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骄阳下》 第07章 冷月之湖 过了七月后,天气后仍旧依然十分炎热。公主在府中待着甚是无趣,她突发奇想,要去“冷月之湖”避暑,城主听后答应了。 于是公主府里只留下十几个看门的,打扫卫生等,其他的所有人,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马车行了二十来天的路,终于到了冷月之湖。 而“冷月之湖”,只是落雪山下一个面积不大的湖泊,终年湖水不结冰,但是手一伸进去,冰冷彻骨。湖水清澈见底,看似不深,其实人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无人相救,自己又不会游泳,也可能会淹死在湖中。 每年在湖中淹死的也有好几个,不过来湖边的人也不把这当回事,只想玩的痛快而已。 公主府众人在湖边搭起帐篷,点燃篝火烤肉,坐在篝火边,有人拿起随身携带的水酒,喝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清香。小安坐在篝火旁,看见不远处的落雪山,终年山顶积雪,半空中一轮银白月亮,此景甚是好看,她也不知她的劫数正悄然到来。 公主来到冷月之湖,她命人找来一艘游船,整日的在湖上游来荡去的,好在冷月湖面积很大,公主游玩了半个多月,只游玩了湖的一半,她只是坐在或站在船边,或顺着船边四处走走看湖上风景。 近处湖光山色荡漾湖面,日光一晒,倒影缓缓散去,可以看见湖中黑土上密密麻麻的生长着碧绿的藻类,这些藻类有着极长的叶子,在湖水中摇曳生姿。 远处落雪山绵延数百里,山高林密,山顶终年积雪,晶莹如玉,日光照耀下,竟闪烁五颜六色,使人目眩神迷的光芒来。 公主四处看,总觉得什么都看不完似的。 一天下午,众人都在船上熟睡,公主一人悄悄起来,来到船边,这时船刚到湖心,公主想起人们常说冷月之湖的湖水冰冷异常,起初她不信,后来亲手试试湖水才知,所传不虚。 她到了船边,四处看看,察觉到无人注意,然后她一步步走到船尾,站在船尾边,然后跳入湖中。 游船忽然莫名的动了几下。 有的人醒来,四处张望,这时有人喊着“快来人啊,公主跳进湖里了。” 众人的睡意一扫而空,全都醒来,拥到船边,睁大眼睛,在船四周搜寻着公主。 “快看,”一个丫鬟大声叫起来“公主在那儿!快去救她。 一些会水的人纷纷跳入冰冷的湖中,不会水只好站在船边,紧张的看着。 世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众人紧张极了,如果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不幸香消玉殒,那么城主重责之下,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都得给公主做陪葬,这是他们并不想的。 “小安,你快去,快去救公主?”吴管家命人喊来她。 “怎么了?”小安从梦中醒来,被人拽着拉到船边,然后也被人一推,也掉入了冰冷的冷月之湖的湖水中。 她挣扎着游了起来,然后看见湖上飘着一些苇草杆,她深吸一口气,从湖水中跃出,然后将脚踩在这些苇草杆上,像鸟儿在树林中穿梭一般,就在公主要沉入湖底以下,她跳入水中,然后脚踩在湖中飘荡的藻类长叶子上,身子往上轻轻飞起,右手搂住公主的小细腰,将她从湖底抱了起来,继续身轻如燕的在芦苇草杆上飞来纵去,一直快到游船旁,她用力一踩脚下的苇草,然后在一刹那,二人飞了起来,然后,两人稳稳的落在船边。 这时她全身衣鞋全部湿透,脸上还带着湿漉漉的冰冷的湖水,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然后扶公主在船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从她入水到救公主回来,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人就救上来了。 一些人连声赞叹,怪不得在一大群蛮子之中,公主一眼看中她,城主还让她专门保护公主,原来她的确功夫不错。 游船慢慢往湖边靠去。 到了湖边,吴管家命人烧了洗澡水,准备好干净衣物,让公主沐浴去去身上寒气,又烧了姜汤,给救公主的人喝。 这些人谢过管家的关照,接过姜汤后,围坐在火堆旁,随意说着话。 在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小安发着呆,一碗姜汤已然喝光,她却不知为何陷入沉思。 吴管家又命人去找大夫给公主看看。 几个长跟在公主身边的丫鬟仆妇们忙来忙去的。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半夜,人们就着篝火,进入梦乡,而小安拿着吴管家给的一床毛毯,裹住自己湿冷的衣服,在火堆旁哆哆嗦嗦的也睡着了。 这一夜,湖水拍打着湖边,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天上的一轮明月的月影立在湖中央,异常孤寂和不安。 城主很快得知公主掉入冷月之湖的事情,他急匆匆的从边城赶来,准备送公主回天之城她的公主府里。 他找来吴管家,询问当天发生了什么? 吴管家小心翼翼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又问其他人怎么回事?人们不敢回答。 他又将目光转到救公主上船的小安身上,接着问“小安,是你救了公主,是不是?” 小安只有点头,又说“当时公主不小心掉到湖里,我很害怕,所以拼命的把公主救了上来。城主,我做的很不好,请你责罚我。” 说完,小安跪了下去,不敢起身。然后其他人也跪了下去。所有陪公主出来游玩的人都跪了下去。 然而,城主看看小安,又看看跪着的人们,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都起来。” 众人还是不敢起来,继续跪着。 公主嘴里“咳咳”两声,说“我大哥让你们起来,说明他已经不怪你们了。” 众人看看公主,又看看城主,才一个个站起身来,退在两旁。 “这次的事让你们有个教训,下次绝对不能再发生了。如果在发生危及永宁的性命之事,你们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城主慢慢的说。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公主一旦没了,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都要给公主殉葬。 众人也听明白了。 “我们大伙儿都记住了。”吴管家说。 “是呀,城主,你放心,公主一定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公主的几个贴身丫鬟赶忙说。 “城主,我们一定会时刻跟在公主身边,不会再让公主掉入湖中这事发生了。”一个年老的妇人发了誓的说着。 “是的,城主,您放心吧。”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下不为例!”城主目光严厉的看着众人。 众人连连答应。 公主看到这般情况,又“咳咳咳”了好几声,然后让丫鬟菊儿,翠儿,陪她回马车里休息了。 众人觉得城主既然在公主身边,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按理公主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落水”之类的意外,因为从此她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不少人盯着,每个人尽心力服侍公主,比以前还要尽心尽力。 又过了几天,公主身体彻底好了之后,城主和公主两人在湖边散步,公主看看落雪山,然后说“三哥哥就在不远处的军营里,我想去看看他。” 城主看看她却说“妹子,你不是想把小安送到军营里去吗?” 公主看看她大哥,问“这个不可以吗?我觉得她去很合适。” 城主想想,然后说“云霞,你终是要嫁给戎王,你去了雪之国后,我很不放心,你身边总是需要人保护的,不如我遂了你的心意,要小安去军营,磨练两年,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城主又说“除了小安以外,我还会再派些武功好的侍卫,去保护你。这样,妹子你不管在哪里,都有人保护着,这样我才放心啊。” 城主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很严肃。 公主听自己大哥这般为她考虑,心里很是感动,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又过了一会儿,城主说“这样吧,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军营,看看你三哥哥。你我有很长时间没见他了,这次见面,我们三人在一起聚聚,好好谈谈。妹子,你看如何?” 公主听后,脚步停顿了一会,然后说“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三人好好聚聚。”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前走着,在湖边一大片芦苇从旁,一群黑色的渡鸦从里面飞了出来,然后划拉一声,四散开来,小安望望,它们飞得没有一个确切的方向,不知它们以后将飞向何处? 第01章 生死谁决定? 入夜,海上波涛起伏,月亮藏身于乌云之后,冷漠的看着海面上飘着的十几艘大帆木船。 船舱里的人们大多在熟睡,也有被摇晃不定的船,颠簸的睡不着的人,或找人说着话,或独自躺着发着呆,望着船窗外起伏的海浪。 到了夜半时分,有人悄悄的爬起,看看身边熟睡的人,她估计这艘船除了一些值班的人,大多已沉入梦乡了。 她颤颤巍巍的起来,摸索着穿好衣服,又摸索着用白色的纱巾围住自己大半张脸,然后慢慢的走出船舱,去到船头透透气。 她脸色甚白,无半分血色,身材羸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上了船头,她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前面有一团黑影,她摸摸索索的向前走了几步,又看了看,好像是一个人 “哈,你好!”她站在旁边,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又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那人看看她,没讲话,继续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 突然,海上出现了一个个的金色旋涡,一个个由小变大,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慢慢的向她所栖身的船只袭来。 “嗨,你听见了吗?”她又笑笑,然后说“我回去了,你一个人慢慢看吧。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掉进海里,我还想活着。”她呵呵笑着,转身想要离去。 这时船头不远处,突然涌现十几个人,有个领头的,正急急忙忙的往她这边靠来。 “小心啊!三哥哥!”是个女的,声音很清脆。 这一声“三哥哥”差点把她拉回往事的回忆中,然而没用的,她已是将死之人,在这世上也许活不过一年半载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离船头越来越近的诡异的金色大旋涡,又望望离她越来越近的那十几个人。 然后,一阵大浪翻滚着猛地袭上了船头,扑的一声,浪头又下去了,那个站着不说话的人,忽然不见了,他应该掉入大海中去了。 “来人啊,有人掉下去了!”她赶忙大声喊着“快来救人啊!” 那十几个人一冲过来,有一两个想要跳下去救人,但是看着船前有着诡异金色旋涡的海浪,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你们赶忙下去,去救三哥哥!”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子大声说。 “快去啊!快去!”她又说了话了。 但没人敢下去,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为什么不下去救人?为什么?”公主大声的问。 “不……不能,跳下去就没命了。”一个男子小声的说。 永宁公主不说话,她突然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她,恨恨的说道“你这贱人,竟然还没死!我还以为你死在“雪之国”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果然老话讲的是对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听了公主这么说,她吓得跪了下来,她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公主抬起她俏美的面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然后恶狠狠的说道“小安,你跳到海里,去救三哥哥。如果你不去,我会叫人把你抓起来,让你生不如死。反正三哥哥也活不了了,你就给他陪葬吧。你死之后,你的尸首我会命人扔入大海,你就永远陪着三哥哥。” 她听了后哭了起来“不,我不想,公主你放过我吧!”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公主恶狠狠的双眼瞪着她,大声的说“你不想跳,也得跳。来人,给我将这贱人丢下去,听到没有?” “是。”十几个人一起应声,声音很大。 “不……不用了,我自己跳,不麻烦各位了。”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巨浪往船上一涌,又将她带入了海中。 她掉入海中,睁眼四处望望,看见金色旋涡里有个人影起起伏伏。她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方游去。 海船上十几个人正盯着她了。 她不知游了多久,就在那个人影即将沉入海面之下时,她终于用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二人又沉又伏一阵,终于二人能浮在海面上了。 小安用手抹了一把脸,“呸呸呸”吐出一大口海水,说“大人,公主要我来救您回去。公主现在还在船上看着了。” 她朝海船看去,朦朦胧胧之间,那十几个人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大人,您小心啊!”小安说着话,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往海船边游,但很慢很慢。 公主在船头看见小安救了她的三哥哥回来,正在往船边游来,心里很是高兴,又说道“你……还有你,你们赶紧下去接应他俩。” 有几个人跳下海,快速的向小安二人游了过来。 这时在他们之间又出现了一个金色大旋涡,不断翻滚着。 “这……这怎么办?”那几个人迟疑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安焦急的大喊:“你们,快来,我快撑不住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金色旋涡已经靠近二人,将二人卷了进去。不一会儿,二人在海面上消失了。 小安抓着那位大人的胳膊,一起沉入那旋涡之下。在那一霎那,她心里想着: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死就死吧,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她苦笑着,看见那个暗地里被她喊“催命符”的那位大人,早已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神色安详,似乎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 “唉,我这么死了,真不值啊!我还有好多事没完成了。我还这么年轻,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啊!!” 小安闭上了眼睛,听见金色漩涡里发出的奇怪的“嗡嗡”声,然后眼一闭,还是紧紧的抓住了那位大人的胳膊,二人一起沉入大海深处,不见。 船头人越来越多,几个人伸长脖颈向下向前张望,除了那几个跳下海的人,还有两个人,据说是掉进海里淹死了,是真的淹死了。 海面上一个个金色旋涡张牙舞爪,似乎准备吞噬更多的人或船只。 海船停止了航行,船长和船员们站在船边,船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他们都希望这诡异的金色旋涡早早消失不见,这样他们才能继续驾驶海船,往前航行。 公主呆住了,看着所爱之人沉入大海,却无能为力,大颗大颗泪珠从她眼中涌出,她瘫坐在船舷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三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离开我。你说过,要和我,还有兄长,三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分开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了?”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公主的兄长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妹妹哭的如此伤心,蹲下来轻轻拍她肩头,低声安慰“二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忘了你三哥哥,从此,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可好,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大哥,”公主扑入她的兄长怀中,痛苦的说到“三哥哥是走了,我是不想他走的。我原以为小安那个贱人会救他上来的,她功夫那么好,没理由的。她竟然没救三哥哥上来,我不——不相信。” 公主哭了一阵,又说“大哥,我是不是不应该,要小安救三哥哥上来,是不是?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公主停下来哭泣,只是无语的抽噎着。她的兄长不知作何回答。 海面上众多的金色漩涡慢慢消失不见了,船长看见后,马上和一些船员商量,让海船继续向前行驶。月亮也从乌云后出来,海面风平浪静的,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第02章 悲惨的童年 在沉入海底的那一刹,小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她才六七岁,父母及亲戚,邻居为了躲避战乱和灾荒,都往北去了“神之国”,一个百余人的村子只剩下她和小红二人,小红只比她大一岁而已。 二人在山上风餐露宿,过着野人般的生活。直到某一天,五月的某一天,一个陌生人来到她们的面前。 那一天,五月暮春,满山遍野的树上和树下,山涧溪旁野花都繁茂的生长着。 二人一直走啊走,忽然小红停下脚步,手向前指着说“小安,你看,那儿有个人,站在树上,站的好高好高!” 小红手指处,小安望过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模样清俊的男子整个人站在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他脚踹在一根大约有她手臂那么粗的树枝上,一上一下,起伏不定,随风摆动着,姿势甚是优美。 她看着,看呆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再往前看仔细一点,可好?”小红说,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安的手,又向前走了,不久,来到树下,两人仰头朝树上看着。 树上男子看见两个小女娃向他走过来,待到走到树下时,他微微笑着,从树顶一跃而下,站在二人面前。 小安眼看的直了,停了一会儿说“大人,你好厉害啊!” “大人?”男子皱皱眉。 “老爷,……”小安又继续说着话。 “我既不是大人,也不是老爷,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小安突然说“不如你留下来教我们。” 小红听后说“过客,什么意思?” “想让我教你们什么?”男子笑着问。 “就像刚才飞到树上一动不动,又飞下来那个什么,好不好?”小安睁大眼睛,高兴的说。 “这门功夫很难学的,要学很多年,要吃很多苦!”男子说。 “我不怕吃苦,我……我们”小红看着小安说“我们俩愿意跟在你老人家后面学的,一定能学会。” 小安听后也点点头。 于是这个男子留下来,三人相伴,男子教二人轻功,剑术之类,还传了一个静心口诀给她们,要她们在练功之前,先口中默念,才能练好功夫。 二人也照他吩咐练下去,这一练就是十年。 十年后,当二人一早从屋内醒来,看见桌上留了一封信。 小红打开信封,看见里面写的信的内容,大意是要二人勤勉练功,不可荒废,男子去了“神之国”,寻一位旧友,寻到后,与旧友相聚一些时日,便即返回。 念完信,二人默然不语。继续按着师傅信上的要求练功,然而一年过去了,师傅并未回来。 “为什么?”小红问。 “这还不简单吗,找到了,现在应该回来了;既然没找到,也就现在没回来了。”小安说“师姐,你不要伤心,有我陪着你,你不会一个人孤单寂寞了。” 小安若有所思的对小红说“师姐,师傅去这么久,去“神之国”找他的旧友,肯定没找到!” 说完,小安和小红两人抱在一起,小红在小安怀里轻声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师傅,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和小安两人都很想你。”话说完,又哭了起来。 小安眼睛红了,但没掉下一滴眼泪,因为她想,再哭也没用,难道哭一下,师傅就能回来了?当然不可能。 二人继续相依为命的在一起生活。 半年过后,当小安从外回来,看见屋内小红的佩剑依然不见了,然后她的衣服之类也不见了,屋内放钱的地方少了一些钱,然而她找遍屋内所有地方,师傅还好歹留了一封信,小红竟然一封信也没留下,不辞而别,也走了!! 小安坐下来,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她哭了一阵,后来用手帕擦干眼泪,恨恨的自言自语“啊,小红也走了,现在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该怎么办啊?” 她站起身来,走到庭院中,看见山间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听见树林里传来阵阵鸟鸣,听见风吹过树木传来的沙沙声,景色是如此美丽,可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她该怎么办? “不如这样吧,你们一个个都要求“神之国”,“神之国”有什么好,为什么都不怕死都要去!” “也罢!”小安叹了口气,回屋收拾行李,带了路上要用之物,拿起墙壁上自己的配剑,用布包好,背在背上,锁上门,然后头也不回,向着北方而行。 她一边走一边想“我非要去看看,“神之国”哪里好了,你们为啥都要去那里。难道比自己出生长大的家还好吗?哼,我不相信,我不怕累,也不怕死,我还有一身好功夫,我一定能去那里的,到时,你们见了我,一定很惊讶吧!” 她想到这,心里才好受些。 走快点,走快点,一定能遇到小红的,到时,两人一路相伴,说话解闷,说不还能找到师傅? 她步履如飞往北行去,很快离自己所住的地方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她一路向北,沿途遇见许多人。但并未停下脚步,白天看着头顶的太阳,夜晚靠北极星指引方向。 一路向北,穿过茂密的森林,经过危险险恶的沼泽,荒凉的大漠,有时看见路上堆积如山的尸骨,小安叹了口气“好好的待在家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去“神之国”,做这么一件愚蠢的事!” 当她终于费尽心机穿过那一望无际的荒漠之后,她和几十个衣裳破烂的男女老少,脸上灰尘满满,互相搀扶着,看见荒漠不远处那起伏的群山。 一个老人老泪纵横,泪水在他肮脏的脸上化出一道道泪痕,他激动的说着“到了,快到了,穿过前面的这一片山,山下就是“神之国”!” 其余人听后,一鼓作气,向北行进,数不清几个昼夜后,众人,只有十几个人翻过了那片山,他们来到山脚下,看见山脚下有一个城池,其间人来人往的,很是繁华。 原来他们到了“神之国”的一个边境城市。 他们抬头望望高大的城门上的陌生的名字“***”,这字可惜他们不认识。但与他们故乡所见的字很像。 这十几个人中,有的人开始哭起来,这些年在路上遭了多少罪啊?!现在终于实现愿望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来,他说了什么,挥挥手,出来一百多个士兵,手里拿着刀枪,盾牌等,把这些人围了起来。 又听见那军官说了什么,这些士兵把这十几个人,押着,他们一边走一边骂着什么?往城外走去。 这十几个人根本没有进城,就被士兵们看着,被推搡着,不久,被送入了一个黑暗的监狱里。 等着这十几个人的是极差的饮食居住之外,几天后,他们将会被带到城中的一个广场上,插上草标,手脚带上镣铐,被一大群士兵看守着,当做“奴隶”一样被卖掉。 而他们以后的人生之路会怎样走下去,没有人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唉,我怎么回想起我初来“神之国”的事情。”小安在确定沉入金色漩涡后,将死未死之际,她望望被她死死拽住胳膊的“大人”,苦笑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两人就这样相陪着,似乎要沉入真正深不可见的海底。 第03章 上天的宠儿 来到这个陌生的边城,已经十几天,这些离开故国,经历重重险阻,来到“神之国”,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每天带上沉重的手铐脚脚镣,被关在黑暗的牢房里,吃着很差,晚上时常听见有人在牢房里被皮鞭抽打,发出令人恐惧的惨叫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听师傅的话,和小红一起留在那小木屋里等他。”小安心里想着,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她不知如何办才好? 她看着和她关在一起十几个男女老少,想说些鼓励的话,却始终没说出口。 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把跟随自己十几年的长剑,如今完好无损的背在自己背后,即便睡觉也不曾解下来,剑在人在,师傅,师姐,我一定要找到你们,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回故国去。 她想着想着,一天天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他们被兵士叫起,然后给了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可以看的上伙食,吃完后,这十几个人,不是,这牢里被关着的一百多人,被推搡着,抽打着,离开监狱,在边城不知名的街巷走过,走了很长的路,空中的太阳像一团刺眼的火,小安低下头,夹在这些人中间,来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广场上,这里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人声鼎沸的。 “他们在说些什么?”小安小声的问。 一个老者说“听不懂啊!” 几个士兵嘴里骂骂咧咧的“…………”叽里咕噜的,好像生气了,声音很大。 队伍中有人哭泣,不想继续,但换来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鞭打。 哭泣的女子跪了下来,哀求的说“求求各位军爷,不要再打了,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面如死灰的,仰面昏了过去,边上的几个妇人想扶她起来,然而她们不敢啊,这时两个士兵过来,拖着女子,往广场上的一个出口走去,消失在人潮汹涌中。 小安莫名想起:从故国出来,至今已是秋天,这里连绵群山的树木大多变黄,狂风一起,纷纷落下,再经过几场雨,一些堆积在树的周围,雨停后,他们这些逃难的人四处望望,心生感慨:“风景倒是很有诗意。” 然后这一百多人被士兵们分开,年轻健壮的男子有一半,他们站在一起,衣领里插上草标后,上面被人用黑笔写上号码:年纪大的老者又站在另一堆里同样插了草标,然而没写号码:年轻的女子,和小孩站在一旁,如果是一家的,妇人则搀着自己的小孩,表情很奇怪,看着四周围着他们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的人。 突然,一个士兵大声喊着“城主来了!” 然后所有人静了下来。 于是,那些士兵和围观的人一个个的纷纷下跪,迎接。这些人表情严肃。 一个穿着蹭亮铠甲的士兵大声说“你们这些蛮子怎么不跪?”他抽出腰间的锋利寒光闪闪的配刀,指着这些即将被当做奴隶被买走的人。小安很是害怕,也许她会死的!再也见不到师父和师姐二人了。然而,心中飘过奇怪的想法,“一定要想法活下去!”这一百多人想法皆是如此,然后他们不知怎的,一起木然的跪了下来。 整个广场上,除了城主,他身边,还有他的亲妹子,其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这个广场上所有的“神之国”的居民,他们齐声喊道“我等小民见过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很大,很是整齐划一,而此时边城上方乌云滚滚的,气势很是吓人。 城主和他妹子看到此情此景,二人在高台之上说说笑笑,他的妹子是一个面带面纱,红衣广袖的女子。这时红衣女子用手指了指,说了什么? 城主身边的一个老者下了高台,对一个士兵说了什么?士兵一路小跑,又对当官的说了什么? 这时当官的来到小安所在的妇人小孩这一群人旁,眼睛对视了一番,当他看见小安背后长长的包裹时,说了一句:“你……把这包裹打开,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还有旁边一个士兵把当官的话翻译了一遍,这十几个人才听懂了。 小安跪着把背上长包裹解开,里面只是一把长剑而已。 当官的看了笑笑,说“你这个做什么的。” 小安低头说“我平时也练些功夫,这剑我平时就是用它来练功的,只求自保而已,没什么用的。” “自保,你平时还能用这把剑保护自己,真是个笑话?”当官的和边上的士兵们哈哈大笑,当官的又说“你一个姑娘家,将来是要嫁人生娃的,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要这把长剑带在身边又有何用?这样吧,我替你找个好人家如何?” 小安摇摇头,说“我还小,不想嫁人,我只想练好功夫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和朋友。” “有趣,真是有趣。”当官的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说“那边有个贵人想要见见你,记着,要好好说话,不能得罪了贵人,她可是我们城主的亲妹子,皇上亲封的“绯云公主”。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几个士兵押着小安,往高台那边走去。这时,众人只见城主开了口,要他们都起来。于是,那黑压压的跪着的人一个个站起来,然后几百人被当做“奴隶”卖出的交易开始了,场面一片混乱,有的人哭啊闹啊,寻死觅活的,终归无用。各人不情愿的被人挑来捡去的,喊价压价,不一会儿,一百多人只剩下十几个老弱病残,因为无法谈上好价钱,被留了下来。 当官的看见后,做了一个手抵脖子的手势,士兵们看见后心领神会,拖拽着这十几个人,出了广场,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处理完后,简单的挖个坑将这些人埋了。 广场上的人慢慢散了,小安站在城主身边,城主和他妹子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事情,接着城主对小安说了一句什么?小安听不懂。她只好摇头,一脸不解。 城主看情形,干脆不再望着她,继续和绯云公主两人说说笑笑的。 等广场上大部分人都散去后,城主和红衣女子上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两人坐上去后,除了马车夫,其他人都跟在两边,走了不长的路后,到了一座大庭院前。 众人进了院子后,在一处房前候着,城主和他妹子进了屋,不久,城主换了一身装束出来,好像是要出门打猎的样子。而公主则换了一身素雅,仙气飘飘的白衣装扮出来。 二人在房前坐着,城主看看众人,又对小安说“把你的剑拿上来给我看看。” 这时老者开口了,小安听懂后,上前递过长剑给城主。 城主将长剑抽出剑鞘,阳光下,剑身幽幽的闪着寒光,上面还留有一些血印,他拿着长剑比划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小安跟前,突然微微一笑,右手剑转,小安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掠过,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眼睛,只见一缕发丝随风落在地上。啊,有些吓人!她心想。 “果然是把好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城主手拿长剑,又比划了几个招式。 “回城主,我叫小安,我是从南边的一个小国来的。”小安说。 “你为什么要来我们“神之国”?”城主停下来,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小安看看周围的人说“我是来找人的,我的家人,朋友他们都来了,所以我也是为了找他们的。” “是吗?”城主笑了笑,将手中长剑递给她说“你使几招给我们看看!” 公主忽然问“小安,你可用这剑杀过人?” 小安听后说“没有。”过了一会她说“我只是用它杀过路上的一些野兽而已。这把剑上的血迹,都是那些吃人野兽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小安想想又说。 公主不满的说“我大哥要你使几招给他看看,你干嘛不听话。” “我平时都是拿着一根木棍练的,这木棍的长度和重量和这把剑差不多,我师傅不让我使剑,他说“此剑一拔出,剑上必将粘人鲜血,将该杀之人杀尽。此剑才能插回剑鞘之中。”所以我平时并不用它。”小安解释。 “依你说,此剑一出必杀人,是不是?”公主问。 “是的。”小安回答。 “可我大哥刚刚使剑,他并未取你性命。”公主看着手中一串碧玉翡翠珠子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小安想想只好这么说。 第04章 传言 “好了,既然此剑一出必要杀人,那我要杀的人就是你了!”城主哈哈大笑,手握长剑,直直的向小安刺来。 小安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却见城主已将长剑插回剑鞘之中,然后说了一句“小安,你以后就跟随我妹子,负责用这把剑保护她。她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用这把剑结束你的性命,给她陪葬。你可听清了?” 老者在一旁翻译着城主的话意。 小安只好点点头说“我听清楚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位姑娘的。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劳城主动手,我会亲自用这把剑结束自己的性命来谢罪!” “好,爽快!”城主笑着将长剑连同剑鞘一并递了给她“你要说到做到,除非我妹子不要你了,或者我将你赐给了别人,你才不必遵守这个誓言!” 小安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的。” 城主望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肤色偏黑,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衣,脚上一双破烂长靴子,皱皱眉说“管家,带小安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以后她就跟着公主,专门负责保护公主。” 老者躬身答应,带小安下去了。 直到现在小安心里还是一团迷糊,不知以后她该怎么走下去? 他们来到一间大屋前,两人走了进去,看见原先的红衣女子站在屋内,正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老者说“这是城主的亲妹妹,永宁公主,跪下赶紧拜见公主?” “拜见公主!”小安依言跪下行了礼。 公主冷冷的说“管家,以后小安就和云儿,裳儿,柳妈她们三人住一屋,带她去自己房间看看。” “是。”管家和小安两人一起退下。离开大屋,穿过一些长廊,屋舍,院子,来到一些低矮的房屋前。屋前两棵大树遮天蔽日般的,管家推开一间小屋的门,看了小安一眼说“以后你住这里,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会有人送你要用的东西来。” 屋内陈设很简单粗陋,两张不大的床,有被褥之类简单铺在床上,四周垂着低低的纱帐。 屋子中央有张油漆过的木桌,三张矮凳,桌上放着茶壶茶碗等。屋子正对门有个窗户。 管家离开后,小安只好坐在屋里等着,等有人把她要用之物送来后,来人告诉她,以后她将和她们在一起生活,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她们。 小安看见两个十几岁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丫鬟,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听后只是木然点头称是,其他的,她想走一步是一步,只要找到师傅,师姐二人,她立即离开这里,然后回故乡,自己的在山上的,那间住了十年的屋子,然后再也不离开。 没过几天,城主命人送来一把长剑,和小安自己的那把长剑差不多大小,说“这剑是城主赏赐的。”小安赶紧谢过城主。 接下来大半年,她和府中丫鬟,仆妇们在一起,每天私下里讲的都是城主和他妹妹的事。 原来城主被“神之国”的皇帝封为“宁候”,边城和周围方圆三四百里十几个城池都属于他管,他的妹妹原来是“永宁郡主”,人长的很美,所以又被皇帝升级封为“永宁公主”,兄妹二人论身份,血统其实是“神之国”的王族。 “这太复杂了。”小安听后,她没去想什么。 城主,永宁公主,他们和皇帝的三子—被皇帝封为“璟王”之间,嗯,璟王自小没了亲娘,是城主的父母代为养大,所以他三人关系很好。 他们常常说起这些事情,似乎说不完似的,而小安手里拿着城主赐的那把长剑,心里想着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功而已。 这样一晃一年过去了。 “时间过得好快。”小安叹了口气“我今年有什么打算了?师傅只要我勤加练功,其他的好像什么也没说?我还是抓紧练剑罢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城主府中的树木重新披上绿装,这时永宁公主年方十九,出落的天姿国色,楚楚动人之际,众人私下都称她为“神之国第一美人”,公主无意中听到,也不以为然,整日醉心于玩乐享受之事,她出身显贵,凡事有城主为她考虑,她尽无什么烦忧之事,日子过得很快乐。 她也盼着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下去,也很好了。 这年春天将尽,夏天将来之际,天气益发炎热,“神之国”的都城—天子城,突然来了一队身着“雪族”装束之人,有一人锦衣华服,腰间悬挂着镶嵌着名贵宝石的佩刀,一双长筒皮靴,上面也镶嵌着一些名贵的珠宝之类。这个雪族贵族装扮样的男子,他带着一个二百多人的马队,马上带着好些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 这个雪族贵族装扮的男子就是“雪之国”的大王,他被“神之国”的人称为“戎王”,自从他来到“神之国”,有关他的传言一下子变多起来。 有人说他四岁就能骑马,九岁就能弯弓用箭射杀野兽,十几岁拉的一手好硬弓,能射天上疾飞的鸟儿,看来,他很精于“骑射”。 也有人说“雪之国”原来并不存在,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自他十五岁起,便立志要统一这些部落,为此,他曾不眠不休的和其中的一个部落的首领大战几天几夜,族原本必败的他,最后关头恍如神助,打败并杀了了这个首领,从而成为这个部落的王。 还有人说戎王花了十年的时间统一了这几十个部落,他因此自称为“可汗”,意思是“雪族荒原之子”,建立了“雪之国”,他也是“雪之国”第一代统治者。在他的治理下,“雪之国”繁荣富强,人们过上美好生活。 关于他的传言还有很多。 有人说,他虽然建立了“雪之国”,却没有娶任何一个女子为妻,他努力拼搏着,只是为了让“雪之国”的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在戎王成为“雪之国”可汗的第三个年头,他听说了“神之国第一美人”—永宁公主,并且见到了到处传遍的永宁公主的画像,便立下誓言,要娶公主为他的第一个妻子,也是他唯一的正妻,他以后再也不会娶别的女子为妻了。 他的传言实在太多了。 这些传言果然一字不少的传到宁候,传到永宁公主的耳中,公主只是笑笑,世上若有这般完美的男子,追求他的女子,应该在他的帐篷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着他的召唤才是,为何他要走如此远的路,不惜翻越草原雪山,来到“神之国”,向她求亲。 这个“雪之国”可汗到底想干什么? 第05章 进宫面圣 在戎王到达天之城的三日后,神之国的皇帝一纸下令,召永宁公主进宫朝圣。 这一天,从皇宫来了两名黄衣内监,来到公主府中,一老一少,其中那个满头白发,脸上极多的皱纹,身穿黄衣的老内监到了大厅上,站立慢慢展开御旨,读了一遍,公主跪下接旨。 “朕亲命永宁公主即刻进宫面圣。” 公主只好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说“臣女接旨。” 老内监笑笑,将圣旨递于公主,说“皇上请公主仔细打扮一番,这样才能显出我神之国的威仪。” “知道了,李公公,”公主说道“瑾遵圣命。” “好,我二人在此等候,到时一并进宫面圣!”李公公笑笑说。 接下来,永宁公主回屋,上上下下仔细打扮一番,当她从梳妆台上起身那一刹,众侍女都看呆了,不打扮就有一种“清水出芙蕖,天然去雕饰”,这一趟细心装扮之后,简直是天上仙女下凡。 众人赞叹不已。 然后公主自带两个侍女,和两个内监一同坐马车进了皇宫。 没有跟去的,但是很想和公主一起去的人,只好眼巴巴的待在公主府中静候佳音。 小安一个人发着呆,想,不知公主进宫后会发生什么? 公主带着两个侍女,跟着两个一老一少两个内监进了皇宫,走过白玉桥,穿过一些院子回廊,经过一些士兵把守的地方,来到了朝堂上。 神之国皇帝崔劭坐在龙椅之上,左右两个执羽扇侍女,左边还站着一个随侍的小内监。 公主先让两位侍女在朝堂外等候,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朝堂,看着满朝文武百官,威严肃立,静的出奇,在朝臣和皇帝之间站着一个卷发,身着华服的男子他背对着自己,公主想:这便是天之城百姓谈论不休的雪之国的单于—戎王。 她娉娉婷婷的走上前去,周身环佩玉器叮咚作响,面对皇帝,恭敬的磕头拜见,一边拜一边说: “臣女永宁公主拜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公主缓缓起身,站至一旁。 “起来吧。”皇帝笑吟吟的说。 “这位—嗯?永宁,你可知你对面站的是何人?”崔氏皇帝问。 “臣女不知?”公主低头回答。 “他便是雪之国单于,你可知他来我们神之国所为何事?”皇帝继续问。 永宁一脸不解,然后摇摇头。 陪同公主进宫的老内监,一脸乖巧的接上话语“单于不远千里跋涉是为了公主而来。” 公主更是不解,一脸惊讶“为我?”她本想这么一个天之骄子雪之国单于,一定是众多美人心慕的佳偶吧。 “正是。”戎王笑笑说“如果公主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当着众位的面发下誓言,我此生永不与神之国交战,神之国子民我也当做我国小民一样爱护。” 公主冷冷的说“是吗?” “那是自然,我还带了一份丰厚的礼物送给神之国皇帝。”说着,他上前把礼单呈给老内监,由他转呈崔氏皇帝。 皇帝接过礼单,上面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牛羊牲畜无数并落雪上下多座城池,看来戎王为了迎娶公主是不惜费了一番功夫,简直将手中的一大块肥肉送了出去。 “永宁,你看看,这是单于给你的聘礼。”皇帝将礼单由老内监递给公主。 然而公主并未接过礼单,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还小,还不想嫁人,请单于另觅佳偶吧。” 崔氏皇帝,戎王二人还有其他人一并呆住了。 公主解释说“我今年还不到十九岁,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没做,我不想这么早就匆匆嫁人,再说婚姻大事,我得同家人商量才是。” 崔氏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 戎王平静下来。 其他人想宁侯会不会劝令妹嫁给单于? “哦,那这样吧,皇上先允我回去同家人商量商量,这门婚事是允或不允,可好?”公主小心翼翼的问。 “嗯,永宁,你先回去同宁候商量也好。”崔氏皇帝笑笑。 公主又转头对戎王说“多谢单于厚爱。”然后随着老内监出了朝堂,带着两个侍女坐马车回了公主府。 等三人回了公主府,朝堂上发生的事早已传开,丫鬟仆妇们心情紧张不已,公主回来看看众人,吩咐丫鬟把管家找来。 管家急急的赶来,公主命他去宁候府找自己的大哥,再去璟王府找三哥哥,两人一起来公主府商量。 她看着众人,又说“小安,你陪管家一起去,再把大哥的剑也带着,快去!” “是。”管家和小安一起齐声答应,出府,二人上马,先去了城北的宁侯府,求见侯府管家,见了宁侯本人,说公主请侯爷过府,有事商量。 他们又去了郊外的璟王府,找了公主的三哥哥,将两位贵人都请到了公主府中。 三人坐在大厅之中,城主默然不语,璟王发着呆,不知说什么才好? 公主哭哭啼啼的说“大哥,三哥哥,戎王看上了我,要妹子我嫁给他,看样子,皇帝想成全我和他的婚事,这可怎么办?” 城主这才说“妹子,你觉得戎王这人如何?” “我—我不知道,我在朝堂上只见过他一面,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公主停住哭声,想起她初见单于,个不算高,比自己的大哥还矮一些,和三哥哥差不多高,满头卷发,人长的很黑很普通,但是很强壮的样子,腰间配着一把镶珠带玉的弯刀,身上穿的只有神之国王族才能穿的锦衣华服,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话声音洪亮有力。 “哦,我觉得戎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很不好对付。”公主又说“这是我心里话。” “霞妹,你是不是看上了戎王?”她三哥哥问。 “我怎么会了?”公主笑笑。 “那我们想个万全之策。”城主说。 三人屏退周围所有的丫鬟仆妇,只留管家在旁侍候,将门关上,以后他们的谈话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次日,公主又带了两个侍女进宫,见皇帝,这次不在朝堂之上,而是在皇帝的书房之中,请皇帝将单于请来。 不一会儿,戎王也来到了书房,他欲跪下给皇帝行礼,皇帝伸手止住了他。 公主定定的说“皇上,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我觉得单于是个不错的人,我的终身托付给他,我毕竟不会失望的。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问。 “我年纪尚幼,现在还不想嫁人,但我可以和单于定下婚约,以三年为期,三年后我允现承诺,亲往冰封草原,落雪山下与单于完婚。” “什么?公主?”戎王不解的问“我还要等三年。”他一脸失望的样子。 “是的,以今日为期,三年后,我便离开神之国,去单于你那里,我俩便成亲。”公主静静的说。 “可是,这三年也太长了。”戎王很失望。 “不长不长,三年时光很快一闪而过,如白驹过隙,指间流沙,很快就到了,请单于相信我。”公主双眼珠泪点点,如似梨花带雨,一副娇弱惹人怜爱的样子,接着她又说“听闻单于是雪之国的英雄豪杰,雪之国的百姓,都依托单于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那倒是。”戎王笑笑。 “所以,在我心中,单于您是个重信义,重承诺的人,一定会答应永宁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公主又说。 “什么要求?”戎王好奇问。 “是呀,永宁你有话直说。”皇帝说。 戎王说“请说。” “我只想花三年时间好好陪我家兄,这就是我小小要求。”公主抬起衣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又说“因为我嫁给了雪之国的单于,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雪之国,再也不能回来了。” 公主哭声渐响,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 “这样吧,三年就三年吧。”皇帝看看戎王“单于有何想法?” “没有”单于说“我答应公主请求就是。” “谢单于!谢皇上!”公主一个一个谢过,然后说“我现在和单于定下婚约,白纸黑字为证,绝无半句虚言。” “好,来人”笔墨纸砚一一摆上,皇帝很高兴,公主和戎王当面二人写下婚约,至于单于带来丰厚礼物,公主即未嫁,单于只得又带回冰封草原,而公主的婚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公主府众人听到后,心情才平定下来。 第06章 一地冰冷的血 公主回到天之城后,公主府中,每天城主都会来陪公主聊天,兄妹俩有时就在公主府里四处游玩。 “大哥,怎么没看到三哥哥来?”公主问。 城主看看公主,说“云霞,他最近很忙,招了一些新兵,要训练一番。” “听闻三哥哥军营士兵训练很是刻苦,是不是?”公主又问。 城主说“那是自然,到了战场上殊死搏斗,能活下来的人很少。只有平时刻苦训练,这些人到了战场上不光能杀敌立功,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回来。” “唉,大哥你说的对!”公主说“只是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城主停下脚步问。 公主说“我还有三年之期,就要去雪之国了。所以我想让小安去三哥哥的军营里去学艺,这样,三年后,她回来,就可以保护我去雪之国,和单于成亲了。” “这个……这个,军营里都是些臭气熏天的男子,小安一个姑娘家去大概不合适吧?”城主善意提醒自己妹子。 “可我觉得合适。”公主笑笑说。 迟疑了一会儿,城主只得回答“这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这一天,天气异常炎热。 公主府中,众人聚在大屋外,屋外一棵大树浓荫蔽日,他们吹着树间微风,昏昏欲睡,但又不敢睡。 公主躺在树下美人榻上,几个丫鬟仆妇给她扇着风,她倒是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世人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 丫鬟云儿胆子有点大问“公主啊,哪里不对?” “这—怎么说了,比如我就觉得我一人过的挺好,我从未想过以后要嫁给谁?”公主想想说。 丫鬟云儿又说“那是公主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公主反问“如果遇到了了?” 云儿只好说“遇到了,就想嫁他了。” “唉,你们都不懂我的意思。”公主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意思啊?”小安多嘴问了一句。 公主坐起身来,说“我想知道世人为何要男女成亲之类的话,很多人受其影响太深。” “为何要成亲?我觉得公主不妨找个喜欢的男子去试试?”小安说。 “小安,你胆子不小啊!”云儿,菊儿惊叹。 “这个,就像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练不好功夫,但师傅总是让我去试试,去练习,于是我刻苦的去练习,终于学会了师傅教给我的剑术。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难也好,容易也好,你总是要先去试一下,只有这样,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小安一字一句的说。 站在一旁的公主府管家吴伯赶忙打断二人的话头,说“这个,你们在这些人,给我记住了,今天这话,你们都要保守秘密,不能说出去。” 这时在一旁的丫鬟仆妇们赶紧听到,应了说“这事,公主,您放心,除了今天你身边的我们,其他人一个字也不会知道的。” “很好!”公主很满意,继续躺在美人榻上午睡了。 树上的蝉儿高声鸣叫,着实让人讨厌。 城主很快回了边城。 公主府又恢复往日清净时光,管家在府里忙忙碌碌的。公主总是和身边一些贴身丫鬟们在一起。小安见到她的次数很少。她干脆以自己专心练剑为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专心练功,这一练练了大半年。 有一天,公主的贴身丫鬟菊儿,和翠儿来找她玩。 菊儿说“小安,公主要你把那把剑带了。” “哪把剑?”小安看着墙壁上挂着两把差不多的剑问。 菊儿指指,说“就是公主说的那把”,她停了一会儿,四处望望,小声点说“那把一出要见血的。” 小安听后心里,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她还是拿了师傅给自己的那把长剑,拿在手中,觉得沉甸甸的有万般重量压着似的。 所以小安只好说“我这把剑只是杀过野兽,像狼,豹子之类,难不成现如今是真要杀人见血?” 菊儿,翠儿齐声说“不要多问,带了就是。” “好吧。”小安只得顺从的将长剑拿着。 三人来到公主府外的一处树林旁,这个地方很偏僻,来到树林茂密之处,里面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落,公主偶尔也来此解闷。 三人来到树林后,翠儿进院子禀告公主,二人在外等着。 忽然翠儿出来,招手要小安进入院子的一间屋子,屋子光线暗淡,小安睁了睁眼,看见地面上躺了一个人,被黑布蒙住脸,反绑着双手,穿着一身灰白衣裳,脚上一双黑色短靴,看样子是个书生,他一动不动的。 离书生不远处,翠儿皱了皱眉,指指小安手中的长剑,又指指地上躺着的那个书生,手直直的指着那个书生的胸口,然后小声点在小安耳边说“公主要你杀了他。”然后二人出去,只留小安一人在屋内。 小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而且杀的是个陌生人。她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住了,这是公主的命令,今天你必须得死。”说完,她拔出剑鞘里长剑,剑身寒气袭人,上面布满斑驳血迹。小安手按长剑,将那书生当胸贯入,那人哼了也没哼一声,就撒手西去。他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 这时,屋外二人进来,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三人合力将男子抬到树林里,这里有一个挖了很深很深的土坑,三人将男子放入土坑,然后不停的用边上放着的铲锹之类的工具,往土坑里填土。填好土后,又在上面撒了不少树枝树叶,草根,看起来像一个长满青草的小土丘。忙完这个,然后三人赶紧离开了。 临走时,小安回头看见那小屋位于树林边,想起那男子死状透露的诡异面容,还有流淌出来的血,却是极冰冷的,还闪着淡淡的金色。 这个男子是谁?小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死在她剑下的可能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的某个人。手上的长剑在饮了血后,剑身在剑鞘里闪出炫目的金光,只一瞬间,就消失了。她想想,觉得这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想了。 这时树林里的鸟儿叫了一阵,三人离开树林,回到公主府,穿过一些走廊,院落,悄悄的去向公主复命了。 第08章 不想去的军营 第二天一早,城主命吴管家把小安叫来。小安心情忐忑的跟着管家来到城主住的房间。 她见到城主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谁知道写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城主将信写好,塞入一信封中,递于吴管家,说“今天你叫小安收拾一下,你带着小安,拿着这封信,你俩去军营一趟,把这封信交给璟王。” 管家接过信,看了城主一眼,又看看小安,心想城主什么意思? 小安听见“军营”两个字,她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自己一个姑娘家的,跑去男子扎堆的军营,她想想真的很害怕,不想去。所以她迟疑一会对城主说“我想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我哪儿也不想去。” 城主说“这个是永宁的意思,我觉得你去军营历练一下也好。至于公主身边,我已派了一些侍卫保护,这个你不用担心的。” “我……我能不去吗?要不,城主,我留在您身边,保护你?”小安看样子差点没哭出来。 “这个,我身边有很多人保护的。”城主听后哈哈大笑。 吴管家想:这小安在公主身边待的好好的,前段时间还救了公主,可是公主为什么想她去军营。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璟王训练士兵尤其严苛,这小安去了,能适应下来吗?能不能保住一条命都很难说? 然而他本着“沉默是金”的看法,没说什么。 城主竟没再说话了。他站起身来,身边带着三个侍卫,离开屋子。 吴管家就带着小安两人出了城主住的屋子,小安回自己屋收拾行李准备出门,她眼圈红红的。拿起那两把差不多的长剑,一并带上。 她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在军营有人欺负她,她定不饶了那人。 他们正离开公主府时,云儿,裳儿还在公主身边侍奉,只有柳氏看见他二人,看小安背上背着剑袋,胳膊里挽了个包裹,好奇的问“小安,你这是要出门办事?” 小安点点头。 柳氏又问“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小安只好说“城主要我去什么王的军营,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柳氏说“小安,你可一定要回来!” 小安马上回了一声“好。”她转而想,如果以后说不定能遇见师父和师姐,就好了,我和他们在一起,再也不回来了。 二人离开冷月之湖后,骑着马,在路上朝行暮宿,一直往东行进,大约三四天后,到了落雪山下的一处所在的军营外。 二人四处张望,只见很大的一处军营,里面不少士兵在操练,估计有一两百人,他们正热火朝天的练着,边上站着十几个身着甲胄的人。 吴管家让小安军营外候着,自己进去禀告璟王。小安一边应着,只得站在一旁等候。 不多久,吴管家出来对她说“跟着我,崔大人要见你。” 小安问“崔大人是谁?” 吴管家皱皱眉,说“记住了,以后军营里其他人怎么喊,你也怎么喊。”他不耐烦的匆匆往前走,二人到了军营的议事厅外,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吴管家在一个人面前停住脚步,躬身行礼,说“老身是永宁公主府的管家,这是我家城主的一封信,请大人过目。” 他上前递了信过去,然后站一旁。 璟王崔琰拿过信来,看了看,又问“宁候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管家说“城主说,他想说的都写在信里了。” “是吗?”璟王看着站在一旁的小安,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深深的皱了下眉,心想霞妹她可真是胡闹,偏生她大哥又惯着她? 他迟疑了好一阵子。 吴管家赶忙说“城主没什么要对大人说的了。”他然后转身对小安说“小安,快点拜见崔大人。” “是。”小安应道,然后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说“小的见过崔大人!” 璟王眯着眼看着她说“听说你救了永宁公主的命,是不是?” “那只是碰巧而已。”小安忙说。 “也罢。”璟王想想说“你随张管事去,他会给你安排好的。” 他正说着话,旁边一个四十几岁的师爷打扮的男子站了出来说“小安姑娘,请跟我来。” 小安应了一声,又看看吴管家,吴管家赶忙摆摆手,示意她跟张管事走。小安无奈,只得跟在张管事后面,经过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小安也没敢看,他二人到了后面的一间小屋旁。 张管事说“这间屋子,很久没人住了,姑娘你将就一下。你觉得可好?” “我哪里晓得,好还是不好?”小安很疑惑的说。 张管事推开屋门,顿时里面老厚的乌漆麻黑的一阵阵灰尘飘了出来,二人赶忙躲到一旁,都不由自主的“咳咳咳”了好几声。 “以后就叫我“小安”,叫我姑娘我有些不习惯。”小安直言。 张管事笑笑说“我先去喊几个人人来将这屋打扫一下。小安,你先等着。”心里想:原来她是个“假小子”。 “啊,这?”小安只好说“那有劳张管事了。”接下来,她只好等着,张管事喊来十几个士兵将屋子一阵打扫,又搬来一些床单被褥,座椅之类,这时这屋子变得总算能住人了。小安长吁一口气。她不停的对张管事,和帮忙打扫的士兵说“有劳了,多谢多谢!” 等到张管事,和十几个士兵走后,她进了屋,将两把长剑取出,挂在墙壁上的两颗钉子处,然后将行李包裹放在桌上,这时她觉得屋里风呼呼作响,她猛然看见这个屋子有个窗户半开着,她走过去一望,原来这个屋子窗户一打开,是个不大的湖,湖边还长着几棵七歪八扭的柳树。树叶碧绿油亮,很多树枝长长的一挂下来,从落雪山杀上吹来的风穿过崇山峻岭,经过这个小池塘,窗户,直吹到这屋里来。 “这风甚寒!”小安不由的感叹,她打了一个哆嗦,索性关上窗户,用铁栓拴好,这屋中的风声慢慢变小了。后来她已经习惯了,反而听不见这风吹进窗户缝隙的声音。 军营众人吃过晚饭后,时至旁晚,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张管事说自家大人已经寻了一个干净的房间,让吴管家歇下,明天一早他还要亲自和吴管家一起,去冷月之湖见城主兄妹。 第二天一早,军营统领传话,璟王有令,今天暂且停练一天,士兵们很是高兴。 然后早上,小安来到军营门口,看见崔大人带着两个侍卫,和吴管家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前坐着两个赶马车的车夫。 马车不一会儿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路滚滚的黄褐色的尘土扬起。 小安见状,萌生感慨:我何时才能离开这个军营。我该如何是好?她突然想起,自己来神之国的目的是找师父,师姐,也许还能找到自己亲生爹娘,和兄长,还有姐姐。但是这希望渺茫,不知能否实现?当务之急,先找到师父和师姐要紧。 她这样想想,心想在这里先适应下来,以后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慢慢去完成。 第09章 真是破例的好事 在这天,军营士兵放了一天假,有的士兵忙着就近回家;也有的士兵离家太远,只得继续待在军营之中。 这天,张管事来找小安。他善意的问“小安,你在这里住的可好习惯?” 小安说“还好。”她也不知说什么。 这时张管事命一个人拿过两套士兵穿的衣服,鞋袜等,并一副铠甲放在桌上,然后又说“这些衣物是崔大人命小的拿来,给小安你的,你暂且收着。” 小安听后应了一声,说“谢谢张管事,我一定收好。” 接着张管事又命人拿过一些兵器放于桌上,又说“这些也请收好。” 小安看看,原来是一些刀枪弓箭之类,还有一柄短剑,约寸把长,她拿过短剑,剑身寒气逼人,她顺手一扔,短剑立即嵌于桌子之上,她顺手拔出,桌子上出现一个小洞。 张管事看看觉得好笑,一个姑娘应该执着于穿衣打扮,知书达礼这些,应当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女子:哪像小安,初看上去,却像山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土匪般。他暗暗叹气,永宁公主竟然把这样一个女子安到自家主子的军营里,她想要怎样? 下午,军营统领派人喊小安去,说有事要说。 小安跟随喊她去的人一并来到议事厅。只见大厅里站着一些人,统领挥手要小安到他跟前。 小安心里忐忑不安的走上前去,只见统领叫来六个人上前,这些人都是极普通的士兵装扮,要一一给她介绍。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一身普通士兵打扮,满脸胡子拉碴的。 “这位是?” 一个站在统领身边的亲兵说“这是你所在小队的队长,以后你喊他“老陆”。: “好的。”小安忙说。 这个亲兵又陆续介绍了剩下的五个人:他们分别是一个又高又胖很黑的十几岁的少年,人们喊他“胖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面白无须的,个子较矮的二十多岁男子,姓陈;一个中年汉子,身材粗壮有力,脸边上有个刀疤的,人称“勇哥”,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大哥阿俊,其实脸上有个红斑,二弟阿亮,还是长的很普通的一个少年郎。 这个亲兵一一介绍,小安一一点头回应。 “以后这五人跟你一块操练,至于有不懂之处,你可以问“老陆”。”这位好心的亲兵提醒。 小安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我大概晓得了。” “很好。”这位亲兵很满意,他又说“老陆,崔大人说,你一定要对小安严格要求,训练时不能马虎,知道不知道?” 老陆一脸严肃的说“小的遵命,请大人放心。” 其他人也一并点头应道。 也许这位亲兵觉得该说的话已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他眼光看向那位不开口的统领。 这时这位没开口的统领站起来,他看了其他人一眼,开口说道“本来大人有令,我们军营一般不收女子当兵的,觉得……嗯,很麻烦!但大人又说,这是永宁公主的要求,何况这位小安姑娘又救了公主的性命,所以我家大人破例准了这事。” 然而其实小安觉得自己真正的苦日子来了,她在公主府中有吃有喝,空闲时找处僻静所在练剑,这种生活很快活,她不懂永宁公主为何要她到又苦又累的军营里来,搞不好自己一条小命也要报废在这里了!不过城主身边那么多侍卫,她不在公主身边,城主一定会另选武功高强的人去保护公主,所以公主这么做,一定是自己做了某事得罪了公主,那到底自己做了何事了? 简单的说,公主是在报复她而已。 这心里所想,哪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口,她只好善意的笑笑,没再开口了。 然后她每天天不亮,军号响起,就要起床,穿戴整齐,站在老陆所在那小队中,开始操练,直练的浑身汗湿,才能休息,吃早饭。接着过不了多久,又是操练刀枪这类兵器,如果动作不到位,练得不好,还要被统领指出,最后上午操练结束,那些人不得不继续留下,直练到达到统领的要求。 下午休息片刻,又是一顿操练,这时多练习骑马射箭之类,当然,也必须达到射出十只箭,有五只必中靶心,而且所谓的崔大人和陈统领,在士兵操练时,会时时看着,如有未达他要求的人,通常被留下来继续,这时璟王会命人留下督促,让人勤加练习,有时有人不得不练到月上中天,连晚饭也没得吃,才能从射箭场中回宿舍休息。 晚上,众士兵吃完晚饭后,会带上衣物,去离军营不远处的一个大湖去洗个澡,,有不少丛丛高大芦苇环绕周围,那里湖水终年冰寒彻骨,洗起来甚是爽快。 当然湖中坐满男子,小安想起自己一个姑娘家,哪能去那地方?只好,去厨房烧些水,幸好厨房中也有一些女子,再取水在房中洗,洗完澡后,到池塘边把衣服洗后,在在窗边挂晾好,才能上床歇息,而此时,她已累的全身瘫软,筋骨寸断般感觉。 这一切怎一个“惨”字说尽! 而且士兵们吃饭之时,必须等璟王到席,才能开始,有时璟王迟迟不能来,众士兵只得耐心等候……这些个规矩太多。小安想想无语,她只想想法在这军营里,活下去,其他想法都不重要了。 如此,天天这般,不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难耐,天天操练,每个月只有三天休息,多请假,则扣去月钱一半。若有士兵想回去探亲,也只能请假一月,假期将尽,匆匆赶回。 想到这里,小安心中想自己只是公主府中的一个家奴,她的命运由城主和公主二人决定,她做不得自己的主,因此心里很不忿。 “爹爹,阿娘,哥哥,姐姐,你们到底身在何处?我想找到你们。师傅,师姐,你们在哪里,带我走吧,我想和你们一块回去。”小安每每这般想,,泪水蓦然涌出,往后,这两年就这般过下去吗?她心中很不服气。 看着月上落雪山顶,她双眼一闭,盖上被子,又进入梦乡。早点睡,明早又要起来操练,这样的苦日子何时结束! 有一天,老陆偷偷的对小安说“你知道我们私下里是怎么称呼那位崔大人的?” 小安累的现在麻木不仁,双眼呆滞,问“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都喊他崔大人吗?难道还有别的称呼!” 老陆四处望望,善意提醒“假小子,记住了,只能在我们几个兄弟中说,其他人面前,千万不能提,否则?”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啥称呼?”小安笑着问。 “崔阎王,催命符!”老陆小声的说。“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你们听见什么没有?”他问勇哥和胖子,两人都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听见,真没听见。小安,你听见老陆说了什么?”两人问。 “老陆说什么?我一点儿也没听见。”小安脸色如常的说。 三人一起“嗯”一声,看样子,老陆很满意,这“假小子”为人不错。 第10章 只是个梦 在军营里,小安麻木不仁,像个木头般的活着,每天被进行着严苛的训练,放假很少就这样过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她痛的起不来床时,看见自己的衣服上带了一些血迹,她心里很害怕,她才想起自己不是个小子,只是个女子,她在军营里和一堆男子在一起生活,在心里有时可能默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男子了。这真是很悲哀啊!! 这天一早,军号响起,所有的士兵都要起来操练,她痛的起不来,腹痛如绞,躺在床上直哼哼,痛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床上打滚,心想立刻死去也好,要真是个男子就好了,就不用受这般折磨了。 而操场上,老陆点点人数,发现假小子不在,他问勇哥“今天,假小子怎么没来?” 勇哥开玩笑的说“她莫不是死了?” 其余五人笑了起来。 老陆说“阿勇,你去假小子房里看看,她要不是忘了,以为今天不操练,正睡着了。” “这个。”勇哥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去个姑娘家屋里不好,不如要胖子跟我一起?” “好好,你两人快去。马上就要开始了。”老陆催着。 两人一溜烟跑到小安住的房前,敲敲门,没人回应啊,两人推开门,发现小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胖子惊的大叫一声,准备夺路而逃,他见了一个死人,他心里害怕。勇哥拉住了他,两人悄悄的来到床边,勇哥用手探探小安的鼻息,呼吸很微弱,但是很均匀。“没死?人还活着。我们还是先去操练,等完了,再告诉老陆。”勇哥想想说。 两人出门,后关上门,往操场而去,这一番大汗淋漓的操练下来,众人累的不想说话。 这时老陆问勇哥“假小子,咋不来?” “生病了,在床上躺着了。”勇哥说“看样子,真可怜?搞不好一下人就没了。” 胖子也在旁附和点头。 其他人说“这不可能,昨天她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人就没了。”他们都很惊讶啊。 老陆想想说“吃完饭,我一人去看看他,如果统领问假小子没来,你们都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听好了。” 其他人说“嗯。”如果他们清楚说知道了,但是没说,等于有事隐瞒,很可能担罪责,要被罚的,比如这个月月钱没了,罚的严重的或者被派到落雪山下一个鸟不拉屎,与世隔绝之地,不准请假,待上几年,万一死在那里,只是被就地掩埋,可能连块墓碑也不立,谁知道那土坟里埋的是谁?说不知道,反而是好主意。 那边,公主府中,永宁公主正在花园中散着步。 菊儿装作随口问“公主,你为什么要把小安送到军营去?” 公主在花园里一处凉亭里,坐下来,石桌上立刻有人摆了好几个盘子,里面有水果糕点之类。她坐下来,用纤纤玉手,拿起盘中的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一边吃一边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发现身边侍奉到丫鬟们看着她,但他们觉察到公主正盯着他们,于是低眉顺眼的,有的假装看着别处。 “这个,”公主说“我以后嫁去雪之国,一定要有人贴身保护我。如果是男子,怕戎王不许。但是个姑娘,这戎王应该想不到。”她说着笑了起来。 然后她又高兴的想,到时洞房花烛夜之时,她要小安冒充自己,一剑取了戎王的性命,这是极好的。但前提是,小安必须武功在戎王之上,这样才有把握做这事,至于小安那个低贱的家奴是死是活了,她才不关心了。到时,雪之国国中大乱,她借此可以轻松的离开那里。回到神之国,向崔氏皇帝编一个理由,这和亲之事就解决了。她又能恢复往日单身快乐无忧的生活了,何乐而不为了? 小安醒来后,找了老陆,求她帮忙请个三天假。 老陆想想,对她说“军营里请假,必须到崔大人那里去请,只有他同意了,你的假才能批下来。这样吧,你为什么要请假?” 小安低下头说“我身体不舒服。” 老陆又问“小安,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肚子痛,痛的很厉害,我想请三天假。”小安说“陆大哥,你是个好人,你帮我这次请吧,我见了崔大人,我不敢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不是那个来了?”老陆问。 小安低下头,又点点头。 “那好吧,我帮你请吧。”老陆答应了,他朝议事厅走去,小安见他进了议事厅,她坐在树下面等。看着头顶烈日,仿佛要将她晒成咸鱼干似的。 老陆进了议事厅,向张管事,陈统领站在边上,老陆面对璟王崔琰躬身行礼:“小的见过崔大人”。 崔琰面无表情,很是冷淡的“嗯”了一声。陈统领则站在一旁,这时张管事问“老陆,你来有什么事?” 老陆赶忙说“我来代“假小子”请个假。” “假小子!”三人听后一愣。 “还有谁?不就是刚来军营没半年的小安啊。”老陆说“我们背后都喊她“假小子”。人家其实是个女娃娃。” “她为什么请假?”崔琰问。 “这个?”老陆看着这三个男子,两个站着,一个坐着,继续说“她那个来了……嗯,想请个几天假。” “哪个?”崔琰又问。 老陆笑笑说“我先跟张管事说说,张管事你再跟崔大人说,可好?” 崔琰点点头。 老陆上前几步,在张管事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站一旁。 张管事上前,对崔琰说“大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他上前在崔琰的耳边说了一下。 “对,就这事,假小子不好意思开口的,她要我向大人您……请……几天假。”老陆说“大人你看怎么样?” 张管事,陈统领都没说话,他二人看着崔琰。 崔琰看看老陆。 “要不,大人您说几天就几天,”老陆说“假小子以后总要成亲嫁人的,万一她身子练坏了,以后她嫁不出去怎么办?” “那这样,三天吧。”崔琰说“张管事,你在请假本上把这事记下来。” “好。”张管事回答。 “多谢大人。”老陆忙说。 老陆离开议事厅,找到大树下坐着的小安,告诉她,已经帮她请了三天假了,小安听后很感激的说“谢谢陆大哥。” 老陆说“小安,你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小安回到自己房中,这三天她不用在烈日炎炎的操场上刻苦的训练了。三天很快过去,然而她还是感到浑身没力气,从床上爬不起来。 老陆又来找她,一起去操练,看见她像个木头样的坐在床上,问“小安,你这是怎么了?” 小安虚弱的有气无力的,不好意思的说“不行啊,陆大哥,我还是不能去跟大伙儿一起训练。” 老陆走过来,用手背摸摸小安的额头,只觉得有些滚烫的,原来这假小子生病发高烧了。 “要是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去”老陆想想叹气的说:“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不必了。”小安说“我再躺个几天就好了。陆大哥,你再帮我请个假好不好?” “这,这次,小安你自己去请较好。”老陆迟疑了一会儿说,因为他不能误了操场的训练。 “我一个人不敢去,陆大哥,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小安眼神恳切的望着他。 “这个,上午训练事一了,我陪你一起去。”老陆说。 小安点点头,没再说话。 果然上午训练事一了,操场上安静下来,军营众人都在饭堂吃饭。 胖子一边吃一边问“假小子怎么今天没来?” “是呀,她不是请了三天假了,怎么还没好?”其余五人关心的问。 “这事莫问了。”老陆说“吃完饭,我还得陪假小子去向崔命符请假。”他说完,又继续吃饭。 饭堂里众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但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因为崔命符和他们都在一个饭堂里吃饭,如果他看哪个不顺眼,搅了他吃饭的兴致,那这人可没好果子吃了。军中规矩甚多,如果违反了其中一条,最厉害的处罚莫过于被扒去上衣,赤裸着上身,然后很长的鞭子,上面有根根倒刺,大热天的被绑在操场上的木柱子上,抽打,那真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然后没得吃,没得喝的,接着这样在外面三天三夜的,那不死人也彻底废了。 第11章 他们就是故意的! 老陆吃完午饭后,去湖边木屋找了小安。他告诉她,他不能再帮她了,这次她得自己儿去请假,说完,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等他出了屋子,看见外面候着的五兄弟,笑着说“这事解决了,我本想帮假小子去请假的,但是假小子不愿意,她说?”他望望这边上围着的人。 勇哥问“后来怎样?” 其余人也想问这个问题。 “还能怎样?她自己儿要去,还不要我陪着。”老陆说完叹了一口气“好人难当啊!” 其他人也深有感悟,但什么感悟,说不出来。 于是,小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颤巍巍的穿好衣服,靴子,然后,拉开房门,她只好自己去请假。 她离开屋子,走到操场上,向议事厅走去,她想这会儿崔命符应该还在那里,她到了议事厅,站在门口,对门口站着的侍卫说“小的想求见崔大人。” 侍卫看看她,说“等着。”他进去禀告。 又过了一会儿,侍卫示意她可以进去了。小安赶忙说了一句“多谢”,慢慢的走进议事厅。只见里面甚是宽敞,摆了一些桌椅,立了一个兵器架,里面插了一些常用的刀枪弓箭之类,厅堂上还挂着一些图,不知上面画的什么?她只认得自己本国文字,到了神之国,也开始试着认识“神之国”的文字,但认识的不多了,不过神之国的语言她倒是可以很熟练的说了。 她看见张管事和崔琰二人,向老陆样躬身行礼说“小的见过崔大人。” 崔琰点点头问“所来何事?” “我是来请假的。”小安说。 “大人不是已准了你三天假了,你怎么还来?”张管事问。 “我—我—”小安不好意思的说“我没办法,这些天一直在发高烧,浑身痛,爬不起来,所以我还想再请几天假,望大人允准。”小安想想还是说出来了。 这时她话一出口,感觉议事厅非常安静,她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 张管事在一旁笑笑。 “好,那你要请几天?”崔琰语气很冷淡的问。 “四—四天吧!”小安继续小声的说。 “十天。”张管事听后一呆,然后问“要请这么长!” “是。”小安没多话。 “这个,请这么长的假,小安,你可知你一半的月钱要扣掉。”张管事又说。 小安痛的双腿直打颤,咬咬牙说“我知道。” “那好。”张管事转身对崔琰说“小安要请十天假。” 十天,小安想我刚刚明明要请四天的,算了,十天就十天吧。不过半个月的月钱没了,哎,小安叹了一口气。 崔琰听后点头没说话。 张管事看状,明白自家大人已准了这事,于是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下来,然后喊小安上来写了自己的名字。 小走上前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站一边。 这事了了之后,小安躬身行礼说“多谢大人”,然后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她一路上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高兴,终于不用辛苦的训练了,她可以休息十天了,她原本请的是四天啊,这闹了一个很大的乌龙。 算了,将错就错了。 她想想,回去将这事告诉老陆他们。 老陆他们不敢相信,但后来连了十天没在操场上见到小安的身影,他们才相信小安所说的这事。 这十天,小安是怎么度过的。 其实刚开始那几天是休息,等身体慢慢恢复后,她拿起挂在墙上的长剑,等晚上众人都睡了后,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然后从房间的一角跃上屋顶,小心猫着身子在屋顶上行走,然后跃下屋顶,又行了一段路,来到冷泉湖边的一个小树林中,练了一会子剑术。 她也不是天天如此,有时白天不训练时,她才能晚上偷偷的出去练练剑,但是白天大多时候训练很辛苦,她整日里觉得自己像累散架了似的,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想到一些法子,晚上可以出来了,而且其他人也不会想到。尽管如此,她剑练的还是不好,她觉得退步了不少,可这是没法子的事,她要在军营里待上两年。也许,现在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熬下去了! 两年过了一半了,小安慢慢习惯了在军营的生活。军营里有条规矩,不准士兵喝酒赌博,如果抓到了,要严厉的惩罚,要受到当众鞭打,还要要脸上刻字。然而,士兵们私下做这事,他们极小心的,没被崔命符发现过,所以惩罚这事就成了一句空话。 有一天放假,她和老陆几个,躲在冷泉湖边的,一个茂密的芦苇丛中赌钱玩。 老陆赢了些钱,但赢的不多,他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崔命符,心头忽然有了个主意,他喊了“小安”,其余人看着他。 小安问“陆哥,你喊我何事?” “你想不想换一种赌钱的方法?”老陆说。 其他人好奇,怎么个新的赌钱方法? “怎样?小安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们。”老陆继续说。 “你快说,什么方法?我答应你就是。”小安输了一些钱,她想换个方法,也许能把输的钱赢回来。 “这个,小安你去亲崔命符一下,然后,你回来,我们每个人给你五文钱,如何?”老陆慢慢的说。 小安不解的问“我亲他做甚?” “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勇哥笑嘻嘻的说。 其他人也火上浇油的说“是呀,你刚刚答应了。” “我没想到是去亲崔命符的。”小安又说。 老陆不耐烦的说“小安,你快去,一会儿崔命符走了,你亲不到了,那五文钱也拿不到了。”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是啊,快点去。”他们想看崔命符被假小子调戏,会有什么反应,搞不好一怒之下,让她提前离开军营,回公主府了。 小安想想,亲就亲吧,反正就亲一下,趁崔命符不注意的时候亲一下就跑,这事不就了了。 她从藏身的芦苇丛中出来,四处张望,确信没有别的相关的人注意到她,快步的走到崔命符跟前说“崔大人好,小的见过大人。” 崔琰转身,看见是假小子,没说话。 小安又问“大人啊,你这是在看什么?”然后她也假装四处望望,什么四处的景致。什么湖光山色之美,还有天上八月似火的烈日,晒的人头好昏。 “啊,景色真美啊!”小安感叹。 崔琰好奇的问“这景色哪里美了?” 小安又说“景色就是美,好看,但我是个粗人,我实在说不出来。” 崔琰只是笑笑,他望望远处积雪的落雪山,想起从此山一直往东,就能到冰封草原,就到了“雪之国”了。 “大人,对……对不起了!”小安只好这么说“请饶恕我的无礼冒犯!”说完,她踮起了脚尖,在崔琰冰冷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一个快步的跑走了。 当她跑回芦苇丛中,往身后看看,确信崔命符没注意到她,等她到了芦苇丛,却发现老陆他们都不见了。 小安骂道“这些人去哪里了?对了,一定是舍不得自己的那几文钱,个个跑了不认账了。”她又四处找找,还是没找到老陆他们人影,心里叹了一口气,被这帮人骗了。 等她无精打采的回到军营,以后会发生什么她没法知道。 到了军营,发现老陆他们在一个小房间里窃窃私语,不知在讲什么,她一走进去,众人不说话,都望着她。 老陆看看小安,高兴的说“如果崔大人看上你,说不定也许你会成为他的王妃的。” 胖子也说“以后记得多照应我们。” 勇哥,陈哥,陈氏兄弟也随身附和说“是,是,小安,你要记住了。” 小安气鼓鼓的坐下,手张开在桌子上说“钱,钱在哪里了” 老陆不解的问一句“什么钱不钱的。”一边把自己已经拿出来的钱又偷偷的放回去。 小安大声说“不许放回去。” 勇哥很害怕,赶紧说“小声点,给人听见就不好了。” 小安小声说“把该给我的钱给我,我就什么也不说。” 勇哥生气了说“假小子,你心里就只装了钱。” 小安说“我心里不装钱装什么。” 老陆赶紧说“小安,要不我们再赌一把?” 小安小声说“又赌什么?我刚才亲了崔命符了,快给钱!” 老陆转转眼睛珠子,说了一句“小安,你敢不敢当着军营里所有人的面,去亲崔命符一下,然后……”他没说。 “然后什么?”小安问。 “老陆,你说什么?我们听听。”其余人也问。 老陆说“小安,只要你当着军营里所有人的面亲崔命符一下,我就把这个月的月钱给你。真的。” 其他人呆住了。 小安说“这事风险太大!如果我真做了这事,那崔命符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一定会死在这军营里的。” 勇哥说“老陆,这事有点难!” 老陆说“这有什么难!到时你说自己不小心不就行了。” 胖子说“老大,怎么个不小心法?” 小安说“我只要真亲了一下,老陆,你这个月的月钱给我。” “那是自然的。”老陆实言。 勇哥喜欢看热闹,他对小安说“我这个月的月钱也给你。” 其余几人都说“小安,只要你做了这事,我们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你。” 小安心念一动,想起那么多的月钱都归了自己,说“那我试试,不过你们要说话算话。” 其他人心里想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唉,我得好好想想。”小安坐在一旁,其他人又拿出钱和骰子小声又开心赌起来。不过回到军营,这些人其实还是收敛着,没怎么玩就歇了。 第12章 月夜迷踪 有一段时间,小安她白天在军营训练,夜晚夜深时,她偷偷从窗户打开出去,然后从窗口一跃而出,顺着房屋边,然后又轻轻一跃上了屋顶。她在屋顶轻声的走着,回望天上一轮明月,发出清冷的月光,又从屋顶上飞下来,顺着去冷泉湖的路,来到冷泉湖边的一个树林旁。 她歇了一会儿,起身,拿起手中长剑,拔剑出鞘,然后开始练起来,四十招,每一招一招的练,直练的全身气血翻涌,汗出淋漓才停下来。 这时已是夜半时分,她将长剑插入剑鞘,准备回去睡觉。这时,她忽然觉得树林中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心中很是害怕,这是何人?为何在此?看她练剑?却又一言不发,好似鬼魅一般! 她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突然间,她猛一转身,极快的拔剑出鞘,向那人刺去,那人却避开了,身手极其敏捷的避开了。 接着,她只管一剑一剑的刺过去,每招都能取人性命。 但那人总是不慌不忙,不快不慢,总是在她长剑要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又悄然避开,如此你来我往,不知多少招过去了。小安心中很是无奈,她收住了手,退后三步,躬身说道: “阁下是谁?为何半夜偷看我练功?” 那人也不说话,一身黑衣,又用黑布蒙住大半张脸。看到他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小安看后觉得有些害怕。 她只好又说“阁下不想说,我也不问。刚才我不是故意的,要取阁下的性命。希望以后我和阁下能做个朋友。” 她正待继续往下说,那人却一个纵身,向前跃去,消失不见。小安四处张望寻找,却未发现那人,她暗想这人武功极高极高,让人难以想象,不如今夜之事就此忘了吧。 她又还剑入鞘,一个纵身,已飞离了树林,往回军营的路上,不一会儿,她又飞上军营的屋顶,顺着屋顶,又飞下来,来到自己窗户边,转身跃进窗户,看着窗外依旧皎洁的明月,关上窗户,走到窗边,脱衣上床睡觉。 这一夜极静极静。直到第二天清早,小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醒。老陆在门外大声的喊她“快点,快点!不然操练又要迟到了,我们都要跟着你受罚!!” 小安“哦”的一声,起床胡乱的穿衣穿鞋,用束发带绑好头发,拉开门,然后和老陆他们一起向操场走去,又开始一天辛苦的训练了。 还有一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小安心想:这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然而世事变幻,并不是由她所决定的。 不久,军营里传出消息,要求一些士兵自愿参加选拔,而选拔主要是骑马,射箭,兵器,和对阵方略这四个方面,若有能名列前茅者,第一名者可立即升任为副统领,和统领一样,掌管其中一半兵士。 这消息传开后,在军营里炸开了锅,士兵们纷纷猜测谁会有能耐,能脱颖而出,成为那位副统领。 大约还有一月左右,这副统领的选拔才开始,所以有心的士兵开始更加刻苦的训练。 这事怎么说了?老陆想了想,自己这队七个人中,他得选出一个人代表他们七个去参加,但是选谁去好了。 他找来勇哥,两人做在房间里互相瞅瞅。老陆先开口“阿勇,你觉得假小子怎么样?” 勇哥听后噗嗤一笑说“老陆,你莫不是糊涂了?她一个女娃娃,能拼的过那些个不要命的爷们。” “唉,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但是我不想让其他人看我不起,所以不管怎么着,我得拼一把,让假小子试试看,说不定她真的能当上那个副统领,我们这个队里出了人,其他人也不敢看我们不起了,说我们是没用的废物,一上战场就是送命的。让人笑掉大牙,是不是?”老陆喋喋不休的说着。 勇哥一脸沉默,许久,他说“老陆,你上次和假小子打赌还欠她钱,你先试着把这事了了,然后再把选副统领这事与她说说,看她应不应?” 老陆觉得假小子是个爱钱的主,先哄着她,如果她有望当上副统领,再有望成为崔命符的女人,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璟王妃,这他以后得到的远比这五文钱多的多,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一想到这,他笑着对勇哥说“我记好了,到时你要配合我哈!” 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临近秋初,军营四周绿树环绕,只不过树叶日渐变黄,只等着落雪山间的寒风吹过来,就要瑟瑟而落了。 一天晚上,小安又像往常一样去冷泉湖边的树林里练剑,练好后又像往常样回到自己房中,她看见桌上摆了一封信。她一时好奇,将长剑放在桌边,打开那封信,忽觉手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痛,仿佛被千万根细针扎刺一番,她“哎呦”一声,信纸从手中掉落在地。 她蹲下身去,捡起那封信,就着明亮的月光看了一下,内容极简单,她有些不相信,这信竟是用她故国的文字所写,于是点亮烛火,坐在桌边,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上内容大抵有:“你已被我下了血咒,三年后此日必死无疑。死时情状如万毒蚀心,极为痛苦。若想活命,可去西边“无妄之海”中寻求解药,或可解救你一命。” “什么……什么……”小安看后惊的一下从桌边跳起来,信纸从手中跌落,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等等。”小安心想,我得把这信的内容记下来,于是,她自己在屋内寻了纸笔,将信的内容记下,然后折好放入自己带来的包裹之中,与那边师傅给的长剑放在一起。她想:等找到师傅,师姐,问问“血咒”是个什么来历? 练剑练的极累,吹灭桌上烛火之后,她合衣歪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在睡去之前,她突然醒悟,来历不明的东西千万不要打开,如果她不打开,她也不会中什么“血咒”了,这真是自打遇见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她的劫难终于要来了。她该如何想法应付才好? 屋外一轮圆月明亮清冷,她第二天起来,猛然才想起昨夜是十月十五,一个极普通的月圆之夜。 第13章 幻境亦真亦假的荒岛 在大海中,波涛起伏,小安觉得自己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金色旋涡消失不见,一阵阵大浪涌来,她不知到了哪里? 睁开眼睛,她看见一个四周都是黑色岩石的小岛,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而她就躺在一大片金色的沙滩之上。然后她哇哇的吐了好几口又苦又腥的海水出来。 不远处,她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背对着她,身上的一身黑衣已被海水竟被染的透湿。 “是谁呀?谁在哪里?”小安不敢相信的说着,她像只四足野兽般,爬了过去,整个人仍然是昏的,感觉周围的一切摇晃个不停,没有静止下来的迹象。 等爬到那人身边,她有些惊住了,她原以为这人必将葬身大海深处,而今只剩下自己孤单存世,可没想到,这人真是命大,竟然被海水冲上海滩,留了一个“全尸”?! 等爬到那人跟前,小安才感到很惊讶,原来是他?“快醒醒,崔大人,”小安赶紧推着崔命符,心想,他死了没有? 吐吐几声,崔命符吐出一大口海水,然后慢悠悠的醒来,他看见一个小岛,岛上绿树成荫,不远处小山上有个小石屋,屋外围了一圈木栅栏。这是什么地方?他听见有流水的声音,他挣扎着踉跄的站起,看见小安目瞪口呆的站在边上,他摇摇晃晃的朝发出流水的声音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小安激动的说“快看,前面有条河!”她一边说,一边跑过去,用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洗了脸,又喝了好几口,水很清澈见底,应该是可以喝的。 崔命符也喝了一些水,他又站起来,朝小石屋走去。小安觉得奇怪,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景致。她觉得很难理解。 二人顺着树林中的一条路向前走去,小安推开虚掩着的木栅栏门,院子里种着一些果树,开着繁茂的五色鲜艳的花朵,灿烂如锦,绿色的枝叶间长着一些熟透了发红的果子,屋后不远处有个茅房,还有两块小菜地,空着,什么也没种,又推开小石屋的门,二人看见屋里布置和寻常渔民家里一般。 石屋不大,有一间不大的房间并着,有一个堂屋,屋内有一张木桌,边上放着两个高凳子,走到石屋外,两人还有烧水做饭的炉灶锅碗之类,不远处还放着一袋米灶上放着油盐酱醋之物,灶边还堆着一些木材。 两人进了那不大房间,里面仅有一张床,还有桌椅,床上放着单薄的棉被枕头,竟没有帐子,看来这岛上应该没有蚊虫,所以当地的渔民睡觉也不需要帐子。 只可惜只有一张床,小安心里想,然而,小安却有些想法,万一我以后不能离开这里,要在这荒岛上过一辈子,而且和自己并不喜欢的崔命符,住在一个屋子里,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见崔命符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一言不发,在轻微的喘着气,小安想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死去?可是又过了一会儿,崔命符站了起来,看看她,接着说“我饿了,你去做饭。” 然而他只听见小安在那里小声的说“大人,真对不住,我不会做饭。” “那你还会什么?”崔命符脸色很难看。 “我……什么都不会!”小安实言,不过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她试探着问“要不,我去外面的树上摘些果子回来给你吃,你看好不好?” 崔命符盯着她好一会儿,说“可以,这些果子你先吃,如果毒不死你,我再考虑考虑。” “是吗?如果我吃了毒食以后,你会怎么办?”小安有些害怕的问。 “那自然是把你的尸体扔进海里喂鱼。”崔命符笑着说,他有些期待这事发生,他己命不久矣,只有三个月可活,在生命即将终了之际,看见有人死在他前面,他想想,这还是有些意思的。 “你想的美,如果我吃了果子死了,我也不让你活命!”小安愤然的说,她站起身来,摸摸腰间挂着的那把军营里得到的短剑,它可不是吃素的。 崔命符仰头看她,脸上似笼上一层寒霜似的,并未说话。 小安没敢说什么了,她走到院子里,摘了十几个熟透的果子放在桌上,用自己的衣服擦擦干净了,坐在桌边慢慢的吃,吃了一堆果核在桌上,又打了好几个饱嗝,笑笑说“这果子味道真甜啊!”实际上这果子的味道又苦又麻的,她吃进嘴里真想吐出来,但她忍住,然后极难受的咽了下去。吃完,她还故意露出一个看似很满足的笑。 “是吗?”崔命符反问道,他拿起一个果子慢慢吃下去,他锦衣华服,美酒佳肴喂养出来的一个王侯公子,如今却吃着这极难吃的果子。心里顿生感概,“呸”的一声,果子被甩在桌上,还恨恨的骂着“实难下咽!”起身,不去看小安吃惊看他的眼神,转身走到院子外,四处望望。 “嗯。是有点难吃,不过总比没得吃的好。”小安索性把那些难吃的果子,能吃的全吃了,剩下果核,不能吃的,走到院子里,找了一把铲子,每隔些距离,挖了一个洞,将这些埋下去,心中暗想:如果那些果核不就能发芽长成一个个小果树,那该有多好。 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计划!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还好,十几个果子下肚,小安侥幸自己没立即死去,到了晚上,只有一张床,两人只好挤在一起,背对而眠。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只得将些米在河边洗干净了,放入灶上拿些柴火,用怀中的火折子点燃了,煮起饭来。 不能整日里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果子,不然自己要饿死在这荒岛上,血咒没搞死她,自己如果饿死了,岂不是笑话。 她一顿忙活,把饭烧好,喊崔命符出来吃饭。崔命符出来看见桌上只有米饭,没有菜,眉头直皱,他本想立即离去,但想在这荒岛上先将就将就,吃完饭,崔命符对小安说“你陪我去河边看看。” “去那里做什么?”小安问。 “既然有河,想必应该有鱼。”崔命符淡定的说。 小安点点头说“也许吧。” “如果这河中没鱼,可以去海边试试。”崔大人又说。 “怎么又要去海边?”小安吃惊的问。 “去海边捉些鱼回来,就着米饭,或许还可。”崔命符想想说。 他一边说,一边“咳咳咳”好几声,他极瘦,面色苍白,形如骷髅,看了很是令人害怕。小安估摸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接着在屋后又发现一些渔民下海捕鱼之物,鱼网,鱼叉,竹篓子等等。这这这……小安心中骂到,看来我一个整日里使刀练剑的人,如今要待在这鸟见了也愁的岛上,当个渔民。我……嗯要是死了,我一定要你给我陪葬,到时谁被扔到大海里喂鱼,还不一定了。 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些捕鱼的东西,到了河边,两人细细的找寻,又走了很长的路,翻过了两座小山,在一个山坳里,河水始终在静静流淌。小安睁眼望去,她发现河里这一块有一些银白色的鱼游来游去,大大小小的好多。她瞅见一个鱼多的河面,小心点将鱼网撒下去,然后拉着渔网上的绳套,一点点的拉到岸边来,这一网她大致数数,网了十几条,她把这些鱼从鱼线上拉下来,放进鱼篓子中。 崔命符在旁边看着她忙碌,估计网了三四十条鱼,在河边,小安拔出短剑,蹲下来清洗干净,今天不烧的鱼,回去后她用一个绳子吊起来,挂在屋檐下晾干。 晚上,两人在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木头,架好火堆,点起火来将这些鱼烤了,虽然用了一些调味的,但鱼烤好后,吃进嘴里,满嘴的很奇怪的说不出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她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她肯定会记忆终生的。 “得想法子从哪儿弄点什么来?或者别的什么来……把这个怪味道盖掉。”小安望望崔命符,希望他给个主意。 可是崔大人吃了一口鱼,就不想吃第二口了,他把鱼放在地上,转身径直离开石屋,来到海边礁石边上,望着大海又望着满是星辰的夜空,整个人定住一般,不知他现在在想什么。 “这会,他不会是又想跳海自尽?”小安疑惑想想,她手里的鱼仅吃三口而已,不想吃第四口了。 还好她初次到这岛上喝的水还算干净,如果她发现河里有鱼虾蟹之类,她是绝对不会喝的。 这个荒岛,小安心想还不如葬身大海,免得受这番罪了。以前她还嫌在军营里又苦又累,千般不好的,可是那时比在这荒岛上,实在是好太多了。 第14章 向神仙许个愿望 这天,两人在岛上四处转悠。 崔琰咳嗽了好几声,他发现有个地方的水在冒热气,应该是温泉。他对小安说“我在这里泡会澡,你先回去。” 小安点点头,径直走了。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个人静静的泡在温泉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一股暖气冲入全身各处,他全身不再寒冷彻骨,身体慢慢的变得暖和起来。于是从温泉里出来,穿好衣服回去了。 以后,除了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日子,他每天都要来这里泡温泉,慢慢的,他周身不再寒冷似铁,脸上气色也好看许多,不再苍白了。 小安见后感到很神奇,这温泉水竟然有治病的疗效,没准能治好崔命符的病。 一天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岛上的花儿开了又谢,结了密密的果子,然后果子还挂在树上,又有许多花朵悄然盛开,一年四季鲜花不断。 小安躺在床上心想:难道这就是“神仙岛”,说不定能解她的血咒来着,这真是好地方! 她转过身又睡着了。 两人相处倒也融洽,一张床各睡半边,互不搅扰。这样下去,如果在这岛上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会怎么样了? 她心里不敢想象。 这样在岛上不知过了多少天,小安想,应该做点什么改变一下。她来到河边,心里想在这里许个愿望,即使不能实现也没关系? 于是她闭上眼睛,把双手放在胸前,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起自己的那个随身包裹,有衣物,有信,还有师傅和城主两人给的长剑。 “嗯,就这个愿望。求神仙把我的包裹还给我。我现在在这岛上,只有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也不知穿了多久了,味道实在难闻啊!”小安皱眉道。 这算什么愿望! 她心里想想很好笑,不过如果这里是“神仙岛”,那么她向神仙许的愿望,会不会实现了? 答案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往自己旁边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她站起身来,往附近看看,竟然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顶上挂着一个东西。走近一看,是自己每日里心心恋恋的包裹。她心里一乐,走上前,纵身飞了上去,在树顶上把包裹取了下来。 打开包裹,竟然正是自己的一些衣物,长剑等。真是这个愿望成真了。 “不过人们常说,人不可贪婪,不能许太多的愿望。神仙一发怒,许什么愿望都不能成真了。那么以后想到什么,每天,嗯,只许一个愿望。好不好?”她问自己。 “自然是极好的。”小安哈哈一笑。她笑吟吟的往前走。冷不防崔琰出现了,他冷冷的看着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小安随口回答“没做什么?” 崔琰不说话,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 “什么呀?你盯着我干啥?像要把我吃了似的!”小安不高兴的说。 “你手里拿着什么?”崔琰冷冷的问。 “我在附近捡了一个包裹而已。”小安解释。 “不可能。”崔琰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不可捉摸了。 这荒岛除了他两人,没有其他人了,哪有包裹给假小子捡到。 小安不说话,继续从他身旁走过。崔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抓的有些用力,“痛啊,崔……,你放开我。”小安想甩手,但他劲使得有些大,有些挣脱不开。 “你你你,放手。快点,不然我生气了,你后果自负,你,崔……”小安生气的大喊出来。 “你想怎样?”崔琰一把搂住小安在怀里,戏谑的问。 “不不想怎样?只不过……嗯?”小安望望他,我到底想对崔命符怎样?她也不明白! 僵持了好一阵,崔命符松开了他生气的手,放开了小安。小安看到他脸上一张脸涨的有些红,觉得有些意思。她想杀了崔命符,轻而易举,很轻松的。让他死的极快没有痛苦,可她想,每个人其实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所以放过了他。如今他这几日脾气越发古怪难以捉摸了,可能到最后要发狂疯癫,如果这样,小安想,到时给他个了断,然后她挖个墓穴,立个木牌,写上崔命符的大名等等,好生葬了他。也算对的起他了。 这里想到这些,她还是有些生气,想起近来每天晚上给崔命符搅的睡不着,她明明睡着了,又被他吵醒了,想着很是生气。 所以她转身回来,看着崔琰说了一句“要你天天晚上吵得我睡不好。我可不是吃素的。你现在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是什么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你现在是个废人,是个过些日子就要死的废人。你既然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摆王爷的架子。”她说完,恨恨的看着他,抓起崔琰极瘦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崔琰痛的大声惨叫,黑红色带金色的血液流出,他想推开小安,奈何没劲去做。他双目瞪圆看着她。 “呸,呸……”小安吐了好几口血,嘴唇被染红了。她用力舔了舔,然后想调戏崔命符一下。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下午,被老陆他们撺掇,做了一件荒唐事。不过现在,她大胆上前,用满是血红血液的唇,上前用力吻了上去,崔琰本能的想要避开,然而被小安双手拉住,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她轻薄。 崔琰想:假小子,莫不是喜欢我了。她明明亲口说,她不喜欢我的。这怎么回事? 小安把这荒唐事做了以后,心里面一阵迷糊,晕眩感,她骂自己“你不会疯了吧。喜欢上崔命符,他是王爷,你是一个公主府的家奴而已,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要想清楚。” 想到这,她松开了双手,狠命的把崔命符往旁边一推,眼看着崔命符要倒在地上,她又伸手一拉,又把他拽住了。她如不怎么做?这会儿,崔琰必将摔在地上,全身骨骼尽断而死。小安想想,没必要害他性命。所以她还是做了一回好人。 “讨厌。”小安生气的说“从今天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要有事问你,你就说。不问你,莫要开口,总之,不要来烦我。你可记住了。”小安很霸气的说。 她想自己是不是在这荒岛上待傻了。她得好好理理自己的情绪。 崔琰没说话。 “你说话呀。难不成你是哑巴。”小安哈哈大笑。 “自然不是。”崔琰实言。 “你要说“我记住了”,哦!”小安又笑着说。 崔琰白了她一眼,说“我记住了。” 小安继续过来,挑起他下巴,戏谑的说“你瘦的像个骨头架子似的,到底怎么回事啊?原先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璟王去哪里了?难道再也不会回来了。” 崔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你说话呀?我问你了。”小安不高兴的看着他。 “一言难尽。”崔琰一转身离开,只剩下小安一个人在河边有点呆。不过她终于清醒过来,胳膊里挽着自己的包裹,高兴的回石屋了。到了石屋,崔琰不在,他也许去哪里伤心了?!这她才不烦心了,不回来更好。她正求之不得了。 第15章 无法挽回的伤感和悲痛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在这荒岛上,小安算算可能快三个月了。每天都能听见大海波涛起伏的声音,一开始,她觉得很是震撼,欣喜若狂的,拉着崔琰的手,两人来到海边礁石上,她自己高兴的大喊大叫,恍如一个孩子看见一个新玩具那般欣喜,而崔命符则在一旁冷眼看她。也对,她其实觉得看的多了,心想也就那么回事? “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个破岛啊?”小安每天心里暗暗抱怨,都是永宁公主害的自己,不过这也怪不得公主,谁叫她自己深夜不好好待在船舱里,非要跑到甲板上来,而且偏偏往船尾去,结果了……被害的落在这个荒岛上,真是命苦! 拿回来包裹过后,她偶尔也去温泉那里泡上一会,等泡的舒服了,从里面出来,换上干净衣服。晚上等崔命符睡着了,她则悄悄起来,拿起城主给的长去河边练上一会儿,每天晚上都在苦练,她相信自己的剑术一定能有很大的进步,能恢复以前六七成了。 但是当她看见崔琰身上始终是那件衣服,已经穿出破洞来,她还得拿针线给他补好,这不补还好,越补衣服上的洞越发大起来,反而更难补了,索性,她也不补了,随崔命符整天穿个破烂的衣服在她面前晃悠,然后用带着气愤不满的眼神望着她,这人在她眼前天天这么晃悠,晃的她眼晕。 有天,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自从拿回包裹,她满心眼里想着怎么去练剑,其他的没上心了。 以前,崔命符是白天咳的厉害,现在是不论白天,夜晚都咳的厉害,有时一口气缓不过来,整个人都要玩完了。不过奇怪的是,每次小安有些期待的说“哈哈,你完了,你要没命了,这回定是真的?” 可是崔命符狠狠的瞪眼看她,然后一个人晕了过去。 小安想:赶紧给这家伙挖个坟,然后再找个好点的木头刻点字上去,这家伙快玩完了。 她走出屋子,去院子里寻了一块平整之地,用铲子挖着并不坚硬的土,中间还夹着些黑色的沙子,她挖着挖着,挖了好一阵子,终于挖了一个大小可容一个人躺进去的土坑出来,她还跳了进去,估计了一下,那个土坑有三尺来深,六尺宽左右。 这时,小安停下来,想:这家伙应该真没命了,现在他应该死透了,身体变凉了。 “嗯。”小安喜滋滋的放下铲子,来到屋里,准备把崔命符拖着,放入屋外刚挖的土坑里,然后再用边上的土把这土坑填起来。 她高兴的想,这下真是眼不见为净了。她进了屋,吃惊的发现崔命符已经醒了过来,坐在桌边喘着气,他见小安进来没说话。 “你你……,崔……,你竟然没……”小安有些话不能说啊。 “你想说什么?”崔琰问。 “不想说什么?我出去啊采些果子回来。”小安笑着打哈哈。 “院子里不有吗?”崔琰反问。 “院子里结的味道不好,那边山上树上结的果子很甜的,我去采些给大人您尝尝?大人你觉得如何?”小安笑眯眯的说。 “如此甚好。”崔琰想起从前做王爷时,身边的人都是像小安这般讨好的跟他说话。 小安继续微笑的说“大人,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哈!” 崔琰点点头,示意她快些去。 小安很快的一阵风似的从他眼前消失,“这假小子,”崔琰上回看见假小子跃上有两人多高的树顶取包裹,这回又看见她风驰电驰的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这可是个危险的女子,一切小心为上。”崔琰这般想着,“刚刚假小子在忙什么?” 他走到屋外,发现木栅栏边出现了一个大土坑,边上不少的泥沙,还有一把铲子七倒八歪的放着。 “这假小子刚刚在忙这事?”崔琰有些疑惑着。 这时小安笑吟吟的从外面走来,手里拿了一个大包裹,她高兴的说“大人,我们进屋,我在路上捡了一个好东西。” 两人进屋后,小安从怀中掏出十几个熟透的果子放在桌上,祈求的说“这是我在那边山上采的。”她递了一个过去。 崔琰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吃了一口,味道有些酸,带着很少的甜味,的确比院中的果子味道要好些。 “还有这个了。大人,你看,我捡了一个大包裹,不知里面有什么,大人您打开看看。”小安装可爱的说。 她把大包裹推到崔琰跟前,她只知道刚才,在河边,向神仙许愿,说崔命符可怜,一个王爷,身上现在就一件衣服穿,如今衣服破破烂烂的,实在不雅,希望神仙赐几件可穿的衣服给他。 说完愿望后,神仙显灵,真的在她面前放了一个大包裹,然后包裹里有什么,小安也不清楚。她怀中揣着十几枚飞上树上的采的果子,然后抱着个大包裹,回来了。 崔琰有些不相信,但还是哆嗦着手打开包裹,里面是几身他在王府常穿的普通衣物,在这些衣物下面,是一身很旧的盔甲,上面斑斑血迹,勾起他对军中往事的回忆。 崔琰看着有些呆了。他心里不好受,他踉跄的站起,几欲昏倒,小安赶紧把他扶着,关切的问“大人,你可还好?” “还……什么?”崔琰声音细若游丝,又若一个拉满了的弓弦,就快崩断了那种。 崔琰指指里屋中的床,小安“哦”一声,搀扶着他进了里屋,将他放置床上,然后小心的盖上薄被,说“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崔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现在整个人一看到那个染血的盔甲,心情极差,仿若堕入无底深渊里,永不得翻身。 “我,出去了,大人,你好生歇息。”小安乖巧的出去,看样子即便这回崔命符熬了过来,但下次,他可不一定有这好运气了,所以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赶快找块木头,刻上“崔琰之墓”,嗯,这事基本就完成了。 小安一想到这事,又怕崔命符晓得她这些心思,偷偷的回来看看,只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用手探探他鼻尖断断续续的呼吸,只不过是进去的少,出来的多了。小安心中“嗯”了一下,她的猜测没错,今晚过后,崔命符就玩完了,她得去赶紧把刻木碑的事了断。 她从屋中找到笔墨,然后摸摸腰间的短剑,去柴火堆里寻了一个大块的平整的木头,用短剑削的更加平整了,然后用笔墨在上面写着那四个大字。写完了,她看看自己用“神之国”的文字写,写的很是工整稳重。 写完后,她将木牌收到土坑边,然后回屋,像往常样躺在床的一边,这时他听见崔琰粗重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她很是些害怕,说“大人,我出去一会儿。” 这时,崔琰睁开眼睛望着她“你要去哪里?” “啊,就在外面转转。”小安解释。 “唉,”崔琰叹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 “哈,这怎么可能,大人您长命百岁,有的活的。”小安哈哈笑着。 “嗯,此话当真?”崔琰问。 “真的。我没骗您。”小安继续哈哈哈笑着说。 崔琰不解的问“是吗?” 小安像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又加上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崔琰喘了一口粗气说“我……相信……你。” 这个晚上,小安哪里睡着,她本来要睡着的,一想起崔命符躺在她旁边,他很快就那个了?然后她又被吓醒来了,如此折腾十几个来回,她觉得不是崔命符要没命了,而是自己要没命了。 第二天清早,看见崔琰仍旧闭眼躺着,她赶紧一溜烟起来,跑到河边,躺在那里,不停的自言自语“昨晚上可真把我吓死了。” 接下来,她一直待在河边,不敢回去,等到太阳下山,她回了家,推开木栅栏,她拖着两条打着颤的腿回来,看见一幕让她终身难忘的事情。 她看见崔琰躺在土坑旁,双目圆睁,看来真是“死不瞑目”啊,手里紧捏着自己给他写的牌子,嘴巴边一大块一大块黑红的血迹。 “他莫不会是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出来了?!”小安惊诧的自问。 “这也太吓人了!”小安赶紧跪下又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她看看四周,景物依旧,但是有个人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她哭着跑过去,扶起崔琰在自己的身边,颤抖着用手阖上他双眼,一边哭一边颤抖的说“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你死的,其实我想你好好活着的。” 她眼泪慢慢的流淌着,又过了一会儿,她止住眼泪,用袖子擦了擦,又说“人们常说,人死了,要在家里放三天,因为什么,或许那人没死,还活着。” 想到这,小安将崔琰扶进里屋,盖上被子,然后守着。一天,二天,到了第三天夜里,她忽然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她眼睛迷离的,颤抖着,站了起来,来到屋外,离开木栅栏,去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那里是一片她初来到那片沙滩,她好像看见无数个金色的光在沙滩上晃动,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刺耳的声音,好像要划破天际。 然后一个金色的光出现在她身边,然后又有一些金色的光芒出现在她身边,她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那些光其实是有生命的,是活的,她看不是它们,它们却将她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害怕极了,然后稀里糊涂的人就晕了过去,晕倒在沙滩上面了。刚刚发生什么,以后又发生什么?她试图回忆,最终却不能开始清晰的回忆起来。 第16章 选择是对还是错? 深夜,一阵嘈杂声后,到了翌日清晨,海滩上又恢复往日平静。 海上湿咸的风吹过来,小安慢慢的醒来,她坐起来,心里面那个嘈杂的声音和金色的光影仍然在面前不住的抖动,她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海风冷冷的吹过这个荒岛,吹得岛上树木发出呼呼响声。 “我还是回去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站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几乎要摔倒,她已经连着三四天没没怎么吃喝了,只是胡乱的抓些树上的果子充饥,然后倒些桌上放了不知多久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就靠一口气吊着坚强的活了下来。她全身都在打着颤,这样的生活她真希望早点结束,或者她的生命就此结束也好。她不想受这个罪了! 她走走停停,爬上小山,回到石屋,推开木栅栏,看见土坑旁只留下一滩黑红血迹,“人了?”小安哆嗦的问。 屋门开着,她往屋里走去,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那人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她。 小安看在桌上她亲手做的木牌,上面是她亲手写的四个大字“崔琰之墓”,而这个人此刻满脸怒容的看着她,从牙齿锋里咬出了一句骇人的话“看来……你很想我死……是不是?” 崔琰嘴角挂着残留的血迹,面孔苍白异常,极瘦弱的身体,穿着一件几天前换的黑色衣服,整个人站在小安面前,行状恍如从地狱中被释放的“恶鬼”,狠狠的盯着自己的面前这个猎物,就差露出尖牙利齿,将这个猎物咬碎吞进肚里。 “不……不是的,我希望大人您……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小安一边说一边往屋门走去,崔命符此时的样子甚是吓人,她快要被他吓死了。她估摸自己被折磨了好几天,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她往屋门边走去,那边崔琰慢慢的向她逼近,“救……救命!谁来救救我可好?!”小安吓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两腿打着颤。 “我不想死,真不想死。师傅,师姐,你们在哪里?”小安绝望的闭上眼睛,被这人缠上,估计以后都没得好日子过了。 “谁来救救我啊!”小安绝望的喊出来。 这时崔琰听见从小安嘴里说出的话来,他听后一笑,说“傻瓜,其实……没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他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整个人向着她倒了下来。 “这回崔命符是真真的死了?”小安想想,他要不死,那死的就是她了。怪不得他得了“崔命符”这个称谓,有时候和他打交道确实挺吓人的。 她上前扶住了崔琰,然后把他往床上一放,给他盖完被子,心想,要自己救自己,这要怎么救?看看我包裹里还有什么,好像有个极重要的东西。 她从屋中找出包裹,然后细细打开,除了一堆衣物,剑,还有那封自己写的什么以外,还有一个很小的盒子,小心的打开后,里面出现了两个小药瓶,红色的是有助提升功力的,而那个蓝色的,是专门解毒,救命用的,叫“还魂丹”,师傅说他自己仅留了三颗,其余的十几颗一并给了自己。 小安看着蓝色的小药瓶叹气,自己因为“血咒”发作,全身疼痛难忍,只吃了两颗而已,还有十颗,难不成都给崔命符服下,救他的命?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反正崔命符死了,我活着,城主和公主他们,看到我,定然也能想到是我害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她想到这,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半杯水,然后张开崔琰的嘴,将药,还有水慢慢的喂进去,说“这药,能救你的命,你先服下,不久就会好起来的。” 做完这事,她索性两眼一闭,往床边一躺,心想“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如今却白白的给了崔命符吃,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了。” “崔命符,你快点好起来,快点回到城主和公主他们身边,而我也找到我师傅师姐,我们俩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你好,我也好。哼哼。”这话听起来很美好,至少现在对小安来讲是如此。 这一次,小安睡了整一天才醒来,她起来,想起自己其实饿的很,望见桌子上放着的一些果子,她颤抖的吃下去,又倒了下来些水喝了,边吃边流眼泪,然后用手抹去眼泪。 这时屋里只有她一人,她想起来了。摸到屋外,将米洗洗下了锅后,添些柴火烧饭。然后将屋后自己种的菜拔了一些,胡乱的洗洗切切,放进锅里炒炒,又抓些盐放进去,一阵搅拌,将菜放在碗中,端上桌子。 饭烧好了,小安看着桌上只有一个菜,而对面的凳子上似乎少了一个人。她等着,那人始终没来,一直等到天黑,还是没来。 “我要不要出去寻寻看。没准昏在哪里不能回来了。”小安想想。看着桌上冰冷的饭菜,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不如将这十颗还魂丹每天一颗给崔命符服下,说不定他的病就能好了。 她正要出门,走到屋门外,看见院子里正倒着一个人,原来他又昏倒在院里,只不过她一直坐在家中没发现,她跑过去,将崔命符扶了起来,还好鼻尖尚有呼吸。她又去房中取出丹药来,就着水给他喂下,然后接下来,好生的照料他。供他饮食,一天天的照顾着。 等所有的还魂丹都用完了,崔琰也慢慢的好起来,他拉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只见那个金色的圆形印记,颜色在慢慢变淡,而且身上也不再感到莫名的疼痛,浑身又开始有劲起来。然而他看见小安,很是吃惊,只见她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双目无神呆滞一般。 崔琰问她话,小安木愣愣的好久才“嗯”一声。看来假小子已经傻了,真的傻了。他在心里叹气。 崔琰在迷迷糊糊中听小安说起“还魂丹,它能救你的命。”难道他现在侥幸不死,就是这丹药救了他。想开口问小安“这到底怎么回事?”但小安恍如个呆傻之人,一般,只是“哦哦哦”几声,再不搭理他。 晚上,两人各自睡一边,依旧是互不打扰。崔琰心想:以前那个喜欢多话,说个没完的假小子去哪里了?怎么变成如今这副呆样! 这天,崔琰出去海边打鱼,两人走到海滩边,远远的看见有一条船过来,崔琰停下来,不敢相信,看着眼前情景。 那艘船在沙滩旁下了铁锚,然后又有几艘小船划过来,使的近了。崔琰看见船上站的一人正是城主。他赶忙挥手大喊。小安则静静的看着那三艘小船使在沙滩上,停了下来。 从小船上下了城主等十几个人,城主看见崔琰,高兴的拉着他的手“太好了,琰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一把搂住了崔琰。 小安见状,精神一下子来了,她赶紧躬身行礼,大声说“小的见过城主。” 城主听后哈哈大笑,说“小安,你可想要什么,若我能做到,定能替你办到。” 小安听后一时失语,过了一会儿,她问城主“我师傅,和师姐了,他们可在船上?我想见他们。” 城主喊了两人过来,吩咐说“去船上把小安的师傅,还有师姐嗯找来。” 两人又划着小船回去。 城主又说“云霞刚刚在船上正说想起你了,真巧,天幸让我二人能在此见面。走,我们到船上好好聊聊。” “城主,我那边屋中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一下,可否准我去?”小安问。 城主摆摆手说“这还用问。” 小安看了崔琰一眼,又说“还有崔大人用的一些东西,是否喊些人跟我一起去取。” “准了。”城主喊了三人陪小安去取东西,而他和崔琰二人坐了小船,往大船驶去。 到了石屋,小安把所有该带的东西通通带上,她自己的包裹则紧紧挽在背上,然后和这三人也坐船回到大船之上。 众人都回到大船,又将小船挂于大船边停放,这时一个崔琰身边的侍卫则说“那边发生了什么?” 崔琰抬眼望去,只见荒岛上所有的树木,石屋通通不见,看见的只是一个寸草不生的黑石覆盖的小岛。 接着大船往南边驶去,这时有人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众人跑出来一看,只见那荒岛上黑色岩石一大块一大块的滚落散开,露出赤红岩浆,最后沉入深海不见。 小红看了后,叹了一口气对她师傅和小安说“幸好刚刚小安上了船,若在岛上再停留片刻,只怕转眼命丧那里了。” 这个情景,倒是惊呆了船上很多人,包括城主,公主,崔琰,还有他们身边跟随的人一并出来观看。崔琰在周遭挤着看热闹的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但是那人却没注意到他,只是看着那个沉没的小岛发呆。他转身看看,城主和公主兄妹二人,不料他刚才这番举动落进二人眼中,二人竟不言语。 城主心想:这二人在岛上究竟发生什么,我倒想弄个明白。 第17章 师傅的话一定是对的 师徒三人离开甲板上看热闹的众人,回到狭窄阴暗的船舱里。 三人依次坐在低矮的床铺旁,小红看看小安,拉住小安的手笑了笑“你可回来了。师傅和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 这话,小安惊讶的说“我当时掉进海里,九死一生,毫无生机。师姐,你说我怎么有的回来?” 小红有些语塞。 二人的师傅接着说“小安,你在岛上发生什么?你与那璟王可曾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怎么说了,说来话长,我不知从何说起。总之我救了崔大人一命。”小安说。 师傅追问“你是如何救的他?” “我……”小安低下头,满怀歉意的说“师傅,你给了我十二颗还魂丹,说如果弟子血咒发作,万般疼痛之时,服之可减痛驱邪。” 师傅在船舱里听到这话“小安,你可是用还魂丹救了那大人的性命?” “正……正是。”小安叹气。 师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昨天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小安摇头,自是不知,她在岛上不晓得当是何年月了。 “昨天是十月十五,且满了三年之期,我想着你定会血咒毒发,应该万毒蚀心,痛苦而亡。然而你却好端端的回来。而且看你面色举止,你莫不是在岛上有一番经历,然后解了这血咒之毒?”师傅看着师姐妹,慢慢的似有所悟的说。 “好了,小安你把岛上经过与我们好好说说。”小红抓住小安的手,问着话。 “好,我说就是。我也不清楚发生什么,我只把我所知道说出来。你们听听。”小安实言。 “嗯。”小红点头。 三人在低矮的床铺旁谈着话,师傅则细细的听着,若有疑问他自然是要问的。 比如小安谈到“会移动的金色的光影”,他有意让小安谈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想了想,却并没说什么,又说“继续。” 小安继续说下去,她没把自己当时的惨样说出来,也没说崔琰命不久矣时那般凄惨绝望的模样,只是说“崔命符生了病,很厉害的病,看样子活不多久了,于是弟子给他服了十颗还魂丹,然后救了他。” 小红听后感慨说“你以后万一中毒受伤了,如何是好。这还魂丹只有十二颗,如今,你却将十颗拿去救人,而且那人死活与你毫无关联,你为何要做这吃亏傻事。难道你……”小红看看她,深有感悟想要说什么却没说。 “师姐,你把话说完整,不要说说又不说,打哑迷?”小安愤然感叹。 “我的意思是你莫不是喜欢上了他,为了救他,甚至不惜用还魂丹来救,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他以后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子,甚至与她成亲。师妹,你若目睹此情此景,你就明白,不应该拿还魂丹救人了。” “可,我已做了这不该做之事。师姐,我该怎么办?”小安听完师姐所说之话,开始后悔起来。 一时三人在船舱里静静的坐着,气氛有些压抑的可怕。 “即便小安拿还魂丹救了璟王的性命,但未必那位王爷从此就能活下去。”师傅断言。 “这还魂丹不是能解世上一切毒,能续世上任何要断气之人的命。这师傅是你说的。”小安抬头望着她师父。 “可璟王中的不是毒。小安,他与你一样,中的也是咒。是被人下了生生世世的死咒,世上任何良药都救不活。所以你给他服用了十颗还魂丹,只是延长了他不过一年寿命而已,若不服用还魂丹,他很快咒发,死去。”师父也坐在床边,小声的说。 “师傅,你的意思是崔命符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咒,跟我一样。这咒是很难解得?”小安不太明白的说。 师傅点头,然后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正是。不过你既然活着,说明你血咒已解。” “那世上可有解他中的咒的方法?”小安好奇的问。 “当然有,除非他将此咒传给他至爱骨血之人。”师父说。 “你的意思是说,崔命符的后人,听王府里的人,他好像还未成亲。”小安想想说。 “小安,你告诉师傅,可曾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师父很担心的问。 小安听后不解的问“夫妻?我与他又未成亲,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有了。他是王爷,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子想要嫁给他,而我身份只是个家奴,我从未想过此事。” 师父和师姐两人听后心情平静下来。 “再说,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的王爷,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和他成亲,那是轻而易举的,他怎会看上我了。师傅,你多虑了。”小安呵呵一笑。 小安又怕师傅不信,又继续说“师傅,我告诉你,跟我在一起生活的人都喊我“假小子”,试想我这样的女子不会有哪个男子喜欢的。哈哈……”小安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起来。 小红拽了拽小安的衣袖,做了一个将嘴抿上的动作。小安看后,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多,于是只好闭嘴不言了。 小红站起来说“师妹刚回来,我看的出她极累,不如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以后再问。师傅,你觉得了?” “以后再说恐怕迟了。”师傅正色看着小安,严厉的说“小安,记住为师的话,切莫喜欢上那位王爷,以后他的事你莫沾边,离他远远的,最好永不相见,这样才能保你此生平安顺遂。” 师父一字一句郑重而言。 “我……嗯记住了。”小安见师傅满脸严肃,觉得师傅说的话断不会害她,她照做就是。 “我望你说到做到。”师傅又极其严肃的继续着。 “师傅,不要逼我……。”小愤而站起然而她觉得师傅是为她好的,所以她也诚挚的回应着:“师傅您放心,弟子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小安站起躬身说道。 师傅和小红两人看看她,心想,但愿如她所言。 几艘大船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随波起伏,听见海水拍打船板的声音,小安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好一阵,终于再次坐了起来,她看见师傅,师姐睡在各自床上,中间一块布帘隔着,她总觉得他二人有事瞒着她,小安想既然小红不说,她也没有去问。 起身披好衣服,一个人悄悄的离开船舱,往甲板上走去,夜色温凉如水,她呆呆的看着似在不远处的一弯新月,人们常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意思是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尽如人意,能守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已是很好了。 她自问“我现在到底拥有些什么?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甲板上有一些人睡不着,他们小安并不认识,她转过身,想要离去,猛然间看见其中有一人在她不远处站在船栏杆前似在看什么?这么晚了,他一个声名赫赫的“神之国”的三皇子,皇帝亲封的“璟王”,身边竟然一个侍卫也不带! 她本想上前与他说几句话,以慰此人无尽伤感之情。其实,当有人一旦想起自己在世上时日不多,心情顿时极差,即便有山珍海味,锦衣玉食,还是美人在旁,还是有多么显赫的权势和地位,估计都没那好心情了?想必崔命符应是这般想的。想起师傅的叮嘱,“离他远远的”,想到这,她悄悄的从旁边走过,幸好在经过时崔命符并没注意,小安心里吁了一口长气,这事了了就好,希望这船早些开到有陆地的岛上,只要上了陆地,她一定离崔命符远远的,此生再不想见。 第18章 宫中迷闻 这天,三人在船舱里闲聊无事,小安想到一个问题,她问“师傅,你说的崔命符的事都是真的?” “是真的。”师父说。 “那,你根本从未见过他,你是如何知晓这事的?”小安接着说。 “这个,说来话长。和“神之国”的开国皇帝有关。”师傅捻须暗想。 “有什么关系?”小红说。 “嗯,有很大的关系。”师父说着。 “是呀,师姐,刚刚问的,你告诉我们,我们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安屏声静气,一脸期待着。 “据说,这个开国皇帝其实是“无妄之海”海边的一个渔民,有次和村中众人出海打鱼,遇到大风浪,因此不得已登上一个小岛,躲避。”师傅想想又开始。 “一个小岛?”小安若有所思的感叹。 “那岛上有什么?”小红直言不讳的说。 “我又没去过,怎知晓?”小安一脸委屈的说。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小安,你哪里去过了,你当时还没出生了!”师傅哈哈笑着。 “由于风浪,死伤众多,只有四个人活了下来,上了小岛,一个是开国崔氏皇帝,一个姓殷,一个姓陈,还有一个嗯,姓夏。”师傅望望船舱外深不可测的大海静静说道。 “姓崔的,姓殷的,姓陈的,姓夏的。我知道崔姓是“神之国”的皇族,而殷姓,陈姓,夏姓他们一般会被皇帝封王拜将,与崔家联姻,结为儿女亲家,他们是王族。城主他们家就姓殷,这几个家族在“神之国”内势力很大。”小安想起在公主府中听人议论。 “在那个小岛上有一股神秘的人群,不知他们从何而来,据说他们有通天的本事,能让人起死回生,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这些人据说寿很长,能活数百年。”师傅站起来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旁人说他们长相其实和“神之国”,“雪之国”还有小安,你们被称为蛮族的人一模一样。”师傅说完看看小红,小安。只见两人一脸惊愕,不知想什么。看到两个徒弟惊慌失措的表情,师傅心中暗自一笑,却不显现于脸上,只轻描淡写的问道“你们可还想听下去?” 小红说“你说下去,我俩听着呢?”她意思是要师父把这事说完整。 “师傅,那姓崔的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小安傻呵呵的问道。 小红看到小安傻样心里很想笑,她打趣着说“小安,难道你也想当皇帝?” “没,没有?”小安回了她师姐的话。。看来她胆子还是太小,匆匆许了三个愿望就整天忙着照顾崔命符,整天想着只要崔命符不死在她手上,那么城主和公主两兄妹想杀她就没借口。她那段在岛上的时候活的真累! “师姐,你不要取笑我了。”小安呵呵笑着说“师傅,你快快说完。我想睡觉了。” “从岛上回到渔村,姓崔的招揽了一批人替他卖命,那三个在岛上的兄弟又集合自己族中的众人帮他,终于不久,姓崔的如愿当上了皇帝。然后,他这个皇帝当的并不快活。”师傅笑笑说。 “胡说,当皇帝还不快活?我不信。要不,把皇帝给我当当,哪怕当一天也行啊!”小安瞪大圆眼感叹的说。 “大言不惭,皇帝那么好当的?”小红白了小安一眼。 “虽说姓崔的当上皇帝,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死之后,他的儿孙也将登上皇位,纵享快活日子。这一切后,他与那岛上的人立了一个誓约。”师傅看着两人说。 “什么誓约?”小红轻声问。 “崔氏皇族的一些男子一出生就被下了死咒,活不过三十岁。而且死时全身血似流干,状如骷髅一般,尤为可怕。”师傅想想看着小安说。 小安看见师傅看着她,想起崔命符那“生病”时的可怕模样,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她端起床边的一杯水,喝了几口,又放下。然而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师父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小安,你可告诉师傅实情了?”师父问。 “当然,全都告诉了,没的说了。”小安哈哈说着。 “这死咒可有解法?”小红脸上云淡风轻的说。 “有或没有,和我们也没关系,师姐,你问了有用吗?师傅,你说是不是?”小安又继续哈哈这着说。 “无任何良药可救。”师傅说“但是那得了死咒的崔氏男子,若能遇见一真心爱他的女子,而这女子若能为他生下儿子,这死咒就传给他的儿子了。若其子三十岁时,如找不到一个真心爱他之人,那就能嗯哼……”师傅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这么说,崔家女子不会被下死咒,因为她们根本当不了皇帝,而只有可能当皇帝的崔家男子会得这什么啊?”小安想“什么咒来着?” “死咒!”小红说。 “好吓人。我都不敢再听下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不存害人之心,多行善事,好人自有好报的。师傅,你说了?小安笑着说。 “其实也不一定,也有例外。”小红想想说。 “我们三人在这儿聊这事,外面没有人听到吧。若是传到崔命符,城主他们耳里就不好了。”小安担心的说。 师傅想想说“我们这里甚是安静,说话声音又小,应该没人听见。” “希希望如此!”小安声音颤抖着,有些担心的说。不过她过一会儿想,有师傅,师姐两人在此,她雪血咒已解,功力至少恢复六七成,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船只到了岸,他们三人一踏上陆地,那就是一路潇洒自在了。一想到这,她心里舒服的很。 然而正当三人准备洗漱一番番,就寝时,小安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张口小声问道“师,师傅,您老身上可还有还魂丹?” 小红听话又白了她一眼,问“你为何问这事?” “我,我,”小安支支吾吾的低头说“如果师傅身上还有还魂丹的话,可否都给弟子,弟子把它给崔命符服下,让他多活几天。弟子觉得崔命符,真的实在可怜……”后面她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师父要生气。 哪知师傅听后笑着说“幸好那天,把还魂丹都给了你,还问我要甚。我这里还有一些极剧毒的丹药,你不妨拿着给那王爷服下。说不定以毒攻毒,也能救他的命!” 小安听着话,知道师傅应该是生气了,自己不该那么问的,她尴尬的掩饰自己的微妙的不能言说的表情,讪讪的说“弟子只是随口说说,师傅您老人家莫要生气啊。” 她将索性躺下,将被子盖住自己,她知不该这般问,但还是出于同情可怜之心问了,结果竟是如此,唉,早知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好。 第19章 比武昭告 这些天,军营里贴出告示,说要在众军士中选两个当副统领一职,有愿意的可自己去张管事那里报名。 这告示前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士兵们议论纷纷,一旦当上了,那在军营里就是仅次于统领的,那可多风光。 有人说“这次应有不少人去报名,不知谁能当上此职。” 小安听后,心想,她对“副统领”一职毫无兴趣,她真正关心的是每天晚上想办法去树林旁练上一会子剑术。顺便期望再次遇上那黑衣男子,俩人再比上一回?! 只可惜如今过去一两个月了,那男子始终没出现。不知他去了何方? 老陆笑眯眯的对勇哥说“勇啊,你觉得假小子怎么样?” 勇哥说“她一个姑娘家的,有啥本事?” 小安听后也点点头说“我真的没本事的,这副统领我是不敢期望的。” 老陆看了她一会儿说“那可不一定,得给你找个师傅,教教你。” 小安听后准备想离开,突然老陆说“勇啊,你刀法不错,这假小子你帮忙教些。我们都指望你了。” 勇哥听后,大惊说“我能教她什么?老陆,你不会在说笑话!” 胖子说“老陆的意思是,勇哥,你的刀法其实很有用的。你不要小看了自己。” 陈哥也说“勇哥,你抽点时间教教假小子,没准,她真能给我们弄个副统领回来。到时,我们不再被其他人看不起了。” 老陆拍拍勇哥的肩头,说“大家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这是个理。” “唉。这哪跟哪啊!”勇哥叹气。 小安眼睛睁的圆圆的,把身边这几个人一阵望望,不解的说“你们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指望,万一我失败了怎办?” 老陆和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说“假小子,你要相信自己,是能选上的。” 小安听后想,这些人莫不是赶鸭子上架了。她怎么办才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老陆说“这事我们几个回去好好商量一番,假小子,你等我们消息。” 小安听后“哦”一声,这事还要商量来着,也许多商量几回,她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于是她也爽快的说“好的,陆哥,我等着。” 第三天中午,众人吃完午饭,又来到议事厅外四处张望,只见张管事,派了两个士兵出来,在告示栏上贴了一张纸,众人围过去一看,有的说“没想到,没几多少人报名。总共就二十几人报了名。” 也有的说“我还想自己试试看的,但是后来我想想还是不试的好。” 这个人问“怎么了?” 那人说“你看这个告示上写着,兵器比试前,须签生死状,比试时,真刀真枪,不得作假,如若殒命,自概由天命。” 其余人问“这么惨!前年倒没签生死状。看来今年比试有的看了。” 那人继续说“如果输了,可能命都没了。” 老陆听闻此话,心里一惊,若假小子真的因此丧命,他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老陆去找小安说“假小子,这回我替你报了名,你比试时要替我们争口气啊!” 小安惊讶的说“我又不想当什么副统领,陆哥,你干嘛把我名报上去?” 老陆听后笑着说“小安,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小安听后哈哈一笑的说“我不想去,你能拿我怎样?” “已经报了名了,不去不行了。”老陆深有感慨的说。停了一会儿,他对小安说“你跟我来。” “去……去干嘛?”小安有些害怕的说。 老陆故弄玄虚的说“我想好了,给你找了个师傅。” “谁?是谁?”小安迟疑的问“我已经有师父了。” 老陆不管小安怎么想,他带着小安出了军营,来到冷泉湖边,芦苇丛旁这时小安看见有好几个人。 夜晚一轮圆月慢慢出现在天空,她看见勇哥,胖子,陈哥,阿俊和阿亮兄弟都在啊,他们想要干嘛?老陆说的师傅是哪位?她见芦苇丛旁放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大刀,这刀有十来斤重,是勇哥惯用的。 他今晚带着这刀来此做甚?小安疑惑的想。 老陆笑眯眯的拉着小安来到勇哥的跟前,他对小安说“阿勇说过,假小子,他要帮你的。” “要……帮我什么?难不成去杀人?”小安问。 其余几人说“假小子,从今往后,他是你师傅了。” 小安听后惊在当场。 老陆解释“阿勇,年轻时使的一手好刀法。假小子,你福气真好,阿勇想把他的刀法传给你。就看你能不能学会了。我敢打包票,你要是学会了,当个副统领是没问题的。”老陆说完,微笑着,满含期冀的眼神看着小安。 “也许我资质鲁笨,学不会的?”小安惭愧的垂头。 “假小子,你先试试,没试之前,怎知自己学不会?”勇哥笑眯眯的说。 胖子也帮忙说“小安,试试看嘛“我们大伙儿都看好你!” 其余人忙说“是的”,“对,对”,“要觉得自己可以的。” “这个?”小安看见众人希翼的目光,不想拂了众人的念想,说“好,我试试看。可是,我以后要怎么称呼“勇哥”了,是不是要喊他“师傅”?” 老陆说“这倒不需要,是阿勇觉得你天资不错,想把他独创的刀法传给你的。你还是向往常一样称呼他即可。” “那还是喊他“勇哥”?”小安试探的问。 老陆点点头,又说“假小子,你这些天这个时候,来此地练习刀法。切莫忘了。阿勇,你要认真的教,假小子你要认真的学,记住没有?” “哦。”小安点点头。 勇哥则拍着老陆的肩头说“这个,老陆,我把小安当兄弟,你也是是我兄弟,这个你放心。” 老陆说“那我们不打扰你教徒弟了。”他带着胖子等离去,芦苇丛旁只有假小子和勇哥两人。 小安向往常一般,在心中默念一遍“静心诀”,然后说“勇哥,你开始吧。” 勇哥说“假小子,你看好了。”他走到芦苇丛旁,拿过大刀,小安看见他手上,胳膊上缠了一圈圈的白布,特别是手掌,手指处缠了好几层的白布,她想自己初练剑术时也是如此,由于剑太长,师傅觉得她年纪太小,因此削了一把小木剑让她练习,而手掌手指手腕处,往往要缠上一些白布,师傅说“哪天你长大后,剑练熟了,手腕翻转灵巧,手掌上长有一层厚厚的茧后,而且身形百变莫测,这布就不需要缠了。” 当时小安听后也只是“哦”一声。小红听了表情严肃,并未说什么。然后接下来就是十年,在山林之中练习,几乎从未间断过。 勇哥要小安站远些,然后他拿起大刀,开始比划起招式来。 小安圆睁双眼,仔细去看,原来他的招式很简单,主要是横一刀,竖一刀,斜一刀而已,然而,这看似简单,但是刀上气力不小,而且刀的招式又很快,在勇哥面前的一棵不小的树,大约有一个人腰粗的那棵树,生生的给他劈了七零八落的,树枝,树叶散落一地,仅剩了个矮树桩子,立在那里。 小安看着目瞪口呆的,好半天说了一句“真……真厉害。” 勇哥收回招式,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王三刀”可不是虚传啊,他想想问“假小子,你看明白了没有?” 小安摇摇头很是不解的说“没看明白。” 勇哥心想看来刚才自己那三招使的过快啊,他得再来一次,这次须慢些。 他左右看看,看见河边不远处有一棵树,和刚才他用刀劈的那棵树大小差不多,他默默的说了一句“树兄弟,对不住了,你得挨我三刀了。” 小安站在他不远处,只见勇哥拿起大刀,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起势,然后他说那次迟,那时快,依旧齐刷刷的三刀挥过去,这棵倒霉的大树,眨眼间,先是被横劈一刀,然后树干中间又劈一刀,然后树干中间又被劈一刀,最后勇哥潇洒至极,左右各斜劈一刀过去,而且不是直的,带了一个弧度,然后那棵倒霉的树,最后被劈的又只剩一个矮树桩子。 “久不练习,这次献……献丑了。”勇哥哈哈笑着,心中暗想若是假小子这几招会了,至少和人兵器对决,不会输的很难看,搞不好还会弄出人命来。 “假小子,你这回可看会了?”勇哥试探的问。 “有些会了。”小安说。 “那好,你练给我看。”勇哥走过去,一把将刀递给她,然后站一旁。小安想起刚才勇哥的招式,他的步法,起刀,落刀的经过,还有最后收刀,讲究一气呵成,不给对方招架的余地。 “是不是这样?”小安把刚才看见的,糅合自己的想法和多年习武的经验,练了一遍。勇哥看了连连点头,心想这练过武的,总是好些。不用多费神,自己便会了。 “不错,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会有所成的。”勇哥叹到,他又说“还有一个月就要比试了,你每天此时抽空来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小安听后,心想,我以后不光晚上还要练剑,现在这时候我还得练习刀法,这个,不过她还是礼貌的躬身谢过说“多谢勇哥。” “哪里哪里,假小子,我当你是兄弟。”勇哥想想说“你先在这里练着,自己觉得练的差不多了,就歇歇,明天再来练,如此练习一个月左右,我估摸也差不多了。”他笑着说“老陆想法也许要成真了,我们这几人终是会出个副统领的。哈哈”他笑了笑,接着说“假小子,你要好好练习,不要辜负我们大伙儿的期望。” 小安听后皱皱眉头,然而没说什么答应到“我知道了。” 勇哥笑眯眯的走了,芦苇丛旁小安还得拿着刀在那里练着,这时她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正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只是看到小安正练的起劲,然后身子往旁边一闪,很快消失在冷泉湖边,只有几只飞鸟咿呀飞过,在天空中划出几道印记,很快看不见了。 第20章 一时好奇飞上了屋顶 春天转瞬即逝,夏天到来,落雪山上的雪大半已化去,只留下不远处的几座山顶还带着积雪。 一个月过去了,众人纷纷猜测谁跟谁会是军营里的副统领,他们争论了许久,觉得这副统领自是男子来当的,而小安一个假小子,她怎会当上?然后有人说“我估摸着是这个理。” 其他人也点头赞同。 这天军营里没有了往日操练,众人聚集在射箭场地,前面百步处,一个字儿的排开十个箭靶子,当中的靶心,用赤红的颜料画着一个大圆圈,很是醒目。 然后有十个士兵在不慌不忙的从背后箭囊里抽出箭,搭在弓上,仔细的盯着远处的箭靶心,嗖嗖的射出箭去。 有士兵射中的,在看的人堆里,不少人发出惊呼“射的真准啊!” 也有没射中,边上看的人发出阵阵惋惜声。有人提出质疑“太没用了。别人射中了,他怎么没射中?” 胖子站在人堆里,说“这便是要开始啦?”他偷偷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躲在人堆里嗑瓜子,他朝附近的高台上望去,只见崔命符一身白衣坐着,陈统领,张管事还有几个侍卫站在那里,撑着一个大圆盖伞,遮挡盛夏咄咄逼人的刺眼的阳光。 胖子心想:这崔命符的命也真好,一出生就是个王爷,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而他一出生,小平民一个,家人一齐挤在一间小屋里生活,每天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贫,有时还要,吃糠咽菜,不过这近二十年来,他也过了下来了。 老陆眯着眼说“阿勇,假小子在哪?我怎么找不到她了?” 勇哥听后笑着说“她不就在那候着,一会儿要到她了。”然后他用手指指。只见不远处,小安脸上表情严肃,一身黑衣黑靴,腰间扎了个黑色腰带,梳了个高马尾,用黑绳扎着,额上戴着一个月牙白的抹额。背上弓和箭囊,箭囊里齐刷刷的里面插了十支箭。 “等这十人射完了,就该假小子了。”勇哥说。 只见这十位士兵将背后箭囊中的十支箭射完后,有的欣喜不已,有的垂头丧气的,各人表现不一啊!十支箭只有八支箭射中红色靶心的,才能留下来,继续再进行下一轮的副统领的选拔之中,如果没达到要求,就只能被淘汰了。 这时将近中午,太阳益发炙热,小安叹了一口气,走到那射出之处,四处望望,看见老陆,胖子他们,又看见旁边另外九人,即便在一起一年多了,她也不晓得他们的姓名,又朝高台看去,只见那人正经儿坐着,眯着眼睛,眼神淡漠,陈统领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十人。 这时一个侍卫挥动手中旗帜,这表明射箭要开始了。小安闭上眼,心中默念一遍静心诀,然后不慌不忙从背后的箭囊之中,抽出长箭,再搭到弓上,眼望箭和靶心之处,“嗖”的一声,长箭离弦而去,嘭的一声,正中靶心。 老陆看了,不由自主的说“好啊!”他拍拍身边勇哥的肩膀,说“看来假小子还是有点希望的。” 勇哥想想说“这才第一轮比试,还早呢。” 胖子只是忙着嗑瓜子,不发一言。 段哥则没听见二人说话,他只是四处望望,在另外九人中有他认识的人,他忙着看他们的表现。 小安看见第一箭射中了,又舒了一口气,然后不慌不忙的拔出剩下的长箭,又继续离弦射出,第二箭,第三箭……第七箭,这七箭皆射中靶心,这看的老陆心潮澎湃,高兴不已,连连称呼“好,太……太好了。这假小子真不赖啊!” 勇哥看见老陆那高兴样,不由的提醒他“还……还差一箭了,老陆,注意自己的言行,还有别的人在比试了。” 老陆听后忙静言,他往其余九人看去,只见他们依旧专心比试,并未对其他无关言行并不关注。 老陆暗暗的握紧双拳,小声的说“小安啊,一定要八箭都要射中靶心,这样你才能进入下一轮比试。”他默默的望望跟他来的那五个兄弟,他们也默默的看着他。老陆笑笑,没说什么。 “好了,我七箭皆射中靶心了。”小安默默的说着,她长吁一口长气,她继续从身后箭囊中拔出一支长箭,然后像刚才样,不紧不慢的搭上箭弦,然后放在弓上,眯着眼,然后又是一箭射去。 这一箭看的老陆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七上八下的,砰砰的跳个不停,口中小声默念着“一定要中,一定要中啊!” 只听见不远处“砰,砰,砰……”的声音响过,老陆睁开双眼,看见小安前面的靶心中,他小心的数数,一共八只,这意味着崔命符要求第一轮比试,必须十只箭中须有八只箭命中靶心,才能进入第二轮,这要求假小子做到了。 老陆激动的拉着勇哥的手,高兴的说“太好了,我就说假小子人不错。” 勇哥则说“小安不会十支箭都射中吧?” “那怎么不可以?!勇哥,你还有意见?”老陆说。 “我只是随口说说。”勇哥呵呵一笑,他倒想看小安接下来两箭怎么处置。 只见小安索性拿起背后两箭,一并搭上弓弦,一起射出去,只听的“砰的”一声,这两只箭并未射中靶心,而是射在离靶心边一点点。 老陆看后直拍自己大腿“太可惜,就差一点。唉,这假小子也太心急了。” 胖子停止嗑瓜子,睁眼看去,可不是嘛,八支箭中靶心,就算射中;还有两支箭射到靶心边上,那就不算射中了。他看后呵呵一笑说“还好,只要八只射中了就行了。老陆,你要求也太高了。我看这样就很好。” 小安射完后,看见一个侍卫拿着一个本子和笔,从她身边走过,那侍卫看着她问“你是小安吗?” “是。”小安拿起身后空的箭囊,和弓弦放在一起。她看见他用笔在本子上,在自己的名字边写了个什么。她并不知道这些字什么意思? 那个侍卫只是点头说“还可以了。”紧接着剩下的士兵们比试,比试完后,陈统领看看二十几人的名单,有将近二十个人,可以说是十箭中八,其余的没达到这要求的,也就被淘汰了。接下来这十九个人三天后又要进行一次比试。 崔琰拿过这些人的名单,随便看了一下,皱眉说“怎么假小子也在上面?” 陈统领说“大人,她刚刚射箭时,我看的清楚,十支箭有八支正中靶心。” 崔琰听后摇头说“我可不信。她一个女子,怎会有这般好的箭术。看来是我小瞧她了。” 张管事说“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大人听没听过?” “什么想法?”崔琰站起身问。 “听说真正箭术好的人,蒙着眼也能射中。”张管事笑着说。 “是吗?”崔琰听后笑了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说“这倒有趣啊,我可没试过?” “大人,不妨找个机会将这十九人重新招在一块儿,命他们蒙眼再比试一回?包括那个假小子。”陈统领试探着问。 “这个,倒不必了。”崔琰拿过名单细细看一回,心想,在战场上打仗,怎会蒙眼,一不小心,生命玩完,蒙眼十之八九就会转瞬没命。他若要真如此做,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将如何看他? 时近中午,太阳阳光越发刺眼,射箭场上士兵们纷纷散去,到了吃中饭时候,众人围坐在饭堂中,老陆四下望望,说“假小子,你看那边!” 这桌上的一些人小心的看过去,只见较远处,那一桌上,只见崔琰,陈统领,张管事三人做一桌,桌上满是菜肴,崔琰身边站有两个年轻清秀的丫鬟,珠翠乌发,一个一身粉白衣裳,另一个鹅黄衣裳,身材苗条婀娜。边上还有几个着银色铠甲的侍卫。 胖子看后酸酸的说“我们哪能和他比?”说完,他拿起碗,狠狠的扒了一大口饭。 老陆看看自己桌上,只是一些小菜,清汤,还有一碗红烧肥肉,里面瘦的不多,他捡了一块放进嘴里,红烧肉很油,吃进嘴里,还是很有味道的。 勇哥只是说“后天又要比试了,假小子你可有信心去赢?” “我,”小安想想说“我哪里晓得?” 老陆忽然说了一句“你们说,崔命符会不会精尽人亡?”他望望那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朝勇哥眨巴眨巴下眼睛。 “你说的什么话?”勇哥听后笑着说。 段哥叹气的说“我在军营里当了三年多的兵,都没回过家里了。也不晓得我家爹娘怎么样了?” “你有没有娶亲?”胖子问。 “没有。整日里在军营里,哪里有空!”段哥说。 胖子看看小安说“小安,我觉得段哥不错,要不你想想看?你俩好上如何哈?” 小安听后想,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师傅和师姐,这个“我从没想过?”她食言。 胖子听后有些失望。 老陆趁其他人没注意,在勇哥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勇哥一脸惊愕,只是说“这真不好办。” 老陆却说“万一办成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勇哥说“以后再说。现在要把比试了了再谈。” 这边阿亮说“我们兄弟俩有一年多没回去了,崔命符他把我们弄到军营来,整日里在操场上操练,根本不让我们回去啊。有人说?”他声音很低。 “说什么?”勇哥问。 “这次永宁公主不是要和戎王和亲吗?再过半年应该要去“雪之国”了。”阿亮接着说。 “然后又怎样?”勇哥问,桌上其他人说话声音很小心,生怕被边上桌的士兵们听到。 “有人说崔命符喜欢公主,所以他一定会想法不让公主嫁过去的。他拼死劲的训练我们,是为了到时和戎王的人决一死战,然后夺回公主的。”阿亮继续小声的说。 “阿亮,你真的确定?”老陆眯着眼问。 “这个只是我的猜测。”阿亮淡定的说。 阿俊赶忙说“你不要再说了,给崔阎王听到我们没好日子过了。” “这个也不是有可能!”老陆说“阿亮,等吃完饭后,这事我们再说。” 小安问“我能听吗?” 老陆说“假小子,你安心比试!一定要当上副统领,这点闲事你还是不听的好。” “对哦。”勇哥赞许的说“等你当上副统领这个官,小安,到时你问我们什么,我们都告诉你。” “没劲!”小安吃完饭,把碗筷一放,准备走了。 老陆赶忙喊“假小子,我们一阵啊。” 小安只得等着,过了一会儿,这队里的人都吃好了,出了饭堂,小安眯眼抬头看见一轮红红的太阳正当空,照的不远处的落雪山顶一片金黄。 这天晚上,小安像往常一般去冷泉湖边的树林旁去练剑,练了一阵后,感觉自己练的差不多了,她收了长剑于剑鞘之中,然后又顺了原路回去。 来到军营外,她看见门口两个守门的兵士都耷拉着脑袋,似睡非睡之际,她只见不远处阴影旁边的一棵大树,来到那里飞上大树,又飞过围墙,来到军营的屋顶之上,顺着屋顶层层叠叠的瓦片轻声前进。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崔命符就睡在这屋顶之下的大屋之中。她想起老陆开玩笑的说着崔命符身边的两个年轻漂亮的丫鬟,还说什么“精尽人亡”这类的话。不由的暗自感叹,身边天天这两个小美人跟着,崔命符肯定把持不住,一定有什么香艳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她四下望望,此时已是半夜子时,明月当空而下,月光皎洁,照的大地一片洁白。 她趴下身子,小心的揭开身下的几块瓦片,然后顺着黑洞往下望去。 很是失望,屋里一片漆黑,不过她夜晚视力还是不错的,她看见底下,崔琰躺在床上,身旁……她仔细看去,只是他一人而已。自己很是失望,她以为此时崔琰定是搂着一个美人儿相拥而眠。 然而,她仔细看去,有一个披散头发,穿着美艳的丫鬟坐在床边,自己儿枕着胳膊睡着。 “真是没趣。”没看见自己想看的,小安小心的将瓦片覆盖,然后又轻声的顺着屋顶,走了一会,来到自己睡觉的屋子,她轻声跃下,来到半开的窗户旁,跃入房内,然后心中默念一边遍“清心诀”,因为师傅说练功之人不可生儿女情长,要断绝情爱,才能练好剑术。刚才她不该如此,想到这,她心生感慨,回到床上,自己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说“这事没发生过哈!”这时外面池塘附近虫吟声阵阵,吱吱作响,直吵到天明。 第21章 纵马落雪峰下 又过了一些时候,这天一早,小安在屋里还浑浑噩噩的睡着,听得外面很急促的敲门声,老陆的大嗓门的催她“快些起来,假小子,你预备睡到什么时候?” 听的老陆这般说她,小安蓦然睁开眼睛,她懵了一会儿,转眼清醒,“哦,今天又有什么比试了!”她起床快速的穿衣,用手巾就着木盆中的水抹了一把脸,用头绳将长发扎好,开了门,站在门口。 这边胖子给她塞了一个布袋里面装了一些馒头,和一瓶水,然后嘀咕的说“这些路上吃,比试,陆哥,说,你要小心,我们,都帮不了你。” “哦,今天怎么天没亮,就得起来比试?谁规定的?”小安真想骂人。 “还有谁?”老陆冲她挤了一下眼睛,小声的说“崔命符。” 小安抬头看东边天上一轮月亮还挂着,现在应该什么时候来了?她还没细想,其他的几个兄弟催她了。 “快点,小安你也太磨蹭了。”段哥不满的说。 “这个时候也太早了。”勇哥则说。 阿俊和阿亮说“我们都对你抱有希望的。” 他们后面又说了什么,小安没听见,她整个人还是懵啊。吃完馒头喝完水,这几人来到军营门口,只见二三百人都在那里,前面还有一些牵着马的士兵。 “今天比试什么啊?”小安赶忙问。 这时勇哥牵了一匹马过来,将缰绳递到她手里,然后老陆拿着弓装有十只长箭的箭带和一张硬弓过来,也递给了她,还说“收好了。” 小安拿过十只箭一看,上面每个箭尾用布条系着,写了她的名字“安”。她赶忙一并挂在背后,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吗?听说,今天比试是?”勇哥不晓得说什么。 “好像是骑马到百十里外的落雪峰下然后返回,还有然路上会竖有有一些个靶子。如果要通过这个比试,首先射箭要尽可能多的射中靶子,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军营。”胖子抓抓头想了一会儿说。 “就这些了?”小安问。 老陆眯着眼说“差不多,假小子,你赶紧去。” 这边段哥没说话,阿亮和阿俊双胞胎兄弟已经涌到军营门口去了。 “好勒。”小安苦笑着,也牵着马来到军营门口,只见门口那十几个人都背上弓弦,腰挂长刀,整装待发已骑上了马,手里牢牢的挽着马缰绳,一脸肃穆。 张管事拿着记名簿在看,看到来了一个,就用笔在本子上做个记号。他看见小安来了,也依样画了个记号。 等到这通过第一次比试的十六个人一字而在军营门口排开,陈统领看看崔琰,问“大人,现在可是有开始了?” 崔琰看看这十六个人,不耐烦的点点头说“那就开始吧。” 听到崔琰这般说,那些没参加比试的士兵们立马退的很远很远。 这时一个侍卫出来手中挥了挥一面金色的旗帜,然后大声喊了一句“出发!” 然后这声令下,那十六人立马夹紧了坐下的马匹,手紧紧的挽住了马缰绳,手中一条细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身后,然后身下的马儿受了刺激,撒开四蹄,往前方奔去,马群过处,腾起极高的灰尘,遮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有的人不由的感慨“还好我没报名参加比试,省了这一番折腾了。” 也有人小声的说“这哪里是比试,搞不好小命要送在里头。” “到底怎么回事?”有好事的人问。 这时当他们看见崔琰和陈统领还站在他们不远处,好像他们刚才说的话被人听见了,心中很是害怕,忙慢慢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陈统领看后说“要不要把那说闲话的人找来?” 崔琰说“好。” 陈统领又问“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崔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要陈统领离他近点,陈统领向前走了几步,崔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陈统领不住点头,张管事看见想“这两人在说什么?” 老陆不远处看见这两人嘀嘀咕咕的,叹了一口气,小声说“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好事啊!” 勇哥小心点四处望望,说“老陆,小安,这次比试结果会怎样?” 老陆说“其实我哪里晓得?听天由命了。哈哈”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吗?”勇哥不满的说。 这十六个人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落雪峰,一路向它奔去,过了一大段短草稀疏的旷野,沿途有一些竖着的靶子,这十九人一边骑马一边从身后拔出羽箭射了过去。 “唉,没射中。”小安抽出一支射出去,结果很失望。 她骑马小心经过第二个靶子时,又抽出一支射过去,又,又没射中。 这些靶子自然是立着的,她平时都是站着练习射箭,可现在都是一边骑马一边射箭,她哪练过,自然两只箭一一射出去,一个没射中。 当然也有射的好的,一箭正中靶心,围观的人纷纷叫好,但小安仔细看下,约摸有七八个骑射技术不错的,沿途的五六个靶子几乎能射中四五个,还有半吊子的,射中两三个,而她属于渣渣了,抽出的五只箭一个也没射中。她想自己跑来这里比试,干嘛?她喘着气,身形随马匹上下起伏,她真想现在就回去,这比赛不比了。然而看其他人并无放弃的迹象,她也只好一路跟在后面。 又过了一段路途,沿途又出现了一些靶子,这下有个士兵全射中了,他甩下弓弦,欣喜不已。小安想,还是不射了,反正也射不中,她想想箭袋里还有四支箭,她也不准备抽出来,一直准备带回军营。 这时越靠近落雪峰,沿途景致大变,几乎一眼望过去,都是没过一人多高的草,一些人只好用腰间的长刀“刷刷刷”砍去一些草,然后出现一条条弯弯绕绕的路径出来,这时有人大声叫了出来“快看,那里有只野兽。” 那只野兽嗖的一下不见了,但是有人看见它五彩斑斓的毛发,有眼尖的士兵惊骇的说,说“这是只豹子。” 另一个人说“听人说,这落雪峰一带猛兽很多啊。”他说完,看看离他不远处的小安,笑着说“那假小子怎么还不回去?这可不是是她该来到地方。” 这刚刚说话的人一边砍着草一边说“这什么地儿?草长的怎么深?”他看看手上的长刀的刀锋已经有些折损的印迹了。“呸!”他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又感叹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来了做甚?谁想当副统领谁当,我不奉陪了。”他想自己刚刚路上只射中了一两个靶心,想当副统领等于是彻底没影了。于是他收起长刀插入刀鞘,然后跳转马头,准备回军营。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士兵一人抓住他握马缰绳的手问“兄弟,你不想比试了,这就要走?” 这个士兵恨恨的说“我走怎样?他能要我的命?哼!”他转身看见那几个跟随的人说“几位好哥哥,我,先回去了。”他用马鞭打着马屁股,夹紧了马身子,一哧溜的跑回去了。 其余人见此感叹“这家伙真的跑了了,胆子不小哇!” 那人骑马经过小安对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然后幽幽的说出一句话“假小子,你还是想法回去吧,这军营不是你待的地儿。” “哦。”小安停下手中砍长草的动作,点点头,她其实也不想来,是公主硬塞她到这军营里来的。她至今愤愤不平,然而一个家奴,怎么能自主自己的命运! 这人跑的远远的,看样子离军营很近的,陈统领看后说“大人,有人不比了。” 崔琰眯着眼看了,眼睛里深不可测,他微微皱了眉头,并未说话,然后等那人到了军营门口,下了马来,脸色一脸轻松快乐。和他熟悉的士兵走过来,准备与他说着话,然而他们看见崔琰脸上乌云一片的神色,个个在想:完了,这小子要倒霉了,崔命符要对他下手了。所以没哪个上前,都不动。 这时陈统领听见崔琰嘴里说出一句话“士兵若不遵守本王命令,轻的如何惩戒?” 陈统领想想说“好像是拖下去,扒去上衣,打三十军棍。” 崔琰听后很是满意,微笑的接过张管事手里端了较久的一杯“野眉茶”,打开茶盖,细细的喝了几口,还说“嗯,此茶滋味尚可。” 他突然想起在海上的那天下午,他看见小安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然后他接下来让她成了自己的女人。这种感觉有些让自己难以把控!说也好笑,即便小安醒来后,仍不知发生何事?他想想有些有趣。 现在不知怎的时光倒流,又回到他在军营时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茫然无知,难道与他在岛上许的愿望有关?还是其他原因?他将思绪回到现在此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将他按军规处置。” 陈统领一开始有点懵,然后他“啊”了一下,喊来十几个侍卫,这些侍卫一把抓过那名士兵,把他拖拽着,送到军法处去,由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齐齐动手,真正切切的不掺假的打了三十军棍。 只听的里面哭爹喊娘,声嘶力竭的声音一阵阵传出,众人心里都是惊惶不已,然而表面却无啥表情,呆若木鸡一般。 军规执行完毕后,那人被拖了出来,甩在门口,众人只见他背后皮开肉绽,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真是惨不忍睹啊! 这时与他相好的士兵忙低眉顺眼的看看陈统领,又看看崔琰,又过了一会儿,张管事说“还不把人抬下去,没用的东西,万一真打起来,若你小子只想逃跑,那我们还有活路么?”他上前打了那名被打的士兵几个耳刮子。 那名士兵痛苦不已的说“小,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了我。” 崔琰将茶又递给张管事,张管事笑眯眯的接着,然后崔琰慢悠悠的说“去,把王大夫叫来,给他看看,务必要医好他。” “多谢大人。”那名士兵不知是感激还是愤怒,还是悲伤,还是绝望……也许都有。这时与他相好的几个士兵终于扶他起来,几人慢慢的回到军营自己住宿之处,然后又派人去喊王大夫来了。 老陆看后只是“啧啧啧”几下,勇哥看他问“你想说什么。” 老陆使了个眼色,并未回答。 这里在又高又密的草丛中,这十五个人一边用刀砍着草,一边行进。 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只见有个人明明还坐在马背上,很快的就不见了。然后看见他身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其他人还听见那人大声的喊“救命!”然而只喊了这一声,只听见几声野兽的嚎叫,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一个士兵惊骇的左看右看,吃惊的说“吓死人了。” 他身旁的士兵说“我们都靠近点,彼此有个照应。”他转身看离他很远的小安说“喂,假小子,你快过来,没听到吗?” 刚刚那人说“我看她是不想活了。别管她,一个姑娘家的跑来这里争什么“副统领”的?” 其他人闻讯纷纷向那二人靠近,跑的快的,一边跑一边挥动手中的长刀,左砍右削的,哇哇大叫一番。跑的慢的,有的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一扑上马背,然后把他拖拽下去,很快的没入深草中,人影不见。 “这是什么玩意!专挑活人吃?”有人好奇的问。 有人想想说“好像听当地人说,这附近有种野兽,没人见过它真面目,经常去村中偷村民的牛羊吃。据说是成群结队的,喜欢吃活物。” “这倒是第一回听说。哈哈哈。”这人听后笑了起来。 其他人听后神色严肃起来,开始四处张望,同时用马鞭狠命的抽打着马屁股,催马快速离开这块死地。 小安紧随他们,她只觉自己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一颗心简直提到嗓子眼,她数了数这十五个人,一下少了两个人,人数变少了,好像有人惨遭毒口,呜呼哀哉,变成那不知长相的猛兽的美味佳肴。 第22章 面对死亡恐惧求生存 在一人多高的草中行进,看不清路,只见到不远处的白雪皑皑的落雪峰,小安一颗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剩下的十三个人,有人负责砍出一条可供人马行进的道路,而有人则负责四处查看,可能野兽出现的地方。 “这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邪乎!?”一个士兵感叹。 “快了,在经过这里,就是落雪峰了,等会我们还要从这条路回去。”一个士兵感慨,原来副统领也不是好当的,搞不好一条小命没了。他想想那失踪的两个人,尸首全无,突然消失了一般,着实吓人。 小安紧紧跟随他们,但是还有一段距离,她想起人们常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同在一个军营里生活,彼此仍是有距离的。 她想想这样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就到头了,永宁公主会派人接她回去,她就不用待在这里。 这十三个人心事重重的往落雪峰行去,走在最后的小安忽然耳朵里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像是草被什么东西压倒发出的“嗤嗤拉拉……”的声音。然后那个声音好像是冲她来的,她本能的从衣袖中拔出那把短剑,反手握着短剑,忽然一个灰色的影子向她跃过来,在影子即将将她扑与马下之际,她反手变正手,朝影子一刀划过去。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然而只刹那,那影子从马上掉下,然后影子又不久消失在密草丛中。 小安吃惊的看着胸前被鲜血打红的衣裳,只吃惊片刻,她想万一又扑上来一个,这是怎办?她将短剑四处扬扬,短剑上还有血迹,“这是什么玩意?”她心生感叹。 她一手握着短剑,夹紧马肚子,往那十二个人跟前靠了靠,突然有个士兵说“左边好像有个东西在动?” “哪,哪里?”有人问。 “在,在那里。”这个士兵开始结巴起来,身子不停的颤抖。 这时有人嘲笑他“你不是整天说想当副统领,以后说不定会当上正统领,碰到这点小事就害怕成这样,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其余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小安听后皮笑肉不笑了几下,笑得很牵强。“呵呵嗯!”她想自己从未如此笑过。 这时一个士兵开始抽出背后的长箭,搭弓射去,长箭“嗤”的一声,直直没入长草之中。那个士兵准备继续搭弓射箭时,发现背后箭袋已空,他四下望望,见众人都把箭前面路上射没了。他又仔细看看,发现假小子身后还背着四支箭。他向小安望望,做了一个勾手的手势。 小安一头雾水,她往前行进一些,她听那个士兵面色严峻的说“把你的箭给我。” “哦。”小安这时抽出背后的长箭给了他。 那个士兵说“且看我的。”他又抽出一只,然后看见草丛中有动静,就射过去。 “噗嗤”一声,长箭好像射到什么东西上了。这些人一呆,会射到什么玩意儿上,他们很想下去看看,但没人有动静。 “赶紧赶路吧。这崔大人,还以为我们都……”一个士兵说。 “都怎样?”有人好奇的说。 “没什么?”那个士兵不说话了。他们砍草开路,正往前赶着,突然有人惊骇的说“快,快救我!啊,啊……”只听扑通一声响,士兵们看看,有人说“小六子不见了!” 其他人看见马上空了一人。 “看我的。”那个拿了长箭在手,“刷刷刷”的朝响声发出之处射去,然后那个响声移动很快,他射出的长箭已达不到了。 这个士兵看着背后的箭袋里仅剩的一支长箭,朝刚刚响声发出之处看去,发了一会呆,这时有人推他,说“莫看了。我们赶紧到落雪峰下,在赶紧回来经过这里。”这时这个士兵看见长草丛中被他们用刀劈砍出的一条道,恍然大悟,这十几个人纵马往落雪峰奔去,到了地点,只见雪峰下一片低矮青草,草间杂色花朵点点。 他们在此歇息片刻,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喝了几口水,便又顺原路返回,过长草丛时,众人手中的马鞭挥动不已,不一会儿,他们终于离开那致命之地,但是这些士兵们想想,已有三人命丧于斯,他们只有逃离。 过了长草丛后,众人心思放缓起来,不一会儿已来到射箭靶之处,那个士兵想起背后还有一只长箭,他想想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头看见小安在最后面,他嘴角咧开一个笑容,然后放慢马速,从背后取出长箭,搭弓射箭,箭往靶心直弯飞去,只听“噗嗤”一声,长箭射中靶心边上,没有脱离靶心的范围,但也没有正中靶心中央。 做完这事,他又转身回头看看小安,然后又纵马往前飞奔,可惜假小子只顾着骑马赶上他们,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这些马连带着人在旷野上奔驰,不出两个时辰,所有参加比试的人都回到了军营门口。 这些人下了马,这时一些侍卫上马往他们比试之地奔去,他们是记录这些士兵们射箭的水平的。比如某某射中几只,当然他们需要最优秀的,射箭最好,骑马最快最稳的那个,这人才有资格当上副统领。 等到军营门口,小安翻身下马。她看见门口一大群人围着,不知在说什么? 这时有人从她手中将马牵走,她想起自己还好随身带着那把短剑,不然这次她也没命回来了。 这时她听见有个士兵在小声的说“有三个人这次比试没了。” 旁人问“哪三个?” 那人说“你自己看看,不就晓得了。” 听了这话,小安抬眼望了他们一眼,然后看见老陆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竟不晓得。 “假小子,比试怎么样?”老陆笑眯眯的问。 “不,不好。”小安停下脚步实言。 老陆问“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你不会在吓唬我们?”他望望身边跟着队里的其他兄弟。 “真的,下次比试,我可能不会再参加了。”小安深深的叹口气说。 其他人听后一阵沉默。 勇哥很伤感的说“看来我“王家刀法”没得出名的机会了。”他只想哭一场,本指望着小安在比试场地上大展威风,自己刀法全军营扬名。自己以后将多有面子,呵呵呵……然而,现实给他个措手不及。 段哥却说了别的,他却说“我听议论,说这回比试,小六子,阿凯,和木哥,人,没了。” “这,这,这不会吧。今早上他们仨去比试时还很有精神的。”阿亮和阿俊二人齐声说道。 “人没了,我骗你们做甚?不信,你们几个问小安。”段哥说。 “到底怎么没的,小安,还有你们几个一起到屋里,我们一起谈谈。”老陆拉过勇哥的手,这些人离开拥挤的人群,回到他们兄弟们睡觉的屋子,去细细谈话了。 而这边,议事厅内,崔琰收到侍卫们递过来的名单,他仔细看去,发现这次比试这十二个人比的成绩都不好哇,除去其中临阵脱逃的,遭了猛兽毒口的。。他眉头皱了皱,看了小安的成绩,赛马倒数第三回来,射箭,嗯,没用,只一只箭射中靶心。 按他自己要求,要参加第三次比试,首先至少要跑进前七,射箭起码要六支以上射中靶心,可是她这成绩太差劲了。 他坐在桌子旁发了一会儿呆,这时张管事小心的说“大人,中饭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崔琰听后抬起头来,说“莫急,先让他们准备着。”他想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流落海上孤岛,自己命悬一线,但自己好歹还是活着的,那可恨的小安,竟然趁他危难之际,竟想挖坑活埋于他,若不是他亲眼看见雕刻自己姓命的木牌,他险些被这恶毒妇人害了。 “对,不能轻饶了她!”崔琰感慨。 张管事在旁听的很迷惑,他家主子说的“他”指的是谁? 他只见崔琰拿出笔来,在小安射箭那里,稍为添了些比划,将“一”字变成“九”字,张管事想,大人这是何意? 然后他又见自家主子在其中七个人名字上用笔画了个圈勾了出来,这这又是何意?他只见崔琰淡淡一笑的将名单放置一旁,然后对张管事说“今天上午事很多,我觉得很累。” “这个?”张管事不解。 崔琰向他挥手说“你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讲,过会陈统领来,你将这事告诉他,参加比试的人名单我已拟好,然后……”他在张管事耳边轻轻的叮嘱几句,又问“你可记牢了,不得有误。” “是,大人。”张管事忙谄媚的说“我一定照你要求去做。” 崔琰点头,张管事跟了他十几年,办事牢靠,一直受他器重。他对此人嗯,比较放心。 众士兵一起聚在饭堂里吃饭,这时胖子鼻子嗅了好几下,说“什么血腥气味,这么重!” 桌上其他人四处看看找找,忽然有人指指小安胸前的黑色衣裳上,还留了吃人野兽的血迹。 “我,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小安觉得很抱歉,打扰了几位好兄弟的吃饭兴致,她忙站起身“我马上去换。” 老陆漫不经心的说“坐下,等你换好衣服,我们饭都吃好了。”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吃着。 “这算什么事?等到了战场上,真刀真枪干起来,命不好的,就得死在那里,当场鲜血横流的,如果没人收尸,那就更惨了。”勇哥想想说,他确实上过那里,还打过“雪之国”的人,是当今的崔氏皇帝领他们去打的,最惨的打了两日两夜,没吃没喝,好歹打平了,谁也干不过谁?双方各退兵百里,以落雪峰所在的落雪山为界,至此平静了近十年。 小安听后只得坐下,吃完饭,他们回去休息。小安回到自己屋前,推门进去,把那件带野兽血的黑衣服脱下,放在屋旁的窗子旁,而这窗户是面向军营里面开的,不久上面飞来一些苍蝇,扒在上面,“嗡嗡嗡……”的叫个没完。 小安只觉晦气,她把那件衣服,出了军营,就近找了一棵大树,挖了土坑,将它埋了起来。从此不为此烦神了。 这事了了后,她也觉得疲惫,所以晚上也没去那练功的地方了,她浑身骨架像散了似的,这一切拜谁所赐?那个姓崔的大人!哼,哼!哼!! 她想到他就有气,然而她见到崔琰本人依旧礼貌有加,温柔乖顺的,在崔琰眼里,小安是个听话的好部下,可惜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他必提拔她做自己的贴身侍卫。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几天下来,小安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她想想还是抽空去练练剑术,几天不练,剑术就有些生疏,长久不练,再好的剑术,到时与人对打,还是要输的。 因此师傅常常善意提醒“学武之人,特别是练习剑术之人,最好每天都要勤加练习,这样才不会对敌之时,心生胆怯!” 可当然她很小,不超过十岁,她也只是合手执剑“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这天夜里,月朗心疏,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云,这时在冷泉湖边,小树林中,格外安静,在附近多了几块奇怪的灰色的大石头出来,它们出现在不显眼处,静静的卧在那里。 突然一个“石头”开始动起来,它向四周伸展开,它慢慢的睁开它那双绿莹莹的闪亮的眼睛,竖起一双警觉的耳朵。 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很多。“石头”能动,竟然长了一双碧绿的眼睛!然后从它嘴里发出低沉的“嗷呜”之声。 随着这声叫声,其他几块奇怪的“石头”也纷纷动了起来,它们睁着咄咄逼人的绿眼,像小安屋里时暗时暗的烛火。 原来这些石头其实是身材高大的灰狼,它们站立起来可以达到一匹高头大马的头相平,甚至超过马头的高度。 它们由于身材高大,在旷野上很容易被其他猎物发现,所以它们白天喜欢等在高大的长草丛里,静静的等着猎物。到了深夜,它们才离开草丛,四处寻找食物。这处军营所在,它们自然也是熟悉的。 它们以前只是路过,现在闻到了附近熟悉的气味,想起被人杀死的母狼和公狼,这匹头狼心里心里起了一个报复的计划,军营旁的大树下,它闻到了那件被抛弃的衣服的气味,小树林里,这个人的气味很重,这就是杀死那头公狼的人留下的气味。而这个人,可能是对此险境,还一无所知的那个人。 第23章 想法逃离最后一场比武 第二轮比试完成后,军营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操练繁忙景象,然而从落雪山吹来的寒风阵阵,天上开始乌云滚滚,不久连了好几天下起雨,这操练场一片潮湿,泥泞不堪,终于每天都要进行的操练也停了下来,士兵们心中很是高兴。 望着屋外整日灰蒙蒙的天空,还有从天而降的密雨,打在边上的池塘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小安看见此情景,心想,夜晚偷偷出去练剑的想法不能实现了,所以她幽幽的说“师傅,不是徒儿不认真练剑,而是这老天不让我去。” 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在自己屋中除了打坐以外,将平日里熟悉的剑术又默默的比划了好几……番,直练的很是疲累,然后才简单洗漱后,上床睡觉。 “这样的日子,嘛?”她暗自心生感慨,若老天一直如此,看来长此以往,自己的剑术要注定退步不少了。 然而军营里却发生一件怪事,每天晚上会有两个士兵在门口把守,如果遇到有都城传来的讯息,他们还需向崔琰禀告。 这一晚过去,却很安静,只听见滴滴答答的雨声,清早有人起来唤这两个士兵,发现门口无人,而且门前泥地里脚印杂乱。 “这怎么回事?那两人了?”该士兵见后很是惊慌,向陈统领告诉此事,不一会儿整个军营里猜测顿起。 有人说“这两人定是不堪忍受军营生活艰苦,早早商量好,昨夜悄悄逃走了。” 有人提出疑问,说“不对啊,事情古怪!” “哪里古怪?”那名士兵问。 “这两人东西还都放在他们屋内,还没拿走了。”这人说出疑问。 “许是手里有了大的,这小的吗,自然看不上了。”另有一个士兵提出疑问。 崔琰听后下令在军营附近四处寻找,但是众人将军营附近里里外外都找了遍,未发现两人任何踪迹。 “这二人一定跑了,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有的士兵猜测。 议事厅内,崔琰听完张管事将军营众人猜测,眉头紧皱,他思索了一会儿,对张管事和陈统领说“把这两人画像画下,设立海捕文书,然后交给路上他们可能经过的地方,命他们沿途张贴,若有两人踪迹,捉住后离开押入大牢。” 张管事听后说“如果他们二人不从想私自逃跑?” 崔琰看看张管事,没说话。 张管事不解自己大人何意? 崔琰冷冷的说“你看着办。” “大人,到底怎么看着办?”张管事请示。 崔琰站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面露凶色,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这一下,张管事看后瑟瑟发抖,有点知晓主子用意,连忙说“小人明,明白了。” 陈统领只是看着二人,没说话,当他看见崔琰离开议事厅,躬身说“这点小事,不劳大人烦心的。” 崔琰听后又继续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两个士兵私自逃跑之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终于止息了,然后军营告示栏上贴出参加第三轮比试的士兵的名单。 士兵们围在告示栏前仔细看着,当看到“叶小安”三字时,都惊讶的说“那假小子,也在里面。” 这事小安一开始不知道,她觉得不用去看,她必不在那参加比试人员之中,直到吃晚饭时,老陆轻轻咳嗽一声,善意的提醒她,要不要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入选? “怎么可能?不会的。”小安笑着说。 “你还是,去看看的好。”胖子在灶上又添了一把火。 “不想去。”小安说,她自己想如果入选,就勇哥教给她的那三招刀法,能打的赢哪一个,况且,这比试要签“生死状”,“赢者生,输者死”,她这条小命还想好好留着,去找她师傅和师姐了。 “还是去看看好。”勇哥说话有些颤抖,他说“我们大伙都陪着你,我们都当你是自己的兄弟。” 段哥在他们说话间也看着他,还有阿亮和阿俊。 “好好,不麻烦你们,我一个人去看看,可行?”小安说。 “也,也行。”老陆笑笑,他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小安碗里,便不再言语,接下来这顿饭吃下来,这几个人有人想:还有三天,就要比试了,那小安的命也只能活三天了。 一个人默默的跑去看了告示栏,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小安到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也要参加第三轮比试,唯独她自己不知道,这,这也太讽刺了。 老陆看此情景,走上前把小安拉到一旁说“这个比试,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你要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小安低声问。 “你可以逃走,不待这里了,到时崔命符问你哪去了,我们都说不知道的?”老陆笑笑说。 “我不想逃,我想去问问那位崔大人,为何要把我的名字也放在比试人员之中,我那天明明,明明……”她接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老陆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安,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说说看。” “我有什么心愿,我只想活着,一直活着过很多年,和我的师傅,师姐在一起。”小安看着他说。 “那你师傅,师姐现在了?”老陆又问。 小安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一直在找他们。” 老陆听后皱眉又问“你想怎么办?” “我,”小安想想说“我想去找姓崔的,要求他把我名字划去。” “这,这,”老陆说“崔命符现在议事厅内,你去找他说说看。” “你陪我一块去?”小安拉住他的手问。 “这个,这事还是你自己去做,我去只能给你帮倒忙,你自己去,才有用啊。”老陆看着天色日益黑下来,有些担心,现在崔琰应该不在议事厅了,他应该回他屋里了。 老陆说完四下看看走了,剩下小安一人四处徘徊,终于下定决心,她来到议事厅外,说有事要见大人! 门口的侍卫说:大人已经回去歇息了。 小安听后只好往军营深处走去,穿过操练场,又经过几处院落,走廊,来到一个幽静住处,门口依然有守卫把守,小安想,这姓崔的见一面怎这么难? 侍卫依旧问她何事打扰。 小安说“我想求见大人,有事商量。” 一个侍卫进去通报,不久出来,让她进去。 小安进了院落,看见里面种了一些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还看见张管事,她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张管事,问了一声好。 张管事看看,知她必是来找崔琰,为的是下次比试之事。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喊了一个侍卫要他领着小安来到一间房间前,要她进去,然后自己很快离开。 小安看他远的到背影,迟疑了一会,终究是踏进了这间房门。 她看见崔琰坐在桌前,头发披散着,,仅穿着一件素色单衣,手里拿着一本书,她赶忙上前恭敬说道“小的见过大人。” 崔琰“嗯”了一声,问“这么晚了,有何事相找?” “大人,我,”小安想接下来怎么开口,终于她还是说“其实我不想当副统领的,所以我来求大人一件事。” “何事?”崔琰漫不经心的问,他顺手翻过一页书,小安看见好像是什么“棋谱”。 “我想求大人将我从比试人员名单中划出。”小安恳求的说。 “为何?”崔琰微笑着问。 “这几个人,我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根本赢不了他们。”小安。 “这可不一定,小安,你不去试试,怎知打不赢他们?!”崔琰笑着反问。 “这个?”小安一时无语。 “过来,陪我下会儿棋。”崔琰命令。 “我不会啊。”小安陌然。 “我,记得,你学过,还是我教的。”崔琰继续微笑着说。 小安本想辩驳几句,终是没张嘴,默默的坐在桌边。崔琰命人拿来棋盘,棋子等物,摆在桌上,淡淡一笑说“好久没下棋了。” 小安听后说“大人,小人真的不会下棋,求你放过小人吧!” “你要是真的不会,我可以教你的。”崔琰说“我执黑子,你执白子。” “我,”小安一时无语,她望望旁边的张管事,又望望崔琰身边的两个丫鬟,她看见床已铺好,这崔命符看样子是要上床歇息,为何还要她陪他下棋。 然后她听见崔琰继续说“管家,去给我泡杯茶来,是哪种茶叶,你是清楚的。” 小安看见张管事眼睛眯了一会儿,然后出去了。不久泡了两杯茶来,一人一杯,放在他们跟前,小安看见面前热气腾腾的茶,她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琰笑着说“这茶是落雪峰上的野眉茶,很好不妨喝喝看。” 小安不知如何言语,她只说“我没喝过。” “假小子,喝了你就记起来了。”张管事笑了起来,笑得不怀好意。 “我,我,我……”小安支吾了半响,终是没喝,棋子也没摆,赶紧起身说“小人谢过大人,现在夜已深了,小人打扰大人歇息,实是不该,小人告退。请大人好生歇息。”她客气话说着。 崔琰笑笑说“终是吃了一回亏,心里多少有点晓得了。” 小安听后不解,但是她说完这话,转身向屋门走去,不一会儿人已不见。 崔琰站起身来,望着小安面前那一滴不动的茶水,若有所思的说“难道她全忘了,或者她不是以前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安”!” 他将书放于桌上,命人将棋盘棋子等一并撤去,也命其他人出去,独自一人在屋里,心里想,要找个方法试试,她是忘记了以前发生种种,还是她故意如此? 走在回自己屋的路上,“砰痛”一声,在黑夜里不知撞到了哪里,小安摸摸额头那里似乎被撞出了一个包,她心里心情很差,抬眼一看,原来是走廊旁的一根木柱子,她恨恨的说“要是今晚撞死在这里就好了,省了三天后被众人人看见,活活被杀死在比武场地上。” 想到这里,心情益发不好,但是走路也小心了不少,夜色朦胧之下,月亮隐身于乌云后面,也许晴了没几天又将开始绵绵大雨袭来,这落雪山一带的天气就是这么个样子,难以捉摸。 他正想着,小安已回到自己屋里,她点起烛火,明明亮亮的,照的屋里一片敞亮,她本想今晚抽空去练剑,然而心情糟极,她想,我难不成是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崔命符,他竟要如此对我!老天啊,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老人们说“人死如灯灭”,死了之后,灵魂会被拿到阴间,被阎王审讯一番,没有做过恶事的会重新投胎;而做过恶事的,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这,忽觉四周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她,日日夜夜,持续不停的盯着她。 小安想到这里,浑身毛骨悚然的,冷汗淋漓。“唉,”她说“要想个办法,摆脱掉这比试,哪怕是我跪在崔命符跟前,抱住他大腿,痛苦三天三夜,万分可怜的恳求他;或者在他进出的屋前一直跪着,不吃不喝的,一直跪到他改变心意,终于不要我去参加那个送命的比试就好了。” 想来想去,想的心烦,想了一宿,没怎么睡着觉,早上又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勇哥大嗓门说“还睡,睡什么睡,快起来,我们几个都在等你了。” 老陆接着说“快的啊,莫让我们被那姓崔的罚,那家伙是个冷面狠货色,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小安听后,起来,狠抓了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说“好,好好,忙上就好。”刚说着话,不一会儿打理妥当,出的门来,看着那门外守着的兄弟们。 老陆安慰她说“事情既已如此,小安,你莫当心,我们会给你想个法子出来,逃过这场比试。” “哦。”小安听后漠然应了一下,这几人一起往操练场上走去,其实山边太阳还未升起,冷风阵阵拂面,叫人不胜感慨。 第24章 老眼昏花的王军医 “今天怎么这般冷!”胖子嘴里嘀咕着。 老陆想:这几天天气有些奇怪,突然比以前冷了许多。现在连胖子这个浑身肉乎乎的人都说了冷起来了,那这天真的变了。 “废话什么?”勇哥不耐烦的说。 这操场上众人拿着长枪一遍遍的摆着那些个招式,负责操练的侍卫们左看右看的,总觉得不满意啊。于是那些他们认为练的不好的人被另指出来,站成几排,在那儿又开始练起来了。 “这,枪尖指向哪里?啊,你眼是不是瞎了!”一个侍卫大声说道。 “看哪儿看,专心自己的。”另一个侍卫指着旁边几个分神的士兵说着。 这些士兵其实比那些练的好的士兵要辛苦一些。陈统领看了直皱眉头,很是不满,他想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劝说自己家的大人将这些废物士兵打发走了了事。留下那些精明强干的,留在军营之中,以后定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 这些被称为废物士兵之中就包括了胖子,阿俊二人。 操练完毕后,众人挤在饭堂里吃饭,但是饭菜都已上桌,碗筷通通摆好,却没人敢动筷子,大家等着那个重要人物的到来。 不一会儿,崔琰来到,他坐下来,士兵们齐齐起身说“小的参见大人”。 崔琰说“你们大家辛苦了。坐下吃饭!” 士兵们才能坐下,开始吃起来。 望着一桌子的饭菜,老陆,勇哥他们几个吃的不亦乐乎,风卷残云一般。 老陆吃了一会,见小安愁眉苦脸的,安慰说“先吃些,还没到比试那天。兄弟几个替你想办法。” “没得法子了,我去求了大人,他竟说要我试一试,说不定我会赢的。”小安发愁的说。 老陆替听后想笑,这崔命符把小安当成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她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 “这个,”老陆四处望望,小声的附在小安耳边说“小安安,你莫急,今晚上,哥几个定有好方法出来。” 小安不相信,她想,这么快么?她想想说“只要不是要我跪着求崔命符的事,我什么都愿意!” “当然不是。小安安,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老陆笑着说。他望望旁边吃饭的勇哥他们,又说“为了我们的好兄弟,假小子,你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哦!” “那是那是!”胖子眼睛咂巴一下,眯了一会儿,说“这还用老大吩咐吗,兄弟一定会帮忙的。哈哈。” 小安听后拿起碗筷吃了一些,她转身看看四周忙着吃饭的众人,心想,看看今晚上,他们给我出个什么法子出来,我且度过这一关再说。 当晚,小安在房中焦急等待,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她跑过去开了门。 老陆和胖子进来,一屁股坐在桌子边,胖子看见桌上摆了一壶茶水,拿起一个茶杯,倒了大半杯,然后喝了起来。 “想,想出什么方法出来?”小安沙哑着嗓子问。 “你,听我说,有三种法子,你想听哪一种?”老陆说。 “随便哪种?”小安想想说。 “说来听听。”小安问。 “这个你听没听过这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陆意味深长的说。 “什,什么意思?”小安听后有些发愣。 “这个吗,不要把那位崔大人当成一个圣人,不吃人间烟火,他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的将自己打扮一番,然后夜里偷偷的去找他,然后吗?” 他看看胖子,胖子知趣的近身来,然后两人抱在一起,接着老陆又说“你看好了,还要怎么做?”老陆作势在胖子脸上假意亲吻几下,然后嘴里肉麻兮兮的说“大人,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仰慕你,爱上你,余生我要与你长相厮守,我要给你生好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共享天伦之乐!” 接着老陆觉得好没做到位,他更紧的抱着胖子,然后又是“啵啵啵”的亲了好几下。 “看,明白了吗?”老陆停下动作,微笑着问。 “这是什么呀?”小安问着话,眉头直皱。 “这种法子了成功几率较大,但不知小安安你敢不敢试一试?”老陆笑眯眯的说。 小安脸色刷的红了,赶忙摆手说“不,不要,我不想试。” 老陆听后很是失望的表情,不过他觉得还有两种法子也要讲讲,小安这榆木疙瘩违似不开窍。 “还有,小安,你可以逃跑,离开这里。”胖子看着小安有着迷惑的眼睛淡定的说。 “但是这军营附近,方圆百里都没人烟,很是荒凉,还有……”小安想起上回比试差点被野兽吃了,她现在想想还是很害怕。 “这种方法不行,还有最怂的,最没用的,小安安,你可想听?”老陆说。 “好,我想知道是什么法子?”小安双手握在一起问。 老陆神秘的左右看看,悄悄的说“明天操练时,你假装很累,然后只管装晕倒在地上,千万不要动一下,不管发生都不能动,然后我们就……”他小声的在小安耳边说着什么,小安听后一脸愕然。 “这法子你觉得如何?”老陆说。 “还行。”小安心中有愧的说。 “那说好了,你既不愿对崔命符投怀送抱,也不愿逃跑了事,那我们只有装病这法子可行了。”老陆说完叹了一口气。 胖子听后说“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 小安看看胖子,又看看老陆,说“你俩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我不想崔命符他起疑心,说不定又会想到什么法子要整我。。”她说完想想,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老陆,胖子小心二人离去,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翌日,操练往常进行,士兵们练的很是辛苦,纷纷大汗淋漓,一个个嘴里叫苦叫累的,陈统领面色严肃看着这些人,这些士兵只得闭嘴不言。 突然一个士兵大喊“有,有人晕过去了!” 这些士兵停下,看看只见假小子侧躺在在地,双眼阖上,牙关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她不会死了吧。”老陆说。 他上前几步用手拽了拽小安的衣袖,没反应,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陈统领跟前说“假小子昏过去了。” 这些士兵们看看。 老陆说“大概是累昏的,我先喊几个人把她放在阴凉地方,说不定过一会她会醒来?” 陈统领想想说“这样也好。” 老陆喊了两个士兵,三人把她放在有阴凉地方的柱子边,然后陈统领一声令下,众人又开始操练起来。众人发现即便到整个上午的操练结束,假小子也没醒来。 “这下完完了。”老陆见此情景差点哭起来“假小子,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太可惜了!”他说完用衣袖抹眼泪,众人看他眼泪水却是不由自主的淌了出来,心里皆感叹,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人生无常。 中午,老陆,胖子把小安弄回自己屋中,忽然门口来了几个人,老陆看看是谁? 原来是在军营里给士兵们看病治伤的王大夫,他白发苍苍,一身朴素衣裳,胳膊弯里别了个药箱,带着一个药童走了走来。 众人见状,自动退到一边,只见王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布展开,里面是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细针,他选了一根合适的,手指敛着往小安的人中扎下去,然后徐徐转了几下,又用手取出来。 “可以了。”王大夫微微一笑说“这法子治昏厥不醒是最有效的。哈哈哈”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白雪般胡子说。 “不过,这个我”王大夫想想,看她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将手搭在小安的手腕上,开始诊起脉来。 其他人心想这王大夫接下来会说什么出来。 过了一会儿,王大夫似有所语,但还是迟疑了一会儿说“这位姑娘可是她成过亲的?” 其他人摇头说“还没有。” “老夫看这脉象似是喜脉,好像有两个多月,但是……”王大夫继续说。 “到底怎样?”老陆担心的问。 “但是老夫也不敢肯定啊。”王大夫想起自己只是在军营之中给士兵们解毒治伤而已,但是给女子看病,很多年很多年前曾有那么几次,但后来到现在就没有了。 小安听后,眼虽闭着,一动不动,心里却说:这绝无可能,老先生,你诊错了。 老陆有些不相信的说“王老先生,你还是再诊治看看,说不定是出了错,没诊对。” “这个也罢,我在诊把看看。”王大夫无奈只得把手再次搭在小安的手腕上,继续诊了一遍。然而诊完后,却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还要观察些时日才知。”他起身又说“老夫有事先行告辞。” 王大夫带着药童匆匆离去,屋里站着的几个人互相望望,然后老陆想想说“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假小子她过会没准会醒来哈。” 他和胖子,勇哥等三人离开,关上门后,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听见屋内没有人了,小安醒来,摸摸自己被细针扎的人中这里,还是很疼,叹苦道“真痛啊,差点没忍住就要醒来。还好我忍住没醒。” 她用手揉了揉被针扎的很痛的那里,看看自己如今一片安静的屋子,笃定的说“王老先生,你定是诊错了,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然后她感觉自己前途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 小安本以为这事只是大夫嘴里随便说说,她也没当回事,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起身,想离开屋子,想起现在已是下午,她出了屋子,先来到议事厅外,不远处,看见王老大夫从里面出来,她赶忙站立一旁。 这时王大夫从她身边停住,看了她一会儿。对她说“小安姑娘,你以后要注意,要少劳累,多休息休息。” 小安听后说“大夫你诊错了,我没有……”后面怎么说来着。 王大夫虽然年纪较大,但那双眼睛看人倒是炯炯有神的,他又看了小安一会儿,然后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很笃定的说“老夫没诊错,姑娘你说错了。老夫已将此事禀告给崔大人了。” “大人怎么说的?”小安想将错就错吧,这样也好,她真不想被众人看见,被活活杀死在比试场地上。 “大人只是把我叫去问了姑娘你的一些情况,此外,并未说其他。”王大夫继续说。 完了,看来我,我是想错了,这两天后的比试我,我还是得去。我将在那里失去我视若珍宝的生命,小安听后顿时失去了生的想法,只想这时死了也好,可是她只是躬身说“多谢大夫。” 王大夫又看了她一会儿,并未多言,而是带着一个药童往军营门口出去,他家住前面不远处的村中,他须在天黑前赶回,门口崔琰已命人派了马车候着,他蹒跚着走去,走路很慢,背影看上去只不过是个寻常老人那般走路。 小安想想,我还有什么法子能躲过这一劫,看来只有像老陆说,一开始用的那种法子,我,我的小命才能保下来。 她又来到操练场,这时下午的操练已经开始,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参加进去,然而大伙儿练的热火朝天的,只她一人呆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办,等到操练完全结束,众人停了下来,他们好像才注意到她。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是小安觉得哪里迷茫,她说不出来。 晚饭如往常一般吃完,老陆,胖子看了她好几次,最终胖子说“假小子,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帮不了你?” 然后段哥默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小安后背发凉,汗毛直竖的话“孩子爹是谁?” “啊,啊?”小安听完这话,不知作何回答,然后她诚恳的说“我没有,我不是,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王大夫他老眼昏花,糊里糊涂,他,他手诊脉时不停哆嗦,他一定是诊错了!我敢肯定,啊,各位好兄弟。” 然而,可是,这能解释的清吗?其实不能,又没有法子解释明白,小安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第25章 老陆出的主意怎么样? 这晚上,小安回到屋里仔细回想老陆和胖子那有些奇怪的讲话,什么要“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打扮一下”,想到这,她从屋里包袱中搜出一些颜色较为艳丽的衣裳,将它换上,然后掬几把清水洗净脸庞,将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上一朵琥珀色玉制发簪,簪尾一挂珍珠坠子垂下,然后从包袱里又找出多年未用的眉笔,胭脂一类,对着一盆水,以水为镜,简单的涂抹着,一番打扮下去,原先一个黑黑瘦瘦,貌不惊人的“假小子”变成一个确有几分美丽容颜的邻家女子。 她站起身,又换了一双新鞋,在屋里走了几步,又看着屋外渐渐上升的银色月亮,心想:得抓紧,想要崔命符松了口,将她从比试人中除了去,她就大功告成了,只不过这成功之前,须得忍让,须的说那些“甜言蜜语”,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小安心想,这次我,我不要脸皮,豁出去了。 夜色渐深,屋外虫吟阵阵,她起步离屋,走时四处看看,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等到了崔琰住的屋子,她停下脚步,礼貌的对门口的侍卫说“各位大哥,行行好,我有急事求见大人!” 门口守卫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口中连说“假小子,你今天怎么穿起来像个姑娘样的。” 旁边一个侍卫笑得说“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只不过”那名侍卫在刚刚侍卫耳旁言语几句,这名侍卫说“看你有些可怜,想必与人相好,又被人抛弃,我且进去问问,大人是否要见你。你且候着。” 这名侍卫进去院落,又停留了一阵,然后出来,他说“我家大人本已歇息,我进去说小安你找他,他竟也起身,让你进去。”他说话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多谢两位哥哥。”小安现在其实很紧张,她强装镇定,慢慢踱步进入院落,又来到屋前,门开着,里面一盏烛火亮着,然而这时屋外风很大,烛火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她进了屋子,看见这时只有崔琰一人坐在屋内,她忙进去,躬身行礼说“小的见过大人。” 崔琰看后眉头直皱,不满的说“小安,你这次来所为何事?” “我,”小安有些脸红,但是现在她强装镇定的说“大人,您一人深夜在此,是否也觉孤独寂寞,我,我,我愿意今晚陪着大人。”老陆和胖子怎么说,怎么做的,她一时紧张,竟全忘了,而这时从她嘴里,出来,全他妈的是胡言乱语啊。 接下来怎么说?怎么说?小安心里急得跟个猴似的?但她绝不能退缩,迎难而上,为了自己的一条贱命,一个所谓家奴的贱命,真正豁出去了! “大人,您今晚想对我怎样都,都行,我,我只求您,只求您?”她想把这句话说完,但脸红的更加厉害,如同初夏枝条上挂着的红彤彤的桃子般。 过了一会,小终于似是下定决心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我定无怨无悔,求大人您成全我。”这话说的自己太没骨气了,她深深自责。 “怎么个成全法,嗯,说来听听。”崔琰来了兴致,他看着她,然后向她走近。 听着他日渐走近的脚步声,小安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突然想起老陆说的那番话,她挺直胸膛说“大人,您是我的心中所爱,我仰慕您,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想给你生好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崔琰听后,笑着说“你说的可是你的真心话!” “这,”小安心想,你还想要我怎样说,总之老陆说的话我全说了,她只好继续编着假话说“全是真的,没,没骗您。” “小安,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说出这番话,”崔琰眉目含笑,想,这倒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直言不讳说喜欢自己,说想给他生孩子。嗯。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安心想,这,接下来怎么办啊。 崔琰想想走近,看见她今晚打扮的,更像是一个妇人想要求自己的夫君与其欢好,这个,两人离得近,他忽然闻到小安身上那股子多年来没好好洗澡的难闻的气味,他皱了下眉头,朝门口喊着“来人!” 这时张管事站在门外。 崔琰要他带她下去沐个浴,然后再给她换身干净衣服,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 张管事眼睛眯了眯,听见主子这般交代,竟照此做了,又过了一会儿,月亮已升上中天,已是半夜,小安想这时正是她在外练剑的时候,而此时,却在此,她心生羞愧,说“师傅,弟子违背了你所说的话,等此事一了,弟子一定会加倍努力练习,绝不说谎。” 她穿扮一新的,小心的进了屋,屋里烛火仍在亮着,她仔细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妖美的样子,这几件单薄的衣裳,裹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外面一件白色的披挂,里面一件长长的吊带,上面绣着几朵颜色美丽的,含苞欲放的荷花,头发湿湿的披散下来,赤着脚,走在屋中的地毯之上。她听见外面一声响,只见张管事和一个丫鬟将门已经关上。她顿时整个心里想死的心都,都有了。 然而这时,她还是不能退步,她又说“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大人您说。” 崔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面前的女子,真看不出来,这假小子现在这般打扮真像个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崔琰微笑着说。 “我,我,过两天就要参加比试了,他们都很厉害,我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想求大人您,将我从名单里除去。”小安想想说。 “原来,这就是你深夜来此的原因。”崔琰听后蔑视的一笑,又说“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安去哪儿了!” “我其实也有怕的地方的。”小安怯生生的说。 “那你怕什么?”崔琰听后,看着她,然后用手将她的挡在身前的长发撩到身后。 “我,我怕死,我不想死。”小安抬眼看着崔琰,想想最终说了实话。 “这个名单既已公布出去了,要改恐怕是很难,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的。”崔琰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小安靠近。 “大人究竟想要我怎样?”小安问。 “这个吗?自然是看你今晚的了!”崔琰将小安整个搂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怎,怎么?”她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个冰冷的身体将她搂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一般,然后是……小安感觉现在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要昏倒似的,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她突然想起师傅跟她说的话“小安,你要好好练功,一定要专心致志,断绝男女之事,切记!” 可是老陆要她今晚做的什么龌龊事?她甚至学起永宁公主那般描眉穿衣打扮,她……她好生羞愧!! 小安这么想着,她推开身边抱着自己的男子,然后决绝的说:“大人,是小人糊涂了,您是王爷,高高在上,我只是个家奴,地位身份差别太大,我,我想,想好了?” 崔琰有些恼怒的睁开眼睛问“小安,你究竟想到什么?” 小安推开这个她不敢期盼的男子,下了床,穿好鞋子说“打扰大人您休息了,小人这就告辞,愿大人您做个好梦!”她说完这些也不转身径直往院门出口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崔琰的表情,是恨,是怒,还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不管什么,师傅的话总是对的,她只管执行就是! 可是不知怎的,小安心里很是郁闷,她离开屋子,四周仍是一片黑暗,门口俩个侍卫仍旧守着门。 一个侍卫说“小安,你这就回去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另一个侍卫拽拽他的袖子,说“今天这事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假小子,你今晚也没来。” “嗯。”小安满脸通红,低着头,脚步走的飞快,恨不得插翅离开,永不回来。 她急急的往自己的屋中赶去,又“砰痛”一声,又是那根木柱子,将她撞了,她上次撞的那个包还没消下去,如今,这里又撞了一下,小安“哎呦,哎呦”的喊“痛痛”,什么说的狗屁的今晚情话,她再过十来天,永宁公主接的人就要到了,她离开后,再也不想回来,那姓崔的是再也不想跟他说什么话了?也许,以后两人也没有在一起说话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回到自己屋里,然后整个人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很不畅快,以后若是真正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他若是知晓自己与这个姓崔的有一段这么的过往,他将,将怎么看待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将整个人都,都埋人薄被之中,屋外虫吟声越发吵闹,看来她今晚是睡不踏实了。 这讨人厌的声音,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就一会儿都不行吗? 如此的待到第二天,她熟睡之后,忽然惊醒,今天早上老陆他们应该来敲她门的,喊她,他们竟没来。 然而她是个很自觉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决定继续像往常样。天已亮了,她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老陆他们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默了许久,难道是昨晚她私会姓崔的,他们都已知晓。想到这,她浑身颤抖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她低头来到操练场上,不敢抬头看众人目光,这时她听见操练场上一片热闹,人人忙来忙去,这时胖子向她跑来,大声的说“小安,你快去议事厅,其他人都在等着你了。” “去那儿做什么?”小安问。 “今天一早我听老陆说,你们七个参加比试的人今天要签“生死状”,你快些去,不要耽搁了。”胖子看她眼神似乎有着无限的悲伤。 小安听后一愣,原来今天没有操练是因为这事。她忐忑不安的来到议事厅,门口守着的侍卫让她进去,她看见将与她一起比试的其他人员。 这时一个侍卫看这些人都到了,清了一下喉咙,“嗯”,对崔琰说“禀大人,陈忠,林羽杨,赫年,朱小五,叶小安,吴山,李默这七人,他们均已到了。” 崔琰想想说“那就开始了。” 这名侍卫从旁抽出一张纸来说“奉王爷赐令,比试之日推前一天,改为明日进行,所有参加比试之人务必尽心竭力,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这话一出,那七个人都是一惊,然而还有更让他们惊异之事。 “比试规矩:赢者生,输者死,不论何种理由,一律不许私自逃跑,若有人为之,定杀不饶。” “这也太不讲理了,万一我输了,还能有活路吗?”一个士兵抱怨不已,他原本想当个副统领,风光风光,却不曾想可能会送上自己的小命。 “我不想死,我能退出吗?”小安心中不信,她要在拼一下。 “何人说话?”那名侍卫问。 “我,”小安说“我不想比了,我只想退出。” 这话一出,众人有些惊讶。 小安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正不想参加比试,我也不信想当副统领,谁想当谁去当,我没异议。”她大声的一字一句的说,确保在议事厅内所有人都听见这话。 陈统领想想说“现在退出已经迟了,假小子,你不想参加也要参加了。” “谁,谁规定的,我必须要参加,必须要去送死的。我,我,”她边说边往大门边退去。 等到靠近门槛边,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跨门而出,逃之夭夭。 “将叶小安拿下。”崔琰看后眉头紧皱,他摸了一下额头,似有细细的汗珠渗出,他看着小安好一会儿,说“嗯,将她关起来,明天比试照旧进行。”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小安,说“假小子,这是大人的命令。” 这时有人开始低声讲着“看来假小子明天定是死路一条了,唉,可怜可怜。” “你可怜她有用,我们明天要是输了,说不定比她还惨。”这时一个要比试的人意味深长的说。 这时陈忠上前问“大人,我有话要说。” 崔琰问“说说看。” 陈忠说“大人,你命人将叶小安关押,她是不是明天就不参加比试了?” “当然不是。”崔琰狡黠一笑,淡淡的说。 “这有点不公平啊。”陈忠又说。 “哪里不公平?”崔琰眯着眼看着这个士兵。 “我们军营里其实都传遍了,说假小子不想参加的,她参加就是个死啊,是您非逼着她参加。她还找过您,但是您不同意。”陈忠想想说。 “这话从何说起?”崔琰反问。 “有的士兵私下说,假小子得罪了您,您看她不过,说您要报复她,所以您才把她的名字写进来,你的目的是想要她死的。”陈忠倒是直言不讳。 “是,那又如何!”崔琰笑着说“你是看她可怜,觉得我做的不对,是也不是?” “我,”陈忠听后,竟无言语,站在一旁,并不再说什么。 接着这些要比试之人神情严肃,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侍卫又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生死状”,你们六人过来,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不会的,在上面按个手印”。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有人陆续上前,在状纸上写下名字,六个人,个个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站在一边。 “拿来我看。”崔琰命令。 侍卫将状纸递上,崔琰粗略看了一下,皱了一下眉,然后在桌上拿过笔来,在这六人名字后,又添上一个名字“叶小安”。 其他人看后心里一阵唏嘘,都想这假小子定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冷面王爷,这人铁了心是不想要她活了。 众人心里又是一声长叹。 崔琰又命令“把这贴到告示栏上。” 第26章 被关后恍恍惚惚 直到被关进军营里那间小黑屋里,门口被上了一把大锁,门口还有四五个士兵看守,小安才恍然大悟的说“我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什么东西也没吃,麻烦送点吃的过来可好!” 她在门口大声的说“我饿的真要倒了,真的,求,求求各位了。”她又轻声咳嗽了好几下。 然而没有人应她,因为按照军营规矩,凡是被关进小黑屋里的犯事的士兵,是一天一夜不给吃喝的,意在严厉的惩罚,才能使他们痛改前非,好好做个听话认真责守的士兵。 “我真的快要饿死了,给点吃的,哪怕给个一口水喝喝也好。”小安有些绝望的说。 然而终究是没人理睬,她躺到在门边,慢慢闭上她很觉疲惫的双眼,她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生死决斗等着她,那崔琰还想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那这事她就不能让他欢喜。 小黑屋里窗户倒是开着,屋外清新的空气飘了进来,空气里带着落雪山一带的青草鲜花的气味,随着风四处飘散,小安闻闻这熟悉的气味,她的心情开始镇定下来,开始想着一些她认为重要的事。 而此时之前的十几天,在“神之国”的都城—天之城,永宁公主府中,公主坐在高大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她手里把玩着一件稀世珍宝,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玉,上面隐隐透出各色奇妙的花纹,有的像抬头的小兽,有的像游移在水中的鱼,更多的像随时可见的草啊,花啊,和树木,公主看了很觉新奇。 她命人将吴管家叫来。 管家进屋后,公主起身说“再有半个月,就满两年,小安早应该死在军营里了,如果没死?” 管家听后说“公主你有什么吩咐?” 公主想想说“本来她可以好好活着的,只因她管了不该管的事。” 管家听后心想,难不成那天晚上不该救您?他没说出口。 公主命人拿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然后用手里的一把很小的钥匙开了,里面有一些小瓶子,是她特意为这次远嫁准备的,有让人生,让人死的,也有让人生死不能自主的,这是她悄悄的进行,她没想让城主知晓。 “这个,”她从中取出一个乌黑的小瓶,上面用腊封的严严实实的,她放在桌上说“你且收好。” 管家上前把药瓶用袋子装好,放入怀中。 “这个吗,”公主微微一笑,她笑得很是迷人,很是妩媚动人,似能勾人魂魄的那种,“这个吗,你去军营接了小安回来,在路上,将这瓶里的药水滴个两三滴放入小安喝水的水壶里,你要亲眼看见那贱人喝下这水。” 管家有些迷惘,小安这么一个听话的家奴,公主为何放不过她?然后他问“公主,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什么?等她死后,将她就地掩埋,然后回来向我复命,这事,不可要我三哥哥知晓,更不可要我大哥知道。”公主停下来笑容,神色如常,一副纯洁小白兔的模样,惹人怜爱。 “小人知道了,什么时候去?”管家又问。 “嗯,”公主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今天你收拾收拾,带上几个人,如果小安怀疑,不肯喝下那水壶里的水,你可命那几人想法给我直直灌进去。” “啊,这,”管家本想想再说什么,还是,最终他说“小人知道怎么做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离开公主睡觉的闺房,喊了府中几个身强力壮的家奴和佣人,这几人收拾妥当后,坐上马车,马车夫赶着他们往落雪山下军营赶去。 翌日,永宁公主看见管家他们坐着马车,烟尘四起,不久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只有她府门前的两棵大树依旧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她府门口的匾额“永宁公主府”这些字苍劲有力,极有气势。让其他王侯家不可小觑。 这里,在小黑屋里,小安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然后她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一个侍卫扫了一眼侧躺在地上的她,只是说了一句“大人说你可以走了,他还说,嗯,” 小安听后问“大人还说了什么?” “他说要你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试,不要要他失望了。”侍卫只是带个话。 这话说完,侍卫们依旧守在门口,小安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站立起来,她并未看向他人,只觉的自己眼前的一条道路,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明天,她就会被这团漆黑给吞没了。 回到自己屋中,她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四处摸索着,一点吃的都没找到。 忽然听见敲门声,有人进来,小安警觉的大叫“谁?不要进来!” 她一颗心惊慌不定,就要差点气绝身亡了,“不要过来,我求求大人您放过我可好!”她吓的眼泪水流了出来,可是万一崔命符不放过她她该如何? 几个人进来,看看吓得如受惊小鼠一般的假小子,三人面面相觑,不由的心生感慨,在小黑屋里关了还不到一天一夜,人已吓傻了不是?! “是我们。莫怕!”老陆坐了下来,胖子也坐下来,还有段哥也坐下来,他三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小安,你看看我们是谁?”胖子说。 “哦,我,我知道。”小安小声说。 “现在是不是饿了,哥我带了一些吃的给你。”老陆将一些吃的放到桌上,本想离去,但没有走,眼神递。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问一句“小安安,你确信他们六个你一个打不过,你就是个送命的?” 小安抓了其中一个有些冰冷的馒头啃了起来,她点点头,她想在场地上,勇哥教给她的那三招,她一个都打不过,她,她,她的确是死路一条!这可不假! “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帮你。”老陆眼睛珠子转了转,看看他身边的胖子和段哥说。 “好哥哥,你有什么可以救我一命?”小安一边吃一边问。 “这个,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敢把这番话说出口?”老陆面露狠色的说。 胖子有些伤感的说“我们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段哥则有些沉默。 “什么话?你说呀?快急死我了。”小安吃完一个馒头,又倒了一杯水喝。 “这个明天你不管和谁比试,你总是打不过别人,总是会输的,是不是?”老陆问。 “嗯。”小安说。 “这个,胖子,还是你说吧。”老陆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我,我,我,陆哥的意思是上次,王老军医给你诊病,说你是喜脉,你不信,我们也不信,他年纪一大把的很有可能诊错了。”胖子说着老陆要说的话。 “当然是诊错了,我们和小安待在一起这些,可曾看她和哪个男子相好过,自然这事我们都不信。”段哥插话了。 “误诊,不是真的,我发誓!”小安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但是大夫说你有两个多月了,当时我们都听见了,军营里这事也也,传开了。”陆哥解释。 小安听后心想:完了,完了,我再也没脸出这屋子了。她羞愧不已的低下头,满脸通红,说“这这不是真的!” “这个,小安安,你就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这个“孩子”来的好,它能救你的命!”胖子没说话,老陆倒说起来了。 “这个不可能的。”小安说“我死之后,兄弟们不要伤心。”说也好笑,她一直心中其实把自己当个男子来看的。 “到时,你败了,那人要杀你之际,你就说他不能杀你,说你怀的这个孩子是崔命符的,崔氏乃是“神之国”的皇族,他杀了你,等于是杀死了皇族之人,到时按照已过世的正平皇帝制定的律条,不光本人要被杀,尸首要挫骨扬灰,而且自己的妻儿,父母皆会被杀,不得好死。”陆哥一脸郑重的说。 “可,可,我没有啊!”小安听后一脸骇然,她曾听公主公主府中有人谈起是有类似的事情,说崔氏皇族血脉凌驾其他王族和平民百姓之上,更不用说永世为奴的家奴了。 “可是我的身份不好啊。”小安想起自己只是个家奴。但是陆哥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们一直以为她是个平民百姓而已。 “这番话说出去,那人便不敢动你,你这条命就保住了。”陆哥得意洋洋的说。 “万一人家不信了?”胖子提出疑问“那姓崔的应该最清楚,你当着他的面欺骗他,老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胖子带着几分可怜的神色看着小安。 “这个吗。”老陆用手抓抓自己的头,停顿一下说“这个吗,既然说,旁人问你,小安安,你脸皮要厚,始终说这是真的,不是假话,若是假话,甘愿自杀于众人面前。”陆哥接着说“这样,不管姓崔的信不信,我们其他所有人应该都是信你的。”他说话时,好像很轻松自如的样子。 “好,我试一试。反正也没得别的法子了。”小安听后顿觉人生已没生趣,她若这样的活着,不如去死! “还有,小安安,你要记牢了,莫要忘,明天好好的参加比试。哥,等着看你的表现。”老陆说,他起身说“我们得走了。”胖子也起身准备走,段哥没动。 “大林子,你杵在那里有用吗?”老陆问。 “明天,若小安不想去,我可以代替她打这场比试。”段大林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你有什么保命的方法?你自己说说看。”老陆问。 “没,没有。我去了也是死。”段哥说。 胖子则说“我同意老陆的意思,死马当活马医,明天小安这番话一说出来,那六个人应该不敢拿她怎样的,大林子,你不要添乱。” 段哥停了一会儿,终是说“小安,我走了,明天你要是活着回来,我会想法回去,跟我家人说,只要你愿意,我们俩就成亲。” 小安听后,有些惊讶。 胖子拉着段哥的手走出了屋门,老陆已走到了门口,小安扑通一下坐在桌旁,心里默默升起一团想好好活着的小火苗,只是很小很小,小到在黑夜里几乎看不见。 “明天真的要如此说吗?如此不要脸皮,不知羞耻的话,我怎么能说出口!”小安想想那次自己怎么不撞死算了。 第27章 幻境 比武前一天晚上,崔琰把王大夫叫到议事厅中,让身边的人退下,独留下张管事,他真正的心腹。 王大夫很忐忑,他望了崔琰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王老先生,你来军营多久了?”崔琰问。 “三十多年了。”王大夫感慨。 “这个……”崔琰望了张管事一眼,示意接下来他问。 但是张管事无法开口,因为这是崔琰自己的事,他支吾好一会儿,始终未说话。 崔琰无奈,只好自己问“老先生,听说前天您给叶小安看病,可得出什么结论?” “这个……”王大大开始支吾起来,假小子还未嫁人,就怀了孩子,这万一是自己误诊不是? “老身觉的是喜脉,大概两个多月了,但是老身很少给女子诊脉,只是在军中给士兵诊治,也给大人您诊过一两回。这个老身不敢确定,还要……”王大夫小心翼翼的说。 “还要怎样?”崔琰有些焦急的问。 王大夫跪了下来?诚挚的说“还要观察些时日?!”说完,他一直跪着不敢起来。 又过了许久,崔琰望望张管事,张管事看看王大夫。 两人对望点点头。 崔琰说“王老先生,辛苦您了。你可以随张管事出去了。我找你来这事不要对第四人说起,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你可明白我说话的意思?!” 王大夫忙起身不住点头说“老身明白,请大人放心。” 说完这话,王大夫,张管事两人离开了议事厅。 二人走后,崔琰一人在议事厅里坐着,他想了一会儿,在船上,他一直要王军医给他配些滋补调理之药,他也一直喝着,所以那天晚上他勉勉强强能得遂心愿。 只可惜当时小安睡的像个“死猪”样,醒来根本不知发生何事?他想想顿觉好笑! 然后他突然离开“无妄之海“的大船,被转送到这个三年前永宁还未远嫁,他还一直和小安住的这个“军营”里,他想“既来之则安之”,他想知道“幻境”的幕后的操作者意欲何为? 只是明天比武要开始了,崔琰有些担忧,万一王大夫没诊错,他该如何处理这事? 第二天比武果然开始了! 老陆他们清早喊小安起床参加比武,然而敲了好长时间门没开。 勇哥说“假小子因为不想参加,所以连夜逃跑了?” 小胖子说“假小子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老陆在外等的焦急,不一会儿门开了,小安顶着一头乱发,乌黑眼圈,还有身上很凌乱的衣服站在门口,然后害怕的说“我想了一夜,想怎么逃过这场比武?!哎!” 其他人问“想好没有?” 小安摇摇头说“我想清楚了,我其实不是害怕比武,而是害怕!”她说完手往下一指。 其他人一愣。 “我,我害怕……王大夫没诊错!这个小东西,我,还没作好准备,它就来了,我怎么办?”小安说完蹲在门口,不住的抓自己的头发。 其他人……无语。老陆蹲下来慈眉善目的,语气和蔼的问“小安安,那你打算怎么做?” 小安哭着说“我,不知道?” 勇哥有些生气大声的问“孩子爹是谁?” 小安站起来看着他。 老陆赶紧捂住勇哥的嘴说“小声点,你想害小安安以后没人要嫁不出去,是不是?啊啊啊!” 对于这事,其他几个人陷入沉默,不过比武即将开始,他们包括小安心想“先填饱肚子,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不是,好歹还拉了一个“陪死的“不是?” 想到这,小安简单的整理了自己一番,然后跟随众人吃了早饭,来到比武的高台前等着那位“大人物“的到来。 等到崔琰来到坐定,这时陈统领将七名参与比武的人叫到跟前。 “陈忠!” “到!”声音答的很响亮! “赫年。” “到!”声音依旧响亮无比! 陈统领一个一个得念着名字,最后他喊到“叶小安!”名字拖的有的长! 然而没人应他! 陈大统领有些生气的喊道“叶小安何在?” 这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他“在的。“其他人看看小安面容憔悴无比,好像地里一棵小白菜般好几天没浇水叶子蔫儿吧唧的样。 陈统领“嗯”了一声,转身回禀崔琰“大人,今天参与比试的七人已到!” “很好!”崔琰微笑点头,陈统领站于一旁,这时一个侍卫正宣布“开始抽签”。有人打断了他! “等等,我有话说!”小安赶忙说道。 “说什么?”陈统领听的火大,比试虽说签了“生死状”,但是他们都是军营里的兄弟,关键时刻不会真的置人于死地,一定点到为止,手下留情的。 “我不能参加这项比试,因为那“生死状”上我的名字是别人签的!”小安指指那布告上自己的名字大声的说出来。 陈统领看看不远处的崔琰,看看他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向自己招招手,指指小安,示意她上前去。 陈统领说“大人生气了,你有什么话去向他禀告!” “这……”小安很迟疑。 这时一个士兵大声说道“比试开始,先抽签!” 其他六人依次上前抽顺序,写有“叶小安”名字的长签被放一边,这一下,赫年是擂主,其他五人依次向他挑战,如果他让这五人输的心服口服,这副统领的位置是他的了。 高台旁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随比试者挑选。 比试开始,高台下的士兵们兴高采烈的看着赫年两把长刀对抗林羽扬的一柄长剑。 两人刀剑来来往往的虎虎生风,看的众人不住拍手称好。 小安默不作声的走到崔琰跟前,崔琰看了一下比试,又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视有心事的小安问“你有何话要说?” “我不能参加这个比试,有人在生死状上写我的名字,是想让小人送死!”小安跪了下来,诚恳的说。 “还有王军医给小人诊病,他没有诊错!”小安继续诚挚的说。她自己凭直觉自己曾做某事得罪了崔命符,而今他狭私报复来了,她会为此万劫不复的!! “你想怎样?”崔琰似乎漠不关心的问。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如果参加比试,这孩子就保不住了。”小安说着说着开始哭起来。小安想我得继续装下去,名声什么的都不要的,保命最重要! “本王也有所耳闻!”崔琰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此起彼伏。 “这孩子父亲是谁?”崔琰突然开口问道。 小安一愣然后实话说“小人不知,这事很突然,小人今早才想起自己那个那个……而且我这些天,常常不舒服,我,也没注意,这想想可能是真有了!”小安脸通红说完。 如今她说这话,等于她名声已毁了,她肯定是没人要嫁不出去,不过她也从没想过有人会喜欢她,更没想过要嫁人。只不过她身份只是公主府的一个家奴,自己日后如何全凭主子的心情,想到这,她暗自长叹一口气,一切先忍着,所以她最后不好意思在说下去。 “小安,你可知军中的规矩?”崔琰继续漫不经心的问。 “什么!?小人不知?”小安眼中含着泪水问。 “你来说给这个公主府的家奴听听。”崔琰望着泪眼婆娑的跪着的可怜女子,然后带着带着轻蔑的语气对张管事说。 张管事清清喉咙,小声的说“假小子,你来军营快两年,如果违抗大人的命令,一般都会很惨的!” “是,是!”小安抹去泪水。 “比如今天这事,明明生死状上你签了名,大伙都看见了,可是临到比试,你反悔了。这是很严重的违反军中的规矩,按照以往处罚,”张管事不知如何继续下去,他望望崔琰,意思是主子给个提示! 崔琰心想真是没用,不过军规全是他自己定的,严重的是死,轻一点处罚是剥去上衣,双手双脚被绑,趴卧在长凳上,然后视违规轻重给于相应的处罚, 所以他看着不远处的落雪山,想想说“小安,你不想参加比试,那明天当着众军士的面受五十军棍。” 小安不满的说“我是宁侯府的人,城主要我来军营学艺是为了公主出嫁时,我能一路保护她的,大人我并不是这军营中您的士兵,我的命运只能由我的主子宁候决定,我……” 崔琰微微一笑说“你想怎样?” “我死也不服!”小安赌气说,她忽然想起老陆要她把这“孩子”栽赃到崔琰身上,说他是孩子亲爹,小安最终没想起过这事该怎么完成? “押下去!”崔琰要两个侍卫上前将小安押着又送去昨天她刚出来的小黑屋中。 小安晕乎乎的又被关了进去,门被锁上了,小安愤怒的敲打着门,大声说“放我出去,那生死状上的名字我没签,我根本不想当副统领,我是被逼的……”任她说的口干舌燥,门口的守卫依然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最后,小安坐在小黑屋的稻草堆上,然后她索性躺下来望着斜上方一直打开的小窗子,望着窗外碧蓝澄澈的天空,然后无力的闭上双眼,心里想:“五十军棍,只怕自己没几军棍就一命呜呼!”那军棍她还见过,很粗,外面包着一层铁,一棍下去,当场能把人一条腿打断了。 “五十,五十……”小安口中慢慢念着,然后索性什么心事也不想,双眼皮一合上,进入温柔梦乡。 在梦里,她似乎想起什么?想起她自己好像有次昏迷过去,然后依稀觉的有个人在她身边,她只想说“不要,不要过来,放我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然后任由任由此人摆布,由此失了清白,然后就有了这个“孩子”?! 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小安望望始终打开的窗户,它就在对着门的斜上方,每天早都会有光线照射进来,除此之外,房间里始终漆黑一片。她心想: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这窗口出去,逃跑吧。 想到这,她忽然来句“我就知道,我会有办法的!” 第28章 醒悟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安醒来,在小黑屋里,她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她挣扎着起来。却浑身无力,这时一个侍卫在门口放了一盘吃的喝的,然后很快的又命人锁上门离开。 小安看见那盘里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一壶水,心想这晚餐还不错,她坐在门边,吃着馒头咸菜,喝着壶里的水,忽然觉的很满足。 做戏要做全套是不是?她暗问自己,今晚不跑了,离开军营,周围都很荒凉,还有那在长草丛中吃人的不知长相的可怕的野兽,她觉的还是留下来好,她不想成为那野兽的盘中餐。 想到这些,她忽然很想老陆他们,她想和他们在一起偷偷的喝酒吃肉,然后看他们在一起在芦苇荡里赌钱,她赌总是输,所以她干脆只看不赌。 但更多时候她想师傅师姐,她,希望两人现在就出现在她跟前,然后带她离开,三人在一起生活,以后两人在一起结婚,她做为阿姨,一定不辞辛苦的带两人的小孩。 这些都成为泡影了不是? “崔命符,姓崔的,我恨你——”小安咬牙切齿的说。 “可明明你已经喜欢上他却不知道?!”一个声音说。 “是谁在那里说话?你给我出来!我不喜欢姓崔的,至死也不喜欢!你给我记住了,我叶小安发誓:我,讨厌,他;我,恨,他,我想他,马上,去死。你,听清楚,没有?” “希望你说到做到!”那个声音说的很含蓄,很委婉,竟然还有一些伤感在里面。 “你它妈的给我滚!滚吧!”小安痛苦的蹲下来,双手抱住双膝,开始无声的抽泣。 “我恨你!我恨你!永永远远,一辈子!”小安一边哭一边说,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忽然止住哭泣。 “我一定要想法离开这里,我,不能,束手待毙,凭什么姓崔的高高在上,想得到的什么总会有人巴结他,送去给他;而我一旦是家奴,终身是家奴,我的子子孙孙也将是家奴!然后一辈子都要低声下气的,伺候宁候,伺候永宁公主,还要伺候他们的子子孙孙!我,不,甘,心,决,不!!”小安心中愤恨,她长叹一口气。 月亮将它的一束光线通过那个小窗照了进来,小安走到那个那里,她伸出手,月光照在她的手掌上,她有些茫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不久月光从她手掌上消失,她失神的望着小窗外,又不得不栖身于小黑屋的黑暗之中。 次日醒来,她听见外面士兵们操练的声音,后来门开了,几个三个侍卫站在门口。 小安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 一个侍卫冷冷的说“假小子,大人有令,要你去议事厅见他。” “什么时候去见大人?”小安问。 三个侍卫互相看看,心想这女子约摸是在小黑屋里关了几天,已经关傻了。 一个侍卫继续冷冷的说“嗯,当然是现在!” “能给点东西给我吃吗?我,现在,好饿!!”小安恳求的望着这些面容冷酷的侍卫。 “真是麻烦!”一个侍卫更加不耐烦。 身边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说“啰嗦什么?大人还等着,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小安起身后随他们离开小黑屋,往议事厅走去,外面的阳光很亮很刺眼,小安想起快到中午了,她来到议事厅外,又过了一会儿,她走进去。 议事厅很空旷,很大,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几步,却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脸朝着地板,小声非常胆怯的说“小人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小人来,有什么事?”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连一根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然后她听见议事厅“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不,不要——”她挺直身子大声哀求“不要留我在这里,我……害怕……”小安越说声音越小。 然而没人理睬她,门关上,议事厅内陷入黑暗之中。 小安害怕的又跪下来,痛哭流涕不已“大人,求你不要杀了小的好不好?小的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又是长久的寂静,然后议事厅里点起一盏烛火,烛火慢慢摇曳,在它四周投下一块光明所在。 “小安,你怕什么?”崔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后来他索性蹲下来望着她,强迫小安面对自己。 小安脸上泪水纵横,很是难看,她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叶小安,我问,你心里到底真正害怕什么?”崔琰无奈,只得又问一遍。 “我……怕死!”小安被迫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怕死,这事谁都知道,你,我都是凡人,也是如此!”崔琰很有耐心的说。 他站起身来,拉着小安也站起身来,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触及到崔琰冰冷的双手,小安感到极不自然,说“大人,我求你,我们不可以这样,我们的身份,地位,所拥有的,所决定的,还有他们所认为……所以我们不可以这样!!“小安颤抖着说着这话,她感到全身都在颤抖,她无法迫使自己不再颤抖下去。 “有意思!”崔琰笑着说“我见过很多的女子,唯独你很特别,让我念念不忘,总想得到你,想拥有你的一切!” “这不合适!我们不能这样!”小安想推开他的身体,想使自己的身体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作为一个主子和一个家奴该有的距离,可她现在全身酸软,饿的头昏眼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做这事!!! 然后在接下来,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她昏昏沉沉,嘴里只是说“我,很饿,大人,你要我死,请允许我死前吃的饱饱的,作个饱死鬼可好?”她低声哀求着。 嗯,这怕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崔琰听后心里觉的很好笑,他平常锦衣玉食的,从未体验过饥寒交迫的感觉,他最印象深刻是:永宁公主逃婚,她不想嫁给戎王,逼迫叶小安穿起自己的嫁衣,白纱负面,代替她嫁给戎王,被叶小安拒绝了。叶小安也趁机逃跑了。 两个女子都逃跑了。 宁侯,还有自己被留在冰封草原。 戎王找不回美丽的公主,只好日日囚禁着宁候和他。 三个月后,他和宁候两人终于逃脱了,然而他们手下忠勇的侍卫死伤殆尽。 他们几人乔装打扮,身边都带着武器,带着路上足够的干粮和足够的水,坐在一辆马车上,侍卫奋勇挥舞着马鞭,在前面不住的急驰。 后面他和宁候的侍卫们还在和戎王派来的骑兵队们较量。 双方都骑着马,都有着厉害的武器,武艺不俗,但是胜利肯定在人多的那方。 崔琰望着身后滚滚的黄沙,听着喊打喊杀奋勇冲击的声音,这声音离他们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十几天后,最后他们回到了“神之国”,而崔琰的跟随的那些侍卫们则往死在冰封草原和落雪山间的荒漠上…… 这事成为两人心中永久的痛!!! 回来后不久,他见到了永宁公主,皇帝说永宁进宫面圣,说她心仪于他,想要嫁给他。 崔琰当场说自己逃回来,身体大不如前,况且他一个“死咒”缠身之人,已活不过两年,所以他请求皇帝让他去“无妄之海”去,寻求解药? 皇帝答应了,准许他,永宁,还有宁侯三人去寻解药,寻到后,会给公主和他完婚。 这话崔琰没答应也没否认,他觉的那就听天由命! 他们三人带着很多的人坐在三艘大船上开始出海寻解药。 在海上,崔琰觉的自己死了好,于是那天他跳下了了海,却被一个同样也活不了过几天的人所救…… 然后事情越往后发展,他觉的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或许已经清楚了。 “这就是你真正想要?”崔琰笑着问。 “是!”小安闭着双眼回答。 “你还想要什么?”崔琰抱着小安,两人坐在座位上,小安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又是长久的寂静。 崔琰看着怀中已经闭上双眼的小安,探了下她的鼻息,发觉她呼吸仍在,估计是饿昏了,所以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小心的喂了她几口,然后继续问“你还想到什么?” “我,想到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人,他的身上是很冷的,但是当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心好快,不知怎的,他好紧张,我,也很紧张。我,想要他放过我,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安喝了几口水后,又昏昏沉沉的说了很多话,然后再无力气说下去,她的双手往下一垂,彻底的昏了过去了! “小安,你不能睡,你要醒过来!”崔琰拍打着女子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渐渐变冷,命垂一线之际,他想起曾经吃过的还魂丹,他在她怀中一阵寻找,果然有个白色的小瓷瓶,他全部到了出来,然后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部灌入小安口中! 小安吃了药后,开始剧烈咳嗽,然后浑身觉的疼痛不已,然后感觉身体里莫名的升起一团火,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使她的神智清醒过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看见桌上的白色小瓷瓶,想起怀中那个藏还魂丹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现在还是有点懵“我这是怎么了?那是还魂丹,师傅说的救命药,大人,您怎么会知道?” “您刚刚是不是喂我吃了它?”小安拿过药瓶一看,最后两粒还魂丹没有了,她以后万一受了重伤,或者中了剧毒,命不久矣,师傅和师姐又不在身边,她该如何救自己? 小安的脸色异常难看,她拿起桌上的瓷瓶望望崔琰,有礼貌的说“大人,小人刚才冒犯了您,请恕罪!小人,这就……告辞!”她说完转身离去,拉开议事厅的大门,屋外阳光灿烂,正是吃中饭的时候,她肚子饿的慌,先把这事解决,她可不是个喜欢饿肚子的人。 而刚刚发生的,她和崔琰说的做的她却记的不清楚起来,她只知道等吴管家来了,她就随他离开,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喜欢以折磨她为乐的男子,害得自己这般惨,她最恨的就是这些整天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喜欢把家奴不当人看的主子! 她再也不想见到崔琰了! 她,她,她实在是受够了!! 第29章 想法 这天,士兵们在饭堂吃着饭,说笑着。小安默默地吃着碗里饭,偶尔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嚼!着!这菜嚼的寡淡无味的,她才想起把剩下碗里的饭粒吃完。 老陆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模样,赶紧用手摸摸小安的额头,他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他心里舒了一口气,小安吃完了,等着她那几位兄弟。 “小安安,你可不要吓我!你可要好好的!”老陆担心的说。 “这样吧,吃完饭,我们大伙儿都去你房里,把你这些天怎么过来的,跟我们讲讲?”老陆又说。 勇哥笑着说“假小子是不是这会真的动了情,喜欢上那位?”他往崔琰吃饭的那方望望。 “是吗?”老陆听了笑了起来“我的一番辛苦可没白费啊!” “不是的,你们瞎说什么?”段哥说“那姓崔的怎会看上假小子?” “这个也有可能!”其他人赞同。 老陆说“小安,不管这事成还是不成,听老哥哥一句话,凡事都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以后姓崔的一定好几个老婆不是,你如果跟了他,为这事整天在王府里怄气,我估计日子也不好过。” “那是!”其他人赞同。 老陆觉的这桌坐的都是平素在一起的兄弟,赌钱喝酒吃肉,除了小安,其余六人都睡一个屋里,这时他说话声很小,边上的人也听不见。 “陆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小安突然来了兴趣问。 看见小安对这事来了劲,老陆有些得意,拍拍自己腰间装钱的袋子,微笑着说“这个重要,不要小看了,还有自己,孩子,要好的过硬交情的兄弟,这些最重要,其他的看造化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勇哥说“这都是良言,小安安你要记住了。” 小安说“你们对我太好了!” 老陆哈哈一笑说“应该的,我们把你当好兄弟看待的。” 胖子没说话。段哥默默吃饭,其他二人也没说什么?这饭吃的和往常一样,午间休息时间干什么?他们六人在房里把门锁了,声音很小,不想招人注意! “赌钱!”老陆嘴里蹦出两字。 赌什么?不能给假小子知道? “赌姓崔的跟假小子的事能不能成?”老陆笑着说。 “不行,我不赌这个?换一个?”勇哥抗议。 “那换什么?”段哥摸摸自己的钱包,这老陆三天两头的想着怎么赌,这赌瘾太大了,为了保住自己所剩无几的几个小钱钱,哪天他和其他几个人商量,得让老陆把赌瘾戒了,大伙儿都能清净!不能大伙儿的钱都改姓陆? 只是这目标有难度!不过是好事!救人救己,功德无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给老陆戒赌瘾成为他们这些人所关心的话题。 小安回到屋里,收拾自己的包裹,两年之期已到,吴管家应该来了不是? 可他怎么还是不来?! 她每天都望眼欲穿,盼着,盼着!只想早点离开军营,回到公主府过她以前的生活。 这天晚上,小安收拾一番自己的行李,想吴伯明天或后天要来了,我得准备好了。 她正恍惚中,听见敲门声。 “谁啊?”她站起身询问。 “是我!哎,小安安,你刚才讲话声音注意点,可把我老人家吓坏了!”原来是老陆的声音。 小安走过去开了门。老陆进来来,不放心,还往身后看看。确信没人注意他们,他和小胖一前一后的进来。 进来,老陆先找了些水喝,小胖不说话,脸色阴沉。小安想大约是和老陆在一起赌钱输了,所以心情很差。老陆赌钱常赢,这一点她很佩服! “哎,小安安,我告诉你,做人一定要有远大的志向,这个是最重要的。”老陆笑呵呵的说。 小胖仍旧一言不发。 老陆用手指戳了一小胖,不耐烦的说“喂,胖子,你差我的钱我看你怎么办?” 胖子好像从睡梦中醒来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想法还!” 老陆莞尔一笑说“兄弟一场,我对你可是不薄,你得把看家本领拿出来,让小安安瞧瞧,日后她事成了,我们大伙儿都会有好处的,是不是?” 小安听的一团迷雾!?这两人想做什么? 老陆从怀里紧张兮兮的掏出一本书,想往小安怀里塞,小安不想收。 “好东西!要收好了!以后它能帮你!”老陆说。 小安无奈,只得收好,她想看看这两人深夜不睡,偷偷找她是为了何事?? 这时老陆说“小安安,你可看好了,听好了,记住在心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小安不解问。 老陆叹了一口气说“这会我老脸真豁出去了。”这事他只和胖子两人知道,其他人知道那还了得?! 接下来只见他和小胖二人搂搂抱抱的坐在床边,老陆暧昧的说“心肝,宝贝,可想死我了。” 小胖故作女声,娇滴滴的来一句“讨厌!”然后转身装不睬老陆。 小安想这两人晚上赖在这里不走,他俩罢了自己一张小床,今晚自己一个儿睡哪里? “好了,你俩别故弄玄虚了,到底想做什么?”小安有些生气的说。 “小安安。这个该做什么你把我给你得那本书好好看看,哈!”老陆也觉很尴尬,小胖如释重负,拔腿就想溜。 老陆赶紧拉住小胖,防止他声音过大,军营所有人都知晓,特别是那姓崔的! “这个,小安安,记好了,要想法弄假成真,”说完他朝小安眨了一下眼睛,又补充一句“要尽快啊!这是好事,你可要记好了。” “嗯。”小安应道“好,我一定什么的!” 老陆听后似乎很高兴,他继续悄咪咪的拉着小胖离开了! “这两人吃错药了,深更半夜的,搞什么名堂!”小安关上门,拿起怀里的那书打开,随便翻翻,还没看几页,全是图啊,一张张图,画的似乎穿的不太整齐,露胳膊露腿的,然后嗯……小安吓的手一哆嗦把书甩地上,有些害怕的说“这,这什么玩意?看里全身起鸡皮疙瘩!” 尽管如此,小安还是小心的将书放在包裹里,她明白不管老陆给什么,都是一番好心,她以后得把这书供起来,每天三番五次的拜拜,老陆看见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 那什么时候了,以后,找个时间再说。 第二天下大雨,训练场一片泥泞,平时的操练作罢,士兵们清闲了一天。然而连着好几天天气不错,于是这训练也继续,好歹他们都习以为常,也不觉得多苦多累的。 毕竟以后他们中一些人会上战场,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奋勇前行。 小安想去参加操练,陈统领却说“叶小安犯了军规,被大人责罚关了禁闭,不准她进行各种操练!” 小安心有不满。 陈统领说“这是大人的意思,你有什么想法自己去禀告他。” “我不服。”小安气呼呼的甩下这个字,但是她也没办法,只得看着其他人操练,她看着身旁的那棵大树,枝繁叶茂的,生机盎然,已经结了累累的果实,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曳,树影婆娑,从缝隙中撒下点点金黄…… 这是军营一个寻常的上午,她觉得自己忽然好生留恋,就此不想离开,然后就在这里一辈子…… 这天中午,军营门口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马夫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身着华贵衣服老者下了车。 老者在军营门口对守门的士兵说“我是宁侯府的管家,我姓吴,麻烦小哥通报一声,我想见璟王殿下?” “你想见我家大人,可有荐贴?”一个士兵将这狼狈憔悴,有些慌乱的两人细细打量,觉的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家的管家和家仆而已! 然后士兵们没有说话,这里张管事得到通报,说“一个姓吴的老头要见大人。”他感到有些意外,他出门走到军营门口一看,果然是两年未见的吴管家,只不过他如今这副境况,到底因何? 他拉着吴管家的手笑吟吟的进了军营,说“这些小事,管家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家主子听闻老人家要来,已经开始命人备好酒席,准备招待二位。” 其实他什么也没去做,只是把二人送到议事厅,然后去崔琰住的小院说“宁候派人来了?” “来做什么?”崔琰听后问。 “主子,你不记得两年前,宁侯命人送假小子过来的事。”张管事说。 “确有此事!”崔琰答道。 “当初宁侯目的是让假小子在您这儿训练个两年,然后就接回去,假小子还要保护公主出嫁了!”张管事说。 “我知道他是来接人的,也罢,吴管家在何处?”崔琰问, “议事厅候着。”张管事没言语,按上次经验,他还要去饭堂命伙夫们准备好酒好菜,就在小院好生招待吴管家他们。 因为公主是他主子未过门的妻子,虽然主子没承认也没否认,但神之国的众人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事,时间早晚,这事会成! 在吴管家小院喝酒期间,其他人也终于知晓这二人一路遭遇! 原来在落雪山附近,吴管家他们遇到怪事。他带的十几个随从,有的随从只是睡在外面,篝火点着,清早起来已没有了踪影;或者离的远的,去河边打水,只听见一声声惨叫,他们手里带着兵器,跑去看,除了一个水壶,什么也没有;后来快到军营时他们几个人,特别是经过一大片似乎望不到尽头的干枯的长草丛,众人提心吊胆,,然后不停地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后来又听见连连惨叫,然后有很多骑在马上,一路跟随的随从竟一个个的不见了。 吴管家当时吓的差点魂飞天外,他只是坐在马车里命车夫不断赶路,但两个赶路的车夫只剩一个,剩下的那个车夫胳膊上被抓了一条很长的伤口,衣袖上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听见吴管家断断续续,老泪纵横的说着,张管事不尽唏嘘,他只得安慰吴管家说在这里,不要害怕,一定会没事的。 崔琰想想说“张管事,你陪吴管家多说说话,本王有事要办!” 两人起身,崔琰拿着一把长剑站在小院,举目四望,只见小院绿意盎然,鸟鸣啾啾,景色清净。 他该做些什么,这些吃人的家伙,躲藏在长草丛,天长日久,定成当地的大祸害,他是除还是不除? 可是他是个活不过一年的人,他本不想烦心这些事的。他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不想当什么王爷,他只想看着小安生下他们的孩子,也许是男孩或是女孩,他都很高兴,然后一家三口在一起过生活。 可是这样的日子他能得到吗? 第30章 鲛人 这些天军营里很是忙碌,士兵们将军营附近所有能砍的树木全都砍了,然后制作成了很多的很多的火把,往一只只箭头上包着火油……他们把长枪,长剑,刀这些个兵器打磨的撤亮…… “他们这是要作什么啊,?”小安疑惑的发出疑问。 一天夜里,月亮皎洁悬挂于上空,一队队士兵带着兵器,举着燃烧的火把,背上背着装满箭的箭袋,骑着马往西南而去。 不能去的人只能站在军营的城门楼上,看着他们的兄弟往西南方,也就是那片可怕的长草丛行进! 走到那长草丛不远处,这些士兵停下来,这时有很多的士兵用火把点燃包着油布的长箭,然后有人一声令下,这些着火的长箭射入长草丛中,不久这些干枯的草燃烧起来,滋啦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往没着火的地方跑,它们发出各种奇怪叫声,往落雪山里跑去。 在这个明亮的月夜里,有一些士兵看见一些灰黑色,巨大的野兽往落雪峰那里跑,由于离这些士兵太远,他们的长箭无法射到,有的士兵觉的很是失望。 这时崔琰命他们将手中的火把点燃没有燃烧的草丛。 不久之后,整个一大片的长草丛都烧了起来,火光冲天,照亮了不远处西南方的夜空。 这时士兵们看见所有的草丛全部燃烧起来,他们准备继续骑着马返回,这些士兵依旧举着火把,在荒原上前进着,远远望去,好像是一条长长的火龙。 那些站在城门楼上的人看着,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都觉的这是好事,只有把吃人野兽藏身的草丛烧没了,它们失去了藏身之所,躲到更加荒凉偏僻的地方去,这些从这里经过的路人才不再因此而害怕! 士兵们还没有离开长草从多远,这时他们觉的脚下的大地在左右摇晃,很多士兵下了马,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见燃烧的长草丛忽然不见了,出现了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蔚蓝色的海水,海面随风摇曳,海浪拍打着海岸,海水中央映着一轮弯弯的稀碎的月亮。 有人惊叹不已,这景致实在太美了! 他们停下来驻足观看,赞叹不已,他们见海岸附近有许多人身鱼尾的奇怪的说不出是什么在游动,他们边游边发出发出奇怪的叫声,声音婉转,好像是吹奏的笛声。 有的游着游着忽然停了下来,它们也很惊讶,望着离它们自己并不远的士兵。 “那是什么?”士兵们窃窃私语,它们拥有和自己一样的脸身子,还有手,看不见双腿,只看见不断在海水中左右摆动的漂亮的蓝色鱼尾。 “真是好奇怪。能不能捉一个母的回来当老婆?”老陆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他拿着火把的手在颤抖。 “喂,美人儿,不要走,我喜欢你!”老陆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他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身边的兄弟们都在看着这奇境!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个士兵激动的说。 他望着不远处的陈统领,他坐在马上一脸正经,很冷漠的样子。 留在军营里的人们也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不住的移动,这种移动好像大船在海上漂浮一般。 小安感到军营在轻轻摇晃,她晕眩不已,总是想吐,却什么也吐出来,她只是感到四周景致在不住的摇晃。小安猛的想起来,这就是晕船的感觉,可她明明在陆地上,离海洋很远,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军营摇晃不已,她扶着旁边的柱子,感觉天旋地转越加厉害,她只得紧紧抱住柱子不松手,有屋顶上的尘土飘了下来,眼前顿时灰蒙蒙的,很呛人!有些看热闹赶紧离开城门楼,找更安全的地方避避。 然后屋顶上瓦片开始飞下来,所有在城门楼躲避的人全都跑了下来,他们站着,或坐在操练场上,等着这地动山摇的什么赶紧结束! 小安和没去的人在操练场上,她害怕的蹲了下来,她想起记忆里的无妄之海,海水波涛起伏,还有一个个诡异的金色旋涡,她和一个人一同沉了进去,她忽然睁开眼睛,这种感觉如此真实,不是做梦? 那个和她一起沉入旋涡里的是何人? 她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双腿间,紧闭双眼,不敢动一下,她只觉的周围的一切仍在不断晃动,她只要睁开双眼,会看见什么?她不敢确定! 或许会是一大片起伏不定的,出现一个个出现又消失的金色大大小小的旋涡,她如果再次沉进去,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像上次一样侥幸活下来。 在地动山摇之间,在军营的一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他手上托着一个闪亮的东西,时而海洋,时而荒原,时而军营……场景不停地变换,这个人心中怒骂“这些可恶的鲛人,它们玩的倒是痛快,却把我辛苦布置的幻境给破坏了。真是要人觉的很烦。” 黑衣人喃喃自语,手中发出蓝色诡异的光,蓝光中一束束金光参杂在里面,在须臾之间,士兵们看见大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正在燃烧不已的荒凉草原。 “啊,我一定是做梦,我得醒过来。”老陆拍拍自己的脸颊,摇摇头,使自己清醒。 崔琰坐在马车里看着这奇怪的现象,他问张管事“你可知刚刚看见的是什么?” 张管事说“大人,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等回到王府,您可以去问王公公,他跟随皇上多年,出生入死,见过不少奇情怪景,我想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解大人您的疑惑?” 崔琰有些失望,这张管事五十多岁,约摸长他一轮,他竟然对比一无所有,还要自己回去问那个他一出生就养自己的老东西。 崔琰闭上双眼,心想真的假的都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解了附在他身上的那个百年来跟随自己家族的诅咒,一代代的,他自己已经是第四代了,如果解除了,根据他祖先和幽族人的约定,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位“神之国”的皇帝,他想想前三代也确实如此,但他们是如何解的,没有答案。 他想可能女人的心大多软弱且愚钝,经不起男子的温柔陷阱和多年来的苦苦纠缠,将自己陷入进去,深埋其中,最终做了这个约定的祭品。 第31章 离别 士兵们回到军营,这时天空月亮消失不见,一团漆黑,靠着点燃的火把,人们在四处寻找,这时军营里房屋塌陷了大半,到处残垣断壁,只有少数房屋是完好的,还能居住,其他房间已碎成大块的土块,堆叠…… 许多士兵只能挤在一些尚能居住的屋中,或者直接睡在外面,过了一夜。 吴管家刚来军营就发生这事,他想还是早点回去,回去迟了,自己这条老命要葬送在这里! 第二天天一亮,他带着那个车夫,催促小安,尽快收拾行李,好回都城。 小安想是不是要和姓崔的道个别,毕竟他两年来对他还是很照顾,只不过后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针对她,想要她死? 小安对管家说“吴伯,你们在军营门口等我,我去跟大人道个别,一会儿就来。” 吴管家说“要快些。” 小安来到议事厅外,对侍卫说“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我有几句话想跟大人说。” 侍卫放她进去,她有些忐忑,她看见崔琰坐在位置上发呆,她赶忙上前拱手行礼说“小人见过大人!” 崔琰抬头望望说“你,终于要走了,我这军营里是留不住你了。” 小安赶忙跪下,“咚咚咚”的朝崔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诚挚的说“小人性格顽劣,多蒙大人海涵,照顾,小人感激不尽,今后大人若有需要小人出力的地方,小人……”后面怎么说来着,她想不起来。 “你待若何?”崔琰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她现在应该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可看她身材纤瘦,小腹平坦,根本不像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而且整日里蹦蹦跳跳的,精神好的很,吃饭都要吃两大碗……难道王军医老眼昏花,真的诊错?那他要自己服用的那些药,竟一点用也没有? 转念一想,给妇人诊脉,也许不是王军医擅长的,他诊错尚且原谅吧。 “我,愿出死力以报!”小安嘴里蹦出这几个字。 “怎么个报法,本王想听听!”崔琰意味深长的干笑了一下。 “我……小人会尽力的!”小安只好又蹦出这句话来。 “尽力?怎么个尽力法?”崔琰向小安走过去,然后蹲下来与她平视。 “小人,小人不知!”小人赶紧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看崔琰的眼睛,他的眼睛闪着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仿佛看透她一般,知道她已经喜欢上自己,但是由于双方天差地别的身份,两人的姻缘就此玩完。 “大人,您若没其他话跟小人说,小人也不知该跟您说什么,那么就此一别,各自安好,勿在挂念!”小安站起身来,又躬身行礼拜别,并未转身而是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崔琰望着她的背影,心想想自己一个身骄权贵的王爷,将来极有可能登上“神之国”的至高无上的位置,而现在两个难题摆在面前: 一是他如何解了自己的诅咒? 二是后来如何登上“神之国“的皇位? 他要解决第一个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使小安真心的完完全全的爱上自己,可她现在只是喜欢,但现在只是喜欢,他该如何办? 张管事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耳边念叨“女人心,海底针!” 崔琰承认这话不假。 然后张管事接着又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们说话,大人您有时候要……” 崔琰不耐烦,他转身欲走。 张管事后来没说了。这些事,主子以后经历了,就明白了,无需他这个老头子多言。 来到军营门口,看见老陆他们,小安依次上去拥抱。 先是阿亮,阿俊两双胞胎兄弟,他们只是说“保重。” 小安点头“嗯,谢谢!我会想你们的! 然后是段哥“假小子,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小安点头“当然,永远……”她上前抱个段哥,然后说“像亲大哥一样。” 段哥很满意。 然后是阿勇“安啊,我不说什么了,这是我们几个给你准备路上吃的喝的,还有些衣服,你路上自己带着。” 小安说“好,谢谢勇哥,谢谢你们,我会想你们的。” 勇哥一脸泪水。 小胖说“我和他们说的差不多,小安,你一路保重!” 小安继续给他个大大的拥抱,还说“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她当自己是男人当惯了,左右再没想其他什么。 老陆说“小安安,你走之前,可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小安说“没有!” 老陆放低声音说“那本书你看没看?” 小安点头说“看了,不好看,上面的人招式好奇怪!!” 老陆听了一愣,然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安的脑门,连连叹道“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他说话像教书先生似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听的小安不知所措。 “那本书我还给你,我不想看!”小安说实话。 老陆说“小安安乖乖,以后见了面你再还我,那本书还搁你那里放着。” 老陆上前继续说“一回生,二回熟,多练几次就通了。” “不想练。”小安有些郁闷,这书她感觉留在自己身边会害了自己,这书她此时应该还回去的,老陆竟不收。 小安接过包裹挂在胳膊上,背后背了两把长剑,她在她屋子的废墟中只找到这两把剑,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小安心中感叹,这两年还是很令她感动的,她走到军营门口,上了马车,又拉开车帘门,和他们挥手道别。 马车夫赶着马车往西边驶去。 马车腾腾腾的腾起一阵灰尘,模糊了女子刚刚经过的道路。 老陆说“我以前可从没把一个姑娘当成兄弟相处,小安安,她怎么身上一点女人味也没有,看来她以后定嫁不出去,只能当老姑娘了!”他叹了口气,转身带着阿勇他们回到军营,不过这军营也不能待了,姓崔的说他们中大部分士兵要换个地方,是哪里?姓崔的没说? “谁知道换什么地方?”段哥说“过些时候,我要回家了,我家里来信要我回去?” 胖子说,“许是回去要你成亲的。” 段哥说“还不晓得!” 勇哥说“嗯,你回去看看!”老陆没说什么。 阿亮说“我们还得留在军营里!” 阿俊也说“我们哪里也不能去。” 这几人说着闲话。 …… 在路上,吴管家不停地催促马车夫阿宝赶路要紧,这一路上,张管事给他准备充足,他倒不为这烦神。 车夫阿宝胳膊受了伤,还用布吊着胳膊,他不能长久的驾驶着马车,于是这一路上,她和小安换了来,一会儿他驾驶,一会儿小安驾驶,两人看着车里被马车颠的昏昏欲睡,也许已经睡着了的吴管家,心想:同人不同命, 小安想想我的身份,她不想想。 车夫阿宝想我只是宁侯府中世代为宁候做杂活的仆人,比如,后来宁候看我身强体壮的,驾的一手好马车,让我专门当个车夫,因此我每个月可以从府中多拿些钱,家人生活比以前好过一些。 小安驾驶马车并不如阿宝那般妥当,许是马车颠的太狠了,把吴管家从美梦中颠醒,他起身掀开车帘子,发现是小安驾驶马车,他叹了一口气,关键时候,这丫头还是顶用的。 他想起公主的细细嘱托,想起自己怀中收藏的那个白色小瓶,他又想:丫头,你莫要坏我,这是主子的意思,我的照做,不做,我回去主子定饶不了我。你以后投胎找个好人家,莫要是家奴,当个自由民,可以得温饱,可以自由的生活。 吴管家什么也没说,继续在车里眯着眼睛,马车慢慢的行驶,他也不再催促,就这样经过一个白天,马车终于经过那原来那片长草地,往庸城而去,在天黑的时候应该能到达那里,找个客栈,过一宿,第二天再赶路。 到了庸城,城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很热闹,这里是冰封草原到神之国都城的必经之地,有许多戎族打扮的人,他们有的想在此买房子做生意,可是当地的官员明令通告,非神之国人,其他国来的人一律禁止在此地买房居住,更不可能让他们笑呵呵的在此做生意,历来如此,这规定已实行了百年,到崔琰这新任番王,他几乎对以前藩王祖宗立下的照搬过来,由此顿觉省事不少。 这规定的意思,一旦神之国人和戎人开战,戎人携大批骑兵队一路横冲过来,一路烧杀抢掠的,这些事先定居在此地的戎人也许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奸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了?!不得不防!!! 庸城有专门的客栈给这些路过的人居住,价格合适,吴管家带着两人来到这种客栈,吴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腰牌,上面刻了个“璟”字,后面是好几牌小字,客栈的伙计看见这腰牌,立刻笑脸相迎,掌柜的跑出来选了一间上好的客房雅间。 小安迟疑一会问“吴伯,您身上这腰牌很重要?” 吴管家小心的将腰牌放入怀中一个小口袋中收好,笑着说“那是当然,这是王爷派人亲送的,见了此牌,如同大人亲临。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岂不是浪费!” 阿宝继续在雅间里和吴管家一起住,夜晚端茶倒水的,他腿脚灵便,吴管家上了年纪了,这些琐碎小事他也乐的有人去做。 伙计把小安领到客栈里一处偏僻的角落,有一小屋子,每间小屋子放着一些小床,他眉头皱了一下,长相这么清秀的姑娘身份却很低贱,他指的一间小屋说“姑娘,你住那里,便宜你了,那房间还算干净!” 小安进了屋,带上门,她没有点灯,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睡觉,纱帐盖住了那人的脸,她选了旁边一张小床,脱了鞋子,从包裹里掏出干粮和着水壶里水喝了起来,她心里很不痛快!吃完了,她仰面躺在床上,伸长两只胳膊,然后觉的仿碍隔壁床上好睡,她侧了个身,拉过被子,也盖住自己的脸也睡,可惜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某人的脸庞,他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小安一时火大,不由自主的说一句“你这混蛋,怎么老碍我事,有完没完啊!” 隔壁床上一阵嬉笑“想什么了?大半夜不睡觉,看你年纪轻轻的,,不会是想男人了?” “不是,我没有!”小安继续躺下。 “你要身上有点钱,你可以从这客栈出去,往右边走,走有个小胡同,出了以后有一些楼房,这些楼房前都有招牌的,你看看,除了供爷们享乐的,还有几家是有供姑娘们取乐的。“ “你要不清楚,不烦厚着脸皮问问,那里面的人是否也有看上你的,只要你身上钱带够,他们不在乎你身份……“ “他们身份其实比我们好不了多少?今晚你不就……”那女子嘿嘿的笑了两声,就没说了。 “我没钱!”小安一句话冲了过去。 女子笑着说“原来你心气高啊!我不该说的。哈哈!” “说了也不要紧,我喜欢听你讲这些奇怪的事。不过今晚我很累,明早要赶路,我俩晚上各自睡个好觉,可好!”小安叹了一口气说。 “好!”女子答应着,整个小屋安静下来。 在漆黑的夜里,这里似乎很安静! 早上,那女子离开时还说了一句玩笑话“如果只只是玩玩而已,不当真,过不了一辈子,不如……” 小安沉默,心想:你想怎样? 女子走到小安睡的床边,慢慢的说“那就好好的跟他玩个几天,嗯……然后再把他一脚踹了,让他这辈子都恨着你,都记着你?你觉的如何?” “是吗?可我……”小安低声回答,这一定是玩笑,她当不得真,但是她还是回应了女子的“好心”“我,记住了,既然他不可能爱上我,就要他恨我一辈子,我懂了!大姐!” 女子听后高兴的说“你人看起来呆呆的,不过其实你不傻,稍稍提醒就能明白?嗯,不错,哼!” 女子离开,小安连她长什么样子,叫啥名字,在哪里做事,喜好什么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偏偏说出那番令自己吃惊的言语,她主子迟早留不得她的,她自己心里想,也不一定,也许以后人家过得好的很了?! 第32章 病秧子 早上醒来,小安简单洗漱后,然后和吴管家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三人准备坐上马车离开时,忽然听见有人小声的说“璟王三殿下来了,我等小民都需跪拜迎接!” 小安问吴管家“我们今天不走了,要去见大人?” 吴管家说“我们还要赶回都城,见城主和公主,这才是重要的,你也已离开军营,就不受大人管了。” 过了一会儿吴管家又说“想必大人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我们不必打扰。” “是!”小安想想,这时天色尚早,朝阳初升,城里正是一天人们开始忙碌时,她和客栈里众人来到门口,准备下跪,忽听一个男子轻蔑一笑“一个病秧子王爷,没几天活,还在摆什么臭架子?”其他人往说话的人看去,只见一个戎人打扮的人坐在桌前,衣着华贵,手上,衣服上点缀有闪闪发光的宝石,一把弯刀悬于腰间,上面也有一些宝石点缀。 小安听军营中的人说冰封草原上的戎人很是喜爱宝石,越稀奇,颜色越少见的宝石越珍贵,同时这佩戴的人身份地位,所拥有的权力也越高。 也许是他们中的贵族?!小安未再多想,径直和众人一起来到客栈门口,掀开衣服下摆,然后双手按在地上,面看着自己跪着的地面,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只听有士兵们走路的声音,还有一辆马车经过时发出的“辄辄辙辄的……”的声音,小安看着马车下面的了轮子从自己身前经过,仍是不敢动,等到马车走的远了,才稍微活动自己的已经有些发麻的双膝和手腕。 而客栈里那十几个说话的戎人,有人看了只是“嘿嘿嘿“一笑。然后继续坐在一起喝酒吃菜,还有人帮忙倒酒…… 马车远去后,这时马车里一个人声音响起“都起来吧,下次不需如此!” 崔炎咳嗽了好几声,他现在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往日所穿的衣服现在也不合适,他也没想去重新做,他只是笑着对,对身边的庸城长官说着话。 这官员身材健硕,一身衣服穿的身上有些不合适,有些窄小,但他很受感动的一副模样,点点头说“王爷您真是爱民如子!下官很是感动!” 崔炎“嗯”了一声,又说了一句“我要说到做到,你们以后也要如此!!” “是,王爷英明,下官一定经记,经记!哈哈……”这官员说的很诚恳! 马车远去后,众人起身,吴管家他们终于坐上马车,往城门口而来。到了城门口,吴管家出示怀中铜制腰牌,守门的士兵和长官很快的放行。 出了城门,眼前一切空旷起来,仍是一片荒漠,低矮的草丛,稀疏的树木,风一吹,被扬起的尘土…… 还有沿途很少看到的人和马车…… 吴管家想这么荒凉的地方,这是皇帝封给崔炎,他把最小的儿子封在这里,封地内仅有几座小城池,彼此相隔都较远,且都很荒凉,并且是靠近戎人居住的地方,却给另外一个儿子封了一个人烟稠密,物产丰饶之地,同是自己的血脉,只不过不同女人生的,这差别有点大。 他们三人走一路歇一路,马车阿宝和小安轮流驾驶,吴管家想先把这丫头的命留着,她还有用,也许以后用处很大,等出了崔炎的封地,这时阿宝的胳膊上的伤也好了,他再寻思和方法,和阿宝两人合伙,送小安一个不归路,将小安的尸首火化后,带骨灰坛子回去见公主,他的事已就完成了。 公主会给他一些赏赐,算是对他辛苦的酬劳。 至于阿宝,或杀或留,也许公主她另有安排?! 吴管家坐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的考虑了很多,他确信自己自己够仁慈了,没有立刻取了这家奴的性命,目前小安活的好好的,她真应该感谢自己!! 这天晚上,到了一个四周都很荒凉的地方,三人吃了点东西,点起篝火,火光很亮,照亮了三人的脸都通红通红的。 在一大片杂草旁,吴管家让阿宝先睡了,他明早还要赶车,他对小安说“孩子啊,你这几天辛苦一下!” 小安说“吴伯,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管家笑笑的说“哎,我其实不想来的,是城主的吩咐,我在宁侯府里很忙的,” 小安用树枝拨了一下燃烧不起来的干木,使它们重新燃烧起来,发出清脆的“呲啦刺啦”声音,一大团赤红的火苗从堆叠的木材中冲了起来。 “吴伯,你说什么我听着。”小安停了手,看着吴管家。 “孩子啊,你武艺不错,这几天你辛苦辛苦,替我们守守夜,然后白天你在补觉,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白天赶路,晚上找客栈住,你看怎样?”吴管家像是恳求,他不想一条老命丧在这荒凉无比的地方,他快活日子过惯了,实不想出来做这趟差事。 “好……吧……”小安爽快的答应,这事谈妥了,吴管家也很高兴,有小安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守着,任何可怕的野兽也不敢靠近了,他能睡个安稳觉了!他自己想想。 这几天,夜晚,小安只能不睡,即便睡了,也只是闭着双眼,心里一丝不敢放松,耳朵听着周围风声“嚯嚯……”昨晌,眼睛睁开,准备拿起身边已开鞘的长剑,却发现只是自己虚惊一场。 折腾大半夜,昏昏睡去,早上被人喊醒起来赶路,如此如此,大约两天后就可离开姓崔的封地了。 这天晚上,小安躺在地上,觉的躺下的土地在抖动,她吓了一跳,起身来到马车旁,看车里两人,一个睡在木板床上,一个靠在马车壁上,小安喊了几声“吴伯,吴伯!阿宝兄弟!” 连喊几声,没人醒,小安吓得一惊,她心中不安阵阵袭来,莫非她要命丧这里?! 她抽出身上城主给的长剑,来到一处安静之处,默默的练起剑来。 “嗤嗤嗤……”长剑划破周围空气的声音震的她耳膜作响,她脚下沙地仍在微微摆动,她练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然后继续练,练到身上开始出汗,她想自己应该回去看吴管家阿宝他们如何? 她收了长剑,插于剑鞘中,然后转身向马车走去,她走着走着,发觉在一个透明的世界里,她被锁在里面,不能离开,她拔出长剑用长剑朝这个空间里刺去,一剑接着一剑,也不知她刺了多少剑? 她仍被困在里面不能出去! “是谁?想要害我!”小安问。 没人应她! “哪位前辈在此?小辈无礼了!”她躬身行礼,然后沉默不语。 “剑术还是有些长进,只可惜你要困在这里不能出去,一直到死!”有个声音回复。 “我不想困在这里!”小安回答。 “那可由不得你!”那个声音哈哈笑着说。 长久的沉默。 “我只想离开!”小安说,她仍旧保持刚才那个躬身行礼的姿势没动。 “你很懂规矩,我很喜欢你这点,”那人微笑着说。 “请您放我离开这里!!”小安拿着剑跪下恳求。 “想离开这里,可以,不过你需要去做一件事?”那人语气很平淡。 “什么事?您请说?”小安想想问。 “去,杀了这个人!”这人说着话,同时一幅画出现在小安面前,这幅图缓缓展开,这人很熟悉,小安想莫非他与别人结了仇。 “这人对我有恩,我不能杀他。”小安解释。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想不想你的师傅和师姐?或者……”那人微笑不语。 “或者什么?”小安小心的问。 “或者你想留在这个环境里,然后看着幻境崩塌粉碎,最后你将……”那人继续无感情的说。 “最后会发生什么?”小安继续跪着问。 “最后你将沉入无妄之海海底,永远不能醒过来,你虽是死了,但是你是活着的,直到活到你应有的岁数,然后真正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去找你的师傅和师姐!”那人出现在她面前,黑衣蒙面,让人害怕。 小安说“姓崔的,我不敢肯定能下的了手,他身边有很多人保护。” “这个,你不要当心,用这个杀了他……”那人甩个一把匕首过来“嗯,要当着众人的面,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杀了他……”那人说。 “那我接下来岂不是死路一条?”小安吃惊的反问。 “给你这个?”那人放了一块石头放在小安的左手上,石头闪着奇异的光芒,渐渐没入小安的掌心“到时你握紧自己的左手,说出你最后的想法,它会帮你离开幻境,回到你想去的人身边?” 小安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不敢相信。 “还有,要快,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一过,你还没完成,等待你的是你所处的幻境消失不见,而你……” “会怎样?” “永沉海底,不再醒来,直到永远!”那人嘿嘿一笑解释。 “我跟您有仇?”小安又问。 “无仇?” “那为什么?我要杀了姓崔的?我活的不耐烦了?!”小安继续不解。 “你只是个牺牲品,命中注定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那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安邪噱的说。 小安只好说“神之国的人都知道,姓崔的活不了几天,也许没等到我杀了他,他就已经死了,你是否兑现承诺,放我回去见师傅和师姐?” “嗯,这倒是有趣?哈哈,果真如此,倒不在我的预料当中。”那人想想着女子说的话。 小安又说“十有八九那病秧子王爷两三个月后就死翘翘了,我干嘛费神杀他。” “这个……”那人好像陷入沉思。 “这个你不用担心,姓崔应该半年后还活着,他可以等到你杀他的那天。倒是你可要想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人说出这番话,慢慢的消失在小安的面前。 小安起身,不敢相信,她朝四周看看,那个结界消失了,她出了透明结界,转身望望来处,只见一个低矮的沙丘在那里,还有风吹过,带上一阵沙尘飘向远方。 小安心想“我真的要杀了姓崔的?!那人是谁,他太厉害了!师傅没说过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我现在长了见识了。” 她回到马车旁,掀开马车帘子,看见两人竟还在沉睡。 她忽然想起来匕首还丢在沙丘旁,她要把它捡回来,小心收藏。 她不得已再次回到沙丘旁,捡起那把普通的匕首,然后说“对不住了,崔大人,璟王殿下,您对我的好,小人记得。可是小人先跟您说声抱歉,小人没办法,我并不想取您性命,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我实在没,办法。那人太厉害,,真的,请饶过小人。” 小安拿着匕首小心收入怀中,她说那番话时,好像崔炎此时正现在站在她面前。 事后,小安再次回到马车边,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一般。 天渐渐亮了起来,远方一抹朝阳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时这三人又要启程出发。 小安窝坐在马车里,马车上下颠簸,她想起那个厉害的黑衣人,想起她要她做的事。 “想什么了?”吴管家感兴趣的问。 小安赶忙说“想什么时候回都城,见城主和公主。” 吴管家哈哈一笑说“快了,大概不出一个月我们就到了。” 小安说“吴伯,我在府里多亏您照应,我很感激。” 吴管家心想:他那件事等加紧动手了,不能一拖再拖,谁晓得会出啥变故,小安功夫好,会不会路上逃跑? 他觉的这事越早动手越有保证。他想起公主给他的那一小瓶药,他知道小安喜欢喝酒,以前在府里偷偷摸摸的喝酒,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算不知,如今他正好从此下手,哈哈,就该如此,想到这,他心中一笑。 小安看吴管家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又闭上眼睛,过不了多久,马车要换人驾驶,她得珍惜这不长的清闲时间,什么都不想想,静下心来,心灵进入一个空灵之中。 第33章 用毒 这天他们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城市,晚上在客栈居住,这天晚上,吴管家小心的取出那小药瓶,找了一个装满酒的酒壶,到了三四滴进去,然后晃了几下,他估计这份量应该够了,三四滴到进去,小药瓶空了一小半。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想应该先试下药效,这么点点毒药真能毒死一个像小安那样的大人? 还是毒的半死不活,小安找他拼命,反杀了自己?!小安没死,自己却玩完了!! 他心里没底,他得想个稳妥的! 吴管家猛然想起公主说过这药的用法,是要他想法要那十几个随从抓住小安,然后把这瓶毒药直接灌进去,就地焚尸灭迹,骨灰带回来交差?! 吴管家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那十几个随从已经死的仅剩阿宝,就阿宝一个人能捉住小安吗? 简直痴心妄想啊! 吴管家想想明早要阿宝该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吴管家说他要在城里到转转,要小安不要跟着,仅自己和阿宝两人。 两人在城里转转,只是买了些馒头包子食物,转到人极少的地方,两人停了下来。 吴管家看见有几条不知来历的狗,他心生一计,拿出一个肉包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往包子开口处滴了一两滴,然后低声唤狗子过来。 狗子闻到肉包的香气,摇晃着小短尾跑了过来,好几条狗子,就一个肉包,不够分啊! 吴管家看见身边离他近的,尾巴摇的最是厉害,张开嘴巴,狗子好像在对他笑似的。 “可怜!”吴管家叹了一口气,把肉包放在它跟前,狗子低下头啃咬着香喷喷美味无比的包子,吃的真是高兴。 没吃到的狗子还蹲在那里,盯着吴管家手里的吃食,眼里似乎在放光。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肉包完全进了狗子的喉咙,狗子忽然神情呆滞,似乎在极力强忍疼痛,再接着,狗子瘫坐在地,嘴里发出低沉的“汪汪……”声,它眼里似乎装满了不敢相信,此刻它神情真的很像个人! 再接着,狗子倒在地上,侧躺着,嘴里渗出乌黑的血液,舌头耷在嘴旁,眼睛还睁着,大大的,很是恐惧和无奈! 吴管家看后哈哈一笑说“成了,老夫做成了。” 其他狗子吓的跑的老远,停下脚步,狂吠起来。 阿宝将死狗甩到一旁杂草丛里,然后和吴管家两人信步离开,草丛里轻微的动了几下,然后没了动静。 回到客栈,吴管家和阿宝两人关上门,吴管家又把门闩了,阿宝靠在门口,吴管家要他脸背过去,不准望他。 阿宝把脸转了过去。 吴管家从桌子上拿下小酒壶,拔了瓶塞,然后又从怀里掏出药瓶,将瓶里的药水通通倒进去,然后小心摇晃几下,再插入瓶塞。 “大功告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吴管家心中默念,此事做成,公主那里定有不少赏赐,何况死了一个家奴,城主对此也不会多加注意,若他问起,回去请教公主,给个说法就完事了。 吴管家命阿宝转过身来,阿宝想这吴管家这几天就为了毒死一条狗,事情一定不简单? 到了晚上,吴管家威逼利诱,又许以承诺“这次回去,我为你在公主面前美言,要给你一份好差使,比如当马夫们的头头,活又不累,事又不多,拿的工钱却不少,你觉的怎样?” 阿宝听后装的很高兴的说“好,听吴伯您的。” 吴管家想想又说“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惊慌,这是公主的命令,小安得罪了她,所以公主才命我这般做。” “原来是……公主的意思!”阿宝有些吃惊。 “我也是没得法,公主想要小安的命,我只是照明行事罢了!”吴管家无奈摇摇头。 既然主子想如此,他们这样做下人的也是没得法子,毕竟主子的命令是天,他们一家老小世代依附于宁侯府生活,这是他们的生身来源! 这天两人在房中好生商量了一下,而小安对此一无所知,她趁二人出门散步之余,一个人在附近卖酒的店家里买了一壶酒,将酒小心的挂于腰带上,正准备回房自己偷偷咪上两口,过过酒瘾?! 这时阿宝敲她的房门“小安,你在不在里面?听到没有?” 小安赶紧把酒藏了起来,毕竟一个女子喜欢喝酒,这给他人知道了不是件好事! “听到了,阿宝哥,这就来!”小安跑去开门。 阿宝笑着进屋来,高兴的说“今天吴伯请客,请我们两去喝酒吃肉,你去不去?” “有这等好事?!”小安眼里放光“去,那是肯定的。” 小安出门前把自己好生拾掇一番,确保自己不再被别人当做是男子,然后往自己藏酒的地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下,两人出了房门,小安用钥匙将房门锁好。 两人出了客栈,来到门口,吴管家笑咪咪的说“走,你们两随我去找个酒家好好饮上几盅!” “小安,你在军营里两年没得酒喝,是不是憋坏了,今天我们猜酒拳,比划比划,不醉不归。”阿宝将手搭在小安的肩膀上,将她当做男子一般,三人往不远处的“祥庆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三人找了个没人打扰的雅间坐下,吴管家唤来伙计,要他置酒布菜,摆了满满一桌。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阿宝哥和小安两人都放光。小安想起在军营吃饭,一定要等姓崔的入桌动筷子,她才敢动。 吴管家和阿宝两人愉快的吃起来,看见小安没吃,阿宝善意的说“这次吴伯请客,吃喝全算他的,小安你客气什么!”说完他夹了两筷子的菜放入小安碗中。 “来,我们喝上几杯,痛快痛快!”阿宝在自己酒杯里倒了酒,又给小安满上,他的目的就是灌醉她,最好大醉不醒的那种,到时选个合适的地点送她一程!!! 喝了酒也不知喝到什么时候,三人醉卧趴在桌上,吴管家最先不行了,他靠在椅旁看二人喝酒猜拳,阿宝很得意,赢得多,输的少,小安被迫罚喝了好几杯,她喝的满脸通红,眼前似乎有无数个阿宝。 吴管家看自己目的已达到,这女子还是很馋酒,这是她的弱处,武艺再高有什么用?! 阿宝脸上红扑扑的得意说“小安妹妹,你喝酒还是不行啊??” 小安沙哑着嗓子,趴在桌上应承“你……你……你厉害。我不如你,等回了宁侯府,咱两再……再……再喝!” 说完她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张小脸酡红,满头长发四散开来,一只胳膊放在桌上,不得不撑住自己,不然她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阿宝望望吴管家说“我打赌,这酒喝下去,小安估计要醉上好几天,一个娘们的酒量,也不过这样,喝不了几杯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先把她扶回客栈,这酒喝的小安明早也不得醒来,正好我们……”他附在阿宝耳边说说,阿宝点头称赞“好,太好了,就按您的主意。” 两人付了酒钱,阿宝扶了小安回了客栈,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出了房间门,房间里还睡了几个女客,看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安,闻着满屋都是酒气,气的直皱眉头。 “嗯,嗯……”小安睡觉直哼哼,哼了大半夜,真是吵啊。 早上,天蒙蒙亮,阿宝来到小安住的房间催她起来,可半天没动静。 一个女客吓的说“她……死了?” 阿宝用手探探她鼻息,皱皱眉头,心想,喝这么多酒没喝死,算她命大?有些恼怒的说“当然活着,怎么,你想想我好兄弟死啊?” 这个女房客惊了一下说“原来是男子,他竟然……竟然……”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是个姑娘家,只不过性格打扮和男子差不多!”阿宝解释。 “吓……吓我一跳!”女房客惊魂未定。 “起床了,假小子,吴管家在等着,你预备睡到什么时候?”阿宝在床边坐下。 在迷迷糊糊中,小安睁开眼说“不要催我,我这就起来!”她睡眼惺忪的起来。 …… “把自己东西收拾下,我们一会儿就离开!”阿宝离开房间。 小安简单洗漱后,将包裹,两把剑一并带着,准备出门前想起师傅说要礼貌客气些,她躬身行个礼说“各位,昨晚我喝多了,实在……抱歉,我打扰了,告辞!” 说完转身离去,这房间里一个女房客说“原来是个会武的,还好她昨晚没发酒疯,把我们害了。” 三人上了马车,阿宝驾着马车出了城门,然后继续往西而去,小安靠在马车壁上,似在发呆。 阿宝好奇问“在想什么了?” “没想什么?昨晚酒劲没过,现在还头晕。”小安解释。 马车行了离城门很远,阿宝下了马车,两人扶吴管家出来,吴管家四目一望,觉的此处很荒凉,鲜少人从此过,他望望阿宝,阿宝点点头,吴管家微笑不语,心想:这地方下手正合适,他摸摸腰间装着毒酒的小酒壶,望着倒靠在树上还是迷迷糊糊的小安,想着,我老人家忍了十来天了,今儿要完成公主的事情了。 阿宝开始生火。 吴管家捡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然后坐下,他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喝了两口。 闻到酒香,小安赞叹说“好酒,真香死人了!” 阿宝听后笑了起来。 吴管家问“小安,要不要来几口,解解馋?” “好!”小安答应。 吴管家把腰间的毒酒递过去。 小安接过酒,用手晃了几下,生气的说“太少了,不过瘾!”然后放一边。 吴管家又拿出一些肉来,阿宝和他两人就着火堆上的锅烤起肉来。 “香,太香了!”小安感叹说,她眼睛还是没睁开。 “想不想吃?”阿宝问。 “当然想!”小安说。。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多爽啊!”阿宝提醒她。 “对,我怎么没想到了?”小安一下来了精神,昨晚喝酒喝的她肚子这里好一阵疼痛,她都不想再喝了。 “老妹,来!”阿宝微笑的说,他递给她一串烤好的肉,喷香喷香的,肉块边上还在滴油。 “香……香死我了,我来了,阿宝哥,你对我真好!”小安睁开眼睛,笑着说,她拿过阿宝手里的肉,拿过酒壶,准备快活一场。 “疼,疼死了。”小安疼的眼泪哭了起来,然后倒在地上,酒和肉被弄到地上,然后阿宝看到她嘴里吐出好几口乌黑的血。 “假小子……这是……喝酒……喝死了?”阿宝怀疑的问。 吴管家没说话,继续喝酒吃肉。 过了一会儿,吴管家说“把酒给她灌进去!” 阿宝明白了,他拿起地上的酒壶准备给小安灌酒,好送她真正归西,他手有点抖,心里有些迟疑,心想:心想,这女子就这么玩完了? 他把小安拖到树边坐好,然后准备用手支开她嘴,把酒灌进去,他还是有些害怕,一时半会儿没动。 “没用的东西!”吴管家酒肉吃好,他站起身来对阿宝说“站一边去,看我老人家的!哈哈哈……” 阿宝站一边。 吴管家看看酒壶,看看有些昏睡的小安说“对不住了,这是主子的命令,我不得不做,冤有头债有主,你到地下后找她算账去,跟我老人家没关系的,你明白了?” 阿宝看着吴管家将酒拿好了,然后…… “别这样,我自己喝!”小安闭着眼说。她拿过酒壶准备喝酒。 吴管家说“那就好!”他站起身。 小安看着酒壶好一阵子说“你们两玩什么花样,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 “把酒喝了你就明白了。”吴管家善意的提醒。 “好吧,我喝就是的,你俩真麻烦!”小安准备喝酒,然后起了一阵大风,把三人吹的迷了眼,然后手里的酒壶吹倒翻个身子倒趴在地上。 “什么奇怪的……”小安脸颊仍是红红的,气不过的说“害我一口酒都没喝到?” 阿宝睁开眼,风还很大。 吴管家心想完了,这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阵大风,把我的好事坏了。 他望着地上两把长剑,又有了主意。 第34章 容忍 吴管家拾起一把长剑,又要阿宝拾起另一把。 吴管家做了个手势,要他在前面引开小安的注意,他在背后给小安一剑。 阿宝会意,两人各自进行。 小安背靠树旁,闭着眼,对将要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吴管家摸到树背后,阿宝站在小安面前,阿宝犹豫不决,吴管家对他直瞪眼。 阿宝下定决心,拔出长剑,将剑尖对着小安,说“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的意思,你到了阎王爷找他们去。”他哆嗦举起长剑,预备一剑砍下去,将小安的身子劈成两半,他一想到这就害怕。 长剑在他手里哆嗦着。 “这剑邪门!”吴管家嘟囔。 “怎么了?”阿宝吓的把剑扔到地上跑到吴管家身旁看发生什么。 只见吴管家手中长剑异常锋利,闪着夺目的寒光,剑面上映出两人晃动的面容。 吴管家哆嗦着不受自己控制的像中了邪一样,用手抚了一下剑边。“啊呦”一声,长剑哐啷落地,吴管家的手指开始渗出殷红的鲜血,往地上流血,成一条长线。 “完了,这手指要断了。”吴管家看见几乎直直的要切断下来,还有一层皮肉相连,他转身看阿宝。 阿宝呆了一阵,忽然醒悟过来,赶紧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袖,给吴管家包扎,鲜血仍旧把布染的通红。 “这手指……”吴管家脸上痛苦不已,早晓得要阿宝拿这把剑就好了。 阿宝扶吴管家坐下。 两人互相望望,阿宝说“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吴管家痛的直哆嗦发抖。 可是阿宝望望两人处在这荒郊野外的,离城池有很远的距离,要两天才到。 吴管家心中懊恼无比。 两人又看看睡的正香的小安,吴管家说“阿宝,你上去……”他做了个抹脖子们手势,直指小安。 阿宝迟疑一会儿,终究拿着剑向小安走过去。突然吴管家叫住他“等等,有人来了!” 阿宝吓的把剑掉在地上。 两人看不远处一行人马过来,在黄沙弥漫中向他们靠近。 “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吴管家急得直催催。 阿宝赶紧把剑捡起来,放入剑鞘里,放在小安身旁,然后看那行人马越来越近,马蹄声踏踏作响,两人睁大眼看是何人? 大约百十来人向他们过来,是不是商队?戎人的商队?! 二人站定,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呦,这不是吴管家他们?” 这个声音很熟悉,吴管家想了想,终于想起是谁?原来又遇见了旧相识,在军营里认识的张管事,他们年岁相当,在一起喝酒聊天好长时间。 吴管家走上前,笑颜如花的说“咱老哥俩又见面了,我心里欢喜的很啊!” 张管事说“我也想着你,哪天我们俩在一起喝酒好好聊聊,以后说不定我们在一起做事。” 吴管家笑笑没说话。 阿宝说“吴管家,那……”他指指熟睡在一旁的小安。 吴管家使了个眼色,要他不要开口。 阿宝只是笑笑点头,当真一言不发。 “小安这是怎么了?”张管事指指不远处的靠在树旁的女子。 “她呀……昨晚上贪杯……我还劝了她……一个姑娘家喝这么多酒太不像话……以后嫁不出去喽……可小安不听我的,您瞧,这酒喝的……”吴管家直皱眉头,不停的叹气。 张管事噗呲一笑说“这嫁不嫁的出去,可不一定,也许有人看上了。” 吴管家想想也许这话有理。 这天下午,小安终于酒醒了,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四处看看,原来是坐在马车里,吴管家还眯着眼睛在打盹了,她拉开车帘子,看见阿宝赶着车,她以为她三人又在赶路了,然后拉开窗帘子,吓了一跳,两边呼啦啦都是带兵器的侍卫,她还看见张管事,又听见后面马车车轮子滚过地面发出的声音心想:完了,怎么又和姓崔的赶一路了! 她放下车帘子,原想两人不会再见面了,她离别时和崔炎说的话半真半假,有讨好姓崔的,拍他马屁的意思在里面,“出死力,报答”等等纯扯淡,现在她想我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三人随着崔炎他们往西行,预备在一月之内赶回都城。 吴管家找了王老军医看手指,王大夫看了他的手指摇摇头说“已经接不上了,骨头都断了……” 吴管家说“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大夫说“如果骨头没断,应该能接的上?” 最后吴管家只得接受这个事实,他右手有个手指少了一大节。王大夫给他用了最好的止痛止血伤药,两三天后,手指的伤好了,可是吴管家心头的伤一直在心里,他记着了。 都是公主吩咐的,如今他丢了一节手指,是不是该回去要找她算账去! 就说他想用毒酒杀小安,但没杀成?小安一剑过来,自己虽然保住性命,但自己的一节手指就这么没了,然后他痛哭流涕,说“公主,您交代的事我没办好,属下有愧啊,啊!” 公主一个大白眼翻过来,一定怒骂自己“没用的东西,脑子白长了,滚滚滚……不要让我看见你,看见你我就来气,连一个家奴都杀不了,要不是我哥看重你,我早剁了你喂狗……” 美丽,妩媚又动人的公主愤恨离去,还跟着一大帮伺候的丫鬟和妇人。 吴管家跪在那里还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有愧啊……我我我有愧啊……”很有真情实感,哭的实在令人感动…… 旁边的人看热闹,心里想:吃瓜,吃瓜,看个热闹,然后有几个和他较好的人劝他起身说:“管家,你起身吧,公主她……” “哦!”吴管家赶忙抹干净眼泪,站了起来,这事就这样结了也很好,只是他看看自己的断指处,似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对人说啊…… 这天,马车队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崔炎命马队在此停留一晚,众人下马歇息,小安和一些侍卫牵着马去溪水旁让马喝水。 这时天色快到中午,一轮金黄的太阳悬在空中,初春,乍暖还寒,人们穿的还是有点多,小安看见崔炎穿的很保暖,外面还罩了件白色的狐裘斗篷。 他下了马车,张管事陪他四处走走,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像只家养的哈巴狗,小安看了心里皱眉:对一个病秧子王爷,有点过了哎。她又看看吴管家,发现他最近有些怪,看见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吴管家的手指怎么少了一大节,小安问阿宝,阿宝推说他不知道。 可等她问吴管家,吴管家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看她的样子很是生气,小安想我一定是做了什么,所以她没敢继续问下去。 从溪水边饮马回来,小安听见张管事叫她,她赶去一问“张伯,什么事叫我?” 张管事笑着说“大人在找你!” “为何大人找我?”小安牵着马问。 “你问什么问?你去了就知道了。”张管事又离开了。 小安牵着马来到崔炎身旁,行了一个礼说“小人见过大人。” 崔炎“嗯”了一声说“此处景色颇佳,你陪我骑会儿马。” 说完,崔炎自己上了马,然后他看着小安,小安会意说“好!”她骑上自己的马,准备跟在姓崔的后面。 崔炎皱了下眉头,只得下马来,看着小安。小安也只好下马来,满脸问号? “大人,您有何吩咐?”小安问。 崔炎将身上狐裘斗篷解下披在小安身上,还亲手为她系上。 “大人,这使不得,不好”小安赶忙说,她边说边准备解斗篷下来。 “本王说使得就使得,你这个家奴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是不是不想活了?”崔炎眯眼一笑。 小安转身望着身后跟来的张管事说“这这这……我……” 张管事没言语。 然后崔炎上了马,伸出手来,看着小安说“上来,陪我骑一会儿。” 小安呆住了,这王爷疯了不成,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她的身份,一个王爷和一个家奴共骑一匹马,这按“神之国”的律法,这是死罪,如果有人想害她,就拿这事,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家奴肯定是活不了了! 小安吓的当场跪在地上,她恍恍惚惚听见一个声音说“他要你上去,你便上去,你还想不想见到你师父和师姐?”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每天都想。”小安回答他。 那个声音很满意,然后消失了。 “我……嗯……”小安迟疑了,然后还是上了马,坐在崔炎身后,只听崔炎说“要抱紧些。” 小安没法只得去做,她靠在崔炎背后,整个人感觉都是木的,她觉的他身上冰冷的,她抱住他时,全身打冷战。 “大人,您是生病了吗?怎么身上这么冷?”小安低声关切的问。 “我从小便是如此?我……习惯了……”崔炎回答轻描淡写的。 “倒是你身上很热。”崔炎回答她“我忘了,你是习武的,大抵如此。” 两人骑马慢慢往前走,小安闭上眼不敢看张管事还有吴管家,还有阿宝,还有那些侍卫的眼光,她自己心里只是想“我大概是没几天活了,姓崔的这般害我,我怎么办?” 她紧张的抱着身前这人,想松手又不敢,又不知过了多久,马停下了,崔炎下了马,她也下了马,这时她才敢睁开眼睛,看四周景致。 只见一大片青翠葱茏的树木出现在眼前,在树木之间生长着一些低矮密密的草,望上去,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青翠的“地毯”。 “今晚,就在此过夜!”崔炎对一旁的张管事说。 张管事看看在一旁发呆的小安,心想:今晚,想必大人要同她…… 他应了一声,下去忙碌了。 “走,到那边看看!”崔炎说着话。 小安跟在一旁,两人向不远处走去,走到近旁,小安发现到处开满了赤红扑火焰的花朵,一丛丛的,展开如花容颜,她不由自主的上前摘了几只,放于鼻前,嗅了起来,只觉一股淡雅的香味,还带着些草腥气,在她身旁弥漫…… “这花闻起来还行……”她笑着说,她忽然想起姓崔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她想还是问问“大人,您叫小人来,是否有什么要事?” 崔炎叹了一口长气说“哎,我自知自己时日不多了!” “这一定是有人胡说八道,您莫放心里去;您要是放心里去,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小安听完呵呵一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小安!”崔炎看着她突然说“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然后受到了影响,以至于……” “什么……”小安问。 “以至于忘了很多不该忘的!”崔炎轻声说。 “不可能,我记性好的好,好多事情都记得。”小安笑着说。 “也许你现在忘了,以后会……想起来。”崔琰往前面走去,走到一个山坡处,停下对张管事说“本王累了,就在此歇息。” 这时有人在地上铺上地毯,崔炎躺下去,仰面看湛蓝天空,陷入沉思。 小安把身上斗篷解下,准备盖在崔炎身上,然后悄悄离开,却被他叫住“嗯,陪本王在此,哪里也不要去。” “可我……”小安看着躺在地毯上悠哉悠哉的姓崔的,索性也躺下来,学崔炎的样子,仰面望天,故作深思状。 这姓崔玩什么花样?小安看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安闭上眼睛,睡着了,她感觉有人用手抱住自己的腰,然后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她一惊,睁开眼睛,害怕的说“这这……大人,您不该睡在这里,应该到车上睡!” “怎么了?”崔炎问。 “这里风大,您已经生病了,您现在还躺在这里,病情更要加重了,啊。”小安想把他双手从自己腰上扒开,她想想这么说比较合适。 崔炎没说话,继续刚才姿势,小安尴尬至极“这这,我该怎么办。青天白日,我我……”她想到自己竟然和姓崔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抱躺在一起,她觉得这姿势怎么都不自然了! “你你你……放开我!”小安一使劲,终于将抱在自己腰上那人双手扒开,然后坐了起来,她现在还是有点懵,她干脆站了起来,然后客气的说“大人,小人多有打扰,告辞!” 她转身离去,绝不回头留恋不舍,她只想着师傅和师姐,想着和他们见面,其他的她竟不想了。她离去后,回到吴管家身旁。 吴管家有些惋惜的说“好好的一件事,你怎么都办不好?” “我……没那福气。他是王爷,我是家奴,我和他在一起,别人一定会谈论不休的。我想想心里堵的慌,所以我就……” 吴管家说“小安,你真是块木头,连大人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吗?” 小安也不知后面该说什么好,所以她干脆沉默! 第35章 牺牲品 这晚,众人露宿于野外,听着身边呼呼风声,小安想起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嗯,要当着众人的面,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杀了他……” “你只是个牺牲品,命中注定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 小安翻来覆去的想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为何要自己那么做。那么做,自己纯粹是找死?她不想死,她想活的好好的。她现在就想拿匕首给姓崔的胸口捅上一刀,然后看着奄奄一息的崔炎说“我要杀你,你不要问理由,总之,你记得,你死了,我才能好好的活着,哈哈哈……” 小安惊的坐了起来,抱住双膝,心想:姓崔的对我不错,我干嘛非要听黑衣人,他要想我杀了他,并没有明确说姓崔的一定要死,死的透透的,彻彻底底的没命了,他没有啊?这好办了,到时我装模装样的给姓崔的一刀子,只要不在要害上,保他不死不就行了。 小安恍然大悟,这不难吗?这样她不就完成了黑衣人的吩咐了。她重新躺下,仰望夜晚璀璨星空,点点星辰似乎要照亮她前行的路。 小安正要进入甜美梦乡之际,张管事派人来找她:“大人有事要找你商议。” 小安只得起身,随着那名侍卫来到崔炎的马车旁,侍卫进入禀告,然后出来说“大人要你进去。” 小安心情忐忑不安,这么晚了,姓崔的玩什么花样,我进去看看,到底如何? 她进去马车,发现里面很是宽敞,她进去躬身行礼说“大人,您找小的来有个吩咐?” 崔炎笑着说“夜深了,本王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天,然后想到了你……” “这个……小人不会说话,大人您身边有很多人,您可以去找他们好好聊聊。”小安悻悻而言。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儿。 崔炎问“小安,你可曾喜欢过本王?” “这个?”小安一惊,他这话什么意思。 “说实话!”崔炎抬眼望她。 “我吗?那只是……”小安不好意思说,她当年和老陆他们打赌赌钱,亲了姓崔的一下而已,可老陆耍无赖,她为此很恼恨,但是几年的兄弟情,后来她和老陆又和好了。 “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小安想“玩笑“两字说不出口,或许说“误会“更合适。她迟疑间,却没想有人向她靠近,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然后接下来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她被人用手摁住后脑勺,有人搂住她的腰,然后被那人亲了,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喘息声,在这深夜里她听了格外刺耳…… “我……”小安说出这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她被人亲了,她想逃避,却逃不掉。她想想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被一个男子在马车里如此的亲来亲去,我是不是太没用? 她伸出手去,双手搂住崔炎的颈项,自己继续让崔炎亲着,然后一只手掌摸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她估摸着力道还行,可以了,姓崔的不会死的,他会昏一阵。她果断一掌劈在了姓崔的后颈上。 崔炎顿觉的颈背上一阵疼痛,然后眼前一晕,整个人就要昏倒在地,小安赶紧扶住,说“大人,对不住了,小人以后向您赔罪。您怎么罚我都行!!” 小安把昏倒的崔炎脱去鞋子,让他和衣躺在床上,又盖上被子,她想就此离去,毕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她名声有毁,虽然她以后也不想嫁人。 想到这。小安起身对昏倒的躺在床上的崔炎说“夜深了,大人您早点歇息,小人……嗯……告辞!” 她说完这话,继续不转身回头离开马车,马车边的侍卫惊讶,刚刚进去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大人可真是神速啊!他们心生佩服! 小安笑笑没言语,继续回到自己原先睡觉的地方,扯过一床薄毯,盖好,在有些寒意的野外,睡了个好觉! 然后次日清晨醒来,小安想姓崔的一定会对她有所行动,就这样害怕的过了好几天,她依旧对崔炎客客气气的,崔炎看她的眼神,嗯,怎么说了,恨不得想一口吃了她,但拿她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崔炎每天看着这女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见到他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叫的极为恭敬顺从,但实际上……她却是一朵刺手的花,谁碰她一下,都会被她身上的刺扎的痛痛的,无法忘怀!!更可气的是,现在他睁开眼看见是她,闭上眼想的也是她。 “够了!”崔炎气愤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拂到了地上,杯碟什么碎的呲呲响。 “为什么?我一个王爷,手握权势,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可偏偏连一个家奴都得不到?”崔炎想起就郁闷“小安,我为何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张管事忙安慰说“大人,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您何必只认定小安一人。等回到都城,要王公公帮您物色一些您喜欢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再说您是王爷,哪个女子听了您的身份不好生欢喜,您看这不就行了。” “可本王现在一心只想得到她,哪怕她一万个不愿意?”崔炎叹了一口长气说。 张管事沉默。 崔炎看看他说“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张管事说“容我好好想想,要从长计议,不能急啊?” “嗯,好,若本王心愿实现,给你的赏赐只会多不会少的。”崔炎微微一笑说。 张管事赶紧拍马屁跪下“是,小的一定抓紧,玉成此事!” 崔炎说“好,你可要说到做到。” 接下来仍旧是风平浪静,小安心想:姓崔的放过我了,不追究我那晚把他打晕之事。小安抬头望望天,只见乌云压顶,狂风呼啸,小安看后心里一激灵,总觉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要防备什么,可不知从何防备起! 马车队离都城越来越近,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终于到了一座城池,崔炎看着那城池的名字“江州”,对张管事说“到了我二哥的地界,我要抽空见见他。帮我物色一些名贵的礼物,二哥喜好什么……” 崔炎想了想。 张管事提醒“他喜好年轻貌美的姑娘,而且要是处子之身……”他看了不远处的小安一眼,小安给他看的吓了一跳,“姑娘”她带点边,可是“年轻貌美”,她好像于此不沾边,什么“处子之身“,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想到这,她安慰自己,不要担心,自己不会被送给崔志,当今皇帝的第二个儿子,灵王。 “还有他喜欢天下最好最厉害的兵器,比如刀,剑之类。”张管事沉思着说。 小安听后赶紧离的老远的,她不想手中师傅给的长剑被崔炎拿去做礼物送给他二哥。 “我二哥还喜欢什么?你再想想看?”崔炎又问。 “容我再想想。”张管事陷入沉思之中。 灵王喜欢的有点多:美女,兵器,美酒,还有钱,但张管事忘了,灵王还有最喜欢的,那就是“神之国”的最高的位置,那是灵王的真正想要的!! 小安想她虽然是宁侯府上的人,但崔炎比宁侯的权势更大,他不会把她还有自己的那把长剑,为了讨好灵王,都送了出去?如果这么做了,宁侯也不会有异议的。如果真是如此,她还是赶紧逃吧,离这姓崔的越远越好。 这天晚上,等众人睡着了,小安悄悄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裹,如果崔炎身边的侍卫过来,她又只好装睡着了,等侍卫们一走,她又起身开始收拾。 她忙的很,没注意到阿宝这时醒来看着她。 阿宝大声问“小安,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把熟睡的人吵醒大半,他们起身看看这两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忙什么? “啊,”小安一惊说“阿宝哥,你吵了他们休息了。” 阿宝醒了,吴管家也醒了,他问“小安,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所以连大人也看不上了,是不是?”他这话分明是讽刺小安。 “有,是的!”小安干脆说“我现在打算找他去,这里我不能待了!” 吴管家说“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宁候和公主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能去,不光你,我,还有阿宝命都是他们的。你明白没有。” 看着营地四周侍卫们火辣辣的目光,她看见张管事若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阿宝,吴管家他们三人。 小安只好无奈说“好,我明白了,我不跑了。吴伯,你莫要再说了,我要睡了,明早还要赶路。”她将包裹放置一旁,然后干脆眯眼睡觉。 “这才对嘛!”吴管家笑了笑说。 这天,众人看崔炎,张管事带着几个人,还有几个装饰精美的盒子,他们慢慢骑马离开营地而去,其他人目送他们离开,只见他们越走越远,只见尘土飘起…… 到了晚上,,这几人才回来,崔炎面色很不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在马上踉踉跄跄的,像喝醉了酒,下马时差点要倒在地上,的亏张管事做事小心,一旁侍卫小心扶他下马,又扶他进了马车好生休息。 没去的人都很疑惑,大人带了什么礼物去见灵王?灵王和大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人为何看起来面色如此难看? 众人心里有各种猜测…… 有人说大人吃了一个“闭门羹”,灵王不在府上…… 也有人说“灵王根本瞧不起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让手下人招待一番……” 还有人说“大人见到灵王本人,两人相谈不欢,因为大人带的礼物不合灵王心意,灵王想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想要美人,大人没带,只带了些当地生产的名贵宝石,七彩斑斓的,在冰封草原上都是戎人王侯贵族才拥有的,但是灵王见到这些闪亮放光的宝石,面有不愉,很生气的说“三弟啊,你知道哥哥我喜好什么,兄弟三人中,就属父皇给你的封地最大!“ “你那么大的封地,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找不到吗?哼!真是无趣!“在席上不欢而散,大人受了刺激,所以回来成了众人见到的模样……… …… “哦!”这些人听后叹息不已。 灵王后宫美人很多啊,可他还不满足,还想得到更多…… 阿宝问“吴伯,你从哪里听来的?” 吴管家说“你说了?” 小安想这事谈的绘声绘色的,她也不知道真假,倒不如一直假下去,就当听个乐子! 小安问“吴伯,那些很值钱的宝石,灵王收了没有?” 吴管家又反问她“你觉的了?” 小安急得问“您老别卖关子了,那些玩意灵王他到底收了没收?” 吴管家笑笑说“小安,若你是灵王,你会如何?” “我,我会留大人在王府住宿,那些玩意我全部收下,赏给手下人……笼络人心……”小安想想说。 “呵,你这女人想的很深远啊,你这是借花献佛吗?”吴老管家看看她。 “也许吧。这玩意又不能吃,不能穿的,只是看了漂亮,不如把它们给喜爱的人,或许以后他们会为我所用……”小安想想又说。。 吴管家看看她,当初留着这丫头的命,或许以后对他有助,没准她变成主子了…… 这晚,吴管家没给出个真实答案,但是小安想真相只有一个,她应该想法去弄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心里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但是那个黑衣人交给她的魔鬼事她该怎么完成了? 接下来几天,众人向都城进发,离都城越来越近,但是小安的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因为崔炎好些天在马车里面不怎么露面,他该不会在这几天就死翘翘了,不用她动手杀他了,那她还怎么回去见师傅和师姐了? 她要采取行动,确信姓崔的能支撑到半年以后,不,五个多月以后,她要亲手了断他,给他个痛快! 所以她每天睡觉前,都会祈祷“神啊,伟大的神明啊,您让姓崔的一直活着,直到我动手那天,他才可以死,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这个病秧子,小安想想就来气啊!要死不死的,可能立刻要死的,她的心纠结不已,没法睡安稳觉,不行,她得主动找个时机,谈谈这姓崔的到底能活多久,嗯,一个具体时间?几天,一个月,还是……她不想想了…… 第36章 只是个可怜的人 所以她想自己干脆不要脸皮,夜深人静的去找姓崔的,试探一下。晚上,小安估摸着很多人又睡着了,她起身,然而把身边不远处睡的阿宝又惊醒了。 “小安,你晚上好好的不睡觉,又要玩什么花样?”阿宝睁大双眼问。 “没玩花样,我肚子痛,我要方便一下。”小安解释。 阿宝想这么晚了,小安她一个姑娘家的……不过他想她武艺高强,不必为她担心什么,所以他只说了句“快去快回!“翻个身,又睡着了。 “知道了!”小安回他。 小安在营地外面转了一圈。寻思着这事怎么开始才好? 她故意从另一个方向进去营地,她不想让阿宝和吴管家看见,其实他们正睡着。她小心的走到马车旁,对着守在一旁的侍卫们说“侍卫大哥,小人有事要向大人禀告?” 一个侍卫问“什么事啊,是不是很重要?” 小安点头说“是,确实很重要!” “为何白天不来禀告,非拖到晚上偷偷摸摸的……”这个侍卫看了小安一眼说。 “我……白天我不方便说,其实是小人的私事,但是与大人有关,所以我才晚上来找大人的。”小安汗颜解释。 “私事,什么私事,现在说来听听。哈哈……”那个侍卫笑着说。 其他侍卫也笑了起来。 “我……搅扰了!”小安想想还是走吧,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侍卫说“大人这些晚上也睡不着觉,每晚上要醒个好几回。我去看看他睡了没有,如果没睡,我进去禀告一声。” 其他侍卫也说“好。” 小安只得留下来,双手环抱在一起,焦急等待。 没一会儿,那位进去的大哥出来说“果然还是醒着,小安,你进去,早些出来,不要扰了大人。” “是,”小安准备走了,却听他如此说,只得进了马车,掀开马车帘子,闻到一股极呛人的药味,小安不由得轻声咳嗽了几下。 她进去后,看见崔炎坐在床上,她过去行了礼“小人见过大人!” “嗯,这么晚了找大人有何事?”张管事在旁边问。 “我……”小安不知该如何说起。 崔炎淡定的说“你先退下”。 张管事离开马车后,马车里一片沉默。 小安只好怯生生的说“我来看看大人您,上回您生了病,现下可好些了?” 崔炎没有搭话。 小安想想又说“这么晚了,小人不该来了,小人这便离开!”她准备离开了,心想,姓崔的能活多久,她光凭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招不管用,还是撤吧。 崔炎冷冷的说“本王说过让你离开吗?” 小安只好又回来问“小人莽撞了。”她只好继续在床边站着。 “我……现在觉的身上好冷,小安你暂且今晚就留下来,你可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崔炎看了她一眼说。 “什么话?”小安问。 “难道你忘记了,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崔炎笑着说。 “我……不记得了。”小安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地方开始冒冷汗了。 “那就罚你以后做我的贴身侍卫,你是女子,想想来应该比较心细,做这个应该合适,在本王生病不好的这段时间内,你负责照顾我,直到我病好为止……”崔炎说完忍不住了咳嗽了几下! 小安赶忙给他拍了几下背,询问“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还……行……”崔炎笑笑说。 “只是我平常和男子一样,只怕照顾不好大人您,刚才那事还请大人考虑一下。”小安小心的问。 “不必了,就如此了,我明天一早告诉吴管家,说你跟了我了,不必再回……宁侯那里……不过等我病好了……你还是可以回到宁侯那里。”崔炎又继续说道。 “这……这好吗?”小安想这病秧子怎么搞出这一出来了。 而且今晚就和这病秧子孤男寡女的共处一辆马车里,小安心想就浑身不自在她只好说“大人,小人还没成亲嫁人,小人今晚啊不能和您待在这里,这事传出来,这对我名声……” “你想怎样?”崔炎沉默了一会儿问。 “我想同侍卫大哥们待在外面,您有事可以命他们找我,您看如何?”小安小心的说。 马车里又是一片寂静。小安以为崔炎会拒绝,可没想到他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 小安跪下说“小人再次多谢大人您,”然后起身,这晚上她简直不能睡觉,也不能离开马车半步,这姓崔的要她一刻不能闲着,拿东西,端茶倒水的,喂药,要陪他说话,崔炎说身上疼痛难忍,她还得给他捶肩捏背的…… 当时小安觉得把自己当作男子也没什么,可是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从马车里出来,打了好十几几个哈欠,伸了不下十个懒腰,才躺在昨晚上她躺的地方眯了一会儿,她忽然忽然醒悟过来,觉的自己好傻,这不是送上门给姓崔的使唤? 她的主子姓殷,又不是姓崔的。凭什么像张管事样对他低声下气的?! “完了,完了,我做了错事,昨晚上不该找姓崔的,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小安在心底不停的抱怨自己。 睡醒之后,继续赶路,看着离自己并不远的都城,不出十天就会赶到,可小安怎么觉得这路一下变长了许多,和姓崔的在一起,每天照料他,他病始终不见好,摸摸他的手,额头,仍是冰冷无比,崔炎叹气说“我一出生就如此,宫里御医说我活到三十就会死,还好……“ 小安只得打着哈欠耐心的听。 “还好我还有近半年的寿命,虽然很短,但也够了……“崔炎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小安已经闭上双眼歪倒在床边,刚才他说的,这女子竟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他颇感无奈。 小安睡着后心里只有一个感慨真正是“姓崔的病好不起来了,他快死了,这些天我在这里真是度日如年。” 她起了想远走高飞的念头,但这是那个黑衣人设的“幻境”,她该往哪里跑,才能跑的掉? 张管事想让这两人多处处,或许大人的想法就会成真,小安真的喜欢上他们大人,那主子就有希望活下去…… 这一路离都城很近了,崔炎的病仍是不见好转,小安好生心急,他好不了,她只好陪着他,一直陪着他,直到姓崔的彻底玩完……搞不好自己还要给他陪葬,小安想起这个感觉生活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姓崔的你好起来好不好?”小安趁崔炎睡着了,摸摸他的脸,摸摸他冰冷的手,然后夜深人静的,侍卫们守在外面,张管事晚上根本不会来,小安寻思着“姓崔的一定是睡了,我暂且在他身边眯一晚上,反正我穿了衣服睡的,这个病秧子不会对我怎样?他顶多觉的有点挤,我往边上睡睡就好,也不打扰他睡觉……” 想到这里,小安真的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边,甚至没盖被子,就这样打着呼噜,一声又一声的,崔炎听了直皱眉头,到后来,小安觉的不盖被子真的很冷,她拿过被子很小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就这样竟然睡的很好,也没做梦,一直到清早醒来…… 不过是被人推醒的,她醒来听见一个严肃的声音“小安,你一个家奴,好大的胆子,竟敢和本王睡在一起?” 小安开始懵了一会儿,后来醒悟过来,她赶紧下床,跪在冰凉的马车地板上,不敢抬头,只是说“请大人饶过我,我昨晚上太累,然后才睡在大人您身边的。”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崔炎说“扶我起来。” 小安扶他起来,静立一旁。 “你昨晚睡的如何?”崔炎抬眼问。 “还……好。”小安回答,然后反问崔炎“大人您呢?” 崔炎挠挠额头说“一言难尽,总之跟你是说不清楚的。” 小安只好再次跪下,诚恳的说“小人以后再也不会了,大人您放心,今晚上我去带着被褥什么的,我睡在这地板上,一定不会妨碍大人您的,请大人您见谅!” 小安再次跪下,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是什么原因。她想自己武功虽高,可行崔的身边一百多个侍卫,她打十几个勉勉强强,打一百多个简直痴人说梦,所以她干脆在崔炎面前装怂算了。 马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小安没有抬头看崔炎此时的神情。 崔炎只觉好笑,一点小事把这家奴吓成这样,真是有意思。 “起来吧,不要有下次了。”崔炎站起身来。 小安也赶紧站起,帮他穿衣系带,整理头发什么的,她看见崔炎的面色似乎不那么苍白了,有了一丝丝的血色。 她心里一惊,看来这姓崔的还有的活吗?他一定能活到自己捅他一刀的那天,想到这,小安沉默,然后她接下来听见崔炎在她耳边说“下次,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上来睡,“崔炎想起她身上那个呛人的味又继续说“还有脱了衣服,最好脱光了,躺在我的身边。嗯……这样,本王才喜欢,听见没有?” 小安心想:你这病秧子还挺色的吗?她应声回答“好,小人记住了,就按大人您说的做,哈哈哈……” 小安摸着崔炎身上衣服光滑的面料,说“大人,这也是可以的,不过您得向我师傅提亲啊!” “什么提亲?”崔炎问。 “我师傅同意了,我也同意了,您还要请媒人提亲,还要交换庚贴,然后写下婚书,还有什么……”小安又说“我再想想” “然后就是成亲了,我嫁给你您了,然后我才可以照您说的那么做。不过我可不一定按您说的做,您觉得了?”小安微笑着说。 崔炎盯着她,目光怒火冲冲的,不过他想何必和一个家奴生气,他看上她,算她福气,而她竟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崔炎压下怒火。 小安想何必得罪他了,找个台阶下就好了。 “大人,您不要把小人的话放在心上,今晚,我照您的吩咐去做,您看如何?”小安待崔炎坐下,帮他捶背捏肩捶腿的…… 崔炎听后转怒为喜,如此看来,他的中的“死咒”的毒能解了,他也没言语,只是说“呆马车里待久了,闷的慌,小安,你陪我出去走走。” “是!”小安回他。 两人下了马车,众人见崔炎从马车里出来,小安陪在身边,两人说说笑笑的,心想,假小子待在马车里十几天没怎么出来,难道她和自家大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 他们想很有这个可能,最高兴的是吴管家,他小声的对阿宝说“小安这个家奴,她被大人看上了,是她福气!” 阿宝想想说“我觉的小安不喜欢……”他看看崔炎,意有所指。 吴管家说“感情吗,要慢慢相处,才会有的,不是一开始就好起来。” 阿宝也没反驳他的话,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但是营地哪来的水,晚上小安烧了不少水,捡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要阿宝帮她在外仔细看着,把自己洗了一番,洗完后,穿好衣服闻闻身上的味道不那么冲了,然后到马车里,看见崔炎睡着了,她脱了自己的一些衣服,仅穿了个白色的里衣,睡在崔炎身旁,盖好被子,两人竟然睡在了一起。 “嗨,兄弟,晚上照应下我哦!”小安在崔炎耳边说“我睡觉喜欢蹬被子,(还喜欢抱着师姐睡,不过师姐不在啊)……”后半句她没说出来她没再说,她扯过被子一角,准备睡觉,忽觉一个冰冷的怀抱过来,小安冻的直打哆嗦,这病秧子怎么得这怪病! 崔炎怀中拥着女子冻的发抖的身体,心想今晚就这样了,两人慢慢的在一起,习惯了,时间长了,,就很难分开了,虽然小安把他当成兄弟…… 接下来,众人看见崔炎的病似乎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大人病好了,他们至少不用担心大人一旦身去,归葬王陵,他们这些跟随,也都要去陪葬…… 这是“神之国”的律令,是最残酷最无情的……他们只希望大人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在这期间,这些侍卫们还有张管事想想离开崔炎的法子,在他活着时想法离开,总比陪这个病秧子王爷一起死好…… 小安精神越来越差,每晚上,她很自觉不去招惹病秧子,但病秧子却喜欢抱着她睡,她被冻的鼻涕直淌,后来她准备了好几个热水袋放在身边,才勉强睡的着。 “这可恶的姓崔的,半年后,我一定会在你胸口上捅上一刀的的,你给我等着!”小安想想不需要半年的等待的,反正离都城很近了,她想想我还是回公主府吧,这姓崔的我不管了,我自己小命要紧,我不想冻死在姓崔的怀抱里。 第37章 月光下的庭院 离都城很近了,众人在广阔的官道上行进。小安能看见不远处高高的城墙了。 她想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她小心的望了崔炎一眼,发觉他整个人精神不少。 阿宝悄悄问她“妹子,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大人?” 小安说“没有。” 阿宝说“可侍卫们说你们在一起了?老妹你可想好,大伙儿都知道,这大人没几天活了,你跟着他,你这是在做傻事。” “没有,他们胡说的。”小安想想晚上我把姓崔的当成兄弟,抱在一起睡怎么了?姓崔的!?我一掌能劈死他,一剑能在他胸膛捅十几个血窝子!……这都能生出不少闲话来。 阿宝说“你跟不跟我们回公主府?” 小安骑在马上点头“那是当然,我的主子姓殷,不姓崔?” 阿宝点点头,小安这样做,这证明她对城主和公主是忠心不贰啊!阿宝想吴管家愿意落空了,他心里不由得好笑。 到了一处岔道口,小安发现这不是去都城的路,她问张管事“张伯,这路是不是走错了?” 张管事微笑着说“没有,回璟王府的路我记得清清楚楚!” 小安一听愣住了,她赶紧停下马,往停在路边的吴管家和阿宝赶去。 “小安,你想去哪里?”张管事问。 “我的家在公主府,永宁公主是我的主人。”小安也没转身直接回他。 张管事说“可是大人已经给宁侯去了书信,你往后只能跟着大人了。” “我不信。公主不久要出嫁,我还要路上保护她,张管事,你一定是说笑话?”小安继续往吴管家他们身边走去。 她走着走着忽觉的不对,阿宝和吴管家看着她,连姓崔的吗一百多人也停下来看着她。 “怎么回事!”小安暗自问自己。 “小安,站住!”崔炎有些生气的问。 “回……家……”小安回答“回公主府!那里是我的家!” “你这不听话的家奴再说一遍,给本王听听。”崔炎眼角浮现一些杀气,但却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小安停下来,也没去看身后的人,只是说“我要回公主那里,我是公主身边的人,不是你璟王身边的奴仆!” 这话说完,连小安自己也惊讶,平时她跟崔炎说话不是这样。 “呦,胆子不小吗?”崔炎哈哈笑道“但是我已经给宁侯,你原先的主子去了书信,他自己回信将你送给了本王,所以现在你的主子已经变了……” “我不相信,大人,你在骗我!”小安没回头。 张管事说了一句“拦住小安,大人有令,这个不听话的家奴,别让她跑了!” 小安停下马,然后下了马,她看着吴管家和阿宝向她挥挥手告别,然后两人顺着官道往都城赶去,竟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小安顿觉心拔凉拔凉的,她转过身,看着她面前的一百多人,其中有二十几个侍卫已经拔出长剑了,他们的姿势就是要比武的架势。 小安望着他们,然后也没多想,从背上长包袱里拿出一把长剑,,她与这些侍卫无冤无仇,她不想牵连他们,于是拔出城主所送长剑,拿剑在手。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一个侍卫说“大人,此处人来人往的,不适宜在此动武,这事要传开去,有损大人您的好声誉!” 崔炎心想他的好声誉不过是活不了几天的病秧子,偏偏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他的女人! 这个侍卫又接着说“大人,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我看我们不如回到王府,好好的比一场?” 崔炎又看看小安问“你觉的这个提议如何?” 小安看见这官道上也的确人员来往很多,有些过路人往他们这边望,流露出好奇的目光。她只好说“那依他所言,如果比试我赢了,姓崔的,你会放我走吗?”她双眼满含杀气的看着崔炎。 崔炎被看了一愣,然后说“行,到时你只要打赢我这里的任何一个侍卫,我说话算数,放你离开。 “只要打赢一个?”小安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们大人说话算话,你只要赢了其中一个,你就可以回公主府了。”张管事也面带微笑的说,然而心里想:只怕你连半个都赢不了,要是能赢,你在军营比试最后“生死场”为何不敢比? “本王说话向来算话的。”崔炎微微一笑的说着。 场面一时静止起来,小安终于下了决心“好,我跟你回你的璟王府,只要我赢了一个,你就放我走?” 崔炎继续微笑点头。 小安上马,和众人往不远处的深山的小路行进,越往里走,只见两旁山坡连连,大树参天,野花遍地,景色和都城截然不同,她想难道真正的璟王府在这深山里面,她以前在公主府待的时候,她记得去过璟王府,那是一座城西的大宅子,她和吴管家一起去过的!难道这个病秧子王爷真正的府邸确是在深山里面?! 她沉默下来,想着过会儿比试究竟会比什么? 这些人往深山里的一条路行去,过不多久,一座古朴大宅子出现在眼前…… 上面的牌子上写了几个字,小安她除了自己名字,什么神之国的文字都不识。 “到家了!”张管事下了马,崔炎也下了马,侍卫们纷纷下马。小安也下了马,她站在这宅子外,心思飘荡……她不知道姓崔的会让哪个侍卫与她比试? 大门早已来了,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崔炎那辆漂亮的大马车被拉到后院,小安被带到一处院子的房间外面,一个年老的嬷嬷说“王爷说了,你以后都住这里!” 被带去吃完晚饭后,她被塞了一些衣物,那个年老嬷嬷说“姑娘你今晚好生洗漱打扮一下。” 这时月亮升起来了,院里树影婆娑,像一幅剪影画…… 小安被迫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的,然后被迫穿上她不喜欢穿的那些衣服,两个嬷嬷还有几个跟随的丫鬟把她仔细打扮一番。小安看着镜中自己不敢相信自己。 她觉得永宁公主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只是镜中的自己打扮的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窈窕女子,只不过这衣服太薄太透,颜色太过花俏,小安穿了觉得好生别扭,恨不得立刻脱了甩到一边,还是穿一身黑她更喜欢。 有个嬷嬷看起来和蔼可亲,穿的也很普通,问了她很多她个人的问题,比如她每个月什么时候来癸水,可能要几天干净,平时……小安听到后面的问题就烦,干脆说“我也不清楚,我这很不确定,有时几个月有一次,有时月月都有,至于确切时间,我已忘了。” 然后两个嬷嬷留下来,其他的都出去,小安问“这是想做甚?” 一个嬷嬷笑着说“不管进没进宫,你入了璟王府,也如同进宫一样,也要好好检查一些,姑娘莫怪,宫里娘娘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即便是王侯家的小姐,也要这样走一遭!” “噗”小安惊的要吐血“还这么麻烦?” 两个嬷嬷点头。 又是一番折腾,小安心想:姓崔的,我若不在你胸口上捅上一刀,我是你生养的,你这混蛋,太欺负人了。 终于完事后,两个嬷嬷高兴而出,临走一个嬷嬷好心说“姑娘你虽不是处子之身,不过王爷说了,他不介意此事。” 另一个嬷嬷说“如果姑娘你有相好的,早些把他忘了,他一个草芥一般的人,怎能和我们金尊玉贵王爷相比?!” 旁边嬷嬷说“那是!” 小安想想干脆沉默不语了。 这番折腾还是好事,接下来其中一个嬷嬷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穿的也比较普通,然而说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啊……什么王爷想怎样,姑娘你要怎样怎样……这样才能早点怀上子嗣……什么的……小安想她教的什么玩意,我只好忍,这笔账我记着! 这位嬷嬷讲的但是有趣,她讲时也极有趣,可是小安心里“哼哼哼……”没听见几个字啊,等于这位好心嬷嬷白讲了…… 更气人的是这位嬷嬷还笑眯眯的说“姑娘你正年轻,按照老身的教的法子,早日和王爷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生下一男半女,准保王爷欢喜,你以后在这王府里可就横着走了,我们以后说不定要希望姑娘你帮衬一二,我等感激不尽!” 小安听后更加沉默。 这两位嬷嬷见小安没啥反应,只当她脸皮薄,正害羞了,所以一位嬷嬷说“今晚上是个好时候,希望姑娘你好好想想老身刚才说的话,我们可都是为姑娘你考虑的。” 两位嬷嬷出门了,这间房间里顿时空荡荡的,小安望着窗外皎洁月光,月华如水洒入这房间内,她忽然想现在师傅,师姐他们二人在做什么,是不是很想她?! 长夜漫漫,小安待在这装饰华美艳丽的房间里,四处打量,好像觉得自己身处仙境一般,只不过她是凡人,并非仙子。 正当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之时,门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年男子,身着紫衣,他身后又跟着两位年轻男子,衣着多很不俗,似乎是高人一等似的。 老年男子看看这女子已经趴在桌上,烛火摇曳,他看了以后说“约摸是等的心急,睡着了!” 这时身后一个男子拿出一本本子问“王公公,今天王爷真要在此留宿?” 王公公说“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然后三人出去,门始终开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终于把趴在桌上熟睡的小安吹的一个哆嗦,吹醒了。 她起身准备关门,忽然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她仔细看看,天上月光如银撒在他身上,今天姓崔的穿的和往常不一样,头带发冠,锦衣华服,姿容昳丽,打扮的比女子还要美貌几分。 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她整天见面没几天活的“病秧子”? “小人见过大人!”小安像在军营般躬身给他行礼。 “这里不是军营!”崔炎微笑着在桌旁坐下。 “大人您是否口渴?”小安又恭敬问。 崔炎摆摆手说“不渴。” 小安想想又问“大人您何时选个侍卫和小人比试?” 崔炎看她说“你在我王府里住着不舒服吗?” “我……有点不习惯!”小安说。 崔炎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脸上并不有任何高兴的样子,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的,站在他身边,虽然她打扮的让他心生欢喜。 崔炎说“去,把门关上!” 小安关了门,看着崔炎不知他接下来又会说什么? “过来!”崔炎有些不满。 小安向前走了几步。 这女子……崔炎想想就皱眉又问“你和本王睡在一起,你当本王什么?” 小安说“兄弟,好兄弟。” 崔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拉过小安的手往床边走去。“等等,姓崔的,你要做什么?兄弟之间不是这个样子的!” 小安被按到床上,崔炎解下发冠,脱去衣衫,仅留长长里衣,他一边解着里衣的长口子,一边说“小安,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我当你是我兄弟!”小安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崔炎看她的眼神,今天他的眼神有点吓人,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崔炎吹灭烛火,房间里一片漆黑,小安看见他慢慢向她走来,可她自己怎么回事?突然间全身不能动,手脚也抬不起来。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小安惊慌的问。 “不过在你饮的茶里放了一些东西。”崔炎微笑着走过来,扑了上去。 “病秧子,你这是在找死啊!你不想活了,敢碰我,明天一早我定拿剑杀了你。你要想清楚!”小安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说了出来。 “我没几天活了,也许你能救我的命……我实在等不及了……”崔炎有些颤抖的说着话。 小安被他亲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姓崔的,你敢欺负我,你等着,明天我一定拿匕首在你身上戳十几个血窟窿,我说到做到! 那黑衣人说的话见他妈鬼去吧! 在漆黑的房间里,小安感觉到身体上的莫名传来的疼痛,还有奇怪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晕晕的,像是在“无妄之海”上坐船漂,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好像停不下来…… 她闭上眼睛,想:先忍着,明天一早我要大开杀戒,这头一个祭我“无命剑”的就是这姓崔的,我要他哭着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杀他! 她睡到很迟才醒来,毕竟她被下药的分量有些多,她醒来是中午了,望着窗外明晃刺眼的阳光,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满心疮痍,想哭没有一滴眼泪流出,小安想这全怪她自己,想的太天真,现如今遭到报应了! 第38章 悲伤 中午醒来后,小安第一想到的是自己的两把长剑和那把匕首。 “我的东西了?”她问一个叫小缘的小丫鬟。 “这府里所有事都是王公公管着的,姑娘你要去问他?”小缘回答。 “那王公公他住哪里?”小安又问。 “这……他老人家决定什么,你不能去找他,除非他来找姑娘你。”小缘说着话,仔细看着面前精神颓废的女子。 她穿着很普通,一身黑衣,扎着长马尾,长得很清秀,手掌上有厚厚的茧子,眼睛很亮,仿佛装满了天上的星辰…… 她想:原来自家主子喜欢是这样的女子,她看起来……更像个男人…… “王爷在不在府里?”小安吃完饭问。 小缘紧张起来说“王爷他出门要好些天才回。” 小安沉默:这姓崔的明明避着自己,怕自己一剑取了他尊贵的王爷命。小安哑然失笑,她说“陪我出去走走。” 小缘和她两人走在院子里,小安说“我想出去看看。” “是。”小缘答应着,两人到了门口,却被侍卫们拦了下来。 一个侍卫说“大人说,叶小安,你哪里不要去,乖乖的在这里等他回来!” 小安看见这些人兵器佩戴腰间,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昏倒。她没再说什么,她只好扶着小缘的胳膊回了住处。 又过了几天,小安想公主这个月月底出嫁,现在月中了,姓崔的到底在忙什么?后来她听小缘说姓崔的和王公公一起进了宫,见了皇帝,说了重要的事。 然后好几天仍没见到姓崔的,小安不由想起老陆说过的一句话,姓崔的不会是“精尽人亡”了? 她想应该不会,不然她好好待在这里近十来天,不然她早被拉去杀了陪葬了。 这天早上,她被一个长跟在王公公身边喊去,她跟着他穿廊绕院的,终于到了一片翠竹幽静之地…… 竹林有一小屋舍,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推开小竹门,这位穿黄衣的男子说“王总管在里面等你!” 小安紧张的进了门,她四处张望,鸟鸣呦呦,竹林随风,景色甚是优雅。 她进的屋去,见到王公公坐在桌旁,她赶忙行了个礼“小人见过王总管”。 王公公微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你跟了王爷,从此后我们是一家人。来,坐,喝茶!” 他指指桌上刚泡好的一杯茶,小安坐在桌旁,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随即放下。 “叶小安,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做!”王公公继续微笑着说。 “什么事?小人愿尽犬马之劳!”小安说。 “长安,把我屋里放在柜子里那个锦盒拿出来!”他吩咐边上垂手站着的一个男子,男子进屋,一会儿手捧一个锦盒出来。 王公公叹气说“王爷身体不好,恐活不过今年,皇上为此忧心,毕竟是他亲生子,常常夜晚伤心悲痛不已,我见了也好感动!” 小安说“皇上有没有法子救救大人,我听说宫里有许多厉害的御医!” 王公公站起来走了几步说“小安,你可听说过在无妄之海中生活的鲛人?” 小安摇头说“我没听过?” 王公公微笑说“没听过没关系,你只要以后跟着王爷,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做好就行!” 小安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愿尽力而为!” 王公公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说“这个里面的药丸是保王爷性命,你要他每晚服下两丸。你且收好。” 小安拿起药瓶放入怀中。 紧接着王公公又拿出一个红色瓷药瓶,没说话,终于说话,却先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很是凶险,权且试试。” 小安不解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依旧微笑着说“这里面药丸药性猛烈,你每隔三天给王爷服下一丸,切记不能多服哪怕一丸,否则王爷会性命堪忧啊。”他望着屋门外若有所思。 小安则想姓崔的性命堪忧关我么事?! 他将红色药瓶递了过去,小安只得收好。 “还有,药没了,可向我来要。”王公公提醒。 小安又问“王总管,您可有别的事要小人去做?” 王公公说“三天后,永宁公主远嫁,宁侯,王爷都要去,这是三年前定好的事情,小安,你路上记得我刚刚吩咐的……” “我记得了。”小安点头。 “你自然也是要去的,回去收拾行李,保护好王爷,也要保护好小主子。”王公公这次没有微笑,表情很严肃。 小安听了一愣,后来想:没影的事,那病秧子能让她生出孩儿来,一定是白日做梦,纯纯空想了! 她心中觉的好笑,但没在脸上显露出来。 “王总管,小人告辞!”小安站起身说道。 “嗯。”王公公点头郑重的说“你一定要小心!” 小安听后顿觉好笑,但依旧脸上无甚表情,只是跟随带她来的男子回到自己院子门口里。 小安回到房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的两把长剑和匕首,她忘了问王公公,小安急得一拍脑门“我怎么给忘了,哎……” 她为此哎……难过了一整天。 这天晚上,小安还是睡不着,她总觉的姓崔的要来,她在房里枯坐着,等着……等到月亮挂上树梢,又升上中天……姓崔的还是没来……这混蛋……挨千刀的……还是怕我会一剑杀了他…… 小安看看偌大的一个装饰豪华精美的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大门开着……门口冷风呼呼的往房里灌……她身上穿的又少,冷的她鼻涕直流,浑身直哆嗦…… 直到第二天,她从趴着的桌子上醒来,阳光已经照进屋里,房里亮堂堂的,她才……醒来,小安发誓:姓崔的,我以后一定会在你胸口上用匕首戳上几刀,…… 小缘跑进来一看,很惊讶的说“姑娘,你昨晚上一晚上没睡,就趴在桌子上,等着王爷来……” 小安睡眼朦胧的说“是……是啊……可他没来……” 小缘直摇头说“这何必了?” “那他今晚会来吗?”小安问。 “不知道啊。王爷病的很厉害,姑娘你还是去看看他吧!”小缘说。 “不去,他不来,我不去,他死了才好……”小安说着话,心想说不定黑衣人善心大发,我能早点和我想见的人团聚!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问小缘“王爷现在何处?” 小缘说“就在这院子隔壁。” 小安说“走,去看看,看个……(热闹)”她暗自心想。 两人出了院门,见了侍卫小安说“我想去见见王爷。” 侍卫没有阻拦,放两人出去,小安抬头看看四周,只是一个寻常天气,太阳懒洋洋的斜挂天上,不冷不热,对她来说……刚刚好。 走了不远,很快的看见一个很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门口有很多的侍卫,一些人进进出出的。 小缘上前和侍卫们说了几句,两人一同进去。 小安四处望望,这院子太大了,到处都可以看见树木和花卉,她看着前面的一栋三层楼房,大约有三四十间房间,每层楼都有银甲士兵守着,带着兵器在身上,表情严肃。 她跟着小缘一层层的往上走去,到了第三层的一个房间,小缘说“到了,姑娘你进去!” 小安有些紧张的抓住小缘的手“小缘,你等着我,不要走!” 小缘笑了一笑,果真没走,在门外候着。 小安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很安静,满屋子呛人的药味,她不由得皱眉,进了一个房间,跨过一个门槛,又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些人在忙碌。 小安看见桌前的崔炎越发消瘦,脸也苍白的可怕,她有些被吓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 崔炎无力的说“你不好好待在房间里,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大人您。”小安说。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崔炎微笑着说。 “我见了王总管,他给了我一些药,是皇上给的……”小安说。 “……”崔炎没说话。 小安在他床前坐下说“我估计是皇宫里的御医开的,您吃了这些药,会很快好起来的。”这语气小安觉自己几乎要哭出来,不过她不会为这姓崔的掉眼泪,他把她害的这么惨……她毁了清白……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 “看来,老头子很关心我,还找了父皇……”崔炎笑笑说。 “这大概是皇上的意思……”小安说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药瓶,倒出两粒,放在崔炎手上,大人您先试试这个……”小安说。 “那老头子真是这么说的?”崔炎不相信的问。 “是。”小安说。 “父皇为何要想我活着,我死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少了一些争权夺利,对他对我都是好事……”崔炎惨笑一声。 这把小安吓了一跳她安慰他说“大人您先吃了,其他的不要想想了,该是大人您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您的,您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也得不到。” “这话,嗯,似乎有点道理!”崔炎没再笑了,而是喝了一点水,顺带把两粒药吞了进去,然后双目无神的不知在看什么。 “还有大人您晚上能到我房间来嘛?我……有些重要的事要问您……”小安说。 “什么事?”崔炎问。 小安想起自己的两把长剑和一把匕首,她小心的问了一下,“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两把剑和一把匕首,它们现在何处?“然后补上一句“那些都是小人防身用的。” 崔炎看着她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房间里霎时很安静。小安只好跪下说“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未想过拿着它们去伤人。”她跪在地上,眼望着毛毯铺的地面,心想:姓崔的今天不给我,我跪在这里……一直不给我,我一直跪着。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小安,你到底在想什么?”崔炎起身披上外套,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没想什么?我现在只想大人您一个人,我昨晚上,还有前几天晚上一直坐在房间里,等着大人您来,可您没来……”小安想了一会儿,不如扮个痴情女,或许能得到姓崔的一丝同情…… “你们都下去。”崔炎再度看着门外,然后说“小安,你……留下来。” 房间里的人出去了。 “你可以起来,本王想听实话,你想要你的两把剑,还有什么,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想杀了本王……”崔炎眯着眼笑问。 “小人不敢!”小安回答,依旧没看他。 “为何不敢?你不是亲口说要杀了我的。”崔炎笑着说。 “这个……”小安一时语塞然后胡言乱语说“我不能杀了您,你是我孩子的爹爹,他若长大后知道此事,定会恨我一辈子的……也许以后他会杀了我,为您报仇……” 崔炎哈哈一笑说“起来吧,你就这么确信,你不是常在背后说本王是个病秧子,没几天活了……” 小安起身说“没有,我从未说过这话,大人您误会了,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没说过……” 小安心想她怎么跟这病秧子在一起,话特别多? “好,本王暂且信你一回,你所想要的东西,我会命人走的时候一并带着,你可满意?” “好。”小安不敢相信,她望着面前这个男子,心想:一切先忍着,到时捅了一刀,你也莫要抱怨,说完她投入崔炎冰冷的怀抱,心里想着:这姓崔的大概是是信我了。。 被人搂在怀中,她让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时光静好,如流水,或许等她老去,她不会会怀念这段美好的时光? 从这个院落里出来,走在路上小安有些发昏,她闭了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冷静下来,离半年之期还有三个多月,到时她会给姓崔的一个痛快! 在快离开都城的这段时候,小安捡了两个大包裹,但是唯独她认为重要的东西,两把长剑和黑衣人给的匕首,姓崔的还是没给她。 小缘告诉她“听说这次公主出嫁,戎王派了使者来,有两三百人,还带了许多的礼物,主要是些好看的石头,还有很多的牛羊和马群,一眼望不到尽头。” “还有什么了?”小安问。 “还有一些男女奴隶,主要是少男少女,他们被献给了皇上。皇上当即给了他们自由身,说只要在“神之国”境内,这些人都是自由的。”小缘感动的说。 “还有不愿离开皇宫的,皇上给了他们一些差事,现在等于他们都是“神之国”的人了。”小缘说着话,看着小安对此有什么反应,王总管说如果姑娘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要告诉她,可是小安整天吃吃喝喝睡睡,每餐两大碗饭,精神很好,白天晚上还要找个跟剑差不长的东西在那儿比划很久。 “那永宁公主那边了?”小安问。 “公主那边,我听说有不少嫁妆,有公主自己的,宁侯送的,还有皇上送的,太子,灵王送的,还有我们王爷送的,还有一些朝中当官老爷们送的,还有一些都城有钱人家送的……马车大概有几十辆,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书画,各种银器玩意,都没几个人见过,皇上还派了十几个御医跟着,沿途照料,哎,公主这次嫁的值啊!我都羡慕不已,也想跟去瞧瞧……”小缘的语气甚是羡慕。 “你阿娘同意你也去吗?”小安问。 “阿娘她不同意,她觉得我待在王府很好了,不久王爷和姑娘你走之后,她和我爹要给我寻个亲事了。”小缘无奈的说。 小安想起小缘的阿娘就是那个把她好一阵折腾的嬷嬷,她说的话小安还记着了!“只要是王侯家的小姐,进宫前都要走这一遭!” 小安听着小缘讲着永宁公主出嫁的事情,讲的很多,她心想,这一天天如此过着甚好,假如不久再添个孩子,是男是女无所谓。每天哄着孩子入睡也,这偌大的房间她就不觉的冷清了,即便姓崔的不来也不要紧的。 第39章 旧地 这天,姓崔的终于到她房里来了,她想是因为王总管给了自己的药的缘故,自此,她每天按王总管的吩咐给崔炎服药,才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崔炎面上终于有了血色,说话做事也有了一些力气。 这时王府上下已经把他们要出门的东西带齐了,就等着后天公主和宁候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整个都城都陷入一片热闹当中,人们从四面八方聚在都城内外,这天一早,宁侯,永宁公主,崔炎他们三人和戎王派来的的使者—慕落进了宫,见了皇上,然后皇上盛情款待,临走时,皇上和皇后,太子,灵王等宫中众人都在宫墙上目送他们离开,宫墙下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一行人将近千人,又有不少的马车,沿途又有许多的百姓送行。 马车在宽阔的官道上行进,到了岔道口,这时崔炎他们的马车又加入,人数实在众多。 小安离开璟王府时,转身又看了她待了仅二十几天的地方,但这地方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所以她这辈子发誓再也不回来了。 王总管命人将两把长剑并那把匕首还给了她,她说“小人多谢王总管!”客气后,拿过这三样重要的东西,匕首揣入怀中,长剑放于包裹中收好,她望着马车里姓崔的一眼,此时他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小安心想:王总管到底给了何药,竟开始让这姓崔的好了起来? 这姓崔的真是命大!小安只是想到这,再没想其它,她跟随着众人一路往东北,往东,去往她曾经到过的地方—冰封草原。 一路上,崔炎派人盯着小安,这让她好不自在,她小心翼翼的,和崔炎睡在一起时,她总怕说梦话,说出自己真实想法,于是她只是装睡,等白天姓崔的不在时,她才敢安心睡上一觉。 这样在路上经过一个多月以后,出嫁和送嫁的队伍到达落雪山时,小安明白离戎人的地界越来越近,而她杀姓崔的时间也慢慢缩短了,她一直盼着这天到来,又害怕这天到来,算了,到时心狠一点,什么都不想,一刀了解了姓崔的性命,这不是很容易办到的吗?想到这,她释然了。 于是路上一切变得顺遂起来,变得不再让她担惊受怕的,深怕崔炎知道自己的心思,这一切都不重要。她想,该来的总是要来,谁都没法逃避! 众人通过落雪山后,这时一大片荒漠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黄沙滚滚,地面上长着些低矮枯黄的草,一个又一个沙丘窝子接连不断的躺卧在那里…… “这地方,”崔炎看着这里想起上次跟他来的一百多个侍卫为了保护他,宁候逃脱,竟命丧于这荒漠之中,最终被沙丘窝子吞噬,连尸首也找不到。 宁候也看着这里,他似乎记起一些事,然而不清楚,很模糊,他说“璟王殿下,你似乎有心事,可否对臣说一二?” 崔炎想想心口痛的厉害,但还是说“我只不过看此地,好像觉的曾经来过?” 宁侯说“臣也有此想法,但到底怎么回事,臣汗颜,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 “记得什么?”崔炎往荒漠里走了几步。 “只记得好像这里被许多人的鲜血染过,当时臣只感觉天空也被染成血红一片……然后臣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才想起……这原来是一个梦……”宁侯深有感触的说。 “如果此梦是真的,兄长你作何感想?”崔炎笑着问。 “臣绝不希望这是真的!”宁侯想了一会儿说。 “本王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一次,我已经受够了。”崔炎恨恨的说。 “如果再次发生,殿下您有何打算?”宁侯问。 “即便本王身死异乡,也绝不苟活!”崔炎甩出这句话,目光满含愤怒和悲伤! 宁候在一旁,两人看着东边的太阳自西落下,大地慢慢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来到这片大荒漠,小安想起自己似乎来过,当时她是跟在公主身边的,她只是相当于一个侍卫,公主的贴身侍卫,保护着她的安危,当时戎王并未派使者接他们,只要他们自行由向导带路去冰封草原,和戎王完婚。 她最近总觉的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自从离开都城,她感觉腹部有一团寒气聚结,那寒气似乎想渗透她全身各处,她哪能纵容此事发生,等崔炎睡着后,她起身每天晚上独自一人在马车里打坐练功,试图逼压此股寒气从体内出去,然而那寒气根深蒂固般,始终盘旋在那里,她为此烦忧许久,然而那股寒气似乎对自己并未造成过多不适,也不过有些头晕,呕吐什么的,她能忍的住,她想也许是水土不服吧,她每天如此,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 她也不以此为病,每天继续如往常般,每餐两大碗饭,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趁王总管他们不注意,将一些好酒偷偷收起来,准备待二个月后给姓崔的胸口捅上一刀,然后喝酒吃肉好好的庆祝一下! 在崔炎吃的药快三个月了,小安拿着空药瓶去找王总管。 王总管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告诉:“皇上只给老奴这些药,老身身边也没有了。” “皇上不能多给点?”小安认为凡是药都是好东西,都是救人性命的,多多益善啊! 王总管笑着说“你没听人说过“是药三分毒”,何况王爷吃的药不是一般的药,是用……”后面他没再说下去。 “王总管,这要有什么问题?”小安问。 “没有,老奴乏了,你还是离开,让老奴歇息。”王总管说“长安,送客!” 长安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架势,小安只好离开王总管营帐,带着空药瓶失望离开。 马车队很快的经过大荒原,开始进入冰封草原的边缘地带,这时宁侯和公主,还有崔炎的马车队停了下来,使者—幕落已经派人去燕都去请戎王来。 这时正值草原五月时候,碧绿的长草,草间流淌的溪水,还有牧人们放牧的牛羊马群,像朵朵珍珠般撒落在草原上,令人心生留恋,不舍离去! 这天小安醒来,发觉枕边空空如也,原来她竟一个人睡了一晚上,她以为姓崔的会来,但连了好几个晚上都是如此,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终于,小安想知道原因,她跑去问王公公“王总管,小人有事要问?“ 王公公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问“你跑来找我,有何事啊?“ “我,“小安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王爷他,他怎么这些天没见到?” 王公公听过叹了一口气说“这事你还是莫要打听,管好你自己的事要紧。” “我的事?”小安问。 “最近看你好像生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皇上派了十几个御医来,老身去请个过来,给姑娘你瞧瞧,把把脉?”王公公有些担心的说。 “不用了,我最近好的很,能吃能睡,没生病,不麻烦总管您了!哈哈哈”小安笑着说。 “老身是一片好心啊,小安,你考虑一下。”王公公微笑着说。 “不用,真的不用,谢谢总管您老人家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的很!”小安连连摆手,心想这王总管管的太多了,她说“小人告辞!” 然而王总管看着她心想:这女子莫不是真有了!不过他又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 小安回到营帐,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姓崔的是不是知道了我要杀他,吓的躲起来了,避而不见,逃之夭夭?不行,她一定要想法找到他,不能让姓崔的跑了,不然在这个幻境里,除了黑衣人给的法子,她哪有别的方法离开? 这天早上,小安带了些干粮和水,身背“无命剑“,那把一出鞘喜饮人鲜血的宝剑,怀里揣好匕首,牵了马准备在附近一阵好找,看姓崔的躲哪里去了? 因为王总管讲起他主子的行踪欲言又止的,似有隐情,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哼,她想去弄个清楚! 来到营帐外,小安准备翻身上马,这时她没发现王总管出现在她边上,小安一惊,差点从马上滚下来。 “嗯,小安,这大清早的,你背着把剑准备做甚?”王公公一脸乌云密布的模样。 “我……在这里呆的闷的慌,我想出去走走……”小安解释,然后她在马上坐定,紧紧抓住马缰绳。 王公公笑着说“王爷不在,这里我说了算,你哪儿都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明天一早,老身去宁候那里寻个大夫给姑娘,你看看病……” “我没病,我好的很!”小安不满大声说“王总管,你不要去请大夫来,我真没病!” 王公公笑笑说“好好好,你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他命一个侍卫拿过小安的马缰绳,小安被迫下马,跟着王总管回了营帐。 到了营帐,王总管只是说“姑娘好生歇息,老奴告辞!” 王总管准备离开营帐,小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王总管,你莫要请大夫来,我……”小安想说什么好了。 “算了,您老人家去请吧,只不过是小毛病,大夫来了估计真的也是如此?”小安说。 “你确定?”王总管眯着眼问。 “是的,水土不服而已,我怕什么?!”小安笑着说。 王总管说“小安,你想开就好。”他离开营帐前,又对小安看了一眼,小安给他个淡然的微笑,他才离去。 小安想来想去,决定今晚偷偷摸摸的四处找找,那姓崔的应该就在附近,公主两月后将和戎王完婚,他不可能返回“神之国”的,她心里有十足的把握。 她内心有奇怪的感觉,从来没有的,那就是姓崔的一定遇到什么事,她想去看个热闹!! 所以晚上她决定悄悄的一人离开营帐,去附近找找,她牵着马从营帐后面出去,避开所有的侍卫们,然后骑上马一路往北,顺着溪流往山边靠近。 她目光四处看看,看着草原上空满天璀璨的星辰,忽然觉的夜晚的草原是如此美丽,但她有些紧张…… 顺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在这星光灿烂的夜晚,小安的眼睛在四处望着,她希望能望见一个营帐,或是一间小屋,或是一个山洞……或许姓崔的躲在里面。 她往北边山边越来越近,忽然听见了有很多狗的叫声,也许有牧人居住在那里,叫声此起彼伏,声音拖的老长,听起来更像是狼的叫声,响彻夜空……她跨下的马有些受了惊,便加快脚下四蹄,顺着主人的意,往可能有人住的地方靠近,到后来,小安觉得好累好累,眼睛皮子睁不开,她莫名的趴倒在马背上睡了过去,她的身子能感觉到马的身子在缓慢的移动,可她就是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她骑的这匹马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下了马来,靠在树旁,吃点干粮喝点水,任由马吃身边的青草…… 她感觉周围很是奇怪,她望望四周,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子,林木茂盛,遮天蔽日的,这应该在山上了,她又想了想,站起身来,又朝四周望望,她感觉这里充满了杀气般,她随时都可能丧命如此…… 小安握紧手中的长剑,闭上眼睛,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见大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永无止尽的沙沙声……竟听不见一声鸟的啼鸣…… 周围实在是……静的可怕! 她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剑,又过了一会儿,树林里还是一片寂静。 “莫非我想错了?”小安问。 她想想或许自己多虑了,只不过一个普通的树林里,她待在里面如临大敌似的,这要给师姐知道,定要笑话她。 嗯,继续找姓崔的,如果找到他,在这里等个两个月,然后一刀子捅了他,当着众人的面,这事不就了结了? 小安想想这主意不错,只要她要有耐心就成。她往前走着,果然发现里面有间小石屋。姓崔的一定在里面!小安兴冲冲的牵着马往石屋走去,很快到了,她站在石屋外面围着的木栅栏,高声喊“喂,里面有人吗?我是路过的,我迷了路……” 但是没任何反应,不管了,直接进去,给姓崔的一个措手不及?小安推开木栅栏虚掩的门,走上石屋的台阶,然后站在石屋的门口,又大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外地来的,这地方我不熟悉,我真的迷路了了……” 仍然没有人应她。 不管了,冲一把看看,小安站在门口,手里拿好剑,然后一把推开门,再很快的往门边一站……过了许久……没有一个人出来,小安望望身后的树林,她被一大片阴森森的树林包围了,小安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我要在这里玩玩? 她有耐心等,然后想干脆冲进去,看看姓崔的在不在里面?如果是,就说自己担心他,寻他来了,她要保护好他?这个理由很完美,很真挚,姓崔的定会感激涕零,相信她的! 第40章 密林深深 她砰的一声推开木板门,然而里面仍旧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小安害怕的问“姓崔的,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不回答我?” 她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然而回答她仍是一片死寂。 “姓崔的你死定了!”小安进了屋后,感觉身上寒气缠身,很不舒服,于是开始捡起一些木材用火折子点燃生起火来…… 她靠近熊熊燃烧的火堆时,身上才慢慢感觉暖和起来,火光映红她的脸,她闭上眼睛想姓崔的到底藏在哪里?他不会知道自己要取他性命,所以他开始防备起来了。 她默默的打量了这间石屋,不大,仅一个桌子,一张床,然后有个小窗户,也是关着的,这应该是山中猎人打猎时暂住的,石屋中央有个火堆,还有一些烧东西用的。 小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难耐的饥饿,拿出干粮和水,又开始吃了起来,她望着燃烧的火堆,陷入沉思。 她想我且在此等着,她出门拿了马背上的毯子,铺在火堆边,然后关上木门,就着火堆眯了眼睛,但仍旧不敢睡觉,到了半夜,腹内寒气又开始强盛起来,向她四肢百骸侵袭,她只得再次坐起身来,打坐运功将寒气再次给压了下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终究是抵不住沉沉睡意,眼睛阖上,然后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她起身后,惊呼:姓崔的一定又跑了。 小安起身后,却发现身边坐着一人,他用树棍子翻弄火堆,他没有看见小安,小安却看见了他。只见他寻常穿着,只是用黑布蒙住脸,又用黑布蒙住手,他的眼睛,当他转身看小安。 小安自己吓了一跳,眼睛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眼睛珠子则通红,像八月里天空中炙烤大地的太阳。 小安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吓人,单看着人的眼睛,就可以把人吓死了! “你怎么还不走?”那人将火堆重新拨燃后问,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人生顿感苍凉之意。 “我,过路的,不认识这里的路,迷……路……了”小安有意把后面三个字拖的老长。 “我也是过路的。”那人笑了一下说。 “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路,我也迷路了。”那人继续笑着说。 “是吗?”小安接过他的话语,不知下面说什么? 木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我是出来,找人的。”小安最终说了实话。 “嗯,找谁?”那人问。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他不要我了,他跑了,真的跑了。”小安胡乱解释。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那人问。 “不到四个月。”小安想这人会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这是好事,既然你男人不要你了,你也不要他。”那人脸上似乎没有笑容,淡淡的回答。 “这位大哥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有想到了。”小安想这么说可好。 到这时,两人互相看着,小安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怕他了,就像她和姓崔的睡在一起,没说过几句话,崔炎其实还是很防备她,怕她真的杀了自己。 她每天一想到这个,觉得很好笑,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她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你还想说什么?”那人问。 “没了。”小安笑笑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回去好好考虑。” “你不是说不认识路,你确信自己能离开这里?”那人说。 “我想试试看。”小安起身,拿起靠墙边的长剑,却发现自己的长剑在自己的手里动个不停,她只好强行用手按住剑柄,准备出门离开。 “走好!”那人送了一句话给小安,然后也不再看她。 小安有些懵,她出了屋门,转身看那人却隐在黑暗里,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她牵了马,准备离开,忽然看见这密不透风,阴暗冷清的树林子叹了一口气,这从哪儿可以出去? 她牵着马在林子里转了老半天,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她看着马叹气说:“你这讨厌的家伙,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马依旧不声不响的跟着她四处转悠,直到小安眼晕头昏,浑身无力,她想想:还是回去,在石屋里想个办法离开。 她只好牵着马又回到石屋里,坐在那人身边,烤着火发着呆。 “真是个没用的,连这片林子都出不去?”那人感叹。 “说我,你不也没出去!”小安大声的说。 “我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我打算……”那人想了一会儿说。 小安没言语。 那人继续说“我打算在里面一直生活下去,直到我死为止。” 小安说“这下好了,我也出不去了,正好陪你,一块死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那人笑着说“我可没这意思,姑娘你误会了。” 小安想想我这么莫名的到了这里,一定是给那黑衣人害得,他设了这个幻境,看我在里面挣扎生存,他当做乐子。 “你在这里多久了?”小安问。 那人说“好些天了。” 小安说“你一个人在这儿怎么生活下去?” “这个我不用担心,有人会到时送吃的过来。”那人笑着说。 “看来如果没人送吃的,你大约是真要饿死在这里?”小安说。 “也不一定。”那人若有所思的说。 这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那人起身到门口,拿了一个食盒进来,打开一看,说“今天还可以。” 他坐下来准备吃的时候,他看见小安盯着自己问“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我吃的比较多,我怕……”小安想说自己其实是个饭桶。 那个蒙面人说“老头子准备了两人份的,你,我两人吃够了。” 小安一听高兴的说“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小安想现在中午了正是吃饭的时候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吃完了饭,把食盒送出去。小安问“晚上还有没有的吃的?”小安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问。吃的太多了,吃撑了,撑得肚子大的有些离谱了,她忽然有些羞愧不已,人家姑娘家吃饭,一小口一小口,哪像她这般吃饭粗鲁。 两人相对无言,小安只好走到石屋外散步,走了不知多少圈,她抬头望望树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但是树林里始终是那么黑,这时又听见有一些人走过树林里的声音,她赶忙去看,然而那些人声音眨眼消失了。 到了晚上,果然又有人送饭菜来,那人真没骗她,两人吃好后,食盒放在,门口,然后被人悄无声息的拿走。 到了漆黑如墨的晚上,房间里篝火明亮,映红了两人的脸,小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大哥,你贵姓?” “我,没有姓。”那 “名字?” “我也没有名字。”那人冷冷回答。 “你家人在何处?” “住在很远的地方,从此处走,大概要三个月!” “这么远!”小安又问“你可成过亲?” 那蒙面人说“没,有!” 小安问“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那人看看她没说话。 小安想我这问题不该问。 蒙面人说“也许是喜欢的,但本……” “什么?”小安说。 蒙面人继续沉默。 吃完饭,两人觉得不知再说什么,两人睡觉,一个睡床上,一个在地板上铺着薄毯,围着温暖的火堆睡着了。 夜很长,也很安静。 到了半夜,小安又觉的腹中寒气又开始作怪起来,她腹部一阵阵胀痛,她只得再次起身打坐练功,正进去空灵无我之境,忽听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么晚了,你在此作甚?” 这声音吓了小安一大跳,她一口气没顺过来,然后觉的胸口一阵疼痛,她捂着胸口说“大哥,我,在练功,你不该说话的!” 然后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小安不由的叫了出来“完了,这下不好了,我练功走火入魔了!!” 那人听后,有些意外说“嗯,本……嗯,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练功?” 小安一个巴掌扇在那蒙面人的脸上,力道之大,把蒙面人脸上蒙脸的布给打松开了许多。 “我非要看你长什么样子了”小安一气之下将蒙脸布扯了下来。 那人赶紧转过脸去愤怒的说“你不该如此?” 小安哈哈一笑说“你活该,我最恨我练功有人打扰,这,你是自找的。”她将蒙脸布拽在手中,然后仔细看那人长相。 在火堆的光照中,她望见了一张令她永生难忘的脸:满脸生满银褐色鳞片,双耳尖尖竖于发中,一双吓人的眼睛不提了,还有浑身漂出类似鱼腥气…… “真是个“妖—怪—”!“小安感叹“怪不得躲在此处不敢出去!”小安想想又扯下他包裹双手的黑布,在火光的映照下,这双手…… 这双手也长满银褐色鳞片,手指异常修长,被肉仆包围,手指甲夹尖锐锋利有两三寸长左右。 “你究竟是经历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小安看后简直不敢相信。 “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如此,我说的一点没错,你果然是个—妖—怪—” 蒙面人没有言语,他蹲下身去,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缩在那里,像个女子般低声哭泣起来。 “妖怪,你真是个妖怪,怪不得我的无命剑到了你这里,就动个不停。”小安说完,转身仔细看看打量他,然后蹲下身子说“你真是多事,我好好的练功,你为何要打扰我,如今弄到这般地步,我其实也不想。” “我……哎!”小安说“就当刚刚一切从未发生过,妖怪—大哥—您觉得了?” “随你!”那人气冲冲的甩下一句话,然后推开门消失在密林的黑暗之中。 “原来真是个妖怪。”小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转身关上门,一个人就着火堆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人也没回来,但早上,直到中午也没人送饭过来,小安心想:我赶走那人,也许是错了,没了那人在此,我说不定真的会饿死在这里,她想:妖怪大哥,你还是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说话气你了。 她如今饥肠辘辘,走几步路就觉的像漂样,她扶着墙才定住自己的心神。 “我错了,真的错了!大哥,我真不该如此说你!”小安后悔不已。 直到晚上,也没有人送饭过来,小安把干粮和水都没有了,心想,今晚在此过一夜,明天一早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没吃没喝的,她肯定活不了。 到了晚上,她听见有开门的响声,她挣扎着做起来,看见那人没有蒙脸,也没蒙手做在火堆旁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火。 “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小安哭着恳求。 “等明天或许会有!”那人甩下一句话然后上床歇息。 小安忍住饥饿,整整忍了一个晚上,等着他所说的“明天”的到来。 明天来了,虽然有吃的,但小安想快活不起来,她要想法离开。她试探的问“大哥,我前天说的话说的不对?” “嗯。”那人冷冷回他。 “大哥,我想离开,我想想家男的应该去了别处,我想再去找找。” “你打算去何处?” “这里是北边,我打算去南边找找看!” “好,我可以告诉你出去的路,但这里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答应你的,以后一定不会来的,我发誓!” 那人脸上出现笑容,但小安看来笑的很难看,她想自己不能再说错话了。 “从这木门背面有一条小路,树上画有箭头,你,顺着箭头走,能找到你来时的路。” 小安站起身说“多谢了,我这就离开!”她立即拿起剑,出了木门,牵着马,按那人吩咐,竟然真的离开树林,看见一条小溪,这正是她来时的路。 她回望身后那一大片密林,心想想终于从里面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回到营地,过了中午,她走回自己的营帐。 她看看王总管似乎在等什么,左看右看的。 “我,回来了!”她大声对王总管说。 王总管听后满脸不悦,说“你两天两夜没有回来,去了哪里?” “我去找王爷了?”小安回答。 “可找到了?”王总管继续问。 “没有。”小安摇摇头。 王总管却笑着说“找到了也没有用,他再也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王爷了,他,他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 小安有些疑惑的问“变成什么样的?” 王总管苦笑不语,转身离开,小安只听他说“王爷变成现今模样,老奴我,该如何向皇上交代!”他深深叹了一口长气离去。 小安很是不解,这姓崔的知道自己要对他动手,已经,已经逃之夭夭了。这定是如此,她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呢? 第41章 陷阱 营地里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王总管这些天心事重重,小安想姓崔的已经十几天没回来了,一个多月后,公主和戎王要成亲大婚,姓崔不去怎么成?! 她又去问王总管“王爷到底去了何处?” 王总管说“老奴也派人去找了,姑娘不用担心。”他看了一眼小安,见她神色很是焦虑,他想这女子莫不会对自己主子动了真心? 小安知道再问下去,王总管不会再多说什么,她只得告辞。 她回到自己营帐里,思来想去的:一定要清楚姓崔的去向,不然时间到了,姓崔的没见人,她怎么完成黑衣人交给她办的事。 她想起那个在树林石屋里住的奇怪男子,他或许知道姓崔的下落,她想不如再跑一趟,旁敲侧击的,得到一些线索,或许这线索有助于她找到崔炎。 终于她又继续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水,某天晚上偷偷牵马离开营地,往北边山上前进,经过一条小溪,然后看见山边一大片树林子,依靠皎洁的月光,她在树林子里寻找箭头标记,找到后,顺着箭头又找到了那个石屋,小安把马拴在附近树上,然后准备推开房门,却发现木门被锁着,她进不去,所以她喊道“里面有人吗,我迷路了,想在您这里过宿一晚,天亮我就离开……” 但没有人应她,小安想真是白跑一趟,这么晚了,她想起这里有很多的大树,不如在树上找个地方过一夜,天亮再看看那人回来没有,她轻轻飞跃上树,斜靠着树干,闭上双眼,不敢睡着,耳朵却注意着周围的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明亮起来,她听见有响动,她看见有几个人拎着东西过来,敲了敲石屋的门,然后离开,这时门慢慢开了,那个蒙脸男子拿了东西进入门内,又将门从里到外关好。 “真是有趣。这男子什么来历,怎么这些人对他恭恭敬敬的,他不会是哪个戎人王侯,犯了罪,被戎王下令关在这里?”小安好一阵思索。 趁男子进门之际,小安跃下树来,走到门口,推开门,看见那个蒙面男子正在吃东西,她站在他一旁,手里抱着长剑,等他吃完了,好好问问一番。 石屋内火光闪烁,照的两人脸上红扑扑的。 “快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躲在这里?”小安拔出长剑来指着他。 “你若不说实话,我这剑,可不是吃素的,它最喜欢饮人鲜血,你现在说实话还来的及。”小安微笑着说。 男子看看她说“姑娘说笑话是不是?” “我没有!”小安说道。 男子站起身来说“你想杀我,不如现在就动手,反正本……也不想活了!”他目光坚毅,眼睛满含忧伤。 小安拿着长剑抵着他的喉间,长剑将男子的喉上刺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汇成一条线从男子的喉间流下。 小安想这样做他竟不说一句话,她只好收回长剑,她感觉自己的长剑在不停的抖动,她还是刷的一声收剑回鞘,坐下来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说“你只要回答我刚才问的?我不会杀你的,你且放心。” 她坐下,就着火堆烤着火,她最近身上寒气越发侵袭的厉害,她每天不得不继续打坐练功来压制这寒气,她想师傅或许有方法治这寒气之毒。寒气之毒在她腹中凝聚聚成团,她每次用手去摸感觉,那毒在腹中有时咕咕作响,好像是活的一般。她也疑惑好一阵,心想:我是不是中了邪! 两人相看无言。 那人说“还剩一些,姑娘你是否觉得饿,可以把这些吃了。”他指指食盒里剩的不少的饭菜。 “多谢。”小安说,她真的很饿,她也真不客气,将剩下的一扫而光。她吃相还是很粗鲁,她想以后要改。 男子用衣袖擦干喉间的血渍,坐在一旁只是看着不说话。 吃完饭,小安想刚才的事还没完,还得继续,她想拔出长剑再吓唬他一次,可是头脑昏昏,眼前迷糊,似乎很困倦,她身子不由自主倒在地上。 男子起身说“这药分量少,不过你还是要睡一会儿。” 这时从黑暗中出来几个人,他们跪下说“主子,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不需要,我觉得此处甚好。”男子微笑而答。 这几个人很快又隐藏于石屋的黑暗里。 …… “睡够了没有,该起来了!” 小安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她挣扎的爬起来,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里面几乎衣服全被解开了,她赶紧把衣服快速穿好,然后问“刚刚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抱了你,放到床上,脱了你的衣服……”那人坐在火堆旁说,还有他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个够。 “可有做其他的?”小安问。 “没有。” 小安赶紧从床上起来说“下次你再对我如此,我定取你性命!” “我的命……随你来取,反正我是真的不想活了!”那人感叹后,取下遮脸布和遮手布,露出鱼鳞遍布的脸和手,睁大一双通红的眼睛问小安“你觉的我变成如今样子,还有活的想法吗?” 小安只得说“说的也是,如果我是你,早就抹脖子自尽了?”她继续抱着长剑若有所思。 然后男子又脱下自己外面罩着的长衣,小安睁眼看去,只见背上和胸口也长满了银褐色的鳞片,他这样子……小安觉的好像一条鱼,但又不是鱼,那是什么。 她听老陆说见过人身鱼尾的奇特活物,老陆说女的长的还很美,小安问老陆“那是什么?” 老陆说“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了?” 难道这就是“什么人”,小安更加疑惑,那男子又脱去长裤,仅留一条短裤着身,小安赶紧转身闭上双眼说“大哥,你行行好,赶紧把衣服穿好!我真的不能看的。” 男子说“给你看了又何妨?我们本就是一体。” 小安转身继续安慰说“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说实话,我不能帮你。” 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上又生满鱼鳞,然后幽幽的问一句“小安,我变成如今样子,你可嫌弃我?”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安想想我并未告诉他我的名字,他是如何知晓的。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小安惊问。 “刚刚你睡着了,我问了你,你亲口说的。”那人重新穿上衣服,用遮脸之布将自己再次遮蔽起来。 小安想想这人有许多的谜团。她应该留下来找出谜团的答案。 接下来几天,她一直待在石屋里,观察此人,或者在石屋附近散步,四处探寻,却没发现这石屋有什么异常,除了里面住着的这人。 她待了不知多少天。直到看见一个熟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长安,你怎么来了?”她看见在王总管身边侍奉的小内监。 “小安啊,你不在营地,王总管到处找你了?”长安说着话。 “他老人家在何处?”小安问。 “随我来。”长安领着小安来到密林中一处幽静处,然后守在一旁。 “小的见过王总管。”小安说。 “你这几天不在营地,竟然跑这里来了?”王公公惊问。 “我是来找王爷的。”小安说。 “认可找到?” 小安摇头但又说“但是那石屋里住的人或许知道王爷的下落。” “你可查探清楚了?”王总管突然一脸好奇问。 “没有,小的尽力了。” “如果查不出来,就杀了此人。” “这……” “我派人查探清楚了,王爷是被此人所害,他的尸首已被此人吞了。” 小安听后惊了一下,姓崔的竟然死了,没等到她在他胸口上捅一刀就死了……太让人遗憾了……她还怎么离开这个幻境…… “让小的再探查清楚……” “要快,记得此人乃是妖人,要杀他必须要宝剑穿心而过,此人才不得活过来,切记,至于怎么个动手法,我会帮你的。” 接下来王总管要她继续留在那人身边,寻找合适机会下手。 小安心里一声叹息:大哥,对不住了?谁叫你害了姓崔的,你害我离不开幻境,我也只好送你一程。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心想若那人有何心愿,在她力所能及的可能内,她会帮他一把。 小安在经过多日心里痛苦纠结之记,王总管已经急得催她快些动手了。 一天黄昏,他给小安一个食盒,然后说“酒里我已经命人放了一些药,到时你只要劝他喝下去,然后趁他迷昏之时,杀之!” 小安听后心里一哆嗦,她只好说“好,王总管,我这就就去办。” “好孩子,这件事办好了,你也替王爷报了仇,往后你有什么心愿尽可告诉老奴。” “多谢您老挂记。小的这就去。”小安领着食盒去往石屋。 王公公笑着说,但是眼里满含杀气,看身边的长安和长兴二人不寒而栗。。 小安拎着食盒进了石屋,她将食盒里东西拿了出来,摆在那人面前,只不过寻常菜肴,一些米饭和一壶酒。 蒙脸人笑着说“小安,有你陪着我,我心里就很高兴了。” 小安小心说“如果有一天我不陪着你,你会不会找别的女子?” 蒙脸人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竟然吃醋了,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人,本……没想过身边再有别的女人。” “哼,也许吧。大哥,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小安给他酒杯里斟满酒。 “我的心愿就是希望你用手中的剑给我一个了断!”蒙脸人一饮而尽,然后看了她一会儿。 “还有了?”小安又给他斟满一杯酒,递了过去。 那人又一饮而尽感叹说“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的好!”他喝完酒,搂住身边的女子,开始亲吻了起来,亲吻她的双唇,脸颊,颈窝,直到扯开她身上的衣服,亲吻在她胸前……后来索性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开始扯女子身上的衣物…… “够了!”小安一生气,坐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甩给男子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的男子脸上的遮脸布松了下来,能看见他长满鱼鳞的脸。 小安赶紧搂拾穿好衣服,继续做好,又斟满一杯酒递了过去说“大哥,大哥,今晚你不喝醉,我可不饶你,就当是为刚才的事向我赔罪!” 她将酒递于他跟前,男子犹豫一下,究竟是信了她,还是将酒喝了进去。 火堆里的火开始熊熊燃烧,整间石屋里弥漫了呛人的酒气。 “好了,本……我不能再喝了。”那人晃晃脑袋,眼前的小安变成了无数的小安,展开如花笑颜,他感叹说“今晚,你在本王心中是最美的。”说完,他本想再次上前,将女子扑倒在地,却被小安躲开了。 “哎!”男子叹了一口气“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为何现在还这般矜持!”他本再欲扑过去,然面前一黑,他倒在地上了。 小安把他扶到床上,让他仰面朝天躺着,又怕它迷药喝少了,他一会儿要醒,所以将他扶在床上坐着,拿起剩下的酒,蛮横的将他嘴张开,将酒尽数灌了进去…… 没喝进去的顺着那人的脖颈往下淌…… “还是没全部灌进去,可惜了……”小安叹气,又把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然后坐回火堆旁,把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嗯,吃饱好干活。” 小安想想,她拍了拍手,看着身旁的“无命剑”,它竟兴奋的在剑鞘里不住的抖动,似乎要等不及了冲脱剑鞘而出。 “等会儿,让我缓口气。”小安感觉这时腹中寒气又发作起来,一阵阵的疼痛难忍,像要撑开她肚皮似的。她想这次中邪竟是个每天折磨她半夜不得不起来练功的苦逼狗血玩意,她一定想法灭了它!!! 在石屋的黑暗中,有几个人静静的看着,他们对此竟然无动于衷,漠然置之,他们的使命就是等这女子杀了床上躺的那名男子,他们好带男子的尸首回“神之国”,将他的尸身安葬在快要建好的王陵里,里面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里面放满了银色发亮的水银,它们可以保这男子尸身不腐千年万年! 小安静静的望着床上躺着的男子,她想监狱里死囚犯临死前,管监狱的人会大发善心,会会让他与亲人见面,临上路前,还给他饱餐一顿,她抱着剑站在床边,怀里的“无命剑”此时在她怀里不住的激动的,兴奋的抖动,长长的剑身几次差点飞离开小安的怀抱。 “我是不是要死了,?”男子昏迷中问。 小安点头。 “你要动手了,拿剑杀了本王?”男子又问。 “那是当然!”小安走进床边,在他耳边低声但很清晰的说“一个姓王的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要我杀了你。” 男人闭着眼说“这老头子总不是让本王快活!” 小安又继续在他耳边说着话“你认命吧,你这妖人,竟敢把姓崔的吞吃了,然后假装他,来欺骗我是不是,你这是找死,我虽不喜欢姓崔的,但他,在军中,对我多有照顾,算是我的恩人,我杀了你,也是为他报仇了!” 她痛快的拔出长剑,然而长剑脱鞘后,兴奋的过了头,它挣脱小安的手掌,“嗤”的一声从男子的肩膀下一个位置穿身而过,像一个钉子一样把男子钉在木板床上。 男子顿感全身说不出的疼痛,他睁开眼睛说“这些年本王活的好累,小安,你给我个了断,我很……感激!”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将男子胸前的衣服染红。 可是在石屋的黑暗中那几个人仍是手握利刃,对面前看到的人间惨剧漠不关心,他们心里想的这男子被何人所害,何时死去,至于死状怎么个惨法,他们一律视而不见,根本不去救他,他们只想着好早些回“神之国”向皇帝交差。 第42章 解毒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小安心里忽然生出一些同情,她用手将长剑拔出,然后用男子的衣服擦拭剑上的血迹,然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放心,你不会死去,因为我并没有刺中你的要害部位,你仍然可以活下去。” 男子痛苦的闭上双眼,说“为什么不一剑给我个痛快?”他用手摸摸左边衣服上,他看到的只是满满一手的通红的鲜血。 “因为那个姓王的白胡子老头只是要想,想我杀了你,但并没说一定要杀死你。”小安弯下腰来在男子耳边解释。 “但是。”小安站起身来说“我离开后,你能不能活下来,那就与我无关了。” 小安转身要走。 “等等!”那人喊住她。 小安转身看着他说“有话快说!” 男子咳嗽了好几声说“扶我起来!” “真是麻烦!”小安依他话做了,站在一旁,看他意欲何言? “我想说,小安,你早已不是个家奴了,我已向父皇恳求,他下了旨,给了你自由民的身份,这旨和身份文书在,王府,你住过的屋里,我用一个锦盒装好。”那人说着话。 “哦,是吗?你装姓崔的装的太像了?我为何要信你?”小安反问。 “不信……也……随你。”蒙脸男子微笑着说。 小安转身就要离开。 男子叫住她说“你就这么走了!” 小安没睬她,大步离开石屋,来到屋外王总管的身边恭敬的说“小人见过王总管”。 王总管点头问“屋里那个,那个,妖人了?” “小人刺了他一剑,他现在还没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小安表情严肃的说。 “他到底是死是活?”王总管焦急的问。 “小人当时紧张,手一抖,刺偏了,但是那妖人也流了不少的血,小人,小人……”小安跪下说“王总管,小人认为他绝计活不到明天的。” “你做的好事?”王总管气势汹汹的带着长安和长兴往石屋冲去,边走边痛不欲生的喊着“王爷,王爷,老奴有罪,害你被歹人所害,老奴,愧对,皇上的,嘱托啊!” 他一边走一边鼻涕眼泪的流出来,他也不管,径直往里面冲去,随他去,小安看见一下子多了几十个人,他们也一起冲了进去,把小小的石屋围个严严实实的。 小安叹口气说“罢了,我不去看这热闹了。大哥,来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我一定会对天三拜,就算是给你祭拜了。嗯,大哥你一路走好。” 她也没去凑热闹,她只听见王总管声音大的惊人“王爷,你不能走啊,老奴辛苦把你带大,你这一走,老奴我肝肠寸断啊!老奴以后可怎么活下去……” 小安听后忍不住感慨:这王总管果然是忠心一片,可惜他哭错了对象!姓崔的早死了,他再哭也没用! 我要回去了,这地方折腾了一宿的,过会我寒气毒又要发作,我得养好精神和它斗! 小安上了马,骑着马往树林外走,出了树林子又顺着小溪走,看到营地后,下了马来。营地里一片漆黑,连个照明的火堆也没有,小安小心四处望望,一个侍卫都没有,她想:这深更半夜的,这些侍卫都跑哪里去了? 她回到自己的营帐,简单洗漱一番,心想这几天跟个妖人在一起,睁眼闭眼全是他,然后使自己生出怜悯之意,竟然没取了他的命,不知好心可有好报!? 她迷糊着到次日醒来,天果然大亮,她听见外面的人声吵吵嚷嚷的“王爷没事了,他,回来了!” “什么,姓崔的从那妖人肚子里爬了出来,又又又回来了!”惊的小安从美梦中惊醒,这等热闹哪能少了她的参与,她穿好洗漱好,又来到崔炎住的营帐,人很多,围了个铁桶似的。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小安问营帐外站着的侍卫。 侍卫看着她说“大人没事了,他回来了。”他说话时脸上满是笑意。 “我可以进去看看大人吗?”小安问。 侍卫们站一边,小安展开帐帘,轻声走了进去,她看见崔炎上身赤裸的做在桌前,他的脖颈,左边胸口缠满白布,白布上还不时有新鲜的血水渗出。 “好惨一男的,哪人做的,他莫不是不想活了?”小安心想,她想悄悄离开,却被王总管一眼看见,拉过她的手站在崔炎一旁。 “小人见过大人!”小安赶紧躬身行礼。 “你昨晚睡的可好?”崔炎脸上表情怪怪的。 “还好,一个梦都没做,睡到第二天大亮,小人听见有人说话,然后,醒来了!”小安不知这时自己脸上是何表情? 这时她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给崔炎把着脉,一个在翻看随身带来的医书,还故作深思状,时不时的和姓崔的,还有把脉的中年男子说上几句。 这大概是宫里的御医,被王总管请来给崔炎看伤的,小安想这也没啥看的,我还是溜了的好,然而却被王总管叫住了“小安,你可不能跑,你给我站住!” 小安只好来到王总管身边说“小人见过总管。” 王总管说“昨晚事你是不是忘了?” “没忘。” “为何王爷被你刺了两剑,为何伤口总是流血,连御医都用了最好的治伤药,还是不见好?” “小人……不知王总管您老何意?小人并未拿剑刺伤大人,总管您定是误会了。”小安仔细想想,她刺的是那个妖人,与姓崔的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一个御医忽然一拍脑门说“我明白了这剑上有毒,所以我等用了伤药,王爷始终不见好转,伤口始终在流血,这就是原因所在,我等……疏忽了。” 这话听的众人一愣。 把脉的御医说“依李兄的意思,要把这毒血吸出,然后再敷以疗伤药,王爷的剑伤才会好。” “正是如此。”看医书的御医说。 “那谁来给王爷吸出毒血?”两名御医齐齐望着身边看热闹的众人,除了崔炎他自己。 “我愿意!” “小人也愿意!” “让我来,我愿意给王爷吸出毒血!” “王爷对我有恩,这毒血还是我来吸!!” “我不怕死,让我试试!” …… “还是我……来,老奴和王爷相处几十年,老奴愿借此恕罪!”王总管一脸真诚和期待的说。 这真是最好表忠心的时机,众人纷纷表示愿意替崔炎吸出伤口中的毒血,即便自己毒打身亡也无怨无悔。 在营帐里一片吵闹声,两位御医只得说“各位安静,让我等想想。” 李御医说“还是我来吧。” 陈御医说“李兄,还是我来的好。” 崔炎看着众人自告奋勇的要替他吸出伤口毒血,心里很是满意,但是一个人除外,她只冷冷看着,不发一言一语。 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似的,那刺向自己身上的两剑不是她所为还是何人所为?崔炎眼睛深邃的几乎透不出半点光芒来。 他陷入沉默之中。 众人为谁为崔炎吸毒血争执不休,营帐里就像早上热闹的菜场,比菜场还要热闹好几分分,这些高嗓门的男子们说起话来,让小安的耳朵都要听炸了。 “我还有事,你们忙,忙,我先,走了。”她小心的退出到营帐门口,准备掀开帐帘逃之夭夭。 却听到一个很是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都且退下,她留下来。” 小安准备继续离开,一个侍卫说“假小子,大人的意思你留下来,” “这可不合适。”小安继续往外走,却被长安拉回到王总管身旁。 “王……”小安说。 王总管一脸严肃的说“大人说,他的剑伤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应该为大人吸出毒血。” “我,不行。大人他一个男子,我,一个女子,我给他吸毒血,这事要是做了,传出去,我以后可能嫁不出去了。” 崔炎说“你想怎样?” 小安说“我不喜欢您!” “本王娶你!” “我师傅不会同意我嫁给您。” “你跟了我之后,我可以去求父皇,让他给你个名分。” “我不想做您的女人。” 营帐里一片沉默。 王总管怒了“小安,你啰嗦什么,赶紧给王爷吸毒血,王爷毒一天不解,他要是出了什么,我首先杀了你给王爷陪葬。” 这时两个御医说“叶姑娘,我们已将伤口重新清理干净了,你只要把伤口里的毒血吸出就行了,王爷保住一条命,他一定会好生感谢你的。” 这时两位御医又拿出水来,命小安洗漱干净口,然后小安被迫给姓崔的吸毒血。 一口,两口,三口……吸出的血竟然是金色的……望着盆里的金色流动的鲜血,两位御医和王总管一呆…… 小安不光吸了姓崔的胸前的毒血,还要把他后背的毒血也吸了个干净,直到她吸出的血开始变得鲜红时,两位御医觉的毒血应该被吸干净了,而崔炎因为失血过多又差点晕倒…… 小安则拼命的用干净的水不停的漱口……尽管如此,小安仍然能觉的自己满口崔炎血的腥咸气还有一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两位御医笑着说“这下好了,毒血吸干净了,王爷只要个四五天伤口就会长好了。” 王总管说“这都是您二位的功劳!” 李御医说“王爷福大命大,我等只是尽微薄之力!” 小安说“若没别的事,小人想告辞!” 王总管说“你且留下,王爷似有话要与你说?” 小安只得留下,她只听崔炎幽幽的说一句“你不该拿剑伤我。” 小安解释“我没有,大人,您明鉴。” 王总管说“我们大家伙都看见了,是你拿剑伤了王爷。” 小安则怒目看着王总管说“我没有,我用剑伤的是另外一个人。” 崔炎听后苦笑说“如果你知道那人是本王,你有何想法?” 小安说“小的从未想过。” 崔炎说“你可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若本王能做到的,定会答应与你。” “我,”小安想起黑衣人一个月后要她杀了姓崔的,她想想跪下说“小人有一个请求,希望大人您成全?” “是何请求?”崔炎微笑问她。 “我以后要是不小心再次伤害了您,求你饶小人不死,放小人离开。”小安跪着诚挚的说。 “就为这?”崔炎眉头一皱。 “嗯。”小安点头。 崔炎站起身说“本王答应你。” 小安听后在地上“咚咚咚”的连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说“多谢大人。” 王总管笑着说“好了,小安,你可以走了。” 小安也不回头转身离开,至于后来营帐里又发生什么她并不关心。 然后两位御医被留在营地,每天照顾崔炎的病情,大概十天左右,崔炎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他们才告辞离开。 宁侯不断来信要崔炎他们动身赶往燕都,参加公主和戎王的婚事,为了等璟王他们,戎王把婚事一再推延,要一个月后才开始。 小安吸完毒血回到已经住的帐篷,病倒了发高烧发了好些天,然后又上吐下泻的,吃什么吐什么。 几天下来,整个人憔悴不堪。 一些侍卫在背后议论“假小子这是替大人吸出毒血,大人好了,没事了。” “可是假小子中毒了,看她那个难受劲,我估计中毒不轻啊?”一个侍卫耿直说。 “小安,正好御医没走,你赶快找他们看看,开着解毒的药方。”王总管这时也关心她起来,可是小安明明记得是他要自己杀了那妖人的,可姓崔的话听起来,那妖人就是他自己?!小安想了好几天,对这事有点懵!妖人是姓崔的,姓崔的是妖人,这两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她断定! 崔炎真的发善心让两位御医给她看病,被小安拒绝了,她说“多谢大人关心,小人一点小毛病不要紧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两位御医只好回去向崔炎复命。 王总管也骂小安不识好人心,大人专程要御医给她瞧病,她竟然敢拒绝?这女子简直不识好歹! 十天后,崔炎大好,他的人马往东南方向赶去,他们要争取在半个月后到达雪山脚下—燕都城外,那时距离永宁公主的婚期不到十几天了。 在冰封草原上,这时正是七月,是草原上最美好的季节。 到处长长的青草漫山坡漫草地的生长,一直到天尽头,举目望去,大地像覆盖在一片绿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上。 这里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每个来此看到此美景的人都流连忘返。 王总管笑着说“这次跟王爷来冰封草原是对的,王爷的病也好了,老奴放心了。回去跟皇上也有个交代了。” 长安说“王爷的病好了,这次回去,皇上一定对总管您重重有赏,我们跟着也沾光啊。” 王总管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小安那晚刺了王爷两剑,那剑有些古怪,想必一定是什么宝物,怎么刺了之后,王爷就很快恢复了原来相貌。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决定让小安把剑拿来,让王爷和他好好瞧瞧。 这天中午,王总管终于命小安带着来到崔炎住的马车内,王总管说“王爷想看看你用的剑。” 小安在一旁递上剑。 崔炎拿过剑准备抽出长剑看个仔细,小安赶紧摆手说“这剑不能拔出来?” 崔炎问“为何?” “这剑小人听师傅说:此剑一出,必饮人血才能安。所以小的几乎不用它,小的平时用的是宁侯给小人的长剑。”小安小心的说。 “本王不信。”崔炎哈哈一笑,准备拔出长剑看个仔细,小安赶紧在一旁止住他要拔剑的手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不要冒险,我不想它伤了您!” “它已经伤了本王了。”崔炎想起脖颈伤,胸口处所伤都是这剑所赐,想起这把剑那天杀他的情形,他说“此剑叫何名?” “无命!”小安答话。 “把这玩意收好了,小安,以后不要让王爷见到。”王总管在一旁说。 “是,小人遵命。”小安拿了长剑准备转身离开王总管又叫住了她“小安啊,王爷跟我说了,他重伤初愈,现在身边缺个人照顾,我看你合适,这样吧,你今晚搬来住马车里,方便照应。” 听见王总管如此说,崔炎咳嗽了几声“小安,你若不想来,本王也不想逼你,不过你要想好,你要答应此事,从此你不管是不是成为本王的女人,本王都会娶你,给你个名分。” 小安想想这事不好拒绝也不能答应,她只好说“容小的回去想想。大人,王总管,小人告辞!” 第43章 示弱 这天小安回去仔细想了想:这事还是,答应的好。只有在姓崔的身边,她才有机会完成黑衣人要她做的事。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是最重要的。这想清楚后,吃了晚饭,小安把自己的包裹一阵收拾,怀里揣着准备刺崔炎一刀的匕首,背后别了一把长剑,她来到崔炎的营帐,跪下说“大人您说的话,小人回去考虑过了?” 崔炎蹲下来笑着问“你考虑好了,要留在本王身边?” 小安坚毅的点头说“是,小安愿意留在大人身边,照顾大人;同时也希望大人您,能怜惜小人,说过的话一定要,实现!” 这话说的崔炎很是满意,他原以为这女子是一根筋,一定不会同意他的要求,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同意了。 马车里烛火摇曳,崔炎看着小安把包裹和长剑放在一旁,然后他准备过会搂着这女子上床歇息时,却听小安接下来说“大人,小人今晚还是睡地板吧。” 崔炎一愣问“为何如此?” 小安犹豫片刻说“小人中了毒,一直没有解,现在越发严重了!” 崔炎听见有些生气的说“王总管已经让御医去给你诊病,你为何要拒绝?” 小安心中有愧的说“我只以为是小毛病,过些时日会好。” “什么毒?”崔炎来了兴趣。 “寒气之毒,如今它在小人腹中汇聚,小人每晚都要练功压制于它,不然寒毒毒火攻心,我也会因此没命。”小安又说“我怕自己练功影响大人,所以我想想还是睡在地板上。” 崔炎陷入沉思,寒毒?他没听说过。 小安站起身来将崔炎手放于自己的渐渐隆起的小腹处,崔炎只觉得此处冰寒彻骨,他不由得将手缩回。 “果真如此?”崔炎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小安说。 “有多久了?”崔炎问。 “不知道,有好些时候了,大概……我忘了。”小安准备铺好毯子,晚上就此度过。 崔炎忽然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他有些激动,他不敢确定……小安是不是真的有了他的孩子,算算日期,大约快五个月了。他,他迟疑了半晌说“嗯……随你。” 这晚两人格外安静,马车里崔炎辗转反侧,他猛然想起什么,下了床来,发觉小安正在熟睡,他望着女子熟睡的面容,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喊醒了她“晚上地板很凉,你,又中了寒毒,不如睡在本王身边,本王给你暖暖,你觉如何?” 小安揉揉眼睛说“不用麻烦了,我睡的还好。“她准备继续睡,却被崔炎一把拉起,然后被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小安心里暗暗吃惊想:这病秧子什么时候病好了?他的力气怎么能将自己抱起放到床上,那她的计划,黑衣人要她杀了姓崔的计划能成功吗? 她心头一片茫然,然后转身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只听崔炎“我以前怕冷,嗯,现在我好了,不怕了。” 小安听的云里雾里,她只好顺着崔炎的话说“大人,随你的意,只要你高兴就好。” 崔炎把小安搂入怀中,他感觉到女子的身子在颤抖,他想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 一天,崔炎把王总管喊到自己马车里,王总管问“这大白天的,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崔炎微笑着问“上次小安她跟本王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王总管仔细想想“我记得很清楚了,大约是五个月前。” 崔炎笑着说“小安她有了本王的孩儿了。” 王公公听了一愣,赶紧跪下说“恭贺王府不久就要有小主子了。不过她晓不晓得此事?” 崔炎摇头说“她应是不知晓,她只以为自己中了,寒毒!” “寒毒?”王总管站起身来,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来。 “本王想等云霞妹妹的婚事完成后,我要加紧赶回神之国,那时小安应该快到生产时候,人们都说: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本王只是当心这孩子若生不下来该如何是好?” 崔炎犹豫半晌说出此话。 王总管却笑着说“主子不必当心此事,生不下来也是有法子的,主要是看“保大”还是“保小”?” 崔炎疑惑着问“到底如何?” 王总管想想说“如果保大,可以要产婆用手将孩子从腹中取出,不论死活!” “那“保小”又怎么说?”崔炎问。 “保小则更简单,用刀破开肚子,将小主子取出来,至于……”王总管说这话有些害怕。 “那小安了?”崔炎坐下来问。 “当然御医会她她伤口包扎起来,会用到上好的伤药,至于她能不能熬过去生死关,老奴就不敢定定,这只不过是活多活少罢了。”王总管说完跪下说“老奴妄言,请主子恕罪。”他有些担心,他又跪着不敢看他主子—崔炎。 崔炎脸上阴云密布,他看着王总管说“我母妃当时是怎么生本王的?” “老奴实在不,不知。”王总管抬头说。 崔炎面色难看。 王总管说“主子您半岁断奶时,皇上才,交给老奴的,所以当年您是怎么出生的,老身真的不知?”他大概是说了实话? 崔炎没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这老头子嘴紧的很,他的背后是他的父皇,他的一举一动父皇在神之国都是清楚的。 小安对发生什么并不知晓,她只知自己寒气之毒发作厉害,她每天继续晚上练功压制,这样侵袭她身上的寒冷便不那么寒冷彻骨,痛彻全身了。 站在在营地里,她举目四望,所见的无非是青翠草原,还有很多从他们营地经过放牧的牧人和牧群。 “小安啊,你在想什么?”王总管看着这女子有心事。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神之国”?“小安问。 “这个吗?”王总管想了一会儿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怎么,你想回去了?” “是,每天都想,想现在就骑马回去!”小安说。 “不行啊,我也想回去,但是该王爷做的事还没了,我们只好等着。”王总管双手负于身后长叹一声。 “是公主的婚事?”小安问。 “对,这可是大事,这婚事顺利进行了,这表明我们神之国和冰封草原上的戎人将世代友好相处下去,至少戎人看在这事份上,我们王爷封地至少十几年安稳。”王总管笑着说。 “这与我何干?”小安想该是去练剑的时候了,她手里拿着长剑,骑上马,王总管说“小安,你这是要干嘛?” “去……练剑!”小安微笑着说。 这可把王总管吓了一跳,他赶忙挡在马头说“等等,我有话要说!” “说,快点。”小安有点不耐烦。 “你,你现在这样子去,练剑合适吗?”王总管哆哆嗦嗦的问“可别把小主子给,给……练……”他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完,万一他说的变成真的,崔炎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了,也没几天活了。 “什么?”小安问。 “我去告诉王爷去,你给我等着。”王总管想起这营地里只有崔炎能管住小安,他把主子喊来了,两人看着站在马旁的女子,崔炎皱眉说“小安,你这是?” 小安说“大人,小人想去那边练功去。” 崔炎牵过马说“现在不行,我们还要赶路去燕都。” 小安想还有十来天就半年了,黑衣人交给她的事她能完成吗? 小安想黑衣人要她做的事要紧,她默默牵过马说“我明白了。”她把马牵回原处,心想这姓崔的似是处处针对她还有那个王总管,为什么那么害怕。 难道是因为这个,她用手摸摸寒毒那里,寒毒日益严重,她每晚上都睡不好,感觉寒气已慢慢侵袭到自己全身各处。她用手摸摸,寒毒已经在肚子那里结成了包,这包越来越大,即便她穿着很宽大的衣服,这包还是显现出来,这使得她很不自在。还是她总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小安想:不会因为它,所以姓崔的处处针对我来事? 她觉得想多了也无趣,不如把接下来的事完成。反正还有那些天,过后,一一刀子下去,万事皆完美! 又过了好些天,车队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前进,直到看见不远处巍峨的大雪山,还有雪山下壮观的城池—燕都。 他们一路上见到越来越多的牧人和牧群,他们搭建一顶顶帐篷,随水草而居;也见到很多的低矮的石屋,里面陈设很是简陋粗糙,破败不堪,屋里住的都是些给戎人王侯干粗活的奴隶。 小安想起密林中的那个石屋里那个妖怪大哥,原来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奴隶! 据说燕都的由来是很早以前有一个部落,他们跟随一些天空飞翔的飞鸟的足迹,来到此处安了家,从此这个部落发展成冰封草原上二十几个部落,部落之间有一条与生俱来的规定,谁进入燕都城谁就是冰封草原的天可汗,谁就对这二十几个部落拥有统治权,战时要他们出兵马,闲时要他们交各种税收充裕王庭等,所以每个部落为了能入主燕都城进行无休止的战争。 从二十几个部落打到只剩下一半,最后戎王—乌护带领自己的护卫队三千铁骑兵,打败这十几个部落,入主燕都城,成为冰封草原的天可汗。 马车队没有进入燕都城,只是驻扎在城外一处帐篷搭建的住所里,宁侯派人来接璟王殿下和王总管他们进了城,所以这住所只留下十来个侍卫,这下面对周围大片青青碧草,小安感到自己自由了,没人处处看着自己,她想去什么地方自己做主。 这天,她来到附近,她看见一条小溪经过,给马饮水,她闭目躺在一旁青草地上,心里想:黑衣人前辈,你快出来给小辈一些提示,告诉我该怎么在姓崔的胸口处捅上一刀。 她听见一个声音好像说“还有十天,戎王会和公主在万神殿举行婚礼,双方将互换礼物,你到时在崔炎身边,用匕首刺他一刀,” “就这么简单?万一姓崔的没死还要不要再给他来几下?”小安问。 她在模糊中看见黑衣人站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躬身行礼说“晚辈见过前辈!” 黑衣人说“我知道你是何人的徒弟?我,很了解你。” 小安说“前辈您神通广大,令晚辈佩服不已,晚辈想成为您那样的人,能……” “怎么?”黑衣人笑问。 “您很厉害,能掌控一切,这点晚辈很是佩服。”小安谦虚无比的说。 黑衣人听了似乎很是高兴,他说“记住十天后在万神殿里,用我给你的匕首刺向崔炎的胸膛,我不想要他死,但是我想要,当场的所有人看见是你杀了他,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小安想他这是何意,要我做做样子,不想姓崔的死。 “我做了这事后就能回到我师傅,师姐的身边?”小安问。 “是,我已经答应了,我不会食言。”黑衣人笑眯眯的说。 “既然如此,晚辈一定会做到的,请前辈放心。”小安又说。 “好,那天我也会去万神殿,亲自去看的。”黑衣人说。 小安跪下说“晚辈定按前辈所说去做。” 黑衣人满意的消失了,小安从梦中惊醒,她用手摸了摸怀里的匕首,此时匕首身上还有着自己的体温,她想自己做到那事事,黑衣人到时会不会变卦,不让自己回到师傅,师姐身边,那时她该如何是好?。 宁侯在燕都城外有一所修建豪华的住所,据说这是戎王经常出外打猎居住的,并不亚于他在都城内为自己修建的宫殿。 戎人成亲前会去询问万神殿的大祭司,大祭司一般世代传承,如今已经四代,它的传承是根据万神殿众神的允诺,这项允诺会出现在大雪山山顶祭祀的神庙里,由这一代的大祭司亲自去取,至于允诺是什么样子的,没人见过,除了大祭司本人,和即将担任这项伟大职责的人。 大祭司已经向神灵请了启示。 神灵在大雪山的神庙里给了示意“十天后,当太阳照在雪山顶上的神庙时,会出现七彩霞光,这时天可汗举行婚礼是最合适的,可以保证他的统治会在冰封草原上持续百年之久。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改变这个,否则草原会遭到灭顶之灾。” 大祭司回去给戎王看了神灵指示,戎王,永宁公主两人跪下接了指示。 整个冰封草原为了这项盛事欢欣不已,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燕都城内外,居住在万神殿附近,他们想一睹“神之国第一美人”的风采,更想亲眼看到这项盛事的举行。 第44章 燕都 在这一天到来前的好些天,小安躺在帐篷外的绿草山坡上,默默在心里想了很久很久,比如说在他身边,如何引开他的那些侍卫,趁他不备,给他胸口来一下下。 这个很冒险,那些侍卫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如那天劫持姓崔的,先在他胸口捅一刀,然后她一路坐在马车上,拿匕首抵着姓崔的咽喉,离开燕都城,到了一个没人之地,放崔炎走,自己也好脱身,她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被崔炎的侍卫杀死,或者被其他人杀了,如果她死了,死在这个幻境里,她永远没有回到她师傅,师姐身边的可能了。 这样黑衣人叫她做的事自己做到了,她也顺利从这风波里脱身。 一天,小安在营地中,远远看见宁候的马车往营地赶来,她正想宁候来此有何事? 马车停下后,吴管家扶宁候和夫人下了马车,两人看见小安,吴管家向小安挥挥手,意思是要她过去。 小安满心忐忑的来到宁候二人身旁躬身行礼说“小人见过侯爷千岁和夫人。” 宁侯微笑着说“小安,好久不见,我看你在阿炎这里过得很好。” “大人对小人很照顾,小人感激不尽!”小安客套的说。 “走,到那里去,我有几句话要和小安说说。”宁侯让身边的人一律站的远远的。 “侯爷您有何吩咐?”小安抬头小心的问。 “听人说,你已和阿炎在一起了?”宁侯微笑着问。 “是!”小安回答。 “这是好事,没准从我宁侯府中会出一位娘娘?”宁侯笑颜盈盈的说。 “这……小人没想过?!”小安听后很是惊愕。 “上回阿炎命人来我府中要走你这家奴的卖身文书,而且要的很匆忙?”宁候望着不远处碧绿大草原说。 “是吗?小人不知。”小安也望着远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发呆。 “嗯,这事云霞也很吃惊,但是我说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家了。如果你在府中,我会给你选个郎君?”宁侯继续说着。 “多谢侯爷您关心小人。”小安说着话。 “小安,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不管你身在何处?你都是我宁侯府中的人,你在阿炎那里的一举一动都和我侯府紧密相连,你和我侯府是一整体,两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宁候表情严肃的望着小安说。 小安惊的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我,我愧不敢当。”小安实言说。 宁候又说“我认识阿炎多年,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他,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从未做过伤害他人的,哪怕一丁点小事,所以我希望你在他身边要好好待他,你可知晓?” “我,小人知晓!”小安只好如此说,她想完了,这姓崔的人缘怎么如此好,连宁候也对他死心塌地的。 “还有,”宁候微笑的说“听阿炎说,你已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带了一些小孩的衣物过来,这是我夫人的一点心意。” 宁侯的夫人命丫鬟拿来一些衣物还有首饰放在小安面前。 小安一愣说“孩子,衣物,这个……” “收下吧,以后孩子出生要用上的,这我可比你有经验的多。”夫人笑眼弯弯的说。 “孩子,我不知道啊?”小安想想还是接过礼物,不住致谢说“小人谢谢宁候和夫人!” 吴管家看见小安也笑着说“假小子看来福气真是不错。” 宁侯又在营地待了一会儿,然后和众人离开,小安和众侍卫目送他们坐马车离去,直到消失在大草原深处。 然后几天,小安一直待在营地,她并没有把宁候送的东西反复看不没完,她只是想:我如何在大婚那天捅姓崔的一刀,那黑衣人说还在一旁看着,如果我没捅的话,黑衣人说会让整个幻境坍塌,还要让我活生生的没有任何抵抗的,永远沉入无妄之灾海海底! 这黑衣人的心真毒啊!! 小安感慨万千,她以前一定是做了得罪此人的事情,到底是何事? 她想起多年以前在公主府小屋里,她亲手用剑杀死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他死时,一地冰冷的血,当时无命剑上的血还闪着金色的光芒。 她和另外两人将此人埋在小树林里,她其实应该回去看看那人尸首是否还在?是不是假死?公主为什么要自己杀死他?难道他是公主的情郎?公主是不是始乱终弃,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小安想着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事事难料,不如不想。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怀中紧揣着那把匕首,现在它是最重要的。 又过了几天,王总管要所有留在营地的人都去燕都。 侍卫们一听去燕都,去看冰封草原上最壮观的城池,据说它亦存在千年,比神之国的百年历史还要久远,草原上各个部落为了它也争了千年,它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都有各自的期待! 营地里所有人收拾行装,骑上马往燕都赶去,路上两旁青翠草原一眼无尽头,直到天边延伸,有人说顺着草原走,会走着走着直到“无妄之海”,望眼震目深蓝,惊涛骇浪,波涛起伏,海上时常出现的金色大漩涡,这是渔人的噩梦之地,它会无情的吞噬整只船只,直到将船只撕成碎片,拖去海底…… 在路上,他们看见有许多的人马经过,有的速度很快,有的慢慢悠悠,他们穿着戎人装扮,兴高采烈的不知说什么? 小安自然听不懂,她只是望着远处天之尽头的草原发呆,她那悲催的事,该如何完成? 不久一座巨大的石头城池出现了,高高的城墙,小安看看估计有十几个人高,这她肯定是飞不上去? 城门开着,有两个城门,一个供人进去,一个供人出来,有装束齐整的铁甲士兵拿着棍棒刀剑斧头之类,他们仔细的一个一个的看,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所以进城的人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伍,但是排队的人都出奇的安静…… 有一些人被抓了起来,是戴上锁链被士兵押着从旁边的小门进去,看的人直叹气,这些人会被严刑拷打,熬不住的,十有八九会死在牢里面。 死了后被丢弃在乱坟岗,连个土堆都没有,人们见此,大都心中会想这人死了就死了,只能算你命不好,自找的,活该!! 费了一番曲折,小安和侍卫们都进了城,他们骑在马上,看着燕都城内,其实比神之国的天都城还要繁华。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卖的都是草原上人们游牧生活所用的物品,比如一些马具,弓箭,弯刀,短剑,还有一些皮毛制品。 冰封草原上的人们说在燕都城内居住的人口就有五六十万,再加上城外不远处游牧生活居住的人们,总共有百万之多,而天都城城内城外也不过五六十万,相比之下还是差了不少。 小安心想:公主嫁给戎王是要当他的王后的,可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逃婚,但现在重来一次,公主倒是很爽快的和戎王成亲,这倒是出乎她的意外。 她恍惚记起一些,一些却忘了,这大概是身处黑衣人设的幻境之中的缘故。 解开幻境,回到现实,这些自己亲眼所见全是假的!小安在自己心里劝诫自己,到时心一定要狠,不要犹豫,一刀子下去,最好捅出一个大血窟窿,鲜血流淌没完,没准在幻境中,崔命符也是假的! 只要出了幻境,她身上的寒毒也许就能解了,她想这个关键,她心猛的冷静下来,“孩子,有了姓崔的孩子。”宁侯说的,她浑身被冷水浇了一个遍“别吓唬我,这一定不是真的。” 小安默默在心中祈祷“我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没有孩子……这不是真的,他们是在瞎说,因为在幻境里,这一定是假的,假的,假的!!” 进了城不久,他们见到王总管笑眼盈盈的站在不远处,众人向前勒住马头,翻身下马行记说“小的见过王总管!” “好,好,王爷正在一馆等着各位来。”王总管笑着说“可汗派了士兵要保护王爷,王爷不放心。” “大人现在何处?”一个侍卫问。 “随老身来。”王总管上了马,跟他来的侍卫也上了马,众人都上马往城西方向,燕都城内街道纵横,巷子很多,初来者很容易迷路。 “走这边。”王总管提示。 众人跟着王总管,大约大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府邸,外面金碧辉煌的,门口有不少士兵拿着武器站着把守。 “到了,各位随我来。”王总管小心下马,门口士兵站在两旁,王总管他们进了府邸。 人们四下张望,感觉和在璟王府差不多,只不过树木花草少了些,更多的是山石沟壑小溪之类,房屋形状很像一顶顶帐篷,四周青草遍地,开着一些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来到一座大帐篷前,王总管进了去,众人也都进去,只见里面有很多的房间,一间一间的,大约有二十多间,在里面有一间,看似很普通。但是一进去后,发现里面房间其实很大,里面放了很多的雕花木质家具,有一些年轻美貌的戎人女子在里面。 王总管看看小安的表情,她应该很不高兴才是,然而小安脸上表情如常,她只问“大人现在住何处?” 王总管迟疑了一会儿,让其他侍卫等着,自己领了小安一个人进去。 小安进去后发现里面的房间布置很是豪华精美,比璟王府布置的还要过分,简直就是天上的宫殿,而住在里面的人一定是仙人。她心里想:姓崔的到了这个地方,一定会变了,变得不是她从前所认识的那个姓崔的。 “大人一会儿就来。”王总管始终微笑着说。 “可是,小人是否要在此等候?”小安问。 “嗯,那是自然。”王总管接着让人拿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又命人端了一个大木桶进来,在里面倒了不少水,然后又笑着说“小安,你先洗个澡,换身衣物,要在此等着,王爷一会儿就到。” 小安感到木然。 她遵此吩咐,洗完澡后换了一身衣物,坐在房中等候,又是枯等了一夜,但是姓崔的始终没来,她感到困倦至极,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姓崔的又再耍我。”小安心中气呼呼的,她按捺住心中怒火,心想再忍个几天,算算时间也不过三四天了,她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 白天,她经过花园时,听见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她很清楚的听见了王总管的声音,她闪在一大丛假山后,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打扮英姿飒爽的崔炎坐在一张桌子后,上面摆满了各色酒菜,还有一个年轻美貌的戎人打扮的女子笑盈盈的给他把酒满上,两人举目相望之时,似有无限神情般。 在桌子前,还有一些露肩膀,露腰的穿着五色彩衫,梳着许多个辫子的身材苗条的姑娘,和着悠扬的乐器声翩翩起舞。 小安想这姓崔的果然是变了,他病一好,就恢复他的本性了,好色饮酒作乐,不亦快哉!昨晚自己还自作多情,等了他一晚上,真是太蠢了! 下午,天气炎热,小安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因为自己穿的实在不雅,披头散发,轻纱遮体,隐隐约约的,她想一个人睡在房里,姓崔的不知在哪个女子那里快活,她住的也很偏,很少人来,所以她一人在屋里,没注意自己穿的如何如何,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够了。 她惊的问“谁在哪里?”她赶忙用薄被盖住自己,然后把自己整个圈在里面,只露了大半张脸在外面,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害怕。 “是,我。”来人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带着满身的酒气,在房间的里面飘散开来,然后整个房间都是醉人的酒气。 这姓崔的身体没好多久,就开始糟践自己,整日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小安想这倒是有趣。 “大人,是您啊,我,穿的有点少,不方便,您有什么话就说,没有的话……”小安说她很客气了。 “你想如何?”崔炎醉意朦胧,眼前的女子在他看来越看越喜欢。 “请,您离开!”小安坚决的说。 “我为何要离开?你是我的女人,你应该巴不得我天天与你在一起,我不来时,听老头说你昨晚上没睡好,是不是想我了?”崔炎笑眯眯的用手捏了捏小安的脸颊,他有些用力,捏的小安眼泪都要掉下来。 “疼,好疼,你快松手!”小安想此人一定是假崔炎,他一个病秧子,哪有那么大的手劲。 “你给我滚,你这个假货,冒充大人,你再过分些,我一剑要了你的命!”小安想这假货快些滚,就好像以前在石屋中那个妖怪也自称“本王”的,冒充崔命符。 崔炎松开了手,扯开自己穿的衣服,上半身露出胸口来,他指指胸口处一个金色圆形印记,那印记很奇怪,像一块圆形的金属般,他慢慢说“看见了吗?这东西我一出生就有了,它跟了我三十多年,它每天都在折磨我,我每天都全身冰冷无比,彻骨疼痛,不过现在,好些了。这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你这假货,我刚刚说什么你没听到吗?”小安想想他要纠缠自己到何时,她只好起身,从薄被中出来,一身白色薄如蝉翼的里衣,裹着自己瘦削的身材,看着自己日益臃肿凸起不堪的腹部,里面整天有个东西在生长在动,她很无语,这一定是假的!她告诉自己,所以她每天依旧如往常样。 小安走到墙壁前,拿起上面挂着的长剑,“嗤”的一声,长剑出鞘,她厉声说“你走还是不走,不然我喊人了。”她把长剑架在崔炎的肩膀上,长剑似乎在往前一头发丝的样子,就能割伤崔炎的脖子。 崔炎可能还在醉酒中,他指指颈项中的一个小伤疤,有些不高兴有些无奈,还有些痛苦的的说“小安,这是你拿剑刺的,你当时凶巴巴的,恨不得要了本王的命。本王很是害怕,不过你好歹还是对我有些情义的,没有下死手。“说完他又痛苦指指肩膀下的一个斜长的伤疤,笑着说“这个也是你刺的,你灌醉了我,你难道不记得了?还是你,嗯,不想记得?还有,” 小安想喝醉了酒的崔炎话越发多起来了。她生气的说“够了,我不想听!“ 崔炎没理睬,又用手指指背后一个斜长的伤疤说“你不相信,你转过身看看,后面也是你刺的。”小安拿着剑转到他身后,后面也有一个斜长的伤疤,好像是她的无命剑刺后留下的伤口。 她有些惊讶的问“你一定是胡说,我好端端的怎会拿剑刺你。”她收了剑入鞘,准备赶这人离开,却被他一把搂入怀中,崔炎醉醺醺的说“小安,许久未和你在一起,我,甚是想念,不如现在我和你?”他微微一笑,扑头盖脸的吻了过来,把小安扑倒在床,小安急得直喊“救命,你你定是疯了,快放开我。” 崔炎不管不顾,小安也不知被他亲了多久,他终于倒在她身旁,呼呼大睡,手在她越发隆起的腹部不停的抚摸,全然不顾女子在他身下瑟瑟发抖的窘况,还把她搂的紧紧的,很是高兴的说“我不久就要当爹了,我真的很高兴。” 小安嫌弃的把他身体推倒一边,狠狠的说“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胡言乱语的。” 她也觉的被姓崔的一折腾,也好累,她扯过被子将两人都盖住,然后眯上眼想想黑衣人要她做的事情。她此时越加坚定,两人不给个了断,被姓崔的这般欺辱,她简直不能活了。 第45章 终究还是失败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一直好几天崔炎留在小安屋里过夜,小安趁他睡着,悄悄起身,几次从怀中拿出匕首,看着匕首的刀刃闪着夺命的寒光,想着现在就给这病秧子一刀,了结了他,省的到时在公主婚礼上给他一刀麻烦。然而她犹豫了好久,终是未下手,因此一直拖到等到婚礼进行的那一天的到来。 这天众人一早起来,各自忙碌,他们要在太阳未出山前去万神殿等着。 万神殿是燕都城的城中,也是燕都城最高的地方,有三十多间房屋,全部是用大雪山上巨大的石块堆砌建筑而成,外面的一百多根石柱上面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的图案,在云状的石纹上飘飘欲飞。 前面则是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广场,铺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石块,上面也雕刻各种花纹和奇怪的咒语文字。 大祭司就住在神殿里,戎王和永宁公主完婚后,按照冰封草原的仪式规矩,他们要在神殿里共同度过十天十夜,要祭拜天上和地上的众神,还有戎人的先祖辈们,这样他们才能正式成为夫妇,真正开始共同管理冰封草原。 这天太阳出来后,万神殿广场上人山人海的,人们穿着节日盛装,簇拥而来,但是有一条宽阔的大道有士兵们全身佩带武器严密把守着,这是新婚夫妇马车必经之路,没有任何人敢未经戎王许可从那里经过。 士兵们如果发现有此等胆大之徒,直接杀之,不论此人在冰封草原草原的身份有多尊贵,士兵们自行动手,无需向他们的长官通报,事后更不会担责。 装饰豪华别致的马车一辆辆的从这条宽阔大道上行进,道路两旁人们跪下行礼致敬,士兵们仍旧严肃的站立,这些马车在神雕门前停下,有跪着的人人小心的望着马车下来的人,他们是戎人的王侯贵族,还有戎王的女人们和孩子们,他们装扮一新,打扮极其奢华,衣服上宝石璀璨夺目,衣服花纹闪耀光芒,料子制作华贵大方,好像天上众仙子落入凡尘般。 在神雕前他们有固定好的位置,有观礼台,到时只要坐在那里等候就可以,然而士兵们还有下面看婚礼的众人只能站着观看。 冰封草原上的奴隶们不允许来看这次盛大的婚礼,因为燕都的法律规定:这些奴隶他们生来是低贱的,他们只能在石屋内外辛勤劳作,这是他们生来注定的命运,他们只是主人的财产,活着或死去全由主人决定。 在观礼台上,坐了很多的人,也有一些侍候的人站着,他们桌子上摆了些美酒佳肴,然而没有人动,人们只是焦急的等待中。 这时大道两旁的士兵们单膝跪了下去,一辆巨大的马车缓缓行来,马车旁有很多骑马的侍从,他们身穿银甲,手持武器,还有一些打扮出众的年轻侍女们和仆从们也缓步跟在马车两旁。 观礼台上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垂下目光,只有大祭司他们还依然傲立,表情如常。 这时马车越来越近,到了观礼台前,马车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些人员,他们站立马车两旁,然后戎王下了马车,公主也紧随其后。 戎王抬眼望着众人,然后不知对大祭司说了什么,接着大祭司也说了什么,他的话传给下面的跪着的众人。 这时人们慢慢起身,看着站在神殿巨大的打开的石门门口的戎王和永宁公主欢呼不已“天可汗,天可汗,伟大的天可汗,您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宗主!” “美丽的永宁公主以后将是我们冰封草原的女王!” “这真是太好了!” 人们高兴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安看着众人兴奋不已的样子,她并未感到有多兴奋,她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就是现在,用我给你的匕首,杀了崔炎!” 小安说“我下不了手。” 黑衣人似乎微笑着说“叶小安,你不想回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还是想永远的留在幻境中,最后幻境崩塌破碎,你也将沉入无妄海的海底,永远不能醒来!这你要想好!”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 “等等,前辈,我这就按您说的去做!”小安清醒过来。 她慢慢的走到崔炎的身边,这时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戎王和永宁公主的身上,众人都说“公主今天的打扮很好看,就像雪山上的神女来到凡间!” 永宁公主一身洁白,佩戴着各种珍贵无比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妙美丽的光芒,熠熠生辉。 戎王则一身作战时穿的金甲打扮,腰上配着锋利无比的弯刀,身上的金丝做成的斗篷布垂到地上。 小安眯着眼看着两人,只觉的他们变幻成两个金色的人形光影,立在万神殿巨大的石门口边。 她又抬眼望向大祭司,只觉得他被好多个金色的人形光影包围了,看不真切。 小安又朝广场上的众人看去,有的没什么变化,有的则成了一个个金色的人形光影站在那里,上下起伏着。 我的眼睛一定出问题了。小安望向崔炎四周的人,发现他们有的没变换,有的是一个个金色的人形光影,而姓崔的确没什么变化。 难道这姓崔的是真的?!小安不敢相信,再次闭上眼睛,然后对自己说:动手吧,就是现在,她睁开眼睛,这些奇怪的景象消失了,她离崔炎越来越近,崔炎的目光却在大祭司那边。 这时,大祭司指指不远处的雪山顶,那里有一座比燕都城里万神殿规模还要大的神庙,以至于人们在山脚下也能看见这座神庙。 太阳的光芒照射其上,四周的云彩突现出五彩斑斓来。 “就是现在。”大祭司喃喃自语。 戎王会意,他牵过永宁公主的手,把剑鞘上象征着戎人至高无上的权力,上面被雕刻着奇怪的珍禽异兽的一把权杖递给了她。 永宁公主接过宝剑,心情无比激动,她等这一天等了很长时间。她抱住戎王,激动的泪水纵横。 “天可汗,伟大的天可汗,您掌控我们戎族的一切权力;永宁公主,美丽的公主,我们冰封草原的又一个新主人。”广场上的人大声激呼,然后全部跪下,接着观礼台上的人也纷纷跪下,他们嘴里说“我的王,我的天可汗,冰封草原的宗主,掌控我们生与死的主人!” “前辈,你到底是谁?”小安发出疑问。 “如果你还能活着见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阳,我就会告诉你答案。”黑衣人笑着回答。 小安问“如果我动手失败了,姓崔的没有死,我该怎么办?”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接下来你知道该做什么?” 小安终于坐在崔炎的身边,崔炎的目光却依然落在大祭司那边。 “大人,您是不是口渴了,小安给您倒一杯酒?”小安微笑着说。 崔炎点点头说了一句“好。” 小安拿过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崔炎看看她,没说话,一饮而尽。 小安又准备倒第二杯,崔炎止住了她然后问“小安,你今天怎么了?像是有心事?”崔炎对她狡黠一笑。 “没心事。”小安没注意他这个表情,只是说“不知何故近来总是睡不好觉?”她下意识的没听见崔炎说什么,又倒了一杯酒过去,这次崔炎没再犹豫,继续一饮而尽。 小安说“大人,您不怕小的在酒里下毒?” 崔炎摇摇头说“不怕!” 小安心里纠结不已,现在动手,该怎么动手来着。她只好孤注一掷,她索性躺在崔炎的怀中,双手环抱住他,骄羞的说“我想要您抱我一会儿。” 崔炎往四周看看,见其他人好像没注意到他俩,于是就将小安抱在怀里,他感觉女子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还能感觉她腹中的一天一天一天不断长大的小生命,嗯,那是他的孩子,再有四个多月,他就能见到它,并亲手将它抱与怀中,想到这些。他心底粲然一笑,将女子抱的更加紧了。 小安在他怀里不停的想着,万一他把自己松开了怎么办?她稍一思索,然后从怀中抽出那把匕首,用自己的右手将它用力捅在了崔炎的胸口上,但是在捅的时候,她觉的匕首捅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始终再也不能更深的进入。 小安心想:难道崔炎知道我要杀他,所以他已经有了防备?! 崔炎感到胸口似乎有剧烈的疼痛,他低下头去看见自己的胸口上赫然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满眼不敢相信,他只听小说决绝的说“大人,对不住,有人要我杀了你,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人会要了我还有孩子的命!” “是谁?”崔炎厉声问“本王和他有何冤仇,他为何要置本王于死地。”他的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时他身边的人看见,王总管大声说“小安啊,你做了什么,你可知自己的下场。” 小安离开崔炎的怀抱,瘫坐在一旁,她明明已经将匕首插在姓崔的心窝上,可为什么一滴血……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来人,将叶小安给本王拿下!”崔炎站起身来命令旁的侍卫。 这时广场上观看的众人看见崔炎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惊恐的大声说“出,人命了!” 听见的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崔炎面色苍白的站在观礼台上,身边一个女子被他的侍卫抓住动弹不得,而那个女子挺着个大肚子,看来月份不小了。 “王爷,到底怎么回事?”戎人使者幕落派人过来问。 崔炎很生气的说“本王家里的一件小事而已。” 派去的人看着叶小安说“那个女子不是王爷你最近看上的,听说她还有了您的孩子,我们主人还预备孩子出生以后,来王爷您府上喝酒来着?” 崔炎说“多谢幕兄关心,这酒我是一定会请的,但现在本王要处理一些家事,暂且失陪一会。” 崔炎看着小安说“把叶小安给我带过来。” 他来到自己坐的马车那里,小安不敢置信的说“姓崔的,我明明在你的要害部位捅了一刀,为何你一点事都没有?” 崔炎听后却反问她“为何要行刺本王?” “我,因为我恨你!”小安想黑衣人应该不会出现了,她刺杀失败,接下来死的应该是她了。她只好如此说。 “本王不曾亏待与你,想来你也是是个重情义的人,却不想,本王还是看错人了!”崔炎对天感叹不已。 小安听后说“算了,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希望和意义。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王总管却急得说“小安,你真正好糊涂啊!有人要你杀了王爷,你就听他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主子着想。” 小安听后说“王总管,您老人家别说了,我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是姓崔的那晚用迷药迷昏了我,我才有了这个孩子的。我受此屈辱,反正从那时起,我就不想活了,早死早好,我死了,还有一个人陪着,我在无妄海底也不孤单了。” 崔炎笑问“叶小安,你想怎样的一个死法?” “我,”小安抬头看他决绝的说“我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大人,您就把我全身五花大绑的,再绑好几个上大石块,沉到无妄海里去,小人一定会感激您的。”她说完这话,不知不觉眼泪流了出来。 王总管有些惋惜的说“还有四个多月,小主子就要出生了,王爷,您把这不听话的女人带回去,等她生了孩子后,您再处置她,您看如何?” 小安抗议的说,她拼命想挣脱那几个牢牢捉住自己的侍卫的手,大声说“王总管,我已经不想活了,不如现在就给我个了断!”她睁大双眼看着周围的人。 “好,本王允了。”崔炎一脸阴沉蹲下身来,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子说“不如我现在就命人带你去无妄海边,遂了你的心愿,你看如何?” “多,多谢大人成全!”小安觉得她和姓崔的终于有了一个了断了,她不知自己是喜是忧还是痛,还是毅然决然的赴死,没有任何一点伤感在里面。 慕落派来的人看到如此情景,也只是感到叹息,然后回去向他主子禀报。 于是在戎王和公主的成亲大礼上,还只进行了一半,崔炎带着小安,王总管和身边连两个随从,还有身边的十几个自己的侍卫,匆匆离开了。 在马车上,小安被手脚绑着,嘴里也塞了东西,被随意的扔在马车里,崔炎的脸色很难看,他一句话也没说,他的眼睛里都是愤怒,还有深深的伤痛,王总管见了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真的生气了,都是叶小安那个女人害得。 这女子如今如此死法是她自找的,他只有在心里深深的说:活该,叶小安,你好糊涂! 第46章 永别 马车离开了万神殿,不知去往何方?小安感觉自己一定会死的,只是不知姓崔的会让她怎么死?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王总管终于大胆的问一句“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置小安?” 崔炎一个要他命的眼神戳过去,王总管只好闭嘴。 小安只觉得自己肚子一阵阵的疼痛,这种疼痛让她生不如死, 她想:我难道就这样死去,死在这个一路颠簸的马车里?她无奈只好继续闭上眼睛,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崔炎,他望着扔在一旁的匕首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她这是自找的,不要为她求情。” 王总管正准备说“可是……” 崔炎恶狠狠的说“谁要为她求情,我第一个就将他卖给戎人,作为奴隶,留在这里。” 这话说出,没人再敢吱声。 “到了,到了无妄海边了!”一个侍卫在外面大声的说。 大约两三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终于站在无妄海海边的巨岩上,巨岩下就是深蓝海面波涛起伏,巨浪翻滚,金色骇人大旋涡不断出现消失,出现消失……这就是曾经吞没了无数船只的令人见之色变胆寒的无妄海。 这时巨岩上狂风阵阵,寒冷彻骨,吹起众人的衣袂,小安被人松了绳子,她被人推搡着站在了巨岩边,离随时可能掉落巨岩只有大约三尺的距离。她望着身后的众人,众人没有说话,都看着她。 狂风吹过小安单薄的衣衫,寒意顿时侵入她的全身,她感到肚子疼的越发厉害,她不由得蹲下身去,然后眼前一黑,她竟然晕倒在巨岩上,她整个身子倒在那里,只要她往岩边一个转身就能从巨岩上掉进下面的深不可测的大海里。 “王爷,您说怎么处置叶小安?”王总管又问。 崔炎看着昏倒在巨岩边的小安说“本王还没想好?” “那小安她就这么……”王总管又问。 崔炎说“我们就在此地过一晚,明天一早回燕都。” “那小安她……”王总管只得又问。 “留些干粮和水,她是死是活自己决定!”崔炎看着小安终于下定决心。 “那小主子……王爷您是不打算要了是不是?”王总管颤颤巍巍的问。 “是,本王决心已定。”崔炎决绝的转身,众人只好陪着他在巨岩上过夜。 入夜,众人点起篝火,烧烤食物,香气弥漫,他们吃着喝着,好不亦快活。然而他们的主子却不快活,满面阴云的。 烧烤食物的香气毕竟是诱人的,哪怕是的命垂一线的人闻到了,也会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小安在食物香气的诱惑中醒来,她本能的坐起身来,在满天璀璨的星光中,她不知怎的离开了巨岩边,坐在正在吃喝不亦乐乎的众人身边,有人向她递个一长串烤的喷香的肉块,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吃了起来,又拿起那人身边的一个水壶,喝起水,咕咚咕咚一口又一口的,把水壶里水喝了大半,然后继续大吃大喝起来。 “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小安下定决心,反正她也活不到明天太阳出来以后了。 吃饱喝足之后,她感觉疲累至极,然后就着巨岩下面,一处平坦的地方,就地蜷缩着,睡了起来。 在迷糊中,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他似乎很生气的说“你这女人,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小安答他“我想活下去。” 黑衣人嘿嘿一笑说“趁现在姓崔的还在睡觉,拿我给的匕首,杀了他。” 小安迷迷糊糊的问“他在哪里?” 黑衣人皱眉说“看看你睡在何人身边?” 小安睁开双眼,惊了一下,晚上坐在姓崔的边上又吃又喝的,她竟然还不知道,更可气的是,她晚上竟然又紧挨着他睡着了。 “前辈,我错了。”小安诚恳的说。 “现在这个机会就很好,不要放过了。杀了他,我立刻送你回去和你师父师姐两人团聚。”黑衣人微笑着说。 “可他有了防备,白天我试过了,没成功!”小安沮丧着说。 “你要想清楚,是他死还是你死,你只能从中选一个!”黑衣人非常好心的提醒。 “只要你杀了他,你的愿望就达到了,那些侍卫不是我的对手,我杀死他们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黑衣人说着话有些狂妄,小安听了觉的。 “前辈,您到底是何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小人如果没有师父的话,一定拜您为师?”小安羡慕不已的说。 “好了,少说废话,你把这事做了,我或许会考虑你刚才提出的事情。”黑衣人慈眉善目的回答。 小安醒来,觉得自己怀中硬邦邦的,她小心的伸手入怀,果然是那把匕首。 “这天杀的什么玩意。”小安抱怨,她往前挪了一些,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崔炎说“我好冷,您能抱我一会儿吗?” 崔炎沉默不语,转过身去,不再睬她。 完了,这招不管用,换别的,小安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腰,委屈巴巴的说“我身上真的好冷,不信,你摸摸看?“她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在崔炎的脸上,崔炎恼怒的起身离去,只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看着他的背影,而且他的背影在燃烧的篝火下被拉的老长老长。 小安气的用拳头砸在地上,连拳头砸出血来也不觉的,说“真没用。我怎么杀姓崔的这么难啊?” 她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满天明亮的星辰,终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反正我迟早是要死的,姓崔的,我注定是杀不了他了,不如我不如……嗯,就在天亮之前,让这一切都有个了断! 她想明白了,有些事她自己注定是无法办到,不如给对方留个永恒的记忆,不论他以后会和谁在一起,共度一生?总之,他这一辈子休想忘了我?我要让他永永远远的记住我!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当她在黎明时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崔炎只是命人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其他的什么也没留下,她被彻底的抛弃了,抛弃在这巨石岩下。 小安站起身四处遥望,只见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草被海上咸腥的风吹着,吹弯了,也没见到那人乘坐的马车。 “他不要我了,他把我甩在这里,倒不如让我被侍卫们杀死,我也死的痛快!”小安生气的握紧双拳。 “这个没良心的,姓崔的,你会后悔的,我马上就从那里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小安抬头仰望上方深然可怖,高不可攀的巨岩。 她得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然后从上面跳进海里,她看着那块巨大的悬崖,陷入沉默中。 “算了,姓崔的都不要我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有了他的孩子能怎样?他说不要我了,就把我抛弃了。他真正是个铁石心肠的男子,将来当了“神之国”的皇帝,指不定要杀多少人,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他为了自己的皇位,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这些事,这人是一定能做出来的!”小安看着远处青翠的草原,忽然若有所悟。 “前辈,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小安大声的说着话,她希望黑衣人能出现。 然而……巨岩下,小安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岩下和海边回荡。 小安想不如现在干脆就在这里用黑衣人给的匕首一刀子捅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血流不止,倒地痛苦死去…… 但是这种死法太平常了,无法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她想到这,一咬牙,往着巨岩顶攀去,不知跑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全身力气都已用尽了,她肚子越发痛的厉害,她想想自己死了也好,何必带自己未出生的跟她一块死,它毕竟是无辜的,但是一想到那是姓崔的所害,她想想说“孩子,对不住了,不要怪阿娘心狠,都是你爹爹害得,他不死我就得死,我真正没得选。” 她继续往上攀爬,好几次差点从山坡上滚下来,她小心翼翼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攀上了巨岩顶,她高兴的,还是痛苦的,无奈的流下泪水,她抹干脸上流淌的泪水,准备在往前几步跳下去,她忽然转身想到什么,就在她往四周看时,发现不远处马车停在那里,就在着一大丛青翠高草间。 “姓崔的竟然没走?”她觉得很意外又不意外,她站如此高,方圆好几里都能看到,她看见崔炎站在马车前,他人在看着自己,而自己也在看着她,两人都能看见对方,但都无能为力。 风声呼呼作响,像妖怪般怒吼着,世间一切仿佛停滞不前。 叶小安再次转过身去,不去看那个正在看她的人,她从怀里拿出匕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朝自己的胸口捅去。 就在那一瞬间,从伤口流出血来,染红了她的手,染红她的雪白衣衫。 她当时手一抖,竟捅在自己肩膀下,没捅多深,但她感到那种疼痛,像浑身都要撕裂开来,这时她好像听见一个人远远的说“小安,不要做傻事,下来。随我回天都!” 因为疼痛,小安大哭起来,她不敢对自己下死手,她只是说“阿炎,来不及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愿你一切安好!” 她说完这句话,然后往悬崖边走了几步,双脚就在悬崖边上,她又开始犹豫了,我害了自己就算了,为何还要害我未出生的孩子,我这当娘的心太狠了!孩子,对不住,莫要怪我。 她这般想,终于往前踏了一步,一脚踩空,她整个人张开手臂,像风筝般往海中坠落,海风将她快速的推向海的更深处,再她坠海的那一刹那,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嗯,小安,我没想到,你会这般勇敢?!” 小安说“前辈,我是真的不想活了,这样死法也很好!” 黑衣人说“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小安想想说“我的无命剑还在姓崔的那里,我想拿回来,但永远……没有可能了。” 黑衣人长叹了一声,又问“还有什么心愿?” 小安痛苦的说“我只想和我的师父,师姐在一起,可惜再无机会了,我永远也不可能见到他二人了。” 黑衣人又是一声长叹说“我原以为你想和崔炎在一起天长地久的,并不想你师父师姐他们。” “谁想和他在一起?前辈,我并不喜欢他,我有了这个孩子,也是他害我的。”小安说。 “我可以帮你拿掉这个孩子。”黑衣人笑着说“但是你要想好是要还是不要?” 小安想想说“我不知道,做这个决定很难。” 黑衣人说“只不过你从此以后将不能生养,和别的男子成亲后,你可以去领养一个。小安,你自己考虑清楚。”小安陷入沉默之中,她看见身下的金色大旋涡正张开血盆大口,预备着将自己吞噬进尽。 小安想想说“前辈,我没想好,暂且就留着它,这样我沉入海底也有个人陪我。” 黑衣人哈哈大笑说“小安,你终是狠不下心来,你以后莫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小安咬牙说“我不后悔。” “那好!”黑衣人的身影消失了。 小安只觉的自己一路往下坠,坠入金色大旋涡中,然后一直往下沉去,她感觉周身的波涛起伏,她对自己说“如果这是自己的命,就认命吧!” 就在沉入海底的那一刹那,她猛的醒来,睁开双眼问“我怎么回到这里?” 崔炎远远的看见叶小安消失在巨岩顶上,知道她终于狠心做了决定,永远的离开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三年多来的朝朝暮暮,还有恩恩怨怨,还有他心心念念盼望出生的孩子,终于被这狠心的女子带走了,带入无妄海的深处,叶小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便他如此大声的在远处喊她不要做傻事,他要带她回去,她终究是给了自己的无情一击。 “叶小安,我若再见到你,决不放你离开本王的身边!!”崔炎终下了决心。 王总管急得说“王爷,赶快去救人!” 崔炎冷笑着说“她自己一心作死,你以为能救的了她?” 王总管说“老身想到小主子……还……” 崔炎说“也罢,这回听老头你的!” 他下令要马车往巨岩下赶去,很快,马车到了巨岩下,他,王总管三人,还有十几个侍卫一起站在海边,他们看着大海,心想,小安,她这个傻子,人已经跳下去了,这如何去救? 几个会游水的侍卫咬咬牙,终是往海里走去,他们脚踩在海里柔软的沙子上,一步步往巨岩下那个巨大的金色大漩涡靠近。 然而他们游的离旋涡越近,他们的心揪的紧紧的,不敢再往前一步,他们回头望望崔炎,王总管他们。 一个侍卫害怕的说“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叶小安那女子定是疯了,不要命了,往这里面跳。我可不想也落的和她一样的下场。” 这几人互相望望,还是没做出一个决定,正在这时,旋涡忽然再次翻转开来,它预备将来救人的人也一并吞噬进去。 这几个侍卫见状,吓出一身冷汗,害怕不已,赶紧飞快的往回游,游到海岸边,王总管见了叹气说“没用的东西!害怕什么?” 王总管看看崔炎的脸色,他试探着问“我们要不要到附近问问,有没有船只,再找一些水性好的人下海?” 崔炎摇头说“来不及了。”他转身不再看无妄海,他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说“回燕都。” 王总管听了一愣。 其他人心想王爷放弃寻找女子的想法了,他们觉得这样做,他也只能这样做,再无别的法子。 王总管叹气说“我原以为小安是个有福的女子,却没想,她终究是做了傻事。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王爷,你府上戎王送了十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你看上哪个,不如今晚就要她跟了您,您看如何?” 崔炎视有不悦的说“这事回去再说,我现在……!”后面的话他始终没说出口。 众人往燕都奔去,终于在天黑前赶回。 第47章 昨夜星辰 如果再有下一次,小安想她应该不会做傻事,不会再次跳进那可怕的金色大旋涡中,然后慢慢给它吞噬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她醒来了,看见面前两个熟悉的面孔,她看见幽暗的船舱里,靠窗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而窗外就是令她无比害怕的无妄海,此刻它依旧波涛汹涌的,耀武扬威。 小安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随着大船上上下下,忽左忽右的晃动。她想起无命剑,它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她一只手紧紧握住它,深怕自己失去这把长剑,师傅曾说“你若在,无命当在;你若亡,无命剑灭!” 她又用右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并不感到疼痛,她明明刺了自己一刀,当时鲜血流出,她以为自己就此死去,但好像没那回事一般。她感到惊奇! “小安,你去哪里了?”小红师姐关心的问。 “我……”小安想了一会儿,不知从何说起。 “小安,你已经失踪了两天两夜,我们去了所有能找你的地方去找了,但是始终没找到。”小红叹气的说。 “师姐,”小安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我被……一个黑衣人……带入了……一个幻境里,我出不来,困在里面。” “那黑衣人长什么样?”师父突然冷冷的开口。 “他脸被蒙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根本无法看到他的长相。”小安将整个人埋入小红温暖的怀抱,她想这不会是梦吧,黑衣人实现了承诺,放她回来了,回到她想见的人的身边。 师傅说“你整整两天两夜没回来,我们很担心你,到底你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表情很严肃。 小安说“不是两天两夜,弟子在里面过了快两年。还有那个黑衣人,他要弟子杀了姓崔的。” “是吗?这事你做到了?”师父又问。 “弟子做不到。”小安回答。 “小安,你到底怎么了?”小红关切的问。 小安擦干泪水,痛苦的说“弟子曾被那姓崔的下了药,然后昏了过去,后来我就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下不了手。” “这是多久的事了?”师傅的表情越加可怖,小安心中很是害怕,她吓的不敢再说话。 师傅继续严厉的问“你要说实话?” 小安想她不说是不行了,她想想说“大概是半年前的事,后来弟子以为自己中了寒毒……” 师傅止住小安继续往下说,他只是说“你既然回来,就好生休息,过几天大船就要靠岸,我们几个再商量以后如何行事!” 小红说“小安,这些天你在船舱里,千万不要出去,我怀疑崔炎应该会派人找你。” 小安摇头说“他不会,他以为我跳海死了!” 小红说“那不见得,凡事还是小心为上,切莫再给姓崔的骗了。” 三人互相看看,没再说话,小安觉得船舱里气氛很是压抑,她忽觉有些头晕,想出去透透气,却被师傅严厉的眼神止住了。 “好,我听你们的。”小安止住自己想出去的念头,老实待在船舱中,除非万不得已,她也要乔装一番,装成一个邋遢妇人,头发蓬乱,衣服又脏又旧,才敢和小红一起出门。两人走在一起,旁人只觉的是一个小姐和一个做活的奴仆走在一块,并不疑心。 如此小心了好几天,小红说“今晚月色不错,小安,我陪你出去走走。” “师傅他老人家同意了吗?”小安问。 小红说“我闷在里面,也觉得很不舒服,我问了师傅,他说我们俩可以出来看看,但是不要离他太远。师傅他一直在保护着我们两个。” 两人出门来到船的甲板上,月光如银,撒在海面上,斑驳灿烂!她们只见无妄海海面甚是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和往日它汹涌澎湃,处处金色骇人漩涡不同,夜空中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她们站在船边上,用手扶着栏杆,往海的西南方向看看,果然一座凸地而起的陆地就在那里。它好像一头巨兽漂浮在海中,在它的四周还有一些零星的陆地,海岛上空又漂浮着一些乳白色的云烟,而且这些云烟是移动的,她们也注意到了。 “这地方景色真不赖啊!”小安说。 “听师傅说,这就是幽族人居住的“无望岛”,你上了岛后要处处小心,幽族人神出鬼没的,他们可以幻化成任何东西,也能幻化成人形,还会和你我一样,没什么不同。“小红担心的说。 “师姐,这些都是师傅说的?”小安问。 小红点点头,她将小安拉到一旁。又左右看看,然后低声说“师妹,你记好了我刚才说的。” “我记住了。”小安回答。 小红才放下心。 两人在船甲板上小心的看了一下,又回到他们狭窄阴暗的船舱中。 师傅问小红“你刚才和小安说了什么?” 小红觉得刚才的话师傅他或许听见了,她只好说“我只是要小安上岛后要小心从事。” 师傅叹口气说“有些事我还是说的好,你们不要把为师的话说给不相关之人听。” 两师姐妹坐在船舱里,师傅将舱门锁上,然后小声的说“这次来无妄海,我本意是想替小安找解“血咒”的解药,但她已自行解了,所以为师的计划有了一些变动。” “师傅,你有何打算?”两人问。 “我打算在岛上待个几天,然后回神之国。”师傅笑着说。 “可是几天后有回去的船吗?”小安问。 “这个,”师傅说“我自有办法,这座岛我可以待的,你俩却待不得。” 师姐妹两人听后不解。 师傅小心的说“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俩听了后,就把它忘了。” 两人点头说“是,遵命!” 师傅拿过两个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慢慢说出一番骇人的话来“大约很久以前,走族的先祖花了六千年的时间从一个地方来到你们居住的这个地方,又花了三千年的时间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变成你们的模样,”讲到这里,师傅笑了一下。 小红和小安惊的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心中害怕不已。 “他们在冰封草原建立燕都城,幽族的一支从此和戎人居住在一起。”师父意味深长的说。 “百年前,他们又和神之国的一个姓崔的立下条约,许他成为一个大国的君王,永享荣华富贵,一直到他的子孙后代。”师父若有所思的说。 小红说“这事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向其他人说起的,师傅您放心。” 小安说“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回到神之国,寻个安静的地方习武练功,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师傅和小红两人看看她。 小安说“我怕姓崔的也在这船上,我不想和他见面,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反正孩子生下来,我是不会要的。”她说这些话有些脸红。 小红说“这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小安,你以后真打算和我们二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是,我打算跟着师傅和你,你们去哪我去哪,我们三人以后都在一块,师姐,这不好吗?”小安有些疑惑的问。 师姐有些无奈的看看旁边坐着的师傅问“小安师妹是铁了心了,师傅您看了?” 师父却没言语。 船舱里又是一片寂静。 这天下午,船上照惯例,搜查每个人住的船舱,防止带有危险的武器,欲行谋害不轨之事。 师傅命她们将各自长剑收藏于床板下,搜查的人搜的很马虎,并未搜出什么,只是看着这三人一会儿,转身又去搜紧挨的下一间。 三人等搜查的人走了各自松了一口气。这时师傅说“姓崔的也从幻境里出来了?” “这不可能?”小安说。 “怎么不可能?”师父微笑着说。 小红说“师傅,你不要吓小安了。” “刚刚听附近的人说,他们的主子也失踪了两个日夜,他们也曾把这艘船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人,以为姓崔的已经没命了,没想到今天早上看见他好好的站在船头,只不过……”师傅说着话,看看面前小徒弟的反应。 “只不过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他们担心姓崔的活不了几天,他们搞不好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师父说的似乎很笃定。 “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小安想想说。 小红吃惊的说“师妹,这次回来,你变了许多。” “我不想谈及这人,我只想忘了他,他以后也是和我无关之人。”小安说了这话,师傅和师姐以后再问她和崔炎到底怎么了,她闭口不言了。 等到大船靠岸那天,出口处挤满了人,这些神之国的自由民来无妄海上的无望岛,大都只为一个目的。 人们传说在无望岛幽族人生来长寿,有的人能活千年,原因是那里的人们有“长生不老药”,如果服用以后可以多活很多年。即使身染恶疾,吃了它还能治好自己的多年顽疾,重获新生。 所以他们付了高额的船费,每人从坐船开始到抵达目的地,每人要付十两黄金,而且是一上船就要交清,至于路上你的生死安危全凭个人的运气。 如果你不小心坠入海中,那你定是活该有此一劫。 或者在船上你被人害死,你也是活该! 或者你干脆在一些岛上游玩,错过了开船,只得留在那不知名的岛上,你也是活该! …… 所以最后能抵达无望岛的也不到三分之一。 大船靠岸,下了铁锚,船只在海岸边摇摇晃晃的,又过了一阵,船只摇晃幅度变小,船长下令打开下面的一个窄下的门。 就这样,在等候的众人的拥挤中,大船下面的船舱门开了,一个不足三尺宽能长木板伸了出去,架到了岸边,人们再次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上岸。 小红提醒小安“你小心些,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小安说“师姐,我知道了。” 黑压压的人群拥向那个小小的出口,一些人被挤掉了下去,有的直接掉入海水中,在海水里挣扎求救,还有的扑通一声再也没有出现。小安看的触目惊心,她焦急的对前面走木板的的人说“你们快点啊。” 前面的人听见她讲话气不打一处来很恨的说“娘子,你真是多事。你自己看看,我们能快的起来吗?” 她害怕被崔炎,如果他抓住自己,那她就逃不了了。 等到人渐渐少了,小红牵着小安的手,两人走在那很窄的长木板上,下面是深蓝的海水,在海风吹拂下,长木板摇摇晃晃的,两人的心揪的紧紧的,师浮在后面跟着,他的心里也很紧张,终于三人上了岸,心里顿时轻松下来。 小安遥望大船上站着的看热闹的人,她抬眼又看见了姓崔的,崔炎也望见了他,两人目光交汇一刹那,又各自分开。 崔炎心想:那女子自作死路,坠了海,我怎么会觉得船下的这个女子这般像她,我莫不是做梦。 “来人!”他猛然清醒过来,喊来身边的侍卫,指了指那个打扮极尽难看的女子,目光严厉的说“你们给我抓了那妇人!” 侍卫们往看看去,一个侍卫指指小安说“就是那个大肚子的娘子?王爷你不会看走眼了。” “快去,抓住了本王重重有赏!”崔炎笃定的说他默默的在心里说“叶小安。你这辈子休想逃走。” 侍卫们往船下冲去。他们快要上岸了,小安吓得大声说“师姐,我们快点,姓崔的发现我了。” 小红赶紧跟在小安后面,两人顾不得许多,只是一阵狂奔,师傅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崔炎,就跟着他两个徒弟往岛上人群密集处冲去。 等侍卫们急急火火的上了岸,三人早跑走了,跑的没影了。 无望岛上,依然是街铺林立,行人马车来往络绎不绝,小安产生幻觉,好像又回到了天都城,神之国最繁华无比的城市,只是这路上的人好生奇怪啊。 他们乍看只是普通路人,衣着打扮和神之国的老百姓无异,偶尔会露出摄人心魄的金色眼眸,但不一会儿又恢复原来眼眸的颜色,他们讲的话小红和小安听不得,讲的很快,他们店铺上的文字两人也看不懂。 这时师傅笑着说“走了这么多路,你们是不是很累很饿?” 两人点点头。 师傅找了一家店面,只听他不知说了什么,店家也说了什么,师傅过会找了个位置说“在这儿等下。” 两人乖乖坐下,没过多久,三碗汤面上了桌子,吃了面后,三人继续赶路,师傅看天色已晚,他带着两人找了一家普通客栈住下,预备休息几天,再回神之国。 第48章 逃离 在无望岛上的第一个晚上,小安有些紧张的睡不着,她和小红躺在一起,小红睡着了打起了呼声,小安一次又一次睁开双眼又闭上,她面前总是出现姓崔的面容,或是微笑,或是面无表情,或是眼含杀气,或是喝醉了酒面孔通红,更或是开着玩笑却说着狠话……她以为摆脱他了,却没想她的噩梦从住进璟王府的那一刻已经开始了。 到了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简单洗漱装扮后,师徒三人在无望岛上四处看看,累了就找间店吃着东西,歇息后继续往岛的更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离原先住的地方更远了,师傅说“我们该往回走了。” 两人听见,转身往来路走,这时小红指指不远处的一大片连绵高耸进入云端的群山说“那是什么地方?” 师父看看说“那是幽族人的圣山,无望山。” 小安说“我想去看看。” 师傅和小红上上下下打量小安说“你还是老实点,就你这样子能去哪里?” 小安面孔一红,她不再说话。她想如果不是姓崔的害得,她现在应该很快活!想去哪里都可以。 三人又赶回到客栈歇息。 这晚上师傅说“我明天将去见一位老朋友。” 小安问“我们要不要一同去?” 师傅说“可以的,我雇了一辆马车,这样路上方便些。” 然后师傅在她们耳边不停的叮嘱着,两人点头说完全照您老人家说的做! 师傅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师姐妹躺在床上,小红说“小孩生下后你有什么打算?” 小安翻个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没想好。” 小红说“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 小安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了。” 小红没法说什么了。 清早上,三人雇了一辆马车往无望山去,路上一开始人很多,后来渐渐人烟稀少,可以看见路旁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像一把把巨伞撑开遮住湛蓝的天,林中还时常听见人语和鸟鸣声。 马车往山坡上赶去,过了山坡,又过了不知几个山山梁,然后又往上爬,最终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一处极宏伟的建筑前。 三人下了马车,看见建筑前有很多人守卫,师傅上去和守卫说了什么。 然后有人进去,又出来,又说了什么。 师傅说“我们可以进去了。不过进去后,不要东张西望的,更不要开口说话,一切都要听为师的。” “是。”两人回答很一致。 进了这栋宏伟建筑,小安觉得它一定是建筑在云层间,到处是云雾遮绕,看不清楚似的。 到了一所大房子前,师傅终于说了一番话“小安,你从前中了血咒,我没有解药可以救你,但是我想到有个法子可以救你一命?” 小红问“什么法子可救师妹?” 小安说“师傅,我血咒,上回您说不是已解了吗?为何要重提此事?” 师傅说“我想到在幽族这里应该有解药的,而且有一个人一定有?” “他是谁?”小红问。 “幽族的族长,他擅长制一切咒,也可解一切咒,只不过他深居简出,无人见过他真面目。”师父似有若无的说。 “您说带我们来是找这位族长的?”小安很惊讶的说。 师傅点头说“我们应该进去了。” 有人领三人进去后,只见里面依旧云蒸雾绕的,亭台楼阁,池塘花圃,样样不少,好像真的在仙界样。 小安觉得很是惊奇。 三人来到一处房间前,带他们来的人退下,他们三人慢慢进去,只见有一人站在屋里,穿着打扮很是高贵冷冽,让人不敢亲近之意顿生。 师傅跪了下去,口中说着什么,然后他起身后,也要师姐妹跪了下去。 三人跪拜之礼行完,师傅就坐,师姐妹站于一旁。 族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相貌俊秀无双,令人心生羡慕,甚至见之有人想为他做一切事,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情愿。 小安看后愣了一会儿。 师傅和族长两人有说有笑的,亲切交谈,可小安一句也听不懂,师傅笑着说“这是我不争气的两个徒儿,名字很好记,右边的是小红,左边的是小安。” 族长看着二人笑笑说“你收了两个好弟子,特别是左边的这位徒弟,我已领教她的厉害了。”然后他的面色阴沉无比看着小安,小安见了很是害怕。 师傅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又跪下说“我教徒无方,请族长见谅。” 族长站起身冷漠无比说“好,那就罚你这位好徒儿,在我们幽族先祖灵位前罚跪?” 师傅说“我等遵命!不过要跪倒何时?” 这个族长没回答,小安听此人声音,猛然想起一人,她惊讶的说“原来是你。” 师傅说“小徒顽劣,我这就领她受罚。” 他又要小安行跪倒行礼,然后小安起身后,他急匆匆的领着小安来到一所房子前,推开房门,里面幽深异常,屋里闪出奇怪的光出来,令人害怕。 小安吓得说“师傅,我不敢进去,您让我跪在门口可好?” “不行!”师父极其严厉。 小安说“师姐,你给我求求情吧。我不想死在里面。“ 小红说“师妹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她如此受罚?” 师傅说“也怪为师教徒无方,你替她求情也没有用。” 小安又问“弟子进去了,要跪到何时?” 师傅叹气说“你先老实跪在里面。” “你俩会不会不管我了把我丢在这里?”小安抓住师傅的衣袖紧张的问。 小红也很是紧张。 小安看师傅铁石心肠要她跪在里面,她没法子只好进去,里面强烈刺目的五彩光芒差点闪瞎她的眼。 师傅指着里面一大片黑压压的地方要她跪在前面,小安只好遵命。 小安老实跪着,她闭上双目,脊背挺得笔直,师傅见状才满意拉着小红的手离开。 两人走后,小安确实很老实的跪着,不敢动一下,这时族长也来到这间房子前,看见叶小安毕恭毕敬的跪着,心中似乎很满意,他点头微笑离去说“跪到明天早上,莫兄,我自会放过你的好徒儿。” 师傅忙垂手而立表示同意。 小红站一边并未说话。 族长走后,两人站在房间外面,小安跪在房间里,沉思片刻,开始心中打坐练功,但是姿势始终是跪的笔直,一脸虔诚之意。门口两人都闭上双眼,各自沉思入定。三人心中各自自调理内息,不过一会儿只觉周身轻盈很多,极为畅快。 日出之时,师傅叫小安起身,小安双腿已经麻了,她由小红搀扶着起身。 师傅厉声问“孽徒,你多年前可用无命剑杀了一人?” 小安想起点头说“是,那是永宁公主吩咐的,小徒只是照做!” 师傅大怒,一个巴掌打在小安脸上,顿时小安大半边脸红肿,小安委屈的说“师傅,小徒不明白您老人家为何生气?” “孽徒啊,你可知当时是何人被你所害?”师父问。 “只是面孔被蒙住,看不清长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吃了迷药的一个男子,其他的弟子没注意。”小安捂着脸哭着说。 小红赶紧劝架说“师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师傅,你不要生气了。”她拉着小安一并跪下说“徒儿恳求您了。” 小红泪眼汪汪的望着莫一凡,师傅犹豫了一会儿说“小安,吃一亏长一智,以后不要再乱杀无辜了。” 小红将小安扶起,小安一路哭啼啼的走着,继续由人领路,师徒三人顺着原路出了那栋宏伟建筑的大门。 离开大门不久,三人预备上了马车,然后绕山后前进。 这时小红在马车外,对小安说“你看那边是何人?” 小安仔细一看说“师姐,你又提起这人做甚?” 师徒三人齐齐望去,只见宏伟建筑大门敞开,门口停了一些马车,从两辆马车上依次下来宁侯,永宁公主,崔炎,他们穿着和上朝见皇帝穿着一般,严肃,不苟言笑。 而幽族族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身边跟了众多的随从。 三人下了马车往宏伟建筑内走去,小安说“又是那个姓崔的,为什么我这段期间老是见着此人,他来此有何贵干?” 小红说“也许是为了求解药解了他中的咒?” 师傅说“还好你的血咒解了,为师倒是没有想到。” 小安继续望着来时的路说“我们早些赶路回客栈。” 师傅说“好,客栈还有一些衣物,回去后你俩将这些路上要用的备齐准备好,明天一早我们立刻启程回神之国。” 小红和小安她们没想到师傅如此神速,她们想问原因却没问。 师父也不能告知她俩,这无望岛乃时空混乱之地,是幽族人回到自己的祖地之星的出发所在。因此这里普通的一天在神之国,冰封草原可能不止一天,也许数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为过,所以他们还是速速离开最好。 因此这件事师父只是在心中隐藏,并未告诉她二人。 深夜时候,师傅叫醒两人“我们三人立刻动身!” 小红说“不是说明天一早走?” 师傅说“那时已经没有船去神之国了。” 小安倒没异议。 三人快速收拾包裹,带上自己的长剑,进了客栈,街上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店铺的门前有纸糊的灯笼的微弱光芒,忽明忽暗。 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小安发现他们三人往无望山走去,她说“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港口搭船?” 师傅说“小心脚下,其他的话莫要问。” 小红和小安两人互相搀扶着走着,小安觉得似乎在往下走,走去一个漆黑的洞里,两边全是石壁,中间一条路,上面铺着一些石子,走路发出哒哒的声音,越往里走,潮气越大,能闻见海水呛人浓郁的腥咸气,还能听见海水拍打海岸发出的“哗哗…吧嗒…”的声音。 “你俩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师父微笑着鼓励她们。 两人只得继续行进。 这时山洞的尽头是一片平坦的沙滩,在海上停着一艘她们从未见过的船,没有风帆,没有桅杆,甚至连出口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像一个巨大的铁盒子,里面露出一些亮光出来。 小安说“我们怎么进去?” 小红说“我们离船太远了,无法靠近!” 这时一艘小船划过来,上面一个人没有,停在沙滩上,船只随海浪漂浮不定。 “上船!”师傅命令着。 是姐妹互相看看,两人小心上了船,等师傅上船后,小船往大船靠近,到了进处,大船出现一个门,然后从里面伸出一个长长的倾斜的像木板样的,三人离开小船,上了长板,进了大船,很快的长板收起,门又阖上。 “这船马上就开吗?”小红有些紧张的问。 师父抬眼看看船舱里,已经有不少人坐着了,他说“不急,还有一会儿。” “这船什么时候到神之国?”小安问。 “大概一天左右。”师父在心里计算下。 “太快了,不会吧!”师姐妹同时惊讶。她们明明坐船从神之国来无望岛花了半年时间。 师父小心说“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现在做的是幽族人造的船,它是要比宁候他们的船快不少。” 师父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向幽族族长恳求,他才答应我们三人坐他们的船回神之国。” 师姐妹恍然大悟,不再说什么。 忽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船只在似乎不停移动,小安和小红吓的闭上眼睛,两人紧紧手牵着手,不敢松开。 船只钻入海底,像飞一样快速的行进,整船的人坐着都很安静,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在不知过了多久,满船人几乎都睡了过去……忽然船停了下来,只听见有轻微的碰撞声,然后在一处奇怪的地点停了下来。 师傅摇醒二人高兴的说“到了!” 两人醒来不敢相信,但不敢说话。 大船一个门开了,众人依次通过那闪着奇光的门,小红和小安两人都很紧张,门旁站着几人,看她俩过去,并未询问什么,只是面露惊奇,然后看见师傅在后面,他们脸上表情很奇怪。 师傅解释说“这是我在外收的两个徒弟,她们虽然不是幽族人,但族长说我可以带她俩一块回去。”说完。他从手中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那些人看后没说什么,放她两经过了门。 出了门,小安惊奇的发现此地竟然离天都城不远,船只停在一条大河旁,众人下了船,这时船阖上门,然后慢慢缩小,又将整个船只隐入河水中,泛起一些水泡,消失了。 第49章 求生 三人和一些人上了河岸,大船很快又游入水中,这个河岸很是荒僻,几乎没有人来,它被大片树林遮掩,平时从外面看,只是一大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也许里面藏着一些吃人的猛兽,所以人人想着自己宝贵的生命,不敢来此涉险,他们哪里想到这里就是一个供幽族人来神之国的一个通路。 上岸后,三人顺着一条小路走着,太阳还没出来,四周一片漆黑和寂静,偶尔听见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叫了几声,小安吓得躲在小红的怀里瑟瑟发抖,两人相扶着,行进。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慢慢亮堂起来,这时一条官道出现了,三人继续往前走,有一个集镇出现了。 小红说“师父,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住上一晚,明早再走!” 师父也想自己家的大徒儿说的也对,三人在集镇上找个客栈住下。 在晚上时候,,小安觉得腹中阵阵疼痛,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担心的说“师姐,小孩儿恐怕要出生了?” 小红说“师妹,这孩子还不足月,应该不是时候?” 小安疼的两眼泪汪汪的说“我会不会因此没命?” 小红吓了一大跳,赶紧说“我马上找个大夫来看看。” 师父要小红守着小安,他自己去镇上找大夫。 小安疼的直说“我不想活了,真的,师姐,你一剑杀了我吧,这比用刀子捅在胸口上还要疼痛无比!”她紧紧抓住小红的手,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好了,疼一会儿或许就不疼了,小安,你忍着点,先睡上一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师姐安慰她说。 小红急匆匆的去附近的店铺买了一些吃的回来,放在房间里,师父请来的大夫也来了,他看了小安一会儿,然后要她伸出手,自己用三根手指扣住手腕,开始诊起脉来。 “我妹子是不是要生了?”小红焦急的问。 “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大夫问。 小安继续眼泪汪汪的说“肚子疼,像要人命的那种。” 大夫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楞了一会儿说“根据脉像,应该还有三个多月才到足月,所以老夫认为,这孩子先保着。” “怎么个保法?”师父问道。 “俗话说“七生八死”,至少要保一个多月,小孩生下来才能活命。所以,老夫想,先开些保胎的药,回去每天早晚煎服,还有切记不要劳累,否则小孩命不保,娘子也会没命的。” 小安听见大夫口中喊她“娘子”,心想自己还未成亲了,不过她也没法,只得随他喊着。 大夫这么断好后,师傅又随大夫去诊所开药付钱拿药,小安也不知他何时回来? 小红安慰小安说“你现在肚子疼可好些了。” 小安说“好一点了。我还以为自己要生了,却没想到还要熬上一个多月才生。” “这个,我也不懂,我想小孩在娘肚子越长,小孩出生后才好养活。”小红笑着用手在小安的高高的大肚子摸了一下,她感觉小孩在动胳膊动腿,激动的说“这可真是神奇啊!以后他长大了,你把自己的武功传给他,这多好啊。” 小安止住泪水说“我没想过这事。” 师傅从诊所里拿来几十包药,然后又去客栈里的小厨房煎药。 煎完药后,师傅拿了一个碗将药汁凉后,送进屋里,两人劝小安将汤药喝了,才放心。 在客栈里住了几天,三人继续赶路。 马车在往天都城赶去,在管道前走了走了好几天,然后顺着管道旁的一条岔路行进,小安煎状说“这不是去姓崔的府上的那条路?” 师傅说“是的。” 小红说“我们不是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马车在岔道前赶了一段路,然后转向西北,顺着山间一条小路,两旁都是杂草,往山下赶去,到了山下,有个小镇,师傅要师姐妹待在马车上,自己买了许多米面油菜什么,装在马车后,师傅说“这十天半个月的也够了。” 他说完赶着马车又往前面山上走,在两旁高大的树木的掩映下,不久看见一个小院落出现,小红高兴的说“可算到了。” 三人离开马车,小安下来看着这个院落。似乎有种熟悉感,她猛然想起,这院落的样式,大小,布局竟然和她和小红在故国所住的屋子一模一样的。 也是三四间房子,屋后有块菜田,没有种菜,还有鸡舍,也没有鸡在里面,还有一小块池塘,水面什么也没长,四周被高大的竹篱笆围起来。 “走,进屋看看!”师傅领着两人打开竹篱笆的木门,三人进了去。 “师姐你和师傅一直住在这里?”小安问,她站在屋外,小声的说话。 “是的,莫非你忘了?”小红伸出手摸摸小安的额头是否滚烫,但摸了一下,发现她的额头的温度和自己相当,也就放了心。 “我们要在这住多久啊?”小安问。 “大约很久。”师傅听后微笑着,摸摸小安的头温柔的说“小安,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对,往后我们三人一直住这里,过一辈子!”小红也微笑着说。 “你们对我真好。”小安很感动的说。 “待在屋外做什么?进去看看!”小红拉着小安的手进了屋,小安见屋里装饰家具摆放也和她在故国时一模一样的,心里更是感动不已,心情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山间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经年。 这些在山间的时光如流水般过得很快,每天三人忙的不过是种菜浇水,一日三餐,还有每天都需要到山后那一片空旷地练功。 小安只能看着师傅和师姐练着剑,自己只能靠在树上看他们二人练着,直到两眼迷迷糊糊的闭上。 或者师傅自己一人赶着马车去山下小镇上买些家里要用的东西,他甚至买了好些小孩穿的衣服鞋袜,小安说“师傅,还早了。” 师傅笑着说“我以后能听到有人喊我“师祖”了。” 小安说“没准生出来是的傻子!” 小红安慰她说“不会的,小安,你想多了,这不会的。”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小小安整天看着师傅和师姐两人白天两人一块练剑,一块儿种菜浇水,一块儿烧火做饭的,晚上,月光皎洁时,两人在一块儿散步,有说有笑的…… “这二人关系不简单啊!”小安感慨,“大概早在一起了,偏偏不告诉我?!”她叹气说。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三人依旧在那片空旷地,小安看师傅,师姐两人勤奋练功,她自己则歪靠在树边上睡着了。 她听见一个声音又响起,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他应当是幽族的族长,他没有黑衣打扮,更没有蒙着脸只看到眼睛,他站在小安的面前,微笑着说“你不久会死去,所有的怀上中了死咒的孩子的女子都会死去,你命中注定只是个祭品,你也只能是个祭品。” “前辈,晚辈深深悔恨自己伤害了前辈您!求前辈您饶过我。”小安忽然惊醒着说。 “小安,趁你还活着,你若有什么心愿就赶紧去完成它。”黑衣人提醒她,然后他的声音又消失了。 “我的心愿只是和师傅,师姐在一起。”小安说。 没有人回答她,也许黑衣人要她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美好和幸福。 “前辈,求您不要离开,晚辈真的知道错了,求前辈您……放过我!”小安站起身来大声的说着,但是什么回音也没听到。 小安心想:这下完了,不想死也得死了,可我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七岁,就这么离开了,我实在不情愿!! 她想继续往前走几步,可是腹中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她站起身来,又跪了下去,然后她看见从自己的衣裙下渗出的那鲜红的血液…… 她疼的干脆倒在地上,不想起来…… 这边两人一边练剑一边说着话,根本没想到小安会发生什么意外! “前辈,我错了我不想死,我不想帮姓崔的解什么死咒,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小安想这可能是她的临终感叹。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人抱起,往自己所居住的屋子快速的奔去。 她在意识暂时还在的情况下问“你是谁?” 小红在一旁赶紧说“我们马上就去找人来,小安,你先忍着!” 小安说“师傅,我快死了!” 师傅说“说什么傻话,给我好好活着!” 小红说“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怎么,师妹,现在就要生了?” “大概是这个时候!”师傅没再说话。 他把小安放在床上,然后飞奔上马,去镇上找人帮忙。 小红坐在床边想她从未经历此事,她该怎么办。 小安在床上疼的直哼哼,翻来覆去的只是说“肚子好疼啊,疼的我真不想活了。”她满头大汗淋漓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小红的手说“师姐,你给我个痛快,我求你了!” “说什么傻话!等过会小孩生了就不疼了。”小红忽然想起这么一句。 屋里开始陷入一片死寂中。 小安紧紧抓住小红的手不敢松开?她怕一松开,那疼痛折磨她更加痛苦,更加生不如死。 忽然在屋里出现了好几个人,师傅焦急的说“快点,我妹子要生了,你们给我想个法子,大人和小孩都要抱住!” 这几个年老的妇女互相看看,然后带着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开始忙碌起来,烧热水,准备剪刀,裹小孩的布…… 小安疼的晕头转向的,那种疼,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 “娘子,你得使劲,不使劲,小孩怎么生的下来!?”一个中年妇女说着。 “那是,生孩子不使劲不痛是生不下来的?!”另一个年长的妇女说。 “我已经很使劲了!!”小安说。 “不如你先下床走走,如果觉得有什么要出来,再躺在床上去!”这个中年妇女说。 “好。”小安挣扎着起身。 小红说“我师妹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这个哪晓得?生的快的不过半天;慢的要好几天,也难生啊。”中年妇女略有感叹的说。 小安看着她们在谈论什么,她在屋里闷的慌,走到屋外,只见外面景色依旧,快到冬季,树上树叶开始变黄坠落,树下堆了一片片发黄变红的树叶。 她望望更远处,群山连绵起伏,不知伸向何方?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觉没多少意思,又回到屋中。 这般疼痛折腾来折腾去,一天一夜过去了,小孩还是没生下来,这几个妇女很是着急,中年妇女说“如果这天过了,小孩还没生出来,娘子你有何打算?” 小安茫然说“我没想过。” 这两个妇女互相看看,心想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估摸生产时要费些时候,她们也见得多了。 这两个妇女准备先在一旁歇息会儿,忽然小安说“我感觉又开始疼起来。” 小红赶紧把小安拉到床上,又要她用力用力的,小安直到感觉自己浑身力气自己已经用光了,她整个人虚弱的像棉花似的浑身软绵绵毫无一丝力气,她说“我约摸是生不下来的,我该怎么办。” 小红说“你再用些力气,要拼尽全力。” 小安垂下头去了说“我已经,试过了,我感觉自己快,死了一般。” 站在一旁的师傅问小红说“你身上可还有还魂丹?” “弟子是有的,不知这管不管用?”小红虽很疑惑,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两粒还魂丹,就着一些水,给小安喂了进去。 一个中年妇女说“赶紧试试,说不定管用?” 小红焦急的看着小安然后又说“师妹,你再试试,现在可有力气了?” “我,”小安感觉那一丝力气不知从何而来,慢慢的,她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各处,本来她胳膊和腿都无法动弹,软绵绵一般,忽然慢慢的恢复了些许力气,再后来小红说“你站起来在这房里多走些路,然后再吃着东西补补力气。” 师傅看看小红说“这里为师待了不方便,小红接下来接下来,小安交给你了。” 小安下床继续走动,累了或者又开始疼痛时躺在床上,后来她干脆疼的蜷缩着整个身子,眼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一个妇女蹲下去在里面看了一会儿,高兴的说说“娘子,你再用点劲,快要出来了。。” “哎,我知道!”小安咬牙坚持。 外面夜色如墨,只有这间屋内灯火如昼。 小红出来看见师傅在屋外静静站着,高兴的说“那还魂丹起作用了,小孩就快生下来了。” 师傅叹气说“又不是你我的孩子,看你那高兴劲。” 小红说“以后我们成亲,我会不会像小安这样生小孩?” 师傅笑着说“我有办法,至少你生孩子时不会像小安这般麻烦。” 小红走过去依偎在师傅的环抱中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这事要不要告诉小安她,我怕她接受不了。” 师傅听后微微一笑,他黑褐色的眼眸突然变成了金色,那种能摄人心魄的眼眸,但没一会儿,就又恢复原样。 小红倒没看见,她想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以后她和在一起会怎样?反正她的整颗心都交给他了,他想去哪里?她都陪他!或者她自己想去哪里,他也愿意陪她,而且总是为她考虑。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的爱情,愿意朝朝暮暮的陪着。”想到这,小红抬头看着天上乌云后渐渐出现的一轮弯月,明亮透彻,月光如银,清泻大地,她觉得这个晚上很是美妙! 后来从灯火如昼的屋子内传来小孩微弱的哭声,师徒二人听后一惊,两人互相看看,一起冲进屋内,只见小安虚弱的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包着的小娃娃。 两个妇女高兴的说“恭喜啊,是个小子。” “但是他只有七个多月,他能不能养活?”小红问。 “没事的,我看了看,先喂着米汤,到时有了奶水,在吃着,,养活应该是可以的。”这个妇女打着哈欠说。 “那就好。”师父高兴的说。 屋内众人都很高兴,两个妇女也得了不少的银钱,她们连连诚谢,然后师傅用马车将二人送回镇上,然后天空慢慢明亮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50章 市场 师傅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站在屋外,他的身子和一个小猫般大,全身红皱,宛如一个小老头,在他怀中不安分的动着,哭起来,声音很小很轻,师傅想他不足月出生,喂点丹药补补,但最后没喂。 他抬头望向正北的天空,那里有一颗星极为闪亮,离这颗星不远,就是他们祖辈们所居住的地方,那里常年严寒,但是光照强烈,有很多的冰湖和冰河,还有很多日夜喷发不休的火山,巨大的火山口,炙热的红色滚烫的岩浆流淌,地上的,地下的。水在这些河流湖下面静静的流淌,最后汇入一望无际的冰海,他们称之为“生命之海“,他们从那颗星球上诞生发展成长,最终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兄弟姐妹们互相道别,坐着比生音速度还要快的飞船离开,只有很少的人还停留在上面,他们会停留直至生命终结。 有一万年没有回去了?不知上面的我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师傅感叹说。 他们居住在高耸入云天的建筑里,远望过去,像一座座白色的山丘将天和地相连。他们在这上面俯瞰地上所有的生灵,他们可以操纵这些生灵的模样,可以让这些生灵活的很快活种族繁衍壮大;也可以让这些生灵生不如死,很快灭绝,但最后他们良心发现:选择让这些生灵按照自己生存的世界继续生活。 “小娃娃,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师父微笑着看着怀中的小娃娃问。 师傅望着秋末的太阳一出来,满天璀璨的星辰消失不见,他想了想说“就给你取个小名,小星辰。大名,叶小星,你觉得这样如何?” 师傅拉开小孩的衣物,看见他的胸口上一个金色的圆形的印记,闪着金属样的光辉,师傅笑着说“小星辰,看来你的命以后靠你自己,或许我不会在你身边,小安可能会不管你死活,所以你要靠你自己活下去。” 小娃娃在他怀里继续不安分的动着,师傅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抱着小孩进了屋。摇醒小红说“去,把小安叫醒,小星辰饿了。” 师傅把小孩塞入小红怀中,小红看着睡的像死猪样的小安,不由得叹气,这娃儿的娘太不像话,整天睡不完的觉,除了喂一会儿奶,其他的事全交给她和师傅两人。 “真正不像话啊!小安,你快醒醒!”小红生气的把小孩往小安怀里一塞,也离开了屋子。 “我的苦命日子来了!”小安不想起来也得起来,把不知有没有奶水的的奶头往小孩嘴里一塞,生气的说“吃吧,噎死你!”她继续一只手枕着小孩吃“奶”,小孩的嘴也不知有没有奶水吸,反正他吸的很起劲!小安也也不管小孩饿不饿,渴不渴,一边继续睡觉。偶尔她尽些责任,喂些水,端屎端尿的,其他的她才不管了,这就是她的喂娃生活。 然而当小孩不吸时,他闭上眼睛,枕在小安的怀里睡着了,小安看见从他嘴里渗出一些乳汁出来。 “这小混蛋看来是死不掉了吗。才七个多月就晓得怎么想法活下去,真是……”小安感叹,之后等到他长大些,将他扔到姓崔的府门口,至于这小孩什么以后,她就不想知道了。 然后在这里日子过得很平静,有时三人也下山去镇上,买点要用的物品。等到小混蛋七个多月后,师徒三人去很远的天都城看看,只是从那条去璟王府的官道上经过时,师傅问小安“要不要去王府那里看看?” 小安抱着小孩说“不想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三人去了天都城,在街头巷尾听着人们讲皇家的事迹,讲的眉飞色舞,听的津津有味,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不敢明了讲,怕惹来杀身之祸,流放无妄海岛,满门遭殃! 在一个很偏僻的小酒馆里,三人听到了一些传闻,说的人说不知真假。 传言说神之国老皇帝当皇帝当腻了,想退位传给太子,自己当太上皇。 但是朝臣很多不同意,说“皇上您现正其实也不过六十,如此退位,很是不妥!” 因为有许多朝臣六十多了可还是在朝堂上为皇帝,为百姓着想,他们打算一直奋斗到最后一刻! 老皇帝听了很不悦。他想我当了四十多年皇帝,不想当了,这话他没法说出口。 有朝臣说“都说无妄海有长生不老药,许多人都去那里找寻,回来的人服用后效果很好,许多人返老还童,效果很好,看来是真的!” 老皇帝听了没说话。他想我可没服用那玩意儿。 朝臣们议论纷纷都说“皇上您现在正当盛年,英明神武,正是百姓之福。” 既然朝臣们如此说,皇帝退位的事耽搁了。 太子也不想现在就继皇帝位,所以他很高兴。 只有二皇子灵王不悦啊,他背后意见很大。 他手下的一帮人忙着给他出谋划策,让太子继位,然后太子出了名的无能,他好把太子扳下来,自己当皇帝。 三皇子璟王自从回来神之国,向皇帝献上灵药后,突然性情大变,养了很多戎人美女在府中,整日喝酒,和美人寻欢作乐的,醉生梦死,他还送了好几个戎人美女给灵王。 灵王很是高兴,这个三弟终于明事理了,兄弟两感情一下子变好了,璟王暗地说“本王支持二哥您继承皇位!” 两兄弟时常见面,至于说什么那是无人知晓,只有他兄弟两人明白。 还有人说璟王要迎娶永宁公主进门,婚期已经定好了。 大约明年这个时候。 有人说“公主不是已经嫁给戎王了?” “嫁了,但公主后来不满意这个婚事,成婚后路上逃了回来,据说戎王身边女人多,光孩子也有十来个,公主看后很是后悔,但她自己有了戎王的孩子。”说传闻的人说。 “公主回来后觉得只有璟王合适,因为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的,最是合适!所以她向皇帝要求,她要嫁给璟王,她未出生的孩子跟璟王姓。” “那三皇子同意没有?” “好像同意了!” “这可真是大喜事情!”说的人觉得璟王和公主在一起也好。 听的人表示祝贺! 四周听的人慢慢散去,师傅喝了一杯茶,然后平静的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安说“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小红笑着说“这哪晓得,只是听了有趣而已。” “如果是这么就好了,两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公主,真是好配!”小安笑着说。 “这么说,徒弟,你是希望他俩成亲了?”师傅笑问。 “我还想看他俩成亲有多热闹,多好看了,把小混蛋也带去,看看他那个没见过面的阿爹长什么样?”小安说。 三人在酒馆里吃好后,结了账,坐上马车往家里赶,小安想这天都城真是繁华,在这里住一辈子也很好的,想要什么,只要有银钱,什么都梦买到。 “师傅,前面就是天都城最大的奴隶时场里,这里常有好多奴仆被买卖,我们现在去买个奴仆回来做活?”小安想她又要带小孩,又要做家务活,整天这里痛那里痛,买个人回来做这些事,那她以后不是很轻松?! 师傅听后愣了一下,问“小安,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小安想起自己身份现在还是璟王府的一个家奴,她离开姓崔的,等于是逃跑了,被姓崔的抓住了,她可能依照神之国的律令被抓住后要被当众处死。她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说“我只是随口说说,那地方我们不去了。” 小红说“小安,这个你不用怕。这事我们守口如瓶的,谁能看出来?!” 师傅说“我们去看看,应该可以的。”他调转马车往左边的奴隶市场行进。 三人赶着马车来到大门那里,只见外面把守着很多的士兵,身旁地上扔了很多的沉重的锁链,个个身穿银色铠甲,头带头盔,人人身上都带着随时能要人命的家伙,个个像要吃人的猛兽一般,瞪大双目,注视着进进出出的人。 师傅他们注意到进去的人必须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来给士兵里的官员看看,此外还要交一定数额的银钱才能进去。 还有一些人胆战心惊的围在一边看,不一会儿就快速离开了。 还有一些坐着豪华马车进进出出,有侍卫和随从跟着,这些士兵倒不仔细检查,只是听他们通报一声,是哪个王侯贵族家的,是某某官长家的……这些士兵们和官们员笑呵呵的就让他们进去了。 小安见状想想说“他们应该不会让我进去的。我在这里等你们。” 师傅说“小安,我和小红进去看看,你在马车里待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来。” 小安应了一声“师傅,徒弟知道了。” 师傅将马车停好好后,和小红一起往市场大门那里走去。 小安看着两人朝市场大门走去,直到停在大门门口,小安左右望望,走上马车,掀开车帘,在里面老老实实的等着。 她想正好在车上给小混蛋喂些奶,哄他睡着了,在马车上眯一会儿,师傅和师姐两人应该要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她眯多少时候,两人却已回来,小红从小安手中抱过已经睡着的小星辰,轻轻的搂抱在怀中。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安小声的问。 师傅摇摇头说“不行啊,他们拦住了我和你师姐,不让进去。” 小红低声说“守门的士兵说要我和你师傅出示身份证明文书,得证明你至少是个自由民。” “没听说过那玩意儿!”小安感叹。 “每人进去还需要交三百文的银钱。”师傅笑着说。 “这两样我和你师姐,都,嗯,没有。”师父又说。 “我还以为你俩进到市场里面看热闹去了。”小安想她应该是这么想的。 “你们有那个什么“自由民”的身份证明文书吗?”小安突然问道。 “有的,只是忘了带。”师傅回了她这句,坐到马车前,准备驾马离开。 这时听见一阵喧哗声,小安想又是谁来了?她掀开车帘往外看,看见姓崔的那辆豪华大马车驶来,在大门不远处停下,守门的士兵们和官员站立一旁,笑脸相迎。 这时她见到一些熟悉的侍卫面孔,还看见王总管身边只有一个随从。 她看见崔炎下了马车,他打扮的很是贵气逼人模样,和以往她所知的那个面容苍白,身材瘦弱,衣着普通,说话带着三分暖意的人既然不同,他现在从上往下带着咄咄逼人的霸道之气,好像只要惹他一个不高兴,他就会想法要那人生死不能,凄惨无比!小安想也许人总是会变的,没有谁会停在原地侯时光老去,世事如此,人也如此。 小红在马车里问“看见谁了?” 小安眼底似乎有些不屑的说“看见小混蛋的爹了。” 小红似乎有些同情的说“你还想他是不是?” 小安呵呵一笑说“是,很想姓崔的,想的晚上睡不好觉。”其实是小混蛋每天晚上折腾她睡不好觉,她想哪天把这碍事的小包扶给扔了。 “想他就去找他,和他好好谈谈,小安,我想他会认下你们母子二人的。”小红微笑的看着她说。 “好,师姐,我都听你的!”小安也微笑着将小混蛋搂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他说“小混蛋,我们该回去了!这路上你要乖乖的不要捣乱。只有这样,我才会喜欢你的。你可要记得牢牢的。”说完,她在自家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感觉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大概这就是亲生的缘故。 别人家的小孩她其实也很喜欢,也想亲亲抱抱,哄哄他玩耍,但总觉的是有一层隔阂挡在那里,只得远远的看着,心中只是喜欢,却没敢更近一步。 小安想着小混蛋睡着了,不叫人也是好事,就这样一直睡着到家再醒来,然而她怀中的小人儿却醒来了,小安想也许又是饿了,准备再喂些奶让他睡着,却没想小混蛋在她怀中小腿动个不息,哭闹不止。 小安急得说了一句“坏了,这小混蛋要大号了。” 她想崔炎还在不远处,给他看到了她可跑不掉了。她想着先忍忍,但总不能在马车上方便,最后她只好对小红说“师姐,你陪我下车,找个地方,这小混蛋他要那个了。” 小红会意,两人对师傅说了声要他等着,然后下了马车,找到个没人安静的墙角根,还有一些树挡着的地方,小安想应该没人注意,她把小人放下来,就着僻静无人注意处焦急的说“小子,你给我快些,不然我回去定把你的屁屁打肿。” 她一边狠狠的说着话,一边提醒师姐“看着姓崔的,我们速战速决。” 小红点点头,两人心怀忐忑,终于小人方便好了,不再哭闹了,小安把他抱在怀里,这时小人儿开始扯小安胸前的衣服,哭哭啼啼的喊“奶……奶……奶!”一边哭,一边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小安。 小安气恼的说“看来,你今是有完没完了,嗯,我回去找你算账。”她对小红说“师姐,你帮我看着点,这小混蛋饿了。” 小红又点点头说“好,我看着。”她转身小心的朝崔炎那方看过去,只见他们预备要到奴隶市场里去,所以也没太在意什么。 等小人吃饱喝足了,他伸出小手开始抓住小安的衣服玩耍,一副小脸笑眼盈盈,可爱天真无邪的模样。小安见到后,整个人的心好像都要被这小人的笑脸融化了,小安说“这么小,你就晓得逗人高兴,以后长大还得了。”她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她现在这番劳累!其实和姓崔的没关系,也许当初她不该和他同床而眠,等着是勾引他,然后得到今天的结果。 “算了,叶小安,你认命吧,你一定是喜欢姓崔的,只不过你不承认。”小安在心中默默的想,她打算也就此默默的离开,对两人都好。 第51章 重逢 师姐妹起身准备走回到马车,那里师傅正焦急的等待。 小安紧张的东张西望的,来到马车不远处,却被人拦了下来。一个侍卫睁大眼睛问“二位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 “不会吧,怎么可能。”小安说。 小红一脸诚恳无辜的说“你们认错人了!” 小红拽着小安准备快速的离开,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她们面前,这人说话声音小安很熟悉,她惊问“王……”后面没有下文。 王总管笑着问“这位娘子认识我?” 小安微笑着回答“不认识,从未见过面,小女只是觉得你老人家慈眉善目的,是个好人!” 小红说“妹子,他是谁?” 小安冲她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郑重的说“我不认识。” 小红会意没说话。 小安赶紧把小混蛋往小红怀里一塞,假装气呼呼的说“自己生的不带,偏偏指望我给你带,阿姐,你太过分了是不是?”她做完这个转身就往马车那里冲去。 然后十几个侍卫将她围在中间,她哪儿也去不了,小安急得说“阿姐,你快些离开。” 小红抱着小混蛋准备离开,小混蛋吃饱喝足的,他早已习惯被小红抱着,他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王总管看见小红怀里抱着的小孩和他的主子很是相像,他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安真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等会主子来了好好收拾她一顿。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也许就这么好了! 王总管看看小红说说“那位娘子请留步!” 小红转身准备开溜时,却被一个侍卫劈手夺过怀中的小孩,那侍卫抱着小混蛋来到王总管身边,王总管很是生气的说“小安,你太不像话,竟敢玩“诈死”把戏,你给我等着!” 王总管抱着小孩来到崔炎跟前告状,崔炎冷冷的看着身前的两位女子,他笑了笑,走到叶小安跟前,在微眯双眼,略带戏谑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叶小安,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崔炎抱起王总管怀中的小孩,轻轻扯开他胸前的小衣服,看见胸前的那个金色的圆形的印记,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他眼前一黑,几欲晕倒,被手下的侍卫扶住。 崔炎重新站直身子,只是说“把小安给本王拿下!” 侍卫七手八脚的把小安捉住,小红大声说“你们无法无天的,为什么抓住我小妹?” 小安闭上双目痛苦的说“阿姐,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我总归是不能回去了。” 小红见没人想捉她的意思,她立刻转身往马车上赶去,到了马车上,惊魂不定的说“小安和小星辰被姓崔的抓住了,我们得想法救她出来?” 师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看见了,这里人太多,不方便动手,先看看他们把她们两人带到哪里?” 小红有些不高兴的说“早晓得不来这里就好了,当初真不应该听小安的话,她平时已经够快活了,还要买什么奴仆到家干活?” 师傅哈哈笑着说“这不也好?一家三口总算见面了。” 小红白了师傅一眼,说“他俩在一起不好?” “哪里不好?”师父问。 “我听小安说,他两身份不合适,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家奴,两人怎么能在一起?”小红皱眉说。 师傅停下来说“你觉得他俩在一起不好,可是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却和小安一样的想法。我实在难以理解?” “算了,这事跟你说不清,我们还是想法早点把两人救出来。”小红有些生气的说。 两人赶着马车进去一个无人注意处,然后师傅下车看见那辆豪华大马车出来,往城外行进,他也上了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在缓慢行进的大马车上,小安发着呆,她想自己辛辛苦苦的逃走了,又给抓回来了,她被抓回来,她可以逃掉的,可是现在这小混蛋怎么逃? 她看着崔炎抱着小混蛋,似乎看不够一般,两人分别八个多月,今天才见面,却这般不言语好长时间! 马车里陷入一片沉默了。最终小安打破沉默说“那次,在草原,在公主的婚礼上,我不是有意要在你胸口上捅一刀的,是有人逼我的。” 崔炎冷笑着追问“是谁逼你?” 小安说“大人,那个人您不认识。他很厉害,我不能说。” 崔炎说“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也许连你自己也未曾察觉?” 小安惊了问到“什么重要的我没察觉的事,姓崔的,麻烦你把话说清楚!” 崔炎继续冷笑着把小混蛋递到小安怀中说“他大概是饿了。” “你!”小安有些生气,不自觉又很自觉的转过身去,解开衣服,开始喂起奶来,她整个人的心一下子放空了,她只是感觉小混蛋用手不停的扒拉自己的衣服,然后拼尽全力在那儿吸着奶水,小安见了笑着说“又没谁跟你抢,瞧你那个馋像。” 她也没多想什么,然后只觉的一阵疼痛,小混蛋竟然!咬了!自己!“疼,疼死了!你竟敢咬我,等会儿我打烂你的屁股!”小安有些气急败坏。 小混蛋不管不顾,继续吸着,他还不时不时露出几个笑脸,看着小安,然后又继续…… 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结束! 小安想当初一出生心狠点把他扔的远远的,现在不至于受这个罪了! 马车在管道上行进,出了天都城,转向南面,往不远处的山间行去。 小混蛋吃饱后,乖乖的睡着了,小安摸着他头顶越长越多的柔软头发,然后抱着他两人靠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身上盖着薄毯子,她问崔炎“大人,是您帮我盖的?”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些事应该她来做才对,她想想很识礼说“小安谢过王爷”。 她看见他坐在马车上,拿着茶杯喝着水,却没有应自己任何一声,她也没去理会,还是闭眼什么也没想,就这么睡过去。 等她醒来,似乎有人说“已经到了!”她麻木的坐起身来,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衣服,抱着还在睡觉睡得很香的小混蛋,和崔炎一起下了马车,她没走几步,看见那栋熟悉的深宅大院耸立在自己的不远处,王府里的人进进出出忙碌着,她想:这个我自认为噩梦开始的地方,我真不想来的,怎么,我又回来了?? 小安茫然无措的站着,她不知该站着还是转身就跑离开这里,但她想:这儿离师傅和师姐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远,以后想个法子离开就好了。 她这般想了想,终于抬脚踏进了璟王府的大门,王总管在她身后不远处望着他的主子,只见崔炎立在那诶,若有所思,但不一会儿,他也走了进来。王总管心想:这下好了,主子的心愿达成了。 在这深山王府中,小安再次被囚禁在她以前住的院子里,这次不再是小缘跟着她,又换了好几个年纪大的女子,她们大约是生过孩子,也会照顾小孩,更重要的是,小安觉得是姓崔的派来监视自己。 院子外依旧是很多拿着厉害兵器的侍卫们,他们整天不苟言笑的,极其严肃。 一天,小安好奇问张嬷嬷“小缘妹妹了?我进来怎么没见着她?” 张嬷嬷微笑着说“她已经被自己的阿娘许了人家,现在已经嫁过去了。据说夫家条件还不错。” 小缘才十六岁,就嫁了人,她这个女孩子话很多,但是这几个年纪大的女子说的话很少,小安觉得闷的慌,她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爷?” 张嬷嬷说“叶娘子是想王爷了?” 小安说“就算是吧,我进来好些时日,也没见他来看望我们母子二人。” 张嬷嬷将小混蛋递给了小安说“王爷这些天在天都城,老奴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是不是身边又有了别的女人?”小安轻轻的将小混蛋抱在怀里问。 张嬷嬷听了却没回答。 小安着急的说“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他身边有了哪些女人?她们住在哪里?” 张嬷嬷仍旧没说话。 这时一个年纪很大的女子笑笑说“叶娘子说话过分了,主子的事情没有他的允许,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能说的!” “可是我问问都不行吗?”小安又问。 “叶娘子还是好好照顾小主人,无关的话不要问,问了我们也不能说的。”年老女子说。 “可我偏要问!”小安大声说。 这些人只好说“叶娘子要想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主子又是什么身份?如果知道多了倒未必是好事!” 她们讲完这话又继续沉默。 小安也只好沉默。 晚上这些女子和她睡在同一间房中,她们说是为了照顾小星辰。 小安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想:我怎么才能从这姓崔的地方逃出去,逃的远远的就好了。 这时候是秋天,山间的树叶慢慢变黄变红,最终从北边极地之海吹来的寒风一阵阵,越来越猛烈无情,这些树叶被吹落坠下。 又过了一个多月,山中开始飘起雪花来,洁白无瑕,从空中落下,飘飘荡荡的,将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景色很美,小安看看却没心情,她想当初要是直接坠入无妄海就好了,如今被关在这里竟三个多月了,连崔炎的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小星辰慢慢的开始喂一些米食和其他的,他吃奶少了,但是更难带了,睡觉总是哭哭啼啼一番,总是要小安抱着他不停的哄啊拍啊,“乖乖,宝宝”的说个没完,大约要折腾近一个时辰,小星辰才慢慢闭上眼睛躺在她怀里睡着。 这小混蛋?真想累死我吗?小安经常在心里骂他,她想,反正他婴儿一个,他哪里知道。 小星辰整日吃吃喝喝,被人抱了在王府里到处玩,小安跟在一旁,她四处望望,把这深山王府大致什么样看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有一个地方似乎她们要离得远远的,是一个普通的二层小楼,院子里什么也没种,所有房间全都上了锁,楼房前有人把守,外面围着的院子也有人把守,小安听说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连王总管也时常来,他待的时间比较长。 小安想也许里面关着什么人,不会是姓崔的什么人吧,得罪了姓崔的,被他一怒之下给关了起来。 小安走到这附近总是悄悄的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人住着?” 一个年老女子说“有,但府里规定,任何人不能进去。” “到底是谁关在里面?”小安又问。 “听说是一些不听话的奴仆,王爷说要一直关着他们,直到服软认错了为止。”张嬷嬷若有所思的说。 小安抱着小混蛋想:到底他们犯了什么错,要一直关着。但姓崔的又不让他们死,偏偏要他们苟且的活着。 这个院子四周静悄悄的,静的可怕。小安远远的望了一会儿,她又带着小混蛋到其他地方去玩耍。这样一天天下来,竟过了三四个月,等小混蛋快满一周时,小安看见府里忙忙碌碌的,张嬷嬷高兴的对她说“叶娘子,过几天主子要回来了,给小星辰办酒。” “真的!”小安听后吓得浑身直哆嗦,完了,他竟然要回来,待在外面,有那么多戎人美女陪着,他回来做甚?如果他身边带回好几个女人回来,小安倒不担心啊。只怕他一个也没带回来,那就麻烦了。 等山上雪积的最厚,天气最冷的时候,崔炎坐着那辆豪华大马车,带着一大堆随从护卫,还有一些年轻面容姣好的女子回来了。 这时所有留在府上的人全都去门口迎接,他们跪了一地。 崔炎下了马车,看着他们,面色如常的说“都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话!” 众人一个个起身,小安站起来,崔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好像没看见她,他只是抱着张嬷嬷怀中的小混蛋,欣喜的看了好一会,然后又抱着小混蛋踏进了王府大门。 第52章 变故 张嬷嬷说“王爷回来是给小星辰办满月酒的。” 其他人也说“是的,叶娘子,王爷对小星辰这么好,你好福气!” 可是快到小混蛋生日那天甚至到了那天,又过了好些天,崔炎始终对此事一字不提,他很多的时间是陪着自己带回来的美人身边的,他的性格已经变化很大,变得像灵王一样好色贪杯,常常在王府里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要那几个美人扶着他,几人进入房间,把门关着,门口很多个侍卫,厉害能致人死的透透的兵器拿着,面容严肃,没有崔炎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去。 小安见状想:难道姓崔的怕人谋害自己,所以才这般防卫提防。他没有仇敌,这些做到底为了什么?他在无妄岛上见了幽族族长,两人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至于崔炎回来性情大变,他这般做也许是不想活了? 小安想着:他病才好,没几天就这般,大约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在心里叹息了好几下。 一天,王总管突然笑眯眯的说“小安,你来这王府里有半年了,期间见过王爷有几次?” 小安仔细想想回答他“大约三四次。” 王总管说“如果你有什么话想托我告诉王爷,老身很乐意!” 小安抬眼望他说“真的,没什么话。我只希望他一切都好,其它的我没想法了。” “这你可是真心的?”王总管一脸失望和疑惑,他以为这女人定是想他主子想的彻夜不眠,辗转反侧。 “当然,我何苦说假话来着。”小安很诚挚的说,她确实希望姓崔的天天沉迷于酒色中,无法自拔才好,她也不指望这个男人会想起她,最好他们之间什么不发生才好,但这可能吗? 王总管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丢下一句话“王爷说今晚要见你。” “什么?”小安吃惊的站起身来说,然后很不悦的坐下来说“可是小星辰怎么办?他太小了,身子又弱,他不能离了我!我也不放心。” 王总管看看她说“这个王爷自有安排,你只需服侍好王爷就行。” “我,不想去!”小安说。 “叶娘子莫要违背了王爷的命令,我也只是把话带到。如果到时娘子你要是不去,只怕王爷发起怒来,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王总管笑笑说。 “再说娘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星辰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他那么小,他该如何活下去?”王总管停顿了一会儿终是说出了让小安害怕不已的话。 “我不相信这事会发生的?”小安说。 “人都是会变的,我只负责把话带到!”王总管微微笑着,命人将一身鲜艳无比很是轻薄的纱制衣服放在桌上,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安,还有睡在床边摇篮里的小星辰一眼,带着两个随从长安和长兴离开。 他们离开时,门也不关,小安只听见外面的彻骨寒冷的风呼呼的刮进屋里,吹到她身上,冻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寒毛直竖。 晚上,一弯明月高高悬挂,地上一片冰雪洁白的世间,璟王府如同仙境里的一处居所。她无暇看些景色,她只是要细细的梳洗打扮,最后她打扮的如同一个画里走出的美人,穿上那很是暴露的衣服,因为天气很冷,大雪下了近半年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冷,所以她在外面罩了件长的黑色的狐裘大衣,跟随几个掌灯的面容肃穆的侍女来到崔炎住的那三层楼房的大院子。 外面依然是乌拉拉的围了很多的侍卫,进了里面,侍卫们一圈圈的又围着,小安慢慢的进了院子,慢慢的走上楼房,她根本就不想来。她开始憎恨此人来! 上了楼,进了房间,小安看见屋里年轻漂亮打扮耀眼的女子倒不少,她犹豫半响,想立刻逃走,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上前走了几步,看了崔炎身边围绕着的几个女子,这种逃走的念头更加强烈,但不是现在。 她上前客气礼貌又温柔的行了一个敛衽礼说“小安见过王爷!” 崔炎“嗯”了一声,不满的说“怎么到现在才来?” 小安说“我在打扮,忘了时候!” 崔炎听后笑了起来,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委屈女子说“你就那么不情愿?!” 小安不知说什么好。 崔炎又笑着说“一定是吃醋了!!” 小安说“王爷身边这么多美人,小安来这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崔炎点头若有所悟的说“那倒也是!” “那我离开好不好?这些王爷您兴致正高,我还是告辞吧,我不能搅了王爷您的兴致。” 崔炎想了一会儿,他摆手要身边的女子一个个退下离开,她们走时也很乖巧,把门带上了。 小安想:带上有什么用?门口那么多侍卫她想逃逃不了。她们还不如一直留下来? “小安,你准备好了?”崔炎戏谑的问。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外面罩着一件极厚的黑狐裘大衣,脸上画着淡妆,打扮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而且还有一身好武功,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怪不得姓崔的那小子喜欢他。 想到这,崔炎心头蓦地起了一个念头,他走过去,不由分说的脱了那件黑狐裘大衣,把它往地上一扔,然后他看着小安一身绣花白色纱织长衣,里面一件鹅黄色短衫,露着大腿那里,他忽觉心头一热,一股躁动冲上心头,他一把拉过小安在抱自己怀中,索性解了那件碍事的长衣,只露了那件短衫,他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欲望之火。 这火要将他烧个彻彻底底! 小安大惊不已,她望着他,只见他眼中一会儿棕色眼眸,一会儿金色眼眸,变换不断,终于崔炎变回棕色眼眸,,时,她觉得自己一把被抱起,崔炎抱着她走到床边。 “放我下来!”小安拼命用手指推开这个人,他让自己害怕,她不喜欢他,一直如此。 “现在,已经,迟了!”崔炎笑着说,将她放在床上,开始不断的吻上女子惊恐的面庞,她的脸颊,双唇,她的柔软吴亮的发丝,她身上飘出来的淡淡的香味。这一切让他欲罢不能,想沉迷其中,尽管他们不可能会有一个好结果,除非小安这女子洗过圣泉,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但他并不在乎。 “姓崔的,你滚开,你不要过来。”小安继续用手保护自己,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让崔炎不能再进一步。 “我不是姓崔的!”崔炎哈哈一笑。 “胡说八道,你不是他你是谁?”小安疑惑的问。 “对,对,我是姓崔的,崔炎,小星辰的生父。”崔炎猛然醒悟。 他看见小安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慌不已,微笑的解释“我是不是有些心急?” 小安点点头,她试图往床边逃去,被崔炎抓住双手,然后别在身后,小安想:我完了,这下姓崔的要玩真的了。 “等等,我有话要说!”小安挣扎的说。 崔炎迟疑了一会儿问“嗯。想说什么?” “我离开这么久了,现在小星辰饿了,我想回去,再说,我在这王府里,哪儿也去不了,王爷,你先放过我好不好,改天我再来。”小安一边说一边看崔炎的脸色,她想如果他不同意,姓崔的一定没有父子之情,这个大混蛋。还是早早离开好! 崔炎听后笑了起来,他看了小安说“这个可不行!”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的面容,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脸上,小安极清楚看见他眼眸一会儿棕色,一会儿金色……她心中想该怎么办怎么办?这家伙一定是疯了。她想推开他,但推不动,她想起来了,这姓崔的病好了,他可不是病秧子了。 她伸出手去在崔炎的背后用力一击,崔炎觉得脖子一阵疼痛,但他不以为然,继续肆无忌惮的亲着身下害怕不已的女子。 “你竟然……?”小安想刚才那一下自己非常用力,这家伙怎么不昏厥过去。 她想起师傅说人在腋下有一处,只要用力击打,会立刻昏迷,百试不爽!所以她伸出手向崔炎的腋下摸去,大致摸到那个所在,她用尽全身力气给崔炎又是一个重击。 这姓崔的只是笑笑,他觉得小安给他腋下挠痒痒,他一点事也没有,他哈哈哈笑了起来说“小安,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安苦笑着说“我想知道你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崔炎笑问“我什么时候什么病?” 小安觉得崔炎身上依旧冰凉彻骨,她想难道他的病还没好吗?她问“你以前很怕冷的?每晚睡觉你会紧紧的抱着我,害得我冷的直哆嗦,整晚都睡不好?” “我说了:我身体一向好的很,从未得过病过什么。”崔炎眯着眼笑了起来。 崔炎想想又说“我明白了,你把我当成谁了?” 小安问“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现在越来越不知道你是谁?” 崔炎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姓崔的,小星辰也不是我的孩子?!” 小安赶紧推开崔炎,坐在床边说“你和姓崔的一模一样,你不是他你是谁?你在说什么?疯话?” 崔炎想抱紧女子。但她一直躲着他,他只好说“你以后就会明白!” 小安摇头站起来说“我确实不明白!”她一边站起身。一边赶紧把黑狐裘大衣穿好,牢牢的包裹在身上,然后飞快的往门边跑去,一边这么做一边说“小人打扰大人您的休息,小人先告辞了!” 她没等崔炎要做出什么举动,打开门,惊慌的往外面跑去,幸好侍卫也没拦她,因为她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说“王爷说他累了,他要好好休息,他不想我留下,所以我先走了!” 她想如此解释,侍卫也没问什么。 跑了一段距离,她转身看崔炎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逃跑的样子,似有所思,也不知他想什么?他的那些疯话,一定不是真的?他吓唬自己来着。他身边那么多美人。相比她们,自己比不上她们十一。 她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去,顺着府中众人行进的足迹。她耳边似乎听见小星辰的哭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她在心里暗暗说“阿娘回来了,小混蛋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会很心疼的。” 她似乎感到自己心口一阵疼痛,她在自己住的屋门口停下来,门是虚掩的,她打开门,喃喃自语说“我,回来了!回来,真好!” 门内哭声仍在继续,但是小安却看见王总管他老人家坐在房里哄着小混蛋“王总管,您怎么来了?” 在小混蛋持续不停的哭声中,小安有些胆怯的坐下来,从王总管手中接过小混蛋,开始哄起小孩来“小乖乖,不哭好不好!” 她用手轻轻拍打小混蛋的后背,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哼着小歌儿“好宝宝,睡觉好不好?不要再哭了!” 小混蛋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蓦地止住了哭声,看了小一眼,然后让小安措不及防的,他又大声哭了起来,哭的比方才还要大声。 “哎,我服了你,我认错了。我不该抛下你去见你的那个爹爹的!”小安感叹。 王却眉头紧锁的问“小安,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多待会儿?” “我吗?”小安继续拍着宝贝儿子,继续说“吓死我,姓崔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甚至说小星辰不是他亲生的。我想,我想他……” 王总管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又问“到底发生什么?” “一句两句我说不清楚……总之,我要想法离开这里!”小安看着王总管的眼睛,坚定的说。 王总管突然低声对小安说“你做的对,带着小主子一一块离开,而且……”他的眼神忽然望向床边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眨了两下,然后说了一句“那次在石屋,你听到的都是真的。”。他后来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 小安见王总管离开,赶紧坐下来给小混蛋喂奶,大半年了,再过几个月,这小皮孩应该断奶了,那时她或许会轻松啊少,但她也不好确定,也许那时小混蛋或许更难带!! 如果师傅和师姐不帮她自己,她一个人可不知怎么把小混蛋带大?! 王总管走后,小安觉得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她以为会就此安静下去,然而,没多久,一个人影斜斜的立在门前。 “谁在哪儿?”小安只好问。她仍然低头看着怀中正吸的起劲的小皮孩。 “嗯,是本王!”崔应了一句,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他眯着眼睛问小安“你刚刚和王总管说什么?” 小安抬头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小星辰递给了我!” “真的?!”崔炎有些不相信问。 “当然是真的!王爷,我干嘛骗您!!”小安大声镇定的说。 崔炎第一次用手指触摸小星辰的小脸,然后又看看小星辰的一双肉乎乎的小手,他把他的大手和小孩的手比了一下,的确很小很小,他紧紧的握住这只小手,然后说“给本王再生一个。” 小安说“王爷身边那么多美人,你要她们生,我反正是不想给你生了。” 崔笑着问“因为什么?” “因为,”小安抬头说“因为我,不,喜欢,你。” 崔炎听后笑了起来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大人您想的真美,抱歉我做不到。这辈子不会!永远也不会。”小安回复。 “愚蠢,无知!”崔炎似有些生气站起。他很是生气的准备离开,小安也不想去挽留他什么,对她来说,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姓崔的哪里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她说不出来。 第53章 王府 回到屋里,哄小星辰睡着后,小安看见崔炎还是没有走,他默默的看着她做这做那,却不发一言,小安想他怎么竟和刚才那个姓崔的判若两人。 等忙完后,小安坐在桌前,看着姓崔的,两人四目相望,小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想客气的说“我听说,王爷您不久要娶我家主子永宁公主,婚期应该快到了。小人在这里恭贺王爷您。” 崔炎却不置可否回答“是有这回事,本王既没答应也没否认,现在本王还没想清楚这婚事要不要算数,或许只是父皇的一厢情愿,又或许是云霞的任意妄为。” 小安愕然说“这事岂能儿戏,答应了就得去做,风风光光的娶公主进了王府,这可是大喜事,宁候一定很欢喜的。” 崔炎却紧紧握住小安的手说“我不想娶云霞,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自小起,云霞对我也只是把我当做她的兄长,我们之间只是如此相处,并无其他。” 小安不想和这人在纠缠,她扯开自己的手,放置胸前说“王爷,小人累了,请王爷您离开,小人不送了。” “您这女人,胆子不小。”崔炎怒意顿生,说“竟敢命令于我,你怕是不想活了。” 小安也没睬他,径直走到床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她看看边上睡的正香的小混蛋,想想和衣而睡,至于姓崔的,她想也不去管他。 然而迷糊中,似乎有人紧挨着自己躺下,小安不小心触碰姓崔的手,感觉这人手极冰冷,像一块沉寂多年始终化不了的坚冰,她犹豫着想:这人怎么还不走?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中,只有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在飘着,天地间一片洁白。 小安一直只好躺着不动,一直挨到夜幕降临,小混蛋在床上挣扎不休,哭闹不已,小安只好起身将他抱起,这时她想推醒崔炎,却发现他怎么也不动,她想:他不会死在自己的床上,那她肯定要给人陪葬,她不愿意这事发生。 小安用力的推了好几下,力气之大,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 终于崔炎迷糊中醒来问“怎么回事?” 小安脸带不安的说“我有事要做,大人,您起身好不好?” 崔炎起身,发现这女子自他身边起来,抱着小孩,躲到一个角落里,忙忙碌碌起来,他清楚的听到小孩很吵的哭闹声,他还听到小安轻声的哄着他“乖宝宝,不哭了好不好!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了!” 小混蛋继续哭闹着,完事后,小安终于起身,用衣袖抹去额上涔涔的汗水,深深叹了一口长气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她起身坐在桌前,一脸的狼狈样,衣衫不整,头发蓬乱,邋里邋遢的。 崔炎见了不由觉得好笑,他说“本王走了。” 小安说“大人,您慢走……” 崔炎自顾自离开,这些许小事,他本不关心,自有人为此忙碌。 小安看着他的离去,并未说什么。 这时夜幕下的楼房屋宇一座座叠叠在阴影之中,显得尤为阴深骇人,这时她又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哭泣声,好像是女子的,她想,也许是姓崔的身边的某个女子,正以哭声表达自己的伤心和无奈。 这个冬天似乎很漫长,持续了整整半年之久,小安每天看见白雪茫茫的山林,心里一阵感叹! 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姓崔的在她身边放了不少人监视她,白天几乎她被人盯得寸步难行的,只有晚上,姓崔的偶尔会来,所以晚上她依然是一个人陪着越来越吵闹不睡的小混蛋,经常折腾到很久才睡。 这天晚上,她看着窗外茫茫白雪,想起王总管那天走的时候盯着屋角一个极不显眼的小柜子,她抱着小混蛋走到哪里柜子旁,她朝四周看看突然想起,这屋里只她一人,小混蛋除了吃喝拉撒,哭哭闹闹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门关上,外人在外看了以为她要歇息了。她走进柜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个锦盒,也没上锁,小安又紧张的往后看看。 小混蛋则盯着小安,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解。 打开锦盒后,是个圣旨,还有里面附着一张纸,纸上盖了好几个印记,这上面的字小安什么都不认识,她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她赶紧又放回原处,把柜子弄得和原先一样,然后继续哄着小混蛋说:“夜深了,我们要睡觉觉了!嗯。”她轻轻的拍打着小混蛋的背,低低的哄着眠歌儿,小混蛋眼前一迷糊,他伸出小手抓住小安胸前的衣襟,又开始响亮的大哭起来。 “好了,乖宝宝,你莫哭好不好?嗷!”小安想起小混蛋每晚上睡着前必做的事要吃饱喝好,她习以为常了。她很无奈啊! 一个人在晚上带着这小孩,没一人帮自己,算了,她想想认命吧!这麻烦是她自找的。 她哄着吃奶的小混蛋,不一会儿,小混蛋给她哄睡着了,嗯,这一天,她想也就这么过去了。至于逃跑的事,要早早开始,她不想困在在这王府里困一辈子! 小安想着王府的三个门,大门天天有人进进出出的,后面的一个偏小的门时常有人进出,还有一个门只要府中有人犯了事,就会被五花大绑的,嘴里塞了东西,一路拖着拽着,被人押着,扔到后山密林里,那里面据说姓崔的有一座猛兽园,里面喂有一些喜欢吃人的饿兽,专门给这些行为不端,惹他生气的下人们准备的。 这个小门位置很偏,被一大丛密密的杂树林子掩盖着,知道它的确切位置的人很少。她只是听小缘说过“小安姐姐,你见了王爷要小心,切莫惹他生气。” 小安说“你家王爷会吃人?” 小缘苦笑着说“不是的。我们府里不听话的,有的会给他扔到那里给野狗吃了。”她往这座庭院的偏南方向看看。 小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眼睛里是惊恐和深深的害怕。 “野狗?什么样的?”小安好奇的问。 “听我阿娘说,很大的野狗,看起来很吓人,叫起来很凶,吃起东西来一哄而上,一会儿就没有了。”小缘叹气的说。 谁会知道?王总管应该知晓,但他不会告诉自己。小安想她是不是要夜里抱着小混蛋从这小门里逃出王府,顺便把那重要的锦盒带着?! 可是这不怎么听话的小混蛋晚上一路哭哭闹闹的她怎么逃过众人的监视? 第54章 王府逸事 某人晚上又经常做可怕的梦: 梦里面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浑身长满毛的,手脚很多的东西给绑住了,然后只见它将自己紧紧裹住,小安能感觉自己全身骨骼肌肉被一点点挤碎,碎成渣渣,被那东西吞了进去,然后一点点都没留下,当真是吃了个干净彻底。 这个梦来的很奇怪,去的也很奇怪,一遍遍的做,似乎在不停的提醒她,这地方真不能待下去。 当她想起那天在房间里,崔炎一会儿棕色眼眸,一会儿金色眼眸,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猎人在看着自己的猎物,透露出欣喜无比,却又处处掩饰自己得意的神情。 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吓得不停的哆嗦。半晌才慢慢缓过来,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大拼一场,用无名剑将它砍成无数个碎片,好过被它吞掉的惨不忍睹,万劫不复! 但是无命剑不在身边,她拿什么和这厉物拼,干脆束手就擒,乖乖等死,也许厉物看她可怜,起了吝惜之心,也许自己还有活路? “今天他会不会来?”小安心里想着。 “还是不要来了?我看见他真的好害怕?”小安又悄悄的想着。 张嬷嬷说“小安,听说王爷这几天发脾气,心情很差!” 小安说“也许是他身边的人没伺候好他。” 张嬷嬷又说“王爷长时间没来,你想不想他?” “不想,”小安摇头说“他身边那么多美人,哪有我的地位。” 张嬷嬷叹气说“你就这样打算过一辈子?!” “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小安站起身来,说“我们出去走走!” 几个人带着小孩出了院门,在王府里四处散步,走到王府南面位置,张嬷嬷说“娘子,前面我们不能去了!” 小安停下脚步说“为何?我想到前面看看去!” 几个年长女子赶紧说“这里,王爷不喜欢我们来。”她们一边说一边给小安使眼色,意思是这里不能多待,得立刻离开。 小安抱着小孩准备继续往里面走去,被张嬷嬷拉住衣袖说“娘子,听老妇的劝,再往前行进几步,只怕我们几个做下人的活不过今晚!” 她说完,跪了下来,跟来的几个女子也跪了下来。小安往隐蔽的杂树林里看去,见到一些侍卫躲藏在里面,他们身上的兵器在阳光下林木间闪着夺目骇人的光芒。 “真的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小安试探的问。 这些年长妇女不停的点头,她们的眼光盯在小星辰的那里,她们意思是要为他考虑。 “可是我想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小安哑然失笑,又说“应该没那么可怕吧?你们说是不是?都起来啊!” 这些人依然跪着没起来。 场面一时很尴尬。 长久的沉默后,小安只好说“这地方我不往前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些人如释重负,面露喜色的起来,张嬷嬷抱过小安怀里的孩子,众人转了方向往其他的地方行进。 小安想起还有一个地方去不得,她有意往那个地方行进,她看见一路上跟随众人心思复杂的目光,心想:那里又会发生什么。这王府很是诡异难猜? 她只是往前走着,好像不认识路,其他人只是跟着,很是沉默,出奇的一致的沉默,她们眼里似有很重的悲伤和愤怒。 “这是到哪儿了?”叶小安假装不认识路,她故意问。 其他人停下来,没有再往前任何一步。 有个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该到的所在,如果不想死就速速离开!” “谁在那里说话?”叶小安停下来问。 这时张嬷嬷说“娘子,我们该带小主子离开了。这地方……”她附在小安耳边低声说“这地方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来。” “王爷。哪个王爷?”这时她边上一个年老的林嬷嬷继续小声说。 “王爷,还不是从前的那个?还能是谁?”张嬷嬷讲话很小声,但底气不足,有些颤抖。 小安想:姓崔的有两个?这谁胆子这般大,敢冒充他。这不是找死吗。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没开口,只是望着小安,小安只好说:“我们回去,这地我再也不想来了。” 这些人离开后,这个地方重新陷入一片死寂里,连一声虫子的叫声都不曾响起,鸟儿干脆绕过此地,远远的快速的飞过,它们本能的察觉这地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散发着奇怪的人肉眼看不见它们却能看到的超高频的射线,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会变成什么它们也不敢想象! 这些高频射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从外面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亲身走过去被狠厉的阻隔寸步难行才能知道这个结界的存在。 小安望望这个地方,她想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以为永远这样无知下去,直到某天,有人来找她,扔给她一身换洗的衣服,要她晚上好好的把自己整饬一新,有人要见她? “是谁?”小安望着桌子上一堆衣服和首饰问。 “娘子,这个你莫问?我们只是奉命带话,我们做不得一点点主。”这个年老女子垂泪说道。 “可是小星辰怎么办?”小安又问。 女子说“王总管说他会来带小主子,娘子不要担心小主子没人带!”她言下之意是这个叶娘子不用烦神。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小安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她说“娘子,记住王爷喜欢娘子你打扮的漂漂亮亮了,这样他见了一定很欢喜的。他……”女子想想不能再说什么,以防小安起疑。 “我答应了会做到。请嬷嬷回去告诉王爷,我一定按他要求去做,让他满意。”小安看着屋外漫天飘舞的大雪说道。 “真是!奇怪!这雪下了大半年了怎么还不停止?”小安自言自语的说。 “娘子说什么……”女子和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问。 “没……什么……”小安笑着说。 两个女子出了门,小安望着在摇篮里小手小脚动个不停,咿咿呀呀的似在说话的小混蛋笑了笑,起身走进他,她朝他怀中摸了进去,只见一把小匕首在衣服里,她是来到这屋里不久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发现的,她想起这是自己上回住在这屋里偷偷放着的。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怕!”小安安慰自己“姓崔的,你敢再碰我,我和你拼命!”小安坚定无比的又感叹。 可是想起崔炎的神情模样,小安想起他那些诡异,似乎练了“金刚不坏之身”,她怎么用力击打他,都没用,“要是无命剑在,让你猖狂!”小安呵呵一笑“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第55章 安排 没有多久,已经有宫人过来催促,小安只好直接穿上那身素白无比的衣服,头发用一个簪子挽起,簪子下坠了一挂珍珠下来,脸上简单的画眉涂脂抹粉一番淡妆,透过铜镜,妖娆一个女子模样,只不过好像是一身素白惹人遐想…… 两个执灯的宫人将她带到一处,小安停住,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只想把脚开溜,但是宫女笑着止住她说“叶娘子,只管往里面走,王爷说他在候着你。” “我,不想,去!”小安咬牙切齿一番说。 “不去不行啊,王爷吩咐的,奴家只是奉命行事。娘子莫怪!”两个宫人年纪不大,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妖艳,小安想她们定是姓崔的相好。 “我去,我还怕他吃了我?!”小安悻悻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她转身回头,看见两个宫人,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定住了不能动弹。 小安只觉奇怪,但又不知奇怪在何处,她往前一步一步走着,看着守在两旁的侍卫,个个严肃异常,这些人她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还有的和自己说过话了,可是现在都禁闭双唇,悄默无言。 她往前探着步伐,她觉得面前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罩子,她伸出手去,用手摸了摸,手指处溅起一阵奇怪火花,火花四散开去,散去尘埃中…… 小安只得定在那里,朝两旁侍卫看看。 又过了许久,有个声音传了出来,那个声音说“现在,小安,你可以进来了。” 小安听后“哦”一声,她不敢相信,她又伸出一只手去,那些奇怪的火花没有了,她手向前伸了好长,小安收回手,往诡异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外观看起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带院子的房子,却有很多人把守,这犯的着如此兴师动众的?! 她往前走着,忽然地上出现一个不大的黑洞,她听见有人说“从这里下来!” 她抬脚往黑洞里走去,有很长很长的台阶在下面,两旁亮着奇怪的灯火,照亮着漆黑一片的洞里面。 她听见有水流淌的声音在身旁萦绕,滴滴咚咚的,好像是一串串水流滴打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小安往四周看看,什么河流也没看见“真是奇怪,莫非这个洞通往地下深处。”她暗自惊叹,姓崔的竟然在王府地下挖了一个藏人的地点,他莫不是想要有所企图? 走了不知多久,进去一个平坦的地方,两旁有很多木栅栏,里面有一些人身穿囚服,披散头发,小安想这个地牢原来关了不少人在里面,她朝两旁往去,只见他们五官扭曲,生长在一起,分不清什么和什么,奇形怪状的,只听见他们发出“哦伊伊伊啊啊了……”不知说些什么,小安走近时,这些人扒在牢房边看,脸上奇怪的神情似乎很惊讶。 整个地牢里顿时吵闹起来,这狱卒出现了,他们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闪着奇怪的光芒,疾言厉色的大声说“你们是不是嫌命长?“ 听了这话,这些囚犯倒也变的老实起来,纷纷背对小安,沉默起来。 走到一处房间处,门开着,那个声音继续说“进来!” 小安应声说“好,小人遵令。”她抬脚迈进门去,门在身后应声阖上,小安闭上双眼,眼前一黑,她最怕的是到了哪个地下的深不可测洞里面,然后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可现在她不得不进去,她还能活着回到地面上吗?她问自己。 “不好了,有人想要逃走!”一个狱卒在外面敲着石门,然后门又咣当一声打开。 “是何人?”一个声音飘了出来。 小安这时看见崔炎站在石屋里,他面前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姓崔的想要杀了我,所以死前要我好吃好喝,再送我上路?”小安暗自疑问。 那个侍卫根本没看见门边的小安,直接进去,到了崔炎的身边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崔炎面色如常,只是回了一句“照用用老法子处置。” 侍卫应声而下,离开石屋,石门又关上,小安惊愕之余,看见崔炎向她缓步走来,她吓的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人顶在石门上,再也没有退路。 小安用双手护住胸前,大声的说“别,过来,你会没命的!” 崔炎依旧微笑的靠近,他居高临下,声音充满魅惑的说“你想怎样?” 小安闭上双眼说“我想,杀了你。” 崔炎不慌不忙的说“小安,你可以动手试试?” 小安说“这事你说的,死了去地府不要怪我。” 崔炎却说“现在这里已经是地府了。” 这时有人凄惨的叫声一阵阵的传到石屋中来,崔炎淡定的说“这里,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即便那人如何喜欢你,但我终究不是他。” 小安疑惑不解的想这姓崔的说疯话。 “谁要逃跑,你把他怎样了?”小安用手往怀中摸去,摸到已经被自己体温捂热的小匕首,她的心安定下来。那把匕首已经被她打磨的极为锋利,只要捅进姓崔的心窝处,他必死无疑。 崔炎说“你觉的我会把他如何?” “杀了他,然后尸首丢给你的那些野狗吃了?”小安问。 崔炎摇头说“不是。那样他死了很痛快!” 小安想起神之国有一个处决犯人的极刑,如果有顽固不听话多次逃跑,并且对主人有生命威胁的奴隶,被捉住以后,他本人会受很重的鞭刑,众目睽睽之下,人山人海的广场上,如果死了还好,没有死的气息奄奄的,士兵会将奴隶扔进神之国东南的一处山中,那里据说吃人的野兽遍地,只要一扔进去,就不可能活着从山里出来,而且他的家人也会被一起驱赶到那片危险境地,能活着回来没有一个。 士兵会把那一块地围起来,等上三四天后,会有人去找他们的尸首,会捡他们被吃剩的骨头回来向上级交差。 现在小安听见隔壁传来被鞭打惨叫之声,大约是想跑被抓回来的,她心里抖了好几下,然后问“如果我想杀你?而且真的得手了,我的下场会怎样?”她抬眼望着崔炎小声的问。 崔炎没有继续看着她,只是说“你觉得自己能活着从这里逃走?” 小安又是心抖了好几下说“不,能。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这事肯定的。” 崔炎走到桌前,招手说“过来,陪本王喝上几杯!” 小安说“王爷,小人不会饮酒!” 崔炎说“在这里,你不必拘束!” 小安无奈只得坐在桌前,看着崔炎。 崔炎说“以前发生太多的事,本王都记得,不知你是否可记得。” 小安低下头说“我好像忘了很多。” 崔炎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崔炎的笑容让小安不寒而栗。 “喝了它。”崔炎在小安面前倒了一杯酒,命令式的要她喝。 “我真的不能喝酒,我现在还在给小星辰喂奶。”小安解释一遍。 “你想违抗本王的命令?”崔炎有些生气的说。 “这个?”小安端起酒杯望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发愣。酒飘出奇怪好闻的香气,她本是个嗜酒如命的酒徒,但后来她改变了自己好酒贪杯的恶习,开始洗心革面起来。 崔炎看着她说“喝了它,过一会儿,它个会让你快活无比,能忘记一切烦恼忧愁,从此后和我在一起踏踏实实的生活,做我的女人。”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你忘了上回你说过的话了!”小安不解的问,趁崔炎的眼神望着别处那转瞬。小安假装饮酒一饮而尽,其实是将酒撒入旁边桌下的地上,还有一些粘在她里面的衣服上,这样崔炎闻了她身上一股酒味,就不会起疑。 “我,喝了。”小安将空杯放在桌上。 崔炎站起身说“来人。” 这时两人身后石门再次打开,崔炎走了出去,似有急事要处理,把小安一人独处在石屋里,小安想趁机也离开,只听门快速的咣当一声,石屋又阖上了。 “完了,姓崔的把我关在这里,他什么意思???”小安心急如焚,她焦急的等待。 又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再次打开。一个侍卫说“娘子,现在王爷让我来,请娘子到大厅去。” “去大厅作甚?” 小安问。 侍卫没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小安只好跟在后面,她感到身上像个火烧一样难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想我并未喝下酒,怎么还是感觉和喝了一样,难道是酒散发出来的气味,即便自己小心没喝,但它的气味自己吸了进去,就如同喝了一样。 两人走过狭长的过道,突然前面变得开阔起来,有无数枝火烛点亮,照的大厅如同白昼。 小安晃了一下神,然后随那人来到大厅的一角,大厅里有许多的侍卫,他们的兵器拿在手中,凶神恶煞的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几个面目丑橘无比,令人害怕的人。 这些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他们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有长条的血液从他们衣服上流出,溅在地面上,深红且醒目。 大厅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小安觉得在里面再待下去她要昏厥窒息,浑身的被火灼烧的热感不断断的袭来,一阵阵的连绵不绝,她心里猛的出现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拥抱,激吻,还有霸道的占有……她不寒而栗,浑身哆嗦着问自己“我是不是中毒很深,毒发后,我会立刻死去?” “快说,你们的主子现在何处?”崔炎厉声责问。 这些被围在中间的几个人互相看看,然后“啊啊……”做声,他们已经是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杀了!”崔炎眉头紧皱,然后看着这些不想活的人对身边的侍卫下了命令。 “嗯。”身边侍卫应着,将包围圈越围越小,然后那几个人还想抵抗一阵,但究竟无力回天,只听的惨叫好些声,这几个人心有不甘的倒下,鲜血从他们身体中喷涌而出,在大厅的地面上流出了一片血红。 “太可怕了!”小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低声说“这地方真不能待,没准我也会死在这里,我还是逃吧。” 她到处望,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但是都有侍卫把守,个个手拿厉害武器,她手无寸铁,如何和他们较量。 她不争气的打消这个念头,沉默无言,默默注视着崔炎,不知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大厅里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人走来拖走那些宁死不屈,血流成河的尸首,不久只只看到那里只剩下一大片血迹斑斑的地面。 小安想想我是不是要安静的离开这里?她再次看了崔炎站在那里,她勇敢的向前走了几步说“王爷,小人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崔炎的目光盯了她好一会儿,看见她的面容赤红如喝醉了酒一般,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起来,他不由的冷笑了一下“你等的心急了?” “你,什么意思?”小安不解,她只觉得浑身滚烫,这热度似乎要将自己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她喃喃自语说“我怎么觉得身上好热?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她单手扶着额头,不经意问道。 崔炎微笑着说“这是一种皇宫太医密制的药,你喝了暂时不会死,但会很难受,如果你无法忍受,你会……”后面它竟不说了。 “会如何?王爷,您给个明示?”小安有些吃惊的问。 崔炎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没有解药,你大抵会筋脉倒流,最后全身爆裂全亡!!” 小安更加吃惊的说“我从未伤害过你,你为何这般对我?” “因为?”崔炎指指胸口处平静的说“因为当年你曾在我胸口捅了一剑,让我身受重伤,几乎丧命,由此我下定决心,要让你生不如死,如今这目的快要达到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你快说?可有解药?”小安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问。 “也好,就让我来做你的解药,你到时死时也很痛快!”崔炎哈哈笑着,他将小安抱起,小安接触他冰凉无比的身体,顿觉烈火灼烧感减轻了不少,她的心里也平静下来。 看着其他人似乎对此事无动于衷,小安问“你要把我带往哪里?” 崔炎没有搭话,他的眼睛眼眸突然由棕色变成金色,小安见状心生害怕,竟没问下去。 走过一条条陌生的地道,小安晕头转向,到了一处石屋前,与刚才喝酒的石屋不同,应该是间睡觉的卧室,崔炎进去后,石门哄一声的关上,小安踉踉跄跄的从他怀中下来,站稳脚跟,着急的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崔炎没有答话,他慢慢脱去上衣,小安见他身上胸口心窝处确实有一个骇人的剑伤,大约两三寸长,这是她的无命剑留下的,她记得剑伤的模样,可惜无命剑身边没有。除了这处,她并未在他身上看到其他的伤痕。 “你究竟是何人?”小安问。 崔炎没有答话,而是转身面对石屋的某个方向,嘴里说着一些话,他身上开始显现一些奇怪的花纹,这些金色花纹颜色越来越浓,逐渐盖满了小安目及之处,胸前,背后,脸上,胳膊,手…… “等等,我想出去一下。”小安跑到门边,拼命的敲打石门大声说“放,我出去!” 崔炎声音变得古怪,他笑着说“凡是到了这里,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你不如听由我的安排,这样死的不会太痛苦。” “不,”小安转身说“我不想死,你放我走,就当这事从未发生,我也不会对他人说的。”然后小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大人,求你放过小人,小人以后做牛做马伺候您老人家……好不好?” 小安吓的脸色苍白,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流花了她刚刚精心化好的的淡妆。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身洁白,原来今天是她的死期,是姓崔的给她定好的,她瑟瑟发抖,她全身打颤,她……她看着眼前那人离她极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味,她这时竟觉得有些好闻,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过去,双手环抱住他的颈项说“嗯,我喜欢你……嗯,我想和你在一起……” 崔炎微微一笑,他顺势抓住女人的双手把她搂进自己怀中,然后金色眼眸射出夺目的光芒,而这时小安已经全身柔软无力,炙热滚烫的躺在他的怀中,双眼迷离的看着他,小声的说“今天我是怎么了?” 崔炎微笑的说“闭上眼睛,一切任由我安排。” 小安微笑着说“好。”她真的闭上双眼,然后感觉慢慢有无数双触手出来将她紧紧裹住,浑身上下慢慢被奇怪的一层黏乎乎液体覆盖起来。她不能动弹,她好像麻木了一般。 她感觉前方的路一片光明,她感到师傅和师姐站在那里不远处向她招手,她苦笑着说“等会儿,不要走,我一会儿就来!” 第56章 逃命 在一片迷糊之中,小安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准备一点一滴的吞噬自己的身体,它先将自己整个儿环抱,然后巨大的吸力让自己不能移动,然后这些触手开始伸出它的杀手锏,那是一根根极细极细肉眼看不见的尖刺,它预备扎进猎物的身体里,释放毒液,彻底等猎物麻痹后,然后用巨大的碾碎一切的力将被困的猎物挤成一团稀泥,这时它才开始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一点一点的吞噬入腹。 小安眼前始终迷糊,她看见四周变得漆黑,有个声音在响起,好像是狂风吹过山野,呼啸作响;又像是巨大的沙尘掠过荒野,砰砰砰砰……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 忽然天地间起了一声炸雷,轰隆一下,又是一下,接连好几下…… 小安闭着眼,感觉那黏糊糊的液体几乎布满全身,除了脸上,不过也快了……她想起自己的师父和师姐,深深的想起,她低声说“师父,师姐,这次我真的来了,不会离开你们了!” 她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从天空坠落……飘飘荡荡……然后又是“噗通……”“噗通……”一个巨大包裹她的物体巍然倒地,倒地时,仍旧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还没满足自己食欲的样子。身上的触手仍在移动着,仍在试图将小安这个可怜的女人吞进腹去。 小安也随之倒地,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又是哐当哐当几声响,这时石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侍卫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一个声音厉声说“本王正高兴着,谁都不要进来打扰,不然本王吃了你。” 这时石门外一片寂静,外面的人知道这位主子饱餐时最恨被人扰了兴致,他一旦大怒,真的会吃那个让他生气的人,所以他们乖乖退到一旁,只是听着里面哐啷哐当的响声,然后安静下来,什么也没听见。 外面的侍卫知道这是主子吃的心满意足,正在扶着极饱的肚子正眯着眼愉快休息了,他们相视一笑,想起那牢里关着的一些人,没准主子高兴,将那些人赏给他们……想到这,有的侍卫口水不自觉的流出,然后又不得不咽下去,等着吧,会有这一天的…… 然后小安在地狱里好像听见水流淌的声音,她被人拖着拽着,被迫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跟着那人在四周都是漆黑的地道里穿梭……她不停的被坚硬的石壁触碰,她不停喊“痛,痛死了,慢点好不好?” 那人依然不管不顾,只是拖拽着她,像拖拽着一个没有任何力气的布偶,力气之大,小安觉得自己一条胳膊要被拽下来了。 “痛,真的很痛,你是谁?”小安在跌跌撞撞的逃命似的往前走去,然而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开始哭起来“我的眼睛,瞎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开始哭泣起来,泪水再次掉落脸上,湿透身上的素白衣裳。 “你想死还是想活?”一个声音转身问她。 “想活!”小安准备用衣袖去抹眼泪,然而她衣袖上全是那黏糊糊的液体,所以她打消了一个念头。 “如果你瞎了,但是你还活着;或者你没有瞎,但是死了,你选择哪个?”这个声音问她。 “我,还是,选择前一个。”小安不争气的屈从了,毕竟每个人都想活着,虽然活着并不如意。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拉着她的手在地道里行进,他竟然没想到自己已经抓了一手那黏糊糊的液体,他对此不管不顾的,他的这忘我逃命神情真是服了! 在地道里有好一阵子,小安觉得在转圈圈,七拐八绕的,总是在有水流淌的地方,那些水从何而来? 突然那个声音说“到了,到里面好好洗洗。” 小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入一大片一大片的冰凉之中,她身上仍很滚烫,然后接触到凉水以后,她的体温慢慢下降,慢慢恢复原有的体温,这时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这地方树很高大,遮天蔽日的,在林间有一条河流缓缓流淌,叮咚作响。 “这是哪里?”小安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用双手撑着河底,她看见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还看见一些很小的鱼,成群结队的在水里游动。 林间还听见有鸟鸣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烦恼全忘的那种,可惜没有吃的,小安感叹,林子太密了,到哪里找吃的填饱肚子,她真不想做饿死鬼,她手脚并用往河岸上爬,她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很长的水渍……她这个时候是多么狼狈不堪,从头到脚全部都是湿的,像个从地狱回来的白衣女鬼,让人见了害怕不已,心胆俱裂的那种。 “救救我,我不想死!”小安挣扎着向发出声音处爬去,然后趴在那个声音发出的人意旁,然后睁开眼睛往那人看去,只见他寻常衣着,背对着自己,不发一言,安静的可怕。 “你想怎样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那个声音戏谑的问她。 “我,不知道?”小安可怜兮兮的说。 “原来你喜欢上了那个吃人的妖物?”那个声音冷淡的问。 “不是的!”小安试图想抬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甚至站起来,她浑身毫无力气,根本办不到,她只好极其狼狈的趴在那里,她抬眼只能看见那人的裤脚。 她好像还看见了几个人的裤脚,甚至看见了不远处的有人站着,只不过林中光线晦暗,她看不清那人是谁。 她拉着那人的裤腿说“救救我,我真不想死!” 却听声音说“我已经救了你了。” 小安又问“那个吃人的妖物,你说是璟王,我,决不相信!” “没有谁会相信?但它还是发生了!”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璟王崔炎是吃人的妖物,小安打死也不信,她说“也许你们弄错了。” 那个声音却停下来,长久的沉默不语,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小安,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小安尴尬的说“这,我,从没想过。”她干脆闭目装昏过去,这个问题过于难以启齿,不过她清醒的知道王府她回不去了,那个“璟王”“崔炎“一定一定不会饶过她!很可能还要再吃她一回,而这回她肯定真玩完了! 在幽暗的林中,人们捡了枯枝,点起篝火,炙热的烈火燃起,本来小安身上体温如常,但是她一接触到火的热气,她身体的温度又蹭蹭的上来,在火边没一会儿,她感觉全身体温高的吓人,好像随时就会热昏过去,有人递过水来,她喝了几口,再也没法安心做在火堆旁,她站起身来,搂紧身上单薄的衣裳,下定决心,往河边走去,到了河里,她要把自己整个儿都沉下去,然后她才能感觉自己不再炙热的那般难受。 她不顾众人看她异样的眼光,往河边走去,越来越近,有人拦住了她“你疯了?,想干什么?” 小安没睬他继续往河边走,那人拉住了她,紧紧拽住她的衣袖,小安愤怒的说“你放开我,我不想活了!” 其他烤火的人围了过来,看着这两人。 小安这时清楚的看见这人,他只露出眼睛,用一块黑布遮了脸,她有些好奇问“你的脸怎么了?”她想扯下那人遮脸黑布,她看了很膈应。 但她手没靠近,便无力垂下去,然后听见那人从喉咙里声音极低的吐出两个字“毁了”。 小安听后定了一下问“谁这般残忍?” 那人望着她说很伤感的说“那个想吃了你的妖物,他夺走了我的脸,变成我的模样,欺骗与你,而你这傻女人却一点儿也不清醒,还和他卿卿我我的,你想气死我,好攀上他,只可惜你在他眼里只是一顿食物而已!!” 小安听后哑然,问“什么你的脸,他的脸,我听不明白。你放开我,不要管我。” 那人离她越来越近,小安清楚的看见黑布下两道狭长的刀疤,脸上伤痕累累,看着让人心惊,她不由的又往河边退了几步,直到一只脚已经踩进冰凉的河里。 “你这人说话我听不懂,不过请你放开我,我现在,现在……”小安说“我被王爷下了毒,他说是宫里太医制的。我现在浑身像火烧一般,我只有浸在水里,才觉得好受点。”她小声的说着“求求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会,我会……?” 那人一脸严肃的说“如果不能解毒,你是不是最后会浑身筋脉逆流,全身爆裂而亡!” 小安听后定住说“是的,你怎么知道,你有解药在身上?” “没有解药,妖物说的话不能信。”那人笑着松开了抓她衣袖的手,转身立即离开。 小安见状,她整个人坐在河里,河水的凉气慢慢袭上全身,她浑身的奇热又退了下去,她舒了一口长气对自己说“我这条命终于能保住了。”上了岸后,她只好一人坐在树旁,离火堆远远的,这时她内心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她坐在树下,闭气双眼,默念清心诀,开始运功疗伤起来,她将全身上下所有筋脉行了一遍,发现那股奇怪的热源聚集在四肢和腹部,她只要再沾点热气,这些地方的热源终于汇成一股股滚烫火苗,越烧越炙热,也许会将她彻底毁掉,永堕地狱。 小安想这时师傅在就好了,他会想法用导引之术把这奇热从她身体里引了出去,那样她这毒就解了,可是师傅不在师姐也不在,她看看四周幽暗无比,鸟鸣阵阵的密林,想:我这是没完没了遭什么罪。 她望着火堆旁的人,却只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在这极其幽暗的的密林里,小安想问“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觉的这问题很好笑,干脆没说什么。 她沉默不语的看着四周,回想着在石屋里发生的那个吃人的妖物,夺了别人的脸,这莫不会是个玩笑,她从未听师傅说过此事。那人刚才言语定是骗她。想到这,她释然了。 众人吃饱喝足后,躺在火堆附近休息,火堆热气驱散他们身上弥漫的寒气。 只有小安一人远远离着,她也想靠近火堆取暖,然而理智告诉自己如果不想毒发而死,就忍着,她在阵阵彻骨的寒冷中,抱紧自己全身湿透的衣衫,蜷缩成一团,也迷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有点长,当她再次醒来,那些人已经离开不在了,火堆熄灭了,被盖上土堆,密林重又陷入幽暗之中,她想想自己遭的什么罪? 有人拍拍她的背,对她说“该走了,这里不能久留!” “嗷!”小安应着立马醒来,随口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报以沉默。 小安只好问“去哪里?我还能回王府吗?” 那人继续报以沉默,他意思是你跟着就是,干嘛那么多废话。 “……”小安没法说什么。她这会沉默了。看来我要跟着这些人四处躲藏过日子了,我以后还能回去见到小混蛋吗? 人们沉默不语在幽暗的密林中走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小安觉得彻骨的寒冷不断的通过湿冷的衣服一阵阵袭来,她不停的说“冷死人了!” 没有人因她这句话停下,人们奋勇向前,在一棵普通的大树下,人们终于停下来,一个人上前用手搬动着什么,也许他力气不够,三个人一起上前搬动,那块横在树前的巨石搬开,显现出一个洞口。 “小安,跟紧了!”这时有个人提醒,小安知道又换了一个人说话,她还是应了一声,跟着众人顺着湿滑长满青苔的洞口往下面走着,没有火把点亮,在他们进入洞口后,有人在洞壁上用手按着什么,然后听见一阵声音传来,洞口应该被阖上了。 “哎!”小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天她干嘛多事要去奴隶市场看买卖,被姓崔的抓了,如果不那样,她应该和师傅,师姐三人现在活着好好的。 又继续走着,这何时是个头啊!小安心里想着,好几次她要摔倒在地洞里的台阶上,有人把她一把拽起,她赶忙说“多谢!” 这人依旧黑布蒙脸,不知长相,不知是谁? 在一片死寂中,有人说“应该到了。” “对,我来过这里!” “大概是的,不会有错的。” 人们停了一会儿,从他们语气里听出喜悦。 人们又开始向上走去,光线渐渐明朗,他们抬眼望着外面,一步步坚毅的走着,有人拉了一下小安的胳膊厉声说“跟紧了,看什么看。” 小安被拽的生疼,眼泪水又要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无语只得忍受。 到了一处洞口,人们出来,用杂草树枝将洞口掩盖,然后继续顺着一个山坡,七拐八拐的,还是密林蔽日,看见一个不大的庄子,房屋十来间样,藏在丛丛绿树遮蔽的水边。 人们进去这个庄子,里面久没人住,人们进去后只是打扫,小安想不知有没有干净衣服换,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她也跟着扫地搬东西,整理,这十几间屋子打扫好后,有一些人拿着弓箭去林中射杀猎物,其他人只是靠在一旁歇息。他们不忘升起火堆,抱团取暖,小安终于熬不住一身浓重寒气,也聚在一旁,这火堆燃烧的热量真好,她顿觉身上暖起来,至于毒发不发她倒不想考虑了。 不久猎物带回去处理好后,用棍子放在火堆上烤,烤的油烟冒着,香味飘着,赶了很远的路,大家伙都饿了,各自分了一些吃填饱肚子。 然后人们散去,各自选了屋子住下,屋里是有一些备用的衣服被子,上面落了一些细小的尘灰,拿到屋外抖抖干净吹一吹还是能用的,但还有一些是兵器,有好几个屋子里装满了兵器,虽然闲置几年,兵器看上去仍旧崭新如初,透着寒光,和嗜血的贪婪。 小安看着人们忙碌的样子,心想那么多兵器他们莫不是想杀人放火,可能还想想造反。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心里沉了半响,这帮胆大妄为的,活该被人割了脸皮,弄的不人不鬼的活着,这是他们自找的。 第57章 冬去 在幽暗的密林间看不到阳光,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偶尔会有月亮斜着在密林上隐隐约约的划过,还能只听见一些鸟鸣,还有山间野兽不停息的咆哮。 “还是洗洗睡吧!“小安默默给自己这样安排,她找了一身男人穿的衣服,盖着有些味道的被褥,靠在床边上,烛火点亮,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晚”,她想小混蛋此时一定哭的很厉害,她没法,逃命要紧,哪顾得上那个吃奶的小孩! 她搂紧身上的被子,吹灭烛火,沉了下去,默默的闭上双眼,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似乎找不到终点。 这个庄子虽然不大,但是也储了不少的粮食米油肉干之类,加上密林中野物极多,每天白天黑夜听见它们穿过林间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有人总免不得拿出弓箭和兵器喊上几人出庄子打猎,打回野猪,兔子,野山羊……猎回来后大家又很是欢喜,一番打理烧烤,好菜上桌,喝酒吃肉的不亦兴高采烈。 这时小安在桌前观察他们,只有那个倒霉催的被割了脸皮,整日裹着个黑布露面,他只露出一双眼睛,鼻子和嘴,其他脸的部位依旧裹的严严实实的,她记得此人一直拽着她的胳膊在地道里疯狂的逃命,她的一条胳膊差点被此人生生拽断,她对此人印象很是深刻!其他的人脸和平常人一样,转入人海中但是很难发现。 每天只吃两顿,喝水要自己烧,要吃好的自己得背上家伙去林子里打猎,这是什么生活?和野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某天,人们聚在一起吃饭,倒霉催也在,小安有些好奇问其中一人,问“你们怎么称他“爷”,他是你们的主子?” 这个人说“是的”! 摊上这么个没用的主子,小安心里只觉的好笑,为什么他的脸皮被人割了,其他人脸都是好好的?!小安一边吃一边问“你家“爷”姓什么?怎么称呼?” 这人抬头望了倒霉催一眼,便不再言语。 小安想不该问的永远不要问,人家好心救了你,你却打听人家,试图揭某人的伤心往事。这有些过分。 她望着那位“爷”坐着安静的吃饭,心想他原来样子应该不丑,或许是个美男子,可是变成如今模样,她心中暗暗叹息。也只是叹息而已,她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吃完饭,小安和几人一起打下手去河边洗刷碗筷,她一边帮着忙,一边四处望:这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太阳,不会真在地底下!! 这天小安大着胆子,趁没人注意,往东边走去,然而似乎没多久又回到原来的地点。 她又试着走她认为的几个方向,仍然是走到原处。 “怪了,这林子里有鬼,埋了死人的,所以冤魂不散,要找人索命。”她寻思许久,不得原因,只好悻悻而归,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屋外林中不知名的野兽似乎生气似的嚎叫不休,宣誓它是这片山林的主人,幸好高高的围墙将它们隔绝在外,不然半夜人睡死了,它们冲门而入,张开尖牙利齿,那不定要死多少人…… 又某天,几个人在河边洗衣服,忽然听见林中有枯枝被踩断的轻微响声,这时人们丢下手中活计,一个个飞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众人守在树上,大气不敢出,不出片刻,有个巨大的野兽出来,它四处望望,狠狠的咆哮了一阵,震的林中枯叶乱飞,它满身五彩斑斓的,四肢粗壮,铁棒粗的尾巴低垂在身侧,一双铜铃大眼左右看看,它走到河边,低下头去细细闻着遗留在未洗干净衣服上人的气息。 树上的人仍是不敢动,哪敢动。 有人口水直流,无奈野兽巨大,他没有兵器在手,怎会敢下树,而且一人恐怕不行。 原来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斑斓老虎! 小安想它大概是这密林里的主人!每天嚎个没完的让人睡不踏实就是这家伙干出来的!! 小安想这家伙大概嫌命长,碰上一些吃货,看躲在树上那几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只从树下经过的猛虎,众人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来! 那只猛虎顺着人的气息慢慢寻来,缓步而有力的走到人们藏身的树下,抬起虎脸朝上张望,把树上众人一一看见眼里。四个人保持镇定望着猛虎,小安紧紧抱着树干,深怕被那大家伙看了,失了神智,掉到树下,变成那野畜生的美餐了。想起这,她内心深处真是慌的一比。 她望望其他三人,他们倒神色如常,有的甚至面露笑容,谁知道这些人心里想什么? 猛虎见树很高,它试着往树上爬,人们开始往更高处爬去,老虎体重过重,四人都会轻功,没多久老虎从树枝上滚摔下来,它气的一声长长的咆哮,恶狠狠的盯着树上。终是不想放弃到口美餐,老虎趴在地上舔起爪子上毛来。 “小安,你怕不怕?”一人打趣问。 “哥,你说了?”小安反问他。 “怕有什么用,老哥,赶紧给爷传个信,叫他派人来救我们!”另一人说。 “谁敢去?”一人继续问。 于是树上四人纷纷沉默,开始打起假瞌睡来,他们互相比谁更有忍劲。 密林里真是安静的前所未有!!树上忽然传来一人的哈哈笑声,其他三人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害怕和惊惧,难道这家伙嫌命长,自己找死? 他说“我先下去!” “别……”其他人想阻拦来不及,这家伙竟然跳下树,和老虎面对面,老虎抬眼望见一个大活人从树上落下去,真是喜出望外,它大力咆哮一声,猛的向那人张嘴咬去。 正以为得手之际,却张嘴咬了个空。 “他娘的,周老大这是在耍猴了?”树上两人哈哈大笑,看见那人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老虎总以为张嘴能咬到,偏偏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的有顿美餐,结果张嘴咬了个空气! 哈哈哈树上笑声又传来。 “哥,你们别笑了!我都怕的要死!”小安提醒两人不要得意,万一从树下掉下去,摔在老虎嘴边,老虎啊呜一口张嘴咬住,那可就玩完喽!! 她抱住树干看着树下疯子一样的人在老虎身边跳来翻去,心想:“这人为了一顿吃的,这么不要命。” 老虎多次没咬到,它干脆原地坐下打量那人,它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 “喂,你们说这野畜生在想招吃了老周?”一人打趣老虎。 “谁晓得?这玩意打回去能吃好几天了?吃不了的做成肉干也是好的。”另一人接话。 树下那人抬眼望望树上三人,正在这时,老虎突然猛的跳起,一爪子抓向树下那人,那人感觉一股刺鼻血腥味迎面而来,他身子本能的往下面一趴,然后就地滚了好几圈,老虎狂性大发又是上前猛抓猛扑猛咬,一条粗尾有力的刷刷作响,甩的地上落叶如被风吹过样飘起。。 “完了,完了,老周要命丧虎口,这会变成它的美餐了。”树上一人有些感悟的开口。 “喂,兄弟们,下来帮个忙啥?说什么闲话。”老周一边逃避,一边开口说话。 “帮什么帮,你自己个儿搞的事,自个儿解决?”树上人这般回答他。 老周忙着躲避猛虎的攻击,他瞅准一个机会,看见旁边一棵大树,猛的急行几步,身子突然转身越上最近的一棵大树,然后几个起落,越上树干,他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湿汗,然后骂了一句“差点没命!” 旁边树上两人笑了起来。 小安见状不知说什么,她望着那只老虎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围绕着他们躲的几棵树下打转,一边打转,一边嗷呜嗷呜的狂叫,叫声中有些狂躁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眼睁睁的看着随口就到嘴的“美餐”,彻底没影,它心里应该很是愤怒!!! 树上三人却个个呵呵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怕是待在这树上不得下来了。”小安想想说。 那三个人看看她,然后说“听听,有人来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虽然很轻微,但是还是听见了。老虎它猛的停住,朝声音发出方向看去,看见一些人在向它走过来,它转身又看了一会儿,觉得后来这些人不是善茬,它转个身,但仍旧不急着不忙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这时听见几声划寂静的声音传来,有几只箭落在老虎身边,它转身看了看,加快了脚步,但仍是比刚才没快多少,它有些留恋之意,突然一只箭嗤的一声,射在了老虎的腿上,老虎疼的一声长叫,紧接着又是几箭射过来,老虎腿上又挨了好几个箭,把它腿简直射成刺猬状。 树上几人吃惊的看着。 老虎这时已顾不得优雅和风度,它再次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往密林深处一瘸一拐的跑去,地上渗出一长条一短条……的血迹。 “这野畜生估计倒了八辈子血霉,比咱们爷还倒霉啥。”树上一人笑着说。 “你说爷的脸以后能不能治好?”一人又问。 “这,哪晓得?”这人回答。 “你们说什么,我不明白,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安问。 三人忽然又闭口不说话。 这时远处的人慢慢走到树下,看见树上四人命保住了,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不来救你们,你们就这么一直待在树上不下来!” 树上一人说“你说的什么风凉话,要不换你试试?!” 树上四人下了树,望着老虎拖着伤腿远去的血迹,一人说“跟上去,杀了这野畜生,晚上打打牙祭。“” 其他人有人则说“对对,都回去吧,我们要保的是爷的命,他要死了,皇上要我们都要陪葬!” “我死了倒不怕,可是我一家老小也得死,这凭什么爷的命就高贵;咱们的命就低贱!”其中一人说。 “哎……说的也对啥!”一人附和。 四人他们把洗的半拉拉的脏衣服简单的洗洗,拎着水桶棒槌等回了小庄子。 进了小庄子的门,干脆把大木门关的紧紧的,用桌子什么的顶起来,人们到了各自屋里,小安回到自己屋里,开始发愣,想起今天的经历,她从未想过会发生这事。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回来如此之迟?”有人在她耳边低声问。 “谁说话?”小安抬头,极尊敬的喊了声“爷,您有事吗?” 那人透过黑布蒙着的脸看了小安一眼说“以后不准回来这么迟。”他转身要走,却停下脚步,在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爷,你还有别的事吗?”小安小心走过来问。她不敢直面他的脸,这让她害怕,晚上做噩梦。 长久的沉默,然后那人说“你身上毒可解了?” 小安想想老实说“有时候,觉得身上还是很热很烫,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常常睡不着觉,但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爷,你身上有解药吗?不如给小的,小的感激不尽!”她没有说梦里那些出现的香艳旖旎似乎在不停折磨自己的画面,她想想就害怕。 那人听后有些生气,说“我说过这毒没有解药。”虽说不是毒药,他也听过这药害死人的事情,特别是宫中那些不听话的女子,如果给皇上看中,却不肯屈从时,这药给她们暗中服下,夜晚辗转反侧,奇热难耐,如果不能得到发泄,有的会因此气血慢慢耗竭而亡。 那人又说“那妖物的话不要相信!” 小安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爷,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 那人转身面对她,神色自如如常人一般说“还要在这里住上一阵。” “那小混蛋……”小安问。 “谁是小混蛋?”这人笑着说。 小安只好说“小人说惯了,改不了口了。” 那人依旧在杵在门口没动,小安只好说“爷,小的想休息了,爷你请回。” 那人似乎有些失望,离开门口,小安也没对他望上一望,哐当一声把门带上,然后那人离开小安住的屋子,只见屋内烛火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他心想这女子被下了“合欢散“,却还能忍住,也许她还不知道这药的厉害。 小庄子陷入一片死寂,人们呼呼的睡去,密林深处不停传来野兽的似是哀嚎之声,拖的长长的,一声接一声,响彻在密林中。 这叫声响了一夜,又响了好几天,最终晚上再也听不见这哀嚎声,取代它的似乎是刚来密林的另一头猛兽,它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长啸不停,宣布自己是这片密林地带的新主人。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日子怎么过?”有人说。 “这货白天晚上都在附近转悠,我们当真拿它没辙!”一人说。 这些人说着说着,眼光盯在小安身上。 “看我作甚,又不是我引来的。”小安内心很慌,外表淡定的说。 “这货估计也是个欺弱怕强的主,不如,我们给它来个……怎样?然后彻底灭了它!”他一边说话一边望着小安,然后一只手拳头握的紧紧的,他似乎意有所指。 “这个……也可以试试?”有人附和。 “放过我可好。”小安听了他们吓人的主意面带凄苦的恳求。 他们的意思让这可怜的女子出去,吸引那猛兽的注意,然后其他人团团围住用弓箭射杀,彻底除了这嚣张的猛兽。 所以这些人保持沉默,说“我们不会让你出事,况且你功夫也不弱,还是能自保的,哈哈……”他们这般解释。 具体怎么个方法,这些人给小安一晚上细心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实施。 第58章 诱饵 晚上这头猛兽又继续在小庄子附近转悠,叫声一声长似一声,大有赖在这庄子边上不走之意! 小安点着烛火,火光微弱,好似随时都可能被风吹灭似的,她正坐在桌边发着呆,听见敲门声一阵阵,敲的她心里发毛,想起明天她将出门做那丢性命的事,所以晚上她没吃几口就匆匆离席而去。 这和平常她大不一样,也没有人劝她留下来,人们看着她离去,眼光如常,没有一点儿波澜。 “你们这群混蛋,明天竟然要我送死!”想到这,小安一肚子的气,但他们武功又很好,不知是什么来历,她只好沉默。 回到房中,她简单洗漱后准备睡觉,但是想起明天危险的事,她睡不着。她正发着呆不知想什么? 这敲门声敲了一阵,见屋里女子没反应,于是准备离开,正准备离开,门开了,小安倚着门框眯着眼问“谁在哪里?大晚上不睡觉,想做什么?” 这个人听见这话,准备离开,却听小安客气的说“爷,是您来了,您找小的有什么事?” 那人只是说“昨晚上,娘子睡的可好?” “还行!”小安将他拽进屋里,按在桌旁坐下,仔细打量他,这小身板可不够那猛兽一口吞的,还有他那张可怖的脸,等等,她想到什么? 她灵机一动,心里一动,想了个主意:明儿要这家伙替代我去引那猛兽出来,我不就不用去死的吗? 她马上关上门,又坐回桌旁,问“爷,你可有什么心愿?” 那人听见有些脸红,说“小安,这个你应当晓得。” 小安笑着说“我叶小安是个粗人,打字不识几个,您这话说的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爷,您,还是明说吧。” 那人凑到耳边说“嗯,我喜欢你!” “还有了?”小安继续好奇的问。 “我我……”那人犹豫半晌没有开口。 “真墨迹!”小安叹气说“可是我跟别人好过,又有一个拖油瓶,爷,您不嫌弃小的?” “嗯,不嫌弃,小星辰本就是你我的孩儿,何来嫌弃之说?”那人微笑说。 小安听的一愣一愣的,细看他这张脸,与姓崔的俊秀容貌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怎么连到一块儿的。 小安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可以随了你的意愿,但是您要答应小人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那人有些忐忑不安。 “这事您很容易做到的,举手之劳,轻而易举的很!”小安哈哈笑道。 “小安。你说!”那人来了兴致问。 “这个……就是……”小安顺势坐在他怀中,紧紧的搂住他,亲吻着他,然后脸上神色如常的说“明天一早,爷。您替我出去,想法,引那整晚叫个没完的野兽出来……您看……” 这话一说出口,那人惊了一下,身子一下站了起来说“不行,本王不会武功,怎可这般行事!” 小安没想太多继续安慰他说“没事的,大伙儿都在一旁看着,爷,您不会有事的。”说完,她顺势继续躺在他怀中说“爷,我觉得您长的真好看!” 那人脸上似乎面带笑意说“那里,我这张脸已经被毁了,哪里好看,看了只会吓死人。”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总之您变成什么样,我都是喜欢的,我这几天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着你,想和你,想和你……”后面的话小安应该怎么说,她是过来人,知道一些男子经不起女子的几句话撩拨。 “可我这样子,你是真的这么喜欢?”那人表示疑问? “那是真的?”小安微笑着眯着一双狐狸眼眉眼弯弯,可爱娇羞无比说到,她一边说一边想,晚了,这么说自己真是回不来头了,没后悔药吃了,算了,豁出一回,让这脸被毁的人替我去死,我好歹还留条命不是?! “你不会后悔?”那人摸摸女子柔软发色如墨的长发,只见她今晚打扮也是惹人怜爱,素白的粗布长衣,腰间简单记着带子,头发披散而下,妩媚而动人,特别是她紧紧抱着自己,让自己感觉心动而甜蜜。 “不后悔,嗯,至死不悔!”小安继续微笑的说。 那人终于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决绝的说“那好,明天我替娘子出去做这事。” “什么事?”小安不确定又问了一下。 “嗯,就是娘子明天一早要去做的事。”那人微笑着搂着怀中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出。 “真,真的!”小安激动不已,看来明天我不用去送死了,太。好了,小安激动的想哭出来,不过她没哭。 “好,爷,您要说到做到。”小安激动的扑进他怀里,趁机擦去由于高兴而不自觉涌出的泪水。 这时屋外似乎有人经过,这时有个声音“小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明天不忘了你自己要做的事!” “放心,我们都保护着你的,你不用怕,勇敢的上哈哈哈” 这几个人讲话声音越来越近,小安深怕被人发现还有一人在她屋里,赶紧吹灭烛火,不高兴的说“已经睡了,别来烦我。” “那我们交代你的事你可别忘了?” “是,我记得了,周大哥,您放心,一百个放心!”小安拉着那人走到床边,命令他说“你给我脱……” “脱什么?”那人明知故问。 小安只觉的浑身又开始滚烫起来。像被火烧一样,她想起这些天整晚整晚在她梦里出现的画面,她想想觉得可怕,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那样的想法,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快点啊,爷,您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小安急得开始自己对这人动手动脚起来。她也许太过用力,只听划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撕破了的样子。 房间里一片沉默,那人下定决心说“小安,你住手我自己来。” “好,”小安欣喜的说“我不想久等!” 那人应了一声,在幽暗的密林中,庄子外的野兽叫叫停停,叫声一会儿长一会儿短,而在屋内,一室的春光旖旎无限,辗转反侧,终是有了回应。 “今晚,爷,您是我的,我想要……”小安埋头沉醉在男子的温柔乡里,想想想我接下来说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那人继续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问。 然后小安说“爷,我想要个孩子。” “噗”那人听后差点没背过气去,说“也这个想,不能说就能办到。”他对此也是很有疑问。 过了一会儿,那人问“小安,你怎么这么想?” 小安想:你明天出去给老虎吃了,我这么说你听了不会认为是我有意害您的。这样你死后到地狱不要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要索我的小命。 “我只是太,太喜欢爷您了,我随口说的。”小安心里想这回他总该信了吧。 “好。”那人下定决心,说“小星辰也该有个弟弟妹妹不是?” “是。”小安只得跟着他的话说,然后小安又莫名的说“爷,您今晚是我一个人的,我说什么您做什么。” 那人没再言语,答应着,就着屋内残留的一点点微弱的烛光睡了下去。 庄子外的野兽停止了长长的嚎叫,庄子外突然一片寂静。 然后,第二天一早,小安急急的催那人起床,给他穿衣系带,发现他一件长衣上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小安想起是昨晚自己太过心急导致,她赶紧拿出屋里另一件男子穿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把他推出门外,不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爷,昨晚您答应的事,可要说到做到。” 那人应声离去,临走时依依不舍。 小安只得站在门旁做无限留恋状,目送他离去,还不忘四处看,这事应该没有人发觉吧。 吃早饭时,大伙儿坐在一块,想起今早不用自己出门送死,小安又像往常样吃了两大碗饭,有人问“小安,昨天看你一碗都没吃完啊。” “现在是不一样了。”小安哈哈一笑说“就是不一样了。” 这人听后有些疑惑。 其他人听了也很疑惑。 吃完早饭,小安和人们来到庄子门旁,打开门,小安倒抽一口冷气,虽然那头猛兽歇了半晚没来吵她,但现在它就在庄子大门不远处趴着,目光炯炯带着异样惊喜的盯着着这门旁站着的人们。 她犹豫着看着身边的人“我不敢去,我不想死!” “放心,小安,你不会有事的。”一人安慰她。 “这事还是我去做合适,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那人虽然很是害怕,但想起昨晚在女子屋中所说的承诺,终于勇敢的向前迈出了几步。 “爷,你不会傻了吧!”一人问。 “对,我是傻了,我愿意为了我心爱的女子去做这危险的事情。”那人又说出这番话来,惊到身边的许多人。 庄子门口众人沉默,小安把目光转向别处,她不敢正视那人望向她灼灼的目光,即便要他去为她死,他也愿意。 她想想有些愧疚。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起小星辰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不知她他一切可好,想到这,她终究往旁让开,让那人走到门旁,说了她认为是最后一句和那人说的话“爷,小安谢谢您,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回来!” “什么,你想咒我们爷死?”一人听后很生气。 场面一度很尴尬,那人咳了几声“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叶娘子无关。” “对对,哥,你们几个听听。”小安呵呵一笑说。 这些人想这二人一定做了什么,他们的主子肯为这个女子做如此危险的事,算了,即使主子自愿,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们选择沉默!还是沉默!! 他们原先计划着第二天一早,要小安去一处他们设计好的地点去,他们然后在一旁静静守候,当然厉害的兵器一样不少,面对嗜血成性的猛兽,他们仔细想好了,还是多备弓箭,这样既能猎杀猛兽,也能保护自己免受一丝伤害。 这个地点他们想了想,就在那天初次遭遇猛虎的河边,那里一边视野开阔,两旁密林重重,躲在树上树荫处,来时用惯用的香熏去身上的人气,这样猛兽开始也闻不到。 然后他们打算就要那个胆大女子假装在河里洗着东西,或者在附近转上一转,他们只要耐心足够,不愁那猛虎不来。 他们算计的到时很是,厉害的兵器准备了一晚,很晚才睡,他们准备好一切去找小安,当时已近半夜,小安屋里烛火还亮着,等他们靠近,烛火猛然熄灭,想必那女子想了许久,始终找不到一法摆脱这看起来要丢掉小命的差事,他们想去安慰她一阵,却被告知不受欢迎,他们只好悻悻而散。 门开着,人们远远望去,发现那只猛虎正蹲在远处,离他们能射到的距离很远。 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小安只见那人往门外走,终于踏过门槛,迈向青石台阶,然后又下了台阶。 小安看后感叹:原来是个真不怕死的,也罢,你被老虎吞了,也不要冤我,这纯属你自找的。她想起昨晚两人在一起恩爱缠绵,情到浓处,小安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终是与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她想起,顿时满脸通红,心跳如鼓,她赶忙转过身去,不去望那人。 那人下了台阶,望着门旁女子背对与他,心想或许她是心痛难耐,不忍见自己命丧虎口,所以才背对自己。 走下台阶,那人往远处猛虎走去,他脸上竟看不出一丝害怕,这可惊到了众人。 “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子,做这等傻事?” “他竟不怕那野畜生活活将他吞食!” 人们暗地里议论纷纷。 小安听见人们议论,转过身来说“哥,你们不要误会,我和爷是清清白白的,他昨晚找我说要为我做这危险的事,我苦苦哀求他,甚至跪在地上求他。” “我说“爷,这太危险了,你您不能去!” “爷却说“我不忍看你身处险境,你身边还有个孩儿要照顾,我不忍心看他年纪小小没了母亲!” “后来了?”人们有的起了兴趣。 “后来?”小安咳嗽了几声说“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千般恳求万般恳求,爷终是不听我的,执意要做此事,我也是没法。”小安接着故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人忽然说到“爷和小星辰什么关系?” 另一人说“你没听王总管说,他是孩儿的亲生爹爹。” 小安一听急了她接着说“不要乱说,我和爷真的清清白白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小星辰不是他的孩子!” 然而可是有人却说“叶娘子,你好像忘了很多事!” 小安听后说“是,吗。” 这人点头。然后说“千真万确,你回去好好想想,回忆回忆。” 这时一人说“赶快抄家伙!” “什么?!”其他人醒悟过来,他们往那人望去,只见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离老虎越来越近,但是终究还是隔的很远。 一人说“我们跟在后面,不要让野畜生发现了。” 人们应了一声。拿好弓箭,闪身往外奔去,在庄子外有很多树木,只有庄子前有一片空地,庄子旁还有一些拴马桩。 小安和剩下的两人看的发呆,怎么一会儿功夫,这些人上哪了,她往前看,只见一大片黑压压遮天蔽地的树林子,然后一块小空地,阳光撒下,透过树林撒下一大片斑驳的树荫。 第59章 虎啸长天 小安看见那人慢慢往前走,而刚刚还在她身边说话的人们不见了,她看见自己旁边只站着两个人,好像是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种。 “哥,你俩怎么不去?”小安问。 一人说“我们都是商量好了,留我们两个下来,不定又从哪里出来一只野畜生,我们得小心防着。” 这时小安听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定又跳出来一只猛虎,她内心惴惴不安的说“哥,你们做的对。”说完,她赶紧往门内躲去,深怕她不想发生的事发生。 在一片寂静中,小安看着那人慢慢向前走去,这时远处的老虎站起来身,它可能没想到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它抬起虎脸,长长的长长的咆哮起来,声音震耳欲聋的,连离得很远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病猫。”有人小心的躲在树上树荫处,密密麻麻的树叶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 “这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一人生气的说。 “给我盯紧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时几人说话的声音停住了。 人们惊奇的发现老虎竟也起身,一往那人身边,只不过还是远,长箭很难射到。 老虎起身,摇晃了一下尾巴,然后口中发出唞笼唞隆声,似像人打呼噜般。 众人几乎要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望着,手里的弓搭着箭,拉了个满弦。 老虎往那人走着,一边一边朝两边望望,鼻子在空气中仔细嗅着气味,它又咆哮了一阵,震得附近人们耳朵里嗡嗡作响,在那人不远处停下来,趴倒在地,尾巴不停的摇晃,一双铜铃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向它走过来的人,老虎见此情形,似乎没拿定主意是吃了这人还是留下他的一条命? 小安在远处也看的清清楚楚,这老虎,到底想做什么?幸亏不是自己,也许自己站在那里,双腿抖的像筛糠样,拿不到主意是往前还是退后。 老虎停了一会,又站起来,望着已经停住脚步的那人,老虎可能也在寻思什么:今天真是反常,竟有不怕死的,乖乖的站在那里给自己吃。不过看他这般瘦弱,吃下去也没多少肉。 老虎趴了一会儿,又站立起来,它似乎在转圈圈,往两边走走,迈开虎步,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虎啸,又震的人们耳朵里嗡嗡作响。 “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人抱怨。 “我估摸着这家伙要溜。”又一人想想说。 “再等等看。”又有一人开口。 老虎往后走了几步,似在思索,但突然它猛然一个转身,向前快速走了几步,然后向那人扑了过来,张开虎盆大口,四肢爪子伸出长长的锐利的爪牙,眼看就要扑在那人身上,然后虎口就打算要一把叼住那人颈项,将他咬在嘴里,然后飞似的离开。 小安看见一个人就要变成虎口美食,似乎还那么镇定,不慌不忙的,她想:你活该,我昨晚没指望你来,我也没指望你给老虎吃掉的。 过会她再看时全身紧张害怕不已,心想:你怎么还不跑。?再不跑,就真没命了。 正在那时,突然有无数只箭射了过来,形成一片箭雨,刷刷的射在那人身前,老虎自己开已始做了扑跃的姿势,正欲跳了起来,只见数不清的长箭射了过来,它就地一个定住,嘴里又是“嗷呜”“嗷呜”……几声长叫。 老虎这时可能想:到口塞牙缝的肉没了。它生气的又是“嗷呜嗷呜”的几声长叫,似乎心有不甘,这时一只箭射的最远,刚好到老虎的脚边,射在地上,噗通的弹了几下,老虎又犹豫几下,望着那距它不远那人,抖抖全身,嘴里发出嗷呜一声长唤,终究不甘心但,还是快速的退回密林深处。 “怎么回事?”小安远远望着,不甚真切。 那人望着老虎退去的背影,就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看见人们突然都出现在他眼前,他内心深处震撼不已。 人们有的拔去地上长箭。重新插入箭袋中,正当人们在那人跟前说着话。在密林深处草中,老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不远处的人们,虎眼里半闭着,眼里满是将要嗜血的残忍。 “回来了,爷,您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小安故意假装喜不自胜的样子向那人走去,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离开。 一人有些抱怨说“小安,你看看,咱们爷去了,一点事没有,好好的。” 一人又说“你怕什么?我们都在旁护着,那野畜生敢把你怎么样!” “对,对,哥,你说的对。其实,我应该自己儿去,真不能要爷身处险地!”小安只得这么说着。 人们说笑着从她身边走开,门开着,有人在门口看着。小安想:如果我去了,也许不会这么轻松回来,我肯定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不对。她转而又想:也许给老虎捉住,拖到林子里吃了。我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本以为这件事了了,那老虎知难而退,远远的避开他们,走的远远的。 可没想这家伙是个不服输的主,时不时在他们住的小庄子附近晃悠。走走停停,离他们很远很远,但人们又是一眼看过去,有时能看到;有时,睁大双眼,仔细寻找,只听见老虎长的短的嚎叫声,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藏身处,只能根据老虎的叫声来的方向,估摸着那野畜生就藏在哪里。 但是没有人上前去看它藏身的确切位置。 到了晚上,人们刚刚睡下,正做着好梦,忽然听见庄子门口传来阵阵虎啸声,惊的人们从睡梦中醒来,衣服都没披,急忙忙的往门边跑去,有人透过极窄门缝,小心的望去,只见它五彩斑斓的花纹在不远处晃悠,没一会儿,老虎大约察觉到门附近人的气息,它又转转身,轻声长啸,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渡步离开。 白天,人们离了庄子,去河边洗东西,正洗着洗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阵虎啸,小安吓得把手里正洗着的碗筷抖落,只听一个个碗掉在河里,碰到河里石头上,摔个稀烂。 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办。 她转身看见不远处老虎正站着,一双虎眼往他们这边看。看的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哥,我们跑吧。那畜生盯着我,我们。”小安脸色苍白的说。 “不能跑,你跑了,它势必认为你怕了它。反而更想吃了你!”这人笑着说。 “那就不跑了,站了不动?”小安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我们人多,你怕什么?”这人似乎不担心此事。 所以接下来他们镇定的把该做的事做完,然后又顺着来路返回庄子,走路两条腿不带一点打颤的。 人们走后,老虎渡步来到人们洗东西的河边,用鼻子仔细的闻着,嗅了许久,它抬头望着小庄子的方向,人们还没进庄子,人们停下来往老虎这边望,老虎却望着人们,人们静止了说话。 老虎一声接一声的长啸着,声音呼啸震荡密林,震飞了一大群树上栖息的鸟儿,呼啦啦惊的四处乱飞,然后又听见林中深处一阵阵又一阵阵杂七杂八的响声,老虎仍然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密林深处走去。 人们站在庄子门口,目送它离去,看着它五彩斑斓的花纹消失在幽暗生铁密林中,虽然看不见了,但仍能听见老虎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长啸声。 人们脸上似乎满是佩服之意,谁都不想碰到它,谁都想亲眼目睹它,不可一世,密林之王,摧枯拉朽,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小安想像这样天天有只惦记吃人的老虎在家门口附近晃荡,只要自己能保住一条小命,到时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其他人们,他们武功高强,有的是保命的法子。就这样的生活也许只要习惯就好,她曾想早些离开这片密林,然而问那人却说“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她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终有一天,她被人叫去。 一人说“这野畜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爷想好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小安问。她有些害怕,不会她又要做诱饵,引那老虎过来。 “这个法子,委屈娘子你了?”一人笑着说。 “什么,意思?”小安站起问。 “娘子想法去引那畜生出现,然后我们会保着你,再灭了它。”这人说。 “不—去—”小安抗议说。 “这是爷的意思,他说出来的话你可不能违了!”这人说了这么一句。 “对,这事小安你去问他,确实是他亲口所说,兄弟们可以为我作证。”这人望望身边几人,大伙们齐齐点头说“是”。 “的确是爷的意思,娘子,你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这人面容严肃的说。 这人话还没说完,小安气呼呼的跑到那人屋中,只见他站在那屋中,安静的如同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爷,你想害死我!”小安质问他。 那人说“上回我去不是好好活着回来?!”他过来搂住女子生气颤抖的身子,试图安慰女子,让她心情平复下来。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爷你放过我可好,别人去都合适,就我不合适。”小安一把推开他看似温暖其实寒冷的怀抱退到桌旁站立。 房间里陷入沉默。 过了不知许久,有人过来喊话说“饭菜上席了,大伙儿都等着。”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出来,到了桌前,坐下,两人也离的远远的,彼此沉默无言。 想起自己又要被当做诱饵引那猛虎出来,小安再次食不下咽,她只扒了两三口就再也吃不下,站起身来说“各位慢用,我,吃好了。” 她站起身匆匆离开,也不去管众人看她目光。她回到自己房间里,把门索性锁上,什么人来了她也不开,她也不打算出去。 就这么一直耗着,耗着。 这片密林她不熟悉,她知道自己单凭自己是无法走出去的,她需要一个认识路的向导。谁会认得路,她也不知该找谁。 看来没有别的法子,她只能暂时答应了这事再想。 这天下午,她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彻底,然后选了一身看起来还可以的男子衣服,穿在身上,把头发用一个淡色发绳系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可以。 小安想:不如再试试在那人耳边吹吹枕头风,让他当众对众人,要小安出去当诱饵引猛虎攻击,这事太危险了,那人想想,所以想清楚了,这事不要她去做了。 她站起身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小安觉得自己和从前很不同,她还不明白自己,到底不同在哪里。 出门小心的四处张望,下午,人们大多在睡觉,没几个出来,虽然在幽暗的密林中,但白天和晚上人们还是分的清楚的,看着太阳斜斜的将阳光撒下,地上连成一大片的树荫,微风轻拂,树荫斑驳点点。 她小心的走到那人房门口,小心的敲敲门,又四处张望一会儿,见他房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自己呆呆站在门口,她推了推,门没栓,她索性推门进去,然后转身把门牢牢栓上。 听见响声有人起身问“何人?” 小安面带微笑,来到那人床前,解衣脱鞋上床,然后躺在那人身边,娇羞无比的说“爷,是我。” 那人有些惊讶的望着躺倒在身边的女子又问“你怎么来了?”目光带着一些狡邪和戏谑。 “我吗,想爷您了,所以来了。”小安微笑的坐起身来,在他冰冷的双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然后又躺下微笑的看着那人。 “哦,是吗?”那人很是不信,复又躺下看她。 两人同床共枕,盖着一床薄被,四目相望。 小安看似很高兴的说“爷,您说说,小不想我?” 那人听后转过身说“嗯,不想。” “不可能?”小安生气的坐起来说“你在骗我不是?” “我说的是真的?”那人回答也很干脆。 “爷,爷,嗯,爷……”小安想知道那人姓甚名谁,但是没人告诉她,也没人敢告诉她,怕惹那位主子生气,甚至可能丢了性命,所以只能“哼哼,哈哈……”的跟小安打马虎眼。 小安使劲的摇晃那人的身体,那人纹丝不动,到最后,小安没辙,干脆把那人扳过来,让他面对自己,又开始解那人衣物,解的心慌气乱的,满脸通红。 “你这是做甚?”那人并没有抵抗,而是任由女子这般做。 小安把他衣服解了大半,露出胸口,又预备解他下衣,她现在这样子,像个女流氓,小安心里很是鄙夷自己。 在她再次手忙脚乱的解那人下衣,那人捉住她手,像开玩笑的说“我自己来!”说完他慢吞吞的一点儿也不快,这要等到何年何月? 小安气恼说“我等不及了!”她准备自己亲手来解,那人却捉住她的手,不许她这般做。 “你这是……”小安疑惑的问,在她问话时,却发现那人喉间,左肩膀下都有被她无命剑伤过,她的剑伤不容易好,能从她剑下活着的人很少,即使侥幸脱身好了,也会留下猩红如血印记。 “这是什么?”小安指指他身上这两处剑伤印记问。 那人有些伤感的说“这是被你用剑刺的。” 小安很是惊讶的说“爷,你胡说,我这般喜欢你,这般心疼你,在我小安眼里,您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看的,我怎会,怎会用剑伤你?!” “那是以前的事,那时小星辰还没出生?”那人微笑着说,他准备穿上衣服,让这女子出去,他知道她来的目的,他不想像上一次样再着她的道。 可是他的双手被牢牢按住,整个人被女子推倒在床,然后听见一个温柔至极却满含杀气的声音响起“今天我来找你,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被她按着,想起来却没能起来过。 “因为我,想,要你!所以今儿你是逃不掉的。”女子微笑的伏身向下,一边用手轻轻的在他胸口画着圈,一圈两圈……双目含情脉脉,真是柔情似水,她似乎更期待佳期如梦…… “等等!”那人想挣扎着起来,却被女子用力按住,真正是动弹不了,他心中暗自气恼,心想:我怎会有无比无能一天,竟会被她如此欺负。她既想要什么?满足她就是。他双目闭上,想任凭那女子为所欲为。 “爷,我真的想要有个“孩子“。”小安靠在身边温柔的说话。 “你的意思是想用个“孩子“拴住我,好让我不要你去做那件事!”那人微眯双眼云淡风轻的说。 “哪里啊,我不是为那事来的,爷,我只是这些天想您,非常非常的想您,做梦都想着您,每天记挂着您,所以不请自来。”小安虽然脸皮很厚说出这话,但心里还在想:我是不是还要和这人动真格的?不行,我不能做那傻事。以后,小星辰长大,知道他的阿娘曾经做过如此勾搭野男人不要脸的事,而且是和这么一个……她实在说不出口……他以后如何自立于这世间,即便他再位高权重,人们背后的谈论的唾沫子也要把他淹死…… 她想想这事点到为止,我还是早早脱身。小安想到这里,手下动作停下,然后起身整理衣服准备离开。 那人看见小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想着这次她定是不得到自己不罢休了哪里想到还没真正开始已经结束?! “这便走了?”男子坐起看小安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准备开溜,见还未走之时,还在门口四处张望,他沉声说道“小安,过来!” “爷,我来了。”小安听后笑着走来,临走不忘把门带上。 那人至了桌前,两人坐下,那人打破沉默开口“你所来何为?” “我吗,就是想爷您了,没别的事?”小安一边说一边端过凳子,向他靠近,最后嫌凳子碍事,干脆整个人坐在他怀中,搂着那人,用手去摸那人因为毁容而伤痕累累的脸,一边摸一边“感慨“”着说“爷,您真的是我见过这辈子长的最最好看的人,我想天天看着您,天天和您在一起朝夕相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缠缠绵绵……” “够了!”那人有些生气的打断了女子的虚伪的拍马屁,他差点为此沦陷,然后沉溺其中,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要清醒啊!自己现在这副长相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难道不害怕吗?他的父皇见了他,只会害怕无比的说“你是一个妖怪,不是我的炎儿。来人,快,把他,赶出去!!!” 第60章 戏假情真 “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安故作关切的亲手抚上他的脸。 那人看着她镇定的说“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事情?”小安靠近他的胸口,觉得他的胸口处起伏不停,她赶忙用手伏在那人心口处,很是温柔的说“爷,不想了,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啊!” 那人听后差点没把吃的东西吐出来,他戏谑一笑问“怎么个行乐法?” 小安故作深情无比的说“这还用我说出口吗?” “小安,本王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那人也故作深情的说。 “什么?”小安有些吃惊从他怀中坐起说“爷,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觉的说错话只得转了话题说“就你那个法子,及时行乐,如何?” “好。”小安继续假装极其温柔的回应他。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那人的脸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问“爷,我有话要问?” “什么话?快说!”那人被她撩拨的来了兴趣,却猛听她这般问自己。 “我,嗯,想知道,爷,您的,”小安欲言又止。 “……?”那人问。 “爷的脸是,生来就如此,还是被人害的?”小安幽幽问道,整个人伏在那人身上,表情很是痛苦无比的问。 “当然是有人害的。”那人顺着他的话回答。 “哦,谁这般狠心,这般恶毒,害了您?”小安继续假装关切无比的问,同时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然后在他脸上不住价的亲吻,这,这,这,那人哪受得住这般撩拨!! 他想想说“我被人下了药,睡了一天一夜,醒来被关在地牢里,然后很长时间,我都不知自己的脸被毁了,直到有天,有人拿来一面镜子,要我照照自己的脸,我才发现……”后面的话他越说越哽咽,没法再说下去,只是想伏在女子怀里失声痛哭,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是谁做的?”小安继续好奇的问。 “是那个想吃了你的妖物,他夺走我的脸,变成我的模样,然后又想吃了你。”那人低声说话,言语悲切。 听这人一说,小安蓦地有了一些影响,她被那妖物触手上的毒针注入一些毒液,然后开始昏迷,她能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咔咔的响,似乎要碎的不堪一击,她痛的只想大声喊着“救命,救我,我不想死”,但是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她以为要死了,要被那妖物彻底吃掉,然而有人拉着她,在漆黑一片的地道里逃命,所以她因此只记得她生命里认为重要的人和事,其他的由底那毒液的影响,她忘掉了,彻彻底底的忘掉了。 小来真是不知以后她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以前她在无妄海的荒岛上曾经失去一部分记忆,如今经过王府地牢这一段恐怖惊悚的往事,她又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还好她不是完全失忆,什么都记不起来,这说明老天对她还算公平。她应该感谢老天才是! “真真是太恶毒了!”小安义愤填膺的说“爷,我好心痛,真的,你摸摸这里。”她拉着那人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贴去。 “好了。你大约是等不及了。我们这就及时行乐一番。”那人站起身来,小安被迫从他怀中起来。 那人准备将女子抱起,却听女子说“好像有人在外面?” 那人停下来,小安走进门口,打开房门,屋外仍旧很安静,根本没一个人来,“是我听错了,我明明听见有人脚步经过的声音。” 她从又关好门,然后仔细的锁上,然后又走回那人身边,这时那人似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小安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她听那人开口,只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要个孩子,只怕我有心无力。” “为,什么?”小安故作不解的问。 “我因为经常生病,也曾经请人看过,大夫说,我久病难育,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人讲着渐停顿了一会儿。 “这,这个吗?我没想过。”小安听后也是很惊讶,不过她说“这个也不打紧,以后你把小星辰当做自己的孩儿,我要他认你做……” “做什么?”那人问。 “做……义父。”小安想这个称呼应该很令那人满意,然而却看那人脸色极不好看,她赶紧上前走去,微笑着说“爷,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不再来,我们这就……”她的目光往那人身后那张极普通的床榻望去去。 那人明白她的意思,却在女子的刚刚所说的话里听出女子对他满满的嫌弃之意,她实际上只是一直在利用他,并未对他真正用心对待。 小安见那人迟迟不动,她想上前直接动手,但被那人抓住自己的手腕。 “痛,好痛呀,爷,您放手!”小安吃痛差点大声喊叫出来,却被人捂住了嘴,然后被用力拖到门口,然后那人打开门,将她推到门口,转而将门锁上。 小安努力起身,准备大声敲门,但想起那天她所说的话“我跟爷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做过。”她如果真要这么做,要人瞧见了,岂不是当面耍了自己,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她想想只得咽下这口气,趁人们还在午睡,赶紧回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总而言之,她认栽了,她被那人耍了! 她以为自己和那人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却没想吃饭时一人似乎有些叹息说“爷说叶娘子明天就该着手此事……” 小安说“爷他什么意思?” 一人说“爷说那野畜生既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该想法早点治治它!” 小安没有言语。 一人又说“我等都同意。我早想把那畜生痛扁一顿,杀了它,吃了它的肉。” 一人“拿它的骨头也很好。” 还有人说“用虎鞭泡酒有奇效……”他的言语,他盯着看了小安一会儿……小安有些……嗯……他的话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这是爷亲口说的?”小安想知道确切的肯定。 “爷只说娘子你早些想法引那畜生出来,然后我们帮忙将它杀了。”这人这样解释。 “我,我害怕,我……我……”小安想起自己那天看见老虎站在不远处,她手里正洗的碗掉到溪水里摔了个粉碎,她看见那老虎的眼神正灼灼似火的盯着那天一起去河边的人们,那目光不提有多吓人。 她感觉自己在老虎眼里就是一道食物,跟那天地牢里妖物对她看法一样,不行,得早些怀上那人的孩子,但是他说他早已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小安的一心期盼终于落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没法子,她今晚得再去,要跪在地上,苦苦,苦苦的哀求,求他改变主意,不要让自己做这般危险的事。 她还有一个孩儿,爷看在小星辰还小,还离不开自己的照顾,她似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不停哀求,不,爷不同意,小安就打算一直跪着,跪着,跪着…… “好!”许久从小安嘴里出了这句话,其他人一惊说“娘子你同意了?” 小安心想:同意个屁,我这是个缓兵之计,今晚一定要想法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要迷死人的那种,他不是自己承认自己已经不能那样,那不正好吗?她也不想真的有了那人的孩子,这也是她真正所想的。 众人吃饭时,有说有笑,只有爷和小安两人各有心事,都不说话。 两人吃完饭一先一后,各自回屋。 到了自己屋里,小安开始在屋里翻来找去,除了男子的衣服还是男子的衣服,还有一些刀剑之类的兵器在屋里,小安觉得很是悲催没有女子穿的衣服,没有胭脂水粉……总之什么都没有。她趴在桌上真想大哭。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要活!”小安有些伤感的说,算了就简单一些。趁众人都睡着了就把这事办了,要快赶在明早时候要爷改了主意。 晚上,夜深人静,外面那只猛虎在庄子外不停的嚎叫,嚎叫,它的意思它才是这片密林的主人,而这些两条腿的只不过是它的食物之一,它随时都能将他们这些人血肉吞食殆尽。 小安慢悠悠的起身。她清楚的听见那猛虎在庄子外叫的正欢畅,这越发坚定了自己今晚一定要把那人拿个的想法。 她起身,简单的整理,然后出了门带上门,向那人住的屋子走去,来到屋前,推推门,门被从里面拴上了,完了,她进不去了,于是她轻轻的敲了几下门然后又低声喊着“开开门,把门开了……” 小安听见庄子外猛虎的嚎叫,一颗心又紧张又害怕,然而,可是,终究,也不知她在门口站了多久,庄子里的寒风终是难抵。 她叹口气想:也许那人睡着了,自己白跑一趟,还是回去,这密林晚上格外阴冷,简直要冻死个人,她自己冷的直打哆嗦,正要离开,,门开了。她转眼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在他的怀抱里仰头看他,看的有些着迷,她大约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不在乎他的脸有多难看多难看,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就够了。 “娘子,站在外面怎么不进来?”那人笑着说。 “爷,小安只是路过,没别的意思!”小安脸皮太薄了,她只能如此说。 “那进来,外面更深露重的,不要冻坏了。”那人抱着怀中女子也有不想松开之意。 “是,是吗?那小的,我,嗯……”小安不知怎么回答他,她说“爷,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 “是谁?”那人有些意思的问。 “他就站在我面前!”小安对他笑笑。 那人听后嘴角一弯,也笑了。 小安看着他越发的着迷,她怎么会那么喜欢他了?她对自己说:清醒,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要清醒,不要被他迷了。 “还是进来。”那人抱着小安准备进来然后关上门。 小安被屋外冷风吹的,又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她挣脱了那人的怀抱,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真是路过,没,别的意思,爷,您不要误会,刚才那话我只是顺口说说,爷,您不要怪我。” 她挣脱来那人的怀抱,终是头也不回往自己屋里跑,回到屋里,将门牢牢栓上,想起明天被那人逼着做那危险的事,她整个人……什么都不好了。 那人看着小安急匆匆的逃走,心想她刚才说的一番话,好像前后矛盾,突然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阴的狠,是在耍他,他望着女子背影很快消失,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更大的打算。 原来小安以为自己接下来几天会做一些特别的,引那猛虎出来,可后来发现,她不过和往常样做着她该做的事。 每天吃完两顿饭,人们会集群来到河边洗刷碗筷,隔几天人们会来河边洗脏衣服。 每次当他们到了河边做事时,总听见那熟悉的猛虎的嚎叫声,它应该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它都知晓。 人们带着弓箭,随身佩着刀剑来到河边,几人守着,警觉的盯着猛虎可能出现的地方。其他人忙碌的做着洗碗洗衣的事情。 人们不慌不忙的做着着这些事。 走之后,人们会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他们曾经忙碌的地方,那只猛虎悄然出现,在他们做事的附近低下头饮着河里的水,并用鼻子嗅他们留下的气味,当人们望着这只猛虎时,猛虎也偶尔会抬头看着他们,双目闪着精光,眼睛圆睁,黑金色的瞳孔紧缩,然后发出低沉但疾劲有力的嚎叫声。 这人和兽彼此间静静的看着,好似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在他们认为安全的距离,如果人们能很好的保护自己,他们和这只猛虎之间能长久的相处下去。 人们长久望着猛虎在不远处的一举一动,他们时刻握紧了手中已经出鞘的宝剑和弯刀,还有人时刻紧握手中的弓箭。 那只猛虎只是看了人们一会儿,它知道人们早已经做好了防备,它要耐心的等待,只要人们还一直在这小庄子一带生活。 它继续不急不忙的往密林深处走去,人们看见它一身斑斓灿烂的花纹消失在一人多高的长草中,这时有人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慢慢走回小庄子。 进了大门,立刻用很粗的木头将门牢牢拴住,还用不少笨重的石桌子抵住大门,幸好周围墙壁修的有三四人高,他们还商量着要把墙壁四周的树木通通砍了,这些树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这样做他们能随时察觉那猛虎的所在。 他们这么说,第二天立即执行,很快小庄子附近所有的树木砍伐殆尽,这样他们就轻身飞跃上墙头,仔细观看,就可以看到密林较远处。 他们就这样以彼此为对手,小心提防,人们平时大多在庄子里练功,有的嫌庄子空地小,在庄子外那片空地上练功,这时细心眼尖的人就会发现那只猛虎在不远处正虎眼圆睁,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们。 人们看了它一会儿,一些人盯着那只猛虎,一些人继续不停的练功,练功练功,自然天天要练,一天都不能松懈,特别是对这批宫廷侍卫而言,他们其实都是暗卫,属于武功很好的那批,但不是最好的。 人们个轮换着练,不停的注意着远方。 这只猛虎也在注视着他们,它希望找到一个它认为病弱的,不堪一击的,最好随时会毙命的那种。 它将这些人仔细的观看一遍又一遍,在它的心里仔细的思量,这些人生龙活虎的身体好的很,手里又握着厉害的东西,它与他们对抗,似乎似乎这些人不是适合它的食物,它要吃了他们,自己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它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它想起人肉的味道,他偶尔吃过一个死了不久的人,吃了就终身难以忘掉,但是人们集群而聚,对于这些凶猛的猛兽做好了万全的防备,它很难得手,它不想放弃,它是密林之王,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其他所有只要是四条腿走路的,它们只要闻到这只猛虎的气味,或是迟钝一些,看见自己,都会跑,逃的能有多远就多远。 它捉住其中一两只但并不费多大事。 但是这两条腿的人,所以他们其实比四条腿的会跑的它的食物要费事的多。 小安原以为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她离开这片密林,然而她也许想的有点多,所以晚上睡不好觉。 她只好忍到半夜,去敲那人的门,她想寻找一个依靠,没人知道她整晚整晚做着噩梦,梦见被那猛虎来到她屋里,然后她挣扎无望,被它叼走,把她叼到密林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无比的地方,被彻彻底底的吃掉了,她连续做了好些天这样的噩梦,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所以她终于是不顾脸面,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卷好自己的被褥之类,还有自己几身换洗的衣服,一并带着,简单洗漱后,晚上也不和那人打招呼,直接带着这些,躺在那人床上盖被而睡,晚上还要把那人搂的紧紧的也不敢松开,一松开,那个噩梦袭来,她又会在梦中被吓醒,她把那人当做救命稻草,牢牢的把握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人们都是奇怪,小安不是说跟他们爷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吗?这发生的事,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有人私下问小安“娘子,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爷在一起了?” “是,”小安回答,然后说“我自己喜欢上他了,我离不开他。” “爷说什么?”一人问。 “没说什么?他也愿意。”小安苍白的脸这样解释。 人们想这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发生这样的事也很自然的,所以也没再说什么。 第61章 五迷三道 虽然是每天晚上紧紧搂着那人睡觉,但小安总是觉得睡的一踏实,她知道自己要是一松手,做起那噩梦来,像真的一样,那只老虎真的寻到她睡觉的屋里,将她一口咬死,然后嘴里狠命的叼着自己的尸首,跑出了小庄子,去到密林的某个隐蔽之处,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吃了…… 所以她不敢松手,她只得紧紧的抱着那人,其力道之大,那人时间长了也是叫苦难言,他手下那批人只当自己的主子日日夜里风流快活了! 白天小安出门拖着两条腿跟人们去河边,那老虎照例出现,趴在地上看着他们,回来,小安拖着两条腿走到人们身后,前面的人们越走越快,小安她则越走越慢,那老虎蹭的一下站直身子,往她这边望着。 “哥,等……等我,我快走不动了!!”小安停下抬手唤前面的人等着她。 人们转身看见女子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看见她抬起的手不曾放下来,看见那不远处那只猛虎双目炯炯的盯着小安这里看,有人说“完了,那厮盯上了小安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猛虎察觉人们看着它,它并不感觉有多害怕,它呼噜噜的低吼了几声,又不紧不慢的消失在密林里。 “怎么了?”一人走近关切的问。 “我的腿痛,不能走路了。”小安痛苦的哭诉。 这人抬起她的小腿仔细一看,又轻轻一碰,只听女子“哎呦”一声指着脚上去一点地方说“这里,痛!” 这人看看她,然后又望着身边的人说“娘子脚崴了。” 人们站在她身边,想想这如何是好?她是爷身边的人,这事按理应该他来处置才对,但是他们不能让爷到这危险的河边来,况且那野畜生并未走远。 “你来,背她!”一人发着命令,指指里面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男人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上前蹲下身子,小安一瘸一拐的扶上他宽阔的背,男人背着她起身往庄子走去。 在他们往庄子赶路时,有人说“快看,那野畜生还没走!” 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在不远处,离他们大概有一箭所能到达之地,那只猛虎正在看着,嘴里发出极轻微但极有力的低吼声。 人们继续往回走,老虎跟在他们后面,但是离得很远,人们走走停停,老虎走走停停,如此僵持快到庄子门口,有人再回头看,那只猛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回去要不要跟爷说说?”一人有点点紧张的说。 “那还用问?”一人厉声打断他。 人们望向小安伏在男人背上,身子一起一伏的,此时她正闭着眼睛,大约是睡着了!! “爷,我们回来了!”一人大声喊话。 “快开门!”有人上去打门。 小安从那人背上下来,嘴里忙说“多谢哥!”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憨厚一笑,并未多言。 门开了,人们呼啦啦的一拥而入挤得开门的人身子不停的往旁边让开。 这一天没有人出去,他们都在思考,怎么灭了门外不远处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不过这事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小事一桩,但是真正做起来还是有些波折的。 晚上小安虽然脚上了药,但照旧睡不好觉,以前但有时有那么几回她也睡着了,醒来看见床边撕的粉碎的那人的衣裳,她惊讶的上前看,那人身上,几乎不着丝缕,脸上,胸口上,好像被谁抓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了着实让她心痛,想起那人可怜的小身板,是谁这般残暴不仁,丧尽天良,欺负这楚楚可怜,柔软娇羞的小娇夫? “爷,是谁欺负您?”小安故作关切的问。 那人满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到底是谁做了这等害爷您的事?”小安继续不依不饶对一定要把做了这等辣手摧花如此不要脸的人给揪出来,让他的恶行昭告天下。 “你说,还能有谁?”那人有些生气的回答。 “他到底把您怎么了?”小安有些惊讶的问。 那人更是心有不甘的学女子讲话的调调说“他,他要了奴的身子!” “噗”小安听后更是惊讶,然后继续扳过那人,看着他的试图躲闪的眼神问“这是真的!” 那人也不睬她,背对着她。 “他经常对您这般?”小安又问。 “是!”那人没好气的回答她。 他想起她晚上睡觉身子抖得厉害,他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却没想被女子抓着他胸口处的衣服,然后一一用力,然后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女子剥了个干净,甩到地上,接着惨不忍睹,极其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他不由得不配合她的恶狠狠和霸道,她想要什么?他给她什么?他不得不如此?这事要让他手下人知道了,他的威严何在? 小安心想:这回完了,她把爷给,给强上了,而且,不止一次……小安差点羞愧的想还不如被那噩梦吓死。 爷,对不住,小的真的对不住您了!她在心里暗暗开口,一万个抱歉,一万个不得已,一万个事出有因,一万个都是那野畜生害得……她也只好干脆转身不敢说话,好些天,他们两人之间都不说话,这事还是烂在心里的好,最好,嗯。当它们从不曾发生过。 因为小安她脚崴了,所以不用出去看见那只想吃人的猛虎,这或许是因祸得福,又或许她和爷在一起把爷欺负的过于惨烈悲壮,以至于他的手下看人见他脸上抓的一些血印子,不得不想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然后两人还在一起,有天那人对小安的报复来了。这来的有些措手不及! 这天,小安脚上伤还没完全好,爷命人告诉她“从今后叶娘子且回自己屋里睡!”他还很贴心的将小安的一些被褥之类通通送回她原先居住的屋子,还把治她脚伤的药也给了她,要她自己儿去搽,以前那人都是很贴心的给她上药的。 还有小安每天仍然要出门跟着一些人后面,她脚没完全好,走路一瘸一拐的,跟不上那些人坚定有力的步伐,她被落在后面,而在她身后,那只猛虎猛然出现,在离小安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有人为她报不平“爷难道想吓死叶娘子?!明知道她最怕那野畜生!” “不吓死娘子半条命也没了!”一人说。 他们只好停下,等着小安走过来,然后人们继续往河边走去。 “哥,我实在走不动了,我能歇会儿吗?”小安问。 没有人说不可以,于是小安杵着个拐棍,站着停了一会儿,人们走的离她越发远了,这时小安猛然察觉背后被一双眼睛盯着,盯着令她不寒而栗,她不敢回头,扔掉拐棍,只用一条腿跑了起来,像一只蹦跳的蚂蚱,她后面的老虎也在加快脚步,准备将她从背后扑倒。 后面停下的人看见都屏住了呼吸,然后有人飞快的来到小安身前,将这个弱女子背了起来。 老虎在后面停住了脚步,它看看前面不远处十几个人,他们手拿厉害的东西,这些东西会要了自己的一条虎命。 老虎摇晃着一条粗大的虎尾和一身的五彩斑斓花纹,它扭头看了被人背在背后的女子,眼里突然闪现出一股不明所以的疑惑? 然后它继续低低的长长的咆哮起来,响声传的很远很远。它继续无所畏惧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碧绿的草丛里。 人们在河边洗着东西,小安默默的看着,然后人们起身。 一人关切的问“娘子,你要不要紧?” “还行!”小安回答。 “娘子,你回去跟爷说一声,明天就不要跟我们出来,好好的待在庄子里,把伤养好。”一人说。 小安低下头,她感觉自己做事做的太绝,爷已经对她不信任了,所以她说什么他都沉默不理自己。 她以前无所畏惧,现在却担惊受怕的,晚上继续噩梦袭来,搅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那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她起身望着冰冷冷风不停从窗纸缝吹进的屋子,心里后悔自己做的错误事,不知那人会不会原谅自己,向从前那般和她从归于好? 人们继续顺着每天要经过的路往回走,这次小安依旧被远远落在身后,但是人们总是停下来等着她,所以他们之间不是相隔太远。 小安看见老虎在密林河边长久的逡巡,它的目光盯着这些回家的人们,当小安再次寻找它的踪迹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人们回到小庄子门口,一个个的进去,门始终开着,小安被落在最后,她杵着个拐棍慢慢的但是坚定的往大门口走去,等快到大门口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把门关了,让叶娘子先在外面侯着!” 那人声音小安再熟悉不过。 “等等!”小安一瘸一拐的杵着拐棍往门边靠,门却轰得一声从里面被拴上,然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抵住发出的轰咚声。 “把门开了!快点啊!”小安跑到门旁拼命的敲打门,她敲了不知多少,门始终不开。 门内有人似在说话“爷跟叶娘子不好了?” 一人说“大约也是娘子得罪了爷。” 人们想起这些天爷脸上深深浅浅的红色手爪印,心中感慨:这娘子下手也太毒了,怪不得爷会生气! 还有人心想:娘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爷这般真心对她,她如此报答爷,真是活该! “你们在里面怎么不把门开开?”叶小安在门口大声的问。 没有人理她,大门里极其一片安静。 小安不知等了许久,门始终没开,她只好把拐棍放在身边,一人靠在门边闭上眼睛,她听见有什么沉重的声音正缓步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小安睁开迷茫双眼,寻着来声望去,只见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庞然大物在密林幽暗的夜色中正向她缓步走来,它的嘴里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声,一声接着一声,毫无顾忌。 小安急得扔掉拐棍,一瘸一拐的起身站在大门口,敲着门“快把门打开啊。” 她想起了这时人们正在吃饭来着,也许没人会到她这里来。 “爷难道想我死?”这个念头从小安心里猛然出现,又被她深深的给打下去“不会的,上次他救了我,怎么会害我。” 她起身寻思,她见那庞然大物离她自己已经很近了,她能闻到它身上飘过来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味。 小安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她望着高高的围墙,她脚受伤了,飞不上去,她望着那猛虎停下来,在不远处双目有神的注视着她。 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在她犹豫之际,只见那猛虎望天长长的咆哮一声,然后步伐加快向她走过来。 “别过来,你这野畜生,快走开!”小安继续徒然无力的拿着刚刚丢掉的拐棍在胸前挡着,她惊慌失措的,头发散乱披在胸前,一身寻常黑色衣着,似乎与平常穿着没两样,而在围墙上屋顶上,人们早已备好了弓箭等着那只猛虎的靠近。 又是几声低沉有力的咆哮声,猛虎终究是离可怜的女子越发近了。 “我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小安无数次想起那个骇人的梦,有时想在想着万一有天那只猛虎离她很近她该如何对付。 此时她手中没有一把刀剑之类的兵器,有的只是一把六七寸长的匕首,那是她初进军营里,崔炎命张管事给她的,后来她把它丢在王府她住过的屋子,这次她离开王府,身上带着它,她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屋里,收的好好的,没人知道。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危险,她寻思着,忽然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声,那只猛虎向她扑了过来,她身子不自觉的往它下方躲去,这时从屋顶上射下无数只箭,刷刷作响。她看见猛虎胸前处心窝那里跳动处,知道那是它的要害部位,她也没想太多,扔掉碍事的玩意拔出脚上的匕首朝那里捅进去,她感到有什么滚热的东西流淌出来,溅了她一身腥气,接着她挣扎着往旁边退去。 没退几步远,猛虎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只是这一次它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和不敢相信,它的身上落满了长箭,它的心窝被这个柔弱却心狠的女子一把刺穿,它全身血液嘭的从那里喷涌而出,它眼里满是不敢相信,望着似乎垂手可得的猎物,老虎挣扎的朝她移了过来,依旧张开血盆大口,预备咬住这女子的颈项,让她一击毙命。然而就在猛虎离她脖领还有一尺距离时,它猛然停了下来,圆睁双目,真正是“死不瞑目“! 老虎的身体就趴在那里,把身下可怜的女子压的动弹不了。 小安想把这身上庞然大物就此移开,但是刚才那致命一击以使自己用尽全力,她再也没有力气做这事,她干脆躺在那里,感觉全身衣服被老虎流淌出的鲜血染的血红,还有那挥之不去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又不知是多久,门终于开了,有人出来走到,看见门边不远处趴着的一人一兽,看着她和它周围一大摊通红的血水,每个人都眉头紧锁。 这时那人出来,看见不远处已经闭上双眼的女子,和被射成个刺猬状的猛虎,心想:这个女子大约是没命了。 人们走了过去,搬开小安身上沉重的老虎的尸首,然后扶起躺在地上衣服染的通红的女子,一人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字“叶小安,你快醒醒,你可把我们爷吓坏了!” 他一边说一边望着身边的那人。 只听那人说“你让开!” 这人赶紧站在一旁。 那人走上前去,抱起小安,丝毫不顾及她身上满身是血,脏了自己的衣衫,抱着她进了庄子的大门,人们看着他的急匆匆走路的背影,纷纷猜测,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人将昏迷的女子抱入自己房中,他望着床上女子双目紧闭,那人用手探了女子的鼻息,竟还活着! “小安,这次算你命大。我本以为这次你会命丧虎口,却没想你竟然顽强活了下来,到底是何力量支持你这般勇敢无畏的活下去?”那人在她耳边喃喃自语,用湿毛巾开始擦拭她满脸的血迹。 “也许你会这么一直睡下去,也许你不久就会醒来。我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你起了杀心?”那人继续说着话。 “也许是父皇的那个位置许多人都想要,连我很早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即便我自小身体很差,还中了“死咒”,活不过三十岁,但我们神之国的君王却和幽族早年立了盟约……”那人站起身来,思绪更加遥远。 “幽族人说,只有中了这种奇毒的人,他才会是神之国的君王,我的父皇,还有前几位先皇,他们都是要经历我这般苦痛折磨,然后奋发有为,终于登上那众人仰望之位!”那人继续感慨良多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我这一辈,我竟然对你,下不了手!你只要死了,幽族说要杀了那个解我死咒的女子,她只是去往皇位之路上的一个台阶,必须完成不可。然而我却在地牢里救了你出来,哎,真是一言难尽……”那人感慨倒是很多。 那人继续用湿毛巾擦拭女子脸上的血迹,他慢慢想起小安为了让他高兴,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仿佛还停留在自己耳边,久久萦绕不去。 “爷,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最最最好看的!” “爷,我喜欢上您了。” “爷,你怎么这般长的好看!” …… 那人明知这些话都是女子骗他的,他也欣而受之,他觉得大概小安真心不嫌他现在这副毁了容貌的脸。依旧热烈的爱着他的,所以才说出那些情意缠绵令他心动的话。 “小安,我该拿你如何置之?”那人感叹。不再多言了,静默房中,许久。 第62章 离开 也许起老天的怜悯,睡个两天两夜后,小安终于醒来了。 看见自己无比憔悴苍白的容颜,这些都不重要,她庆幸自己还活着,她动动自己的胳膊手,全身,虽然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但毕竟还能像往常一样动起来。 她看着自己一身素白麻布长衣,披头散发的,好似一个从坟墓里艰难爬出的女鬼,别提有多吓人。 小安想想自己这些天的遭遇,忽然明白一些了。爷其实想要她死,所以她忘不了这次密林中的遭遇,那以后就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忘了姓崔的,忘了被称“爷”的那人。 她又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这身像女鬼样的衣服,是谁给她换的?还有她满身的血迹,是谁给她清洗干净的?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却发现那人站在门口,背对着她。 “爷,是您,您怎么不进来?”她一把拉了那人进了屋,然后按那人坐在桌边上恍然大悟的说“原来老天让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您!” 那人不解的看着面前坐着的女子。只听小安靠近他满含深情的人“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伤了您的心?您以后想怎么对我,我都没意见,我随您处置!”她对他微微笑着,然后抱着那人又继续吻上他冰冷的双唇,尽管她知道自己以后将得不到他的回应。 果然,那人推开了她,站起身来说“娘子,你受伤不轻,还是好生调养!”他准备离去。 小安追问“爷,是谁给我擦洗身子,又给我换了这身衣裳?” 那人转身盯着她看“你觉的谁会这么做?” 小安看着他,然后脸一红说“你既然想要我死,为何不在我昏迷不醒时杀了我?” 那人说“因为(我想要你活着!)”话未说完,他已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小安顿觉心中空落落的,像有什么东西不久就要失去一般。 后来小安得知那只猛虎被杀以后,密林中安静许多,但是她已经习惯了那只猛虎在附近长声嚎叫不息的声音,突然没再听到,感觉失去了什么?尽管这只猛虎看到她只是把她当做食物。 她因此而振作起来,每天也跟随人们去空地上练剑,虽然她忘记了一些招式,练起来总是不能令自己满意,但是有一些人在旁指导她,所以她还是有些进步。 晚上时,她会默默打坐练功,一如她往昔一样,她强迫自己忘记那个被人们称为“爷”的人,她想一切重新开始。 就这样在密林中又待了大半个月,终于人们说“爷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去往天都城”。 “什么缘故?” “因为皇上传下旨意,要爷去一趟。” “去做什么?” “……” “爷是皇上身边的人?” “……” “爷有没有娶亲?” “……” “爷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 小安觉得自己问的也无趣,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天,她为何不当面问他? 这时门口空地上突然系了十几匹马,小安又看见爷住的屋前有三十来个人在外候着,她看见那人站在那里似有心事。 那人看见小安站在附近,似乎想知道他和这些人谈些什么,然而他实在多虑,小安只是看了一下,然后离开,并未多做停留。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等了这么多天,忍耐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离开密林的时候。 他们打算两天后离开密林,这个决定小安听了也不意外,她只是忙着打点行李,将要带的东西带到路上。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房里,等了很久,希望那人会过来,然而等到深夜,那人始终没来,也许那人会忘了自己,很快就会忘掉! 没法子,那人既然不来,她只好又不得不故技重施,半夜三更,等人们进入梦乡时,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点起烛火小心的对着铜镜把自己收拾一番。 正当她忙碌之时,门轻声打开,一个人影悄然进入,然后又极轻声的将门关上而小安毫无察觉,她只是仔细打量镜中自己是否那人看了会不会心生欢喜? 她没听见身后细碎脚步声,她不知道危险已离她越发近了。 她在镜中看见一个人站在她身旁,她吃了一惊,转身去看,却被人捂住嘴,她想喊什么喊不出来? 蓦地,那人松开了手,将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爷,是你?你晚上偷偷摸摸的来有事?”小安面有不悦的问,她满脸羞红,依偎在那人怀中。 “想你了!”那人语气很是冰冷,全然没有以前的热情。 “爷,你可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小安心中很是感动,但并未多喜形于色。 那人吹息烛火,房间里一片漆黑,然后抱起女子转身朝床榻走去,白色纱帐放下,他知道女子温软的缠绵的此时正躺在自己的怀中。 “娘子,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啊!”他很有感慨的说。 “爷,您可真坏!学……”小安假装有些生气的说。 “学什么?”那人抱着怀中的女子微笑着问。 “学奴讲话,真正是坏死了!!”小安一边说一边继续亲上他冰冷的双唇,趴在他身上娇滴滴的说“爷,春宵苦短,良辰不再,我们,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话还没说完,开始解那人身上衣衫,那人也随她,只不过嫌女子动手慢,索性自己来。 当女子还在精神恍惚之际,只觉一只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腰,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旋转,天和地在她眼里被倒放过来,她被人一阵亲吻,猝不及防,这时女子还在他身下犹豫着说“爷,您放过……“ 只听那人说“你不愿意?“ “不是!“小安这时想起她说了什么,但是这时整个人开始晕乎起来,她感觉眼前一切都在旋转,她在旋转,她身上的那人,她周围的所有都在旋转,还有她屋子周围的一切一切都在旋转…… 这种奇怪的感觉…… 还没过一会儿,她感觉整个人有点懵,仿佛身处幽暗的密林之中,听见周遭鼠蚁虫蛇飞快在她耳边哗哗而过,她有些惊骇的看见那只被她杀死的猛虎从长长的碧绿的草丛中看见她站起不急不慢的又在向她走来! “不要过来,我真的好怕!“小安双手紧紧搂住那人的腰,勒的男子有些恼怒,这女子怕不是又做起了噩梦。 “怕什么?“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想自己又在做噩梦里,她只好说说了一句“爷,不怕什么?“ 在一片混沌之中,她又感觉站在那高耸在海边的巨岩上,她准备抬脚走去,看见无妄海波涛滚滚,一浪一浪的朝海边拍打袭来,她望见那巨岩一个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金色漩涡,想起自己好像跳了不止一次,但是究竟为何而跳,她的记忆模糊了…… “爷,爷,爷……您轻点,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安低声呼唤那人的名字,那人低声的应着她,然后双唇吻上女子的柔软温热面颊,女子身边似有似无的萦绕一股淡雅的气息,这气息让他一度沉迷。 “爷,我害怕……”小安低声说着话。 “怕什么?”那人低声温柔的问她。 “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小安给他回了这一句。那人听后觉得有些好笑,没来由的惧怕什么。 “爷,我是,真的喜欢您!”小安紧紧抱住那人,并将自己投入他热烈的怀抱之中。 “嗯!”那人简单应了一声。 还是在一片个混沌之中,小安她觉得自己仰面躺在冰封草原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手中掌心里柔软的青草在她手中滑过,奇怪的感觉使全身开始颤栗起来,她看见满天璀璨的星辰在眼前继续旋转,旋转,然后她感觉整个身体里被一阵汹涌而来的波涛淹没,她试着挣扎做起,却发现此时她整个人瘫软的失去了力气…… 她觉得自己仍是像身处无妄海的船上,望着波涛起伏的深蓝色的海水,她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她身边的这个人,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在那人的肩上,背上十分的用手掐着,那人身上被掐疼了,却不哼一声抱怨,也真是奇怪! 她只觉自己依旧整个人随波涛起伏,她害怕再次跌落在那无边无际的波涛之中,所以紧紧的抱着身边的人一刻也不放松,甚至把那人的肩上,背上,腰上抓出一些血痕来! 那人实在有些吃痛,气恼的问“又做噩梦了?“ “嗯,“小安答着话,继续抱紧身边的那人,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那人宽阔的胸怀之中,她感觉那人身上渗出密密的汗来,她松开了手,然后继续闭上双眼,她本可以阻住那人,却没有阻住,她突然感觉自己身处狂风巨浪中…… 她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像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无妄海上,她曾经想这是个错误,一个一开始就应该结束的错误,但是她还是认由它一错再错下去,这样注定她回不到从前。 她一次次的感觉那激荡在身体里不可遏制的力量将使她拖入深渊,然后慢慢坠落…… 在最后感到累极时,她再次紧紧抱紧身上那人,再次埋入他的身下,然后似乎感觉整个人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海浪飘着,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当女子疲倦已极,陷入沉沉睡眠之中时,那人感觉枕头上似有坚硬的东西放在那里,他顺手摸去,发现只是一把六七寸长的匕首,他忽然想起来了,就是这把匕首被扔在小安身旁,而他抱起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子时,并未想太多,直到小安醒来,她来到空地上四处寻找,他问她找什么? 小安头也不抬的说“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她始终没告诉那是什么。 有天他看见小安从一人手里拿过那把匕首,放在手中看啊看,然后将它收入怀中,他一眼看见那匕首上有他自己下令在上面铸造的一个“璟”字。 那人拔出匕首,拿着它慢慢靠近女子的脖领,可怜的女子还在沉睡中,对身边突然而至的死亡危险一无所知。 当它抵在女子的胸口时,那人只听见从小安嘴里说出一句话“爷,不要离开我。” 那人觉得有些好笑:你都命在旦夕,还整天情情爱爱的,不如想怎么保命!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那人想我为何要幽族人所说,要想登上那至高之位,必须杀了那个为我解了死咒的女子,如今她躺在我的面前,她此时恰恰是我最好动手的时候,我为何下不了手? 他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这般做,太过残忍,而他心中良知尚存,于是始终做不了这等残暴凶残之事。 最终,那人把匕首装好,重新塞入枕下,然后望着身旁女子睡熟的俏丽容颜,心思一下子变得空灵下来“叶小安,你终是让本王下不了手。算了这事就这么过了。” 那人闭上眼睛,身边女子转身过来,迷迷惘惘的说着梦话“爷,我想和你在一起,您不能忘了我。” 那人没言语,只是紧抱怀中熟睡的女子,他看见屋外夜色如墨,恍如自己身处幽深地狱。 次日醒来,小安见自己枕边空空,那人果然早早离去,没有一丝丝留恋,小安想起来就有些无奈,还有些后悔,自己其实对他真正用心良苦,痴心一片,她从未对姓崔的如此用心,如此情深难舍。她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脸,有些生气说“爷,您这个混蛋,要您多待片刻您都不愿,真是气死人了。” 这一天过去,明儿一早就要动身,女子很快忘记这些许不快,她极其盼望着早日离开这里,在这里,她其实并不留恋,对她而言,也许这些在密林中所经历之事只是一些尘埃,她离开之后,这些尘埃转瞬消失在她生命中,再也,无处可寻!!! 小安觉得这一天真正度日如年,她不管身在何处,面前总是有个人出现在她眼前,她躺下,那人睡在她旁边;她起身在屋里走动,他也随着她在屋里走动;甚至她打开门,看见园中一草一木,那人也站在一旁陪她看着;然后小安一个转身,想扑入那人温暖的怀抱,却发现一不小心,那人消失不见,她则差点跌倒在门内,爬不起来,幸好她扶着门站立,才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惹人笑话。 过了好一会儿,小安才从恍惚中慢慢清醒过来。她复又看着园中之景,心生感慨“忘了吧,彻底的忘了,出去后一定要找个人嫁了,忘了这个没良心的!” 这一天很是漫长,小安看见人们围在那人身边,似在说着什么,她不能靠近,那人不想她知道太多事情,所以她只是远远看一眼,转身就走。 到了晚上,小安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那人会不会今晚上还过来,她门没有栓,一直等着他的。 她这般想,想的好累,屋里烛火熄了她又重新过去点上,然而一直等到深夜,那人始终没来,小安还是傻乎乎的等着,她后来干脆和衣靠在床上,也没盖薄被,打着好几个哈欠,就这样蜷缩着过了一夜。 那人始终没来,她等于是枯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被人从床上叫醒,然后简单洗漱后,吃了一些东西,人们开始上路,小安看见庄子上还留了一些人没走,她想爷还需要人留在这里? 她看见庄子前空地上有十几匹马,一些人已经上了马,但是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等到那人出来,人们开始往密林之外走去。小安她背着个包袱,跟着没骑马的人走在走在后面,一路不停的打哈欠。 人们顺着密林中的一条隐蔽小路前进,这条路越往前走,高大遮天蔽日的树木越少,可以看见高大的杂草旺盛的生长着,遮挡了去远方的路。 走的累了,人们停下来,歇歇片刻,吃点干粮喝些水,就地靠着小睡一会儿,然后起身继续赶路,她看见那人骑马行在人们之间,他的眼光从不朝自己这当看一眼。 到了晚上,人们会继续停留下来休息。 小安问旁边一人“爷,他要去哪里?” “去天都城!”一人说 “去哪里做什么?”小安又问。 这人没说。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林子?”小安只好问。 “约摸半天左右!”一人说。 “真好!”小安伸了一个懒腰,这幽暗诡异的密林她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她以后的人生和这危险地带没有一点儿关系。 果然半天后,大约是下午,人们出了密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地,能看见不远处天都城高大的围墙,只要从这条小路过去,前面就是宽阔通达的官道了。 人们继续往前走,那人停了下来,转身往后行来。他在小安身旁站定,说“上来“,然后向小安伸出手来。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小安没想什么就上了马,她靠在那人身后,感觉他体温温暖袭来,将自己整个人包围,她情不自禁的向那晚一样紧紧抱着身旁的男子,一点也不想和他分开。 “爷,您想说什么?”小安过了一会问。 “跟我回天都城,见父皇!”那人回答。 “什么?”小安听清了但不敢跟定。 那人只是说“回天都城,回家!” 小安这时清醒过来,她只好说“可是我不想去。” “为什么?”两人骑在马上,小安感觉马的身子上下起伏,她整个人也随着起起伏伏。 “我不能去,我想把小星辰找回来。我得回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处深山之中的璟王府。 那人也不劝阻,只是说“你决定了?” “是!” “你当真不跟本王回去?” “不跟,死也不跟!” 小安想她要是跟那人在一起,姓崔的看见了岂能轻饶,所以她只能如此说。 那人勒了几下马缰绳,马慢慢停下来,小安决绝的下了马,小安听见那人说了两个字“保重!” “好!”小安回答他,然后也说“爷,您也保重,愿您一路顺遂!” 那人没再多望她一眼,转身跟随众人往天都城而去,而女子则长久的注视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看他终于消失在不远处的官道上。 第63章 归路漫漫 那人离去后,小安忽然觉得天地间一片空旷,她想起在密林中,和那人发生的一切,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是如此的匪夷所思,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竟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用情如此之深! 这大概就是“他救了她的命,她以身相许,甚至想为他生个孩子”,不知道她这些荒唐的想法和举动从何而来,如果当真有了那人的孩子,她以后遇到姓崔的,该如何自处,小星辰是否长大后能接受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妹妹? 小安一想到这,有些茫然,她对那人也许竭尽一生都不能忘怀,也许很快就会忘记! 小安往官道走去,在那里她拦了一辆马车,付了些银钱,要他往山间小镇赶去,在赶路的途中,她差点又睡着,在马车停下那刻,她却醒来,下了马车,她背着包裹慢慢走在青石街上,一步一步,等过了小镇,她往山上他们三人住的屋子赶去,一路上她心神不定,似乎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她只好走走停停,路上歇了不晓得多少次。 山间傍晚的阳光照在靠睡在树干上的女子身上,在她身后投射成斜长的影子,她这时真是美的不像话! 又等了一会儿,小安不知跟着她的人走没走,她又站起身,往山里很深处走去,她望着满山葱茏的绿树,然后在心里默默说“师傅,师姐,我终于回来了!” 她继续走着,来到三人住的屋子,外面一个很高的木栅栏围着,木门在外上了锁,小安叹了一口长气,在木栅栏附近一顿寻找,终于在木栅栏下一个不显眼处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钥匙,她拿出开了木门,将门从里面带上,栓好,往屋前走去,推开门,进了屋子,发现里面桌子,板凳上……这些上面满是灰尘,看来里面不住人已有一段时间了。 小安见后叹了一口气“这两人跑哪里去了?还说三人在一起住一辈子的!” 她放下包裹,开始打扫起来,终于屋子恢复以往的清洁干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然后又感叹“这两人到底去哪里了?” 她走出屋子,发现又有人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她有些恍惚“我去?是谁?给我出来!” 她大声说着,没有人应她。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娘子,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令!” “你家主子是谁?”小安大声问。 “娘子你以后就知道了!”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你家主子太过分了,给我等着!”小安气呼呼的说。 似乎传来一阵笑声,然后隐匿在山间重重树林里听不见了。 接下来的生活小安过得波澜不惊,家里什么都有,屋前屋后都种了菜,打了水井,除了一些需到小镇去买,其他的她不用担心。 她的生活如三人在时一样,每天雷打不动,清心寡欲的打坐练功练剑,闲时做菜种花,看见花儿赖的美丽灼目时,小安想起那人,都已经过了十几天了,她竟还没忘掉他,每天迷糊时,总看见他站在自己不远处,向他走过去,他又看不见了。 “这没良心的。”小安摘下一片树叶,叠了几叠,开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小小的树叶弯曲做的笛子,她茫然的吹着,吹着,吹的日落西山,才起身离开。 她每天练完功总要坐在那里摘一片树叶,吹奏起来,声音婉转幽怨,在林间如打破水面的石子轻轻的,往四周飘荡……她吹了许久,那人终于出现,又转瞬消失…… “不想啦!”小安气愤的将手中叶笛甩落在地,愤然起身,从现在开始她要与那人划分的清楚,丝毫不干。 毕竟一段感情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该这般坦然,这才是人们真正经历的生活! 一天傍晚,日落黄昏,她练完功顺着回家的路走去,她没有回头看,她不知道那跟着的人走没走,她认为爷想杀了自己,因为他放任自己被关在庄子外,任由猛虎一步步的靠近!但他却总是改变主意,现在他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做这件事?所以他派了人来,跟着自己,准备随时改变自己的决定。 在路过一棵看似普通的大树时,她轻轻的跃了上去,然后在树下看到一阵慌乱,有人经过,不止一个,她看着在树下穿梭的人,往树的更高处探出手,在树洞的深处拿出一个小包裹来,她将之放在怀中,然后从容飞下树。 她依照往常般回了家,但她已不再发呆般默默吹奏叶笛等着那人出现,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不会回来,即便他出现在自己跟前,可还是失去了! 小安回到家里,在自己屋中打开纸包看着,里面有一封信,她认得是师傅用故国的文字写给自己的信: 小安吾徒: 突发变故,为师和你师姐将不得不出去办事,何时回来,不知确数,望自己多加小心。 在纸包里附着一些疗功解毒的丹药,这是师傅平时所炼制,她将此收入怀中,将信就着灶里的烈火焚烧殆尽…… 火光映红自己闭着眼的苍白的脸,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她再次被孤独的留在一个地方,和她十六七岁留在故国一样,她为此不得不踏上寻找二人的旅途,然后一晃十年过去了,想起昨日,其实离自己并不遥远! 她这几天感觉身体上出了问题,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仍然苍白憔悴,面无血色,她只是觉得这回来没几天整个人开始生起病来,头昏,难受,总想吐掉什么不好东西出来,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顺着她全身游走。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自己的棕色眼眸突然变成了金色,正在她以为自己不会眼花了,眼睛又恢复了棕色眼眸,她想起崔炎奇怪的神态,他的眼眸一会儿棕色,一会儿金色,变换不定,这把她吓坏了,后来才知道他不是姓崔的本人,它只是顶着姓崔的一张脸的妖物。 但是她似乎又忘掉了更重要的! “要不要下山到小镇找个大夫看看?”小安仔细想,镇上一个姓闵老大夫,附近人们都说他医术很好,治好了不少病人。 有人给他送了个牌匾“仁心仁术”,老大夫挂在医馆里,后来又有治好的人想给他送个“妙手回春”,他只得婉拒。 这天小安找了个人少时去诊病。 她来到镇上,将马系在药堂外,然后掀帘进入,老大夫正给人看着,她只好等着闻见满屋子的药香,她不由得心思空灵起来。 等到她时,她坐在桌旁,大夫将她看了几眼,脸上愣了一刹那,然后小安伸出手,大夫伸出手指捏在她右手上,细诊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 “娘子,最近哪里不好?”大夫双眼放光的问。 “头昏,难过,不想吃东西,四肢无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到处跑似乎很难除去?” 大夫没说话,继续诊着脉。 “难道中了邪祟?”大夫若有所思。 “我不会这么惨吧!”小安吓了一跳。 大夫说“娘子,你大约是中了毒,毒药在你身体里潜伏多日,又因你最近应该突发变故,然后这毒发作起来!” “是,吗?”小安迟疑了一会儿问“大夫,我是不是,有了?”她脸红,不好意思的说。 大夫坚定摇头说“老身细细诊过,娘子你并非是喜脉。” 太好了,苍天有眼,终没让我铸成大错!小安想起和那人缠绵多次,竟始终没能如自己的愿,这也说明自己可能哪方面出了问题,原来,原来竟是中了毒! “有没有解毒的法子?” “没有,这毒很奇怪,一般的药大约不起效!” 小安听后整个人顿时掉进了一个大冰窟窿,她苦命挣扎,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奇怪,最近一些人找老夫看病,他们身上所中的毒症状和娘子你相似,他们也需要解毒的法子,但医书里没有,老夫数十年经验也没遇到一个。” “看来我这毒没得救了!”小安叹口气。 在药堂里又待了一会儿,小安出了门,牵着马然后又上了马,赶着马垂头丧气的往家赶去,她觉的背后似乎有人看着,然而想想,大概是幻觉。 她骑马去了一回深山中的璟王府,发现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小安有些害怕,不敢进去,但终究还是把马拴好,围墙内的一个被草掩盖的小洞钻了进去。 到了里面,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看,发现里面怎么会这样? 进去里面真是惨不忍睹,一大片一大片的废墟,似乎要掩盖什么? 她走到自己住的屋子前,只见一片瓦砾堆积,一层堆一层,好像被人恶意放火焚烧,然后整座屋子轰然倒地,终成一片凄惨之地。 她走到王总管住的竹屋小楼,还是一片断竹片片大片竹林烧成焦土,连带着旁边小池塘里倒了不少竹杆竹枝。 “是谁做的?”小安想来我想去,想必是与那妖物同伙所为。 此处不能久留!小安感慨,又复从小洞钻出了,上了马,疾驰而去,去了很远才敢停下! “噩梦开始的地方,烧了也是好事!”她思索着骑着马赶回师徒三人住的地方。 回到住处不远处,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地方这么荒僻,竟有人来?小安疑惑往前下了马,牵着马缰绳,往声音发出地方走去,快接近时,停下来,只见刀光剑影中几个人身影穿梭! “他们出剑太快了,看不清招式!”小安仔细的看着想,大概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才喜欢这般比试,在敌手毫无察觉,便已变成躺在地上的一具死尸,完事后不忘鄙夷的踢那死尸一脚嘲讽的说“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在漫长的比试中,小安想这些人大概功夫相当,所以这争斗没完没了了,不知要打到何时? 她牵着马小心的离去,却发现一只剑正要向她刺来,她惊慌失措的说“阁下,住手,我和您无仇无怨的,为何要取我性命!” 她不得已放开马缰绳,然后向山后跑去,那里大概有个悬崖,她慌张的想“我怎么往死地跑!” 她跑到悬崖边停下,望着那几个人离自己越发近了。 “等等,别过来!”小安颤抖着声音说。 那几个人她从未见过。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小的是否做过得罪各位的事?”小安差点想跪下,但她身后是悬崖,不能跪,真的跪下,翻个跟头,就掉下去了。 “不曾!”一人想想说。 “爷,救命!”小安突然大声喊着。 她身边没带剑,她只好装孙子,她开始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简直到了不要脸的地步,她和爷在一起的那些事,她感到深深看不起自己,一个面容被毁的人,她竟对他那么喜欢,她肯定是喝了迷魂汤。 “他不会来救你。娘子,可有何遗言?”一人若有所思的说。 “今天是我的死期!”小安说着泪水掉下来。 “你们想要什么,我奉上!”小安继续颤抖的说。 “不要什么?有人要我杀了你,因为他要成就大事,必须学会舍弃!”一人继续说。 “啊,是吗,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是谁想要我死?”小安继续紧张的看着身后悬崖,继续往旁边走去,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掉下去。 这几人似乎在思考什么,迟迟未动手。 小安闭上眼说“让我死的痛快些,我谢谢各位!” “嗯,好!”一人说。 只见一人长剑过来,小安不由自主的往悬崖那方掉落,她整个人被悬崖边旋转的风吹的衣裳飘飘荡荡的,又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扑通一声,她似乎掉进水里,她在往下沉,她四周水流穿梭,无穷无尽,将她环绕,突然她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缠住了,那东西卷着她往水面游去。 在不经意间,只听见扑通一声,她从水面上睁目看见,一个她自己来过,的旧地,就在她们三人住的小屋附近。 她从河里爬起身,衣服全部湿透了,她往自己的家跌跌撞撞的走去,在家不远处拴着两匹马,她想师傅和师姐回来了? 她往前推开木门,又向屋子中央走去,小安终于看见两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你们去了哪里?”小安高兴的说。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她本想扑入二人的怀抱,却因为衣裳湿透了,只好就那么站着,眼里满含泪花。 师傅看见自己徒弟一身水的站在那里问“好徒儿,你怎么这般狼狈?” “有人要杀我!”小安哆嗦的说。 “是何人?”小红惊的站了起来。 “是爷,他想我死,他差点要了我的命。师姐!”小安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64章 面具下的脸 小红将她扶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安则问“你和师傅去了哪里?” 师傅则说“这里来了很多陌生人,我们明早就要离开!你俩速速收拾!”他起身离开。 到了晚上,深夜时,树林中有鸟寂静飞过的身影,掠过他们居住的房屋一角。 这天晚上三人包裹收拾好了,却没一人能睡的着,小安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似有脚步声走来,走过林间发出沙沙声,好像风吹过林间发出的声音。 师傅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离开这里!” 师姐妹起身三人离开他们居住的屋子,门也没锁,就这样开着,三人趁着夜色往屋后的一处悬崖奔去,到了悬崖边,小安才发现是自己昨天刚刚跳下去的悬崖。 难道师傅也想跳下去。他不想活了!小安忐忑犹豫,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师傅却说“还是跳下去,顺着河流而下!” 三人顺悬崖跳了下去,只听见极轻微的扑通声,打破黑夜的宁静,带来很浓烈的恐惧。 还是和那次那样,小安跳了下去,慢慢往下沉,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却没想到有一只奇怪的触手将她浑身缠裹,而那触手好像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它拖着自己往河面上游,她想自己不会害自己,既然那东西是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它一定是我想救她。 果然她被那奇怪的力量一直拖着往河面上游,来到河岸边,那奇怪的力量一把将她推倒在河岸边,然后又慢慢消失在她的身体周围。 小安简直不敢相信,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刚刚感觉它不是自己的手,变成了许多只只奇怪的触手,将她从被溺水要玩完的噩运中拯救了出来。 “师傅,师姐,你们在哪里?”她大声喊叫。 “小声,我们就在你边上。”师父在她边上轻声的说。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们了!”小安想哭却没哭,她的眼睛眼眸刹那变成金色,看着她的师父。 师傅见后有些迟疑,然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说“你过来扶着你师姐一把。” 他将师姐放在小安肩膀上,然后说“一直往东南方向走。”三人往东南方向走,一会儿师傅说“先在这里歇歇。” 师姐妹才坐了下来,小红才睁开眼睛。 小安这时眼睛又变成棕色的,她似乎和往常一样安静执着。 这时不远处,突然燃起大火,三人仔细望去,原来是他们的四间小屋着起火来。 个火光熊熊映红了那些点火人的脸,小安看见一个黑布蒙脸的男子站在屋前,他蒙着黑布,一身黑色长衣,她看清那人的脸,原来真的是他“爷,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害我?”何况他俩还在一起厮守过。 然后他们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些人往他们刚刚跳下的河边走去,看着那些人手里拿着刀剑,砍着河边的杂草刷刷作响。 三人屏住呼吸。 几人在河边仔细搜寻说“没找到!” 还有几人在顺着奔流往下不停的河流流向往下找去,河流大约有两三人深,他们游着找了一会儿说“大概给河水冲走了”。 还有一些人在三人不远处仔细搜寻说“我们这里也没有”。这些人似乎发现什么,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是说“可能早就跑了,走时门都没锁。” 这些人停住搜寻,返回在屋前站立的人说“爷,我们仔细找过了,没找到人。” “到底怎么回事?”爷问。 “娘子她大概早就跑了,她不可能还等在这里。”一人说。 那人看着还在燃烧的屋子说“回去路上继续好好找一遍!” “是!”这些人很客气的应着。 听见那些人走远的声音,师姐妹想回到她们已经烧成废墟的屋子去看看,却被师傅阻止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将藏在草丛里的两个装着长剑的包裹递了给他们,然后说“也许他们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三人只好继续等待,那些人返回后发现没有等来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最终离开了。 看他们越走越远,三人才从杂草丛中出来,师傅来到被火烧的惨不忍睹的屋前,看了一眼说“此处不能待了,终是要换个地方!” 小安想想痛苦的说“都是徒儿不好,是我害了你们!”她一遍说一遍跪在两人面前。 师傅说“这其实和你并无多大关系,你不用自责。” “起来吧,我们还要赶路!”小红渡起了她。 三人和那些人走的相反的地方赶路,走了没多久,师傅停了下来。 此处非常寂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一声! 师傅说“那些人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这样出去,他们人多,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为师想到一个法子……” 师傅从他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些很薄的什么,给师姐妹一人手上放了一张,说“戴上它们。我们才能安全离开!” 师姐妹拿起这东西看看,很轻,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只见师傅在其中一张涂了什么,他在脸上也斑涂了一些,然后将这东西敷在脸上,师姐妹再看他,已经改变了容貌了,变成了一个老年男子容貌,脸上坑坑凹凸的,长满难看的麻子。 小红见了想笑,但她终究也如师傅般做法,她戴上去后,变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黄毛丫头,和她原先的脸相差很大。 然后小安也将自己戴上那东西,她敷在脸上问耳人“我变成什么丑样子了?” 小红说“你自己看看。” 师父也没说。 小安走到河边,山间朝阳初升,她看着水中自己的样子“咦”的一声,生气的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成什么样子了?”小红走过来看看。 “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模样。”小安有些气恼的说。 “那很好啊,师妹,你以后一直男装打扮,没有人会怀疑你是个女儿身。”小红挽过她的手臂说。 “啊,师姐,师傅他偏心啊!”小安不满的说。 师傅从他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身男子衣物,递给小安说“穿上它,我觉得你师姐说的有道理。这样没人注意到你了。” 小安心有不满,但还是把男装换上,叹气说“还是当女的好,至少有许多好看衣裳穿,也罢,暂且就这样子!” 三人乔装打扮,骑上他们原先拴在树下的马,往小镇赶去,到了小镇,买了一些路上备用的,师傅带着她们往深山中赶路,他一边走,一边查看四周,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这时三人称呼改了,师傅她两人喊“莫老爹。” 师姐喊小安“大哥”,小安喊师姐“小妹”。名字两人还没想好。 师傅说“小红,你随我姓叫莫小红,小安你改个名字?”他想起小安那刹那消失金色眼眸,想了一会儿说“莫—幺—幺”。 小安听后觉得名字没什么不好的,她也接受了。尽管这三个字她认不到也写不出。 三人赶着路,终是在一所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到了”师傅下马冷静的说。 小安再次仔细看看,这不是姓崔的建在山间那间王府,它现在已经碎石瓦砾遍地,师父跑这里作甚? 她也下了马,小红四处看看。 小红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师傅点头说“的确是!”他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开了大门,将马钱进来,又将大门反锁。 他带着两人在废弃的王府四处查看,一边看一边对师姐妹说“天都城人们纷纷传言说一件事?” “什么事?”师姐妹问。 “都说皇上的三子璟王殿下住在山间王府,突遭大火,王府被烧成一片废墟!” “姓崔的被烧死了?”小安说。不过她想王府那么多侍卫,姓崔的怎么可能被烧坏了脸! 师傅笑笑说“倒有可能,传言:他的脸被烧的毁了容貌,现下,皇上正在张榜寻求名医给诊治?” “已经治好了?”小红问。 “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现今璟王整日戴着个面具过日子,除了给他治脸伤的大夫,没人知晓他那张脸在大火中烧成何样?”师父长叹一声的说。 “真正是,是 太太惨了!”小安啧啧叹气说“我要把小星辰找回来,估计他看见自己亲爹的脸,会被吓的直哭的。” 三人走到地牢前停下,这时有十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哦你们是何人?”师姐妹吓的退后好几步问。 “我们等你们很久了。”一人笑着说。 小安觉得他笑的有些瘆人,她不由自主的暗自抖了一下。 “这两位是?”这人问。 “都是是我徒弟!”师父说完。 这人说“你们动手要快!” 师傅点头说“族长的命令,我知道的。” 这人带着三人来到地牢口,下了地牢,小安想不就是上次她来的地方,这人带她们来作甚,她抓紧了小红的衣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来到一个石屋前,师傅说“小红,你在外面候着,不要进来。幺幺,嗯,你胆子大些,随为师进去,学学本事!” 小红听完退到石屋外,小安则紧张的跟着师傅进了石屋,她进去后看见屋里躺着一个硕大的妖物,到处是触手,有很多眼睛,一张血盆大口长着,想吃什么东西,最终没吃着,就这么悲催的死去。 小安想起这不是那天想吃了自己的那个妖物吗?它竟然活活被人打死了,然后尸身扔在这里,石屋里弥漫了奇怪不可言说的味道! 师傅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什么话,然后石屋内仅她,师傅和带她们进来的人。 “徒儿,闭上双眼,勿看!”师傅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 小安依言闭上,然而她有些好奇,还是单眼眯了一条缝紧张的看着,只见师傅在她眼前忽然伸出手去,那手变成一只触手,直直的伸向那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妖物。 他的触手伸进去,小安听的“嗤扑”的一声,他的触手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形状怪异的棕红色,泛着奇异色彩的珠子出来。 师父这是在一个死了的妖物身上做什么?小安心有疑惑。 “可以睁开了。”师傅小声说着话。 小安把眼睛睁开,看见师傅托着那个珠子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会,他又说了一句很长很长的,他什么意思?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将珠子放了进去。 小安想起师傅以前她并不知他从何处来,现在她好像有了一些答案。 旁边站着的人很满意,三人慢慢离开后,来到地牢口,这人说“有劳先生了!” “不碍事!”师傅笑着说。 “我还有一事请先生帮忙!”那人拉着师父站在一旁也不知谈着什么。 小红和小安两人一句也不懂。 “我等尽力!”师父只是这样回。 “我们的人会接应你们!”这人微笑着说“不过你们要事事小心。” “好!”师父连连点头。 三人牵着马往王府大门走去,而这人一直带着十几个人目送他们离开。 “发生什么了?”小红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师父微笑解释。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小安说“把它收好,以后你或许会用上。” “什么呀?”小安接过着薄如蝉翼的东西,上面有一些洞,它们的位置,和她扶在脸上的面具很像。 “这个你,以后物归原主。”师父解释。 “这应该就是姓崔的……”后面的话小安不想再说下去,真正太残忍了,想那姓崔的经此一劫竟然能活着回到天都城,这真是花了多大的勇气,他每每想起以后脸被毁了,永远好不起来,恢复不了往昔容貌,他心里应该是极其痛苦的,不知他现在天都城内何处? “你们二人记住了,这脸上的面具不可一直戴着,三天后要把它取下!”师父叮嘱她们。 “如果一直戴着三天后也不取下,会怎样?”小红问。 “它可能永远在你二人脸上,取不下来,时间久了,你们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内里皮肤血肉会慢慢溃烂流脓,痛疼不已,有人甚至会为此丢了性命!”师父不得不提醒。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小红又问。 “因为粘面具的药水毒性很大,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哦。”小安听了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想原来这么吓人。 小红也不知想到什么,师徒三人离开深山中的璟王府,走上官道,去天都城。 他们见到身边的人日益变多,车马不时擦身而过,心里感叹:到了天都城,这事如何进行了。师父看了两位徒弟,心下似乎有了打算。 第65章 烟锁重楼 三人到了天都城,寻了一处客栈住下,还没过两天,客栈外来了找他们的人。 师父要她二人在客栈外转转,似乎和那人有秘密事商讨。 没多久,那人走了,师父喊两人回来,说“这事有些凶险,你二人谁想去?” 小红说“还是我去,师妹也许做不好这事!” 小安想师姐说的有理。 师父却说“小红,以前要是你去,为师或许可放心,但现时不同往日,为师觉得还是小安去合适!” “为什么我合适?”小安猛然问道。 师父想到自己的同类,也是些嗜血喜欢人血肉香甜气息的妖物,要小红去,他很不放心啊! 他眯着眼看着小安一会儿,眼眸刹那变成了金色,然而转瞬间恢复棕褐色眼眸,他望着小安的眼眸,有一丝不起眼的金色夹杂其中,心想:我小徒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流有我幽族的血脉! 他打算好好问问,师徒三人坐在客栈里关上房门,手边放着吃的,小安有些害怕,但还是讲了那次在深山璟王府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密林中发生的事她一个字也没说。 说完,她看着师父脸色有些奇怪,当她说起被妖物咬了,妖物的毒液通过尖利的牙齿有一些流入她的小腿上,她感到那里一阵奇凉,她掀开裤腿,让师傅看了看上面的两排细小牙印,上面似有鲜血流出,还有血迹粘附其上,后来她又说看了大夫,“说我中了毒,他解不了,还说一些人跟我症状一样,找他看病,大夫说他没办法,医书上,他的经验找不到解这类毒的方法!” 小红说“师妹,你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解此毒的方法!”小安镇定的说。 “如果找不到了,小安,你有何打算?”师父突然找到。 “我服了师父你给的解毒药,也许有用吧,师父您忘了,那里面还有两粒还魂丹,徒儿吃了一粒,我觉得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小安微笑着说。 小红抓住小安的手说“但愿如此。还魂丹可是能救人性命的。”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安,你自己以后多加小心!” 小安望着桌上摆着的吃的东西,忽然觉得很饿,她只低声“应”了一声,师徒三人想起自己早饭没吃,所以他们安静的吃起来。 屋外雨声哗啦,间杂着远远的雷声,这天都城内依然和平时一般繁华。 一天傍晚,师徒三人早已卸下脸上面具,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一处高大宅院的一处小门边,那处小门隐在重重绿树环绕下,也不易被路过的人轻易看到。 三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开了,出来两个人,一人对师说些什么? 师姐妹一句也听不懂。 又个过了片刻,这三人谈话停下来,一人往师姐妹这边看。 “这是我两个徒弟。”师父笑着介绍。 “哦?”两人望望,面带疑惑。 只见两个文静女子站着,各自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包裹。 这两人还是迟疑不定,他们望着师父不说话。 “那件事,或许我这徒儿能完成!”师父将沉默不语的叶小安推至两人跟前。 “她怎么完成?”一人问。 师父看着小安的眼睛说“徒儿,你看着为师的眼睛。” 小安睁大眼睛只得朝他望着,只见他眼眸瞬间变成金色,全身上下似乎有一种极强大不可遏制的力量在他身周蔓延……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小安再问,却发现自己的眼眸印照在师父的眼眸里也变成了金色,浑身有一种野蛮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要穿透自己的身体。 小红站在一边,看着师徒二人,只见师妹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蓦地变成了一只触手,小安吓得身子抖了抖问“师父,徒儿这是怎么了?” 师父小声的说“小安,你的确是中了毒,这毒也没有解药,要解这毒,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儿想办法。” 又过了片刻,小安看见自己的手恢复原状,她舒了一口气。 那两人看了看,对师父的做法很满意,一人问“你的这位徒弟叫什么名字?” “莫—幺—幺!”师父说。 “原来是我们大家是一起的!”另一人哈哈笑着说。他的徒弟竟是自己的同类,不过隐藏很深,他初见面竟没察觉? “正是!!”师父说了一句,师姐妹仍然听不懂。 但是这事就决定了。叶小安随着两人进了那高大的院落重重的宅院,变成了里面一个做杂事的仆人,她什么事都做,洗衣服,洗碗,扫地搬东西……做这事的好处就是在宅院里四处转悠,带她进来的人她高兴的称呼“织姐姐”。 织姐姐三十多岁,未曾成亲,刚来这宅院不过两年,白天做完活,晚上两人睡一起,有什么事互相商量,织姐姐要她想法打听一处所在,是关了很多妖物的所在,她在这宅院里找了一两年没找到。 这妖物里有两个人物,很重要,是幽族的两位长老,据说被关在这所宅院,但具体位置没人知晓。 织姐姐拿出两人画像,要小安牢牢记住两人的长相,小安以为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相貌都很粗鲁,胡子满脸,眼露凶相的,一人脸上长着颗痣,比较醒目,她倒因此记住这两位了。 这所宅院是谁的宅院,为何要把妖物关在这里?小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她遇见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 她这才知晓了这里面的一些深藏不露的秘密。 那天她在园中小心的转悠,看见一处院落前有很多的侍卫,织姐姐拉着她躲到一边,看着院落里的人没一个出来,侍卫们只是站在外面,很小心的盯着路过的人。 织姐姐拉着小安慌慌张张的样子被这些侍卫看到,两人被叫到他们身边,仔细询问。 “喂,站住!”一侍卫拿出兵器厉声说道。 “是!”织姐姐拉着小安跪下。 “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见了我们就跑?”一侍卫又问。 “小的只是这旁边院里做事的,小的见了各位军爷,一时有些害怕!”织姐姐没敢抬头低声回答。 “是的!”小安在旁边也低声说。 “等等,你抬起头来!”一侍卫又说。 织姐姐抬起头来,却看看那侍卫盯着身边也跪着的小安身上。 “是你!”那侍卫有些生气。 “是是是,幺幺,你胆子咋这么小!”织姐姐笑了起来。 小安抬起头来,望着那位侍卫。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侍卫问。 “莫幺幺!”小安回他。 “多大了?”侍卫又问。 “才,十七!”小安撒谎脸不红的说。 “有没有成亲?”侍卫继续不依不饶。 “成亲了,上上个月!”小安继续着。 “莫姑娘长得很像一个人!”侍卫笑了笑,但没说什么,放两人离开。 离开后,两人望望那守卫严密的院子,她们以前不曾来过,她们心想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不会是关在这里面? 她们离开后,并未注意到那院落里楼阁高处,有人正站着注视着这两人,风吹过他的衣衫,他若有所思。 莫幺幺回到房中,心想应该没人想到她会跑来此地的。她从今后就做过真正的“莫幺幺”,她实不想惹人怀疑! 在这重重宅院里住久了,莫幺幺也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原来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灵王居住的一处深宅大院,是供他府中近百个美人所居之所在。 她和织姐姐只是在此等于做些零碎细活的事。神之国的人们传言灵王的喜好有二:一是美人,不管她是从何而来的人只要被灵王看上了,她约摸是荣华富贵一并也来了。 二是天下厉害的兵器,不论它是何种兵器,灵王看上了,他一定会想法得到,然后好生收藏在他的库房里,这收兵器的库房很少有人知道他所在。 三是民间偷偷流传的,灵王好除妖物,他喜欢捉杀一些妖物,用质地厚密的网将其套住,然后捉住后,将其关起来,看的顺眼就留着;看不顺眼就杀了,这位王爷倒也是个痛快人。 那些妖物长什么样,就是莫幺幺在璟王府地牢所见的,许多眼睛,血盆大口,很多的手和脚,喜欢将人死死缠住,然后用力捏断那可怜人全身骨头,又用触手上的尖刺将毒液注射进猎物体内,等猎物完全死去时,再一口慢慢将其吞下。 莫幺幺想起慢慢的不久后她就会变成那妖物的模样,她想她干嘛要救那两个大妖物出来?! 织姐姐看幺幺整天不说话,心事重重的,她问“幺幺,你来灵王府还不习惯吗?” “是!”幺幺抱着自己的的膝盖呆坐在那里发呆。 “好了,管家喊我们过去了!”织姐姐推着她起身。两人往一大群人围着的地方走去,这时,管家说“去,幺幺,把这茶给那边的贵人送去。”他指指桌上放的有茶盏一杯,还有个托盘在下面。 “是。”幺幺手里托着茶盘向所谓的贵人走去,来到身边,也没说话,静静的跪下来,把茶送了上去。 贵人拿过茶盏饮了几口,然后放在桌上,继续看着场上十几人在骑马追逐。 幺幺起身站在他身旁,她悄悄的往四周看看,看看织姐姐跑哪里去了,只见她端着一大盘的糕点来到灵王比较得宠的女人跟前,献上点心,然后等待时,她望向自己这边。 贵人看看身边的这个女子漫不经心的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十几天!”幺幺说。 “可还住的惯?”贵人又问。 “还好!”幺幺想。 幺幺看见那人带着银制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她觉的他看上去有些瘆人。 “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贵人又问。 “没有了?”幺幺小声的回答。 “听人说你已经成亲了?”这人问。 “是的!大概三个月前。”幺幺默默想想回答。幺幺想他怎么问个没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上追逐骑马射箭什么的结束,这贵人也起身了,幺幺和织姐姐她们就开始收拾起来,等忙完了,天也黑了,两人吃了晚饭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两人往床上一倒,幺幺看着屋内的油灯微弱的光说“织姐姐,我骗了很多人,我撒谎,说我成亲了,我觉得这样可以少了不少麻烦。” 织姐姐却笑着说“我可不管,你只要帮忙找到两位长老的下落,你爱撒什么谎我们都给你兜着!” 幺幺说“我今天见了个贵人,他戴着个面具,织姐姐,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跟我们一道的!”织姐姐笑了笑,露出金色眼眸。 幺幺见状,她眼眸不由自主的变成金色。 两人互相看着相视而笑。 原来她们都是灵王口中喜欢吃人肉的“妖物”,只不过一个是彻头彻尾的真,另一个还不一定,不过只要幺幺愿意,她以后有成彻底的真的那天。 两人在灵王府待了一段时间,她们四处查找,这里大部分地方都是美人住着,应该没什么妖物;她俩所住的也只是奴仆打杂做活的人住的,应该也不关吃人的妖物;只有一处很有可能,那是一处经常闹鬼的地方,被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子覆盖,夜晚如果从远处经过常听见奇怪的声音。 灵王早就下令任何人只要进了树林子里一步,格杀勿论,绝不轻饶,尸首会当场扔进树林里作为处置。 因此府中众人都急那个树林远远的看,绝不好奇靠近。 织姐姐带着幺幺经过树林里附近时,织姐姐总会停下来,用鼻子闻着空气中的气味,但她始终闻不到一丝他们同类的气味。 所以她很奇怪,灵王究竟把两位长老关在哪里去了? 这天,两人做完活后回屋里简单洗漱后,打算上床睡觉,幺幺很早就把这事做完,她怕织姐姐知道她小腿上的伤口还未结疤,还时常有一些鲜血渗出,她有些怕织姐姐闻到血腥气,会起了吃了自己的念头,毕竟她现在装的是莫幺幺,装要装的十足的,不会武功,已经成亲,身弱力小的那位。 然而有人敲门,喊她俩起身,有事吩咐。 两人起来,看见管家一脸严肃的说“贵人说想找那天给他端茶的姑娘?” 织姐姐看看幺幺说“不是我,是她!” 幺幺说“我早就忘了是哪位贵人?” 管家干笑了几声说“那幺幺你随我来一趟,今晚贵人说你去伺候他,他还说事后他定会赏你。” “我已经成亲了,我这大晚上出去和……”幺幺想想说“我不想去,夫君知道以后怎么看我?” “我不管,你今晚必须去,我只是负责带话,他是我们王爷家的亲戚,我们得罪不起。” 幺幺咬着牙问“我必须得去吗?” “那是!”管家说。 “我,回去准备一下!”幺幺回答。 “不用了,你跟我来。阿织,你可以回去了!”管家站起身,幺幺求助的望了望织姐姐,织姐姐摇摇头,望了望管家,意思是她要听管家安排,然后退出房门,径直走了。 幺幺没办法跟着管家在灵王府里七绕八绕的,终于进了一所普通的院子,门口站着的侍卫让两人进去。 管家领着幺幺来到贵人身边,很快的退下了。 幺幺站在房里,看见那个贵人,依旧面具蒙着脸,穿了一身慵懒衣衫半开的素色纱衣,头发披散下来,似乎要准备上床歇息了。 贵人冷冷的说“莫姑娘长的很像一个人?” “像……谁……”幺幺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 “像我孩子的阿娘。”贵人微笑的说“但是我不知她现在何处?” 幺幺说“那一定是您看错了,小的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 “把门关上!”贵人指指敞开的大门。 “这个……”幺幺面有不悦。 “幺幺,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妖物,会吃了你。”贵人笑着说。 幺幺没法关了门站在一边说“夜深了,我不便打扰您休息,小的,这便退下。” 贵人抬眼看了她几眼说“原先我以为莫姑娘不是她,可是刚刚我心里有了比较,莫姑娘你就是她。” “她是谁?”幺幺往门边上靠着,她进不得逃不掉。 贵人走进她身边,看了她呆了一瞬,说“莫姑娘应该记得本王以前说过什么话?” “什么话?”幺幺只好抬眼看他。 “本王说过:叶小安,你就是烧成了灰,本王也能认出你!”贵人笑着说,然后一手过来准备抱起这害怕的女人。 “我不是,真的不是,您看错了!”幺幺想这么说他会不会更怀疑。 然而她没想到什么,却被人一把抱起,吹灭桌上的燃烧蜡烛,放入一个柔软的床榻之上,幺幺还想说“我不是,您看错了!” “没有错!”这人在她耳边轻声说“本王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幺幺害怕的搂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惊慌的问“你想要什么!我自已经成亲了,你莫要胡来,我回去告诉我夫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过: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这人声音幺幺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充满了很大的诱惑,她突然想沉沦下去,无法自拔! “是……是吗?”幺幺一听脸红了起来说“这话我真说过?” 那人不慌不忙的上前靠在幺幺身旁说“终于记起了一些来。” 莫幺幺转身看着他,他看着自己,两人眼眸里都只有对面的那个人。白色绣花纱帐已经放下,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幺幺对此发了好一阵子楞,过了好半天才想起重要事“这事我夫君知道了如何了得!” 第二天一早,幺幺看着枕边熟睡的那人,没说一句话,准备悄悄立马走人,可是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是管家领她来的,她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看来只有等管家来了,她才能离开这里了。 第66章 八面来风 幺幺坐在桌旁没有出声,她望着这间屋子,然而没一会儿,那人起来穿衣束发,脚上一双云纹暗色长靴。他睡觉时始终面具戴在脸上,不拿下来。 幺幺上前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过了一会儿幺幺又问“您怎么称呼?” “还是叫我爷,本王觉得这个称呼还可。”那人只是这么说。 “爷,我可以回去了吗?”幺幺又小心的问。 “待会儿有人会带你离开。”那人只是说了这句,然后离开屋子。 又过了一会儿,幺幺见有人来带她离开这里,心里不甚欢喜,她高兴的随那人离开后,并未转身回头有丝毫留恋之情。 她找到织姐姐,织姐姐将她上下看了一遍问“幺幺,昨晚,你对那人,你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幺幺摇头说“我嘴紧的很,不会说的。” 织织姐姐点点头说“你记得最好,我们要加紧行动,不能再等下去。” “嗯!”幺幺点头说“我们明天晚上去那闹鬼的地方看看!” 织姐姐听后说“我也这么想。” 两人在一起久了,也许莫幺幺想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 夜深人静,两人估计灵王府里大多数的人都已熟睡,织姐姐不知从哪又找了四个人来,他们幺幺从没见过,但是看见彼此间举目相望时,闪烁着的金色眼眸,她便知道她和他们注定是一起的,她成了那些吃人的妖物的同伙。这在以前幺幺从不敢相信。 这六个人分头分方向往树林边小心靠拢,一边走一边仔细的搜寻着什么! 这几人在向闹鬼的树林接近,忽然听见有很多“嗤嗤嗤……”的声音袭来。 “有人躲在树林里,朝我们放箭!”织姐姐停住脚步,躲到一边,幺幺紧随其后,又过了一会儿,这声音停下来。 幺幺问“织姐姐,我们要不要往里面去?” 织姐姐忽然抬起头来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一丝奇怪的味道,有些像铁被火铸烧发出的呛鼻味。 “再等等。老应他们出事了!”织姐姐叹气说。 “被捉了?”幺幺问。 “大概是的!”织姐姐面有难色,她的眼睛突然变成金色的,她似乎在夜晚也能看见。 “有一些人藏在那里!”织姐姐指了指前面一点。 “我们一定被他们发现了。”幺幺说,她看着自己和织姐姐一样的一袭黑衣蒙面,手上还带着长剑,她们很小心这也被发现了。 “今晚这事没法继续?”织姐姐说,她蓦地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声音传的很远,织姐姐将长剑收入剑鞘,说了声“走!” 正在这时,似有无数支箭朝她们射来。 两人用手中长拨弄着近身的长箭,然后快速往后退,退的有些远了,长箭射不到了,两人才敢停下来。 幺幺这时本想张嘴“啊啊啊……”的喊叫起来,却被织姐姐捂住嘴,小声说“不能出声,我们从那边过去!” 她蹲下身子往身后看了看,然后两人没有原地返回,而是原地方向相反,一路上又折返她们的住处,路上顺便将套的黑衣服甩到一个多年未用的废井里,然后快速回自己屋,连火捉没点,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像往常样做活,然后两人暗暗听人说昨晚闹鬼的树林发生什么事? 然而灵王府里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大伙各自做自己的事,一如往常! 某天,下人们吃过饭,躲在一处阴凉处,四顾无管家在时,说起府里最近发生的一些邪门事情。 一人说“去年,灵王在路上看上了一个美人,将她抢回府里,那美人抵死不从。灵王拿她没辙,姑且放在这府里养着,每日好吃好喝的,住的也极舒服。灵王以为她终会改变心意,从了自己。” “后来如何?”众人问。 “那美人始终不从,灵王想自己府中美人甚多,璟王又给他送了十来个戎人美女,时间一长,灵王自己把这事忘了。”这人仔细回想了一番。 “后来又如何了?你莫卖关子!”听的人有些气恼。 这人好好想想说“美人从自己家中带了两个人来,只说是自己滴亲的亲戚,家里很穷,来府里做活挣些生活费,灵王也同意了,这两人就一直跟在美人身边。” “……”人们兴趣越发高昂,干脆不说话,以免影响这人回忆。 “后来有人看见这美人屋里总是关着,三人在房里不知做什么?又不许人靠近,时间久了,有人想看个究竟,偷偷躲着,竟发现三人原来是那吃人的妖物,他们装的确和我们一般无二,我们都给骗了?!”这人说着说着站立起来。 “怎……么……回事?”莫幺幺有些害怕的问。 这人低声说“偷看的人看见那三人坐在桌边,上面放着一个盆,里面都是一些血肉模糊之物,三个妖物在那儿啃吃着,这一幕差点把那人吓昏过去。好歹,他最后溜掉了,没给那三个妖物发现,保全一条命。” “有……这么可怕?!”听的人也忽的站起,眼神飘忽不定。 一人说“这些吃人的妖物怎么会装成我们的样子?” 那说的人说“这哪知道?” 织姐姐悄悄对幺幺说“你还想留下来听吗?” 幺幺说“再听会儿!” 两人只好继续听着。 这人说“前天夜里,那个闹鬼的林子附近来了好些人,守在林子里的侍卫放箭射过去,射死了其中一个,射伤了两人。侍卫顺着那一路闪着金色的血印子查找,终于查到了美人的屋里,但侍卫没一人敢进去。” “太吓人了!织姐姐,我们走吧!”幺幺起身欲拉着她的手逃离。 “等等,听了玩玩而已,又不是真的!”织姐姐干笑了一下说,幺幺只好等着。 “对对,幺幺,你怕什么!”有人劝她留下来不要走。 “所以侍卫们将美人住的屋子围了和水泄不通,然后嗖嗖嗖的放出无数只箭,射进屋子里,不一会儿,屋里没了动静,侍卫们拿着刀冲了进去,只见屋里趴着两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妖物,身上中了无数只箭,后来,灵王听说这事,命人将这两具妖物的尸首抬到后院,给狗吞食,结果狗闻了闻,也不吃,跑的远远汪汪大叫。”这人说着他也许也没想到发生这事。 “那说明我们灵王府里藏着吃人的妖物,我们自己儿要小心!”这人似乎很担心的说。 “这用的着你讲。”有人不满的说。 “后来灵王要人将这两具尸首扔到乱葬岗上,然后将土草草掩埋了事。”这人说着,脸上开始冒细汗。 “你听谁说的?这事保真?”织姐姐问。 “当然是真的,是管家他们私下说的,那个美人住的屋子,你们可以去看看变成什么样了!”这人站直了身然后说“早知道没一个相信,我就不说了!”他有些生气准备离开。 有人拉住他衣袖说“生什么气?这些事我估计府里传遍了,但是大家伙没一个敢当着灵王的面说,老哥,你说不是。” 织姐姐听完后,拉着幺幺的手,两人来到那闹鬼的林子附近,准备再近一些看看,却被围着的侍卫拦住了“王爷下了死令,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 两人赶紧退离老远。 幺幺想起织姐姐以前所说的话,她就在府里已经快两年了,始终无法找出两位长老的下落,想必那两位已经一命呜呼了,只是织姐姐她自己还不死心。 她心中不胜唏嘘,两个大妖物活了死了与她何干?她被拖入这浑水中,不知哪一天才离的开? 两人不死心,又靠近树林附近小心寻找,但始终不觉的有什么不同,只是在林子附近看见几道深深的金色的血的印记,一直往东边方向拐去。 然后时有时无的,没走多久就看不见了。 也许那人说的是真的,那个美人和她身边的两人真是吃人的妖物。幺幺想她迟早也会变成美人那样,她是不是应该更多担心自己。 有天,天气炎热,两人府里事忙完,躺在床上午睡,正睡着,两人听见外面有一些人过来的声音。 “是来抓我们的?”幺幺坐起说话。 织姐姐说“你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吃个两个就算赚了。”她露出金色眼眸和满嘴尖利的牙齿微笑着说。 “姐姐说的对。”幺幺赞同。 这时一些人推门进来,只见一人问“莫幺幺可是住在这里?” 幺幺赶紧下床说“是。” 这人说“我家主子看上你了,要你立刻去,把自己的东西带着,去替他做件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你家主子是谁?”织姐姐恢复不吓人的模样,还是很好看的。只不过年纪大些。 “……”那人说“你做活的下人,少多嘴多舌的。” 莫幺幺无奈只得收拾卷了个包裹,带着自己的无命剑,跟着那人准备出去。 “你怎么身上还带着一把剑?”这人问。 “回这位军爷,有人不要,扔在路上,小的顺手捡的!”莫幺幺解释一通。 “谁会做这等傻事?”那人听后一笑,却也没多说,他们走出屋子时,幺幺听见织姐姐说“要常回家看我!不要忘了!” “是。”幺幺应了一声,提了那把长剑,背了个装衣物的包裹出了屋门。 这几人在偌大的灵王府走着,不久就到了一个院子,外面,里面密密麻麻的守着侍卫,幺幺看后脸一沉,进了这里,看来想逃都逃不掉了,她深吸一口气,进了院子,跟着带她来的侍卫又进了一间屋子。 她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这侍卫说“你等着,我家主子马上就来。” “好。”幺幺应着。她想她家主子看上她什么了? 她正不知所措时,听见身后有声响,她转过身看时,只见那个蒙脸要她称他为“爷”的人,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小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他长的很是瘦小,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展翅的娇弱的蝴蝶。 幺幺看见后有一些发愣她问“爷,这是谁家的孩子?” 爷听后也没笑,径直将小孩递到她的怀里,坐了下来“自己生的孩儿,都不认得了!” “爷,您说什么?我……”幺幺看着怀里的小孩不知所以,只觉的他身上好冷,她赶紧把他往自己温热的怀中在抱紧些。 “快两岁还不会说话,整天就喜欢哭,说要找他的阿娘,叶小安,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预备娶个女人来照料他,但现在我改主意了。“爷笑着说“我不管你是不是,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小星辰以后你带着。” “我,可是……不是……”幺幺抱着手中的小孩手足无措的小星辰紧紧趴在她胸前,伸出小手拽她的衣衫,还时不时抬头看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期望和欢喜。 “完了,我真的完了!”幺幺忽然很想哭,跟这个男子不清不楚,然后还要给他带孩子,偏偏说这孩子是她生的,她只好说“爷,您真的认错人了,小的不是,真的不是!你放过小的好不好!” “不行!迟了!”爷笑着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叶小安,你放过本王没有?” “放过了,我……”幺幺说。 “可本王没有。”爷笑着说。 屋子里一片沉默寂静。 幺幺放下包裹和手中拿着的长剑,叹气心里很想说“早知道,我应该躲了这差事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成亲了,现在她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而且据说是她亲生的,这府里的众人以后怎么看她? 还有她师父要她做的事怕是没法完成了。 幺幺想来想去,她带着小星辰跑去问织姐姐“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可不想和王美人一样的下场?” “发生什么了?”织姐姐一边逗弄着小星辰一边说“幺幺,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孩子实在嫰软可口,不够她一口吞的,也罢,先把自己大事完成再说。 幺幺抹着眼泪水说“爷白天要我带孩子,晚上我还要陪他睡觉。我如果真那么做了,岂不是暴露了我自己,我不想和王美人一样的下场。” 织姐姐想了想说“我们幽族和他们神之国的人外表虽然一模一样,但实际上我们是不能和他们圆房的,我们只是把他们当做嘴里的肉食而已,哈哈哈……”织姐姐说要小声的笑了起来,她嘴里的尖利的牙齿幺幺看了更觉吓人。 “你到时把他打晕了。然后扒去他的衣服,让他以为你已经和他睡在一起了,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事不就结了。”织姐姐笑着准备抱过小星辰仔细看看,想想以后有机会吃了这个小孩该从哪里下嘴? “也能这样?”幺幺一听眼眸瞬间变成金色,她望着怀中的小孩说“只好一试了,等救出两位长老,我好找个机会离开。”她眼睛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棕色眼眸。 织姐姐也恢复了原先人畜无害的模样,说“你可要抓紧了,想法到那林子里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幺幺摸着怀里的小星辰的细嫩小手说“星辰宝宝乖,你还小,又不会讲话,你什么都不晓得,我和织姐姐的话你听了也不要紧。” 两人在屋里没过片刻,幺幺起身抱着孩子离开,站在这屋外的走廊边,她望着着面前重重叠叠的院落,里面住了不少的人,每个人都或许有各自的想法和考虑。 第67章 试探 晚上时,幺幺点起烛火,火光明暗不定,像她的心思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爷今晚也许不会来,他如果来了,我是不是真的打晕于他? 正想着,然后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今晚打扮很是好看,幺幺见状心想完了,那人真对她起了不好的心思,幺幺假装没看见他,依然看着烛火和熟睡在床榻上的小星辰。 有人过来抱走了熟睡的孩子,转眼看着她。 “爷,您来了!”幺幺假装这时起身说“我刚刚没看见你!”她心里想是不是晚上把他吃了算了,省的他老是在她面前晃悠。 “怎么,睡不着,在想什么?”那人坐下来准备将人拥入怀中,却被幺幺猛的一推,他差点要从凳上跌下去。 “爷,你还是找别的姑娘,小的真了成了亲,你不要再来找小的,我那夫君气性很大,他知道这事,您和我都会没命的。”幺幺满眼含泪的说。 “本王偏不信这个,也小安,你莫不是在耍本王!”那人冷笑了一声,起身向她靠近。 “爷,您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就死给您看!”幺幺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说“我要命,但更要名声!”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两者都要。”那人没有笑了,一步一步朝幺幺走过来。 “我们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幺幺手抖着拿着匕首又近了一些。 “倒是有些意思!”那人坐下也不逼她,开始拿起桌上杯子就着里面新起的茶水喝了几口。 幺幺终于放下手中的小匕首,然后说“祝爷您晚上做个好梦!” 她准备起身离去,那人在她身后看着她说“叶小安,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当真成了亲了?” “是!但我是莫幺幺,不是你提的那位姑娘。”莫幺幺很理智的回答。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本王不管你是谁?总之本王今晚是要定你了!”那人冷笑一声看着门口准备离开的女子。 莫幺幺看见好些个侍卫拦在门口,她想脱身,怎么离开,然后她被这些侍卫五花大绑的,绑了回来,她仰头望着那人的脸,虽然戴着面具,但她知道他有是的很冷酷无情的人,他想得到什么终究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会亲手毁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应该就是他戴上这副面具的时候。 “站在还想不想逃?”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被绑的结实的女子,准备替她松绑。 莫幺幺气愤愤的说“你杀了我给我和痛快!” “那……本王可没想过,不过你有什么要求,本王可以答应你?”那人看着她说。 “我可以提任何要求吗?”莫幺幺问。 “只要本王能做到!”那人替你松了绳索,莫幺幺想起织姐姐说的话,把他打昏了,在扒了他的衣裳,让他以为你成了他的人。莫幺幺想反正是假的,她怕什么?那人又不是吃人的妖物?她还怕他吃了她不成?按理说,她才是那个吃人的妖物。 “好,我有个要求!”莫幺幺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胳膊等处,看是否能活动一二,到时打昏他还是需要些力气的。 她摇晃了几下胳膊说“我有个要求,我知道您办不到,但是爷您若真的办到了,我以后就是您身边的人,您想怎么对都行!” “好,说来让本王听听!没有什么我办不到的!”那人笑着坐在桌边望着身旁跪着女子。 “小的想去那闹鬼的树林子里看看,一直想去,小的只是感到很好奇。”莫幺幺想想咬牙说出来,她知道灵王除了他本人,不许任何人接近那里。这人又不是灵王,他自然也无法进入里面看看。 “这个要求本王倒是……”那人没继续说下去。 莫幺幺冷笑着说“爷,你只是住在灵王府里一个客人,你很快就会离开是不是?” “是!”那人回答很干脆。 “那这事您是办不到的,小的还是告辞!”莫幺幺准备开门离去。不过在开门时,她听见那人一口一个“本王”的,当今皇上三个儿子她都见过,唯独这个戴着面具语气冰冷的确从未见过。 她忽然想起天都城众人传闻,“璟王府遭逢大火,璟王被烧的毁了容貌……他”莫幺幺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回头看他,她好像有些印象。又好像忘了很多。 “姓崔的原来是你!”莫幺幺转身不自觉的从嘴里冒出这句话。 “叶小安,你终于想起来了。”那人看着她说“你的这个要求我可以办到,不过小安,你自己说的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是否能做到?” 莫幺幺决绝的说“当然能,我自然也是说到做到。” 两人场面有些僵持,莫幺幺想离开终究没有离开,她留了下来,她想织姐姐要她做的事,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她应该为今晚这个决定后悔,但她没有时间后悔,她只得硬着头皮挺身而上,她预备将姓崔的打昏,仅此一次,或许以后多次这么做。 莫幺幺办到了,她没有办到,她看着烛火在房间熄灭,她的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她咬着牙说“我明天就要带小星辰去那闹鬼的树林看看,爷,您可听见了?” 她身旁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小安,你去那里看什么?” “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幺幺回答。 “也没什么,只不过里面有个关人的所在!”那人简单的回答。 “我偏不信,我偏要去看看!”幺幺回答很坚定。 “你去了可不要后悔?”那人笑了起来,“那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好奇!”幺幺觉得漆黑的夜里,又是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她想推开,却没有推开,她再次沉沦下去,沉沦在这人给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越陷越深,明知那是深渊,她还是勇敢的跳了下去……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当第二天醒来时,她默默的看着自己,为什么昨晚上我和他在一起没有变成吃人的妖物? 她猛然顿悟:原来想要成为吃人的妖物,有个缘由,那就是她感觉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会本来的激发身体那股神秘的力量,将自己变成织姐姐那般的妖物,那人没有害她的意思,也许只是觉得她像某个人,所以将她做了替代品!但是她还不能完全变成,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不能像织姐姐那样是个彻彻底底的吃人的妖物,她想起小腿上的伤,一直没好,还是偶尔有一些血液从伤口处渗出!她想起闵大夫说的话,她中的毒无法解!她想起师傅说的话解毒要她自己想办法。 看来那天在地牢的石屋里被那吃人的妖物咬了以后,她就开始变的这般起来。这后来一切都是缘于此? 接下来几天,幺幺想着爷会允许自己去那个闹鬼的林子看看,但是爷似乎忘了这件事。 终于幺幺忍不住问那人“爷,你前几天说好了,我想去那个林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爷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好看的。” “难道里面真的有鬼?”幺幺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袖双目放光的看着他。 “会吃人的鬼,上次你差点被它吃了,难道你不记得了?”那人若有所思的说。 “爷,我说过,我不是叶小安,我是莫幺幺。”幺幺有些气愤的甩开他的手,心想:原来爷是个说话没诚信的人,她假装生气的背对他。 房间里顿时沉寂下来。 幺幺看见瘦小的小星辰就在旁边,她忍不住伸出手将他整个抱起,轻轻的感叹说“他的身上好冷!” 她一边说一边抱他更紧,她希望自己身上的体温能传些过去,她一边抱着他,一边打算离开屋子到院子里四处转转。 夏日清晨的微风轻轻吹着,她抱着小星辰站在屋外,阳光还不是很炙热,她望着怀中的有些安静的看着她的小孩心想:织姐姐交代的事我看来没法去做了,是不是要和她说一声! 她搂着怀中的小孩站在那里,似乎想什么,似乎什么也不想,任凭微风拂过自己单薄的衣衫,她站在那里,无比安静。 爷站在她身后,幺幺也没转身看他一眼,此刻的莫幺幺对他来说冷的像一块千年寒冰! 旁边一个人小声的说“王爷,叶娘子是不是跳河没死?但是失去了记忆?” “有这个可能!”那人想想说。 “王爷,您有何打算?”这人问。 “看看她以后能否记起一些来!”那人眼底涌上淡淡的忧伤,他自己被毁了容貌,宫廷里的太医说此生不能恢复,他以后可能要戴着这个面具过一辈子。 “如果叶娘子始终想不起来,王爷您将如何?”跟在身旁的人又问。 爷看了他一眼说“这不该你问的?” 莫幺幺抱着个小星辰再外面站了一会儿,发现小星辰眼睛时睁时闭,她想他也许想回去了,于是又将他抱了回来,回到屋里,看见那人还没走,幺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幺幺大胆问“爷,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爷问她。 幺幺从怀里拿出那把小匕首,放在他手里,然后将小星辰塞给旁边的侍卫,接着说“我的腿受了伤,一直没好,时常痛。“ 她拉开两个小腿的裤子往上落起,指着那两处坑坑洼洼的牙齿印说“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我时常想不起来?现在这里还时常流出血来。爷,你帮我看看!” 那人蹲下身去,发现被咬的两处略略鼓起,他用手捏捏,有些坚硬。 旁边的抱着小孩的侍卫好心的提醒“要割个口子,看看里面情形。只不过会有些痛!” 幺幺闭了眼说“爷你觉得合适就行,我不怕疼的!” 那人看了看她,然后起身拿了一瓶治伤的药,一些白布放在跟前,他淡淡的说“忍着痛,一会儿就好。”他觉得只是小伤而已。 匕首在出血的地方各划开一个口子,然后有金色的血液不断的流出,这看的身边的人都很惊讶,流了一些血出来,然后停止了。 “爷您用手挤一挤,里面还有一些没淌干净。”幺幺眨着眼说。 那人又用手挤了一会儿,幺幺脸色极其难看:怎会这么痛!她低头看着那两处伤口,有些恐怖,深可见骨。 幺幺眉头皱的更紧。 “这伤势应该请个大夫来瞧瞧。”那人吩咐一人去找灵王府中的大夫。 大夫急匆匆的赶来,看见一地的金色血迹,然后看见幺幺苍白的脸色,问“怎么回事?” 那人站起身说“幺幺被吃人妖物咬了,伤口一直没好,所以请顾先生过来看看。” 顾先生皱眉说“我暂且试试,我没有十足把握。”他蹲下身说“也有好几人请我去看,伤势和莫姑娘很像,流的血也是金色的,只不过咬的位置不同。而且,天都城人们传说,都城里已经不安全,时常黑夜里有人被妖物吃了,他们家人又找不到尸首。” “是吗?”那人听了,心中一片沉寂。 顾先生看后也只是上了一些伤药,包扎好后,吩咐这些天伤口不可碰水,要隔一天换一次药,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事请爷不要告诉织姐姐!”幺幺恳求说。 “为什么?”那人问。 “我怕她担心!”莫幺幺苦笑着说,其实她怕织姐姐知道自己其实并非她的同类,会对她起了杀心。 “好。”那人应着,没说话。 这时屋外微风吹进屋子,吹的房里的窗帘哗啦作响。 “还有爷您答应我去闹鬼的林子看看……”幺幺问。 那人说“等伤好了再去!幺幺,你觉得了?” “我听您的。”幺幺笑笑回答。 “不过我能把织姐姐也带去看看?”幺幺笑着说。 那人没说话,只看了幺幺一会儿只是说“等伤羊好了再说。” 幺幺想自己终于能达成自己的想法了。 又过了几天,风和日丽的,天气很好。 幺幺准备好了,她上前问“爷,今天可以去吗?” 那人看看她说“你就这么心急!” 幺幺笑着靠在他身边说“我一直听府里的人讲闹鬼的树林那事,心中总是好奇,总是睡不好觉。爷,你是不是去求了灵王?” “是的。”那人笑着说。 “灵王他说一件小事而已,他许了我这次,但下不为例。”那人只是语气平淡,他心想一个破树林子,这个女子千方百计的想去看看,他也不明白她有何目的,所以他想先满足她,然后暗中观察,也许就知晓原因何在? 幺幺兴高采烈的抱着小星辰出了门,跟随她的人倒不少,按理说,那树林是灵王府的禁地,没人能进去,除了灵王本人,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灵王竟允了这么多人一起进去看看,着实奇怪。 幺幺抱着小孩往树林里走去,灵王府的侍卫出现了,他们并未阻拦,对那个戴面具的人客气无比,准备上前躬身行礼,却被那人简单的说“今日不必了,都退下!” 灵王府的侍卫们退下,幺幺,织姐姐还有一个幺幺从未见过的男子也跟着一起进来,他说是织姐姐的老乡,进来看看热闹。 然后幺幺看见他,心里突然想起那天深夜那个蒙着脸的人,他说话的声音她很清楚,和这人一样。 “他是谁?”幺幺偷偷问织姐姐。 “他就是老应。”织姐姐小心回答,然后看看四周是否有无关人听到。 这些人在树林子里四处看看,只见一些高大的树木生长着,正值盛夏,绿叶盎然,青翠欲滴。 在树林中有被人踩了无数条的小路。向树林深处延伸。 “这地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幺幺看看得出结论。 众人越往里走,越觉得寒意逼人,正值盛夏酷暑,待在这里有说不出的凉快。 树林边缘是一汪碧绿的湖水,面积很大,大概占了灵王府的一小半。 织姐姐小声的说“我家王爷在这里为何派了不少人在此看守?” 幺幺想想说“大约里面埋了王爷府不少宝贝,怕人惦记,所以说闹鬼,不准人来?” 她们两人说说笑笑,织姐姐摸摸小星辰的手,然后看了幺幺一眼“这孩子和你长得很像。” 幺幺有些尴尬的说“是吗?我倒不觉得他哪里像我。我现在也是没法子,他认我是他的阿娘,我没法脱身,只得天天带着他,哪里也去不了。” 小星辰则望着这两个说话的女子然后看看幺幺说“阿娘,亲亲!” 幺幺没办法在小孩脸上吧唧吧唧的连亲了好几口,亲的小星辰“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幺幺看他这高兴的模样真是很可爱。 幺幺叹气说“我要是自己生个孩儿出来,或许比这孩子还要可爱,还要让我心疼。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织姐姐笑着说“等事办成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想生几个十几个都没问题。” “织姐姐,你的意思我一次可以生许多个?”幺幺有些吃惊的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织姐姐笑笑卖着关子,她想幺幺还很年轻,跟人相处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是一个幽族人。 第68章 最好的结果 在一汪碧绿湖水边,人们四处看看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但为何夜晚总会从这里传来恐怖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呼噜呼噜……“断断续续的,很快的就听不见了。 她们站在湖边,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轻微的抖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满被束缚在此,想要破茧而出,重获新生! 幺幺看看织姐姐,只见她的神色很奇怪,有种兴奋,还有紧张,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幺幺,我们回去吧!”织姐姐微笑着说,她好像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这地方还没看够了!”幺幺说“再玩会儿!”幺幺蹲下身去,着着小星辰,看他在湖边用小手玩着水。 碧绿的湖水在小手的轻拂下划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飘荡出去。小星辰看的很新奇,他突然用手指指湖水的深处说“啊,啊……” 幺幺也蹲下去仔细的看,有一些什么东西闪闪发光的,似乎在盯着湖面上的人。 幺幺害怕的将小孩抱起,轻轻的安抚他“宝宝乖,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的。” 小星辰趴在幺幺的胸前,嘴巴一张一阖,想说什么,他始终说不出来。 织姐姐看着湖底那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她望着不远处的老应,示意他过来往湖底看看。 老应走过来,看着湖底愣了一刹那,而后朝织姐姐点点头。 他们三人小心的做着这事,深怕被爷的人盯上,还包括称爷的那人。 这些人准备出了这树林时,幺幺抱着小孩,和织姐姐走到最后,看着没人注意到她们,幺幺朝爷望了一眼,然后说“织姐姐,如果我们喜欢上他们会怎样?” 织姐姐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突然明白了,她笑着说“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织姐姐心想在神之国的一些被他们幽族伤害甚至没了性命的人,他们只是那些人嘴里“吃人的妖物”。 “我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他,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幺幺有些脸红的说。 “我告诉你一个方法。”织姐姐小声的说。“其实他们对我们来说只是一顿食物,你和那位爷,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最好的办法是吃了他……” “是吗?”幺幺不解的问。 “把他变成你肚子里的一部分,然后美美的找个地方睡上一觉,等他彻底没有了,这样就再也不会离不开你了。”织姐姐微笑着说。 “这个?”幺幺回答。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不过作为回报,这个小娃娃得留给我。”织姐姐看着幺幺怀里的小星辰,不由自主的露出她金色的眼眸和满嘴的尖牙利齿,小星辰给她看的吓的缩回幺幺的怀里,半天半不敢看织姐姐。 “来,幺幺,我来抱抱宝宝!”织姐姐笑着从幺幺怀里抱起孩子,小星辰顿时吓的哭了起来,幺幺没法只得将他又抱回自己怀中又不得不安慰他,轻轻的拍背安抚,小星辰才慢慢止住哭声。 幺幺看着织姐姐离去,心中有些伤感,她跟爷回到他们住的屋子里,爷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和织姐姐,没说什么,只是些闲话,爷您也要听吗?”幺幺将小星辰哄着将他哄睡着了,然后坐在桌旁说“爷,你想听我说实话?” 那人点点头。 幺幺打了个哈欠笑着说说“她说要我吃了你?” “怎么个吃法?”爷笑了起来。 “嗯,吃到肚子里,连骨头渣渣都不剩。”幺幺也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 “还说了什么?”爷表情严肃的问。 “没了。”幺幺挽过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说“在外面转了好一阵子,现在我腿有些痛,我想睡一会儿。” 爷站起身,他看着躺在床上侧身而卧的女子,并未没说其他的转身走了。 幺幺起身只得把门关上,回来后她靠在小星辰边上睡了一个好觉。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头上长满眼睛,还长着一张大嘴,有很多的手和脚在湛蓝色水的海水里快活的游动着,在她身旁也有很多和她相同模样,也在幽深的海水中这样游动着…… 她梦见爷向她靠近,她想也没想,咕咚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摸摸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微笑的说“爷,这会我真把你吃了!” 然而等到醒来,以为变成了她梦中的样子,可气恼的是,她看看自己,还是原样,并未变成那个水里游来游去的东西? 她有些气愤,她起身,更令她悲催的是,她小腿上的被咬伤的地方没有再流出鲜红带着金色的血液,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结疤了,这大概是被妖物咬了快一年了。 这天织姐姐将她喊了去,说“有个人要见你。” 幺幺跟爷说了一声,然后跟着织姐姐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幺幺又看见好些个人站在那里。 织姐姐说“幺幺,这些天你可知道灵王原来在我们府里修了水牢,他把捉来的我们的人通通关在里面。” 幺幺听了一惊。 织姐姐说“你帮忙去打听下水牢钥匙在谁手里?” 幺幺说“要是我打听不到了?” “它应该在灵王手里。”一个旁边站着的人开口。 但是灵王不曾来,他每个月只来那么两三天就回到他和王妃,还有他的那些侍妾的宅院中,这处宅院虽然有很多个美人,灵王却只来住个几天,宠幸几个美人就离开,倒是后来来的那位爷住的一直住着。 那水牢的钥匙在谁手里? 这事很难得出结论,钥匙在某人手里藏着? 老应灵机一动说“织姐姐,我想好了,我们搞些炸药把这破地方炸了?” 织姐姐一愣高兴的说“这方法好,到哪里弄炸药去?” 幺幺看着这几人。 “这有什么难的。炸药我们多多的有,炸它个一干二净的,我们看了也舒坦。”老应笑着露出满口尖牙,还有闪着深不可测的金色眼睛。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灵王府这所漂亮的宅子,还有里面住着的众多的美人,可怜炸药一炸,都要香消玉殒了! 这天,织姐姐表情如常的来找幺幺。守门的侍卫直接放她进去。 进了院子发现幺幺抱着小星辰坐在院子里,织姐姐过去小声的说“幺幺,有重要的事,我们到你房里说。” 织姐姐伸出手想抱小星辰,小星辰躲在他阿娘怀里不给她抱,织姐姐有些恼怒,幺幺将孩子递给她,织姐姐笑着抱着孩子进了幺幺住的屋子。 进来织姐姐第一句话是“幺幺,你打算真的把爷吃了?” 幺幺想想说“我一直这么想着,可没有合适的机会。” 小星辰在织姐姐怀里挣扎着哭了起来,织姐姐只好又把孩子递还给了他阿娘,小孩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说“阿娘,要抱抱!” 幺幺只好把他贴身抱着,这小孩有些太粘人,她忽然有些无奈。 “这几天你要注意了,”织姐姐四处望望说“莫寻是你师父?” 幺幺点点头。 “他也要过来。大约后天夜里要动手。记住那天凡是要喝的东西一样都不要碰。”织姐姐想想说。 幺幺说“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你还是紧紧盯着爷这帮人,还有这小孩给我看好了。”织姐姐眼睛突然变成金色。她笑眯眯的说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恢复平常棕褐色。 幺幺看着她说“我为什么不能去?” 织姐姐说“这是莫师父的意思。不过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你身边的爷,吃了。” 幺幺低头想想说“他现在有些防着我!” 织姐姐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说“这不碍事,到时他昏倒在房里,你想吃他不是轻而易举。”然而她又悄悄隐去这些厉害的尖牙。 幺幺坦言说“我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吃?其实我更想将他撒上些香料,烤来吃!”她听后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眼睛呈现金色,但刹那就消失了。 织姐姐噗嗤一笑说“到时,你想怎么吃都行。从哪里吃都可以。”她哈哈一笑,再三叮嘱“记好了。幺幺,我明天不来了。后天晚上记好了!” 两人又大声的说了一些话,不过是些闲话,比如谁的衣服更好看,王府里哪个美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久幺幺送织姐姐出了院子大门,目送她远去。 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天……幺幺数着手里的日子,她盼望着这天永远不要到来! 这天到来了,灵王府里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一样热热闹闹的,不少人进进出出。 有好多生面孔,幺幺看见几个,看一眼又记不住,个个凶相毕露的,五大三粗,强壮的一塌。 大管家不在府里,去了灵王王妃妃嫔那府里做事,三个小管家各自忙碌着这个王府里的琐碎活计。 织姐姐来看幺幺,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小声说“有点紧张,毕竟我也没想过他们说要来场大的。” “会不会闹出人命?”幺幺有些紧张的问。 “大约是的,我们都是吃肉的,这自然免不了,把你的爷看好了,最好找个地方把他藏好。有人盯上了他,不止一个,想吃了他。我好心提醒你,莫要忘了。“织姐姐笑了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又看了幺幺怀中的小星辰一眼,小孩也瞪大双眼看着她。 织姐姐想现在还不是吃了这小娃娃的时候,她飞快的离开幺幺身边,开始为今晚的行动做着准备。 第69章 下定决心离开你 晚上一片寂静,灵王府好像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中,好似永远都不会醒来。 忽然听见很多爆炸声响起,不知爆炸声从何处开始,然后众人突然惊醒,四处奔跑逃命,还有的人不停发出惨叫哀嚎声,声音似乎把整个天都城的夜晚的喧闹繁华通通压制了下去。 莫幺幺望着身旁熟睡不醒的男子,起身,她在柜子后面摸出一把长剑,拿出长剑,心想是否要立即杀了这人,还是将他藏起来?防止他被别的同类吃掉! 然而那人似乎也惊醒了,他从床上坐起问“发生何事了?” 幺幺吓得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说“没发生什么?” 爷起身快速穿好衣服说“这群不要命的终于来了,本王正等着了。” 他拿出一身银甲穿在身上,然后望了掉在地上的剑说“在这里等着我,莫要乱跑,把小星辰看好了。” 他望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孩子,然后拉开门出了去。 “爷,你会不会回来?”幺幺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紧张的问。 那人停住脚步说“本王委实不知?幺幺,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幺幺想起织姐姐的话有些郁闷的说“爷,您还是想法回来的好,我还没吃了您!!” 那人听后莞尔一笑说“就为这事?”他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很快的下了楼,带着一些随从,个个手拿兵器,离开院子,往树林那里赶去。 幺幺赶紧把门窗统统锁上,还拿桌子等东西抵住门,她不知道那些吃人的妖物会不会跑到自己这里来,尽管她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个灵王府里所有人都被锁在一个巨大的结界里,里面的人想逃命,却摸到结界边缘再也逃不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却被结界阻挡,根本进不来? 而结界在那些吃人的妖物正一个一个进来,整个灵王府被笼罩在一片爆炸腾起的烟雾的火海中…… 然而结界外,却又有一些人站着看着,他们眼眸里金色光芒闪烁,仿佛黑夜里吃人的野兽发出的光,这些人默默的看着不发一言,而结界里的人则在拼死逃命。 在一片漆黑中,火光四处,爆炸声到处都是,幺幺忽然觉得她住的这个院子也会在爆炸声中坍塌,只是门口她自己堆了一些东西,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搬动这些东西。 她抱着小星辰坐在漆黑一片的屋里,闭上眼睛,默默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她真正是无处可逃,有谁会在这时可怜她,跑来救出她们母子。 爷已经出去一段时间内,他始终没有回来,他应该是被那些妖物吞了,再也不能回来。 小星辰惊恐的看着他的阿娘,幺幺轻声细语的说“别怕,到哪儿我都陪着你,不论是阴曹地府,还是黄泉归途?” 幺幺默默的将手拂上可怜的孩子眼睛轻声的说“睡一觉,你爹爹很快就会个回来了!” 小星辰乖顺的闭上眼睛,躺在幺幺的怀中,而幺幺则紧张的望着屋外,她希望织姐姐,老应来救她,可她忘了,这两人最好不要出现。 整个王府爆炸声还在持续,在一片轰隆碰啪声中,有人大声尖叫“不要吃了我,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然而不一会儿他的声音消失了。 幺幺听见有人从院子附近经过,慌慌张张的说“快逃啊!都是吃人的妖物!” 有人大声喊叫:“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回报他的只是沉默。 幺幺歪倒在屋子的门边,外面火光冲天映红了她所住的屋子。 幺幺很是后悔,是她害死了那些人,她不该去湖边看什么看,结果惹来这么大的一场祸事! 泪水从脸上悄然落下,她不得不擦干眼泪,一个人抱着孩子无力的倒在屋子的一角,默默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的到来! 外面依旧爆炸声不断,而有一些人站在结界外,冷眼看着这一切。 “够了!”师父很是生气,他想要阻止这一切继续发生下去。 他本想拂袖而去,但想起什么对站在一旁冷漠非常的族长说“我的徒弟还在里面,我需把她找出来。” 族长说“是哪一个徒弟?” “小徒叶小安,我本想要她找出两位长老的下落,不想她困在里面,所以我想进去找她出来。”师父说。 “她并非我们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莫师父莫忘了。”族长冷笑着说。 莫寻跪下说“族长,小徒一直想成为我们族人,此次任务,她自告奋勇的加入进来,我想,这已经足够表达她的诚意了。”他诚恳的说着。 “这还远远不够!”族长轻蔑一笑又继续冷漠的看着他说“如果你的徒弟真想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那你要记得带她来冰封草原,找珲堒大祭司,要她洗了那圣泉水,从此后为我族人生死考量,为我族人效命,我方才能相信她赤诚之心,你了明白?” 莫师父在地上跪着诚恳的匍匐在地,满含敬意的说“我了解我这个徒儿,她一定会如此做的,请族长相信小徒!” 族长望着结界里可怜的人们纷纷逃避自己的族人的追杀,吞噬,不由的嘴角咧开一笑,然后笑容消失对莫寻说“如果你的徒弟叶小安,做不到这个我要你用自己的手亲自了结她的性命,然后将她的尸首沉入无妄海作为见证,你可做的到?” 莫寻沉默了一会儿,说“属下一定做到。” 族长扶莫师父起身说“如此,我便相信你一回。”也许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一个叶小安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他要她生则生,他要她死则死,何况并非由他自己儿亲自了结这个女子的性命。所以族长想:我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莫寻起身后,朝四周看看,然后义无反顾的冲入结界里,里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停了下来,但是到处是废墟瓦砾,他到哪里去找? 他进到结界里,看到的是四处奔跑逃命的人,他碰人就询问“莫幺幺在哪儿?” 没有人答他话。 师父又问了几个人,一人指指不远处的一所小院说“幺幺她一直住在那里。” 师父在王府里寻找了一阵,找到小院踏了进去,里面的人早已走空,师父在院子里大声的喊起人来“幺幺,你可在里面?在的话,答应为师一声!“ 师父如此说了大声好几遍始终没有人应他。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传来,他朝着小孩哭声方向找去。 他踏上楼梯,看见一处房间,师父用力推了几下,门不得开,被从里面封住了。 “幺幺,你听到应我一声!”师父在外面焦急的说。 “师父……“一声极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传到站在外面的师父耳里。 师父拿出身边的长剑猛的劈了下去,门被劈开了,连着里面抵着门的桌椅,他看见自己的徒弟躺在旁边,身边小星辰正哭着“阿娘,不理我了!” 师父扶起地上躺着的小徒喊着“幺幺,幺幺幺幺……你快醒醒!” 幺幺慢悠悠的睁开眼说“师父,您来了……都结束了吗?” 师父听见外面人们四散逃奔的惨叫声连绵不绝于耳,他有些愧疚的说“当初我真不应该让你来这里,做着危险的事!” 幺幺说“来了,我其实不是后悔的,至少我认识了织姐姐。” “休要提她。”师父将小星辰抱在怀里说“幺幺,跟为师走吧,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和你师姐,还有你们母子二人!过一辈子” 幺幺坐直身子说“是织姐姐要我吃了爷?” 师父听后笑了起来“你还不是一个彻底的幽族人,你只有在我幽族的圣泉中洗了澡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幽族人,你才能说想吃了谁,然后做成这事!” “爷是我的,我要留下来,吃了他再走。”幺幺有些不服气,她的眼眸突然变成金色,一只手变成了一只触手的形状,然而没一会儿,她又恢复原先的模样,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 师父问“这是你决定要做的事?” 幺幺点头,她张开小嘴,嘴里却看不到一颗尖利的牙齿。 “你想好了,你想把姓崔的吃了,按照神之国的法律,你会被丢给山林中猛兽蚕食,痛苦死去。”师父解释。 “我可以逃跑的,没人会抓到我。”幺幺笑眯眯的说,她从师傅怀中抱过小星辰,温柔的看着他。 师父站起叹了一口气说“还好你没心肠歹毒的连自己亲生的孩儿也不放过?!” 幺幺抱着孩子听见外面的声音小了起来,她问“发生什么了?” 师父想了一想说“我要去冰封草原了,我会在天都城西的竹溪客栈等你,你想好了,就去那里找我,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去冰封草原!” “去那儿做甚?”幺幺问。 “你不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幽族人吗?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知道一个方法,如果你愿意……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师父一边说一边看着幺幺的表情。 幺幺很高兴的说“我当然愿意,我们何时动身?” 师父想想说“后天,一定要快,要赶在夏末的最后一个太阳落山之际,到达大雪山……其他的事为师以后再和你说……”师父听见有人急匆匆的上楼的声音,然后说“幺幺,千万记住了!” 师父很快的消失在房间里,然后有许多人上来,他们站在外面,爷走了进来,他看见母子二人安然无恙时,心中长舒一口气。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爷从幺幺怀中抱过孩子。 “去哪儿?”幺幺问。 “去我们真正的家,这个二哥的府邸大约是毁了。”爷惨然一笑。 “我们真正的家是?”幺幺问。 爷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幺幺,去了你就明白,你不能总是这样忘了你不该忘得!” 幺幺只得收拾了跟随他们离了灵王府,但是他们逃不掉,一个街结界挡在那里,他们根本出不去。 而结界外的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想逃出结界的人,如果族长不打开它,这些人怎么想法逃走? 这些人站在结界边手脚并用,用刀剑砍杀,但始终不能破坏结界一丝一毫。 族长和他身边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越来越大,里面的人却根本听不到。 “完了,我们都要困在这里等死了。”幺幺手足无措的看着身前站着的人。 “一定有方法离开这里!”爷的表情虽然是绝望的,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坚定的。 “我们该怎么办?”幺幺仰头看着爷问。 爷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他拿出一把长剑像结界刺过去,却好像刺在虚空里,然后被反弹过来。 身边的有的侍卫说“抓几个吃人的妖物过来,让它带我们离开!” 他说着话,远远的有个东西飞了过来,众人叫着“快闪开!”只听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后,他们原先站的地方炸出几个赫然大坑,有几个侍卫倒在大坑里,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结界外的族长众人看见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无知之人,谁敢与我们幽族作对,当真是死路一条!” 幺幺看后脸色凄惨,她想要是跟师傅走了,何止于此?师父,说要她去找她,她想也没想,身子往结界前探,她竟然能出的去?她望着结界里爷和众人,都吃惊的看着她,她看着爷怀里的小星辰痛苦无比的说“我的孩子。” 爷搂紧了怀中的小星辰说“幺幺,原来你跟吃人的妖物是一伙的,怪不得口口声声的说要吃了我?” “不是?是?”莫幺幺百口莫辩。等等当她身子探到结界里,她又进去了,原来这结界并不阻碍幽族人的进出,她身上留着幽族的血脉,所以她并不被这结界阻挡。 幺幺走进来,想把小星辰带出这个结界,却被身旁爷的侍卫一刀横劈了过来,若不是她躲得快,她大概要命丧刀下。 “爷!”幺幺跪着在地对爷说“听我解释,小星辰是我生的孩子,我怎么会是个妖物?” 爷痛苦的神情转向一边,说“你果然是莫幺幺,叶小安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莫幺幺点头她跪着紧紧拽着爷的衣袖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叶小安,但我更是莫幺幺。爷,能让我最后看一眼小星辰吗?” “莫姑娘,你还是赶紧离开,莫要让爷起了杀心?到时你逃也逃不了?”一个侍卫好心劝说着。 “那好,我走!”莫幺幺又回头留恋的看着小星辰一眼,小星辰伸出小手朝她伸去,喃喃的说“阿娘,你不要走!!”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好了,趁我还没改变心意,幺幺你速速离开!我们父子两个总归要死在一块,明年的今日就是我们的祭日!”爷心酸的说。 “不是?爷您听我说……”幺幺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不远处的师父,她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身后的人,身后的人也看着她。 “阿娘走了,真的走了。小星辰莫要怪阿娘不要你!爷您自己保重!!”幺幺抹抹脸上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眼泪,终是向着不远处的师父走去。 师徒二人站在结界外,望着结界内爷等人,师徒二人终是然后转身决绝离去。 第70章 重获新生与自由 幺幺跟着师傅走远,他们到了竹溪客栈,小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叹气说“一言难尽!” 幺幺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也许和那些吃人的妖物是一伙的。” 小红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只好问“小安,你是不是说疯话?” 幺幺摇头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三人在房间里陷入沉默。 突然幺幺抬头说“师父,我要去已经毁掉的璟王府去一趟?” “去那何为?”师父问。 小红看着她。 “去找一个对我来讲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找到了,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幺幺灿然一笑。 第二天一早,三人骑马来到已经被过烧坍塌的璟王府,三人将马系在外面树上,然后飞身越入府里,幺幺找到自己住的屋子,一眼看去,一片废墟瓦砾,幺幺走到那堆废墟瓦砾前,蹲下身仔细的寻找。 “你到底要找什么?”小红问。 “我的身份证明文书!”幺幺头也不抬,闷头仔细寻找。 “它对你很重要?”小红问。 “是!”幺幺眼里突然有了很期待的光,她眨巴着眼看了小红一下,然后继续寻找起来,一边找一边说“如果找到了,我的身份就不是一个奴隶了,我是个自由民,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好吧,我们一起来找。”小红蹲下来也开始寻找起来。 “那东西是什么样的?”师父也开始帮她寻找。 “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幺幺回答。 三人也不知找了多久,小红看见一个很普通的柜子,被压在厚重的瓦砾下,柜子已经压的变形了,里面似乎有个什么像盒子一样的东西。她将那个盒子小心的抽了出来,然后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圣旨,和一份身份证明文书。 小红将那张纸递了过去说“阿寻,你看看,小安找到是不是这个?” 师父接过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沉默下来说“就是它了。” 幺幺还在埋头寻找。 师父说“幺幺,你过来,不要找了,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 幺幺跑来她果然看见上面有自己的名字高兴的说“就是它了,当时我没想过把它带走,现在想想,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东西!!”幺幺泪水差点不自觉的涌出。 “你要这个有何用?”师父微笑着问。 “徒儿,徒儿,想去天都城的奴隶市场买个,买个给我做活的奴隶。”幺幺一边高兴的说一边将锦盒塞入怀中。 三人骑马穿过小径,幽暗的深林里传来阵阵鸟鸣,打破这里的寂静。 “师父,徒儿不懂姓崔的为何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幺幺坐在马背上问。 “这也许,他这是何苦来哉?”师父本想告诉幺幺昨晚在灵王府发生的一些事,但他还是觉得不说的话。 都说璟王葬身火海,尸骨无寻,这已经在天都城传遍了,皇上派人跑来问幽族族长他小儿子的下落? 族长看了那来询问的只说了两字“不知?” 来人跪下说“皇上只想要个准信。” 族长眯着眼看着他们说“你们觉得了?” 族长不再说话,带着他的族人离去,那几位大臣看见旧时辉煌气派的灵王府被炸药炸成一片废墟,都感叹不已。 三人回到客栈,屁股还没坐热,这时掌柜忽然过来说“你是莫幺幺,有人前面店堂里要找你?” 幺幺说“我就是,掌柜您有何事?” 掌柜说“这个小人只是传个话。”他离开很迅速,幺幺愣了一会儿。 幺幺只得说“师父,师姐,我去去就回!” 第71章 归途 来到客栈外边一看,幺幺说“老人家,是您要找我吗?” 那个老人家看看她问“你是幺幺姑娘?” “是!”幺幺回答。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老人家笑着问。 “好像很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您是谁?”幺幺想她到了冰封草原,马上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所以王总管站她跟前她只能说不认识?! “王爷在灵王府里失了踪,现在皇上正在到处找他!”王总管叹了一口气说。 “王爷怎么会在灵王府,小人记得没错,大人他在天都城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幺幺想了一会儿说。 “王爷说他的脸估计好不起来,所以一直暂居在灵王府,这个幺幺你估计没想到啊?”王总管似有所指的说。 “没想到?”幺幺说“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王总管说“你在灵王府见到一个人,你称他为“爷”的人,他戴着个面具,记得帮我找到他。” “您的意思是……小的还不太明白?”幺幺问“爷在大火中失了踪,您现在找他是不是?” “正是!”王总管双手紧紧抓住幺幺的手腕,然后说“如果找不到,你我都要陪葬,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掉的。” 幺幺赶紧将手抽了回来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爷确实好过一阵,也在一起过,但那已成过去,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找爷的事我估计势单力薄,帮不上忙的,老人家您找错人了。” 幺幺说完想跑回客栈,却看见王总管说“幺幺姑娘,王爷托老奴一件事?希望你帮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幺幺停下脚步说。 “麻烦姑娘把小主子照料几天,等王爷他找到后,老奴会派人将小主子接回?”王总管笑着说。 “如果一直找不到了?”幺幺问。 王总管叹口气说“只怕皇上下了命令,你我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他一边说一边命人把小星辰递了过来,然后身边又跟了好些个人,带了不少的东西,也一并跟了过来。 王总管说“老奴怕姑娘一人照料不过来,所以选了几个贴心听话的奴才一并过来,这几位想必姑娘你是认识的,也不要老奴介绍了,你若是要钱用,可找这位李嬷嬷;小主子,则是张嬷嬷和春桃带的,这是府里两个马车夫,宝哥和阿新;这是侍卫,功夫很好,他们相当于宫里的暗卫,随时保护你们母子两人,你不需要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有两辆马车跟着。 “这,我要去冰封草原一趟,一路上带着这么多人,您觉得合适吗?”幺幺抱着怀里的小孩看了一眼问。 “老奴说过,只要找回王爷,老奴一定将他们一并带回王府,不劳姑娘多费心思的。”王总管哈哈一笑着说。 “如果……王爷他永远找不回了!?”幺幺搂紧怀中的小孩问。 王总管看了幺幺一眼说“这个幺幺你不要问了,老奴相信王爷一定能找回来的。” 幺幺想想说“可是我要出远门一趟,可能大半年都不能回来?” 王总管说“你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幺幺说。 王总管说“老奴姓王,是璟王府的总管事。” “这个很重要?王总管。”幺幺问。 王总管说“小主子姑娘先带着,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将他交给李嬷嬷带的。” 幺幺被迫抱着小孩回到自己屋里,还要掌柜的给这些人安排伙食和住宿。 幺幺想管它了,明天我还是要去奴隶市场买个奴隶回来做活的,她才不管身边跟了多少人。 她回到屋里找了师姐小红,拉着她非要她陪着自己去天都城奴隶市场一趟,小红说“这事师傅他可晓得?” “我告诉师傅了,他同意明天我们三人一块去!”幺幺笑着说。 第二天一早,幺幺三人带着各自的身份证明文书,还有一些银钱,幺幺要李嬷嬷她们在客栈好生等候,他们三人去去就回。 三人上了马,往天都城赶去,进了城后,直接奔到城北的最大的奴隶市场,三人各自交了三百文银钱,还给市场入口处检查身份的士兵看了各自的身份证明文书。 士兵拿起文书一个个的看一个个的问。 “叶小安,你去市场里做什么?”一个官员问。 “禀大人,家里需要一个做活的奴仆,小人想进去找一个!”幺幺回话。 这个官员觉得她和其他进去奴隶市场的人没什么区别,她的身份证明文书上还写着一些,她的年纪二十七,家住璟王府,是璟王的一名侍妾等等,这些幺幺不识字,她也不懂,她只知道这份文书证明自己是自由民就够了。 官员又看看师傅和师姐的身份证明文书,觉得也挑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三人将马拴好后,一起进了奴隶市场的大门。 进去以后,三人才发现原来和其他市场并无两样,只不过里面有很多被锁链和绳索捆绑着的人,他们大多衣裳褴褛,目光呆滞,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 “快来看看啊,这个奴隶买回去,您作为主子的一定不会吃亏。”一个黑壮男子大声的说着话。 他用力的扳开一个人的嘴,然后说“仔细看看,他虽然吃的多,但是能给您做不少活?” “他到底能做什么?”一些感兴趣的人停下来。 “几乎所有的活没有他不会的。”黑壮男子哈哈笑着说。 “我不信!”有几个人停下来了,看着这个奴隶健壮裸露的上半身,孔武有力,是个做力气活的好手。 “身价多少?”一个人闷声问。 “大约这个数!”黑壮男子说。他伸出三个手指头。 “太多了!”这个人说。 “贵人开个价!”黑壮男子问。 “这个数!”那人伸出两个手指说“不拖不欠,一把付清!”这人笑了起来。 黑壮男子陷入沉默,他望着身旁这个裸露上身,穿衣打扮还算客气的男奴隶说“嗯,太……少了!不行!” 生意谈崩了,幺幺在旁看了也觉得没劲。 这时师徒三人在往前面走,天气炎热,骄阳似火,炙烤大地,三人还没走多远,身上开始出密密的汗来,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各位,买点凉茶吧,喝了心里舒坦!” 这是个在奴隶市场做茶水生意的人。 师父说“我们仨先暂时歇息,过会再看!” 幺幺想这奴隶市场真的很大,里面什么卖的都有,她说“师姐,我们喝点东西再看!” 三人坐在一个简易的凳子上,在遮阳棚下一人喝了一碗凉茶水,又付了十文钱,然后继续在奴隶市场里转悠。 这时听见很多人往一个方向跑,有人说“听说官衙带来了不少人,都在前面准备一把拍卖,谁喊的高,奴隶归谁!” 师父看看小红和幺幺,说“一起去看看。” 师姐妹点头说“好。” 在密密麻麻拥挤的人群中,三人一直在一起,他们小心着自己的钱袋子,在前面一个高台上,有一大帮人,估摸着有一百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用绳索绑着,还有手上脚上绑着重重的链条,一动,链条哗啦哗啦的响着。 “听说殷将军打下南边小国柞黎,将这个国家的人统统绑了来,来到这市场上出卖!” “但是路上死了一些,不然人不会这么少!” “我看里面有几个不错,待会会我要盯紧了。” 这时人群开始安静下来。 “要开始了,大伙儿听好了!” “嗯!!” 这时高台上出现一个绑着锁链的壮年男子,一个士兵念叨着“现在开始,价高者得。起价一千文!” 人群静默了一会儿,有人大声说“我出一千一!” “不行,我加两百!” “我加三百!” “我更多,一千八!” “嗯,两千!” “两千五!” 人群静下来,张望下问“谁出那么高的,这男子虽说一副力大无穷的样子,但是他吃喝也要花费不少。” 士兵说“两千五,可以了?” 人群中说“两千九!” 人群又是一片沉默。 士兵微笑着说“如果没有人出比贵人您高的,那这个奴隶就归您的。您买他回去有什么用?” 那人笑着说“买回去自然是有自己想法。” 那人走上高台,士兵要他在男子奴隶身份证明文书上签字,要那个男奴隶过来用手画了押,然后男奴隶跟着买他的人下了高台,一前一后,两人继续在奴隶市场里边走边看。 幺幺说“师父,我身上钱没多的,我们换个地方看看。” 师父答应着,两人离开这官衙卖奴隶的高台,转向一些其他地方在看。 幺幺时不时听见有人在她旁边说“姑娘,把我买回去吧,我很勤快的,你要我做什么活都可以。” 这是一个年纪四十多的妇人说。 幺幺听后沉默。 那个妇人又说“你把我这小女儿买回去,她不贵的,她手脚勤快,吃的不多,但是能干不少活,姑娘你买回去一定不吃亏。” “多少?”幺幺听后有些心动了。 她望着笼子里缩在一旁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这时笼子旁一个相貌似乎很和蔼的人说“姑娘是相中了哪个?” 幺幺指指笼子里那个瘦瘦一言不发的少女。 “这个,要这个数!”男子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文。幺幺心想,还行,不算贵,她准备从钱袋里掏钱把这个女孩子买回家时,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我出这个数,你觉得可行?” 幺幺寻声看去,一个打扮华贵非常的妇人微笑着说,她手捏成拳头状。 幺幺正恍惚时,男子笑着说“好,贵人,这个叫小早的丫头归您了。” 妇人爽快的掏出一千文递了过去,然后男子将女孩子从笼子里拖了出来笑着说“找了新主人了。”又将女孩的奴隶身份证明文书递了过去,妇人在上面写了自己名字。 女孩子双手被捆绑着,不情不愿的跟在那个妇人身后,不时的回头望,一边哭着,嘴里还喃喃的说“阿娘,我……我不想去。” 小红叹气说“幺幺,我们还是回家吧。” 师父看着奴隶市场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他似乎有些感悟的,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等等,再看看!”幺幺有些不情愿,也许能碰到个便宜的能做不少活奴隶,她往前无意识的走了几步,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人很多,她小心的与他们擦身而过。 “师父,就……这个吧!”幺幺没意识的抬手一指,师父和师姐抬眼望去,只见幺幺的目光看着别处,手却指向一个地方,那里肮脏阴暗,有一些人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发出金色夺目的光芒,但一会儿他们的眼睛又恢复原有的棕色。 师父和小红停下脚步问“幺幺,你确信把他买回去?” 幺幺看也不看说“怎么不可以,我估计花不了几个钱的。” 师父说“你不要后悔?” 幺幺继续看也不看的说“不后悔,如果不好的话,还是可以退掉的!” 在阴暗的角落里躺着几个人,头发蓬乱,双目呆滞,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飘着难闻的腐肉的气息,小红捂住口鼻,退到师傅身旁。 幺幺在人群里随便看了一下,然后手指一个说“他,就他了!” 这时有人笑着从阴暗中走出来,穿的极为华贵,笑的极为灿烂说“三百文一个,姑娘你看中哪个?” 幺幺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有些后悔说“我今天吃东西吃的肚子疼,我要走了,不想看了!”她抬脚就想走,却被那人抓住手腕说“姑娘也不仔细看看?!” “不想看了!”幺幺准备把脚开溜,却见那人双目转向金色,有些吓人的看着幺幺。 幺幺说“怕你怎么?”她的双目也转成金色,两人注视看了一会儿,那人眼眸恢复原来颜色,微笑着说“都是自己人,姑娘赏个脸,容小的做笔生意?” 幺幺眼眸也恢复原状,然后顺手指了指一个靠墙边倒地不起的男子说“便宜点,我买了他,您开个价!” 那人迟疑了一会说“算了,一个快死的不值钱的玩意,一百文,姑娘带他走!” “他有名字吗?”幺幺赶紧从那人手下松开。 “他不会说话,我们都喊他哑巴!”那人笑了一下。 幺幺想想自己真吃亏,她拿出一百文递了过去,问“他的身份证明文书了?” 那人说“没有。” 幺幺说“我带他回去,如果他不好,我可是要退掉的?” 那人微笑着说“好,随时都可以来!” 靠墙壁的人闻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幺幺的身边,幺幺郁闷她只好说“哑巴,你跟我们回去,你可愿意?” 哑巴看看她,点点头,然后很是乖顺的站在一旁。 幺幺说“师父,师姐,我们回去吧。这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她看看那个哑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她没想太多,一行四人出了奴隶市场,三人上了马车,哑巴想在马车上做,幺幺气愤的说“瞧你身上脏样,你还是外边侯着!” 幺幺和小红两人坐在马车在驾着马车,哑巴跟在一旁,四人回了客栈,幺幺买了一套衣服给哑巴,要他自己去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一身衣服再出来。 哑巴拿着衣服去了客栈旁的一个澡堂,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哑巴再次出现时,幺幺突然眼前又出现某人的面孔,但她还是没想太多,只是对哑巴说“整天叫你哑巴,估计你也不高兴是不是?” 哑巴闻言点头啊了几声。 “你怎么变成哑巴的?是不是从小就这样?”幺幺抱着小孩问。小星辰则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小手抓住他阿娘的衣领,嘴里咕噜咕噜的不知说什么? 哑巴啊了几声,幺幺估计说“是”,晚上,幺幺给了一床被褥,要哑巴自己一个人到柴房睡去了。 小红有些害怕的问“幺幺,你真确定他一直跟着我们?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许多事情?” 幺幺说“我先用用看看,不好的话后天一大早就把人退掉。” 小红说“你想清楚了?” 幺幺说“是的。” 当夜,师姐妹躺在床上,幺幺看见夜空中月亮皎洁璀璨如银,月光如水般倾泻照入房中,幺幺心想自己今天这笔买卖不晓得做的可划算? 第72章 草原冰雪 他们三人在客栈里住了几天,总觉身边带那么多人去冰封草原实在麻烦,该如何是好? 幺幺派人去找王总管。 然而好几天王总管也没出现,幺幺想他不会是个假的? 然而王总管出现了,他看了身边站着的哑巴迟疑了一会儿,并未说别的。 王总管终于下定决心把李嬷嬷她们重新找回,他们回到天都城里的璟王府,小星辰他也暂时带着,等幺幺她们回来。 只是那个哑奴,王总管说“幺幺,你可找到爷的下落?” 幺幺说“没找到?” 王总管说“也许主子他忘记了,想不起来!” 幺幺说“王总管,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总管却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幺幺想想说“大约一年左右,就会回来!” “那好,老奴等着各位!”王总管起身告辞,当他抱着小主子想离开,小星辰却很不情愿,哭闹着不愿意走。 王总管哄了好长时间,小星辰还是哭个没完,再让他们这么哭下去,他的一条小命只怕要玩完了。 幺幺没法只好抱起这个小拖油瓶,叹口气说“没办法,我去哪里都把你带着可好?” 小星辰看看幺幺连喊了好几声“娘亲,娘亲……”的,幺幺这是真正后悔的时候,它将小孩往哑巴怀里一塞说“你暂且带他, 其他的事不要你做了!” 哑巴抱着小孩,小孩睁大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多少哭闹,只是安静的依偎在哑巴的怀里,默默的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人。 所有的行李收拾妥当,师父觉得也到了出发的时候了,他们四人加一个小孩,雇了一辆马车和车夫,众人往去冰封草原的路上赶。 等到离神之国越来越远,几落雪山越来越近时,幺幺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她在马车上半死不活的躺了好几天,然后只觉得肚子一直疼着,这路上没有医馆,幺幺只好一直忍着,终于在落雪山下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疼的整个人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却发现小红师姐眼泪汪汪的,她也不知发生什么,只觉的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去,然后她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好了起来似的。 “到底发生什么?”幺幺问。 小红说“幺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幺幺说“师姐,你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想着这事!” 小红无奈带着她来到一处荒草杂生之地,有两个不起眼看起来是新埋的土堆。 小红用剑扒开其中一个,只见里面躺着个巴掌大小,眼睛很多,小嘴巴紧闭,还长着很多触手的肉乎乎的小东西,上面竟粘了很多的泥土。 小红叹口气说“另一个也是这样的!” 幺幺有些惊呆的说“它们都是我生下来的?” 小红点点头,没说什么。 幺幺重新把土盖上,然后两人沉默不语的回到马车旁。 幺幺问“哑巴可晓得此事?” 小红摇头说“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不过,幺幺,你以后要小心保养自己的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生下两个吃人的妖物下来,而且都是死的!”幺幺无解,她卷起小腿上的裤子,看见一双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看样子快要长好了,而且她发现自己眼眸变成金色的时候越发少了,而且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了,不能随心所欲了。 她叹了一口气询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剑埋在上面久久不想动一下,直到师傅过来催她们动身,她俩才站起身往马车方向走去,黄昏天空愁云惨淡,他们这些人不得不在此荒野度过一晚。 第73章 哑奴命苦 四人在向冰封草原的路上前行,一路很是顺风顺水的,不久一个月后到了燕都城。 望着高大的燕都城,幺幺看着身后一望无际青翠碧绿的大草原,望着不远处大雪山上那重重叠叠的白雪,心想她自己是否真的做好决定成为一名幽族人,而他们不过是神之国人口中“吃人的妖物”。 她踌躇满志,又很彷徨,在夏末最后一天快要到来的十天里,从神之国来了很多的人,他们聚集在燕都城内外,他们的眼眸时而金色时而恢复原有的眸色,他们有的能张开大醉,可看到的是一口尖利的牙齿。 在这些众人当中,幺幺看见了织姐姐。 奇怪,织姐姐怎么回来?她已经是一个幽族人了,她为何要来?幺幺看见织姐姐很是吃惊。 师父看看说“她和你一样,其实不是真正的幽族人!” “如果成为幽族人,不论她是什么出身,必须经过圣泉水的清洗,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幽族人!”师父看着这些人说。 “如果没有洗过圣泉水,师父,不管怎样,都不是真正的幽族人?”幺幺问。 “是的。”师父微笑回答。 “那师父您洗过圣泉水吗?”幺幺问。 “洗过,很多年前!”师父又微笑着说。 “洗了和没洗有什么不同?”幺幺问。 “圣泉是一个永葆青春的泉水,如果幺幺你没洗过,你就不知道它的好处,虽然有一些痛苦难耐,但忍了下来就好了!”师父微微一笑的回答。 “如果徒弟忍不下来了?”幺幺问。 “圣泉水是有灵性的,它会做出选择,如果你能忍下来,而它认为你适合做一个幽族人,它自然会让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如脱胎换骨一般,全身会感觉说不出的畅快,它还会给你添加你自己所不知的神力。”师父思索一会儿说。 “如果徒弟无法忍受想中途退出了?况且圣泉觉得徒儿不适合做一个幽族人?会发生什么?”幺幺问。 师父仰头看着湛蓝无比的天空说“你会……”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很是伤感的说“你会成为它的食物,被它一点点吞噬殆尽……” 幺幺听后沉默下来。 师父却说“为师不急,还有十天左右时间,就是夏末最后一天,到时你做出决定是否愿意真心成为一个幽族人,即便身处死地,也不后悔!这……就……足够了!” “师父……”幺幺仰头看着他。 师父听叹口气然后微笑着说“这十天内你若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心愿,不如去实现它们吧!” 幺幺看着师父离开,她看着哑巴抱着小星辰在房间一角一声不吭,心想;完了,刚才我和师父说话,他竟全听到了。 幺幺想想走到哑巴跟前,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说“阿要,你刚才怎么不离开这里,偷听我和师父的谈话?” 哑巴还是一声不吭。 幺幺想:这下完了,她拔出匕首抵在哑巴的喉间说“如果你将我和师父谈的告诉其他人,你……别想活了!听到没有?!” 哑巴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幺幺想杀一个无辜的人,她这是不听师傅的话啊,她收回匕首,把它放入怀中,然后说“算了,阿要,你不能跟我一辈子,我得给你找个地方,你在那里想呆多久都可以。”幺幺嘴角上扬微笑着说。她抱过小星辰,在小孩脸上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然后说“走,我们仨在燕都城里看一看!” 第74章 约定 三人在燕都城转了一会儿,幺幺也没想到把哑巴怎么处理掉,她回到客栈,看见哑巴一人卷了一床被窝在房间一角打了个地铺睡着,她想:他只是一个哑巴,虽然没有奴隶身份证明文书,但是自己丢掉他的方法很多,并不要急于一时。 一天,客栈外来了一个人来找幺幺。 幺幺去看原来是织姐姐,她似乎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幺幺吃惊问“织姐姐,你怎么来了?” 织姐姐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织姐姐准备抓起幺幺的手往客栈外走,却碰见了师父和师姐二人。 师父严肃的问“幺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幺幺说“师父,徒儿也不知道,只是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 师父说“小红,你和幺幺一起去。嗯,带上它!”师父将手里的“无命”剑递给了幺幺。 幺幺却说“我相信织姐姐,她不会害我的。” 小红说“我陪你一块去!” 三人出了客栈门,师父,哑巴抱着小星辰看着她们仨离开。 夜色渐浓,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在冰封草原一带响起,但是幺幺抬头看天上一轮明月照的地上恍如白昼。 她们三人一直向前走着,过了不久,来到大雪山下一个很大湖泊附近。 织姐姐说“就在这儿,一会儿会来很多我们的族人!” 湖水清澈深邃不见底,湖边微风轻拂,吹弯地上碧绿的长草,一片又一片的软趴趴伏在地上。 天上一轮金黄圆月,月光照在湖面上发出波光粼粼的点点破碎摇曳又散开…… 这时有很多金色的光影出现,他们有的脱去金色光影的外衣,变成一个个体型高矮胖瘦不同的,有很多手和脚的能在地面快速行动的物体,他们一个个的都进去那深邃不见底的湖中,然后快速的消失在湖面以下。 幺幺听见织姐姐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织姐姐然后突然也变成一个人形的金色光影,在她们面前一闪而过,这时,在湖边聚集的幽族人越来越多。 这个湖边似乎被一道金色的光影构成的屏障隔开了。 小红和幺幺两人只是看着沉默不说话。 又听见有奇怪的时断时续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悠远而绵长,惊起从夜晚天空飞过的一只只鸟儿。 这时湖面的颜色变得五彩斑斓起来,好像夜晚璀璨的繁星落在湖面上,映射各种用语言无法描述出的奇异色彩。 在湖面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涟漪,它一圈一圈的荡开去,一直抵到湖边。 幺幺感觉她和小红脚下的地面在轻微的震动着,她有些害怕的说“师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红说“不行,我们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幺幺问。 小红说“我们毕竟不是幽族人。如果我们现在离开,很可能会让幽族人觉得我们是它的威胁。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吃了我们。” “那怎么办才好?”幺幺看看四周,只是一大片碧绿草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们留在这里,只有等到织姐姐回来,我们才能离开!”小红想了想才说。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这时巨大的涟漪变成金色,整个湖面都慢慢变成金色,有无数个奇异的光圈在湖面闪烁,它们好像天上的的星星落在湖里面。 四周依然是一片沉寂。 然后有很多个些个奇异的光圈从湖面升起,漂浮在湖面上,有的飘到师姐妹身旁,幺幺看见那奇异的光圈里有个黑色的小点在蠕动着,那个小点似乎在慢慢生长着。 这些个奇异的光圈似乎是命中约定好的往四周飘去,它们最后竟都是往大雪山上戎人的祭祀神庙飘去。 它们如一条永无窒息的河流,往它们最终的目的地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前进。这时有个金色光影出现在师姐妹身旁,那个金色光影然后幻化成织姐姐的模样,站在师姐妹二人跟前。 织姐姐抓住一个奇异光圈在在手中,然后摊开微笑着说“小红,幺幺,你们看到没有,我们幽族人就是这样出生的。” 小红和幺幺两人四目相对无语。 织姐姐把奇异光圈放在幺幺手掌心说“以后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幽族人后,我们就是这样大伙儿聚在一起,然后各自选择自己所喜欢的,然后能生出很多个孩子出来。” 幺幺听后没说什么。 小红说“织姐姐,我们可以回去吗?” 织姐姐笑着说“我们都是自己人,这个秘密给你们知道了也不要紧的。” 幺幺忽然想起王总管说的话“那爷在你们手上,你们把他吃了?” 织姐姐想了一想说“我们没吃了他,他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们抓了很多灵王府的人,这些人族长命人消了他们的记忆,要我们把他们卖掉了,他们现在怎样我们也不知道。” 小红紧紧拉住幺幺和织姐姐有些滚烫的手,幺幺放开手里的奇异光圈,目送它和其他奇异光圈一起往大雪山飘去…… 三人回到客栈,织姐姐离开,师姐妹两人坐在房里,感觉这一晚上的经历真是匪夷所思! 第75章 神庙跋涉 回到客栈后,幺幺想想该拿小星辰和哑巴怎么办?找一个地方让他们去,然后再也不要他们回来。 她正想着这件事,师父一脸严肃告诉她“阿要走了。” “走了好!”幺幺回答。 “但是我的徒孙也被他带走了!”师父又接着说。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幺幺这才惊慌起来抓住师父衣袖问。 “为师也不知道,来了许多人,然后带走了他们两。”师父说。 幺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天半发呆没说话。 师父说“为师觉得这样也好,有些候,想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舍弃一些东西,有舍才有得。” “我……知道了。”幺幺听后咬牙切齿的回答说“那哑巴真正不想活了,等我成为一个幽族人,我一定第一个吃了他!”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说“幺幺,你的确忘记了很多事……发生这事……为师也有责任,许多事情应该告诉你,但为师有私心,竟没有说?” 幺幺抬头看他说“师父,你对我很好很好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徒儿永远不会做背叛师父的事,徒儿永远相信师父!” 莫师父听后,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好休息,后天我们去神庙,在夏末最后一个太阳落山后,我们必须赶到;如果赶不上?” 幺幺问“会发生什么?” 师父说“那接下来还要等上几十来年才可以。” 幺幺这会沉默了下来。 师父拉着师姐小红离开后,整个房间里静的很。幺幺望望天上乌漆嘛黑的,想起那些奇异的光圈,织姐姐说那是一个个幽族人,为什么它们会往神庙那里飞去。?真是有意思! 幺幺接下来没有到处寻找那跑掉的哑巴和小星辰,而是第二天一早,整装待发去往山顶上的神庙,和她一起一路上有很多的人,他们相貌看骑来和戎人无意,又有一些来自神之国的人加入,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燕都城出发,辗转逶迤的,有骑马带着行李的,有没骑马,人们带着行李,表情严肃的往神庙走去,他们眼眸大都呈现金色,有的一直是金色眼眸,有的只是片刻金色眼眸是,或许这些人并未成为一个真正的幽族人,所以他们才渴望迫切成为一个拥有强大神力和可活千年之久的真正的幽族人,幺幺看后心想。 他们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往前,形成一条长长的河流般,往他们心目中的神圣之地走去。 然而这条路看起来很短,其实却很长,众人走走歇歇,夜晚露宿在荒郊野外,饿了渴了随便用手掘起身边流过的河水解渴,然而走着走着,幺幺发现人数似乎变少了,他们三人二人睡觉,一人手拿长长剑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他们经常听见奇怪的声音,有人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惨叫,然后很快声音被盖住了,那个人消失了。 早上起来,师徒三人只见地上有很多的血迹,还有一些包裹散落在地上,而旁边坐着的人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三人,这些冷漠的人有的起身露出金色眼眸,张开满是尖利牙齿的大醉向三人扑了过来,只听见“噗噗噗……”的几声响,这些人倒了下来,金色冰冷的鲜血染红了一大丛碧绿的长草丛,然后后面的人停下来。 他们金色眼眸看着三人,然后后退几步,有人用很多的触手卷住倒在血泊中的几人,只听见很轻微的声音,这些死去的幽族人被拖到草丛里,又听见有什么被撕咬啃食的声音,不久这些人出来,小红看见他们中有的人嘴唇上还带着一些金色的血迹,吓得后退了几步。 幺幺扶住她,对这些不怀好意想吃掉他们师徒三人的人说“师姐你不要怕,有我和师父在,他们想吃了咱们三个,根本办不到。” 幺幺手中的无命剑上满是金色的鲜血,她假装高高的举起长剑,预备朝一个离她最最近的人看去,那些人吓的后退不少,然后继续坚定的往神庙走去,对他们师徒三人不敢多看一眼,所以一路上他们三人并没遇见什么不测,平安顺利的抵达神庙所在的山脚下。 “明天一早就要爬山了,“师父说。 幺幺说“我知道了。” 师父严肃的问 “幺幺,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幽族人?” 幺幺看看师父说“我觉得那是徒儿唯一的出路。” 师父听后说“也许你不必为此而活,你或许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幺幺摇头说“我现在只想做这事。” 师父不再说什么。 小红说“幺幺,把以前的事想起来,做回原来的自己。” 幺幺低下头痛苦的说“我能做活原来的自己吗,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尽的雨水淋湿草原,从山间升起的薄雾又一层层笼盖住了连绵的群山。 高大壮观巍峨的神庙静静的卧在山巅之上,云层之中,它很像一个沉默的老者,寂寥中透露出许多的期待。 第76章 山巅之上 幺幺看见那高耸入云的神庙时,心里突然猛的暂停一瞬,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看见上面金色的光影在不停的变换各种奇怪的景象,似乎在上面:一会儿有山有水,一会儿又有人在天空中飘来荡去,一会儿无妄之海出现,波涛汹涌澎湃,金色大漩涡不停的出现消失,似乎准备又要吞噬殆尽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也说不清楚。 三人往山巅的神庙走去,原先浩浩荡荡的出城的人群一下子少了绝大多数,也不过十几人,幺幺问师父说“成为一个真正的幽族人是不是很难?” 师父说“是的,一万个人里面没几个?!” 这时不远处有马车声响起,这些人朝不远处望去纷纷说“是……族长来了!” 他们纷纷不由自主的跪在路边,脸看向地面,这时有无数个金色的光影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然后有一辆马车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见过族长!”这些虔诚跪倒的人大声的说。 马车里的族长表情淡漠的说“都起身!” 人们都慢慢起身。 族长又问“莫幺幺在哪里?” 幺幺看了看师父和师姐。 师父微笑着说“族长在找你,这是好事!” 幺幺说“他会不会……” 师父说“嗯,你去了就晓得。” 族长走下马车,站在一处碧绿盎然的长满青草的小山坡前,幺幺想想:还是去吧,毕竟师父的意思是笑着说的。 她走到族长跟前,跪下说“见过族长。” 族长“嗯”一下,她起身,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族长一边,幺幺赶紧说“小的见过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相貌没多少变化,只是比以前更加妖媚动人,珠钗步摇,满身珠宝玉器,摇曳生辉,一身白色锦缎长裙,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奇异的光彩: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锦缎长袍,袍身绣满了精美的金丝花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梳成了一个复杂的发髻,上面插着数支金簪和珠花,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眉如远黛,眼似秋波,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娇艳欲滴。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和珍珠,闪闪发光。腰带上还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精美的图案,显得格外珍贵。 她的手上戴着一对长长的金手镯,手镯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和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手指上戴着几枚戒指,戒指上也镶嵌着宝石和珍珠,显得格外华丽。 她的脚下穿着一双锦缎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鞋跟很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许久不见,叶小安,你还是没什么变化!”永宁公主微笑着说。 “公主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倾国倾城!”幺幺小心的回答。 “那又如何?三哥哥最终选择了你,他甚至为了你,毁了我们和幽族人的誓约。”永宁公主说这话时脸上突然没了笑容。 “什么誓约?小的不懂!”幺幺说。 族长则说“云霞,你站一边,我有话和幺幺说。“ 永宁公主似有不悦站到一旁。 族长则继续表情严肃的说“幺幺,我想找一个继承人!” 幺幺问“族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永宁公主只得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族长看看众人说“我在这里待了够久了,,我需要离开这里。幺幺你猜猜想我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 幺幺摇头说“小的不知。” “已经快一千年了。我也待厌了。”族长有些不悦的说。 “所以您的意思是?”幺幺问。 “我走之后,这个继承人将成为幽族的族长,将管理着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族人。”族长表情严肃的说“幺幺,我觉得你很合适。” 幺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族长却说“这个我不会强人所难,你自己拿主意?”他说完,又走上了马车,永宁公主,也上了马车,他们继续朝山巅的神庙前进。 幺幺愣了一会儿,小红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说“幺幺,我们还是走吧。” 这师徒三人又继续和那十几个人继续着往山顶走去。路上有一条广阔的大道一直通向山巅,所有人走起来步伐轻快,没过多久,纷纷走到了神庙附近,然后人们在神庙旁的空地上坐下休息简单喝口水。 夏末最后一次日落开始了,这时神庙厚重的石门一起打开,从神庙里透出来奇异的幻彩的云朵来,这一团团云朵漂浮在神庙里,神庙的四周,幺幺觉的他们此时应该站在天空之中,这个传说她如今亲眼见到了。 幺幺把族长告诉她的事告诉了师父和师姐他们,她原以为师父脸上会出现高兴的表情,甚至会说出一些鼓励自己的话然而师父听完后,脸上表情更加严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这个很危险的,幺幺,如果你执意要听族长的话,要去洗圣泉水,你可能会没命,你自己要想清楚。” 幺幺问“师父,你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师父想了好一会儿说“我本就是幽族人,我并不怕圣泉水,而幺幺你一开始就不是幽族人,你现在身上仅仅残留很少的幽族血脉你一旦洗了圣泉水,它会毫不留情的吞了你。” 幺幺听后心里的心跳瞬间停止了似的,后来她又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知道自己还活着。 “师父,徒儿该如何去做?”幺幺抬头问。 师父说“你自己做决定!不要被人欺骗,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幺幺没有说话。 师徒三人看着神庙前前厚厚被奇妙的云团包裹着,幺幺觉得看不亲切,她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还是想法离开这里的好,毕竟自己真的不想真正成为一个吃人的妖物。 幺幺没说话。 三人看见神庙前大门开了,那十几个人陆续的走了进去。 幺幺也想进去,被小红拉住了手腕,她和师父一样担心的表情看着她说“师妹,你要想清楚,不要一错再错!” 幺幺愣了一会儿说“师姐,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怕!” 小红没说什么。这时大团的云个过来包裹着他们三人,从遥远的天际忽然有无数奇怪的光射下来,射在这个神庙的屋顶上,屋顶突然呈现无法言说的奇幻色彩来。。 师父看看四周说“应该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第77章 久远的传说 师父三人准备走进神庙,但是突然一道巨大的结界横在他们面前,这时幺幺注意到这座神庙它的地基并不深埋在土中,实际上从远处看,神庙的地基深埋在土中,但走近它后,幺幺才发现,才发现这座体积巨大的神庙竟然是悬浮在那里,它的四周,上下全是被奇怪的光芒所覆盖,以至于它整座建筑实际上是藏在近乎透明的密密的云团里面。 “有些吓人!”幺幺看着那神庙说。 师父说“幺幺,你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幺幺点点头有些懊恼的说“是,徒儿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小红说“这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可是你偏一意孤行的,我我多劝你几句你都不听!” 幺幺伸出手去触摸那层结界,虽然从外面能清楚的看见结界里的所有一切,但是没有幽族血脉的人是进不去,他们一旦触碰到这个结界,浑身就会燃起大火,将自己焚烧殆尽,只是变成随风飘散的尘埃消失在神庙不远处。 “师父,我现在可以进入吗?”幺幺问。 师父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幺幺,你要想清楚。” 三人只见在神庙下方有无数道奇异的光芒射在地上,然后出现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金色旋涡,这些金色旋涡不久汇集成一个面积很大的湖泊,湛蓝无比,很像天空的颜色,里面清澈见底,连一些细碎的鹅卵石都能看见的清清楚楚。 已经有人穿过结界进入湖泊旁,幺幺忽然看见身边很多的金色光影突然变了模样,他们的相貌就像自己身边常见的人的模样,鼻子,脸,眼睛,嘴巴,头发,还有身材,还有各自的穿着,有的是戎人打扮,有的是神之国人打扮,还有的是一些蛮族人的打扮,总之,他们看起来与自己见过的人想来无异。 幺幺想起一个久远的传说: 这个传说她不光在自己的故园听说过,也在神之国的人们中听说过,也在戎人中听说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浩瀚无垠的星空中,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它的四周是黑暗深邃不见底的星空。 在这颗星球上,有一块面积很大的陆地,它的四周被蔚蓝色,深不可测的的无妄海包围着。 这块大陆上南边有很多的小国家,这些小国家之间为了土地,人口,财富等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战争,这些人被称为“蛮族”,而她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这块大陆的北边,经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无尽的黑暗的森林,走进去会陷在里面不能出来的沼泽等等,有一个大国,这个国家的男男女女举止说话都很优雅文明,男他们自称是“神的子孙”,所以有人将他们所在的国家称为“神之国”。 而在神之国的东面是望不到尽头的大荒野,在荒野的尽头是一大片碧绿青翠的草原,在这片草原上生活的人们喜欢穿着毛皮,佩戴宝石,喜欢骑马打猎,过着游牧的生活,他们有很多和部落,他们有一个建立已千年的都城—“燕都”。 他们的首领称“大王”,“单于“,神之国的人则称他们首领是“戎王”。 在这块大陆的远处有,一座连着一座,就像项链的岛屿,神之国的人传说,这些岛屿上本来没有人生活,后来有一些人来到这里住下,没人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但是他们在这些岛屿上生活的人寿命很长,能活很多很多年。以至于这个传言传到后来都说这些岛上的人有长生不老永保青春的奇药,吃了它就能和这些岛民一样可以活的很长很长。。 传言谁知道真与假,或许是假的?幺幺想,她一直认为是假的。可是后来现实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对这传说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幺幺看见那个偌大的神庙悬浮在那里,在神庙下方无数奇异的光芒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的湖泊,湖泊上有许多金色的漩涡在出现消失,消失又出现。 她看见那些金色光影都幻化成普通人的模样,不禁感到神奇。 师父说“幺幺,你要想清楚,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反悔了。” 幺幺诚挚的说“师父,徒儿其实还没想清楚。”她有些惭愧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她是个蛮族又怎样? 她一辈子被人这么称呼,喊着,她也不在乎了。她从没想过成为一个幽族人。 这身份转换她一时真的无法接受。 就这么着吧,找到小星辰和他爹,三人在一起过生活。 她转身准备离去,这时那巨大的结界突然打开,外面等着的十几个人,他们金色眼眸闪亮,嘴里尖利的能撕碎人的血肉的牙齿要幺幺心生害怕。 这时大祭司出现了,幺幺看到他被十几个金色光影包裹着,而别人看见也仅是他大祭司一人而已。 大祭司后面跟着许多的人,他们每人手里捧着一件衣裳,那衣裳乍一看什么都没有的样子,透明的和空气一般。 大祭司看着这些眼现金眸,嘴露利齿,看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吞掉一个大活人进去,他的白眉毛不被人察觉的皱了几下心里暗自想:你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幽族人,过会儿就有你们好看的,他在心里冷笑几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些人听话的在外面罩上这些透明的衣服,大祭司微笑着说“都进来吧!” 这十几个人听话走进去,在深蓝湖泊前停下。 幺幺看见一人向她走来,手里拿着衣裳,要她换上,她没奈何只得换上,她随那些人一同走到湖边停了下来。 大祭司冷漠的说“你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幽族人,但是经过圣泉水的洗涤,你们才能成长和我们一样的幽族人,你们,听懂了,没有?” 这些人只得点头说“是的,我们知道了,我们要为幽族人而生,要为它而骄傲,即使为它身死,也没怨言。”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跪在大祭司跟前。 大祭司很满意点头说“现在开始吧。” 他和那些其他祭司站到一旁,眼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进去那湖泊里,他的脸上的耻笑差点掩藏不住,他的嘴角开始咧开,心想:要成为一个幽族人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的。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一人刚进去湖里,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拉进湖里,不久,从湖面上漂出一大团赤红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血腥气。 这气味很重,旁边的和他一起进去湖里的人虽然闻到了,脸上表情不变,继续在湖里面,接受圣泉水流淌在周身,只听见金色的漩涡在他们身周出现消失消失又出现……这些人表情严肃至极,紧闭双眼,所以刚才发生什么没有人看到。 “你怎么还不下去?”大祭司突然厉声的说着。 幺幺站在湖边被他说话的严厉程度吓了一大跳,她闻见那奇怪的血腥气味,赶忙站在一旁哇哇哇的吐了出来,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她只是站在一旁像是呆住了样的。 大祭司看了直皱眉,这个女人刚才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好像呆住了一般,她有两个人陪她来的。 族长说想要她成为新的族长继承人,可是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打了退堂鼓,不想再往前一步了。 真是可惜可惜,族长这个位置,有多少族人期盼着,族长却相中了一个外人来统治领导他们族人,这让他有些气愤,他身边的祭司们更加气愤。也许族长的位置是他们中的一个的,他们为此等了很多很多年。 第78章 圣泉水清洗过往 就在这神庙的下方,巨大的深蓝色的湖泊里,湖面一个接着一个的金色漩涡,但那十几个人丝毫不在乎这个,他们心里向往的是幽族那震撼人们内心的神力和能活很多很多年的欲望,所以他们一个又一个踩着湖面光滑的白色石阶,丝毫不畏惧胆怯的走了下去。 他们整个人都浸泡在湖里面,只看见水面上时不时飘起来的一些水泡…… 而在湖水下面,他们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幽族人,面孔上有无数的眼睛,有一张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一会儿张开,然后幽闭上,看着身边的同类竟失去了想要将他们吞噬进肚子里的想法。 他们浸泡在湖水里面,感觉周身有奇怪的东西在游走,然后这些东西进入他们的身体里,进去他们的四肢百骸,进入他们所拥有的奇怪的意识里。 只听见一个鼻音好重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不是我的族人,却想成为我的族人,痴心妄想,去……死吧! 这奇怪的感觉将他们周身包裹缠绕住,使水中的人们动弹不得,有力气大的从水中哗啦一下站起身,然后踉踉跄跄的往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用手抓挠着身体,他们感觉身体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线缠绕,这些线一碰到他们的肌肤就变得兴奋起来,然后往身体里的更伸出,他们被这些线缠绕的几乎要窒息。 “救命,我不想死!”一个人喃喃自语。他从水中站起身,然后被什么力量一把拖了下去,然后只听见“咕咚……咕咚……”几声,湖水的水面上飘起一大团一大团的金色又带着血红色的血沫,血沫,向湖面的四周飘去,最终消失在深蓝的湖水中…… 侥幸逃上岸的人还没喘够气,却惊骇的看见那十几个人都“咕咚咕咚咕咚……”的消失在湖里,只是在他们曾经在的地方升起一大团一大团的血沫…… 他看见后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然后他往离湖水很远的地方爬去,那里好像有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地势平坦,还有一块石头,他可以在上面靠一会儿,然后好好想想:自己付出的这些代价到底值不值?! 然后他挣扎的往那地方爬去,还没爬多远。那些线将他身体紧紧缠绕住,然后那些嗜血的东西将他作为自己的食物牢牢的包裹住,像是包裹在一个漂亮的金色丝线缠绕的茧中,然后里面的人的血肉肌肤骨骼等他身体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还包括他的意识,那种挣扎着想拼命活下来的意识,都被那些奇怪的线……一点点的蚕食殆尽,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大祭司走过来看见地上那一小团金色的线,皱皱眉头,将它拾起,那线团在他手掌心恍若一个蚕茧,大祭司微笑着又重新丢入湖水里,只听见轻微的“嗤嗤……”声音,那些奇怪的线消失在深蓝色的湖水里。 然后神庙四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幺幺看后大气不敢出一下,她看见大祭司在向她走来,她想转过身跑到师父和师姐跟前。但大祭司严厉很带凌厉杀气的眼神看着她,幺幺开始觉得她不可以那么做,她一时呆住了,不知是往前还是退后。 大祭司身后跟着的祭司们也同样用凌厉杀气的眼神盯着幺幺。他们蓦地睁开那金色要刺瞎人的眼眸,幺幺看了觉得很是吓人。 幺幺想看来今天这场泡圣泉她是非泡不可,纵使落的跟那十几个人一样的下场,她也应当毫无怨言。 这时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身后有一些人过来,幺幺听见有声音向她传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是吃素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族,族长您怎么来了?”幺幺听后讨好似的说。她借机站到一边。 族长带着一些人来到圣泉边,他看见湖面上还飘着一些猩红的血渍,不由叹气道“等了将近百年,我原以为会找到一个合适,让他做了我的位置。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还有一个,族长!”一位祭司好心的提醒。 族长转身看着莫幺幺。 幺幺觉得今天自己不死不行了,她硬的头皮想:早晚都要死的,只不过死的时候一定很痛快,比上次那个吃人的妖物要吞吃了她还要痛上百倍,千倍……她想起那个被包裹成茧,然后被泉水中的妖物吞噬的场景,她心里阵阵发毛:太可怕了,我搞不好如此死去,再也见不到我我见到的人了。 幺幺想想,她再次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师父,师姐二人,闭上眼睛,决定即便是死,也莫怕她,她又不是唯一一个,还有那十几个人陪着她,她怕什么。 她“讪讪”的干笑了好几下然后说“族长,各位大哥,我刚才发呆,我,这这就去,各位放心。我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幽族人,每天都想,这是好事,我干嘛要躲啥?嗯,我不怕的,我这就去!哈哈哈……” 幺幺只好继续往前走着,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真是麻烦,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这是永宁公主的声音,她什么时候来的?幺幺赶紧站在一旁,客气躬身行礼说“小的见过公主您!” 永远公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深蓝圣泉,说了一句“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 她说完,身后跟着十几个伺候的丫鬟仆人,一个丫鬟拿过祭司手中的衣服过来,公主有些生气的说“嗯,这个不用了,我自有考量!” 这个丫鬟对着祭司们说“你们都转过身去,公主说她想在这泉水里沐浴。” 大祭司说“这个……不行?族长他……” “我怕什么?”公主笑了一下,露出金色的眼眸说“我也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幽族人,我更想……”她想起很多她想要得到的…… 大祭司还准备说什么,这边永宁公主慢慢走到泉水边,她看着那深蓝不可测的泉水说“我倒想知道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幽静的神庙下方,就在这幽静的圣泉旁。 公主她将自己身上的腰带解开,又将头上和身上戴的珠宝首饰,华衣服解了下来,交由身边丫鬟拿着,缓缓地走进圣泉里。她仅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白色长袍,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她的肌肤如雪,面容姣好,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唇若涂丹。她的身姿婀娜多姿,步履轻盈,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公主走进泉水里,缓缓地坐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泉水的温暖和舒适。温泉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肌肤,让她感到无比的放松和愉悦。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美好。 这情景大祭司他们都刹那呆住了。 族长厉声说“你们都给我下去!” 大祭司和他身后的祭司们知道族长已经发火了,永宁公主的性命危在旦夕,圣泉水只认幽族人,哪怕掺杂别的族人的一丝血脉,圣泉都会吞了他。 只见祭司们突然一个个不见了,幺幺只看见一些金色的光影出现,它们出现在深蓝的泉水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圣泉包裹住。 公主还在疑惑四周一切被阻挡起来雾茫茫一切时她疑惑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她以为是泉水冒出的腾腾热气阻挡了她的视线,但其实这泉水冰冷无比,她已经想离开了…… 第79章 完结1 幺幺见状,想想这事族长不可能不管的,她发现族长的注意力都放在美貌的永宁公主身上,而公主曾是她要拼死护住的主人。 现在她看见公主被一个巨大的结界挡在幽蓝的圣泉湖里,而这个圣泉湖其实是上方的神庙投射下的一道道奇怪的光线汇聚起来,她想起刚刚那十几个人死时的惨状,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幺幺注意到,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趁族长他的注意力死死盯在湖心处的结界处。 幺幺想:这不是我逃走的一个好时机?!她继续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来到师父和师姐的身边,她准备脱去刚穿在身上的那件薄衣裳,她以为会很容易脱下来,却发现它牢牢粘住了自己的原有衣服,她用力想脱却无法脱下来。 师父说“用你自己的无命剑……” 幺幺答应着,拿过师父手中她自己的剑,她不知道该怎么用。 小红说“幺幺,你下手注意些,莫伤着自己。” “哎!”幺幺应了一声,她手有些颤抖拿着长剑慢慢往身上刺去,离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近,她终是用力刺了进去,她只听见“噗嗤”一声,她的无命剑碰到那件自己穿的奇怪的衣衫,两者间产生一阵嘈杂的奇怪的声音,然后在自己的身周闪现奇怪的金色光圈,接下来,又听见“哎”的一声,长剑和那件衣服都消失了。 “我的无命剑?”幺幺说“它怎么就没了?” 师父说“你再动手迟些,你就会和那十几个人一样。” 幺幺感激的说“徒儿谢过师父!” 小红说“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很邪乎,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 师父看见在结界旁站立的族长,然后转身说“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徒三人转身离开圣泉,其他的幽族人也没有阻挡他们,师徒三人慢慢准备下山去。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彻云霄,一道奇怪的光芒射向天空,在天空的最高处激发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旋涡来,那旋涡处翻滚无状,在漩涡处有一个奇怪的黑点在慢慢生长变大。 “竟然成了?!”师父望着天上那个巨大翻滚不停的金色旋涡感叹! “成什么了?!”师姐妹二人看着师父惊愕的表情问。 师父有些无奈的说“但是我们为此也耗费了大量的神力。” 小红说“公主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幽族人?这不可能,我一点都不想相信。” “天下事没有什么绝对不变的。这件事做成了,族长我想他也是没想到的。”师父摇头叹息说。 他们三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已经离神庙越来越远了,已经离开那神庙所在的山峰了。 只见天上的巨大金色旋涡倒影下来,映在圣泉之上,结界消失不见了,金色旋涡影子所在处有一个人,一个女人缓缓起身,她低头望着湖心自己的模样,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圣泉中的她体型巨大,脸上有无数个眼睛,有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满是锋利的牙齿,她有无数的触角可以在水中自由移动,她巨大的身体占满了整个圣泉。 她一声怒吼,镇的上方的整个神庙不停的抖动,她一只巨大的触角伸了个过来,一把掐住湖边有些呆住的族长的喉咙厉声的问“我怎么变成这样?” 族长被她的触角掐的只有摇头。 “我要是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不论你是幽族的什么什么身份?都得死?!”公主生气的看着他。 “好!”族长艰难的吐出这个字,然后昏了过去。 “真是无用的东西!”公主生气的将族长抛在湖边的地上,然后从湖水里起身往湖边走去。 湖边的所有幽族人害怕的跪了下来,嘴里害怕的说“参见我们的女王陛下。” 公主用触角卷起其中跪着的一个人说“有些饿了,今天就你了?!” 她一个触手卷起其中一个,然后把他吞进去,只听见细碎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那个可怜的幽族人就这样消失了。 族长醒来了淡淡的说“你还是可以变成原来样子的。” 公主气愤的看着说“快说,不如我要让这里所有的你的族人都要陪葬。” “其实他们,也是,你的,族人。”族长表情很是痛苦,但他还是站直了身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