔趄，险些又跌倒在地上。 李初年道：“常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邹国凯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他已经被双规了。经县委研究决定，由我出任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 常顺抬起头来，目光惊恐，语无伦次地道：“什么？邹局被双规了？” 常顺心中最后的底气就是邹国凯，但他听到邹国凯 被双规了，他心中这仅存的一丝底气也荡然无存了。 第1357章 关押起来 【。3。】， 常顺的确是个十足的无赖，他虽然很是惊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自己想说啥就说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鲁志东伸手指着他怒道:“你不相信又能咋地?还用得着你这种败类相信吗?” 田启兵道:“李部长说的句句是实。” 田启兵虽然不认识常顺，但常顺却是认识田启兵的，知道他是县纪委书记。看田启兵这么说，常顺这才不敢再吱声了。 李初年冷冷地看着常顺，道：“我现在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就问你服不服？” 常顺看出来了，如果自己胆敢说个不字，说不定自己又要被修理一顿。 他只好服软地道：“服。” 李初年道:“把他们四个都给我铐起来。” 围住他们的七八个刑警队员，立即掏出手铐来，将他们四个都给拷了起来。 李初年随后又下达了一个命令，将常顺他们四个的手机全部都没收了，切断他们与外界的任何联系。 最后，李初年安排了六个刑警队员负责暂时留在这里看押常顺他们四个。 随后李初年带领其他人走出了审讯室。 站在审讯室外边的看守所长，看到众人出来了，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敢说。 因为他已经向田启兵保证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既然什么都没有看到，那就什么也不能说。 李初年走到他面前，道:“找四个单独的监室，把常顺他们四个分别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和他们接触。” 看守所长忙点头道：“是，李部长。” 为了让看守所长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李初年道:“你不用称呼我李部长，称呼我李局就行。” 看守所长赶忙又点头道:“是，李局。” 李初年道:“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在这里盯着。一旦发现他们四个任何的一个有啥情况，马上给我打手机。咱们两个交换一下手机号码。” “是。” 李初年和他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 但李初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突然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要提醒你。” 看守所长一愣，忙道:“李局，请讲!” 李初年道:“邹国凯被双规的事和今晚审讯室发生的一切，你都要严守机密，不准对任何人讲。” 看守所长急忙点头道:“请李局放心，我这人没别的本事，但嘴巴很紧。” 李初年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对你采取任何措施了。常顺他们四个被看押了起来，现在唯一能对外泄露邹国凯被双规和今晚审讯室发生的事就是你了。你要说到做到。一旦消息泄露了出去，那就是你的原因。我也必定追究你的责任。不但要撤你的职务，还要把你开除出警察队伍。” 看守所长顿时吓得全身一哆嗦，忙道:“李局，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的。请您相信我！我肯定说到做到。” 李初年道:“我相信你，才不对你采取任何措施。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是，李局。”【。3。】， 李初年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其他人都跟上。 鲁志东打人打的全身都是大汗，他急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用力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免得着凉感冒了。 田启兵快走几步，追上了李初年，低声道:“初年，真得不用送常顺他们四个去医院?” 李初年道：“我看不用，他们并没啥事。” “可他们被打的很是厉害啊。” “他们都能自己站立起来，这就说明他们没多大事。我已经交代看守所长了，看守所长今晚就盯在这里，有啥情况，他会随时给我打手机的。一旦发现他们必须要去医院，再送他们去医院。” 田启兵仍是很不解地道:“初年，挺简单的事，你何必弄得这么复杂呢？直接把他们送到医院就完事了。” 李初年只好解释道:“启兵书记，我们打他们，如果被查实了，我和鲁副书记肯定会倒霉。送他们去医院，就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被我们打了。而且带头打他们的还是县委领导，这不太好听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把他们送到医院的。” 田启兵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冲李初年笑了笑，道:“还是你小子考虑的周到。” 田启兵清楚了李初年的用意，那他就坚决支持李初年的做法。 但临上车离开时，田启兵仍是不放心地对看守所长道:“你们这看守所里有诊所吗?” “有。” “如果常顺他们四个有谁身体不舒服，就赶紧派诊所的医生给他们看看。如果还是不行，你再给李局打电话，把他们送到医院去。记住，要保证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 “是，田书记。不过，李局专门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和常顺他们四个接触。让诊所医生和他们接触，也得经过李局的批准啊。” 田启兵顿时感到很是无语，这个看守所长的确是个榆木疙瘩。 不过，这样的榆木疙瘩用起来是特别顺手的，最起码他能坚决贯彻顶头上司的指示精神。 田启兵道：“我已经和李局都说好了，这也是他同意的。” 看守所长这才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 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他们离开了看守所。 田启兵没有再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办案地点。 纪光廉已经救出来了，接下来面临的重要任务，那就是对邹国凯的审讯。 只有让邹国凯如实招供了，才能尽快拿下这个案子。 童肖媛在医院里等着，心中却很是牵挂李初年。 她总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但她也没有轻易给李初年打手机。 因为李初年身边还有鲁志东和田启兵。如果她表现得太过于关心李初年了，可能就会把她和李初年的真实关系给暴露了。 李初年这才刚被提拔起来，绝对不能因为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而给李初年带来麻烦。 周儒铁将纪光廉送到了县医院，为了能让县医院给予纪光廉最好的治疗，周儒铁来向童肖媛汇报了此事。 童肖媛得知纪光廉被救出来了，而且已经送到了医院，她立即带着乔含香赶了过去。 此时的纪光廉就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他全身都是伤痕累累，两个手腕被绳索勒得露出了骨头。 第1358章 鼾声大作 【。3。】， 童肖媛和乔含香来到跟前，都一时没有认出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就是纪光廉。 纪光廉已经瘦的整个人都脱相了。 周需铁低声道:“童书记，他就是纪光廉。” 童肖媛仔细辨认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认出了是纪光廉。 看着满身伤痕累累，手腕被勒得都露出了骨头，童肖媛极为震惊。震惊过后，就是勃然大怒。 童肖媛问道:“纪光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们审讯他的时候，对他刑讯逼供造成的?” 周儒铁道:“是的，现任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常顺，是邹国凯的心腹。他带着三个臭味相投的干警审讯的纪光廉。我们要是再晚去会，纪光廉就被他们给活活地折磨死了。” 童肖媛被气坏了，道:“常顺和那三个干警必须严惩，邹国凯也要罪加一等。” 说完，童肖媛亲自把院长找来，叮嘱院长组织精干的医疗人员展开对纪光廉的救治。 同时又亲自去找了还留在这里的市立医院的几个专家，请他们也对纪光廉的伤势进行会诊。 李初年和鲁志东他们回到了县医院，童肖媛看到他们，急忙问道:“没事吧?” 李初年笑道:没事。” 但童肖媛看到鲁志东的头发很乱，不由得问道:“鲁副书记，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 鲁志东笑道:“被风吹的。” 童肖媛问道：“对纪光廉刑讯逼供的常顺还有那三个干警怎么处理的？” 李初年道：“已经将他们都关押在了看守所。” 童肖媛气愤地道：“必须对他们进行严惩，邹国凯也要罪加一等。田启兵呢？” “启兵书记去办案地点了，看邹国凯被审讯的情况了。” 李初年和鲁志东都没有告诉童肖媛他们在看守所审讯室里暴打常顺他们的事。 周儒铁护送纪光廉虽然早就回来了，但周儒铁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告诉童书记的。 李初年和鲁志东也不打算将他们暴打常顺他们的事告诉童肖媛，免得给童肖媛增加心理负担。 毕竟李初年和鲁志东两个县委领导亲自动手打人，即使有再充足的理由，也是说不过去的。 一旦被查出来，轻则丢掉官职，重则要承担刑事责任。 就像当初纪光廉暴打耿林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纪光廉暴打耿林是有着充足的理由的，但最终还是撤销了纪光廉的副镇长兼任纪委委员的职务。 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的官场规则。 鲁志东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鼾声。 童肖媛和乔含香听到鲁副书记竟然打起了呼噜，两人不由自主地都笑了起来。 但李初年知道鲁副书记为何如此鼾声如雷了。他这是累的，是暴打常顺他们四个给累的。 鲁副书记毕竟年龄大了，如此高强度的打斗，让他很是吃不消。 童肖媛和李初年还有乔含香也都不打扰鲁副书记，他们也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毕竟明天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今晚又没法离开这里，只能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了。 一个多小时后，正当大家都沉浸在休息中，突然房间里传来了咕咚一声，一下子就把大家都给惊醒了。 他们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鲁志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顿时把李初年和童肖媛还有乔含香都给吓了一跳，他们立即起身跑了过来。【。3。】， “鲁副书记，你这是咋的了?” 鲁志东忙道:“没事，我起来要去厕所，结果这一起身，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到这里，他自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李初年急忙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到椅子上坐好。 童肖媛和乔含香不知道咋回事，他们也有些紧张，童肖媛忙吩咐乔含香把医生叫过来。 但李初年知道是怎么回事，鲁副书记这是打人累的。 医生很快就跑了过来，给鲁副书记又是用听诊器听心脏，又是量血压，但检查完后、都没发现问题。 鲁志东笑道:我没事，可能是累的吧。”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周儒铁他们两个住的病房，还有空闲的床，我扶你到那里休息吧。” 鲁志东道:“对，我到那里休息去。” 童肖媛不放心地问道:“鲁副书记，要不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鲁志东笑道：“童书记，你放心吧，我休息会就没事了，不用检查。” 李初年道:“鲁副书记是累的，休息会就好了。” 李初年搀扶着鲁志东朝外走的时候，鲁志东的双腿不住地打软腿，好几次都差点站立不住。 童肖媛和乔含香看他这样，又都不放心起来，随即跟了过来。 童肖媛担心地道:“鲁副书记，你的双腿都直打哆嗦，还是赶紧再让医生检查一下吧。” 鲁志东嘴里连连说着没事。 李初年道:“童书记，含香，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吧，鲁副书记只是累的，我扶他过去休息会。如果还不见好，再让医生给他检查吧。”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道:“就赶紧让鲁副书记休息会。不行就赶紧叫医生。” “好的。” 李初年搀扶着鲁志东先去了一趟厕所，随后来到了周儒铁和那个干警所在的病房。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都已经睡着了。 李初年小声对鲁志东道：“鲁副书记，你这是不是打常顺他们给累的啊?” 鲁志东咧嘴笑了，低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累成了这个德行。浑身酸疼不说，双腿老是不受控制地打哆嗦。” 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铁定就是累的。没事，休息好了就没事了。鲁副书记，你这是长期不运动，乍一这么卖力地打常顺他们，身体吃不消了。” 鲁志东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就跟个顽童似的。 周儒铁和那个干警所在的这个病房里，有四张床，空余了两张床。 李初年搀扶着鲁志东在一张床躺下，他自己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鲁志东躺倒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李初年也是累的够呛，很快他也呼呼大睡起来。 李初年虽然睡得很沉，但他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 早上七点，他就准时醒了。 隔壁床上的鲁副书记仍旧鼾声如雷。 李初年起来，蹑手蹑脚朝外走。 这个时候，周儒铁也醒了，他低声问道：“初年，你干啥去?” 第1359章 巨额资金 李初年低声道:“今天一早得去查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 “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不用，我仔细考虑过了，咱们得先回我们所里去一趟，将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也要查清楚。幕后黑手收买他们的钱，不一定直接打到他们个人的银行账户上，可能会打到他们直系亲属的银行账户上。” 周儒铁考虑到的这个问题，李初年也早就考虑到了，但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周儒铁忙前忙后的，毕竟周儒铁身上还有伤。 听周儒铁这么说，李初年只好道：“好吧，这样就是太辛苦你了!” “初年，你比我更加辛苦!” 说着，周儒铁起床穿衣。 李初年和周儒铁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旁边的那个房间。 童肖媛和乔含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李初年和周儒铁便没有进去。 两人抓紧时间到餐厅吃早餐。 吃过早餐，两人又返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匆匆来了。 田启兵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初年，看守所长给你打电话了吗？” 李初年一愣，急忙掏出手机来，仔细看了看，笑道：“没有。” 田启兵一直担心常顺他们中有人会出现生命危险，这才上来就赶紧问看守所长有没有给李初年打电话。 既然看守所长没有给李初年打电话，那就说明常顺他们没有生命危险。这就让田启兵放心了。 李初年问道:“对邹国凯的审讯情况怎么样?” 田启兵摇了摇头，道:“他只承认利用职权打击报复孔盛，让孔盛动用公款赔偿给孙大妹的事，他也承认了。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承认。审讯陷人了僵局。邹国凯一直从事警察行业，他懂得如何应付审讯。要撬开他的嘴，难度很大。” 李初年道：“难度再大，也要把他的嘴撬开。只要我们掌握了证据，不怕他不承认。” 周儒铁道：“必须对这个警察队伍中的败类进行 严惩。常顺他们把纪光廉给折磨成了这样，这不就是证据吗？” 田启兵道：“我昨晚回去之后，就以此为突破口。但邹国凯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常顺身上。他说他只是让常顺审讯纪光廉，并没有让常顺对纪光廉刑讯逼供。” 李初年道：“邹国凯这个人真是可恶至极，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着吧，有他的好果子吃。” 田启兵道：“拿下他只是早晚的事。童书记还在这里吗?” “在，她和含香在那个房间里休息呢。” “走，我去向童书记汇报一下。” 李初年道:“咱们别去打扰童书记和含香休息了，咱们先把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户问题查清楚，再来向童书记一块汇报吧。” 田启兵点头道:“这样也行。” 田启兵李初年周儒铁还有两名刑警队员从住院楼出来，楼前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田启兵的专车，另一辆车上则坐着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 李初年和周儒铁跟随田启兵上了他的车，两名刑警队员则上了另一辆车，两辆车随即朝城中村派出所驶去。 到了城中村派出所，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田启兵和李初年以及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和两名刑警队员都没有下车，周儒铁一个人下车去查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信息。 半个多小时后，周儒铁拿着一摞材料出来了。 他虽然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但他走路的速度极快。 周儒铁上车之后，道:“我将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的信息都查好了，也都打印了出来，这一次应该能很顺利地查出线索来。” 李初年说了声走，车子立即启动起来朝外驶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苍云县某家大型国有商业银行。 这个时候才刚上班，这家银行的行长一听是县纪委田启兵书记亲自带队来调查银行账户的问题，立即跑下楼来亲自迎接。 行长亲自出面，调查账户的问题就顺利得多了。 很快，其中一个犯罪 嫌疑人的马脚就露了出来。 这个犯罪嫌疑人的个人银行账户没啥变化，但他父亲的银行账号里，却是在昨天下午突然收到了一笔一百万的巨额资金。 得知了这条线索，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都是精神大振。 十多分钟后，第二条线索又传了过来。 另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本人和父母的银行账号里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哥哥的银行账号里也是在昨天下午突然收到了一笔一百万的巨额资金。 而且这两笔巨额资金都是从同一个银行账号里转的。 最后那个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没有任何变化，他父母的银行账号也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哥哥和姐姐的银行账号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就让查询陷入了僵局。 难道第三个犯罪嫌疑人没有收到巨额资金？ 这根本不可能啊，前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都各自收到了一百万的巨额资金，这第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的银行账号里怎么没有收到巨额资金呢？ 李初年和田启兵还有周儒铁进行了紧急磋商。 三个人的观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那就是调查是谁将巨额资金，转入了前两个犯罪嫌疑人直系亲属的银行账号里。 只要查清楚了这个银行账号是谁的，那就好办多了。 调查这个银行账号是谁的，就很容易了。 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个银行账号昨天下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二百万巨额资金，分两笔分别打入了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父亲和哥哥的银行账号里。 然后将这个往外打款的银行账号的流水账打印了出来，这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在昨天下午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银行账号还同时往第三个银行账号里打了一百万。 而收到这一百万的银行账号的户主，是一名年轻女子。 而这个年轻女子根本就不在这名犯罪嫌疑人的直系亲属里边。怪不得调查起来这么费劲，原来猫腻在这里。 这名年轻女子要调查，但往外打款的那个银行账号也要调查。 第1360章 调她出来 经过查询，那个往外打款的银行账号是一个私人账号，而这个银行账号的户主也是一名女子。 但银行临柜的会计人员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往外打款的这个银行账号的户主是野玫瑰夜总会的一名女会计。 这名女会计经常来跑银行，所以银行里的临柜会计人员认识她。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让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都极为亢奋。 查来查去，终于查到了野玫瑰夜总会，赖氏家族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田启兵道:“初年，案子的进展情况，果然与你分析判断的一样。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初年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对策。 李初年心中非常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都不能出错。 而且每一步行动所采取的措施，都是紧密衔接的。 只要有一步衔按不上，就有可能带来很大的麻烦，导致结果大不一样。 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李初年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对田启兵道:“当务之急，是要把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个女会计调出来，并把她控制住。” 田启兵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该怎么把她给调出来并加以控制?” 周儒铁道：“我带人直接去传唤她。” 李初年道：“不行，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现在我们还不能惊动赖氏家族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赖氏家族的人一网打尽。” 田启兵道：“初年，你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怎么才能把那个女会计调出来呢？” 李初年笑了笑，道:“这就得请银行帮这个忙了。” 李初年请一个银行工作人员把行长再次请了过来。 李初年低声对行长说了一番话后，行长听了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李初年道:“野玫瑰夜总会的这个女会计极其重要，事关全局，请你务必帮这个忙。同时也要注意格外保密。” 行长赶忙又点了点头。 田启兵道:“多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行长忙道：“田书记，李部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 初年和田启兵都与他握了握手，行长立即出去把临柜会计叫了过来。 李初年对临柜会计道:“你给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个女会计打电话，想办法把她叫到这里来。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了我们来查账的事。你越自然越好，总之不能引起她的怀疑。” 临柜会计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 李初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在调查一个案子，涉及到了她。你找个合适的理由，只要把她叫到这里来就行了。” 临柜会计想了想，道:“我就说野玫瑰夜总会的账目有些对不起来，请她过来对下账。这个理由是再合适不过得了，行吗?” 李初年笑道:“行，这个理由就非常好。” 临柜会计道:“我回营业室，用办公电话给她打，这样她就更能相信了。” 李初年很是客气地道：“好的，辛苦你了!” 临柜会计随即返回了营业室，用柜台上的办公电话给野玫瑰夜总会的这名女会计打去了电话。 周儒铁出去将等在车上的两名刑警队员和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都叫了进来，众人就在客户接待室里等着野玫瑰夜总会的女会计的到来。 李初年利用这个空档时间，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向童肖媛汇报了这边调查银行账户的情况，童肖媛听了之后，也是精神大振，连说了几个好。 李初年随后道:“童书记，接下来就是要正面和赖氏家族接触了。等我们将野玫瑰夜总会的女会计控制起来后，这就等于掐住了赖氏家族的命脉。但接下来就是要到县公安局公开宣布对我的任命。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权力调动县公安局的警力。不然，我根本就调不动那些干警。” 童肖媛忙道:“这没问题，我亲自去宣布。” “那就赶紧让县委组织部现在就出具任命文件，越快越好。带着正式的任命文件去宣布，这样效果是最好的。” “嗯，我这就立即安排。” 现在是真得到了一环紧扣一环，一环都不能疏忽的关键时刻。 因为李初 年面对的不但是邹国凯和赖氏家族，还有他们背后的孔副市长、孙副书记以及郭立栋等鸟人。 半个多小时后，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走进了营业室，临柜会计立即站起来和她打招呼，拿着一摞账单把她领到了另一间没人的客户接待室。 这么做也是李初年提前安排好的。 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带着两名刑警队员和两名县纪委的工作人员，随即也来到了这间客户接待室。 李初年他们一进门，临柜会计很是客气礼貌地道:“我们正在办理业务，请你们到外边稍等好吗？” 临柜会计手中拿着的那摞账单，也是做出要和野玫瑰夜总会这名女会计对账的架势。 既然要演，那就要演的逼真。不然，就会给这名临柜会计带来麻烦。毕竟野玫瑰夜总会可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场所。 李初年对临柜会计道:“没你的事，我们来找她。” 临柜会计故作吃惊地道:“你们找她干啥?” 李初年对野玫瑰夜总会的这名女会计道:“你就是野玫瑰夜总会的潘会计吧?” 这个女子一愣，很是警惕地看着李初年他们，道:“是啊，你们有什么事?” 周儒铁亮出了工作证，道:“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有个情况要找你了解一下。” 周儒铁和另外两名刑警队员都没有穿警服，潘会计一听他们是县公安局的，也不禁吃了一惊，但她却很是沉着地道:“你们找我了解什么?” 李初年对临柜会计道:“请你暂时出去一下。” 临柜会计故作为难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临柜会计一出去，其中一个刑警队员就将门紧紧关上了。 李初年将手中的对账单放在了潘会计面前的茶几上，道:“潘会计，请你看一下，昨天下午在同一时间划转的这三笔各一百万的款项，是不是你划转的?” 潘会计明显地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三张转账凭证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有些蜡黄起来，整个人也很明显地紧张起来。 第1361章 供出赖达 李初年道:“潘会计，转账凭证显示这三笔款项，就是从你个人的银行账户中划转到那三个银行账号里的，对吧?” 潘会计想要抵赖，但转账凭证上边写的就是她的名字，她只好很是紧张地点了点头。 李初年道：“你为什么要给那三个账号转钱？” 潘会计一甩刘海，道：“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我没必要告诉你们。” 潘会计说这话的底气很足，因为她的背后是赖氏家族。 她能在野玫瑰夜总会担任会计，这就说明她和赖氏家族也是沾亲带故。她为了维护赖氏家族，肯定会死撑到底。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又拿出了三份材料，摆放在了她的面前，道：“你认识这三个人吗？” 潘会计一看，顿时全身一震，脸色大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道：“不认识。” 周儒铁生气地道：“你撒谎。” 她抬头白了一眼周儒铁，显得很不服气。 李初年道：“这三个人已经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投案自首吗？” 她当即坚定地道：“不知道。” 李初年道：“因为你给他们的银行账号里各转了一百万，在巨额资金的诱惑下，所以他们才投案自首的。” 她没说话，但却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很不服气。 李初年伸手指着这三个人的身份证照片，道：“他们投案自首，是因为他们袭击了一个人。你知道他们袭击的是谁吗？” 这次她很是干脆，道：“不知道。” “他们袭击的是一名重要的县委领导，这名重要的县委领导就是县委***组织部长成国栋。” 听到这里，她脸色又是大变，很是震惊地看着李初年。 就凭她的这副表情，说明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人犯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那三个人袭击的就是一名县委领导，而且还是县委的重要领导。 “成国栋现在还在医院紧急抢救着，如果成国栋没有抢救过来，那这三个人就是杀人犯。你在昨天下午同一时间，将三笔各一百万的巨额资金分别转到了这三个银行账号里。其中一个银行账号是这个人的父亲，另一个银行账号是这个人的哥哥。就凭这些，就可以认定你是从犯。杀人犯的从犯，判刑会非常重的。潘会计，你这一生也就完了。” 潘会计顿时花容失色，脸上凝满了恐惧之色，她赶忙道：“我只是转个账而已，怎么就成了从犯了？” “你要是如实交代，配合我们的工作，属于立功赎罪，我们可以不将你认定为从犯。但你如果不如实交代，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你就是对抗政府，我们就会认定你是从犯。所以，你能不能成为从犯，取决于你的态度。” 潘会计不吱声了，但很明显，她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可以给她内心挣扎的时间，但时间点却要控制好。 不一会儿，李初年不失时机地道：“这三笔巨款是你自己要转的，还是别人让你这么做的？” 她抬起头看了看李初年，目光中带有恐惧，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初年眉头一皱，很是严肃地道：“这三笔巨款如果是你自己要转的，那你就是这个案子的幕后主谋。” 听到这话，她顿时破防了，忙摇头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她又不吱声了，再次陷入了沉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耗下去，李初年是耗不起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她打手机，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导致消息泄露，让赖氏家族的人有所警惕，从而做好应对的准备。 “你要不说是谁，那我们就认定你就是幕后主谋。” 她神态更加紧张慌乱起来，但她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这一关是过不去的。既然你不是幕后主谋，那你就赶紧和这个案子撇清。不然，后果自负。” 但她还是不说话。 李初年扭头对周儒铁道：“她不说，那就把她带回去。” 其中一个刑警队员，立即拿出了一副手铐，一步跨了过来，就要给她戴上手铐。 她很是慌乱紧张地道：“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要铐我？” 这名刑警队员道：“你不说你就是幕后主谋，铐的就是你。” 她尖叫一声，开始剧烈挣扎。 另一名刑警队员扑过来，一双大手死死地摁住了她的两只手，这个刑警队员干净麻利地咔嚓一声，给她戴上了手铐。 这副锃亮的手铐将她的双手给铐了起来，她恐怖至极，整个人已经颤抖了起来。 她再也撑不住了，忙不迭地道：“我说，是赖总让我转的。” 李初年不动声色地问道：“赖总？哪个赖总？” “就是我们夜总会的赖总。” “说他的名字。” “***。” 至此，***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此时此刻，从潘会计嘴里说出来的***二字，比金子还要贵。 李初年道：“你说一下具体情况。” “昨天下午，赖总找到我，给了我这三个银行账号，让我给这三个银行账号各转一百万。他还特别叮嘱我，不准通过公司的账号转账，而是通过我的个人账号。” “他说转这三笔钱是干什么用的？” “没说。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赖总让***什么我就干什么，其它的我也不能问，也不敢问。” “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不过，我们还是要谢谢你的配合！” “那赶紧把手铐给我去掉。” 李初年给那个刑警队员使了一个眼色，这名刑警队员当即就把手铐打开了。 李初年对她笑道：“你可以回去了。但你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否则，对你很是不利。” 按照常理，李初年让她回去，她应该很是高兴才对。但她却变得更加紧张恐惧起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初年道：“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可以回去了。” 她突然抬起头来，声音发颤地道：“要是让赖总知道了是我说的，他会弄死我的。” 说到这里，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李初年等的就是她这么说，道：“既然这样，那你的安全 就由我们来保护吧。” 她忙不迭地道：“你们必须要保护我的安全。” “你要让我们保护你，那你就听我们的。” 她赶忙点了点头。 第1362章 震懵圈了 为了消息的保密，李初年也不能让她走。 不放她走，那就要对她采取强制措施。 但那样会导致她的激烈反抗，反而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因此，李初年采取了欲擒故纵的策略。 主动提出让她回去，但同时也提醒她，要注意消息的保密，免得惹祸上身。 可她太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已经将***给供出来了，她如果再回到野玫瑰夜总会，说不定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就凭这点，她根本就不敢再回野玫瑰夜总会了。可她不回去，也不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寻求警方的保护。 一切都在李初年的预料之中，她果然很是渴望能得到警方的保护。 李初年道：“既然这样，在我们还没有将***缉捕归案之前，你暂时先跟我们回去，在公安局里肯定比回到野玫瑰夜总会要安全的多。” 她匆忙又点头道：“好，我跟你们回去。” “那我们走吧。” 潘会计跟着李初年他们从银行出来上了车。 两名刑警队员坐在了她的一左一右，以示保护她，这让她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上了另一辆车，田启兵由衷的佩服道：“初年，你小子的审讯技巧比我都厉害，我这个县纪委书记都自叹不如啊。让你当公安局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李初年笑道：“启兵书记，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当这个公安局长，也是形势所迫。” 田启兵道：“咱们回医院吧，当面向童书记汇报。” 李初年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道：“童书记，我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童肖媛道：“你的任命文件已经出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那太好了，咱们在县公安局汇合吧。” “好，我这就往那赶。”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道：“启兵书记，咱们不回医院了，直接去县公安局。童书记也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田启兵才知道了李初年这么着急去县公安局的目的了。 到了县公安局，李初年吩咐周儒铁，安排那两名刑警队员保护好潘会计，同时给潘会计做个笔录。有了这个笔录，就可以依法拘捕***了。 李初年田启兵还有县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去了会议室。 周儒铁和两名刑警队员带着潘会计则去了另一个房间，两名刑警队员给潘会计做笔录，周儒铁也来到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童肖媛和鲁副书记还有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以及乔含香来了，大家在会议室里汇合。 周儒铁把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叫了过来。 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看到童书记这么多县委领导都来了，很是吃惊。 局办公室主任到现在还不知道邹国凯已经被双规了。 今天早上一上班，发现邹局没有来，他给邹局打了几次手机，但邹局的手机却是一直关机。 问过副局长后，副局长也不知道邹局干什么去了。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童书记鲁副书记田书记李部长他们却到了。 童肖媛让局办公室主任立即下达会议通知，通知县公安局中层干部以上人员，在半小时内务必赶到大会议室参加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准请假不准迟到。 这可是县委书记亲自下达的命令，局办公室主任不敢怠慢，立即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下达会议通知。 半个小时之后，县公安局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县公安局几十号中层干部都整齐地坐在了会议室里，局机关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各个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指导员等。 大家都不知道此次紧急会议是什么内容，都在交头接耳地打听消息，但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不一会儿，在县公安局副局长和局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还有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以及乔含香周儒铁步入了会场。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和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以及县局的副局长在主席台就座，乔含香和周儒铁以及局办公室主任在主席台下第一排就座。 县局的副局长已经知道了此次紧急会议是什么内容了，他的神态极为复杂。 邹国凯被双规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李初年将出任县公安局长的事，他也知道了。 邹国凯被双规，这让他感到自己也是岌岌可危了。他很是担心自己的未来，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恐惧。 李初年将出任县公安局长，这也让他看到了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了，这让他内心很是失望甚至是绝望。 内心的失望，让他很是着急愤怒。内心的恐惧，让他胆颤心惊。 但当着这么多县委领导的面，他又不能表露出来，这就导致他的神态极为复杂。 会议由该副局长主持，他道：“会议现在开始，此次会议极为重要，县委的童书记、鲁副书记、田书记、李部长都到了。将要宣布重大决定， 先安排鲁志东讲话，是童肖媛的意思。名义上是让该副局长主持此次会议，实际上是让鲁志东主持此次会议。 该副局长在此次会议中起到的作用就是来个开场白，仅此而已。 鲁志东道：“在座的各位想必大部分都认识我。我在担任副县长期间，就曾经分管过咱们县公安局多年。我对咱们县公安局一直是寄予厚望的。但这几年来，县公安局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这让我很是痛心，也很是失望。该破的案子迟迟破不了，扯皮的事一个接一个。尤其是县公安局这几年的风气，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县公安局也到了必须大力整顿的地步了。 田启兵道：“现任苍云县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邹国凯，涉嫌严重违法乱纪，已于昨晚被双规，并由市纪委专案组对邹国凯违法乱纪问题正式立案调查。” 随着田启兵的话音落地，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大家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邹国凯被双规被正式立案调查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把所有的人都给震懵圈了。 第1363章 正式宣布 【。3。】， 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的消息，把所有的参会人员都给惊呆了。 鲁志东道：“ 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道：“经县委研究决定，任命李初年同志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同时免去邹国凯所担任的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 这一任命决定，更是把所有的参会人员都给惊呆了。 鲁志东道：“ 童肖媛道：“县委任命李初年同志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经过全方位衡量，慎重做出的决定。李初年同志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现在由他出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这充分说明县委对县公安局是极其重视的。县公安局接连两任局长都被双规，都被立案调查。上一任局长孔敏，已经被判刑了，他现在正在狱中服刑，为他违法乱纪的罪行赎罪。邹国凯也是因为违法乱纪，目前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介于这种局面，由李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正确的选择。在座的各位，都是县公安局中层以上的干部。我希望你们吸取邹国凯、孔敏等人的教训，恪尽职守，一心为公，真正对得起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警服。” 鲁志东道：“ 李初年道：“同志们，从这一刻开始，我将与诸位并肩作战，为了苍云县的发展保驾护航，提供安全的治安环境，我们要砥砺同心，同仇敌忾。公安干警这个称号是无上光荣的，不但是在座的各位，全局每一个人都要为这个无上光荣的称号而努力奋斗。我没有从过警，在公安干警队伍这条战线上，你们在座的各位都可以称得上是我的老师。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全力支持我的工作。我个人也将努力刻苦，勤奋认真，尽快能使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公安干警。咱们县公安局，当前面临的问题有很多，内部亟待整顿。由于有一些干警，藐视法律，胡作非为，在社会上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玷污了我们公安干警的荣誉称号。比如邹国凯、常顺这样的人。他们也必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听到这里，大家感到更加震惊了。邹国凯出事了，难道常顺也出事了？ 李初年接着又道：“介于目前咱们县公安局所面临的形势，在座的各位要认真履行自己的岗位职责。散会回去，你们要立即组织各部门各单位召开会议，将此次会议精神传达到每一位干警，这是当前最为紧迫的政治任务。从此之后，全局上下，要精诚团结，做到令行禁止。好，我就说这些吧！” 鲁志东随后宣布散会。 散会之后，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还有乔含香回去了。 李初年从大会议室直接来到了小会议室，跟随李初年来到小会议室的还有副局长和周儒铁。 李初年刚在小会议室落座，局办公室主任就很是殷勤地过来了，低声道：“李局，我现在给您安排办公室，您有什么指示？” 这个局办公室主任是个很会讨好巴结领导的人，怪不得邹国凯能如此重用他。 李初年道：“邹国凯的办公室暂时不要动，给我另外安排一间办公室就行。” “是，李局，我这就去安排。” 局办公室主任走了之后，李初年对副局长道：“王副局长，咱们现在研究一下刑警大队负责人的问题。” 副局长叫王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常顺到底出了啥事。但刚才开会的时候，李初年已经点了常顺的名字，常顺出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3。】， 王峰迟疑地问道：“李局，常顺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初年道：“常顺带着三个同伙在看守所审讯纪光廉，他们对纪光廉刑讯逼供，严重触犯了警律法规，他们已经被羁押起来了。” 李初年说的是常顺带着三个同伙，而不是说的常顺带着三个干警，这就说明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王峰忙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峰在邹国凯面前就没有多少底气，因为邹国凯是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 那他在李初年面前，就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了。因为李初年是县委***宣传部长、副县长，现在则又是兼任公安局长。 会议上宣布李初年是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这是非常正规的任命。因为要让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还得要经过市公安局党委的批准才行。 正式任命文件，一个字都不能出现失误，这是基本常识。 李初年道：“王局，你认为谁负责刑警大队比较合适？” 王峰忙道：“李局，还是依您的意见为准吧。” 王峰这个人在和领导打交道方面很有一套，这说明这个人也很会来事。 李初年刚才问他谁合适负责刑警大队，只是为了显示自己比较尊重他。 如果王峰说出的人选，不是李初年心中的人选，这就会导致李初年对他很是不满，他干脆连说也不说。 李初年也不再客气了，道：“我认为周儒铁同志负责刑警大队比较合适，你认为呢？” 王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周儒铁，笑道：“李局，我推荐的人选也是周儒铁同志！” 李初年道：“好，那就抓紧时间下达正式的任命文件，这件事你去盯着点，越快越好。” “是，李局。”王峰起身去落实这件事了。 李初年道：“儒铁，通知刑警大队在家的刑警队员马上到这里来开会。有任务在身的刑警队员可以不用来。另外，把你认为那些可靠的，不是刑警大队的干警，也叫过来一些。因为咱们要随即展开行动。” “是。”周儒铁起身去了。 看着周儒铁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初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想起了昨晚殴打周儒铁和那名刑警队员的四个干警，此时还被看押在审讯室内。而负责看押他们的则是县纪委的工作人员。 第1364章 缉拿赖达 【。3。】， 也就是周儒铁去刑警大队下达通知的时候，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开。 与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这一消息同时传播的，还有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的消息。 这一消息很快就被黎允桥和钱坤知道了，他们两个极为震惊。 咋地？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李初年被任命为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竟然连我们当县长的和当常务副县长的都不知道，真是岂有此理。 黎允桥和钱坤震惊的同时，极为愤怒。 同时得知这一消息的还有赖光明和赖飞等人。 赖光明和赖飞闻听这个消息，同样是极为震惊。 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了，这个消息让赖光明极为震惊，但却没有让他坐立不安。 赖光明毕竟是个混不吝，他的政治敏感性本来就不高。 但这个消息不但让赖飞极为震惊，更是让他坐立不安。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他和邹国凯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只要邹国凯如实交代了，他赖飞肯定跑不了。 这可咋办？赖飞急得在办公室内团团打转。 与此同时，从县公安局返回县委的童肖媛、鲁志东、还有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立即将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正式文件，上传到了市公安局。 郭立栋接到这份文件，大吃一惊。吃惊的同时，极为震怒。 他立即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孔利官。 孔利官听后也是极为震惊。震惊的同时，也是极其震怒。 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这让他们震惊。 李初年被苍云县委任命为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这让他们很是震怒。 按照李初年和童肖媛商量好的计划，接下来就是要召开县委***会议。 但就在这个时候，童肖媛突然接到了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打来的电话。 原来杭舟行部长已经到达了苍云县，正在往县医院赶。 童肖媛和鲁志东也匆忙朝县医院赶去。 从周儒铁下达通知后，不到一刻钟，二十多名干警先后都赶到了会议室。 这二十多名干警中，有十多名是刑警大队的刑警队员，其余的人则是周儒铁从下边的几个派出所抽调上来的信得过的干警。 大家在会议室坐好，周儒铁坐在了李初年身边。 李初年道：“在座的有的认识我，有的还不认识我。我先作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初年，现任职务是县委***组织部长兼任副县长。刚才召开了全局中层干部以上人员大会，县委的童书记、鲁副书记、田书记、还有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都来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上宣布了由我来担任咱们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原公安局长邹国凯因为违法乱纪，已经被双规立案调查了。这些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位干警都纷纷点头。 李初年道：“县委任命我为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在特殊时期做出的慎重决定。今后咱们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请大家积极支持我的工作！” 众位干警又都是纷纷点头。 李初年道：“我现在宣布一项重要任命，经研究决定，由周儒铁同志担任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免去常顺担任的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职务。此决定从现在起生效，正式文件随后下发全局各部门各单位。”【。3。】， 这二十多名干警，都是周儒铁信得过的人。他们听到这个任命后，都很是高兴地立即纷纷鼓掌。 李初年道：“ 周儒铁当即点了四个干警的名字，道：“你们四个去咱们局审讯室，审讯室里关押了四名干警，你们四个将他们四个立即押解到看守所关押起来。其余的人跟随李局和我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现在就立即行动。” 众人立即起身展开行动，那四名干警立即朝审讯室赶去，其余的人则跟随李初年和周儒铁走出了会议室。 就在这个时候，王峰拿着对周儒铁的正式任命文件匆匆过来了，道：“李局，正式文件出来了。” 李初年道：“王局，立即将这份正式文件下发到全局各部门各单位，让全局的人都知道，周儒铁已经成了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了。” “好，我这就去办。李局，你们这是干啥去？” “我们去执行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暂时保密。” 说完，李初年和周儒铁就带领干警们匆匆朝楼下走去。 王峰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咋地？你们连我这个副局长也信不过吗？ 这让王峰心中很是恼火，但他也不敢发作，更不敢对任何人有所表露。他与李初年的级别相差甚远，他在李初年面前啥也不是。 李初年和周儒铁带领那些干警，分成四辆警车，火速赶往野玫瑰夜总会。 在路上，李初年给野玫瑰夜总会所在辖区的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命令他带领所里的全体干警，要全副武装，立即赶到野玫瑰夜总会门口待命。 当李初年周儒铁他们赶到的时候，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已经带领所里全体干警，全副武装地等待在了野玫瑰夜总会门口。 李初年一下车，所长立即跑了过来，先是敬了个礼，道：“李局，奉您的命令，城中村派出所的全体干警全副武装，已经全部到位，请您指示！” 李初年道：“你们负责外围警戒，从现在开始，不管什么人，只准进不准出，直到任务结束为止。” “是。” 所长立即带领全所干警将野玫瑰夜总会给围了起来。 城中村派出所的全体干警有二十多个，负责外围警戒绰绰有余。 李初年周儒铁带领干警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野玫瑰夜总会。 野玫瑰夜总会的人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警察，个个都很是惊讶。 李初年周儒铁他们直奔楼上***的办公室。 此时的***，正和几个手下坐在办公室内抽着烟吹牛皮呢。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正要发脾气。 突然看到进来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不由得呆住了。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些干警们都冷冷地看着他。 第1365章 鸣枪警告 【。3。】， ***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他仍是强硬地道：“你们来这干啥？” 周儒铁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硬着头皮回道：“请我跟你们走一趟，凭啥？” ***虽然很狂，但他对周儒铁却很是畏惧。 上一次周儒铁就是从这里，把他给强行带走的。 “有个案子涉及到了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是客气的说法。不配合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你少在这里威胁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此时，***的很多手下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个个都虎视眈眈，有的手中还拎着家伙。 这种情况下就要快刀斩乱麻，几个刑警队员上前几步，将***包围了起来。 ***指着他们道：“你们要干啥？都他妈给我老实点。” 随着***的话音落地，他的很多手下将这几个刑警队员反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的很多手下将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包围了起来。 李初年上前几步，来到***跟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认识我不？” ***冷哼了一声，道：“认识，你不就是李初年吗？” 周儒铁几步跨了过来，道：“***，李局现在是我们公安局的一把手，你给我放老实点。” 李初年道：“***，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把眼一瞪，很是豪横地道：“咋地？难道你们还想对我动手吗？” 他边说边冲自己的那些手下使眼色，他的这些手下随即纷纷叫嚷起来，有的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初年和周儒铁才不惧怕这种阵势，李初年当即下令：“把***给我铐起来，带走。” ***突然跳上了沙发，伸手就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挥舞着大声叫嚣道：“我看你们谁敢？” 几名刑警队员朝他扑去，但***的那些手下却是朝这几名刑警扑去。 砰，一声枪响，***和他的这些手下仿佛听到了指令一样，瞬间都老实了起来。 周儒铁手中的枪，枪口还在冒着丝丝青烟。 这一枪是他朝天花板放的。 周儒铁随即用枪指着***，道：“我已经鸣枪示警了，你再敢嚣张，我就一枪崩了你。” ***很是恐惧地看着周儒铁，他知道周儒铁是说到做到的。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他叫嚣反抗的时候，被周儒铁打了一记耳光，随即又被周儒铁给打翻在地，他是被周儒铁给戴上手铐强行带走的。 那一次就让***留下了心理阴影。 也就是从那一次，***被放出来之后，专门召集手下开了一次大会。他警告手下，如果再有警察来找他的麻烦，手下的人必须全力反击。谁敢不从，家法伺候。 所谓家法，无非就是他自己制定的帮规，极其的残忍。 自此之后，他的这些手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这一次周儒铁再来拿捏***，他手下的人就开始了全力反击，再也不像上次那样躲得远远得了。【。3。】， 但***和他的手下，都没有想到周儒铁这一次竟然直接掏出枪来开枪了，而且还是直接对着天花板鸣枪示警。 ***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他的办公桌的抽屉里就有一把手枪。 这把手枪还是他花高价从边境黑市上买来的，是一把军用手枪，火力极强。 他后悔自己没有随时将手枪带在身上，也后悔自己没有坐在办公桌那里。 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李初年被任命为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他早就已经听他大哥说了。 赖飞还特别叮嘱他，这段时间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跑路。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他在野玫瑰夜总会地下停车场内准备了一辆越野车，越野车上备好了食品和水还有更换的几身衣服，另外还用一个大号的密码箱装满了现金。他做这些准备就是为了随时能跑路。 他办公桌抽屉里的那把手枪，就是准备跑路时带着防身的。 但他没有想到，瞥方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李初年和周儒铁亲自带队来的。 ***突然跳下沙发，朝办公桌方向冲去，但随即就被一个刑警队员给挡住了。 穷凶极恶的***，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匕首，大声吼道:“闪开，不闪开就杀了你。” 另外一个刑警队员冷不防对着***打了一拳，咚，这一拳就把***给打的倒在了沙发上。 ***立即挣扎着要再次跳起来，周儒铁大吼一声：“不准动。” 周儒铁早就已经用枪指着他了，看着周儒铁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没敢再动，但他却在寻找机会，说啥他也要扑到办公桌那里，拿枪进行还击。 只有这样，他才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周儒铁用枪指着他，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当场就打死你。” “咋地？你有枪就很了不起啊?”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周儒铁手中的枪就响了，而且这一枪周儒铁就是对着***打响的。 ***瞬间脸色苍白蜡黄，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目光惊恐地看着周儒铁。 大家都以为周儒铁这一枪真得把***给击中了，但***就像个***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说他被击中了吧，可他没有倒下。 说他没有被击中吧，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儒铁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用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道：“你再敢嚣张，我就让你的脑袋开花。” ***惊恐万状地看着周儒铁，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周儒铁对身边的刑警队员道:“把他铐起来。” 这个刑警队员立即掏出手铐来，咔嚓一声，将***的双手给拷了起来。同时把他手中的那把锋利匕首也给没收了。 又过来一名刑警队员，这两名刑警队员直接将***给架了起来。 ***这一起身，众人这才发现，***身后的沙发背上有一个洞。 大家这才知道，周儒铁刚才那一枪，是紧贴着***的肋骨擦过，打在了沙发上。 一个刑警队员发现***的裤脚往下滴水，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的裤裆早就已经是湿漉漉一大片了。 第1366章 直接拿下 【。3。】， 这个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裤裆湿漉漉的那一大片。 众人这才知道，***竟然被刚才那一枪，给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混不吝的***，嚣张跋扈，但却被周儒铁那一枪给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看来再嚣张狂妄的人，也是害怕枪子啊。 周儒铁厉声道:“带走。” 两名刑警队员架着***朝外就走。 ***的那些手下都不敢再嚣张了，纷纷后退，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李初年突然喊了声:“于瘸子。” 有一个人习惯性地嗯了一声。 李初年立即将目光对准了他，冷冷地看着他，冲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这个人正是于瘸子，他站在原地没动弹，道:“你找我啥事？” 李初年道:“看来你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名干警直接朝他冲了过去，拧住了他的两只胳膊，把他直接架到了李初年面前。 李初年道:“松开他。” 两名干警松开了于瘸子，于瘸子很是警惕地看着李初年，他不知道李初年为何突然喊他？ 他现在也很是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答应那一声。这一答应，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道:“你别害怕，我找你有点事。走，咱们到外边去说。” 李初年对他这一笑，让于瘸子的警惕性顿时放松了不少，他跟着李初年朝外走去。 但走了没几步，他就原形毕露了，走路一瘸一瘸的。 李初年突然厉声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那两名紧跟在于瘸子身边的两名干警，立即摁住了他，其中一名干警掏出手铐将他给拷了起来。 于瘸子拼命挣扎，大声吼道:“为什么铐我?” 李初年厉声道:“铐的就是你，带走。” 这个时候，***的手下足足聚集了六七十号人，但他们面对身穿警服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社会上再牛逼的混子，在警察面前，也只能认怂，啥也不是。 就这样，***和于瘸子被带出了野玫瑰夜总会，押上了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也带领全副武装的全所干警撤离了这里。 回到公安局，直接把***和于瘸子分别关押进了两个审讯室，立即对他们两个展开了突击审讯。 这个时候，负责给潘会计做笔录的一个刑警队员过来向李初年低声汇报道:“李局，潘会计想见您。” 李初年点了点头，便和这名刑警队员来到了潘会计所在的那个房间。 看到李初年来了，潘会计立即站了起来，问道:“李局，赖总被抓了?” 李初年道:“是的，连同***一起被抓的还有那个于瘸子。” “李局，是不是现在可以放我走了?”【。3。】， 李初年笑道:“你随时都可以走，你不但不是我们的犯罪嫌疑人，你还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会难为你，只会感激你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潘会计很是感动！ 她迟疑着道:“李局，我现在还不能走，你们还要保护我。赖总虽然被抓了，但他父亲还有三个哥哥还在。只要让他们知道了是我把赖总给供了出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这里，李初年突然灵机一动，很是友好地冲她笑了笑，道:“赖光明是城中村的主任，还兼任着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领导。赖飞是城管局的局长，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他们可都是领导干部。即使他们知道了是你将***供出来的，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因为他们都是政府领导干部啊。” 潘会计顿时脸色一变，忙道:“李局，你有所不知，他们------他们赖家实际上是黑社会。” 李初年故作吃惊地道：“黑社会?此话怎讲?” 潘会计道：“野玫瑰夜总会养了很多的打手，那些打手大部分都是刑满释放人员，个个心狠手辣。赖总虽然被抓起来了，但他的父亲和三个哥哥还在。只要他们发一句话，那些打手就会活活弄死我。” 李初年故作不解地道:“这怎么可能?” “李局，我说的都是真的。赖家的人都是干啥的，整个苍云县的老百姓都知道。” 李初年趁机道：“那你有没有赖家违法犯罪的证据?只要有证据，我们就可以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只要把他们都抓起来了，你也就绝对安全了。” 潘会计面露难色，突然不再吱声了。 李初年道:“怎么?你是不知道还是有口难言?” 潘会计仍是不吱声。 李初年等了一会儿，看她仍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便道:“潘会计，冒昧地问一句，你和赖家是什么亲戚关系?” 潘会计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和赖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不可能吧?你和赖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怎么会让你当野玫瑰夜总会的会计?” 潘会计又不再说话了。 李初年断定，她越不说话，这就说明她一旦说出来，必定是个惊人的消息。 李初年欲擒故纵地道:“你先考虑一下吧，等考虑好了再说也行，不说也可。我很忙，先去忙了。”说着，李初年转身朝外走。 “李局，请您稍等。” 李初年停步转过身来看着她，她道:“李局，我是城中村人，原先我是村子里的会计，是赖主任将我派到野玫瑰夜总会当会计的。我和赖家真的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听到了她的这个回答，李初年顿感很是失望。 他以为只要她说出来，肯定就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你所说的赖主任是指赖光明吧?” “是的。” “好的，只要你需要我们提供保护，我们就一直将你保护下去。” “可我也不能总是待在这里啊，我得回家啊。” “你先暂时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是最安全的。” “可也不能长期这样下去啊。” 李初年笑道:“肯定不会长期这样下去的，我现在就去审讯***。如果有了确凿的证据，我们就会对赖家一网打尽。到那时候，你就真得安全了。” “可也得尽快啊。” “尽快是建立在确凿证据的基础上的，这种事也不能急。但我们会尽快朝前推进的，实际上我们比你更急。” 第1367章 陷入僵局 李初年从房间里出来，朝审讯室走去。 路过副局长王峰的办公室时，王峰突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李初年道：“李局，野玫瑰夜总会的***被传唤来了?” “是啊，咋了?” “他犯什么事了?” “这得经过审讯之后才能最终确定。” 李初年现在对王峰根本就信不过，因此他不能将实情告诉王峰。 “李局，赖家在咱们县的势力太大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样弄下去，可能会让我们非常被动。以前就有过很多次这样的例子。” 就凭王峰说这番话，李初年判断出王峰和赖氏家族可能也存在着利益关系。 王峰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说情。 李初年淡淡地笑了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次不是被传唤，而是被正式逮捕了。” “啊？正式逮捕？”王峰很是吃惊。 “是的。” 说完，李初年径直朝审讯室走去。 王峰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木橛子一样。他的脸颊不住抽搐，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了。 别看你当初闹得欢，早晚会被拉清单。 一旦到了被拉清单的时候，那就一切都完了。 李初年来到了审讯室，周儒铁正在紧锣密鼓地审讯着***。 但***要么死活不承认，要么就是装聋作哑，使审讯陷入了僵局。 李初年看了看审讯笔录，发现没有写几个字，顿时怒火中烧。 他伸手指着***，厉声道：“***，我告诉你，你这一次是被正式逮捕了。你可以不交代，但你所犯的罪行，我们都是有确凿证据的。零口供也可以让你吃枪子。” ***脸颊抽动了几下，很是傲慢地看着李初年道：“你甭在这里吓唬我，我啥事没有经历过啊？这地方我来过好几次了，每次到了最后，你们都得乖乖地把我给放了。”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他，道：“这一次你就甭想着再出去了。” ***突然很是狂妄地笑了起来，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是吗？好，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是我说的对还是你说的对。” “你们逮捕我的理由是什么？哼，少拿转账的事来蒙我。” 周儒铁厉声道：“***，是你让你们夜总会的会计转的钱，你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 ***底气很足地道：“我已经说了，那不是***的。我压根就不知道，咋地？” 李初年给周儒铁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来到了外边。 李初年问道：“你们刚才审讯的情况如何？” 周儒铁道：“我把潘会计转那三百万的凭证都让他看了，他一口咬定说不知道，说这件事与他无关。李局，看来我们得向他出示潘会计的笔录才行。” 李初年道：“潘会计已经说了，她不想让***知道是她把他供出来的。我们当时也答应她了，我们得言而有信。” “可***死活不认，那该咋办？要不就给他上点手段吧，就凭他那德行，他根本就扛不住。” “现在给他上手段，我们可能会从主动变为被动。因为很多人已经知道我们把***给逮捕了。王峰这个人可靠吗？” 突然听到李初年问起了王峰，周儒铁顿时就知道了李初年所说的可能会从主动变为被动是什么意思了。 周儒铁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他比邹国凯还要滑头。据我所知，他和赖家也有扯不清的关系。***这一被逮捕，我估计他会坐立不安。” 李初年道：“你说的没错。王峰肯定会时刻关注着我们对***的审讯情况。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对***上手段。先把他晾起来，只派两个干警看押着他。记住，不准任何人和他说话，也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就这样熬着他。先把他的意志给摧毁。反正我们手里有潘会计的口供，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熬下去。” “我看这样行。” “你去安排吧。” 周儒铁转身又进了审讯室，李初年则朝潘会计所在的房间走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通潘会计的思想工作，让她不要有什么顾虑，直接让她当面指认***。这样***的防线就会直接崩溃。 但潘会计明显很是惧怕赖氏家族的势力，她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到底该如何办才好呢？ 李初年边想边走，这个时候，局办公室主任快步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道：“李局，办公室我给您安排好了，您去看一下吧!” 李初年点了点头，局办公室主任立即殷勤地在前带路。 很快就到了，局办公室主任给李初年安排的办公室，就在邹国凯原先办公室的隔壁。 走进了办公室，李初年看到墙面很新，办公桌、办公椅、沙发、茶几、冰箱、还有桌上的电脑以及电话，都是新的。 李初年道：“墙壁是新刷的？” “是，李局。乳胶漆是我专门选的，是那种绿色环保的，德国进口的。对人没有任何危害。” “办公设施也都是新买的吧？” “是，李局，全部都是新买的，也是我亲自挑选的。” 李初年心中很是反感，墙壁刷也就刷了，这样不算是铺张浪费。但全部的办公设施都是新买的，这就是典型的铺张浪费了。 局办公室主任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巴结自己。 李初年待人厚道，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批评局办公室主任，免得让他很是尴尬。 李初年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观察，将每个人都观察透，才采取针对措施，加以整顿。 “李局，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不用了，这样就非常好。你辛苦了！你去忙吧。” “李局，您有什么吩咐，随时找我。”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道：“好的。” 李初年冲他这一笑，他很是受宠若惊，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市委***组织部长杭州行，亲自赶到了县医院。 他一下车，童肖媛和鲁志东就快步走了过来。 童肖媛和鲁志东也是刚到这里，只不过比杭部长早到了几分钟而已。 “成部长怎么样？”杭部长一下 车就问。 童肖媛道：“成部长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 “马上带我去。” 第1368章 舟行质问 童肖媛和鲁志东陪着杭舟行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前，他们没法进去，只能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朝里看去。 成国栋躺在病床上，头和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上了厚厚的纱布，身上和四肢包裹的纱布里边则是一块接着一块的石膏板。 病床两边各有一个医护人员在看护着，一有紧急情况，就叫医生随时展开抢救。 看到这副场景，杭舟行心情极为沉重。 成国栋是苍云县委***组织部长，杭舟行是市委***组织部长，两人是上下级关系。 杭舟行作为成国栋的上级领导，他必须要亲自过来看望一下成国栋，现场了解实际情况才行。 杭舟行心情沉重地道:“案子破了吗?” 童肖媛道：“还没有，但昨天有三个犯罪嫌疑人已经投案自首了。这个案子存在诸多疑点，初年正带人对这个案子展开调查。就在刚才，初年已经带人将这个案子嫌疑最大的幕后黑手***给正式逮捕了，目前正在审讯。” 杭舟行脸色很是难看地道:“查，要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只要涉及到了这个案子，都要必须一查到底。尤其是幕后黑手，更要查个水落石出，要让犯罪分子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但是对成部长有个交代，更是要给苍云县老百姓有个交代。他们连县委***组织部长都敢下黑手，何况是普通的老百姓呢？这个案子一旦侦破，要立即向社会公开，要召开隆重的新闻发布会，要让全社会都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给老百姓以安慰，给犯罪分子以震慑。” 童肖媛很是激动地道:“是，杭部长，我们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去办。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透明案子。” 随后，杭舟行在童肖媛和鲁志东的陪同下，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旁边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也是供领导们研究问题和临时休息的地方。 落座之后，杭舟行部长，满脸不悦地开口就问:“你们为什么非要让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难道除了初年之外，就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杭舟行部长这番话份量极重，显示出他对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不同意的。 童肖媛在这之前和杭部长通话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出了杭部长对李初年这个任命是不同意的，她也早就想好了怎么来回答杭部长的提问。 “杭部长，任命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也是在特殊时期做出的慎重决定。邹国凯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现在他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我们当时也想让县公安局现任副局长王峰来临时主持县公安局的工作，但王峰这个人的口碑并不怎么样。很多人也反映，他和赖家有扯不清的关系。而且成部长被袭击这个案子，幕后黑手十有八九就是赖家的人干的。所以，不能让王峰负责县公安局的整体工作。县公安局接连两任局长，孔敏和邹国凯都出事了，县公安局亟待整顿。介于这种严峻的形势，必须要有一个能镇得住局面的人，来担任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我们经过充分考虑，这才决定让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 杭部长道:“我不同意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理由有二，第一，初年目前已经身兼两职，县委***宣传部长和主抓经济工作的副县长，这两个职务已经让初年的压力够大的了，他不宜再担任其它的职务。第二，初年没有从过警，公安干警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队伍，让一个没有从过警的人去当一把手，是很容易授人以柄的。你们任命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市公安局能答应吗？光那个郭立栋就会极力反对的。还有分管市公安局的孔副市长，他本来就对初年颇有成见，他也肯定不会同意的。除此之外，还有市委一把手杨书记，他会怎么想?” 童肖媛已经给出了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充分理由，但杭舟行还是表示不满意，直接又提出了批评。 在这种情况下，童肖媛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她如果再说，那就是辩解，就是对杭部长的不满。因此，童肖媛只能听着，不能轻易再进行表态。 鲁志东也是如此。杭舟行是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以及李初年都极为敬重的领导！ 如果是孔利官或者是孙庆阳那种人，童肖媛肯定会反驳到底的。 看童肖媛没有再说什么，杭部长心中的不满小了很多，他这么批评童肖媛，也是在爱护童肖媛，毕竞市委那边看不惯李初年的大有人在。 除了孔利官和孙庆阳，还有那个副市长郝军，他们都是和李初年对立的。 杭舟行道“我就问你们，除了李初年之外，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负责县公安局了吗?” 童肖媛很是肯定地道:“是的，除了李初年之外，我们真得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鲁志东这才抓住机会道:“杭部长，我们当时研究由谁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时候，的确是颇费了一番周折。考虑来考虑去，我们众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只有李初年最为合适。当时李初年个人不同意，是我们硬逼着他同意的。我排任副县长的时候，曾经分管过县公安局多年，我对县公安局还是很了解的。县公安局内部很不团结、团团伙伙的也很多，相互之间推诿业皮的事更多。孔敏和邹国凯都不行，他们都没有将县公安局管理好。现在邹国凯又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我们必须要选出一位有魄力有担当更有能力的人去整顿县公安局，只有将县公安局整顿好了，才能为苍云县发展保驾护航。不然，它不但不能为苍云县的发展保驾护航，还会处处掣肘。更为严重的是，还会出现很多的冤假错案。而且这些冤假错案还都是人为造成的。” 听到这里，杭舟行的脸色很是严肃了起来，问道:“冤假错案?有例子吗?” 第1369章 条理清晰 鲁志东道:“有，而且还都是现成的。首先说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到现在也没破。而邹国凯仅凭一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就把纪光廉给拘留了，而且指使手下对纪光廉进行刑讯逼供。要不是李初年及时营救，纪光廉就被他们给活活地打死了。纪光廉现在还躺在这医院里，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过来。现在虽然邹国凯还没有招供，但栽赃陷害纪光廉，我们分析就是邹国凯和赖家共同商量好的阴谋。再就是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昨天突然出现了三个犯罪嫌疑人去投案自首，他们说是找人寻仇，结果错把成部长当成了仇人。李初年当时就分析判断这很有可能又是邹国凯和赖家共同导演的一幕，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幕后黑手。今天一早，李初年带人去银行查了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银行账号，这三个犯罪嫌疑人的个人账号没什么疑点，但他们的直系亲属的银行账号，却是在昨天下午同一时间，分别都收到了一百万的巨款，三个人就是三百万。转账的就是野攻瑰夜总会的一个女会计，指使这个女会计转账的就是***。李初年现在也已将***给正式逮捕了，目前正在审讯阶段。” 鲁志东这一番汇报，不但条理清晰，还层次分明，让杭部长听得很是聚精会神。 童肖媛道：“杭部长，鲁副书记向您汇报的这两起冤假错案，就是初年分析判断出来的。要不是初年，这两起冤假错案，可能就要按照邹国凯的意图结案了。” 听到这里，杭部长不由得一震。 鲁志东道:“杭部长，事实的确如此，当时就是初年认准了这两起案子都是冤假错案。而且他的分析判断，让我们都是心悦诚服。就凭初年这种超出常人的分析判断能力，我们才都极力推荐他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 童肖媛道：“杭部长，我个人感觉初年的这种分析判断能力，比专业警察都强。由他出任县公安 局主要负责人，是再合适不过的。” 杭部长凝眉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让我心中对你们的不满也小了很多。那我问你们，就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负责人，你们召开县委***会议讨论通过了吗?” 童肖媛欲言又止，但鲁志东却很是肯定地道:“杭部长，我们就是通过召开县委***会议，才讨论通过的。” 杭舟行眉头不禁一皱，童肖媛欲言又止，可鲁志东回答的如此肯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杭舟行看着童肖媛，道:“肖媛，真得是这样吗?” 童肖媛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确是召开过县委***会议了，昨晚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召开的。只不过黎允桥和钱坤没有参加。” 杭舟行顿时一愣，本来和缓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道:“黎允桥和钱坤为什么没有参加?” 杭部长问的这个问题极其严重，如果回答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会导致杭部长从此之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童肖媛了。 童肖媛道:“黎允桥和钱坤没有参加的原因，一是由于对邹国凯采取措施是突然决定的，当时又是在深夜，黎允桥和钱坤也不在这里，因此没有通知他们两个参加。二是昨晚参加会议的都是在这里没有离开的县委***成员，我、鲁副书记、田书记、还有初年同志。按照规定，只要出现县委***会议半数以上人员，会议就是有效的，同样会议也可以做出决定。三是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了，但接下去的行动，基本上都是靠县公安局来采取行动。因此，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人选要立即研究确定下来，一点儿时间也耽误不得。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出于保密原因。黎允桥和钱坤，他们两个与赖家也是有扯不清的关系。不然，他们也不会让赖光明在县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担任职务了。让他们两个参加会议，很有可能会导致消息泄露，从而影响到后边 的行动，甚至是导致行动失败。” 说到这里，童肖媛顿了顿，接着又道：“昨晚举行会议的时候，我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要不要让黎允桥和钱坤来参加？大家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不能让他们两个来参加，否则消息就会泄露。基于上述原因，就没有让黎允桥和钱坤来参加会议。” 杭舟行很是不解地问道:“对邹国凯实施双规立案调查，不是早就定好了吗？你为何说对邹国凯采取措施是突然决定的?” 童肖媛道：“的确是突然决定的。昨天晚上八点多，启兵和初年两位同志陪同市纪委专案组的人到了后，我们经过紧急磋商，决定暂时先不对邹国凯采取行动。原因就是成部长被袭击由于案发突然，邹国凯当时正在组织警力侦破此案，所以我们才决定暂时先不对他采取措施。后来之所以又突然决定立即对他采取措施，是因为他滥用职权，将县公安局原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周儒铁和另一名刑警队员给私自扣押，还对他们滥用私行。当时我和鲁副书记还有初年都去了县公安局，这一切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当时邹国凯竟然丧心病狂地下令，让他的手下把我们给扣押起来。我们不得不才紧急对邹国凯采取了行动措施。” 鲁志东道:“杭部长，童书记说的都是实情，我当时就坚决反对不让黎允桥和钱坤来参加会议。如果让他们参加了，可能***也不会如此顺利地被缉捕归案了。我们县委***领导班子共七人，成部长受伤正在抢救，还剩六人，由我们四个开会研究决定是有效的，也是成立的。黎允桥和钱坤即使参加了，他们也不会同意让初年同志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那样只能是举手表决，举手表决的结果，那也是四比二，少数服从多数，让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方案还是照样能通过的。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密起见，不让他们两个参加会议，也是正确的。” 第1370章 梳理思路 听到这里，杭部长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大一会儿，杭舟行道:“肖媛，志东，还有启兵、初年，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对初年的这次任命，可能会招来很多人的非议。尤其是市公安局的郭立栋，还有孔副市长等人。至于杨书记那里，我会和他解释的。解释的理由，就是你们刚才和我说的这些原因。这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果，第一种结果，是李初年顺利担任县公安局的党委书记、局长。第二种结果，那就是你们任命的李初年这个职务可能会被驳回。当然，第一种结果是最好的，即使遭受了诸多非议，只耍让李初年顺利出任了这个职务，那就是最好的结果。第二种结果对你们是不利的。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要坦然接受。” 童肖媛和鲁志东连连点头，杭舟行道:“当务之急，是要把成部长遭遇袭击的这个案子彻底拿下来。既然你们已经任命了李初年这个职务，那就让李初年集中精力，以最快的时间拿下这个案子。” 童肖媛道:“是，杭部长，我会把您的这些指示都传达给初年同志的。” 至此，杭舟行部长的脸色这才算是彻底缓和了下来。 与此同时，郭立栋在孔利官的办公室里，两人也在紧急密谋着。 当郭立栋得知市纪委将邹国凯给双规立案调查了，这让他心惊肉跳。 这是个不祥的预兆。市纪委可以将邹国凯给双规立案调查，那同样也可以对他郭立栋采取这样的措施。 郭立栋暗地里干的那些事，只要被查出一两件来，郭立东立马就完蛋。 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让郭立栋胆战心惊，很是恐惧。 但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却又让他极为恼火愤慨。 他立即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汇报了此事。 孔利官也是极为不满和愤怒。 孔利官接完郭立栋的电话后，先去参加了鲍市长召集的市长办公会议。 因为这个消息导致他在会上心不在焉，在向鲍市长汇报工作的 时候，几次出错，结果惹得鲍市长发了脾气，当场就批评了他。 鲍市长批得他灰头土脸的，这就让他更是气急败坏了。 散会之后，他立即打电话把郭立栋给叫了过来，赶紧商量对策。 两人在商谈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因为李初年是他们两个的共同敌人。 郭立栋道:“邹国凯出事了，那就让副局长王峰接替邹国凯的位置嘛，怎么能让一个从来没有从过警的李初年顶替邹国凯的位置呢？胡闹，这就是胡闹。” 孔利官道:“这本来就是胡闹嘛。但苍云县委这伙人却是很不好对付啊。尤其是那个童肖媛，谁得罪了她，她老妈就找谁的麻烦。童肖媛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那个妈。再就是那个李初年了。李初年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他的头脑和谋略却很厉害，不能轻视了他。” “孔副市长，我是坚决不同意让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一把手的。让谁干也不能让他干。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你等会，我现在就去找杨书记汇报此事。” “好，但愿杨书记能支持我们。” 孔利官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快步朝杨全疆办公室赶去。 半个小时前，孔利官就给杨全疆的秘书狲凉打去了电话，要求见杨书记。 狲凉还没有回话，但孔利官等不及了。 他来到杨全疆办公室门前，但却没敢敲门，而是转身走进了狲凉的办公室。 狲凉看到孔副市长来了，匆忙站了起来。 “狲秘书，杨书记没空吗？” “孔副市长，您打来电话后，我就立即向杨书记汇报了。但杨书记说他在等一个重要电话。所以我才没有给您回话。” “杨书记在等一个重要电话？” 孔利官这话问出口，顿时就后悔了。 杨书记等重要电话，你孔副市长问得着吗？ 狲凉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孔利官急忙笑了笑，道：“狲秘书，不要好意思，我不该这么问，是我多嘴了。” 但狲凉却突然压低声音道：“孔副市长 ，杨书记可能在等省纪委某个领导的电话。” 听到这里，孔利官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狲凉竟然会主动告诉了他。 吃惊过后，孔利官心中一动，既然你狲凉已经主动告诉了我，那我何不探个究竟。 孔利官也压低声音道：“杨书记在等省纪委某个领导的电话？” 狲凉点了点头，道：“杨书记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他让我等会给你回话。” 孔利官道：“我既然来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狲凉急忙沏了杯茶，放在了孔利官面前的茶几上。 而孔利官这个时候却陷入了沉思。省纪委某个领导给杨书记打电话，这个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难道省纪委要对某人采取措施吗？ 这个某人会是谁？不会是自己吧？ 想到这里，孔利官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感觉后背很是发凉。他急忙紧了紧身上穿的西装。 突然之间，孔利官想到了孙庆阳。 难道省纪委要对孙庆阳动手？ 陈芳兰率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来枢宣市有一段时间了。 先是传唤了杨书记的老婆丁梅，弄得杨书记灰头土脸的。 后是直接把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冯雷给立案调查了。冯雷是自己的人，但陈芳兰到现在也没有对自己采取任何措施，这说明冯雷没有把自己给供出去。这说明冯雷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兄弟。 再后就是把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孙才给拿下了。孙才现在是什么状况，无人知晓。 孔利官坐在沙发上，凝眉沉思，慢慢地梳理着思路，唯恐漏过任何线索。 对陈芳兰的举动，孔利官也是暗中派人监视着。 大前天，陈芳兰就离开枢宣市，返回省城了。 至于陈芳兰为什么突然返回省城，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省检察院反贪局是无法直接对孙庆阳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采取行动措施的。 要对孙庆阳采取行动措施，那就只有省纪委才有这个权限。 难道这一次省纪委某个领导给杨书记打电话，就是要对孙庆阳采取行动措施了？ 第1371章 雷霆震怒 就在这个时候，狲凉的办公电话响了，是杨全疆打过来的。 狲凉接完电话，立即快步去了杨全疆办公室。 不一会儿，狲凉回来了，道:“孔副市长，杨书记让您过去。” 孔利官立即起身，来到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孔利官进门之后，就发现杨全疆的脸色很是难看。 看来他接了省纪委那个领导的电话后，心情相当沉重。 “利官，啥事?” 孔利官赶忙坐在了杨全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道:“杨书记，我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 杨全疆心不在焉地道:“有啥事就说吧。” 很显然，杨全疆的注意力并不在孔利官这里，他还沉浸在省纪委那个领导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中。 杨全疆这段时间对孔利官一直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尤其是上次在市委***会议上他逼迫着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将孔利官逼入了死胡同。 “杨书记，苍云县的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的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了。” 听孔利官这么说，杨全疆连眼皮也没抬，道:“我知道这件事，高承祥已经向我汇报了。” 杨全疆话里的意思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把邹国凯给双规立案调查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孔利官接着又道:“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任命文件已经上报到了市公安局。” 听到这里，杨全疆明显一愣，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孔利官，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市公安局接到了苍云县委上报的这份文件，郭立栋就立即向我作了汇报。我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就赶紧来向您当面汇报。” 杨全疆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现在则是更加难看了，道:“苍云县委怎么会让李初年当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李初年从过警吗?” 孔利官赶忙道:“杨书记，问题就在这里，李初年压根就没有从过警，让一个没有从过警的人去当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这不是乱弹 琴嘛。” 砰的一声，杨全疆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坐在对面的孔利官都给吓了一跳。 杨全疆生气地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苍云县委要干什么？李初年已经被市委任命为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了，这已经给足了苍云县委面子了。当时要不是因为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也在场，李初年能被任命为副县长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现在身兼两个重要职务，这两个重要职务他能干好就不错了。苍云县委现在竟然又要让他去当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扯淡，这纯粹是扯淡。” 杨全疆越说越来气，情绪也有些失控，就差破口大骂了。 孔利官也没有想到杨全疆会如此生气，而且几乎已经到了雷霆震怒的地步了。 根据他对杨全疆的了解，杨全疆的城府极深，再大的事也不会让他如此雷霆震怒的。 实际上，杨全疆如此震怒，是因为他接了省纪委领导的电话后，心情极其郁闷。 省纪委领导给他打电话，并没有提及到要具体查办谁的问题，而且是只字未提。 省纪委领导只是告诉杨全疆，让他近期一定要保证市委领导班子的稳定性。对枢宣市任何级别的领导干部，只要涉嫌违法乱纪，纪委部门或反贪部门一旦介入，市委都要积极配合，不能和组织上搞阳奉阴违那一套。 就是这句阳奉阴违，让杨全疆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心中很是恼火，但他也不敢和省纪委领导表露出丝毫的不满，他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挂断电话后，杨全疆紧皱眉头，努力回想着省纪委领导所说的每句话。 杨全疆果真是老女干巨猾，他很快就猜出了省纪委领导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真正意图了。 省纪委领导让他近期一定要保证市委领导班子的稳定，而且还叮嘱枢宣市不论哪一级领导干部违法乱纪被查了，市委都要积极配合。 这表明省纪委要对某个人采取行动措施了，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市委领导班子里的。 倏忽之间，杨全疆想起了大前天，陈芳兰突然从枢宣市离开，返回了省城。 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陈芳兰应该把省检察院反贪局专案组所掌握的，关于市委领导班子某个人的违法乱纪的证据，已经汇报给了省纪委。 冯雷和孙才先后落马。冯雷是孔利官的人，孙才是孙庆阳的人。 看来省纪委要么对孔利官采取行动措施，要么就是对孙庆阳采取行动措施。 但对孙庆阳采取行动措施的概率要比孔利官大得多。 因为孔利官要比孙庆阳检点得多。 在对待钱财上，孔利官的欲望不像孙庆阳那样强烈。 别人给孔利官送礼，孔利官是选择性地要。靠谱的人给他送礼，他才会收。但不靠谱的人给他送礼，他是坚决不要的。 可孙庆阳就不一样了。不论是谁给他送礼，这家伙都是照单全收，将贪婪自私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个问题，杨全疆多次提醒过孙庆阳。有时候还冲他发脾气。 但贪婪成性的孙庆阳，表面上答应的挺好，但背后地里该咋样还是咋样。 作为市委副书记的孙庆阳被查，这就让作为市委书记的杨全疆很没面子，同时也会对杨全疆的仕途有所影响。 如果是孔利官被查，没面子的反倒是鲍满仓了，同时也会对鲍满仓的仕途有所影响。 杨全疆内心深处倒是希望被查的是孔利官，而不是孙庆阳。 但现实却很有可能就是孙庆阳，这让杨全疆心情极其沉重郁闷。 所以当孔利官汇报到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后，杨全疆便借机大发雷霆。 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确让他很是不满，也让他很是生气，但他真正的恼火点却是省纪委领导的那个电话。 孔利官趁机请示道:杨书记，您认为这事该咋办?” 杨全疆没好气地道:“还能咋办?不同意就是了。让市公安局通知苍云县委，让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市公安局不同意，市委更不同意。” 第1372章 调查问责 说到这里，杨全疆沉了沉，随即加重语气道：“就这么答复就行。市委不同意，我看苍云县委还敢不敢还固执己见？放肆，苍云县委太放肆了。” 说完这话，杨全疆竟然气得喘起了粗气。 孔利官是坚决不同意让李初年把持着苍云县公安局的，杨全疆的态度给了他底气。 与此同时，孔利官更关注的是他向杨全疆立下军令状的这件事。 眼看着十天的期限快要到了，他要以此为借口，让杨全疆收回他当初立下的军令状。 “杨书记，邹国凯本来已经快要把苍云县横幅标语的案子给破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市纪委突然把邹国凯给双规立案调查了。而苍云县委事先也没和市公安局沟通商量，更没有请示市委，就擅自做主任命李初年担任了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杨书记，这就导致横幅标语的案子无法在规定的十天内破获了。十天期限也马上就要到了，我非常着急。同时我也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在规定的十天内破案，他们想要看我的笑话，逼迫我到时候主动辞职啊。” 孔利官的确够聪明，他擅于利用一切不利因素，从而变被动为主动，让不利因素转化为有利因素。 实际上杨全疆在上次市委***会议上逼迫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后，孔利官立即带着郭立栋崔成等人在苍云县驻扎了好几天，紧盯着这个案子。 那个时候杨全疆就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做的太过了。 他当时逼迫孔利官立下了军令状，也是因为他当时正在气头上。 气消了之后，他就又想起了孔利官对他的好来。 孔利官自从被提拔为副市长后，就一直积极向他杨全疆靠拢。 尤其是孔利官当了常务副市长后，更是向杨全疆积极靠拢，即使引起鲍满仓的不满也在所不惜。 杨全疆道:“利官，对横幅标语的案子，你已经尽力了。你带着郭立栋等人在苍云县盯了那么多天，现在又赶上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苍云县又任命李初 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十天之内破不了此案，也与你无关。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再召开市委***会议的时候，我在会上说一下这个事就行了。” 孔利官很是感激地道:“杨书记，多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杨全疆脸色突然一沉，话锋一转，道:“你刚才说的可能有人故意不让你在规定的十天内破案，故意看你的热闹，目的就是让你主动辞职。利官，你分析的对，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免得让我们陷入被动。” “是，杨书记，我时刻牢记您的叮嘱，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杨全疆温和地道:“利官，虽然有时候我冲你发火，也批评你，但我那都是为你好。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听杨全疆这么说，孔利官更加感动了。 感动得他眼圈都有些发红了，这段时间杨全疆的确把他给冷落的很是厉害。 孔利官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免得让感动的眼泪掉下来。 孔利官深吸了一口气，让发酸的鼻子恢复正常，接着又道:“杨书记，黎允桥也给我打过电话，向我汇报说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事，他和钱坤副县长都不知情。这也就是说，苍云县委压根就没有召开县委***会议，而是由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他们几个人私自就决定了。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表现嘛。” 杨全疆眉头一皱，脸色很是严肃地道:“真得是这样?” “是的，千真万确，是黎允桥亲自和我说的。这件事让黎允桥和钱坤都是大为不满。” 杨全疆气愤地道:“胡闹，太胡闹了，研究决定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事，竟然不经过县委***会议，他们几个人就私自决定了？这件事要问责，绝不能轻饶他们。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口子绝对不能开，要严肃处理此事。” 孔利官趁机又道:“杨书记，这 件事让谁来负责调查问责?” 杨全疆考虑了一下，道:“干部任命属于组织部的工作范畴，就让市委组织部负责调查问责此事吧。杭舟行今天一早去苍云县看望成国栋了。我等会亲自给他打电话，让他先调查一下，把情况摸透。等他回来就立即启动对这件事的调查问责。” “好，杨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杨全疆道:“没了。” 孔利官又极其恭敬地道:“杨书记，那我先回去了。有啥事您直接吩咐我。” 对孔利官能有如此表现，这让杨全疆很是欣慰，也非常满意。 杨全疆点了点头，孔利官这才起身离开。 孔利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杨全疆的办公室。 孔利官是心满意足了，但杨全疆却是心中极为调怅。 他感觉自己当这个市委书记，这两年来实在是太不顺了。 心情烦躁的他，点燃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让李初年出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苍云县委做出的决定。 既然是苍云县委做出的决定，那就基本上是童肖媛的意思。 这也就是说，是童肖媛力主要让李初年出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 如果自己公开提出反对意见，那就会得罪童肖媛。 得罪了童肖媛，那就等于是得罪了陈芳兰。 想起陈芳兰来，杨全疆就心有余悸，后背发凉。 陈芳兰就是一只母老虎，逮住谁咬谁。 丁梅被传唤，冯雷和孙才被查，这都是陈芳兰的杰作。 接下来不管是孙庆阳还是孔利官被查，仍然又是陈芳兰的杰作。 这娘们不但是一只母老虎，而且还是一只疯狗。 她向来是说到做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怕的人，更没有她怕的事。 谁得罪了她，谁就等于倒了八辈子血霉。 想到这里，杨全疆放弃了要给杭舟行打电话的想法。 为了不得罪陈芳兰，杨全疆早就为自己制定了一条原则，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得罪陈芳兰。 第1373章 乱成锅粥 刚才孔利官向他汇报的时候，他光顾着生气了，竟然把自己制定的这条原则给忘了。 现在想起来了还不晚，最起码在给杭舟行打电话之前想起了这条原则。 杨全疆决定不再给杭舟行打电话了，他要置身度外，不再管这件事了。 别说你童肖媛让李初年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了，即使你童肖媛亲自出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我也不过问了。 想到这里，杨全疆更感郁闷。自己堂堂的一个市委书记，竟然被陈芳兰这只母老虎给拿捏成了这个德行，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孔利官回到办公室，向郭立栋传达了杨书记的指示。 郭立栋得到了杨书记的指示，就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心情很是激动地返回了市公安局，立即以局党委的名义给苍云县委做出了正式回复。 第一，李初年没有从过警，不懂公安干警破案业务，不同意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职务。 第二，鉴于苍云县公安局现在处于特殊时期，提议由副局长王峰同志担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 市公安局党委做出这样的回复，就是在和苍云县委公开唱反调。 市公安局的回复函递到了童肖媛手中，童肖媛当即把鲁志东找了过来，协商怎么解决此事？ 童肖媛和鲁志东早就料到市公安局会这么回复，他们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鲁志东道:“市公安局党委就是郭立栋一个人说了算，咱们不用管这样的回复。该让初年干还是要让初年干，县公安局可是在苍云县地界上，用谁不用谁，还是咱们说了算，不用管市公安局党委的意见。” 童肖媛道:“不管也不行，市公安局可以给咱们回复，咱们也照样再给他们回复。” 说完，童肖媛打电话把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叫了过来。 童肖媛将为什么任用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理由都写了下来，这些理由就是她和鲁志东向杭部长汇报的内容 ，让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立即形成正式文件，回复给市公安局党委。 董肖媛这个策略是对的，既然市公安局以回复函的形式不同意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那苍云县委也以回复函的形式，再次阐明让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理由。 就看最后谁是胜利者吧！ 即使最后在市委和省厅的干预下，采纳了市公安局党委的意见。但就在这相互扯皮的过程中，李初年就有足够的时间把横幅标语的案子和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给拿下来了。说不定李初年还能将县公安局给整顿好。 此时，赖氏家族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被带走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赖光明和赖飞还有赖黄赖腾那里，他们爷四个立即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聚集地点是赖光明在城中村村委会的村主任办公室。 当赖飞和赖黄还有赖腾走进老爹的办公室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赖光明的办公室内狼藉一片，赖光明双手叉腰，目光凶狠，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站在屋子中间正在发怒。 赖光明得知小儿子被警方给带走了，气得他怒火无处发泄，直接将办公室内的物品给砸了个稀巴烂。 赖飞看老爹这样，心中就来气，道:“爹，你和这些物品过不去干啥?” 赖黄和赖腾看老爹这样，也很是来气，赖黄道:“爹，当初我就提醒过你，不要冲动，更不要胡来。” 赖腾道:“我也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听，非要派老四鼓捣这一出，现在老四被带走了，估计是被正式逮捕了。” 赖光明当即冲老三赖腾瞪眼骂道:“去你娘的，你怎么知道老四被正式逮捕了?” 赖腾道:“这还用问吗？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听三儿子这么说，赖光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手抓起了还没砸坏的烟灰缸，对着老三就砸了过去。 老三急忙一躲，烟灰缸一下子砸中了放在墙角的鱼缸。 哗啦声响，鱼缸被砸碎了，鱼缸里的鱼和水都淌到了地上。 赖飞没好气地冲老爹训斥道:“够了，难道你还要把你另外的儿子砸死才算完吗？你整这一出，有什么用?” 被大儿子这一训斥，赖光明这才算是老实了下来。 这屋里的东西被砸的稀巴烂，鱼缸里的水淌的满地都是，爷四个只好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将门紧紧关上，开始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办？ 赖飞已经从二弟和三弟那里得知袭击成国栋的案子，就是老爹和四弟干的，这可把赖飞给气坏了。 因此他也紧急和邹国凯通了电话，这才上演了投案自首的那一幕。 赖飞看到老爹还是气呼呼的，心中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当即又训斥道:“爹，这件事都怨你。要不是你，老四也不会派人去袭击成国栋的。你混，老四也混，你们两个倒在一起，准没好事。成国栋是县委***组织部长，你们袭击他干什么?成国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到现在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市委***组织部长杭舟行也亲自来了。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市委。即使成国栋被救过来了，这也是一个大案。如果成国栋没有被救过来，这将更是一个大案。不管怎样，这个案子是非破不可的。你和老四都是混不吝，都是混蛋。” 赖飞越说越气，最后竟然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可一世的赖光明，被大儿子骂混不吝骂混蛋，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赖黄忙低声劝道:“大哥，别发火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赖飞没好气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想?让他自己想去。” 赖飞所说的他，就是指赖光明。 赖光明低头抽烟，一句话也不敢说。 赖飞看老爹不说话，更是来气，道:“事是你惹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赖光明这才终于开口说话了，道:“昨天下午老四让他那三个手下主动去投案自首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查到老四头上啊？” 第1374章 赶紧跑路 赖飞道:“让那三个手下去投案自首，是我和邹国凯商量好的。但坏事就坏在邹国凯现在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我担心邹国凯一旦招架不住全招了，咱们赖家一个都跑不了。更要命的是，县公安局现在负责的是李初年，这个人极其难对付。” 听到这里，赖腾抽出烟来点燃上，满脸愁容。 赖黄也点燃上一支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赖腾道:“大哥，不管怎么样，办法还是要想的，当前咱们该怎么做啊？” 赖光明道:“先想办法把你们四弟救出来。” 赖黄道:“对，当务之急是先把四弟救出来再说。” 赖飞道:“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想着要把老四给救出来？哼，你们先保证自己不出事吧。” 赖光明和赖黄还有赖腾都很是吃惊紧张地看着他，赖飞接着又道:“你们都看不清当前的形势吗？县公安局的负责人不是邹国凯了，而是李初年。李初年是县委***宣传部长、副县长，现在又兼任县公安局一把手。为什么让李初年当县公安局的一把手?目的就是要破获此案。李初年虽然没有从过警，但他的头脑和谋略非常厉害。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李初年一出马，就把老四给抓起来了。这对咱们赖家非常不利。” 赖黄着急地道:“大哥，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赖腾也赶忙道:“大哥，你说咋办就咋办。” 赖光明道:“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赖飞反问道：“你们真得都听我的？” 赖光明、赖黄、赖腾都急忙连连点头，赖飞道:“既然你们都听我的，那我可就说了。但只要我说了，你们就必须听。” 赖光明、赖黄、赖腾又都急忙连连点头。 赖飞道:“那就赶紧回去准备随身物品，立即跑路吧。咱们爷四个各跑各的，不要在一起跑，免得被一锅端了。” 听到这里，赖光明和赖黄还有赖腾都惊呆了，他们均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赖飞，个个就像傻了一样。 赖飞急了，道:“你们这么看着***啥 ？我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跑路，没有别的办法。”“ 赖黄道：“大哥，我们都是体制内的官员，往哪里跑啊?” 赖腾道:“是啊，大哥，如果我们都跑了，那我们的身份和地位也就都没了。” 赖光明道:“老大，我们一跑路，那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们的根就在这苍云县，如果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将变得啥也不是了。” 赖飞恼怒地道：“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惦记着身份和地位？能跑出去就不错了。你们啊，我是拿你们真没有办法了。” 赖飞虽然很是恼羞成怒，但赖黄赖腾还有赖光明都是极力反对赖飞跑路的这个办法。 赖光明道:“老大，以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一次，绝对不能听你的。我们就是不跑，看他们能咋地？别忘了，市委副书记孙庆阳可是我们的后台背景。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会平安无事。” 赖飞很是不满地道:“爹，你不要把咱们全家的命运都寄托在孙副书记一个人身上，这样太冒险了。” 赖光明道:“这不是冒险，以前我们也遇到过很多次麻烦，最后不都是孙副书记帮咱们给摆平的嘛，这一次也不例外。” 赖飞脸色突然很是严肃地道:“你们都不同意跑路?” 赖光明道:“对，我是不跑。” 赖黄和赖腾随后也表示不会跑路。 赖飞长叹一声，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看到足智多谋的大儿子也没有办法了，一股怒气又从赖光明的心中涌起，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纳闷了，李初年怎么这么快就查到老四头上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赖黄道:“是不是那三个投案自首的混蛋，把实情都告诉了警方?” 赖腾道:“我看不会，老四那三个手下，都是犯过重案的人，他们对老四非常忠诚，他们不会出卖老四的。警方那一套对他们也不起作用。因为他们还要靠老四养活他们呢。” 赖飞道:“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会不会出在给他们三个转账的环节上？” 混不吝赖光明道 :“我看不会。老四昨天晚上就和我说了，他是通过会计的个人账号转的钱，而且还不是直接转到了他们三个的账户里，而是转到了他们三个亲属的账户里，警方也不会查出来的。” 赖飞当即生气地道:“我已经说了，你们不要低估了李初年的头脑和谋略。爹，你现在告诉我，老四是让哪个会计转的账?” 赖光明想了想，道：“是潘会计。” 赖飞道：“那现在就赶紧给潘会计打电话，让她立即过来一趟。” 赖光明道:“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赖光明不知道潘会计的手机号码，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野玫瑰夜总会财务部的电话。 一问之下，这才得知潘会计不在，而是一早就去了银行，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得知了这个消息，赖飞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赖黄和赖腾也顿时预感到了不妙。 赖飞道:“抓紧时间给这个潘会计打手机，问她在哪里?” 赖光明只好再次给野玫瑰夜总会财务部打去了电话，要来了潘会计的手机。 赖光明刚要用手机拨打潘会计的手机号码，赖飞忙道:“别用你的手机，用办公电话打。” 会议室里本来就有一部固定电话，赖光明立即抓起固定电话，拨打潘会计的手机。 潘会计的手机是打通了，但却没有人接。 赖光明接连打了好几遍，但潘会计一直没有接。 赖光明着急地骂道:“妈的，这个潘会计怎么不接电话?” 赖飞忙道:“不要再打了，她现在可能就在警方手里。” 闻听此言，赖光明和赖黄还有赖腾又都是大吃一惊。 赖光明吃惊地道:“潘会计真的在警方手里?” 赖飞道:“我分析是这样。” 对赖飞的分析判断，赖家的人都是深信不疑的。无数次的经验证明，赖飞的每次分析判断，几乎都是正确的。 赖黄道:“大哥，难道出事就出在这个潘会计身上?” 赖飞点头道:“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赖光明咬牙切齿地道:“如果真是这个臭娘们，我非弄死她不可。” 第1375章 千年老二 看老爹这样，赖飞恼火地道:“你别是不是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杀人偿命，你就一条命，你偿得过来吗?” 被大儿子又训斥了一顿，赖光明不敢再穷发狠了。 赖飞道:“老二，你抓紧时间联系一下县公安局的内线，看潘会计是不是被警方给控制起来了？” 赖黄道:“好的，我马上联系。” 赖飞又道:“老三，你马上到潘会计去的那家银行看看。记住，你不要个人去，把夜总会的另一个会计带上。” 赖腾道:“好，我马上过去。” 赖飞最后道:“爹，你也别闲着，赶紧派人去潘会计家里打探一下，看她是不是在家?” 赖光明道:“好，我这就安排。” 赖黄和赖腾还有赖光明都去忙了，赖飞坐在会议室里等消息。 他内心有个强烈的冲动，那就是赶紧跑路。 他分析来分析去，只有跑路才是最佳上策。 但父亲和两个弟弟都不同意跑路，他也就没法一个人跑路了。 如果赖家这次真得要遭受灭顶之灾，父亲和两个弟弟不跑，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也没用。 要跑大家一块跑，要不跑大家就都别跑。 作为一家人，只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赖飞大脑急转，思考还有什么漏洞，得赶紧弥补。 但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起哪里还有什么漏洞。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赖光明这边很快就有消息了。他派村委的一个年轻人，去打探潘会计有没有在家。 这个年轻人和潘会计家里的人都认识，这个年轻人很快就回来了。潘会计不在家，在家的只有潘会计的父母和她的弟弟。 赖光明回到会议室，对大儿子道:“老大，潘会计不在家，在家的只有她的父母和她的弟弟。” 听到这里，赖飞急忙问道:“潘会计的弟弟怎么样?” 赖光明不以为然地道:“还是那样。” 赖飞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爹，老四***这件事做的太缺德了。咱们赖家一定要负责人家这一辈 子的生活费用和治疗费用啊。” 赖光明道:“钱早就给他们家了。给他们家的钱也足够他们一家用得了。老大，你就是太善良了。” 赖飞很是不满地道:“我要是不善良，咱们赖家早就完蛋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给你和老四擦屁股。” “你是我儿子，你是老四的大哥，你给我们擦屁股不是也应该嘛。” “可你们一直屡教不改啊。” 赖光明看大儿子又要发脾气了，便不敢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老三赖腾匆匆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道:“我带着夜总会另一个会计去了那家银行，找到了那家银行的临柜会计，是她打电话把潘会计叫去的。她叫潘会计过去是为了对账。对完账潘会计就离开了。” 赖飞急忙问道:“有没有警察去过那家银行?” “我都问了，没有。” 赖飞再次问道:“你确定没有?” “真得没有。我不但问了营业室的很多工作人员，也去楼上找了行长，行长也说没有警察去过。” 听到这里，赖飞这才相信了。 赖腾不知道的是，李初年为了保护潘会计，同时也不让消息走漏，他早就叮嘱好那家银行的行长了，对警察到来的事要严格保密，不论谁来问，就说没有警察来过。 李初年离开后，这家银行的行长立即召集营业室的全体工作人员开了个紧急会议，叮嘱每个工作人员，都要严守机密，对谁都不能说警察来过。谁走漏消息，就追究谁的责任。 赖光明这边的消息波澜不惊，赖腾这边的消息也是波澜不惊，现在就等老二赖黄的消息了。 赖黄在县公安局有内线，他给内线打手机，但内线的手机却关机了。 因为赖黄的这个内线就是常顺的一个同伙，这个内线早就已经和常顺还有另外两个同伙都被关押了起来，手机也早就都被没收了。 赖黄无奈，只好亲自来到了县公安局。 但他没敢上楼，而是给副局长王峰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王峰正在办公室内。 赖 黄和王峰的私人关系很好，因为不论是给王峰送礼还是请王峰喝酒，基本上都是赖黄出面的。 赖黄毕竟干过供电局的办公室主任，在接人待物方面，他是赖氏家族中最强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王峰在赖黄手里有短。赖黄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赖黄没敢上楼的原因，就是担心碰到了李初年。一旦碰到了李初年，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自从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之后，县公安局就今非昔比了。 赖黄除了担心会碰到李初年，同时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县公安局，以免有把柄落在了李初年手中。 “王局，你好！我是赖黄啊。” “赖局，你好！” “王局，我就在你们楼下。” “你在楼下干啥？我就在办公室呢，你直接上来就行。” “不了，你们公安局换了一把手，已是今非昔比了，我就不上去了。” 王峰正因为自己没有顺利接替邹国凯的位置而郁闷恼火呢，听赖黄这么说，心中更加郁闷恼火。 “没事，你上来就行，怕啥？我可是千年老二。” 王峰最后这句话说的酸溜溜的，既委屈又心有不甘。 赖黄也早就猜到了王峰心里会这么想。 “王局，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咋样?” “赖局，有啥事你尽管说，不用客气。” “我四弟***是不是被带到你们局里来了?” “是啊，你四弟在审讯室呢，他们正在对他审讯呢。赖局，你四弟是不是与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有关啊?” 赖黄赶忙道：“王局，我四弟与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们警方这样认定，那就太冤枉我四弟了。” “赖局，既然这样，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也别着急。” 王峰以为赖黄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四弟的事，这才赶紧安慰他。 赖黄道:“王局，请你帮个忙，你看一下除了我四弟，野玫瑰夜总会的其他人还有没有被带到你们局里来了。尤其是夜总会一个姓潘的女会计。” 第1376章 追问到底 王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赖黄请自己帮忙，是要查找那个姓潘的女会计啊。” “好，那我问一下。” “王局，一定要保密，别让李初年他们知道了，免得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等我消息。” “王局，你多操心！” 赖黄交代给王峰的事，王峰不敢不办，而且他还得用心去办才行。 王峰知道两个审讯室内分别关押着***和于瘸子，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审讯着他们。 王峰对***很了解，知道***是个滚刀肉。即使证据确凿，他也不会轻易招认的。 还有***身边的那个于瘸子，那家伙虽然是个瘸子，但却是个人精，更加不好对付。 不然，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也不会审讯的这么费劲，到现在也没有审讯出什么来。 王峰来到了刑警大队，看到只有一个队员在那里值班。 王峰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刑警大队就归他直接管辖。 这个值班的刑警队员看到王峰来了，急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叫了声王局。 王峰问道:“整个大队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了？” “是的，王局，他们都出去了，这几天工作很是繁忙。” 王峰突然很是认真地问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这个刑警队员道:“有的去了看守所，有的在审讯室，还有的在外执行任务。” 王峰道：“在外执行任务的应该也都回来了吧?” 这个刑警队员点头道:“应该都回来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王峰漫不经心地又问道:“咱们局里有两个审讯室，现在都用上了，分别关押着***和于瘸子，是吧?” “是的，王局。” 王峰不禁又有些郁闷了，他没法直接问野玫瑰夜总会的潘会计是不是也在这里？一旦这样问了，可能就会引起这名刑警队员的怀疑。 现在的刑警大队是周儒铁的地盘，而不是常顺的地盘了。 自己虽然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但也要格外注 意，免得让周儒铁盯上了自己。 周儒铁可是李初年最为信任的人。 王峰愈发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他经过短暂思考之后，问道:“局里其它房间还有没有审讯的犯罪嫌疑人?” 这名刑警队员道：“没有。” 但说完这话，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让王峰心里有些恼火，道：“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其它房间里有没有外来的人？” 听王局这么问，这个刑警队员只好道：“王局，还有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队里两个同事曾经给她做过笔录，但她好像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 王峰闻听心中大喜，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在哪个房间?” “就是走廊尽头北边的那个房间。” “哦，那你忙吧，我去审讯室看看。” “好的，王局。” 王峰从刑警大队出来，径直朝走廊尽头北边的那个房间走去。 王峰来到门前，发现房门紧闭着。 这让王峰有些举棋不定了。 王峰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没办法，赖黄还在楼下等着消息呢。王峰必须尽快把赖黄吩咐的事，给落实清楚了。不然，他没法交差。要是得罪了赖黄，他王峰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不一会儿，房门从里边打开了。 但只是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刑警队员站在门内。 这个刑警队员一看是王峰，忙叫了声王局。 王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刑警队员就把门开的大了一些，王峰朝里一看，发现里边还有一名刑警队员。另外还有一名女子，坐在了沙发上。 开门的这个刑警队员闪身走了出来，同时随手又将房门关上了。 “王局，有啥指示?” “你们在这里干啥?” “我们在这里有点事。” “什么事？” 这个刑警队员只好很是为难地笑道：“一点私事。” 王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因为他已经猜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野玫瑰夜总会姓潘的女会计。 但这个刑警队员却不和他说实话，这让他很是生气。 他随即绷起了脸，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道：“什么私事？这整栋楼都是办公场所。在办公场所做私事，这像话吗？说吧，到底是什么私事？” 这个刑警队员忙陪着笑脸道：“王局，不方便说。” 王峰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生气地道：“你们两个和一个外来的女的躲在这个房间里鬼鬼祟祟的，还说什么私事？哦，我知道了，你说的私事是不是男女之间的事啊？” 听王峰这么说，这个刑警队员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忙道：“王局，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这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局，这------” “不说是吧？你别忘了，我可是分管刑警大队的副局长，你敢有私事瞒着我，那我就可以处理你们两个。说还是不说？” 这个刑警队员被王峰给逼到了绝路上，他只好低声道：“王局，我们在保护一个证人。” “证人?那个女的是证人?” “是的。” “什么案子的证人？” 这个刑警队员欲言又止，看样子他还是不想说。 王峰的脸彻底拉了下来，很是生气地道：“我再说一次，我可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你们刑警大队就归我管，我现在问你，难道你还不想回答吗？我这是在调度工作，你要是耽误了工作，我可是要处理你的。” 这名刑警队员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低声道:“王局，这个证人涉及到成国栋部长被袭击的案子，她是我们要保护的重要证人。这是李局和周队吩咐的。” “你别和我扯李局和周队，我还是王局呢。这个证人叫什么？是哪里的?” “她姓潘。” 这个刑警队员说话还是非常小心，他并没有告诉王峰潘会计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告诉王峰她是哪里的，只是告诉王峰她姓潘。 王峰有些恼火了，道:“她叫潘什么?” 第1377章 外来因素 看王局问的这么详细，刑警队员有些烦了，因为李初年和周儒铁都叮嘱过他们，对这件事要严格保密。 但王峰可是分管刑警大队的副局长，他一个刑警队员也得罪不起。 他只好回道:“她叫潘丽。” 玉峰再次问道:“她是哪里的?” 这个刑警队员满脸为难地道：“王局，我告诉你了，可得请你保密啊，这是李局和周队一再叮嘱的。” “你连我这个分管你们的副局长也信不过?” 这名刑警队员不想和王峰闹僵，只好道:“她是野玫瑰夜总会的会计。” 至此，王峰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道:“这么说来，这个证人对我们太重要了。” 这名刑警队员忙点了点头。 王峰又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好了，你去忙吧。” 这名刑警队员当即转身回屋，随即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王峰看着关上的房门，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很显然，李初年和周儒铁对他这个副局长是很不信任的，很多事都在故意瞒着他。 王峰回到办公室，将门紧紧关住，立即就给赖黄回了电话。他告诉赖黄，野玫瑰夜总会的潘会计，就在局里。但她已经作为重要证人被保护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赖黄震惊的头发都直立了起来。 忙对王峰说了声谢谢，随即开车匆匆朝回返。 王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知法犯法了。 他这是典型的吃里扒外，为犯罪家属通风报信。 王峰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此时此刻，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次为赖黄通风报信，已经注定了他后半辈子将会在铁窗内度过。 可能他以为法律奈何不了他，也可能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神经已经麻木了。 往在执法人员是最容易犯法的。 赖黄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城中村村委会。 下车之后，赖黄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会议室。 他进门就道:“不好了，潘会计就在公安局里，她现在已经作为重要证人，被警方给保护 了起来。” 听到这里，赖光明、赖飞、赖腾几乎是同时都站了起来。 他们个个都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过了好大一会儿，赖飞这才缓过神来，忙问:“老二，你说的可是真的?” 赖黄道:“千真万确，我的那个内线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我只好找了王峰副局长，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咕咚一声，赖飞一屁股坐了下去。向来沉稳老练的赖飞，脸色也变了，变得有些惶恐不安。 也就是赖家父子一开始在城中村村委会密谋对策的时候，李初年这边就加紧了对***和于瘸子的审讯。 他们两个只要拿下其中一个，这个案子就将迅速突破。 但***和于瘸子是公安机关的常客，他们每年都要进出好几次，懂得如何应付警察的审讯。 审讯没有进展，这让李初年和周儒铁都是非常着急。 与此同时，田启兵和市纪委专案组的人，也在对邹国凯进行持续不断的审讯。 邹国凯是警察出身，他更懂得如何应付审讯。 专案组紧锣密鼓地审讯了邹邹国凯十多个小时，但却是没有任何进展。 邹国凯心中非常清楚，只要他招了，那他就彻底完了。 如果不招，可能还有转机的机会。 因此，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你们市纪委专案组不能对我刑讯逼供，那我就和你们死扛到底。 看到***和于瘸子就像滚刀肉一样，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耍赖撒泼，气得周儒铁几次都要给他们上手段，但都被李初年给制止了。 李初年非常清楚，***被正式逮捕，赖氏家族的人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肯定在想方设法搭救***，即使无法将***搭救出去，他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赖氏家族其他的人不能惹祸上身，躲过此劫。 如果在这个时候对***和于瘸子上手段，很有可能就会让赖氏家族的人知道了。 这就等于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反而会让警方变得极其被动。 要知道赖氏家族背后还有 孙庆阳和孔利官那些人。 李初年从审讯室出来，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启兵书记，你那边对邹国凯的审讯怎样?”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很不顺利，邹国凯要么装聋作哑，要么答非所问，反正就是不交代问题。我看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孔利官等人的身上了。他还认为孔利官等人会救他呢。你那边对***的审讯情况怎样?” “也是很不顺利。***和于瘸子都是典型的滚刀肉，他们和警察打交道很有经验，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 田启兵道：“咱们双方只要有一方审讯取得突破，另一方也将不攻自破。” “启兵书记，你说的太对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这个意思。我分析指望着通过审讯，在***和于瘸子身上打开突破口，是非常困难的。只有靠外来因索才能让他们乖乖就范。这个外来因素就是邹国凯。只要邹国凯交代了，那他们很快就会变得墙倒屋塌。” 田启兵恼火地道：“初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啊。可邹国凯毕竟是警察出身，这家伙对付审讯是很有一套的。” “启兵书记，要想从邹国凯身上打开突破口，也得寻找外来因素。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起过，在邹国凯被提拔为副县长之前，你曾经派人暗中跟踪过他一段时间，发现他在翠花园小区还有一套房子。而且他每次去那个房子，都是晚上一个人去，从来不在白天去，也不带别人去。我感觉有必要查一查他这套房子。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搜家也在行动措施范畴之内嘛。” “初年，在开始审讯邹国凯的时候，他就已经主动交代了他在翠花园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之前县纪委也就他这套房子做过详细的调查。他这套房子是他两口子按揭贷款购买的。银行贷款的账单，县纪委当初也调出来了。现在他又都主动交代了这套房子，因此，专案组也就没有往这套房子上去多想。” 第1378章 罪加一等 李初年道:“既然审讯僵持不下，那就先把他这套房子查一查。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线索，从而寻找到突破口。” 田启兵道:“初年，你说的有道理。邹国凯的办公室和家里都已经搜查完了。就那套房子还没有搜查，因为那套房子邹国凯还没有住进去。看来是有必要搜查一下了。” “他没有住进去，并不代表房子里边就是空的。这件事得抓紧，免得夜长梦多。” 田启兵道:“那就先派人秘密搜查那套房子，等搜查出赃款赃物，看他邹国凯还怎么死扛到底？” 李初年道:“别，不用秘密搜查，公开搜查就是了。而且还要把邹国凯带到现场去，当着他的而进行搜查。只有这样，才能对他起到震慑作用。” 听李初年这么说，田启兵仔细一想，道:“好吧，那就带他去现场。” “启兵书记，我等你的消息。” “好，但愿能有所突破。”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立即去找专案组的组长商量此事。 经过紧急磋商，专案组的组长道:“搜查那套房子也是早晚的事，既然邹国凯不交代问题，那就先去查查那套房子，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田启兵道:“把邹国凯一块带去，让他现场看着咱们搜查，这样能对他起到震慑作用。” 组长点头道:“这样也行。” 随后，组长立即下令，审讯工作停止。 市纪委专案组六个人还有田启兵率领的县纪委几个人，乘坐四辆车，押解着邹国凯来到了翠花园小区。 当来到了翠花园小区，邹国凯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当来到了他那套房子所在的楼下，邹国凯更加紧张了起来。 下车的时候，他都无法自己下车了，而是被市纪委专案组的两个工作人员给拖了下来。 到了楼上，来到了门前。 专案组的一名工作人员拿出了一套钥匙。 这套钥匙是邹国凯被双规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 这名工作人员问道：“哪把钥匙是这个门上的？” 邹国凯 道：“这门上的钥匙不在这里边。” “那这门上的钥匙在哪里？” “这房子我还没搬进来，平时我也不带这房子的钥匙。时间久了，这房子的钥匙我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田启兵仔细观察着邹国凯的表情，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邹国凯道：“启兵书记，从我被双规之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田启兵冷蔑地哼了一声，道：“挨个钥匙试一下。” 专案组的工作人员也不再和邹国凯废话，按照田启兵说的，开始逐个钥匙地去试。 当试到第四把钥匙的时候，吧嗒一声，房门的锁被打开了。 田启兵厉声道：“邹国凯，你不是说这房子的钥匙丢了吗？” 邹国凯脸色蜡黄，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再进行狡辩了。 打开门，进入了房子。 房子已经都装修好了，里边的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都是新买的，只不过没有住进来就是了。 专案组的组长向邹国凯出示了搜查令。 随后，专案组长一声令下，搜查开始。 很快，搜查人员就在卧室的床头柜后边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保险柜。 搜查人员立即将床头柜挪开，整个保险柜都显露了出来。 邹国凯早就料到保险柜会被搜查出来的，他被专案组的两个工作人员给架到了保险柜前。 田启兵道：“你把这保险柜打开，快点。” 邹国凯道：“保险柜的密码我忘记了。” 众人都知道他在撒谎，田启兵道：“邹国凯，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耍什么小聪明了。你不打开，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打开了吗？” 邹国凯索性又开始装聋作哑，不再吱声了。 专案组长很是气愤地道：“邹国凯，你已经被双规被立案调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你的问题，我们最终也会查个水落石出。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但你这种态度，只能让你罪加一等。” 邹国凯仍是默不作声，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要死扛到底。 田启兵生气地道：“邹国凯 ，你这样下去，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和组织对抗，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和你说了吧。” 专案组长气愤地道：“邹国凯，罪加一等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吧。本来可以叛你十年，就凭你这拒不配合的态度，完全可以加倍叛你，叛你二十年也不多。” 听到这里，邹国凯全身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田启兵道：“别和他废话了，给他老婆打电话，让他老婆来把这个保险柜打开。” 邹国凯急忙道：“我老婆压根就不知道这保险柜的密码。” “邹国凯，你以为我们还相信你吗？” 专案组的一名工作人员立即拿出手机来，准备拨打邹国凯老婆的手机。 邹国凯赶忙又道：“我老婆真的不知道这保险柜的密码。” 田启兵道：“邹国凯，我告诉你，你老婆来了打不开，我们会找专业人员来打开这保险柜。你应该知道，纪委部门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 田启兵说的没错，纪委部门在查办案子时，经常遇到打不开的保险柜或者防盗门，这就要专门的开锁人员上场了。纪委部门和这些专业的开锁人员都有联系，只要一个电话，就能立即把开锁人员叫来。 专案组长道：“邹国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即使你不打开这保险柜，我们也是有办法打开的。但到时候，你就真的罪加一等了。罪加一等就能叛你双倍的刑期。我们在对你提起诉讼时，也会专门强调这一点，你是躲不过去的。” 邹国凯没辙了，他如果不打开，专案组也会有办法打开这保险柜的。到时候他就真得罪加一等了。罪加一等可不是随便说说吓唬人的，而是要具体落实到了诉讼判刑环节。 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配合呢。 邹国凯的心理防线正在被慢慢地摧毁。 他长叹一声，对拿着那串钥匙的工作人员道：“把那把黄色的钥匙给我。” 工作人员将那把黄色的钥匙解下来，递给了邹国凯。 这把黄色的钥匙就是这保险柜的钥匙。 第1379章 照片证据 邹国凯蹲下身子，先是输入了密码，再用这把黄色的钥匙一开，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 邹国凯立即就被两个工作人员给架到了一边，搜查人员将保险柜内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除了大量的金银首饰，当然还有那一捆当初赖黄送给他的那十万元。 赖黄当初送给他的这一捆十万元，他压根就没有拆封过。 搜查人员一看每一把钞票上的封条，就知道这捆钱有年月了。 “邹国凯，这些金银首饰是怎么来的？还有这一捆现金，应该是十万元吧。说，都是怎么来的？” 邹国凯道：“这些金银首饰和现金都是我家的私人财产，不是别人送的，是我们自己家的。” 田启兵冷笑一声，道：“是你们自己家的？这么多金银首饰都是你们自己家的？难道你们家还有收藏金银首饰的癖好啊？还有这一捆十万元，都没有拆封过，上边还有加盖的银行个人名章。这捆钱一看就有年数了。难道你把这钱从银行取出来，就一直存放在家里？” “是的，当初我从银行取出来，就一直存放在家里。” “你骗谁呢？拿我们都当傻子呢？既然你说是你从银行取出来的，那你说你当时是从哪家银行取的？” 邹国凯又不吱声了，他的脸色很是难看，面黄如土，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现在他也终于深深地体会到，陈毅元帅说过的那句话，手莫伸，伸手必被捉的道理了。 专案组的组长看到邹国凯这种脸色，当即就道：“邹国凯，你也是受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了，党的政策你也非常清楚。你现在交代问题还不晚。双规立案调查是什么性质的案子，你也非常清楚。我劝你，还是如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邹国凯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看邹国凯还是不吱声，专案组长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邹国凯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似乎听不到专案组长在说什 么。 李初年一直在等田启兵那边的消息，他没有再回到审讯室去审讯***，而是坐在了他的新办公室里，紧皱眉头，在思索对策。 审讯工作就是斗智斗勇，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能放过。所以在办理案件的过程中，审讯工作是最难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乔含香打过来的。 李初年急忙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乔含香温柔的声音：“年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办公室呢。” “年哥，我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可能对你破获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有帮助。” 李初年急忙问道：“啥事？” “年哥，那天你和启兵书记从市委往回返的路上，我曾经给你打过电话，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了。” 乔含香道：“当时成部长正在急救室内抢救着，我看到童书记很是无助，她快支撑不下去了，我很是担心，就到一边去给你电话。也就在我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赖光明和一个人站在远处，正在朝急救室这边看，他们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当时很生气，就暗中对着他们偷拍了几张照片。事后我才知道，和赖光明在一起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四儿子***。我当时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赖光明的四儿子***。我现在就把照片发给你，你看一下。” “好的，你发过来。” 挂断电话后，乔含香立即将当时她偷拍的那几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打开照片，仔细一看，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照片中的两个人正是赖光明和***，他们爷俩的脸上果然都带着非常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初年立即拿着手机，快步来到了审讯室。 此时的***正在大喊大叫着道：“怎么着？我想抽烟还不行吗？你们没有权力把我的私人物品给收走，快把我的手机和烟还给我。不 然，我就控告你们。” 负责审讯***的正是周儒铁，周儒铁被气得脸色铁青着。要不是李初年一再叮嘱暂时不要给***上手段，周儒铁早就上去暴打他了。 正在大喊大叫的***，看到李初年进来了，样子更加嚣张起来，道：“李初年，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初年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将手机举到了***面前，道：“***，看到这照片了吗？” ***哼了一声，仔细一瞧，发现李初年手机中的照片竟然是他和他父亲的，不由得吃了一惊。 ***吃惊地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李初年道：“你和你父亲当时就在县医院急救室外边，你们所看的方向就是急救室，而在急救室内抢救的就是成国栋部长。你和你父亲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而你们的这种笑容都是非常明显的幸灾乐祸。说吧，你和你父亲当时为何都这么幸灾乐祸啊？” ***不敢看李初年的目光了，躲闪着道：“什么幸灾乐祸？你不要污蔑我和我爹，少在这里蒙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这个时候，周儒铁也早就过来了，李初年手机上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周儒铁看到这照片中的赖光明和***，果真都是满脸的幸灾乐祸，顿时怒不可遏，伸手就揪住了***的衣领，厉声道：“老实交代，你和你爹为何这么幸灾乐祸？” ***把眼一瞪，扯着嗓子辩解道：“我和我爹幸灾乐祸，关你屁事？” “就凭你和你爹如此幸灾乐祸，这就说明是你和你爹幕后指使袭击的成国栋部长。” “放屁，你别冤枉我。” 啪，怒不可遏的周儒铁再也忍无可忍了，抬手就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立即杀猪般地吼叫起来：“警察打人了，警察刑讯逼供了。我要告你们，我要把你们身上的这身皮给扒了。”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副局长王峰走了进来。 第1380章 王峰试探 谁也没有料到王峰这个时候会走了进来。 ***一看到王峰，就更是大喊大叫起来：“王局，我是***，他们对我刑讯逼供，刚才这个周儒铁殴打了我。王局，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王峰走了过来，很是严肃地冲周儒铁道：“你动手打他了？” 周儒铁没吱声，但他的手还在紧紧地揪着***的衣领。 王峰冲周儒铁厉声道：“放开他，你身为刑警队长，怎么能对他刑讯逼供呢？你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周儒铁很是恼火地把***往后一推，这才松开了紧紧揪住他衣领的手。 突然之间，李初年冷冷地道：“是谁周队对他刑讯逼供了？” 王峰顿时一愣，很显然李初年这话就是针对他说的。 ***扯着嗓子吼道：“他就是对我刑讯逼供了，刚才他还打了我一耳光。” 王峰看着李初年，脸色很是尴尬。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摆他副局长的谱，但他在李初年面前根本就不敢摆谱。 李初年刚才那话就是对他说的，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李初年扭头对另外两个刑警队员道：“你们刚才看到周队对***刑讯逼供了？” 两个刑警队员当即摇头道：“没有。” ***一双眼睛瞪得就像牛眼一样，吼道：“放屁，你们这是睁眼说瞎话。” 李初年没有搭理***，仍是对那两个刑警队员道：“你们刚才看到周队打他耳光了？” 两个刑警队员当即又摇头道：“没有，他就是在胡说。” ***气的肺都快要炸了，他脸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大声吼道：“妈的，你们才是胡说。” 李初年对王峰道：“你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周队并没有对他刑讯逼供，更没有打他耳光。是他胡搅蛮缠，故意在诬陷周队。而他却破口大骂审讯他的警察，这你也都听到了吗？” 王峰很是无奈地只好点了点头。 ***气的哇哇乱叫，挣扎着要起来和李初年拼命。 但他随即就被扑过来 的那两个刑警队员给死死地摁住了。 李初年脸色很是不悦地看着王峰，道：“王副局长，你怎么来了？” “李局，我来找你有事。” 李初年转身朝外走，王峰也跟着走了出来。 走出了审讯室，审讯室的门一关上，就听不到里边的动静了。这审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 李初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刚才市局的郭局来电话了，询问横幅标语案子的侦破情况。”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还在侦办之中，郭局当即就冲我发了脾气。我这才赶紧过来向你汇报此事。” 李初年一语双关地道：“这里是审讯室，正在审讯犯罪嫌疑人。你有事找我，可以给我打手机啊。” 王峰一听这话，心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道：“李局，我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刑警大队就归我管，我过来看一下不算过为吧？” 王峰的语气虽然说的很是客气，但他这话却很不客气，基本上就算是和李初年当面锣对面鼓地叮当了起来。 李初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早就料到王峰会这么说。 李初年面无表情地道：“我没说你过为，只是审讯工作太过重要，不能轻易受到打扰。你有事找我，可以直接给我打手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工作。王局，你可不要误会了。” 李初年这话听似不疼不痒，但实际上份量却是极重。 “李局，我刚才看到你朝这里走来，就知道你来审讯室了。我接完郭局的电话，就直接过来了。我也不是故意打扰审讯工作。” 李初年仍是不疼不痒地道：“郭局的电话，你都接完了，那你还过来找***啥？” 李初年已经觉察出王峰这个人很不地道，几乎和邹国凯是一路货色。所以他说出来的话不是夹棍就是带棒，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王峰不好受。同时也警告他，最好放老实点。 实际上，郭立栋给王峰打来电话是不假。但王峰却是没必要来 到这审讯室。 李初年和周儒铁做啥事都是故意避开他，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参与。 如果王峰识相点，那就假装不知道，不管不问是最佳的选择。 但王峰却是故意抓住郭立栋打来电话这件事，趁机过来看看。他也是担心周儒铁他们对***刑讯逼供，以免得罪了赖氏家族。 李初年不惧怕赖氏家族，但王峰却是惧怕。 李初年早就看透了王峰的心思，这才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王峰道：“李局，郭局对横幅标语的案子非常重视，这可是孔利官副市长亲自抓的案子。说好的十天必须破获此案，但现在马上就要到第十天了，可案子还是没有任何结果。郭局非常着急。您是一把手，还是请您亲自给郭局回个电话吧。” 李初年道：“我抽空会给郭局打电话的，你回去吧，这里还忙着呢。” 王峰随即又道：“李局，刚才郭局在电话中说了，他说让你马上给他回电话，而且还得用我办公室的办公电话才行。” 李初年一愣，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问道：“他真得是这么说的？” “李局，这种事我敢随便撒谎吗？横幅标语的案子一直是由邹局，哦，不，是邹国凯亲自负责的，他现在被双规了，郭局就把电话打到我那里去了。可我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他就让你亲自给他回电话。” 李初年沉思不语，他从心里真得不愿意和郭立栋那种货色打交道。 王峰低声问道：“李局，你上任后和郭局打过招呼吗？” 李初年很是沉稳地道：“没有，忙得还没顾上呢。” “李局，你现在是咱们县局的一把手，郭局毕竟是市局的一把手，你都上任了，不和郭局打个招呼也不行啊。咱们县局的工作离不开市局的支持啊。你说呢？” 王峰说的这个道理，李初年岂能不知？ 只不过李初年将郭立栋看得太透了，对郭立栋这种人渣垃圾，李初年从心里就瞧不起他，更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第1381章 泼妇骂街 但李初年也清楚，自己现在既然是县局的主要负责人了，和郭立栋打交道是避免不了的。 李初年转身朝办公室走去，王峰急忙跟上。 李初年的办公室和王峰的办公室，中间隔着的是邹国凯曾经的办公室。 李初年从审讯室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必须先经过王峰的办公室。 当来到王峰的办公室门前时，李初年停住了步子，问道：“郭局真得说让我用你的办公电话给他回电话？” “是的，千真万确。” 李初年径直走进了王峰的办公室，王峰紧跟着也走了进来。 来到办公桌前，李初年道：“你拨通他的电话。” 王峰立即拿起电话，快速地拨通了郭立栋的办公电话。 电话一拨通，王峰立即变得就跟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地道：“郭局，李局给你回电话。” 说着，就把话筒递给了李初年。 李初年接过话筒，但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听郭立栋要说什么。 话筒中传来郭立栋极其傲慢的声音：“是李初年吗？” 李初年一听就特别来气，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地道：“郭局，我是李初年。” “李初年，你的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是你们县委单方面任命的。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市公安局不认可。” 李初年不由得笑了笑，道：“是吗？” 郭立栋竟然阴阳怪气地道：“当然是了，难道你还怀疑吗？” “郭局，这是你个人的意思呢还是市局党委的意思？” 郭立栋让李初年用王峰的办公电话给他回电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电话中故意羞辱李初年一番，好让他知难而退。赶紧将苍云县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转让给王峰。 李初年问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市局党委的意思，一下子就把郭立栋给问火了。 郭立栋也顾不上阴阳怪气了，直接暴跳如雷地道：“这既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市局党委的意思。怎么？你还有权力问这个吗？” 李初年听着郭立栋气急败坏的语气，心中乐开了花，他脸上挂着笑容，不紧不慢地道：“郭局，我当然有这个权力这么问了。党的任何机构和部门都是集体领导，不能搞一言堂啊。你刚才说这既是你个人的意思，也是市局党委的意思。那请你告诉我，到底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市局党委集体的意思？” 郭立栋都快要被气疯了，他厉声吼道：“李初年，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遍，这既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市局党委集体的意思。” 李初年仍是不紧不慢地道：“郭局，这要是你个人的意思，那你就是在搞一言堂了，我可以向市委和省厅如实反映这个问题。如果是市局党委集体的意思，那我倒要认真地考虑一下。” 李初年这么说，就是在故意气郭立栋。 郭立栋还真是不经气，他本来还是坐在高背椅上，听到这里，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吼道：“李初年，你算老几？敢这么和我说话？苍云县委任命你担任县局主要负责人，就是胡闹。市委领导也是这么批示的。你也不想一想，你一个从来没有从过警的人，竟然想当公安局的一把手，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不是胡闹是什么？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主动辞去这个职务，不要等到最好找难看。公安系统没有你这号人立足的地方。首先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郭立栋已经被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但李初年却仍是心平气和地道：“郭局，你刚才说苍云县委任命我担任县局主要负责人，这是胡闹。而且这还是市委领导批示的。请问是哪个市委领导做出的这样的批示的？” 郭立栋的喉咙咕咚一声，他气得几乎都要背过气去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还没有谁敢和他这样说话。即使是孔副市长，和他说话都会给他留几分面子。可这个李初年，简直就是故意在和他作对，故意在卯足了劲气他。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王峰，却是吓坏了 。李初年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虽然是李初年和郭局在通电话，但由于郭局的声音太大了，郭局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些。 王峰被吓得胆颤心惊，大气都不敢喘。我的乖乖，李局怎么敢和郭局这么当面锣对面鼓地硬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郭立栋大口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没有背过气去，他再次厉声吼道：“你有资格问是哪个市委领导批示的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问是哪个市委领导批示的？说出来能吓死你。” 郭立栋果然是个人渣垃圾，他作为市局的局长，和李初年通电话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就凭他说出来的这些话，他这个市局的局长也是德不配位。 李初年仍是平心静气地道：“你不说是吧？那好，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郭局，我要说出这个市委领导是谁来，恐怕吓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李初年，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市局绝对不会让你这种人进入公安系统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市局是要让王峰担任县局的党委书记、局长。轮不到你进来掺和。” “郭局，你和我发这么大脾气干啥？这个电话不是我主动给你打的，而是你让我回的。中华乃礼仪之邦，你作为市局的一把手，在电话中就像泼妇骂街一样，你这档次也实在是太低了。说你是市局的一把手，我不相信。但要说你是一名匪气很重的普通干警，我绝对相信。” 郭立栋被气的脸色铁青，嘴唇都发紫了起来，握着话筒的手都哆嗦了起来，他嘴唇动了几动，才终于吐出一个滚字来。 李初年道：“郭局，我这个人组织观念非常强。既然县委任命我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那我就要负责到底。等什么时候县委罢免我的这个职务了，我自然会离开这个职位。至于你同不同意，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你有多大本事就去使多大本事吧。再见。” 第1382章 操之过急 说完，李初年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王峰就像一个***一样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王峰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县局的局长敢和市局的局长这样硬杠？ 李初年脸上仍旧挂着笑容，道：“王局，你这是怎么了？” 王峰这才缓过神来，磕磕巴巴地道：“李局，你和郭局闹僵了？” “王局，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郭局以前打过很多次交道，我和他也多次争吵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了解我，我更了解他，争吵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完，李初年很是潇洒地转身离去，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峰艰难地挪动了几步，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手一摸，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冷汗。 好像与郭局吵架的不是李初年，而是他自己。 他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但他感觉自己仍是无法相信李局和郭局吵架的那一幕。 李初年是挂断的电话，而郭立栋则是直接摔了电话。 郭立栋喘着粗气，挣扎着走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感觉自己很是心慌气短。 就在这时，局办公室主任进来向他汇报工作，看他脸色苍白蜡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忙快步走了过来，道：“郭局，你咋的了？” 郭立栋想说话，但却没有说出来，他抬手用力扯了一下衣领，将衣领的扣子直接给扯掉了，这样他才感觉呼吸好受了点。 “我很难受，快送我去医院。” 听郭局这么说，局办公室主任不敢怠慢，立即喊过来几个干警，大家手忙脚乱地搀扶着郭局下楼，又把他抬上了车，匆匆赶往医院。 郭立栋被李初年给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这个结局，是郭立栋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郭立栋也不想和李初年打交道，但市局接到苍云县委 的回复后，让他很是气急败坏。他匆忙又给孔利官打去了电话，孔利官让他稍安勿躁，等待机会反击。 但郭立栋却沉不住气了，他这个局长对付不了苍云县委，但对付李初年，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为了给李初年来个下马威，他才专门叮嘱王峰，要让李初年用王峰的办公电话给他回电话，目的就是告诉李初年，你这个苍云县委任命的苍云县局主要负责人，我郭立栋是不承认的。 他本来打算在电话中羞辱李初年一番，好让他知难而退，乖乖地把苍云县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交出来。 但他却失算了，他不但没有羞辱到李初年，反而被李初年给气得直接滚进了医院。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也是他这种德不配位的人渣垃圾，应该有的下场。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活该。 李初年从王峰的办公室出来，没有再返回审讯室，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才和郭立栋在电话中的激烈交锋，没有给李初年留下任何的心理负担。 李初年挂断电话后，就不再考虑和郭立栋激励交锋的这件事了。而是沉下心来思考怎么尽快让***招供。 李初年拿起手机，翻看着乔含香发过来的这几张照片。 从这几张照片中赖光明和***幸灾乐祸的表情来看，他们是因为成国栋在急救室里抢救而幸灾乐祸的。 但仅从这几张照片是无法作为赖光明和***作案的证据的。 李初年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太操之过急了，他不该用这些照片去逼迫***招供。 像***这种经常出入警局的社会混子，与警察打交道有着丰富的经验，仅凭这些照片，***是绝对不会招供的。 李初年开始检讨自己操之过急的行为，急于求成反而坏事。 这也主要是自己太想尽快拿下这个案子了，但越是着急越容易导致自己思路混乱，反而找不到真正能够破案的线索。 想到这里，李初年拨通了田启兵的手机。 此时的田启兵以及专案组的人正与邹国 凯僵持着。 田启兵是走到厨房按下了接听键。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你那边情况咋样？” 田启兵道：“我们正在邹国凯位于翠花园的房子里。在这个房子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保险柜。保险柜现在也打开了，从里边搜出来大量的金银首饰，还有一捆尚未解封的十万元现金。现在正在对邹国凯展开审问，但他就是不老实交代，局面又僵住了。” “启兵书记，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越是在局面僵持最困难的时候，越不要着急。” “能不着急吗？审讯老是没有突破，大家都在等消息。可老是这么僵持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启兵书记，千万不要着急。我现在也是犯了着急的毛病，才导致我这边对***的审讯僵持不下。” 李初年就把他拿着乔含香发过来的那几张照片去逼迫***招供，结果导致周儒铁在愤怒之下对***动了手，王峰又突然闯了进去，险些导致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的经过，都告诉了田启兵。 随后，李初年道：“启兵书记，我现在检讨自己，原因就是我太操之过急了。急于求成反而坏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我这边要调整思路，你那边也要调整思路。别忘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们案子拿不下来，缺乏的就是外来因素。但这个外来因素不是我们想要就能要来的，而是要等机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他们会露出马脚的。” “初年，我想蒙一蒙邹国凯。” “你打算怎么蒙他？” “我就说赖飞也已经被双规立案调查了，而且赖飞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我想如果这样的话，邹国凯的心理防线可能就要崩溃了。” 李初年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行，这个办法还是太操之过急了。邹国凯可是警察出身，他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的。” 与此同时，在城中村村委会密谋的赖家父子，在得知潘会计成了警方的重要证人后，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第1383章 绑架潘家 赖光明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姓潘的那个臭娘们，已经成了警方的重要证人。老四被抓就是她的原因。这个仇必须报。” 赖黄和赖腾都已经没有了主意，他们都看着大哥赖飞。 赖飞紧锁眉头，他也在犯愁。 “大哥，到底咋整啊？”赖黄和赖腾都先后问道。 赖光明道：“老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就行。” 说完，赖光明扭头就朝外走。 “站住。” 赖飞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极具威力，赖光明一下子定在了那里。 赖光明扭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很是着急，但大儿子让他站住了，他还必须得站住。 赖飞没有再说话，而是点燃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屋子里寂静无声，赖黄和赖腾坐着，赖光明站着，他们都在看着赖飞。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赖飞抽了半支烟后，这才开口道：“我分析潘会计即使要做警方重要证人，但她也不敢胡来。因为她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家呢。潘会计之所以被警方给保护了起来，就是怕我们报复她。她自己是被警方给保护起来了，可她的家人呢？她的家人不都是在家嘛。所以潘会计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她所知道的那些事都举报给警方，这就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的家人威胁她，让她不敢和警方合作。只要她不交代问题，老四就是安全的，我们也是安全的。” 赖黄忙问：“大哥，我们该怎么利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赖光明道：“这还不简单嘛，咱们派人将她的父母和弟弟都控制起来，让这个臭娘们知道，她的家人都被咱们给控制起来了，那她也就不敢胡乱说了。” 赖飞道：“对，咱们要尽快将她的家人控制起来。咱们拨打她的手机，她的手机能打通，但她却一直没有接。她这是不敢接。这就说明她心里很是害怕。那就让她的家人给她打手机，那她肯定接。只要让她知道了她的家人 在我们手上，那就等于威胁住她了。” 赖腾道：“对，大哥说的这个办法太妙了，我们就这么办。” 赖光明道：“我这就派人把她的家人控制起来，都他妈弄到这里来。” 赖飞道：“不行，不能把他们弄到这里来，这样目标太大了。我来找个地方。” 说着，赖飞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打通后，赖飞道：“董总，帮我找个闲置的房子，房子里边要有生活设施，同时房子的位置还要隐蔽。” 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董彪。 董彪现在对外公开的身份是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总经理是赵晋。但实际上在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说了算的是董彪，赵晋只不过是个摆设。 董彪上一次替赖氏家族做了伪证，说那个庄园是他的，而不是赖氏家族的。这就让赖氏家族躲过了一劫。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董彪成了赖氏家族的座上宾。赖家也很给董彪面子，帮他联系了不少的工程。 尤其是赖飞，更是和董彪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董彪听赖飞这么说，当即就道：“赖局，找个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嘛，我这就办。” 赖飞道：“董总，关键是这个房子的位置一定要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同时房子里还要有生活设施。” 董彪顿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低声问道：“赖局，是不是要绑架人？” “怎么能说是绑架呢？绑架不就成了犯罪了嘛。” 董彪赶忙改口道：“是，赖局说得对。” 赖飞又道：“不是绑架，也不是控制，是给一个朋友的家人临时找个住处。” “好的，赖局，我这就去办。” “尽快。” “你等我电话。” 董彪真不愧是搞建筑的，找房子这种事对他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 不到十分钟，董彪就给赖飞回了电话，将所找的房子信息告诉了赖飞，还把房子的具***置发到了赖飞的手机上。 赖光明立即指使手下，从野玫瑰夜总会带了十多个打手 ，火速赶到了潘会计家，将她的父母和她的弟弟给绑架了。 潘会计的弟弟长期卧床不起，她的父母和弟弟都不愿意离开家，但现在却由不得他们。 他们刚一反抗，就遭到了一顿毒打。他们不想走也得走。 随后潘会计的父母和她的弟弟就被带到了董彪所找的那套房子里。 这个时候，赖光明也亲自来到了这个房子里。 赖光明一走进这个房子，潘会计的父母和她的弟弟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啪，赖光明抬手就抽了潘会计父亲一个耳光，凶狠地道：“妈的，都是你闺女惹得祸。老子待你们一家人不算薄，不但给你们生活费用，还给你儿子治病。又给你女儿安排了工作。可你女儿竟然吃里扒外，现在当了警方的重要证人，要把我们赖家一网打尽。行，你女儿要是有这个胆子，老子现在就先把你们全家都给灭了。” 赖光明是城中村的村主任，他就是靠他的恶名来统治整个城中村的。城中村的每一个老百姓，见了他都像见了阎王爷一样惧怕。 潘会计的父亲虽然被打了一个耳光，现在还得低声下气地给赖光明赔不是。 “赖主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女儿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赖光明骂道：“少他妈废话，你现在马上给你女儿打电话，告诉她，你们都在我的手上。胆敢给警方做证人，胆敢胡说八道，老子分分钟就把你们全家都给灭了。快点。” “是，我这就给我女儿打电话。” 潘会计的父亲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手机。 此时的潘会计还在那个房间里，她就坐在沙发上。 保护她的两名刑警队员，则坐在椅子上。 赖光明用村委会的电话给她拨打手机的时候，她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个固定电话号码，顿时就猜到可能是赖家人给她打的。 潘会计当时就对两个刑警队员道：“这个固话号码我不熟悉，这不是我们财务部的电话，我接还是不接？” 第1384章 蹲地大哭 其中一个刑警队员问道：“你估计这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潘会计道：“我估计是赖家的人打的。” 这个刑警队员当即就道：“那你用免提接，看对方说什么。” 但潘会计却道：“我不能接。如果真是赖家的人打的，让我马上回去。我回去还是不回去？我回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我不回去，那我的家人可能要遭殃。” 这个刑警队员只好道：“那就不用接了。” 所以，潘会计一直等到对方挂了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潘会计心里也很是左右为难，她不想给警方做证人。 但她不给警方做证人，那三笔巨款却是从她的个人账号转出去的，警方不会放过她。那她就得替***背黑锅。但这个黑锅，她根本就背不起。 权衡利弊之后，潘会计只能配合警方，为了破获此案，她只能当重要证人。 早在她被带到县公安局之后，李初年就让刑警队员提醒她，最好是把她的家人一块接来保护起来，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初年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但潘会计当时还存在侥幸心理，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当面指证***，也不让警方将她的笔录展示给***，她自己就是安全的，那她的家人也是安全的。 为此，李初年专门来到这个房间，很是郑重地和她谈了一次，但她就是不同意。为此，还和李初年争吵了起来。 由于她的不配合，导致对***和于瘸子的审讯工作停滞不前。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把她给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显示，是她父亲的手机号码。 她的手机一响，负责保护她的两个刑警队员也高度警觉起来。 一个刑警队员当即问道：“谁来的电话？” “是我父亲打来的电话。” 说着，她就按下了接听键。 “小丽，你在哪里？” “爸，我在外边呢。” “你是不是在公安局里啊？” 潘会计顿时一愣，随即警惕地道：“没有。爸，家里有啥事吗？” “小丽，你可不 要做糊涂事啊。咱们全家人的安全，可都在你身上呢。你不要给警方当什么重要证人，更不要说什么。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们了。”说到这里，老父亲竟然失声哽咽了起来。 “爸，家里到底怎么了？” 但突然之间，她父亲的手机却挂断了。 潘会计顿时大惊失色，忙不迭道：“我家里人有危险了，肯定是赖家的人去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刑警队员忙道：“你别着急，我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领导。” 说着，这个刑警队员掏出手机来，给李初年打去了电话。 李初年接到电话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李初年一进门，潘会计就立即站了起来，神色慌张地道：“李局，我家里人有危险，赖家的人肯定去了。我父亲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不要给你们当重要证人，让我不要乱说，他肯定是收到了威胁。” 李初年忙安慰她：“你不要着急，你先坐下。” “我不坐了，我要回家。”说到这里，她失声哭了起来。 形势急转直下，李初年忙道：“你先别着急，你也不能一个人回去，我们派人跟你一块回去，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说完，李初年急忙给周儒铁打电话，开始调派人手。 不一会儿，周儒铁带着十多个刑警队员匆匆赶了过来。 李初年道：“咱们带潘会计回家，把武器都带好，马上出发。” 李初年周儒铁他们带着潘会计匆匆下楼，分成四辆车火速赶往潘会计的家。 城中村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在村边有一大片临时安置房，新的楼房还没有建好，潘会计的家就在这一大片安置房中。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潘会计家门前，但家门紧锁，潘会计敲了敲门，里边没有动静。她立即掏出钥匙来，打开了房门。 众人进入了房门，看到家里狼藉一片，空无一人。 看到这副场景，潘会计支撑不住，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埋怨道：“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我的家人也不会遭此劫难。” 李初年蹲下身子，很是温和地道：“潘会计，你不要难过，我们会把你的家人找回来的，来，你先起来。” 李初年伸手把她拉起来，又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潘会计，我们警察破案就是抽茧剥丝，顺藤摸瓜。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但我们查到了是你给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转的钱，所以我们也就只能找你了。你为警方提供信息，这也是你应尽的义务。我们为你提供保护，这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李初年对潘会计的态度一直非常好，潘会计现在虽然很是着急，但也不好意思再埋怨警方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初年，道：“李局，现在该怎么办？” 李初年道：“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你家人的下落。你的家人肯定是被那三个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的幕后老板给转移走了，你认为是谁干的？” 潘会计很是肯定地道：“赖家。” 李初年点头道：“我分析也是赖家。你现在被警方保护着，他们还不敢怎么着你的家人。他们现在只是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但越是这样，你才要积极和我们警方配合。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你的家人解救出来。” 潘会计目露恐惧之光，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李初年道：“你现在给你父亲打手机。” 潘会计急忙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她父亲的手机，但她父亲的手机却关机了。 她随即又拨打她母亲的手机，但她母亲的手机也关机了。 最后，她又拨打她弟弟的手机，但是她弟弟的手机也关机了。 家人的手机都关机了，这让她更加无助，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潘会计，这附近应该就有来家的人暗中监视着。我们到你家里来，估计现在赖家的人也都知道了。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多作停留，我们现在赶紧再回局里去，研究下一步的营救方案。” 第1385章 劝她配合 潘会计已经到了人慌无智的地步，她跟着李初年他们又返回了县公安局。 李初年已经意识到潘会计作为警方重要证人的消息已经走漏了，这让他很是恼火。 返回县公安局之后，他当即就把负责保护潘会计的那两名刑警队员叫到了办公室。 李初年脸色很是难看地道：“潘会计作为证人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到底是怎么走漏的？” 两名刑警队员都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李局，我们两个一直和潘会计在那个房间里，即使潘会计接听的电话，我们也严密监视着，消息不会走漏的。” 另一个刑警队员也道：“李局，我们也清楚潘会计对我们的重要性，消息绝对没有走漏。” 李初年很是不满地道：“你们两个都这么信誓旦旦的，按理说消息不应该走漏才是。但消息没有走漏，赖家的人怎么会对潘会计的家人下手？” “是不是银行那边走漏了消息？” 李初年很是肯定地道：“不会的。我们离开后，银行内部专门召开了会议，严格保密。赖家老三赖腾带着野玫瑰夜总会另一个会计去了银行，专门去找潘会计。银行工作人员答复她对完账就离开了。即使赖腾亲自去找行长询问，行长也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听李局这么说，两个刑警队员不由得都想起了王峰副局长曾经去过那个房间的事。 两个刑警队员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看对方，这顿时引起了李初年的注意。 李初年脸色很是严肃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啥事还瞒着我？” 李初年才到县公安局上任，他目前只信任周儒铁。除了周儒铁之外，对其余的人，他现在正处于观察阶段。 其中一个刑警队员道：“李局，王局曾经去过那个房间，当时他敲门的时候，就是我开的门。” 李初年吃惊地道：“你说的是王峰？” “是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小时前。” 李初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快把事情经过仔细 说一下。” 这名刑警队员就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李初年作了详细的汇报。 李初年听后，脸色阴沉了下来。 看来消息走漏，就是王峰的事。 但现在还不是找王峰算账的时候，李初年当即道：“从现在开始，王峰再询问这个案子的任何消息，一律不准告诉他。” “李局，可王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啊，他真要是过问，我们不说也不行啊。” “什么不行？你们就说是我交代的，他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两个刑警队员这才异口同声地道：“是，李局。” 李初年很是气愤地道：“干我们警察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你们两个也要引以为戒，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走，我们去找潘会计。” 潘会计又是在那个房间里。李初年带着两名刑警队员来到门口，叮嘱他们两个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李初年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周儒铁一个人在陪着潘会计。 李初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潘会计面前，周儒铁冲李初年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没有劝说动她。 李初年在找那两名刑警队员谈话的时候，就安排周儒铁先给潘会计做思想工作，让她积极配合警方，但周儒铁劝了这么长时间，潘会计就是不同意。 周儒铁这一摇头，李初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初年道：“潘会计，你相信我吧？” 潘会计一愣，她没有想到李初年会这么问她。 她看着李初年，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相信我，那我就开诚布公地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潘会计冲李初年又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看周儒铁。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相信李初年，但却不怎么相信周儒铁。原因就是周儒铁说话语气太硬，让他听了很不舒服。 周儒铁说话语气太硬，这也是当警察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 她这一看周儒铁，李初年顿时就洞察到了她的心理活动，为了能保证自己劝说她成功的可 能性大一点，李初年对周儒铁道：“你先出去一下。” 周儒铁清楚李初年的用意，他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道：“潘会计，现在赖家已经对你的家人下手了，但你还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暂时也不会把你的家人怎么样。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利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不敢和我们合作。如果你真的不配合我们，那你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我说的对吗？” 潘会计没有任何犹豫地当即点了点头。 李初年接着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把你的家人营救出来。但要营救他们，你要大胆地指证他们。只要我们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那我们就可以立即把他们都抓起来。只有将他们都抓起来了，你的家人才是安全的，最终你也是安全的。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对你的家人越不利。” 潘会计道：“可赖家人那么多，你们都把他们给抓起来行。可只要有一个没抓起来，就没法保证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你们能保证吗？他们可是父子五人，四个当官的，只有***不是当官的。但***却是野玫瑰夜总会的总经理。他手下的那些人，个个都心狠手辣，我得罪不起。” 听到这里，李初年内心很是着急起来。因为潘会计还是没有打消心中的顾虑，她心中的顾虑不去除，那她就不会积极配合警方行动的。 可现在警方要和赖家的人争分夺秒，潘会计老是如此犹豫不决，局面越来越不利于警方。 李初年心中的确非常着急，但他也同时提醒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越是急于求成，反而越容易坏事。 李初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焦急的心情。越是着急的时候，越不能着急。只有这样，才可能收到奇效。 李初年道：“潘会计，我看这样吧。你把你知道的赖家有何犯罪的证据告诉我。这里没有其他人，更没有做笔录的。你只是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并不能算作证据。我也向你保证，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第1386章 她的证词 听李初年这么说，潘会计明显一振。 李初年的这番话，终于让她动心了。 但李初年发现，她心中的顾虑还是没有彻底打消。 为了让他彻底打消心中的顾虑，李初年道：“如果你提供的证据，能将赖家一网打尽，那我们警方就采纳你的证据。如果你提供的证据，不能将赖家一网打尽，还有漏网之鱼，即使有一个漏网之鱼，那我们警方不会采纳你的证据。你跟我说的一切，我也当没有听到。因为没有笔录为证，你也就没有给我们警方当过重要证人。如何？” 李初年的这番话，终于让她彻底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李局，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初年急忙点了点头。 她随即又道：“但你说话要算数。如果能将赖家一网打尽，你才能采纳我说的证据。否则，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你放心吧，我说话绝对算数。” 她突然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道：“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把我说的话都录下来。如果你觉得我提供的证据能将赖家一网打尽，那你就采纳。我的证据就以我的录音为证。如何？” 李初年很受感动，忙点头道：“这太好了，多谢你的诚意！” 但她却道：“但你不能用手机录音。” 李初年道：“好，那我也要拿出诚意来。” 说着，李初年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将手机关机，也放在了茶几上。 她抬手拢了拢头发，道：“实际上我们家和赖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这话一说出来，让李初年大吃一惊。 但李初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她往下说，免得打乱了她的思路。 她接着又道：“我弟弟大学毕业之后，就在城中村开了一家超市。我弟弟很有经商头脑，将超市经营的红红火火。我弟弟谈了一个女朋友，而他这个女朋友是外地的。她跟我弟弟 一块经营超市。有一次***带人去超市买东西，看到了我弟弟的女朋友。我弟弟的女朋友很漂亮，***就对她动了歪心思。”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凝满了激愤之情。激愤之下，她的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 李初年忙低声劝道：“你别激动，也别生气，接着往下说。” 她道：“***当时就让我弟弟的女朋友跟他到野玫瑰夜总会，我弟弟的女朋友肯定不愿意。***就让两个手下把她架上了车，我弟弟冲过来和***争论。***当时身边有七八个手下，***和他的这些手下围住我弟弟就开始暴打。”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她边哭边道：“我弟弟被他们打的死去活来。我弟弟为了保护他的女朋友，奋力抗争。他们把我弟弟给打的不省人事，***把我弟弟的女朋友给劫持走了。他们也不管我弟弟的死活。最后还是邻居打了120，我弟弟被紧急送往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但我弟弟却被他们给打的半身瘫痪，终生都不能下床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 在门外守护的周儒铁和那两个刑警队员，被她的哭声都给吓了一跳。 李初年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腾腾而起。 这样恶劣的案子，如果放在旧社会，还算有情可原。 但这是新社会啊，而且是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社会啊，怎么会发生如此恶劣的案子？原因到底在哪里？ 她哭了好大一会儿，激愤的心情这才慢慢平静了点。 她接着又道：“***他们把我弟弟给打成了这样，不但霸占了我弟弟的女朋友，还霸占了我弟弟开办的超市。我和我爸妈就到处去告状。县公安局、市公安局，县委和市委，我们都曾经去过很多次，连省公安厅我们也去过多次。但最后都是没有把***他们能怎么样。每次我们一告状，不论告到哪里，最后都 是转到县公安局来处理。” 李初年突然问道：“当时县公安局的局长是谁？” “案发的时候，局长是孔敏。随后是邹国凯，邹国凯也多次处理过这个案子。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不论是孔敏还是邹国凯，每次都是劝我们家和赖家和解。赖家赔偿了我们家一百万，每个月给我弟弟生活费和治疗费五千元，还把我给安排到野玫瑰夜总会当会计。用这些条件，不让我们家再去告了。” 说到这里，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李初年，已经被气得浑身都打哆嗦。 他没有想到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如此恶劣的案子。可这样如此恶劣的案子，最后竟然得不到公正的处理。打人凶手逍遥法外，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最终却还是沦为了受害者。 潘会计又哭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又道：“最后我们全家人也算是看清楚了，不论是县公安局市公安局还是县委市委以及省公安厅，赖家都有人际关系，这些相关人员，也都被赖家给买通了。我们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家根本就斗不过赖家。赖光明和***还多次到我家威胁我们全家人，胆敢再去告状，就把我们全家灭门。”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极其愤怒起来，呼呼地喘起了粗气。 李初年急忙起身给她端过来一杯水，道：“你先喝口水，稳定一下情绪。” 她接过杯子直接放在了茶几上，极其愤怒地道：“前年冬天的时候，当时正下着大雪，赖光明和***突然带着十多个打手闯进了我们家，当着我和我父母的面，将我弟弟从床上拖下来，把我弟弟给拖到了外边的雪地里。威胁我们如果再敢告状，就把我弟弟活活地冻死在雪地里。当时我和我父母都给他们跪下了，答应他们不再去告状。他们还让我和我父母都写了保证书，这才放过了我弟弟。我弟弟被抬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冻僵了。” 说到这里，她再次放声大哭。 第1387章 欺压迫害 潘会计在痛苦，李初年则气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潘会计又哭了好大一会儿，道：“从那以后我们全家再也不敢告了，再告下去，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家。那些和赖家沆瀣一气的官员，巴不得我们家再去告，他们就能以此为借口，向赖家要更多的好处，可这样我们家也就被逼入了绝境。不告还能活下去，我也就答应了赖家开出的条件，在野玫瑰夜总会当了会计。” 至此，李初年终于知道潘会计在这之前为什么不愿意配合了。 赖氏家族就是典型的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潘会计一家是被他们给整怕了。 李初年问道：“除了赖光明和***他们两个参与了此案，赖飞、赖黄、赖腾有没有参与过此案？” 潘会计道：“当时我弟弟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是赖黄来找我们家调解讲和的，当时自始至终都是他出面的。我们全家不答应，赖飞又出面了。” 李初年问道：“赖腾有没有出过面？” “赖腾当时没有出面，但我弟弟出院之后，赖腾曾经去过我家一次，不过他也是为了调停的。李局，在调停的过程中，赖飞赖黄赖腾都出过面，他们这算不算参与此案？” 李初年非常清楚，赖飞赖黄赖腾出面调停，并不算参与此案。 但为了树立潘会计的信心，李初年点头道：“他们参与了调停，也算是参与了此案。就凭这，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潘会计悲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她这丝笑容却是一闪即过，她的脸色随即又黯淡了下来，道：“李局，你这是安慰我吧？这几年我为了告倒赖家，我也自学了很多法律知识。我知道，按照法律界定，赖飞赖黄赖腾算不上参与此案。” 李初年赶忙道：“我说他们参与了就是参与了，我也可以下令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李初年这话说的漏洞百出，但为了树立她的信心，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潘会计缓缓地摇了摇头， 道：“你可以下令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但到了诉讼阶段，赖飞赖黄赖腾还是会逍遥法外的。即使将他们判刑也不会重判的，顶多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们家。” 说到这里，她突然加重语气，道：“李局，要对付赖家，必须谋后而定。要么不出手，但只要出手就让他们吃枪子或者永远关在监狱里。对这个问题，我早就想的非常清楚了。” 说到这里，潘会计顿了顿，道:“据我所知，赖黄的供电局和赖腾的自来水公司，他们下属的很多个施工队，多次从野玫瑰夜总会的账户中走过账。走账的原因是那些施工队没有开立账户的资格，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又不能将施工款直接划入个人账户，他们就借用野玫瑰夜总会的账户进行转账。在转帐的过程中，施工队的资金和野玫瑰夜总会的资金混杂在一起，赖黄和赖腾所得的好处，就被从中巧妙地掩盖住了。没有一定的会计技能，是很难识破的。” 李初年急忙问道：“你有没有经手过这样的资金划转?” 潘会计摇了摇头，道:“没有，赖家人还是不信任我，这些资金划转都是野攻现夜总会的另一名会计经手的。但有一次，在闲聊的时候，她无意中说起过此事。因此，我也就格外留意了供电局和白来水公司在野玫瑰夜总会账户中所划转过的资金。但光看账目的流水账是看不出什么的，必须得有当时经办的人才能说清楚。” 李初年问道：“划转的资金多不多?” “很多，这些年下来，划转的资金肯定不少，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都是倪会计经手的。” “倪会计？就是野玫瑰夜总会另一名会计？” “是的。她是赖家极为信任的人。赖家让我在野玫瑰夜总会当会计，无非就是跑跑腿打打杂的角色，真正掌握内幕情况的是这个倪会计。我是会计科班出身的，赖家让我到野玫瑰夜总会当会计，就是为了教这个倪会计怎么做账， 尤其是如何做假账，逃避税务部门和检查部门的核查。” 李初年意识到，这个倪会计是个重要角色，问道：“倪会计和赖家是什么关系?” “她是赖光明包养的一个小三。别看她是个女的，但她如是个十足的祸害渣子。她开始并不懂什么会计业务，都是我教给她的。但她却成了赖家的帮凶。我们城中村受到赖家欺压迫害的人很多，赖家在我们城中村欺男霸女的事多了去了。但大家都害怕赖家的势力，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几条重要的线索。但你们去调查，他们未必愿意配合。因为他们也都被赖家给整怕了。” 李初年道:“潘会计，你说的这些，也足够我们对赖家的人采取行动措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随着案件的侦查进程，赖家的人最终都将会被一网打尽。” 潘会计拿起了手机，道:“李局，那我所说的这些都已经录音了，这录音就当是我的证词吧。” “好，那我安排人立即将你的录音做成笔录。” 潘会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李局，从现在开始，我积极配合你们的行动。这不但是为我们家报仇雪恨，同时也是为城中村的老百姓报仇雪恨。” 听到这里，李初年心中甚慰，有了潘会计的积极配合，要对赖家一网打尽，那就容易了很多。 李初年立即把周儒铁和那两名刑警队员叫进来。 安排这两名刑警队员根据潘会计的手机录音，用最快的速度形成笔录。 随后，李初年又安排周儒铁去召集警力，准备实施对赖光明赖飞颖黄和赖腾的抓捕行动。 周儒铁匆忙去召集警力，两名刑警队员则忙着形成笔录。 形成笔录是采取抓捕行动的首要环节，笔录未形成，冒然采取行动，很容易招来麻烦。 前几次的行动，不但被赖家侥幸躲过，还遭到了赖家的反扑。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给赖家任何机会。 潘会计说得对，对付赖家，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要一网打尽。 第1388章 履行职能 李初年从房间内走出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要给童肖媛打电话，将自己这边案件的进展情况向她进行汇报。 李初年拿起电话拨通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但童肖媛的办公电话却是占线。 等了一会儿，李初年再次拨打，但她的办公电话还是占线。 童肖媛正在通话中，李初年只能耐心地等着。 几分钟后，李初年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打来电话的正是童肖媛。 “初年，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可你的电话一直占线。” “我在接杭部长打来的电话，你知道杭部长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吗？” “为什么？” “呵呵，杭部长本来是给你打手机的，可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他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哦，对，我刚才将手机关机了，现在也忘了开机了。” “哦？你为什么关机？” “我在和一个重要证人谈话，为了避免干扰，我就关机了。” “呵呵，你猜杭部长打电话和我说的什么？” “杭部长说啥了？” “杭部长说你把市局的郭立栋给气得住院了。” “啊？郭立栋被我气得住院了？” “是啊，市委的几个领导基本上都知道这事了。孔副市长为此还专门去找了杭部长，向杭部长提出，坚决不能让你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他和杭部长发牢骚，说你在电话中，故意羞辱郭立栋，把郭立栋给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 听到这里，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童肖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童肖媛边笑边问：“初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年道：“郭立栋让副局长王峰转告我，得让我用王峰的办公电话给他回电话。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故意让我难堪。他在电话中，直接说他不会同意让我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一气之下，就和他在电话中叮当了起来，我说我服从县委的决定，但我没有和他在电话中争吵。他自己被气得住进了医院，这都是他自找的。 ” 童肖媛道：“不用管他，他这种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现在有孔利官保着他，他才没有落马。等着吧，就凭他做的那些事，组织上早晚也会和他清算的。杭部长也专门叮嘱了，让你注意方式方法，能不和郭立栋闹僵就别闹僵。” “现在已经闹僵了。但我不怕，我当县局的主要负责人，是为党和国家工作的，又不是为他郭立栋工作的。我倒要看看郭立栋能逍遥法外到什么时候。” “孔利官已经向杭部长明确表态了，他坚决不同意让你在警界任职，因为你没有从过警。就这个问题，杭部长和他当面展开了辩论，最后也是闹得不欢而散。” 李初年突然不说话了，过了好几秒钟，童肖媛问道：“初年，你怎么不说话了？” “肖媛，我看还是让周儒铁直接出任县局的主要负责人吧。”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也是沉默了好几秒钟，道：“暂时不行。县委把你的任命文件上报到市局后，市局回复，市局党委不同意县委对你的这个任命，他们提议让王峰来担任县局的党委书记、局长。初年，你要是不当这个职务，那就是王峰的，根本就轮不到周儒铁。让王峰担任县局的一把手，你同意吗？” 李初年很是干脆地道：“我不同意。我现在已经掌握了王峰吃里扒外的证据，他暗中给赖家通风报信，现在潘会计的家人也已经被赖光明他们暗中控制起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向你汇报这个情况的。” 随后，李初年就把潘会计提供的重要线索向童肖媛作了汇报。 童肖媛仔细地听完，道：“潘会计提供的这些线索太重要了。赖光明和***被法办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赖黄和赖腾把持着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他们肯定存在不少的经济问题。可多次检查账目，就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原来猫腻都在这里。初年，你现在就履行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能，依法依规去办案，我等你的i好消息。” “好，我现在 就采取行动。”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立即朝外走。 刚走出办公室，周儒铁过来了，他低声道：“初年，警力我已经召集好了。” 李初年忙问：“不召集了多少警力？” “四十多个干警。” “这些干警就足够用了。走，咱们过去。” 两人快步来到了潘会计所在的房间，两名刑警队员已经将潘会计的手机录音，快速形成了一份笔录。但潘会计还没有签字画押，她要等李初年来了才肯。 李初年仔细看后，道：“潘会计，这份笔录和你说的一样，按照法律流程，你得在上边签字画押。” 潘会计道：“没问题，我就等你来呢。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我要和你们一起行动。” 潘会计惦记着她的父母和弟弟，她必须亲自去才放心。 李初年道：“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潘会计随即很是干脆地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李初年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还有潘会计从房间出来，径直朝楼下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王峰从他办公室出来了，问道：“李局，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李初年脚下不停，面无表情地道：“没事，我们出去兜兜风。” 李初年这话让王峰顿时听愣了，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李初年他们已经快步下楼了。 这两名刑警队员现在也很是痛恨王峰，就是因为王峰才导致泄密的，结果弄得潘会计的家人遭了殃。 来到楼下，四十多名干警已经整装待发，一溜警车也已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李初年低声问周儒铁：“咱们要分成四个小组，四个小组的负责人都找好了吗？” 周儒铁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四名干警，道：“找好了，就是他们四个。” 李初年道：“其余的人都上车。”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这四个小组的组长上了一辆警用面包车。 在车上李初年向四个小组的组长做了紧急部署，他们分别负责抓捕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 随即车队朝外快速驶去。 第1389章 厉害之处 车队驶出县公安局后，四个小组分别驶向不同的方向，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实施对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的抓捕。 而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名刑警带着潘会计乘坐一辆车，则直奔潘会计家所在的方向。 潘会计很是担心地问道：“李局，将赖光明他们抓到后，如果他们不说出我父母和弟弟的下落，那也很难办啊。我担心赖家的那些手下，得知赖家的人都被抓后，他们会铤而走险，对我的父母和弟弟下毒手啊。” 就凭潘会计的这些话，这就说明她的心思非常缜密，不愧是干会计出身的。 李初年道：“潘会计，你的这个担心，我早就想好了，也有化解措施了。咱们现在是朝你家的方向赶。” “啊？要去我家？我家里都没人了，去哪里干啥？” “你别着急，去了你就知道了。” 潘会计的确很是担心，但她看到李初年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也多少踏实了点。 虽然她和李初年接触时间并不长，但由于李初年的坦诚相见和说话算数，她对李初年是非常信任的。 警车的速度很快，当拐进潘会计家的那条街道时，李初年突然下令：“停车。” 警车随即停在了路边，李初年道：“潘会计，你在车上等着，我们下去一下。” “李局，你们要去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周儒铁吩咐开车的干警：“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潘会计。” “是，周队。”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个刑警队员随即下车。 直到这个时候，李初年才道：“咱们悄悄过去，在潘会计家附近仔细搜查，赖家肯定派人在这里盯着呢。咱们只要把赖家派在这里盯着的人给抓住了，咱们就能知道潘会计的家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这两名刑警队员这才恍然大悟，而周儒铁则朝李初年会心地笑了笑。 在这之前，李初年也没有告诉周儒铁会有这样的行动。但周儒铁对李初年是非常了解和信任的，他对李初年采取的任何行动措施，都是 深信不疑的。因此，他不会问李初年为何这个时候突然要到潘会计家，只管跟着走就行。 李初年带着一名刑警队员，周儒铁带着另一名刑警队员，分别顺着这条街道两侧道路朝前走去。 当快接近潘会计家的时候，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但车上并没有人。 对这辆车，李初年早就注意到了。当时他带人陪着潘会计到她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路边停着的这辆车。当时他就判断，赖家肯定派人守在了这里，目的是随时监视潘会计家的情况。 当来到距离潘会计家二十多米远的时候，李初年他们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坐在一个隐蔽角落里，正在那里抽着烟侃大山呢。 从他们两个所在的这个隐蔽角落里，能清楚地看到潘会计家门口的情景。 当这两个人突然看到有警察过来了，他们两个顿时都警惕了起来。 李初年和周儒铁没有穿警服，但那两个刑警队员却是穿着警服的。 李初年他们径直朝这两个人走了过去。 李初年和周儒铁站在他们的对面，两个刑警队员分别站在了左右两侧，将他们两个给包围了起来。 坐在台阶上的这两个人也站了起来，他们都很是警惕地看着李初年他们。很明显，他们的内心很是慌乱。 李初年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道：“警察同志，我们坐在这里抽烟不犯法吧？” “我问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 “抽烟聊天啊，咋了？” 这两个人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内心也不慌乱了。可见这两个人与警察打过多次交道，懂得如何应对警察的盘问。 李初年看了看他们两个脚下的很多烟头，冷蔑地道：“地上这么多烟头，这说明你们两个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难道你们就一直坐在这里抽烟聊天吗？” “是啊，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里抽烟聊天，这是我们的自由，你们管得着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家伙还如此嘴硬。 李初年不再和他们废话，当即下令：“把他们拿下。 ” 两个刑警队员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他们两个当即要反抗，但两个刑警队员瞬间就将他们两个给摁住了。 “警察随便抓人了。”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他们两个大声喊叫着拼命反抗，其中一个突然挣脱开，拔腿就跑，但随即就被周儒铁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给干翻在地。 他们两个被戴上了手铐，摁在了地上。 李初年蹲在他们面前，道：“说，你们是不是赖家派来监视潘会计家的？” 其中一个立即否认：“不是。” 另一个道：“你们警察不要冤枉人。” 李初年站了起来，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儒铁当即就对着刚才想要逃跑的那个家伙动起手来。 周儒铁这一动手，那两个刑警队员也随即动手。 顿时就把他们两个打的鬼哭狼嚎起来。 “妈的，你们还敢叫？” 周儒铁从口袋中拿出了两块胶布。 说是胶布，实际上就是膏药。 周儒铁在审讯室遭到了那四名干警的殴打，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浑身都疼。他就从药店买了些膏药，贴在身上减少疼痛。 没想到剩余的这些膏药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周儒铁用膏药将这两个人的嘴巴都给封住，他们顿时也就无法喊叫出声了。 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随即对着他们拳打脚踢，打的这两个家伙满地打滚。想喊叫但嘴巴被封住了，憋得他们脸红脖子粗直翻白眼。 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都是很会打人，看着他们拳打脚踢的样子，让人很是恐怖，以为他们这样很容易就把人给打死了。 但实际上，他们虽然打的很狠，但基本上不会打死人。因为他们知道往什么部位打，既能打得对方疼痛难忍，还不会把人给活活打死。这就是警察的厉害之处。 很快，这两个家伙就被打的躺在地上就像死狗一样，无法动弹了。 周儒铁清楚，这两个家伙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再努力一把，他们两个就会乖乖招认。 第1390章 快速解救 周儒铁喘了几口气，道：“接着打，把他们打服为止。” 说着，周儒铁又动起手来。 两名刑警队员也随即又动手。 果真如周儒铁判断的那样，这两个家伙再也招架不住了。 其中一个家伙拼命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作揖。 另外一个家伙见状，也是跪在地上连连作揖。 他们虽然都说不出话来，但他们连连作揖，分明就是在告饶。 直到此时，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这才不再打了。 周儒铁伸手将其中一个家伙嘴巴上的膏药扯去，道：“说，潘会计的家人在什么地方？” 这家伙苦丧着脸道：“我要说了，我们老板会活活打死我们的。” 啪，周儒铁随即又将膏药封住了他的嘴巴，道：“妈的，你不说老子现在就先把你活活打死。”说着又动手打了起来。 这家伙被打的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随即拼命爬起来，又是跪在地上连连作揖告饶。 周儒铁对一个刑警队员道：“打，把这家伙活活打死。” 周儒铁说把这家伙活活打死，目的是为了震慑另一个家伙。这个刑警队员对周队的用意心知肚明，随即对着这个家伙拳打脚踢起来，这个家伙瞬间又被打的在地上不停打滚。 周儒铁走到另一个家伙跟前，伸手将他嘴巴上的膏药扯去，道：“你说不说？不说，你和他的下场一样，也会被活活打死。” 这个家伙彻底吓傻了，忙不迭地道：“我说，我说，他们都被关在了一个房子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家伙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他被活活地打昏了过去。 看到同伙被打成了这样，招供的这个家伙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李初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打来的电话。 “李局，赖黄已经到位。” “好，派人把他直接押到看守所看管起来，其余的人随时待命。” “是，李局。”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小组的组长打来了电话。 “李局，赖飞已经到位。” 李初年下令将赖飞也押到看守所看管起来， 其余的人随时待命。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小组的组长打来电话汇报，赖光明和赖腾也都被抓捕到位。 李初年下令将赖光明和赖腾也押解到看守所看管起来，其余的人随时待命。 李初年对那个招供的家伙道：“潘会计的家人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这个招供的家伙不但怠慢，立即说出了具***置。 李初年随即给各个组长打电话，让他们率领其余的干警立即赶往潘会计家人被关的位置集合待命。 这个时候，那个被打昏过去的家伙也苏醒了过来。 李初年下令将他们两个立即带走。 当来到那辆车跟前时，李初年问道：“这辆车是不是你们的？” “是。” 李初年吩咐道：“儒铁，你们押着他们上这辆车。” 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立即押着这两个家伙上了车，周儒铁亲自开车。 李初年自己返回到了警车上。 潘会计看到李初年一个人回来了，忙问：“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李初年冲她笑了笑，道：“我们现在就去解救你的家人。” “啊？真的？” “千真万确。” 这个时候，周儒铁已经开着那辆车过来了，李初年让司机开着车跟在后边，朝潘会计家人被关的方向驶去。 当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赶到的时候，四个小组的组长，已经率领大批干警等在了这里。 李初年一声令下，周儒铁开车带着那两个家伙在前带路，其余的人都上车在后跟随。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栋楼前。 下车之后，周儒铁带领干警押着那两个家伙朝楼上走去。 潘会计则紧随着李初年跟着上楼。 来到一户门前，周儒铁让那个招供的家伙敲门。 这个家伙敲了几下门，门内的人通过猫眼看到是同伙来了，就随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周儒铁立即率领干警们冲了进去，将赖光明部署在这里的四个手下给快速控制住了。 李初年带着潘会计走进了房门。 潘会计的父母战战兢兢地站在卧室门口，潘会计喊了声爸妈，就跑了过去，和他们抱头痛哭。 老父亲问道：“女儿，你们这是 ？” “爸，公安局的人来解救你们了。” 老父亲老泪纵横地道：“啊？真的？” 老母亲道：“女儿，你弟弟在卧室呢。” 潘会计随即冲进了卧室，她的弟弟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蜡黄。 李初年看到潘会计的父母和弟弟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赖光明派来的这四个手下，此时都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个个都被摁着蹲在了地上。 李初年对其中一个道：“是谁派你们在这儿的？” 这厮竟然还很是豪横地瞪了李初年一眼，周儒铁当即骂道：“妈的，你还敢瞪眼？” 说罢，周儒铁随即就对他拳打脚踢，其余的干警也紧接着动手。 紧跟着周儒铁动手的这些干警，都是刑警大队周儒铁带出来的铁杆兄弟。他们很了解周儒铁，只要周儒铁动手，他们就立即跟着动手，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给震慑住。 赖光明的四个手下顿时被打的鬼哭狼嚎，不一会儿，就开始连连告饶。 那个很是豪横冲李初年瞪眼的家伙，再也不敢装逼了，率先招供：“不要打了，是赖主任派我们在这儿的。” 李初年厉声道：“还赖主任？说真实姓名。” “是，是赖光明。” 李初年随即下令：“把他们都关押到看守所去。” 这四个家伙连同监视潘会计家的那两个家伙一块被押往了看守所。 李初年和周儒铁亲自带人将潘会计和她的父母还有弟弟送回了家。 潘会计的弟弟被***等人给打的半身不遂，这么年轻就卧床不起，的确很是让人心酸。 李初年对潘会计的弟弟道：“你好！我是咱们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对你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请你诉说一下你当时的遭遇，我们给你做个笔录。” 潘会计的弟弟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因为这个案子，他们家已经上告了好几年了，不但没有告倒赖家，还让自己家里的人跟着受罪。 他已经对***昭雪失去了信心。 这一次他和父母又被赖家的人给关到了那个房子里，这就让他更加担心害怕了。 第1391章 消除顾虑 潘会计对弟弟道：“你不要怕，李局和之前的孔敏还有邹国凯不一样，这一次他是真得要帮咱们家***昭雪。” 潘会计的弟弟听姐姐这么说，看了看坐在床前的李初年，眼神中还是有些顾虑。 李初年冲他很是友好地笑了笑，道：“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这一次真的不同于以前了。我姓李，叫李初年。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开口了，道：“我叫潘辰。” 李初年道：“潘辰，我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对你的事，你姐姐都和我说了，但我们要办案子，必须得要有你本人的口供才行。” 潘辰道：“以前你们公安局也多次找我录过口供做过笔录，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 “我说了，这一次不同于以前了。你以前录的口供和笔录，不在我们手中。我给你说，县公安局的原局长孔敏已经被抓起来了，也早就被判刑了，现在他正在监狱服刑呢，这件事你知道吗？” 潘辰点了点头，道： “孔敏之后的局长是邹国凯，邹国凯现在也被抓起来了，他也会被判刑，也会被关进监狱服刑。他们都是警察中的败类。” 听到这里，潘辰很是吃惊，因为他的确不知道邹国凯现在也被抓起来了。 李初年紧接着又道：“正是因为他们都是警察中的败类，所以你的案子才一直得不到公正处理。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潘辰又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中仍是存有顾虑。 李初年接着又道：“前一段时间，***被抓了。今天，也就是在你们被解救之前，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也都被抓了，他们现在都被关进看守所了。接下来，他们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因此，你的供词非常重要。因为你是直接的受害者。” 听到这里，潘辰的眼眶湿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时候，潘会计道：“弟弟，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了。听姐的话，这一次真得不同以往了，你的 口供对李局至关重要，李局不会骗咱们的。咱们可以不相信警方，但是不能不相信李局。” 潘会计最后说的咱们可以不相信警方，但是不能不相信李局这两句话，让李初年听了既感动又心酸。 感动的是潘会计如此信任自己！ 心酸的是警方的形象已经被孔敏、邹国凯这些警察败类给败坏光了。 潘辰听姐姐这么说，终于打消了心中的顾虑，道：“好，我说。” 那两个刑警队员立即过来，一个负责录音录像，一个负责作笔录。 潘辰开始诉说当时案发的情景，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他的姐姐和父母也都跟着一块掉泪。 他哭完接着说，说着说着又再次放声大哭。 李初年周儒铁以及在场的干警，个个都是义愤填膺，也都是心情极其沉重。 本来挺简单的案子，三下五除二就能处理好。 但由于赖家将那些办案人员买通，那些办案人员就昧着良心去办这个案子，结果就办成了一个冤案。而且还让如此简单的案子，变得如此复杂起来。 潘家***告状的时候，赖家又把那些有权部门的腐败分子给买通了，结果就让这个案子变成了一个久拖不决的冤案。 李初年不由得想起了上大学时，教人文科学的一个老师说的，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司法腐败、教育腐败、医疗腐败。 一旦这三个领域出现腐败现象，就会导致民怨沸腾。 因为这三个领域事关国民命脉，一旦出现腐败，后果不堪设想。 而潘辰这个案子，就是典型的司法腐败导致的。 潘辰不知道放声大哭了多少次，这才终于将口供录完，笔录作完。 最后，潘辰的嗓子都沙哑了起来。 李初年对潘辰道：“潘辰，你等我们的消息。” 李初年他们离开的时候，潘会计出来送行。 李初年低声对她道：“你弟弟还能站起来吗？” 听李初年这么问，潘会计的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哽咽着道：“ 他站不起来了，半身瘫痪，将终生卧床。” 李初年不由得很是惆怅，道：“但凡有一线希望，还是不要放弃。我帮你们联系一下，把你弟弟送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治疗，看看效果，说不定能康复呢？” 潘会计难过地摇了摇头，道：“我早就问过了，根本就不行。” 看她如此难过，李初年也就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道：“你回去吧，现在赖家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安全的。” 潘会计突然靠前了一步，和李初年靠的很近，低声道：“李局，还有一个重要线索，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说还是不说。” 李初年一愣，忙道：“什么重要线索？” 潘会计低声道：“我们城中村前几年失踪了四个人，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音信。有人私底下议论，他们四个是被赖家给悄悄弄没的。” 李初年眉头一皱，急忙问道：“这是真的？” 潘会计点头道：“我认为是真的。不然，他们四个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的。况且那个当时私底下说他们四个是被赖家给悄悄弄没的那个人姓吴，也是我们城中村的。事后不久，有一天晚上他外出喝酒，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到了一伙人的毒打，他的舌头还被割掉了。从此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哑巴。打那之后，大家都叫他吴哑巴。” 李初年很是骇然，潘会计提供的这条线索真得是太重要了。 李初年问道：“吴哑巴现在什么地方？” “他去年就离开了村子，听说是去外地打工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李初年急忙问道：“有人知道吴哑巴去了哪里打工吗？” 潘会计摇头道：“不清楚。” 李初年担心地问道：“吴哑巴是不是也被赖家给悄悄弄没了？” 潘会计道：“不知道，但有这种可能。” 李初年没有想到城中村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案子。 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那四个失踪的人的家属有没有报案？” 第1392章 端掉黑窝 潘会计当即肯定地道：“报了，他们四个的家人都报案了，但最后也都是当做失踪人口来处理的，也是不了了之了。” “他们在什么地方报的案？” “就在县公安局。” 听到这里，李初年清楚，县公安局除了孔敏邹国凯常顺那些败类外，很多干警肯定也卷入了此案中。要想将县公安局整顿彻底，必须得先把这些警察败类给清理干净才行。 李初年道：“潘会计，我会处理这个案子的。” “李局，赖家的人虽然都被抓起来了，但他们豢养的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些打手也不能放过。野玫瑰夜总会就是个黑窝，那里的那些打手中很多人都是坐过牢的，他们个个都心狠手辣，要是不把这些人都给抓起来，咱们县也不会得到安宁。” 李初年点了点头，道：“我接下来就会处理此事。你回去吧。有啥事直接给我打手机，我这边随时给你提供帮助！” “李局，谢谢！” 李初年上了车，周儒铁吩咐司机回局里，但李初年道：“先不回局里。” 说着，李初年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的手机，让他带领全所干警，全副武装立即赶往野玫瑰夜总会门口集合。 随后，李初年又给另外几个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让他们带领全所干警，全副武装立即赶往野玫瑰夜总会。 看到李初年这么安排，周儒铁知道接下来又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 李初年周儒铁还有那四个小组的组长，带领这些干警们分乘六辆警车赶到了野玫瑰夜总会。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正是野玫瑰夜总会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门前停了很多的车，进进出出的客人也很多。 李初年他们赶到的时候，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已经率领全所的干警全副武装地在这里等候了。 李初年下令，让所长带领全所干警将夜总会包围起来，不管什么人，只准进不准出。 城冲村派出所的所长昨天就带领全所干警将夜总会包围了起来，当时抓捕的是***和于瘸子。 所长没有想到，李局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他带领全所干警，很是轻车熟路地就把野玫瑰夜总会给包围了起来。 他亲自带领几个干警守在夜总会门口，任何人可以进，但任何人都不准出。 这一下子，顿时就让夜总会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一会儿，另外几个派出所的所长，带着各自的干警，全副武装地赶来了。 李初年随即下达命令，将到达的所有干警分成了一个小组和一个大组。 大组的干警负责控制夜总会里的所有人，包括里边的工作人员和客人。 大组由李初年亲自负责。 小组的干警负责对每一个人都要登记在册，包括年龄、性别、籍贯、联系方式等信息，都要登记清晰。凡是坐过牢的，要立即控制起来，不准漏掉一个。 小组由周儒铁负责。 几十号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干警，立即冲进了夜总会，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每一层楼。 随即展开搜查，将每个房间的人都集中到走廊上控制起来，不论男女，不论是夜总会的工作人员还是客人，都进行逐一盘查，随后进行登记在册。 整个夜总会，从外到里，都被严密地封锁了起来。 赖氏家族豢养的那些打手，有些不识相的，还叫喊着要进行反抗。但他们随即就***警干翻在地，戴上了手铐。 李初年还亲自动手干翻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周儒铁带着小组的十多名干警，对每一个人进行登记在册。 当发现有坐牢经历的人时，立即交给旁边严阵以待的干警控制起来。 忙活到晚上十点多，终于盘查完毕，被控制起来的那些坐过牢的人，竟然有几十个。 没有被控制起来的人，他们的信息也都被警方给一一登记在册了。其中有一部分客人，竟然还是体制内的人。 夜总会内的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也都被登记在册了。那些没有被控制起来的人，想跑也不容易，因为他们的信息都被警方给掌握了，要抓他们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就在这时，周儒铁走 过来，面带为难地低声向李初年汇报道：“初年，这些客人中有两个是咱们局的干警。他们两个怎么办？” 李初年一愣，问道：“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他们不是派出所的，是局机关的。一个是局办公室的，另一个是治安大队的。” 李初年问道：“他们穿着警服来的？” “不是，他们穿着便装。” 听到这里，李初年很是恼火，公安干警竟然到这种场合来，真是岂有此理。 李初年冷着脸道：“先不要管他们两个，等明天再调查他们。” 周儒铁点头道：“好。” 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处理这个两个干警，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这会给警方的声誉带来损失。只能过后处理。 李初年问道：“潘会计说的那个倪会计在不在这里？” 周儒铁道：“没有，我专门留意过了，她不在这里，应该是下班走了。” 李初年道：“把那几个派出所的所长还有那四个小组的组长都叫过来。” 不一会儿，那几个派出所的所长和四个小组的组长快步跑了过来。 李初年指着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道：“除了他之外，你们带领各自的干警将这些被控制起来的两劳释放人员，全部都押解到看守所关押起来，等候审讯。” “是。” 其他几个派出所的所长和四个小组的组长立即带领干警行动起来。 李初年对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道：“我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你亲自带人立即去把这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个倪会计控制起来，押送到看守所关押起来。” “是，李局。” “第二个任务，你派人今晚就把这个野玫瑰夜总会给封了。” 这个所长很是吃惊地问道：“啊？封了？” “对，封了。” “李局，要封门得有理由啊。” “理由很简单，野玫瑰夜总会涉黑。这两个任务你能完成吗？不能完成，我再派别人。” 这个所长忙道：“李局，我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那就抓紧时间执行吧。” “是，李局。” 第1393章 修理赖达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工作，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个刑警队员则朝县局返回。 李初年下令让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将野玫瑰夜总会给封了，但这个所长却感到很是吃惊，吃惊的同时对李初年的这个命令很是抵触，这让周儒铁很是不满。 上车之后，周儒铁道:“王所这个人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李初年道:“此话怎讲?” 周儒铁道:“你让他今晚就把野玫瑰夜总会给封了，他竟然还提出了异议？说封门得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今晚抓了这么多两劳释放人员，他还要什么合适的理由？这不是明摆着野玫瑰夜总会就是个黑窝嘛，王所长真是岂有此理。”李 初年笑了笑，道:“儒铁，你分析的没错。这个王所长的确很是抗拒封门这个命令。他在城中村派出所当所长多少年了?” 周儒铁道:“十多年了。” “他在城中村派出所当了这么多年的所长，看来他和赖家的关系也不浅呢。” 周儒铁道:“没错，的确如此。” 李初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不知道整个县公安局内部到底有多少干警被赖家给拉拢腐蚀下水了。 李初年道:“他虽然很不愿意执行，但只要他执行了就行。” 周儒铁道:“我谅他不敢不执行。” 返回到县公安局，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个刑警队员直奔审讯室，***还被关在了审讯室里。 当李初年和周儒铁他们走进审讯室后，看到***正被一个200瓦的大灯泡照着，他想睡根本就睡不着。 ***已经嘶吼了很长时间了，但负责看押他的两个干警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想和干警说话解闷，但干警根本就不搭理他。 没人和他说话，不给他水喝，也不给他饭吃，他想睡觉还被200瓦的大灯泡给照着。 他开始破口大骂，骂警察对他刑讯逼供。 国家三令五申不准刑讯逼供，因为刑讯逼供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很多的冤假错案，基本上都是刑讯逼供造成的。 几乎没有谁能扛得住刑讯逼供。 像纪 光廉那样的，是非常少见的。 现在提倡的是文明执法，很少有刑讯逼供的了。 一旦被查实是刑讯逼供，处理起来是非常严厉的，轻则被扒去警服，重则就要承担刑事责任去蹲大牢。 没有哪个干警愿意冒着这种风险去实施刑讯逼供的。 但对待***这种恶名远扬的人，在必要的时候，该上手段还是要上手段的。但要上的巧妙才行。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个刑警队员走进审讯室，***立即又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警察对我刑讯逼供，我要告你们，把你们这身皮都扒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我非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混不吝***，直到现在仍是嚣张跋扈的不得了。 李初年对看押***的一个干警道:“把灯撤了。” 强光灯一撤去，***连连眨巴着他那对三角眼，顿时感觉好受了很多。 李初年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地看着他，***却冲李初年瞪眼道:“李初年，你们对我刑讯逼供，我和你们没完。” 周儒铁气得双手发抖，他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这个人渣给***。 李初年冷蔑地道:“***，潘辰是被你打伤的吧?” ***明显地一愣，一愣的同时，他全身打了个寒颤，凶狠的目光中露出了些恐惧，道:“潘辰是被我打伤的。但这个案子早就已经和解了，我们该赔的钱也都赔了。你这时候说起这个案子是啥意思?” “你把潘辰给打成了终身残疾，你以为花点钱就算完了吗?” “那还要怎样？我们双方已经和解了，这个案子都已经结案了，你能奈我何?” “你们双方是和解了，但潘家为什么会和你们和解，你心里最清楚。” ***把眼一瞪，道:“我心里不清楚，你别在这里蒙我。” “去年的冬天，你和你爹带人去潘辰家，把潘辰从床上直接抬到了外边的雪地里，潘家的人都给你们跪下了，你们还不罢休，还要逼着潘家的人写了保证书之后，这才把潘辰弄回了屋。当时潘辰险些被活活冻死，他身上有多处冻伤 ，当时潘家人都拍下了照片。这些照片我也可以让你看看。” 说着，李初年拿出手机，将潘丽发给他的当时潘辰身上冻伤的照片调了出来。 ***一看之下，脸颊的肌肉在抽搐，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却还在死撑，扯着嗓子道:“这个案子早就结案了，你少拿这个案子来蒙我。” 李初年彻底火了，他真想动手打这个人渣。 但他毕竟是领导，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否则就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李初年脸色铁青地道:“把***和于瘸子都押到看守所去。” 一听自己要被押解到看守所去，***顿时知道这次想要出去没那么容易了，随即又狂吼了起来:“李初年，你给我等着，到时候你还得乖乖地把我给放出去，到时候我和你没完。我非把你这身警服给扒了，你------” 啪，他还没有吼完，忍无可忍的周儒铁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的再敢喊叫，老子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 周儒铁厉声骂着，他这一出手，***顿时就老实了很多。 周儒铁的厉害，***早就尝试过了。 ***知道李初年作为领导是不会轻易动手打他的，他才敢如此嚣张。 但周儒铁绝不惯着他，周儒铁宁肯不当这个警察了，也敢动手削他。 看守***的两名干警将***架了起来，朝外走去。 李初年和周儒铁还有那两个刑警队员随后走进了关押着于瘸子的审讯室。 于瘸子也是被一盏200瓦的大灯泡给照射着，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着，坐在审讯椅上一动不动。 李初年让看押于瘸子的干警将大灯泡撤走。 大灯泡被拿开，于瘸子睁开眼了，竟然嬉皮笑脸地道:“为啥要拿走啊？这样照着我很舒服呢。来，还是再给我照上。” 周儒铁伸手指着他，道“于瘸子，你别在这里嚣张。我告诉你，这些年你跟着***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我们都会查清楚的。你们袭击陈部长的这次案子，有人能证明你就在案发现场。你想逃避法律的制裁，门都没有。” 第1394章 人渣极品 李初年道:“把他也押解到看守所去。” 负责看押于瘸子的两个干警走上前来，架起了于瘸子就朝外走。 于瘸子虽然是个瘸子，但他的个子却是很高，他被两个干警架着朝外走，还故意朝李初年和周儒铁龇牙咧嘴地笑，嚣张到了极点。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他，道:“于瘸子，你现在笑的有多狂，到时候你就哭得有多惨。” 于瘸子阴阳怪气地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哭得最惨。” 周儒铁被于瘸子的嚣张气焰给气坏了，直接飞起一脚对着他踢了过去。 于瘸子在前，周儒铁在后，这一脚恰好踢在了于瘸子排废物的地方，于瘸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瞬间弯腰挺肚缩腚，静止不动。但却疼的全身发颤，脸色蜡黄，冷汗直冒。 周儒铁穿着的是尖嘴皮鞋，这一脚是周儒铁在暴怒之下，用尽全力踢出去的，踢中的部位恰好又是于瘸子最为脆弱的部位，于瘸子疼的险些昏厥过去。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就像水洗的一样。 剧烈疼痛过后，于瘸子杀猪般吼叫起来：“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押解他的两个干警看他这个德行，当即也不再架着他了，对他也动起手来。 于瘸子瞬间就***翻在地，周儒铁身后的那两个刑警队员也冲了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于瘸子狂踢起来。 于瘸子被四个干警圈踢的鬼哭狼嚎，但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外边根本就听不到。 这一顿圈踢，直接把于瘸子给踢惨了。 周儒铁上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还敢再嚣张吗?” 于瘸子彻底害怕了，忙不迭地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手下留情，不要再打了。” 周儒铁一松手，本来就躺在地上的于瘸子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了水泥地上，撞得他险些又昏厥过去。 两个看押他的干警，上前把他架了起来，朝外就走。 于瘸子这次是真得 老实了，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嚣张了。 豆皮不挤不出油，人不修理艮啾啾。 警察会打人，打的对方疼痛无比，还不至于打出事来。 多次进过局子的于瘸子非常清楚这点，他嚣张是因为他背后有赖氏家族撑腰，但这次警察敢这么打他，他知道赖氏家族这一次可能真得要完蛋了。 于瘸子这家伙的确很是聪明，他从警察敢动手打他，他就判断出赖氏家族可能要完蛋了。 不得不说，于瘸子也算是个人渣中的极品。 李初年和周儒铁带着那两名刑警队员，也立即赶往看守所。 当李初年赶到的时候，***和于瘸子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的监舍里。 看守所长忙得不可开交，他没有想到看守所今天一下子关进来这么多人。 最让看守所长震惊的是，赖氏家族的人都被关了进来，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还有赖氏家族开办的野玫瑰夜总会里的那几十号打手也都被关了进来。 李初年一下车，看守所长就带着副所长跑了过来。 李初年还没说话，看守所长就道:“李局，咱们这看守所现在是人满为患了，都快装不下了。” 李初年道：“今天被关押进来的都是些重要犯罪嫌疑人，一下子关进来这么多人，的确是有些麻烦。但再麻烦，也得安排妥当，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这些人可是涉及到很多个重大案子。” 看守所长忙打了个立正，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初年道:“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先别忙着下保证。”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疾驰而来，车门打开，下来的竟然是城中村派出所的王所长。 王所长看到李初年后，立即跑了过来，打了个立正，道:“李局，野玫瑰夜总会的那个倪会计已经带到了，请您指示!” 李初年道:“把她先关起来。” “是，李局。” 王所长转身回到警车前，两名干警从车上押下来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浓妆艳抹，打扮时髦，浑身散发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 香水味。味道之浓，浓得让人有些想吐。看来她就是倪会计了。 李初年对看守所长道：“对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于瘸子，还有这个刚被押送来的倪会计，都要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和他们接触。” 看守所长很是为难地道：“李局，监舍不太够用啊。” 李初年有些不满地道：“难道还得让我先给你盖些监舍，你才能安排得下吗？” “李局，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儒铁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李局吩咐你任务，你就干净利索地去执行就是了，哪来这么多事？” 看守所长顿时很是尴尬起来，周儒铁和他是平级的，都属于局里的中层干部，但论年龄，周儒铁可比他小多了。 周儒铁当着李局的面，这么怼他，他还真有点儿受不了。 李初年对看守所长道：“有困难不要怕，我们要克服困难。这可是我上任后办的第一个大案，这个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看守所长再也不敢犹豫了，忙立正道：“报告李局，坚决完成任务！我这就去安排，有啥吩咐您随时找我。” 李初年点了点头，看守所长转身就朝监舍跑去。 李初年带着周儒铁和那两个刑警队员来到了看守所的审讯室。 这个审讯室就是常顺他们四个审讯纪光廉的地方。 看着这审讯室，李初年就特别来气。 李初年道：“儒铁。一定要把常顺他们四个对纪光廉刑讯逼供的案子办成铁案。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不但要扒去他们的警服，还要让他们承担刑事责任。” 周儒铁道:“我已经安排人在审讯调查这个案子了。证据充分，常顺他们四个谁也跑不了。” 李初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此时已经是冬天了，天气很冷，但李初年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反而感到有些燥热，这都是心情烦躁引起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冷空气，道:“儒铁，你们几个去监舍给赖飞拍几张照片，把他押到这审讯室来再给他拍几张照片。” 第1395章 到专案组 周儒铁问道:“是要提审赖飞吗?” 李初年道:“暂不提审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他拍照片。” 听李初年这么说，周儒铁顿时就领会过来了，他立即带着两个刑警队员朝监舍走去。 看着周儒铁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周儒铁被邹国凯安排的那四个干警给打的不轻，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却浑身都是伤。 可周儒铁从审讯室被解救出来，他就跟着自己连轴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休息。 李初年真得担心周儒铁会支撑不住了。 李初年很是感激周儒铁，他被县委任命为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虽然他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但他在县公安局没有根基。 要不是周儒铁的鼎力相助，他在县公安局根本就不会这么快站稳脚跟。更别说侦办这么一个大案子了。 周儒铁他们来到关押赖飞的监舍。 这个监舍很小，只能关押一个犯人。 周儒铁举起手机，连着给戴着手铐站在监舍的赖飞拍了几张照片。 接着两名刑警队员就把赖飞押了出来，押着他来到了审讯室。 李初年就站在审讯室门口，赖飞目光很是狠毒地看着李初年，道:“李部长，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李初年没有搭理他，两个刑警队员把他直接押进了审讯室，让他坐在了审讯椅上。 李初年走了进来，冷蔑地看着赖飞。 周儒铁随即又举着手机，连着给赖飞拍了几张照片。 赖飞道:“李部长，你们突然把我抓到这里来，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李初年道:“赖飞，你犯了什么罪你心里清楚。” 说完，李初年转身走了出去。 周儒铁当即对那两个刑警队员下令:“把他再押回监舍。” 赖飞被弄懵了，道:“你们把我押到这里来，不是要审讯我吗?” 周儒铁道:“少废话，到了该审讯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审讯你的。” 两个刑警队员架起他来，朝外就走。 赖飞大声喊道:“难道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拍 照片的?” 周儒铁道:“是啊，咋地？就是为了给你拍照片，你还有意见啊?” 赖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顿时意识到周儒铁给他拍照片的用意了，急忙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想阴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两个刑警队员不再架着他了，而是直接把他拖回了监舍。 赖飞一直喊个不停，直到被拖进了监舍，他还在扯着嗓子喊。 但他再喊也无济于事了，李初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周儒铁随即将他给赖飞拍的那些照片，统统都传到了李初年的手机上。 李初年随即给田启兵打电话。 “启兵书记，对邹国凯的审讯情况怎么样?”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还是处于僵持阶段。他那翠花园小区的房子已经搜查完毕了，搜查出那么多的金银首饰还有那一捆十万元的现金，但邹国凯一口咬定，那是他自家的钱。让他交代那些金银首饰是怎么来的?他说是自己家买的。反正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啥也不说，摆烂，邹国凯现在就是摆烂了。” “启兵书记，我等会过去。” “嗯，好。” 田启兵知道李初年不会无缘无故地过来，只要李初年过来，必定对审讯邹国凯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初年带着周儒铁和那两名刑警队员来到了市纪委专案组办案地。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大家都很疲惫。 李初年周儒铁和那两名刑警队员，早就都累的快散架了。 尤其是周儒铁，他完全就是在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在支撑着。不然，他早就累趴下了。 市纪委专案组的六个人和县纪委田启兵他们几个，为了拿下邹国凯，也是累的够呛。他们的累主要是心累。 李初年去找田启兵是什么用意，周儒铁心里非常清楚。 来到了市纪委专案组办案驻地，李初年让周儒铁和两个刑警队员在车上休息，他自己下车。 但周儒铁随即也下了车，喊了声李局。 李初年顿时一愣，因为这还是周儒铁第一次喊他李局，周儒铁 以前都是喊他初年。 李初年转身看着他，道：“你怎么叫我李局了？叫我初年就行。” 周儒铁笑了笑，道：“以前可以，但现在不行了。当着别的干警的面，我再叫你初年，这会降低你的权威。为了维护你的权威，我今后得称呼你李局。” 李初年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道:“那就随你吧。” 周儒铁道“你去找启兵书记，是不是要把给赖飞拍的那些照片给他，好让邹国凯尽快招供?” 李初年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儒铁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根据我的审讯经验，这个点正是犯罪嫌疑人警惕性最高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把照片给启兵书记，启兵书记用这些照片，未必能降服得住邹国凯。邹国凯毕竟是警察出身，他知道如何应付审讯。” 在办案和审讯方面，李初年的确是不如周儒铁的经验丰富，他沉思着道:“那你说怎么办?” “你现在可以把这些照片给启兵书记。但最好别让邹国凯现在就看到这些照片。你和启兵书记说，今晚想方设法不让邹国凯睡觉，等明天凌晨的时候。也就是邹国凯警惕性最弱，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把这些照片让邹国凯看，邹国凯的心理防线可能就会瞬间崩溃。到那时候，他就会主动交代的。” “儒铁，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找启兵书记。” 李初年快步上楼，周儒铁则返回车里等着。 李初年来到楼上市纪委专案组所在的那一层，田启兵正站在走廊上抽烟。 看到李初年来了，他立即快步迎了过来。 田启兵神态很是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为了尽快拿下邹国凯这个案子，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你怎么这么憔悴了?” 可田启兵几乎同时也是很惊讶地道:“初年，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两人话音落地，都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是真正的同事加兄弟，都是彼此关心对方，这才会发出同样的问候。 第1396章 找准时机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邹国凯现在是什么状态?” “摆烂，除了答非所问，就是装聋作哑。” “带我去看看。” 田启兵道:“直接去审讯室吗?” “不，看一下监控就行。” “好，走。” 田启兵带李初年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这里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中就是隔壁审讯室的情形。 此时的邹国凯正坐在审讯椅上抽着烟，看他的样子，很是悠然，似乎并不是在被双规期间。他的精神也很是饱满。 李初年问道:“看起来他整个人很有精神啊。” 田启兵道:“他除了被提审，就是呼呼大睡，还按时吃饭，他能不精神吗?” 李初年又问道:“怎么还给他烟抽?” 田启兵叹了口气，道:“为了能让他尽快招供，他提出来的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都是答应他的。” 李初年道:“启兵书记，我感觉你们应该调整下审讯思路和方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都好几天了，邹国凯就是不招供，他在和你们玩太极。消耗的时间越久对他越是有利。他在等他的背后靠山孔利官来救他呢。” 田启兵道:“孔利官救他?让他做梦去吧，孔利官才不会管他呢。” 李初年道:“是啊，孔利官肯定不会管他的，只是他自己还对孔利官抱有幻想。” 田启兵满脸愁容地道:“专案组的人也都很是着急，高书记天天都在等消息。关键是邹国凯这个混蛋是警察出身，他懂得如何对付审讯，这就很难办了。” 李初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给他水喝，也不要给他饭吃，更不要给他烟抽，同时还不准他睡觉。更不准任何人和他说话，先把他晾起来。让他逐渐处于一种郁闷状态。” 田启兵道:“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李初年拿出手机来，将周儒铁拍的那些赖飞的照片发到了田启兵的手机上。 “启兵书记，你看一下这些照片。” 田启兵一看，顿时一惊，他急忙将所有的照片都仔细看了一遍，惊讶地 道:“初年，你把赖飞给抓起来了?” “不光是赖飞，赖家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田启兵吃惊地看着李初年，道:“初年，你这么大动静，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对了，把他们父子五人全抓起来，可得要有确凿的证据啊。不然，就会被反咬一口。别忘了，孙庆田和孔利官可都是他们的后台。” “我当然有确凿的证据了，这一次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他们全家一个都跑不了了。至于是什么确凿证据，我过后再和你说。咱们先说邹国凯的事。你把这些照片拿给邹国凯看，并告诉他，他和赖飞暗中做的那些罪恶勾当，赖飞已经全部都招供了。他邹国凯想要争取宽大处理，那就乖乖地赶紧招供。否则，就没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了。至于什么后果，让他自己负责。我想他很有可能会招架不住的。” 田启兵疲惫憔悴的倦容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欣喜地问道:“初年，赖飞真得都招供了?” 李初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就是要用赖飞的这些照片，诓邹国凯，让邹国凯先招供。只要邹国凯招供了，赖飞必定支撑不下去了。” 田启兵担心地问道:“可要是邹国凯不上当呢?” 李初年道:“所以我们才要格外慎重，采取策略。现在不能将这些照片拿给他看，先把他晾起来，晾起来的措施我刚才已经说了，请你和专案组的人好好沟通一下，一定要采取这样的措施才有效果。等明天凌晨，看邹国凯的状态如何，再决定要不要给他看这些照片。如果邹国凯心情极为烦躁，那他的心理防线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到时候就让他看这些照片。如果他还是像现在这样悠然沉稳，那就不能给他看这些照片。只有耗到他无法支撑的时候，才能达到一击必中的目的。” 听李初年这么说，田启兵顿时也有信心了，道:“好，那就这么办。” 李初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先把 他晾起来，等把他晾的郁闷至极，烦躁不安，他的心理防线也就要崩溃了。到那个时候再把赖飞被抓被审讯的照片拿给他看，他想不招都难。邹国凯是个利益主义者，他不会为赖飞以及赖家的那些人背黑锅的。” 田启兵点头笑道：“初年，你今晚过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好办法来对付邹国凯。”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初年，你多注意休息!” 李初年冲他笑了笑，转身下楼。 李初年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送周儒铁回去休息。 周儒铁本来是和那个与他一块被打的刑警队员在医院里住院呢，结果却跟着李初年连轴转。 李初年上车之后，就让司机先去医院。 到了医院，李初年送周儒铁回病房休息，同时也看了看那个受伤的刑警队员。 这个刑警队员此时已经睡着了，李初年也就没有叫醒他。 周儒铁低声道:“李局，你去哪里休息?” “我回办公室，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得在办公室盯着。” “我和你一块去。” “不用，你就在这里休息。儒铁，你的名字里虽然有个铁字，但你却不是铁打的。你身上还有伤，这么连轴转，我担心把你累垮了。” “没事，我能撑得住。” 周儒铁担心李初年才到县局上任，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时刻跟着李初年才放心。 李初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这是命令。你既然叫我李局，那你就得听我的。” 周儒铁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那我休息。你回局里去，可得处处小心。”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看着周儒铁躺在了病床上，李初年这才放心地转身走了出去。 李初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隔着窗户看了看躺在里边的成部长。 负责在这里守护成部长的是县委组织部的两名工作人员，他们向李初年汇报说，成部长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很多，也基本上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要再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段时间。 第1397章 往市区赶 【。3。】， 李初年叮嘱他们一定要守护好成部长，有啥事可以直接给他打手机。 他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这两名工作人员，这才转身离开了医院。 返回了县局，李初年让司机送那两个刑警队员回家休息，他们这两天也是连轴转，都累坏了。 李初年上了楼，正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副局长王峰的办公室灯光通明。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里边没有人搭话，而是门直接从里边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干警。他没有想到敲门的是李初年，忙有些慌乱地叫了声李局。 门一开，顿时就从屋里飘出来一股浓烈的烟味。 李初年朝里一看，发现王峰和几个干警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他们个个都是愁眉苦脸，好像在商量什么紧急而又棘手难办的事。 当王峰他们看到敲门的竟然是李局时，他们都急忙站了起来，王峰快步走了过来，道:“李局，你还没有休息?” 李初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这么晚了，你们都不回家休息，还在这里干什么?” 王峰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也没事，就是闲聊会，等会我们就回去。” 李初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李初年转身走了，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将门反锁上。 王峰和四个局里的干警这个时候躲在办公室里商量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十有八儿与赖家的人被抓有关。 赖氏家族在苍云县经营了这么多年，很多部门都被他们给渗透了，尤其是司法部门，更是重中之重。 这也导致了苍云县的司法腐败，潘辰的案子就是典型的司法腐败导致的冤假错案。 李初年躺在沙发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 按照他的打算，他本来是要给童肖媛打电话，向她汇报今晚采取的这次重大行动。 但由于太累，还没来得及给童肖媛打电话汇报，就已经睡着了。 王峰和四名手下干警躲在办公室里密谋，正是因为今晚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被抓的事。 除此之外，野玫瑰夜总会还被抓了好几十号人。这些人基本都是两劳释放人员。 得到这个消息后，王峰和这四个干警都是坐立不安。 因为他们早就和赖家的人沆瀣一气了，他们也早就被赖家给腐蚀拉拢下水了。 郭立栋已经在电话中明确告诉王峰，市局党委要任命他出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这让王峰受宠若惊，更是激动万分，他正卯足了劲要取代李初年而成为县局的一把手呢。 结果李初年一上任，就对赖氏家族下手了，而且行动如此雷霆迅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四名干警都是王峰的铁杆心腹。 王峰去参加赖家邀请的饭局时，经常带他们几个过去。 一来二去，王峰的这四个铁杆心腹，也被赖家给腐蚀拉拢下水了。 王峰低声对那个给李初年开门的干警道:“你去看一下，李局在干什么?” 这个干警立即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低声道:“王局，他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你进去了?” “没有，我在门外就能听到他的呼噜声了。”【。3。】， 王峰点了点头，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狠毒起来。 他非常清楚，只要赖氏家族的人一完蛋，他王峰也会跟着完蛋。 那他想当县局一把手的梦想也就彻底破灭了。 他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望着自己早一天能成为县局的一把手。 如果任由李初年这么搞下去，别说他当不了县局的一把手了，甚至还得去蹲大牢。 想到这里，王峰内心很是恐惧。 但在恐惧的同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你李初年要这么搞，那也就别怪我王峰不客气了。 王峰道:“你们四个赶紧回去休息吧，李初年如果再过来了，发现咱们都还没走，那就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了。” 其中一个最为铁杆的心腹忙道:“王局，这件事绝对不能拖。不然，我们就被动了。” 说这个话的干警，就是今晚在野玫瑰夜总会查到的那个干警。这个干警是局办公室的。 另一个被查到的干警，是治安大队的，他也是王峰的铁杆心腹，他也赶忙道:“是啊，王局，这件事得尽快处理。我担心明天一早，李局就会派人来查我们两个。” 王峰生气地道:“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李初年来了，你们都要格外小心谨慎。可你们两个竟然还要到夜总会那种场合去？我真是快要被你们给气死了。” 局办公室的这个干警，担心的是随着赖氏家族的破灭而跟着倒霍。 治安大队的那个干警，则担心因为今晚去夜总会的事而被李初年调查。 这么说来，局办公室的这个干警，倒是还有些大局观。 而那个治安大队的干警，不但没有一点大局观，还很是鼠目寸光。 王峰又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两个跟我去市里一趟吧，其他两个回家休息。我们都要尽快离开这里，免得又被李初年给发现了。” “是，王局。” 五个人同时起身，王峰带着那两个干警，朝市里赶去。另外两个干警则回家休息。 李初年才到县局上任，最危险的不是赖氏家族，而是来自身边的王峰等人。 王峰带着两名干警乘车朝市区赶去，局办公室的那个干警低声问道:“王局，咱们这个时候去市里干什么?” 王峰道:市局的郭局住院了，咱们去看看他。” “啊？郭局住院了？” 治安大队的那个干警急忙问道:“郭局因为啥住的院?他得什么病了?” 王峰阴险地嘿嘿笑了几声，道:“郭局并没有什么病，他是被气得住进了医院。” “啊？郭局是被气得住进了医院?这是谁气得他?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王峰又是阴险地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们猜?” “王局，我们上哪里猜去啊?” “王局，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们吧。” 王峰嘿嘿地笑道:“将郭局气得住院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初年。” “啊?真的?” 这两个铁杆心腹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大会一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第1398章 深夜通话 【。3。】， 等他们缓过神来，纷纷问了起来。 “王局，李初年怎么敢气郭局?” “李初年的胆子真是太大了，他竟然将郭局给气得住院了。” 王峰不禁又想起了当时李初年用他的办公电话和郭局通话的情景，当时可把他给吓坏了，到现在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李初年作为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县局党委书记和局长的职务还没有公布，就敢和郭局这么硬杠。 试问除了李初年之外，谁还有这个胆子？ 李初年虽然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但也只不过是个副县级干部，而郭立栋可是手握实权的正县级干部吧，枢宣市整个公安系统都要归郭立栋管辖的。 可李初年作为一个下级，竟然把一个顶头上级给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王峰道:“咱们这个时候去看望郭局，那就能更加争取到郭局对我们的支持，同时也能让郭局更加痛恨李初年。” “对，王局，你这一招太高明了。我们必须把李初年踢蹬出我们县局，绝对不能让他当我们的头。” 与此同时，童肖媛忙完了工作，立即带着乔含香来到了县医院重症监护室前看望成部长。 童肖媛作为县委书记，工作极其繁忙，根本就不分什么上班下班，什么时候把工作忙完了，这一天的工作才算暂时结束。 童肖媛更是没有什么节假日。节假日大家都在休假放松的时候，恰恰又是童肖媛最为繁忙的时候。 当然，像童肖媛这样的县委书记，她是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才会如此繁忙。 而那些窃取到县委书记职位的腐败分子除外。 那些腐败分子不论职务高低，他们天天想的是如何多贪多占，如何攫取更大的利益，如何贪图享受，如何逍遥自在。 他们当官不但感觉不到累，反而是一种极其舒坦的享受。 但童肖媛就不一样了，她当这个县委书记，每天就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累，而且还主要是心累。 既要集中精力干好工作，还要费煞苦心地和那些腐败分子作争，想不累都难。 童肖媛很是惦记着陈部长的安危，守护在这里的县委组织部的两名工作人员，向她汇报，成部长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基本上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听了汇报，童肖媛放心了不少。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道：“童书记，你部长也来过了。” “李初年？” “是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刻钟之前吧。”【。3。】， 童肖媛知道李初年今晚将会对赖氏家族采取重大行动，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接到李初年的汇报，难道李初年遇到了什么困难？ 想到这里，童肖媛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此时的李初年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惊醒了，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童肖媛打过来的。 他按下了接听键，道：“肖媛！”但随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初年，你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呢，我本来是要给你汇报工作的，可我一躺倒沙发上就睡着了。” “啊？我这个电话把你吵醒了？” “嗯。” 童肖媛顿时后悔了，忙道：“哎呀，我不该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快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别明天再说了，我本来要向你汇报的。” “那你说吧。” 李初年坐了起来，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点燃上一支烟，把今晚采取的一系列行动，详细地向童肖媛作了汇报。 童肖媛听完了李初年的汇报，道：“初年，你这次的重大行动非常成功。但愿这次能把赖氏家族彻底拿下。” 李初年道：“说什么这次也要把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赖光明和***的犯罪证据已经确凿了。赖飞的犯罪证据，得等着邹国凯那边的审讯取得突破之后才行。我已经把给赖飞被抓被审讯的照片都发给启兵书记了，我也为此专门去了一趟市纪委专案组的办案驻地，和启兵书记当面进行了详谈。我分析邹国凯不会支撑太久的。只要邹国凯一招供，赖飞的犯罪证据就做实了。至于赖黄和赖腾，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下属的那些施工队，多次从野玫瑰夜总会的账户中走账，而负责走账的那个倪会计，也被抓起来关进了看守所。只要把这个倪会计的嘴撬开，赖黄和赖腾的犯罪证据也就确凿了。这样，赖氏家族也就被彻底一网打尽了。” 童肖媛很是欣慰地道：“嗯，很好，就按照这个思路侦办下去。只要把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了，苍云县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李初年道：“我分析接下来，就会有很多阻力出现了。咱们的对手并不是只有赖氏家族，还有那些躲在赖氏家族背后的势力。黎允桥、钱坤之流，还有县局的副局长王峰以及不少干警，也会被卷入这个案子中。当然，还有市局以及市委的某些人。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我从县局赶紧滚蛋，让王峰来当县局的一把手。这个压力肯定不小，到时候县委一定要顶住。即使要换我，也要等我把赖氏家族的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之后。不然，我们的努力又将前功尽弃。” “初年，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谁想换你也不会得逞的。” 李初年接着又道：“他们除了想要换掉我，还会想方设法将赖氏家族犯罪集团的办案权收走，市局为此可能会出面。这个压力肯定也不小，但只要我还是县局的主要负责人，我就能顶住这个压力。” 听李初年这么说，童肖媛感动的眼圈红了，他是她的恋人，但他更是她的事业助手。要不是李初年，赖氏家族还会逍遥法外。 “初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另外，也要注意休息，不能把自己累垮了。” “你放心吧，我会格外小心的。” “对了，你在办公室里睡着了，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吗？” “是啊。” “你办公室有没有休息室？” “没有。” 第1399章 担心初年 【。3。】， 听李初年说没有，童肖媛心疼的浑身发颤，眼泪在眼眶打转，忙道：“我这就给你安排住处。” “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安排的。” “不行，你的住处由县委负责。” 童肖媛说到这里，心疼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被站在身边的乔含香看了个正着。 童肖媛非常后悔，自己光顾着工作了，对初年的关心太少了。初年已经离开了南荒镇，到县里来任职，可他的住处问题，竟然到现在也没有解决。 李初年只好道：“那就明天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初年，你今晚就在办公室休息吗？” “对啊，我办公室的沙发很宽敞。” “有被子吗？” 李初年为了安慰她，让她放心，只好道：“有啊，况且办公室的空调开着，你放心吧，冻不着我的。” 童肖媛扭头看了看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成部长，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李初年的安危来。 李初年现在基本上是和苍云县整个腐败层在斗争，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会狗急跳墙，成部长就是很现实的例子。 想到这里，童肖媛急忙问道：“周儒铁呢？” “周儒铁休息去了。” “他也在县局休息吗？” “没有，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了，他本来就在医院里住院呢。” “我知道了，你赶紧先休息吧。” “好的。” 挂断电话后，童肖媛道：“含香，明天一早县委办要抓紧时间给初年安排住处。安排的住处一定要安全。” 乔含香忙点头道：“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安排。” 童肖媛生气地道：“郭朔这个人一点人事也不干，我看他他这个县委办主任算是干到头了。” 给李初年安排住处，的确是归县委办负责。可县委办主任郭朔竟然装聋作哑，到现在也没有给李初年安排住处，这让童肖媛非常恼火。 乔含香很是惭愧地道：“童书记，没及时给年哥安排住处，我也有责任。” “这段时间咱们忙的昏天黑地，你没有责任。该负责任的是郭朔。走，咱们去找周儒铁。” 童肖媛找周儒铁的目的，是要叮嘱周儒铁，让他负责李初年的安全。 但当她和乔含香来到周儒铁的病房时，发现周儒铁和那个刑警队员睡得非常沉，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声。 童肖媛知道这两天把周儒铁也给累坏了，况且他身上还有伤。 她只好和乔含香随即离开了。 王峰他们开着警车朝市里赶，开着警灯，遇到前边有车时，就打开警笛，一路狂奔，很快就赶到了市里。【。3。】， 在一个超市前停了下来，王峰让两个铁杆心腹下车去超市买了些礼品，随后径直来到了市立医院。 王峰带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铁杆心腹，来到了郭立栋所在的病房。 郭立栋作为市局的一把手，他在市立医院住院，市立医院不敢怠慢，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病房，而且是里外套间的。 里间是休息治疗室，外间是会客室。 王峰带着两个铁杆心腹进来的时候，郭立栋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呢。 陪着他的不是他的老婆，竟然是林珠。 王峰和林珠也是很熟，他进门就点头哈腰很是恭敬地叫了声郭局，随即对着林珠叫了声林局。 林珠现在只是户籍科的一名普通户籍警，但王峰还是如此恭敬地称呼她林局，这让她心里很是舒坦。 王峰的两个铁杆心腹也是有样学样，和王峰一样，也是点头哈腰很是恭敬地叫了声郭局和林局。 郭立栋坐在那里没有动，林珠坐在那里也没动，只是冲王峰他们打了个招呼而已。 郭立栋道:“坐吧。” 王峰很是受宠若惊地坐在了郭立栋对面的沙发上，两个铁杆心腹将手中的礼品放下，坐在了王峰的身边。 郭立栋道:“这么晚了，你们大老远的还要往这跑?” 王峰急忙恭敬地道:“郭局，我得知您住院了，很是牵挂着急，就立即赶了过来看望您！郭局，李初年做的太过分了。” 林珠气愤地道:“那个李初年太不像话了，他现在只不过是苍云县公安局的一个临时的负责人，他竟然敢这么顶撞郭局？这一次非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不可。” 听林珠这么说，王峰和两个铁杆心腹都是精神大振。他们都盼望着借助郭局和市局的权威，赶紧将李初年给排挤走。 郭立栋道:“王峰，市局党委已经开会研究了，坚决不同意让李初年出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党委会后，市局也将会议决定结果下发给苍云县委了，市局党委的意见非常明确，那就是让你王峰出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让李初年有多远滚多远。” 王峰激动坏了，声音发颜地道:“多谢郭局和市局党委对我的信任！但李初年现在还把持着我们苍云县公安局。” 郭立栋道:“他现在只是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个职务是苍云县委任命的，但市局党委根本就不认。再等一等吧，由市委的支持，苍云县委最终还是要以市局党委的意见为准的。” 玉峰激动万分地连连点头，道:“好的，我等着市局党委的正式任命。” 郭立栋道:“李初年在县局有没有折腾事?” 王峰道:“郭局，我这么晚来，一是为了专门来看望您！二是要向您当面进行汇报。李初年这才刚刚上任，就把苍云县给搅了个底朝天。今天晚上，他突然采取了行动，将赖家的人全部都抓了，都关进了看守所羁押了起来。同时还将野玫瑰夜总会给查封了。” 听到这里，郭立栋大吃一惊。 他吃惊地欠起了身子，差点就站了起来。 林珠也是吃惊的目瞪口呆。 足足过了十多秒钟，郭立栋这才缓过神来，脸色很是难看地对王峰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向我汇报?” 王峰急忙苦丧着脸解释道:“郭局，这件事我也是在来这里之前才刚刚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个向我汇报了，我才知道的。” 王峰的这两个铁杆心腹忙道:“是啊，郭局，当时李初年带人去野玫瑰夜总会抓人的时候，我们正好路过那里，这才知道了今晚会有这么大的行动。我们赶忙向王局作了汇报。要不是我们两个恰好路过那里，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郭立栋气愤地道:“真是岂有此理。” 第1400章 都是蚂蚱 【。3。】， 王峰赶忙又道:“李初年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他不但没有和我说，还故意瞒着我。我现在还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可他直接将我给忽略了，竟然当我不存在。郭局，对此我也是非常气愤啊。” 朴珠生气地道:“大胆，李初年真是胆大包天。这么大的行动，他竟然还故意瞒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真是无法无天了。” 郭立栋问道:“王峰，李初年为什么要瞒着你?” 王峰道:“他显然不相信我嘛。邹局这一出事，他对县局的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就相信一个周儒铁。” 郭立栋看了看坐在王峰身边的那两名干警，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王峰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货，他一看郭立栋这样，顿时会意，忙低声对两个铁杆心腹道:“你们到楼下车上等着去。” 这两个铁杆心腹急忙起身，恭敬地与郭立栋和林珠打了个招呼后，转身走了出去。 王峰的两个铁杆心腹出去了，王峰不由得看了看林珠，郭立栋顿时就明白了王峰的心思，道:“林局不是外人。” 王峰忙点了点头，阿谀奉承地道：“林局当然不是外人了。” 郭立栋随即问道:“李初年为何突然对赖家的人动手?” 王峰道:“李初年先是下令将***抓起来了，原因是他涉嫌袭击成国栋部长的那个案子。但今晚为什么突然把赖家其余的人都抓起来，还关进了看守所羁押起来。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也找多个人问过了，抓赖光明，是因为当初***把潘辰打成残疾的那个案子。至于赖飞、赖黄、赖腾被抓，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案子。潘辰的姐姐潘丽，现在已经成了县局警方的重要证人，李初年乜派人对她严密保护了起来。” 听到这里，郭立栋心中一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这个时候怎么又翻出潘辰那个案子来了？这个案子不是早就已经结案了吗?” “谁说不是呢，潘辰的案子早就结案了。但李初年这个时候把这个案子翻出来，还让潘辰的姐姐潘丽充当重要证人，显然就是针对赖家的。” 郭立栋问道：“潘辰的姐姐于什么？” “她是野玫瑰夜总会的会计。” 听到潘辰的姐姐潘丽竟然是野玫瑰夜总会的会计，郭立栋震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赖家的这帮子人真是蠢，怎么能让潘辰的姐姐去野玫瑰夜总会当会计呢？这不就等于给自已安置了一颗定时炸弹嘛。” 对潘辰被殴打致残的案子，郭立栋是非常清楚的。 前两年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当时也让郭立栋很是恼火。 因为这个案子，他没少骂孔敏和邹国凯。 当然，他也没少挨省厅和市委的骂。 因此，他对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是非常清楚的。 郭立栋清楚，潘辰这个案子一旦被李初年翻出来，就将成为李初年手中的利器，赖氏家族必定遭殃。 潘辰这个案子这几年之所以没有整倒赖氏家族，完全是因为孙庆阳从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潘家到市局和市委***告状，都被孙庆阳给压了下来。 潘家随后又到省厅去告状，还是被孙庆阳利用他在官场上的人脉关系给压了下来。 可这个案子如果到了李初年手中，孙庆阳再想压就压不住了。 因为站在李初年背后的是童肖媛，而童肖媛在省里的人脉关系，可不是孙庆阳能比的。 尤其是童肖媛她妈陈芳当，那更是一个能量巨大的母老虎。 李初年动手收拾赖氏家族，那就等于童肖媛动手收拾赖氏家族。 童肖媛动手收拾赖氏家族，那就等于陈芳兰动手收拾赖氏家族。【。3。】， 李初年和童肖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陈芳兰。 郭立栋和赖氏家族并没有多少交集，赖氏家族出不出事，与他郭立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郭立栋之所以如此上心赖氏家族的原因，是因为王海和赖氏家族交集很多。 而郭立栋和王海之间的关系，那更是交集更多。 赖氏家族出事，王海必定出事。 王海出事，他郭立栋也就极其危险了。 扯来扯去，郭立栋和赖氏家族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到这里，郭立栋就心惊肉跳。 郭立栋问道:“现在潘辰这个案子被李初年给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峰忙点头道:“是的，这个案子牵扯的面太广了。真要深究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 王峰这么说，就是等于在向郭立栋求救了。 同样，这个案子真要深究起来问责的话，郭立栋也脱不了干系。 郭立栋为了自保，也得伸出援手帮助王峰脱困。 郭立栋道:“看来就是这个李初年在兴风作浪。要想不出事，那就得把他给摁住。” 王蜂忙点头道:“郭局，您说的太对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初年尽快离开公安系统。他本来就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也不知道县委为何非要让他来当县局的主要负责人?” 郭立栋突然问道:“王峰，你来的时候，知不知道李初年在干什么?” 王峰道:“他在办公室里睡大觉呢。” “他在办公室睡大觉？他没回家吗?” “他原先在南荒镇，这才刚被提拔为县委***宣传部长兼副县长，现在又被县委任命为县局的主要负责人，他在县城好像还没有住处。所以他就住在办公室里了。” 听到这里，郭立栋计上心来，道:“王峰，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记住，你要给我紧紧地盯住李初年，对于他的一举一动，你要随时向我汇报。” “是，郭局。” 王峰站了起来，道:“郭局，林局，那我回去了。” 郭立栋点了点头，林珠也点了点头，王峰转身朝外走去。 王峰根据对郭立栋的了解，他断定郭立栋肯定会采取措施针对李初年的。 如果他不采取措施对付李初年，那他就不是郭立栋了。 王峰猜的没错，他一离开，郭立栋立即就拨通了孔利官的电话，将赖氏家族的人全部被抓的消息告诉了孔利官。 孔利官听后，极为震惊。 孔利官和赖氏家族也没有什么交集，但孔利官知道，王海和赖氏家族的交集很多。 赖氏家族这一出事，王海能独善其身吗？ 想到这里，孔利官顿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1401章 胆大渣女 【。3。】， 孔利官立即给王海打电话，王海正在外边喝酒。 本来喝的有些五迷三倒的王海，接到孔利官电话的时候，还拉着舌头让孔利官也过来喝几杯。 孔利官着急地道：“王总，我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别稀里马虎的。” “孔副市长，不好意思，我喝的有点沾多，有啥指示您尽管说！” 王海以为孔副市长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又会和上次一样和他要钱。 但当他听完了孔副市长所说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顿时醒了一大半。 王海很是惊恐地问道：“李初年把赖光明父子全部都抓起来了？” “千真万确，郭立栋刚给我打过电话。王总，你得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惹上一身骚，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王海和赖氏家族交往，主要是和赖光明。 当初为了将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皮弄过来，王海亲自带人赶到了城中村，送给了赖光明两皮箱现金。那两皮箱现金就是一千万元。 王海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赖光明把这件事招了，那王海铁定跟着一块倒霉。 赖光明是城中村的村主任，王海为了弄地皮，送给了赖光明一千万现金，王海这就是妥妥的行贿，而赖光明则是妥妥的受贿。 行贿和受贿都是要判刑的。 “孔副市长，我知道这个事了。多谢你及时告诉我，我会采取防范措施的。” 孔利官道：“李初年现在是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现在又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他手中的权力很大。不然，他也不会一夜之间，就把赖家的人全部都给抓起来了。王总，李初年今非昔比，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如果你一旦被李初年盯上，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该说啥还是不该说啥，心里有数吗？” 孔利官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不但是在提醒王海，同时也是在警告王海。你王海一旦被抓进去了，千万不要乱说，也就是不能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说出去。 王海岂能听不出孔利官话里的意思，道：“孔副市长，你放心吧，如果李初年真得把我给抓进去了，咱俩之间的事，我肯定是只字不提的。” 孔利官赶忙道：“这就对了，只要我没事，我也会保你不会有事的。” 王海道：“孔副市长，你这话我记下来了。我的安危可就全托付给你了。不过，我一旦真的被抓进去了，你也得抓紧时间把我尽快捞出来。我担心时间久了，会有所变故啊。” 王海这话很明显是在威胁孔利官，意思是你孔利官别想和我耍花招，到时候我把你保住了，你要是敢过河拆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孔利官岂能听不出王海这话里的意思，他顿时感觉他和王海之间现在是处于一种狗咬狗的状态，不禁内心更加着急，忙道：“王总，你放心好了，我孔利官向来说话算数。你一旦出事，我会拼尽全力去救你的。” “好，孔副市长，那就先谢谢了！” “王总，你现在就要有所准备，把能弥补的漏洞赶紧补上。一旦李初年盯上了你，到时候就晚了。” “放心，我会准备好的。”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气，仍是处于惶恐不安之中。 他点燃上一支烟，在屋里来回踱步，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前边有因，后边有果。 孔利官能这样惶恐不安烦躁至极，都是他以前种下的因。 要想当官，就不要图钱。要想挣钱，就不要当官。 既想当官，又想捞钱，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老天爷也会看不下去的。 这就是宇宙法则，谁敢违反这个宇宙法则，那谁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同样，王海也是点燃上一支烟，整个人处于惶恐不安烦躁至极中。【。3。】， 这一次怎么又是李初年？王海恨得咬牙切齿。 他和李初年打过多次交道，他非常清楚李初年的厉害。 王海曾经派特级杀手刀锋，去刺杀过李初年。结果不但没有刺杀了李初年，反倒被李初年给抓了起来。 王海经过紧急思考，随即拨通了郭立栋的手机。 “郭局，你在哪里？” “我在市立医院住院呢。” “啊？你怎么住院了？” “哎，一言难尽呐。” “郭局，我马上过去。” “好，我等着你。” 郭立栋给孔利官打了电话后，他就料到孔利官肯定会给王海打电话的，王海肯定也会给他打电话的。而且王海还会立即过来找他。 这一切都在郭立栋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和孔利官还有王海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个蚂蚱出事，其余的蚂蚱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会被穿糖葫芦。 不到二十分钟，王海就匆匆赶到了市立医院，快步走进了郭立栋所在的***病房。 郭立栋和林珠就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着他。 王峰来的时候，郭立栋和林珠的屁股都没有动一动。但王海来了，郭立栋立即起身和他握手，林珠也是如此。 落座之后，王海道：“郭局，你怎么让李初年当了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啊？” 郭立栋长叹了一口气，道：“王总，我让谁当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也不会让李初年当的。李初年现在还不是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他只是临时的主要负责人，而这个职务，不是市局任命的，而是苍云县委任命的。” 王海赶忙又道：“可李初年就凭这个临时主要负责人的职务，就把赖氏家族给一锅端了。” “是啊，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王总，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住院吗？” “为什么？” “我这是被李初年给气的。” “啊？你这是被李初年给气得住院了？” 郭立栋咬牙切齿地道：“是啊，我和李初年势不两立。” 接下来，郭立栋和王海开始低声密谋起来。 他们两个密谋，也不背着林珠。林珠也不时地出谋划策。 别看林珠是个女的，但她却是个典型的胆大妄为的渣女。 她脸色阴冷地道：“郭局，王总，要想破这个局，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王海忙问：“什么办法？” 林珠道：“那就是把李初年直接给做了。” 听林珠这么说，郭立栋和王海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两个都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林珠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第1402章 直接崩溃 【。3。】， 郭立栋太清楚林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忙道：“出了人命就不好办了，人命关天呢。” 林珠顿时嗤之以鼻地道：“你就是这样，关键时刻掉链子。别忘了那句老话，无毒不丈夫。再这么任由李初年折腾下去，非出大事不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倒霉呢。” 郭立栋被林珠这一训斥，不敢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王海道：“郭局，林局说的有道理。将李初年做掉，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关键是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做掉？” 郭立栋道：“对啊，问题是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初年做掉？李初年现在是苍云县的县委***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员。所以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计划周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否则，坚决不能这样冒险。” 王海咬牙切齿地道：“不冒险那就更加危险。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豁出去了。这件事我来办。” 郭立栋低声问道：“你准备找谁办这件事？” 王海道：“刀锋。” 王海一说刀锋，郭立栋顿时想起刀锋这个人来了，不禁眉头一皱，道：“上一次就是这个刀锋去刺杀的李初年，可那一次不但没有成功，他反而被抓了。当时我为了将他捞出来，可是费了不少的劲。” “郭局，你当时确实费了不少的劲。当时陈佐军也是为了让那个周儒铁当卧底，才假装同意将刀锋给放了出来。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是他的计划没有成功，被我们给识破了。周儒铁也被刀锋差点给捅死。” 郭立栋道：“我看还是换一个人吧。这个刀锋虽然够狠，但头脑不行。” 王海低声道：“郭局，要做掉李初年，只能是刀锋。因为刀锋认识他，这样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再找别人的话，一是没有这么合适的人，二是时间不等人。” 林珠道：“王总说的有道理，就让刀锋去办这件事。” 郭立栋低声道：“李初年在苍云县暂时没有住处，他就住在县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到时候我让县局的副局长王峰配合一下，让刀锋动手，尽快做掉李初年。” 王海点头道：“只要做掉了李初年，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与此同时，孔利官经过深思熟虑，拨通了黄敬尊的手机。 黄敬尊这个点正在呼呼大睡，突然被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很不耐烦，伸手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孔利官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孔利官打来电话必定有重要的事，黄敬尊只好坐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中传来孔利官的声音：“黄董，不好意思，这个点了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休息了。但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您谅解！” “没事，孔副市长，有啥事你尽管说。” “黄董，苍云县的赖家父子五人都被抓了，而抓他们的是李初年。” 孔利官太清楚黄敬尊和李初年之间的矛盾了，他只要说出李初年的名字，就能立即引起黄敬尊的仇恨，这样他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3。】， 果不其然，听到了李初年这个名字，黄敬尊顿时脸色就变了，忙道：“李初年把赖家父子五人都给抓起来了？李初年只不过是一个镇委书记，他有这样的权力吗？” 直到现在，黄敬尊还不知道李初年已经被提拔起来了。他以为李初年还是一个镇委书记呢。 孔利官道：“黄董，你有所不知，李初年现在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他已经被提拔成苍云县的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了，现在又被苍云县委任命为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了，他现在可是身兼三职，尤其是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个职务，权力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这里，黄敬尊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整个人也气急败坏了起来，道：“李初年竟然被提拔成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现在又被任命为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孔副市长，你们市委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没有人了吗？竟然让李初年身兼三职？” “黄董，李初年被提拔为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的确是市委任命的。但市委也是迫不得已啊。” “什么迫不得已？你少拿迫不得已来说事。” 黄敬尊是真得急了，他这一急，根本就不给孔利官留面子了，说出来的话非常难听。 “黄董，市委之所以同意提拔李初年，真得是迫不得已啊。当时召开市委***会议研究此事的时候，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亲自参加了，他是坚决要重用李初年的。虽然杨书记和我都不同意，但杨书记和我也阻止不了啊。关键是提拔李初年的方案，是苍云县委上报的，而且是接连上报了三次。” 孔利官故意把所有的焦点问题往苍云县委身上推，童肖媛代表的就是苍云县委，这样就能让黄敬尊更加仇恨李初年。 果然，听孔利官这么说，黄敬尊的脸色已经变得狰狞了起来。 得不到童肖媛，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而他之所以得不到童肖媛，就是因为李初年。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骂的，那个王副部长管的也太宽了，他竟然敢逼着你们市委提拔李初年。” “是啊，就是这个王副部长逼迫我们市委的，不然，我们市委是坚决不会重用李初年的。” 黄敬尊阴森地问道：“李初年被任命为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也是苍云县委的意思了？” 孔利官当即肯定地道：“对，没错，这就是苍云县委的意思。市公安局党委已经明确表态，坚决不同意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但苍云县委却仍是固执己见。” 黄敬尊很不耐烦地道：“你别老是说苍云县委了，你就直说到底是谁固执己见？” “童肖媛，她是苍云县的县委书记。要不是她这么固执己见，李初年也当不了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 孔利官这话刚一说完，黄敬尊的手机竟突然之间挂断了。 孔利官一愣，当即又拨打了过去，但黄敬尊的手机却是打不通了。 原来黄敬尊听孔利官说到到这里，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他怒不可遏，啪的一声，直接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将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第1403章 通话较量 【。3。】， 孔利官足足等了一二十分钟，黄敬尊这才更换了一部手机打了过来。 黄敬尊阴沉着声音问道：“你们市委是什么时候将李初年提拔成县委***的？” 孔利官道：“半个月之前吧。” “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何不早点和我说？孔利官，有你这样办事的吗？” 黄敬尊现在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了孔利官身上，对他也是直呼其名。 仿佛孔利官在他黄敬尊面前，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 孔利官心里也很是委屈，你黄敬尊有啥资格和我发脾气？还对我直呼其名，你不就是仗着你有个好爹嘛。 但黄敬尊就仗着有个好爹，冲孔利官发脾气，孔利官还真没辙。他心里再难接受也得接受。 “敬尊，我不是不想和你早点说，主要是怕你生气，我才没有和你早点说。再者说了，要不是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亲自坐镇，市委是不会提拔李初年的。” 孔利官这番话非常厉害，直接让崩溃了的黄敬尊恢复了理智。 孔利官的头脑和口才那可不是盖的。 他突然不再称呼黄敬尊为黄董，而是直接称呼敬尊。他这突然的一改称呼，就让黄敬尊瞬间恢复了理智。 孔利官的意思很明确，我称呼你黄董，是尊重你。我突然改称你敬尊，就是要让你黄敬尊清楚，我孔利官才是真正的官员，论身份和地位，我孔利官比你黄敬尊要高得多。你别仗着你老子，就敢对我肆无忌惮地发脾气？我孔利官不是你黄敬尊能随便拿捏的人。 孔利官后边的话直接挑明了，提拔李初年是省委组织部的意思，有王副部长坐镇，市委也无法阻拦。你老爹是厉害，但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可是陈振业。陈振业的能量不次于你老爹，甚至比你老爹还要厉害。你别和我龇牙咧嘴的。 果然，孔利官的这番话落地，黄敬尊顿时也收敛了很多。 “孔副市长，难道你们市委就无可奈何李初年了吗？” “敬尊，我已经说了，提拔李初年是省委组织部王副部长亲自坐镇造成的，要奈何李初年，也只能是省里，市里真得是无能为力了。不过，要是让我当市委一把手，我肯定不会吃王副部长这一套的。但市委的一把手是杨书记，他这个人往往在关键时刻是比较软弱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孔利官还不忘激将黄敬尊一把，好让黄敬尊在他老爹面前多替自己美言几句，好让自己尽快攀爬到市委一把手的高位上。 黄敬尊岂能听不出孔利官话里的意思？他很是恼火地道：“行了，既然你们市委无能为力，那咱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就挂了吧。”【。3。】， 孔利官道：“黄董，更重要的事，我还没说呢。” 这个时候，孔利官突然又改口称呼他为黄董了，这就是孔利官的精明之处。 黄敬尊没好气地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李初年今晚突然采取了重大行动，将苍云县赖氏家族的人给一锅端了。” 听到这里，黄敬尊气得直接闭了闭眼睛，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再大发雷霆，道：“孔副市长，这个事你开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赖氏家族的人被一锅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着呢。黄董，你和赖氏家族没有直接关系，但王海和赖氏家族的关系却是非常密切啊。赖氏家族现在被一锅端了，王海能善得其身吗？肯定不会。赖氏家族的人肯定会把他给咬出来，到时候王海也得被抓。” 听到这里，黄敬尊这才意识到孔利官今晚给他打电话的真正目的了。 王海是他黄敬尊安放在枢宣市的一枚重要棋子，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就是由王海全权负责运营的。枢宣市分公司每年能给巨鼎集团带来好几个亿的可观收入。如果王海出事了，那枢宣市分公司也就完蛋了。 最为关键的是，王海知道巨鼎集团的很多内幕。一旦王海被抓，肯定会牵连到他黄敬尊。他黄敬尊和王海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黄敬尊要想保住自己不出事，那就必须要保证王海不能出事。这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共同命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黄敬尊他老子是厉害不假，但黄敬尊也不敢冒这样的险。 黄敬尊的声音突然降了很多分贝，道：“这么说来，这件事还真有些棘手。孔副市长，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黄董，根据目前的形势，王海被抓那也是早晚的事。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住王海，他一旦被抓进去，不准他乱说乱咬，要让他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千万不要牵连到别人。只要我们没事，那我们就有机会将王海给营救出来。你说呢？” 听孔利官这么说，黄敬尊的火气又上来了。妈的，鼓捣了半天，你孔利官也是我们这条绳上的一个蚂蚱啊。***的还和我装什么清高？靠。 黄敬尊索性说道：“孔副市长，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这样，咱们之间就有啥说啥，不要藏着掖着了。” 孔利官顿感脸上一阵火辣般的滚烫，心中暗道：妈的，咱们要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至于这个点给你打电话吗？可这样的话，咱们彼此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要说出来呢？ “黄董，你不要误会，我和王海之间也没什么。我主要是担心你被王海给牵连到了。” 黄敬尊连讽带刺地道：“孔副市长，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孔利官可没时间和黄敬尊在电话中磨牙，道：“黄董，请你相信我说的话，我不是危言耸听。将赖氏家族一锅端的可是李初年，李初年的头脑和谋略非常厉害，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说了，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住王海。但能将王海安抚住的，也只有你。除了你之外，谁也没有这个本事。” 孔利官这番话算是直接点中了黄敬尊的命门，他说李初年的头脑和谋略非常厉害，这就更加刺激到了黄敬尊。黄敬尊可是与李初年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同时他又阐明能安抚住王海的，也只有黄敬尊有这个本事。他这是在阿谀奉承黄敬尊，让黄敬尊飘飘然起来。 第1404章 他就是贱 【。3。】， 清晨六点多钟，邹国凯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整整一个晚上，他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更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坐在审讯椅上，200瓦的大灯泡照着他，让他根本就无法入睡。 本来就内心极度煎熬，精神高度紧张的邹国凯，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干渴炙热的喉咙，让邹国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但他长时间没有进水，哪里来的唾沫？他的嘴里更是干燥的厉害，几乎已经没有了唾沫。 他实在受不了了，很是虚弱地道：“给我口水喝。” 但没有人搭理他。 “我口渴的难受，请给我口水喝。” 仍是没有人搭理他。 邹国凯突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喝水。” 但仍是没有人搭理他。 邹国凯抬起双手用力敲打着审讯椅上的隔板，但两个看押人员立即冲了过来，四只大手死死地摁住了他的双手，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田启兵走了进来，他厉声道：“邹国凯，你给我老实点，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邹国凯抬起头，用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田启兵。 真是奇怪，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了，现在突然听到田启兵训斥他，他竟然感到很是亲切。 田启兵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道：“邹国凯，从你办公室里搜出来几十张购物卡，还有那支金笔。又从你在翠花园那套房子里，搜出来那么多的金银首饰和那一捆十万元现金。你非说是你自己的，你的工资收入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吗？” 邹国凯缓缓闭上了他那一双死鱼眼，紧皱眉头，突然全身打了个激灵。 这个激灵让他混沌的意识有些清醒，他的内心在告诉他，田启兵这是在审讯他，他一定要紧咬牙关，绝不招认。一旦招认，那就什么都完了。 邹国凯随即睁开了双眼，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那都是我自己的，不是别人送的。” 田启兵厉声道：“邹国凯，你可以不交代，但有人会交代的。你想靠死撑到底，是逃脱不了党纪国法的惩罚的。零口供也照样让你把牢底坐穿。来，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田启兵拿出手机，将昨晚李初年发给他的那些照片调了出来，将手机摆在了邹国凯的面前。 邹国凯一看，发现照片中的人很是熟悉。 他急忙瞪大眼睛，再仔细一瞧，顿时认出了照片中的人竟然是赖飞。 田启兵指着照片道：“邹国凯，你看清楚了，这是赖飞被抓起来，关在号子里的样子。” 说完，田启兵又翻出了后边的照片，道：“这是赖飞受审时的照片。” 邹国凯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起来，双眼露出惊恐的目光，浑身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邹国凯，赖氏家族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抓了，他们都被关在了看守所里。赖飞受审的这张照片，就是他在看守所审讯室里受审时的样子。我也可以告诉你，赖飞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招了。你和他之间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他都如实招供了。我们也没必要和你在这里再耗下去了。”【。3。】， 说完，田启兵收起手机，转身朝外走去。 当田启兵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邹国凯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怎么回事？赖飞已经都如实招供了？ 这个时候，专案组的组长带着两名专案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对看押了邹国凯一夜的那两个工作人员道：“你们两个去吃早饭吧，他们两个替换你们。八点半检察院的批捕令就会正式下来，到时候咱们就把他转移到市看守所看押起来，我们专案组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是，组长。” 看押了邹国凯一夜的两个工作人员转身走了出去。 专案组的组长看了看邹国凯，道：“邹国凯，我们现在也不用等你交代问题了，因为已经有人交代了。八点半你的逮捕令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把你正式移交司法机关。” 说完，专案组的组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 邹国凯懵了，他彻底懵了。 八点半他的正式逮捕令将会被送过来，到时候他将被正式批捕。这也说明他违法乱纪的证据已经确凿了。这可是在他没有交代任何问题，零口供的情况下，对他的正式逮捕。 他一旦被正式逮捕，他再想交代问题，那就不能对市纪委专案组交代了，只能向司法机关交代了。 但他顽抗到底的罪名却是做实了，这将会让他罪加一等。判刑也将更重。 倏忽之间，邹国凯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整个人也彻底崩溃了，他突然扯着喉咙，嘶哑地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这两个看押他的工作人员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田启兵和专案组长的特别叮嘱，他们知道怎么对付邹国凯。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道：“邹国凯，到了这个时候，你想交代也晚了。你不是死撑着不交代嘛，那你就别交代了。等我们将你移交给司法机关，你去向司法机关交代吧。” 听这名工作人员这么说，邹国凯更加受不了了，忙不迭地道：“我交代，我现在就交代，请把田书记和专案组长叫过来，快。” 但两个工作人员不再搭理他，邹国凯更加惶恐了，现在交代还来得及，可一旦他被移交给司法机关，那就没有宽大处理这一说了。 他急忙抬起双手，拼命敲打着审讯椅上的隔板，大声嘶吼着：“我现在就交代问题，我全部交代，你们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们不能剥夺我交代问题的权力。” 人就是这么贱，好说歹说让他交代问题的时候，他死活不交代。 现在不让他交代问题了，他却死皮赖脸地非要交代不可。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厉声训斥道：“你叫喊什么？田书记和专案组长还能不能给你交代的机会都难说。等着，我去向两位领导汇报。” 这名工作人员训斥完，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邹国凯惊恐万分地等待着。 五分钟过去了，田书记和专案组长没有来。 十分钟过去了，田书记和专案组长还是没来。 十五分钟过去了，田书记和专案组长仍是没有来。 这就让苦苦等待的邹国凯，更加惶恐不安了。 第1405章 全部交代 【。3。】， 田启兵和专案组长老是不来，这就让邹国凯更加崩溃了。 崩溃之下的邹国凯，不禁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田启兵和专案组长还有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看到田启兵和专案组长终于来了，邹国凯边哭边可怜巴巴地道：“我现在交代了，还算不算立功表现？” 田启兵阴沉着脸道：“你要交代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不交代就拉倒。哪里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田启兵转身就要再次离开。 专案组长道：“邹国凯，交不交代，现在只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不想要这个机会，那你就真得没有机会了，检察院也快要把批捕令给送过来了。” 说完，专案组长也要转身再次离开。 邹国凯忙不迭地道：“我交代，我现在就全部交代。” 田启兵和专案组长在审讯桌前坐了下来，两名工作人员坐在了他们的一左一右，一名负责录音录像，一名负责做笔录。 邹国凯道：“能不能先给我口水喝？” 田启兵冲一个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名工作人员给邹国凯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邹国凯接过这瓶矿泉水，哆嗦着手将瓶盖拧开，随即对着嘴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邹国凯一口气，将这瓶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 他真得被渴坏了，这一瓶矿泉水下去，他整个人也有了点精气神。 “能不能给我支烟？” 一个工作人员给他递过来一支烟，打着火机给他点燃上。 邹国凯深吸了一口烟，道：“我办公室的那些购物卡是这几年别人累计送的，都具体是谁，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人很多，他们都是有求于我。但有几个人我还记得住。” 随后，他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接着他又道：“那支金笔是我在处理一个案子时，犯罪嫌疑人的家属送给我的。” 随后，他交代了是一个什么案子，又是谁送给他的那支金笔。 邹国凯果真是警察出身，他要么不交代，既然现在要交代了，他叽里咕噜地倒也说得很是痛快。 他又交代了翠花园小区那套房子里搜出来的那些金银首饰是谁送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要了一支烟，道：“那一捆十万元现金，是多年前赖黄送给我的。我也一直没有拆封，就那样一直放在保险柜里。”【。3。】， 田启兵问道：“你说的这个赖黄，是赖家的老二赖黄吗？” “就是他。当时我还是城中村派出所的所长，老四***把人给打成了重伤。当时赖黄还是供电局的办公室主任，是他亲手将那一捆十万元送给我的，让我对他四弟***多加关照。” 说到这里，邹国凯又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田启兵，又看了看专案组的组长，道：“我从派出所长一直干到了局长，后又被任命为副县长，我的确是想让自己混出个人样来。我贪污受贿的这些东西，和其他的那些贪官相比，我收受的这些东西，也不算多。” 专案组长当即很是严肃地道：“邹国凯，你也是受党教育培养多年的干部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该有个清醒的认识。既然你已经如实交代问题了，那就不要给自己找什么心理平衡了，更不要替自己辩护了。你收受的这些东西和其他的那些贪官比起来，还不算多？这说明你的态度还是没有正确端正。你首先要把自己的态度端正才行。” 邹国凯忙点头道：“是，我端正态度。” 田启兵道：“那你接着交代问题。” “没了，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啪，田启兵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邹国凯给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田启兵严厉地道：“邹国凯，你既然交代问题，那就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别妄想避重就轻，蒙混过关。我已经告诉你了，赖飞把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交代了，赖飞现在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你要想将功赎罪，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问题，一个不漏地都交代清楚。” 专案组长脸色冰冷地道：“邹国凯，你的态度还是没有完全端正。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妄想着避重就轻？告诉你，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交代就全部都交代，不交代就拉倒。现在距离八点半越来越近了。” 邹国凯的冷汗又下来了，他又要了一支烟。 他既然这么频繁地要烟抽，那就说明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等他抽完了这支烟，接着又要了一支烟，这才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我全部交代，横幅标语的案子，是赖飞暗中派人干的。” 田启兵等的就是他这番话，道：“赖飞交代他在派人做这个案子前，你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对吧？” 邹国凯顿时一愣，他本来还算平静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赖飞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当时要不是他用赖黄当初送我的那十万元的事来威胁我，我怎么会和他同流合污呢？***的，他这一被抓，就把我给出卖了，不仁不义的东西。” 看着邹国凯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田启兵忍不住心里发笑。 实际上，赖飞什么也没有交代。田启兵刚才那话，就是在蒙邹国凯。没想到邹国凯果真上当了。 田启兵道：“我们没工夫在这里听你骂街，你还是交代问题吧。” “案发的那一晚，赖飞专门在野玫瑰夜总会后院的二层小楼上宴请我。在酒桌上，他对我说，为了将他父亲和三个弟弟尽快营救出去，他准备在全县各个主要交通路口还有县委大院门口挂上横幅，让我配合他。我当时就严词拒绝了他。但他拿当初赖黄送我的那十万元来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到市纪委检举揭发我，十万元也足够判我的刑了。我害怕之下，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让当晚在县局监控室值班的那个干警，悄悄将监控室的主设备给弄坏，导致所有的监控录像无法提取。” 田启兵问道：“那个干警叫什么名字？” 邹国凯随即报出了那个干警的名字，那个干警也将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 田启兵道：“邹国凯，成国栋部长被袭击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田启兵这么问，邹国凯整个人明显地慌乱起来。 第1406章 彻底拿下 【。3。】， 邹国凯道：“袭击成国栋部长的案子是赖光明和***暗中策划的。” 田启兵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赖飞亲口告诉我的。案发的那天，我刚把赖飞从看守所放出来，是我亲自把他送回家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成国栋部长被袭击的案子。案发之前和案发之时，我和赖飞都不知道这个案子是赖光明和***暗中策划的。当时我在案发现场指挥破案，有个走访的干警汇报说，当时案发的时候，有个过路群众看到现场有个瘸子。” 说到这里，邹国凯吞了口唾沫，道：“请再给我瓶水喝。” 一个工作人员又递给他了一瓶矿泉水，他又是一口气将这瓶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 邹国凯喘了口粗气，接着又道：“有干警向我汇报，说案发现场的这个瘸子很有可能就是***身边那个叫于瘸子的人。” 邹国凯说的有干警向他汇报，实际上这个干警是副局长王峰。 王峰这几年对邹国凯鞍前马后的很是忠心，邹国凯在这关键时刻没有将王峰给供出来。 在他看来，王峰是他邹国凯的人，能保住王峰则要力保。将来王峰发达了，说不定还能帮到他邹国凯。 邹国凯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可他还在权衡利弊得失。 这就说明，他骨子里就是个十足的利益主义者。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了利益最大化。 在这个时候，他没说是王峰向他汇报的，而是说一个干警，这就等于把王峰给保住了。 “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担心这个案子就是***派人干的，我很是着急。” 专案组长当即问道：“你为什么着急？” 邹国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道：“我和赖家早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当初我要是不收赖黄送给我的那十万元，我也绝对不会和赖家有任何瓜葛。但我收了那十万元，我就和赖家捆绑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追悔莫及的邹国凯，情绪突然失控，随即又痛哭流涕起来。 他边哭边道：“我早就将肠子给悔青了，我当初要不收赖黄的那十万元，我肯定会秉公执法的，绝不会和赖家同流合污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怕赖家的人检举揭发我，我只能选择和他们沆瀣一气，越陷越深，到最后想抽身都抽不出来了。赖黄送给我的那十万元，我一分都没花，可我却要为当初的一时糊涂，不断地买单，到了现在，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呜呜------” 邹国凯哭得很是伤心难过，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田启兵和专案组长都没有说话，索性让他哭个痛快。不然，他后边也会交代不清楚的。 邹国凯足足哭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但他一开口，声音就哽咽的厉害，说话也不利索。 “请给我支烟吧。” 他抽完了这支烟，接着又要了一支，这才开口说道：“我当时就给赖飞打去了电话，赖飞一听也很是着急，他让我等他的电话。我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赖飞的电话。赖飞告诉我，袭击成国栋部长的案子，是他父亲和他的四弟暗中策划的。案发现场的那个瘸子的确是***身边的于瘸子。赖飞和我商量，让***派去作案的那几个手下去主动投案自首，让那几个手下顶缸，把这个案子扛下来，就说他们几个去寻仇，却找错了人，误把成国栋部长给打了。” 说到这里，邹国凯又抽了几口烟，这才又道：“我当时也没办法了，如果真的将赖光明和***给绳之以法了，我肯定也会跟着一块完蛋。所以我只好同意了赖飞的这个方案。我和他又密商了好多细节，免得一个细节不到位就前功尽弃了。赖飞的头脑很厉害，我很相信他。我以为赖飞会把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可最后还是栽了。”【。3。】， 田启兵道：“邹国凯，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难道不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吗？只要作案，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想靠着耍小聪明，逃脱法律的制裁，这都是妄想。” 邹国凯忙道：“田书记，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算不算立功表现？” “这算不算立功表现，得要等组织的认可。邹国凯，你被双规的那一天，如果就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都交代了，那你就是有重大立功表现了。” “田书记，我现在终于认识到我的错误了。请你开恩，算我有立功表现吧。我也不想这样，完全是被赖飞逼迫的。” “我会积极为你争取立功表现的，但你也要更加积极地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邹国凯连忙点头道：“是，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至此，终于把邹国凯彻底拿了下来。 田启兵很是高兴，他从审讯室出来，就立即拨通了李初年的手机。 此时的李初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呢，被手机铃声吵醒后，看到是田启兵打来的电话，急忙接听。 刚按下接听键，手机中就传来田启兵欣喜的声音：“初年，邹国凯终于被拿下了，他全部都招供了，你这个办法太有效了！” 李初年急忙问道：“启兵书记，他都招了些什么？” “他全招了，招的很是痛快。” 田启兵随后就把邹国凯招供的内容，都告诉了李初年。 李初年听后，也很是高兴，道：“果然不出我们之前的预料，横幅标语的案子果真是邹国凯和赖飞暗中策划的。最关键的是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也告破了。” “是啊，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成功告破，这也让我们县委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政治包袱。” “启兵书记，这一次赖氏家族想要再翻盘，那是不可能的了。” “对，这一次就能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了。” “那你赶紧给童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吧。” “嗯，我这就给童书记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田启兵立即拨通了童肖媛的手机。 此时的童肖媛正在往县委赶，接到了田启兵打来的电话。 “童书记，邹国凯被拿下了，他全部都招供了。” 听着田启兵高兴的语气，童肖媛也很是高兴，忙道：“是不是初年提供的那些赖飞的照片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是啊，初年这次又立了一大功劳！” 第1407章 拜托任务 童肖媛听完了田启兵的汇报，心中大喜，立即拨通了周儒铁的手机。 此时的周儒铁还在呼呼大睡，这几天把他累坏了。 急促的手机铃声竟然没有把周儒铁吵醒，反倒是另一个受伤的刑警队员醒了。 “周队，你的手机响了。” 这个刑警队员连喊了好几声，才终于将沉睡中的周儒铁喊醒。 周儒铁伸手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童书记打过来的，他急忙接听。 “童书记，您好！” “儒铁，你还在休息吗？” “是的，睡过头了。” “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儒铁，邹国凯现在已经招供了。凭邹国凯的证词，这一次完全能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了。但接下来的斗争将非常激烈，也更加残酷。我拜托你一项任务，希望你能完成！” 童肖媛说的是拜托，而不是交代，这就更加显示出她的领导艺术，也充分表现出她对周儒铁的尊重！ “童书记，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就行。” “你要保护好李初年！赖氏家族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他们背后的势力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李初年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童书记，请您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从现在开始，我一步也不会离开李局，确保李局的安全！” “好，我代表县委谢谢你了！” “童书记，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有初年安全了，才能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了。” “有啥困难，你随时给我打手机。” “是，童书记!” 挂断电话后，周儒铁立即起床，连脸也没有顾得上洗，就匆忙赶往县局。 童书记说的没错，当前最为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确保李初年的安全！ 成部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能不防！ 当周儒铁赶到李初年办公室的时候，李初年刚洗漱完毕。 看到周儒铁来了，李初年笑道：“你小子不好好休息，怎么来的这么早？” “初年，从现在开始，我要时刻跟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李初年一愣，道：“我的安全还用得着你吗？我 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不行，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必须时刻跟着你才行。” “儒铁，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童书记给我打电话了，她拜托我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要保护好你！邹国凯已经招供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将赖氏家族一网打尽，将盘踞在苍云县多年的这颗毒瘤连根拔起。但前提是只有你安全了，才能做到这一步。否则，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李初年这才知道，周儒铁这么匆忙地赶过来，原来是童肖媛吩咐的。 这也让李初年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童肖媛是自己的恋人，她真得是用心在呵护自己，时刻都在惦记着自己的安危！ 李初年道：“好吧，既然是童书记拜托的，那我接受！不过，你老是跟着我也不行，有些重要任务还得靠你去完成。你现在可是刑警队长啊。” 看李初年终于同意了，周儒铁笑道：“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吧。但破案归破案，你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对了，初年，你还不会用枪吧？” “是啊，我可从来没有摸过枪。” “你现在是咱们县局的一把手了，是有资格摸枪的。抽空我带你去练枪，让你尽快熟悉如何用枪。” “好，我也巴不得早一点能用上枪呢。儒铁，你满脸的倦容，是不是还没洗漱？” 周儒特呵呵地笑了笑，道：“我接到童书记的电话后，就立即赶了过来，当然没有洗漱了。” “你快去洗把脸，让自己显得也有点精神。” “是。”周儒铁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李初年开始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局办公室主任来了。 他知道李初年昨晚住在了办公室里，所以这才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李局，您昨晚在办公室里休息的？” 李初年点了点头，局办公室主任立即满脸惭愧地道：“李局，这都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该早一点把您的住处给安排好。是我没有将工作做好，请您批评！” 李初年笑了笑，道：“ 这不是你的工作失误，只是我在县城还没有住处而已。” “李局，我现在就去给您安排住处，您有什么要求？” 李初年看了看沙发，道：“这个沙发就很好，我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就行。” “不行，这可不行。李局，您怎么能天天睡沙发呢？我在附近小区给您租套房子，您看怎样？” “不用，这段时间会很忙，你去帮我买个折叠床吧，我晚上住在办公室就行。” “李局，这样会休息不好的。休息不好，也会影响您的工作。要不我把您办公室旁边的那个房间通开，将那个房间专门用作您的休息室，如何？” 不得不说，这个局办公室主任非常会来事，他发现李局不同意在附近小区租房子，就立即想到了把旁边的房间给通开，用来当作李局休息的房间。 李初年想了想，道：“这样也行，但不要大动干戈。” “好，我这就去安排。” “那个房间摆两张床吧。晚上加班太晚了，也可以让别的干警在这里休息。” “好的，李局。” 局办公室主任说着就要转身立即去安排此事。 但李初年道：“等会，你现在就下达通知，通知全局中层以上干部，九点钟到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准迟到，也不准缺席。” “是，李局。” 局办公室主任匆匆去下达通知了，这个时候周儒铁从洗手间也回来了。 “儒铁，九点钟咱们开会。安排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周儒铁点头道：“好，但最好不要将邹国凯招供的事说出来。” “为啥？” “我担心消息走漏了，对咱们不利。” 李初年道：“我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要让全局的干警都知道，邹国凯已经招供了，接下来就是开展对赖氏家族的突击审讯。” “初年，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李初年笑了笑，道：“这个时候公布邹国凯招供的消息，才能让那些和赖氏家族沆瀣一气的人露出原形。” 周儒铁压低声音道：“我担心的是王局。” “你说的是王峰？” 周儒铁点了点头。 第1408章 动员大会 李初年道：“你不用担心他，我就是要在会上说出邹国凯招供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现出原形。这有利于咱们对全局的整顿。” 周儒铁对李初年是极其信任的，他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初年，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但对全局的整顿，也急不得，得要慢慢来才行。” 李初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想要慢慢地来，但我担心有些人不会让我在这里长期干下去。甚至他们恨不得我现在就立即滚蛋。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啊。” 周儒铁清楚李初年所面临的压力，县委已经任命李初年为县局的主要负责人了，但市局就是不同意，到现在县委和市局还在僵持着呢。至于结局到底怎样，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李局，儒铁，你们来的这么早啊？” 李初年和周儒铁扭头看去，只见王峰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峰对周儒铁是非常器重的，但他对周儒铁的器重，是因为周儒铁的确能力出众。可周儒铁对王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很是看不惯。 李初年道：“王副局，你接到会议通知了吗？” 王峰道：“接到了，所以我就匆匆赶了过来。李局，这次开会是什么内容啊？” 李初年笑了笑，道：“我有些新的想法，要在全局中层干部以上会议上贯彻一下我的这些想法。” 王峰脸色一尬，因为李初年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想事先告诉他开会的内容。 “好，李局，到时候我也认真听听您的这些想法，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李初年点了点头，王峰转身走了。 九点钟，李初年在周儒铁和局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周儒铁和局办公室主任属于中层干部，他们两个坐在了主席台下第一排的位置。 李初年和王峰坐在了主席台上。 苍云县公安局这几年，都是只有两个局领导，一正一副，仅此而已。没有配备其他的领导职位，比如纪委书记等。 苍云县公安局只是个正科级单位，没必要配备那么多的领导干部。配备的领导干部多了，反而会出现推诿扯皮的现象。 王峰看了看李初年，低声道：“李局，这次会议由我来主持，您作重要讲话？” 李初年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王峰的脸色不禁又是一尬，他感觉自己这个副局长当得越来越憋屈了。 邹国凯在的时候，还能给他露脸的机会。但李初年来了之后，几乎将他当成了闲人。案子不让他参与，现在会议也不让他主持了。 李初年看了看下达会议通知的局办公室主任，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局办公室主任立即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的是签到簿，道：“李局，人都到齐了。” 李初年道：“同志们，咱们现在开会。此次会议是一个动员大会，动员什么呢？那就是动员全局整顿这项工作。” 说到这里，李初年停顿了一下。 会议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初年开门见山，上来就阐明了此次会议是一个动员大会，目的就是为了进行全局整顿做准备。 作为中层干部，最担心的就是全局整顿了。 这一整顿，搞不好就得把自己的中层干部职务给整顿下去了。 李初年接着又道：“大家已经知道了前任局长邹国凯已经被双规立案调查了。我在这里向大家通报一下，邹国凯现在已经向市纪委专案组全部招认了他这些年来违法乱纪的问题。” 会议室内更是鸦雀无声，此时如果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得到。 尤其是坐在李初年身边的王峰，他听到邹国凯全部招认的这个消息后，更是如坐针毡。 李初年道：“咱们公安部门是司法机关的重要一环，也是处于最前沿阵地的一环。司法腐败，将会导致社会风气下降，冤假错案满天飞，群众民怨沸腾，这对我们的党和国家都是极为不利的。而公安机关的腐败则更是司法腐败的重灾区。我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谁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从来没有违法乱纪过？ 有没有因为在办案的过程中，抽过人家一支烟，吃过人家一次请呢？” 大家都屏住呼吸在听李初年的讲话，唯恐李初年会把矛头直接指向自己。 李初年接着又道：“可能大家也都知道了，昨晚咱们县局采取了一次重大行动，将赖光明、赖飞、赖黄、赖腾、还有***，也就是赖氏家族的父子五人，全部都抓了起来。他们现在就被关在了看守所里。赖氏家族是盘踞在咱们苍云县多年的一个毒瘤，不把这个毒瘤连根拔起，苍云县是无法很好地向前发展的。赖光明不但是城中村的村主任，他还在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担任着领导职务。赖飞是县城管局的局长，赖黄是县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县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而那个***则是野玫瑰夜总会的法人代表。他们全家既有体制内的官员，又有开办夜总会的商人。他们全家是披着官员和商人的合法外衣，暗地里干得是黑社会的勾当。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察，你们应该清楚赖氏家族是个什么性质的犯罪团伙，他们全家在苍云县经营了这么多年，给苍云县带来了什么，你们应该更加清楚。说赖氏家族祸国殃民，一点也不过分。” 李初年随即加重语气道：“全局当前的最为重要最为紧迫的工作，就是集中精力展开对赖氏家族父子五人的审讯和查办。谁如果在这项工作中，谁敢通风报信，吃里扒外，推诿扯皮，谁将受到最为严厉的处分。我不是吓唬各位，我说到做到。” 随着李初年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内更是静的出奇，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李初年道：“大家要众志成城，统一思想，展开对赖氏家族违法乱纪的侦办和查处。不管是谁，只要有涉及到赖氏家族违法乱纪的线索，就要立即上报到赖氏家族专案组。” 李初年顿了顿，随即又道：“赖氏家族专案组的组长由我亲自担任，副组长由刑警大队大队长周儒铁同志担任。至于专案组的成员，会后再予以确认。” 第1409章 利官发难 王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李初年宣布赖氏家族专案组的***员，组长是李初年，副组长是周儒铁，直接撇开了他这个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真是岂有此理？ 与此同时，市委***会议也于今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召开了。 此次市委***会议研究的议题有好几个，都是关于经济发展的问题。 孔利官昨晚一夜没有睡好，才开始开会的时候，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惹得鲍市长很是不满地看了他几眼。 这次会议研究的几项经济工作，主要发言的就是孔利官。 孔利官急忙喝了几口浓茶，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随后他就这几项经济工作的实施方案进行逐一汇报。 孔利官进行汇报，其他人则就孔利官汇报的内容展开讨论。 这几项经济工作的实施方案，事先已经在市长办公会议上获得通过了。只是这几项经济工作的实施方案，太过重要，鲍市长这才提议拿到市委***会议上来进行讨论研究。 既然是市长办公会议通过了的，大家也就没有就此刨根问底，象征性地走走过场，很快就获得了通过。 与孔利官心情一样糟糕透顶的还有孙庆阳。 孙庆阳也已经知道了赖氏家族父子五人昨晚都被抓的消息，这让他本来就极其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这段时间孙庆阳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说话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高调，而是非常地低调收敛。因为已经有多个小道消息传来，省纪委要对他动手了。 人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孙庆阳更是这样。 既然省纪委还没有对他采取措施，那他就要把对他产生一切不利影响的因素给消灭掉。即使消灭不掉，也要控制住才行。 赖氏家族父子五人这一全部落网，让孙庆阳坐立不安，极其煎熬。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其折磨的。 当孔利官汇报的最后一项经济工作的实施方案通过之后，主持会议的杨全疆，很是无精打采地道：“今天会议研究 的议题全部都获得通过了。大家还有事吗？没事就散会吧。” 早就等待这个机会的孔利官忙道：“我有个议题提请会议讨论研究，但我这个提议不是经济工作的范畴。” 杨全疆道：“那你说吧。” 孔利官道：“这几年市公安局都是由我分管的。既然市公安局归我分管，那全市所有的公安系统也该归我管理。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是有权力过问全市各级公安机关事务的，尤其是干部调整问题，我更有权力过问。” 说到这里，孔利官故意停顿了一下，顺便观察一下大家的反应。 随着孔利官这番话落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调动了起来。 就连无精打采的杨全疆，也显得精神了很多。 尤其是孙庆阳，听孔利官突然说到了公安系统，他更是精神抖擞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孔利官说这番话，矛头针对的就是苍云县公安局李初年担任主要负责人的问题。 果不其然，孔利官接着又道：“苍云县政府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邹国凯，被市纪委专案组给双规了，目前正处于立案调查之中。邹国凯当初被提拔为副县长时，我就持反对意见。但苍云县委固执己见，罗列出了一大堆提拔邹国凯的理由。市委为了支持苍云县的工作，最终也同意了将邹国凯提拔为副县长。可这才过去不长时间，邹国凯就因为违法乱纪被双规立案调查了。苍云县委存在用人失察的严重错误。” 孔利官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极其严厉，措辞很不客气，将苍云县委批得一无是处。 孔利官的脸色极其难看，显然他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他随即又道：“前一段时间，苍云县委又上报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当时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也参加了我们的市委***会议，那次会议终于通过了提拔李初年的方案，任命他出任县委***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光这两个重要职务，李初年能干好，就已经很不错了。可随着邹国凯被双规立案调查，苍云县委竟然不请示不汇报，连和市公安局打个招呼也没有，就直接又任命了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太不像话了，苍云县委这就是胡闹。” 孔利官说到最后，语气严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李初年从来没有从过警，让他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这合适吗？这显然不合适。我作为分管全市公安系统的市领导，我坚决反对苍云县委这么个做法。对于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苍云县委应该要充分尊重市局党委的意见。市局党委的意见非常明确，就是由苍云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王峰同志出任局长，这样才合情合理嘛。我也同意市局党委的这个意见。可苍云县委现在竟然和市局党委打起了擂台，坚决不同意市局党委的这个意见。苍云县委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不想接受市委的领导了吗？” “所以，我提议市委要过问苍云县公安局一把手人选的问题。绝不能任由苍云县委这么胡闹下去。我的意见很明确，那就是尊重市局党委的意见。让一个从来没有从过警的人去当公安局的一把手，这是极不负责的做法。” 孔利官的口才的确很是厉害，他的讲话不但层次分明，条理清晰，而且还有针对性的铺垫和很强的煽动性。 杭舟行眉头紧皱，他发现除了他和高承祥之外，其余的与会人员几乎都点头表示认可孔利官的观点了。 杭舟行内心不禁有些着急，因为他开始的时候，也是很不赞同苍云县委的这种做法。但他最终还是被童肖媛和鲁志东给说服了。 杨全疆是一直看不惯李初年的，听了孔利官的发言后，他心中窃喜，他打算顺水推舟借机整治一下李初年和苍云县委。 即使引起了陈芳兰那个母老虎的不满，这也不是他杨全疆的原因。 杨全疆道：“我认为孔副市长的发言，观点明确，很有针对性。孔副市长一直分管公安系统，他的观点极其重要。大家对孔副市长的观点展开讨论吧。” 第1410章 以退为进 杨全疆话音一落，早就迫不及待的孙庆阳跳了出来。 孙庆阳并没有显得过于急躁和激动，而是非常沉稳地道：“我听了孔副市长的发言，让我感到很是震惊。苍云县委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分析来分析去，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苍云县委真得是在胡闹。李初年已经身居两个要职，而且还是县委***，他的工作已经非常繁忙的了，两个职务他能忙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苍云县委竟然任命他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实在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胡闹没有别的解释。” 说到这里，孙庆阳故意长叹了一口气，显示出一副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就更加重了他这番话的份量。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已经感觉出来了，孙庆阳的这番发言比孔利官刚才的那番激进发言，更有说服力。 孙庆阳向来是个非常高调的人，但他现在却突然这么沉稳，这本来就已经让大家感到很是奇怪了。 再加上他这番发言，有理有据，说的头头是道，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大家不信服都不行。 杭舟行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因为孙庆阳的这番话都几乎要说动他了。 与此同时，高承祥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因为他也感觉到孙庆阳这番话几乎是无法驳斥的，这也让他为苍云县委担忧了起来。 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他们的思维不会跟着利益得失走的，而是要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走的。他们认为你说的对，就会赞同你。他们认为你说的不对，就会反对你。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说违心话的。 而杭舟行和高承祥就是这样正直的官员。 孙庆阳接着又道：“李初年如果以前从过警，那完全可以让他出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关键问题是他没有从过警，对警察这一行来说，他就是个门外汉。让一个门外汉去领导懂行的人，这不是胡闹是 什么？公安系统至关重要，关系着社会的安全和稳定，让一个门外汉当一把手，他能干好吗？这很成问题。所以我们作为市委领导，要本着负责的态度，去认真对待这件事，我看是很有必要的。” 孙庆阳这番话比刚才那番话更加沉稳，也表现得更加痛心，这就让其余的人，听得更加入耳入心了。 本来心中焦躁到要崩溃的孙庆阳，这个时候却突然冲大家笑了笑，故意表现出他的内心是很平静的。 “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人选，虽然不是由市委直接任命，但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市委该过问还是要过问的。我认为孔副市长说的很有道理，市局党委的意见也很合理。孔副市长能在这次会议上说起这个事来，这也说明了孔副市长对他分管的公安系统是极其负责的。我赞同市局党委的意见。我就说这些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大家批评指正！” 对孙庆阳的这些发言，让孔利官极为震惊。因为孙庆阳今天的发言，完全不像是他以前的风格，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震惊的同时，孔利官也差点就当场给孙庆阳鼓起掌来。他清楚的认识到，孙庆阳的发言比他的发言更有力度。 随后其他几个与会者的发言，基本上都是赞同孔利官和孙庆阳的观点。 这就让孔利官和孙庆阳的观点占据了上风。这对李初年和苍云县委是极其不利的。 此时该轮到杭舟行发言了，但杨全疆却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杭舟行当时从苍云县返回来的时候，专门找机会去杨全疆的办公室，和他深谈了一次。将童肖媛和鲁志东所说的，苍云县委为什么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理由，都和杨全疆进行了沟通交流。当时杨全疆就表态，只要苍云县委和市局党委达成一致，市委就不会过问此事。 因此，杨全疆现在才会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杭舟行清楚，如果他这个时候将童肖媛和鲁志东说的那些理由和盘托出，可能就会起到反 作用。因为现在会议的氛围已经完全被孔利官和孙庆阳给占据了。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说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如童肖媛和鲁志东说出来的效果好。 况且杨全疆正在用戏谑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就是在等自己的笑话看呢。 杭舟行当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在干部任用方面，他懂得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才最为得体。 经过紧急思考的杭舟行，道：“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根据对童肖媛等县委领导的了解，苍云县委能这么做，也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看这样吧，就这件事我要再仔细调查一下，才能给出恰如其分的意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我就说这些吧。” 孔利官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因为就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事，他曾经亲自到杭舟行的办公室，和杭舟行理论过，结果闹得不欢而散。 孔利官也打定了主意，如果杭舟行还是坚持苍云县委这么做是没有错的，那他现在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和杭舟行彻底撕破脸。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杭舟行并没有说出那些理由，而是表明要再仔细调查一下，这就让他没有了和杭舟行当场撕破脸的机会了。 孔利官想发作也没辙，他只能将怒火忍下。 但杨全疆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杭舟行，道：“舟行同志，你上次在我办公室，和我说的那些理由，我认为也很充分嘛。你现在可以说出来，供大家研究讨论嘛。” 老女干巨猾的杨全疆清楚，只要杭舟行此时说出那些理由来，杭舟行肯定会处于下风，那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这个做法，就立不住了。 杭舟行很是平静地看了看杨全疆，道：“杨书记，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理由，当时在我看来是正确的。但听了刚才孔副市长和孙副书记的发言，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一些。我刚才也表明了我的态度，我要再仔细调查一下，才能给出我最终的意见。” 第1411章 全疆观点 【。3。】， 杨全疆本来是想让杭舟行当众出丑，但杭舟行根本就不上他这个当。 不得不说，童肖媛和鲁志东所说的那些理由，是极其充分的，也是切合实际的。 但杭舟行如果在这个时候将童肖媛和鲁志东所说的那些理由说出来，他必定会处于极其尴尬的地步。 因为此时会议室的气氛已经完全被孔利官和孙庆阳给占据了，杭舟行只能避其锋芒，另寻机会再予以反击。 接着就该轮到高承祥发言了，高承祥道：“我也认为利官和庆阳两位同志说的很有道理，但苍云县委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先不忙着下结论，就像舟行同志说的，还是先进行调查之后，再给出符合实际的意见。” 高承祥这番话所表明的观点和杭舟行是一样的。他承认孔利官和孙庆阳说的都有道理，但他也不否认苍云县委的做法。至于到底该怎么办，还是先调查再下结论。 杨全疆看了看鲍满仓，鲍满仓道：“我赞同舟行部长和承祥书记的观点，我们先不要急着否定苍云县委的这种做法，还是先经过调查研究，再做最后的决定。” 鲍满仓旗帜鲜明地和杭舟行与高承祥站在了一起，这让孔利官和孙庆阳极其恼火。但鲍满仓毕竟是市长，他们也不敢放肆。 杨全疆心中暗骂了鲍满仓一句老狐狸，道：“舟行同志曾就这个问题，专门和我沟通交流过，我当时听了舟行同志所说的那些理由，认为还是比较合理的。但现在舟行同志在会上不再阐述那些理由了。” 杭舟行道：“任何事物都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当时的理由拿到现在未必就能成立。所以还是先调查研究之后，再做结论吧。” 杨全疆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杭舟行，道：“我当时也和舟行同志说了，只要苍云县委和市局党委的意见一致，市委就不会过问此事。但现在双方的意见不一致，那市委就要过问一下了。利官同志分管全市的公安系统，这件事就让利官同志负责吧。在这里，我也阐明我的观点，李初年没有从过警，让他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我认为是不合理的。纵使苍云县委有着再合理的多个理由，单凭李初年没有从过警这一条，他就不适合进入警界，我看还是要以市局党委的意见为准吧。” 杨全疆这番话就等于一锤定音了，他毕竟是枢宣市的一把手。只要枢宣市范围内的任何事，他都是有最终的决定权的。 杨全疆宣布散会之后，孔利官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会议室。 同样，孙庆阳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会议室。 杨全疆回到了办公室，他坐在高背椅上，仔细又将自己刚才会议上最后说的那番话回忆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这么小心谨慎，是因为他担心陈芳兰那个母老虎再找他的麻烦。 上一次陈芳兰就已经将他给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他老婆丁梅这些年拿着那么高的年薪，但却被陈芳兰给整治的都退了回去。 谁嫌自己的钱多啊，可杨全疆作为堂堂的市委书记，却被陈芳兰给整治的将到手的几百万元，一分不少地都退了回去。这对杨全疆和丁梅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但为了保住他的市委书记的职位，他也只能臣服于陈芳兰这个母老虎。 杨全疆恨死了陈芳兰，但他却对陈芳兰无可奈何。 他渴望着自己能尽快进入省委领导层，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和陈芳兰算总账了。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杨全疆这段时间暗地里没少往省城跑。该找的关系都找了，尤其是他的老领导，已经退休的老书记，也是为他说了不少的好话。但云书记和龚省长对老书记的答复却是模棱两可，这就让杨全疆很是担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狲凉进来汇报道：“杨书记，临齐县的县委书记丁永胜要求见您。他早就来了，一直在接待室等着呢。您看？”【。3。】， “丁永胜来了？快请他过来。” “是。” 不一会儿，丁永胜来了。 他一进门，就满脸笑容，快步走上前来，既融洽又恭敬地道：“杨书记，您好！我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丁永胜一直紧随杨全疆，在杨全疆看来，丁永胜就是自己的人。 杨全疆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很是热情地和丁永胜握了握手，道：“永胜啊，你很久没有来了吧。来，快请坐！” 杨全疆拉着丁永胜的手，来到了沙发前，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落座。 秘书狲凉立即给丁永胜端上了一杯新沏的茶，随即退了出去。 “永胜啊，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杨书记，我来向您汇报一下我们临齐县近期的工作。” 杨全疆笑道：“你们临齐县的工作就不要汇报了，你在临齐县主政，我和市委都是完全放心的。有事说事，没事咱们就聊天吧。” 丁永胜笑道：“杨书记，我这次来，还真有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要向您当面汇报。” 杨全疆面带笑容地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省委宣传部有个选调生在我们临齐县西蛮镇挂职锻炼，现在期满，要么她被调回省委宣传部，要么就在当地任实职。” 杨全疆道：“西蛮镇还有个省委宣传部的选调生啊，叫什么名字？” “欧阳丹。” “是个女的？” “是的，她是研究生毕业。” “她在西蛮镇挂职锻炼，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宣传委员。” 西蛮镇的党委书记是杨全域，杨全域是杨全疆的弟弟。 杨全疆没有提及到杨全域，道：“既然这个欧阳丹是省委宣传部的选调生，挂职期满，那就让她回省委宣传部吧。在省委宣传部工作，比在基层的发展空间要大得多。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丁永胜笑道：“杨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昨天省委宣传部的周副部长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和我说起了欧阳丹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问题。省委宣传部的意见是让欧阳丹再在基层多锻炼几年，问我临齐县能不能给她安排个合适的职位。” 杨全疆急忙问道：“永胜，这到底是李部长的意见还是周副部长的意见？” 第1412章 挂职到期 【。3。】， 省委宣传部的部长是李云山，副部长姓周。 周副部长让丁永胜给欧阳丹在临齐县安排个合适的职位。杨全疆要首先搞清楚，这到底是李部长和周副部长谁的意见？ 丁永胜道：“周副部长这个人说话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如果没有经过李部长的同意，周副部长是不敢擅自做这样的决定的。所以我认为这应该就是李部长的意见。” 知道了这是李部长的意见，杨全疆顿时高度重视了起来。 李部长可是省委***啊，杨全疆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他不但不敢得罪李部长，还得想方设法去巴结讨好李部长。 杨全疆道：“既然是李部长的意见，那我们就得要落实好啊。” 丁永胜道：“是啊，但我们临齐县的宣传部长才提拔起来不到一年，今年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盘算了一大圈，临齐县真得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欧阳丹。” 杨全疆道：“可以让她在西蛮镇担任副镇长嘛，这不是挂职而是实职。” 丁永胜道：“杨书记，欧阳丹在到西蛮镇挂职宣传委员之前，她就在省委宣传部工作了两年。因为她是选调生身份，又是研究生学历，她的职务早已自然晋级到了正科级。周副部长给我打电话说的也很清楚，那就是给欧阳丹安排一个正科级的实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得到充分的锻炼。” 杨全疆道：“原来是要给她安排一个正科级实职啊，这也好办嘛。” 丁永胜笑了笑，道：“杨书记，周副部长能给我打这个电话，肯定是李部长授意的。他们提出了给欧阳丹安排一个正科级的实职，这只是他们的一种谦辞。可如果我们真得这么做了，他们心里不一定满意，甚至还会埋怨我们不会来事。” 杨全疆拿出烟来，递给了丁永胜一支，还亲自动手给丁永胜点燃上，随即他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杨全疆和丁永胜的关系就是这么密切。杨全疆是丁永胜的上级，丁永胜不用拿烟，而杨全疆不但拿烟，还亲自动手给他点上。可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朋友之间的默契程度。 “永胜啊，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我们就给欧阳丹安排一个副县级实职吧。” 丁永胜忙点头道：“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给欧阳丹安排职务，最好是让她在某个县或某个区担任宣传部长，这样也有利于更好地培养锻炼她。如果我们真得这么做了，李部长和周副部长肯定会非常满意的。我听说欧阳丹家里的背景也很不简单，她有个表哥在京城某部委，而且还是个司长，非常厉害啊。” 杨全疆精神随即一振，道：“真的？” 丁永胜点了点头，道：“前一段时间我去省里参加一个专题会议，吃饭的时候是和娄副书记坐在了一个桌上。我是听娄副书记无意中说起了欧阳丹的这个表哥。司长在部委中算是一个中层，但他这个司长，却是管全国他们这个行业的司长啊，说位高权重，一点儿也不为过。” 杨全疆当即又点了点头，道：“永胜，你说的没错。看来我们更得要重视这件事了。容我筹划一下，就安排欧阳丹在某县或某区担任宣传部长，而且还要直接进入***领导班子。” 丁永胜急忙点头道：“这么安排是最好的了。”【。3。】， 突然之间，杨全疆想到了李初年，不由得计上心来，道：“永胜，你听说苍云县的事了吗？” “苍云县啥事？” “你该认识李初年吧？” “认识，他曾经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联络员，但我感觉他很不上套，就把他贬谪到南荒镇去了。” “李初年现在不得了啊，前一段时间，市委已经任命他担任苍云县的宣传部长兼任副县长，而且还是县委***啊。” “我知道这个事。苍云县原宣传部长侯凯也快到点了。李初年在南荒镇担任党委书记，这几年他的确干得很是不错，将南荒镇发展起来了。市委把他提拔起来，也算是对他工作的肯定。” 听丁永胜这么说，杨全疆顿时不乐意起来，道：“你可不要看表面现象，实际上我对李初年这个人并不看好。这一次市委之所以能提拔他，一是苍云县委接连上报了三次提拔他的方案，二是当时省委组织部王副部长正在这里调研，他也参加了那一次的市委***会议，就是他力主促成了这件事。不然，市委是不会提拔重用李初年的。” 丁永胜大吃一惊，因为他了解到的信息是李初年这几年在南荒镇干的确实不错。在全市各个乡镇中，李初年领导的南荒镇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李初年拥有这样的政绩，被提拔重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没有想到杨书记对李初年的印象会这么差，这让他很是震惊。 杨全疆和孙庆阳还有孔利官与李初年和苍云县委之间的这些矛盾，丁永胜并不知情。 临齐县那么多的事务等着他去忙，他也没时间关心这些事。 丁永胜只好道：“原来是这样啊。” 杨全疆道：“你当初将李初年贬谪到南荒镇，让他从你身边滚蛋，这就说明你对李初年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永胜赶忙点头道：“是，我本来就很看不惯李初年。” 丁永胜看到杨全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便赶忙迎合着杨全疆这么说。 杨全疆脸色更加难看地道：“现在最令人气愤的是，苍云县委竟然又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真是岂有此理。” “啊？李初年在担任县委***宣传部长和副县长的基础上，现在又多了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这个职务？” “是啊，光县委***宣传部长和副县长就够李初年忙的了，他能把这两个重要职务干好就很不错了。可苍云县委却又在这两个职务的基础上，又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不是胡闹是什么？李初年又没有从过警，他能当公安局长吗？对苍云县委的这个做法，分管全市公安系统的孔副市长坚决反对，市公安局党委也是坚决反对。现在苍云县委和市局党委打上擂台了，各抒己见，谁也不肯让步。市委也不得不过问了。苍云县委太不像话了。” 说到这里，杨全疆已经是满脸怒容，气愤至极。 第1413章 借力打力 丁永胜听到这里，很是吃惊地问道：“苍云县公安局的局长不是邹国凯吗？他不是又被提拔成副县长了吗？难道他？” 杨全疆道：“他已经被双规立案调查了。” 丁永胜更加吃惊地道：“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几天的事。” “怪不得我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苍云县的赖氏家族，你该知道吧？” 丁永胜忙点了点头，杨全疆道：“赖氏家族的父子五人，已经都被李初年给抓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丁永胜直接震惊地目瞪口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之后，丁永胜这才道：“李初年搞得动静的确很大。” 说到这里，丁永胜也有些隐隐担心，因为他在苍云县任职多年，又当了多年的县长，他和赖氏家族有过很多交集。 丁永胜内心的担心，立即就被杨全疆给洞察到了。 杨全疆当即很是严肃地道：“永胜，你和赖氏家族存不存在利益关系？” 丁永胜忙道：“没有。” 杨全疆死死地盯着他，更加严厉地道：“你要说实话。赖氏家族这一次估计是要被一网打尽了。你要是和他们有啥利益关系，赶紧向组织坦白，这样我还能保住你。” 丁永胜掏出烟来，递给杨全疆一支，又拿出火机给他点燃上，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看丁永胜这样，杨全疆的心紧揪了起来。他担心丁永胜和赖氏家族真的存在利益关系，一旦被查出来，自己根本就保不了他。 丁永胜深吸了几口烟，道：“杨书记，我在苍云县任职多年，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县长，我和赖氏家族的人都有过交集，尤其是和赖光明，也多次打过交道。逢年过节，赖家的人也去我家走动过，不过，他们送的都是烟酒之类的平常礼品。我可没有收过他们的现金以及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 杨全疆随即问道：“你敢保证他们只是送的烟酒之类的礼品吗？” 丁永胜当即底气很足地道：“我敢保 证。我老婆有个习惯，不管谁去我家送东西了，过后她都会仔细检查一番。如果发现有现金或金银首饰等贵重的东西，她就立即告诉我，我也会立即退还给人家。这是我的底线。人家为啥会去我家走动？不就因为我是县长嘛。我要不是县长，也根本就没有人去我家走动。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这个底线，那就是只收寻常礼品，绝不收现金或金银首饰等贵重礼品。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东西不能收，我还是很有数的。” 听到这里，杨全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有好几次赖家的老二赖黄到我家里去，除了烟酒，还送了现金。事后我立即把赖黄叫到我办公室，把现金都退给了他，当面还批评了他，当时我的秘书也在现场，他可以为我作证。对了，还有一次，赖光明带着赖黄去了我家，送给了我一只金瓢，我也当场拒收了。当时我老婆也在场，她也能为我作证。” 听到这里，杨全疆这才略微放心，但还是问道：“你仔细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杨全疆真的害怕丁永胜出事啊，要知道他的弟弟杨全域就跟着丁永胜干。丁永胜出了事，杨全域会不会受到牵连？杨全域一旦受到了牵连，他杨全疆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个官员的确够累，除了繁杂的公务之外，还要担心自己这条线上的人这个出事那个出事的。实际上他们这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受到了牵连，影响了自己的仕途发展。 丁永胜果真仔细地想了想，道：“再就是我吃过他们的多次宴请，不过那也是为了工作。除此之外，别的就真得没有了。” 杨全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样就行。咱们国家毕竟是个人情社会，请客送礼也是家常便饭，谁也无法真正阻拦。但作为一个官员，只要不收受金钱和贵重东西，那也算不得什么。” 丁永胜也长松了一口气，道：“李初年才被任 命为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是年轻啊，闯劲太足，而谋略不够。” 说到这里，丁永胜对李初年在南荒镇干的非常优秀所产生的那点好感，也瞬间荡然无存了。 当初就是他把李初年给贬谪到南荒镇的，他本来就对李初年没好感。只是李初年这几年的确将南荒镇给发展起来了，他才对李初年有了些好感。但现在他对李初年又开始很反感了。 实际上，他还是不太了解李初年。如果他真得知道了李初年的那些谋略，估计连他也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全疆突然道：“我看就把欧阳丹安排到苍云县担任宣传部长吧。” 丁永胜顿时吃了一惊，忙道：“李初年不是才被任命为苍云县的宣传部长吗？” 杨全疆不禁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笑的有些阴险，道：“李初年现在担任的职务太多了，他根本就干不过来。当时任命他担任宣传部长，市委领导班子里就有很多人不同意。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从事过宣传工作。只不过宣传部长侯凯马上要到点了，又在王副部长的推动下，市委最后才同意了让李初年担任宣传部长。现在苍云县委竟然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样也好，干脆就直接将李初年担任的宣传部长给免了，让欧阳丹来担任，这样不是更好吗？” 丁永胜跟随杨全疆多年，他太了解杨全疆了。 杨全疆的目的不是单纯地为了安排欧阳丹，而是趁机将李初年担任的宣传部长职务给拿掉。 杨全疆最善于借力打力了，更是个权谋高手。 丁永胜不禁也笑了起来，道：“杨书记，这样安排非常好啊。如此一来，李初年就不能再是县委***了。” 杨全疆哼了一声，道：“能保留他副县长的职务就很不错了，他还想再当县委***？” 说到这里，两人不由自主地又是会心一笑。 只要李初年不再担任宣传部长了，那李初年就没有理由再留在县委***领导班子里了。 第1414章 四条纪律 李初年开过大会后，立即和周儒铁来到了小会议室， 两人经过紧急磋商，选择了最信得过的二十个干警成为了专案组的成员。 李初年道：“儒铁，你安排人立即展开对赖氏家族父子五人的突击审讯。尤其是对赖飞的审讯，还要和市纪委专案组联系，依靠邹国凯的供词，尽快拿下赖飞。” 周儒铁道：“我这就安排。” 李初年道：“还有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咱们要尽快寻找到城中村的那个吴哑巴，他是个极其重要的证人。因为他知道城中村前几年神秘失踪的那四个人到底是不是被赖家给灭口了。吴哑巴的舌头就是被赖家的人给割去的。如果能查出那四个神秘失踪的人，真得是被赖家给灭口了，那赖氏家族就涉及到了人命案子，他们也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周儒铁点头苦笑道：“我感觉现在都快忙不过来了，我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几块用。” 李初年笑道：“你小子给我稳住心神，你要是乱了阵脚，其他干警岂不是更乱了套？越忙越要沉着冷静。你看寻找吴哑巴的事，是你亲自带人去还是派其他人去？” 周儒铁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看还是派其他人去吧，我再另外找四个信得过的干警，让他们去寻找吴哑巴。我带人去看守所，突击审讯赖氏家族父子五人，尽快将他们都彻底拿下。” 李初年道：“除了突击审讯赖氏家族父子五人，还要将昨晚抓获的那几十号打手逐一过堂，只有这样，才能挖掘到更多的线索。总之一句话，这一次必须将赖氏家族给一网打尽了。” 周儒铁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他们再想逃避法律的制裁，那是不可能的了。” 李初年叮嘱道：“你另外找的那四个干警，要绝对可靠。寻找吴哑巴至关重要。只要找到了吴哑巴，才能确定那四个神秘失踪的人到底咋样？你现在就赶紧找那四个干警，让他们立即过来开会。” “是。” 周儒铁拿出手机，先后拨打了四个电话。 不一会儿，四名干警匆匆来了。 这 四名干警，两名是刑警，两名是城中村派出所的片警。 李初年对周儒铁道：“儒铁，你去我办公室，给专案组的那二十名干警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看守所。” 周儒铁立即起身走了出去，去李初年办公室给那二十个干警打电话去了。 李初年对这四名干警道：“你们四个是周儒铁找来的，他对你们非常信任，同样我也对你们非常信任。我现在交代给你们四个一项重要的任务。” “是，李局，” “城中村前几年神秘失踪了四个人，当时有个姓吴的，说那四个人是被赖氏家族给灭口了。随后那个姓吴的突然遭到了暗算，他的舌头被割去了，从那之后，城中村的人都叫他吴哑巴。你们听说过这个吴哑巴吗？” 两名刑警队员都是摇了摇头，但城中村派出所的两名片警却都点头道：“我们知道那个吴哑巴。” 李初年冲城中村派出所的这两名片警笑了笑，道：“你们不愧是负责城中村区域的干警。那你们知道吴哑巴的真实姓名吗？” 两个片警都点头道：“知道，他叫吴丁。” 李初年道：“好，你们四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吴丁找到。他对我们拿下赖氏家族至关重要。你们执行这项任务要严格保密，对谁都不能讲，包括你们的家人都不能说。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你们要严格执行。赖家还有不少手下没有被抓捕，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吴丁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四名干警急忙连连点头。 李初年看了看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刑警队员，道：“你们四个的行动就由你来负责。你们四个组成一个小组，由你来担任组长。” 这个年龄较大的刑警队员立即站起身来，冲李初年打了个敬礼，道：“是，李局，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李初年站起身来，和这四名干警一一握手，道：“这项任务就拜托你们四位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有啥问题随时给我或儒铁打手机。” “是，李局。” 四名干警随即去执行这项任务了。 这个时候，周 儒铁回来了。 李初年问道：“都通知到了？” “通知到了，他们正在往看守所赶。” “走，我们也去看守所。” “初年，还要不要安排人调查昨晚在野玫瑰夜总会查到的那两个干警？” “这件事先暂时放一放吧，我们实在是顾不过来了。等拿下赖氏家族，再调查他们两个不晚。” “好，咱们去看守所。” 李初年和周儒铁匆匆下楼的时候，王峰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们下楼。 王峰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这个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已经被李初年给束之高阁了。 李初年和周儒铁赶到看守所的时候，那二十个干警已经都赶到了。他们就在看守所的会议室里等着李局和周队的到来。 李初年和周儒铁一下车，就快步来到了看守所的会议室。二十名干警立即都站了起来。 李初年道：“大家请坐！” 大家落座之后，李初年道：“为了尽快拿下赖氏家族这个案子，咱们局里成立了专案组，由我担任组长，周儒铁担任副组长，你们担任专案组的成员。我们这个专案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拿下赖氏家族这个案子，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大家异口同声地道。 “那好，我先宣布几条纪律。第一，要严格保密，对谁都不能讲，包括你们的家人。第二，在办案期间，大家都要吃住在看守所，回家或外出要经过我或周队的批准。第三，在审讯工作中，要讲究方法策略，务必达到高效。发现任何线索，不论重不重要，都要立即上报，绝对不能有任何隐瞒或疏漏。第四，每个人的手机都要上交，由专案组统一保管。这不是不相信大家，而是为了出于保密起见，希望大家能理解！” 李初年宣布的这四条纪律，对这些干警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他们也都非常理解！ 随后，李初年将这些干警分成了七个小组，五个小组分别审讯赖氏家族父子五人，另外两个小组，一个小组负责审讯倪会计，另一个小组则负责给那几十号打手逐一过堂。 第1415章 查办王峰 安排好了这一切，李初年宣布散会，随即给田启兵打电话。让田启兵派人将邹国凯招供时的录音录像拷贝的备份和笔录复印件送过来。 李初年要亲自提审赖飞，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赖飞。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年突然接到了县委办主任郭朔打来的电话。 “李部长，半个小时之后到会议室参加紧急开会。” “紧急会议？什么内容？” “我也不清楚，这个会议是孔副市长召集的，县委***领导班子都要参加，任何人不准迟到，不准缺席。” 孔利官来了？是他要召开紧急会议？ 李初年道：“我知道了。” 郭朔随即挂断了电话。 郭朔在电话中的语气很是生硬，仿佛他和李初年之间很是格格不入。 事实上他嫉妒死李初年了。 他可是比李初年大十多岁，李初年连三十岁也不到，可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按照常理，他从县委办主任晋升到县委***领导班子，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他似乎已经被遗忘了，这让他很是气急败坏。 郭朔一直觊觎着县委***宣传部长这个职位，侯凯马上要到点了，而且他以前也从事过宣传工作。为此，他也到市委去忙活着打点关系去了。 但县委***宣传部长这个职位最终却落到了李初年的头上，除此之外，李初年还兼任着副县长。现在李初年又成了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这让郭朔内心经常发出悲号：既生朔何生年？ 郭朔也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如此落魄，完全是因为他弟弟郭飞的原因。 他也一直担心突然有一天县纪委会查办他，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县纪委一直没有找他。这就让他的内心放松了警惕，开始卯足了劲想往上爬。但没有人给他机会。 李初年随即给童肖媛打去了电话。 “肖媛，孔利官要来？” “是的，他正在路上。” “他要召集县委***领导班子召开紧急会议？” “对，他给黎允桥打的电话。黎允桥通知县委办郭朔下达的通知，你接到通知 了？” “是的，郭朔刚给我打过电话。” “初年，我担心是因为县委任命你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事。” “我估计也是这个问题。孔利官现在真得是坐不住了，不然，他不会亲自出面的。我们也只能是见机行事。” “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看守所呢，正准备提审赖飞。等启兵书记派人将邹国凯招供的录音录像的拷贝备份和笔录复印件送过来，我就立即提审赖飞。” 童肖媛道：“拿下赖氏家族这个案子比什么都重要，你不用参加这次会议了。” 李初年忙道：“郭朔在电话中说任何人不准迟到，不准缺席。我要是不去，可能会引起孔利官的不满。” “他现在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给我们开会，就是因为他对我们很不满了。既然他已经对我们不满了，那就让他不满到底吧。你集中精力审理赖氏家族的案子，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那好，我就不参加这个会议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心里仍是没底。 童肖媛不让他参加会议，一是不想因为孔利官的到来而耽误了李初年审理赖氏家族的案子。赖氏家族的案子能不能彻底拿下，这是当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二是她担心李初年来参加这次会议，会让他非常尴尬。 李初年清楚，他不去参加此次会议，那就等于给孔利官抓住了把柄。孔利官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田启兵派人将邹国凯招供的录音录像的拷贝备份和笔录复印件送了过来。 周儒铁低声问道：“初年，要不要现在就提审赖飞？” 李初年没有回答，而是眉头紧皱，点燃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看李初年在思考问题，周儒铁便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地坐在李初年身边等着。 突然之间，李初年道：“儒铁，让负责审讯赖飞的小组，先审着他。如果能将他一举拿下那更好，拿不下也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但当务之急，审讯赖黄要比赖飞重要。” 周儒铁一愣， 很是不解地问道：“审讯赖黄比赖飞重要？初年，赖飞可是比赖黄重要的多。横幅标语的案子就是他策划的，还有成部长被袭击的案子，就是他策划的让那三个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的。” 李初年扭头对周儒铁笑了笑，道：“事物矛盾的焦点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总体来看，赖飞比赖黄重要。但你知道孔利官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召集县委***领导班子开会吗？” “还是因为县委让你担任县局主要负责人的事吧？” “对，没错。除了这个原因，也没有别的原因。孔利官肯定会让王峰来取代我。所以这个时候赖黄就比赖飞重要了。因为赖氏家族负责和外界打交道的人是赖黄，而不是赖飞。王峰和赖氏家族肯定有扯不清的利益关系，只有将赖黄拿下了，王峰违法乱纪的问题也就暴露了。” 周儒铁顿时领悟过来，呵呵笑道：“初年，我知道你的同意了。放心，我亲自带人提审赖黄。” 李初年道：“潘丽被我们保护起来的事，就是王峰泄密的。当时是谁找的王峰，我怀疑就是赖黄。所以，你要以此为突破口。把当时保护潘丽的那两个刑警队员也带上。不过，在以此为突破口之前，你先把邹国凯招供时的录音录像播放给赖黄听。赖黄没有赖飞那头脑，我估计很快就能将他拿下。” “嗯，好。” 对李初年的谋略，周儒铁向来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初年道：“好了，你负责审讯赖黄，我去参加会议。有啥情况，立即给我发消息。” “好的。” 周儒铁带人去提审赖黄，李初年则快步走出会议室，上车朝县委赶。 当路过县电信局时，李初年突然灵机一动，让司机直接开进了县电信局的院里。 李初年下车直奔县电信局的局长办公室。 县电信局的局长也姓李，李初年以前和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比较正直很靠谱。 与此同时，正在往苍云县急赶的孔利官，突然接到了杨全疆打来的电话。 第1416章 县电信局 孔利官一看是杨全疆打来的电话，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利官，你到了苍云县了吗？” “我还在路上，正往那赶。” “利官，丁永胜刚才来我这里了，他向我汇报了一件事。” 随后，杨全疆就在电话中将丁永胜汇报的要安排欧阳丹副县级实职的事，告诉了孔利官。 说完之后，杨全疆道：“利官，我考虑可以借此机会，把李初年县委***宣传部长的职务拿掉，让欧阳丹担任苍云县的县委***宣传部长。这样李初年就不再是县委***了。只要他不是县委***了，那他也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杨全疆清楚孔利官是多么痛恨李初年，在对待李初年上，杨全疆和孔利官是高度一致的。 孔利官一听，心中大喜，忙道：“杨书记，我看这样安排非常好。省委宣传部李部长和周副部长对咱们枢宣市一直非常关照，我们也要关照好欧阳丹才行。” 杨全疆道：“是啊，我这么着急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两个先要统一思想。但安排欧阳丹的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讲，务必保密，等你回来，咱们再当面细商。你到了苍云县，还是力争要将李初年担任的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给拿掉。如果童肖媛他们非要坚持，你也没必要和他们闹僵。我们只要将李初年的县委***宣传部长的职务拿掉就行了。” 杨全疆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苍云县委还是非要坚持让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那就让李初年去当。但过后只要将李初年的县委***宣传部长的职务拿到就算是胜利了。 杨全疆之所以这么着急忙慌地给孔利官打电话，还把事情说的这么透彻，就是担心孔利官和童肖媛闹僵了。 孔利官和童肖媛真要是闹僵了，一旦让陈芳兰知道了，那个母老虎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到时候陈芳兰不但找孔利官的麻烦，甚至连他杨全疆也不会放过。 杨全疆已经被陈芳兰给彻底整 怕了，他可不敢再招惹这个母老虎了。 孔利官道：“杨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孔利官扭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郭立栋，道：“郭局，杨书记来电话了。” “杨书记什么指示？” 郭立栋和孔利官并排坐在后车座上，由于两人挨得距离很近，孔利官和杨全疆的通话内容，郭立栋早就都听到了。 但听到归听到，郭立栋也得装着没有听到才行，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孔利官就把杨书记在电话中说的意思告诉了郭立栋。 郭立栋道：“孔副市长，这一次咱们到苍云县，说什么也要将李初年担任的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拿掉，这可是底线啊。如果再让李初年这么折腾下去，那还得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郭立栋现在担心孔利官真得按照杨全疆的吩咐去做，不再坚持拿掉李初年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那可就麻烦了。 郭立栋现在已经把李初年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孔利官嘿嘿地笑了笑，道：“杨书记在市委***会议上已经明确表态了，让李初年担任县局主要负责人是不合适的。我们只要抛出这把尚方宝剑，苍云县委再想坚持也是不可能的了。放心吧，李初年担任的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必须拿掉。” 听孔利官这么说，郭立栋心里这才又踏实了下来。 郭立栋本来在市立医院住院，但孔利官此次到苍云县，就是为了针对李初年的，郭立栋也跟着一块来了。 李初年将他气得住了院，这个仇他郭立栋是非报不可的。 李初年来到了电信局李局长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发现门锁着，李局长不在办公室。 李初年问了问旁边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这才得知李局长正在会议室开会。 李初年还要急着去县委开会，他没有时间等，就对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你去跟你们李局长汇报一下，就说他的一个老朋友有急事找他。” 这名工作人员不 认识李初年，也不知道李初年是县委领导，他很是为难地道：“不好意思，李局长正在开会，我也不敢随便去打扰他，请您耐心等会吧。” 李初年只好从局办公室出来，拿出手机，找到了存储的李局长的手机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李局长正在会议室内讲话，手机突然响了，他不耐烦地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李初年的名字。 看到是李初年打来的电话，李局长不敢怠慢，立即抓起手机接听。 “李部长，您好！” “李局长，你正在开会吗？” “是的，我正在开会。” “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前。” 一听李初年就在他办公室门前，李局长当即站了起来，忙道：“李部长，我马上过去。” 说话之间，李部长快步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他看到李初年果真站在他办公室门前，立即一溜小跑着跑了过来，老远就伸出双手，忙不迭地道：“李部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他跑到李初年近前，双手紧紧握住李初年的右手，既热情又恭敬。 李初年笑道：“我没有提前和你预约，就冒然前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哪里，哪里，我巴不得您来呢。李部长，请进！”他边说边匆忙打开了办公室。 “李部长，请坐！” 李初年坐在了沙发上，李局长赶忙动手去沏茶。 “李局长，别沏茶了，我找你有急事，你也坐吧！” 李局长赶忙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沙发上，李初年道：“我还要急着去县委开会，有件事麻烦你帮忙办一下。” “李部长，请讲！” 李初年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讲。否则，我就不说了。” 李局长忙道：“李部长，请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肯定要严格保密啊。” “那你立即去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近一个星期的通话记录。” 说完，李初年告诉了他一个手机号码。 第1417章 通话记录 李局长道：“李部长，这是谁的手机号码？” 李初年没有告诉他这是谁的手机号码，只是又告诉了他一个办公电话，道：“李局长，这个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你帮我一块查一下，就查近一个星期的通话记录就行。” 李局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道：“李部长，这个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是同一个人的吗？” 李初年点头道：“是的，是同一个人的。” “李部长，能告诉我这是谁的吗？查通话记录，这得要有对方的授权才行。不然，我这不是违反规定，而是涉嫌违法。请李部长理解！” 说到最后，李局长已经满脸都是为难了。 李初年道：“我告诉你也无妨，这个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都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王峰的。” “啊？是王副局长的？” 很显然，李局长和王峰也是非常熟悉。 “对，没错，就是他的。我怀疑王峰吃里扒外，暗中给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所以我今天才专门过来调查他的通话记录。” 李局长更是满脸为难地道：“李部长，这要是让王副局长知道了，我可就麻烦了。” 李初年脸色一凛，道：“我不说你不说，他能知道吗？” “可这样冒的风险太大了。” 李初年脸色很是严肃地道：“李局长，我现在还担任着咱们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你该知道吧？” 李局长忙点了点头，道：“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现在是在办案，请你积极配合！” “李部长，这------” 李初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如果派干警过来，干警得带着调查令过来，你们电信局也得查，对吧？” “如果那样的话，反而好办多了。毕竟干警带着调查令过来查，这是符合规定的。” “但调查令得局里出具，这样很容易走漏消息。要是让王峰知道了，他肯定得找你们的麻烦。我也是为了保密，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这才没有派干警来，而是由我本人亲自来。” 李局长很是为难，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李初年很是不悦地道：“你如果实在办不了，那我再派干警带调查令过来吧。” 李初年说到这里，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李局长这人说话做事太过小心，所以才会这么磨叽。但他也不敢得罪李初年，他如果把李初年给惹火了，对他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看李局长还在犹豫，李初年火了，道：“那我就不难为你了，告辞。”说着，李初年站了起来要走。 这一下可把李局长给吓坏了，如果就这么让李部长走了，会是什么后果，李局长连想都不敢想了。 他急忙站了起来，忙不迭地道：“李部长，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办。”说着，他就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李初年又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 十多分钟后，李局长匆匆回来了，他打印了两份通话记录。 “李部长，这是王副局长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的通话记录。” “都是近一个星期的吗？” “是的，都是近一个星期的。” 李初年将这两份通话记录放进了公文包中，站起身来，主动和他握了握手，道：“谢谢你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李局长双手紧紧握住李初年的右手，道：“李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于我刚才的犹豫，恳请您多多理解！” “我能理解！你也是按规矩办事嘛。” “多谢李部长的理解！” “好了，我该走了。” 李初年朝外走去，李局长紧随其后。他为了表示他对李部长的尊重，他要亲自送到楼下，但被李初年给制止了。 李初年快步下楼，随即上车火速赶往县委。 在车上，李初年用手机将王峰的这两份通话记录拍了下来，发给了周儒铁。 随即又给周儒铁发去了信息：儒铁，这是王峰手机号码和办公电话的通话记录，你查一下这里边有没有赖家人的通讯号码。 周儒铁当即回复：好，我马上落实。 当车子赶到了县委大院后，李初年急忙拨通了乔含香的手机号码。 “含香，孔利官到了吗？” “到了，他们正在会议室呢。”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了几分钟。” “他和谁来的？” “他和市局的郭立栋。”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李初年下车匆匆上楼。 此时的孔利官正在会议室内发脾气呢。 苍云县委常委领导班子成员，除了李初年之外，其余的人都到齐了。 看到李初年没有来，孔利官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没有搭理童肖媛，而是问黎允桥：“人都到齐了吗？” 黎允桥道：“除了李初年，其余的都到了。”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道：“我不是说任何人不准迟到，不准缺席吗？谁下达的会议通知？” 郭朔忙道：“孔副市长，是我下达的会议通知。我给李初年打电话的时候，亲口告诉他，任何人不准迟到，不准缺席。不知道他为何还没到？我现在再给他打电话。” 童肖媛道：“你不用再给李部长打电话了，李部长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是我批准不让他来参加此次会议的。” 听童肖媛这么说，孔利官的火气更大了，当即很是严肃地看着童肖媛，道：“肖媛同志，这个会议是我召集的，会议要求也是我下达的，你这么做不是和我唱反调吗？” 童肖媛面无表情地道：“孔副市长，我这不是和你唱反调。李初年确实有极其重要的工作要处理，我才让他不要过来了。”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你有这个权力吗？我这次来是代表着市委，你眼里还有市委吗？胡闹，真是胡闹。” 童肖媛没有吱声，不论她怎么解释，孔利官都不会听的。为了保证李初年将赖氏家族的案子查到底，她也做好了和孔利官闹翻的思想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李初年快步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差一点就迟到了。”李初年边说边坐在了田启兵身边的空位子上。 孔利官和郭立栋都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看着他。 第1418章 责难初年 李初年的到来，让童肖媛心里很是温暖，她知道李初年这是怕她受到孔利官的指责。 但同时她也很是担心起来。李初年来了，孔利官和郭立栋岂能轻易放过他？ 果然，孔利官随即就对李初年发起难来。 “李初年，县委办郭主任下达会议通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不准迟到，不准缺席？” 李初年道：“告诉了。” “那你为什么迟到？” “我没有迟到。从郭主任给我打电话到我来到这会议室的时候，还差十多秒才到半个小时呢。” 李初年这番话几乎将孔利官给堵的哑口无言，孔利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就计算的这么准确吗？” “是的，郭主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几点几分，我手机上都有记录。他通知我半个小时后来参加紧急会议。我是按照通知要求准时来的。” 说着，李初年还故意举起了手中的手机。 孔利官气得浑身发抖，他被气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郭立栋满脸怒容地冲李初年瞪眼道：“孔副市长大老远从市里赶过来，给你们召开紧急会议。可你竟然比孔副市长来的都晚。李初年，你以为你是谁呢？” 李初年冲郭立栋笑了笑，道：“郭局，你这么说，就太形式主义了。我是按照会议通知要求，准时来参加会议的。我没有迟到，更没有缺席，那我就没有违反会议通知的要求。你现在埋怨我比孔副市长来的晚，那你就是在吹毛求疵了。” 郭立栋顿时被气得面红耳赤，他脸红脖子粗地怒声道：“李初年，你现在可真是了不起呢。当着孔副市长的面，你都敢这么放肆？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你算个啥？你啥也不是。” 李初年不怒反笑，道：“郭局，咱们现在是开会，可不是打嘴官司的时候。你这么喜欢打嘴官司，等散会后我陪你打个够。” 郭立栋被气得差点当场又要翻白眼，他顿感呼吸不畅，心中的怒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剧增。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李初年。没想到又被李初年给羞辱了，他不敢再吱声了，不然，他又得再去住院。 郭立栋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别人都是对他点头哈腰，巴结讨好的。尤其是在市局，他更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这么多年下来，没有谁敢顶撞他。突然遇到了李初年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真受不了。 看到郭立栋又被李初年给讽刺挖苦的败下阵来，孔利官恼羞成怒，但他也不能再冲李初年发火了。不然，难堪的可能是他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现在开会。” 孔利官宣布开会之后，并没有立即讲话，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 此时会议室内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着孔利官讲话。 但过了一二十秒钟，孔利官感觉愤怒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这才说道：“我参加完了市委常委会议之后，带着市委的重托，就立即往这里赶。苍云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市公安局党委不同意。你们双方现在打起了擂台，谁也不肯让步。我这次来就是代表市委，来过问此事的。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市委领导层经过了充分的讨论和研究，会议达成了一致，认为市公安局党委的意见是正确的。” 童肖媛道：“县委任命李初年担任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是经过充分研究才做出的决定。我们有充分的理由------” 孔利官打断了童肖媛的话，道：“肖媛同志，现在是我在讲话，还没到让你说话的时候，请你先认真听。” 童肖媛只好不再往下说了，但她内心的火气也渐渐上来了。 为了保证让李初年将赖氏家族这个案子查下去，她必须确保李初年担任的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这个职务不被拿下。 为此，她和孔副市长闹翻了，也在所不惜。 她这么做，是为了苍云县的发展前景，她问心无愧！ 孔利官接着又道：“我现在传达市委杨书记的重要指示，请大家认真听认真记并认真去贯彻落实。” 孔利官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杨书记指示，公安系统是维系社会安定和发展大局的重要部门，专业性极强。让一个没有从过警的人去当公安机关的一把手，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李初年从来没有从过警，让他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不合适。请苍云县委以大局为重，充分尊重市公安局党委的意见。” 说到这里，孔利官又停顿了一下，道：“这就是杨书记的重要指示。我一字不漏，未做任何改动地传达给你们。希望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每一个成员都认真贯彻落实杨书记的这个重要指示。公安局党委的意见。” 郭立栋道：“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由苍云县公安局现任副局长王峰同志，来担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 孔利官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市委常委会议对此做出了决议，杨书记也对此做出了重要指示，我现在又代表市委来向你们当面进行了传达。这件事就不要再扯皮了，到底为止。希望你们苍云县委以大局为重，充分尊重市公安局党委的意见。” 童肖媛道：“孔副市长，我认为这样并不合理。” 孔利官道：“肖媛同志，请你以大局为重，不要再固执己见。你是县委书记，你要带头执行杨书记的重要指示才行。难道你想和市委唱反调吗？” 性格耿直的鲁志东早就忍无可忍了，他道：“这不是和市委唱反调，我们是根据实际情况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李初年现在------” 砰的一声，孔利官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冲鲁志东怒声道：“我让你说话了吗？是我在主持会议，我没让你说话，你随便说什么话？” “孔副市长，难道我们连抗辩的权力也没有了吗？” 孔利官伸手敲着桌子，厉声道：“这是杨书记和市委常委会议做出的决定，你们只有服从的份，哪来这么多的抗辩？你们想要抗辩，那就到市委常委会议上去抗辩，我没时间听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 第1419章 主动辞职 孔利官的目的，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都看出来了。 他的目的就是靠杨全疆的重要指示，不给苍云县委任何抗辩的机会。苍云县委只有执行的份，没有讨价还价的份。 苍云县委如果不执行，那性质就严重了。 杨全疆的重要指示是在市委***会议上做出来的，苍云县委不执行，那就是在和市委唱反调。接下来就是对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大调整，这对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李初年是非常不利的。对苍云县的发展更加不利。 胳膊拧不过大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理由多么充分，县委胆敢不服从市委的决定和指示，省委也会毫不犹豫地坚决支持市委。因为下级服从上级，这是铁的纪律。不论是谁，都不准触碰违反这一铁的纪律。 同样的道理，市委不服从省委的决定和指示，那岂不是乱套了？因此，县委不服从市委的决定和指示，省委也会支持市委对县委大动干戈的。 李初年本来还想等周儒铁发来信息之后，再决定该怎么办。 但鲁志东一开口说话，就遭到了孔利官的强烈抨击。 孔利官对童肖媛还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批评童肖媛。孔利官这么做不是怕童肖媛，而是怕她老妈陈芳兰。 但对鲁志东，孔利官就毫不客气了，一点面子也不给鲁志东留。他疾言厉色地批评鲁志东，也是在做给童肖媛和田启兵李初年看。 李初年道：“我完全赞同杨书记的重要指示和市委的决定。我现在就主动辞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 李初年话音落地，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都是极其震惊地看着李初年。 尤其是童肖媛，她没有想到李初年会这么表态。 在这之前，李初年曾经和童肖媛说出了他的两个预判。 第一个预判就是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拿掉他担任的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 第二个预判就是对方会利用职权，强行将赖氏家族案子的办案权拿走。 现在正在进行的就是李初年的 第一个预判，童肖媛当时也答应了李初年，县委一定会顶住压力，说啥也不能拿掉李初年所担任的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正思索着如何展开反击，但李初年却率先表态了。 孔利官本来还打算等李初年提出异议的时候，他就趁机向李初年大发雷霆。过后不但要拿掉李初年县委***宣传部长的职务，还要想方设法找机会让李初年连副县长也当不成。 但他没有想到，李初年竟然主动提出了辞去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 虽然没有想到，但李初年的主动辞职，也算是达到了孔利官的目的。 郭立栋也做好了要和李初年当面锣对面鼓的叮当准备，他也没有想到李初年会主动辞职。 李初年的主动辞职，让孔利官和郭立栋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们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孔利官极其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道：“初年同志，你能主动提出辞职，说明你还是识大体的。你能有这个觉悟，也算是不错嘛。” 孔利官先前对李初年是直呼其名，毫不客气。但现在却突然改口称呼李初年为初年同志了，这说明他对李初年的表态非常满意。 同样，郭立栋那张愤怒的老脸也缓和了不少。 李初年笑了笑，道：“孔副市长，下级服从上级，这是铁的纪律，也是我们的组织原则。作为我个人，更要服从组织的决定。杨书记的重要指示和市委的决定，这是对大局的把控，我坚决服从。” 李初年这么表态，实际上不是说给孔利官听的，而是说给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听的。他担心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在气愤之下，又和孔利官叮当起来，这对苍云县委是非常不利的。毕竟孔利官手中拿着的是杨全疆授予的尚方宝剑。 李初年这么说，让孔利官更加满意了。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看了看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道：“初年同志作为当事人，他都能有这个大局观和觉悟，坚决贯彻杨书记的重要指示和市 委的决定，你们几个都应该向初年同志学习！在大是大非面前，县委必须要和市委保持高度一致。” 孔利官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和郭局现在就去县公安局宣布对王峰同志的任命，你们县委谁去啊？” 李初年道：“还是我去吧，有些工作我也要和王峰同志交接一下。” 孔利官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让初年同志跟我们一块去。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童肖媛鲁志东田启兵他们的脸色都是极其难看，个个默不作声。 孔利官随即道：“散会。” 从会议室出来，郭立栋立即就给王峰打电话，问道：“王峰，都准备好了吗？” 王峰赶忙回道：“准备好了。” 郭立栋挂断电话后，扭头看了看跟在后边的李初年，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虽然非常恼火，但他们还是要按照常规，下楼来给孔利官送行。 在下楼梯的时候，鲁志东满脸怒容地低声对李初年道：“我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吃里扒外，陷我们于不仁不义，哼。” 性格耿直的鲁志东就这脾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他才不会藏着掖着。 李初年冲鲁志东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 田启兵也低声道：“你小子到底是咋想的？扯淡。” 田启兵对李初年也是非常不满，鲁志东这一冲李初年发脾气，他也跟着发起了火。 李初年同样也没做解释，只是冲田启兵也笑了笑。 鲁志东和田启兵对李初年的不满，童肖媛非常清楚。他们埋怨责备李初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为了防止被走在前边的孔利官和郭立栋听到，她加快脚步朝前走去，跟在了孔利官和郭立栋的后边。 到了楼下，孔利官临上车之前，满脸笑容地主动伸出手来，与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一一握手。他这么做，是让自己表现得很大度，同时也故意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变相地警告童肖媛和鲁志东还有田启兵，你们还没有资格和我孔利官斗，今后都给我老实点。 第1420章 低级讲话 李初年跟着孔利官和郭立栋来到县局的时候，孔利官和郭立栋直奔县局的大会议室。 当来到大会议室的时候，李初年这才发现，会议室内坐着的是县局的中层干部们。 李初年这才知道，原来孔利官和郭立栋早就安排好了，他们在县委召开完会议，立即就到这里来宣布对王峰的任命，这早就已经事先都安排好了。 看到孔利官和郭立栋来了，王峰立即点头哈腰地跑过来握手问好！ 孔利官和郭立栋坐在了主席台上，李初年和王峰分别坐在两边。 李初年仔细观察，发现周儒铁并没有来，他这才放心了些。 在等待孔副市长和郭局到来的时候，王峰就已经给周儒铁打过电话了。 他严令周儒铁立即赶到县局来参加会议，但周儒铁根本就不听他的。 周儒铁道：“王局，我正在办案呢，根本就离不开。” 王峰没好气地问道：“你在哪里办案？” “我在外边办案。” “到底在哪里？” “保密，这是李局规定的纪律，对谁都不能说。” 周儒铁不提李局还好，他这一提李局，王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市委领导和市局的郭局将要来宣布重要任命，这是局里的大事。你是刑警队长，你必须来参加。还不得迟到。” “王局，不好意思，李局已经交代好了，没有他的命令，我绝对不能离开。否则，我要被处分。” 周儒铁就是故意提李局来气王峰，王峰被气得直翻白眼。 王峰已经知道市局党委将要任命他来担任县局的一把手，李初年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将要被免掉。但现在不是还没有公布嘛，周儒铁说要遵守李局的命令，这让王峰也说不出什么来。 气急败坏的王峰，对此也无可奈何，气得索性挂了电话。 王峰要是精明一点，他就不该给周儒铁打这个电话，自讨没趣。 会议通知是局办公室主任下达的。在王峰给周儒铁打电话之前，局办公室主任已经给周儒铁打过电话了，当时周儒铁就说因为办案无法过来。 王峰早就知道周儒铁就在看守所带领干 警突击审讯赖氏家族的人。他最担心的就是赖氏家族的人把他给供出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亲自给周儒铁打电话，让周儒铁来参加会议，借以打断对赖氏家族的审讯工作。 可他却忘了，李初年所担任的县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还没有被免去，他的局长职务还没有被任命，周儒铁完全可以不用听他的。 按照郭立栋和王峰事先商量好的步骤，会议由王峰主持。 王峰虽然被周儒铁给气得够呛，但他毕竟能当上县局的一把手了，这可是他多年来日盼夜盼的夙愿啊。这让他精神焕发，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王峰道：“同志们，现在开会。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孔副市长和郭局莅临指导工作!” 说完，王峰率先鼓掌，会议室内响起了掌声。 但坐在下边的很多人发现，坐在主席台上的李局却没有鼓掌，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王峰接着又道：“ 又是一阵小范围的掌声过后，郭立栋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就是市局党委对王峰的任命文件。 李初年这才知道，郭立栋竟然将对王峰的任命文件直接带了来。这说明郭立栋在来这里之前，对王峰的任命文件就已经正式形成了。 这显然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因为市局党委要任命王峰的正式文件，也得在经过苍云县委同意之后，也就是在孔利官和郭立栋在县委召开完会议之后才行。但在征得县委同意之前，对王峰的任命文件就出来了，这也说明孔利官和郭立栋此次是势在必得的。 他们越这样，就说明他们越与赖氏家族存在扯不清的利益关系。 郭立栋拿着文件宣读起来：“经枢宣市公安局党委会研究，决定聘任王峰同志担任苍云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此任命即刻生效！同时免去李初年所担任的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 王峰情不自禁地又率先鼓起掌来，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了掌声。 郭立栋放下手中的文件，道 ：“咱们公安系统是党和国家的重要部门，肩负着维护社会安全稳定的重要使命。每一名干警都是从参加工作时就步入了警界，经历多年的培养锻炼，才能担任重要职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公安系统的专业性极强，不是谁想染指就能染指的。前一段时间，苍云县委在没有征得市局党委的同意下，就擅自任命李初年担任苍云县公安局主要负责人的职务，这是严重违规违纪的。李初年从来没有从过警，他根本就不懂得警察工作如何开展，怎么能让他担任苍云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呢？为此，市委做出了公正的处理，还是要以市局党委的决策为准。” 说到这里，郭立栋故意扭头看了看李初年，意思是我就说的这么直接，你能咋地？ 李初年仍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郭立栋在说什么。 郭立栋就是要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李初年。他被李初年给气得住进了医院，这个仇他能不报吗？ 但郭立栋的这番讲话，却显得很是低级，不但没有一点儿格局，还很是猥琐龌龊。 他作为市局的局长，他在这种会议上讲这番话，会让下边这些中层干部们怎么想？ 就连很是支持他的孔利官，听他讲了这番话，眉头也不由得皱了几皱。 郭立栋接着又道：“王峰同志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在警界打拼，他一步一个脚印，成为了县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他担任副局长也有很长时间了，早就历练出来了，也具备了担当重任的能力。市局党委此次任命他出任县局的一把手，是正确的，也是及时的，更是公正的。” 郭立栋话音落地，王峰立即又鼓起掌来。 但这一次，下边的中层干部们只有几个人也跟着王峰鼓掌，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其他人并没有鼓掌，这几个人也就立即停止了鼓掌。场面很是尴尬难堪。 王峰更是尴尬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他也不敢再继续鼓掌了。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内响起了一个声音：“就郭局刚才的讲话，我想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