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娘子在上,书生相公要和离》 喂鲨鱼不成 “赶快来人哪!!这里有人掉到河里淹死了!!” “谁啊?好端端的怎么能掉到河里去的?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往河里去吗,你们怎么就不听人劝呢?齐喜,你赶快去喊村长过来,就说河边出事了。” “哎呦!这不是齐家那傻子书生的小娘子吗,她怎么突然落水了?我记着她可是从来不洗衣服的啊。” “牛婶子,你就不要说这些了,我瞧着这小娘子怕是没救了,你们还是赶快找个人去通知齐桓一声吧。” 方才说话的那位婶子闻言,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一脸后怕的抱怨道:“哎呦!!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我们找个人通知齐桓一声?你齐大牛又不是不知道齐桓那小子有多吓人,我们要是去了,回不来怎么办?你倒是把自己摘除的干干净净的,一点不跟齐桓那小子沾边。” “牛婶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还要在这里等村长来吗,我又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牛婶子一眼。只是他这一眼,在旁人看来,就成了被戳穿心思后的恼羞成怒,然后众人便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是啊齐大牛,你可太会算计人了!!” “就是就是,我们平常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够了!!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你们是杀不死我,打算吵死我吗?”刘千雪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而且耳边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她烦不胜烦,于是便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而她这一声还真有用,至少她确实没有在听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然而还不等她庆幸自己的威慑力有多强悍,她的耳边就响起了更加响亮刺耳的尖叫声,而且还不止一道。 “你们够了!!你们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长耳朵?我说话都听不见吗?”她原本是想着,现在自己身体虚弱,索性就在地上躺一会,等待会儿有些体力了在起来,哪成想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根本就不给她安静修养的机会,就好像专门在跟她做对是的。 只是她的呵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那些人还是该叫喊得叫喊,该跑路的跑路,就好像身边有野兽在追,那速度快的就连刘千雪看了,都不由的咂舌。 嗯??等等,这些人为什么穿着古装?她明明记得自己跳海之后就喂鲨鱼了啊?这怎么活着不说,还看见了古人呢?难不成她刘千雪临死前的走马灯,是小说剧情?还是说,她紧跟了一回流行,当上了那个万里挑一的穿越者? 刘千雪正定定的坐在地上想着,突然脑海里就多出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的主人公,还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果说有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她刘千雪的气质,比这个每天含胸驼背的女孩,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不知为什么,她们明明用着同一张脸,可她就是感觉自己长得比这个女孩好看许多。她明明就是一张明艳的脸,可在这个女孩身上,却显得那么奇怪,甚至完全失去了这张脸的光彩。 暴躁千雪 刘千雪看着那群离自己十米远的人,很是无语:“我说你们至于吗?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难道还能吃了你们不成?再说了,你们看看我有影子吗?就躲我那么远,显得我很可怕是的。你们要是实在不想见到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何必要搞这一出呢?” 刘千雪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明明很害怕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看她呢?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就那么强大吗?强大到足以直面恐惧,就为了看一眼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你是齐桓家的小媳妇?” “废话,我从水里被捞上来的,我不是齐桓那小子的娘子,还能是谁的娘子?难不成你想让我改嫁?” 众人哑然,她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瞧瞧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要不是他们害怕齐桓那小子会找麻烦,他们高低得给这小丫头一点教训不可。 然而心里是这样想,可他们的动作却出卖了他们,刘千雪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他们就已经被吓得向后跑了,何谈上去教训她一顿。 “站着别动,我都说了我是大活人,你们是听不清还是记不住啊?怎么一个劲儿的往后跑呢?后面是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你们吗,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好心好意把你从水里面救上来,你不说感激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咄咄逼人呢?” 刘千雪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让一众村民被气的涨红了一张脸,只是他们不敢出声跟刘千雪理论,最后还是齐大牛,实在看不过去顶撞了刘千雪几句。 刘千雪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心里不断咒骂着齐桓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自己媳妇都快死了还不来看看,这未免也太冷血了一些吧?她回去一定要给那个家伙好看。 不过她现在还要面对这些村民,一时半刻估计是回不去:“我又没说不感恩,只是你看我现在这样,是表达谢意的时候吗?感谢也要挑个时间把,你说是不?” 她是真的快要没有耐心了,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眼力见儿吗?她现在可是湿漉漉的躺在地上呢!咋地?这些人还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虚情假意的感谢对方吗? 她刘千雪从来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就算这些人救的是原主,她也会替原主感谢这些人,更何况活过来的还是她这个异世界来的外人。 只是,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就让她的心里很不爽了,她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更何况是在如此糟糕,而且还经历过被鲨鱼吃掉的惨痛一幕后,她现在能有什么耐心和好脾气给这些人? 刘千雪管不了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冷,简直糟糕透了。她必须得赶快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好好地吃上一顿包饭。 可这些村民却不打算给她离开的机会,他们见刘千雪似乎真的没有死,随后就有那多事的老妇,上前一把拉住了刘千雪的胳膊,嗷的一嗓子嚎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呢!!哎呦我们可真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啊!!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应该管你的死活啊!!” 晕倒 刘千雪猛地转身,吓得那位婶子差点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好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只是她的心里此刻却是忐忑不安,生怕刘千雪突然发疯打她,毕竟她可是齐桓那小子的娘子。谁知道她有没有染上什么疯病,这要是染上了疯病,她可招架不住。 大婶害怕刘千雪对她动手,而且她的眼神确实有点太吓人了!然而,还不等她警告这小娘子几句,她就见对方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甚至还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掩住了自己的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婶子,我——”她的话音未落,人就啪叽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哎!!哎!!齐家小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没有把你怎么样啊,这个大家都看到了”那婶子被刘千雪突如其来的晕倒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的慌忙为自己辩解,甚至还试图带上其他人一起为自己作证,然而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些人早跑了。 “你,你们太过分了!!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也害怕那齐桓啊!!”她刚才原本只是想着,说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几句,哪成想人家就这么倒下了。而且还是在她握住人家手的时候,人家才虚弱的倒下。这让她如何是好?她岂不是要被那齐桓活活打死。 “齐家小娘子,你有没有事啊?你千万不要吓唬婶子,婶子可经不住你家那口子的刀啊!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说,这事怎么偏偏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啊?有没有人来帮帮我这个老婆子?我虽然过得不是很好,可我还不想死在那个疯子的手里啊”她是真的怕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也太吓人了。 至于刘千雪,她倒没有晕过去,她只是不想跟人啰嗦而已,于是便干脆选择了装晕,反正地上躺着也是躺着,床上躺着也是躺着,她倒是无所谓。 就是刚才跌倒的时候没有看仔细,她的屁股被一块石头硌到了,而且刚才那一摔还真疼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倒在那老太太的怀里,这样就不疼了。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她总不能现在起来告诉别人‘很抱歉,我刚才晕倒的姿势不是很舒服,请容许我在晕一次’把?她要真那么做了,那岂不是得被人当成神经病?家里已经有一个神经病了,她可不想再来第二个神经病。 刘千雪正在心里抱怨着自己有多惨,耳边有多吵闹,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略显威严的声音,一来就呵斥住了这个,趴在自己身边哭的老太太。 “够了!!贾寡妇,人家齐桓娘子还没死呢,你在这儿哭什么丧?” “嗯?刚才不是告诉我人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没死呢?我还想着把她的尸体带回去后,是直接卷草席埋了,还是先挖个坑随便盖上,等我攒够了银子,在给她买一口薄棺下葬。”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想着和村长哭诉几句的假寡妇,以及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其他村民,直接就傻眼了。他们以为这齐桓只对他们这些外人狠,没想到原来他对所有人都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就感觉心里平衡了不少,而且莫名的还有点想笑。 我看看死了吗 这些人的心里确实平衡了,刘千雪的心里可不怎么平衡,她都恨不得现在就起来撕了这丫的,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谁家好好地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嘴不好好说话,一天净放屁?谁家大男人嘴臭成这样?他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她现在正在装昏迷,她可不想突然醒过来给自己找麻烦,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等她回去了再说也不迟,实在不行直接上手打一顿就行了,一顿不行就打两顿,两顿不行在加,直到他改掉那张臭嘴为止。 “额这个,齐桓呐,这可是你的娘子,你这样恐怕不妥吧?”老村长也很无奈,这个小子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他却一点都不了解这小子,尤其是在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他的想法就越发的古怪了,总叫人捉摸不透。 齐桓双眼澄澈的看着老村长,似是不解的问道:“我说的不对吗?死人不就是要埋起来?” 好家伙!!老村长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人家还好好地活着呢,你这就给人家把坟墓都准备好了?你可真是一个好相公啊!他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可是你娘子她还好好地,你难道不该赶快把她带回去,给她找个郎中瞧瞧身体吗?我知道你家娘子平日里对你不好,可这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你不能见死不救。” 齐福只觉得自己这个村长当的累。自从他当村长以来,银子没拿多少,气倒是受了不少,而且还有操不完的烦心事,他感觉在这样下去,他得早死十年不止。 “我先看看。如果人不行了,倒是也不用我在费力把人扛回去,你们直接拖到备有薄棺的人家里就行,就当是我暂时先借用你们家的棺材,等我攒够了钱就还给你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惴惴不安的停下。 他们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齐桓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啊!他这想法不可谓不周全,只是人家还好好地活着呢,你就在这儿给人家准备埋了?这话你咋说出口的? 当然,虽然他们心里一直都在吐槽齐桓,可让他们当着齐桓这个疯子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这个他们还真不敢,他们怕这家伙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这些无辜的村民,连带着刘千雪一起埋了。 “哎呦!!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赶快把人带回去吧,在这样躺下去她真就没命了!!”村长是真的着急,他作为一村之长,怎么能看着自己的村民明明可以治好,却因为他们的耽误把人活活拖死呢? 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娘子那可是县太爷的千金,虽然县太爷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姑娘,可人家在怎么说那都是亲生的,万一县太爷哪天要是想起来自己这个姑娘,然后让人来找怎么办?他这个当村长的还要不要活了? 他是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才敢让县太爷家的千金出事?现在当这个村长他只是有可能短命,但也不能短的只有几天或几个月啊!他虽然也不年轻了,可家里还有一家老小需要他这个老东西养,他要是提前走了,这让家里人如何是好!? 不能辜负心意 最后在村长的劝说下,齐桓还是背着刘千雪回到了那个不算破败的家。说来也奇怪,这个齐桓看上去游手好闲的,但他似乎从来不缺钱,至少刘千雪在原主的记忆里,没见他为钱发愁过。 而且他不挣钱,家却盖的不错,据说是他跟人家赊钱盖的,只是后来那些人也没见来要过钱,至于为什么不来要债,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齐桓背着刘千雪回到家,很没有绅士风度的随手就把她丢到了炕上,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房间,那干脆利落得劲儿,就好像她不是一个病人一样。 刘千雪听人走了,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抱怨着齐桓:“这个死男人,他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他知不知道我是个差点死在水里的伤员,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愧疚吗?” 刘千雪简直要被气死了,她原本想着自己能活着倒也还行,哪成想开局就给她这么一个狗男人,这叫她怎么活?她不得被对方气出个好歹来才怪。 “我瞧着你这中气十足,可不像是即将要死了的样子,看来这碗粥怕是用不上了。”刘千雪正骂的兴起,门口突然响起那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吓得她差点从炕上掉下去。 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恶狠狠的瞪着门口那个端着碗的男人,整个人陷入了炸毛的状态当中:“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胆子小,害怕被人吓唬吗?” 她以为她这样说,对方一定会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然而她似乎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胆子小。” 刘千雪卡住了,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人交谈了。不过,很快她就有了主意,只见她缓缓地低下头,而后又似是感觉到不妥,赶忙又抬起头用那双沾染了水雾,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与他对视:“夫君说的是,都怪我不好,我怎么能这样跟夫君说话呢,夫君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夫君是无辜的,呜呜呜”说完她捂住嘴弱弱的抽泣了起来,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像极了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弱小花朵,好似随便一晃就能折断一般。 “”这下终于换齐桓无话可说了,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女人刚才确实很彪悍,跟她的长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怎么突然就换了一个样子呢?刚才的食人花和眼前这个小百花,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她那张脸没有变,他肯定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呜夫君,你不要管我了,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过一会儿就好了,你还是把粥端上来吧。” 齐桓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两下,破天荒好心的提心她:“你现在都哭成这样了,粥还是等下在喝吧,也不急于一时。” “嘤嘤嘤夫君说的什么话?我就算在怎么难过,也不能浪费了夫君的一片心意,这个粥我必须喝,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今夜怕是很难入眠。”她用兰花指柔弱的掩住口鼻,抽抽搭搭的说着如此贴心的话,任谁听了都得夸一句‘好娘子!’ 杀鸡 齐桓无话可说,看了一眼穿着半干衣服的她:“你难道不该换一身衣服再说吗?你穿着一身湿衣服不冷吗?”齐桓自认为自己是好心提醒,哪成想这女人突然又变了。 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蹭的一下从炕上跳起来,很不满的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气我,我能忘了这件事吗?算了无所谓,反正也快干了,我就当已经换过了吧。” “对了,咱们家有没有肉啊?” “肉?咱们家那么穷,哪里吃得起肉,你就不用想了。” 刘千雪不开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于是一脸谄媚的凑上前:“嘿嘿,我记得咱们家不是有鸡吗,要不杀一只吃了?” “不行。”齐桓拒绝的很干脆,看都不带看她一眼就拒绝了,气的刘千雪直磨牙。 不过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是一个淑女,她不能做的太过分,不然会被人家嫌弃的,毕竟她现在没钱又没有体力,要走也很困难。虽然说这个家伙确实讨人厌了一些,不过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可以避风的小窝,她可不想独自一人离开这里,去外面遭罪。 “为什么?难道那些鸡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比如可以传递消息,再比如可以帮你打猎,或是给你看家护院?叫你起床吃饭?” 齐桓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很不理解的问道:“一群鸡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用处?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自由了些。”他其实是想说太‘白痴’了些,可他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最终只能把那两个字硬生生的改成了‘自由’ 他想着他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千雪不应该听不出来吧,可是他似乎低估了这女人的不要脸程度,她明显就是听出来了,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啊?你的意思是,这些鸡没有超能力和聪明的头脑?那你这么宝贝它们做什么?它们这么没用,可不就只能杀来吃肉了吗?” “它们可以下蛋,如果把它们杀了,谁来下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刘千雪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询问刘千雪‘难不成你来下蛋吗?’ 可刘千雪是什么人呐,她能被这个眼神就击退吗?她能在乎这一点点的小嘲讽吗?当然不能。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如果不是脸皮够厚,演技够好,她早就被人打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三十二岁。 只见她摩擦了两把双手,双眼越过齐桓看向屋外鸡棚的方向,嘴里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洒脱大气:“吃完再说,人还能被脲憋死吗?还是说,你觉得一只鸡就能让你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 齐桓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里充满了不理解:“你好像变了很多,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是吗?有没有可能我是装的?我以前的性格太不讨喜了,让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今天掉了一次水之后,让我的脑子里进了不少水,把脑子里那些想不通的事冲的清明了不少,所以我现在正在试图改变自己。我想着或许我改变了,旁人就会对我不一样呢?”说着说着,她的眼底又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架势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但她却还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出眼眶。 然而,她的楚楚可怜,并没有打动这个板着一张脸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强硬的,拒绝了刘千雪的请求:“鸡不能杀,没得商量。”齐桓强硬的说完自己的坚持,就把那碗清的足以照出人脸的米粥,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找张猎户 刘千雪端着手里那碗所谓的粥,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然后她很不确定的问:“你——你确定你这是粥?” “里面有米,也有水,而且也熟了,难道这还不能让你看清这是一碗粥吗?” 她稍微斟酌了一下语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礼貌,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其实吧现在不是能不能看清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这碗粥,是不是有点太稀了?我喝几块钱一杯的奶茶,都比你这粥里面的材料要多的多,你这都已经是清汤寡水了好吗?你整一个脑袋大的碗,结果里面就只有不到十粒米,你自己觉得这叫粥合适吗?” “我其实不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但是大哥你这一碗真的不能叫粥,除非你觉得你能吃饱。”她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挑剔,但不代表她能任由对方胡说八道,这碗里面的米都能一眼数清楚了,怎么能让她忍住不说? 但凡他要是多放十几粒米,她都不一定能这么生气,这次真的是实在忍不住了。 然而,齐桓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还很好心的提醒她:“这就是粥,里面有十五粒米,你看错数了。” “?”刘千雪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面无表情的齐桓,足足盯着他的脸看了大概有十几秒,这才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不是,大哥你吃个饭还要数米粒儿的吗?你连一顿饭放几粒米都想好了?” 刘千雪心梗!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男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她也没有见过对方这样啊,怎么现在她来了就不一样了?她是不是跟这个男人八字不合,注定了不能好好生活? 然而,接下来齐桓的话,却让她闭上了嘴。 齐桓瞟了一眼她手里的粥,语气依然平静的说道:“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家的米都被你今天早上拿走了,碗里这些已经是仅剩的米了。” 刘千雪哑然,她涨红了一张脸,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然后齐桓就见她把碗递到嘴边,两口气喝完了碗里的水,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冲去了。 “做什么去?”齐桓见她走的如此干脆,原本是不想管的,毕竟这个女人自从跟他成亲至今,就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还经常明里暗里的嘲讽他没用。所以这个女人哪怕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她刚才的面目实在是太狰狞了!他怕她出去做什么缺德事,到时候人家在找上门,跟他要钱可如何是好?(对于这个想法,可以说他自己是很没有自知之明了,他如果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一般人根本不敢找他这个煞星,除非对方不想活了) 当然,这些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于是他就跟了出去,想着如果刘千雪真的给他招惹麻烦,他也好当场制止住她的行为。 但是当他跟着刘千雪的脚步,一路走到目的地的时候他顿住了,因为刘千雪是去找那个跟她私会的张猎户去了,而且表情还相当的狰狞,那架势哪里有半点私会情人的娇羞,那完全就是去找杀父仇人啊! 在看到刘千雪停在张猎户家门口的时候,他在心里冷笑一声,扭头就想离开这里。 然而,接下来刘千雪的举动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二话不说就绕到张猎户家后墙边,使劲将那块石头丢进了张猎户家的院子里,然后她又快速跑到墙壁的另一侧,动作干脆利落的爬了上去。 齐桓的不要脸 更让齐桓不能理解的是,她爬上去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他就见刘千雪快速的把身子转到他这边,对着他指了指张猎户家的门口方向,用嘴型无声的让他去敲门。 齐桓看看蹲在墙头的她,又看看她手指的方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最后他还真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张猎户家门口,用修长的手指敲响了张猎户家的木门。 只是他在敲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如果他要是真把门敲开了,又该说些什么?刘千雪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她今天的举动那么古怪?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帮助刘千雪,那他就不会出尔反尔,至于那个女人要做什么,那是她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来了,敲什么敲!!敲魂呢!!?”齐桓敲响门不久,张猎户就来开门了,而且他的语气里带着烦躁,显然是被刚才有人丢石头的行为给气到了,只不过这些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按照刘千雪给出的指示照做就好。 “齐桓?你好端端的来我家做什么?刚才的石头也是你扔的?你这个混蛋,你没事来我家作什么妖?小心我揍你!!” 站在这个比自己壮硕不少的张猎户面前,齐桓的眼中没有一丝怯意,那张脸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她躺在家里快不行了,你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吗?” 齐桓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听的张猎户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就是无情的嘲讽:“哈哈哈,齐桓啊齐桓!没想到你还热衷于,吧自己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呢?你还真是很大度啊!” 对于张猎户的嘲讽,齐桓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是由于太快,倒也没有被张猎户捕捉到:“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抓着又能有什么用?再说了,她变成今天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你怎么还好意思在家里躺着?” “哼!她是你齐桓的女人,又不是我张行的女人,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当她相公的人都不管她,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找我管她呢?” 面对张猎户的挑衅,他就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还很平静的对他说:“我没有钱了,我想着既然她跟你好过,那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她,给她请个郎中看看身子?顺带帮我看看腿,我的腿这两天也有点不舒服。” 张猎户都愣住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很混的一个人了,哪成想这一山更比一山高,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这齐桓的不要脸程度,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程度,他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齐桓的话了。 “你你没事吧?”憋了半天,张猎户才从嘴里憋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现在就很好奇,齐桓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说,他被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会气到神志不清了? 然而,齐桓就好像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意思一样,依然很认真的回答他:“当然有事。我最近很穷,你如果不想让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那就给我找郎中。” “呵,呵呵!!我给你找郎中!!?齐桓,你怕是脑子出问题了把?你觉得这件事传出去对谁最没有好处?你敢”张猎户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似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没准他还真干得出来。 “额不是,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找郎中?” 他其实是想问,你自己不能去找吗?然而齐桓似乎听到的并不是这么回事,他的回答跟他说的话没有一点关系:“随手跟人要钱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去请郎中。” 千雪怕怕 他总算是听懂了,这家伙的意思不就是想让他付钱吗?他还真是够理直气壮的。一个大男人不想着自己挣钱,反倒想着从自己女人勾搭的男人手里拿钱,简直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我只是想让你帮忙请郎中而已,你是觉得自己连请郎中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你还真是实诚啊!不过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他想着,既然齐桓这么直接,那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做表面上的功夫。 而且他还想着,他要是能让齐桓生气也不错,这个男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凭什么他什么都有?凭什么他可以成为所有人的希望?而他却什么都不是? 他的想法很好,只可惜齐桓不会如他所愿,他不但没有生气,甚至眼底还划过了一抹笑意:“你似乎忘记了,你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张猎户一怔,心里没来有的浮现出了一丝恐慌,只是他的面上倒是很平静,一点没有让旁人看到他的慌乱:“我的钱自然是我打猎挣的,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的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吗?” “打猎?那你不妨说说,你打的是家猎,还是野猎?你不如说来看看,也好让我学习学习。” 他这话不可谓不明显,只是张猎户明显很心虚,却还要用大吼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怎么打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我把自己保命的本事教给你?” “你那么凶做什么?我相公是读书人,他哪里受得住你这样凶神恶煞的对他吼,你是没有人性吗?怎么还能像个野兽一样大吼大叫。” 张猎户原本只是瞪圆了双目冲着齐桓吼,哪成想刘千雪突然就怒气冲冲的,从齐桓身后赶了上来,而且她的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她走到齐桓面前,一把将齐桓拉到自己身后,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怒的瞪着张猎户,那架势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跟他打起来是的。 张猎户原本还在心里得意的想着,自己比齐桓强,哪怕齐桓是读书人又怎么样?他的娘子不还是愿意跟着自己,而不是他这个疯疯癫癫的秀才? 只是这刘千雪今天是怎么回事?她以前明明那么听话,自己说什么她都听,可眼下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又在做什么? 想到以往刘千雪对自己卑微的样子,他忍不住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吃错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我平日里太给你脸了?” “呦瞧瞧这是谁啊?怎么还有脸说这样的话呢?我刘千雪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给我脸吗?我能给你一分薄面就是恩赐了,你怎么还有脸在我面前叫的?” “你好好好,好你个刘千雪,我看你是不想要我给你的承诺了!!” 他原本想着,用他给她的承诺吓唬住她,毕竟这招他已经用了许多次了,而且每一次都很有效果,次次能让刘千雪软下身子来哄他开心。 可今天这娘们儿就像是吃错药似的,根本就不吧他说的话当回事,甚至还很狂的冲着他翻白眼。 刘千雪不但没有像往常那样哄他开心,而且还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嫌弃的吐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臭娘们儿!!你骂谁呢!!?” “我去!!快退快退,有东西发怒了。”在他发火的时候,刘千雪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拽着齐桓的胳膊哇哇大叫着,蹦出去好几步,这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直呼好险。 你会吗? 刘千雪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张猎户,下一刻他就握着拳头朝刘千雪的脸上招呼了过来,然而他的拳头却在离刘千雪的脸,一指远的地方停住了。 “我说你没吃饭吗?怎么不往前了?”刘千雪一只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一只脚稳稳地站在地上,嘴里还不忘贱兮兮的挑衅几句。 说实话,今天她原本没有打算出手,可这个男人脾气太暴躁了,她一个没忍住,脚就先大脑一步动了。不过也没事儿,对于这个男人她早晚都是要教训的,今天之所以不想教训他,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体太过虚弱,就算教训他也不会让他长记性,所以她才想着暂时先不动手。 但是现实告诉她,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人的想法有很大可能不会实现。这不吗,她的想法跟现实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她虽然可以左右自己的想法,但她左右不了人家的想法啊! “你!!你在找死!!”张猎户都快要被气死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平常不是很听话的吗?为什么她今天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眼前这个歹毒又陌生的女人,真的是那个蠢货吗? “傻逼,再见吧——”刘千雪可不管他说什么,她等张猎户把话说完,腿上发力直接把人踹进了屋里,随后快速关门上锁,拉着齐桓绕到张猎户家后墙边,从暗处取出两个大袋子一个小袋子,随手将一个大袋子放到齐桓背上,都不给齐桓反应的时间,她就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赶去。 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到齐桓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就已经背了一大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他见刘千雪已经走远了,便迈开长腿赶上了她。 “你这样做不怕他为难你吗?”看着眼前开开心心往家走的刘千雪,齐桓不由感叹她的胆子可真大!不过他现在倒是有点担心,就怕刘千雪会被张猎户欺负。 然而刘千雪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而且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只有不屑:“哼!轮不到他来找我,就算他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他。今天要不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老娘能把他的脑袋踹下来当球踢。” “” 刘千雪见齐桓迟迟没有开口,不解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他,然后就看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刘千雪见此,故作害怕的离他远了一些,这才慌张的问道:“你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突然这样,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当成水鬼烧死吗?” 闻言,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后怕的腾出一只手拍着自己的心口:“呼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难道这不算大事吗?如果我真的把你当成水鬼,那你就死定了。” “你会吗?别说我不是水鬼,就算我是水鬼,你真的会那样做吗?对你来说,面对一个不作妖不惹事的水鬼,想必应该比面对一个对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还整天想着找你麻烦的人更好吧?所以你真的会烧死我吗?”她虽然才跟这个人认识不久,但是就她从原主记忆里看到的齐桓来说,这个男人还真的会这样想。 旁人或许会害怕水鬼,然后恐惧的请来道士烧死自己的娘子,可眼前这个人却不会那样做。他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他对原主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原主的存在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负担,所以他压根就不会在意原主的死活,更不会在意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她,到底是不是人。 比起在意这些,齐桓这个人更在意的是对自己的生活如何,如果她以后不在他面前作妖,他肯定不会去管眼前的她,还是不是真的刘千雪。 聪明姐姐 齐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下来的路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顾着埋头赶路。等两人好不容易赶到家里,刘千雪招呼齐桓一声,就赶忙背着袋子去了厨房:“你背着那袋米来厨房。” “好。” 刘千雪走进厨房,打开布袋子将里面的米倒进自家米缸里,然后随手将灶火烧开,对齐桓嘱咐道:“你去外面提几桶水回来,如果碰见人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要洗澡。还有把那个大袋子和小袋子都腾出来给我。”说着,她将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袋子,直接塞进了灶火里。 齐桓看了她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照她说的去做了。等他把刘千雪吩咐的事情做完,刘千雪又对他说:“里面是十两银子,你拿出一两放在明面上,最好是别人能一搜就搜到的地方,然后把其他的钱都埋在后院的菜地里。记着不要刻意踩踏,那块菜地你才翻了不久,要是有一块地方被刻意踩踏过,那看上去就太明显了,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她说到这儿,齐桓原本什么都不想说的想法就作废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你倒是很精通。” “嘿嘿,你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我什么不精通啊。哎呀!我可真是个人才人才啊”刘千雪说完还不忘夸赞一句自己的聪明才智。那副陶醉的模样,看的齐桓一阵无语,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哎?你这人什么态度,你是不认可我说的话吗?我告诉你,姐姐我就是人才,我什么都行的!!” 虽然刘千雪喊的很起劲,但是齐桓离开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定,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附和她一句的想法。 眼见着他走的干脆,刘千雪撇撇嘴,傲娇的将头又转回了灶火边,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抱怨齐桓几句:“哼!臭小子不懂姐姐的好,姐姐以后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想法,你等着吧。” 她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她没有等来齐桓的后悔,反而倒是先等来了自己的惊吓 亥时三刻,刘千雪拉着齐桓一起蹲在屋子外,迎着月亮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事情,只是明明家里就他们两个人,齐桓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拽着自己在外面,这么小声的讨论事情呢? 他秉持着搞不懂就问的良好品德,虚心讨教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跑到这里来商量事情?而且商量就商量,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声?这个家里似乎没有别人吧?” 此言一出,刘千雪挥舞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就连喋喋不休的嘴也停住了。但是为了面子,她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高人风范,硬生生挤出一个白眼给他:“你懂什么,我们这叫专业,专业的商量秘密就是这样的。” “这个家里没有别人。” “万一呢?万一要是不小心进来一个贼,恰巧就听到了怎么办?哥哥你怎么能质疑人家的决定呢?哼!讨厌厌” “我还是更喜欢你对我的不理睬。”当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换了一种特别做作的声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一问?难道她说什么自己跟着做,这样不好吗?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比起他的后悔,刘千雪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她见对方终于不问了,于是又拉着他商量了起来:“你待会儿就待在暗处不要动,顺便给我找些血来。” “可以。” “嗯?你回答的这么干脆?”这次齐桓没有任何疑问,而且还回答的很干脆,但她反而有些不太确定了。 然而齐桓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还是那么简洁:“我觉得你说的没问题,这样挺好的。” “是吗?”虽然齐桓的回答很正常,可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她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任何不同寻常,于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会为自己刚才的决定而后悔。 吓死宝宝了 “你要的血。”很快,齐桓就把她要的血带来了。 她也没有多想,一边看着旁边的围墙,一边将齐桓递来的碗接了过来,等看清碗里的东西真的是血的时候,她还不忘夸赞一句:“没想到小齐你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嗯——不错不错!我很欣” 她见齐桓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于是便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派头,想着夸奖对方几句,顺便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以示自己对他的欣赏之意。 只是当她转过脸,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她被吓得大脑当场就宕机了。 “我擦!!你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她竟然看见齐桓的手里提着一只鸡。 其实提着一只鸡也没什么,她倒不是在意他提了一只鸡,她在意的是那只鸡被齐桓倒提着,而鸡的脖子 当然,提着一只死了的鸡这也没什么,但是那只鸡它是活得,它此刻正在齐桓的手底下不停的扑腾,而且一只鸡爪因为扑腾的太过凶猛,已经折了!!可他却无所谓的,还在提着那只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刘千雪自认为自己见过任何大场面,就连杀人的场面她也见过,可是眼前这个场面,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也太吓人了!! 在看清楚齐桓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已经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柱子顶端,抱着柱子一脸恐惧的嗷嗷大叫,那样子跟一只被吓到的猴儿,简直一模一样。 齐桓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已经没有活力的鸡,在看一眼此刻仿佛猴妖附身的刘千雪,眼底划过一抹很难捕捉到的笑意,但他的脸上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并且语气很平静的问她:“你怕鸡?” “我怕你大爷!!你这样的鸡是个人都会害怕把!!?”她服了!她真的服了!她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鸡了,此刻这一幕将会成为她这几天的噩梦。 “大哥,我能不能求你赶快带着你的鸡离开?你这样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撑不住要掉下来了。” “只是一只没有头的死鸡而已,你不是说你想吃肉补身子吗?刚好你又要血,所以我便做主杀了一只鸡。” “哥,你是我亲哥,你能不能赶快带着你的鸡离开我的视线?我真的遭不住你这样的惊吓,我这个人很脆弱的,我的心是瓦罐做的,一晃就碎。真的我不骗你。 还有,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要鸡肉吃了,你能不能快点离开这里?我求求你了,你赶快离开吧!!” 天哪——她此刻真的很想戳瞎双眼,让自己有一双,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幅场景的眼睛。 她自问自己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干过什么缺德事,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呢?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她受不住惊吓的!所以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他这样可怕的人?而且还好死不死给自己遇上了。 “不过是一只死鸡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难道不是你跟我要的血吗?” “我是跟你要血,可你也不用这么实诚,还特意跑去杀一只鸡吧?你不是说你养的鸡对你有大用处,不能随便杀了它们吗?” 闻言,齐桓不解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鸡对我有大用处?” “” 只是报仇 “马上快要来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记得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在这里。” 刘千雪原本正在柱子上爬着,突然她眼神一凌,唰的一下就从柱子上面窜了下来。 齐桓这次却没有动,他站在暗处看着刘千雪,只是由于天太黑,刘千雪并没有看清他的眼神。 不过这也没什么,对刘千雪来说,不管齐桓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只要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就行了,至于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后和她之间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这都不关她的事。 齐桓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就仅仅只是站在暗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只是他并没有按照刘千雪当初说好的做,他不但没有躲,反而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将油灯给点上了。 刘千雪见此倒是楞了一下,很快她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也跟了进去:“我说,咱两明明说好了有事好商量,你干嘛突然变卦,还不跟我说?” 刘千雪进去的时候齐桓正在温书,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张嘴就咬了一口,但她嚼了两下,整张脸就皱成了一个包子:“你这是哪里来的水果?为什么水果可以又酸又苦还有点腥?” 齐桓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解的问道:“那么难吃你为什么不吐出来?” 刘千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此刻正犹豫的看着手里的水果,然后眼一闭又是一口,等吧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她这才回答他的话:“你懂什么,每一个食物都是馈赠,我怎么能浪费粮食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你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可以这么难吃?这可真是我此生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水果,你到底是怎么吃下去的?” “你也来一个?”她三两口吃掉手里的果子,随手拿起一个又递到了齐桓的嘴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齐桓并没有拒绝她递到嘴边的水果,他还真接过去咬了一口,就那么当着刘千雪的面,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 “你是没有味觉吗?为什么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能吃的进去?”刘千雪都惊了,她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这么狠,这也太厉害了。 “你不都吃下去了吗,我怎么能吃不下去。” “我那是不知道才咬了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吃?” “能吃就行,我这个人不挑食。何况这个东西是我放在这里的,你觉得我会不清楚吗?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突然那么讨厌他?” 刘千雪往外面瞟了一眼,见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当然是报仇了,他既然有能耐找人弄死我,自然要有承受我怒火的觉悟,我刘千雪可不是一个随便被人欺负的人。” “是他干的?你看到是他干的了,还是说你只是凭借自己的想法?” 齐桓很严谨,只不过他的严谨在刘千雪眼里就成了废话,她没好气的切一声,这才娓娓道来:“今天是他约我在河边见面,我那个时候就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找我去河边?但是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去了。”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确实在,但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谎称自己有事先走了。就在他走后不久,突然有一个人冲出来直接把我推进了河里,你说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凭这些,你就觉得是他要害你?你这样定下他的罪名,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怎么会草率?为了这些他当然不至于这样做,可是我手里有他的把柄,而且还给了他好处,如今他跟我走得近,又有可能会惹来你的不满,所以你认为他会不会生出杀我的心思?” 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其实刘千雪没说的是,原主当时把钱和米给张猎户的时候,曾威胁张猎户带着她离开这里,如果他不带着自己离开,她就告诉所有人,张猎户威胁她,要她跟他好。 张猎户当时确实答应了,可转头就找人把原主推到了河里。对刘千雪来说,原主真的太天真了,她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因为几两银子和两袋米就带着她私奔?人家在这里有房有地有安身之所,凭什么要因为她这个偷情的女人,离开自己的安身之所?她以为自己是谁?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齐桓的,虽然齐桓好像什么都知道,可这种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不好了,这件事只能两个人一起装傻,就当什么都没有过,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持明面上的平和。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磨一磨他,他既然敢来,那就说明他必须得瞧个清楚,所以他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是不会走的,而我就是要让他在屋外待着。” “你确定他不会走吗?他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会一直待在外面呢。” 齐桓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他就是蠢货。” “你那么确定?我记得你好像跟他不是很熟悉吧,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呢?如果是我,我会等到明天晚上再来,毕竟我又不着急。” 按照刘千雪的想法,其实也不是什么非今天办的大事,哪怕明天来都可以,他其实不需要这么着急。 但是齐桓的话,却让她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你忽略了一点,他急需要用钱。” “奥我就说为什么那么急,原来是还赌债啊呵呵,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什么事情得赶快去做,免得到时候办不了再把自己坑了,不必要的偷懒要不得。” 刘千雪的幸灾乐祸都快要化为实体了,就连齐桓都有点没眼看:“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你也不用那么明显吧。” “小伙子懂什么,我这叫必要的教育,该上课的时候就要上课,这是一名专业的夫子应该做的。” “你是吗?” “”刘千雪哑然,随后直接扭头不看他了。 不过很快她又转过来,好奇的问道:“那待会儿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要这样一直坐着?” “当然不会,你还记得那只鸡吗?” 听到‘鸡’这个字,刘千雪整张脸都变了,她又想起了自己不愿意回忆的那一幕,但是这个死男人却还要故意提起这件事!!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个男人就是在报复自己。 不过面对刘千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齐桓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依然自顾自的说:“那些鸡血我都洒在各处了,你那个扮鬼吓唬他的主意确实可行,但那太便宜他了,既然他敢来,我们自然要让他吃点苦头。” “你想做什么?” “如果有人半夜偷入他人家中打伤了主人家,你觉得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惬意吗?” 他看着手里的书,说出来的话却让刘千雪扬起了邪笑:“嘿嘿嘿可以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齐桓!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你果然够腹黑。” “但是,让他被人发现的前提是让他受伤,如果他不受伤,我们又怎么能让旁人相信呢?” 齐桓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眸,对上刘千雪明亮的双眸,缓缓起唇:“对,所以我们要让他走着进来,爬着出去。小伤他肯定会糊弄过去,所以我们要让他没有办法混过去,而且还要让他受到应有的伤害。不过这只是刚开始,只要他还活着,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打折打全部 刘千雪没想到这家伙那么狠,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你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齐桓认真的盯着她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她:“你难道不想吗?” 闻言她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同样盯着他,但是突然她却又娇羞一笑,拉高了音调嗲声嗲气的道:“小郎君倒是在意奴家莫非小郎君这是喜欢上奴家了?” “哎呀奴家知道自己人见人爱,可是小郎君这样为奴家着想,奴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真是太难为情了”此刻的她,双手捂住脸,身子扭的像一根刚出锅的软麻花,这副模样忽然就让齐桓想到了曾经瞧见过得青楼女子。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里,他赶忙挪开视线不在看向眼前这个女人,语气无奈的说道:“咳——待会儿可能还得麻烦你出手。” “没问题,我一定会让他有一个难忘的夜晚,保证他这辈子都不敢在去别人家,观看人家睡觉。”说完,她扬起一个清澈且愚蠢的笑,那样子还真的很单纯,但齐桓却不会看轻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娘。 就凭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齐桓也不可能傻傻的把她当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比起什么都不会,齐桓更倾向于,眼前这个人擅长伪装,她可以轻易就让人放下对她的戒备心,从而对她带上其他的心思,比如同情心、比如喜爱、再比如觉得这个小姑娘单纯,容易被人欺骗。 总之,眼前这个人很擅长伪装,她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而别人根本无从得知。 不过这样也好,和这样的人相处他会轻松不少,至少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什么事又是她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做的。当然也有不好的一点,比如她这个忽然热情又忽然冷漠的态度。 说实话,她今天一天都是这样的状态,可他却仍然没有习惯她的改变,而且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不了。 “对了,趁着这个时候我问你一件事,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 “家里有多少银子,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齐桓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她依旧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讽刺的意味,好在她这个人脸皮比较厚,别说齐桓只是暗讽,就算他当着自己的面讽刺,她也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些事情原本就不是她做的,她一个无辜的人,凭什么要替原主背锅?又凭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亏欠别人的一方? 原主把家里的银子偷拿去补贴情郎,那是原主自己做的事,她刘千雪可是一点都没有参与过。 她那么爱财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钱给别人?她又不是白痴。 “我记得我出嫁的时候,我爹不是要给我五百两嫁妆吗?”提到钱刘千雪忽然就想起了很早之前,原主即将嫁过来的时候,随后就忍不住问出自己心里想的话。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你提过一嘴,你说你后娘只给了你五两银子,为了这事你还发过好大一通火气。” 听到这个数字,刘千雪整个人都不好了:“对!!我可算是想起来了,当初我爹说了给我五百两做嫁妆,可她们看着我这个人好欺负,又不受待见,就私下里换了我的嫁妆,还把我的嫁妆都给拿走了。好啊她这可真是打折打全部,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留!!” “哼!敢拿我的东西,我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是我的,一分也不会从我的手里流走,除非我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齐桓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阴鸷的女子,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要干什么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行动就要开始了,而他也该去外面找人帮忙了。 演戏演全套 齐桓临走前朝刘千雪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他就见刘千雪点燃了灶火:“你这是要烧水洗澡?下午不是刚洗过?” “洗什么澡,我这是在点燃我的武器”刘千雪手里拿着一根两指粗的铁棍,哼着小曲儿将棍子的一半放进了灶火里。 “你想要用这东西打他?”虽然齐桓知道刘千雪不是个善茬,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狠。 齐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在看一眼专注烧火的刘千雪,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誓,告诫自己以后还是悠着点的好,免得得罪了刘千雪这个狠人。 他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姑娘那是真狠,他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她,一担得罪了她那他可就遭殃了,他可不知道这女人还有多少狠招没有用上。 他的想法刘千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此刻的心思都放在自己手里的铁棍上,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当然了,你不是说要让他没有办法狡辩吗?我这就是在让他没有办法狡辩。我要拿着这东西朝他脸上砸,让他这一辈子都顶着一张满是伤疤的脸。哎呀!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一根棍子哪里够,铁可是很快就凉了,我得多准备一根才行,这样才能多打几下。”说着,她又起身从旁边拿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将一端用厚布缠绕住,随手就丢进了灶火里。 见此情形,齐桓憋着气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敢喘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退,自己离这个女人的距离明明不近,可他就是觉得很不安全,他自问自己虽然狠,但也没有这么狠吧?刘千雪这哪里是教训人,她这是要烧死对方啊!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还是劝你悠着点,千万不要打的太投入把人给打死了,到时候官府那边不好处理。” 刘千雪随意的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的敷衍他:“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吗?你这个人真啰嗦,赶紧走吧。” “对了,走的时候记得把蜡烛灭了,我要让他知道我在洗澡,然后来找我。”刘千雪嘚瑟的一撩头发,抛给齐桓一个妩媚的笑,故意扯着嗓子道:“相公你就别管我了,既然你书都已经温习完了,那就赶快去休息吧。” 刘千雪演的卖力,他也不能干看着,于是便配合的提高音量,陪着她一起演戏:“嗯,我知道你爱干净,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随便洗一洗就赶快睡吧,夜晚更深露重小心别着凉了。” “哎呀相公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今天我在河里泡了那么久都没事,现在不过是洗个澡而已,怎么可能有事呢?相公你帮我把浴桶搬到灶房里来把,我在这里洗比较方便,也免得打扰你休息。” “好”虽然两个人知道他们是在表演,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不能少的,不这样怎么能让鱼儿上钩呢? 她刘千雪的人生格言就是《不会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无论敌人实力如何,她都会全力以赴,让敌人有一个难忘的体验》她觉得只有这样,才不枉人家算计她一场。 齐桓装模作样的把浴桶搬到灶房,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而这个时候,蹲在墙外的张猎户也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双眼阴鸷的搓着手,等待着齐桓睡下:“哼,小娘们儿今天敢踹我,看我待会儿怎么让你哭!!” “不对,我是来偷银子,顺便看看情况的,怎么能让这个小娘们儿耽误正事。” 张猎户紧盯着眼前的土墙,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思考,很快他就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无所谓,既然她今天敢踹老子,老子就一定要让她受到教训!!至于那个齐桓——”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阴狠的笑,语气低沉的喃喃自语:“怪只怪你们两口子招惹到了我,你也别怪我欺负你那小娘子,至于你嘛——你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反正你也是个窝囊废,对你来说娘子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关系呢?能用不就行了。” 面对流氓她很害怕 张猎户爬上墙头先往齐桓的屋子看了一眼,见他宽衣躺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过就算看着齐桓躺下,他也没有立刻行动,直到屋里没有一丝动静的时候,他这才悄悄地从墙头旁的树上爬下来,走到齐桓的屋门口,将手里的迷药点燃从齐桓给刘千雪留的门里推了进去。为了效果更好,他还将门轻轻地从外面合上了。 这药是他今日特地找人买的,听说只要点燃粉末让对方吸入烟尘就能让人晕倒,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去找刘千雪,他在屋外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敢放心的去灶房里找刘千雪。 “哼!骚狐狸平常不让我碰,今天我就要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该轻易招惹。”张猎户三两步来到灶房门口,往灶房里瞧了一眼,见刘千雪正在脱衣服,他便邪笑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而且他为了不让刘千雪有逃走的可能,还把柴房的门严严实实的给关上了。 “啊!!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相公!!相公快来啊,有人私闯民宅!!” “别喊了,你今天就算喊破喉咙他也不会来管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天说什么你都得躺在我的身子底下,任我快活。”张猎户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刘千雪,不由得想要让她更加恐慌,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她简直美极了。 而此刻的刘千雪,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不断地缩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向后倒退,试图将自己和正在逼近她的张猎户拉开一段距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都说过了等你带我走,等我们真正在一起了我再把自己给你,可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我家?还有你对我相公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我告诉你,哪怕我不喜欢我相公,你也不能杀人,你这样是犯法的!!” 刘千雪很害怕,但是她却依旧故作镇定,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企图用自己凶恶的表情恐吓住对方,然而她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激起了对方变态的心理。 “哈哈哈你在跟我说笑吗?你觉得就算我杀了他,官府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多管闲事?更何况,又有谁知道是我干的?你放心,我就算杀了他,也会在享受过后送你去见他,而不是留下你这个祸害给自己找麻烦。” 他邪笑着一步步逼近刘千雪,趁着刘千雪害怕的空挡,一把拽住她纤细的皓腕,警告意味十足的威胁她:“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所以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过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你现在只要乖乖脱了伺候好老子,老子就不计较你今天对我的态度了。” 他的表情很阴鸷,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脸上满是惊恐的女子,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做——我当时就应该在往下一点,直接断了你的命根,让你连想都不敢想。”说罢,她的表情已经从惊恐转变为笑意盈盈了,随后在张猎户愣神的空挡,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什么吧,我这个人从来不接不带礼物的客人。”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问对方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只是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张猎户就见一根烧红的铁棍朝自己的脸打了过来,他本来想躲避的,可手腕上的桎梏却让他无处可躲。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力气大的出奇,明明她的手软弱无骨,可她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却让他怎么也挣脱不了,最终只能堪堪避开脸,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铁棍打在自己的肩膀上。 “啊!!!臭娘们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当那根烧红的铁棍打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疼的抽搐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对方的第二下,第三下已然接二连三,犹如暴雨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在跟我说这样的话吧,如果没有避开的把握,那闭上嘴别激怒我,否则就不是让你受伤那么简单的事了。”刘千雪一边抽打,一边还不忘警告对方。 “臭娘们儿,我要让你死!!”眼见自己挣脱不开刘千雪的束缚,他直接把心一横狠狠地挨下了对方打来的铁棍,随后趁着对方手落下的空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试图将棍子从她的手里夺走。 我家出事了 对于张猎户的动作,刘千雪丝毫不见慌张,她抬起脚朝着张猎户的胯下猛地踹去,只是张猎户也并非完全没有防备,虽然身上被刘千雪打的很疼,他依然还是时刻警惕着刘千雪的动作,堪堪避开了她这一脚。 “你这个疯女人怎么如此卑鄙,今天我要你的命。”张猎户被气的不轻,抓住刘千雪手腕的那只手用力,试图用蛮力让她痛的松手,而刘千雪也确实如他所愿松开了手,只不过松开的却是另一只手,然后他就见对方又是一脚袭来,这次踹的是他的大腿。 就在他躲避的空挡,刘千雪转身从身后的灶火里抽出另一根铁棍,朝着他的脸稳准狠的打下去,然而这次他却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睁睁看着那根烧红的铁棍打在了他的右脸上,发出刺啦的声响。 “啊!!”他因为太过疼痛,不得不松开抓住刘千雪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就想跑,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她一步逼近张猎户,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双手握着铁棍一下又一下抽打在地上挣扎的人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控诉着他所做过的事:“这是你欠下的,你欠的一片真心,你欠的名声银两,你欠的一条人命。”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暴怒的野兽,眼底满是冰寒,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的打在他的身上。 而听到她说出人命的张猎户,还以为她是误认为齐桓被自己杀了,为了能让刘千雪理智一点,他赶忙解释道:“齐桓他没事,我只是给他用了一些迷药,他明天就会醒过来的,你别打了!!” 然而刘千雪的铁棍还是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得,无奈他只能跌跌撞撞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尝试几次无果后,他便双手并用的往前爬,但不管他爬多远,身旁这个女人总是会一步步逼近他,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至于他口中已经被迷晕的齐桓,正不疾不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望了一眼灶房的方向,伴随着耳畔的惨叫声打开院子的门,抬腿朝着离他家最近的湘云嫂子家走去。 齐桓快步来到湘云嫂子家屋门口,忽然就虚弱的踉踉跄跄了起来。但即使这样,他依然还是倔强的不停敲打着眼前那扇木门:“水声大哥、湘云嫂子你们在家吗?我家遭贼了!!”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刚好能让屋里的人听个清楚。 只是对方可能睡下了,他敲了几下门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奈他只能更加急促的敲门:“嫂子快开门啊,我娘子她还在屋里!!” “哎?当家的,你有没有听见屋外有人在敲门?我怎么听着像是齐桓的声音?”屋里的湘云嫂子,刚补完衣服打算睡觉,谁知还不等她吹灭油灯,就听见好像有人在敲他家的门,而且那声音听上去还很急促,于是她赶忙将熟睡的水声摇醒,让他听听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还别说,我也听着像是有人敲门。这样,你先在屋子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当家的,这大晚上的不安全,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怎么行,虽然大晚上不安全,可万一要是村里的人出事了怎么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想应该没什么事,我就去看一眼,如果真有什么事,那我就不给对方开门。”水声一边安慰自家娘子,一边赶忙套上衣服往外走。 “水声大哥你在吗?请你帮帮我娘子吧——” 水声几步走到自家门口,这才终于听清了门外那人的声音,而且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又急促又虚弱,他便赶忙打开自家的门朝着屋外看去,就见齐桓正摇摇晃晃的敲打着他家的门。 “齐秀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他见齐桓似乎就要倒下了,赶忙上前搀扶住齐桓,只是齐桓却推搡着他,让他往自家去:“水声大哥我没事,你赶快找人去我家,我家遭贼了,我被人下了药实在是没有力气制服那个贼,你赶快找人帮帮我家娘子,她—她还在屋里呢。” 他的语气很虚弱,即便这样他还是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便踏着虚浮的脚步往自家的方向赶去。 家里遭贼 “娘子,你赶紧找人去齐秀才家,他家遭贼了。”水声见齐桓这么着急,赶忙跟自家娘子招呼一声,追上齐桓就往他家走去。 他是一个憨厚的人,虽然齐桓在村子里名声不好,但齐桓却从来没有对他家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他也不会刻意避着齐桓不管他家的事,即使知道有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上去帮忙。 而齐桓之所以选择来找水声,也正是因为有这方面的考虑。离的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他算好了水声一定会帮忙,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倘若水声也跟其他人一样喜欢算计人,他今天是不会选择他的。 “齐秀才你还走的动吗?要不你先在这里歇歇,我赶快去帮弟妹吧贼人抓住,在这样拖下去怕是弟妹有危险啊。”水声快步超过齐桓,一边往前跑一边冲着齐桓叮嘱。 “呼—呼—呼我没事,水声大哥你先去吧,我娘子就拜托你了,我会赶快赶过去的,我先去找大牛哥。” 齐桓脚下不停直接左转,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齐大牛家赶去,他的脚步也在避开水声之后不在像刚刚那样虚浮,走路的速度简直比水声还要快上许多,那样子哪里看得出半分虚弱。 齐桓来到齐大牛家门口,又重新表演了一遍刚才的戏码,先是虚弱的敲门,等人开门了在赶忙往家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排练过无数次,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 “齐秀才你还是慢着点吧,至于你家那边,有我在呢你不用这么着急。要不这样,我先去看看,你就在后面慢慢走,可千万不要着急。”齐大牛见齐桓走路跌跌撞撞,好似随时都有跌倒的风险,他赶忙抓住齐桓的肩膀让他停下来,自己先一步越过齐桓往他家赶去。 虽然他对齐桓两口子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却不会坐视不理,即便知道可能有危险,他的选择依然还是和水声一样。 齐桓看着齐大牛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忽然抬头望向高挂在天际的圆月,眼底的神情似乎有所松动,而此刻的他也在心底做出了一个决定,或许他真的应该跟一些人处好关系了,虽然这些人对他的用处不大,可这份真挚又何尝不是他需要的呢? 齐桓慢悠悠的踱步走回自己家,入眼的就是倒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刘千雪,和她身旁安慰她的几个嫂子。 “哎呦!齐家娘子你也不要哭了,这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事,其他的不重要。” “呜呜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没想到在家洗澡也能被旁人盯上,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她半掩着面,肩膀一抽一抽的趴在地上痛哭,那摸样还真是特别可怜,让人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小贼为她报仇。 “唉!是啊,你说这好好地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好在你人没事。”湘云嫂子蹲在刘千雪的身边,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而站在她旁边的另外几个人,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眼神。 “大妹子你先不要哭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如果受伤了可得赶快告诉我们,我已经让大树那小子去请郎中了。至于遭贼的事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报官,一定让那小贼无处可逃。” 水声用自己粗狂的声音安慰刘千雪几句,又对着自家娘子说道:“娘子,你赶快把大妹子扶到屋里躺着,这大晚上的可别在着凉了。” “哎呦!!你说的对,你看我怎么就把这茬儿忘了呢。刘婶子、何大嫂,你们赶快来帮我一把,咱们先把齐家娘子搀扶到屋里去。”湘云懊恼的一拍大腿,招呼着平常和她关系不错的两位村民,小心翼翼的扶起刘千雪就往屋里去,只是还不等她们走几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倒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齐桓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原本被人搀扶着默默流泪的刘千雪见此情景,慌忙挣脱开几人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旁边,用手不断在他脸上摸索,看的众人齐齐愣在当场。 他们本来也被齐桓突然地举动吓到了,只是这刘千雪的动作真的不是在撸狗吗?他们竟然从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看到了一丝好笑,这可真是让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了。 好在这个时候村里的郎中气喘吁吁的,和老村长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赶了过来,对此刻正在上下其手的刘千雪一声大喝:“齐家小娘子你可别再动他了,你先让我瞧瞧他的情况。” “呜呜呜张郎中你赶快给我相公看看吧,他这是出什么事了?他不会被那贼人下毒给毒死了吧?他要是死了,这让我可怎么活啊?我一个没钱没势的小妇人,上哪儿给他挖坑找棺材去?” 刘千雪哭的很伤心,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傻眼了,他们知道齐桓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是这齐家娘子现在怎么也这样?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不得不说他俩果然绝配。 听了刘千雪的话后,人群中几个曾经羡慕齐桓的年轻后生,则是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娶到刘千雪这样的女人,这要是娶回去他们怕是招架不住,她还是更适合跟齐桓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管最后谁先咒死谁,那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们绝对没有任何说辞。 不同于其他人的无言,张郎中则是在最初的愣神过后,整个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地指着刘千雪破口大骂:“你这小女娃怎么说话呢,哪有人咒别人死的?齐桓这还没怎么呢你就盼着他死啊?” “嘤嘤嘤张郎中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关心则乱,我怎么会诅咒我自己的相公呢?您老见过谁家娘子咒自家相公去死的?”刘千雪哭的很伤心,哭到眼泪实在止不住的时候,众人就见她从衣袖上撕扯下来一块补丁拿在手中当手帕使。可即便是这样,她的眼泪依然还是扑簌簌的往下掉,好似怎么也擦不干。 “老张头你就别说她了,你还是先去给齐桓那小子看看吧。”村长见自己这个老伙伴还想在絮叨几句,便赶忙上前拦住了他的话头。 如果他今天没有听到齐桓说的话,可能他现在听见刘千雪这么说也会生气,只是这两口子说话都是这样,那齐桓对待刘千雪的态度可也算不上好啊!他觉得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少参与人家的家事为妙。 更何况这齐家小娘子的眼泪不像是假的,她可能真的是因为太过着急说错了话呢?就像刘千雪说的那样,有哪个女子会盼着自家的相公出事?倘若齐桓要是出事了,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好处? 老村长想的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吧这些话说出来,刘千雪可能还会双眼放光的告诉他‘齐桓死了当然有好处,他死了我不仅可以拿到免费的房产,而且还避免了被人气死的风险,她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只不过这些话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就算老村长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她作为一个古代的妇人,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盼着人家去死吧? 这种事情放在现代都会被人指责,更何况是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古代呢。 “哼!!”张郎中轻哼一声,缓缓地蹲在齐桓面前替他诊脉,好在他很快便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齐大牛说道:“行了你们把人抬到房间里去吧,齐小子只是吸入了轻微迷药晕过去了,明日一早就能醒过来。” “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现在只要蹲下就起不来,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张大夫您老小心点。”刘千雪见老头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自己,便赶忙上前将老人家扶起来,一脸担忧的问道:“张大夫我相公他真的没事吗?他这情况需不需要熬药给他喝?” “唉!不用那么麻烦,你相公他确实没事,等明天早上就好了。”他见眼前这小女娃的担忧不似作假,和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免柔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么冲了。 有那么严重吗? 齐大牛带着几个人将齐桓抬到屋里,其他人则是围绕着刘千雪询问情况:“齐家小娘子,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千雪擦干脸上的眼泪,强行对老村长挤出一个笑脸,但是眼中却只有害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正在烧水洗澡,然后我就听见外面有响动,我当时很害怕想着把夫君喊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哪成想等我握着棍子走到屋外的时候,刚好就跟那个贼人对上了。当时我很害怕,想也没想就拿棍子敲打了他几下想着将人打跑,只是那人不肯死心,抓着我的头发就往灶房里拖,甚至还想要淹死我,我没办法只能拼命挣扎。” 说到这儿她擦了一把将落不落的眼泪,哽咽的继续往下说:“我当时害怕极了,就随便抽出灶火里的铁棍打在了他的身上,夫君本来是想要上前阻止的,可是他被人下了药连走路都困难,所以就只能去找人帮我。呜呜呜我今天下午才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为什么晚上就出了这种事呢!?好在夫君没事,如果夫君出了什么事,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啊——” 她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那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得动容,尤其是老村长这个长辈瞧见了,真是恨不得自己上去活撕了那个贼人‘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偏要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呢?人家小两口也没招谁没惹谁,那个畜生可真不是个东西!!’ “好了,齐家小娘子你也别哭了,你还是先让老张头给看看身上的伤把。”老村长看着刘千雪胳膊上青一块红一块,甚至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免放柔了语气催促着她赶快去看看伤口。 只是刘千雪却赶忙将伤口藏在了袖子底下,一脸拘谨的站在老村长和几个村民面前:“还是算了吧,我们家银两也不多,张大夫你只要给夫君看看就行,我只是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有病就治,什么叫小伤不碍事?我老头子是缺那点钱的人吗?我老头子行医半辈子,还不至于非得要你那几个铜板!!” 不等老村长劝说,那倔脾气的张大夫倒是先凶神恶煞的开了口,结果因为他的声音有点凶,竟然吓得刘千雪缩了缩脖子,往身旁一位嫂子的身后退了半步,语气弱弱的低着头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这点小伤不至于看大夫,再说张大夫行医半辈子挣得也是辛苦钱,我哪能不给您老人家医药费?若我当真那样做了,那我还是个人吗?” 她似是找到了底气,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张大夫的眼睛,语气坚定地对他说:“何况如果张大夫您为我开了这个先例,那岂不是让您老人家背上了恶名?倘若以后有人看病不想给钱,您难道就不要了吗?如果您跟对方要钱,对方要是说自己没有钱,您又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您若做了好人那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没有钱的病人找上您,到时候您难道真的都要免费吗?。” 张大夫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倒是看的清楚,只是他不过就是想给她看看手上的伤而已,这怎么就扯到那么远了?虽然她说的没有错,他不是圣人不可能对所有穷苦的百姓都免费。但就看个伤的小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刘千雪的一番说辞不仅说蒙了张大夫,更是说蒙了在场的众人,于是所有的村民就这么齐齐的看着她,那画面真是既滑稽又诡异。这个时候万一要是过来一个不知情的,估计得以为这个村子发生了尸变呢。 计划 虽然张大夫还是想给刘千雪看看身上的伤口,但最终还是被刘千雪的三寸不烂之舌顺利的忽悠了过去。等她把所有得村民都送走后,这才晃晃荡荡的回到屋里,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 回屋后她将自己身上满是血迹和污痕的衣服换掉,然后坐在炕边一瞬不瞬的盯着齐桓的脸看,直到对方的睫毛动了,她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人都已经走了你还装给谁看?我先前都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你根本就没有中迷药。” “行了别装了,那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我又不瞎怎么可能没看到。当然了如果你想要继续装我也拿你没办法,你最好今天晚上都不要起来。” 刘千雪一只腿吊在炕边,一只腿曲在炕上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得看着平躺在炕上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颜值确实很高,不过她这个人对颜值的要求不是那么高,在她的眼里对方只要看的过去就行,至于帅不帅的对她没有多大帮助,她也不会过多关注这些。 别说她现在对颜值不感兴趣,就是她年轻那会儿也对这方面的要求不是很高,看到不帅的她能跟人家聊,看到帅的她同样也能跟人聊。对她而言注意到对方身上有利于自己的好处,永远要比注意到颜值更重要,所以哪怕齐桓长得很帅,她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你这个人还挺倔强,快点起来我们聊聊今天的事,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们已经如你所愿的,看到了我们家的情况有多惨,而且他们现在确实很气愤。只是我想不通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把他送到牢房里去?” 聊到正事,齐桓果然睁开眼朝着里面挪了挪身子:“先上来再说,晚上露重小心着凉。” “不错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呢?嗯值得表扬!”刘千雪随口夸赞一句,倒是也不扭捏,脱了鞋子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瞪着两只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齐桓,等待他的下文。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并不打算让他去监狱里待着。” “为什么?有罪难道不都是送到监狱里去吗?还是说你要放弃报仇?”刘千雪摩挲着下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好几遍,这才认真的做出了结论:“你不是那样好心的人,谁都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唯独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就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 齐桓朝她投来赞赏的眼神,随后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千雪:“把他送进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我既然要整垮他,自然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再也站不起来。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既然已经抓住了,难道不应该让别人知道小偷是谁吗?” 刘千雪冲他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耐心地解释道:“你是不是傻?我要是真的把人留下了,那些村名又该怎么看我?你要清楚一点,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我能抓得住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吗?更何况他现在满身都是伤,而且腿还断了一条,你说我能让别人看到他吗?” “倒也有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小偷是谁?你要是告诉了他们,他们自然会去抓人。” “因为他就躲在暗处,他的腿关节被我踩断了,一时半刻不可能离开太远的距离,所以他肯定是躲藏在某处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告诉那些人,那他岂不是就要跑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既然要好好陪他玩,那当然要让他继续留下来才行。” 说到这儿她骄傲的扬起下巴,往齐桓身边靠了靠:“在放他走的时候我还警告过他,为了不让我相公怀疑到我的头上,他今晚来我们家偷东西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也希望他闭紧自己的嘴,不要给我惹麻烦。” “你这样说的目的是?”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骄傲的小丫头,他的眼底也不在似以往那么冰冷了,反而多了一抹柔和。 试探?不是? “你不是知道吗,既然都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知道你那个血派上什么用场了?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出来它的用场?” “当然派上用场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刘千雪的身上打转,眼中是淡淡的笑。 人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刘千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摆明着就是被人给耍了,而且她还傻乎乎的相信了。想到这儿,刘千雪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然后转头用被子闷住脑袋,一声不吭的睡起了觉。 “你这是睡了?不是你想要知道的吗?” “” 齐桓见刘千雪的被子没有动静,便想着她可能是真睡下了,于是便起身打算去把油灯熄灭,哪成想他刚要下床腰部就被人踹了一脚,他一个没注意直接掉在了地上,好在他反应够快没有让脸着地。 “哼!!敢惹我你就得做好被报复的觉悟,别以为你吓唬了我,我就得忍气吞声任由你吓唬。”她今天确实是被吓到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所以才想着出其不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她有没有想过齐桓会受伤?这个她还真就没有想过,这齐桓虽然看着是个书生,但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否则她也不可能想着阴对方。 她刘千雪不算正人君子,如果她打不过敌人淡然就会选择玩儿阴的,对于她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刘千雪以为这个男人可能会生气,然而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坐在炕上的她:“今晚的事是我不对,不过你这一脚可真是不轻啊!” “切!嘴上说着是我不对,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她将两根手指在自己眼睛上比了比,又调转到齐桓那边比了比,脸上写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刘千雪又跳转了话锋:“对了你不是中迷药了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难道说你憋着气没有吸入迷药,还是你不在屋子里?” “我在屋子里,也确实中了迷药,不过我提前吃了解药那迷药对我不起作用。” “解药?原来迷药还有解药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傻子,而齐桓在与她对视了两秒后,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有” “嗷真是想不到,原来迷药也有解药。对了,咱们家现在就只有那十两银子吗?” 齐桓一愣,无奈的从地上站起来,又坐回了炕上:“你这个话题跳转的也太快了,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他原本以为刘千雪还要问下去,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这就跳过话题了?所以她刚才到底只是随口一问,还是别有目的? 看着那双清澈干净的双眼,齐桓竟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她真的有意在试探,那她又在试探什么?而且她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话题又算不上试探,但他依然还是感觉心里怪怪的。 “哎呀相公你真是不懂奴家的心,奴家只是想要跟你多聊聊心麻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真是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她学着电视里那些老鸨的姿势,掐着嗓子扭捏作态的打趣他,惹得齐桓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今晚都不要回到这里看见眼前这个女人。 夸不起来的男人 齐桓没有搭理她,吹灭了油灯抱着自己的被子就去了书房,只不过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走的时候刘千雪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嘿嘿我还是那么厉害!睡觉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刘千雪脱掉上衣盖好被子,砸吧砸吧嘴便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而那边书房里的齐桓却没有睡,他用几把凳子拼凑出一张简易床,将被子的一半铺在上面,和衣躺下假寐片刻,很快又坐起身来到书桌旁,从堆放整齐的书本里抽出一本,边看书边吃起了果子。 刘千雪可不知道齐桓在做什么,她也不关心齐桓的现状,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觉睡的很踏实,这些年东奔西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害怕被那些恶心的东西吃掉,亦或是被人偷袭,根本不敢好好睡上一觉,因为她见过那种在睡梦中被人算计,被恶心的东西吃掉的人太多了,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很谨慎。 她不求自己能活到九十九,她只想活一天算一天,永远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哪怕生活很艰难她也不要让那些人得逞。 “啊”迎接着早上的暖阳,刘千雪从被窝里伸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紧接着伸出两只白嫩的双手,伸展懒腰打折哈欠醒了过来。 随后就见她猛然起身,双手下意识朝被窝里摸去,结果摸到的却是一片空,随即她的眼底覆上一层冰霜,整个人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但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的寒意一点点散去,用手盖住嘴巴继续打哈欠:“啊这个早上睡得真不赖啊——果然好好睡觉会让人心情变好,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这炕好暖和!这被子好柔软!我一点都不想起床。” 她怀里抱着被子躺在炕上蹭着怀里的杯子,懒洋洋的不想起床,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无奈她只能一边往被窝外面爬,一边抱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吃饭啊?我不想做饭,更不想吃饭,我就想要睡觉。” 刚说完这话,她自己又否决了自己说过的话:“不对我怎么能不吃饭呢?人生两件大事就是吃饭睡觉,现在这两件事都可以实现了,我为什么要浪费掉?不行不行,这个早饭还是要吃的。刘千雪你可不能在吃饭的大事上犯懒,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嗯——就是这样,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浪费每一顿饭。” 刘千雪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换好衣服下炕,只是她才刚打开门就跟打算敲门的齐桓对了个正着:“你醒了,我刚要告诉你热水已经烧好了,锅里的早饭也做好了,你赶快起来吃饭吧。” 看着如此积极的齐桓,刘千雪笑弯了一双美眼,忍不住又夸赞起了眼前这个男人:“哎呦不错哦,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勤快的人呢。” 她的本意是夸赞这个男人几句,只可惜这个男人太过直男,压根就不给她这个面子:“我什么时候不勤快?” “额”刘千雪被他一本正经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对啊他什么时候不勤快了?远的不说,就说自从刘千雪嫁到这里来之后的生活,哪一天不是他打扫院落,做饭给她吃? 虽然他们的衣服都是各洗各的,可吃的方面刘千雪却从来没有沾过手,就这她还时常嫌弃人家做的饭菜不好吃,难为了她的胃呢。 “咳咳!!那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干嘛那么认真呢?饭既然是你做的那洗碗的活儿我来干,等我做饭的时候,洗碗的活再由你来干,你看这样行不?” 天地良心,她不过只是想要夸一句而已,怎么还能这么尴尬呢?要是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不多嘴说那句话了,省的像现在这么尴尬。 她很奇怪 齐桓倒是没有多说,他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洗好吃饭。” “好的”刘千雪乖巧的应和一声,欢欢喜喜的就去洗脸了。她洗脸很简单,用水泼几下脸,随便用布巾擦干净就去了堂屋。 “哇——小米粥大馒头。”刚一进去她就被桌子上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大馒头,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齐桓端着一盘菜从她旁边路过,侧身看了一眼双眼发直的她:“你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赶快趁热吃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道黑影从他身边略过,等他定睛在看的时候,刚才还站在门口的人早就坐在了桌子旁,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干嘛不吃?是不喜欢吗?”虽然刘千雪的样子实在是跟不喜欢沾不上边,不过他见对方没有动筷子的打算,就随口问了一句。 刘千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控制不住的咽口唾沫,随即在齐桓疑惑的眼神下摇摇头:“没有的事,这早餐看着就很好吃,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这不是在等你一起吃饭吗。” 齐桓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丫头竟然还会等他一起吃饭?昨天因为诸多事情他只吃了午饭,今天早上之所以起那么早,就是因为他自己饿了,可他平常做好饭后刘千雪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今天她竟然会说等他一起吃饭? “你先吃吧我再去拿一双筷子,刚才忘记多拿一双筷子了。” “不用不用你先坐这儿等我,我马上去拿。”她也不给齐桓拒绝的机会,起身就往外走。 齐桓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刘千雪在他面前站定:“我说你做什么呢?大早上不吃饭在这里发呆,你该不会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 “没有,吃饭吧。”他被刘千雪从思绪中拉回,转身坐在凳子上举止斯文的吃起了早餐,没有在多说一个字。 他的态度很冷淡,只不过刘千雪却看不到,她对旁人的情绪不感兴趣,而且她这个人一向神经大条,除了对自己有利或有害的事情以外,别的她都察觉不到。 刘千雪抓起一个馒头,双眼放光的咬了一口,随后齐桓就见她整个人都快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看向自己做的馒头,也学着她的样子抓起馒头一个咬了一口,不过馒头还是原来的味道,并没有任何变化,可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因为一口馒头就高兴成这样呢?难道她以前很缺吃的吗? 但是刘千雪从来不缺吃的,哪怕嫁过来过得日子不是很好,他也从来没有让她饿过肚子,她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馒头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似乎从他昨天把她带回来之后,她就变了很多,对他也没有像从前那么大的敌意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为什么不吃啊?对了,这个馒头是你早上去买的,还是你自己做的?” “早上起来自己做的,咱们这里不像县城那样方便,没有现成的包子馒头卖。”思绪被人打断,他也只能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专心致志的继续吃早饭。 刘千雪一边听他说,一边将最后一口馒头送进嘴里,在喝一大口稀饭就着馒头一起吃,等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这才想起来接他的话:“原来是你自己做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呢!” “我父母过世的早,我从小就是自己照顾自己,会做饭很正常。”他在说到自己父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那么平淡,仿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但是刘千雪却停下了抓馒头的动作,歉意的看向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想起这个。” 见她拘谨,齐桓笑了笑:“你不用当回事,这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并不会因为这个就难过。” 她抿了抿唇,冲着他甜甜一笑,豪迈的对他说道:“没事以后咱们两一起过,这样就多一个人替你分担家务了。”’ 两种可能 听到她这样说,齐桓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听旁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便刘千雪说这话的时候很随意,可他看得出来她不是随口一说,这一刻说出这番话的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刘千雪直白的话打得他措手不及,好在他这个人应变能力比较强,很快就用别的话题带了过去:“对了,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我都在人家面前露出伤口了,那当然是在家好好养几天伤啊。”她嘴上这样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是单纯的懒得动而已,上辈子一直在忙忙碌碌,这辈子她只想好好地享受几天,至于以后是往上爬还是保持现状,那都是以后得事了,她并不想在这几天为自己想好路。 她是个喜欢走一步看百步的人,可现在既然没有了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那她当然要适当的改一改自己的习惯,至少暂时她不愿意把这个习惯带在身上,因为这样会很累。 “你呢?” “在家温习书本。” 刘千雪又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送,张嘴就想说他每天真的很闲,不过想了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换了一个话题:“我记得咱家好像没有面粉吧?就连米都是我昨天扛回来的,难不成你背着我偷藏了面粉?” “我为什么要偷藏?虽然你经常把东西送人,可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一点面粉都要私藏,这些面粉是我早上跟村长借的,不过他家里的白面也不多,我就借到了这四个馒头的面。” 闻言刘千雪再一次尴尬了,好在她这个人脸皮比较厚,即便齐桓都这样说了,她依然还是保持淡定的继续吃,好似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唉!家家都不富裕,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见她捏着手里的半个馒头唉声叹气,齐桓简直听得满头黑线,忍不住戳穿她的话:“家家都不是很富裕是事实,但我似乎从来没有让你饿过肚子吧?你又何必长吁短叹的?” 刘千雪嫌弃的摆摆手,用一种你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哎呀!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有些事你根本就不懂。” “比如?” “比如?比如你懂那种知道自己穷,所以很有可能马上没有物资的恐慌吗?” 闻言齐桓不动声色的将她打量一遍,但是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脸也还是每天见到的那张脸,她似乎没有一点变化,但又好像有很大的变化。 他不明白,刘千雪就算当初在家里不受宠,但也不至于穷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吧?所以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及昨天的刘千雪明明还在把所有心思放在张猎户的身上,对她爱搭不理的,可下午她对张猎户的态度却完全变了。 如今的她到底是不想装了,还是谁把她杀掉剥了她的皮,制作成人皮面具混在了自己的身边?亦或者她的身体当真被水鬼占据了? 看着眼前这个连吃馒头都犹如吃山珍海味的人,他否决了被人替代的想法,倒也不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会这样做,只不过制作人皮面具所需要的工序太过复杂了,最少也得要三个月才能完成,所以他才否决了这个想法,那剩下的就只有另外两种可能了 倒也不用那么委婉 不过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就像刘千雪问的那样,他在乎眼前这个人是谁吗?他不在乎,只要眼前这个人对他没有任何危害,那他就不在乎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对了,你是怎么想的?别人不都是趁他病要他命吗,你怎么现在不打算管了?” 刘千雪快速解决掉第二个馒头,眼睛不自觉的又看向了最后一个馒头,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拿,她虽然渴望吃但也不会吃独食,而且她基本上已经饱了,她只是当初饿的时间太久,如今看到吃的就想往嘴里塞。 “我没有说要放过他,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现在伤成那样也不可能出门,我总不好追到人家家里去把人毒打一顿吧?” 她只是这样一说,哪成想听到她的话齐桓的眼神都变了,那眼神分明就是再问她‘你难道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吗?’ “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一个文明的人,我真的很有礼貌的,别人如果不招惹我,我一般都不会对人家怎么样的。”见齐桓露出怀疑的表情,她整个人都急了,只是开头说的很理直气壮,后面就有点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尤其是在对上齐桓怀疑的眼神的时候,她的语气从刚开始的铿锵有力到最后变成了支支吾吾:“好了,我知道后面的话可能确实有点水分,但我这个人平常还是很随和的,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欺负人,他这样也是他自找的。” “嗯,你说得对。” “为什么我感觉你在敷衍我?” “没有,你想多了。”齐桓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又快又稳,根本没有一点信服力。 见他如此,刘千雪那张嘴又忍不住,开始吐槽起了他:“你就不能不要整天用一张板板脸跟人说话吗?你但凡稍微有点表情也好啊。” 齐桓蹙眉不解的问:“板板脸?” “额板板脸——我要怎么跟你形容呢?板板脸就是《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挖个坑,一铲一铲往上埋》对就是这个板板的意思,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的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他听得懂他当然听得懂,他不仅听得懂他还满头黑线。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在刘千雪一脸期待的眼神下,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棺材”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没想到你连这都听得懂?” “呼其实你大可以直说,用不着拐着弯就为了说这两个字。” “你不懂,我虽然可以那样说,但是那样说也太没有礼貌了,我这不是稍微委婉一些吗。” 齐桓呼出一口浊气,抿着唇稍微顿了顿这才说道:“其实倒也不用那么委婉。” 这种话还需要什么委婉?她都已经说到躺尸上去了,这难道就很委婉吗?如果连这都算委婉,那这种委婉大可以不必。 刘千雪眨眨眼,故作无知的问:“为什么?人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委婉一点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比起委婉,你还是更喜欢人家对你直白一点?” “倒也不是。”这话让他怎么接?难不成他还能说个是吗?他严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说了‘是’以后他可能就没有一天顺心的日子了! “那不就得了,所以你其实还是喜欢委婉的。” 此刻的刘千雪虽然表面上憨憨的,但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乐开花了,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心塞,谁让他昨天吓唬她来这。 追寻还是现在? 吃过饭刘千雪端着碗就去刷碗了,齐桓倒是也说过不用帮忙,不过她这个人说到做到既然说了要和齐桓一起过日子,那她就不会敷衍他,更不会敷衍自己的生活。 她活着的时候虽然很少做这些事,好在她这个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灶房打扫干净,提着小板凳坐在树底下乘起了凉,顺便打量一下这个家。 不得不说齐桓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这家伙虽然嘴巴有点毒,但做事倒是很细致,这个家总共有四个屋,东边是灶房、北边是客房住房以及书房。 齐桓把这个家布置的很宽敞,不管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拥挤,该有的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那些多余的东西倒是一件都没有。 不过比起屋子,刘千雪还是最喜欢书房旁边的这个小花园。小花园边上是一棵树,花园里种了一些刘千雪不认识的花,被一圈围栏围在了花园中间和边上,屋子后面则是一片菜地,那里种着一些经常能用到的蔬菜。 不过齐桓倒是没有种地,根据她在原主记忆里看到的画面,似乎是因为齐桓父母死的早,那时候他没有种地的能力,于是就把地卖给了村长,而村长每年则会给他一些粮食,以及一些钱。 至于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原主记忆里也没有,毕竟她本身就对这门婚事就很不满意,又怎么可能花时间去了解齐桓这个人呢? 倒也不是原主讨厌齐桓,她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一辈子被人操纵,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抗拒和齐桓和平共处,想着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 原主自己也知道想法是好的,但一名女子出远门怕是有危险,所以她才会受到张猎户的蛊惑,认为他就是那个可以带自己脱离苦海的人,她天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而且张猎户足够强壮,只要跟着他自己以后就不会受到欺负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张猎户之所以接近她,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皮囊,以及她那个县太爷千金的身份罢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哄骗到一个漂亮的女子死心塌地跟着自己,顺便还能把刘千雪的嫁妆骗到手,用这些钱来还自己的赌债。 刘千雪之所以威胁张猎户,就是因为她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所以想着恐吓他一下让她带自己走,她只是怕拖得时间太久张猎户就更不想带她离开这里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自作聪明会付出生命。 “你说,真的有人看不到眼前的好,而是一门心思去追寻自己脑补出来的好吗?”刘千雪托腮看着不远处的书房,她待的地方虽然离书房不算太近可也不算太远,她相信齐桓这个习武之人听得到,而且齐桓还没有关门。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去追寻虚无缥缈的幸福呢?难道眼前的安居乐业不算幸福吗?” 她像是在跟齐桓说话,又像是在跟当初的刘千雪说话,也或许她只是在自问自答,问询自己心里的答案。 齐桓原本手里拿着一本兵书,闻言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门口,倚靠这门框看着她的脸:“有些人总是不满足现状的,当他们拥有的时候,他们其实发现不了现在的好,只有让他们在追寻的路上受到更大的伤害,他们才会回忆起当初的好。而且——有些人其实被压抑的太久了,以至于即便换了一种环境,但只要不是自己选择的他们就会抗拒,因为他们觉得现在和当初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一切还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而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没有危险还吃穿不愁,又没有人管的生活,不算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吗?”她是真的不懂,可能因为她的生活不允许她思考活着的意义,不允许她停下来把,所以她才会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就已经算是幸福了。 像一只猴儿 齐桓顿了顿,这才替她解答:“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你能这样想那说明你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这是一件好事。其实这件事情很正常,一个人压抑的时间久了是会走不出来的,最后就成了一种极端。” “那你呢?你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倒是没有,我不过是一个平常百姓,而且父母走的也早,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极端行为呢。不过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情况,好在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做法那么极端。” “原来如此——对了你为什么不多笑笑?你这样一整天都面无表情的,难道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吗?” 齐桓噎住,他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跳过去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跳出来了?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吗?她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咳!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有表情?” “但是你这样会吓坏小朋友的,就算吓不到小朋友,那吓到外面的小动物也不对啊。” “” 对于这个话题他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于是只能敷衍的冲着她笑了笑。 结果他刚扬起唇角,就被对面的人给嫌弃了。 刘千雪蹭的一下转过脸去,冲着他摆摆手:“你还是别笑了吧,你这不笑的时候勉强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帅哥,笑起来简直太像反派了,我都怕你这样出门被人给毒打一顿。” 他握紧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扬起一个笑脸走到刘千雪面前,直面她的脸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多笑一笑。” “啪叽!!”刘千雪原本只是为了昨天的仇,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凑过来冲自己笑,而且还笑的这么变态,这也未免太吓人了,她被吓的整个人直接从板凳上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笑的那么像个坏人呢!!?” “不是你让我多笑笑的吗,我现在就是在笑啊。”说罢他将自己的嘴裂的更大了,一眼看过去首先注意到的,绝对是那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我去!!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害怕的!!”她也顾不上自己摔疼的屁股有没有事了,她现在只想远离齐桓这个变态,于是就爬到了树上。 齐桓仰头看着骑在树杈上的女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总觉得刘千雪自从回来之后就很像一只猴,尤其是在爬树的时候,那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只脱了毛的猴。 刘千雪这样的动作和反应,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眼前这个人该不会是淹死在河里的猴子找附身,然后进了刘千雪的身体里吧?’ 想到这儿,他赶忙打断自己这个离谱的想法,将手放在唇边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对树上的刘千雪招招手:“咳咳!你先从树上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聊,犯不着爬那么高。” “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下来的,就算你今天说出花儿来我也不下来——除非你答应我,你以后不会再吓唬我。” 刘千雪誓死扞卫自己的尊严,说了不下来就是不下来,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滑稽,但那又怎么样呢?她这样的显眼包还在乎这些吗?要知道她小时候可是靠着装疯卖傻才活下来的,现如今只是幼稚一些,她还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这幼稚的行为却让齐桓犯了难,虽然他的年纪也不大,但他平常很少跟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尤其不跟小孩子打交道,现如今身边多了一个既奇奇怪怪,又小孩子脾气的人,这还真叫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 我是圣母 齐桓确实出门了,至于他出门做什么,这个刘千雪不感兴趣,她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齐桓的书房里,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看了几页,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懂这里的字体。 她不是文盲,她在自己那个年代也是学过知识的,只是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这里的一些东西跟她所见过的好像都不一样,就连字体她都没有见过。 “唉!想我刘千雪聪明一世,现在怎么就成文盲了呢?这让我上哪儿说理去!?”刘千雪一屁股坐下,将脑袋靠在椅背上,把书扣在自己的脸上长吁短叹。 “唉!这个刘千雪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她怎么就不学习呢?她难道不知道学习使人进步吗?她这是在坑自己啊!” 刘千雪是真的麻了,她发现原主似乎没干过几件像样的事情,一天到晚只会做一些没用的事。 其实刘千雪想不通,原主既然过得不好,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稍微厉害一点?每天这样被人欺负,就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吗?她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被人欺负的更惨? “我的生活要是像你这样,估计有一百条命都不够霍霍的,想当初姐姐我还小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可是偷偷跟着猴子生活过一段时间来这,这样的生活我都能活下来,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能把生活过得这么憋屈呢?” 她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越想越觉得原主没出息,倒也不是她认为所有人都该一个样,可原主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这战斗力未免也太差了吧? 原主的爹如果有偏见处处打压她,那她过得不好刘千雪其实可以理解,但是原主的爹压根就不管她们之间的事情,他不是不管刘千雪一个,他是所有人都不管,所以刘千雪为什么要怕那个女人? 想着想着刘千雪忍不住冲着自己的脑门儿点了两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你!!你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呢?她不过是一个后进门的女人而已,你身为大小姐怎么能斗不过她呢?” “唉!算了反正现在人也不在了,我说再多也没什么用。我还是继续去睡觉吧,反正也没有多余的闲事给我做。” 刘千雪将书放回原处,吊着双手蔫哒哒的往卧房走去,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走的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 起初她告诉自己,既然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那她一定要好好摆烂。可是这才半天,她就有点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在这样闲下去,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憋疯的。 走到一半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吊着胳膊慢慢悠悠的转身往门口看了一眼:“看来得尽快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长毛了。” “嘶我要不要帮帮那个姓张的,让他的伤势赶快好起来?”想到这儿她立马挺直了腰板儿,一只手抱臂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嗯——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昨天确实伤的很重,我作为一个喜欢助人为乐的大好人,自然要为别人的健康着想才对。对!!就是这样,我是一个大好人,我是一个圣母,所以我要救我的敌人,我要让我的敌人尽快好起来!!” “哈哈哈——他要是好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我,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给我送人玩儿呢,那我岂不是就不用这么无聊了?” “啪!!”一想到过几天的热闹场景,刘千雪忍不住激动地用拳头砸手心,一瞬间整个人都有了活力,和刚才那个蔫不拉几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前世记忆 刘千雪说干就干,说了要给人治病她还真就背着背篓悄悄上了山,等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来的这座山是乡亲们不会经常来的山头,听说里面有大型野兽所以没人敢来,可她不同她什么都见过,比野兽更吓人的她也见过。 而且对她来说,能见到正常的野兽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她还是很想见一见没变异之前的野兽长什么样子的。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小时候被一个老人家救过,那个老人家告诉她,没变异之前的动物都是很可爱的,他们或许不是全都温顺,但也没有如今这么巨大,这么暴躁。 老人跟她说了很多正常年代里的事情,他还说那时候的人们不需要为活命四处逃窜,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上学,或是挣钱养家。 第一次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她虽然想象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会喜欢上那样的生活,毕竟没有谁是不喜欢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的生活的,除了那些残暴嗜血,拿人命如玩物的恶心玩意儿。 对于那些不把同类当人看的人,刘千雪从来不认为他们是人,在她的眼里那些人就是恶心的玩意儿,他们仗着世界的黑暗期就大肆虐杀同类,他们没有一点人性,还不如那些已经变成怪物的人类,至少这样的人类他们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不是想要这样做。 比起见到光明世界里的人,她还是更喜欢见到光明世界里的动物,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智商没有人类高的小动物,它们初期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耆老头会那么想念这些动物呢? 比起谈论起光明年代的人,耆老头最爱谈论的还是这些动物,他说自己曾经就是在动物园上班的员工,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的工作,所以他毕业后就选择了留在动物园上班,这样他既可以近距离看到那些他喜欢的动物,又能关照它们的身体状况,他真的很爱那份工作! 只是好景不长,他在动物园上班的第六年黑暗期突然就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随之而来的就是逐渐的转变,直到那个世界跟他所认识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时候,这个转变才逐渐停止。 可转变后的适应过程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所有活着的物种为了活下去,开始了他们的残杀。 而她则是一个生在黑暗期,长在黑暗期的小孩,她没有见过曾经的生活,更没有见过那些耆老头口中的动物。 “唉!但愿不要让我失望,我希望这里的野兽也能像刘千雪记忆力的那些小动物一样可爱,这样我说不定还能拐回去一两只,给我看家护院呢。” 刘千雪背着背篓跃跃欲试的就上了山,只是走到一半她突然就停了下来:“不对啊,如果那些野兽很厉害,那刘千雪这个小身板儿能打得过吗?我是不害怕,可她的身体怕是不行吧?这万一要是打不过噶了咋办,我找谁说理去?” 她站在半山腰上,往前面望几眼,又往回去的路上望几眼,最后咬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算了,我还是在往上走走看吧,如果真的打不过那我就赶快跑。刘千雪这具身体虽然体力不行,但逃跑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这样问的时候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自信,毕竟自从来到这儿她就没有走过远路,更没有跟人打过架,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原主的体力到底怎么样。 没有野兽只有人 “不是说有野兽吗?为什么我连一只兔子都没有看见?就这也算有野兽?”刘千雪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站在山上一脸的无语。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跑的准备,结果药材采了不少,野兽却连一只都没有看见。 不对这都不是没有野兽的事了,而是这里压根就没有活着的动物,就连那些小野味她都没有看到一只。 她现在很怀疑,到底是自己对危险的理解不同,还是这些人对于危险的理解有问题?为什么这种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也能叫危险呢? “呼呼呼——累死我了,早知道什么都没有我就应该在半山腰采好药材直接回家,何必还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累呢,这不是在折腾自己吗。” “嗯?”她本来想找个坐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尽快回家,结果她刚一低头,就看见旁边不远处的草丛好像不对劲。 她走过去蹲在那片草丛边上,随手扯过一根草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被人折的?不是说这里有野兽没人敢来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被人折断的草药?”她用手摩挲着草药断裂的位置,双眼一点点眯了起来,而后站起身又朝着其他地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这里不仅只有这一片草药被人折断过,其他地方的草药也有被人折断的痕迹,而且大多还都是一些止血的药草。 “这里有人居住,但是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要不要回去问问齐桓?” 她想着齐桓既然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那他知道的东西应该比原主这个新媳妇更多。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赶忙给打断了:“不行不行,齐桓那个人太古怪了,我记得原主好像曾经见到齐桓朝这座山的方向来过一次,说不定他跟一些事情有关系呢?” 她也知道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就认定一个人有问题,可齐桓那个人确实太古怪了,虽然她现在和齐桓也算是夫妻,但她其实并没有信任过齐桓,她总觉得齐桓这个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忽然她的耳朵动了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爬到身旁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周围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果然才刚爬上去不久,就见三个人从另一个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那几个人穿着一身统一的草绿色箭袖轻炮,穿上这种颜色的衣服,如果他们想躲藏在草丛里,那估计还真不好找。 那三个人边走边说,其中一个人似乎很生气的嚷嚷道:“我们这样找真的能找到那个东西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很靠谱呢?” “嘘你小声点,小心被听到了。” 另一个人见他说话这么大声,慌忙捂住他的嘴,一脸后怕的朝四周望了望,这才松开捂住他嘴的那只手,拉着人快速离开这里:“赶快走吧,待会儿说不定会来找我们。” 躲在树上的刘千雪双目冰冷的看着底下的几个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东西?什么东西会让这些人穿成这样特意来找?”他们是什么人她其实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那些人路过时小声说的话。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刘千雪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些人再找东西’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并且已经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挨?我记得这座山被传出有野兽的话题,好像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听说当时有十几个村民上山的时候被野兽咬死了,所以后来才没有人在敢来这座山上挖野菜的?” “而这些人貌似来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那些草药也不可能长成那样,这很明显就不是同一时间折断的草药。” 她从树上下来,身后背着背篓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一边小声嘀咕:“这么说来,他们会不会就是害死村民,然后传出有野兽的那些人?嗯——可行性很大,应该就是这样。” 刘千雪也知道自己不该阴谋论,可她的生活本来就不是很阳光,她所见到的阴谋简直不要太多,所以她经常会把两件稍微有些关系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而且这样的方式也确实很有用。 恩爱全靠脑补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下了山,只不过在即将到家的时候,遇见了村里的小姑娘翠花。 翠花在见到刘千雪背着一个背篓的时候也没有多说,反而害羞的低下头从刘千雪旁边走了过去,全程没有一个眼神对视。 好在刘千雪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既然人家不想跟她说话那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她这个人本身也不爱跟太多人相处,她总觉得人太多了反而不安全。 她颠了颠身后的背篓,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家走,只是才刚走出去不到五米,刚才离开的翠花又追了上来,拦在她的面前别别扭扭的低头站着。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小姑娘太害羞,明明有话说又一直不张口,最主要的是她挡住她的路了,这让她怎么回家做饭? “我我没有不不不我有,我我想说,齐大哥他刚才回来过,他” 小姑娘捏着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样子就好像她刘千雪是什么洪水猛兽会吃了她是的,看的刘千雪只想扶额:“我相公回来了?他是不是回家的时候没有见到我,所以有点着急啊?” 虽然刘千雪挺没有耐心,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人发脾气,这姑娘虽然害羞了些,说话支支吾吾小声了些,可人家对她并没有恶意,她当然也不会针对人家。 只是刘千雪刚说完这话,就见对方的嘴角抽了抽,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放弃了。 “哎呀!没想到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想我了,我相公真是对我太好了”刘千雪说话的声音很甜,就像吃到了心爱的糖果的小朋友,只是她能不知道齐桓是什么德性吗?她当然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演就是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无脑,只有这样那些人以后才不会被一些风言风语带偏。 她虽然确实不在意张猎户和原主之间的那些破事,但是她在意会不会有人来她这儿找麻烦,她这个人不惧怕打打杀杀,却不喜欢跟人吵嘴,尤其是那些对自己恶意不大只想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刘千雪其实是很无奈的,她是要杀了别人呢,还是不当回事?如果杀了,可人家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她凭什么这样做?人家只是因为她辜负了齐桓,替齐桓这个受害者打抱不平而已,她真的能随随便便就把人杀了吗? 可如果不杀,那她就要被那些人烦死,那些人一定会天天在她面前念叨,这让她该如何是好?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别人谩骂自己?更何况她还是个无辜的人。 翠花见她一脸幸福的陶醉在自己编制的幻想中,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才小声说了一句:“不是的,齐大哥他——他”她其实是想说’齐大哥他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看着刘千雪那幸福的样子,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什么?难不成他给我做好饭菜,要找我回去吃晚饭?” 翠花的嘴角又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好像挺会自己想象的,齐大哥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却能把一切都想象到,这也太——太——翠花在脑海里想了好久,最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形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 他怎么知道的? 刘千雪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急的翠花都快要哭了。 好在刘千雪这个人虽然有些跳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装的,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放下对她的戒心,她也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他不是这样说的?” 翠花见刘千雪终于不在自己的想象里了,于是赶忙摇头然后又点头:“嗯嗯,齐大哥他说让你不要找他,他今天晚上不回来,说是外面有事急需要他过去一趟。齐大哥还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千万不要管,他回来了会自己处理。” 翠花说完就忐忑的盯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刘千雪,整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她还真说不上来。 “是齐桓本人让你告诉我的,还是他托人让你告诉我的?” “啊?”翠花忐忑的等了半天,没想到就等来这样一个问题,这倒是让她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解释道:“哦哦——没有托人告诉我,是齐大哥他在找你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看见了我,然后他就说自己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让我见到你就把这些话告诉你。” “把这些话告诉我?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 “什,什么这种方式?”虽然她就站在刘千雪的面前,也确实听到了她说的所有话。但她还是听不懂眼前这个女子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选择这种方式?难道找人通知一声不是很正常的吗?至少在她看来确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止齐桓这样,就是他们家里在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对门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刘千雪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但却没有回答翠花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她:“你觉得那些大家闺秀会学习吗?” “啊?大家闺秀会不会学习我怎么会知道呢?”翠花是真的听不懂了,她不明白刘千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她又不是大家闺秀,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但刘千雪似乎并不在意,她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继续问道:“就是——你所听说过的大家闺秀里,有没有不识字,不懂女红刺绣,琴棋书画的?” “嗷你说的是这个问题啊?这个我倒是听那些秀才老爷们提起过,他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是要学习礼仪和知识的,所以她们应该不可能不识字,更不可能不会女红和刺绣。” 这下翠花总算听明白刘千雪的意思了,只是她开开心心的说完,就发现刘千雪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好像并不是很高兴这样的回答? “刘——刘小姐,你怎么了?是我——说的不对吗?”她都快要被刘千雪吓死了,她不明白这人刚才明明还好好地,怎么现在突然就不开心了呢?难道是她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说的很对,那些大户人家为了地位和面子,确实会让子女学习各种知识。” 刘千雪脸上笑的温柔,实际上心里却在冷笑,既然连翠花都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需要学习,那为什么齐桓不直接写纸条,而是找一个人传话?他这样做难道不是更麻烦吗? 据她所知,刘千雪似乎从未在齐桓的面前暴露过自己不识字的事把?那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要知道刘千雪不识字这件事,除了她认识的那几个人,就没有更多人知道了,而齐桓从未见过那些人,他怎么就断定刘千雪不识字呢? “有猫腻” 忽悠小姑娘我是认真的 “猫?” “没有,我是说感谢,谢谢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不用感谢,我都已经答应过齐大哥了,当然要做到。”翠花紧张的双颊通红,就差撒腿就跑了,只是刘千雪实在是太温柔了,让她有点舍不得离开。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大家口中说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她根本就不凶,也不会不跟人说话,她明明很好的,为什么那些人要说她不好相处呢? “对了,刘——刘姐姐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背着背篓出去啊?” 见刘千雪这么好说话,她就想跟人多说两句,于是便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只是问完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多,这样说不定会惹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不开心。 好在刘千雪并没有不开心,她颠了颠背上的背篓,倒是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慌张:“我那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 “这样啊!那你是去挖野菜了吗?可是我瞧着你背篓里的这些好像不能吃,要不我待会去挖野菜的时候也帮刘姐姐你挖一些把?为了安全起见这些还是别要了。” 在她的心目中,刘千雪可是千金大小姐,她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而她天天上山挖野菜,帮刘千雪挖一背篓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顺手多挖一些。 刘千雪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背篓里的草药,憨憨的笑着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这些不是野菜,我是看了相公书房里的一本医书,想着看看能不能挖一些医书上的草药回去,然后比对一下是不是一样,如果跟医书上一样那我就晒干自用。” 说到这儿,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你们也知道我们家不算富裕,我想着自己挖些药材回去,偶尔生病的时候也就不用在花那冤枉钱了,另外就是我想看看有没有敷在伤口上的药,我想让自己的伤尽快好起来,这样就能帮相公干活了。” 刘千雪说的非常真情实感,把人家小姑娘忽悠的都快要感动哭了:“刘姐姐你好厉害啊!没想到你还会自己采药才呢,只是你都受伤了,这样会不会对伤口不好啊?” “不要紧的,都是一些小伤,只要不碰水不用力就行。”她当然没事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受伤,那些伤口都是画上去的,就是为了演的逼真一些,不然她为什么不让大夫给自己治伤呢?她又不是自虐狂,有伤自然会第一时间找大夫治疗。 要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受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必须得赶快找人治疗才行,否则就可能面临被人追杀或变异的风险,她既然想要活着自然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治疗系医生比较抢手的原因。 只是这些话她能告诉别人吗?当然不能,她可是在装病的,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还能有活路吗? 她倒也不是非装病人不可,而是为了安全起见,为了更让人信服,所以必须得受点伤才行,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相信她是受害者。 如果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而那个闯入自己家里的贼却不见了,这会让人家怎么想?只有她受伤了,那些人才会知道是她拼死赶走了小贼,她当时差点就要死在那个小贼的手里了。 去我家看看 “要不我替你背把,这些草业也挺重的。” 刘千雪抬眸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丫头,突然想起来她家里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她,甚至原主有好几次都听到了她被打骂的声音,但由于原主本人就过的不好,以至于她在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帮忙,而是幸灾乐祸,她甚至觉得听着翠花的哭喊声自己心里很痛快,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原来还有人不如她过得好。 虽然刘千雪也被人排挤,但她那个后娘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骂她,至于她爹则是一点都不管她,不会讨厌她也不会喜爱她。 哪怕她那个妹妹会欺负她,但也不会打的这么惨,顶多也就是在暗中使绊子,像这样将人打的半死的情况还真没有,所以她才会觉得有人比她更惨,她的心里就平衡了。 对于刘千雪来说原主就是被逼的精神都不正常了,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人家没招她没惹她的,她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更何况当初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原本想要逃跑,结果走到半道上就把脚给崴了,但她又不肯回去,就一直坐在树旁等着稍微好些,结果等到饿了也不见有所好转,就在她饿的挺不住的时候,还是这丫头把自己仅有的半个馒头给了她。 虽然当时翠花并没有跟原主说上话,给完馒头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而且那半个馒头还被原主嫌弃难以下咽,随手丢在了路上,但翠花这种把自己唯一的半个馒头给她的情分,她难道不应该记得吗? 只可惜原主不是这样想的,小时候的原主确实很善良,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态的转变,她似乎已经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悲欢了,她的世界里只有逃出去。 “要去我家坐坐吗?既然今天只有我一个人,那你要不要去陪陪我?”刘千雪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好姑娘,可能是因为那个地方太少遇见这种纯粹的人了,所以他们那里的大部分人,至要还没有丧失所有良知,就会下意识去保护那种纯粹的人,只可惜这样的人太少了。 现如今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小姑娘,她倒是也很有好感,就想着跟人多走动走动,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脸熟。 “啊?这不好吧,我家里还有事情,我要是这个时候离开了我娘会喊我的。” “不用担心,你娘那边有我在呢,我一定会跟你娘说清楚的。”这小丫头嘴上虽然说着不好意思,可她眼里的期待刘千雪看得到,她知道这丫头其实也是想要别人关心的。 只是她和刘千雪不同,刘千雪选择了否认所有的人,她只想逃出这里去过自己自以为好的生活,而眼前这个姑娘却更希望得到旁人的关注,对她来说旁人的一点心意,都能让她受宠若惊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走吧,你好像还没有去过我们家吧?”她见翠花想去又不敢的样子,也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用话语缓解她的紧张。 一分钱也别想多占 刘千雪带着翠花回家,随手将那些药草丢在地上洗洗手就去做饭了,虽然齐桓不在,可她还是要吃饭的,她打算把那只鸡炒了跟翠花一起吃,剩下的半只给齐桓留着,毕竟这鸡是人家养的。 齐桓虽然用这只鸡吓过她,不过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些小事也不会太记在心上,很快就放下了。 “刘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翠花见刘千雪进了灶房,后脚也跟了进去,只是刚进去就见刘千雪正在面无表情的提着菜刀剁肉。 按理来说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人家剁肉,可刘千雪剁肉的时候却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就好像对方剁的不是鸡,而是自己一样。 她在门口看了一会,最后实在接受不了这毛骨悚然的气氛,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而刘千雪也应声转头冲着她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抱歉,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个忙,你能不能帮我烧个火?” “烧火?刘姐姐你是打算这个时候做饭?”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很不理解刘千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饭?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大白天做饭的。 而刘千雪也被她这话问蒙了,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做饭有什么问题吗?她今天走得早还没有吃午饭呢,这个时候做饭刚好连带着晚饭一起吃了,这不是很省事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问题。” 刘千雪很奇怪,她就搞不懂了自己真的有那么吓人吗?为什么这个丫头一直都那么怕她,就连说句话都不敢。 “我今天中午上山的早,所以中午没来得及吃饭,这不是刚好到下午了就连带着中午和晚上的一起吃,而且刚好我相公不在没有人帮我烧火,又恰巧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想着趁着你在这里,希望你帮我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没问题我一定帮刘姐姐你把火烧好。”听了刘千雪的解释,翠花赶忙坐到灶火旁,烧起了火。 至于刘千雪到底会不会烧火这个问题,那当然是会的,虽然她烧的火一会儿着一会儿灭,但她确实是会烧火的。 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留住翠花,这个丫头以前帮过原主,而且她也挺喜欢这个丫头的,所以就想着留人家吃一顿饭,反正一顿饭也吃不穷她。 如果实在没米面银钱了,那她就在想办法,大不了再去张猎户家走一遭,她可不相信张猎户家没有钱了,就单单刘千雪从齐桓这里偷走的钱都有三四十两银子了,他怎么可能一分不留? 虽然张猎户这个人喜爱赌博,而且也确实赌输了很多银子,但他不是傻子,该留给自己跑路的钱他一分都没有动,只是昨天情况紧急没有仔细翻找而已。 不过这些钱既然不属于张猎户,那她一分钱都不会给他留,她要把属于齐桓和属于她的统统拿回来。 在她们那个世界钱是晶核,而晶核又很难获取到,但想要买东西又必须得有晶核,所以她把钱看的很重要,她觉得只有手里有钱,才是握住了自己的命,钱就是命,只要有钱就有命活着,所以她永远不会把钱给别人。 从未吃过的肉 刘千雪做的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做好了,就是家里没有多余的调味料,她只能把自己挖回来的一些草药放进去,然后放一些现有的调料,好在这个地方有辣椒,这倒是让她挺惊喜的。 饭菜上桌后,翠花起身就想走,被刘千雪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去路:“你这是干嘛?既然都做好了那就陪我一起吃,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不用了刘姐姐,我家里给我留了饭菜。” “你家留了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你既然在我家而且还帮了我的忙,那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回去?你要是就这样走了,村民们又该怎么看待我这个人?”其实她还真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她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让翠花不要有心里负担而已。 只是翠花的眼神一直不敢往桌子上瞟,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但刘千雪可不管这么多,她二话不说推着翠花坐下,握住她的手塞给她一双筷子,然后才自顾自的坐下。 “我真的不用,刘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们是不会知道这些事的。再说这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现如今家家户户过得都不富裕,谁有多余的吃食给别人,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翠花试图站起来,只是她的动作比刘千雪晚了一步,被刘千雪按着肩又给按到了凳子上:“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他们可以不当回事,但我的心里却过意不去。我这个人一直秉持着,谁帮了我我就报答谁的原则,你如果一直都是这样,那我下次有事可不敢在找你了。” “可” “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家添麻烦,你觉得你吃了我家一顿我们就没的吃了是吗?” 闻言翠花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一句不是,因为这就是事实,她确实是这样想的,现如今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更何况昨天夜里齐桓家还遭了小偷,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吃人家的饭菜呢? “我,我其实。” “你别想那么多,这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如今相公不在家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意思,你就当是陪我一起吃吧,这样我也有胃口多吃一些。” “那要不这样,刘姐姐你吃,我就在旁边陪着你说话,等你吃过了饭我在回去?”翠花咬唇纠结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出了在旁边看刘千雪吃饭的提议。 只是刘千雪并没有答应,最后在刘千雪的软磨硬泡下,翠花终于拿起了筷子,只是她的筷子始终没有往肉菜上夹,而是夹起一旁的小青菜吃了一根,然后就一直再往自己嘴里扒拉面条。 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刘千雪将旁边另一双筷子拿起来,往她的碗里夹了好几块鸡肉:“你多吃一点,别光吃面条,那面条什么都没放能好吃吗,你要把鸡肉里的汤和面拌匀在一起,这样才好吃。你看就像我这样。” 替翠花夹了几块肉,她又端起装着鸡肉的盆子往自己碗里倒了一些鸡汤,教她怎么吃面条才好吃。 只是翠花看着碗里的肉却有些拘谨,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肉,这真是叫她又感动又受宠若惊,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想着把肉夹给刘千雪把,又怕人家嫌弃了,可是让她这样心安理得的吃,她又心里不安最后急的差点哭出来。 好在刘千雪能说会道,没说几句话就把人哄好了,顺便还征求翠花同意,帮她也倒了一些鸡汤在她的碗里。 算盘敲得响 虽然这顿饭翠花吃的很紧张,但这是她吃过最好的一顿饭,吃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滴答滴答往下掉,但她又不希望被刘千雪看到,就只能尽量低着头,哪怕眼泪滴到碗里都无所谓。 只是刘千雪真的没有看到吗?她当然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但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她之所以请客,无非是想要跟这个女孩处好关系,另外就是对方帮过原主,她既然占据了原主的身体,那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帮她做的。 这个帮仅限于一些很容易的事情,比如让她背黑锅的事她可不干,虽然她这个人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不代表她喜欢给人背黑锅,她从来不会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当然无聊的时候除外。 不过她对翠花好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其实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跟这里的人处好关系,当初老头子就曾说过,在和平年代要和人处好关系,这样自己才能过得更好,而她现在就是在这样做。 但这不代表她什么事情都要替别人操心,有些事不该她管的她也懒得去管。翠花这件事是她跟她家里人的恩怨,这跟她没有关系,如果有一天翠花来找她希望她帮忙,那她或许真会帮帮这个小姑娘,但她却不会自己上赶着帮忙,这不是她的风格。 刘千雪当做没看到,直到吃完了饭翠花主动请缨去洗碗,她也没有阻止,她想的很简单,既然对方因为吃了自己一顿饭感到心里不踏实,那她就让对方如愿去做事,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了。 “刘姐姐我已经把厨房归置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们还在等着我回家做饭呢。”翠花一边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擦,一边往外走。 “嗯,你路上小心点,以后常来玩儿啊。” “好的,我以后没事就来找刘姐姐玩。” 翠花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今天之所以能待这么久,还是因为她娘和哥哥姐姐不在,如果他们在家里,她今天是不可能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的。 “好,那你以后常来玩儿,我最近随时都在家里,你只要有空就可以来找我,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你也知道你齐大哥每天都把自己泡在书里,根本就不跟我聊天,我自己都快要无聊死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也确实是实话,齐桓还真就是一个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人,当初跟原主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她来了也是这样。 她都怀疑齐桓是不是跟书长在一起了?为什么他可以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其中有十个时辰都在读书?她都怀疑齐桓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不然为什么能待那么长时间? 齐桓的书房她不是没去过,里面虽然有不少书,但也算不上看不完,而且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见过齐桓买新书,所以他真的会将那些书看上一遍又一遍吗?还是说他其实看书很慢? 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对于这些小事,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随便在屋里找了两个破布袋子,将自己从山上挖的那些草药晾晒在外面,顺便找了些吃的给鸡吃,等她做完这些天都已经黑了,她也就洗个澡睡下了。 虽然说今天齐桓不在,可这并不能影响她的睡眠质量,她这一觉睡的别提多踏实了,直到日上三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只是就在这安静祥和的中午,她正睡的舒服门却被人敲得框框作响。 “谁啊?有完没完了?大中午的不在自己家里吃饭,赶着去投胎啊这么着急。”她其实早在门口有响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她想着如果是不重要的人那就不用管,反正齐桓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有人找上门让她不要管。 虽然两人是夫妻,这样不管不顾似乎确实有点不地道,但是她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齐桓都说了不要管,那她当然是乐的清闲了。 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一只框框的敲门,那不太牢固的木门都快要被对方敲塌了,她要是在不出声阻止,估计今天齐桓回来还得要银子修门。 虽然修门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对她来说凡是能省的就得省,既然这扇木门不用修补,那她为什么要等到门破了再出去呢?是因为她不花这个冤枉钱不开心吗?还是因为她傻? 即便已经出了声,门外的敲门声依然还是没有放轻,甚至于她好像还听到了门外有人在骂骂咧咧,同时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哭声,和求饶的声音。 “烦不烦啊!!一天天的睡觉都不踏实,你们干脆把我埋了多好,这样就不用你们三天两头的惦记着我了,还要一大早的来找麻烦。”刘千雪气得捂住耳朵想来个听不见就不存在,只可惜敲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而她家又不怎么隔音,即便她用力的捂住了耳朵,可屋外的敲门声依然还是没有减轻多少。 无奈只能气呼呼的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的绑了一个马尾辫就去开门了。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娘一定要你好看!”她气呼呼的走到门口,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一边手上用力将门打开。 由于门开的猝不及防,屋外的人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一下子就往刘千雪身上扑了过来,好在刘千雪反应快,在那团黑影刚扑上来的一瞬间朝着右边窜了过去,然后就见一团红色的东西啪叽一声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见有人倒在地上,而且还是平沙落雁脸着地掉在地上的,刘千雪啧啧两声象征性的捂住半只眼睛:“啧啧啧——你说说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大火气呢?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多狼狈,我看着都嫌弃。” 她啧啧两声,不但没有想着拉对方起来,反而又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还不忘嘲讽对方。 至于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那当然是因为对方气到她了,想她刘千雪好不容易睡几天好觉,结果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肥女人还要来打搅她的好梦,这怎么能让她心平气和的把人扶起来?她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哎呦我的脸好疼啊!翠花!!你这个死丫头还不赶快来拉老娘一把,你是死人吗!!” 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没有搭理她,反而狼狈的坐在地上骂骂咧咧,而她也在这个时候才看清屋外的情况。 此时她家屋子外面围着好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翠花,只是此刻的她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很明显是被人打的,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被什么东西给打烂了好几处,胳膊上衣服破烂的地方还能看见青紫的痕迹。 将翠花快速打量一遍,刘千雪的双眼微微眯起,然后在翠花刚反应过来打算上前的时候,先她一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着急的想要扶起她,但由于太过紧张她还踩了地上女人的手背几脚,疼的那女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你这个恶女人,你是想要杀了我吗?哎呦!!”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把婶子你扶起来,婶子你不要动啊。”随着女人的一声声惨叫,她慌忙的去搀扶女人,一边搀扶一边道歉,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了哭腔,那着急的模样哪有一丝作假的痕迹,让门口看热闹的村民瞧见了,还真就以为她不是故意的。 “你个小杂种,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哎呦!!别踩了!!别踩了!!在踩我这手就不能用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县老爷那里状告你。” 地上的女人不断痛呼,刘千雪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焦急的试图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只是地上的女人实在太过闹腾,还一个劲儿的撕扯她的胳膊,急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仿佛终于再也承载不了更多了一般,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有几滴还掉到了那女人的眼睛里。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婶子你有气可以起来在说,地上潮湿你这一大早的可别在着凉了。”她看似是在劝解对方,只是那慌乱中抓伤对方胳膊的力道倒是不轻。 “哎呦!!你这个臭婊子,你离我远点!!”何秀兰原本还想着撒泼打滚让刘千雪为难,毕竟这丫头平常看上去那么胆小,现如今齐桓不在家,她正好可以讹她一些好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惨。 她现在都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心想要帮自己,却因为太过紧张才做的处处是错。 “婶子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刘千雪见对方将自己往旁边赶,无奈她只能把搀扶到一半的何秀兰重新放倒在了地上,自己则是局促的退后到刚才的位置,抽抽噎噎的替自己辩解。 “我说翠兰妹子,你就别跟人家一个小姑娘计较了,你看人家齐家娘子也不是故意踩到你的,而且人家也确实是一片好心,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见刘千雪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边低着头道歉边掉眼泪,人群中就有那心软的村民,出声为她求起了情。 挑拨 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许多人的心就已经偏向了刘千雪,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和一个暴躁不讲理的老女人之间,他们还是更相信这个小姑娘是无辜的,更何况谁都知道齐家小娘子刘千雪性子柔弱,她连跟别人说一句话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故意伤害别人呢? 再者说是何翠兰先来人家、家里找麻烦的,人家就算生气又有什么不对?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东西,我看你们就是瞧着这骚狐狸长得好看,才这么帮她说话的把?瞧瞧你们那点龌龊的心思,你们要是真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把人搞到手呢?哼!我就把话放这儿,这骚狐狸要是上了你们谁的炕,那我就佩服他这样帮衬着她的行为。” 何翠兰快要被气疯了,这件事明明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错,可是现在却成了她的不是,她一个受害者能有错?这些人真是为了那一张脸什么都不顾了。 只是何翠兰的话刚说完,她的耳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她的脑袋就偏向了一边,脸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 “你敢——” “呜呜呜婶子!!你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我相公只是今天不在家,他不是死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不单单是在羞辱我和我相公,你还羞辱了村民们的好意。”刘千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人看着别提多可怜了,可明明打人的是她,现如今她却被气的摇摇欲坠,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破了。 她此刻的样子虽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她才是那个受害者,而何翠兰则是那个恶人。 不过刘千雪也知道,光是骂她那些人肯定不会有什么感觉,所以她就要让门外那些人都知道,何翠兰骂的不只是她刘千雪,她还骂了在场的所有男人,同时又挑起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信任问题。她倒是要看看,都这样了这些人还能忍得了吗? 其实她是可以直接将人毒打一顿丢出去的,可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她能不好好给自己找点事做吗?这不是上好的乐子吗。 既然有人上赶着陪她玩,她自然来者不拒,打算好好地陪对方玩一玩,只是可惜了齐桓不在,如果那个男人在这里,她估计就凭对方那张破嘴,这场戏一定会更精彩。 不过齐桓不在也没事,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开心,瞧瞧随着她的话,那些人不就被她挑起了火气,一个个怒目圆瞪盯着何翠兰,那狰狞的脸仿佛要吃了何翠兰。 “何翠兰,你把嘴巴放干净在说话,别自己没有男人就想着别人跟你一样,我看是你自己想男人了,想要爬上男人的炕把。” 刚才替刘千雪出声的那位婶子听了刘千雪的话,整个人顿时就炸毛了,三两步走到何翠兰身边,叉着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看的刘千雪在心里连连喝彩,直呼牛逼。 她本以为自己在骂人这方面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些婶子比她骂的还要脏,而且那语气简直太挑衅了,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何翠兰被打 既然有人出声那她就站在一边看戏,眼看着何翠兰要开口的时候,她脚下用力将一颗黄豆大小的石子踢到了何翠兰的膝盖上,打的她痛呼出声,指着对面的妇人就骂:“哎呦!!好你个贼婆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不但骂我你还敢踢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好看。” 此时的何翠兰也顾不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她现在只想撕了眼前这个死婆娘的脸皮,想她何翠兰来这齐家村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打她,平日里虽然有那爱嚼舌根子的在背后说闲话,可那些人也只是在背地里说两句,但如果让她听见了,那她就会找到对方家里大闹一场。如今她不但被人当面骂了,而且还被人踢了,这让她怎么忍得了。 这个齐袁小仗着自己是齐家村的人就这么无法无天,当着她的面欺负她,这叫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她虽然是外村嫁过来的,可她嫁过来这些年在家里头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家里那个死老太婆都不敢对她说什么,这些外人凭什么敢说她? 何翠兰越想越气,整张脸扭曲着就冲齐袁小冲了过去,双手成利爪形状,很明显就是要去挠人家的脸。 原本刘千雪是不想管这些的,可她看不惯这个女人的嘴脸,更讨厌有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来打扰自己,于是她便在对方快要冲上去的时候,将脚下另一颗石子踢到了她的腿弯处,痛的何翠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齐袁小的面前。 她的这个行为惊呆了在场众人,只是很快大家就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至于为什么不笑,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懂礼貌,觉得自己不该笑话村里的寡妇,他们之所以不笑其实是因为不想得罪刘翠兰这样的疯婆子。 如果说他们村有哪些人不能惹,那他们第一个说的肯定是齐桓,紧接着就是这个何翠兰。他们怕齐桓主要是因为,齐桓这个人行事古怪,总叫人琢磨不透他想要做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就是了。 而刘翠兰则是因为发疯,她自从嫁过来就没有消停过一天,刚来那会儿不是跟东家吵就是跟西家闹,简直烦人的不行。 但他们怕何翠兰倒也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之所以不想得罪何翠兰,还是因为何翠兰这个人特别无理取闹,每次跟人吵架就会说对方欺负了她,然后跑到人家大门口哭,让欺负她的人赔偿她医药费,如果对方不给,她就一头撞死在人家、家门口。 虽说大家都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撞墙,可是这些谁又能说得准呢?大家都是淳朴的庄稼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最后实在没辙了,就只能拿出些银两或吃食给她,也算是赔偿她的损失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平时才不敢得罪何翠兰这一家人,就连看着乖巧懂事的小翠受欺负,他们都不敢出声替那个丫头说一句话。 这也是他们今天为什么选择相信刘千雪,而不愿意选择相信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其实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刘千雪有错,他们都会装作看不到。 毕竟他们已经怨这个何翠兰许久了,如今能亲眼看着她吃瘪,他们自然欢喜的不行,又怎么会阻止呢。 不装了 眼看着那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刘千雪终于动了,她当着众人的面想要将两人拉开,只是由于她的力气太小,不但没有将两人分开,反而还被两人给推了出去,脚下一崴直接坐在了地上:“你们不要在打了,大家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刘姐姐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啊?”翠花见刘千雪跌坐在地上,赶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谁知她的手刚碰上刘千雪的肩膀,脸上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随即便是她娘那尖锐的怒骂声:“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才是你娘!!老娘我刚才摔倒的时候你是死了吗?怎么如今这个浪蹄子倒了你反倒担心起来了?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当初就该掐死你!!” “呜呜娘我没有。” 翠花捂着被打的脸抽噎着解释,可何翠兰却根本听不进去:“你没有什么?你这个贱人到现在还想睁眼说瞎话,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我就应该打死你。对!!像你这样的白眼狼活着只会糟蹋粮食,我现在就打死你。” 何翠兰的眼睛向四处瞟,最后双眼停在了刘千雪家里的扫把上,冲过去就想拿扫把打翠花,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扫把,整个人就向前冲了过去,啪叽一声砸在了墙上。 “哼!说话就说话,拿武器打人算怎么回事,你口口声声喊着白眼狼,那你的儿子又算什么呢?他可是一直躲在人群中没有打算管你呢。怎么,难不成你认为你儿子这样也是孝顺?” 不顾众人震惊到能塞下鸡蛋的嘴,刘千雪优雅的收起踹何翠兰脊背的那只脚,眼神戏谑的盯着贴在墙上狼狈不堪的何翠兰。 而当她提到何翠兰儿子的时候,那双冰冷的眼睛慢慢扫向畏畏缩缩躲在人群中的男人,对着他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不算大的笑容,吓得对方赶忙躲在了其他人的身后。 看着那窝囊的男人,刘千雪的眼底划过一丝嫌弃,又将目光挪到了翠花姐姐的身上,红唇微张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没用” 说完那两个字,她又将眼神挪回到从墙上把自己拔出来的何翠兰身上,语气依然缓慢的对着她说:“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没用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的垃圾就该连渣都不剩。” 她这话似是在对何翠兰说,又好像是在对人群中的那对姐弟说,总之不管是哪一个,那两个人都被吓跑了,只有翠花这个被何翠兰骂白眼狼的小女儿,赶忙焦急的上前将人搀扶住,带着哭腔关切的问道:“娘你有没有事?女儿这就带你去看郎中。” 翠花的眼泪没有停过,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何翠兰这个亲娘,只是何翠兰这个亲娘却看不到她的好。 她不但没有被翠花的孝心感动,反而还怨恨的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抬起脚就想踩她的脸:“白眼狼,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我叫你这个贱货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贱人!!” 刘千雪见她骂骂咧咧就要踩在翠花的脸上,赶忙几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她抬起来的小腿处,直接将对方的腿骨给踹断了。 但她并没有管何翠兰的腿,反而冷冷的注视着她,语气犹如眼神一般冰冷的问道:“你刚才说谁是贱人?不如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县令千金 刘千雪的脸上没有狰狞的表情,也不吓人,但在场的众人却被吓得不敢正眼看她。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可他们却被她平静的举动吓得不轻,另外就是她出手未免也太快了些,这是完全不给人思考的时间,直接就踹上去了。 明明刚才还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众人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刚才他们还觉得齐家小娘子招惹上何翠兰这个女人也太倒霉了,可是现在刘千雪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不要因为长相就小看一个人,有可能你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其实是一只变了形的老虎。 但是他们还是想不通,一个人的情绪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她刚才也不像是在演戏啊,为什么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哼!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就想着找我的麻烦,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愿意跟诸位闹僵罢了,我想着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应该和平相处,闹得太过分了以后不好相见,可是你却不知好歹偏偏要来找我的麻烦。” “既然你敢来找我的麻烦,那我也不妨警告你一句,我是县令之女,你觉得我会那么好欺负吗?” 刘千雪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在众人怀疑的念头刚起的时候,便缓缓地说出了原因。 而他们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丫头,她可是县令的嫡长女啊!虽然这个嫡长女似乎不是很受宠,可即便如此人家难道就不是县令的女儿了吗? 就算刘千雪不受宠,她也依然是县令的女儿,是有人伺候,可以使唤丫鬟,能在那个后娘手底下生活到大的大小姐,他们当初怎么会觉得对方好欺负呢?就因为人家看上去胆子小,他们就能认为对方是个绵软的吗? “怎么不说话了?我刚才问你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贱人?我现在要听你重新再说一遍,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千雪一撩裙摆蹲在何翠兰的身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那张狼狈苍老的脸:“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别怪我不念邻居的情义。” “我——我说翠花!!对,我刚才是在说说翠花!!”何翠兰是真的被吓到了,自从她嫁到齐家村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凶过,而她也是仗着这一点一直横行霸道到现在,只是她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敢对她动手。 以前那些人明明也就是吓唬一下而已啊,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丫头不是呢?她怎么就和那些人不一样呢? 她很害怕刘千雪真的打她,但让她害怕刘千雪的却不是这点,她之所以会害怕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因为她真的在刘千雪眼底看到了杀意,这一刻她敢确信如果她说不好,眼前这个贱人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虽然她还是不服气,可眼下生命攸关的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服气不服气,还是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能理解 然而她的答案并没有让刘千雪消气,何翠兰就见她忽然笑了,只是那个笑却很冷,随即她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有一瞬间的耳鸣。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刘千雪既然不想听到别人这样说她,那她不说不就行了,但为什么就算这样刘千雪还要打她的脸? “姓刘的!!我都说了不是你,你为什么还要打我?”她的腿已经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可刘千雪却还要在这里不依不饶,这让她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她已经管不了刘千雪会不会对自己动手了,她现在只想撕了面前这个贱人!! 只是她的腿被刘千雪踹断了,她整个人疼的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去打刘千雪,而且手腕还被刘千雪捏的生疼。 “你说什么了?我是让你好好回答,可是你有好好回答吗?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听到那样的回答吧?” 比起何翠兰的声嘶力竭,刘千雪的语气始终都很平静,就好像眼前这一幕并不是她做的。 比起她的平静,旁边的翠花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她都快要急死了,虽然她的母亲对她不好,可是那毕竟是她的母亲,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母亲的为人,刘千雪这样对她母亲,她母亲回去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刘千雪的。 “刘姐姐你放了我娘吧,我娘她知道错了。” “我放了她?刚才是我先动手的?还是说是我让她来我家捣乱的?”刘千雪仰头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和失望。 她不喜欢这种性子的人,虽然翠花是个不错的好姑娘,心地也确实很善良,可是太过愚蠢的善良她却不喜欢,她之所以失望是因为翠花明明知道何翠兰对她不好,但她却还要替何翠兰说话,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翠花一个好好地姑娘,要过得如此卑微? 刘千雪眼底的失望不是那么明显,再加上翠花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娘的身上,倒是也没有发现刘千雪的异常,现在的她只知道为自己娘求情:“刘姐姐求您放了我娘吧,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以后再也不敢来您家找您的麻烦了。” “你说她知道错了她就知道错了?你自己在那个家什么地位自己不清楚吗?你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度?更何况,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她知道错了?” 何翠兰眼底的恨意都快要实质化了,这还叫知道错了?刘千雪甚至在想,如果恨可以实质化,她估摸着自己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吧?如果这都能算知道错了,那还有什么人不知道错? “我” “你不知道对吧?其实你的心里清楚你娘是个什么德性,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真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吗?” 刘千雪可管不着翠花的心情,她只知道如果翠花一直这样不长进,那她也就不必在和这样的人走近了,她不喜欢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扑通”翠花很着急,可她又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然后就突然给刘千雪跪下了:“刘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齐桓归来,嘤嘤怪撒娇 刘千雪真的很想打人,她感觉自己就是吃饱了闲得慌,刚才她还想着这个何翠兰嘴太贱,自己顺便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对翠花好点,现在看来确实是她自己想多了,人家压根就没有觉得有问题。 既然人家当事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人家就好这一口,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看着一个善良的孩子,这么作践自己她还是很气的,在她看来既然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受人欺负? “这是怎么了?”就在刘千雪即将压不住火气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齐桓站在人群后面,脸上带笑看着他们。 虽然他是在笑,可他们怎么看都感觉他是在皮笑肉不笑,看着还怪渗人的,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大截,直接给他挪出了一条路出来。 “相公相公!!”比起其他人的害怕,刘千雪就跟他们不一样了,她在转身看到来人是齐桓的时候,激动地直接哭了出来,然后拉长音调,喊得那叫一个凄凉婉转。 她的喊声太过肉麻,就连齐桓都有些招架不住,只是还不等他做出回应,就见一道身影飞速往他这里扑来,然后刘千雪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娇娇弱弱的捶打着他的肩膀:“你个死鬼,你昨天去哪里了?你怎么就丢下我这个小娘子独自离开了呢,你难道都不怕人家受到欺负吗?” “我——我昨天有事。”齐桓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僵硬了,平日里那个嘴上不饶人的齐秀才,如今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刘千雪奇怪,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么奇怪啊,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此刻他很想把刘千雪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可是看着眼前一群震惊的人,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这个想法,就任由她抱着自己捶打。 “嘤嘤嘤你有事为什么不带上人家一起呢?你知不知道人家今天受到了多少委屈?人家真的好害怕!” 听他这么说,不止齐桓无语就连其他人都无语了,他们真的很想当着刘千雪的面问一句‘你到底哪里害怕了?你什么时候受到欺负了?今天早上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欺负人家吗?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当然即便他们的心理活动很丰富,但是他们还真不敢当着刘千雪的面这么说,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上一秒哭,下一秒就打人的狠角色,他们还真怕齐桓不在的时候,刘千雪跑他们家去报复他们。 “额——要不你先起来慢慢说?谁欺负了你我一定替你出头。”齐桓真的受不了了,他也想忍着配合刘千雪演戏,可是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快要被锤断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就是轻轻捶打几下,然后在跟他撒娇,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刘千雪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这哪里是撒娇,这是要杀了他啊! “呜呜相公你都不问问人家有没有受伤吗?” “你先起来让我好好看看,我还是觉得自己看到的更真实,我怕你为了不让我担心故意说谎。” 不管别人死活的恩爱 “人家没有受伤,人家就是被吓到了,想要相公的怀抱安慰安慰。” 哎呀!!这下不止齐桓肉麻,就连周围听着的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们小两口腻歪不能在自己家里吗?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 有一些看不下去的人,直接转过了脑袋不看眼前这一幕,而刘千雪本人就好像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反常一样,继续在齐桓的怀里撒娇,那软绵绵娇滴滴的样子,哪里有刚才半分的凶狠样。 “咳!我替你解决麻烦,你先站好不要动。”齐桓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他直接把刘千雪从自己怀里面捞了出来,然后快步走到何翠兰的身边,笑盈盈的看着何翠兰。 “嫂子可有事?” 他的声音很温柔,一点都听不出生气或是厌烦,而且他本人长得确实好看,让疼的快要晕过去的何翠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指着刘千雪破口大骂:“你还问我有没有事,我有没有事你看不出来吗?齐桓啊齐桓!!亏着你还是个大男人,你看看你家那疯婆娘都干了些什么,她打了我不算,竟然还踩断了我的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治好腿,我就什么时候走。” “你说什么?你要在我家养伤?”齐桓没有出声,刘千雪倒是凑了上来。 只是让他们看不懂的是,刘千雪听到这话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兴奋地看着她,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激动地说道:“好啊!!这真是太好了,我还没有照顾过伤员呢,你就当第一个怎么样?我保证让你有一段难忘的记忆。” “刘千雪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齐桓就在这里,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他一定会休了你这个泼妇的!!”何翠兰是真的被吓到了,当她听到刘千雪这样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待在这里,如果自己待在这里,可能会被刘千雪折磨死,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她不能落在她的手里,绝对不能!! “你在说什么?我们两口子的生活很幸福,翠兰嫂子你这样说别人的婚姻怕是不太妥当把?” “我——我——”明明齐桓就在这里,可当刘千雪沉下脸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 她为了离眼前这个疯女人远一点,甚至不惜拖着自己断掉的小腿往后挪,试图远离眼前这个疯子。 虽然齐桓也很可怕,但是齐桓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对于齐桓的害怕倒是并不多。但眼前这个疯女人是实打实的会打死她,这可不是她瞎猜测,因为她感觉得到这个疯子的杀意,就在刚刚翠花跪下的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和翠花的命就快要交代在这里了。如果不是齐桓的出现,她可能真的会被眼前这个疯子杀掉。 但是她不服气,凭什么自己白来一趟不算,还要带着一身伤回去?既然齐桓已经来了,那她今天不管说什么都得从齐桓这里拿到钱才行。 人干出来的事 只是齐桓好像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她的恼怒一般,他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甚至在刘千雪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还能宠溺的看着刘千雪,完全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 她不明白,为什么齐桓可以毫不在意刘千雪的行为?这些年她见过的男人那么多,可从来没有几个人会像齐桓这样,就算有也只是寥寥无几。 齐桓不是被人称之为疯子吗,可他现在哪里有一点疯子的样子?他不该是这样的,齐桓应该打刘千雪才对,再不然也应该休了刘千雪。 “齐桓!!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别怪我报官,让官老爷来收拾这个泼妇。” “报官?嫂子你确定吗?” 齐桓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咸不淡,即便她都已经用报官威胁他了,可他似乎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对!!我就是要报官,我要让官老爷来看看她是怎么对村民的!!”她怎么会报官?这样说无非是想要钱而已。 只是齐桓却没能让她如愿,只见齐桓慢慢靠近她,用只有旁边几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嫂子确定要报官吗?嫂子似乎忘记了我娘子的身份,要不要我在提醒嫂子一下?” 她当然记得刘千雪的身份,所以她就只是吓唬一下齐桓而已,可齐桓却不上当。既然齐桓不上当,那她就只能硬撑着了:“就算是又怎么样?她刘千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千金而已,我不相信县太爷会为了她不顾百姓的死活,更何况县太爷的千金出了这样的丑闻,县太爷能乐意看到吗?就算县太爷不判她有罪,估计她也没有好果子吃吧?” 齐桓微微眯起眼睛,何翠兰还以为他是怕了,只是很快他就轻轻的笑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挺起脊背,单手背在身后说道:“嫂子我前两天路过何家村的时候,看到伯父的坟上长了不少野草,当时我想着替伯父清扫一下坟,只是那时候手头没有工具,便想着改天拿个锄头去,也好帮伯父的坟松松土,不知嫂子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而且脸上还带着笑,但听到这话的人却一个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齐桓疯,但他们没想到齐桓原来这么疯。 他这哪里是帮人家爹的坟松土啊,他这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何翠兰,他要挖何翠兰爹的尸骨。 “嘶”众人在听到他说的话后,一个个不由的向后退,生怕自己被眼前这个疯子盯上。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想到用这样的方式呢?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吵架要挖人家坟的,这简直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至少他们看不懂齐桓的想法。 比起他们刘千雪就淡定的多了,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那个时代的人都是一些死了也没有人管的,包括自己在内。所以她其实不知道这些人对于尸体的看重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是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啊,正因为知道才会跟着一起吃惊,她感觉齐桓比她还要狠,毕竟这确实不是人能想出来的事。 拿他没办法 “你想要干什么?齐桓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做!!”何翠兰快要被吓死了,她只是想要一些钱而已,可她没想到齐桓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她根本就不怀疑齐桓这话的真假,因为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说过谎话,他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 正因为她清楚齐桓的为人才会那么害怕,虽然她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自己家人这里她还是很孝顺的,毕竟对长辈不孝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到时候她怕是要被人活活烧死。 齐桓似是不悦她的话,微微蹙眉质问道:“我怎么做?嫂子可不要乱想,我只是见嫂子没有时间,想着帮嫂子清理一下坟而已。” 清理?他到底是要清理坟,还是清理坟头草,恐怕在场没有人不清楚吧。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把这样的话说的如此轻松,他这可是要去挖人家的坟啊! 在场的众人其实很好奇,他们很想知道齐桓到底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种被天理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他都能想的到,那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吗? 或许他真的是一个疯子,就像大家说的那样,在齐桓这样的疯子眼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他所做的事情全凭他的兴趣,今天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因为他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所以也就用了这样的法子。 只不过这个法子确实有用就是了,至少何翠兰还真不敢放着自己父亲的坟不管,她在怎么泼妇也不可能不孝敬父母,毕竟这可是不被容忍的。 何翠兰很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呢?齐桓会给她生气的机会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所以她只能自己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恼怒,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旁边的翠花身上:“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是死人吗?看不到老娘走不了。” 既然她不能对齐桓和刘千雪发火,那救只能挑一个好发泄的人,但是在场的众人都跟她没有什么冲突,就算有她现在也打不过这些人,所以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翠花最好欺负。 她虽然不能给自己报仇,可是心里的火气总要灭一灭才行,虽然翠花不是齐桓两口子,但至少能让她气顺一些。 “对不起娘,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翠花被骂一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慌张的道歉,急忙跑过去将何翠兰搀扶起来,只是由于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不但把何翠兰扶起来,反而还差点让她摔伤。 “哎呦!!你这个丧门星,你是想要趁着老娘生病的时候杀了老娘吗!!?”何翠兰被这样一摔,本来就断了的腿更疼了,于是她便好不疼惜的掐在翠花的身上,一边掐还一边骂她白吃饭,是个没用的丧门星。 “呜呜娘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娘——”她被自己你娘掐着软肉,疼的缩紧身子不断地抽噎,但却又不敢躲开她娘的手,就只能卑微的跪在她娘身边任由其打骂 “你把老娘弄疼了还有脸哭,我叫你哭!!我叫你一点用都没有,一天就知道哭丧!!你是嫌你娘活得太好,想让你娘我早点死了是吗!!”何翠兰的腿很疼,都快要把她疼晕过去了,可是她又实在疼的连晕过去都做不到,就只能不断地掐翠花,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气,顺便缓解一下腿上的疼。 不是那样的人 “娘我错了,娘你别再打了,我先送你去看大夫吧。”即便何翠兰一直打骂她,可她还是试图把何翠兰从地上拉起来,想要带着她却看大夫。 何翠兰见此也就停下了打骂她的动作,倒也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是她知道翠花说的没有错,她现在应该赶快看大夫,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唉!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来个人把她何嫂子抬去郎中那里啊,你们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看着人需要帮忙也不上前帮衬一把。”村长在得知这边又出事的时候,赶忙丢下手里的锄头就赶了过来,他想着可能齐家那小娘子又被人欺负了,结果来了才知道原来是何翠兰这个有名的泼妇受伤了,而且其他村民还不帮着翠花把人送到大夫那里去,这可真是让他一阵无力。 他也知道何翠兰一向不讲道理,大家都对她有意见,可是这何翠兰看着伤的不轻,他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啊,这要是传出去了叫旁人怎么看他们村的人? 众人被村长一顿数落倒也没有吭声,他们其实也挺冤枉的,虽然他们确实很讨厌何翠兰这个人,但也没有到盼着人去死的地步,只是何翠兰身边站着两尊煞神,这叫他们怎么敢上前帮忙? 虽然帮忙是一定要的,可也不能因为帮忙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去啊,这不是扯淡呢嘛? “村长,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你们还不快去把人抬走,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谁承担责任?你们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难!太难了!这个村长当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如果早知道当村长这么困难,他当初根本就不会同意自己当这个村长。 说来也是无奈,当初这个村出了一些事,那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只有他看不下去出来打了头,后来等这件事过去之后这些人便选了他当村长。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就想着这是村民们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当好这个村长,可是如今看着这帮不省心的,他却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后悔了! 村民们很为难,尤其是在对上齐桓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和刘千雪那一张单纯的脸的时候,他们就更为难了:“村长,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实在是——”实在是什么?他能当着这两口子的面说出来吗?显然是不能的,所以就只能靠村长自己领悟了。 好在村长这些年也不是白干的,在看见这些人为难的神色,和他们眼睛瞟向的地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跟齐桓脱不了干系,恐怕又是这小子干了什么让村民们害怕的事,他们才不敢帮忙把人抬走的。 “咳咳,齐家小子,你看要不还是让人把你何嫂子抬走把,一直这样坐在地上叫人瞧见了也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阿呵,村长说的哪里话,这也不是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早就跟嫂子说过,让她先回去了,可她自己不肯走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齐桓先是恭敬的对着村长拱手,这才轻笑着为自己辩解。 “嗯——我相信你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齐桓说的话他不是很相信,但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说明齐桓同意让人把何翠兰带走了,于是他赶忙对身旁几人说道:“你们听见了吗?还不快带着何家嫂子去看郎中,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去?” 没有你还问我 齐桓这样说就说明他没有意见,那些人也就不在犹豫赶忙带着何翠兰去看郎中了,等他们走后村长才一脸为难的看着刘千雪两口子,张了好几次嘴也没有说出想说的话,最后只能将目光对准一旁的刘千雪,想着她性格好应该能说通,到时候让刘千雪多劝劝齐桓。 在村长看来,别人劝说可能齐桓不会听,但是刘千雪怎么说也是他的娘子,他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刘千雪把? 刘千雪也看出了村长的用意,对一旁的齐桓说道:“你先去做饭吧,我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呢。” 虽然早饭她自己可以做,但是现在很明显村长有话要说,又不方便当着齐桓的面说,那她当然要先把齐桓支走了。 至于这个村长到底要说些什么,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眼下就是何翠兰这件事最要紧,他就算说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不当着齐桓的面说,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齐桓也是个聪明人,刘千雪看出来了村长的意思,他自然也不例外:“好,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包子!!”说到吃的刘千雪的眼睛都亮了,只是齐桓的话却将她的开心一扫而空。 “没有面粉。” “啊?你今天早上回来没有带面粉啊?我还以为你回来会买一些呢。” 对于不能吃到包子这件事,她的心里还是很失望的,虽然她的世界里也有人做包子,可是那个东西很贵的,而且大多数时候她还没有时间吃,最后到死都没有吃上几顿。 但是这个地方不同,她已经从刘千雪的记忆里看到了,这里的人什么美食都有,只有她没见过的,没有这个地方没有的。 只可惜她现在好像没有钱,根本吃不起那些好东西。好在包子不算太贵,她就一下子想到了包子,只可惜齐桓压根就没有买面粉,她根本就吃不到心心念念的包子。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麻烦别人,于是便换了一个:“那要不吃米饭?” “米饭中午吃,现在不能吃米饭。” “为什么?咱们家不是还有米吗,怎么就不能吃米饭了?” “虽然有米,但不适合现在吃。” “中午吃也是吃,早上吃也是吃,这有什么区别吗?你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自己随便捣鼓一点东西不就行了。”刘千雪急了,她还以为这小子要给她做好吃的呢,结果就只是随口问问,这可真是浪费她的感情。 而齐桓也很无奈,他就是想着刘千雪会说些正常的早餐,哪成想她开口就是这些,这叫他上哪儿给她弄去?早知道这样他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给她买几个包子,省的现在被嫌弃。 虽然齐桓很无奈,但他那张不招人待见的嘴也不是白长的,只听他对着刘千雪说:“我就是客气一下。”随后不等刘千雪发火,他人早就进了厨房。 “咳咳!齐家小娘子,那个我——”村长在一旁全程目睹了这两人的交流过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都不正常,尤其是那张嘴’ 不是他做的 “村长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既然村长不好意思开口,那她就帮村长一把,她还想着赶快聊完回去吃饭呢,这都快中午了她还一口吃的都没进到胃里,再这样下去她得被烦躁死。 以前就吃不上饭菜,现在终于能吃上了她可不想错过没一顿饭,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一天吃好几顿,奈何原主的胃不是很大,就算她想多吃也吃不下。 村长见本人都问了,自然也不在扭捏,清了清嗓子直言道:“额——那个齐家娘子,我是想说你作为齐桓的娘子,以后还是应该多跟他说道说道才好,至少千万不要在像现在这样,说打人就打人了,这样实在是不怎么好。” “啊?”刘千雪眨眨眼,她有点被村长整不会了,她还以为村长是想说不要让齐桓吓唬别人呢,结果说的是打人这事儿? 第一次刘千雪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这位村长竟然这么单纯,他就这样把打人的事情算到齐桓的头上了?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有往她的身上想吗? 这么看来齐桓也是够冤枉的,是不是他干的别人都以为是他干的,这还真是没有一定的名气,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看来齐桓以前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少难忘的回忆,以至于后来的所有坏事,不管是不是齐桓做的在别人眼里都是他做的。 刘千雪蹭了蹭鼻尖,笑的有些腼腆:“啊哈哈,其实这件事跟齐桓还真没有多大关系。”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她从来不会吧自己做过的事情赖到别人的头上,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她不会让别人替她受这份惩罚。 即便没有惩罚,她也不会因为自己做过的事给别人带来坏名声,这不是她刘千雪的行事风格。更何况那些人都已经看到了,就算她现在把这件事推到齐桓的身上,以后那些村民也会告诉村长,那她的谎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然而村长在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时却误会了:“齐家小娘子你不要害怕,那小子做错了你就大胆说,如果他敢欺负你,我这个老头子一定帮你。” 刘千雪嘴角抽了抽,她就纳闷儿了,她的样子到底哪里像是害怕了?“他欺负我做什么?我是说真的,齐桓确实没有伤害何翠兰。咳!何翠兰的腿是我踢断的。” “什么!!?”这下换村长傻眼了,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是齐桓做的,结果现在告诉他不是这样?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叹着气安慰道:“唉!你这孩子怎么还帮他打掩护呢,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说他,但是他做错了事自己就得知道,你不用这样帮他。” “我帮他什么了?这件事确实不是他做的,齐桓才刚回来就碰见这事,然后您就到了,如果您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也可以去问问其他人,他们都是见证者。” “真是你?” “真的是我干的,跟齐桓没有一点关系,我敢拿我的信誉值担保。”虽然她压根就没有信誉这种东西,但不妨碍她拿这个当担保啊。 至于村长到底信不信那就不是她能考虑的了,毕竟她也不是村长本人,左右不了这位村长的想法。 把事情推给原主爹 “这——“他直接傻眼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平常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把何翠兰那样的人打残废了呢?这不应该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才对啊? 老村长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通这丫头为何突然变了?难道是他小看这个孩子了?可是她怎么会装那么久呢?她又有什么可装的?难不成是为了齐桓? 想到这儿他感觉自己或许想的没错,一个女人自然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自己相公看,如果让齐桓知道了她的另一面,或许就不要她了呢? 虽然村长是这样想的,可他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直到他想到了当初的刘千雪,他忽然就想起来哪里不对了,刘千雪刚开始的时候可是不怎么待见齐桓的,为了这事他还特意让自己家婆娘找过刘千雪,目地就是让刘千雪跟齐桓好好过下去,毕竟齐桓这个人虽然看着凶狠,但齐桓也是他这个村长看着长大的,哪怕很多时候他都不是很了解这个孩子的想法,可他知道这个孩子的本性其实不坏。 虽说刘千雪是县令大人的长女,齐桓配她这样的大小姐确实有点委屈人家,但刘千雪在县令府那会儿过的似乎也不是很好,而且齐桓也是个秀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性情大变,可他再差也是个秀才,这也不会委屈了刘千雪不是吗? 奈何刘千雪就是不满意,他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但他知道既然齐桓不打算休妻,那他这个当村长的自然要想办法让两人和平共处。 当时的他都不指望这两个人能做一对恩爱的夫妻了,他只想着对方只要不闹事,不惹事,能够好好地过下去那就够了,哪成想这个刘千雪不知足,每天都要闹一闹! 刘千雪嫁过来不过一年时间,他这个村长就感觉自己老了数十岁!倒也不是他对刘千雪有什么意见,实在是这丫头太闹腾了,他光是管齐桓和刘千雪之间的事,都够头疼的了。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姑娘似乎改变了很多,她对齐桓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差了,而且刚才还好声好气的让齐桓去做饭,这着实让他没有想到。 先前想着其他事就忽略了这一点,如今在想起来他才忽然发觉,眼前这个丫头真的变了很多,就连那双眼睛都变得明亮了不少,不在像当初那样没有光亮了。 想到这儿,村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当初“ “我当初是想不通,我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嫁到这种地方,所以就做了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事情,但其实我对大家并没有恶意,如果大家对我心存好意,我当然也是乐意跟大家和平共处的。”说到这儿,她的话锋一转语气也带上了三分威胁:“但如果有人想要找茬,我自然也不会当做没有看到,当初之所以没有对他们做什么,那是因为我心里还抱着回去的念头,所以不想给我父亲抹黑,但是现在我却不那么想了。” 一切随缘 “齐桓他是个不错的好丈夫,我现在就想要好好的跟他过,如果他不赶我走那我就不走。”感动吧?她这番发言是不是特别感动?她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哭了,如果这还拿不下村长的信任,那她刘千雪就一天不吃饭。 刘千雪心里得意,脸上还一副认真的表情,还真叫村长有那么点感动,毕竟能让刘千雪想通实在是不容易,她只要想通了,以后不在跟齐桓闹,那他这个村长可就不用那么苦了! 眼看着村长的眼眶都湿润了,刘千雪倒是有点懵,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很感人,可也不至于把人感动哭把?怎么这里的人感情这么丰富吗? “村长您不要太往心里去,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给齐桓和您添了不少的麻烦,以后我一定会改正的,我保证再也不跟齐桓闹别扭了。”哼哼,虽然她是这样的保证的,但是以后到底会不会给村长添麻烦这件事她还真没底,她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要别人找她的麻烦,她可能还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不过她倒也不是为那些人所做的事感到生气,她就是单纯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还有就是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消遣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总感觉自己以后可能会常犯,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好,免得叫人家睡不着觉。 刘千雪心里想的什么村长不知道,村长这边想的什么刘千雪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想到村长之所以感动压根就不是为了她和齐桓之间的事,他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定生活才感动的。 只是村长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老人家的苦难才刚刚开始,眼前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变懂事了,她是变恶魔了! “哎你能想明白我很为你感到开心,你们小两口以后就好好生活把,可千万别再互相生气了,身为两口子天天这样不好。我知道你委屈,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嫁过来了,而且齐桓对你也不错,你就多看看他的好吧。”虽然最后一句话说的心虚,但齐桓在知识这方面确实不错,所以他这个人也勉强算是不错吧,至少他这个当村长的确实觉得不错,除了经常给他找麻烦以外。 “啊哈哈,村长您放心,我的心里是有分寸的。自从掉到河里差点淹死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人生就那么短短数十载,我又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更何况齐桓这个人就像您说的那样确实不错,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齐桓到底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不方便拿到明面上说而已,如果真要是想什么说什么,她估计自己在这个地方都不一定能呆得下去。 倒也不是她想在这里呆着,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她一个异时空来的外人,偏偏还穿越到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身上,这叫她该如何是好?总不能闭着眼睛走,是死是活一切随缘把?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送走村长后齐桓的饭菜刚好上桌:“你这么快就做好了?今天咱们买一些面回来吧,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吃的。对了,我还给你留了半只鸡,你中午就吃了吧。” 齐桓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讶异的看着欢快喝粥的女孩。他没想到这个把饭菜当命的人竟然会给他留肉?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真的给他留的? 如果是被吓到了,她不可能吃掉一半,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确实是给他留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在外面吃过了,不想吃?”虽然她这个人一向不在意任何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齐桓这样盯着,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就好像一条冰凉的蛇缠绕住了身体一样难受。 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害怕这个人的,毕竟她长这么大以来什么人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没有吃过苦的书生吓到?可事实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很古怪,别看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性格究竟如何就没有人得知了。 按照她对齐桓的评价来说,这个人是一个很古怪的人,而且他比当初见过的绝大部分人都狠,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之所以敢做那些事,是因为没有规则的束缚,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就可以,但那些人在遇上上面的人时,还是会有本能的害怕。 可齐桓这个人不同,他是生长在规则下的人,他的时代没有那些腥风血雨,可他却能打破这些规则,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惹来众怒。 对于齐桓这样的人,她敢肯定如果对方生在她那个时代,他一定会是站在顶端的人,这样冷静沉稳还什么都不怕的人,实在是太容易走到顶端了。 “没有,我办完事就赶了回来,根本没空吃早餐。我是在想,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回来找你?如果他来找你,你又该怎么面对他?” “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再说了他会来找我?” 齐桓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刘千雪在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任何不同,她还是照样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你就没有想过别的?” “想什么别的?你放心,我不会想别的,而且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他先来找我。” “什么意思?”他真的不知道刘千雪的意思吗?其实他已经想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只不过他想听刘千雪自己说而已。 而刘千雪在看了他一眼后,也如他所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因为我会先去找他,就在今天或是明天,我要把属于我的拿回来。” “属于你的?你是说那五百两银子?” “对,那五百两银子既然是我的嫁妆,那就是属于我的财产,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财产拱手让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想好了,那些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他们留,该我拿多少我就拿多少。” 顿了顿,齐桓又笑意盈盈的问:“我知道你做得出来这些事,只是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难不成就这样去要?” 带你去偷 刘千雪咽下嘴里的饭,老实巴交的点点头:“对啊,我当然要这样去,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去?” “你这样去他们怕是不会给钱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既然敢这样做,就一定不怕你要。”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齐桓也知道眼前这姑娘可不一般,她既然想好了要去,那就一定有办法让对方把钱拿出来,只是他很好奇刘千雪到底有什么办法? 刘千雪眨眨眼,看了一眼他手边的半碗粥,咧开嘴冲着他笑:“嘿嘿,你要是把这半碗饭给我吃,我就告诉你我的办法,你看这样如何?” 齐桓无语,还以为刘千雪要说什么呢,结果她就是想要这半碗粥?“咳咳,厨房里还有,你要是没吃饱我可以去给你盛。”把自己吃剩下的给别人吃他肯定做不出来,好在他做饭的时候因为昨天刘千雪吃完自己的馒头,又一脸不舍的盯着盘子中另外一个馒头的场景,于是今天就多做了一些,这才避免了刘千雪要吃剩饭的事情。 “真的!?你原来还多做了些啊?可我刚才去端碗的时候没有看到啊?”在听到还有的时候,她的双眼都亮了起来,只是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好像并没有看见有剩的粥。 “有,在锅盖 “那你为什么要把粥盛出来,放在锅里不是更好吗?这样就不怕粥凉了。” “不能那么做,灶火里的火虽说熄灭了,但不会很快就凉,锅里食物如果少的话是会糊锅的。” “不是,一个灶台还有这么多讲究?”行吧,她好像确实缺乏生活常识,尽管自己也做过饭,但是这种灶台做的饭她还真没有做过。 “这不是讲究,这是生活常识。” 刘千雪沉默,她觉得齐桓就是在笑话她什么都不懂,想到这儿她傲娇的扬起下巴冷哼一声,起身就去给自己端饭去了。 看着某人离开的背影,齐桓轻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粥,他怕那丫头待会儿吃完了又要自己吃剩的。 等刘千雪回来,他第一时间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是去要还是”虽然’偷‘这个行为,对现在得刘千雪而言似乎不算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即便自己没有说出口,刘千雪的心里也是清楚的。 谁知他问的隐晦,刘千雪本人却夹着筷子用手摸上下巴,还真思考了起来:”嗯——我觉得去要肯定行不通,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是不会轻易就把我的嫁妆交给我的,所以我打算带着你去偷。“ “噗!!咳咳!!你说什么?你要带着我去干什么?”刘千雪干得出来偷东西的事情,这个他已经想到了,可是刘千雪要带着他一起去偷,这个他还真没有想到。 “你来真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在给你打一次掩护?你可要想清楚了,当初只是去偷一个猎户,可现在你是要去偷县令府啊。”见刘千雪不说话,他就知道这人说不定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不想去啊。 大忽悠 “为什么不来真的?你猜我要是去要他们会给吗?既然他们不给那我还要什么,这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我是那样无聊的人?” 说到这儿她挑挑眉,瞟了齐桓一眼:“虽然我知道你实力不行,但是现在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难不成你有什么意见?我可告诉你,有意见给我憋着,我不听你的意见。” 齐桓再次无语,刘千雪貌似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算有意见也当成没有,这叫他还能有什么意见?“我的意见似乎不重要,只是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会想到去偷呢?你就不怕被人抓到?” “不是有你打掩护吗,难不成你连这个都做不好?” 齐桓的眉头越皱越紧,恨不得一个冲动就告诉刘千雪,他不是做不好他是不想做,谁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 “我是个读书人。”他想告诉刘千雪,他们这样的人是有底线的,像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然而刘千雪压根就不听。 “你是读书人不假,但是你似乎很不受人待见哦,你确定你是正常的读书人?那些事情你都干得出来,现在帮我打掩护的事怎么就不行了?你不要有心里压力,你要相信自己你做的事不是坏事,更何况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难不成你认为那五百两不属于我?” “” 她见齐桓不说话,一口吃掉自己碗里最后半口饭,走到齐桓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始洗脑:“你看,你也知道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所以我这属于是自己拿回自己的财产,只不过我用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可是强盗,是他们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财产,他们才是错的。” “咳咳!你——”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将肩膀从刘千雪的手底下抽了出来,然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他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他要是三岁小孩,可能还真会被刘千雪忽悠成功,可他不是啊!!他是一位读过书的秀才,他不是小孩更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到底对不对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是刘千雪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要让他说你在忽悠我?那不就变相的承认了自己被当成小孩骗吗?他虽然什么都不在意,在旁人面前确实有点疯,可他不傻啊! 看着自己悬空的手,她再一次将爪子搭在了齐桓的肩膀上,继续忽悠:“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你先别急,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完了你还是认为我有错,那我就在跟你说一说。” 好家伙这是不说动他誓不罢休啊?他果然还是太小看这个女人的不要脸程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最好不要在说了。 然而刘千雪并没有如他所愿:“再说了又没让你去偷,你不过是帮我打个掩护而已,这些东西都不沾你的手,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别再闹了 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刘千雪是没让他去偷,可他是帮凶啊,这难道不算偷吗?为了忽悠他,让他顺利答应跟着她一起去偷银子,她还真是什么话都编的出来啊。 只是他不过是脾气暴躁,被人认为是疯子而已,可他不傻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握?” 行吧,既然说不通那他就只能让刘千雪自己明白,他们去偷窃府衙的银子是没有希望成功的,搞不好还会被官府的捕头抓到。 然而刘千雪的话却让他沉默了,只见刘千雪耸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把握?” 他人傻了,瞳孔都不由得睁大了几分:“你没有?” “对啊,我要是有把握还能找你一起去啊?你当我是什么人。” “咳咳!这恐怕不妥吧?你都没有把握这要怎么去,难不成你还想被抓?” “嘿嘿,其实我就算被抓也没什么,你要知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县令家大小姐,他作为我的亲生父亲,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更何况,我又没偷别人家的东西,我只是回自己家拿回属于自己的银子而已,这能有什么错呢?就算他想治我的罪,那也得有底气不是。” “再说了,我要是回去了他不得乐呵啊?他自己养大的闺女不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吧?这要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他当初掐死多好,省的浪费那么多粮食,还要给我花钱。” 刘千雪的吧的吧说了很多,只是齐桓却逐渐冷静了下来,笑看着刘千雪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聊正经的,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虽然刘千雪的表情很真诚,而且她也确实干得出偷东西的事。 但这不代表刘千雪就缺心眼,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以为刘千雪可能是在说真的,但是当刘千雪说道她是县令家大小姐的时候,他就逐渐冷静了下来。 刘千雪确实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这不假,但他敢肯定她不敢正面去偷,除非不要命了。 而刘千雪在看到齐桓这样的时候,撇撇嘴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切,没意思。” “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吗?”对于她的嫌弃,他假装听不见,依旧笑眯眯得看着她问。 好在刘千雪这次似乎真的认真了起来,倒也不在满嘴跑火车了:“我就是想大大方方的回去。” “什么意思?你想直接去要?”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既然他们做的出来克扣嫁妆的事,那我为什么不要?” 齐桓倒是更不能理解了,如果说刚开始刘千雪说要去偷的时候,他被震惊到了,那现在他则是沉思:“但你也知道他们不会给,难不成你还想把自己那套耍赖的法子用到他们身上?”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对于他们来说我的耍赖根本没用,我只是想要让他们知道,那个县令府到底谁才是主子!!” 刘千雪的眼神暗了暗,语气也低沉了几分:“你别忘了,她做的那这些事他可不知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他,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不会放过 “你想的那些我自然也想到了,但我也说过了那老头不管事,这件事她是背着那个老头偷偷做的,除了她那个好女儿和我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而她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仗着我是个胆小的不敢说出来罢了。我这次就要让她知道,胆小不代表要忍受一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门把我逼成这样,难不成我还要继续任由他们迫害吗?”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那个老头面前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个不省心的,但是她每次都表现出大度又无害的样子,跟那个老头说都是她没有教好我,我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只可惜她教得不好才让我变成这样,然后再配上她自己女儿那副乖巧的1样子,你说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所以你确定他一点都不知道?” 刘千雪没有明白齐桓这样问的意思,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她也不在意齐桓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他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后妈身边受苦,他要是知道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妻子和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你告诉我他这是知道的样子?他从前一直表现出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形象,结果妻子走了之后,他却连他们两人的孩子都不管了,这样的深情简直可笑至极。” 齐桓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又把话绕了回来:“所以你就打算告诉他这些?既然你都说了他不关注你,那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告诉他?更何况你也说了,他们一直在你爹的面前诋毁你的形象,你这样去说就不怕他不相信吗?” “我当然不怕他不相信,因为他必须得相信,除非不要面子。” “这样好吗?”齐桓已经大致猜测到刘千雪要做什么了,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 然而刘千雪却不这样想,她压根就没有像齐桓那么多的担心,她知道原主那个亲爹是什么德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死要面子的混蛋罢了,她要是直接去说肯定不行,但如果她要把这件事当众说呢?她要是击鼓鸣冤上公堂说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明天去只是跟他说清楚,如果他不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好,那我们就只能上公堂去说了,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面子重要,还是那五百两银子,和他的小娇妻重要。” 齐桓愣了一瞬,随后便是笑:“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不怕死的列性子,看来我以前还是太小看你了。” 他这话别有深意,只不过刘千雪全当听不出来,被人夸了她便骄傲的扬起下巴:“哼,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还就不瞒你说了,原——原来我娘就是个敢作敢当,想做就做的飒爽女子,所以我这个当女儿的自然不能太差劲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确实是这个理儿。只不过——既然你的性子是这样的,那你当初为何不直接要?” 面对齐桓饶有兴致的眼神,她丝毫不带虚,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叉着腰一通乱说:“当然是装给别人看了,我一个小孩如果不装的没用一点,那岂不是更遭罪?” 她的打算 齐桓虽然不相信,但刘千雪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跟刘千雪说你在说谎吗?他虽然有所猜测,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刘千雪不对劲,如果他真要对刘千雪这样说,指不定要被这女人怎么嘲讽呢,他才不会那么无聊。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不在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就算刘千雪不是原来那个刘千雪,他也不会说什么,只要对方没有别的心思,那他也挺乐意留着对方的,只是 “想什么呢?我说的你有没有听到?你得陪着我一起去要钱,到时候我就说咱们家没钱了,我来拿自己存在府上的嫁妆,当然前提是咱们得一路大张旗鼓的过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为什么要去。” “大张旗鼓的去?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目的?” “对,光靠威胁是没有用的,而且就算我上公堂,他们也可以死咬着我是因为穷才去勒索他们,所以我得让别人提前知道我是去干嘛的。” “难道你这样做就不怕了?他们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改口?你这样想会不会太天真了一些?”其实他知道刘千雪的意思,只不过比起自己懂,他更想听这个女人说。 倒也不是非听她说不可,他只是想知道她对人心的拿捏到底有多强,顺便在测试一下她是不是一个聪明人。虽然这几天的相处已经让他大致看清楚了,不过有些人装的比较像,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聪明呢。 刘千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戳穿他的心思:“我这样做当然能起作用,只不过重点是在前面还是在后面,如果我是在上公堂之前说的这些话,他们的心自然会偏向我这边,相反的若是我后来说,他们便不会相信。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提前埋下种子,让他们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 “嫁女儿的习俗你也知道,嫁妆是要被女儿带走的,但我的嫁妆却没有给我带走,反倒是放在娘家那里,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 “有道理,然后呢?” “等到他们想着我是被骗的哪一个,到时候我在跟他们上公堂,旁人自然心里会有一个答案。明明是自己女儿的嫁妆,他们却欺骗女儿是为她保管,不让女儿把这些嫁妆带走。如果是这样,你说他们心里的答案应该是什么?” 说到这儿她的语调都欢快了不少,见齐桓听得认真便继续说:“虽然这些人不敢对县令指指点点,可背地里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你要知道他是一个及爱面子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个银子他们不给也得给,除非不要脸到不在意百姓的眼光。 只可惜他这个人太好面子,根本做不到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齐桓眼底有对她的欣赏,只不过他就想膈应刘千雪一下,于是便开口道:“你也说了他们会死咬着不放,如果他们不承认你又能怎么办?” 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又死咬着不放我自然没有办法,但是当所有人的天秤倾斜向我这边的时候,那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是狡辩,不但不会给别人一种他们无辜的想法,反而还会让别人觉得她恶毒,做了还不肯承认,这事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往绝路上逼啊。” 刘千雪挑眉,反问齐桓:“你猜他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这个答案不用回答都只要,毕竟谁不晓得刘大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而且还及好面子,容不得自己有一点差错被人瞧见,更不容许自己家里的人在外面给他丢脸,很显然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刘千雪之所以敢这么大胆,显然就是因为她已经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她根本就不怕这次去会空手而归,更不怕被人打。 但真的就只是因为这些吗?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女人还有别的原因呢?虽然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也看的出来,刘千雪不打算告诉他更多,既然如此那他问了自然也是白费功夫,倒不如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时候答案自然就解开了。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我也不拦着你。” 齐桓说的话没有毛病,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你什么意思?在这儿给我玩文字游戏忽悠我呢是吧?什么叫我就去吧?我都说过了咱们两个一起去,你怎么能把自己摘除出去呢?” 哼!齐桓想要利用文字游戏把自己摘出去,这个他怎么可能同意?既然现在两人是两口子,那她拿回来的钱自然是两个人花,他凭什么能做那个只花钱不出力的人?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齐桓闭嘴不在言语,他确实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没有想到刘千雪的反应这么快,在他将话说完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个女人未免也太难缠了一些。 齐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刘千雪心里发毛,他这才将视线收回来,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更清楚作为你的相公,我应该陪着你做一切事,可我是个读书人,岂能陪着你做这种事情呢?” 呵呵!这个男人可真狗啊什么读书人,当初发疯吓唬别人的时候他怎么没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对她毒舌还说要埋了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读书人?昨天陪着她一起骗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读书人? 好多时候他都不说自己是个读书人,怎么现在反倒说自己是读书人不能做了?他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两人才认识不久,但她怎么说都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穿越者,这男人有多狗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哼!不去也行啊,到时候银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读书人在不在意银子。 “咳咳!我突然觉得,读书人也不能没有生活,既然这是娘子的事情,那必然也是我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跟着你一起去。”齐桓掩唇轻咳两声,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一顿胡说,将自己刚才的话圆了回来。 草药 刘千雪当着他的面翻白眼,然后很嫌弃的端着碗就走了。 齐桓见她走了也没有追上去,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现在有点发愁,难不成他还真要跟着刘千雪一起去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算了不想了,去就去吧。”既然非去不可,而且他也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那就只能去一趟了,就当是看看刘千雪和刘家的闹剧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看好戏。 齐桓不在想这些,走出房间就见刘千雪已经倒完水准备晾晒旁边的草了,他忍不住好奇过上去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干嘛?” 刘千雪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倒是也没有抬头,随意的回答道:“我昨天上山挖草药去了,这些都是我挖回来的草药,这两天天气不错,明天基本上就晒干了。” “你好端端的干嘛要上山挖草药?”齐桓很好奇,按理说刘千雪又没有受伤,她干嘛要挖这么多草药回来? 想到这儿,他又将刘千雪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看着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于是就更好奇了:“你受伤了?可我瞧着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啊。” “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些人受伤,我只是正好需要这些草药而已。” “哪里需要?难不成有人受伤了?你认识的人?跟你关系很好?”他知道刘千雪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她不可能因为看到别人受伤就去帮忙,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了,这个人跟刘千雪之间的关系很好,好到刘千雪可以为她去山上挖草药。 只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成亲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她跟谁的关系比较好,除了张猎户以外好像就没有别人了,那她这个草药到底是给谁挖的?难不成还能是给张猎户挖的?不对啊,按照前天的情形来看,刘千雪已经彻底跟张猎户断了联系了,并且还很讨厌他,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帮张猎户治疗?除非她又变回了当初的样子。 可眼前这个人明显就没有改变,她还是和前天回来的时候一样,跟当初那个刘千雪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她应该不可能会重新去找张猎户求和吧?更何况她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了,就算张猎户是个傻子,估计都要怕她了,他还能接受刘千雪的示好? 要是都这样了他还能接受刘千雪,那齐桓就不得不想张猎户或许还真是喜欢她也说不定呢?毕竟正常人做不出这样缺心眼的事情。 齐桓已经认定了这些草药不可能是给张猎户的,毕竟就算张猎户为了利用刘千雪,愿意收下她给的东西,可刘千雪亲自出手把人打成那样的,她真的还有脸去找人家吗? 然而刘千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怀疑起了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还正常,在他想着不可能的时候,就听刘千雪说:“当然是给张猎户挖的,我打算等明天晾晒好了就给他送过去,等他用了我的药肯定会好的更快一些。” 刘千雪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愉快的声音明显就是真的很开心,也正因为她很开心,齐桓才怀疑起了人生,他现在真是一点都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都已经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了,怎么现在还能给他亲自挖草药呢? 想法古怪 “你——还好吧?”他其实想说你没事吧?但是作为一个书生,那种攻击性很高的话他还真说不出来。 “我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事。”刘千雪并没有听出来齐桓话里的意思,也许就算听出来了,她也不会当回事,而且还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齐桓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懂过她。以前的她一只都在装傻,只等一个机会彻底摆脱曾经,也可能她真的是在前天改变的,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他现在都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古怪想法。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他治病了?当初你打的时候可不见手软。”或许也可能只是刘千雪嘴上说的严重罢了,她其实还是舍不得打自己的情郎。 想到这儿齐桓的眼神暗了暗,至于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而刘千雪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草药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齐桓的眼神,她只是随着自己的本心,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反正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不是什么重要到不能告诉别人的情报,她倒也没有必要隐瞒。 “对啊,正因为打的严重,所以我才要去给他治病,让他断掉的腿早点好起来,这样他才能出门去找人。” “你是想要让他早点让人来找咱们的麻烦?” 齐桓的回答让刘千雪在心里暗自感叹他的聪明,也的确齐桓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只要稍微提点一下,他就能立马猜出对方想要做什么,这样的人要是在她那个世界,他们说不定还能合作呢。 只可惜她的那个世界没有齐桓,如果有的话,她倒是很期待齐桓在那个时代会怎么生活,毕竟这个人确实很聪明,同时也很豁的出去,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虽然齐桓并没有在她的面前杀人,可人的眼睛骗不了人,更何况齐桓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所以她可以看得出来,齐桓确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还是齐桓那后半句话,这个男人确实挺有担当,昨天那件事情他也有参与,所以他在说的时候也不会把自己摘除出去。从这点足可见在他的心里,两个人做的事,就应该由他们二人一起承担,就像他昨天对她说的那样,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为我承担。 他知道那些事跟刘千雪没有关系,便不想着让无辜的人参与进去,而这件事她有参与,他便不会把她或者自己摘除出去,或许在齐桓看来,两个人做的事就应该由两个人承担,这就是正确的选择。 刘千雪拍了拍手,终于肯直起身与他对视说话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他请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实在是太古怪了,就算他自认为自己很不正常,也根本跟不上这个女人那稀奇古怪的想法。 看不懂 “没有好处啊,一个找麻烦的能有什么好处,当然是坏处更多了。” 刘千雪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表情也一脸理所当然,只是她越是这样齐桓就越看不懂了,既然没有好处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她都知道让张猎户找来人不是什么好事,那她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齐桓沉默了,他现在正在考虑自己还要不要问了?如果在问下去,他怕会被刘千雪气死,这个女人简直不要太气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是我这样做确实没有好处,只会让那个男人找我们麻烦的速度加快,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既然你也知道没有好处,那为什么还要帮他?难不成你想用帮他治病的理由,让他不要找你的麻烦?” 齐桓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既然没有好处那就不用帮张猎户啊?而且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帮助人的性子,于是他就想是不是刘千雪怕了,希望张猎户看在她救他的份上,出手不要那么狠。 不过显然他的想法错了,等他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就见刘千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没睡醒?还是说你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现在困得连思考都成问题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小人,他会因为这点原因就放过我吗?很显然肯定是不能的。” 她是真觉得齐桓可能没睡醒,但凡齐桓有点脑子就能想到对方不可能会因为她献殷勤就不记她的仇,所以她为什么要去做那种,讨好别人还的不到好处的蠢事呢? 刘千雪想的是自己不可能那样做,她认为齐桓想的有点简单,只是她忘记了正常人不会希望敌人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哪怕齐桓自己心里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也只能这样想。 “那你要干什么?你别告诉我这些草药里面有毒,你想要毒死他。”此刻的他真的很心累,为了刘千雪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更为了她刚才的话。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使了?否则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刘千雪要做什么呢?就算她很难懂,但也不至于一点都看不明白吧?这简直太丢脸了。 好在他这个人对脸面不是很看重,哪怕刘千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因为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而感到无力。 只是刘千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无力了,只听刘千雪非常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会偷偷摸摸做事的人吗?这些草药确实是给他治病用的,而且也的确能让他的腿早点好起来,我这个人从来不骗人的。” “既然如此,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其实他已经不想问了,只不过刘千雪正在用一种,你快来问我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便鬼使神差的又问了出来。 如果换做平常,像这种得不到答案的事情,他便不会在去问那个人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问询毫无意义,完全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真实想法 “嘿嘿,我当然是想要让他好,然后找人来找我的麻烦,这样我就有乐子看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无聊。我想着他不是要找我的麻烦吗,那正好就当是给我解闷了,也省的还得我自己去找乐子。” 刘千雪笑的很贱,说出来的话也贱兮兮的,让齐桓都有点看不下去。 “就为了这个?”天哪!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葩?人家生怕招惹上事端,她倒好巴不得让对方找她的麻烦,这可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的人。 也正是因为刘千雪的古怪。让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当初的刘千雪,不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这点他还真不敢确定。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一定想也不想就认定对方是个人,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点过于让人理解不了了,即便是他这种看上去很丧心病狂的变态,都看不懂刘千雪的想法。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要跟他和好吧?拜托,他还不如你,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还不如你的人和好?闹掰了就是闹掰了,更何况他还想要杀了我,我刘千雪是那种上赶着倒贴的人吗?我告诉你,就算他现在趴在地上跪舔我,我也能一眨不眨的把他踢到天上去打鸟,说不定我还能吃上一顿红烧鸟肉。” “”果然,她的想法与常人一点都不一样,这种话能是一个正常人说出口的吗?就别说正常人了,他估计那些疯子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除了刘千雪。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心疼那个男人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因为心疼那个男人,就破坏我的计划,我一定连带着你一起打。” 齐桓真的是因为心疼张猎户吗?当然不是,她这样说无非是想要让齐桓知道,她不是好惹的,至于说这种ooc的话会不会让齐桓怀疑自己,这个她就管不了了,再说齐桓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吗,既然注定瞒不住那她何必还要委屈自己呢。 现在的结果自然是两人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破最后这一层真相罢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省的齐桓没事总来烦她,试图从她这里打听到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虽然也不是不能告诉齐桓,但她并不想没事就跟别人说自己当初的生活。 对于刘千雪而言,既然是当初那就让那些过去都留在当初把,现在的她是重新获得新生的刘千雪,她不需要当初的那些生活。 有些事情就放在曾经,永远的埋藏在自己的记忆里就好,没有必要拿出来在给别人看一遍,对她来说这样的做法,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对方可能会有些怜悯以外。 但她需要对方的怜悯吗?她刘千雪以前不需要这些,现如今有了新生之后更不需要那些所谓得怜悯,这些人的怜悯还是留着给别人的,至少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过,只不过是生活的地方不同罢了。 去要债 当天刘千雪一直在家里捣鼓药材,倒也没有想着要回娘家,齐桓还以为她这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第二天一早刘千雪就去书房门口将他叫了起来:“起床吃早饭,吃了早饭好战斗。” 刘千雪打着哈欠站在书房门口叫齐桓起床,而书房里的齐桓这时也惊讶了一瞬,他没想到这女人为了这事儿竟然不睡懒觉了,而且还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去吃。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都听见里面有声音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有起来。”她虽然也很困,根本不想这么早就起床,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可不想日后跟着齐桓一起喝西北风。 虽说这个钱跟她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但那可是原主的钱,她就当是为原主出一口气吧,谁让那些人干得出这么缺德的事呢。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好,如果原主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感谢她呢。 当然她之所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这样做,那是因为原主活着的时候确实想过把自己的嫁妆要回来,只是原主长期被那些人压迫,再加上性子本来就软,根本就不敢去找那些人讨要自己的嫁妆,但她就不同了,对于她来说那些人什么都不是,更谈不上害怕。 “你到底起不起?在不出来我可就踹门进去了,到时候我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你也别怪我,毕竟我又不是故意的。” 齐桓扶额,他真的好无奈啊!本来想着今天在好好劝说一下,说不定她就放过自己了,哪成想刘千雪的态度这么坚决,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叫他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跟着刘千雪一起去要账吗? 要账也不是不可以,他当时的借口确实是随口胡诌的,他之所以不想去其实是因为,不想跟当官的见面,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那他就只能陪着她去一趟了,毕竟他自己也没有钱花,这笔钱还真的挺重要的:“我已经起了你先去吃吧,我洗把脸马上就来。” “哈行,那你快点。我昨天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个时候有牛大哥的牛车去镇上,到时候我们在租一辆马车去县城,不过你得做好住宿的准备,我估计今天咱们赶不回来。 这个年代不比她那个年代那么方便,她的那个年代为了不被怪物追上,代步工具和武器都是很先进的,只要有晶核作为燃料,那速度别提多快了。 但是现在的车却需要动物拉,或许还没有人两条腿走路来的快,只不过她不想辛苦自己,所以就出门打听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得知每周五牛三的牛车都会去镇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去的时候该怎么走。 昨天之所以没有跟齐桓说这些,是因为她知道齐桓根本不乐意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似乎都很抵抗去官府。 刘千雪可不会傻乎乎的相信他说的话,既然齐桓敢这样拒绝,那就说明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不过不是很严重就是了,否则齐桓也不会因为不给他银子就答应跟她一起去。 至于齐桓拒绝的原因她也并不好奇,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没必要去揭穿别人的秘密。 去镇上 吃完早饭两人就出发往镇上走,好在他们没有错过牛三的牛车,倒是让刘千雪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凌晨四点起床会错过牛车呢,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三哥你这是要去镇上吗?能不能捎我和我相公一程啊?” 虽然刘千雪并不认识牛三,但这丝毫不妨碍她跟人搭话,她确实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但是生存所需要的技巧她还是有的,就比如怎么跟人打好关系。 只不过牛三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好言感到开心,相反的他好像还挺紧张:“昂对,我这是等人齐了就去镇上,千雪妹子跟齐秀才也去镇上吗?”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刘千雪千万不要说自己也去的这种话。 昨天刘千雪做的那些事情已经传开了,如今刘千雪和齐桓这两口子,在众人的眼里简直犹如恶霸一般,他们哪里敢和这样的人走的太近啊!万一这两口子要是有点不开心的事,就拿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出气怎么办? 即便他们心里清楚,齐桓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可这两口子的疯名在外,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突然发疯呢?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默认了远离这两口子的决定,就当是为了自己把。 然而,刘千雪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抗拒,竟然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拉着齐桓坐上了车:“太好了,正好我跟我家相公也想去镇上,三哥你就顺带拉我俩一程吧。”说完,她对着齐桓的胳膊就是一锤头。 齐桓在看到她的动作后,赶忙从自己袖口里取出十枚铜板送到牛三的手里,和善的对他说道:“这是我们的坐车钱,你看看够不够。” “啊?额哦哦——够够够,就是十枚铜板没错,想不到齐秀才没有坐过我的牛车,倒也知道我这牛车的价钱。” “不知道,昨天她去打听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齐秀才知道呢。”在看到齐桓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他都快拔腿就跑了,虽然齐桓给了坐车费,但是这也太吓人了!! 就因为齐桓太吓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不要挣这十枚铜板得好,毕竟比起钱来说,他还是更稀罕自己的小命。 但是他能说让刘千雪和齐桓离开的话吗?他要是真敢这么说,那还怕这两个人做什么呢?直接把人轰走不就行了,可事实是他根本就不敢那样做。 好在齐桓虽然冷着一张脸,但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反倒还冲着他轻轻一笑。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人家三哥又没有得罪你,你何必要板着一张脸呢?” 刘千雪捅了捅齐桓的胳膊,看似埋怨的说了齐桓几句,但事实上她这话并不是说给齐桓听得,她其实是说给牛三听的。 这样说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牛三不要那么紧张,毕竟这一路上还要靠牛三驾牛车呢,她可不希望因为牛三害怕他们,在出个交通事故什么的。如果要是真出了交通事故,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本来家里就没钱,这要是在摔伤了,岂不是要给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增加负担?她可不希望自己钱还没要到,再把自己手里仅剩的银子给搭进去。 要是娶了我家姑娘 “哟这不是齐秀才两口子吗?你们怎么还一起出门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千雪好不容易跟牛三打好关系,就有不长眼的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了起来,她刚想要怼回去,就听旁边的齐桓先开了口:“有事?” “哎呦,我能有什么事,嫂子这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些好奇嘛。” “是因为大哥从来没有带你一起去过镇上,嫂子才好奇的吗?”齐桓的话里充满了疑惑,就好像真的不懂一样,如果忽略她脸上儒雅的笑的话,倒也勉强可以算他不懂,只可惜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 或许也可以说是,齐桓根本就没有想过伪装,他就是做给这些人看的。 “噗嗤!!相公我知道你整日读书对一些事情不是很了解,可是也不能这样问嫂子,你这不是在打嫂子的脸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嫂子的面上得多难看啊。” 如果说齐桓说的话是疑问的话,那刘千雪这看似斥责齐桓的话,则是坐实了这个妇人没有被自家老爷们儿重视过,同时在当着这些人的面秀一波恩爱。 只可惜齐桓这个神经病,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就比如听到刘千雪这话的时候,他的做法不是配合,而是唱反调:“哦,其实我也” “你也什么你也,好好坐着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想得罪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多说,就坐在我旁边不要动。”哼!她还能不知道这个家伙想要说什么吗?好在她这个人习惯的比较快,最近几天已经大致把齐桓的性格琢磨透了,这才避免了他当众打脸的行为。 其实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嘴可以这么毒?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现在他们才是一家人,结果这家伙还是这样,一点都不给她这个妻子脸面,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啊? 好在齐桓这次并没有作妖,闻言倒是还真就乖乖地不在说话了。 “没想到齐小娘子和齐秀才两人这么恩爱,齐小娘子说什么齐秀才就听什么,可真是一个好男人啊!只可惜我们家齐月没有那个福分,如果我们当初早点上门求亲,说不定现在恩爱的就是齐秀才和我们家齐月了。” 牛车上坐着六个人,其中有一半不是他们村上的,倒是对齐桓的害怕并没有那么明显,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才敢当着齐桓和刘千雪的面,说这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周荷原本想着说道说道,说不定齐桓一感动就把眼前这女子休了,娶她家姑娘呢,毕竟她家姑娘岁数也大了,却又是个眼高于顶的性子,根本看不上那些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整日里就想着找一个有才气的夫婿。 对于齐桓,他们其实早就相中了,只可惜齐桓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就十二岁的时候考中了秀才,接下来便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他们才迟迟不肯去提亲。 他们想的是,等齐桓哪天快要当上官儿了,在找人说媒让齐桓娶了自家闺女,毕竟齐桓的名声一直不好,估计没有几个姑娘肯嫁给他,而他们在那个时候选择把姑娘嫁给齐桓,肯定会让齐桓感激他们,到时候还愁过不上好日子吗? 可以说他们的想法确实很好,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刘千雪这个县令的长女给截胡了,这可叫她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骂齐桓是个不着调的,随便什么女人都敢往家里娶。 毒舌不分人 虽然刘千雪不在意这个,毕竟她跟齐桓也不是很熟悉,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他俩现在也算是同一条船上蹦跶的蚂蚱,别人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要是在没有点什么反应,估计又该被人说道了。 其他人说什么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主要是今天要是沉默,那日后这些人还不得觉得她好欺负,一个劲儿的欺负她呀。 “嫂子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这常言道两人过日子还得看缘分,缘分不到那儿,你就算娶了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你以为所有人都能琴瑟和鸣吗?找伴侣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那是要经过精挑细选,找到自己最心意的那个人才行,免得日后两人不合,在打起来可就不好了,你说我这话在理儿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齐秀才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我家那口子可说了,像齐秀才这样的读书人,那都是讲道理摆事实的,他们怎么可能打起来,我看你这丫头片子就是小心眼儿,不乐意让我家姑娘和齐秀才好。” “我跟她不认识。” 还不等刘千雪反驳,齐桓先一步开口把她的话堵了回去,那妇人闻言一噎,不过很快就又热络了起来:“哎呦齐秀才这说的是什么话,哪个未出阁的姑娘跟新郎见过,这不都是等到时候才见到人的吗。” “为何不见?难不成是因为样貌太过惹人,不好与人相见?”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太过惹人?我家姑娘那可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哪家小伙子见了不夸一句漂亮。” “既然你家姑娘这么好,为何嫁不出去?还要找我这个没有出息的秀才?” “噗咳咳——你们继续,我就是看到好笑的东西没有忍住。”刘千雪都快要笑死了,她知道齐桓骂人不带脏字,一张嘴除了吃饭就是惹人嫌,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嘴这么毒,瞧瞧这话说的多气人。 和她一样,其实大家都想笑,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不好做的太过,就只能苦苦的憋着,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 虽然他们也不是不能像刘千雪那样直接笑出来,但他们没有刘千雪这样的性格,刘千雪两口子敢得罪别人,他们却是不敢的,毕竟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此时若是跟着刘千雪一起笑,日后见到了就不好面对了。 当然刘千雪之所以敢笑的这么明目张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都已经骑到她的头上来了,她凭什么要惯着这些不认识的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亏我家姑娘还在我跟她爹面前,一直说你的好话,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齐桓挑眉,似是很感兴趣的将身子向前倾了一些,随口问道:“哦?我是怎样一个人?难道嫂子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齐家村难得一见的秀才吗,你的名声那可是很响亮的,我就算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名声不好?你觉得我会是你口中的那种秀才吗?难不成你就只听到了我是个秀才,却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秀才?如果嫂子不知道,我倒是有耐心跟嫂子讲一讲,或者做给嫂子看。” 齐桓这是真不给面子,眼看着对面女人的脸都快黑了,他还能笑意盈盈的继续说,让众人都感觉瘆得慌。 他们现在很庆幸刚才没有去招惹齐桓,否则还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自己呢,果然像齐桓这样的人不能得罪,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会怎么样,他们还真就不在意,毕竟惹到齐桓是她活该,谁让她没事去找齐桓的麻烦呢,就像齐桓说的那样,难道她就不知道他的名声吗?就算是外村的不了解实情,但总归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听说过齐桓做过的那些事吧? 她明知道齐桓不是个好惹的,还要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这不是自己作死又是什么?再说了,有哪个疼爱闺女的父母,愿意把自己家好好地大姑娘嫁给齐桓这种人的?她是真不怕自家闺女死在齐桓的手里啊。 虽然当初刘千雪嫁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自从昨天那件事以后,他们就不这样认为了。 刘千雪在他们的眼里,跟齐桓其实差不多,即便没有齐桓那么吓人,但也足够让他们害怕了,如今他们只想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就是想太多,原以为刘千雪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早晚得被齐桓欺负死,哪成想原来这两口子都一样。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以为这人应该能消停一会儿了,哪成想她是一点都不怕死啊,就这还上赶着继续作死呢:”你!!我可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再说了,我只是好心给你介绍我家姑娘,你不但不感激我,现在反倒来吓唬我,齐桓啊齐桓,我看你这个秀才当的真是一点人样都没有,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让我家水灵灵的大闺女等你这种人。” “呵!嫂子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他都不认识你家姑娘,你说他会在意你家姑娘等谁吗?别是你们家姑娘嫁不出去,就想找个理由讹上我家相公吧?” “我和我相公叫你一声嫂子,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难不成你身上这身皮子还压不住你的性子吗?我知道你穿着皮子很别扭,但怎么说都穿在身上了,你怎么就不能装一装呢?” 刘千雪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很好听了,虽然这话听上去也不算难听,但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呢,这不就是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不是个人吗。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大呼“好家伙”果然,这大户人家带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明明是骂人的话,却不带一个脏字,句句是畜生,又叫人无从生气。 他们平常要是有这水平,那还能当着别人的面骂人,被人逮着了对骂吗?估计到时候,还不等对方想清楚这话里的意思,他们早就骂完了。 碎嘴的婆娘 众人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然后他们就发现除了周荷,人家两口子脸上都是带笑的,只不过刘千雪脸上的笑可不怎么和善。 这要是放在平常,他们也不会多想,顶多就是刘千雪不开心了,估计又要自己生气,可如今他们就不能不多想了,毕竟有昨天那件事在哪儿摆着呢,他们要是还把刘千雪当成好欺负的主,那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牛三见此情形,原本想着不吭声就在旁边看看,可现在这些人都在他的车上,他要是还想顺利挣钱,就不得不站出来把这件事摆平了,除非他不想要这份收入了。 虽然拉牛车挣不了几个大钱,但他本来就光棍一个,这个营生就算在不好也能让他吃喝不愁,他又何必要因为这些人吵架,就把自己挣钱的营生丢了呢。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就是互相开个玩笑的事,何必要这么较真呢。”他这话虽然是当着三个人的面说的,可那意思却是冲着周荷去的。 牛三确实对齐桓两口子有意见,或者说全村上下就没有对齐桓没意见的人,可眼下这件事跟人家两口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这个周氏自己送上门来让人家骂,她这不是活该又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驾牛车的人是他,他肯定不会上去拉这个架,就让这两口子给这个周氏长长记性,也免得她日后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整天当着别人的面瞎说。 你说人家两口子好好的坐着,没有招惹任何人,她干嘛凑上去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了,人家两口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开开心心的要去镇上玩,她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还当着人家两口子的面,说这种混账话。 她说出这种话来,不就是在破坏人家两口子之间的关系吗?也亏着这两口子是知书达理的人了,这要是换做他,估计早就动手了,哪里还能跟眼前这婆娘说那么多。 牛三自认为,自己这样说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吧他的好心当成一回事,甚至还觉得他和齐桓两口子是一伙儿的,然后所有的火气就冲着牛三去了。 “你一个破拉牛车的光棍费什么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怎么着?这两个人给你钱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帮着他们说话?是不是他们在多给点,你都可以跪下来给这两人舔鞋了?我瞧着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光棍,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我说你这婆娘是不是有问题?我说什么了你就冲着我闹?怎么着,你这是说不过人家两口子,打算拿我出气呢?我还告诉你了,你这两个子儿我今天也不收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在拉你,谁爱拉你你就找谁去。” 牛三虽然看着人高马大的,实际上没有什么本事,憋红了一张脸也就挤出这么几句话,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周氏他以后再也不会拉了,就算他很缺钱也不会为了这两个子儿,就去拉一个碎嘴的婆娘。 打她 周荷还想再说,结果被刘千雪一脚就踹了下去:“走你的吧——都说了没漱口不要出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 “嘿嘿,牛三哥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看着人也差不多够了,你说是不?”踹完了人,她又仿佛没事人一般,冲着牛三甜甜一笑,丝毫不在意被她从牛车上踹下去的周荷怎么样。 牛三见她这样,呆愣楞的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出驾着牛车朝镇上赶去。他其实原本还要等两个人来着,可是眼下这情况着实不好在多说什么了,他怕自己要是说还有人没来,刘千雪下一个踹的可能就是他了。 这齐秀才家的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的,还冲他笑的可爱,可她性子着实不是个好相处的,他可不希望因为几个钱再把命搭上。 刘千雪见人点头同意,又冲着对方甜甜一笑,吓得牛三和周围几个妇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几个人缩在一起假装自己不存在,生怕刘千雪还没有踹过瘾,下一个找上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好你个刘千雪,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这个烂心少肺的牛三,你们给我等着!!”周荷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追赶牛车一边指着刘千雪骂,那样子既滑稽又可怜。 只是她说出口的话让齐桓很不喜欢,然后刘千雪就见齐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色泽剔透的石头塞到了她的手里,轻飘飘的对她丢下两个字:“打她。” 刘千雪懵了,什么叫打她?这个人还真是没有底线啊,人家骂的又不是他,他干嘛要打人家?再说了,凭什么他自己要打人,却还要她出手? “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是你想要打人,不是我想打人,你凭什么指使我动手?”刘千雪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是这样和齐桓说的。 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损到家了,明明想要打人的是他,结果他在背后不出手,反倒让她当炮灰?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齐桓这个读书人还真好意思做出这样的事,他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很显然,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齐桓还真就不怕被人笑话,他要是那么怕被人笑话又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呢?脸面什么的在这个男人身上压根就没有。 “是我让你打她的,你是我娘子我理应护着你。” 齐桓说的一本正经,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做法有很大的问题:“你是不是对护着这个词儿有什么误解?既然想要护着我,难道不应该是你去打她吗?为什么你想护着我,却要我自己动手?” 她原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够让这些人看不懂了,如今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家伙的奇葩成都已经远超她了好吗,哪有正常人是这个思维的? 面对刘千雪的质问,齐桓的回答依然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骂你自然是你打回去,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她骂的是我,难不成你会帮我?” “额”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因为她确实不会帮忙,除非齐桓给她拒绝不了的好处。 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帮忙你大可以装作看不到。” “那怎么行?既然你是我的娘子,我自然要护着你,别人骂你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齐桓说的很正经,刘千雪却快要被他闹得没脾气了,她感觉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他摆明了就是在报仇:“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这样的帮忙还不如不帮,你觉得我需要你这样的好心吗?还是说我自己傻到连一块石头都捡不到?还有,你没事在衣服里装石头做什么?”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让人无意的人之一,绝对没有比他更让人心累的了,以前虽然也有很多奇葩,但那个时候的人都不可信,多半都被她直接给杀了,如今真是要动手不行,不动手又给自己找罪受,她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累’ “那怎么行?我是你的相公,我自然要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这块石头是我路上随手捡的,就怕娘子需要的时候,身边没有个趁手的武器。” “那你倒是出手啊?难道你所谓的帮忙就是给我石头,然后让我自己动手?” “这有问题吗?作为你的相公我不应该坐视不理,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帮忙。”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我不需要你帮我出手,更不需要你做出反应,你就好好坐着就行了,这样可以吗?” 她真的已经没有脾气了,只能咬牙切齿,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希望齐桓可以就此收手,不要在挑战她的耐心了,她这个人耐心本来就不足,如果齐桓试图在她的耐心上蹦迪,那就要做好被踹下去的准备。 如今之所以这么客气,那完全就是看在齐桓要帮她去要钱的份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早在齐桓递出石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出手了,哪里还会给齐桓机会,让这小子坐在自己身边气自己。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听得众人也是一整无语,尤其是当齐桓说出那番言论的时候,他们看齐桓的眼神都变了,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鄙视。 不过更多的自然是惊奇,他们没有想到原来齐桓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说了不能坐视不理,看着自己娘子被人欺负,然后又什么都不做,给她一块石头就当帮忙了?作为人家的丈夫,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当初他们只以为齐桓疯,现在看来这个人真是各种问题,而且他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他的问题才好,这可真是太难受了。 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对方还在路上扶着腰追着骂呢,结果这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吵自己的还吵自己的,完全没有把对方当回事,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这两口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对于这句话,他们当初也只是嘴上说说,可现如今他们发现这句话根本不是嘴上说说的,那就是事实啊。而且这个事实现在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可真是戏剧性的一幕。 人就算了 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等说道最后刘千雪发现自己说不过这个男人的奇怪理论,于是便干脆闭口不在言语。 其实这一路上最难受的不是刘千雪,而是牛三这个赶车的人,他真的害怕这两个人突然发疯,把他这个赶车的也踢下去,好在这两个人并没有那样做,等到了镇上他总算四松了一口气。 “到了?”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看他们,一个个跳下车就跑,她终于缓缓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确实没有来过镇上,更没有去过县里,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可她终归不是原主,不可能像原主那样什么事情都知道,更何况原主本身就是个不爱出门的。 嫁过去那天还是被人抬着轿子抬到了齐桓家里,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对对对,已经到镇上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不好惹,不过牛三还是好奇的提了一嘴。 随即,他就见刘千雪的双眼都亮了:“这是个好问题,我们要去哪儿呢?我们又不像大家那样有买卖,当然不会像他们那样去卖东西了,你说对不对?” 牛三嘴角抽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他问的问题,现在怎么反倒来问他了?他一个赶车的哪儿知道他们两口子要去什么地方?还有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当然不会像他们那样去卖东西? “那妹子你这是打算和齐秀才逛一逛?”虽然他也不知道刘千雪想要做什么,但人家既然都问了,那他总不好什么都不说。 然后他就见刘千雪冲着他尴尬一笑:“啊哈哈,牛三哥你真会说话,我跟我相公哪里有钱逛一逛啊,我们家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吃饭都困难怎么可能把银子浪费在逛上。” 这话她还真不是哭穷,虽然家里有十两银子,可对她而言那十两银子跟没有也差不多,毕竟家里什么都没有,哪一样吃食,衣物不要钱?那点钱管什么用啊?他们要是吃点好的,那点钱十几天就没有了。 当然,她也可以去挣钱,但是现在她不想动,既然有地方来钱,那为什么还要麻烦自己呢?她去找人要不好吗?再说了,那些银子在她眼里就是她的。 原主不在了,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那些身外之物自然就都属于她了,至于人那就算了吧。 虽然她的确是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在乎原主的想法,那些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也不会舔着脸替原主原谅那些人。 在她看来,受苦的人既然不是她,那她就没有必要替人家接受那些人的好。当然,如果那些人对她不好,她也是不会接受的,大不了就想个办法都杀了,让这些人在地下去找原主。 她做事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别人会不会亏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的感受绝对要放在第一位,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她的心里,超过她自己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保管嫁妆 “我们最近快要揭不开锅了,我就想着我娘说她帮我把嫁妆先保管起来,等我需要的时候就去找她拿,所以我这不是要去县里找我娘拿嫁妆吗。”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她也就不用卖关子了。 牛三听了刘千雪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像是想起来什么是的:“哦!!我说当天帮你收拾的时候怎么箱子里面那么轻呢,原来你没有把嫁妆拿过来啊,这还真是一个好娘。” 嘴上是这样说,但牛三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婆家帮忙保管嫁妆的,这估摸着就是不想给这个女儿嫁妆,才那么跟她说的。 不过这些话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提醒,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在这里替人家操心算怎么回事,更何况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他怕自己说不好在给这两个人打一顿。 刘千雪闻言,娇羞的将耳边碎发撩到耳后,轻柔的说道:“对啊我有一个好娘,她怕我受欺负叫人把嫁妆抢了去,还特地帮我保管,我真是太感动了。”感动个屁,她真是快要被那个婆娘给气死了,这些可都是她的钱,而且那是五百两啊!!整整五百两银子,就这么给那个婆娘霸占了,她可真是不怕自己睡觉被银子砸死。 当然,这话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她还需要扮演一个听话的好女儿形象,自然是要把那个婆娘夸上天,这样她就没有理由不给钱了。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牛三,那当然是因为牛三经常跟那些百姓打交道,她要让牛三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村里人,然后传的到处都是,到时候等她拿到钱对方就不敢对她动手了,除非对方不想要名声。 毕竟她前脚刚拿到银子,后脚就被人报复这种事,换做是谁瞧见了都得往她身上联想,而她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只有这样对方才不敢轻易出手。 她虽然不害怕那个婆娘找人暗算自己,但她还是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个清晰的认知,她不会在自己没有把握的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我们赶快走吧,我瞧着那边有一辆去县里的马车,咱们花点前顾一辆马车去。”在二人说话的空挡,齐桓已经找好了马车。 “牛三哥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先忙这。” “哎哎哎,你们慢走。”牛三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转过身打算驾着牛车去忙自己的,结果就被一个村里的小媳妇给叫住了。 “牛三,他们两人这是打算去干吗啊?我怎么瞧着那刘千雪很开心的样子?这夫妻两怕不是发财了吧?” “没什么,我说齐小慧你干嘛对人家的事那么上心呢?你不是要去卖秀帕吗,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人家不开门我去了也是白去。你看你也没事做,要不就跟我说说吧,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刚刚瞧见那刘千雪好像跟你说了什么,你看我也经常坐你家牛车,怎么说也是老主顾了,你就给我说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不疼爱的女儿 牛三往旁边看了几眼,见那两口子果然离开了,这才小声说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齐家娘子说她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想着去娘家把自己的嫁妆要回来。” 牛三说的时候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大家也不是傻子,谁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说什么保管嫁妆那都是说辞,哪个出嫁的丫头不带上自己的嫁妆的?这年头嫁妆就是脸面,是在那个家里的地位,如果不拿着嫁妆嫁过去,她就是矮了人家一头。 果然,齐小慧闻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哎呦!真是想不到原来县令家里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啊?这谁家丫头出嫁不带着自己的嫁妆?他们这怕不是不想给吧?” “齐小慧,你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让人给听见了可不得了,你也知道那齐家娘子的爹可是咱们的县令大人,你说这话也不怕蹲大狱。” 牛三当然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能跟别人这样说吗?怎么说他也是经常来镇上的人,什么事情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什么事情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很清楚地,虽然现在是齐小慧再说,但这话可是他说出去的,到时候县令大人查下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原来县令大人对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虽说这年头许多人家确实瞧不上女儿,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啊。 一个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的父亲,可想而知这刘千雪在县令府过的日子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牛三这样提醒了,可齐小慧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三哥你怕什么?县令大人既然那么不喜欢他这个女儿,那他又怎么会来咱们这儿呢?更何况现在也就你跟我两个人,咱俩也算是亲戚关系,咱们俩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了,你说他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女儿,为什么还要把她养大啊?要我看啊,这种不喜欢的女娃子,送人是最好的法子,更何况她娘就是个不会享福的,这才坐上县令夫人的位子没多久人就没了。县令大人就算把这个女娃子丢了,也不会有人阻止,他又何必养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丫头呢?” “我说你差不多行了,虽然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可有些事情却不能从咱们嘴里说出来,免得叫人听到了被抓住把柄。” “嗨这话不是刘千雪自己说的吗?咱们也就是随便唠唠她说的话,这能有什么呀?难不成县令大人就可以不讲理吗?” “你!!你自己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牛三指着她,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知道齐小慧这女娃年轻没见识,但是没见识不代表就可以犯蠢,她这纯粹就是在作死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打死都不应该跟这女娃说,免得到时候连累了自己,让县令大人连带着自己一起处置。 说实话,牛三现在还真有点害怕,不过他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县令大人应该不至于真的处死他吧?如果县令大人真要那么做了,那他这个被人歌颂的好官,可就是个虚名了。 异样 这边牛三拿齐小慧没有办法,回去以后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顺带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刘千雪在县令府上过得日子多难,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听了,一个个的为刘千雪不值,虽然刘千雪在她们心里的印象并不好,但人总是喜欢同情明面上的弱者。 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他们对于刘千雪当初的所作所为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判断,就比如当初刘千雪泼辣的事在她们看来,就变成了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至于她们口中念叨的刘千雪本人,这个时候正坐在马车里一边享受着糕点,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呢:“没想到大街上这么热闹,我要是不赶路肯定在这里玩一天。” “这都是平常之物,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不同于刘千雪的好奇,齐桓还是老样子,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出来的书,正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呢。 他对于窗外的风景没有任何兴趣,反倒是对刘千雪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了兴趣,只不过刘千雪根本就不慌,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胡说八道,你见过一个人一两次风景就满足的吗?我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平常哪里有人敢让我出门。再说了,她巴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要是出去给别人说些什么,那她岂不是就遭殃了?” 她将双手搭在窗户上,下巴顶着胳膊看着窗外的风景,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坐在车里的齐桓,但他的话她却没有忽略:”我知道你很好奇,或许别人也想不到一个大家闺秀会把生活过成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一个被人控制了人生的傀儡,出行也好,出嫁也罢,这些都不由我做主,我所能做的就是听从她们的吩咐,按照他们给我的路线走下去,至于生活究竟如何,这又有谁会在乎呢?” 说完这些话,齐桓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她自己先愣住了,随后右手抚上心脏的位置,抿着唇沉默着。 此刻的她心口很难过,就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又沉闷又烦躁,然而她却又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来源于何处?而且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她会说出口的,她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呢? 为什么会这样?忽然她的心念一动,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双眉紧蹙随即又松开:“算了,不该属于我的强求不来。” 她这句话像是在接刚才那句话的后半句,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喃喃自语,总之齐桓并没有明白她的后半句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齐桓见她不在说话,还以为她是在为刚才的话题感到难过,于是斟酌片刻便说道:”许多人的人生都不由自己,就算没有他们的操控,也会有别人。“ “切!我的事情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我高兴了可能还会听别人说的话,不高兴了谁也别想对我指手画脚,除非对方不想活了。”忽略掉心里那个想法,她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明天死了也能从容面对的刘千雪。 哭诉 两人一进县城就从马车上下来了,刘千雪还故意撞到了一个老太太,不好意思的对老太太说自己忙着赶路,老太太见这姑娘人不错,就随口问了一嘴。 起初她还有些难为情,后来在老太太的关心,和齐桓的帮助下终于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倒也不是非得要回去不可,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我家里如今确实有些困难,前两天我掉到水里都没有钱治病,再加上前天又有小偷来我家偷窃,我们两口子是真的快要过不下去了” “呜呜我也知道自己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在要没有拿走的嫁妆不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两口子被饿死吧?虽然相公也有抄书挣钱,但家里最近的花销着实有些大,就算相公能挣钱,也不可能这么快啊。”她刚开始说的时候只是有些委屈,后来似是说到了伤心处,一边说还一边流泪。 “娘子倒也不必难过,我以后一定尽量让你过上好日子。” 齐桓站在一旁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安慰哭个不停的刘千雪,只是他这安慰人的话可真好听,他是一句都不带贬低自己的啊。 本来按照想法,刘千雪想着齐桓怎么着也该说一句是自己没用,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这样的话吧?结果齐桓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以后尽量让你过上好日子。 舍不得贬低自己也就算了,他甚至不说一句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什么叫尽量啊?这是在安慰人呢吗?谁家安慰人用尽量的? 对于齐桓,刘千雪真是有一万句吐槽在心里,只可惜旁边有别人在,她还需要扮演一个娇滴滴的可怜女子,现在暂时还不能跟他说话。 “唉!你说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命就这么苦呢!你那爹娘也真是的,他们干嘛要克扣你的嫁妆啊,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小姑娘我跟我家男人也听了一会了,要我说你爹娘也怪,他们怎么就不给你嫁妆呢?有哪家姑娘出嫁不带嫁妆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你也别这样说,也可能人家娘家没钱呢?” “当家的你说什么呢?没钱就可以不给姑娘嫁妆吗?再说她家是县城里的人,都能在县城里安家了,那能穷到哪里去?再说,就算家里过得确实不好,这事要是换做是你,你乐意看着自家姑娘出嫁后过这样的日子吗?” “我当然不愿意了,我怎么可能让自家闺女过这么苦的日子。不过她家是被偷的,就算把嫁妆带走了,那也藏不住啊。” 比起那个疼惜刘千雪的妇人和老太太,显然那个男人更理智一点,只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她要的不是让这些人现在站在她这边骂那个人,她要的只是让这些人知道而已。 “这位大哥说得对,他们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我好。”刘千雪说的话很茶,但对她而言好用就行,更何况现在她演的就是一个茶言茶语的女人。 刘千雪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精湛的演技点赞,齐桓却是嘴角直抽抽,恨不得转身就走。 什么都说了 “你是一个好姑娘!”虽然他们挺同情这姑娘,但这是人家家里的私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 虽然看不惯这姑娘娘家的做派,不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还是清楚地,毕竟大家都不熟,说多了惹人厌烦划不来。 刘千雪乖巧的冲着三人微笑,随后似是想起了要紧事一般,赶忙转身看向齐桓:“相公,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买些东西带回去呢,咱们得赶快去买一些才行。” “买什么?贵重的咱们怕是买不起,毕竟你家里家境好,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乡下人买的东西他们估计瞧不上,再说你后娘本来就对你有诸多意见,我要是不拿出些称心如意的好物件,她怕是更要瞧不起你了。” 齐桓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实则就透露出一个信息,刘千雪家里很富裕,而且她还没有亲娘。 他这样一说,旁边几位的想法可就一致了,只不过碍于身份又不好说,就只能憋着不说,眼睁睁看着刘千雪天真的对齐桓说道:“相公你想多了,我娘虽然嫌弃我笨手笨脚的,但她并没有瞧不上我,而且她还是很看好你的,想当初我不想嫁给你的时候,就是我娘在我耳边说你的好,我这才动了心,答应嫁给你的。”说到最后,刘千雪的脸颊连带着耳垂都红了,那模样一看就是对自家相公欢喜的紧。 只不过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可就变了一个味道,他们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刘千雪的身上,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姑娘的后娘真不是个东西’这要是换做亲生女儿估计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什么叫好啊?嫁给你这连温饱都成问题的男人,这能叫好吗? 如果只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书生,他们自然会说一句好,可这家人明明就过得很好,却还要把姑娘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去过苦日子,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吗? 果然不愧是后娘!难怪他们觉得奇怪呢,有哪家闺女成亲家里不给嫁妆的?还说什么替她保管?这话也亏得她说得出口,这不是摆明了见这姑娘单纯,就想骗人家吗。这样的人真是够恶心的。 三个人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自己都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却还要替父母着想的丫头,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 “好了相公,咱们就赶紧走吧,我相信娘亲她是不会介意的,她经常跟我说,你家境不好叫我千万不要嫌弃你,所以你放心娘亲她也一定不会嫌弃你。” 几人都为这个单纯的姑娘叹气,瞧瞧多好的一个丫头啊!就算对方是后娘,她也没有计较过这些,相反还把对方当自己亲娘看待,这叫他们越想越觉得那个女人不是东西,竟然连这样一心为她的好姑娘都骗。 几人的心思都差不多,至于刘千雪是否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这个她还真就知道,因为就是她带着这些人往那方面想的,当然具体的细节她并不知道,她也仅仅只是猜想了个大概而已。 选择 告别了那几个人,刘千雪又带着齐桓去了糕点铺,那里人比较多,而且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件事也正常,总之她逛了半天,遇见了很多人,每次都用各种方式告诉那些人自己去做什么,顺便再把自己摘除干净,让别人看到她的可怜。 两人提着糕点走在路上,在快到县令府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身问齐桓:“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帮着我?”她其实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她看得出来对方不喜欢和自己一起骗人,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钱吗? 可齐桓真的是这样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人吗?如果他是这样的人,那为什么至今为止一无所成?齐桓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主,像他这样的人刘千雪不相信他没有办法挣钱,如果他真的想这个地方还困不住他。 “我都答应跟你一起来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还什么不能做的?要是放不开,又何必要答应?” 他真的是一个很怪的人,这点刘千雪确实没有看错,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为止,齐桓的想法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常过,至少刘千雪看不到他和旁人的相似之处。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拒绝,可如今他却干的很顺手,好像完全没有陌生过,就好像经常干这样的事情一样熟练,但他估计应该确实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虽然两个人不熟悉,不过刘千雪并不认为齐桓是个喜欢说谎的人,也就是说他确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答应了就不需要再有所顾忌。 他这样的人其实挺可怕的,守着道德的时候他是君子,一担放下了道德便什么都不顾了,就算知道这样做有错,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做法,更不会怀疑自己的做法,因为他选择了这样做,那就没有必要去在意那些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不适应吗?”虽然她已经知道了齐桓的想法,但她莫名其妙的还是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答案‘或许,她还在期待着不同的答案吧’ 可惜答案就是这个,齐桓就是齐桓,他不会因为谁的期待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不适应?选择了就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我说过既然做不来那就不要选,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好像说的很无所谓,但刘千雪却听得牙疼,倒也不是因为她不认同齐桓的说法,她只是突然感觉这个人不能得罪,万一得罪了这个人,说不定自己会成为那个被教训的人。 虽然她见过很多不是人的人,甚至自己都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危机,毕竟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什么活都不干的正常女人,她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眼前这个男人。 齐桓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可刘千雪能看得出来,他绝对不简单,就算不是高手身手也一定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事。 找人 刘千雪这人有一个好处,别人的事情从来不过问,就算知道齐桓是个通缉犯她也不会当回事,既然跟自己没有关系那她何必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呢,与其去知道别人的故事,她还是更喜欢研究一些美食,在想想办法多拿到一些银子,对她来说这才是正经事。 别人的正经事对她而言不过是故事而已,更何况有句话说得好“知道越多,死的越早”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就把自己的小命儿搭上。 如果是上一辈子的她,她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现在可不一样,她这个人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从来不会在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露出锋芒。 锋芒这种东西确实很重要,但也要看在什么时候,如果自己有能力让旁人瞧见了她的锋芒还不敢动她,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无所畏惧的将自己所有的锋芒都展现在人前。 相反的,如果她只有锋芒,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那这样的锋芒便是一把杀自己的刀,那些人会想方设法的将还在成长中的她彻底杀掉。 毕竟没有什么人喜欢给自己树立敌人,哪怕是她这种自认为什么都不怕的人,也不会傻傻的给自己树立敌人,除非她不想活了。 “你待会儿就从那些小乞丐的旁边路过,然后假装可怜他们,去给他们买些馒头来分了。” “咱们这趟出来拿了二两,在这样花下去怕是就没有钱了,再说什么叫假装可怜他们?” 刘千雪轻轻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很是无语的解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啊?虽然咱们现在确实没有什么钱,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好,该花的钱也一分不能省,除非你想让这趟行程失败。” 说道失败,齐桓什么也不在言语,转身就假装无意的往那些乞丐的位置走去,然后按照刘千雪教的,买了馒头给那些乞丐,顺便好奇的问了一个方位:“诸位可知道刘天祥的府邸应该怎么走?” 那些乞丐原本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被捏黑的馒头,闻言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出声道:“你找刘县令的府邸做什么?难不成你有什么冤情?” “倒也没有冤情,我只是在找我岳父的府邸,毕竟我是头一次来这里,难免找不到位置。” 几个乞丐见这人周身的气质温润如玉,脸上的笑容也很真诚,再加上他这个人确实很善良,便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他说的话:“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其实他们更相信他们可能误会了,毕竟叫刘天祥这个名字的人又不只有县令一个,眼前这个书生只说了名字,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县令大人呢。 而齐桓则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对,我找的正是县令的府邸,我这个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还真不知道县令家的门朝哪边开。” 他说话很死板,但话里面又带着一丝幽默,倒是叫这几个人对他的印象是更好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问是你家娘子?” 不敢相信 “实不相瞒,她这个人不太认路,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不对啊,我记得县令大人的女儿经常出来跟别人一起逛街,她怎么可能没有出来过?”这几个乞丐很奇怪,据他们所知刘千雅明明经常出门,而且每次都会买很多昂贵的东西回去,还经常瞧不起他们这些乞丐,甚至找人殴打他们这些乞丐。 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们脏了她的眼,让她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但他们这些乞丐能去哪里?他们只不过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而已,难不成要让他们去死吗? 最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这个女人在人前很会演戏,明明大家都知道那些事都是她做的,可她却要装作自己很无辜的样子,而且除了他们这些被欺负的乞丐以外,没有人相信这种事是刘千雅做出来的。 她这个人很会装无辜,每次都是想方设法的去刺激别人,假借别人的手对他们进行殴打,就算他们去衙门告发也根本没有证据,便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尽量不要跟她对上,如果不小心碰上了,那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最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很穷身上根本没有钱,以至于很多乞丐都是因为看不起身上的伤,活活被拖死的。同时也有一些乞丐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直接选择了自杀。 可这些事情明明那个悲伤,他们却没有办法将那个残害他们的人怎么样,他们只能看着对方继续嚣张,继续过着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你说的那是刘家二小姐,而我说的则是刘家大小姐刘千雪。” 齐桓见这几个人一脸不解的神情,便好心的提醒了他们一句,顺便还在大小姐三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几名乞丐闻言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才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小声嘟囔道:“我记得前阵子县令大人家里好像确实在办喜事,只是你们当时一直认为是县令府的一个下人摆脱了奴籍被嫁出去了,可我那时候却听说好像确实是刘大人的千金,但我说了你们却不相信。” “啊?你还真听说过啊?我还以为是你在胡说八道呢。不过,县令府嫁女儿为什么那么仓促,还那么简陋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钱人家,或者当官儿的嫁女儿这样简陋的,所以我们不相信也很正常啊。” “对对对,她那个排场还不如刘千雅跟姐妹聚餐的排场大呢,更何况那个时候县令好像都不在,这让我们怎么相信?”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的说的很乱,而齐桓却一字不落的全都听清楚了,是同时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转头往刘千雪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对啊对啊,你既然是她相公,那你应该更清楚才对吧?怎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乞丐很疑惑,甚至觉得这个人怕就是胡说八道的,毕竟他如果真是县令的姑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天的事情? 不过他们还真冤枉了齐桓,齐桓当天并没有去结亲,后来和刘千雪的关系又不是很好,他也就不可能问刘千雪这些事情了。 他们不想 要不说齐桓这个人诚实呢,他虽然知道有些事情会被人误会,但他还是按照实情说了:“我没来接亲,他们说不用。” 当时他确实坚持过来接亲,虽然刘千雪不是他喜欢的女子,而且两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但他还是会给到对方体面,把能办到的都办到,只是当时刘夫人派人告诉他,让他千万不要去接亲。 齐桓也曾问过理由,而她给出的理由是‘你一个乡下人,如果让旁人知道你就是县令府的姑爷,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我们把姑娘嫁给你,是相信你的才能,所以这个接亲和三日过门还是免了吧,等姑爷什么时候有出息了,在补办这些礼节也不迟。’ 既然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齐桓也不好说什么,他总不能上赶着去贴人冷屁股吧?便只能答应不去接亲。 不过他即便答应了对方不接亲,倒也还是在村子外面等着新娘子来的,然后将新娘子一路背到了自己家,摆了一场还算不错的宴席,就算是把刘千雪娶回家了。 虽然婚后的两人过得并不是那么好,甚至可能还不如陌生人有感情,但他总归是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平常也没有苛待过刘千雪,哪怕知道她在外面跟野男人厮混,他也只是隐晦的劝说过几次,让她提防着一些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很多人的无端接近都是带着目的的,就算为了自己也应该擦亮眼睛好好看看那个人的脸面,别因为识人不清害了自己。 齐桓自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可那个时候的刘千雪却骂他是变态,说他掌控了她的自由,他真是一个畜生。 刘千雪骂的很难听,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些辱骂什么都不是,他也并不会因为这些就生气,但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始终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无权干涉人家的私事,既然刘千雪认为他这样的行为冒犯到了她,他就只能不在干涉她的事情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齐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作为一个敏感的人,他当然早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但这些都与他无关,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是刘千雪自己的选择了。 哪怕心里猜测刘千雪或许已经死了,他依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他一个外人能做的已经做到了,其余的事情与他何干?哪怕刘千雪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命运如此又能怨得了谁? 几个乞丐闻言又是一阵对视,随后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颇为理解的点点头:“嗷我明白了,肯定是他们不想让你来对把?虽然他们在人前装的像个人,但他们却从来不干人事。我瞧着你好像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们自然是看不上你的。不知我说的可对?” 那个年纪最小的小乞丐摇头晃脑的一通分析,把几个大乞丐都听糊涂了,一脸不解的问道:“他都不富裕了,那个老妖婆为什么还要把女儿嫁过去?这不是丢了县令大人的脸面吗?” 忽悠小乞丐 他没有等来齐桓的回答,反而被自己兄弟重重的敲了一下:“你说你是不是笨?这都想不明白吗?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小姐出过门?而且成亲的时候县令大人都不在府上,都这样了你还猜不出来吗?” 打他的是那个刚开始跟齐桓说话的少年,虽然那个小家伙相信的比较多,但在思考问题这方面,他还是不如自己哥哥那么灵活。 小乞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意思:“啊?不能把,不都是他们的女儿吗?” “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呢?这都看不明白,他们肯定是不喜欢这个大女儿呗,我听说县令大人之前就有一位夫人,而且那位夫人性格很好,为人处世好像也很不错,只是那位夫人死的比较早。我估摸着,他的娘子应该是那位夫人留下来的。” “而且我还认为,这件事情县令大人应该不知道,否则也不可能趁着县令大人不在的时候匆忙把人嫁出去。哼哼,那两个女人有多恶毒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种事情她们母女两还真干得出来。” 几个乞丐听了自家大哥的分析,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而齐桓的眼底则是带上了一抹探究,这几个孩子好像都很聪明,如果仔细栽培说不定能成大器,只是又有谁会关注到乞丐的闪光点呢? “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们商量一下,等我说完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我们就合作,不知诸位认为可行?”齐桓的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他能看的出来这几个孩子似乎不是很喜欢那母女二人,而他刚好可以抓住这一点,利用他们来散播消息。 乞丐的散播力有多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初他就是利用乞丐散播的消息才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而这一次刚好也能故技重施。 只不过,听了他的话,那个最大的乞丐并没有感到高兴,他只是将几个弟弟挡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齐桓:“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只是一帮臭乞丐而已,恐怕帮不了你的忙。” “如果条件是给你们一条出路呢?你们更想当乞丐,还是更想过三餐有着落的日子?” 齐桓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可听在几个小乞丐耳中,却犹如炸雷一般将他们劈的外焦里嫩,好半晌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乞丐才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会给我们这样的生活?而且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很难办,我们凭什么要答应这样危险的事情?” 面对小乞丐的质问,齐桓不但不慌张,反而还拉过小乞丐铺在身下的破麻袋盘腿坐在了上面:”我说了,我会告诉你们我的计划,至于要不要合作那得看你们自己的想法,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强求他人,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会找到其他办法。” “更何况,你们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吗?难道当乞丐就没有危险了?要是我的话,我会闯一闯给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哪天就出人头地了呢,总比一辈子当个乞丐,吃不饱穿不暖要来的更好吧?” 讨价还价 “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开口的还是那个最大的乞丐,他其实是不想答应的,毕竟齐桓既然敢开出这样丰厚的条件给他们,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简单。 他自认为自己这些乞丐没有那么大的用处,除非是那种送命的事情,否则又有谁会给他们这么好的条件,只为了帮他一个忙呢? 他虽然是乞丐,没有上过私塾,也没有摸过笔墨,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没有上过私塾只是不识字,不懂得那些书上的道理而已,可为人处世他还是明白的。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价值有多少,所以从来不会想那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在自己的头上,可是弟弟们的眼神又让他动摇了,就像这个男人说的那样,难道没有这样的危险他们就能活得好了吗?这一次虽然凶险,但又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呢?如果他侥幸活下来,就能带着弟弟们过上好日子。 哪怕这次有危险,他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冒险,让弟弟们躲起来,这样等他死后也算是给弟弟们博取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至于以后他们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这些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死人又能知道什么呢?以后也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想好了,要答应我吗?”齐桓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只是盯着眼前这个穿着破烂,却不卑不亢的小乞丐。 其实他跟这个乞丐差不多大,可比起成熟显然他更胜这个乞丐,但这些都无所谓,大家都是聪明人,该怎么做齐桓想眼前这个乞丐应该是懂得。 “你先说什么事情,等你说完我在想自己该不该答应,我可不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 “呵呵,你倒是一个谨慎的。” 乞丐对着他毫不客气的翻着白眼,语气也带着嘲笑:“废话,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既然你都愿意给这么丰厚的报酬,叫我们干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我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你,除非我疯了。” “虽然你没有答应,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你想要答应我,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给他们一个还不错的生活环境。可能这样的生活不会太好,但至少比现在要好许多不是吗?” 齐桓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他的心里想法,然而他却不能轻易就承认,这关乎到他讨价还价的大事,如果承认了,那他就没有办法跟这个人讨价还价了。 他将自己心里的恐慌强行压下去,一脸愤怒的盯着齐桓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帮你,那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好处。”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很慌张,却还要强行装作镇定的乞丐,忽然就笑出了声:“哼哼!无所谓,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这些是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的只是能帮助到我的而已。”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他也确实不在意这些乞丐的想法,只要这些乞丐答应帮忙就好了,至于别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选择 年轻的乞丐虽然一直在强撑着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目的,可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他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无论他怎么坚持自己的说法,对方好像都无动于衷。 这让他怀疑,就算他们不答应,与对方而言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只是刚巧碰见了他们,然后刚巧想到了主意,就选择了他们而已。 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太过平静了,他虽然见过很多人,但那些人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那些人不管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脸上总是带着情绪的,而眼前这个人脸上的情绪是有,但跟他的想法似乎永远都不符合。 “我娘子还在等着我,既然诸位不打算合作,那便告辞了。”齐桓起身抱拳,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刘千雪的方向走去。 起初那几个乞丐还以为他只是吓唬一下自己,只有最小的那个乞丐扯了扯自己哥哥破烂的衣服,嗫嚅着说:“哥哥他要走了,我们为什么不答应他?虽然这次答应了合作可能有危险,但这也是一次机会,既然是机会那我们怎么不去抓住呢?有机会总比只有绝望要好得多不是吗?” 他年纪小,想法也比较单纯,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现在这种生活的机会,虽然哥哥们觉得有危险,但是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难道不跟他合作他们就没有危险了吗?像他们这种人,经常被那些有钱人欺负,谁又能保证下一个被欺负到死的不会是自己呢?与其去过那种看不见的恐惧生活,他更想选择这种一眼看得到生死,而且还有希望的生活。 他的话似乎点醒了那个最年长的乞丐,他赶忙追上离开的齐桓,在齐桓即将接近刘千雪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子,又似是怕人嫌弃,慌忙的撒开了手,局促不安的站在齐桓的面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抓你衣袖的,我只是,只是有些慌张。” 他真的很紧张,他见过太多那种因为碰到他们一点鞋尖,就对他们进行辱骂,以及拳打脚踢的人了,所以才会下意识这么紧张。 而且他也确实感到愧疚,毕竟自己的身体那么脏,又怎么能去触碰人家干净的衣裳呢!尽管眼前这个人看着不像有钱人,但这不代表人家不介意他们的触碰。 然而齐桓的回答却很无所谓,就像触碰到自己衣袖的不是一个乞丐一样:“小事,你既然不答应又何必要追过来呢?” “我,我想试试,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如果很危险的话,能不能只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他们还太小了,我不希望他们陷入到危险里去,尽管他们过得不是很好,但他们都是小孩子,他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将来,而不是把命丧生在自己还小的时候,这对他们不公平。” 齐桓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但没有嘲笑他,反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 报仇 “你放心,我虽然是要和你合作,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离开这里,谁也不会知道那些事是你们做的,再说几个乞丐而已,又有谁会记住呢,你说对吧?”他最后的话说的意味不明,好在这个乞丐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对对,我们只是乞丐而已,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看不出个样貌来,确实都长得差不多。”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而且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自然有自己交流的一套方法,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抓住呢。 得到齐桓的指点,他总算是放心了不少,说话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那您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我只想让你们把我刚才告诉你们的那些话散播出去,而且是在今天。” 乞丐先是一愣,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这是?” “我娘子的嫁妆在她手里,我们这次来自然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必要在隐瞒。 他这个人一向秉持着,能合作就相信对方的原则,倒是从来没有对合作对象隐瞒过有关于合作当中的那些问题,更何况他自己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既然他们选中对方,自然是看中了对方的性格,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合作的,有些人该不沾染最好不要沾染。 “嗷原来是这件事情啊,那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一定让那个毒妇没有理由不给你们银子。”在得知原因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要帮这个忙,哪怕对方不给他这些许诺,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帮这个忙,毕竟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而且他们也是那个女人手底下的受害者。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不允许,他肯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报仇,这些年来他们身边的兄弟有好几个都是因为那对母女死的,他本就对那两个人恨之入骨,奈何自己没有实力,就是想要帮他们报仇也无能为力!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连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都保护不了?后来渐渐地也就麻木了,只能将仇恨压在心底,认了命运的不公。 可是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他要整那对母女,这个事情他自然是举双手赞同,只可惜这个人只是要钱,并没有要杀了那对母女的意思,这倒是让他有些失望,不过有人能让她们不好受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只能安慰自己慢慢来。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答应他们,只要他们办好了这件事,就让他们不在当乞丐,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改变了,说不定将来他就能给自己那些兄弟姐妹报仇呢?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般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现在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以后说不定真的能报仇呢? 即便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一天到底有多难,但他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期待。 “嗯,事成之后,你们可以去齐家村找我,直接找村民问齐桓就可以了,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齐桓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至于那乞丐眼底的失望他当然看到了,只是他并不打算安慰几句。 没有那个命 “走吧,我们现在先去吃饭,等吃完了在去刘府。”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而且他为什么要追上来,难不成是感激你的馒头?” 刘千雪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齐桓那边,见他迟迟不回来,她倒是也想过上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过她知道齐桓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她不认为这个男人连几个乞丐都搞定不了,所以也就懒得过去了。 见齐桓回来,她便好奇的问了一嘴,至于齐桓说不说那就是齐桓的事了,她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但齐桓并没有想过要隐瞒她,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刘千雪的事情,他干嘛要隐瞒呢? “我跟他们合作了,还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帮我一个忙,我就可以让她们不在是乞丐。” “你没事吧?这种大话你也说得出口?不让他们当乞丐,难不成你还想养着他们?”刘千雪用一种看傻子眼神看着他,不过她是真的觉得齐桓疯了,这种大话也亏他说的出口,什么叫不让他们在当乞丐?现在连他们自己都快要当乞丐了,就这还能吹牛呢? “呵呵,我知道家里银子不多,不过你这不是很快就要当上有钱人了吗,我想着应该不缺那点吃的吧?” 齐桓说的轻松,甚至还在对她笑,但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五百两银子就是有钱人了?我是应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应该说你不长心眼?” “更何况,那些钱是我的,你凭什么帮我做主,你是有多不想让我有钱啊?”她真的服了,眼看着自己就快要过上手头宽裕的生活了,结果这个男人转眼就给她找来几个拖油瓶,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唉!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初那个老头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刘千雪这辈子就没有富贵命!” “老头?什么老头?” 刘千雪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语气都没有刚开始那么温柔了:“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哪我就告诉你。我现在真是不想看见你,只要一看见你我就想起了那些即将离我而去的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结果就让你这么霍霍了?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活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她真的好生气,倒也不是气齐桓找来几个乞丐,她气的是这男人凭什么不打招呼就随意支配那些银子的使用权?那些钱是她幸幸苦苦要来的,凭什么让他拿去霍霍?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挣钱给你,绝对比现在那五百两更多。” “你认为我是在为花钱生气?我能不能拜托你搞清楚事情的主次?现在不是花钱不花钱的问题,而是你没有跟我商量。” 她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把你那些书本给别人,你又该是什么心情?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我也是需要商量的一员好吗?” “是我不否认我的确爱财,那是因为我吃够了苦头,我想要这些钱给自己更好的生活,我想让自己不用为吃的犯愁,但这不能代表我就只进不出吧?有事你跟我商量一下,如果是对的难道我还能不答应吗?” 散播消息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啊?”她真的快要怒了,她现在正在说一见很严肃的事情,可这个男人的态度却一点都不严肃,他甚至还笑得出来。 她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她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这个男人认为她这样的行为很好笑,她所说的话很好笑? “我知道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但作为一个人我想我应该有权利知道有关于我的东西的具体去向,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她知道齐桓这个男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不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理由吧?她不求什么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人的身份,这种事别说这里不可能了,就连她所处的世界都没有所谓的公平公正。 但她是他齐桓名义上的妻子,他们是在同一个平行线上的,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权利不把她放在眼里? 齐桓一直安静的听着她说,直到她的脸色有些改变,这才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至于那些钱其实用不着你出,你放心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旁人的东西,若是旁人不说我是不会随意动一下的,包括你的东西在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也没有觉得刘千雪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并且他认为刘千雪的做法没有错,如果换成是他或许会做的更过分。 什么该是自己的,什么不该是自己的,就算两人是夫妻关系也应该分清楚,否则岂不是很不尊重人。 刘千雪看着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这是又被人给耍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在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之后,她气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但是对于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却不后悔,那本来就是她的心里话,说不说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是会跟他说的。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既然跟我没关系,我也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她现在很忙,还要找别人把事情说出去呢,哪里有空在这里听齐桓跟小乞丐说了什么。 而齐桓却站着没有动,脸上还带着笑意:“怎么会没有关系,我跟他们合作的内容就是让他们散播消息,你我现在已经不用自己出手了,我们现在去找个饭馆吃些东西,随后在去刘县令的府邸,你看这样如何?” 刘千雪眨眨眼,似是才想明白一般,狠狠地一拳捶在自己掌心里,发出了恍然的声音:“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白白浪费那么长时间!” 她都快要被自己给蠢哭了,明明有这么好的办法,她为什么还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一个一个说给别人听呢? 不得不说齐桓这个脑子转的是真快啊,这要是让她想起来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倒也不是她想不到这样的办法,实在是上辈子的她总是独来独往,还真没有合作的想法。 大小姐回来 两人在面摊子上吃了两碗面,随后就提着东西晃晃悠悠的朝刘府走去,等他们走到刘府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而他们却还能不疾不徐的一路闲聊着往刘府去。 “你在等什么?”齐桓虽然知道刘千雪的目的,但他还是随意提了一嘴。 “我当然是等着他回来,他要是不回来我的戏该怎么演?”刘千雪即将走到刘府大门口的时候,停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就提着东西快步走到大门口,却被门口的门卫无情的拦住。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来县令大人府上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个县令虽然对百姓不错,但也还没有好到和百姓们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地步,他的好也只不过是没有像别的官员那样一直压榨这些老百姓而已,但这些老百姓的钱他却也没少收。 如果让刘千雪说这位大人有哪些好的地方,她也只是会说一句至少大多数时候不会乱判案子,这点对于现如今的世道而言,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了。 而那些老百姓之所以认可他这个县令大人,也正是因为他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胡乱给人判刑。 原主这个爹算不上大好人,他之所以能被人这样爱戴,也只是因为矮个里面拔高个而已,要说真的有多好,她还真没有看出来。 不过也已经不错了,对于她这种连安全都不一定能有保障的人来说,原主父亲确实还算是一个好人,要知道在她那里,可是不会存在好人这个词儿的,她的世界里只有恶。 “瞎了你的狗眼了,看不出来我是谁吗?你要是眼睛这么不中用,那就不用在这里干活了,我怕你到时候放进去什么不该放的人,害死了我全家。” 刘千雪说话非常拽,把一个恃宠而骄的大小姐形象演的活灵活现,只是这样的性格放在刘千雪这个不被人在意的大小姐身上,就有些违和了。 谁不知道她在这个府上连丫鬟的身份都不如,丫鬟至少还会有几句牢骚,对外人也会有瞧不起的一面,而她却不敢有瞧不起旁人的心思,谁让她才是这个府上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窝囊废呢。 别说在那对母女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了,就连在那些下人的眼里,她刘千雪也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东西。 平日里原主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们甚至敢当着原主的面嘲笑她没用。更让刘千雪窝火的是,即便这样原主还是一声不吭,低着头当那个乖巧懂事的窝囊废。 刘千雪不明白,她既然可以在那些对她很差的人面前如此卑微,那为什么却要对齐桓这个对她还算不错的人那么咄咄逼人呢? 她明明知道齐桓没有限制她拿家里的任何东西,更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可她依然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去给了别的男人,甚至还想着如果被齐桓发现她跟别的男人要私奔,那她就跟那个男人一起合力杀了齐桓这个阻挡他们远走高飞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刘千雪是不屑的,如果她真的那么不想和齐桓在一起,那为什么还要用人家的银子,吃人家做的饭菜?她一边享受着人家带给她的生活,一边又在讨厌这个让她衣食无忧的人,这还真是够没心的。 狗眼看人低 那两个门卫在刘千雪身上来回打量了一遍,一巴掌推搡在她的肩膀上,不耐烦的撵她离开:“滚滚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你以为你说自己是大小姐我们就会信吗?我告诉你,我们府上只有一位,而且那位小姐现在正在府上歇息,可不像你这样,穿着破烂大晚上在街上闲逛。” 他们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一样,可刘千雪刚才分明就在这两个人的眼里捕捉到了一抹不可思议,他们明明就是认出了自己,却还要装作不认识。 “啪!!啪!!”被人这样推搡,刘千雪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一人给了一巴掌,语气冷冷的说道:“现在清醒了吗?那双狗眼是不是可以睁开了?” “草!!你个臭婆娘,你敢打我们!!”见对方敢打自己,那两个人提起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刘千雪的身上招呼,谁知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被刘千雪一人一脚踹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木门上。 “狗东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原本我还想着你们不过是两个只会叫的看门狗而已,我这个当大小姐的倒也不想跟两条狗一般见识,偏偏你们不识好歹非要招惹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言罢,刘千雪抄起脚边不知道谁掉的木棍,对着两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闷棍,打的两个人从刚开始的怒骂,再到后来的求饶。 然而刘千雪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握着手里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们身上,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她这才将棍子丢在对方身上,突然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痛苦的望着不远处的齐桓:“相公!!相公!!你快点来帮帮我啊,不然我就要被这两个奴才给打死了!!”她哭的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即使天黑看不太清楚,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刘千雪的悲伤和无助。 可是刚刚她还在凶神恶煞的打人,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呢?这也太快了吧——他甚至有点跟不上刘千雪的转变。 反应不过来的不只有他,就连旁边那两个被她打的抱头求饶的门卫,此刻也反应不过来,他们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刚才明明那么凶狠,怎么现在就变成小兔子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知好歹,那他们自然要给自己报仇!!这么想着,两人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被刘千雪丢掉的木棍,目光阴狠的看着她:“哼!死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打死了也是你活该。” 两人面目狰狞的举起棍子就往刘千雪身上招呼,然后还不等他的棍子落下来,就被齐桓从侧面冲上来,一把推开了。 “混蛋!!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难道你也要跟我们作对?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连你一起打。” 齐桓推开这两人之后,倒也没有对他们动手,他只是蹲在刘千雪的面前,状似保护的将她挡在了身后,至于那两个人的叫嚣,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那两个人见此,又想上前打他们两人,谁知道还不等手里的棍子落在齐桓的身上,身后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不想干了 从院子里出来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他见到这一幕赶忙大声喊停:“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老爷都说了不许在外惹是生非,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那两人闻言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好在他们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转眼就换了一副表情,像哈巴狗一样笑着对那老头说:“徐管家,这真不是我们的错,实在是这两个人太过分了,而且是她先打我们的,她在这里冒充二小姐不说,竟然还敢威胁我们,就在刚才她还拿着棍子打我们来这,您看我们俩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其中一人撩开自己的衣袖,想让徐管家看到自己被打的伤口,只是当他撩起衣服的时候却傻眼了,他那依旧还在疼痛的胳膊上,哪里有一点伤痕,除了有些红以外,甚至连个口子都没有,这也太诡异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还在地上装柔弱的女人:“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被这个女人给打了,为什么我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徐管家你看,我身上也有她打的痕迹,到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疼呢。”说着他就拉开自己脖子上的衣服,想让徐管家看清楚他身上的伤,可是徐管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的脖子上分明一点伤口都没有,哪里有被人打过的痕迹?这两个人撒谎也不看是在谁的面前。 想到这两个人连自己这个老管家都敢骗,这位年迈的管家顿时冷下了一张脸,语气强势的呵斥道:“够了!!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想在这里干了,以前我只觉得你们二人只是有些轻浮,没成想现如今竟然敢骗人了,你们等着我待会儿回去定要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告诉老爷,让老爷做定夺。” 虽然徐管家在这个府上的权利很大,但他始终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府上的事情还是要由老爷说了算,哪怕是夫人和小姐也无权过问。 “徐管家,我们真的没有说谎啊!!不信你可以问这个男人,他什么都看到了,他可以给我们做主。”两人心虚的瞟了低头哭泣的刘千雪一眼,随后将目光对准齐桓,指着齐桓让他为他们作证。 但是齐桓嘴角微勾,吐出的话却是让他们差点抓狂:“想要我作证也好说,但是你们得先告诉我,好端端的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娘子?难不成我娘子一个弱女子惹到你们了吗?她不过就是想要回家而已,可你们却一再的辱骂她,甚至想要打死她,请问我娘子受的苦又有谁给她作证?” “你!!明明是你那疯婆娘先对我们动手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两人都快要气死了,明明就是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打人,怎么现在反而都是他们的错了?合着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受害者呗? 他们原以为这个男人没有上前帮着这个女人打他们,应该也是一个正直的人,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一副书生摸样,而书生又最是诚恳,他们想着这个男人肯定不会乱说话,哪成想他竟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可害惨了他们。 说话的奥秘 老管家循声望去,在看到地上坐着的女子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试探性的喊出了那个许久未喊的称呼:“大小姐?”对面的女子低着头啜泣,他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脸,但看身形却很像自家大小姐,于是便喊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喊声,刘千雪缓缓地抬起头,用一双红肿的眼睛与管家对视几秒,而后眼泪像断了线一般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徐管家的身边,声音颤抖的叫道:“徐叔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您也要把我忘了呢。” 她这个‘也’可就用的很讲究了,仅仅只是一句话已经说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她就见老管家愤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门卫:“我待会儿会告诉老爷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徐管家!!徐管家您听我们说,我们真的没有打她不!!我们没有打大小姐,我们真的没有打大小姐,徐管家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这一刻他们总算是慌了,他们刚才真的没有看出来人是谁吗?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夫人说了不能让刘千雪在回来,所以他们才想着把人赶走,哪成想这位大小姐如今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竟然敢当众打他们,这才叫他们没了办法。 刘千雪冷眼旁观者这一幕,既不为这两个人求情,也不上前掺和徐管家的事情,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看戏的外人,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不可能融入其中。 就在刘千雪看着这场闹剧的时候,齐桓也在看着这个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好像所有事情与她无关的刘千雪。 虽然这几天他有很多猜想,但刘千雪明明什么都记得,他其实也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千雪,他只是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不正常而已,可如今他却敢肯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个刘千雪。 当初的刘千雪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更不会眼里没有丝毫感情,那个刘千雪虽然对他不好,但他看得出来,他是向往着自己畅享出来的生活的,对待这些熟悉的人她会本能的害怕,甚至不顾这些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跑过去为他们求情,永远当着那个大度却软弱的刘家大小姐。 而面前这个刘千雪并不是那样,齐桓想或许在如今得她看来,眼前这一幕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出戏罢了,只不过这场戏由戏台搬到了身边而已,她便是那个跟戏子搭腔,却又一直在看戏的观众。 她的眼里没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只有随遇而安的宁静,或许也不是随遇而安,只是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而已。 比起当初那个一直在他面前作的刘千雪,他感觉眼前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做的女人才更危险,她绝对是一只没有动的狼,静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好在他也看的出来这个女人不想惹事,虽然她有些让自己不能理解的爱好,但也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对他而言这样就够了。 奇葩想法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带着刘千雪和齐桓进府找刘县令,至于门外那两个下人也让他命人带到了刘县令的跟前。 “老爷,您看这是谁回来了。”老管家带着刘千雪进到书房,高兴的将刘千雪回来的喜讯报告给自家老爷。 他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尽管府上很多人都不待见刘千雪,可他却从来没有对刘千雪摆过脸色,在他的眼里,无论刘千雪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刘府的大小姐,是老爷的女儿。 但这位管家很奇怪的一点是,他对刘千雪很恭敬,然而对那第二个夫人生的孩子,他却总是不当回事,倒也不能说他不尊敬那两个人,只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去,刘千雪发现他的恭敬似乎很虚假,不像对原主那么真心实意,所有得恭敬就好像都是装出来的一样,甚至许多时候他根本就不管那两个人的事。 这个管家在府上只在乎两个人,第一个毋庸置疑,自然是原主那个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的爹,而第二个便是刘千雪,虽然他没有经常出现在刘千雪的面前,可每次他来找刘千雪的时候,都会给她带许多东西,而且也会帮原主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奈何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管老管家怎么帮她,她都没有胆子对那些人凶,就连老管家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的时候,她也是沉默着说自己过得很好,那些下人对她也很好。 谁都不是傻子,好不好难道自己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吗?这位老管家当然看得到,也知道刘千雪一直在被人欺负,可有些事情只能看自己做什么,而不是让别人帮着做什么。 老管家当然也想过帮大小姐将那些恶仆卖掉,但卖掉以后呢?难道府上就不会在买进来新人了吗?她这样软弱,就算在买进来新人,难不成就能过的比以前好了吗? 更何况刘千雪自己不说,他一个当管家的又能如何?难不成要他随随便便就找人,把人家发卖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外面的人又该怎么看待他们家大人? 刘千雪看得出来这位老管家是想帮刘千雪的,奈何刘千雪不信任这位管家,更不敢把实话告诉这位管家,而刘千雪这样做的原因是,她怕让自己父亲认为她是一个多事的女儿,这样她的父亲会更加不喜欢她的。 不得不说原主的想法很多,只不过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想的不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而是让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女人看到她。对于这样的做法,刘千雪却是嗤之以鼻,在她看来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他们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个地方安稳的待下去才是正经事,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可原主根本不懂这个道理,原主只知道讨好这些根本不值得的人,却不懂得为自己考虑。 结果却在遇见齐桓这个对她还不错的人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为自己打算,为了自己不停的祸害齐桓这个无辜的人,她可真是让刘千雪这个异世界来的人看不懂。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徐管家的话终于让这位威严却不负责任的爹抬起了头,刘千雪原以为这位大人不会搭理她,顶多也就是嗯一声,哪成想他在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浮现的是欣喜,这让刘千雪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说这个老头根本不关心自己女儿吗,怎么他现在还像是一个好父亲呢?想了一会儿,最终刘千雪给自己的答案是,装模作样演戏给别人看。 想到这儿,她的眼眶也瞬间红了,抽噎着走上前与这位大人面面相觑:“爹女儿来看您了。” 要论演技还真没有人比得过她,她只是平日里不喜欢演戏而已,但是在用到的时候,什么角色她都能拿捏得住,既然这位父亲要跟他比父女情深的戏码,那她自然要奉陪到底。 只是幻想中那种抱头痛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他只是长叹一声然后冲着她点点头,用一种似是喃喃自语的语气连声说道:“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吧,不然就陌生了。” 她的举动让刘千雪着实是看不懂,明明这个老头一直表现出的反应就是对原主毫不在意,可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他不会认为这样就能让原主感动吧? 或许原主真的会感动,但那是原主又不是她,对于她而言面前这个人就是陌生人,就算这个人对自己很好,她也不打算顶替原主的位置,在这个家里继续当他的女儿。 苦也好,甜也罢,那些都是原主的生活跟她没有关系,她不是一个会抢夺别人东西的人,哪怕知道如今这具身体是别人的,她也不认为自己应该顶替人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她这个没有经历过人家生活的人,又凭什么顶替人家的位置呢。 不过一码归一码,不想跟这些人扯上瓜葛是一回事,拿回那笔钱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想自己白来这么一趟:”女儿知道应该在爹爹身边尽孝,可如今我已经是个嫁出去的姑娘了,我若是一直待在府上,旁人瞧见了怕是会不高兴的,所以我就不给爹爹添乱了,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看一眼爹爹,如今瞧着爹爹过得好,我明日就会离开。“ 她说的话很好听,至于那个旁人指的是谁,刘千雪想如果他还算是一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如果听不出来那只能证明这个男人不上心,或者不是一个聪明人。 当然也不能保证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他听出来了,却为了那个旁人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刘千雪只会为原主感到不值,幸幸苦苦讨好的父亲却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货色,这可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当然她也仅仅只会感到不值,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的生活,作为一个外人她倒是没有必要伤心难过,更不会对着一个刚见面的人生气。 “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他们说什么重要吗?我的女儿想要在自己家里住着,无论住多久那都是你的权利,谁若是说闲话那就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阻拦。” 只能靠自己 虽然她对这个老头没什么感情,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这个老头的回答她完全没有想到啊,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有这种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这可真是叫她一时间看不懂了,难不成原主的记忆有什么问题?那也不对啊,如果原主的记忆有错乱,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更何况原主的记忆从小到大都是全的,并没有失忆这种现象,很显然这个老头对原主,应该就是记忆里那样才正常,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老头很不对劲,如果不是原主的记忆有问题,那就是这个老头有问题,他可能是装的,毕竟上次原主嫁出去的事情他不知道,但身为父亲冷漠到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不知道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些人自然免不了要嗤笑他这个一向爱面子的好官。 如今虽然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但只要她不说出去,那些人最多也就是猜测一二罢了,还真没有人敢当着大家的面肆意编排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相反的,如果这些人把她惹恼了,让她不顾一切的将这些事情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既然是已经做实的真相,他又怎么能堵得住所有人的悠悠众口呢?即便他是父母官,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也会得到天下人的嗤笑,保不齐皇帝会因为他丢了脸面,撤销他的官职。 想到这些刘千雪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怕她说出去罢了,没想到这男人心眼还挺多,不过想来也正常,在怎么说也是混迹朝堂的人,这些人哪里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们要是没点心眼才奇怪。 既然已经猜出了这个老头的想法,那她自然要好好地配合对方演戏才行,毕竟钱都还在别人的手里攥着呢,她可不想动用最后的底牌。 虽然想好了所有对策,可要是能轻松解决她又何必陪着这些人玩呢?她这个人虽然喜欢搞事,更喜欢时不时有人找她打架,但她却不喜欢跟人耗时间,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有这个空闲她为什么不在家里多睡一会儿呢? “父亲女儿还以为,您也跟旁人一样觉得女儿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便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她一直都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想到了办法,那自然说干就干,下一刻立马捂住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那摸样当真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刘千雪还真就是个小姑娘,今年也就十七岁,这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怎么可能在这个年龄成亲呢?在她那个年代,几岁到十几岁的人都在拼命,如果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拼命,哪怕对方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他们或许下一刻也能成为自己的敌人,所以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相信别人,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自己更可靠,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而她就是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 作死现场 刘千雪和面前这个老头虚情假意了一番,直到最后自己受不了了这才赶忙开口介绍起身后站在门外的人:“父亲,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夫君齐桓,他对我很好。” 这话倒不是暗讽,齐桓对原主确实不错,这个她没有必要说假话,只是齐桓对她真不怎么样,不是气她就是吓她,叫她恨得压根痒痒。 但是她能那样说吗?她跟齐桓的算计那是你来我往,两个人都没有吃亏,而齐桓对原主确实是尊敬的,她总不能因为两个人互相之间的算计就说人家不好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齐桓确实什么都没有做,他虽然有时候很气人,但不得不承认该他出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含糊过,这次虽然很不情愿的来了,可来了之后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拖后腿,更没有因为不应该就不做。 总体来说,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她不是一个会喜欢上别人的人,甚至她都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如今自己无处可去,而齐桓也不会干涉她所做的决定,所以她才会觉得两个人暂时生活在一起也还行,至少不用让她出去找地方住。 刘县令朝着刘千雪的视线望去,就见门口正站着一位男子,来人长身玉立,生的俊美,虽身着粗布麻衣但也不减半分风骨,足可见其并不一般。 如果有人跟他说这是一位很好的学子,他一定会开心的迎上去跟人恭维一番,只是现如今这个人的身份并非学子,那他看到他的心情可就不一样了:“奥,原来你就是娶我女儿的人啊。” “嗯?”刘千雪表示看不懂,齐桓长得也挺好看的,瞧瞧那有鼻子有眼儿的脸,有胳膊有腿儿的身体,难道这还不好吗?为什么这个老头要用这样平淡,且带着打量的神情看着他? 如果不是他说出口的话像不认识齐桓,刘千雪一定会以为齐桓跟这个老头之间应该有仇,否则谁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啊?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与他不同的是,齐桓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赶忙恭敬的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前段日子没能带着千雪回门,还望岳父大人不要怪罪。” 好家伙!!他可是真敢说啊,开口就说这样的话,他也不怕这个老头气得把他丢出去。 想到这个老头可能会把他们丢出去,刘千雪赶忙冲着齐桓使眼色,希望这个死男人别再作死了,他们要办的事情可还没有办好呢,他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如果现在钱已经到手了,那齐桓说什么都无所谓,谁让这些人跟她没有关系呢,可现如今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拿到,他这样做不是在败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名声吗?他还要不要这笔钱了? 果不其然,在听了齐桓的话后,对面这个老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虽然刚才也不是很好看,但现在那是真的特别不好看,就差当场喷火了。 “哼!你也知道有三日回门这一说?既然你知道,那当初为什么不带着我女儿回来?” 为什么不帮 刘千雪想要打哈哈把这件事情揭过,现在可还不是闹翻的时候,然而齐桓却并不这样想,只见他笑着不卑不亢的说道:“这难道不应该问令夫人吗?毕竟哪有女子不愿意回门的,在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家您说是吗?” 好家伙,这可真是太刚了,她都没想到齐桓能直接怼脸输出,她本来想的是循序渐进,威胁那老太婆让她把银子拿出来的,结果齐桓上来直接就说,这样会不会惹恼对方啊? 他们虽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怕他们不给钱,但是上来就闹僵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友好吧? “啊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顶多也就推迟了几个月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刘千雪自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好了,这可是她的真实想法,在她看来不过是没有回门而已,这能是什么大事呢?想他们那个时候,一辈子再也没有见过的人比比皆是,才几个月而已还真算不了什么。 只是她的这些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尤其是被齐桓这样质问的刘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旁人都回门,为何你认为不是大事?她又做了什么?” “啊?”刘千雪卡壳了,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为什么这个老头的脸色比刚才还差了?而且明明是齐桓在跟他对峙,他为什么又要问自己啊? “不是等等,您刚才说又?”虽然她刚才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老头刚才说的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他说的是’她又对你做了什么‘如果这个老头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又’也就是说,其实那些人所做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在想通了这点以后,刘千雪看向对面这个老头的眼神都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笑眯眯得,反而带着一些嘲讽:“我明白了,原来这些年所受的苦你是看在眼里的啊?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当回事?为什么要让一个人去承受?” 她虽然在控诉,却没有用上一个我字,在她看来这些控诉是不属于她的,她没有必要非得把自己牵扯进去,现在之所以问也不过是想给原主一个交代而已,顺便演一场戏。 当然其实演戏的原因还是占一大半,既然齐桓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她自然要支持一下,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现在看来这老头虽然还算不错,但谁又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她这样说,也是有赌的成分在内,她想知道这个老头对原主到底有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那他自然会愧疚。 如果没感情,可能就会迎来一顿臭骂,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哪怕被骂了她的先发制人也照样有用,无非是闹得比较大而已,现如今阵仗已经摆开了,她还怕什么呢? 但她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原来什么都知道,这几天她还真的以为这老头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结果是她想多了。 仔细想想这倒也很正常,整个刘府都是他的,他这个当主人的能什么都不知道吗?除非耳聋眼瞎是个傻子,否则真的很难一点问题都察觉不到。 天选女主 这老头既然都这样了,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难不成良心发现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想要弥补自己当初的过错?千万不要啊!!虽然他知道错了也是一件好事,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不想代替原主享受这份福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你都知道我过的不好,那你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被这些人欺负?难道对你来说我被欺负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见老头闭口不言,她可算是找到了继续质问的理由,只不过这句话真的有必要问吗?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她自己其实并不想问,甚至都没有想起来,可嘴却不听使唤自己先脱口而出了。 随机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绝望和窒息,难受的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微微弯腰。 ‘原主还在’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这些情绪并非出自自己,想她刘千雪跟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要为了这些人伤心难过呢?唯有原主那个正儿八经的刘府大小姐才会在意这么多。 “哼!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微薄的亲情呢?人家都没有把你当回事,你还上赶着自己伤害自己,可真是大孝女,我见了都得替你落泪。”她在心里嘲讽的这样想着,虽然她也不知道原主能不能听得到她说的话,但她就是想这么说,即便对方听不见也没关系。 她不会说原主什么,却也并不认可她这样的做法,在她看来对那个和自己不好的人有感情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点,眼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老头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么清楚了,那她的亲情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找虐真的就那么爽吗?要是换做她是原主,早在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手了,哪里还会给这些人半点感情。 刘千雪满脸悲伤的看着面前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却躲开了她的视线:“唉!有些事情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但是你相信为父,为父是在意你的。你是我与星河两人唯一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罢了,我知道你恨我,你也确实应该恨我,我这些年的确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就道歉了?当初的他可不是这样的,那个不可一世,整天见不到面的刘大人呢?那个把原主当空气的渣爹呢?难不成因为是她穿越而来,所以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哇我该不会是那种天选女主吧?”刘千雪在心里暗暗这样想着,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天选女主似乎真的有特权,可她自己什么德行她还是很清楚的,别人或许能当上女主,唯有她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就算当上了她也会自己做没,她可不想当劳什子的女主,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被操控的玩偶罢了,作为一个不服管教的异类,她还是更适合自己过自己的。 挣脱不掉 不管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但是现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好像随时都会因为心口那口气上不来被堵死。 “你到底听不听得见我说的话?如果听得见就不要一直上赶着倒贴了,你这蠢样很难看,眼下这种情况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形式吗?他压根就没有把你当回事,什么唯一的女儿,什么在乎那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被他无视,继续让那些人欺负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虽然算不上喜欢原主,但现在自己在这具身体里了,她可不想整天看着这些人让自己倒胃口,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这些人。 只不过原主是否能听见她却不知道,想来应该是听不见的吧,毕竟这么久以来原主都没有出现过,今天出现在这里也从来没有跟她有过任何交流,反倒是和齐桓说过一句话。 刘千雪正这样想着,脑海里就传出了她自己的声音:“我听得见,或许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奢望太多,这些年已经失望那么多次了,如今又怎么能继续奢望呢!我只是一时间有些难过罢了,毕竟这些年的亲情都放在我父亲的身上了,要想轻松抽离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过了今天我就会彻底离开这里,至于以后的事我也不会在干涉了。” 刚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刘千雪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脑海里这道声音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刘千雪’ “你不打算在自己的身体里呆着了?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你的身体,但这毕竟不是我的,如果你想拿回这具身体,我到无所谓,只要每天让我吃饱饭就行,当然最好也不要让我生气,否则我是会杀人的。” “不了,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可以轻松占据我的身体吗?其实这一些都是我同意的,我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想活了,所以根本无所谓谁占据我的身体,相反的我觉得有人用我的身体,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还挺有趣。” 刘千雪无语,什么叫用她的身体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和这她刘千雪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原主为什么不想活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被背叛了?“为了一个渣男去死,你还真是够出息的。” “不是的,虽然跟那个男人有点关系,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逃不出那个牢笼,我没有本事挣脱出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刘千雪就来气,忍不住在心里连翻好几个白眼:“为什么要挣脱,难道现在的生活不好吗?虽然你在齐桓那里住的没有以前好,但你能说其他的没有以前好吗?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想着挣脱?再说,我怎么记得他好像从来没有束缚过你呢?” 脑海里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良久之后便是一声长叹:“唉!这件事你是不会懂的,我跟他生来就不可能是一对,他不需要我这样的妻子,我也配不上他这样的郎君。” 交代 “这就是你不把他当回事的原因?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要同意嫁过去呢。”刘千雪是真看不懂这些人什么毛病,不喜欢还要嫁过去,这不是互相折磨吗?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她没有原主对于这个世界那些规则的束缚,哪怕有记忆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你不懂,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想来你应该过得很不错,对于这些事情并不能理解。” “好?呵呵确实挺好的。”好吗?她的表现或许在旁人眼里确实是过得很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过得并没有那么好,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告诉别人这些事情就可以从来没有发生过吗?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是无用,她又何必拿出来让别人同情自己的遭遇呢。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齐桓虽然不是你喜欢的人,但他这个人确实还不错,有吃有喝又没有人管的生活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死?” “我说过了,因为我发现自己逃离不了这里,这些世俗会永远跟着我,与其这样一直痛苦的生活下去,我倒不如一了百了,倒也算是一种解脱。只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并没有死,反倒还看见了另一个人的魂魄占据了我的身体。” “你就没有一点想要把我挤出去的想法吗?毕竟活着就代表有希望,更何况我还打了你喜欢的男人。” 对于原主的想法她确实挺好奇的,按理来说她做了那么多跟对方的性格不同的事,她应该会很生气才对,可眼下这个女孩貌似并不是这样想的,否则她也不可能现在才感受到她的存在。 脑海里又是是一阵沉默,不过很快就有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但说话的却不是原主,而是站在她身边的齐桓:“走吧。” “啊?” 齐桓见刘千雪似乎并没有听到刚才说了什么,于是便耐心的跟她讲了起来:“在你发呆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已经商量好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今天晚上先去歇息,明天他会把银子给我们。” “啊?”刘千雪看看这个,在转头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好像也没有发呆多久吧?怎么这两个人就商量好了呢?这也太快了吧。 “你们先去歇息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原主为什么不想活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被背叛了?“为了一个渣男去死,你还真是够出息的。” “不是的,虽然跟那个男人有点关系,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逃不出那个牢笼,我没有本事挣脱出去。”“哇我该不会是那种天选女主吧?”总体来说,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她不是一个会喜欢上别人的人,甚至她都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如今自己无处可去,而齐桓也不会干涉她所做的决定,所以她才会觉得两个人暂时生活在一起也还行,至少不用让她出去找地方住。 刘县令朝着刘千雪的视线望去,就见门口正站着一位男子,来人长身玉立,生的俊美,虽身着粗布麻衣但也不减半分风骨,足可见其并不一般。 有钱好办没事 刘千雪没有接老管家的话,她笑着目送老管家离开,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才看向齐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可以,你为什么要擅自做主把事情说出来,咱们不是都已经打好招呼了吗?” 虽然齐桓并没有把事情搞砸,但是她讨厌这种经常不跟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张的行为,就算齐桓认为她的想法不对,那也可以提前跟她说啊,为什么要背着她擅自做主呢?如果今天她接不上齐桓的话,那岂不是就要丢脸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无论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什么,眼下她都很讨厌齐桓的做法,这会让她有一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刚才不是话很多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在我面前就不会说话了?” 刘千雪的语气里带着是阴阳怪气,而齐桓在张了几次嘴之后又选择了闭嘴不谈,好像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接这个话。 他的行为让刘千雪看的来气,本来今天就一肚子火,不是被那个老头气就是被齐桓和原主气,她真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结果现在这个男人还要来气她,这叫她怎么忍得住。 忍不住就不忍了,这是刘千雪的做事态度,既然自己很生气那她自然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于是下一秒就见她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咬牙对着齐桓笑:“好,好得很,你可真是一个有种的男人。我也不怕告诉你,虽然我刘千雪什么都没有,但这不代表离开了这里我就活不下去,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别扭,那就不要互相打扰,我们各自该回哪儿回哪儿,最好早散早开心。” 其实说生气倒也并没有那么生气,她之所以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警告这个男人,不要动不动就自己做决定,他们是一起的,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应该商量着来,如果还这样那就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现在只要拿到这笔钱,她就不怕自己没地方可去了,虽然还是找不到房子,但是这个真的重要吗?手里只要有钱她还怕什么?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哪里的房子不能买到?别说一个房子了,就算是宅子她也能轻松拿下。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笔钱,她在外面也不会饿死,虽然这个世道不是很太平,可比起当初的生活来说,现在已经算是天堂了,她在那里都能活下去,更何况是在这儿呢?她这么久之所以不走,不过是看在齐桓不会干涉她的行动上,但现在齐桓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底线了,她不可能还当成没事人一样继续装不知道。 如果只是一次,她可以口头警告几句,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擅自做主了,这叫她怎么还能忍得住? “对不起,擅自做主是我的问题,不过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会改,至少不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做主了。” 你感受不到? 刘千雪并没有搭理齐桓,既然不能说那就不要说,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先去睡觉。 刘千雪切了一声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至于齐桓要去什么地方睡觉那是他的事情,至于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这谁在乎呢?她既然那么能耐,那就自己想办法去吧,更何况两个人一直都是分开睡得,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打算把齐桓放进来。 不过,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可能会跟齐桓商量商量,但现在她觉得已经不需要了,既然他这么有主见那还商量什么啊? 刘千雪回到原主的房间里倒头就睡,就在她即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原主的声音:“其实我不喜欢他,只是有些好感罢了,我之所以跟他在一起,也仅仅是因为他有实力带我离开这里,我想要离开这里。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没有想过,也不想这样做。我其实是一个不适合这里的人,即便身份看上去不错,但那都是表面,这里的人和事我应付不来。” “当初我想着离开这里就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直到被推进河里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任何地方都一样,我就算离开这里也不见得就能在别的地方过得好,如果当初真的跟那个男人走了,或许我的结局也是客死他乡,毕竟他对我不是真心地,他只是为了我这个身份才会接近我。” 刘千雪都快要困死了,然而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却始终都不曾消失,直到一点点将她的困意消磨干净,她这才烦躁的翻身坐起,揉了两把头发:“这么长时间不说,现在我要睡觉了你又喋喋不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现在真的很烦躁,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给她,为什么偏要挑在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来折磨她的? 她甚至觉得今天这一趟就不应该来,但是为了那笔钱她还是忍了,如果不是为了钱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哪里还会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脑海里的声音似是楞了一下,随后便是怯生生的声音:“你,你生气了吗?” “你都跟我共用同一个身体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有没有生气吗?”她真的感觉这些人很奇怪,这个原主明明跟她用着同一具身体,怎么还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 刘千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现在这个地方,但也就是一瞬这个想法就消失了。 她经历过的事情很多,对于所有的负面情绪她都能一秒钟解决,很快她的暴躁就被自己压了下去,思路也跟着清晰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感受不到我的想法?“ 她在想,就算原主很迟钝,但也不至于一点都感觉不到吧?毕竟她都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情绪,就比如说现在她就感觉到了原主在难过,不过就因为两句话就难过,她可真是够可以的。 这要是换做她,早就跟人打起来了,还能让对方骂自己啊?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不想活了。 契合 “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感受不到你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可以感受到我的想法,而我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却不能,这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把身体让给你的原因吧。”对于刘千雪的猜测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即便她知道这样可能让对方钻了空子,她却依然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子。 刘千雪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思考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嗷原来只有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想法啊?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受是共通的呢,没想到原来并不能。不过我认为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我的想法,那是因为我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什么意思?虽然你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可是你现在正在用这具身体不是吗?” 面对原主的疑问她耐心的给出了自己的解答:“你先别着急,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毕竟咱们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问题我也不会好过,虽然在得知你还在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这不代表在活着的时候,我会放弃自己选择摆烂。”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不难,因为我现在用着你的身体,所以我能通过这具身体感受到你的想法,虽然你的灵魂现在并没有主导这具身体,但这具身体怎么说都是你的,她跟你的魂魄必然是最适配的。额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契合。但我这个外人不同,我只是一个半路进入这具身体里的陌生鬼,这具身体不属于我,自然就不会跟我的灵魂形成同步,所以我的想法这具身体感受不到,你自然也就没办法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并不是通过魂魄,而是通过身体?”即便刘千雪说了很多,她依然还是勉强听明白了,只不过听得很糊涂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眼前这个和自己共用同一具身体的女子并不是这里人,虽然她看上去跟他们没有区别,可她说的话做的事,却又那么的不同,至少在她短短的十六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不,不对,准确的来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男子的话——她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忽然就想到了在屋外睡的那个男人。 虽然她跟是那个男人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两个人之间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但他的所作所为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最近两天跟刘千雪待在一起的他。 这几天她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她却一直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她看着刘千雪和齐桓合伙坑人,看着两人互相毒舌,互相给对方使绊子,可以说这几天的齐桓算是她这么久以来接触过最近的几天。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齐桓的了解更多了一些,也越发觉得齐桓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但他跟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是一路人,尽管这两个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他们的相似之处。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似乎一直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合伙对象,但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才能明白,其实她们两个人真的很相似。 他们有着别人没有的想法,也有着他们没有的豁达,尽管平常看不出来,甚至还会让人觉得他们很讨人厌,但作为这几天跟这两个人近距离接触的人,她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这两个人就是一路人,哪怕他们的性格看上去天差地别,但他们的内在却是相同的。 她其实并没有说谎,当初之所以不跟齐桓在一起就是因为看出了自己跟齐桓的差距,同时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捂不热这个男人的心。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哪怕自己当真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最终也仅仅只能换来他的一生礼貌相待。 这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的,但作为一个憧憬着美好未来的人,她不希望自己和一个看不出来夫妻关系的男人过一辈子,哪怕这个男人确实很好,但不属于她的就是不属于她,即便强求了最终受伤的也只会是自己。 齐桓对她的感情很淡,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没有感情,他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他娶回来的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她对齐桓来说什么都不是。是 曾经她也想过,如果自己对齐桓好点,他对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有所改变?每当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齐桓的眼睛就会告诉她,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对一个和自己不契合的人动心,他的情缘或许只有一个,但更大的可能却是没有。至少那个时候的她想象不到齐桓该有怎样的情缘? 直到自己快死的时候,身体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魂魄的时候,她才慢慢发现或许这个人就是和齐桓那个古怪的男人最契合的另一半,因为在她看来这两个人都很古怪。 她想了很多,直到发现好久都没有听到刘千雪的声音了,她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应该这样问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千雪似乎真的很困惑,于是她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好在刘千雪并没有当回事,还很认真的解答了她的疑问:“我在想,你的想法和眼光貌似很独特。我知道齐桓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他至少会尊重你一辈子,你跟着他可能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吃喝不愁,自由不限不是吗?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在看到齐桓那样的人后,还会看上那个猎户呢?” “当然,我也知道你对那个猎户的感情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热烈,但你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吧?我想你也不是那种随便找个男人就想让对方带你离开的人对吗?” 原主说的确实是为了离开,可如果没有一点感情,她真的愿意跟着这样的人走吗?至少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肯定不会选择跟着那个猎户走。 当然就算不是那个猎户,换个别人她也不会跟着一个不太熟的人走。 真相 从这点刘千雪可以看的出来,其实这个原主对那个猎户是喜欢的,只不过眼神不太好就是了,如果她眼神好点也不至于看上那样一个男人,那男人眼底都是算计,怎么看都是个心思不纯的,这个原主到底得是多傻白甜的一个人才能看上他啊? 不过,虽然她是这样想的,但人家的生活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她只是好奇问一问而已,如果对方觉得不适合告诉她,那她也就不问了,对于别人的决定她的态度只有一个’尊重,祝福,锁死‘这种拎不清的人最会整幺蛾子,所以她希望这样的人永远锁死,千万不要去祸害别人,尤其是她这个无辜的人。 如果是去祸害别人的话,其实她还可以在旁边看个热闹,毕竟这样的喜剧确实挺好看,对于她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人来说,当个剧情来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谁让她在当初那个时代的时候没有赶上看电视的好年华呢! 虽然老头跟她将过很多有趣的剧情,但她自己没能亲眼见过又怎么能想象的出来呢?以至于她对于那些现实中的戏剧生活很感兴趣,这会让她有一种自己再看电视的感觉,只不过这个电视是在现实里就是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这件事不能说吗?”她是想说不能说就算了,然而听在对方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你生气了吗?就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啊?你在说什么?”刘千雪很无辜,她有点听不懂这家伙再说什么,她一个外人为什么要生气?难道在她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喜欢生气,脾气暴躁的人吗? 额虽然她确实打了那么两个人,但那两个人不是找打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人来找麻烦,她怎么可能没事跑他们跟前去啊。 她虽然确实有点好战,但也不是那种喜欢找人麻烦的人好吧,这个是原主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脾气暴躁的? “我”她貌似想要解释,只不过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没有生气对吗?” 刘千雪翻白眼,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但她依然还是翻了白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这个人情绪一向很稳定的好吗?再说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说不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真的很会脑补,无论是这个原主还是外面那些人,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很会脑补‘而且不仅如此,他们还喜欢吧自己脑补出来的场景,和现实中重叠在一起,深信不疑的认为这就是事实。 有时候她真的是想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难道在他们看来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比人家亲口说出来的还要真实吗?这些人为什么是宁愿相信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真相啊? 理由 “赶快来人哪!!这里有人掉到河里淹死了!!” “谁啊?好端端的怎么能掉到河里去的?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往河里去吗,你们怎么就不听人劝呢?齐喜,你赶快去喊村长过来,就说河边出事了。” “哎呦!这不是齐家那傻子书生的小娘子吗,她怎么突然落水了?我记着她可是从来不洗衣服的啊。” “牛婶子,你就不要说这些了,我瞧着这小娘子怕是没救了,你们还是赶快找个人去通知齐桓一声吧。” 方才说话的那位婶子闻言,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一脸后怕的抱怨道:“哎呦!!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我们找个人通知齐桓一声?你齐大牛又不是不知道齐桓那小子有多吓人,我们要是去了,回不来怎么办?你倒是把自己摘除的干干净净的,一点不跟齐桓那小子沾边。” “牛婶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还要在这里等村长来吗,我又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牛婶子一眼。只是他这一眼,在旁人看来,就成了被戳穿心思后的恼羞成怒,然后众人便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是啊齐大牛,你可太会算计人了!!” “就是就是,我们平常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够了!!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你们是杀不死我,打算吵死我吗?”刘千雪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而且耳边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她烦不胜烦,于是便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而她这一声还真有用,至少她确实没有在听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然而还不等她庆幸自己的威慑力有多强悍,她的耳边就响起了更加响亮刺耳的尖叫声,而且还不止一道。 “你们够了!!你们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长耳朵?我说话都听不见吗?”她原本是想着,现在自己身体虚弱,索性就在地上躺一会,等待会儿有些体力了在起来,哪成想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根本就不给她安静修养的机会,就好像专门在跟她做对是的。 只是她的呵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那些人还是该叫喊得叫喊,该跑路的跑路,就好像身边有野兽在追,那速度快的就连刘千雪看了,都不由的咂舌。 嗯??等等,这些人为什么穿着古装?她明明记得自己跳海之后就喂鲨鱼了啊?这怎么活着不说,还看见了古人呢?难不成她刘千雪临死前的走马灯,是小说剧情?还是说,她紧跟了一回流行,当上了那个万里挑一的穿越者? 刘千雪正定定的坐在地上想着,突然脑海里就多出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的主人公,还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果说有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她刘千雪的气质,比这个每天含胸驼背的女孩,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不知为什么,她们明明用着同一张脸,可她就是感觉自己长得比这个女孩好看许多。她明明就是一张明艳的脸,可在这个女孩身上,却显得那么奇怪,甚至完全失去了这张脸的光彩。 单纯 刘千雪现在有一种无力感,她跟这个原主简直无话可说,她们两人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至少刘千雪自己认为她们不是。 她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这样,还是只有一小部分人这样,如果所有人都这样,她感觉自己确实不适合这里,这样的生活还不如趁早把自己埋在土里呢,至少埋土里比较清闲,也不用每天面对一群奇葩。 “外面有人。” 就在刘千雪深深感到无力的时候,身手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虽然对方将声音压得很低,但她最近几天一直都在听对方说话,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呢,更何况这个房间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如果算上原主的话,那就是两个半人。 “你猜会是谁的人?” 齐桓没有得到刘千雪的回答,不过他也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又继续问道:“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还有什么必要非得问呢?”她的话不算冲,但却没有任何感情,听上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让人想接近又不能。 “我知道,但别人或许不太清楚。” 齐桓的话听上去没有问题,刘千雪却在那一瞬间起了杀心,好在她还能控制住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语气依旧疏离的问道:“这里还有别人?” “我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呵,你倒是挺会想的。”虽然齐桓说的模棱两可,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这个男人绝对猜出了什么,说不定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要跟自己打哑谜罢了。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齐桓虽然今天自作主张了两次,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主,他估计不会当回事。 如果他对自己有杀心,刘千雪也能保证在此之前先把他解决了,然后在带着钱离开这里。 虽然这里的律法比较严格,可齐桓一个毫无背景穷书生,谁又能在乎他的死活呢?顶多不过是随意搜查两天杀人凶手罢了,等他们搜不到人,这件事自然就揭过去了。 “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别人?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人啊?难道这里有父亲派来的丫鬟?” 刘千雪正在和齐桓头脑风暴,哪成想这个傻白甜又开始自我幻想了,她不得不无语的再次将对方的幻想浇灭:“你想多了,他可能已经发现我不是你了,他这样说无非是意有所指罢了,说不定连你的存在他都知道。” “啊!!?你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可是不应该啊,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难不成他还是个道士?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不会把你收了啊?或者像戏文里讲的那样,直接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原主在脑海里咋咋呼呼的叫喊着,刘千雪被烦的微微蹙眉,好在她这个人比较理智,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还耐心地给出了解答:“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自己猜到的 “但你不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一点本事,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齐桓身后有高人指点?我就说他明明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身上还有钱,原来身后有高人啊!” “你的脑回路很不一般,但我想说他身后应该没有你想的那种高人。”刘千雪并没有把话说死,倒也不是因为她觉得齐桓没有背景,而是齐桓身后没有那种离谱的所谓高人。 “没有?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没有高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于刘千雪的回答,她发出了质疑,在她看来自己这样的情况如此离谱,齐桓背后如果没有高人测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出来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一个人。 其实她想的也没有错,或许换一个人也会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刘千雪和齐桓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是一类人,以至于很多事情他们都能想到一块去。 “你的思路没有问题,唯一错的是你猜测的人和其他人不同,面对齐桓这种人精的时候,你不应该按照常理去猜测。与其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你到不如相信他的脑子。”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眼神往后面瞟了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他这个人太聪明了,很多事情其实根本瞒不住,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他能猜出来很正常不是吗?” “就算猜出来很正常,那他说这里还有一个人也很正常吗?你明知道咱们两个人的对话他不听到,也看不到我还在这具身体里,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额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可能表现的很明显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这个她还真的没办法解释,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猜测其实已经基本对了,唯一不对的也就是’太明显了‘毕竟她做的其实并不是很明显,只可惜齐桓一直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才有了两个人的猜测。 今天之前齐桓并没有这样的猜测,他甚至没有想过原主可能还在,直到今天在马车上刘千雪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才慢慢的有了猜疑,不过那个时候他也仅仅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罢了。 让他彻底确定自己猜测的原因,还得是在见到刘县令之后,那个时候他虽然站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但他却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刘千雪这些人的表情变化。 直到刘千雪向刘县令发出质问的时候,他才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刘千雪或许一直都在,只是最近没有出来罢了‘ 虽然刚开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魂魄表现的野很好,只可惜假装和真情总是不同的,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时候的她是原主,而非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魂魄。 但他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他甚至很好奇这两个魂魄到底是怎么存活在一具身体里的?究竟是这个魂魄占据了刘千雪的身体,还是刘千雪自己不愿意活了? 如果让他想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刘千雪当时的态度明显就不像是被迫的。 你拦住 刘千雪有一点没有说错,齐桓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可以看着别人的表情和动作大致判断出对方的想法,就连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能判断出来,并且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只不过这其中当然也有刘千雪的功劳,如果她模仿原主估计齐桓一时间也没办法猜到,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她就是她,哪怕换了一个壳子,那也还是原来的她,而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外面有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做?”齐桓没有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他就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那样,继续自顾自的换了个话题。 刘千雪本来不想搭理这个男人的,奈何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她现在又没有什么实力,就只能暂时放下两人之间的那些破事,窜到齐桓身边坐下:“你打算怎么做?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是有了主意,而我的主意就是听你的。” 刘千雪没好气的切了一声,然后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你拦着,我去找人。” 她没有多说,只是丢给他几句话就走到门后,准备好了冲出去的打算。 至于为什么要找人,那当然是想要别人知道了,她和齐桓两个人加起来虽然能打过的这三个人,但这不代表她想跟这些人打。 当然其实她是想主动出击的,比起那些弯弯绕绕,她还是更喜欢直接动手,但一码归一码她喜欢不代表就该这样做,什么样的结果对自己有利她还是看得清的。 至于齐桓会不会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做,她已经不在乎了,就算没有齐桓的帮忙她相信自己也能冲出去,至于齐桓要做什么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在这次的齐桓并没有自作主张,他还真就在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将手里的茶杯丢了出去。 刘千雪只听到门口的位置一声闷响,想来那杯子肯定是砸中谁的脑袋了,听得她都感觉脑袋一疼,忍不住小声啧啧两声,冲着齐桓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至于齐桓能不能看到,那她就不管了。 “什么人私闯院落?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齐桓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而且从始至终就没有动过一步。 那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询问身边的人‘为什么还有人没睡?’只是还不等他们得到答案,屋里又有东西被丢了出来,刚好就砸在其中一人身上,将人直接砸出去一米远。 旁边两人见此目光凶狠的看向屋子里面,咬牙切齿的冲了进去:“你敢动我兄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没用的东西罢了,就算我动了又能如何?难不成没用还要反抗?” “你找死!!”那两个蒙面人显然被气的不轻,握着手里的刀就冲了上去,想将桌子旁边的齐桓砍倒,只可惜他们的动作太慢了,等他们冲到桌子旁的时候,刚才还坐在那里的人却没了踪影。 他的动作太快了,尤其是在这天黑的时候,他们竟然连他是怎么消失的都没有看到,结果人就没了。 屋子里有鬼 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动一下,怎么人就没了呢?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两人背后瞬间被冷汗覆盖,吓得他们赶忙四下寻找刚才那个人的身影,然而当他们寻找了一圈之后,竟然没有发现这里有第三个人,刚才那个男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许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点冷啊?我怎么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呢?”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都是假的,他肯定还藏在这里,只是屋子太黑我们没有看到而已,你过去把蜡烛点燃,我倒要看看在明亮的地方,他还能躲到哪儿去。” “可是许哥,我——我不敢去,而且我也不知道蜡烛在什么地方。”其中一个男人向后退了几步,声音里是抹不开的恐惧。 那个叫许哥的被气的不轻,狠狠地瞪了自己兄弟一眼,本来想说一句废物,哪成想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只听到门后传来动静,等他们快速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一道黑影从里面跑了出去:“他要跑,老三抓住他。” “快点走,小心他出去找人。”那名叫许哥的眼见有人从屋里跑出去,抬腿就想追上去,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又传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可没有想过逃跑,你们倒是很会抹黑我。” “啊!!许哥!!他,他刚不是出去了吗?” 见自己兄弟被吓成这副德行,那名被叫许哥的人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外追:“你个蠢货,到现在你还没发现她们是两个人吗?我们不用管身后这个男人,刚出去那个人怕是要去找人了,你还不快追!!”他都快要被气死了,好不容易接到拿钱的活计,哪成想遇见这样两个蠢货,一个还没进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迟迟没有动静,而身边这个也是个不顶用的废物,他今天带着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晦气。 然而还不等他们跨出这扇门,他们就见眼前的门无风自动,啪嗒一声关上了,而他们刚好走到门口。 同时伴随着门关上的,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既然二位已经来了,我这个作为主人家的,哪里有不接待的道理,二位认为我说的可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他原本是不怎么怕的,直到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害怕。 而就在两人猛然转身的一刹那,周围的景色亮了起来,随即他们便看到一个犹如谪仙的男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二人,而他的手上则拿着一根蜡烛,缓缓提步走向另一边的柜台将另一根蜡烛一同点燃了。 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将屋子里摆放的蜡烛一根又一根的点了起来,直到对方握紧手中刀的时候,他就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缓缓起唇对着两人说道:“在下奉劝两位不要动,否则在下也不知道下一个点燃的是蜡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太邪门儿了 “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害怕?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 “许哥,你还是别说了吧,我瞧着他可不正常啊,这万一要不是个人,那你这样激怒他我们可就完了。”他是真的害怕,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他就开始害怕,毕竟他还是一个新人,而且前不久还杀了一个人,他怕对方有一天会找到自己,要自己拿命来。 本来这个想法一直被他压在心里,只要克服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哪成想今天会遇见这么邪门儿的男人,于是他心底的恐惧便被对方的诡异吓了出来。 ”你个蠢货,你看不出来他身后有影子吗?他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罢了,你怎么还能被他吓到?“虽然他也有点害怕,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害怕又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要他们跪下来磕头赔罪吗? 且不说他的自尊允许不允许,就说他们磕头赔罪了,难道对方还能放了他们不成?他倒不是害怕什么鬼神,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人,根本不是小二说的什么鬼怪,只是这个人的武功怕是不低啊!就刚才漏的那一手,以及刚开始抛掷杯子的手法,足以看出来对方是个高手。 其实打从快要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对方有不俗的身手了,奈何那时候他还对自己和身边的兄弟抱有希望,想着对方就算善用武器,有些身手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比他们两个人强吗? 直到对方用内力将门关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才咯噔了一下,并且明确的得到一个答案’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别说他们两个人不是对手,就算再加上外面的三儿一起,怕是也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想到屋外的三儿,他这才猛然发现那家伙好像自从砸飞之后,就没有了动静,难不成!! 脑海里出现的答案将他吓得不轻,如果说对方真一下就打死了三儿,那他们这两个人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想到这儿,他想也不想转身就打算拉开身边的门,赶快离开这里。 只可惜他的动作就算很快,却没能快过齐桓抛过来的蜡烛,只见那蜡烛燃烧着火焰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度,笔直的打在了他的胳膊上,直接将他要碰到门的手打偏了,只是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蜡烛上的火焰一瞬间就将他的整个胳膊包裹了起来,直到火光将他的胳膊彻底淹没。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来给我灭火啊!!”手臂燃烧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试图用另一只手扑灭手臂上的火焰,然而这火燃烧的这么快,他怕自己的另一只手如果碰到了,可能两只手就都废了,他便想着让小二帮自己灭火,哪成想那小子在他胳膊燃起的一瞬间,早就跑到一边去了,哪里还管得到他的死活。 ”哥,这火太邪门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你还是用——用刀将胳膊砍了吧,我瞧着火快要烧到肩膀上了。“他被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大哥,他见自己大哥痛苦的哀嚎,便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试图让对方狠狠心直接把胳膊砍了,毕竟在他看来断一条胳膊,总比丢命强吧。 绝对不是人 那个大哥虽然很不想这样做,也埋怨身边的兄弟不帮自己,但他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他想也不想提起刀就把自己的胳膊砍了下来,痛的他倒在地上痛苦的低吟,而那只断臂则在顷刻间便被熊熊烈火烧成了一捧灰。 小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更是害怕不已,吓得他躲在角落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爷!!大爷!!我知道错了,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其实我不想来的,可是我需要生活下去,我知道我这样做是错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是真的害怕了,本来就是一个新手对这些不熟悉,如今又遇见这样一个诡异的人,这怎么能让他不害怕呢。 他现在已经后悔了,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对方给他们钱的时候,他打死也不会来这里,这简直太可怕了,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说不定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鬼。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鬼,他又怎么可能瞬间就让大哥的手被烧掉呢?简直太不正常了,长这么大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火,可以瞬间将人烧成灰烬的火。 这样的火一定不正常,所以他确信眼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人,他就是一只很厉害的鬼怪,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伪装成正常人的鬼怪,这样的东西他可招惹不起。 面对眼前的惨状,齐桓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看起了手里的书。 而刘千雪那边跟他这边倒是不同,她跑出门的时候在看到躺在地上不能动的人的时候,很好心的从对方的身体上踩了过去,随后大喊大叫的冲出了原主的院子,朝着书房的位置跑去。 ,虽然她也想去那老头的院子里,但她找不到啊,原主这个好女儿连自己爹的院子都没有去过,这还真是够可笑的,说什么爱自己女儿,原来他的爱就是这样的啊? 这样的爱在她看来倒也大可不必,毕竟没有谁会在意这样的爱——想到这儿她又顿了顿,想来或许也不是没有人在意,这个原主不就很在意吗,她甚至认为她的父亲就是在为她好。 刘千雪也真是服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原主这样死板的人,人家都摆明着不在意她了,她还要上赶着倒贴,还真以为自己在人家眼里很重要啊?再说了,就算重要又能怎么样呢?遇上这样的家人,重要也变得不重要了,她倒是宁可这些人认为她不重要。 刘千雪跑的很快,虽然她不害怕,甚至想要冲上去将那些人打一顿,但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管,她只是用另一种自己不出手的方式管算账而已。 在她看来有些事情也确实是该算一算了,毕竟就算原主忍得了却不代表她也忍得了。 刘千雪很快就跑到了那老头的书房门口,好在那老头还没有歇息,她便哭哭啼啼的冲了上去,却在即将接近的时候被管家给拦了下来:“小姐,您怎么不睡觉跑出来了?” 管家很疑惑,大小姐不是才刚离开吗,怎么突然又折返回来了,这是要干嘛? 没有老乡只有尴尬 刘千雪在听到老管家带着关切的声音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她满脸泪痕的抓住对方的胳膊,焦急的说道:“出事了,我们院子里闯进来几个人,他们要杀了我跟我相公。我相公说他先拖住那些人,让我赶快来找父亲借一些下人,管家您快告诉父亲一声吧,让他带着下人赶快去救我夫君。” 刘千雪的神色特别焦急,大颗大颗的眼泪也一直掉个不停,老管家闻言被吓得不轻,但他见刘千雪这么害怕,于是便先安慰刘千雪道:“小姐没事的,我这就去叫老爷。”他说完转身就走,不多时屋子里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很快铁青着一张脸的刘大人就匆匆忙忙的冲了出来。 只是他并没有说话,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问齐桓怎么样,而是先将刘千雪上下打量一番,在得知对方一点事情都没有,仅仅只是头发有些凌乱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事,您快去我的院子里看看相公吧,他现在很危险,是他拖住那些人才让我逃出来的,如果没有他我怕是就要死在那里了。”刘千雪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无助又迷茫,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刘大人见自己女儿被吓成这样,眉头整个蹙成了一个川子,语气冷硬的对管家沉声吩咐道:“老徐你带人去大小姐的院子里抓人,我随后就到。本大人到是想看看是谁敢对本大人的女儿动手。” 刘千雪望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老头,眼中充满了疑惑,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个老头对原主这个女儿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就现在看到的而言,这个老头似乎确实没有演戏,难不成他也是穿越的?不能这么狗血吧?这要是过几天就遇见一个穿越的,那这个地方不得被穿成筛子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一群穿越者谁也不认识谁,直到相遇的那一天,两人才尴尬的互相说道:“A:你也是穿越的啊?B:昂,你也是啊? A:哈哈哈对啊,真巧” 刘千雪想到那副明明不认识对方,却还要以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方式尬聊的场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并且暗暗发誓就算真的有穿越者,她也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个穿越的人,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尴尬了,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她宁愿自己没有同伴,也不要这样尴尬的跟人面对面尬聊。 “怎么了?可是被那些歹徒吓到了?你不用害怕,父亲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绝对不会让你平白收到伤害。” 刘大人见自己女儿双目一眨不眨的皱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还以为这孩子是被吓到了,于是便放柔了语气轻轻的哄了起来。 而他的出声,刚好就把刘千雪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故作害羞的低下头对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有些担心相公,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莫要让相公出事了。说来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吧相公一个人留在那里呢!” 异样 刘千雪为自己的离开感到自责,语气里又带上了哭腔,只是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而旁边的刘大人却注意到了,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慰她:“好了,你也不用那么自责,他作为你的丈夫理应保护你,这是他应该做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儿他似乎是怕刘千雪还会多想,便又继续开导她:“更何况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待在那里又能做什么?你的选择是对的,与其留在那里拖后腿,不如提前离开去找可用的帮手,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下来。”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刘千雪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这个老头似乎过于淡定了些,就算他不在意齐桓,但齐桓怎么说都是刘千雪的相公,他作为刘千雪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在意一下吗?这里的女子以夫为天,他女儿的夫君死了,他的女儿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他既然表现的这么在意自己女儿,又怎么可能不在意齐桓的安危?但是这个老头似乎并没有那么想,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齐桓的死活。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她总感觉有些奇怪,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危险区的人,她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敏锐,哪怕是一件看上去没有问题的小事,她也能从中感觉到不同寻常,而她能活到现在,也脱不开她敏锐的意识。 刘千雪虽然感觉到了一丝古怪,却并没有将其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焦急的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相公一定没事,但是万一相公要出事了怎么办?不会的,刘千雪你不要乱想,相公肯定不会出事,哪怕相公出事了,我这个做妻子的也会跟着他一同离开。” 她这话看似是在安慰自己,实际上却是在不动声色的试探对方,尽管那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但她却依然感觉到不对劲,哪怕只是一瞬间她也要搞清楚。 没问题当然是好事,如果有问题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毕竟谁的命都没有她自己的命重要,她只要自己能活着就够了,至于别人的死活她不在意,就算为了自己杀了这些人,她也在所不惜。 “你别这样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父亲您说的是真的对吗?相公他肯定会安然无恙的是不是?”在听到对方平静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黯了一瞬,随即转过身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脸上带着欣喜和期待看着他,试图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刘大人看着自己女儿这副样子,不带丝毫犹豫的给出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真的,我敢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事。” “那太好了!只要相公没事就好!”她的脸上都是庆幸,只是心里却有一个答案缓缓地浮出了水面。 “好了我们赶快走吧,咱们过去正好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动我的女儿,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刘大人很愤怒,他没想到竟然有恶徒敢在他的府上试图伤害他的女儿,这些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不简单 “这是!!”老管家带人赶过去的时候,简直被眼前一幕看呆了,只见那三个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而齐桓正坐在桌子旁看着手里的书,好似看的很入迷,就连他带着人来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那三个人绑了带走,今天一定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想要对我们大小姐动手。”虽然眼前这一幕很诡异,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问齐桓,而是将这些人带走。 这些人躺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好像没有呼吸了,但他知道齐桓应该不会杀人,只是他很好奇大小姐嫁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看着可不像大小姐说的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老管家打量着坐在桌子旁边的齐桓,心里不免浮现出了一个疑问‘他真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确实细皮嫩肉的像书生,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单纯,看来这个姑爷不简单啊。 老管家正想着,就见齐桓放下手里的书朝门口看去,眼底似乎闪过了一抹笑意,只是太快了他并没有看清楚,也可能是他想多了,事实上齐桓并没有任何改变。 老管家见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出于好奇便跟着他看过去,不多时他就见刘千雪和自家老爷从门口走了进来,这下他到倒是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简单,他恐怕不单单只是书生而已。 “老爷,人我已经叫下人带走了,待会儿我便亲自去审问他们。” 老管家虽然心里想着齐桓的事,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件事的本身,毕竟与他而言什么都没有刘千雪和自家老爷的安危重要,如今有人对自家老爷出手,他这个做管家的岂能坐视不管。 原本这件事确实是下人去办的,可如今受到伤害的人是大小姐,所以他便想着自己亲自去,也好给老爷一个交代。 只不过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自家老爷摆了摆手:“不用,这次本大人要亲自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敢对我女儿动手。” 面对这位刘大人的父爱,刘千雪只是暗暗在心里冷笑,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来演他的父爱如山,谁会在乎呢?难不成这老头还指望着她在乎不成? 这个老头对原主好她都不会在乎,更何况根本就不好呢,不过眼下还不是闹翻的时候,她现在需要钱,那笔钱她是一定要拿走的,另外就是这老头背景强大,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她是还真不能得罪了对方,免得以后被记恨上,她倒是不害怕这些人使手段,只是现在要实力没实力,要能力没能力,该避免的麻烦还是避免一些的好,等以后自己身子骨硬朗了,在跟是这些人翻脸也不迟,更何况他们也就现在见一面,以后她不会再来这里,估计十几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她又何必没事找事呢。 古怪的很 刘千雪原本想着这些人可能会有点骨气,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卖自家主子,谁知道都是一帮软骨头,也不知道齐桓对这些人做了什么,还不等问这些人就一股脑全招了,这让刘千雪很是鄙视,忍不住在后面吐槽了一句没骨气,谁知这话竟被齐桓听了去,好笑的走到她身边抬起手揉了一把她的头。 “有骨气也得先保住命,就算他们不要命,如果生不如死你觉得他们还会这么有骨气吗?” 刘千雪古怪的看了齐桓一眼:“你好像懂得很多啊,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会碌碌无为吗?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要说齐桓这样的人碌碌无为她还真不相信,只是她不明白,这家伙明明看上去不像故意装做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啊,但他为什么混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呢?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随口一问而已,齐桓的事总的来说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会过多询问,除非这些事情威胁到了她本人,或者跟她本人有关系,不过就眼下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就随口一问了。 但齐桓好像并不这样认为,只见在她问出这句话后,那男人的眼神就变了,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气死我了,我还想着让这些人受点苦,哪成想这些人这么没用,还不等屈打成招就已经全都说出来了。不过你说这件事真的是我那便宜妹妹干的吗?” “不是吗?这些人都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了,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刘千雪眼神古怪的瞟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我不认为她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我那妹妹跟我不对付,而且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还不至于置我于死地。” “所以,你认为是你那个后母干的?” “对” 齐桓眼中带着笑意,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语气同样淡淡的:“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你是觉得我说了他们就会听吗?还是说你认为这些人真的觉得我很重要?说到底他要的只是他作为县令大人的面子,而不是我这个女儿的死活。更何况我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最后一句她说的是她自己,这句话是说给齐桓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原主听的,她要让原主知道除非她自己继续回来接管这具身体,否则她是不会把自己当成原主,像原主那样孝敬她爹的。 对于她而言,原主爹只是拿了她本该拿到的一笔钱而已,等这笔钱结清了他们自然就没有关系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给齐桓听,这个她也不是很清楚,她总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而已。不过也没关系,至少现在还构成不了威胁,大不了她拿着钱跑路就是了,反正只要这笔钱拿到手就是她的,她还有什么可担心呢?当初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不得不留下来,如今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前提是她能顺利把钱拿到手。 各怀鬼胎 两人看过一场大戏告别刘大人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她原本困得只想回到床上休息,哪成想齐桓这小子偏不想放过她这个可怜的人。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聊聊吗?现在这个处境似乎并不是很好,至少对我们不算有利。” “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再说,你看我现在还有心思想那些吗?我现在困得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搅你,但是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我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刘千雪耷拉着脑袋瞟了他一眼,实在是想不通他在担心什么:“你该不会觉得她一次不成功,还会搞第二次吧?就算这件事情被她蒙混过去了,但他一个当官员的能没有一点察觉吗?如果他当真这般蠢顿,怕是也当不上这个官儿吧?” “我知道你父亲自然心中有打算,但是” 齐桓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刘千雪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至少不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些跟她有关系吗?她只在这里待一两天而已,等拿到钱后自然会离开,何必管那么多。 至于这些跟原主有关的人,她以后都不想来往了,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往自己身上招惹麻烦。 她的想法才刚冒出来,就听齐桓说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而是肯定会被卷入其中,哪怕你想置身事外也做不到。” 刘千雪愣住了,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暗想自己刚才的情绪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她明明面无表情的好不好,这个家伙又是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突然齐桓就见刘千雪惊恐的往后退出一段距离,随后警惕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这又是何物?”他发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似乎跟他们所学的好像并不是那么相同,如果相同他也就不会在对方的身上总是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刘千雪挑挑眉,暗自在心里说了一句神力,但对面的齐桓却还是一脸疑惑,无奈她就只能放弃考验直接说了:“特异功能就是特殊的能力,比如天生神力,隔空取物,瞬间移动,还有读心术这些。” 虽然不清楚刘千雪为什么会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但他还是听懂了刘千雪话里的意思,好笑的冲着她摇头:“你是认为我有读心术?” ‘读心术’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不难猜出是什么意思,想来大概就是听到心声的另一种说法吧。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倘若当真有我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而且,你的心思真的不难猜。” 虽然齐桓说的话总是含糊不清,好在她已经知道齐桓猜到了她不是原主,所以仔细想来她的想法确实不难猜,一个外人又能多在意这些人呢?作为一个外人,她遇见事情最真实的想法自然就是保全自己,赶快离开这里。 认识更早 虽然这件事她没有放在心上,但经过齐桓的提醒她也不得不惊觉起来,确实有些事并不是她不想就可以,别人的意愿她左右不了。 刘千雪找了个凳子坐在齐桓对面,两人点着一只蜡烛围着桌子对坐,但齐桓却又不说话了,最终还是她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有什么话就说,咱们至于像这样对坐着沉默吗?你要是在这样我就去睡觉了。” 齐桓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在刘千雪即将起身的时候才抛出自己的问题:“我想知道回来的可能有多大?”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刘千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很好奇齐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个问题重要吗?她是这样想的,自然也就是这样问出来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随意问问,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哼,齐桓我们都不是多么单纯的人,你没必要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这个男人真是的,好好说话不要总搞这些有的没的,她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她以为齐桓不会说,至少看这个男人的态度好像并没有打算说,但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还真说了。 只见齐桓提起茶壶为两人斟满一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又优雅的坐回去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与刘大人很早之前就认识,至少比我与你那个后母认识的时间要早许多。” “所以说,其实是你们两人合起伙来欺骗我,而不是你跟那个女人一同欺骗我?” 好家伙,她就说总感觉这件事情不一般,如今看来确实不一般,原来原主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所熟悉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有她什么都没有,被人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这也就是原主傻了,如果换做她估计早就闹起来了,哪里还能等到这些人来欺负自己。 “可以这么说,但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刘大人并不想欺骗自己女儿。” 刘千雪都快要被气笑了,什么叫不想啊?“合着他的一句不想就能免除所有得问题是吗?什么叫他不想欺骗啊?怎么着,你的意思是因为他不想所以我就得当成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吗?就因为他的一句不想,他所做的事情就没有错了吗?” 这些人的脑回路她还真看不懂,什么叫其实他也不想?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些杀人凶手一句不想,是不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没错了? “做了就是做了,既然都已经这样做了,那就别摆出一副自己很为难的样子,你不觉得这样很虚伪吗?”其实这件事跟她倒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欺骗的也不是她,只是她心口的郁结之气实在是顺畅不了,而原主又不打算出来自己解决这件事,她就只能代替原主骂一顿了。 至于原主到底会不会因为她骂了自己父亲怪罪她,这个她还真管不了,谁会在乎一个对自己没有实质性伤害的人的怪罪呢?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 没一个省心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我就想问一句他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你?” “嗯?把你嫁给我的不是你后母吗?怎么如今却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刘千雪定定地看着她,只是她没有想到,齐桓这边还没有反应呢,她身体里一直沉默的原主却有了反应,而且情绪相当激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被那个老妖婆嫁出去的,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他那几天有事不在,我嫁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刘千雪冷笑,她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原主还要维护自己的爹:”呵呵,你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跟你父亲有关?也是,毕竟他是你亲生父亲,哪怕知道他错了你也要为他找补。“ 真是够可笑的,眼下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不愿意相信现实,她真的很想问一句‘这样自欺欺人真的有意思吗?’不当回事就不当回事呗,难道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吗?为什么就一定要那个不值得的人当自己父亲呢? 刘千雪没有亲人,她理解不了这些人对于感情的那种看法,哪怕接收到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她也想象不到那种心情。 “你闭嘴!!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我父亲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他只是平常很忙而已,其实他一直很关心我的,他从来都没有打骂过我,小时候还会抱着我说我是他的乖宝,我相信他是不会改变的,父亲他一直都是原来的样子。” “行行行,你说不会改变就不会改变吧,那这件事还要问清楚吗?如果不用我就去睡了。”刘千雪耷拉着脑袋打瞌睡,意识里还要跟原主沟通,整个人都快要暴躁了,尤其是在对上齐桓那双冷淡的眸子,和脑海里不断替那个渣男说话的原主时,她真的有一种马上离开这里,顺便把这两人痛扁一顿的想法。 只是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原主的声音就停了下来,然后便是长久地沉默。 “你还有话要说吗?”见这两人又开始装哑巴,她打算礼貌的问一句就去睡觉。 只可惜这个男人就好像专门跟她过不去是的,总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说正事。 她原本想着,这家伙已经说完了,结果他对着她轻轻一笑,开口就是一句:“有” “你是不是没吃药?”她咬牙启齿,只是对方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尽管生气她还是要忍住不发作。 ”这是什么话?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娘子莫要担心我,我这个人虽然脆弱,但也不至于被今日那点惊吓就吓到吃药。“ “齐桓!!你是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逗我玩,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她真的被气到了,握紧拳头就想暴打在这个男人的头上,只可惜这个男人比她还能装,就在她有这种想法的那一瞬间,他反倒先委屈起来了:“此话何意?我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说话,你为何要这般说?” 是你不敢 沈林月冲着他撇嘴,打定主意不在搭理这个男人转身走进自己屋里,只是在关门的时候齐桓背对着她,对她说了一句:“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敢有。” “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真的是这样那也是她的事情,我不参与这些。”如今齐桓已经猜到了,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只不过齐桓似乎并没有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如此那就都装傻把。 说完这些话她就关上了门,随后便不顾脑海里那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倒头就睡,她不会在意那么多,更不会去关注那位刘大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自己女儿,毕竟她又不是原主,也没有想过要代替原主尽孝,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仅仅只是听听而已。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久到太阳晒得脸有点疼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随后耳边便传来了原主近乎咆哮的声音:“你为什么不问清楚?他昨天晚上说的话你明明都听清楚了,我父亲他不是不在意我,他是因为别的原因才那样做的,齐桓明明知道一切,你为什么不趁那个时候问清楚?” 刘千雪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沉默的穿衣洗漱,直到被耳边那道声音吵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终于有了反应:“闹够了吗?我说过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当真那么在意,那就自己接手这具身体,老娘不伺候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吧身体让给你,难道你不应该替我办事吗?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是我救了你!!” 原主的话很刻薄,声音如同恶鬼一般刺耳,然而刘千雪却笑了:“呵呵,你搞笑呢?说这么多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活着其实是因为你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了我?别逗了行吗,咱们谁也不是傻子,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能不知道?你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为了逃避现实不想活了,没成想死后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不仅没有让这具身体死,反而还把你的魂魄留了下来,所以你到底哪里救了我?” “你只说没有你怎么怎么样,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想不想在你的身体里待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自己不要复活,也不想跟你们这些无聊的人待在一起。还有我想,你应该是可以控制这具身体得把?只是你害怕所以不敢继续控制这具身体而已,毕竟一担回来就不能逃避现实了。” 刘千雪顿了顿,拿起擦脸布将脸擦洗干净,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继续自己没有说完的话:“你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哪怕刘千雪跟你的父亲早有联系,他们也确实欺骗了你,而且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结果,你能指望因为说开了他们对你的态度就有所改变吗?既然他们这么做有自己的原因,那自然以后还是会这样,哪怕你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是不把你当回事,他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大改变,而你照样要跟着齐桓回到那个贫穷的村子里。” 不搭理 实际上齐桓所在的村子算不上贫瘠,只是对于原主这样的大小姐来说算不上好罢了,但对于刘千雪来说,原主当初在府上的生活也没有多好,无非是住的地方比齐桓那里好些罢了,所以她到底有什么看不上那个村子的? 在这里住着不是被这个针对就是被那个针对,而住在村子里却没有人敢针对她,在怎么说她也是个大小姐,而且还是县令大人家里的千金,尽管这个千金看上去并不是很受宠,他们也不敢对刘千雪太过放肆,毕竟谁能想到以后她会不会又受宠呢? 谁都不是蠢的,什么人应该招惹,什么人不应该招惹他们还是看的出来的,尽管他们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该明白的道理他们却明白。 只不过原主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虽然不能理解原主的想法,倒也不会干涉,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干涉别人的事情呢,对于她来说能留下就留下,实在没办法留下就离开,虽然她很想活着,却也不会因为想活着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要是改变了这点那她就不是刘千雪了。 当初的她之所以会死的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不想按照别人所给的方式活,那些人确实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按照他们的要求,当他们手底下的棋子为他们做事,他们就能放了她,可她不愿意那样活着,与其左右不了自己感情当别人的傀儡,她不如拼一把试试看能不能出去,如果实在出去不了那就只能死了。 生命固然重要,但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活着,倒也跟死了没有两样。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按照原主想要的方式活着,但是她却想要安静的活着,比如在那个村子里有吃有喝混吃等死。 上辈子都已经够劳累了,她可不想这辈子也劳累,正因为这样她才想不通原主到底在折腾什么?难道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当然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俗话说得好‘人各有志’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自己想要过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代表人家也想要那样的生活,或许人家就喜欢刺激呢? 原主在刘千雪的脑海里不断地输出,从刚开始的尖叫到后来讨好她,只可惜自从那次聊过以后,刘千雪就再也不搭理她了,任凭她怎么说刘千雪的态度始终是假装听不见。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为什么要回来?我父亲都把彩礼给你了,他甚至没有责怪你,可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干脆?他这样明显不对,很有可能遇上了麻烦,你难道不应该帮他一把吗?” “刘千雪,你不要装死我知道你听得见,五天前我们才聊过,你不可能听不见我说话。” “我是听得见,但那又怎么样呢?我都说过了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情跟我这个外人没有关系,如果实在那么想帮忙,就自己出来帮她,我这样的外人没有义务帮你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今天吃什么?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今天不是你做饭吗?难道我起床的时间晚了?” “没有,粥在锅里你自己取出来就好了。”齐桓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选择了闭嘴。 刘千雪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吞吞吐吐的,好歹咱们也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很长,像你这样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好好生活了?” 她虽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就当是为了两人以后生活在一起不尴尬吧。如果实在住不下去,她也会选择离开这里,现在有钱了她也不用在担心自己离开后没有办法生活下去。 当然,就算没有钱她也能生活下去,无非是活得没有那么滋润罢了,她不但要生活还要自己给自己赚钱,这样的生活确实挺忙碌的。 如果是在现代也就罢了,那个时候的人只要想就能混口饭吃,但前提是必须得有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被人吃掉了。而这个地方的人不同,这个地方对男女的差别对待太大了,女子出去赚钱很难找到工作,她就算有那个实力,人家不要那也白搭。 刘千雪快步走进厨房,将自己的那份饭菜从锅里捞出来,转身就见齐桓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不动,不过她现在看见吃的就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过什么了,也就没有搭理齐桓径直走到了客房里,将自己手里的碗筷放在桌子上,坐下就开始吃饭。 她吃饭的动作不算慢,甚至有一些不够文雅,好在齐桓这个人对于这些外物看的不是很重,倒也没有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见刘千雪坐下后,他也跟进来找了个位置坐在了对面。 “你晒得那些草药都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昨天偷偷跟出去看过,他似乎想要找人对你出手,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要不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刘千雪吃着碗里的粥,眼神古怪的抬眼看着他,直到将嘴里的粥咽下去这才惊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想着帮我忙?当初你自作主张的时候,可没见这样尊重我。怎么着,现在看我有钱了就想巴结我?我可告诉你,我刘千雪不是那么好哄的人,不会被你的一点贴心就感动。” “呵,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他都快要被气笑了,他齐桓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可也不至于为了钱就谄媚的跪舔别人把? 若他当真是那样的人,如今又岂会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但刘千雪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似乎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不可执行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不但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甚至还傲娇的抬了抬下巴,那副样子很明显就是在说,他齐桓就是这样的人。 孺子可教 “算了无所谓,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只是你刚才说帮我去看过?他什么时候找的人,找了几个人?”不等齐桓说话,她反倒先一步止住了这个话题。 齐桓见刘千雪好像并不想纠结那个话题,便也随她止住话题,回答起了这个问题“现在的他也找不起更多的人,我看了一共就三个人,好像给了三两银子。” 刘千雪撇嘴,一脸的不屑:“切,自己都穷的出不起钱了,还想着找人来教训我呢?还有那些人能不能稍微有点骨气啊,就三两银子也能让他们干这种事,他们还真是不挑。” “没办法,都是穷人,对他们来说这三两银子已经不算少了,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当真要跟他们打?”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功夫,不过如果她这具身体当真是刘千雪的,那他想应该并不强。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过要不要找人教训张猎户,但刘千雪在那儿捣鼓药材,还说要给张猎户送去,再加上前几天刘千雪所说的话,他便不想随意掺和这个女人的事情了,只是这件事怎么说也跟他有关系,所以他这几天才会偶尔关注一下。 好在他已经学会了通知刘千雪,尽管刘千雪似乎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但终究不算小事,他这才在今天早上打算告诉刘千雪,只是他看刘千雪的态度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就不像一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姑娘,她不可能想不到张猎户会报复自己。 刚开始瞧着刘千雪给张猎户宅草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个女人后悔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又在挖坑,只是这个女人具体要怎么做,会不会考虑自己的计划,这个他就无从得知了。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 “额,倒也不必如此,即便这些人确实可怜,但他们收钱做这等缺德事本就不对,你出手教训他们自然也没有错。”齐桓知道刘千雪就是在考验他,想看看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想来按照这个女人的脾气,如果他说确实不应该太过,这个女人怕是以后什么话都不会在告诉他了。 虽然这个女人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两人从开始就说过无需太把对方当回事,两人各过各的就行,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对这个女人格外上心了。 他不想刘千雪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更不想看着刘千雪一个人去冒险,尽管这些事确实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听闻他的回答,刘千雪笑呵呵的站起身,将身体前倾拍打几下齐桓的肩膀,满脸欣慰的点头评价:“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觉悟!哎呀你要是这样我可就有点喜欢了。” 对于她来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凭什么要让着对方?难道别人过得不好她就过得好吗?再说了,就算她过得好又能怎么样?谁规定的,过得好就一定要被针对了? 她过得好,那是她刘千雪本人有实力,是她凭借自己的那努力一点一点争取得来的,对方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靠害别人? 不会干涉 认可齐桓的想法后,刘千雪就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顺便问了问齐桓当初的计划:“哎对了,你当初是不是说他在赌坊里欠了很多钱?” “对,他确实欠了很多钱,而且那些人找他要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急着从你手中想要拿到钱。” “奥也就是说,你虽然没有管她,但却一直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见刘千雪似乎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我确实有在关注她的动向,至于她做了什么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她跟什么人在一起,对方是做什么的,人品如何我确实有仔细查过。” “你既然这么在意她,又为什么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却无动于衷呢?说实话,你的在意着实有些让我捉摸不透是。” 齐桓一愣,原本他以为刘千雪应该说不愧是你之类的话,没想到她却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本来就很聪明,他其实没有必要可以隐瞒,就算他想要隐瞒凭借对方的机敏,估计很快就能察觉出问题所在,到时候这件事更说不清。 “我虽然不能告诉你太多细节,但是大致的原因我还是能够跟你说一说的。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她,与我而言她不过是我答应别人的一个承诺罢了。” 齐桓虽然只说了这些,不过也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说的那个别人就是那老头把。” 其实具体是谁倒也不难猜,前几天齐桓就已经说过自己跟那老头有关系了,而原主和齐桓之间又没有感情,那事情就很明确了,齐桓娶刘千雪是因为那个老头的原因。 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老头可能是看着齐桓不错,才会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只为了让自己女儿有个好归宿,如今看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怕是比她现象中的还要复杂。 “所以其实你跟那个老头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他把女儿嫁给你也并不是真正的嫁?” “是,他只是想让我看顾着他的女儿,当然如果我与刘千雪在此期间产生感情的话,他也会认下我这个姑爷,但前提是他女儿乐意。” “可你好像并没有做好保护的工作吧?现在人都没了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愧疚吗?”刘千雪真是想不通这男人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既然人家是让他保护人家姑娘,而且他也答应了,那为什么还会眼睁睁看着人家的女儿去死呢? 然而齐桓却笑着摇头,并且很有耐心地纠正了刘千雪的话:“我要再次纠正一下,我与他答应的只是看顾并非保护,所以她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拦,但我会提醒做什么有危险,做什么没有危险,至于她是否会听这就不归我管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有资格管那么多。” 齐桓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其实就是她想要做什么是她的事,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该尽到的义务他也尽到了,至于原主最终的选择,那是原主自己的事情。 把话说清楚 不得不说,齐桓这个人确实有点古怪,但他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不会迂腐的认为答应过对方的事情,就应该想方设法的完成,他所做的好像就是自己分内之事,分内之事以外的绝不参与。 “所以你认为你这样做没有错,原主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刘千雪当然知道跟他没有关系,他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膈应齐桓罢了,然而她似乎真的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 齐桓确实摇头了,只不过他说的话却并不是刘千雪认为的那样:“这件事确实跟我有关系,我想我要是早点发现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这是他的选择,而我只能说并没有赶在最后帮她一把而已。” 刘千雪哑然,这让她怎么说?齐桓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有关系但关系不大,他只是认为有关系的是自己没有早点赶到,至于没有阻止原主这件事,他倒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倘若在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救下刘千雪,你还会放任她跟那个猎户在一起吗?” “我说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别说在给我一次机会,就算在给我十次机会,我也只会做到分内之事,将自己能说的都告诉她,至于选择还是在她的手里,我绝对不会干预更多,顶多就是早点去河里捞一把人。” 齐桓说话很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温柔,但她却认为这话很有道理,别人想要的生活他确实没有理由过多干涉。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真的认为这样对吗?你就不怕人家到时候管你要女儿啊?要知道人家怎么说都是县太爷,你一个平民百姓真不怕死吗?” 其实她知道这男人并不是那种怕死的人,但她就是想听齐桓自己说,就当是闲来无事瞎聊天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正好看看这两个人的反应。 如果她意识里的原主听了这话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她也是很乐意离开这里的,毕竟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她没有理由跟人家抢夺这具身体。 她刘千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不会做那种不够光明磊落的事,与她而言,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作为一个外人她没有理由非得要跟主人家挣一挣。 只是她刚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了齐桓的声音:“刘千雪还在吗?你又是谁?” 齐桓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现在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那他问一问应该也没什么吧?如果刘千雪当真不想说,估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不是刘千雪的事。 不过他承认自己也有赌的成分在,他不是对方本人,自然无从得知对方的想法究竟如何,这样问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认为应该可以,如果对方不想回答他自然也不会多嘴再问。 眼前这个姑娘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互相尊重是最起码的礼貌,而他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够尊重人。 这男人没事吧? 齐桓想了很多,哪成想刘千雪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好似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在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身体里,不过自从前两天回去过一趟就知道了。” 说到这儿,刘千雪用手挡住半边嘴,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她这几天正闹着要我照顾她爹呢。真是搞笑,我一个外人凭什么要帮她照顾爹啊?她爹是照顾过我,还是给过我什么好处啊?” “咳咳,所以她真的在你体内?而且你们两个还能够随时交流?”虽然他确实有想过这么问题,毕竟那个时候刘千雪的神态确实不对劲,但自己猜测和听本人说还是有差别的。 他是想过刘千雪应该还在,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还能随时交流啊,这叫什么?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听到面前这个刘千雪说起原来的刘千雪还在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些害怕。 这种害怕不是因为得知世间有鬼怪,他是在害怕眼前这个不是本人的女子,终有一日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知道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倘若原来的刘千雪不在那自然不用害怕这么多,但如今情况不一样,刘千雪确实还在身体里,这就很难说清楚日后会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那张跟以往没有任何变化,却又好像完全不同的脸,他竟然第一次冲动的将心里话问了出来:“那如果你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其实他不想问了,这个问题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亦或者身体里的刘千雪来说,都不是一个多么愉快的话题,早在问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现在后悔似乎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等待一个回答。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平日里总喜欢演戏的女子,此刻却很平静,就好像这个问题河寻常一般,一脸本该如此的说道:“可能吧,你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还得要我们俩商量过后再给你答复,不过我想等商量好了,估计另一个人就没有办法给你回答。”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齐桓很着急,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总之他很着急,迫切的想要听到对方能够留下来的话。 可惜,这个愿望刘千雪终究给不了他明确的答复:“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不能把?你要知道这具身体并不是我的,既然人家原本的主人都在,那我凭什么霸占人家的身体?”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难不成你不想让我离开?虽然我也知道我这个人魅力无限,但是人总有离开的那一天,我们都是彼此路上的一个过客,只不过停留的时间有长有短罢了,你与我之间或许就是那一面之缘的缘分呢。” 其实刘千雪还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她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自己来到这里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呢,就要再一次离开了!至于其它的,她还真没有当回事。 当然,这些日子跟齐桓之间的相处确实不错,要说不舍那也算是有点吧?总归不会太多就是了。 也正是因为她对齐桓的不舍只有一点,她才会不是那么理解齐桓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按理来说,齐桓跟她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才对,可如今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呢? 刘千雪想了一会,最终什么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摇摇头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了一边,继续和齐桓聊天。 刘千雪一门心思都在齐桓古怪的反应上,倒是没有注意到齐桓那越发难看的脸色:“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改变这一切吗?来到这里不是你的意愿,你不是那个抢夺这具身体的人,而且是刘千雪自己先不想活的,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她想活着就活着,想死就死?” “啊?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呢?”齐桓的话让她喝粥的手停在了嘴边,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男人没事吧?怎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以前也没看出他是这样的人啊? 没有好感 刘千雪不知道齐桓为什么说这些,其实在她看来她跟齐桓之间什么都不是,齐桓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就算是也只是互相认识几天的关系而已,这个男人的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她很讨厌原主吗? 想到这个可能,刘千雪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齐桓,在她看来齐桓既然答应了人家要保护人家女儿,那他的想法自然是让刘千雪好才对啊,现在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总做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过算了,反正他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到时候她死了两个人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到时候谁还知道有没有魂魄呢。 至少刘千雪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个幸运儿,这次的穿越已经算是幸运了,怎么可能在给她第二次好运,让她在穿越一次呢,这不是纯属扯淡吗。至少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一次又一次的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让刘千雪看不懂的是,该问的她都已经问清楚了,可原主为什么不出来说话呢?她这几天不是嚷嚷着要让她问清楚吗?这都问清楚了,她反而不见人影了,这还真是够奇怪的。 想到这儿,刘千雪抽空在意识里呼叫起了原主:“哎,他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他好像并不是那么想让你回来,但你父亲确实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只不过在我看来不是很多就对了,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是在试探我吗?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我的想法,想看看你自己能不能留在这里?” 呦吼刘千雪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有聪明的时候,只是这点聪明好像用错地方了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算要耍小聪明,是不是也应该挑个人?对你有恶意的人你不去揣测,反倒逮着我这个跟你共用同一具身体的人猜疑?” “我且问你,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抢夺?我都说过了,虽然我很想活着,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既然这具身体注定跟我无缘,我也注定要死,那我为什么还要强求呢?强求来的东西真的属于我吗?” 她当然不会强求,与她而言活着是好的,死了也没关系,毕竟她都已经活了一辈子了,又何必还要执着这么多呢?只是这个丫头的想法让她很不爽,什么叫你的想法?合着在这丫头的心里,她刘千雪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啊?那她还真是够冤枉的。 “哼,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穿越到你的身上,虽然你跟我长得确实相似,但我看着你有点晦气。”还别说,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却跟自己长得八分相似的女孩,她还真没有多少好感。 在她看来,这个女孩就是看不清情况,而且着实有些白眼狼。 按道理来讲,齐桓对她已经很不错了,可她又是怎么报答人家的?她不但偷了人家的银子,还各种辱骂人家,甚至在外面造谣人家对她多么不好,这样的人如果还不算白眼狼,那什么样的人才算? 总之,她对原主提不起好感,唯一的好感也就只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