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新婚夜,病残王爷别嚣张》 第1章 洞房花烛 “新郎为新娘子揭盖头!” 喜气洋洋的声音响彻屋内,窦依竹浑身僵硬,双眸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红光,双手被一双小手牢牢束缚住。 喜称挑开红盖头,屋内如电影中一般的古代陈设让窦依竹更是呆滞。 “今日惊鸿照影来,曾是玉容醉花间。繁花再度盛开日,原来倾城更天仙!奴婢们祝王爷王妃,财源满地,儿孙满堂,花烛燃起,洞房吉祥!” 搞什么?窦依竹看着眼前的情形目瞪口呆,挣脱了束缚一把扯掉头上的喜帕。 “王妃别动!王妃听话,这就好了。”身边小丫头一把抱住她,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窦依竹扫视屋内,喜房内布满红绸,雕花大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物,到处张贴着喜字。 她不明白,刚刚她不是被未婚夫的助理给打了一针吗?怎么在这里? 窦依竹回想起今日的一切,她本来要去接未婚夫张弛一起领结婚证。 结果到了他的办公室竟然看到他的助理跨坐在他的身上,而他没有丝毫慌乱,一脸冷静的叫助理离开。 然后他便说着一些男人都这样的话,她刚扬起手准备给那个渣男一巴掌,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只是几秒钟她便眩晕过去。 耳边响彻着助理尖细的声音,说她所中之毒根本验不出来,他们可以拿着她的保险赔偿远走高飞。 窦依竹颤抖着,她一个留学归来的高智商医学博士,竟然被一对狗男女给算计了? 而现在,她这是穿越了?不行!她得走! “王妃别动!”丫鬟悦伶死死摁住她的双手。 “赏。” 窦依竹还未张口,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沉冷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望去,男人身着正红喜服,修长的手指轻轻取下喜帽。 一双眼眸深邃无比,微皱的剑眉间挂着一丝不可侵犯的威严,高挺的鼻下一双薄唇透着岑冷,大红锦缎的喜服在屋内耀眼的红烛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子。 再看下去,窦依竹猛地一惊,他竟然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他…… “可惜了。” “王妃说什么?”悦伶轻声问。 窦依竹转眸看着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女孩,粉面红唇,盘起的发鬓上绑着红绸,稚气未脱,却满是愁绪。 “平滟,带本王去浴房。”笙王爷齐楠笙再次开口,扯开身上的玉带丢在桌旁。 “是。”贴身侍婢平滟走入喜房推着齐楠笙离开。 悦伶慌张跪在窦依竹的腿边,一双手 还是紧紧束缚着她,“小姐快别闹了,这可不是咱们窦府,在窦府所有人都知道小姐是痴傻的,不过就是慢待而已,可这王府之内,小姐若是冒犯王爷,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痴傻?看着悦伶快要哭的样子想到刚刚离开的男人,她突然有些想笑。 低眸看到绣着鸳鸯的喜服上的污渍,她更加觉得可笑,一个痴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残废王爷,这是什么搞笑组合啊? “我是傻子?”窦依竹试探性的问着。 悦伶叹了口气,“小姐怎么又忘了?先前小姐是极其聪慧的,十二岁那年,小姐被二小姐给推倒在假山上了,至此便痴傻了。” 脑损伤啊这是,怪不得呢。 “小姐也真是倒霉,好好的一个嫡女,竟然被个庶女欺辱至此,还没人为小姐做主,现在又嫁了一个这样的王爷,这往后……” 悦伶拿着浸了热水的巾帕为她卸去妆容,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窦依竹呆呆坐着,看来这窦家的老爷也是个宠妾灭妻的。 “这是嬷嬷画了许久的,小姐要牢牢记住,好生服侍王爷,以后为王爷生个小公子,那就有了倚仗了。” 窦依竹打开画册,瞬间脸红心跳,这,这不就是小h 书吗? 握着小册子的手心不禁冒汗,她一直都很是顺遂,学习名列前茅,工作感情样样顺心,怎么穿过来竟然变成个傻子了? 还没有想明白,悦伶已经扶着她去了东厢房,屏障后的浴桶冒着热气,层层花瓣在水上浮着,窦依竹如木偶一般被扶进桶内。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如果溺死在这木桶内?顾不得多想,窦依竹猛地缩进桶内,今天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就在憋闷不已眼冒金星之时,一只大手突然将她从桶中拽出。 齐楠笙沉沉望着窦依竹,热气下她满身通红,如同一朵绽放的花蕾。 窦依竹怔怔的望着男人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捂住肚兜。 齐楠笙转动眸光,他刚回来就听到奇怪的声音,到了房内就看到她在浴桶内缩着,似乎难受至极,他若是再晚一步,她怕是已经溺死。 “悦伶!”男人厉声道。 悦伶慌张跑进来,“王,王爷何时来的?奴婢去拿寝衣了。” 齐楠笙转身离开,窦依竹看着他的背影只怪自己决定下的太慢,要不然现在已经穿回去了吧? “我,我冷。”既然是个痴傻的,那就装下去,悦伶不是说了吗,坏了 规矩小命会没的,那她去坏就好了。 悦伶拿来干净的寝衣给窦依竹换上,拉着她的手走入喜房。 “奴婢拜见王爷,王妃已经沐浴好了。”悦伶拉着窦依竹到了床边。 “嗯。”躺在床上的男人冷嗯一声。 悦伶握了握窦依竹的手,似乎在嘱托着什么。 窦依竹一脸的不在乎,提起裙摆直接抬腿上床,“你,外面睡。” 命令般的声音响起,悦伶深呼一口气,吓得脸色煞白。 平滟轻哼一声,唇角浮现一丝轻蔑。 “王妃不知,王爷尊贵,王妃即便是正室也是要睡在外侧的。”平滟走上前去伸手扶着站在床上的窦依竹想让她躺下。 窦依竹装出一副眼神呆滞的样子,“我,不管!” 平滟瞬间有些不耐烦,正欲让嬷嬷进来制止窦依竹的时候,齐楠笙突然挥手,“罢了。” “王爷,这不合规矩……” “过来。” 平滟见状不敢再言语,立即扶着齐楠笙睡在外侧。 窦依竹抬腿向里侧走去,眼眸一转,身子重重跌坐在齐楠笙的身上。 只听见男人倒吸一口气,平滟紧张无比的拉开窦依竹,焦急大喊,“啊!王爷怎么样?快请郎中!你!你怎么敢伤王爷贵体!” 第2章 一心求死 “姐姐别生气,我们小姐,王,王妃脑子不清楚,王爷饶王妃一次吧。”悦伶跪在地上替窦依竹求情。 窦依竹被推到在床脚,祈求着让眼前的男人赐死她。 “没事,你们都下去。” 男人的话令所有人震惊,悦伶见状立即向平滟走去,“王爷王爷洞房之夜,咱们不如退下吧姐姐?” 平滟甩开悦伶,一脸紧张的看着齐楠笙,直到他再次挥手她才离开。 窦依竹还窝在大床的角落内,搞不清这个男人怎么对一个傻女子这么大的容忍力。 “过来。”男人突然向她伸出手。 也许是烛光的映衬,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的威严满身了。 看样子今晚是死不了了,窦依竹躲开他的手,挪动身子向里侧爬去,他这个样子想必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还是先休息一下看看情况。 蜷缩在里侧,咬着寝衣观察着四周,想着怎么样才可以死去。 “你不用怕,没人伤害一个傻子。”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丝滑的锦缎轻轻覆在身上,窦依竹缓缓闭上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红烛熄灭,屋内静的可怕。 窦依竹脑 海里如过电影一般的,全是这么多年来她和张弛的一切,他的体贴,他的笑,他的周到,以及到最后哄骗着她签下保险单的瞬间。 再接着就是张弛和助理拿着保险赔偿金挥金如土的画面,她气到呼吸急促,面色惨白。 “混蛋!我要杀了你!”窦依竹大叫一声。 “小姐醒了?小姐这是做噩梦了?” 窦依竹闻声醒来,原来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小姐快起来梳妆吧,王爷在膳厅等着小姐去用膳呢。” 窦依竹点点头,任由悦伶为她梳妆打扮。 齐楠笙此刻已经在膳厅坐了多时,平滟一脸反感。 “王爷还有心思看书,这王妃也太没有规矩了,新婚第一日,王妃竟然让王爷在这里等着,成何体统!” 齐楠笙沉冷的眸盯着手上的书,轻轻翻页,“与痴傻之人计较什么。” “王爷还说呢!陛下怎么能将一位痴傻之女许配给王爷,这分明就是不拿王爷……” “大胆!”齐楠笙突然丢下手中的书,眸光瞬间锋锐无比,“陛下可是你能议论的?你有几颗脑袋?退下!” 平滟立即跪下,小脸上满是委屈。 “奴婢拜见王爷,王妃醒来身子 不适,劳王爷久等。”悦伶扶着窦依竹走入膳厅,看气氛不对先行请罪。 齐楠笙闻声抬眸,眼前的女人身着一身正红色罗裙,乌发盘起,斜插着一堆并蒂莲珠钗,剪水瞳眸明亮清澈,眉如远黛,一双樱唇不化而朱,身材高挑,细腰如柳。 他不禁想,若不痴傻便好了,可若不傻,想必也不会嫁于他这么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 “王妃,行礼。”悦伶在一旁提醒着窦依竹。 “无妨,上菜吧。”齐楠笙挥着手,命令平滟将他推到桌旁。 窦依竹大.大咧咧的走过去,等到菜都上完,看着一碗冒着热气腾腾的汤瞬间起身。 “王妃,这理应由我们奴婢……” “没事,你们退下。”齐楠笙沉声制止,他不想下人们去给一个傻子立规矩,这没必要。 可他却不知道,窦依竹在酝酿着一个找死的法子。 她起身盛了汤,看着碗边冒着热气,只觉得有些对不起齐楠笙,可她也没法子,只有这样他才会赐死她吧? “啊!”窦依竹身子一晃,一碗热汤直接洒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你是来谋杀王爷的吧?来人,快,快去叫郎中!”平滟第一个推开窦依竹 。 她站在一边看着齐楠笙被烫的通红的手有些不忍,闭上双眸等待着最坏的处置。 “吓到了吧,没事。”过了半晌,窦依竹的身边突然响起男人沉沉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眸,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很生气,他这双深沉的眸让她不禁想起张弛。 窦依竹起身向外跑去,张弛是混蛋,可这王爷也许是个可怜人,生在皇室,竟然不能行走,娶了个妻子还是个傻子,昨日大婚,今日就处死她,他怕是也要受惩罚。 算了,看来死的事儿是要靠自己了。 窦依竹跑到池塘边停下,看着池中发呆。 “小姐这是做什么啊?小姐是不想要命了吗?嬷嬷教的规矩小姐都不记得了吗?”悦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声音无比哽咽。 窦依竹转眸望着悦伶,古代的丫鬟都是与主子一同长大的,所以悦伶才会这么心疼她,她突然有些不忍。 “我,我饿。” 悦伶擦了擦眼泪握住窦依竹的手,“王爷并没有责罚小姐,看得出乃心善之人,小姐可别再做冒犯王爷的事儿了,小姐乖乖的,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找吃的。” 看着悦伶跑开,窦依竹盯着池塘,如若她现在跳下去, 应该没有人能救的了她吧? 她深呼一口气,张弛这个混蛋王八蛋!她回去一定手撕了这对狗男女! “啊!” 她刚抬腿准备跳进去,身子突然落入一个怀抱。 冷冽的薄荷香味扑面而来,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睑,他身上的锦缎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光。 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一瞬间,她仿若坠入他深不见底的墨眸中。 “是谁指使你的?”齐楠笙沉声问道。 他刚换了衣衫想要去书房,结果却看见她在寻死,联系到昨晚的事情,一个傻子会这么做,那必定是有人指使。 “是有人想让你杀了我然后自缢?” 窦依竹清澈的眸浮现一丝疑惑,他这么问,莫不是他一直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既到了这里就不必听任何人的,只听本王的即可无虞,明白吗?”齐楠笙低醇的嗓音如电波般的传到她的耳畔。 窦依竹木讷的点点头,既已至此,见招拆招吧。 “不许再做傻事,后日要回门,你去跟嬷嬷学些规矩。”说完齐楠笙便松开她的腰肢,转身看着身后,“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守着王妃,王妃若是有丝毫不好,本王拿你们试问。” 第3章 窦府风云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远走的背影,又转眸看着池塘,没能死成,眸底不禁浮现一丝可惜的光。 “这池塘可不是好玩的,王妃快回院儿吧。”下人们簇拥着窦依竹向鞠梅园走去。 自此之后,无论何时窦依竹身边都有五六个下人盯着,她再想法子也不成。 两日后的清晨,窦依竹被叫上了豪华的马车回窦府赴回门宴。 而她满脑子都是赴死计划,回去了没下人盯着她了,死在窦府,齐楠笙应该不会被连累吧? 马车停下,悦伶不停的嘱托着窦依竹,“小姐要记住,咱们老爷是不疼小姐的,还有那位晴姨娘和二小姐,都是不好相与的,小姐一定不要多说话。” “知道了。”窦依竹转眸望着另一架车上的齐楠笙。 “你们快看啊,这可真少见啊,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可不是吗?我要是这身子,说什么也不会来赴宴的,多丢人啊。” 齐楠笙还没有从车上下来窦依竹便听到身边人的嗤笑声,她顿时转眸,一双水雾般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两人顿时后退一步,捂着嘴不敢多言。 悦伶牢牢握住窦依竹的手向齐楠笙走去,与他的随从康如一起向窦府走去 。 “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啊。” 大门处传来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位四十有余的男人作揖走来。 “哪里,岳父大人客气。”齐楠笙微微颔首,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冷。 不知是不是真身见了亲人的缘故,站在一旁的窦依竹竟觉得有些不适。 一行人走入正厅,下人们来来去去,送上茶盏和点心。 “小女,没有给王爷添麻烦吧?”窦清宏笑嘻嘻道,脸上写满谄媚,狭长的眸子皆是讨好的光。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看着窦清宏,好一个笑面虎。 “依竹很好。”齐楠笙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沉沉道。 “王爷真是说笑了,依竹这个样子我们窦府上下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给王爷添乱呢,也就是王爷心胸宽广。” 厅中突然传来矫揉做作的声音,齐楠笙与窦依竹一同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这一身胭脂红,杨柳细腰,妩媚妖娆,身上的香粉味儿,离的这么远她依旧觉得呛鼻,想必这位就是晴姨娘。 艳俗,窦依竹不禁冷哼一声,眸底不禁流露出蔑视。 “母亲,王爷出身高贵,就算是姐姐惹了麻烦也不会在这里告知父亲母亲的,王爷定要多请几个嬷嬷 好好教姐姐规矩,切莫辱了皇家颜面才是。” 窦依竹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这就是窦依柔了?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窦清宏听到冷笑声瞬间不悦,“你这丫头……” “这位可是晴姨娘?本王竟不知,窦府大宴妾室庶女竟可登堂,看来岳父大人家中是时候整肃一番了。” 窦清宏责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齐楠笙冷声打断。 “王爷快吃盏茶吧,王爷有所不知,咱们窦府啊……” “还不快下去!丢人现眼!”窦清宏被齐楠笙给点了,忍不住回头训斥晴姨娘。 只见她极其没趣儿的捋着额边的碎发,低着头慌乱的向外走去。 窦依竹樱唇微翘,齐楠笙这个人还真是不错。 “爹爹,女儿,更衣。”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窦依竹突然起身。 窦清宏摆摆手,悦伶立即牵着窦依竹的手向外走去。 “你去拿水。”刚到后院窦依竹便推着悦伶离开,她要找一处好地方寻死才行。 窦依竹站在廊下,一眼便望到了假山下的那块顽石,这要撞上去她便可以死吧? 她立即提起裙摆向顽石处走去,刚准备缓冲一下撞过去,突然听到女人的声音。 “你看她那个样子!王爷竟然 还护着她,这小贱蹄子,若是日后给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岂不是要骑在我头上?” “生什么!她那个做正室的娘都生不下来,她就更别想生下来了!哈哈。” 正室的娘?窦依竹突然放下裙摆躲在角落里,这么说她真身的母亲是被这个晴姨娘给害死的? “我的女儿放心,当年她母亲就差一点点就要给这窦府添个嫡子了,可到头来怎么样?还不都死在你母亲我的手下,至于这小贱蹄子,你轻轻那么一推就傻了,天生就没好命。” “母亲,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小心点!” 角落里的窦依竹听到母女的对话浑身冰冷,那些坏到骨子里的人,她不过就是在电视剧电影中看过,现在这样的恶人竟然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心底传来一阵刺痛。 要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她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何不替人家出口气呢。 窦依竹扫视了一眼周围,突然看到了亭子旁正在出胶的大树,走上前去用树叶将胶取下,又赶紧将身上的药油倒进胶里进行融合倒在鱼塘边的石阶上。 还好悦伶心细,痴傻之人总免不了跌打损伤,这药油今日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她随手拿起一块 石头猛地砸入鱼塘中,只听见扑通一声,石拱门外的母女立即朝着这边走来。 “女儿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的,啊!”窦依柔边走边看,一个不小心就掉入了鱼塘中。 “来人啊!快来人,小姐落水了。”晴姨娘大吼着,一双小脚急切的向石阶走去,身子踉跄着,“啊!好痛!你们这些下人没长眼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比起这对母女对她们母女的陷害,这点算什么? “救我啊,快救我啊!”窦依柔双手扒着石阶喊着。 窦依竹终于从角落走出,一双大眼睛木讷呆滞。 “妹,妹妹。”她装作慌乱的绕过石阶走到鱼塘边,做出拉窦依柔的画面,双脚却踩在窦依柔的纤细的手指上狠狠用力。 “啊!” 只听见窦依柔大叫一声,随后直直掉入塘中。 看着窦依柔双手扑腾着,窦依竹心中升腾起一丝快感。 晴姨娘爱女心切,刚起身想要去拉又一次滑倒,园内满是母女俩的嚎叫。 前厅的人听到后院传来的声音立即走了过来,窦依竹见状立即缩进草丛,一张明艳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快救人啊。”窦清宏甩着宽大的衣袖,一脸的心疼。 第4章 疯狗出笼 坐在轮椅上的齐楠笙寻找着窦依竹的身影,看到她蜷缩在草丛中,他立即挥手。 “康如,去那边。” 窦依竹只管躲在一旁装害怕,看着五六个人跳进池中去寻找窦依柔。 就在窦依柔被拉上来的那一刻,她也突然被人拽住。 “啊!” “是本王,不怕。”齐楠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窦依竹瞬间镇定,抖了抖身上的土借他的力起身。 “父亲,是她,是她使计让女儿掉入塘中,害母亲滑到的。”窦依柔的手直直的指向窦依竹,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窦依竹立即装作胆怯的样子躲在齐楠笙的身后,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我怕。” “不怕。”齐楠笙轻轻拍了拍窦依竹的手,“二小姐,方才厅内窦府所有人都说王妃乃痴傻之人,一个痴傻之人又怎么会懂的用计呢?” “老爷,就是她!她刚才一直躲在这里,不是她又是谁!今天我就替老爷好好教训这个丫头!”发丝凌乱的晴姨娘掐着腰向窦依竹走来。 窦依竹从衣袖间拿出药油,随手拽下身边的草乌,边躲着晴姨娘边快速碾碎了,而后装作一个不小心便扑倒在晴姨娘的身上。 小手趁乱捂住了晴姨娘的嘴,混合着草乌的药油随着晴姨娘的吼叫入喉。 晴姨娘大力推开窦依竹,“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她大声叫喊。 窦依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张脸无辜至极的看向齐楠笙,手中的药油瓶已经一滴不剩。 “她吃了,悦伶给我的,手伤的药油。”简单的几个字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再转眸间,令人亢奋的草乌和活血的药油便让晴姨娘更加亢奋。 “我杀你了!你这个小贱蹄子,嫁到了王府攀了高枝就敢不敬母亲吗?傻子一个还妄想飞上枝头,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不想想自己嫁了个什么……” “还不赶紧把这个惹事精给我押下去啊!”窦清宏见状不禁气的跳脚,挥着衣袖让人把窦依竹给押下去。 窦依柔看到母亲如同发疯一般气的发抖,“你这个傻子使了什么妖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够了!”乱作一团之时,齐楠笙突然历吼一声。 看着齐楠笙冷寒的面色,听着冰凿般的声音,窦清宏突然回过神来,这个府中可是王爷最大啊。 他立即走上前去, 脸上的笑如同哭一般,“小女冒犯,还请王爷 恕罪。”随后又温和的看向窦依竹,“呀,王妃的衣衫染上污泥了,悦伶!还不带王妃去更衣。” 悦伶刚刚拿着茶盏到后院就看到了这一幕,听到命令她立即丢下茶盏拉着窦依竹离开。 两人还没走远身后便传来母女两人的嚎哭声,窦依竹心满意足。 “这是怎么了小姐?真是小姐做的?小姐啊,咱们家这姨娘和二小姐根本得罪不得的。”到了屋内的悦伶紧张无比。 窦依竹冷笑一声,她还没有过瘾呢。 “小姐,奴婢跟小姐说了多次了,小姐可……” “悦伶,我知道分寸。”窦依竹看了一眼窗外突然不想再瞒下去了。 装傻子也是累人的,她也得有空儿放松一些。 “小姐?”悦伶听到窦依竹冷静的声音很是疑惑,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我好了,大婚之夜我的傻病就好了,不过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悦伶呆呆的点着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掐着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奴婢知道了,一定是那杯合卺酒,是那合卺酒让小姐变聪明了!” 合卺酒?窦依竹突然想到那日喜服上的污渍, 她还疑惑着,即便是穿越了,那也是穿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为何会穿到一个新娘子身上。 看来那杯合卺酒是有毒的了,窦依竹这是死而后生了,可她的陪嫁侍婢只有悦伶,到底是谁希望她死呢? 窦依竹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无论是窦府还是王府,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啊。 这个窦依竹也真是倒霉透顶了,母亲被陷害,一尸两命,死了妈和弟弟不说,自己还变成了个傻子,古代女人可真受罪。 “小姐不是渴了吗?快喝茶。”悦伶举着茶盏,眼睛里写满了开心。 窦依竹看着这丫头心情也松快了一些,“我并不想跟王爷有什么,在他面前,你还是需要像从前那样。” 悦伶不解,不过看着窦依竹严肃的样子还点了点头。 窦依竹接过茶水轻抿一口,看着身上的泥不禁皱眉。 “这屋内好像没衣服,你去原先我住的地方找一套来穿吧。” “好,奴婢很快就回来。” 悦伶快步离开,窦依竹褪去身上的脏衣坐在窗边等待着悦伶回来。 冷风吹来,窦依竹一片眩晕,胃部阵阵发痛。 回想起来,从大婚之夜到今日她一直都有些胃痛,看来是那 杯有毒的合卺酒伤了身子了。 窦依竹缓缓起身向床边走去,刚到床边突然晕的更厉害了些。 “你没事吧依竹?” 正在窦依竹支撑不住之时,身体突然倒在一个怀抱中。 “你还好吗?适才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还是那个王爷对你做了什么?” 男人言语中满是关心,可窦依竹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谁,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外衫已经都脱了,而且身体绵软无力,这要是被人看到还得了? “哼!我这次倒是要看看那个残废王爷会不会休了她!到时候我看她怎么在王府呆下去。”窗外已经收拾好的的窦依柔恶狠狠的看向屋内。 “还是小姐英明,料定了顾公子知道大小姐受伤一定会来探望。” “哼,顾子瑜竟然把个傻子放在心尖上,也是个不灵光的,还不赶紧派人去叫笙王爷来看这颠鸾倒凤的画面?” 窦依柔一脸阴笑,扭着腰肢向外走去。 屋内的窦依竹头脑昏沉,却不忘伸手去推身边的男人。 “我,我不认识你。” “是我啊依竹,我是子瑜哥哥啊。”顾子瑜抱着她温柔的说着。 窦依竹晃动着脑袋,什么子瑜哥哥,傻子也有人喜欢吗? 第5章 毒性很深 “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若那日我好好看着你,你就不会失足掉落,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幅样子。” 窦依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掰着顾子瑜揽在她腰间的手指,可力气微弱,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拒绝。 “你可着凉了?我抱你去床上歇息片刻。”顾子瑜一把抱起窦依竹,刚靠近床边听到一声巨大的门响。 顾子瑜转眸看向外面,轮椅上的男人不怒自威,神情阴翳到了极点。 “这,这!顾公子来窦家私塾借读,理应在培书院,怎么,怎么在小女的房内?这,王爷,王爷饶命啊!”窦清宏见状直接跪下,搞不好这可是会连累他的啊! “砰!” 悦伶走到门边,看着房中的一幕,手中的托盘瞬间落地。 她立即上前,一个用力便将昏昏沉沉的窦依竹从顾子瑜怀中抢了过来。 “王,王爷,我们王妃面色苍白,想必是病了,奴婢去给王妃拿衣裳,顾公子一定是见王妃病了才来照顾的,有言道,病急不避医,王爷就,就绕了王妃吧。” 悦伶扶着软绵绵的窦依竹一同跪在地上,窦依竹微微睁开双眸,片刻又闭上,身体直接瘫倒在地上。 “你们不必替 她求情,依柔儿看啊,姐姐这定是偷奸不成被吓的,王爷不如赐根绳子勒死了她也算是全了咱们窦家和王府的名声。” 窦依柔意识不到窦依竹被处置之后对窦府巨大的牵连,只想一解心口之气,就连窦清宏的暗示都没有看到。 齐楠笙扫视了一眼屋内,眸子沉凉无比。 他来赴回门宴不过是全了礼数,也是为了给陛下一个对此婚事并没有不满的回应,结果竟然如此乌烟瘴气。 “王爷不必怜惜我这姐姐,她平日里在家都是张扬跋扈,唯我独尊的,现在都跟外男牵扯上了,王爷做什么窦家都没有怨言的,是吧父亲?”等不及看窦依竹惨状的窦依柔上前去建议着。 “二小姐!我顾子瑜行得正坐得端,是听到侍女说王妃身子不适才前来的,并没有与王妃有逾距之处,王爷慧眼如炬,定……” “康如,叫侍女来和悦伶一起为王妃更衣,备车回府。”齐楠笙冷声打断顾子瑜的话,眸底满是不悦。 窦依柔十分惊愕齐楠笙的做法,刚想再次开口便被窦清宏拽到了一边,屋内一应下人瞬间离开。 悦伶赶紧为窦依竹穿上衣服,康如带着几个侍婢迅速将她挪到了外 面的马车。 到达王府已经是未时,郎中已经守在门外。 窦依竹昏昏沉沉的躺着,浑身冰冷,已无知觉。 只觉得脑海中满是无比杂乱的声音,一边是未婚夫和助理得意的笑声,一边是女人生产时的哭喊。 “王爷,小姐四肢冰冷,是不好了吗?”悦伶满眼泪花,她的小姐刚刚好了一会儿,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唐大夫,王妃是何病?” 郎中唐鹤面色凝重,手指从窦依竹腕上移开。 “王妃乃中毒之症,可说来也奇怪,王妃所中之毒来势汹汹,按说服毒之后即刻便可毙命的,王妃这毒却已有三日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适才他还怀疑是顾子瑜下毒,三日之久,那便是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王妃被下毒…… 齐楠笙身上的寒气愈发深重,这些人对他下手还不够,竟然还朝着一个痴傻的女人下手,大婚之日王妃在他的府中薨逝,那陛下势必以为他对婚事不满,好歹毒的心思。 “可有救治之法?”齐楠笙摇动轮椅向前。 唐鹤叹了口气,“有是有的,可此毒已深,王妃的身子怕是有损伤啊。” “不管如何都请大夫救救王妃啊!”悦伶扑通一声跪在 唐鹤面前。 齐楠笙转眸望向悦伶,她这个痴傻的人竟然有如此将她放在心上的婢女,想必清醒时一定是极好的姑娘。 “姑娘折煞在下了,在下一定尽全力为王妃医治。” 说罢唐鹤便拿出银针将窦依竹的手指扎破,挤出紫黑色的血,又开了方子叫悦伶去煎药。 夜幕降临,窦依竹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她缓缓睁开双眸,看着大红的帷幔大脑空白一片,她这是回来了? 窦依竹有些疑惑,她依稀记得齐楠笙看到了她在那个什么顾公子怀中的,古代男人不是最在意这个吗?竟然没有弄死她? 不对啊,她怎么记得自己回去了?还想去找张弛来着? “小姐,小姐醒了!”正在思考着,窦依竹额上突然多了一块温软的巾帕。 “吓死奴婢了,小姐可醒了!” “我怎么回来了?”窦依竹看了眼屋内哑声道。 悦伶立即上前将窦依竹扶起来靠在床边,“当时小姐晕倒,王爷也没说什么,就让随从带着咱们回来了,还好王爷心善,要是换了旁人听信了窦依柔的话,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窦依竹伸手示意悦伶给她一杯热茶,“那看来是有惊无险了,我 这是怎么了?” “小姐还不知道吧?小姐中毒了,郎中说已有三日了,可大婚之日人多手杂,奴婢也不记得是什么东西有毒。” 这还用想吗,定是那杯什么合卺酒惹得了。 不过古代的毒药不是一击毙命吗?她怎么到现在还活着。 “还有救吗?” “小姐说什么呢?大夫说了,只要小姐按时服药,再配以针灸,想必不日便可恢复了。” 窦依竹点点头,这么说来,她要是不服药,再在针灸时出个错,那岂不是就死了?那她就可以回去了? “药想必也煎好了,奴婢去拿。”悦伶说着便离开屋子。 窦依竹起身活动着筋骨,窦依竹这身体也真够差的,动一动就浑身疼。 不一会儿悦伶便端着一个青玉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窦依竹望着褐色药汤立即指使悦伶去拿糖。 看到悦伶离开,一心求死的她转身便端着碗去了床边的绿梅前,一脸开心的看着药汤被土壤吸收。 “为何如此淘气?” 正在开心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 手中的碗瞬间落地,清脆的响声响彻屋内,窦依竹瞬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苦。”她耷拉着头道。 第6章 会成干尸吗 齐楠笙靠在轮椅上,神情阴沉难辨,周身泛着冷寒的光。 “你可知自己身在何方?这是笙王府。”半晌后齐楠笙薄唇轻启,沉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 窦依竹眨巴着大眼睛,她还以为这个王爷并不在乎那个什么顾子瑜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看好她,每日的药必须亲眼看着她服下,哪里都不准去!”齐楠笙留下一句冷冷的话便挥手个平滟推他走。 平滟缓步跟上,走了两步突然又返回来,目光中透着巨大的不友好。 “小姐,蜜饯来了,小姐已经喝了?”悦伶回来看到空碗略显惊讶。 窦依竹微微点头,转身向床边走去。 悦伶转眸望着若有所思的窦依竹,“小姐,可是王爷来了?” 窦依竹靠在雕花大床上,轻嗯一声。 悦伶轻轻靠近,看着变化巨大的窦依竹思忖了许久才开口。 “小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窦依竹微微抬眸,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想离开。”她轻声道。 悦伶坐在床边,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奴婢知道小姐嫁给这么一个王爷定是心有不满的,可小姐的婚事乃是陛下赐婚啊,咱们若是走了,怕是……” “是我走。”窦依竹打断 悦伶,她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当然不能带上悦伶了。 “悦伶,这个王爷看上去也不是个坏人,即便是我离开了,他也不会难为你的。”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瞬间紧张,“不行!奴婢自小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我不……”窦依竹想说自己不是悦伶的主子,可看着自己的装扮,她知道自己解释也没用,算了,还是她自己想办法吧。 “罢了,我有点累了。”她拉过被子躺在床上。 到了半夜,窦依竹突然惊醒,屋内传来悦伶均匀的呼吸声,她伸手抚着床边,他竟然没有来。 她猛然起身,扯过外衫披在身上,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门外上夜的下人们坐在蒲团上,靠在门上熟睡着。 窦依竹提着裙摆向外走去,顺着长廊走到墙边,搬了几块石头垫在脚下,终于是爬上了墙,闭着眼睛直接向下跳去。 楼阁上挂着的红艳艳的灯笼还贴着喜字,窦依竹只望了一眼便向街上走去,满脑子都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 跳崖?跳河?找株毒草? 对,毒草一定可以,她与窦依竹是因为中毒才互换的,再中毒一定可以的。 正在窦依竹沉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 她刚转眸就见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朝着自己飞奔过来,没来得及跑,一块黑布瞬间便套住了她的头。 四周一片漆黑,一只大手用力的捂住她的唇,双手也瞬间被捆住,只是一瞬间她便动弹不得,被扔在马车内。 颠簸的马车让窦依竹浑身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痛,周围传来一阵阵啜泣声。 “放我出去,我要见阿娘!” “闭嘴!你阿娘已经将你卖了,再说话我就划花你的脸。”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声音更没有了呼救的心思,只是不明白这伙人是人贩子还是强盗。 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缓解着马车颠簸带来的疼痛,想办法解开绳结。 “老大,咱们从滢水河过去吧,这样咱们能早点回到寨子里,兄弟们都等着呢!” “好!” 过了许久,窦依竹双手的绳索终于松动时,马车外突然传来声音。 原来是强盗啊,天子脚下,这些人竟然敢出来强抢民女,也太胆大了吧? 他们刚刚说山崖?窦依竹瞬间便有了主意,只要她能从马车上跳出去便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集中注意力听着,只要有水声那便是快到滢水河了,到时候她跳出去来个出其不意,马车势必会翻的,她也就可 以出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马车紧跟着也倍加颠簸。 窦依竹终于将绳子解开,小心的将头上的布袋子一点点挪开。 看清楚马车内的人,她立即起身,还没有等到男人说话便用布袋子将男人的口堵住。 “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手上的簪子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男人立即点头,被窦依竹拉着撩开马车的布帘。 “呜!呜呜……”男人呜咽着。 赶马车的男人见到同伴被一个女人绑住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大笑起来,“哎呦,可以啊,竟然遇到了个小辣椒!” 窦依竹没心思跟他废话,借着月光看到了潺潺流动的河水。 “下去吧你们!”她一个用力便将男人踢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马车瞬间失衡,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掉崖。 “快下去!”窦依竹拉起马车内的另外一个女孩用力扔了下去。 “找死啊你!”男人拿起马鞭就朝着窦依竹抽去。 窦依竹抓着马车的栏杆,朝着马的臀部猛地一扎,马儿受惊,马车狂奔着,窦依竹顺势跳了下去。 身体顺着山坡滚落,窦依竹浑身刺痛。 她顾不得许多,冷静的等待着最坏的结果降临,只期待自己别摔成残废,利落的死掉 就好。 “啊!”窦依竹刚闭上眼睛后背突然传来刺痛。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挂在一棵树上,她晃动着自己想要掉下去,结果发现身体被结结实实的卡着。 窦依竹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死都死不成。 可她不会在这里被风干了吧?成为干尸? 冷风吹来,窦依竹愈发觉得冷,月光下她的衣衫随风飘动,她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被渣男渣女那样也就算了,到了这里还要被冻死? “大哥,在那里!” “把这小贱人弄上来!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窦依竹正在无助时,上面突然传来那二人的声音。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罢了,也许命该如此吧。 “哼,这次我看你怎么逃!小贱人,竟然敢暗算我们!”男人借着凹凸不平的崖面到了树边,一把扯过窦依竹,扔了上去,另一人重新将她的双手绑住。 “大哥,这女人姿色不错啊,既然都这样了,咱们快活快活啊!” 窦依竹看着两人无比恶心,“滚开!”她抬腿踢向靠近自己的两人。 “啊!” 正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男人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便口吐鲜血。 窦依竹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拉入怀中。 第7章 王爷的帽子绿油油 “王爷!抓到了,已经刺死了!”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康如的声音,一双眸突然被轻轻捂住。 “不怕。”熟悉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她一动不动的缩在他的怀内,熟悉的带着一丝冷冽的薄荷香味传来,她终于恢复平静。 后脑被他的大手托着埋入他的怀中,另一只手帮她解开腕上的绳索。 “王爷,是温庭山后的那帮土匪在作乱,明日小的就去回禀兵部将他们缴了!”康如将剑插入剑鞘,气喘吁吁的说道。 齐楠笙冷嗯一声,抬手让人靠近。 “小姐没事吧?都怪奴婢睡的太死,奴婢该死!”悦伶跪在地上不住的打着自己的脸。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立即从齐楠笙的身上离开。 刚想劝说悦伶,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个傻子。 “送王妃去马车。” “是!”悦伶立即起身扶着窦依竹去马车。 窦依竹到了车内便被悦伶拿着厚厚的披风给裹了起来,眼泪如同雨珠一样落下。 “小姐怎么能自个儿跑出去呢,小姐真的不要奴婢了吗?” 窦依竹心生愧疚,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 起。”她抬手替悦伶擦着眼泪,突然想起被自己推下马车的那个女孩。 “你们来的路上可见了一个小女孩?” 悦伶点点头,“在后面的马车里!小姐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呢,王爷发现小姐不见了快要把王府翻过来了,怕是要生气呢。” 窦依竹透过窗户看着前面的马车,她这算是欠了他的人情吧。 马车很快便到了王府内,悦伶扶着窦依竹立即去了浴房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白光。 齐楠笙坐在正厅内,一头乌发披散着,平滟正在给他按摩。 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微微睁开双眸。 窦依竹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去拿姜汤给王妃。”齐楠笙冷声吩咐道。 平滟的双手在空中僵硬了瞬间,立即走了出去。 “过来。”齐楠笙向窦依竹招手。 烛光下齐楠笙浑身都透着一种慵懒感,窦依竹一时间都猜不透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缓缓向他走去,“我,错了。”不管怎么说,先道歉了就是对的吧? “为何要出去?”齐楠笙沉声问道,丝毫没有怀疑她不是个傻子。 窦依竹的大脑快速运转着,“玩。”半晌 之后,她终于吐出一个字。 齐楠笙不禁轻笑一声,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窦依竹望着他的笑也愣了片刻,他一直都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着他唇角扬起笑容,竟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像你这样的人,想必心里也只有玩了。”齐楠笙难得的有耐心,仿佛真的是在对待一个傻子。 窦依竹都快没有耐心装下去了,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那也只有装了,否则怎么解释深夜出逃呢? “嗯。”她重重点头。 “后日有游船会,你乖乖在家,好好吃药,本王带你去玩儿。” 齐楠笙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略显疲态,却异常温柔。 看着他朝着自己伸出的手,窦依竹愣了片刻将手递给了他,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异样。 “王妃,姜汤来了,王妃快喝了暖暖身子吧。”刚到床边平滟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窦依竹捧起瓷碗看了看齐楠笙,他这个面色惨白的残疾人貌似才更需要这个吧? “你喝。”想到他救了她,她举起碗递到他的唇边。 “本王不冷。” “王妃,天都要亮了,王爷本就在书房 忙了半夜,这一夜都未眠呢。”平滟话语里满是担心。 窦依竹立即端起碗一饮而尽,乖乖躺在床上。 平滟也立即将齐楠笙扶到床上,烛光被熄灭,窦依竹闭着眼睛,紧紧抓着被角。 他身上的温度通过衾被传来,她心底流动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她从未跟任何一个男人同过床,和张弛恋爱,她坚持婚后再在一起,他爽快答应,因此他们从来都没有过。 现在看来,他那么爽快的原因是因为一直都有其他人吧? 窦依竹心烦意乱,她虽不了解这个世界,可悦伶和齐楠笙对她是不错的,她纠结无比,越想越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入睡。 又在王府呆了两日,终于到了游船会的日子。 外面喜气洋洋,窦依竹却兴致缺缺。 她不明白,这马上都要入冬了,游个什么船啊,冷飕飕的,有什么玩儿的。 “小姐,咱们穿这身红色的衣裳出去吧,颜色鲜艳,人看着也喜庆,想必心情就好了。”悦伶在一旁兴奋的搭配着衣衫。 窦依竹呆呆看着窗外,“随你。” 一个堂堂留学归来的博士生,在这一无所有的古代,一个残缺的丈夫,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 窦依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作为一个高知识分子,她有远大的抱负,可如今…… 失恋后遗症?对,她应该是失恋了。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一个医学生,调解自我情绪应该是必备技能。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王爷也真够窝囊的,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护着。” “谁说不是呢,竟然还是被两个贼寇给……哎呀,王爷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啊!” 窦依竹刚走出院子想要去看看风景突然就听到下人们的对话,她瞬间驻步。 “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即便咱们王妃没有被贼寇糟蹋,那不也是一个傻子一个瘸子吗?反正总归是被人看不起的。” “哎,这次王爷是真的要做王八了,听闻外面已经传开了,好像还是窦府的二小姐说的呢!” 听着两人的嗤笑声,窦依竹心底突然升腾起怒气。 她哪里就被贼寇给糟蹋了?窦依柔,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找事! 窦依竹满心烦躁,窦依柔她要慢慢收拾,这两人,她现在就要收拾! “你怎么出来了?” “是啊,外面这么冷,再着了风寒又惹王爷心疼呢。” 两人见了窦依竹并未行礼,眼神言语满是阴阳怪气。 第8章 赴会 窦依竹睁大了双眸看着两人,抬步向她们中间走去。 “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外面冷,赶紧回去,啊!” 下人刚刚靠近窦依竹就被她绊倒在地,满脸扎在土中,狼狈至极。 “你个傻子竟然敢打我,我……” “做什么!你竟敢对王妃动手。”下人刚扬起手就被悦伶呵斥住。 只是一瞬间,几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平滟从来接窦依竹,走到附近立即过来,眸间带着一丝不耐烦。 “王妃怎的还没有梳妆?王爷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平滟伸手扶着窦依竹,想拉着她进屋。 窦依竹站着不动,伸手指着刚才说闲话的人,晃动着手腕,“偷,我镯子。” 平滟瞬间松开窦依竹的手,王府之内竟然有人敢偷东西,成何体统! “来人,给我搜!” “奴婢没有偷东西啊,是王妃瞎说的。”下人大声狡辩。 窦依竹静静站在一边,镯子是她刚刚塞入下人腰带内的。 “平滟姐姐,你看。” “这是王妃的镯子,王爷昨儿才从宫内带回来送与王妃的。”悦伶看到那镯子立即上前拿过递给窦依竹。 “是你!这个女人是装的,是 她把镯子故意塞到我身上的,我要见王爷!”女人大声喊叫。 窦依竹依旧装作小白兔的样子,拿过镯子紧紧攥在手中。 平滟望了一眼窦依竹,转眸厉色看着两个下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下人敢抢王妃的东西,把这个两个混账东西逐出王府,打发人伢子卖了了事!” 哀嚎声瞬间响起,平滟转头对着窦依竹露出微笑。 “王妃身子贵重,悦伶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以后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 窦依竹已经抬步向屋内走去,她本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遇到两个嘴碎的,还意外得知窦依柔在败坏她的名声。 这个蠢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样子她得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了。 “小姐,那两人?” “没事,梳妆吧。”窦依竹坐在梳妆台前,“悦伶,你去找人告知王爷,就说我想母家人一起去游船会,说的委婉一些,就说我回门那日发生了诸多不测,想要道个歉。” “是,小姐稍等片刻。”悦伶向外走去,吩咐了其他人又返回来给窦依竹梳妆打扮。 窦依竹换上层层叠叠的罗裙,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竟有些失神。 虽然已经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眉眼间竟跟那个世界的自己如出一辙,她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 可她不想留在这里,今天若是可以和窦依柔一起死了,那也算是报了仇,正好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王妃好了吗?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 外面传来声音,悦伶立即扶着窦依竹向外走去。 绕过几处院落,窦依竹终于来到气派的笙王府门前,齐楠笙身着一身月青色斗篷,白灰色的貂绒在日光下泛着柔光,英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窦依竹望的出神,如若他能站起来,那一定是齐宇轩昂。 齐楠笙听到脚步声也望向窦依竹,许是深秋萧瑟,她身上的红裙衬得她更加的明艳,仿若一枝迎雪傲放的红梅。 “过来。”齐楠笙向她招手。 窦依竹乖乖走过去,两人乘坐在一辆马车内。 她始终低着头把玩着衣衫上系着的香囊,只觉得智X也不太好装。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好不热闹。 窦依竹撩开窗帘,秋冬的风吹满是冷冽,她依旧在思考这个时候举办游船会的原因。 “王爷,咱们到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下,窦依 竹先行下车,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幢三层楼阁,门对面便是一条小河,河面上已经满是船舶。 四处喜气洋洋,节日氛围已经达到了顶点。 “恭迎笙王爷,恭迎王妃。” 窦依竹还未抬步,一群人就走了过来,齐齐跪在地上。 “起身吧。”齐楠笙沉声道。 说着康如便推着齐楠笙向楼内走去,上了楼梯到了三楼的露台上。 窦依竹向下望去,京城景象尽收眼底,亭台楼宇,商铺旗帜高高扬起,绿瓦红墙倒也别是一番风味。 “王爷今日能来真是给商会面子,微臣特地带来小女抚琴赋诗为王爷助兴。” 闻言窦依竹瞬间转眸,看到桌上摆着的账簿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游船会,分明就是年度总结会嘛。 冬日来了河面冰冻,货船是走不了了,这最后一次游船不过是为了庆祝一下商会收船。 “许久不见楠笙哥哥,楠笙哥哥近来身体可好?” 嗯?窦依竹抬起眸子看着站在一旁的女人。 一身薄纱绿衣,粉面含春,一双眸子如同小鹿般惹人怜爱,鬓边的白玉簪子温润细腻,清雅脱俗。 “想必这位就是嫂嫂吧?”苏觅夏看向窦依竹,适才温柔如水的眼 神突然染上一丝凉意。 窦依竹轻易便察觉到女人对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立即挪动身子向齐楠笙靠去,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山楂糕。 齐楠笙伸手将盘子拿到窦依竹的面前,“可是想吃这个?你若喜欢,本王叫人每天买了给你。” 窦依竹唇角扬起明媚的笑,“你,真好。”说罢拿起山楂糕大快朵颐。 一旁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大家闺秀此种吃相可甚是不雅。 可齐楠笙的眸光中却带着宠溺,还将茶水和甜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王爷与王妃可真是恩爱有加啊。” “是啊,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窦依竹只管大吃,丝毫不理会这些带着些风凉味儿的恭维。 苏觅夏站在一边望着齐楠笙对窦依竹的种种,手中的帕子上的荷花都被她拧的变了形。 她向来沉得住气,可望着自己曾经的心上人如此对待一位根本不配得到他爱的女人,她还是有些难以自持。 他这么一个如金锦玉一般的人儿,竟然要娶一个这样的人为妻。 “窦大人来了,快快快,上座。” 一声恭维突然打破寂静,窦清宏领着妻女从里面走来。 第9章 开始布局 “刑大人客气了,在下怎么担待的起呢,,微臣拜见王爷,王妃。”窦清宏双手抱拳,一脸谄笑的向圆桌靠近。 齐楠笙抬起冷眸,修长的手指端过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沉声道,“坐吧。” 窦依竹自小在外留学,这种名利场也是见惯了的,可当下这种局面她还是想笑。 父亲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女儿,却要受他的大礼,真真的讽刺至极。 “王爷,内人和小女都在那边,王妃和苏小姐,不如去女宾席那边与女子们玩笑玩笑。”窦清宏笑嘻嘻的向齐楠笙请示着。 齐楠笙将手中的茶盏放在窦依竹面前,她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给自己吹茶叶,一双深眸仿佛是在问她要不要去。 窦依竹十分配合,她巴不得呢。 起身抱了一碟荷花酥,窦依竹傻里傻气的向露台后的桌子走去。 “王妃小心裙子。”苏觅夏在窦依竹的身后,声音无比温柔。 窦依竹嘿嘿笑了两声,边吃边女宾席走去。 桌边的女眷见窦依竹走来都立即起身行礼,窦依柔一脸嫌弃,待所有人都起身了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拜见王妃。” 一行人行了礼自觉让出最尊贵的位置,窦依柔和晴姨娘也因为窦依竹 被推到前面挨着窦依竹坐。 窦依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不说让人坐,自己坐下便开吃。 她从前是不喜欢这些糕点的,可如今竟然觉得香酥可口了,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需要补充糖分。 “悦伶,姐姐虽贵为王妃,可也是要出门应酬的,你也该教姐姐一些礼仪才对。”窦依柔率先坐下,言语中满是责怪。 悦伶低着头,“是,二小姐,奴婢记下了。” 窦依竹一向教养好,可听到窦依柔那种嫌弃的语气还是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 窦依柔敢这么说她的人,她当然不必留情面了,她抬手便将茶碗打翻。 “啊!你这是……”窦依柔瞬间起身大叫,可想起前些日子在府中的那一幕幕忍住。 “二小姐,我们王妃不是故意的,小姐与王妃自小一起长大,一定是清楚王妃的,楼下房间里有衣物,二小姐不如去换了吧。” 不等窦依竹说话悦伶立即上前,故意拿话堵住窦依柔的嘴。 窦依柔虽然很是生气,可却不敢再发作。 窦依竹缩成一团,一双剪水瞳眸怯生生的看着窦依柔。 女眷们见状纷纷劝窦依柔赶紧去换衣服,晴姨娘赶紧拉着女儿离开。 席上的女眷看着 窦依竹尬笑着,窦依竹也跟着傻笑。 “悦伶,我,更衣。”吃了一会儿,窦依竹突然起身。 悦伶立即上前扶着窦依竹向楼下走去,两人到走廊的隐秘处看着看窦依柔换衣服的房间。 “小姐想做什么?” “嘘。”窦依竹示意悦伶不要说话。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窦依柔虽在女宾席上坐着,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向男宾席的一个男人。 刚才她打翻茶盏一是为了给悦伶出气,二嘛,是为了给窦依柔和那起身的离席的男人制造一个机会。 窦依柔在屋内换上了并不是很合身的罗裙,一脸不悦的走了出来。 “别跟她计较,她是个傻子你又不是!”晴姨娘边走边给女儿整理着鬓边的碎发。 窦依竹见状只觉得一阵难受,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和弟弟都是被对面那对母女害的,心底不禁升腾起怒气。 “你知道什么,那个贱……沈,沈公子这是要走吗?”窦依柔前一秒还在骂,后一秒看到男人突然眼眸一转,眉目含情,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丝娇媚。 窦依竹看到窦依柔这个样子瞬间想起张弛的助理,她从前见过那个助理,也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还没到她去劝张弛跟那个女人保持 距离,他就已经被勾走了。 “这是沈家的公子沈澈,一直在咱们窦家私塾里借读,二小姐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窦依竹手托腮看着楼下,晴姨娘识趣的向楼上走来,留下窦依柔和沈澈交谈。 “真的吗?沈公子真是心细如发,又饱读诗书,想必不久以后便会高中榜首平步青云。” 沈澈伸手抚着发,脸上不自觉的浮现骄傲之色。 窦依竹一眼便将二人望穿,这个沈澈看上去也不老实,不过就是个油头马面的花花公子而已。 正在沉思间,楼下突然传来声音,只听见众人交口称赞的声音。 悦伶向下看了一眼,“这是城中有名的琴师墨卿,在礼乐界颇有地位,不过近来嘛……”悦伶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窦依竹瞬间有了主意,她趴在悦伶耳边说了几句,转身向席间走去。 众人见到她又是一番行礼,窦依竹望向晴姨娘,“依柔,生气?” 晴姨娘瞬间坐直身子,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多谢王妃厚爱,依柔适才吃了盏酒,说是去透口气。” 窦依竹笑嘻嘻的看着晴姨娘,重重点点头。 窦依柔不一会儿便返回席间,伸手扶鬓的样子骄傲无比,仿佛一只威 风的孔雀。 窦依竹伸手拿过糕点递给窦依柔,脸上的笑如同孩子般友好。 “好吃。”她开心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窦依柔将窦依竹的手推向一边。 窦依竹捧着糕点重新靠近窦依柔,一双眸子满是讨好。 “王妃赏赐,二小姐你怎么能拒绝呢。”苏觅夏突然开口。 女眷们听着她这样说也立即附和,窦依柔满脑子都是沈澈,哪里有心思去跟窦依竹置气,接过糕点就吃了起来。 窦依竹嘿嘿笑着,甚是满意。 席间沈澈的目光望来,窦依柔瞬间满脸娇羞。 “开始了开始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都起身向栏杆处走去。 河面上船只已经开动,奋力向前划去。 “沈哥哥你快看,那只船是城郊曹家的吧?去年也是他家赢呢。”窦依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沈澈挤到了一起,挥舞着手绢做作的说道。 窦依竹拉紧了身上的香囊,刚才还公子呢,这会儿就哥哥了,不过药粉发作的时间应该已经快到了。 悦伶在窦依竹的眼神示意下,拿着果皮扔在沈澈的脚下。 “是啊,妹妹不知,这曹家商队的伙计们素来身体强壮,哎呀!”沈澈正说着话,刚退步就被果皮滑倒。 第10章 大打出手 “没事吧沈哥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快来人……” “无碍无碍,妹妹莫急。”沈澈笑嘻嘻的起身,“妹妹先看着,我去洗一下。” “哥哥快去。”窦依柔望着沈澈的背影无比失落。 好不容易有个相处的机会,竟还被打断了。 游船会进行到了一半,去洗手的沈澈依旧未归,窦依柔看着楼下的方向,眉宇间净是焦急。 “依柔,一定要沉得住气,这男人啊,你要是太上杆子他会走的,一定要学会欲擒故纵。”晴姨娘站在一边教着女儿。 窦依柔点点头,紧紧攥着手中的手绢。 “不过嘛,柔情似水嘘寒问暖,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的。” 闻言窦依柔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步步后退,到了门边才转身向楼下走去。 窦依竹正想着窦依柔如果不去那这个计划就泡汤了,没想到晴姨娘又当了一回辅助。 窦依柔找了几个房间,正在想问人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媚笑。 “沈公子可真坏,外界不都传着沈家要和窦家结亲吗?沈公子竟然还来勾小女子的心。” “呵,窦家那个,出身在那儿放着呢,父亲本也没看上,只不过窦大人如今平步青 云,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是吗?那我不过是个弹琴的,沈公子更看不上了。” “她怎么能跟你比?墨卿姑娘在琴技上无人能及,那个窦依柔,不过如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甚是欢心。 “嗯……沈公子,别,别啊。” 窦依柔再也忍不住,一脚就踹开了门。 “好你个沈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竟然敢欺骗我,还拿我跟一个乐妓相比!”窦依柔厉声大吼。 墨卿瞬间从沈澈身上起来,一脸清冷,根本没将窦依柔放在眼里。 “据我所知,沈公子并未与窦小姐有什么婚约在身,你踹门而入出口伤人,闹的又是哪般?” 窦依柔听到墨卿这样说自己,又看到两人在一个房间内,加上窦依竹放在糕点上的药粉,此刻哪里还记得淑女是什么样子。 “沈澈你王八蛋!你骗我说两心相许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却跟一个下三滥的女人说我的不是!你们,你们男盗女娼!”窦依柔指着二人大喊着。 窦依竹和悦伶在走廊内捂着嘴笑,这么大闹下去,窦依柔会成为全城笑柄的,这可真是出了口恶气。 “去吧。”窦依竹轻声示意悦伶。 “二夫人快去看看吧,二小姐与沈公子吵起来了。”悦伶得到示意立即向晴姨娘跑去。 晴姨娘瞬间脸色骤变,未出阁的小姐外出赴宴与男宾吵起来了,这还得了?! 她立即抬步向楼下走去,一旁的人当然也是看热闹,瞬间也都凑了过去。 “我说二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指责我和沈公子的呢?别说二小姐与沈公子没有关系,就算是二小姐嫁于沈公子,善妒也是女子大忌呢,何况我与公子清清白白,在屋内只是切磋琴技而已,还是说二小姐已经和沈公子私定终身了呢?” 墨卿的话仿佛点燃了窦依柔心底的炮仗一般,只觉得砰的一声,她瞬间便觉得气血上涌。 “你个贱人胆敢教育我?本小姐明明听到了你们二人苟合的声音!” 窦依柔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呼不已,窦依竹站在一边捂住嘴,眼睛里都是害怕,可唇上却是微笑的。 她知道这样一来窦依柔再也别想嫁人了,更别想嫁入高门。 “哦?二小姐何出此言?你踹门而入,而我和沈公子身上衣物尽在,何来苟合?大家闺秀听墙角就不说了,还口出污秽之言,窦家真是教女有方啊!”墨卿的声 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引得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晴姨娘立即去拉着窦依柔,想要赶紧离开。 可药物已经发挥到最大了,窦依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个用力将母亲甩开,上前就要去打墨卿。 墨卿当然也不吃亏,伸手捞着长琴入怀,竟将窦依柔的巴掌牢牢挡在琴前。 “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打不到墨卿,窦依柔伸手拿着架子上的花瓶就朝着沈澈扔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沈澈灵活一躲,可那花瓶的碎片还是溅到了他的额上,竟硬生生划出一道血口。 “杀人了,窦家二小姐要杀人了。”沈澈的随从大喊一声,上前与窦依柔扭打在一起,“你出手伤我们公子,我要拉你去见官!” “她不是故意的啊!依柔快向沈公子道歉啊,快啊!”晴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声音无比恐惧。 窦清宏挤进人堆,看着沈澈捂着头和自己女儿满眸仇恨的样子瞬间气绝,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窦清宏终于回过神来,直接跪在了齐楠笙面前。 “王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王爷是在场最尊贵之人,还望王爷能 说句话啊。” 齐楠笙冷冷看着这一切,窦依柔气愤无比,要不是被人拉着似乎还要再打沈澈一顿。 虽然是庶女,也算是名门,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呢? “本王虽为王室,可眼下是沈公子受伤了。”齐楠笙沉声道。 窦清宏看向沈澈,“沈公子,你在窦府借读多日,小女……” “伯父不必多说了,小侄承蒙伯父多日照顾感激不尽,今日,今日就是一个误会,小侄告辞。”沈澈思忖再三,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惹。 不说窦清宏乃当朝大官,还是齐楠笙的岳丈啊,这个面子得给。 沈澈向齐楠笙行了礼,捂着额头向外走去。 窦依柔依旧不依不饶,拼命挣脱着几个下人的拉拽,窦清宏见状气急了,起身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窦依柔瞬间回过神来,想到发生的一切,整个人突然懵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给我滚回家里去!再也不准出来!”窦清宏低声怒吼。 晴姨娘立即拽着女儿向外走,这么多年来窦清宏正室的位置都空着,她本想这次他带她出来见人不久之后就可以把她扶正,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第11章 失足 回过神来的窦依柔浑身冷汗,脑海中突然浮现悦伶经过沈澈身后的画面,难道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她猛然转眸回望,阴冷的目光定格在窦依竹身上,看着对面女人清澈的目光。 窦依柔只觉得浑身如被电击了一般,她突然觉得窦依竹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个傻子。 “母亲,爹爹,女儿错了,适才饮酒多了才出了大丑,辜负了王爷和姐姐的一片美意,姐姐,这是妹妹最珍视的羊脂玉镯,姐姐若不嫌弃,妹妹就当赔罪了。” 窦依柔眸中泪光连连,双手托着温润细腻的镯子,诚恳无比,这是她唯一转变形象的机会。 窦依竹眸光一转又变成小白兔,抬步向窦依柔走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怯生生的样子。 她刚才还想呢,若是窦依柔就这么走了她又死不了了,现在,机会来了! “好看。”窦依竹憨憨的笑着,伸手去拿镯子。 宽大的衣袖盖在窦依竹的手,正在窦依柔想要拿出袖间的毒针时,突然被窦依竹抓住双手。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窦清宏和晴姨娘一脸尬笑,却不知道衣衫下两只手正在较劲。 “啊!”窦依竹突然大叫一声,“王爷我怕!” 众人眼看着 窦依柔猛地一拉,窦依竹看似挣脱实际拉拽,身子一转,直接踩空。 凄厉的声音响起,两人一齐从楼梯滚落。 “快救人!来人啊,王妃失足了!” “快,快下去看看!” 众人急作一团,齐楠笙瞳孔微缩,修长的手指紧紧抠着轮椅的扶手。 康如悦伶和平滟已经跑到楼下,窦依柔躺在二楼梯的拐角处半昏半醒,声声叫痛。 窦依竹躺在一楼,一双清眸半开半合,看着悦伶焦急的向自己跑来,她只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围了。 手部传来黏腻的感觉,她费劲力气抬起,看到满手的鲜血,她突然笑了。 这下,她可以回去了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悦伶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众人目瞪口呆,“这,王妃,怕是不行了吧?” “你胡说!我们小姐好好的!再胡说我撕烂你得嘴!”悦伶咆哮大喊,一双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先别动王妃,快去请郎中!” 康如愣了片刻刚恢复理智,挥手想要命人去抬王爷下来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齐楠笙的声音。 平滟立即推着齐楠笙向窦依竹走去,只见他抬 起手臂,轻轻一扯,衣袖被撕裂成带,“悦伶,拿这个敷在王妃的伤口处,包住她的头。” 悦伶立即起身,接过药瓶和布,快速的为窦依竹做了止血。 窦清宏看到眼前这一切已经不行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头布满汗珠。 “大人,咱们是不是得报官啊?王妃她拉着柔儿……” “你住口!我们王妃明明就是被二小姐推的,王爷,您一定要替王妃做主啊。”晴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悦伶呵斥住。 齐楠笙冷冷向窦清宏和晴姨娘看去,窦清宏连滚带爬的跪在他的面前。 “王爷,今日之事多有蹊跷,依竹乃窦家嫡女,微臣向来疼爱有加,柔儿也向来乖巧,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还请王爷先请郎中看了再做定夺啊。”窦清宏叩头在地,为自己的女儿争取着。 齐楠笙转眸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窦依竹,靠近了轻轻抬起她的手臂和双腿,“叫店家腾出最好的房间将王妃挪进去,康如,骑马去接郎中,平滟,让宾客先行回去,游船会提前结束。” “是!” 人群瞬间散去,窦依竹被人用担架抬回屋内。 苏觅夏走到门边又退回,血泊中的香囊引起了她的 注意,她立即去捡了揣在袖中,跟父亲说了几句留在了酒楼内。 窦依竹躺在豪华柔软的房间内,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她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又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等到郎中来时,她脸上已然无半点血色。 “王爷,王妃大出血,怕,怕是……” “用药!”齐楠笙不顾郎中在说什么,厉声命令。 郎中起身打开药箱,匆匆写下几味药材递给康如,不一会儿悦伶便去煮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窦依竹终于喝上了药。 “阿胶,龙骨,红枣,乌鸡,凡是补血的,请尽快给王妃煮了喝下,我再施以针灸,若能止住血,王妃上有一线生机。” 闻言齐楠笙突然松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向轮椅后靠去。 说来他们从未见过,她也不过是陛下塞给他的工具而已,可现下他竟有些紧张。 窦依竹喝下了药,头上的布也终于不再有血渗出,补血的汤也已经喝下。 可到了傍晚时分,窦依竹身上依旧是冷冷的,脉搏越来越微弱。 郎中频频摇头,“照理说,王妃应该能醒过来的,可眼下看,即便命在,怕也是个……”活死人几个字郎中 没有敢说出来,悦伶已经瘫坐在地上。 齐楠笙眸光冷寒,“用尽你能用的所有方法,王妃醒来,你安然无事,本王许你进太医院,保你一世荣华,若醒不来……” 郎中伸手擦着额头的汗珠,余光瞥见齐楠笙,只见他轻轻摩挲着玉扳指,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爷,不是小的不救,许是王妃自己不想求生。” 齐楠笙剑眉微挑,眸光中的危险又加深了一些。 “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若是在王妃心瓣上针灸,或许可以让王妃如往常,只是此法凶险无比,一旦有失,怕是再无力回天。” 齐楠笙轻捻着被撕烂的衣袖,转眸望向床上的人。 若是不行此法,她怕是一辈子生不如死,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做。”良久之后齐楠笙冷冷吐出一个字。 “麻烦姑娘将王妃左心处衣衫剪开一块。” 悦伶立即按照郎中说的做,郎中拿着针站在床边做着深呼吸,仿佛在做心理建设。 过了一会儿,终于慢慢下针。 窦依竹此刻只觉得自己在拼命的跑着,似乎前方就是张弛的办公室,她昏倒的地方。 她用尽力气向前跑去,脑海里满是手刃渣男渣女的画面。 第12章 负负得正 正在她感觉自己到了医院门口时,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拖拽着。 窦依竹突然浑身颤抖,一双手青筋暴起。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悦伶见状焦急不已。 郎中站在一旁,举着双手在空中不知所措。 窦依竹只觉得自己在跟一只无形的手打架,她刚要挣脱,突然被一只更有力的手猛地一甩,身体腾空,张弛的医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深呼一口气,猛然睁开双眸。 雕花大床映在眼前,这,她又回来了? “小姐醒了!成了,小姐醒了!”悦伶激动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窦依竹终于回过神来。 郎中立即将针慢慢捻出,整个人也瞬间松了口气。 “您还好吗小姐?” 窦依竹眸间失落无比,头上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本意是报仇顺便再回去,怎么现在竟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她怎么样?”窦依竹哑声问着。 悦伶看了一眼齐楠笙,他们只顾着她,哪里知道窦依柔怎么样。 齐楠笙看了平滟一眼,接收到信号的平滟立即出去,只是几分钟便返回屋内,身后还跟着窦清宏。 “劳王妃挂念,柔儿,柔儿只是腿骨折了,现下 已经无碍,已经命人带回府中了。” 窦依竹听到窦清宏的声音甚是恶心,这么快就把窦依柔给带回去了,这是怕齐楠笙怪罪吧? “谁准许你将杀人凶手带回府中去的?”齐楠笙突然冷声问道。 窦清宏瞬间跪地,“王爷,姐妹间推推搡搡常有的事,咱们是一家人啊。” 齐楠笙厌恶蹙眉,他自小便受够了被区别对待。 原来真的有父母对孩子没有一丝怜爱,偏心偏的如此明显,他也是第一次见。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二小姐先推了王妃,王妃差点就没命了!”悦伶也跟着跪在地上,狠狠瞪着窦清宏。 齐楠笙看着床上的窦依竹心底莫名升腾起怒火,他是带她来散心的,可却差点丧命。 “窦大人,您的女儿德行有亏,出言不逊在先,欺辱谋害嫡姐在后,本王念你抚育王妃有功,暂且将窦依柔送去清御坊学些规矩。” 窦清宏面色骤变,“王爷,清御府乃是犯了过错的女子才去的地方,那地方苦寒无比,管教甚是严苛,微臣尚在朝堂为官,如此甚是……” 齐楠笙眉心上锁,心生厌恶,“如此说来,窦大人是想你的宝贝女儿去牢房吗 ?” 一句冷声反问让窦清宏不敢再违拗,“可否等柔儿身上的伤好些再去?” 齐楠笙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寒光,“康如,窦大人今日受惊,将窦依柔送去清御坊之事,由你去做。” 窦清宏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磕了头赶紧离开。 窦依竹转眸望着一脸清冷的齐楠笙,他还挺会折磨人的。 既没有把窦依柔送去大堂,却又给了这个女人奇耻大辱,她这也算是报了个仇吧? 屋内恢复安静,悦伶满眸心疼的向床边走去,“小姐先前就被下毒,如今又遭此大罪,这身子什么时候能调的过来啊?” “中毒?”郎中满眸疑惑,说着便去把脉,半晌之后,“王妃体内,并无毒啊。” 窦依竹突然想到摔下楼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有个尖锐的东西扎破手指了。 她立即抬手看着,指腹上的小伤口还渗着血。 “康如,去请上次为王妃诊治的太医来。”齐楠笙立即命令。 经过诊断,窦依竹也跌破了眼镜,那次中的毒和这次中的毒竟然相抵了,她解毒了!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发出一声苦笑,她这是什么命啊,还可以这样? 这小说中的桥段竟然 照进现实了,她一个博士生都有些不敢相信。 “疼吗?”齐楠笙靠近窦依竹,声音温柔了许多。 窦依竹眨巴着眼睛,眸间瞬间升腾起水雾,那可怜的样子能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一会儿咱们就回府。”他柔声道。 “王爷,苏小姐在外求见,说是带了上好的药。” “请进来吧。”齐楠笙沉声道。 苏觅夏拎着锦盒,脚步轻盈如拂柳。 窦依竹拉着被子盖在身上,转眸望向苏觅夏,这个女人可真是个极品,步如弱柳扶风,整个人仿佛水做的一般,柔弱无骨,她看了都心动。 “王妃今日可真是凶险,我特地命人带了上好的山参还有阿胶,送与王妃补补身子。” “这里是给楠笙哥哥准备的,黛乌坊的糕点,楠笙哥哥忙了一天,再这样下去身子可受不住的。”苏觅夏将药材递给康如,自己拿着糕点向齐楠笙走去。 “楠笙哥哥不必担心,人生在世意外是常有的,还好王妃并未大碍,哥哥放宽心。” 一双纤纤玉手举着玉青色的碗盏,窦依竹望着这画面,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真养眼啊。 “有劳了,王妃身体尚未脱险,本王没胃口 ,屋内血腥气重,苏小姐还是请回吧。”齐楠笙沉沉的声音中带着巨大的疏离。 苏觅夏扬在空中的手僵硬了片刻,唇角瞬间微微扬起。 “对了,今日到处都乱糟糟的,我捡到了王妃的香囊,只是香囊染了污渍,我特意用上好的锦缎缝制了新的,王妃看看可否喜欢。” 苏觅夏拿着香囊向床边靠近,窦依竹的脸僵硬了片刻,那香囊中装的是草药粉末。 是她闲来无事融合了多种令人兴奋的草药揣在里面的,为的就是找到机会好报仇。 苏觅夏可认识这些草药吗?窦依竹有一丝忐忑。 “嗯。”窦依竹轻嗯一声。 苏觅夏将香囊放在窦依竹的手中,“我缝制香囊的时候闻到这香囊中有股奇异的药香,甚是好闻呢,不知王妃是放了什么进去?也好让我学学。” 窦依竹瞬间便知道了这个女人在试探自己,不过她是混了些花粉的,一般人根本查不出这粉末里都有什么吧? “苏小姐,我们王妃是个痴傻的,这香囊不过是各种草叶子花粉汁子什么的,瞎玩的。”悦伶立即上前解围,“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王爷王妃也要回府了,不如奴婢送苏小姐出去吧。” 第13章 施以杖刑 窦依竹眼眸的余光看着苏觅夏纤纤背影,突然心里有些没底了,毕竟这是在古代,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 换言之,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就算再能耐也得有平台发挥啊,现在平台是人家的,她又怎么能施展的开呢? 过了一会儿悦伶返回来,靠近床边,“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奴婢扶您起身。” 一行人一起返回王府,吃了药的窦依竹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悦伶。”窦依竹轻声唤着人,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屋内空无一人,院子内也是没有任何下人忙碌的身影。 “小姐怎么起来了?”悦伶端着药碗走来,看到窦依竹立即将碗递给其他下人来扶着她。 窦依竹心生疑惑,抬头望着太阳,“这个时辰不是下人正忙碌的时候吗?人都去哪里了?” 悦伶扶着窦依竹进屋,打发了其他人才靠近窦依竹。 “听说二小姐回到窦府便大闹了一场,被送去了清御坊又突然失心疯了,现下整个人疯疯癫癫,陛下今日早朝听闻了昨日之事,对王爷大家斥责,还,还施以杖刑。” 窦依竹心头一紧,当朝亲王 被施以杖刑,这得是多么大的耻辱啊?何况他本就身体不好,这下怎么禁得住啊? “他现在怎么样?” “听闻是昏厥了,大夫都在王爷房中,下人们也都守在那儿呢,怕是要养些日子了。”悦伶叹了口气。 窦依竹只觉得怒火中烧,这算什么事儿啊?“关王爷什么事儿?是那个窦依柔发疯!” “陛下说了,王爷是游船会上最尊贵的人,代表着皇家,出了那样的事情王爷不仅没有多加制止压下事态,还对岳丈斥责,擅自下令发配二小姐,有辱小姨子的名誉,大错特错。” 窦依竹深呼一口气,这算什么陛下啊,这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吗? “窦依柔现下在哪?” “陛下有令,命咱们老爷将二小姐接回府中了,不过小姐放心,那二小姐这次是臭名昭着了,怕是这一辈子都说不上亲事了。” 窦依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只觉得整个人眼冒金星,这不妥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我们看看他。”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悦伶立即拿过披风给窦依竹披上,主仆两人一起向书苑走去。 门外门里都是忙碌的人,丫鬟端着满是血 水的盆,匆忙向后院走去。 “给王妃请安,王爷此刻还在昏睡,小的要给王爷上药,王妃在此,多有不便。”窦依竹刚进去就被太医拦下。 窦依竹不管不顾,推开太医就向内室走。 “太医,我们王妃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是王爷的妻子,在内室也无不妥,您尽管为王爷诊治就好。”悦伶立即在一旁解释。 窦依竹站在内室床前,看着齐楠笙浸了血的衣裤心头如针扎一般。 即便是犯错了,那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忍心下手啊? 太医已经开始命人剪开衣裤,拿着药粉往齐楠笙伤口上敷上。 窦依竹坐在一旁,看到他修长健壮的腿和臀,只觉得心底有些异样,她瞬间转眸,片刻后又定格在他的身上。 “不用再穿衣裳了,屋内多架几个火盆,被子最好支起来不要碰到王爷的肌肤……” 太医的话在耳边响起,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双腿愈发觉得奇怪。 她之前听悦伶说齐楠笙已经瘫了有几年了,可瘫痪之人的双腿肌肉是会萎缩的,他的腿不仅没有萎缩,竟还有完美的肌肉线条。 “王妃,这屋子里血腥气重,您也帮 不上什么忙,等王爷醒了奴婢派人去接您过来可好?”平滟看到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怕吓到窦依竹,赶紧让她走。 窦依竹终于起身向外走去,冷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她脑海中全是齐楠笙受伤的画面。 “她真的疯了?” 悦伶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才知道窦依竹在问什么。 “是啊,奴婢听闻他们说窦府已经乱作一团了,晴姨娘也被关禁闭了。” 窦依竹始终觉得不解气,她们母女害了她的母亲和弟弟,现在又连累了齐楠笙,竟然还安然无事。 她不走了!既然来了,那就做点痛快事。 一向冷静自持的窦依竹此刻竟然有些意气用事,之前那些年她都活的太过压抑了,现在她只想让坏人得到坏人应有的惩罚。 “你再去找人打探打探,如果她是在装疯,我就让她真疯!”窦依竹冷声道。 悦伶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做,小姐快把药喝了,饭也得吃了。” 窦依竹一口气喝了药,又乖乖吃了饭,正午时分,齐楠笙终于醒来。 她立即又去了书苑,屋内燃着檀香,炭火也燃的正旺,竟然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你来做什么。”齐楠笙转眸望着她。 窦依竹揉搓着双手,目光傻呆呆的,缓缓向齐楠笙靠近。 “疼,吗?” 齐楠笙唇角微翘,看样子她也不傻,只是脑子简单而已。 “本王不疼,你呢,还疼吗?”齐楠笙丢下手中的书,侧身望着窦依竹。 窦依竹点点头,扶了扶额头,低头吹着他的腿,“吹吹,不疼。” 齐楠笙愣了片刻,眸间似乎有一丝光亮闪过,从未有人这样对过他。 “不疼了,平滟,去布膳,本王与王妃在这里用午膳。”拉过她的手,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其实是想借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瘫痪,还没碰到他的腿就被他拉走。 她缓缓的向床头挪去,刚走两步突然跌坐在床边,一只手不小心摁到了他的伤口。 “啊,我!”窦依竹立即挪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齐楠笙的双眸,他竟没有一丝反应。 难道他真的是瘫痪了?可她并不觉得那双腿是瘫痪之人有的。 “无碍,过来坐。”齐楠笙不仅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安慰着她。 窦依竹低着头,一如既往像犯了错的小孩,面容眼睛都带着丝丝胆怯。 第14章 一箭穿心 不一会儿平滟就领着下人将一道道珍馐美味摆在圆桌,齐楠笙坚持起身去与窦依竹一起吃。 窦依竹沉思许久,看着他坐在圆凳上与她一起用膳,终于打消了他不是瘫痪的疑虑,毕竟哪里会有正常人屁股开花了还能坐下吃饭的。 “王爷,窦大人来了,说是要向王爷致歉。”两人刚吃完饭康如便从外面走来。 窦依竹听到窦清宏来了瞬间气急,真想将面前的碗筷摔在窦清宏脸上。 可现在已经不能再将事情闹大了,如果被陛下知道,那岂不是又要怪罪在齐楠笙这个冤大头身上? “叫他回去。”齐楠笙冷声道,“将王妃送回院儿去。” 悦伶立即上前,“小姐,咱们走吧,晚些时候再来看王爷。” 窦依竹点点头,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去让窦清宏吃些苦头。 “以你对窦清宏的了解,他会走吗?”她边走边问着悦伶。 悦伶笑着摇摇头,“老爷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怕是见不到王爷是不会撤了。” 窦依竹回到自己院儿内已经是气喘吁吁,失血过多让她很是虚弱,又想了一路怎么对付窦清宏,竟有些体力不支。 “你去找人接待一下他,这个东 西喝了他就会走了。”思忖了一会儿,窦依竹从床缝里拿出一个小纸包。 悦伶接过纸包愣愣的看着窦依竹,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陌生。 “怎么了?”窦依竹打量着自己,不知道悦伶在看什么。 “奴婢觉得小姐似乎跟从前不大相同了,即便是十二岁之前,小姐脑子好使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的,从不主动反击,现在不仅做了,还如此有计谋。” 悦伶拿着手中的纸包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小姐的,就算是遇到什么高人点拨,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啊。 “可能因为成婚当晚的毒药吧,我身体里好像就有某种奇怪的力量,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准在齐楠笙面前露出我不是傻子的事情。” 悦伶承诺再三,而后按照窦依竹说的去做,窦清宏喝了一杯清茶,没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腹痛难耐,立即起身回家,就连次日的早朝都没有去。 悦伶得知立即去向窦依竹禀报,窦依竹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欣喜,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对了,二小姐的院子好像也被封住了,里面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奴婢还听窦府的下人说有人打听小姐你之前的事 情。” 窦依竹瞬间起身,打听她?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瞬间浮现苏觅夏的身影,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发现了什么? “是谁?” “那,要不我私下找人去把那下人抓起来问问?”悦伶试探性问道。 窦依竹摇摇头,不可,这个时候抓人未免会暴露自己。 苏觅夏能在出乱子的时候捡到她的香囊,还试探她,如果是这个女人,那一定不会让人发现调查的事,除非是故意的。 “算了,对方怕是在打草惊蛇,我们不能惊。”窦依竹缓缓坐下,一双清眸若有所思。 悦伶点着头,将绒毯裹住她的全身。 窦依竹头部传来阵阵痛感,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小姐,不管您想做什么,还是都得等到身子好了之后啊。”悦伶察觉到她正在沉思赶紧相劝。 窦依竹伸手捞过方枕垫在身后,唇角微微上扬,“你不用为我操心。” 悦伶笑了笑端来红枣茶,窦依竹喝了不一会儿便睡着。 次日,日山三竿,窦依竹刚刚醒来就见到下人急匆匆的走来。 “悦伶姐姐,窦府派人来说窦大人性命垂危,要王妃回去看看 呢。” 悦伶眸间顿现紧张之色,立即转身看着窦依竹。 有别的下人在,窦依竹自然装傻,拿着桌上的龙眼使劲儿的咬着。 “你先下去吧,待我问问王妃得不得空儿。” 下人被打发走,悦伶立即向窦依竹走去。 “老爷不会是被咱们弄的东西给伤了吧?他们会报官吗?奴婢有些害怕。”悦伶靠近窦依竹小声道。 窦依竹黛眉紧蹙,窦清宏真的这么虚弱吗? “他们并不知道茶水有问题,东西不都销毁了吗?” 悦伶点着头,伸手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可窦依竹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是圈套吗? “派个人去试试,就当是我出门。”窦依竹起身向床下走去,“如若是圈套,说不定路上会出事,如若路上没事,那就是说是你派了人去窦府去看窦清宏,对了,一定要保护那人的安全。” 悦伶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么有勇有谋的小姐,怕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怎么了?” “没,没什么,奴婢这就去。”悦伶快步向外走去。 窦依竹也拿着披风向外走去,没一会儿竟然走到了书苑。 没有悦伶给她梳妆打扮,一身白衣的她轻悄悄的走 入了书房,齐楠笙坐在榻上,一身黑色寝衣衬托的他坐在光下犹如一副风景画。 俊目如星,一双捧着书的修长的手指仿若钢琴师般,俊脸更是犹如刀削斧凿般雕刻出来的。 窦依竹不禁又一次觉得惋惜,若不是个残废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是满养眼的。 “王妃!王妃怎么穿着这身就出来了?”平滟看到窦依竹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下人呢?怎么服侍王妃的?” 齐楠笙终于抬起眼眸,将书放在一边对着窦依竹招手,“过来。” 窦依竹抬步向齐楠笙靠近,刚做到榻上就被他拿着斗篷给包了起来,手中还塞入一枚暖炉。 “平滟,去拿些点心给王妃。” 窦依竹笑嘻嘻的看着齐楠笙,脸上都是满足,身上心里都暖暖的。 “王爷,出事了!” 点心刚吃到嘴里,康如突然满眸急色的走了进来。 齐楠笙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康如回话,康如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向齐楠笙走近。 “适才有人来王府禀报,说窦大人病了要王妃回去看看,悦伶说王爷和王妃都身子不适,就派了下人福子拿了重礼出府,用的是王妃那驾马车,没想到人刚到安宁街,就被一箭穿心。” 第15章 救火啊 窦依竹握着暖炉的手突然收紧,还真让她猜着了,真有人敢杀她,只是悦伶派去的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有人要杀王妃?”齐楠笙冷眸间闪过一丝不相信的光,“光天化日,一箭穿心?” 康如郑重点头,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停的擦着汗水。 窦依竹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其实是在沉思。 齐楠笙刚刚被陛下斥责,窦家乱作一团,这个时候有人刺杀王妃…… 窦依竹突然想到悦伶说的,这个婚事本是二皇子建议的,陛下顺水推舟,以为一个傻子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齐楠笙才处处向着她,不管怎么样都护着她。 窦依竹不禁叹了口气,所以这次刺杀王妃是什么意思呢? 齐楠笙听到叹气声立即回眸,“害怕了?”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齐楠笙,装出一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去查,立即去回禀护城队,找出凶手!”齐楠笙沉思片刻厉声命令康如。 窦依竹边吃着点心边思索着,这背后之人到底是哪位神仙? 窦家?苏觅夏?还是二皇子? 正在沉思间,一只冰凉的手突然靠 近她的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点心渣。 窦依竹下意识的后退,而后将暖炉塞到他的手中。 齐楠笙轻笑一声,一双皱起的剑眉突然舒展开来,没有心事的人,让人羡慕。 他哪知道,窦依竹突然想通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自从她和齐楠笙成婚之后发生的事情看来,窦家和笙王爷的名声已经被搞坏了。 如此一来,那便没有任何人再去跟笙王爷结盟了吧? 窦依竹歪着头看着齐楠笙,这么一个连行动都不能自如的王爷,堤防他做什么呢? “平滟,你带人将内室收拾一下,今日起王妃与本王同住书苑。” 齐楠笙的声音将窦依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又要与他同住了吗?她不想啊! “王妃怎么也不跟奴婢说一声,害的奴婢好找。”正在窦依竹想要拒绝的时候,悦伶突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窦依竹立即下榻,刚想离开便被悦伶拉住。 “王爷,奴婢刚才回来,二门处的人说二皇子前来探望王爷王妃。” 窦依竹眼看着齐楠笙的眉头皱成川子,不速之客? 她低眸打量着自己,“梳妆。” “不用,你回院去休息就好。”齐楠笙沉声道,这 种阴狠狡诈之人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应付就好了。 窦依竹摇摇头,“他,坏人,我保护你。” 齐楠笙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头一暖,“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 “我就知道。”窦依竹握着拳头,无比坚定,她还是听悦伶说了那么几句的。 傻子的人设做起事来还真方便,齐楠笙的脸上没有任何怀疑。 “带她去梳妆吧。”齐楠笙没有再拒绝,如果是二皇子,那么见到王妃后应该会很有意思。 悦伶赶紧领着窦依竹回了院子,一番梳妆打扮之后已经过了一刻钟。 “小姐为何要去面见二皇子?” “你为什么有些紧张?”窦依竹感觉到悦伶手心上满是冷汗很是疑惑。 悦伶紧张到咽口水,“小姐有所不知,太子之位悬空,二皇子是有希望继承大统之人,要见未来的陛下,能不紧张吗?” 窦依竹面色沉静,拿起一直玉钗轻轻插在发鬓上,将唇角的嫣红拭去了一层,虽然还裹着纱布,但整个人看起来瞬间灵动了许多。 “二皇子与王爷有什么矛盾吗?”她边整理着妆容边问道。 悦伶低眸沉思,“据说王爷还没有瘫痪之前,在皇室威望颇高的,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 提笔安天下,当今陛下也是对王爷赞不绝口的。 “不过嘛,二皇子也甚是博学多才,传闻翰学院无一人能与二皇子的才学相比,谁都猜不准陛下究竟要立谁,直到那次春猎以后……” 春猎?窦依竹杏眸未转,看样子这位优秀的王爷是被人陷害了。 “二皇子陷害的?” 悦伶笑了笑,“小姐,这些不好说的。” 窦依竹提起裙摆向外走去,现在她更想会一会传说中的二皇子了。 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书院,还没有走到正屋就听到了男人淳厚的声音。 “王妃到。” 随着悦伶的声音,窦依竹缓缓走入内室,齐英稷转眸望着眼前的女人。 窦依竹也看着齐英稷,与齐楠笙相差无几,一双眸子深如寒潭,看到她竟没有丝毫波动。 只见他一只手将茶盏放在桌上,“听闻笙王妃前儿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砰!” 茶盏放在桌角,就在说话的瞬间,很轻巧便滑了下去,稳稳掉落在齐楠笙的腿上。 “这,都怪二哥分心了,快来人,给王爷更衣!”齐英稷大喊道。 窦依竹站在炭盆旁,两只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揉搓着,她一眼便看出来这个男人是在试探齐楠笙 。 “无碍,本王是不知疼的。”齐楠笙被平滟扶着去了内室。 窦依竹的心底莫名升腾起怒火,这个人也太阴了。 “回英王爷的话,我们王妃无大碍,有劳英王爷挂念。”悦伶看着齐楠笙进内室赶忙回应齐英稷。 窦依竹装作一副痴傻的样子,走到桌边拿过一块点心塞入口中。 齐英稷发出一声带着轻视的笑,窦依竹都不用去看他的眼便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卑鄙。 “不好吃。”窦依竹吃着吃着突然生气,直接将点心扔到了炭炉里。 悦伶立即上前阻拦,窦依竹挣扎着,拿起桌上装着点心的盘子就扔到了炭火盆里。 炭火四溅,一大块红彤彤的木炭直接跳到了齐英稷的手上,他赶紧用手去拂,不料衣领上的貂绒已经被点着。 “啊!救,救火。”窦依竹装作紧张的样子,结结巴巴的喊道。 齐楠笙听到动静立即挪动轮椅向外来,还没看清眼前是怎么回事就见到窦依竹端着木架的铜盆,直接朝着齐英稷泼去。 齐英稷呆呆的站着,一张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冰冷的水从头泼下,头上的发冠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滑落在地。 只听见啪嗒一声,茶青色的玉冠碎裂开来。 第16章 真的大火来了 齐英稷剑眉高高挑起,一双眸子瞪得浑圆,双手摊在空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梦境般,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待过她。 “笙王妃!你大胆!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你竟然敢如此对待英王爷!”齐英稷的随从乔紫望着王爷的样子无从下手,只能朝着窦依竹大吼。 窦依竹猛地一抖,立即向齐楠笙身后躲去。 “我们王妃是为了英王爷的安全才朝着英王爷泼水的,是好意,你这么对着王妃大吼,这,这可是大不敬。” 悦伶得到齐楠笙眼神的示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维护了小姐再说。 齐英稷终于回过神来,抖了抖身上的冰冷的水珠,收起眸底的愤怒,装出一副儒雅大气的样子。 齐楠笙轻轻拍了拍窦依竹的手,冷冽的眸沉静如常,挪动轮椅向前靠近。 “王妃脑子不清楚,也是好意,二哥向来心善,自然是不会跟王妃计较的,平滟,你去准备干净的衣物为让二哥换下,再请郎中来为二哥瞧瞧。” 齐楠笙低沉的嗓音的屋内回荡着,齐英稷的心底不免升腾气怒意。 “笙王爷,即便王妃是痴傻,英王爷他……” “住口乔紫, 笙王爷所言极是,还不快扶本王去更衣。”齐英稷的唇角始终含着笑意,俯身捡起地上的玉冠向外走去。 窦依竹看到齐英稷强忍着怒气假笑的样子,只觉得这些人虚伪至极。 “你刚才为何那么做?有没有被伤到?”正在沉思间,齐楠笙突然拉过她的手。 窦依竹眸光含笑,双手交织在一起揉搓着,“他坏,我保护你。” 下人们忍不住捂着嘴笑,齐楠笙望着一片狼藉竟有一丝放松之感。 “本王是男人,用不着你保护。” 窦依竹唇角上扬,好看的笑容在明艳的脸上漾开,一双眸子眯成一条缝,可爱天真。 齐楠笙无奈摇头,他竟觉得自己养了个孩子,拍掉她身上的污渍,“悦伶,带王妃去更衣。” 悦伶立即拉着窦依竹的手向外走去,刚到院内两人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姐下回可不敢这样了,太吓人了。”悦伶边找衣服边说道。 窦依竹坐在榻上把玩着束腰的丝带,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的本意是去看看看那个齐英稷是不是想刺杀她,可去了之后闹了一通,也没有看清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凶手。 “小姐快换上,着凉 了可就不好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抬起手臂任凭悦伶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你说到底是谁让想杀我?” 悦伶绕到前面为窦依竹系上束腰,抬起的眼眸里满是坚定,“奴婢认为是二小姐!” 窦依竹垂眸沉思,悦伶所言确实有道理,可现在她没有身份回家,更没有机会和可用的人去查证什么。 “静观其变吧。”思忖了许久,窦依竹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身体虚弱的她坐了一会儿便睡去。 再次醒来便听到悦伶在与什么人说话。 “好,我这就为王妃梳妆。”悦伶答应着,回到内室就叹了口气。 窦依竹缓缓起身,伸手整理着一头乌发,“这是怎么了?又要做什么?” 悦伶低着头,“英王爷没走,不仅没走还请来了几位朝中大臣,这会儿正在摆宴呢,要王妃过去。” 窦依竹黛眉微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烦躁。 “王爷王妃都身负重伤,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要今晚来议,英王爷真是心机深。” 窦依竹沉着脸,看样子今天这个英王爷是没有尝到厉害。 “更衣。”拿开身上的绒毯,窦依竹起身下榻,她倒是要看 看这个英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悦伶满眸担心,“小姐,奴婢总觉得不安心。” 窦依竹拿着抹额遮住纱布,叫悦伶将长发盘起,“该来的总会来。” 下人们跟着窦依竹向主厅走去,还未靠近便听到男人们的笑声。 “王妃到。” “微臣见过王妃。” 一行人见到窦依竹立即下跪,她摊着双手,看着齐楠笙的沉冷的脸结结巴巴的说着起身,乖乖走过去坐在齐楠笙的身侧。 “久闻笙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妃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窦依竹装作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低头吃东西。 众人尬笑着过了半晌,气氛似乎一时间有些沉寂。 正在齐楠笙想要说话之时,房顶的瓦片突然传来异响。 他下意识的抓住窦依竹的手,一双鹰眸瞬间警惕起来。 “来人,去……” “砰!” 说话间一声巨响响彻厅内,房顶瞬间破了大洞,黑衣人手持弓箭从上跳下。 “受死吧!”黑衣人拿着弓箭瞄准齐英稷,嗖的一声,利箭射出。 齐英稷身子一斜巧妙躲开,“你是何人,竟然敢刺杀本 王!” “快叫人保护王爷!” 众人大喊着,屋内突然乱做一团,打斗声响彻厅内, 窦依竹冷眼旁观,齐英稷不是不会武吗?怎么招招都躲得过去? 齐楠笙冷眼看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慌乱中不知道是谁推倒了灯盏,烛火遇酒愈燃欲旺。 “悦伶快带王妃走。”平滟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还不忘吩咐悦伶。 窦依竹拉着裙摆,刚刚抬眸便见一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长剑直抵她的脖颈。 冰冷的触感传来,举着长剑的男人挑着眉头,细长奸诈的眸子满是得意。 窦依竹瞬间便感觉出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原来是自己。 悦伶站在一旁已经呆滞,想说话却只觉得浑身瘫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窦依竹抓着悦伶的手,眸底的余光示意着她捡起地上的瓷瓶。 “你,你不要动王妃。”悦伶颤抖的说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剑刃刚准备割开窦依竹的脖子,她突然向上一望。 掌剑之人的目光随着窦依竹的目光一同抬起,悦伶立即捡起瓷瓶朝着男人的头部狠狠砸去。 窦依竹抬起腿来猛地踢向男人的下半身,推开男人和悦伶一起向外跑去。 第17章 非礼勿视 厅外的齐楠笙察觉到窦依竹不在身边,面上瞬间如疾风骤雨。 “王妃呢!” “王爷别急,康如已经去救了。”平滟挡在齐楠笙的面前。 看着厅内火花四溅,听着房梁倒塌的声音,平滟面色紧张,“王爷,这怕是要不好了。” 齐楠笙一个用力推开平滟,手指慌乱的转动轮椅,径直朝着厅内驶去。 “拦住笙王爷!快!”齐英稷见到齐楠笙的身影厉声大喊。 平滟从地上爬起来去抱着轮椅,“不可啊王爷!” “让开!”齐楠笙怒吼一声,眸间飞溅着火花。 “砰!” 厅外最大的主梁倒塌,窦依竹和悦伶站在门口,只能眼睁睁看到横梁挡住出去的路。 “小姐快出去!从这边!”悦伶拉着窦依竹的手想要从另外一个侧门出去。 两人刚到侧门黑衣人便又靠近,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一步步后退。 此刻她竟然意外的冷静,若是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也不是坏事。 “你先出去!”窦依竹猛然转身,狠狠的将悦伶推了出去。 随手捡起地上正在已经燃火的木头防身,“你,咳!咳咳,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浓烟呛的窦依竹咳声不止,对面的 黑衣人大笑着,踢开一片狼藉向她走去。 “你本没有什么用,但你身上的东西嘛,对某些人来说是威胁,所以还是受死吧!” “啊!啊……” 男人的剑刚要刺过来,空中突然弥漫着呛人的红色颗粒,手中的剑瞬间落地。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悦伶拉着向外走,“小姐没事吧?” 窦依竹看着悦伶手中的辣椒粉不禁失笑,她教小丫头防身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没事,我们走。” “泵王叫你放开!”两人还没到空地就听到齐楠笙的历吼。 抬眸便望着了齐楠笙拿着短刀抵在平滟的脖间,平滟满眸泪水的摇着头。 “笙王妃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康如不是已经……” 齐英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窦依竹被悦伶扶着向这边走来,齐楠笙望着眼前的场景,短刀也从平滟的脖间离开。 “王妃!王妃没事了,吓死奴婢了,王爷刚刚要扑进去救王妃呢。”平滟起身向窦依竹跑去,在她的身上乱抚一通,检查她是否有碍。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嘿嘿的笑着,抬步向他走去。 “来人,护送英王爷回府,王妃所有家兵听令!不准膳厅的火蔓延到 其他院子,王府内外严加把守,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是!” 下人们得令之后立即开始奔忙,齐楠笙几人立即去了书苑。 “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小姐怎么能推开我呢?要死也是我去死啊!”悦伶为窦依竹穿着衣衫,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窦依竹正在沉思,听到悦伶的话立即拉住她的手。 “你记住,没有什么人是该死的,在危险来临之际,一定要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明白吗?” 悦伶似懂非懂的点头,手上依旧忙活着。 “呲。”悦伶的手刚到窦依竹的前胸她便倒吸一口气,低眸便看到了一片嫣红。 “呀,小姐受伤了!奴婢去叫大夫!” 窦依竹点点头,突然想起那黑衣人最后的话,她立即拉住悦伶,“悦伶,快找人去英王爷的马车检查!” “啊?”悦伶根本不知道窦依竹是何意,不过看着她焦急的眸光还是跑了出去。 窦依竹整理好直接的衣衫立即向书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想,齐英稷在这里呆了一天,目的肯定是不单纯的。 这会儿如若还有刺客没死,能出去的方式只有一个,那便是齐英稷的马车。 她很想看看 齐英稷到底要做什么,也想知道她这个傻子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书房内烛光昏暗,窦依竹刚到房内就看到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她褪去上半身的衣物,肌肉线条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完美。 听到声音齐楠笙缓缓转眸,“吓到了吗?”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抬步向他走近,轻轻摇头。 “火已经灭了,没事了。”齐楠笙向她伸出手。 窦依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眸子,想到她从火海中出来的一幕,心底不由得一暖。 窦依竹低着头,看着手上被烫伤的印记出神。 “疼吗?本王给你上药。”齐楠笙刚拉起她的手臂就听到她吃痛的声音。 “还有哪里受伤了?”他低声问道。 “你,为什么,对我好?”窦依竹望着他问道,他看上去那么冷酷的一个人,竟然对她这么有耐心,难道他也是为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 齐楠笙随手拿过床头的药为她敷上,“你是本王的妻子,又是个痴傻的,本王无需对你有戒心。” 窦依竹在心底轻笑一声,原来是因为她傻。 “这里也受伤了?”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齐楠笙抬手就将她的衣衫掀开。 窦依 竹有着来自现代的思想,病急不讳医,她根本不在乎,可他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她还是心头一紧。 齐楠笙拿着药粉,避开肚兜的细带,将药粉敷在肌肤上轻轻按压。 两人愈来愈近,温热的呼吸在帷幔内缠绕着,窦依竹的双眸转动着,只觉得气氛很是奇怪。 “王爷,我……” “别动。”齐楠笙借着烛光看着她肌肤内木刺,伸手轻轻抽出。 窦依竹这才知道是扎在肉里面了,怪不得那么疼。 她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的为她上药,又将纱布敷在伤口上面,手心竟不自觉的冒汗。 “谢王爷。”衣服终于穿好,她刚抬头就正对上了他的双唇。 窦依竹瞬间愣神,嗯?这?略带冰凉的触感,好闻的香气透过鼻尖侵入身体,她一时间竟然有些天旋地转之感。 “王爷!找到了,康如在英王爷的马车底下找到一个刺客!” 平滟激动的走入内室,红扑扑的脸上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浑圆,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奴,奴不是有意的。”说完平滟立即跑出内室。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伸出小手推着他,却被齐楠笙一个拦腰抱起,直接放在了床的内侧。 第18章 秘密 “你先睡,本王还有事处理。”他边说边帮她盖上衾被,“平滟,服侍本王起身。” 窦依竹抓着被子装睡着,平滟拿着干净的衣物进屋,赶紧帮他穿上,推着他去了正厅。 悦伶做完窦依竹吩咐的事情也赶紧回来,路过正厅还被平滟拉到一边‘嘱咐’了一番。 走到内室看着窦依竹已经蒙上被子,一双眸子闪着亮光,小脸上更是带着笑意。 “小姐真的睡着了吗?” 窦依竹睁开双眸,看到悦伶立即起身。 “我刚才听到平滟说抓到人了?齐英稷阻拦了吗?” 悦伶看到窦依竹如此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瞬间愣住,平滟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愣着做什么?王爷可是在审问那刺客?” 悦伶摇摇头,又点点头,“英王爷并未阻拦,还庆幸地说幸好康如反应快才不至于放走坏人,现下那人已经在地牢里了,王爷正在往那边去呢。” 窦依竹重新躺下,“那你明日就去打听打听,看看审问出了什么。” 悦伶为窦依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满眸狐疑的打量着床上的人儿。 “小姐,平滟适才与奴婢说,王爷和小姐……” 窦依竹翻了 个身,背对着悦伶,“不就亲个嘴吗,有什么的。” 悦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是她的小姐吗? “小姐在王爷面前可不能这样说啊。” “我在他面前就是个傻子,今夜凶险,你也受伤了吧?快去找大夫拿些药快些歇息吧。” 悦伶轻嗯着,将内室的灯熄灭了几盏才离开。 感觉到屋内没有别人了,窦依竹终于露出头大口呼吸着,一张脸烫的出奇。 她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意外接了个吻吗?可回忆起来竟觉得心跳有些控制不住。 一定是这家伙长得太好看了,对的,那张俊脸谁能抵挡的了啊。 窦依竹想着想着便睡着,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 柔和的日光透着纱制的帷幔照射进来,屋内满是檀香的味道,四处一片温柔。 她刚想起身就感觉到一直臂弯揽在腰间,抬眸间一张俊脸瞬时撞入眼睑。 窦依竹托着下巴望着他,唇角缓缓上扬。 古人云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她这算是日光看君子? 齐楠笙睁开双眸便看到一双盈盈水眸正盯着他看,手托腮的样子更是清纯。 “看什么呢?”他伸手轻轻捏着 她的脸颊。 窦依竹瞬间回过神来,立即起身,“看,没看什么。” 平滟听到内室有声音立即走来,只见她挥了挥手,两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撩开帷幔。 “王爷王妃起床了。” 随着平滟的声音,外面立即又走入几个下人。 悦伶也随着她们一起,两个下人端着铜盆,帕子已经用温热的水浸湿,给他们两人擦了脸,铜盆撤了之后又有人端来漱口的水,一番洗漱打扮下来竟然已经耗费半个时辰。 用完早膳已经是日上三竿,窦依竹身子虚弱,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悦伶,咱们去看看那个刺客。”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她必须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一个傻子,还傻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悦伶引着窦依竹去了王府地牢,绕过阴暗的地道,终于在尽头的牢房看到了绑在十字木架上的男人。 “啊!”悦伶看了一眼迅速捂住双眸。 窦依竹看着十字木架上血肉模糊的男人也是心头一紧,这人想必是遭受了酷刑。 “王妃,地牢污秽不洁,不是您玩耍的地方,您快请回吧。” “王二,我们王妃就是想替 王爷问句话,这刺客不是绑起来了吗?没事的,你们去外面等着就好了。” 悦伶说着便拉着看守地牢的王二离开,窦依竹打开牢门向里面走去。 “你是谁?是谁指使你们谋杀本妃的?本妃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男人闻声睁开红肿的眯成一条缝的双眸,唇角扬起一抹邪笑。 “你个傻子还知道问句人话,你以为笙王爷为何要娶一个傻子?必然是你这个傻子有用。”男人气若游丝的喊着。 窦依竹黛眉微蹙,斗篷下的双手轻轻捻着衣角,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 “你若是道出实情,我可以放了你。” “听你说话也不像是傻子啊,罢了,既然是个傻子,那不如我就做件好事,你很危险,小心吧。”男人说完便猛烈的咳嗽着,而后便口吐鲜血。 窦依竹向后退着,医者仁心,她竟然忍不住想要救眼前的人。 “小姐,王爷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正在窦依竹要再开口问的时候,悦伶突然急匆匆的走来。 窦依竹连忙与悦伶一起向外走,敢闯到王府内公然行刺,想必都是死士,她也问不出什么了。 “小姐慢些。” 悦伶扶着窦依竹踏过门槛,刚 绕出院子就看到了一脸黑沉的齐楠笙。 窦依竹远远的望着他,笙王府内大乱,英王爷差点被刺杀,发生这么多事,陛下肯定又会大加斥责吧? “以后不许到这里来。”齐楠笙眸色沉沉,眉宇间泛着愁云。 窦依竹低着头跟随着他向书苑走着,齐英稷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的,许是齐楠笙又吃了暗亏。 “你,不高兴。”两人刚坐下窦依竹便小声问道。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只见她将糕点盘子举起来递给她,一双水眸单纯至极。 “好吃吗?” “嗯。”窦依竹重重点头,说着便拿着点心塞入他的口中。 一旁的平滟猛地一惊,王爷最讨厌什么点心碎屑掉落在衣衫上,她刚想伸手去拦,他却已经在吃了。 “嗯,确实不错。”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齐楠笙,脸上漾开的笑明艳动人。 齐楠笙望着她这幅样子也是轻笑一声,竟然有些羡慕她。 “小姐,该换药了。”两人正四目相对时,悦伶突然走来。 窦依竹随着悦伶到了内室,上药的时候低眸看着伤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悦伶,我怎么觉得我这块好像是幅图啊。”她拉过悦伶小声道。 第19章 美人面 “奴婢自幼服侍小姐,从未见过小姐有什么胎记,也从未……”悦伶边说便抬起眼睛,看到窦依竹前胸的嫣红瞬间呆滞。 窦依竹仔细看着,一阵冷风吹来,那印记竟然淡了一些。 “莫不是这印记遇热便可浮现?” 这是什么神奇的印记?她立即拿起暖炉放在那伤口处,伤口遇热瞬间剧烈疼痛。 “小姐莫不是脑子烧坏了?依奴婢看,定是小姐看花眼了。” “嘘。”窦依竹看了一眼外面,忍者痛挪开暖炉,一副图果然出现在她身上。 悦伶瞬间惊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几岁来到我身边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吗?就没有离开的时候吗?” 悦伶傻呆呆的坐在地上,努力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着窦依竹。 “小姐,您不是记起一切了吗?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应该清楚啊。” 窦依竹坐在悦伶的身侧,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是有记忆的,但并不多。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哪个大宅子?并不像是城中的什么地方。” 悦伶拉开窦依竹的衣衫仔细看着,最后依旧是眉头紧皱。 “算了,你想法子带我出去 转转,或许能找到什么的。” 悦伶点点头,“好,我再找人去问问地牢里那个人。” 主仆两人坐在一起,小声的交流着。 几天过去了,一切归于平静,王府内的膳厅重新修缮,比之前的还要气派。 只是这几天窦依竹都没有见到齐楠笙,传闻是陛下派他去掌管城郊马司。 窦依竹百无聊赖的坐在八角亭中,已是入冬之际,四处一片冷寂,她怎么也想不通在这个古代,一个已经无法行走的齐楠笙为何会得陛下如此器重,竟然还去掌管了马司。 正在沉思时,悦伶抱着披风开心的向亭子跑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小姐不是想出去玩吗?康如套了马车,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整日闷在这里人都要闷傻了。 “王妃想去哪里啊?今日城中有集会,那是相当热闹啊。” “去!”窦依竹憨憨的笑着。 康如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车驶出,悦伶立即帮窦依竹撩开帘子。 窦依竹不经意的看着,却将街景都记在心里。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窦依竹每日里都是闲逛采买,品味精美菜肴,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她倒觉 得很是惬意。 “小姐你看,这个时节竟然有人卖风筝,那美人面真好看。” 窦依竹随着悦伶抬眸去看,挂在木架上的风筝的确精美异常。 “买。”她立即走到摊位前将看中的风筝拿了下来,“悦伶,咱们去找片空地吧。” “小姐,王爷说了,最近王府事多,怕是不太平,咱们还是不要去城外了。” “那回府吧。”出来了这么些日子,窦依竹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身上印记的线索,索性与悦伶一起回去。 两人刚上了马车窦依竹就看着风筝在发呆,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她拿起风筝,抚摸着美人面,轻轻一动便发现那美人面似乎脸色不对。 窦依竹轻轻揭开那纸,两面纸内竟然有一个小方块纸,她打开来看,竟看到熟悉的图。 “悦伶,快让马夫回去。”她立即藏好了图让悦伶返回风筝摊儿。 “怎么了悦伶姐姐?可是风筝伤了王妃?” “不是不是,是王妃想再买一只风筝。”悦伶赶紧回应,说着便下了马车去找摊位。 结果那地儿竟然是一片空白,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哎呀,竟然收摊了,那只能明日再来了。”悦伶 笑着上了马车,对着窦依竹摇了摇头。 回到府内窦依竹便观察着那图,“这怎么像是夫人母家,秦国公府邸的后花园。” 听到悦伶的话窦依竹瞬间抬眸,后花园? “你说什么?” 悦伶看着窦依竹激动的脸一时间愣住,仔细的回忆着。 “没错的小姐,奴婢小时候与夫人和您去过的,就是这儿。” 窦依竹靠在一旁深思着,她身上的东西是她外公家的后花园?那里有什么东西? “当年母亲嫁给窦清宏难道有隐情?” 悦伶端来茶盏放在窦依竹的面前,“小姐,奴婢比您还要小几岁呢,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不过秦国公是不喜欢夫人的。” 窦依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当年窦清宏总是说母亲是个赔钱货,还说母亲就是父亲用来交易的物品,叫她不要痴心妄想。 “咱们有机会去秦国公府吗?”虽然知道一切都可能是阴谋,窦依竹还是决定前往探个究竟。 “有吧,听闻秦国公这几日要过寿了。”悦伶数着手指低头算着。 回到府中,窦依竹坐在榻上,手上不停的揉搓着身旁的方枕。 买到的风筝里有地图,刚好她买完就消失了,刚发现秦国公 后花园,秦国公就要过寿了,这一切怎么都像是安排好的似的? “小姐,用盏茶吧。” “王爷怎么还不回来?”窦依竹接过茶盏轻声道。 悦伶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意盈盈的看向窦依竹,“小姐也想王爷了吧?” 窦依竹轻笑一声,“没有王爷我怎么去秦国公府啊。” 悦伶瞬间失望,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小姐,虽然王爷行动不便,但是要说起来也算是个好依靠,小姐何不……” “悦伶,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这样吧,咱们去看看王爷。”窦依竹说着便起身。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出过城,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城郊马司外。 窦依竹下了马车径直向里面走去,四处满是动物身上散发的味道,围起的马场,远处的落日,她突然有一种身临古诗词中的感觉。 “小姐,王爷在那儿!” 窦依竹顺着悦伶的手向房屋处看去,平滟正拿着巾帕为齐楠笙轻拭着额边。 不知为何,她看着平滟对轮椅上男人的眼神,心头猛地升腾气一丝不悦。 “王妃?”平滟抬眸间看到窦依竹和悦伶站在那里,声音里满是疑惑。 第20章 一探究竟 齐楠笙微微抬起眸,傍晚昏黄的余晖斜照在她身侧,她仿佛像是一朵金灿灿的菊,好看的刺目。 窦依竹装作是一个傻子的样子,欢快的向他跑去。 “给,你的。”到他身边立即将手上的暖炉递给他,唇角漾开的笑无比开心。 看到她的笑容,齐楠笙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怎么来这里了?” 窦依竹眨巴着眼睛,“你说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是,本王是答应过你,平滟,去将房间收拾出来。”他沉声道。 平滟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悦,“王妃要住在这里吗?咱们这边可不比王府啊。” 窦依竹上前抢过轮椅,坚定的向屋内走去。 平滟立即转身去收拾房间,临时的房子陈设无比简单,只有书桌书架和一张床。 炭火盆里燃的正旺的木炭发出砰砰的声音,水壶中的水正咕嘟嘟的冒着泡,下人们都退出房间,窦依竹手托腮坐在桌旁看着他笑。 齐楠笙拿着巾帕擦了手扔在一边,“这些日子可开心吗?” 窦依竹重重点头,“嗯,王爷呢。” 齐楠笙唇角扬起一丝轻笑,他早已习惯了将情绪隐藏,也从未有人关心他是否开心。 “想 吃什么?” 窦依竹在心底笑着,他是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小孩,一个小宠物了,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想逗逗他。 她学医这么多年,又经历了未婚夫的背叛,突然很想知道,男人是不是都一样。 窦依竹摇了摇头,“都不吃,王爷在,就好。” 她说罢便低着头把玩着披风上的小圆球,被炭火烤的通红的脸看上去如娇羞一般。 齐楠笙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笑了,“既是如此,本王以后都将你带在身边。” “真的?”窦依竹猛然抬眸,清澈的眸间满是期待。 “当然,本王向来说话算话。”齐楠笙剑眉微挑。 窦依竹开心一笑,两人沉默的坐在房内,心情倒是很愉悦。 “王爷,秦国公的公子送来帖子,邀王爷去三日后的寿宴。” 正在窦依竹思考要做什么的时候,康如突然拿着一个精美的帖子递给齐楠笙。 齐楠笙随手放在一边,转眸望向窦依竹。 “想去吗?” 窦依竹点点头,“想。” 她来到这里就是想让齐楠笙带她去寿宴,结果这么顺利就达到目的了。 “王爷,王妃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诸多不便啊,反正齐国公每年都要大 办,而且王爷也不必刻意给他面子的。” 平滟端着托盘将点心放在桌上,一边劝说着齐楠笙。 “姐姐这话怎么说,小姐不管怎么说都是王妃。”一旁的悦伶已经听不下去,小声反驳。 平滟发出一声轻笑,眼底闪过一丝轻视,“我知道你是为你家小姐说话,可事实就是事实嘛。” 说着平滟便转眸望着齐楠笙,只见他一双眸子冷如寒潭,她瞬间低下了头,立即双膝跪地。 “是奴婢僭越了,王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窦依竹望着跪在地上的平滟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古代贵族男人的贴身丫鬟权利都很大的,还有一种,通房丫头? 这个平滟对她也算是可以,但是总少了一份尊重,莫不是…… “出去。”齐楠笙拿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面上的寒色丝毫未减。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冷寒的脸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装作有些惊恐的样子。 “去拿些乳茶给王妃。”过了半晌,齐楠笙突然开口。 他还真拿她当小孩子了,不是吃喝就是玩。 外面传来马儿的嘶鸣声,窦依竹望着齐楠笙,他若是行动自如,骑着马驰骋的样子一定能迷倒城中所 有少女吧? 在马司呆了几日,齐楠笙白日里忙碌着,深夜了才回到房内。 而窦依竹却不知道他整日里在忙什么,只能百无聊赖的数着赴宴的日子过。 几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终于回到了王府,两人换了衣裳拿上寿礼向秦国公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耳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窦依竹先齐楠笙一步下了马车,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块气派的青石,护国公府。 她的外公竟然是护国公?这么高的地位,窦府竟然敢那样折磨她和她的母亲? 窦依竹有些疑惑,悦伶看着她发呆赶紧触碰着她。 一行人一起向府内走去,秦国公站在门外,深褐色的外衫尽显严肃持重,野鹤高飞的刺绣尽显身份。 窦依竹顺着他的衣袍向上望去,只见男人窄脸细眉,留着一撮胡子,看到齐楠笙瞬间眉开眼笑,拱着手弯着腰向齐楠笙行礼。 “笙王爷驾到,微臣有失远迎。” “起身吧。”齐楠笙一如既然的满身清冷。 “洋儿,快迎王爷王妃入府,上座!”秦国公转身招呼着。 窦依竹低着头跟齐楠笙一起向里面走去,气派的大门后是伫立着精致的石质 屏风,雕刻出的山水图案甚是考究。 几人绕过前厅便到了设宴的主院,四处张挂着喜庆的红绸。 厅外小桥流水,假山上雾气氤氲,池塘里的红锦鲤闪着好看的光,尾巴摇摆着,好看至极。 虽然正值冬日,这里竟然给人绿意盎然的感觉,真是考究啊。 “小姐,适才秦大人怎么只给王爷行礼,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您的样子,难道他是忘记小姐了吗?” 悦伶的话将她拉回现实,转眸间就见齐楠笙已经坐在了主座上,身边围了一堆高官显贵。 窦依竹转身向池边走去,回想起刚刚进门的一幕,是啊,秦国公是完全无视她的。 “咱们随便转转。”她顾不得许多,脑海里只有她身上‘那座后花园。’ 既然有人设计好了,那她就看看背后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瞧见了吗?那个把窦二小姐害疯的傻子也来了呢。” “沈夫人可要小心!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笙王妃,再说了,那窦二小姐又算的上是什么好人啊。” 两人还没有走到后院就听到妇人们的议论声,窦依竹完全不感兴趣,可就是有不怕事的。 “妇人申陈氏,夫君陈祁山,拜见王妃。” 第21章 坠落 “陈夫人起身吧,笙王妃向来不擅交际,还望各位体谅。”悦伶见有人堵住去路立即上前扶起妇人。 陈夫人缓缓起身,一双双眸满含精明的光。 “笙王妃天真烂漫,不拘小节,比起窦二小姐可是可爱多了。”陈夫人手拿精美手绢,掩面而笑,咯咯的笑声引来其他夫人们也跟着笑。 任谁都能感觉出这种笑的不怀好意,窦依竹当然也是清楚的。 既然大家都拿她当傻子,那她就真傻吧,“哈哈哈。”窦依竹发出憨傻的笑声,还跟着鼓掌。 妇人们见了笑的更是前俯后仰,窦依竹满眸疑惑,眼神中略带尴尬。 悦伶见状赶紧扶着窦依竹向前走,造成一副落荒而逃的假象。 “小姐何必如此,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应该狠狠骂她们一通!”悦伶看到窦依竹被看不起很是生气。 窦依竹唇角带笑,眸间憨傻的笑容已经消失,拉着悦伶的手缓步向前走去。 她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些人妇人难受,可是今日不行,她不能再让人盯着她了。 “我在她们眼里是笑话,她们在我眼里亦是,记住了,做人做事都有目的,咱们今天的目的就是找到后花园的秘密。” 悦伶重点点头,跟着窦依竹向后院走去,出现在面前的满园的梅花树。 窦依竹想到胸前那朵花的形状确信就是这里了。 “你说这梅园里会有什么秘密呢?”看着四处一片光秃秃的墙壁,窦依竹陷入深思,在院子内不停踱步。 悦伶紧张的张望着四周,生怕什么人发现他们。 “既然有人引着咱们来这里,自然是要给咱们线索的。”窦依竹绕到墙边看着,努力回忆着自己身上的图案。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窦依竹突然发现脚下的土似乎有松动。 “悦伶,你看这里是不是不对劲?”说着她便摘下头上的簪子向下探去。 簪子与木块一样的东西碰撞发出咚的一声,窦依竹惊喜的望向悦伶。 “是啊,难不成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咱们快走吧小姐!”悦伶吓的不行。 窦依竹却无比震惊,已经开始双手挖泥了,悦伶看着门边,生怕有人靠近。 “奴婢听到脚步声了小姐!咱们躲躲吧!” 窦依竹刚准备起身,突然看到了一枚铜环,手上活口的金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精准的勾起铜环。 “啊!” 只是几秒钟,窦依竹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突然掉落。 悦伶伸手去拉,两人一齐坠入洞中。 窦依竹只觉得眼前一黑,片刻后便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窦依竹便听到悦伶的哭声,她睁开双眸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瞎了吗?”窦依竹的眸间完全没有任何光点。 悦伶抹黑拉住窦依竹,“小姐你没瞎,是这里太黑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身体传来剧烈的酸痛感,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这个地方似乎还是有氧气可以进来的。 “不怕。”窦依竹拍着悦伶的手安慰着她,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火石,四处摸来摸去,终于找到木棍之类的东西。 脱下身上的衣服裹在木棒上迅速点着,洞内终于闪现出光亮。 “小姐真聪明,竟拿了火石,您快看,这里有楼梯!”看清楚后悦伶一声惊呼。 窦依竹转眸便看到了一处石梯,她立即举着木棒向石梯走去。 “小姐,这里阴森森的,咱们回去吧,奴婢害怕。”悦伶拉着窦依竹的手,声音颤抖着。 窦依竹轻笑一声,示意悦伶向上看。 “咱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按说上面已经被咱们给弄开了会 有光亮的,可是却没有,而且咱们俩身上满是泥土,只能说明咱们掉下来之后那门自动封住了。” “那怎么办啊小姐,咱们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王爷这会儿应该着急了吧?”悦伶急得直跳脚。 窦依竹举着火把向石梯处走去,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沉静异常。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下去一探究竟,这是唯一的出路了。”她说着便推开石门,示意悦伶一起下去。 悦伶躲在窦依竹的身后,小手轻轻拉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惕。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窦依竹手中的火把也快要燃烧殆尽了,冰冷的石面散发着寒气,悦伶的手也是越来越冰。 她将悦伶护在怀内,“别怕,咱们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了吗,王爷会找咱们的。” 悦伶点点头,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衫给窦依竹披上。 窦依竹挣脱着,悦伶很是坚持,“小姐你身子还没有痊愈呢,再说了,咱们能出去还要靠小姐想办法的。” 她知道只有自己穿了悦伶才能安心,只好将悦伶拉在身边。 “这石梯真是古怪,咱们走了这么久 了,竟然还见不到下面是什么。”窦依竹说着便将簪子摘下向下扔去。 只听见扑通一声,簪子似乎掉落在了水里。 窦依竹转眸望着悦伶,不禁觉得有些神奇,这里竟然有水。 “抱紧我。”火光越来越弱,窦依竹将悦伶紧紧护在身后,靠着墙向下走着。 此时此刻,秦国公府已经乱作一团。 齐楠笙面色冷寒的坐在正厅内,秦国公低着头站在一边,宽大的袖子因为一直在擦额头的汗水,几乎已经浸湿。 “王爷,找遍了。”康如急匆匆的跑到正厅,对着齐楠笙摇了摇头。 齐楠笙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抓着轮椅,看向人群的光锋芒带刺。 “这可真是奇了哈,一个大活人,竟然从秦国公府内消失了,这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呢。” “王妃乃窦大人嫡女,想必大人一定了解王妃脾气秉性,可能想到王妃会去何处吗?” 议论的人将问题突然抛给窦清宏,他一直在躲,结果还是没有躲过去。 “微臣不知。” “你们这些人做什么吃的!王妃出去了都没有发现,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撕了你们的皮!”秦国公对着下人大吼一声,“快去给我找。” 第22章 卖国贼 厅内一片寂静,所有来往宾客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爷,今日王妃去后院女宾席的时候跟陈夫人有几句交谈。”人群中不知道谁提了一句,陈夫人瞬间被推上前去。 平滟弯下身子在齐楠笙的耳畔低语一番,他的面色瞬间更加的冷寒。 “臣妇并未与王妃有过多交谈,她,她走的时候也是高高兴兴的,我们都不知道她去哪里啊。” 陈夫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不是吧?王妃来之前陈夫人就带头嘲笑王妃了,还上前去不知道跟王妃说了些什么,或许是王妃心有不快也未可知啊。” 闻言齐楠笙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凤眸如同骤雨疾风。 “你若实话实说,本王可饶你不死。” 此话一出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就连秦国公都吓个半死。 虽说他权倾朝野,可这过大寿呢,有人被王爷给赐死,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臣妇有罪,可臣妇实在不知道王妃去了何处啊。”陈夫人不停的磕着头。 平滟弯下腰去,“王爷,上次陛下责怪陛下就是因为游船会没能圆满结束,窦二小姐又受了刺激,这次若是再有重臣内室……怕是陛下哪 里不好交代啊。” 齐楠笙抬起冷眸睨了一眼平滟,脸色比适才还要阴翳几分。 “康如,带人继续找!地上找不到就给我找地下。”片刻之后,齐楠笙厉声命令。 秦国公府内到处都被翻了一遍,地下的窦依竹已经到了最底处。 手上的火已经熄灭,两人感觉到脚下已经没有楼梯同时开心了起来。 “别怕,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窦依竹将悦伶安顿到墙边,触摸着冰冷的石面,想要找到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处依旧是冰冷滑腻。 窦依竹只觉得身上的热气都快要消失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这个秦国公到底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在这地下室养什么东西吧?” 说着话,冷的不行的窦依竹开始跺脚,“悦伶你不要乱走动,就在原地跺跺脚,会暖和一点。” “好,小姐,你也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窦依竹对着双手哈着气,想等到身上有了温度再想办法。 “砰!” 正在两人跺脚的时候,地面上突然响起砰的一声。 悦伶大叫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石室内突然燃起光亮。 强烈的光感让久处在黑暗中的两人猛 地闭上眼睛,“悦伶别乱动。” 说完窦依竹从指缝中缓缓睁开双眸,眼前的一切让她震惊无比。 四处皆是精美的金银玉器,那高墙足足有几十米,琳琅满目,堪比博物馆。 “天呐,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小姐。”反应过来的悦伶惊呼一声,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窦依竹也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这可真是活久见啊,哦不对,她再活八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天呐,这不是失传已久是韵临帖吗?听闻在宫中失窃了。” 窦依竹简直不敢相信,宫中失窃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秦国公府中。 “这么说,我的这位外公乃是个大盗了?” 悦伶向窦依竹走去,“这也太吓人了,当年夫人知道吗?” 窦依竹在墙下走着,看到这些已经是惊呆了,没想到更让人惊诧的还在后面。 听到流水声,她转眸向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转眸间一片金灿灿的光映入眼帘。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金灿灿的山,她也是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金光夺目。 “天呐,这是金子吗小姐?”悦伶不住的摇头,也同窦依竹一样不敢相信。 窦依竹定了定心神向那座金山走去 ,脑海里一直在计算着,要有多贪才能在七十多岁的年纪造就这样一个宫殿。 除了金子,还有大快的玉石,那玉石一望便是温润细腻,火光下,那些珍宝都闪着诱人的光芒。 窦依竹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心底的欲望是会被这些物质给勾起来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吸引眼球。 “小姐,秦老爷搞这么多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悦伶整个人呆呆的,在那金灿灿的光下,两人的脸色似乎都变黄了。 窦依竹走到火光处取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开始沉思引她来这里的人目的是什么,秦国公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身上的印记又是谁刻的,为什么遇热才会显现。 “小姐,这里虽然有金银财宝,可到底没有填饱肚子的东西,小姐您还好吗?” 窦依竹望着石室顶部,寻找着出口。 “没事的,咱们能出去。”说罢她便四处活动着,这里不可能只有一个进口,她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地方。 可过去了很久,石壁上能动的东西都动了一遍,石室的门还是一动不动。 两人已经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睡了 又醒,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此刻已经是次日傍晚。 齐楠笙已经回到府邸,虽然陛下已经下令继续寻找,可依旧没有窦依竹的任何消息。 秦国公在早朝上哭诉了一通,陛下体谅他年事已高,又想着失踪的不过是一个痴傻之人,自然没有任何惩罚。 齐楠笙回到府中动用了自己培养了很久却从来没有用过的一队人,暗地里去找。 却不知道窦依竹此刻就在秦国公府,两人已经饿到快要没有力气。 “悦伶,咱们得自救。”窦依竹说着强撑着起身,努力去找出去的方法。 悦伶刚想伸手去拉,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摩擦声。 窦依竹立即灭了火把和悦伶一起找了一处藏了起来,只见石室的顶部突然打开,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 秦国公踩了踩地面,火光重新燃起,他抖了抖身上的东西,捋着胡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不日之后,乾坤大改。”秦国公挥了挥衣袖,哈哈大笑。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卖国贼啊。 “秦国公,你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一个朝堂颠覆。”黑衣人的声音里带着丝轻视。 第23章 毫无良知 秦国公发出嚣张的的大笑,双手扶着玉带向金山走去。 “如果这些东西全部都换成车马粮食呢!”秦国公边说边抚摸着那些金子。 “秦国公啊,你可是护国功臣啊,敛来这么多不义之财还真是难为你了,盐业河运都归你秦国公管,难道你真的愿意这一切都拱手让人吗?” 齐国公绕着金山踱步,眸间逐渐浮现狠光。 “我要的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秦国公豪情万丈,似乎龙椅已经近在眼前。 黑衣人靠近秦国公,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贪婪的光。 “我已经准备好了,万匹骏马已经到了塞外,届时兵力一到,大厦将倾!”秦国公越说越开心。 刚准备挥手让人下来时,突然间望见坐落在水中的金子旁出现一个突兀的簪子。 他顿时警惕起来,大步走到燃着火的石柱旁,伸手抚摸着柱子。 “不对!有人来了!”秦国公看着周围,眼睛里满是惊恐。 躲在角落的悦伶吓到就要失声,窦依竹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 “来人,给我搜!”秦国公挥了挥手,室门外立即进来几个人,“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飞出去,找到人直接。”他伸手比划着脖颈处 。 窦依竹看的清清楚楚,她这个外公还真够狠的,杀人不眨眼啊。 “装傻。”嘱咐了悦伶,窦依竹起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不要!不,不要!” 秦国公再狠,说不定也会念着外孙女的旧情留她一命,但是那些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看到窦依竹满脸泥土脏兮兮的样子,秦国公一脸震惊。 “你!你怎么在这儿?”秦国公不可置信,他们这么多人找了几天,齐楠笙几乎将整个城都要翻出来了,硬是没找到她,她竟然在的府邸! “我,我怕。”窦依竹低着头咬着手指,装出一副又害怕又可怜的样子。 秦国公一脸厌恶,“你是怎么到这里的?算了,你来说!”他指着悦伶。 悦伶立即起身将窦依竹拉到身后,“我们小姐是在后花园玩呢,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木头,然后我们就掉落到这里了,我们顺着楼梯就下来了。” 秦国公越看越烦,一脸黑线。 “老爷,我们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您的外孙女,老爷放我们出去吧。”悦伶跪在地上祈求着秦国公。 窦依竹眨巴着双眸,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秦国公看了一眼颇似女儿的窦依竹,不由 得叹了口气。 “当年也是怪我,如若不是我将你娘亲许配窦清宏,或许你也会好一些。” “这是秦国公的女儿?您可是心软了?今日你若放了她们,你可知是什么后果?”黑衣人语气焦急,说着就拔出了短剑。 窦依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留活口才是最正常的。 可她不能这么死了吧?她母亲被逼着嫁了人,一尸两命,现在女儿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掉。 “不能啊!老爷,我们夫人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王妃也是您的亲外孙女!何况,何况我们王妃是个傻子,就算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悦伶跪在地上抓着秦国公的双脚祈求着,希望留下窦依竹的命。 “也是,一个傻子知道什么呢。”或许是想起了女儿,秦国公有了最后一点点良知。 黑衣人冷哼一声,“怎么?当年您可以舍弃女儿,如今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心疼的,她活着与死了有什么不同吗?” 窦依竹咬着自己的手指,心底莫名升腾气焦躁。 “你这个时候可不能犯傻啊,若是笙王爷找不到王妃了,秦国公趁机将孙女塞进去,岂不是也是美事一桩?据我所知,现在笙王爷名望 颇高啊。” 黑衣人抽出剑吹了口气,似乎随时等候着杀人。 窦依竹此刻只想拉着悦伶跑,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出口。 “老爷!傻子也夫人的女儿啊,您已经对不起女儿了,难道还要对不起外孙女吗?” “啪!” 悦伶话音刚落就被秦国公狠狠扇了一巴掌,倒在一边的她头昏脑涨,却还在害怕秦国公会对窦依竹动手。 “依竹啊,这人啊,各有天命……”秦国公突然从袖间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瓶子。 原来真的人可以六亲不认的,窦依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满口仁义的古代,竟然比现代人还冷血。 窦依竹看了一眼地上的悦伶,又不经意的看了看石柱上燃着的火。 此刻只有重新陷入黑暗才能有逃脱的可能,而放金子的水池里是有水的。 “娘亲。”窦依竹看着秦国公的背后喊了一声,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娘亲来看依竹吗?” 秦国公下意识的向身后望去,一张脸吓得惨白。 “闭嘴!谁准你这么胡说的。”他立即大声呵斥窦依竹,眼睛却在向身后看着。 窦依竹脸上的笑越来越渗人,惊喜的朝着秦国公走去。 “快,快给我杀 了她!”秦国公拉过身边的人向窦依竹推去。 那人刚准备将短剑刺入窦依竹的胸膛,悦伶突然起身,随手拿起石壁上能装水的器具,眼疾手快,只是瞬间便将火给扑灭。 石洞中顿时一片黑暗,窦依竹拉着悦伶,伸手拿过瓷器随手一扔,紧接着就听到一群人向响声处跑去。 “在这里,杀!杀了她!” 窦依竹拉着悦伶向那些人下来的方向跑去,她知道这些人一定带有火石,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要杀了窦依竹的几人撞在一起,在四处一片漆黑的是洞内纠缠起来。 窦依竹只凭着感觉向上跑,这会儿他们一定还没有将石门锁住。 “这边。”摸到的石头渐渐没有了湿凉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快给我追!她们跑上去了,一个丫鬟竟然敢如此大胆!” “别担心,秦国公府,她们跑不出去。” 火光重新亮起,秦国公和一行人慢悠悠的向上走着。 两人毕竟两三天未进食,此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看着身后的人,悦伶更是吓得双腿瘫软。 “小姐先逃,奴婢在后面顶着!” 窦依竹拉着悦伶,“你,一个人顶什么。”她气喘吁吁的说着。 第24章 死里逃生 “啊!” 正跑着,窦依竹突然被拽住,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猛踹了一脚。 身上剧烈的痛感仿佛激起了她的斗志,窦依竹眼看着快到门边了奋力挣脱,猛地推开了门。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悦伶激动万分。 窦依竹握住悦伶的手,塞了一团东西给她,悦伶立即会意。 几个人刚准备向她们挥剑,悦伶立即将手中的粉末洒向空中,只是一瞬间,几人便咳声不止。 月光照射下来,窦依竹和悦伶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光亮。 身后人哀嚎着,悦伶和窦依竹向外跑着,秦国公大声叫着下人,让人阻拦窦依竹和悦伶。 “我看你们谁敢!我们小姐乃是笙王妃!”悦伶见到下人阻拦大叫一声。 下人面面相觑,看着跑来的秦国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窦依竹捡起一块石头猛地向下人砸去,伴随着叫声,两人冲破人群向大门跑去。 “关门!杀了她们,快!给我杀了她们!” “喊人。”窦依竹拽着悦伶小声道。 悦伶立即会意,“杀人啦!秦国公杀人啦!”她边跑边喊。 外面巡逻兵听到这边的声音瞬间驻步,“杀人啦!”窦依竹也大声喊 道。 庄严肃穆的大门被人缓缓推着,眼看着两人就要被下人包围关在门里,巡逻兵突然靠近。 “这都宵禁了,秦国公府可真够热闹的。”带头的人向门边走去。 窦依竹和悦伶已经被抓住,紧紧捂着她们的嘴。 “两个下人不懂事,这不,偷了东西,我这不正准备好好处置她们呢。” “是吗?两个不懂事的下人都值得秦国公如此大动干戈吗?”男人手持长剑,疑惑的向窦依竹和悦伶走去。 窦依竹见状狠狠咬着下人的手,那人惊呼一声瞬间松开了她。 悦伶见状也赶紧学窦依竹,“大人快救我们啊!这是笙王妃!笙王妃啊!” “拖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打死他们。”秦国公满脸厉色。 下人们赶紧押着窦依竹和悦伶向院内走去,窦依竹感觉到尖刀刺入肌肤,眸底浮现一丝绝望。 “等等!”巡逻兵突然伸手制止,“秦国公,偷盗之罪也是大罪,不如让在下替大人料理了吧,也免得脏了这偌大的护国公府。”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毕竟……”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罪人押过来!”秦国公的话还没有说完,窦依 竹和悦伶便被抢走了。 此刻的窦依竹已经快要昏厥,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捂着刀口。 “小姐!快救王妃啊,快啊!”悦伶大声喊着。 男人抬起悦伶的脸看了看,又抬起窦依竹的脸瞅了瞅,无法确定,却又觉得值得碰碰运气,“带她们走!” “小丫头,你若是敢骗本司,本司定让你生不如死。” “请您送我们回王府!求求你了。”悦伶看着窦依竹越来越虚弱,祈求声颤抖无比。 秦国公此刻已经傻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一个傻子手里。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下。”走投无路的秦国公准备铤而走险。 护城司长完全没想到秦国公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他看了看窦依竹,开始确定她真的是笙王妃了。 “秦国公!你可知道你要扣下的人是谁?护城司司长!”说话唐庭突然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圆柱,只听见砰的一声,空中燃起烟火。 唐庭看着秦国公黑沉的脸笑了起来,“秦国公,这下,本司长就算是死在这里,你这里依旧会被包围,大人你是跑不了了,再者,陛下亲赐的宝剑在此,见此剑犹如陛下亲临,不知大人是不是真的要 违逆圣意呢?” 唐庭剑眉上挑,说完看着身后的兵,“还不快将笙王妃送回王府!” “是!”几人立即将窦依竹扶上马。 齐国公瘫坐在地上,黑衣人大骂几句,和唐庭的人打成一团。 齐楠笙已经两日未合眼,正在头痛时,突然听到外面大喊王妃回来了。 “王爷,似乎是王妃。”平滟也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入内室。 闻言齐楠笙剑眉紧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似乎? “王爷快救救我们小姐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悦伶带着哭腔跑到齐楠笙面前,身上手上皆是鲜血。 “请太医!”齐楠笙大吼一声,刚挪动轮椅窦依竹已经被人抱了进来。 男人将窦依竹放在床上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小人乃护城司队员,王妃是从秦国公府救下来的,因情况紧急小人才抱着王妃回来,冒犯了王妃还请王爷……” “本王知道了,下去歇息片刻吧。”齐楠笙回应着身后的人,一双眸子却紧盯着床上的人。 伸手抚着窦依竹的脉搏,感觉到还在跳动齐楠笙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带悦伶下去收拾一下,再请府上的大夫来,快!”齐楠笙厉 声命令。 窦依竹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唇角缓缓上扬,拼命睁开双眸。 体力不支,他的脸在她的眼中是模糊的,但她还是很安心。 “王爷,大夫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平滟立即推着齐楠笙到了一边。 “先给王妃用上止血的。”大夫边把脉边命令道。 齐楠笙坐在一边,眸间冷寒无比。 不管窦依竹是不是傻子,伤害他的妻子就等同于没将他放在心上。 齐楠笙突然愤怒无比,轻轻挥了挥手平滟便推着他向外走去。 “王妃是怎么从秦国公府出来的?”到了护城司队员歇息的屋子,齐楠笙冷声问道。 那人立即跪在地上将经过叙述了一遍,齐楠笙听罢立即叫人去请了悦伶过来。 听到悦伶的所见所闻,齐楠笙明白了一切。 “备车。” “王爷,这会儿都已经二更天了,王爷这是要去哪啊?” “进宫。”齐楠笙冷声道。 平滟和康如都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进宫,陛下应该都已经休息了啊。 “王爷,外面的人说了,秦国公已经被入护城司了。” “这个时候陛下也一定被吵醒了,叫人照顾好王妃,进宫。”齐楠笙去意已决。 第25章 咱们回窦府 寂静的夜被窦依竹和悦伶的出逃彻底打破,次日整个京城纷纷扬扬,到处都是秦国公的传闻。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秦国公狠起来竟然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要杀了!” “是啊,苦了咱们王爷了,找了几日,王妃竟然近在眼前!不过傻人有傻福,咱们王妃也算是劫后重生了。” 窦依竹醒来就听到丫鬟在自己身边小声议论着,她缓缓睁开双眸,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她顿时皱眉,胃部一阵阵翻涌。 “小姐醒了!” 悦伶惊喜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的唇角浮现一丝笑。 “小姐你还好吗?” “让他们都出去。”刺鼻的香味让窦依竹满身不适。 悦伶立即打发了下人,为窦依竹端上一杯清茶。 “快给我点吃的。”几天没有吃东西的窦依竹哪里喝得下什么茶,她只想充饥。 悦伶立即点着头,转身就去给窦依竹拿吃的。 鲜香四溢的肉糜粥让窦依竹的胃得到了一丝丝慰藉,吃了半碗,她终于觉得又活过来了。 看着屋内没有其他人,她才敢去问昨天的事情。 “王爷昨日里就进宫去了,据说陛下亲命护城司将秦国公府一网打尽,现在他已经被 押入大牢,只是陛下动了大怒,以至于突然病倒,王爷在宫中侍疾了。” 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侍哪门子的疾?不会是被扣在宫中了吧? “王爷没事吧?秦国公一种党羽到底抓了多少人?” 悦伶摇摇头,“奴婢一心扑在您身上,没去打听。” 窦依竹靠在床头,正在沉思着,外面突然传来轮子滚地的声音。 她立即抓来糕点狼吞虎咽的吃着,齐楠笙到屋内就看到她在大快朵颐,一双紧皱的眉瞬间舒展开来。 “还疼吗?”他沉声问。 窦依竹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眼睛突然开始掉泪。 齐楠笙上前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吓坏了是不是?没事了,坏人已经抓起来了。” “多少。”窦依竹眨巴水眸问道,她太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齐楠笙轻轻撩了撩她的发,“吃好了就睡一会儿。” 朝堂上的事情,与她说也无济于事。 “王爷,我们小姐不会受什么牵连吧?”悦伶端着茶盏递上前去,故意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接过茶盏轻抿一口,“不会,窦家也不会。” 闻言窦依竹竟然有些失望,不过她母亲已经不在了,窦家再因为秦家 而受到牵连确实不太合理,可她想他们受牵连啊。 “本王还有事情要忙,你们好生照顾王妃。” “不要!”窦依竹看齐楠笙要走赶紧起身,挣扎间伤口又撕裂开来。 齐楠笙见状立即向她靠近,“躺着别动,本王不走。” 窦依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 只要他不走,康如就会来这边汇报消息,她又是个傻子,齐楠笙自然是不会防着她的。 “不走。”窦依竹抱住他的手臂放在脸颊,嘿嘿的笑着。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想到这两日她在那石洞里挨过的时光,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下次不要贪玩了,你喜欢梅园,本王叫人在人打理出一个梅园给你好不好?” 他温柔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一震,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对过她了,她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在他面前装傻了。 可若是不装傻,他还会这样对她吗? “到时候本王再在梅园里给你养几只梅花鹿。”齐楠笙轻轻揉着她脸颊上青紫的印记,耐心道。 窦依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怎么那么像她爸啊。 她突然起身,揽住他的脖颈对着他连吧唧亲了一口。 下人们都 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又都捂住嘴离开了屋子。 “你,下次不要这样。”齐楠笙轻轻扶着她重新躺下。 窦依竹此刻也是脸颊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个举动,难道行动真的会又不听从大脑的时候吗? 这不科学啊! 不过他刚刚是在拒绝她吗?为什么说不要? “为什么不能?我,你,妻子。”窦依竹抬眸问着他。 齐楠笙只觉得心底升腾起一样的情愫,可眼前的女人,她不是一个常人。 “这是在保护你。”过了一会儿齐楠笙才沉声道。 窦依竹望着他的侧脸不禁在心底笑着,保护她?他一个不能行动自如的人,还能怎么样,还保护她。 不过想起这次的事情,这个背后之人完全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啊。 她只是一个棋子,由她发现秦国公的秘密,由齐楠笙去告发,所以他也是这个人的棋子了? 窦依竹沉思着,她胸前的印记到底是怎么在身上的?看样子她要回趟窦府了。 也许解开了这个秘密,那个人也就找出来了。 想着想着,身上有伤的窦依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浮现在眼前的已经是烛火的光,想到石 洞里的一切,她不禁有些后悔。 “小姐别动。”见窦依竹要起身,悦伶赶紧来扶着。 窦依竹叹了口气,“当时在里面那么些时候,要是拿些什么财宝就好了,说不定咱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悦伶一脸惊恐,“小姐说什么呢,不在这里咱们去哪里啊?” 窦依竹笑了笑,去哪里,怕是她说了悦伶也会以为她在说疯话吧。 “不过小姐,据说秦国公府抄家抄出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简直就是富可敌国啊!而且这么长时间他把持着赋税,很多大官都是他的人,现下朝堂要大变呢。”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么说她背后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这是躲在暗处搅弄风云呢,要搅弄也是她来啊! 敢拿她当枪使,她得想个办法了。 “没事,我娘亲是冬日里走的吧?”窦依竹抓着悦伶的手下床。 将长发轻轻甩在身后,缓缓挪动脚步,她需要稍微活动一下。 “咱们回窦府。”窦依竹边走边在悦伶的耳边低语。 次日一早,窦依竹醒来便是浑身滚烫,口中一直念着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齐楠笙请了诸多高人来,吃了许多药,依旧不见有任何起色。 第26章 吓死贱人 “王爷,小姐怕不是中邪了吧?在石洞中的时候小姐就看到了我们夫人。”悦伶站在齐楠笙身边小声道。 齐楠笙向来不信这些,可看到窦依竹吃了这么多药依旧高热不退,一双眉拧成了川字。 “王爷,王妃这样子倒像是真的中邪了,要不奴婢去请神婆过来看看?”平滟也开始相信悦伶的话在一旁建议道。 齐楠笙转眸看向太医,“王妃的高热真的不是伤口所致?” 太医点点头,“王妃的伤口无碍,可能真的是邪祟所致。” “平滟康如,你们去打听一下,找到高人请到府中。” “王爷,奴婢有话想与王爷讲。”悦伶立即拉住要走的平滟。 齐楠笙挥挥手让几人出去,悦伶立即靠近。 “王爷,过几日就是我们夫人的忌日了,夫人当年一尸两命,可窦大人并未将夫人的牌位放在府内,反而是放在了宗安寺。” 齐楠笙面色阴翳,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薄待发妻之人。 “奴婢心想,是不是将夫人的牌位供奉在窦家祠堂内王妃就会好了呢。” “去安排吧。”齐楠笙挥了挥手爽快答应。 悦伶看着床上的窦依竹立即到齐楠笙的面前,“王爷,夫人是 王妃生母,若是王妃亲自去将牌位放在窦家祠堂会更好一些吧。” 齐楠笙转眸看着悦伶,又看了看床上的窦依竹,“悦伶,你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他突然冷声道。 悦伶猛地一怔,这都是小姐的主意啊。 “本王不许任何人利用王妃,清楚了吗?”齐楠笙冷寒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悦伶立即跪在地上,“奴婢为了王妃可以付出自己的命,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断然不会拿王妃开玩笑的!” 齐楠笙冷冷睨了悦伶一眼,滑动轮椅向外走去。 悦伶吓得一声冷汗,小姐这都是什么主意啊! “你为王妃收拾一下吧,王爷已经命康如备好了车,这就送王妃回府。” 悦伶刚靠近床外面就传来了平滟的声音,床上的窦依竹会心一笑,在这个时代骗人还挺简单的。 “小姐还笑呢,适才奴婢都要被王爷吓死了,王爷起疑心了。” 窦依竹伸手刮了一下悦伶的鼻尖,看了眼窗外,怕被人发现她是假装的,都没有敢从床上坐起来。 悦伶几个人将窦依竹抬上马车,没有大张旗鼓的从窦府大门进去,可还是让窦清宏大吃一惊。 “王爷,小女这是怎么了?怎么就 突然给送回来了?”以为是齐楠笙要休妻,窦清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要知道在古代休妻可是奇耻啊,依柔已经名声尽毁,现在大女儿再被休了,以后窦家的男人们也不要混了。 “岳父大人何出此言,王妃想念亡母,本王陪王妃回来小住几日。” 窦清宏站在门边看着一行人搬着东西往院子里去,在原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对啊老爷,王爷行动不便,王妃不是啊,怎么是抬回来的?” 下人的提醒让窦清宏猛地回过神来,对啊,还说什么思念亡母,一个傻子会思念什么?! “王爷,小女这是怎么了?”窦清宏立即向屋内走去,一脸焦急的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坐在床边,狭长的凤眸漫不经意的看着窦清宏。 “老爷,小姐怕是邪祟缠身,口中一直叫着夫人,王爷与王妃这次是想将夫人的牌位从寺里请回来。”悦伶赶忙回应着窦清宏的疑问。 窦清宏整个一个呆滞住,怎么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还要这么做,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不行!”窦清宏还没有说话,晴姨娘突然跑来。 齐楠笙向轮椅靠去,一双眸子泛着寒光。 “住口,这里哪 有你说话的份儿!出去。”窦清宏看着齐楠笙眸间的光立即呵斥着晴姨娘,转头又对齐楠笙笑着,“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当年也是有人来告知微臣,说供奉在寺里比家里好的,因此才……” 躺在床上的窦依竹听到窦清宏的话真的想起身给他两巴掌,这种渣男就该让她好好治一治! “王爷,小姐退热了。”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悦伶突然惊喜道。 平滟推着齐楠笙到了床边,他伸手抚着她的额头,奇迹般的,她竟然真的退热了。 他不禁失笑,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事。 齐楠笙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窦依竹自己搞出来的,她只是给自己抹了一些让皮肤可以升温的东西。 艾叶、木香、川穹、桂枝又加高度白酒,往身上那么一抹,又用其他的味道盖住,她的发热完全可以自我调节。 “王爷,工部来人说秦国公府乱糟糟的,而且在城郊大肆圈禁良田作为扩建府邸用,刑部也去了,两方闹得不可开交,叫王爷过去一趟呢。”康如过来汇报着那边的情况。 齐楠笙看了一眼窦依竹,窦清宏立即上前保证会照顾好她。 “王妃若是有任何不好,你懂得。” 说完齐楠笙一行人便离开了窦府,晴姨娘也不再装下去,和窦清宏大吵。 “好了!”窦清宏实在被吵得头疼不禁高声大吼,“你知道什么?现在依竹可是发现秦国公贪赃枉法的功臣,笙王爷都因此被寄予厚望。” “还有啊!我那个岳父虽然是前岳父,可也说不准就会被有心之人给参一本,咱们现在还不抱紧这丫头和笙王爷,是想死吗?” 晴姨娘终于不再嚣张,可是想到自己女儿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怒气。 “我这是什么命啊!被那个女人折磨了这么多年还不够,还让她来折磨我的女儿,现在好了,又要将那个女人给接回来,早知道当年就把他们挫骨扬……” “你快闭嘴吧!”窦清宏捂着晴姨娘的嘴向外走去。 窦依竹看着晴姨娘的背影,那眼神中仿佛带着刀剑。 这个死女人,杀了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小姐别生气,咱们有的是时间治这个贱人!”想到那些日子窦依竹受的苦,悦伶也忍不住骂人。 窦依竹冷哼一声,既然回来了,看她还不吓死这个死女人! “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你这样……”她拉着悦伶靠近,小声说着自己的妙计。 第27章 鬼附身 悦伶笑着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的,小心伤口。” 窦依竹躺在床上,睁开双眸观察着严重掉漆的大床,屋内的摆设陈旧无比,连那瓷瓶都是有缺口的。 她堂堂一个嫡女,竟然被压制成这样。 正在气愤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交谈声。 “老爷说这屋子很久都没有人住,特命我们来收拾打理。” 哪里是很久?她嫁给齐楠笙连三个月都没有。 “王妃还病着呢,需要用什么我会命人去拿的,你们不要叨扰了我们王妃歇息。”悦伶在门口堵着,不让那些人进屋。 窦依柔看到悦伶如此硬气满眸狠光,想到自己被窦依竹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忍不住抬步向室内走来。 “怎么?你跟去王府了一些日子脾气倒是见长啊,爹爹这是为了窦家的颜面才让人来收拾的,你摆的好大的谱。” 悦伶刚转身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这些年她跟着小姐可算是受尽了气。 不对啊,这个女人不是疯了吗? “奴婢见过二小姐,外面都在传二小姐身患重病,闭门不出,怎么今儿出了自己的院子?再说打理屋子这种事儿,也不需要二小姐亲自来盯着,我们王 妃身染邪祟,若是传给二小姐就不好了,来人,送二小姐回去。” 悦伶腰杆笔直,声音铿锵有力,话音刚落几个下人直接推着窦依柔向外走去。 “你们做什么?我是窦家二小姐!你们这些下贱坯子竟然敢对我动手!来人啊,把这群混账,啊!” 窦依柔还在大喊的时候,突然间脚下一滑,直接跌倒在院内的青石板上。 悦伶赶紧向外走去,“快扶起二小姐啊,哎,这院子确实是太久没有打理了,竟然摔着二小姐了。” 窦依柔被扶起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张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去请大夫啊!真是不给我省心啊。”悦伶说着便向屋内走去,脸上满是笑容。 一路小跑到屋内,趴在床前满眸开心的看着窦依竹,“小姐可真是神机妙算,就知道这个女人得到消息一定会来的,让他们给咱们院儿弄什么破青石板,这下跌重了吧。” 窦依竹唇角微翘,她早就知道这样的女人是不会疯的。 真正因为什么打击精神发疯的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这个窦依柔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 既然不是真的疯,齐楠笙又不在,她又‘昏睡’着,那 窦依柔一定是会来的。 “快去叫人将石板上的油清理干净。”想到晴姨娘肯定会来找事儿,窦依竹立即命令道。 等到齐楠笙回来的时候,晴姨娘正带着一群人向窦依竹的院落走来。 “晴姨娘深夜到此可是有事?”齐楠笙坐在正厅冷声问道。 晴姨娘在齐楠笙的面前显然很是没有底气,摇头晃脑的行了礼,眉眼间皆是气愤。 “王爷,我们二小姐好心来看王妃,结果王妃的下人竟然出手打了她,导致她下巴都掉了!王爷要为小女做主啊。”晴姨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齐楠笙寒眸微眯,只觉得头疼。 平滟立即上前,“悦伶,你来说。” 悦伶上前行礼,“王爷,适才二小姐带着一群人说来打理屋子,奴婢说了王妃身子不适,就叫人送二小姐回去,可二小姐不愿意,非要闹着进来,那院中的石阶许久都没有人收拾了,可不是要摔倒吗?” 几句话悦伶就将事情的经过一笔带过,齐楠笙也终于睁开双眸。 “从今以后,非本王同意,任何人不准进这个院子,平滟,夜深了,你亲自送晴姨娘回去。”晴姨娘还没有说完话就被齐楠笙给打发走,她刚 想张口再说,平滟已经伸手请她出去了。 夜终于安静下来,窦依竹望着齐楠笙疲惫的样子有些不忍。 看来想要找到她身上的秘密,她得加快速度了。 “王爷,打发走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平滟回来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叫康如就好。”齐楠笙沉声拒绝。 窦依竹活动着身体,只觉得身体都躺麻木了。 “悦伶,你找找从前照顾母亲的那些人,不管什么法子都要给我搜罗来。” “知道了小姐,王爷快回来了,小姐快睡吧。”悦伶边说边收拾着床铺,为齐楠笙腾出位置。 深夜,身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窦依竹睁开双眸看着他的侧脸。 她想动一动,又怕自己装晕被他发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睡着。 醒来时他已经没了踪影,屋内浓烟滚滚,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人身着怪异,手上拿着树枝,口中念念有词。 “出去!你们这些人竟然敢在王妃屋内造次!”悦伶推着几人向外走。 窦依竹突然起身,几人看着她起来都愣了。 “好了!王,王妃这是好了吗?” 看着窦依竹的眼神不似从前,人也无比镇定的样子,几 人瞬间不敢动了。 “小姐。”悦伶上前去扶着她。 窦依竹伸手推开悦伶从床上下去,晃动着僵硬的脖子,狠狠瞪着几人。 “附身了,邪灵附身了!符呢,快把符拿来!”领头的神婆手忙脚乱。 窦依竹身体僵硬的向外走去,她本来想要用别人吓一下晴姨娘的,现在不用了。 既然这个女人不安好心,那她就亲自去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小姐,小姐你要去做什么啊?” “伶儿,你该叫我夫人。”窦依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澈起来。 几人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窦依竹直至向晴姨娘的院子走去,身体如僵尸一般硬。 晴姨娘正在吃着燕窝粥,等待着窦依竹被浓烟呛死的好消息传来,不料却突然看到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人。 虽然是白天,但窦依竹的眼神还是把晴姨娘吓了一跳。 “王,王妃怎么来了?这是好了?” “呵,大胆妾室!竟然敢伤我女儿,今天我就要取你狗命!”窦依竹瞪着双眸,恶狠狠的看着晴姨娘。 “我要,杀了你。”窦依竹拿着桌上的盘子,轻轻一捏那盘子便碎成几半。 晴姨娘目瞪口呆,直接瘫坐在地上。 第28章 画面太美 窦依竹拿着碎片朝着晴姨娘走去,双眸间突然有血珠流淌。 “下来,陪我!”她大吼一声,狠狠拿着碎片刺去。 下人赶紧拦住窦依竹,可晴姨娘的脸还是被划花了。 “快,快把她给我弄死!”已经吓到快要尿裤子的晴姨娘捂着脸大喊着。 窦依竹突然抖了一下,身体直直向前倒去,悦伶见状立即叫人将她弄走。 晴姨娘被吓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一直在说有鬼来。 窦依竹回去擦了擦‘血泪’,看着满屋的狼藉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您刚,刚才。” “没事,我装的,让人把这里收拾了。”窦依竹小声说着,将手里的钻重新放在香囊里,将眼角擦干净。 她在那石洞里看到这个钻的时候心都要被勾走了,还好她顺手给拿走了,今天才能在晴姨娘的面前表演一番。 屋内终于收拾干净,悦伶命人将王府内带的东西也都归置好了,四处焕然一新,窦依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只是早餐晚了许久,她的肚子刚刚就在叫了。 “小姐快来,这是您喜欢的火腿粥,还有水晶四蔬包。” 窦依竹立即大快朵颐,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一定要好好吃 饭。 窦清宏听闻了那边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向这边过来,看到窦依竹正在吃东西,小眼睛里的光复杂无比。 “老爷来了,王妃正在用膳。” 窦清宏尴尬的笑了笑,看着窦依竹的眼神奇怪无比。 “适才王妃?” “晴姨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些神婆子,许是把夫人的魂儿给招回来了,刚才奴婢也吓死了呢。”悦伶按照窦依竹教的,将所有的都推在了晴姨娘的身上。 窦清宏转身向外走去,回到晴姨娘的住处狠狠将她责怪了一番。 闹了两回,晴姨娘母女总算是不敢动手了,窦依竹这边也总算是清净了,齐楠笙找来的人选好了日子将窦依竹生母秦雅云的牌位请到窦家祠堂。 窦依竹算着日子,等待着悦伶传来好消息。 “秦国公的案子还没有忙完吗?”一直见不到齐楠笙的身影,窦依竹有些疑惑。 悦伶点点头,“现在王爷很受陛下器重呢。” 窦依竹垂眸沉思,这个时候他受陛下器重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万一要是被那个齐英稷盯上,那估计又要不好了。 转眼间又到夜晚,窦依竹打发了身边的人,在窦府花园走着,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快二十年 的地方,莫名的不开心。 “大小姐,您还记得老奴吗?” 正在窦依竹准备起身回院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佝偻老人走了过来。 窦依竹低眸望着老人,还没有顾得上仔细端详便被她拉着走开。 “小姐,夫人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小姐可要为夫人报仇啊!” 窦依竹听着老人的话就知道自己来窦家是来对了。 “小姐不记得奴婢了吗?也是,奴婢现在已经是七十有余了,而且被那奸人陷害,容貌也不似从前了,奴婢是夫人的奶娘,当年跟着夫人一起来到窦府的。” 窦依竹唇角微翘,她来了府中便搞出那么大的事情,为的就是吸引当年旧人的注意力,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夫人当年是被害死的,我亲眼所见他们给夫人灌下了打死胎儿的药,小少爷在夫人腹中已经没气儿了,所以夫人才生不下来,硬生生憋死了。” 窦依竹听着老人含糊不清的话,双手紧紧握拳,这种人实在是太歹毒了。 “之后他们怕我告官,干脆毒哑了我,还弄瞎了我的眼,这些年来我终于学会了重新开口,小姐你一定会为夫人报仇的对吗。” 窦依竹看着 老人狰狞的面孔,心头猛地一怔,她想到了晴姨娘是狠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窦清宏能眼睁睁的看着晴姨娘毒死他的亲生骨肉。 “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老人说,说自己不傻怕不安全,说自己傻又不忍心。 “奴婢知道小姐扳倒了秦府就一定能扳倒窦清宏这个王八蛋!” 老人握住窦依竹的手,言辞恳切,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那你知道我身上的印记是怎么弄上去的吗?”窦依竹决定不再装傻,这么一个为自己母亲着想的老人,她不想再瞒下去了。 老人努力直起身子望着窦依竹,“那是夫人当年用药给小姐刻上的,夫人从小就知道秦大人在做什么,听到秦家的消息我就知道小姐你定是知道了秦家的秘密。” 窦依竹眉头紧皱,眸间满是疑云。 那晚刺杀她的人是跟着齐英稷来的,她身上印记的秘密怎么会被齐英稷知道呢?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有谁?”窦依竹反问老人。 老人沉思着,“不应该啊,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夫人知道啊。” 窦依竹摇着头,不对,这也太不对劲了。 “那我母亲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呢?” 一句话问的老人也呆滞在原地,“是啊,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知道这个法子呢?” “有没有什么人见过我母亲,或者有什么来信。”窦依竹的语气不自觉的急促起来,问话的同时还在看着身边的人。 老者摇摇头,窦依竹听到树丛里的响声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你若想起什么,就想法子找悦伶,拿着这个买些药,换身干净衣裳。”窦依竹随手摘下玉镯递给老人,转身在路边踢着石子。 窦依柔看到窦依竹的身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高昂着头,满脸的恨意。 “你伤了我不说,现在还吓的我母亲胡言乱语,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住手!”窦依竹刚扬起手就被悦伶大声呵斥,只见悦伶拿着披风向窦依竹走去,转身看着窦依柔,“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动我们王妃。” 窦依柔收回手,看到悦伶走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你不是在装傻吧?你竟然敢到窦府装傻!我今天一定要剥了你的皮。”窦依柔恶狠狠的朝着窦依竹走去,人还没有靠近就听到呱的一声。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鸟屎从头上滴落下来,画面‘太美’…… 第29章 丈人给女婿找小三 窦依竹抬眸看着那只飞过去的乌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动物还真是有灵性啊。 她眸光一转,,随手拿起亭内桌子上的摆设转身向池边跑去,装了池边的水就向窦依竹泼去。 “妹妹臭了,洗洗。” 窦依柔整个人更加僵硬了,缓缓抬起眸子看着窦依竹,心里的火足以把自己烧成灰烬,可身体却是半分也挪动不得。 “天呐,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啊?王妃你也太……” “你做什么?我们王妃身份尊贵,你敢动手不成?!”看着窦依柔的丫鬟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悦伶立即阻拦。 窦依柔恨极了,抖了抖身上的水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窦依竹拍了拍手,心情好的不得了,若是一直在窦家,这对母女怕不是要被她玩死。 “院内做了烤肉,小姐快回去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齐楠笙已经坐在圆桌旁,看到她回来立即挥手。 “你,不忙了?”窦依竹满眸星光,看上去很是兴奋。 其实她根本不希望他来窦家,这样会影响她去办自己的事情。 “王妃既已痊愈,供奉牌位的事情不如交给其他人去做。”齐楠笙扫视了 一眼屋内沉声道。 窦依竹当然不想离开,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王爷,不如再呆上几日吧,您看王妃这几天气色都好些了呢。”实在找不到借口的悦伶随口一说。 齐楠笙定睛望着窦依竹,她适时的露出笑容,看起来分外和谐。 “嗯,那就多留几日,照顾好王妃。”他柔声道。 “你, 好。”窦依竹笑的更加灿烂。 齐楠笙唇角微翘,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间,齐楠笙在被收拾出来的西厢房内看书,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窦依竹看着外面几个人一起去了齐楠笙的屋子,立即起身。 “咱们去看看。”她起身向外走去,窦清宏身边的女人她似乎看着面生。 悦伶也是满脸疑惑,两人到了窗下看着屋内的情况。 “王爷,小女嫁到王府这些日子给王爷添了许多麻烦,而且她身体有恙,怕是也不能生养,微臣心中有愧,所以擅自做主挑了个懂事的来服侍王爷。” 窦依竹美眸中浮现一丝疑惑,新鲜了啊!老丈人给女婿安排小三? “小姐,王爷不会收了吧?”悦伶满眸担心。 窦依竹向屋内看去,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色难以观察 。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不想等下去了。 “不要!”窦依竹闯入屋子,狠狠看着窦清宏。 一定是那个什么晴姨娘搞的鬼,她当然不能让这个女人如了愿。 “依竹,你不要胡闹,这可是关乎王爷一生的大事!如今你这个样子,王爷愿养着你就不错了。”窦清宏拍了下桌子,目光凶狠。 可窦依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从前他一拍桌子她都要躲起来的,导致她现在看到那个桌子身体都有反射了。 他们还以为她真的是傻子呢,不就是看齐楠笙现在是新起之秀,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吗。 “出去!”窦依竹不管窦清宏,转身对着她带来的女人很凶的说道。 女人后退一步,胆怯的低下头,片刻后又跪在了地上。 “王妃息怒,奴婢青川只是派来服侍王爷为王爷端茶倒水的,王妃不必多想的。” 窦依竹转身向齐楠笙走去,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喝水。”端起面前的茶盏递到他的唇边,仿佛在说我也可以照顾你。 屋内的人都愣在原地,不过想着王妃是个傻子,倒也没有那么惊讶。 “窦大人看到了吧,您的女儿照顾的本王很好,本王 这里也不缺端茶倒水之人。” 窦清宏低着头站在齐楠笙的面前,“可王爷,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女儿她……” 齐楠笙伸手揽着身上窦依竹的腰,“夜深了,本王和王妃要歇息了。” 窦清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王爷安寝吧就走了。 窦依竹开心的笑着,“坏人。” 齐楠笙望着她,都说她傻,她却也能看出人的好坏。 “她怎么坏了?” 下人们看着齐楠笙抱着窦依竹的样子都识趣的退出屋子。 窦依竹靠在他身上,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哪,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装的更像是一个傻子。 “她要跟你睡觉,不许。”过了一会儿,窦依竹突然严肃的说道。 齐楠笙不由得笑出了声,他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门外的平滟听到齐楠笙的笑声微微一愣,就连康如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你怎么了平滟?适才送进去那个案子,王爷可批完了?” 平滟猛地回过神来,“我没怎么,就是从来没有听王爷笑过,有些惊讶,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呢,若是那案子不要紧,就等明天吧。” 康如听到平滟的话也跟着笑起来了,“不急不急,王爷 难得兴致好。” 平滟眸间闪过一丝不悦,这两人有什么兴致不兴致的。 屋内窦依竹靠在他的怀抱,“你笑,好看。” 齐楠笙看着她傻乎乎的充满崇拜的眼神心底满是愉悦,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 “困了吗?咱们去睡。” 窦依竹听着宛若夫妻间的对话,心头也有些异样,身下传来他身上的温度,她立即起身,推着他就向外走去。 “王妃这是?” “睡觉。”窦依竹直言道。 几个下人都被窦依竹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平滟赶紧接过来推着齐楠笙,两人一同回到卧室。 窦清宏被碰了一鼻子灰,到了晴姨娘的院子大骂了她一通。 躺在床上的窦依竹也很生气,窦清宏这也太恶心了,既然他们让她恶心,那她就让他们也恶心恶心。 半夜十分,齐楠笙正在熟睡,窦依竹轻轻起身向外走去。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窦依竹捂住悦伶的嘴,拉着她向窦清宏的住处走去。 “今晚窦清宏没有去晴姨娘的住处吧?” “小姐怎么知道?”悦伶一脸惊讶。 她当然知道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怪到晴姨娘身上的。 第30章 都是渣渣 “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和碧莲你侬我侬呢。” “碧莲?那丫头不是晴姨娘派去照顾老爷的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拉着悦伶,轻轻到了窦清宏院子的角门处,轻轻一滑门就开了。 “那碧莲在的窦清宏的面前连礼都不行呢,脖间藏起来的金佛可不是一个丫鬟戴的起的。” 两人边说边向房间靠去,窗户被扣了一个洞,虽然烛光昏暗,但是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床上躺的是两个人。 碧莲的衣物散落在地上,看起来两人很急嘛。 窦依竹拿出身上的香点燃,从洞口处吹了进去。 “这是什么啊小姐?”悦伶小声问着。 窦依竹笑了笑,赶紧带着悦伶离开,“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的东西,明天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回到屋内的窦依竹已经是浑身冰凉,看着齐楠笙依旧在安睡,她瞬间放心下来。 “如厕去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窦依竹装作睡的昏昏沉沉的语气说了句嗯。 话音刚落就被他抱在怀中,紧紧的揽着。 被温暖的感觉包围,窦依竹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席卷全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还没 有醒来窦依竹就被悦伶叫醒,身边的齐楠笙如往常一般已经没有了踪影。 “小姐快起来看好戏了。” 窦依竹被悦伶拉起来,随便换了身衣裳就向窦清宏的院子走去。 “窦清宏你个老不死的,你都多少岁了,竟然还打起我身边丫鬟的主意了,碧莲!你说, 当日我派你来的时候你怎么承诺我的,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竟然敢跟我耍心眼,爬到老爷床上去了!哎呀我不活了!” 刚到门边窦依竹就看到晴姨娘坐在地上哭诉着,虽然是在大骂,但也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窦依竹不禁失笑,让他们自家起火,这下看他们还怎么打齐楠笙的主意。 “把晴姨娘的丑闻传出去。”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她,她一个傻子更不需要在意什么了。 没多久晴姨娘善妒的名声就传遍了全城,连带着窦依柔也被大家再次提起,晴姨娘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窦清宏又狠狠责怪了晴姨娘,窦家总算是消停了,窦依竹也将母亲的牌位请来放入了祠堂中。 为了以防他们破坏,齐楠笙命人做了金的,还派了人在祠堂内日夜守着。 晴姨娘知道后气的一睡不起,直 接就躺了过去。 “夫人若是泉下有知,这回也该安心了。” 安心?窦依竹望着窗外,她的弟弟在母亲腹中死去,母亲硬生生的被憋死。 她是学医的,当然知道最后时刻母亲会有多难受。 还有她,十二岁就被摔成了傻子。 “小姐报完仇了可想回去?” 窦依竹望着悦伶,“报了仇吗?弟弟还没来这个世上看一看,若他在,如今也长大了。” 悦伶低着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可是小姐,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窦依竹摇摇头,还没有过去,那婆婆也不知道在窦府哪个‘部门’工作,她在府中转了几日都没有看见她。 “再等,两天吧。”她沉声道。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自己身上印记的原因,现在就差一点点了。 “当年母亲住的屋子现在有人住吗?” “有啊,晴姨娘住的就是,只是夫人的主屋没人住的。” 窦依竹立即起身,“去看看。” 悦伶立即和她一起起身,看了看发疯的晴姨娘便去了母亲当年的屋子。 虽然陈设简单,但屋内的摆设器具淡雅脱俗,塌边的木框内放着一个还未绣完的孩童 肚兜儿。 窦依竹望见这一幕瞬间心疼,拿着那半个肚兜,突然就想也许她的孩子穿上了母亲就会高兴。 片刻后她又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将肚兜放下。 “就找不到人吗?”窦依竹小声问着悦伶。 悦伶摇摇头,“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夫人的牌位已经供奉好了,再住下去也没有理由啊。” 正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突然走来一个小女孩,塞了一团纸就离开了。 窦依竹看后立即撕了,晚间的时候才去了纸上说的地方。 “小姐,老奴已经打探出来了,当年夫人受大人虐待殴打,夫人向秦家求助,秦家说嫁做人妇就是要听人夫的话,所以不管。” 窦依竹黛眉紧蹙,这是哪的话?!秦国公就这么狠心? “老爷还说,生为秦家女儿,为秦家做些事是应该的,夫人最后也是万念俱灰,所以才在小姐的身上刻下了秦家的秘密,让小姐您代她去报仇!” 窦依竹想不到母亲当年是怎么做这些事情的,只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您怎么前些日子没找我?” “老奴被叫去刷恭桶,管事的看的严出不来,这不,才在晴姨娘处碰 到小姐就叫人告诉您了。” 窦依竹点点头,拉着悦伶,话还没有说出口悦伶便知道她的意思,说一定会安排好老人。 “不必了,老奴知道小姐是为老奴好,可老奴已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就这样吧。” 窦依竹坚持让老人出去,“您该出去养老了,不过您是怎么调查出来的?是谁给您说了这些?” 老人瞬间低下头去,“小姐,那个人不会伤害您,小姐保重。” 说完老人便直接向外走去,悦伶想去拉却被窦依竹制止,她不想去逼老人。 “算了,咱们自己去查,找人问问她最近跟什么人见过面。”窦依竹吩咐着悦伶,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窦府住了几日,几人终于返回王府。 躺在熟悉的床上,窦依竹伸展着四肢,她似乎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在这里好像更舒服一些。 “看样子王妃真是痊愈了,王爷从马司回来给王妃带了好东西,王妃快去看看吧。” 窦依竹听着平滟的声音立即起身,齐楠笙坐在院内,身旁的康如牵着一匹巨漂亮的白马。 那毛色在阳光下泛着红光,毛色发亮,圆眼如炬,看到窦依竹猛地抬头叫了一声。 第31章 挑拨离间 窦依竹向马儿跑去,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汗血宝马。 他竟然如此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窦依竹多少有些意外。 “喜欢吗?”齐楠笙沉声问道。 “嗯。”窦依竹重重点头。 “平滟,你带着王妃玩一圈。”齐楠笙看窦依竹跃跃欲试,立即命令。 窦依竹被扶着上马,平滟揽着她,双手握着缰绳,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便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风从耳边的划过,窦依竹仿佛从风中嗅出了自由的味道。 她转眸看着齐楠笙,看着他坐在树下唇角微翘的样子,突然想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 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妃,王爷待你如此好,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千万不要给王爷惹乱子,知道吗?” 身后传来平滟的声音,窦依竹轻嗯一声,被人当傻子的感觉,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好。 “王爷王妃,早膳好了。” 窦依竹跳下马向齐楠笙走去,两人一起去了厅内,满桌的精致菜肴,她胃口大开。 “腊月初三乃陛下的生辰,你与本王一同进宫。” 窦依竹还没有吃完饭就听到齐楠笙的声音,端着碗 的她顿时愣了一下,清艳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王爷,陛下又未曾下旨,还是要不要带王妃进宫的好吧?” 齐楠笙接过平滟递过来的巾帕轻拭唇角,“去准备吧。”言下之意,他已经决定了。 平滟点点头,回了个是便站在了一边。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想去皇宫吗?” 窦依竹闲来无事,想到陛下大寿,那齐英稷也少不了会去,她当然要去看看了。 “好!好啊。”她开心道。 平滟看着窦依竹开心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王爷,苏大人前来拜访。” “嗯。”齐楠笙漱口后抬眸望着康如,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轻皱,“说。” “苏小姐也来了,说是带了画给王爷品鉴。”康如低着头,声音都小了些。 齐楠笙深眸如平静的湖,没有一丝丝的波动,又是冷嗯一声,平滟立即推着他向外走去。 窦依竹正在吃着小笼包,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小姐不必难受,咱们王爷看上去不像是好色的人,再说了,那苏小姐就算是进了王府,那也是妾室。” 窦依竹放下小笼包,眉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烦躁。 “谁 难受了。”嘴上说着不难受,可脑海里竟然想妾室的事情。 齐楠笙虽说是个残废,可也是个尊贵王爷,现在又是立了大功之人。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一个傻子正室,一个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妾室,她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们之前好吗?”窦依竹小声问着悦伶。 悦伶唇角含笑,端着茶盏给窦依竹漱口,“小姐还说不在意呢,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打听。” 窦依竹起身向榻上走去,屋内丫鬟在打扫着,窗明几净,晴空万里,吃饱了晒着太阳,无比惬意。 前院正厅内,苏大人拿着厚厚的公文向齐楠笙靠近。 “王爷,这是从秦国公府查抄财产的所有记录,刑部何大人让微臣请示王爷,是否要,株连九族。” 齐楠笙修长的手指定在公文上,微微抬起凤眸看着眼前的苏大人。 “陛下是何意?”他冷声问道。 苏大人立即起身,低着头站在齐楠笙的面前,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 “陛下还未下发旨意,只是说让微臣请示笙王爷和英王爷。” 齐楠笙放下公文,手指不经意问道敲击着桌面,一双深眸晦暗莫测。 既是请示,那株连九族的 主意是谁提的? “可去了英王府?” “工部寻大人已经去了。” 齐楠笙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去,他这个陛下父亲是故意给他们抛难题。 “王爷,父亲,我泡了一壶茶。”苏觅夏端着茶走到桌前,声音温柔不已。 “小女前儿得了一副好画,记挂着王爷近日劳累,特拿来与王爷一同赏画。”苏大人看着女儿来瞬间有了笑颜。 齐楠笙却连眸光都没有给的苏觅夏,只是冷嗯一声,挥手示意平滟。 “苏小姐,王爷和苏大人忙着正事呢,不如奴婢陪您去后院看看王妃。” 苏觅夏眼神中瞬间浮现一丝失望,不过最近的传闻她也听了,她也很想去见见这位备受宠爱的傻王妃。 “王爷与王妃还好吗?”路上苏觅夏忍不住问着平滟。 平滟笑了笑,“苏小姐这是哪的话,我们王爷与王妃很好啊。” 苏觅夏不禁失笑一声,平滟看着苏觅夏脸上的笑有些震惊。 都说苏觅夏是城中第一才女,从来都是贤淑有礼,竟然也会露齿大笑。 “平滟,你在我面前无需隐瞒,谁都知道王妃是什么样子,王爷宠着她不过是拿她当个玩意儿,难不成王爷真的爱她啊。” 平滟 望着前面的苏觅夏双手拧成麻花,一双眼睛写满了震惊。 传闻如此完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这样说话,她还真是有些意外。 “怎么?不相信这些话能从我嘴里说出来?”苏觅夏突然停住脚步。 平滟低头笑着,“苏小姐说的哪的话。” “咱们都是女人,所以我更能理解你,在你面前我也无需伪装。”苏觅夏突然转身握住平滟的手。 平滟呆呆的,不知道苏觅夏这是要做什么。 “你我都对王爷有意,我不相信你觉得一个傻子能做楠笙哥的妻子,能配得到王爷的爱。” 平滟眸间的震惊瞬间消失,头也更低了一些。 “可是,王爷就是王爷,王妃就是王妃。” 苏觅夏苦笑一声,“对,王爷是王爷,可王妃她?罢了,我倒宁愿是你来做这个王妃,起码有人能真心懂得他,知道他需要什么。” 不知为何,平滟心头满是酸楚,正在发呆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窦依竹的院子里。 只见窦依竹将长发高高盘起,没有一丝装饰,清汤寡水,但看上去却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身上穿着一间月银色对襟小袄,下身是一条海蓝罗裙,脖间围着一条貂绒,正在与马儿嬉闹。 第32章 跪足五个时辰 苏觅夏站在大门处望着窦依竹,眉宇间浮现一丝不懈。 可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丝疑云涌上心头。 她想怀疑窦依竹,可那些调查来的证据又充分证明了眼前的女人就是个傻子。 “苏小姐。”悦伶看到苏觅夏立即过来行礼,“苏小姐这是来看我们王妃的吗?” 苏觅夏一脸温柔的笑,迈着轻步想窦依竹走去。 “小女拜见王妃,几日不见,王妃越发好看了,竟如孩童一般呢。” 窦依竹嘿嘿的笑着,她怎么能听不懂这是讽刺之语呢。 “你好看,漂亮。”窦依竹靠近苏觅夏,伸手拨弄着她头上的步摇。 悦伶赶紧上前,“王妃,苏小姐是来做客的,小姐别乱动。” “好看的呀。”窦依竹突然噘嘴胡闹。 苏觅夏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女人,不由得在心底轻笑一声,或许一切都是她多虑了,眼前的女人确定是傻子无疑。 她伸手拔下步摇,高高举着,“不值钱的,王妃若是喜欢,就当个小玩意儿好了。” 窦依竹伸手去拿,开心放在手里摇着。 “王妃,这是苏小姐的东西,咱们库里有的是,这样不好的。”悦伶得到窦依竹眼 神的示意赶紧上前去抢,想要拿过来给苏觅夏。 窦依竹装作不肯,牢牢护在胸前躲避着。 “悦伶,不必了,若是王妃喜欢我送一挑子都行。”苏觅夏看着主仆两人在争也赶紧阻拦。 结果刚上前窦依竹就没有站稳,直接摔在台阶上了。 “给你。”窦依竹举着步摇给苏觅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疼,我要王爷,我要王爷。” “王妃别哭了,王爷在忙呢。”悦伶蹲下来给窦依竹擦着眼泪,“都怪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库里给王妃挑最好的好不好?” 窦依竹终于不哭了,起身和悦伶一起向库房走去。 苏觅夏看着两人的背影直摇头,“你看到了吧?王爷难道要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吗?他是那么尊贵的人啊。” 说着话苏觅夏拿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声音都是哽咽的。 窦依竹根本不是来库房找东西的,她就是不想跟苏觅夏周旋。 反正苏觅夏也不是来见她的,她也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什么破绽,索性演出戏好了。 “小姐,你说苏觅夏是不是想要做王爷的妾啊?”悦伶担心的问道。 窦依竹在库房内转着,这王府的库房真 是挺大的,什么宝贝都有。 “小姐!”悦伶看窦依竹心不在焉拉着她。 “她怕是想做王爷的正妻。”窦依竹拿着一个青瓷花瓶仔细端详着,这青瓷最配绿竹了。 悦伶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那怎么办啊!若是妾也就罢了,她怎么能惦记……” 悦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窦依竹捂住嘴,“不怕外面人听去啊。” “小姐不怕自己的位置被人夺去啊。”悦伶拉开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抱着瓷瓶看着其他的东西,“怕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若是事情注定要发生,不管怕不怕都要面对,若是还没有发生,那就更不用怕了。” 悦伶满脸着急,“小姐,你是没有听说,当年都说苏小姐要嫁给王爷呢,两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后来王爷摔断了腿,两人就没有能在一起,不过苏小姐也没有再嫁,怕是在等王爷呢。” 窦依竹突然抬眸,这么说苏觅夏还挺痴情?这古代儿女婚姻多听长辈的,或许苏觅夏是有苦难言? “如果他们真的情投意合,我也不是不可以离开的。” 窦依竹淡淡的说着,说完不知为何,脑海里满是他坐在树下给她 送马的样子。 “小姐就真的不喜欢王爷吗?”悦伶上前拉着窦依竹,直视着她的眼睛。 窦依竹沉思片刻,躲开了悦伶逼问的眼神,“不是要进宫吗?咱们也得挑个礼物。” 悦伶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帮着窦依竹找礼物。 正午时分,苏觅夏终于和苏大人一起回了家。 “王爷,苏小姐拿来的画据说是出自大家李文正手笔呢,王爷要看看吗?”书房内平滟拿着画到齐楠笙的面前。 齐楠笙伏在桌边连眸子都没有抬,“不必了。” 平滟举着画在齐楠笙的身侧,“王爷,苏小姐这么多年来对王爷的心从未变过,王妃她是个痴傻的,王爷难道要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吗?王爷也得为自己想想啊。” “砰!” 平滟话音刚落,齐楠笙手中的笔就掷了出去。 看着齐楠笙眸间冷寒的光,平滟强忍着眼泪跪下。 “王爷生气奴婢也要说,您虽是不能行动自如,可您的才华不在任何人之下,您比任何人都应该得到幸福!”平滟大声吼着。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手背上青筋暴起。 “出去!” “王爷!” “出去!跪足五个 时辰,改一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齐楠笙厉声命令。 平滟擦着眼泪,眸光中满是不服气,起身就向院内走去,直挺挺跪在正门前。 康如见状小心的上前,“王爷,平滟姐姐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外面天寒地冻的,您……” “你也想陪着她跪?”齐楠笙冷声反问。 康如瞬间闭嘴,轻轻退出屋子去给平滟拿了蒲团。 “姐姐你也是的,不管怎么说,王妃就是王妃,姐姐你一口一个傻子,王爷肯定是要生气的。” 平滟冷哼一声,“她不就是吗,再说了,她有什么配得上王爷的?” “我的姐姐啊,王妃是窦府嫡女,会投胎也是本事啊。” 康如的话让平滟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所以即便是傻子,只要是窦府嫡女就可以配得上王爷吗? “你去忙吧。”平滟将蒲团扔向一边,腰杆挺的笔直。 康如叹了口气向屋内走去,下人们看到当家丫鬟如此吓得都不行了。 窦依竹听到平滟的事情有些诧异,“发生什么了?” “奴婢也不清楚,说是王爷动了大怒呢。” 再大怒也不应该是五个时辰啊?这十个小时,又是大冬天的,岂不是把人跪坏了? 第33章 借题发挥 “奴婢去打听打听。”悦伶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就迈着焦急的步子过来了。 “听闻是平滟说了一些对小姐不好的话才惹得王爷动怒。” 窦依竹黛眉微蹙,苏觅夏刚走的平滟便去说了对她不好的话? “咱们去看看吧。”窦依竹提起裙摆向外走去,毕竟是齐楠笙身边的人,她还是去了解一下的比较好。 主仆二人一起到了前厅书房,院内平滟依旧直挺挺的跪着。 窦依竹刚准备去书房就看到齐楠笙已经被康如推着出来了。 “她,起来。”窦依竹向齐楠笙求着情。 平滟冷哼一声,一双眸子倔强的看着别处。 “让她跪着。”齐楠笙看着平滟毫不知错的样子冷声道。 窦依竹看着平滟微微发抖的样子于心不忍,“起来。” “王妃不必做好人了。”平滟推开窦依竹来扶着她的手。 窦依竹下意识的后退,脚下的石子随着她的后退滚动着,裙边踩在脚下,她顿时向后倒去。 齐楠笙张开双臂将她拉入怀中,一双冷眸瞬间燃起怒火。 平滟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更加生气,她根本就没有用力,这个傻子王妃竟然也学会邀宠了。 “小姐没事吧?” 悦伶见状立即去扶起在齐楠笙身上的窦依竹。 窦依竹起身抬脚,石子嵌在鞋底,悦伶立即上前去将石子取出。 齐楠笙转眸看向平滟,眸光冷的如冰凿。 “如此不知错,以后也不用再服侍本王了,康如,叫王管事重新给她安排差事。” 平滟满脸震惊,她自七岁起就跟在王爷身边,如今已经十几年了,王爷竟然不要她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傻子不要她的。 “王爷,平滟姐姐虽然有错,但也是服侍了王爷十几年的老人儿了,王爷再……” “你在教本王做事?”齐楠笙缓缓抬眸,眉宇间挂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康如瞬间闭嘴低头,窦依竹刚想张口也被悦伶拉住。 齐楠笙看着主仆的小动作,脸上的冷寒丝毫未减。 “王妃就是王妃,这个府里,没有小姐。” “是,悦伶知道错了。”悦伶立即上前行礼认错,王爷这是在给下人立规矩呢。 窦依竹看到齐楠笙的样子十分疑惑,这几日他不是在朝堂上占尽风头呢,怎么心情突然这么不好了? 刚想开口,平滟突然起身,扶着腿一瘸一拐的跑开。 “王爷,这……”康如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 办。 “随她。”齐楠笙的声音冷寒无比,“送王妃回去,这几日让嬷嬷教王妃些入宫的规矩。” “是王爷。” 窦依竹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不痛快。 “你!”借题发挥几个字憋在心里没说出口,窦依竹转身就走。 “王爷消消气。”悦伶赶紧为窦依竹说话,随后跟着窦依竹跑。 “王妃这是怎么了?” 窦依竹快步走着,“他就是借题发泄,不过是见到了昔日情人,被人嘲笑娶了个傻子烦躁而已。” 悦伶顿时有些惊愕,“不是吧小姐,王,王妃。” 窦依竹被悦伶搞得又想气又想笑,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啊,有谁会想要个傻子呢,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要他啊! “奴婢早就说了,王妃不如不装了,抓住王爷的心也才紧要。” 窦依竹转眸望着悦伶,她想说男人向来不是最要紧的,可在这个朝代,似乎又是要紧的。 “找人去看看平滟吧,送些药什么的,再找嬷嬷去劝劝王爷。”其他人的话听不进去,也许自小照顾齐楠笙的人的话应该是能听进去的。 悦伶点点头,“王妃还是想想学规矩的事情吧。” 窦依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太烦了。 可没有办法,接下来的几日她还是学的腰酸背痛,终于是迎来了进宫的日子。 一大清早窦依竹就被抓去焚香沐浴,浑身上下都擦了粉,每根头发丝儿都没有放过保养。 “王妃,别吃太多,到时候要没精神了。” 窦依竹吃惊的看着正在给她盘发的嬷嬷,这也太非人类了吧,宴席本来就不可能吃饱,现在竟然连进食都要注意了。 “这面圣可是大事,王妃虽然有些脑子不清楚,但是也得精神饱满啊。” 窦依竹摇摇欲坠的坐在梳妆台前,这还没到宫里呢就这么累,到了还不得累死。 终于到了夜色昏黄之时,悦伶端着托盘向屋内走来。 窦依竹转眸便看到一片金光,镶着珍珠的发冠精美华贵,金丝勾成凤栩栩如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工艺。 “好看吧王妃?” 窦依竹点着头,看来做王妃也是有些好处的。 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悦伶和嬷嬷拉着起身,精美华贵绫罗缎衣已经上身。 一通收拾下来,窦依竹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十几斤重。 “王妃快些吧,王爷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 窦依 竹听到平滟的声音立即从屋内向外走去,眸间闪过一丝惊喜,不管怎么说,齐楠笙身边有真心照顾他的人都是好事,“你好了。”她对着平滟道。 平滟冷冷的看着窦依竹,“王妃快些吧。”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竹刚想伸手拎起裙摆就被悦伶制止,她立即直起腰背,两手端在身前,按照嬷嬷教的那样,每步都又轻又稳。 齐楠笙坐在院内,看到上了妆的窦依竹微微一愣,她此刻仿若耀眼的星辰。 窦依竹完全没有看齐楠笙,满脑子都是好沉好沉。 一直保持着端庄,等到了宫内,她已经累到腰背都直不起来了。 到了宫内已经是天黑,虽然有红灯高照,但她还是没有能看清皇宫的样子,只是觉得确实有一种严肃的感觉。 “笙王爷驾到。” 随着内官的声音传来,窦依竹与齐楠笙携手进入大殿。 两侧已经摆好了饭桌,文武百官见到齐楠笙纷纷起身行礼。 窦依竹乖乖跟齐楠笙身旁,坐在特殊为他准备的桌旁。 “别乱动。”齐楠笙见窦依竹盯着面前的点心提醒着窦依竹。 窦依竹笑了笑,其实她就是有些疑惑那点心上的竹叶是不是真的竹叶。 第34章 真实的梦境 他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傻子,不过这样也好。 她抬眸望着金銮大殿,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她装傻嘿嘿一笑,那些大人也露出微笑。 目光到了二皇子齐英稷身边,看着他身边与她一样端坐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如雕塑般坐在那里,面色冷淡,唇角弯成一个弧度,似笑又非笑,简直就是机器人。 “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身边人都起身行礼,窦依竹也立即起身。 “众卿平身吧。” 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第一个先抬头盯着所谓的陛下,她除了在电视上,还没有真正见过一国之王呢。 陛下齐元熙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瞬间驻步,敢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看的人许久都没有了。 他背手而战,俯视着眼前的女人,“你就是窦爱卿的那个女儿?” 窦清宏立即起身,哆哆嗦嗦的站在齐元熙面前低着头,双手拱起行礼。 “正是小女,小女因幼时受伤,所以如此不懂规矩,还望陛下恕罪。” 窦依竹看着眼前的抚着胡须的陛下,威严倒是有的,不过不太多,而且再怎么着也不会在自己的生辰之日杀了自己的儿 媳妇吧? “我是王爷的人。”窦依竹直起身子望着齐楠笙,言下之意,不管是要杀要剐还是求情,那都得是齐楠笙说话。 窦清宏吓到面色惨白,拱起的双手都开发抖了。 “依竹,给父王行礼。”齐楠笙面不改色,轻声道。 窦依竹转眸望了男人一眼,立即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个头,“媳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齐元熙看着眼前的女人哈哈大笑,这傻子也果真有趣。 “起身吧起身吧。”齐元熙挥挥手向龙椅走去。 窦依竹还跪在地上没起来,实在是腰肢太软,头冠太重,为了不出丑,她只能朝着齐楠笙挥手。 龙椅上的齐元熙看到这一幕又是大笑,惹得大殿上的人也跟着笑。 内官立即上前扶起窦依竹,她伸手扶着冠,“有劳了。” “孤本还忧心笙儿的婚事,现在看来,笙儿与王妃很是和谐嘛,是吧,哈哈。” 齐元熙的笑声传来,窦依竹不由得低下了头,帝王之家真的是没有任何感情在吗? 给自己的残废儿子选了个傻子竟然还开心上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窦依竹眉头紧皱,听着周边的人笑声不由得有些烦 躁,她似乎很讨厌别人看不起齐楠笙。 “笑什么?”她故意装作傻子一样大声道。 “依竹,不可无礼。”齐楠笙也大声说着窦依竹。 两人仿佛一唱一和,轮椅上的齐元熙竟然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布膳吧。”齐元熙靠在龙椅上挥着手。 内官一声令下,一群穿着一样的下人端着托盘一同走入大殿,每个桌上的点心都被端走上了新菜。 窦依竹还想尝一下那栩栩如生的竹叶点心呢,结果就被端走了。 她看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足足上百张桌子,这得浪费多少啊? 窦依竹边思考边拿起筷子夹菜,刚动手就被拦住。 “王妃请用。”下人到身边夹起菜放在她面前的玉盘内。 窦依竹这才想起嬷嬷的话,看着对面的齐英稷的王妃抬起手臂用衣袖掩着唇的样子,立即也抬起那沉重的手臂。 晚宴只吃了三道菜大臣们便开始献礼,窦依竹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大家却是热情高涨。 “笙儿和王妃为孤准备了什么啊。” 窦依竹正在发呆的时候突然被点名,她立即起身,“一张好弓。” 齐楠笙立即行礼,“回父王的话,笙儿和依竹 为父王准备了一张精美的屏风,已经交给陈内官了。” “哦?好啊,刚刚不是说还有一张弓吗?孤看看。”齐元熙挥了挥手,不一会外面的平滟低着头捧着那张弓就走了进来。 齐楠笙一脸黑线,看着陛下接下那张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拉开。 平滟却很是开心,她本就知道窦依竹准备了这不讨喜的礼物,却还是没有阻拦,为的就是陛下讨厌窦依竹。 “父王,依竹她……” “无碍,孤老了啊。”齐元熙将弓丢在一边,目光有些颓废。 窦依竹眨巴着眼睛,若无其事的坐着,一个傻子送礼当然要不讨喜了,投其所好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之前悦伶不是说齐楠笙不让她拿吗?怎么平滟给拿来了? 窦依竹有些疑惑,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怎么觉得平滟对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我要出去。”她转眸看着齐楠笙,她要去看看这个平滟到底是什么人。 “王妃,奴婢扶您。” 窦依竹假装被教的样子行了礼,与下人一起退出了大殿,刚出来她便伸着懒腰,很想将头上的凤冠拿掉。 “王妃不可。”平滟突然靠近,与宫内的下人说了 几句便扶着窦依竹,“王妃是要去歇息吗?奴婢带您去。” 窦依竹随着平滟一起走着,可能是因为刚才那杯烈酒,她竟然有些头晕。 “王妃在这里歇息片刻吧,稍后大宴完了奴婢来接王妃。”平滟将窦依竹送入屋内便向外走去。 窦依竹扶着桌角去了床上,摘掉凤冠躺在床上,看着平滟的背影有些疑惑,平滟是专门带入宫服侍齐楠笙和她的,而且她还是个‘傻子’,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呢? 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困倦到睁不开眼睛,眼前木床好像变成了无数个,意识也逐渐开始不清楚。 再次醒来,她竟然发现自己在人群中。 窦依竹以为自己在做梦,跟着下人一起向外走去,走到宫门处感到冷风吹在身上她才觉得这不是梦。 “这是……” “别乱说话!”窦依竹还未开口便被呵斥住,身后的高门已经徐徐关上。 她低眸看着自己的穿着,哪还有什么凤冠绸缎,竟是下人的衣服。 想到自己在房子里睡着,她突然觉得蹊跷。 “我不是和你们一起的,我……” “这边。”同行的人根本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就拉着她加入一个队伍。 第35章 滔天大怒 “我不是跟你们一起的。”窦依竹边说边看着身后的路,却被带头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她没办法只能跟着人群走,大脑迅速运转,她身上的衣服装束都换了,看样子像是预谋好的,她这样一直走下去怕是要被弄走。 窦依竹越走越慢,眼看着已经出了最后一道宫门,刚准备撤的时候,身体突然腾空。 下一秒她就被扔在了一辆马车上,还未说话,口鼻处便传来一阵刺激的味道,她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再次晕了过去。 宫内大宴还未结束,齐楠笙挥手让内官推着他出去。 “王爷这是要更衣吗?”平滟见状立即迎了上来。 “王妃还未醒吗?” “玉树姑姑没派人来说,许是王妃没喝过酒,所以不胜酒力吧。”平滟推着齐楠笙向准备好的供人休息的宫苑走去。 “王妃就在这儿歇息呢,奴婢去看看。”平滟边说边走,转过身唇角便浮现一丝阴笑。 走入内室,平滟大叫一声,“王爷,王妃怎么不见了,这冠服怎么都在这里啊!” 齐楠笙立即用力滚动着木椅向内室去,看着平滟拿着衣物呆滞的样子剑眉紧蹙。 “王爷,王 妃,王妃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抬走了?天呐!”平滟一脸夸张,满是惊恐的眸子仿佛在说窦依竹是和哪个男人做了苟合之事,所以才落荒而逃。 齐楠笙眉头紧锁,眼神如芒似箭,面色冷寒至极。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他猛地拍下了一下扶手厉声道。 平滟快步走出屋子,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王,王爷,这是在宫内啊,要是闹大了,怕是对王爷的声誉也有损呐。”平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着齐楠笙不要去做。 齐楠笙推开平滟,窦依竹虽然是个傻子,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倒是觉得是有人陷害。 “去找。” 闻言平滟立即起身,“奴婢知道了,王爷先回宴席吧,奴婢这就差人去找王妃。” 平滟推着齐楠笙向宴席的方向走去,她不希望齐楠笙受到什么牵连。 刚到宴席门口齐楠笙就被内官推着进去,他命令内光将自己放在中央的位置,舞姬正在舞蹈,看到他在中央突然停住。 “笙儿何事啊?”齐元熙坐直身子冷声问道。 “父王,依竹在宫苑歇息,此刻人不见了,孩儿恳请父王派遣 护城队进行搜查。” 齐元熙面色大震,满眸都写满了不耐烦,“你是说要让孤派人在宫内搜寻王妃?” “笙王爷,笙王妃本是,是性子不定之人,怕是在哪里玩也说不定,不如先让内官们去找找,否则叨扰了太后也不好啊。”皇后见陛下不悦立即打圆场。 齐楠笙冷眼看着在场所有人,眼底的抵触翻江倒海而来。 嬷嬷教了她许久,她不可能去疯玩,更不可能乱来,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她被人陷害了。 可她将衣物脱在屋内,难道?齐楠笙突然想起刚才赐菜的那些人。 “父王,孩儿恳求父王关闭宫门,依竹怕是跟着那些送赏的内官出了宫。” “放肆!”齐元熙突然暴怒,猛地拍了一下龙椅。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啊,笙王爷这也是关心王妃……” “你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吗?”齐元熙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皇后微微转眸看着齐楠笙,“笙王爷,还不快向陛下认错,陛下生辰赐菜乃是我朝喜事,误了时辰可是不吉的。” 齐楠笙面色凝重,他的妻子还没有别人的吉时重要。 “父王恕罪, 只是依竹乃孩儿发妻,皇室之人,孩儿一时心急,孩儿自己去找就好。”说罢齐楠笙便滚动轮子,内官看着陛下生气也赶紧去劝他。 可齐楠笙坚持要出去,如若她被什么有心之人卖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到时候不只他,整个皇室的名声都会被连累,她怕也只有一死了。 “放肆!你们都放肆!”身后大殿内的齐元熙大发雷霆。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齐元熙起身踱步,气到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皇宫重地!王妃不见了,你们做什么吃的!汪海呢,把守宫苑之人呢!” “回陛下的话,奴才已经让人去叫汪海了。” 齐元熙依旧气喘吁吁,被人破坏了生日宴,亲生儿子竟然拂袖而去。 “好一个笙王爷,好大的口气啊!”齐元熙越来越愤怒,他一直怀疑秦国公是齐楠笙搞死的,现在看到齐楠笙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生气。 而齐楠笙已经到了宫门外,派遣人去找窦依竹了。 “笙王爷不可啊!陛下大怒,笙王爷要私自调动护城队,陛下若是有什么不好,笙王爷可就……”内官不敢将话说完。 齐楠笙已 经会意,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利用他调遣护城队的时候转攻皇宫…… 他转眸看着身后高耸的宫墙,可窦依竹怎么办? “王爷怎么出来了?”康如看到齐楠笙快步从马车跑过来。 齐楠笙挥手示意赶紧离开,“叫人去找王妃!快。” 宫内的人不能动,他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了。 “来人,送王爷回府。”康如挥手叫人来将齐楠笙送入马车,自己则骑马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齐楠笙一夜未眠,没有得到窦依竹一丝一毫的消息。 窦依竹在清晨的曦光照入帷幔之时终于睁开了双眸,眼看着面前的雕花大床,她只觉得陌生。 她挣扎着起身,屋内被阳光照射着,简直就是金光闪闪。 到处都是价值不菲的摆设,就连帷幔上都有金丝线。 脚下木阶散发着香味,摆在木阶上的绣花鞋精美异常,鞋上的流苏都是色泽上乘的珍珠。 她垂眸看着身上的寝衣,薄如蝉翼,丝滑轻柔。 塌边的四角小桌上放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烟,柔和甜润。 这是哪啊?窦依竹万分疑惑。 她站在屋内回想着,自己不是被人绑架了吗?这里怎么如此奢华? 第36章 拿毒酒来 是秦家的人在报复她?不可能,如若是秦家她岂不是已经死了? “夫人醒了。” 正在窦依竹疑惑时,一个丫鬟突然走了进来。 “蓉儿,快给夫人洗漱更衣。” 只听见走入房间的人一声令下,几个穿着一样的下人就向屋内走来,如同在王府中一样的流程。 窦依竹任由她们摆弄,反正一会儿穿戴完毕了,那劫持她的人就会来吧? “夫人,现在可传早膳?” 窦依竹抬眸望着与别人穿着不一样的女人,“你叫什么。”她有些结巴的问道。 还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这个傻她还得装下去。 “奴婢慕晴,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慕晴满脸笑意。 窦依竹双手放在腿上,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眸间满是胆怯。 “我是,王妃。” “夫人,主子将您送到这里,说好了您就是府中的夫人,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夫人若是渴了饿了不舒服了,尽管吩咐奴婢就好。” 说罢慕晴便挥手让几个下人都出去,屋内一下恢复安静。 窦依竹起身看着窗外,竟发现四面高墙耸立,足足有几米高。 院子里有梅花树,秋千,花园,池塘,一应俱全 。 窦依竹坐在榻上心慌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齐楠笙想要把她给打发走,然后去娶那个苏觅夏吧? 还是说是什么变态,专门喜欢傻子的? “我饿了。”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慕晴挥了挥手,精致的菜肴不一会儿就端上桌。 可窦依竹哪有什么心情吃,那个圈禁她的人到底是谁啊。 “不吃了,我要王爷。”窦依竹猛地将桌子掀翻。 “走开!我要王爷,你们都滚。”不光掀翻了桌子,窦依竹边吵边在屋内砸东西。 砸累了就拿着瓷片伤害自己,反正她就是要见到囚禁她的人是谁。 “王爷就来了!夫人别伤害自己,奴婢这就去请王爷。”慕晴终于向外走去。 窦依竹气喘吁吁的坐在榻上,从窗户看着慕晴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消失在眼前。 这里到底是京城吗?这么高的墙,在城中不会显得突兀吗?都没有人发现吗? 窦依竹强装镇定,坐在榻上静静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响起大门推开的声音。 窦依竹立即转眸,竟然看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过来。 “本王来了。”男人戴着银色面具,一身青色长袍, 一只手背在身后,步履轻慢的走到内室。 窦依竹微微蹙眉,这男人无论声音还是身高,她都完全没有印象。 “你不是。”窦依竹躲避着男人的亲昵。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男人,可又想不起来。 “出去。”顾子瑜冷声命令着下人。 屋内瞬间只剩下窦依竹和他两个人,他缓缓靠近窦依竹,伸手抚着她的脸颊。 窦依竹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救命啊,这个时代怎么也有这么变态的人啊? “我怕,王爷,我要王爷。”窦依竹蜷缩在塌上的角落里,脸颊上挂着两串泪珠。 “砰!”顾子瑜一个用力就将榻上的桌子掀翻。 面具下他的脸写满了愤怒,他没有想到她即便傻了还想着那个残废。 他用了许久将这里打理成以为她会喜欢的样子,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买通了宫内之人,将她换了出来。 本以为她会喜欢这里,他也可以圆自己一个梦,可她竟然只知道那个残废王爷。 “以后我就是你的王爷好不好?”顾子瑜温柔的靠近窦依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窦依竹真的是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谁啊?他对齐楠笙意见那么大,难道是 什么不得宠的皇子? 可皇子要一个傻子做什么?特殊癖好? 窦依竹完全没有想到顾子瑜,她不相信谁会一直喜欢一个傻子。 “你的王爷不要你了,是他让我把你从皇宫里接出来的,他要与那个青梅竹马苏小姐成婚了,他们才是良配啊。”顾子瑜轻声向窦依竹解释着,拿着巾帕为她擦着泪水。 苏觅夏?窦依竹突然想起进攻前几日苏觅夏去了王府,还跟平滟在一起过,而平滟在宫内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了宫苑之内,紧接着她就成了这样了。 “嗯。”窦依竹突然坐直身子,干脆先答应算了。 “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顾子瑜像个疯子似的。 窦依竹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有多么的痴狂,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我要吃,枣糕。” “好,我这就派人去给你买。” 顾子瑜说着便走了出去,窦依竹环抱住自己想着办法,她必须得把东西送出去才可能让齐楠笙来找到她,买些吃的并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上次她消失齐楠笙就找了许久,这次也应该会找吧? 窦依竹有些焦虑了,她在大宴上消失,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顾子瑜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每天都有新的枣糕送来,窦依竹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齐楠笙又一次大肆寻找窦依竹,城内到处流传着她是在宫内与人私通,羞于见人所以自尽了。 就连平滟也以为窦依竹已经死了,开始有意无意的劝齐楠笙放弃。 “康如,去拿毒酒。” 齐楠笙在被平滟劝了三次之后,终于怀疑到她身上。 “王爷,这是?”康如拿着酒壶和酒杯走进来疑惑的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平滟,“你是选择喝下毒酒还是说出实情。” 平滟立即跪在地上,“王爷这是何意?难道王爷怀疑平滟对王爷的忠心吗?” “你最好如实招来,找到王妃本王可饶你不死,如不,你自行了结。” 平滟是心虚的,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后悔,不就是死吗,若是自己死了可以换王爷不跟一个傻子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她起身端起酒杯,满眸含泪的看着齐楠笙。 “王爷,平滟姐姐她自小服侍王爷,应该不会……” “康如,你好生照顾王爷,王爷信不信我都不重要了,反正服侍过王爷是奴婢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 第37章 洞房之喜 平滟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说完便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平滟!平滟你怎么样?快去叫大夫!”康如上前去抱住平滟大声喊道。 平滟面色苍白,扶着桌角缓缓坐下,抬眸望着齐楠笙。 她没有想到齐楠笙的脸上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仿若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王爷!”康如很是着急的看向齐楠笙。 齐楠笙转眸看向别处,“那酒没问题,下去歇着吧。” 平滟猛然起身,看着被自己喝完的酒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那太好了,姐姐快去歇息吧。”康如拉着平滟向外走去。 齐楠笙在屋内沉思着,一个人在皇宫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人的力量不容小觑。 听到康如走进屋内的脚步,他抬起的冷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将那夜所有送赏菜的人都给我押入大牢,严加拷问。”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走这一步。 康如听罢很是吃惊,这可不是小动作啊。 “王爷,陛下刚因此动了大怒,现在如若这样做,怕是……” “怕是怎么样?消失的人是本王的王妃!”齐楠笙厉声大吼。 “是王爷!小的现在就去做。”康如立即向外跑去。 齐 楠笙双眸猩红,面色冷寒,手背上青筋暴起,敢这样对他的女人,真拿他齐楠笙当残废?! 这边康如刚刚下令去抓人,那边齐英稷就去了宫内。 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齐楠笙清扫秦国公党羽的功劳便消失殆尽,甚至还受到了斥责。 “不是二哥说你啊,你怎么能去宫内抓人呢?!”齐英稷从宫内出来便来了笙王府,表面很是关心。 “二哥知道你是关心王妃,可现在也不能太过分啊,父王现下撤了你所有的亲兵,还不准你再出去,罢了罢了,还是二哥去给你找人吧。” 齐英稷说罢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返回来。 “现在这种情况,这样吧,你把你的王印给二哥,二哥能多召集一些人也是好的。” 齐楠笙抬眸望着眼前的人,他从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二哥想要弄死他的心,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的昭然若揭。 “还是不必了,一个傻子而已,父王既然已经责怪,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还有劳二哥多操些心。” 齐英稷抚了抚鬓发,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急了。 “好,你们好生照顾笙王爷。”又嘱咐了几句,齐英稷才装模作样的离开。 另一边的窦依竹也是心急如焚,又是一个夜幕降临,她甚至都没有走出过这个屋子。 每次只要一起身向外走就被拦住,她若是抵抗,不一会儿就会睡着。 这一天窦依竹又一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屋内燃着的香让她浑身无力。 “夫人睡会儿吧,饿了再叫奴婢。” 窦依竹眨巴着泛沉的双眸,想到在宫内那天也是这样,可明明怀疑却没有思考的能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已经记不清多少天了,再次醒来,屋内一片红光。 窦依竹睁眼便看到下人们在屋里忙碌着,窗上张贴着喜字,慕晴正拿着大红绸缎往床头挂。 这个变态要做什么?不会要和她成婚吧? 窦依竹猛然起身,抱着被子往角落里躲,“你们,做什么。” “夫人别怕,主子对夫人那是情比金坚,过了今晚,夫人便是主子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窦依竹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搞什么鬼东西! 她是齐楠笙的妻子,这不是妥妥的重婚罪吗? 窦依竹抬眸看着四处张贴着的喜字和大红绸缎,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你们,主子?” “夫人,以后主子就是您的主子了,夫人莫怕,主 子会对您好的。” 窦依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今晚她必须要走!否则她就会被那个变态给欺负了。 她不自觉咬着手指,这个屋子里下人有好几个,她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一个男的。 窦依竹闭眸回忆着,人生中到底有谁对她爱的如此痴狂,情急之中,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转眼间到了傍晚,慕晴找下人为她换上大红嫁衣。 镜子中的窦依竹唇红齿白,一身红衣明艳妩媚,她眼看着金冠被戴到自己头上,自己被扶到床上。 “饿。”窦依竹刚做上床便开口,想着支走下人她还有机会。 “夫人您等一会儿,主子这就来了,一会儿啊会有好好酒好菜的。”慕晴将她的双手放在双腿上,拿着喜帕盖在她的头上。 过了一会儿,外面终于响起声音。 “恭贺主子新婚大喜!” 丫鬟的声音响起,窦依竹眼前金冠上的流苏晃动着,她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给杀了。 “起身吧,你们统统有大赏。”说完男人向床边走去,还不忘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 窦依竹忍不住发抖,她是真的怕了。 “依竹,别怕。”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窦依竹不知为 何,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一个人影,顾子瑜? 她突然想起在窦府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的声音跟他十分相像。 窦依竹挣脱开他的手,刚想开口问又想起自己是个傻子。 “今日过后咱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夫人以后为为夫生个孩儿好不好?” 顾子瑜边说边挑起红盖头,轻轻撩起流苏打量着她。 依旧是戴着面具,只是不同以往,他今天也是一身红衣。 “夫人真美。”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窦依竹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死死盯着眼前人的眼睛,顾子瑜顿时一愣,不知为何,明知道她是个傻子,他依旧害怕被她认出来。 “我不要嫁你。”窦依竹伸手将金冠扔在地上。 顾子瑜也没有生气,捡起金冠丢在一边。 “你不是饿了吗?咱们先用膳。”他牵起她的手向桌边走去。 “来,咱们喝杯合卺酒。” 窦依竹扫视了一圈,没有一个下人在屋内,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你喝。”她将酒杯放在他的面前,想把他灌醉。 “咱们一起喝。”顾子瑜将酒杯递给窦依竹,绕过她的手臂去喝酒。 窦依竹犹豫了片刻,为了灌醉男人还是喝了一口。 第38章 掀房顶 面具下顾子瑜满脸笑容,哪里有比洞房花烛还要开心的事情呢。 “这个?”窦依竹轻轻碰着他的面具,想要摘掉看看他的真面目,刚触碰到就被他抓住手。 “别乱动,我这脸上有疤痕,怕吓着你,来,吃口饺子。”顾子瑜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喂她。 他手上的温度传来,窦依竹觉得仿佛蛇上身了一样的恶心。 她偏过头去,“不摘,不吃。” 窦依竹故意耍性子,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变态是不是顾子瑜。 顾子瑜啪的一下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双手握住窦依竹的肩膀。 “你记住,这个宅子里只有你我,我是对你最好的人,咱们这辈子在这里逍遥快活,要什么有什么不好吗?” 他尽量哄着窦依竹,让她能安生跟他在这里。 可窦依竹不是个傻子,更不想一直在这里。 “喝酒。”窦依竹拿着酒壶递给他。 顾子瑜瞬间大笑,有了这个面具,他无需再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喝酒,喝了咱们就好就寝了!”他接过酒杯一杯杯喝着。 窦依竹皱着眉头,看着他喝完之后又将酒杯递给她。 没办法,她也顺着他的意喝了两杯,酒过三巡,顾子瑜 终于是喝不下了,他拉着窦依竹的手向床边走去。 窦依竹将他扔在床上,看着他熟睡了,扯过帷幔的绳子就将他的手捆住。 她已经思考了好几天了,院子内那么高的墙,她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除非上房顶。 窦依竹扯过那些帷幔红绸拴成一条向房梁抛去,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了,她决不能放过! 一切准备就绪,窦依竹顺着绑好的红绳向上爬去,坐在房梁上双腿都发软了。 她拿着鸡毛掸子用力的向上顶着,费了很大的力气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洞。 窦依竹焦急万分,看着床上的逐渐酒醒的顾子瑜猛地起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上面的,拼着一口气举起双手掀开瓦片,只听见啪的一声,顾子瑜瞬间开始挣扎。 窦依竹不禁庆幸,还好自己聪明,将所有的被子都压在他身上了。 她用力跳到了房顶上,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她兴奋异常。 顺着房顶向高墙走去,借着月光一眼望去,四面环山,方圆几里好像连一处人家都没有。 窦依竹颤颤巍巍的走到墙边,意识到自己是没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闭着眼壮着胆从房顶往并不是很宽的墙上跳。 跳上墙 后,窦依竹缓缓蹲下,眼看着下人们已经在敲门了,她用手扒着墙,顾不上去计算摔下去会不会死,直接跳了进去。 身体重重下坠,窦依竹的身体滚了几圈之后,突然掉落水中。 呛了几口水后,她奋力向上游,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都没有力气了她才到触碰到岸边。 环抱着自己刚想走就看到不远处一堆人举着火把,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窦依竹快步向暗处走去,不管怎么说都要挨到天亮。 她边走边转身看着身后,不知为何那帮人的火把竟然暗了下来。 窦依竹拉紧湿透了的冰冷的衣服快步跑着,不知为何,竟然不觉得冷。 她并没有方向,只想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挨到天亮。 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她穿过一条小路竟然出了山,眼前竟然已经是京城了! 窦依竹兴奋无比,到了这个地方她就不可能再被抓回去了。 前段时间她和悦伶在城中四处走,早已经将这个城市的路记在脑海里了。 窦依竹拼命向笙王府奔跑,只要到了府里就不会有任何事儿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窦依竹只觉得浑身都在热浪冲击着,整个人意识都快要不清了,终于看到了笙王府 的大门。 “这是哪来的叫花子,一边去一边去。” 窦依竹还未开口就被赶着走,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边,一只手紧紧抓着大门。 “王妃!” 正在她快要昏倒之时,悦伶的声音突然传来。 “王妃?你不会看错了吧?王爷刚刚送搜寻队离开,这城中都翻遍了哪有什么人,再说这……”平滟边说边靠近窦依竹。 悦伶已经扑上前去将窦依竹扶了起来,“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 刚刚被送走的搜寻队看到这边大门口的情况立即转身,看着窦依竹衣衫不整的样子议论纷纷。 “看什么!还不把王妃扶进府中!”平滟认出窦依竹的脸后立即向下人招手,而后又叫人将搜寻队的人送走。 窦依竹被下人送进屋内,齐楠笙闻讯赶来。 看到她一身红衣,所有人都有些惊诧。 窦依竹却根本抬不起头去看任何人,此刻她只觉得燥热异常,天旋地转。 “去准备,王妃要沐浴。”齐楠笙厉声命令,一双眸子始终定在她的身上。 平滟立即推着他靠近窦依竹,只见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衫,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窦依竹是个医学博士,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 什么。 怕是那男人在酒里搞了什么东西,怪不得她走的时候,只见他在床上不安的扭动着,而她竟然也忘了去看看他的脸。 “出去。”感觉到窦依竹不对劲,齐楠笙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平滟看着低头坐在椅子上的窦依竹眉头紧皱,“王爷,王妃身上的衣裳湿了,您留在这里怕是不方便吧?” 齐楠笙抬眸望着平滟,一双眸子冷酷至极,“她是本王的王妃,有何不便?” 平滟低着头走出屋子,她是想提醒王爷窦依竹穿的怪异,可他却没有一点在意。 “哪里不舒服?”屋内,齐楠笙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刚碰到她便察觉出她肌肤通红,身上也是烫的异常,他伸手抚着她的额头,却又是冷的。 “水。”窦依竹费尽力气保持清醒,吃力的吐出一个字。 齐楠笙立即拿过水壶倒水,到递到她的唇边便被她一饮而尽。 “要冷的。”感觉到体内热浪翻涌,窦依竹又要求道。 “王爷,浴房准备好了。” 看到悦伶急匆匆的走来,窦依竹立即起身,“要冷水!” “王妃说什么?”悦伶很是不解。 “沐浴,用冷水。”窦依竹此刻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第39章 小骗子 悦伶不知所措,感觉到窦依竹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才知道不对劲。 “王妃这是哪里难受?” 齐楠笙向窦依竹看去,望着她绯红的双颊,也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 “去叫太医。” “不可啊王爷!”看着窦依竹一身红衣,仿佛是被什么药给迷了的样子,悦伶立即阻拦。 “这些日子外面对王妃众说纷纭,太医院的人若是说出去了,王妃名声不保啊。” 齐楠笙双拳紧握,最近那些流言蜚语他也是知道的。 “去啊!”窦依竹只觉得身体要爆炸一般,大声命令悦伶。 “奴婢这就去。”悦伶说着便向外跑去。 “悦伶,用温水。” “是王爷!”悦伶慌忙向外跑着。 窦依竹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心底骂了那个面具男八百遍,脑海里都是有关于吃了这种药该怎么缓解的药。 可那些药名在这个时代统统没有,药的成分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提取出来。 “快,你们将浴桶抬到这边。”悦伶怕窦依竹被外人看到,立即命人将浴桶抬进主屋。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去了屏风后,褪去湿凉的衣物,猛地沉入木桶。 “王妃您这样会憋坏的。”悦伶在木 桶外焦急的喊着。 窦依竹猛地起身,一双杏眸已经通红。 “水,冰的。” 悦伶立即去拿水,窦依竹喝了一杯又一杯,想着这些药代谢掉就好了。 可是忙活了一个时辰,竟然发现身体好像更加反常了。 “让王妃出来,拿些薄荷油来。”齐楠笙抬眸看着桌上的香炉厉声命令,她已经在里面快一个时辰了。 悦伶扶着窦依竹起身到床边,赶紧为她穿上衣裳。 “薄荷油来了。”悦伶拿着薄荷油和冰水一起向齐楠笙和窦依竹走去。 窦依竹抱着冰水刚想喝就被齐楠笙抢走,“不许喝了。”他拿着薄荷油轻轻抹在她的太阳穴上。 他略带微凉的手指让窦依竹觉得似乎舒适了一些,通红的眼神也变得清澈了一丝丝。 “把火盆抬过来,你们出去吧。”齐楠笙沉声命令下人。 窦依竹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衣服。 齐楠笙拿着巾帕垫在她的肩上,让湿发能快些干。 “还好吗?” 窦依竹抬眸望着他,烛光下他英朗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不好。”窦依竹刚觉得意识清楚了一些,现在又觉得难受了。 这个王八蛋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这 么强的药力。 “不怕,我在。”齐楠笙拿着薄荷油涂在她脖间的穴位,还有手腕处。 微凉的触感在身体上游走着,窦依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是她的丈夫对不对? 反正不管他们发生什么不发生什么,他们都是夫妻。 她定睛看着他,通红的眸子中浮现一丝渴望。 “是谁对你做了这些?”齐楠笙靠近窦依竹,伸手撩起她的长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窦依竹突然身体前倾,上前去吻住了他的双唇。 齐楠笙微微一愣,伸手想要拉开她,她却起身揽住了他的脖颈,加深了吻。 他微凉的唇和身上凉凉的锦缎,让她感觉更想要靠近他。 柔软的腰肢紧贴着他的身体,她身上的清香的味道扑入鼻腔,齐楠笙只觉得身体突然热了起来。 “窦依竹。”齐楠笙捧着她的脸颊,想让她清醒一些。 “嗯?”窦依竹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一双眼睛里满是迷惘。 “你会后悔的。”齐楠笙声音低沉。 “你不能?”窦依竹有些疑惑,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他不会腿不行了那方面也不行了吧?算了,她还是走吧。 窦依竹立即 起身,踉踉跄跄的下床,还没有开始走就被齐楠笙拉入怀,她刚抓住他的衣襟他的双唇便覆了上来。 热烈的吻让屋内的温度再次升高,窦依竹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抱上了床。 她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脖颈,与他缠绕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谁吗?”齐楠笙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她今夜的表现让他突然觉得她的傻是装的。 窦依竹的双手抓着他的玉带,一双迷眸眨巴着,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齐楠笙,我知道,我要找齐楠笙。”她边说边挣扎着,以为自己将面具男当成了齐楠笙。 齐楠笙此刻突然有些确定她是装的,既然如此,他就给她点惩罚看看。 身上的衣物被剥落,他的温度传到她的身上,窦依竹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去被他占有。 齐楠笙也不再忍耐,她是他的妻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既如此,那就不必再顾忌。 夜已经过了大半,占有的疼痛席卷全身时,窦依竹仿佛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身上男人的亲吻,她只觉得全身都被一种奇怪的感觉侵袭着,疼,却又酥麻。 “一会儿就好了。”似 乎感觉到她的紧张,齐楠笙的手在她的发丝中缠绕着,轻柔的抚着。 窦依竹闭着双眸,紧紧抓着他寝衣。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醒来的她只觉得浑身浑身动一动都疼。 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俊脸一直在盯着她看,她猛地一怔。 齐楠笙唇角微翘,她睁开的那一瞬,慵懒中带着一丝清澈,根本不是从前那样憨傻呆呆的样子。 他敢确定,她不是傻子,她一直都是装的。 “你,你笑什么。”窦依竹躲避着他的双眸,感觉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双手下意识的抓着被子往身上扯。 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还是有些紧张,昨晚的记忆是有些模糊的,她不会说错什么了吧? 齐楠笙轻笑一声,“敢如此骗本王的人,你是第一个。” 窦依竹转动着双眸,这是被他发现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与他对视,“如果不是昨日,你打算骗本王到什么时候?” 窦依竹望着他的眸,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装下去了。 “我,我昨日才好的。”说完窦依竹瞬间闭上了眼睛,这个回答真的很烂。 齐楠笙的手轻轻松开她的下巴,缓缓搭在她柔软的腰间。 第40章 新婚夫妇 窦依竹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看样子她不能再瞒下去了。 “对,我骗了你,但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你别乱动。”窦依竹摁住他缓缓向上的手,一张脸红如云霞。 齐楠笙终于满意,反手握住她的手。 “嫁给本王,后悔吗?”他紧紧揽着她问道。 窦依竹想到成亲当晚,她是被扔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哪里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呢。 “我没得选择。” “那现在呢?”齐楠笙窝在她的脖颈问道。 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胸膛跳出来了,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笙王爷,陛下的儿子,难道我不愿意还有的选择吗?再说了,我不,不都是你的人了吗?”窦依竹伸手将推着他,他的呼吸在喷洒在她的脖颈,她觉得紧张。 齐楠笙突然眉头轻皱,“你若不愿,本王可以让你消失,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 闻言窦依竹突然觉得刚才要跳出的心突然下垂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你若是这样想,为何又要与我……” 齐楠笙终于松开她,“没有人愿意与残废生活在一起,昨晚,本王是在救你。” “你可以把我绑起来啊!”窦依竹突 然有些生气。 齐楠笙看着她略带怒气的侧脸又发出一声轻笑,看来他的王妃不仅不傻,还非常的聪明。 “你笑什么?!”渣男,窦依竹在心里默念着。 “本王觉得。” 窦依竹转眸望着他,“觉得什么?” “觉得你还是昨晚更可爱一些。” 窦依竹瞬间又满脸通红,她怎么觉得,有点子热呢。 齐楠笙看了窦依竹一眼,怒气中带着一丝娇嗔,在清晨的光里看着格外的娇媚。 “饿了吧?平滟。”他突然大声道。 窦依竹立即拉住他的手臂,“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是傻子。” 齐楠笙十分享受与她的肌肤之亲,一张俊脸缓缓靠近她。 “本王能保护好你,王妃不用再费力装傻,有本王护着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你。”他声音低沉,面色坚定。 知道她自小就受了许多苦,以为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吃力装傻,他想让她轻松些活着。 窦依竹还在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是本王的妻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才对我好?没有其他?”窦依竹激 动起身,就算是看脸,他也应该说句是喜欢她的吧? 齐楠笙看着她胸前的风光,一时间口干舌燥。 注意到他的眼神,窦依竹立即拉着被子,屋内传来脚步声,帷幔缓缓被打开。 窦依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也能保护自己的。 “王爷王妃起床了。”平滟叫了一声,几个下人拿着铜盆漱口茶站在床边。 窦依竹看着一堆人,想到自己身上连个衣服都没有只觉得难受。 “你们把脸盆放下,悦伶把衣裳给我,都先出去吧。”她轻声命令道。 平滟有些惊讶的看着窦依竹,看着她的眼神听着她的声音,难道王妃不傻了? “出去吧,王爷有我服侍。”窦依竹见没人动又命令道。 平滟猛地回过神来,挥挥手和下人们一起向外走。 悦伶满脸笑容的放下衣服,一副磕的CP终于结婚了的样子。 窦依竹一只手抓着被子,另一只手拿过悦伶放在床边的衣裳。 “你闭眼。”将被子盖在他的脸上,窦依竹转过身去。 齐楠笙看着她如美玉般的背,唇角微微扬起,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可爱的女人,也从未如此想跟一个 女人在床上多呆一会儿。 “齐楠笙,虽然我们已经那什么了,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准这样对我知道吗?还有,算了,还有什么等我想到再说吧。”窦依竹穿好衣裳,起身扶着他起来。 看着他精壮的胸膛,轮廓完美的腹肌,窦依竹低着的头突然抬起。 “齐楠笙。” “嗯?”齐楠笙始终含笑看着她。 “你不是在骗我吧?其实你也不是个残废是不是?”窦依竹迎上他的深眸。 齐楠笙一个用力将她拉入怀中,双手揽着她的腰。 “那本王可能要让王妃失望了,怎么?王妃嫌弃?” 窦依竹似信非信的看着他,他这体格子,怎么也不像是残废了这么多年的人啊,可她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的双腿确实没有一点力气,这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正在沉思着,齐楠笙突然捏着她的脸颊。 “外人面前,不准直呼本王的名讳,要叫王爷。” 窦依竹黛眉微蹙,清艳的脸上复现一丝不耐烦。 “那是不是还要每天给你跪下啊?” “那倒不必,但行礼是要有的,难道窦府的嬷嬷没有教过你吗?” 窦依竹突然有些不悦,起身坐在榻上 低着头,长发随意的散下来,她有些烦躁的拿起来扔在背后。 齐楠笙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趣,完全不知道是她不喜欢这个世界。 “罢了,你若不喜欢就不做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立规矩的。”他挪动轮椅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道。 窦依竹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看的一本书,男女在发生关系之时,男性更多的是松弛感和愉悦,而女人大多是有些失落的。 “要与本王说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吗?”齐楠笙以为她是失踪这些日子受苦了所以才会突然不开心。 他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窦依竹转眸望着外面,不知道从何说起。 平滟是跟了他这么久的侍婢,她也没有证据…… “如果我被坏男人欺负了,还能是你的王妃吗?”窦依竹故意转移了话题。 “那只能说明本王无能,不是王妃的错,你永远是本王的王妃。” 窦依竹深呼一口气,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我饿了。” “平滟,传膳。”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坐在窗前的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一枚簪子将长发盘起。 齐楠笙望着镜子中干净明艳的脸,心下又是一动。 第41章 一片废墟 平滟将膳食布置完毕,刚想推着齐楠笙向厅内走的时候就被窦依竹给抢先一步。 窦依竹是故意这样做的,如果是平滟做了这一切,那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齐楠笙,她如果表现的跟他很好,那平滟也许会再做出过分的事情。 “悦伶,给我拿杯温水。”到了桌前,窦依竹柔声吩咐着。 悦伶拿着水壶靠近,看了一眼齐楠笙和窦依竹,既然已经以正常的面目见人了,王妃就得有王妃的架子。 “王妃,您要称本妃。”她小声提议着。 窦依竹喝了水轻嗯一声,还是觉得装傻比较好。 平滟呆呆的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眸底满是不安,窦依竹不是被弄走了吗?外面流言纷纷,怎么王爷什么都不在乎?难道是王爷将窦依竹去见了什么高人,所以窦依竹的傻病也治好了吗? “平滟。”齐楠笙向正在发呆的平滟伸出手去。 啊?平滟愣了片刻立即拿出巾帕为他擦手。 窦依竹看着平滟愣神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不过她也不急,慢慢来吧。 “本王一会儿要进宫,你今日可在府内好好歇息。”用过膳后齐楠笙 沉声吩咐着,又恢复了往常沉冷的样子。 窦依竹沉嗯一声,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困需要补补觉。 “康如,好生照顾王爷,平滟就不要去宫内了,本妃今日有事要吩咐她。” 康如看着窦依竹的样子,听着她的声音又是欣喜又是吃惊。 “本妃的傻病好了,悦伶你去跟下人说一下吧。”窦依竹拿着巾帕擦拭着唇角,起身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古代的妻子都是这样送夫君上朝的,她也做一下吧。 “既然疲乏就去睡,本王不在意这些虚礼。”齐楠笙拍了拍她的手背。 窦依竹没有回应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那就必须要倚仗他,该做的事情还要做。 “你能不能拨给我几个人,我想去查一下当天囚禁我的人是谁。” “本王已经命人从你回来的路去查了。”齐楠笙冷声回应。 窦依竹有些诧异,“啊?你怎么找过去的?”她不可能迷迷糊糊的说出一切吧? “水草,湿的脚印,等本王回来再告诉你。”齐楠笙见马车已经备好,他没有与她说完,“你去找管事,府内尽你调遣,外面冷,快回去吧。” 窦依竹点点头,望着 他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府。 刚转身就看到路边的行人仿佛在望着她窃窃私语,她定睛一看,他们立即四散。 想到齐楠笙的话,窦依竹突然觉得他不让她在外面难道是怕她听到什么? 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悦伶立即拉住她的手臂。 “王妃,外面冷,您身子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呆着,咱们走吧。” 窦依竹驻步看着外面,“叫管事儿的去备车。” 她等不及要看看那个绑架她的人是谁,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妃,您眼睛都通红呢,要不然回去歇歇?”悦伶不想窦依竹在这个时候出门,她怕极了。 窦依竹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去拿披风。” 悦伶知道阻拦不成了,赶紧叫人去准备。 马车在当街缓慢行驶着,外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听说了吗?笙王妃好像是与人私奔不成又回去了,这笙王爷也真够可怜的。” “是啊,本就是个残废吧,这绿帽子戴了一次不够,还戴两次。” 马车摇摇晃晃,窦依竹端坐着,闲言碎语从窗边传进来,悦伶的脸色都跟着不好看了。 “谁说不是呢,据说这笙王妃啊是穿着大红嫁衣跑回去 的,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 “这也稀奇了,这个傻子竟然能从皇宫里与人私奔,大胆啊,真是大胆。” 悦伶听着这样的话气的要死,刚想发作就被窦依竹拉住。 人总是人云亦云的,现在出去呵斥就是气急败坏。 “王妃,他们诬陷你。”悦伶气的满眸含泪。 窦依竹握住悦伶的手,“没事的,反正王爷也没有相信。” 她撩开帘子看着外面,想要看看昨晚跑回去的路,估摸着快到了,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王妃,到了。” 窦依竹立即下了马车,绕过小路向山间走去,四面差不多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她快步走着。 “王妃,那儿有处房子。” 窦依竹向山间望去,眼眸间顿时浮现欣喜。 几人快步朝着那处宅子走去,悦伶刚想叩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马夫,找人把院子围起来。”悦伶十分干练的吩咐着。 窦依竹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把短刀向里面走去,院内的花园一片狼藉。 窦依竹壮着胆子向里面走去, “小姐小心!”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突然被悦伶扑在身下,随后便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瞬间被飞扬的土渣埋住,窦依竹挣扎着起身,赶紧扶起悦伶。 “悦伶,还好吗?” “我没事,王妃还好吗?”悦伶满眸担心。 窦依竹将悦伶抱在怀内,这个囚禁了她几日的地方,转眼间就变成灰烬了,只剩下几处没有完全倒塌的高墙。 “王妃,快来救王妃!”身边的下人大喊着。 窦依竹拉起悦伶甩了甩身上的土,看着眼前的废墟气愤无比。 “不用了,咱们走。”这个死男人早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上了马车,窦依竹越想越生气,悦伶伸手帮她清理掉身上的土。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她身上的衣服都刮破了。 “别弄了,回去洗洗就好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悦伶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个坏人是谁啊?怎么还会搞这么大的炮啊,把房子都炸了,王妃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他没有对王妃做什么吧?” 窦依竹揉着悦伶的头发,“没事,他没难为我,昨天我是从房顶跳下去的,还好下面是泥土,我没什么事儿,你去找人打探一下最近顾子瑜都在做什么。” 悦伶满眸惊愕,擦了擦眼泪不敢相信的看着窦依竹。 第42章 当家作主 “王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顾公子敢在皇宫内把王妃劫走吗?”悦伶的声音越来越低。 窦依竹不确定的摇摇头,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个笨蛋,着急着走都没有去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好,奴婢这就去找人查。” 两人说着便到了王府,窦依竹洗好了躺在床上,浑身痛到不行。 “王妃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下人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平滟下意识的还将窦依竹当傻子,语气上并没有很尊重。 听到平滟的声音,窦依竹缓缓翻过身来。 “这个府内谁做主?” 平滟看着窦依竹带着些厉色的眼眸微微一愣,“笙王府自然是王爷做主。”她略带硬气的答道。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她,“王爷可管咱们后院儿的事儿?” 平滟挺直腰背,“王爷不怎么管的,以往都是奴婢和管事的替王爷管着。” “以往那是因为后院儿没有女主子,如今,有了。”窦依竹声音沉冷。 她既然是齐楠笙的正室,这个家里也没有任何女主人,当然得拿出当家主母的身份来,而且也只有这样,平滟才会露出马脚。 窦依竹直直的看着平滟,看着她平滟 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她几乎想要质问那她宫内的事情。 “王妃身子刚刚痊愈,王爷最近也因为王妃被陛下斥责,今日被宣进宫也指不定要受怎么样的责罚呢,王妃还是在王府内好好休养身子,别再给王爷惹什么麻烦了。” 还没有等窦依竹回话,平滟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屋子。 窦依竹侧身躺着,这个平滟对她的敌意已经不藏着掖着了,这样的人就在她和齐楠笙身边,总是不好的。 “王妃您别理她,她平日里就搞得自己像是这个府中除了王爷最大的人一样,只要王爷心里有王妃就好。” 悦伶走入屋内,看着平滟和窦依竹脸色都不好赶紧劝着窦依竹。 “我没空生她的气。”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叹了一口气,“是啊,王爷被陛下斥责,王妃又被外人传成那样,可怎么办才好啊。” 窦依竹轻笑一声,伸手抚平悦伶紧皱的眉头。 “好了,你也快去歇息一会儿。” 外界的东西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内心被外界影响。 这样想着,窦依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她刚转眸就看到齐楠笙坐在榻上 ,平滟正低着头往他的脸上抹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窦依竹立即起身,离近了才看到他渗血的唇角。 “我来吧。” “王妃千金贵体,这些事情由我们奴婢做就好了,再说了,王妃在那宅子被炸身子还没歇息好吧。” 窦依竹的站在一旁看着平滟,这个小丫头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是令人反感。 齐楠笙伸手拂开平滟的手,一双深眸沉沉看着她。 平滟愣了片刻,“奴婢失言了,奴婢知错了。” “给王妃拿衣裳,叫管事的都进来。”齐楠笙冷声道。 平滟立即放下药盒,转身去架子上拿了外衫给窦依竹披上,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你父亲,打你了?”她轻声问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总觉得她与别人似乎有些什么不太一样,这个城中没有任何人会拿陛下说什么你父亲。 “他真打你了?” “扔奏章,不小心砸到了。”齐楠笙淡淡道。 还没有等窦依竹问陛下为何会生那么大气,平滟已经领着管事儿的人向屋内走来。 “王爷,一应管事儿的都在候着了。” “过 来吧。”齐楠笙整了一下衣袖,漫不经意的说着,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几人齐刷刷的走入屋子,行完礼后低着头弯着腰站在一旁。 “从前王妃身体有恙不宜管家,现下王妃已痊愈,王府内除了前厅书房,一切事宜皆由王妃打点。” 话落几人不约而同的都抬起了眼眸望着齐楠笙,“王爷,那咱们府中的那些布庄田庄什么的,也是王妃打点吗?” “本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齐楠笙抬起凤眸,眼睛里满是犀利的光。 几个管事儿的不敢再言语,纷纷说着任由王妃派遣。 窦依竹也愣在原地,就算是他知道她没被那个男人怎么样,可外面也在传她名节尽失啊,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相信她的? “今日晚了,明日再将往日的账本拿来给王妃过目,下去吧。”齐楠笙说罢挥了挥手,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悦伶见状满眸含笑,她那受尽苦楚的小姐终于翻身了。 “平滟姐姐,王爷与王妃一日未见了,不如咱们先出去吧。” 平滟使劲儿攥着衣角,心底的不悦跃然于眼底,出去的脚步都带着些怒气。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沉默了许久不 知道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就因为我成为了你的女人?你不怕我把你的王府给搞砸了啊?” 齐楠笙伸手将发冠拿开,瀑布般的黑发散落开来,在黑夜里,竟增添了几分清冷。 “现下已经是最糟糕的境地了。”他转眸望着她沉声道。 窦依竹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齐楠笙并未真的相信她。 只是外界传闻颇多,他若是也嫌弃了这个女人,那他们便不会有任何好消息在这个城中流传,除非他们什么都不管,关起王府的门好好过下去,或许能有一线转机。 “好吧。”窦依竹无奈道。 反正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了,她也根本跑不了,那不如就这样下去算了。 “你昨日不是说派人去了那宅子吗?可有见到什么人?”窦依竹问着最关心的问题。 “本王的人到那里之时,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人去屋空,他要给王妃你办成亲礼,王妃没有看到是何人吗?”齐楠笙垂手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目的明确。 窦依竹盘腿坐在榻上,“他一直戴着面具,昨日我也是把他灌醉了爬上房顶离开的,忘了看他的脸。” 第43章 回去养老吧 齐楠笙望着她不拘小节的样子,心情也逐渐放松。 “剩下的事情由康如他们去查,王妃不必再出门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他,这不还是软禁吗?难道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哦。”她轻声答应着,两人对视着,心里想的都是其他的事情。 吃了晚膳,窦依竹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下人服侍他上床,竟然突然有些紧张。 “你先睡,我吃多了,出去消消食。”突然想起什么,窦依竹猛地起身向外走去。 悦伶赶忙拿着架子上的外衫给窦依竹披上,跟随着她的脚步向院内走去。 “这夜深寒气重的,王妃怎么出来了?王爷都要歇息了。” 窦依竹在院内踱步,看着屋内亮起的烛光,想到床上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悦伶,你现在能去给我弄点避子汤吗?”想到昨日的事情,窦依竹抓着悦伶的手道。 悦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不明白窦依竹为何这样做。 “王妃,您和王爷是夫妻啊,现在……” “现在不是时候,昨天只是个意外,而且现在我们要找的将咱们送到秦家的人依旧没有找到,还有前几日我被掳走的事情。”窦依竹说着向屋内望了一眼 ,眸间满是担忧。 悦伶低着头,小脸上写满了心疼。 “奴婢只想要王爷和王妃好好的,王爷也能疼惜王妃,这样再过些日子,王妃为王爷生个小世子,那便好了。” 窦依竹不禁失笑,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是牢靠的。 齐楠笙或许对她有些兴趣,那也是以为内她的长相,又或者是她本来就是王妃,他顺水推舟想要试试她而已。 “好,王妃先去歇息吧,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 “要快。”窦依竹强调道。 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才想起来,万一要是中招了那就惨了。 窦依竹在外面站了许久,趴在窗边看着齐楠笙已经闭眸睡去才缓缓向里面走去。 轻轻掀开被子睡在他的身旁,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一天,尴尬又紧张。 “躲着本王做什么?” 身边突然响起他低沉的声音,窦依竹猛地一抖。 “我没有啊,只是屋里炭火盆烧的太旺,我有点热。” 话音刚落,冰凉的手就被他攥在手中。 “王妃到底是心里热还是身体热?” 窦依竹无言以对,睁开双眸直直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呢, 我与你本没有感情,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些尴尬是正常的啊。” 齐楠笙眉头紧皱,作为一个古代的男人,又是一个身份地位都如此尊贵的男人,自然会以为男女成婚,肌肤之亲都理之自然。 “你是本王的妻子,成婚以来已经多日,难道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窦依竹直直的盯着他,按道理来说是的,可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啊。 “你下半身都不能动的,昨日我们是怎么?”想着想着她脑海间突然复现昨晚的事情。 她依稀间觉得他好像起来了,而且还抱着她。 “哦?王妃是想要温习一下?可王妃的身子,能撑得住吗?”齐楠笙的大手握住她柔软的细腰,低沉的声音尽显邪魅。 窦依竹立即摁住他的手,男人还真的是不能惹啊。 “我不想,睡吧。”窦依竹挪动着身体,将自己与他隔开。 她背对着他沉思着,他说的也对啊,他们是夫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答应过我的,不经我允许不可以。”最后窦依竹只想出了这么几个字。 而后就在想着悦伶的药什么时候端来,她从未有这么想喝药的时候。 “嗯。”齐楠笙沉嗯一 声,累了一日,总算是可以安然睡会儿。 半夜时分窦依竹被悦伶叫醒,喝了药又继续睡去。 天色还未亮窦依竹又被叫醒,糊里糊涂的被穿上衣裳。 “管事儿和下人们都在院儿里等着了,等着王妃调遣呢,王妃再困也得等归置好了再睡,这可是立威的时候。”悦伶端着茶水放在院内的桌上,扶着窦依竹坐下。 窦依竹望着院儿内齐刷刷站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王府竟然能有一二百人下人。 她立即坐直身子,伸手接过悦伶递来的账目。 “前院儿管事儿的张飞是谁?”窦依竹边看边问。 “回王妃的话,小的便是前院儿管事的。”面色黝黑的男人从人群中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前面。 窦依竹放下账本,她除了是医学博士,对财经管理也是非常有兴趣,这些简单的账簿她一眼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张管事入府十年有余,前院儿一应事务都由你来,这上月招待宾客总计支出三千纹银,暮雪寒萃一翁茶而已,一千纹银,你这账目做的可以啊。” 张飞低着头站在中央,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瞬间消失。 “王妃,这些账目王爷都是过目了的。 ” 窦依竹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抬眸的瞬间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转眸看着手边的那厚厚的账簿,不用多看她也知道这样的账目比比皆是,不过就是瞎做而已。 可现在是她管家,她可不能让这个府里的账目再这样乱下去。 “现在是本妃过目,你是要本妃一一细对了之后将你送去的刑司吗?”窦依竹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 霎时间就连晃动的步摇都散发着巨大的气场,张飞瞬间跪在地上。 “王妃恕罪啊,这,这……”张飞跪在地上看着前排的一个嬷嬷。 窦依竹不经意的一瞥,这个嬷嬷是齐楠笙的奶娘。 “这就是奴婢前阵子与王妃说的那个牛嬷嬷,比平滟还过分,总是仗势欺人,据说前儿想吃血燕结果拿来的是白燕,就把下人们一顿好打呢。” 窦依竹看了悦伶一眼,又看向嬷嬷,只见女人昂着头,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王妃不会因为这个张飞看了老奴一眼就以为什么都是老奴指使的吧?” 窦依竹端坐在椅子上,清艳的脸上满是淡漠。 “牛嬷嬷年事已高,本妃念在嬷嬷服侍王爷有功,特赐白银五百两,良田二十亩归去养老。” 第44章 王妃吃醋了 牛嬷嬷满眸惊愕,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窦依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王妃是要赶老奴出府?”牛嬷嬷瞪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 窦依竹轻咳一声,悦伶立即上前。 “牛嬷嬷这话怎么说,王妃是心慈,念在嬷嬷这么多年来服侍王爷辛苦,怎么能说是赶出府呢。” 牛嬷嬷张了张口又闭上,跺了跺脚,急的脸红脖子粗。 “老奴在王府二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敢这样对老奴说过话,五百两银子,王妃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窦依竹面色沉静,老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擒贼必先擒王。 她把这府中料理干净了,想必外面那些人也会安分一点。 “嬷嬷说的是,王妃可不是念在嬷嬷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所以才赐予嬷嬷的,怎么嬷嬷还嫌少不成?”悦伶反问牛嬷嬷。 牛嬷嬷看着窦依竹,眼神中的狠厉已然是藏不住了。 “王妃做事可不要太绝,王爷还没回来呢。” 正在窦依竹准备开口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又传出声音。 她一眼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着不凡的男人,不过不凡也就是不凡在衣裳上。 不用说,窦依竹一下便知道了这个人就 是牛嬷嬷的儿子了,想必这么多年来这家子人在笙王府没少捞好处。 “王爷已经下令,府中一切事务都有本妃打理,你是牛嬷嬷的儿子,嬷嬷要养老,儿子自然应该服侍在身边,也一同回去吧。” 此话一出几百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个个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你!是,王爷是说了,可王爷还说了前院儿的事儿不归王妃管。”男人满眸怒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话语满是凶狠之气。 悦伶刚想发作就被窦依竹轻轻碰了一下,她起身抱着暖炉向人群中走去。 “下人们住的院子是谁在管着。”窦依竹边走边问着,缓慢的语气尽显威严。 “回王妃的话,小的名叫田四,下人们住的院子都是小的在管着。” “去给嬷嬷还有嬷嬷的儿子收拾东西吧,正午前收拾干净了来与本妃回话。”窦依竹说完打着哈欠,“本妃有些困了,你们先下去吧,剩下的本妃下午再安排。” 说罢窦依竹伸着手,悦伶赶紧来扶着,主仆二人一起向卧房走去。 田四早就看牛嬷嬷不惯了,立即挥手,“你们几个跟我走,咱们去给嬷嬷收拾东西吧。” 牛嬷嬷气愤不已, 儿子更是面目狰狞。 “你们敢!” “王妃已经下令,我当然敢!走吧。”田四挥着手,一行人立即向后院走去。 窦依竹在榻上坐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形。 “他们不会向王爷告状吧?王爷回来若是责问王妃怎么办?”悦伶满眸担心。 窦依竹轻声一笑,“你以为齐楠笙将王府交于我打理是心里有我呢?他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 正午时分齐楠笙下朝归来,听说了窦依竹的事儿毫无反应,吃完了午膳便去了书苑。 “王妃真是神了,咱们下午什么时候开始?” 窦依竹刚吃过好吃的正昏昏欲睡就听到悦伶在身边言语,一时间都不想起来。 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算着时间,窦依竹立即起身。 这会儿正暖和,刚刚立过威,这会儿安排正合适。 晚间,齐楠笙还没在书房就看到康如喜滋滋的走了进来。 “王爷,小的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大智若愚了,从前都说王妃傻,这王妃仅仅一天时间就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齐楠笙看了一眼康如,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看她那双眼睛他便知道她不是凡人,只是麻烦的还在后面呢。 窦依竹独自吃着晚膳,看着平滟一张脸冷的如冰块的样子,突然又想起宫中之事。 “平滟,你已经到了可以出去的年龄了,跟随王爷这么多年,可有看中的人吗?”窦依竹故意问着。 平滟猛地一愣,“王妃这是何意?平滟无父无母,这辈子也只想服侍王爷。” 窦依竹点点头,端着瓷碗喝着汤。 “你嫁人了也可以服侍王爷嘛,王爷应该也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 窦依竹喝完汤向平滟伸着手要巾帕,看到平滟眸间的敌意心下一颤。 “王妃已经耍威风一天了,怎么现在又到我头上了?嬷嬷年迈你赶出去还有理由,我又不捞王爷的油水,悉心伺候王爷,怎么就让王妃这么生厌了!” 平滟大声嚷着,齐楠笙刚进屋就听到她的声音。 康如和下人一起将齐楠笙抬进屋内,平滟立即上前,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只是还在低着头。 “王爷,奴婢适才冲撞了王妃,实在是奴婢不想离开王爷,奴婢没有亲人,这个王府就是奴婢的家,还请王爷王妃不要赶奴婢出去。” 窦依竹拿起桌上的梅子小口吃着,看着平滟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样子突然知道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绿茶了。 “出去吧。”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有些意外的看着齐楠笙,宫内的事情她就算是没说,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到平滟的身上吗? “你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齐楠笙靠近了窦依竹沉声道。 窦依竹放下手中的梅子,一双清眸饶有兴味的看着齐楠笙。 “那要不王爷把平滟纳了,我跟她姐妹相称啊。” 齐楠笙眉头微蹙,她这是在吃醋吗? “王妃。”悦伶在一旁小声提醒着窦依竹不要乱说话。 谁知道窦依竹已经生气了,那些破帐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他还以为他真的让她管家,结果被当枪使了一整天,到现在了还在说她。 “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属常事,平滟跟随王爷许久,又对王爷倾慕已久,王爷何苦再让人家伤心呢。” 说罢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对了,王爷也不必为了这些琐事烦心,纳妾之事一切都由我来打理。” “王妃还没沐浴呢。”悦伶拉着窦依竹,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窦依竹对付那些人烦躁了一天,伸手拂开悦伶,“不洗了我困了,熄灯吧。”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就装睡。 第45章 飞镖传书 悦伶看着齐楠笙,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齐楠笙挥挥手让悦伶过来,扶着他去了床边,刚靠近她,她便向里面挪动着身体。 他故意近了再近,窦依竹被挤到了最里面,她猛然起身。 “你到底做什么?!不想睡出去。” 齐楠笙眸间闪过一丝震惊,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 窦依竹看着他的深眸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过激了,这可不是在现代,男女平等,她这样说确实有点大胆了。 “要不,我出去?”沉思了一会儿,窦依竹终于打破沉默。 齐楠笙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这个女人怎么跟其他女人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他伸手拍了拍方枕,“躺下吧。” 窦依竹想了想终于还是躺在他的身旁,脑海里满是平滟的身影,不怪平滟对她有敌意,其实她也对人家有敌意吧? “王妃尽管放心,本王不会有妾室。” 窦依竹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身为王室之人,没有妾室,不太可能吧? “那若是陛下赐婚呢。”窦依竹突然转过身看着他,她就是陛下赐婚给他的,若是再赐一个,他会拒绝吗? 齐楠笙双手垫在脑后,眼眸的余光看着她美眸。 “那本王就向父王禀明,王妃善妒不许纳妾,反正外面现在不都是这样说王妃的吗?” 窦依竹忍不住想翻白眼,她这也真够冤的。 “府中打点好了,后日本王与王妃一起回母家。” 嗯?窦依竹有些疑惑,“回去做什么?” “王妃祖母的忌日,王妃竟然不记得了?” 窦依竹努力回忆着,关于窦府的记忆并没有多少,那冷血的老婆子就更少了。 “哦。”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睡去。 齐楠笙望着她的侧颜,大手不自觉的揽着她的腰身。 次日清晨,窦依竹睁开惺忪的睡眼,破天荒的,他竟然还在床上,而她就在他的怀中。 她愣愣的看着齐楠笙的俊脸,又一次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王妃醒了。” “你今天不用上朝的吗?”窦依竹有些疑惑。 “今日休沐。” “哦。” 窦依竹的手触碰到他精壮的胸膛猛地收回,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与他亲密接触有些尴尬。 “王爷王妃醒了,奴婢这就叫下人来服侍王爷王妃起身。” 悦伶听到声音走来卧房撩开帷幔轻声喊道,窦依竹缓缓起身,看着外面的阳光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两个就够了。”窦依竹看到几个下人进来只觉得不自在。 悦伶立即挥挥手让下人离开,只留下了一个人。 窦依竹收拾好了看着悦伶笨手笨脚的给齐楠笙梳头突然有些奇怪,“平滟呢?” “平滟姐姐掌管后花园了。”悦伶小声道。 窦依竹猛然回眸,这是齐楠笙安排的? “你把平滟支走了?”她忍不住靠近齐楠笙。 齐楠笙面无表情,“花园栽培采买可是肥差,王妃要回母家,今日可去羽芳阁挑些好东西。” 窦依竹眉头紧蹙,怕是平滟不希望这样呢。 他说什么?羽芳阁?她来了那么久,只知道羽芳阁不准任何人进的。 “我们王妃真有福气,王爷真疼惜王妃。”悦伶拿着玉冠给齐楠笙戴上,转眸看着窦依竹,示意她谢恩。 窦依竹没有任何表示,坐在他的身旁看着有些不太整齐的发,不自觉的上手去帮他整理。 “告诉管家,再找个人来伺候王爷吧。”悦伶是她的人,一下服侍两个人自然是吃不消的。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吩咐,香草,传膳。” 悦伶向外面喊着,两人吃了早膳齐楠笙便去了前院。 窦依竹闲来无事带着悦伶向 羽芳阁走去,路过后花园,她不自觉的又想起平滟。 “你说平滟会不会恨我?” “王妃就是王妃,谁让她不敬王妃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对王妃不敬了。”悦伶跟着窦依竹,脸上无比开心。 窦依竹轻笑一声,他在保全她王妃的尊严,其实也就是在保全他自己。 “王妃到。”两人到了羽芳阁门外,悦伶喊了一声,下人立即行礼开门。 窦依竹抬步向里面走去,其实她并不想给母家挑选什么礼物,不过就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珍宝而已。 两人在里面转悠着,高大的架子直抵屋顶,她爬上梯子看着盒子里各种东西。 “王妃不必挑选什么好东西的,反正在窦府咱们也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悦伶看着窦依竹爬高上低的十分害怕。 窦依竹当然也不想给他们什么好东西,她只是想找一个看上去很宝贵,又能让窦府出丑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窦依竹拿着一个玻璃瓶,看着里面的绿草很是稀奇。 “王妃,此草名为月夕,可治痰迷心窍。” 窦依竹拿着玻璃瓶沉思着,作为医学博士怎么可能不明白痰迷心窍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了。”她拿 着玻璃瓶下了梯子。 悦伶扶着她下来,面色满是担忧,“王妃,这本就是老夫人忌日,王妃再送药不合适吧?” 窦依竹将玻璃瓶递给悦伶,“拿好了啊,再没有比这还合适的东西了。” “好吧,反正他们现在见了王妃都是要行礼的,王妃想怎么样都行。”悦伶开心的向外走着,推开门让窦依竹出来。 窦依竹提起裙摆,刚抬眸,耳边突然嗖的一声。 “砰!” “快保护王妃,有刺客!” 只听见下人们大喊一声,几个人迅速将窦依竹包围起来。 窦依竹面色沉静,仰眸望着门上的飞镖。 “拿下来。”悦伶立即命令人将飞镖拔下来。 窦依竹扒开人群向外望去,想要看看扔飞镖的人是什么人。 四下一片寂静,房顶也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 “王妃您看。” 窦依竹接过纸张,吃力的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 这人难道是怕自己的字迹被人看出来,所以故意写成这样的? “二,证据。” 只有三个字,窦依竹看完后撕得粉碎,双眸依旧看着院内,难道真的有人会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吗?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刺客啊。” 第46章 上香 听到悦伶大吼,几人立即在院内搜索。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脑海里满是齐英稷那张脸。 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难道是当时膳厅失火的主使人?还是说查抄秦府是齐英稷所为呢? “王妃,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窦依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齐英稷怕秦国公会倒戈在齐楠笙这一边,所以主导了这一切? 可这个背后之人又是谁呢?窦依竹突然驻步,又四下望了一圈。 “咱们还是回屋吧王妃。” “不用,这人没想伤害我,传下去,不要让人告诉王爷。”窦依竹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想做什么。 “王妃,这人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英王爷在害咱们王爷?”悦伶小声在窦依竹耳边说道。 窦依竹黛眉紧蹙,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王爷,再怎么也不可能继承大统,为什么英王爷会将齐楠笙视为眼中钉。 “不急,咱们若是没有下一步行动,他早晚会再找咱们的。”窦依竹在园内转悠着。 她最讨厌被人当工具,这个背后之人她一定要找出来。 “王妃安好。” 正在发呆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 窦依竹转眸望去,平滟拎着一篮子树苗跪在地上行礼,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往日那般光彩照人,一身青砖色布衣,长发简单的绾成一个鬓,别的竟然还是木簪子。 “平滟姐姐快快请起。”悦伶立即俯身去拉她。 平滟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窦依竹。 “哪里敢当得起悦伶您的姐姐,奴婢不过是个后花园管种树的。” 窦依竹定睛望着眼前的平滟,飞镖上的东西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她本没有心思去跟平滟说什么的,但是看着平滟满眸敌意的样子,她不禁燥从心起。 “王妃气色真好,能得到王爷如此怜爱,王妃可真乃有福之人啊。”平滟挎着篮子,唇角含笑,略带羡慕的语气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窦依竹拎着裙摆坐在身旁的石凳上,一双美眸满是锋锐的光。 “你身为王爷的侍婢,搞不清身份越了规矩,反倒是对主子各种不满,现下还对本妃阴阳怪气,你可知该当何罪?” 平滟冷哼一声,“是奴婢冒犯了王妃,奴婢知错,王妃要打要罚随意好了。” 窦依竹猛然起身,这平滟是拿自己来坏她名声呢! “那怎么能呢,本妃不管再怎么对 你不满,王爷也舍不得赶你出府,本妃自然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好好养着吧。” 说完窦依竹便转离开,“找个人看着她。” 悦伶点着头,“王妃放心。” 窦依竹边走边想,这内忧外患的,平滟这丫头若是被人利用了想必也是危险的,那就等她犯了什么大错再清出去吧。 “王妃快别想了,明日要回窦府,那些人发现王妃没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她竟然有点期待见到窦依柔的场景,不过祖母的忌日,他们应该也不会搞出什么事情。 想了一天,找了一天,扔飞镖的人毫无踪影,窦依竹暂且放下。 次日一早窦依竹便和齐楠笙一起坐上了去窦府的马车。 快要到窦府的时候她才知道是窦清宏给齐楠笙下了拜帖,这是知道了她不是个傻子,所以想要亲近齐楠笙? 她可不记得窦府有为祖母大肆举办忌日的时候。 “其实我们可以不必回来的。”对窦家没有多少感情的窦依竹看着窦府的大门就有些生厌。 齐楠笙冷嗯一声,“本是可以不回来的,可流言四起,本王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本王与王妃并无异样,恩爱异常。” 窦依竹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王爷安好,王妃安好,快,快将马车停好,王爷王妃这边请。”窦清宏一脸谄媚。 与之前不同,晴姨娘竟然也没有站在门外。 “起身吧。”窦依竹轻声说着,眼眸都没有在窦清宏的身上停留。 窦清宏尴尬的笑着,引着两人一起进了府内。 “王爷王妃路途辛苦,微臣从岭南特意请来了点心师,王妃爱吃的那几样都做好了,快,上茶。”刚到厅内窦清宏便高声叫着。 窦依竹整理着裙摆,“不用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耽误了给祖母上香。”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去祠堂吧。” “嗯。”窦依竹满脸清冷,反正也就是走个过场,忌不忌的也不重要,她那个祖母也从来没把她当回事。 哦对,他们全家也没有把她和母亲放在心上。 “王爷王妃安好。” 两人刚到祠堂就见窦依柔跪在地上,窦依竹本有些疑惑,想起庶出也是窦家的孩子便明白了。 “妹妹有礼了,快请起吧。”窦依竹高高俯视着窦依柔。 窦依柔缓缓起身,看着眼前一身华贵,气质 不凡,脸庞明媚貌美的窦依竹气不打一处来。 那傻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呢?还是说一直都没有病? “几日不见姐姐容光焕发,从前的病也没有了,真是可喜可贺,真可谓是咱们窦府的大喜事呢。”窦依柔跟在窦依竹身后,心口不一的恭维着。 窦依竹微微一笑,“是啊,拖妹妹你的福,要不是从楼上摔下去,本妃这病还不一定好的这么快呢。” 窦依柔猛地一怔,那日游船会的事情跃然于脑海,不光是那天,还有之前她推窦依竹的画面。 “姐姐得嫁高门,现下身体又好了,真真是好命呢,妹妹只愿以后有姐姐的一半便也心满意足了。”窦依柔心底在恨,声音却略微颤抖。 她害怕的要命,害怕窦依竹想起那些事情,然后报复她。 “什么人有什么命,没福之人嫁于高门也是生不如死,有福之人嫁于匹夫草草一生说不定也现世安稳幸福,就怕有些人,没福气又想着好命。” 窦依柔紧紧攥着手帕,低着头不敢去看窦依竹。 “上香。” 身边响起下人的声音,窦依竹接过悦伶递来的香直接吹灭,随意拜了拜便插入香炉,看的几人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第47章 有求于她 窦依竹却根本不在乎,当日母亲和弟弟一尸两命,这个老太婆竟然说晦气,硬是不让母亲安然入土,她肯上香已经是心慈了。 “王妃这边请。”窦清宏伸手请着窦依竹向旁边走过去,拿着元宝和纸钱递给她。 窦依竹随手接过,随意往火盆中扔去。 “本妃出去透透气。”受够了这种氛围,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找齐楠笙。 走出祠堂仰眸望着庄严肃穆的房子,想到自己小时候动不动就在这里跪着,一跪就是一天,她更加的烦躁。 “这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变了?莫不是咱们家大小姐会妖术吧?都跟别的男人那样了笙王爷竟然还要她。” “可不是嘛,虽然笙王爷是个残废吧,但是也貌比潘安啊,又是身份地位这么尊贵的人,咱们家这个水性杨花的大小姐怎么能配呢。” 窦依竹走过去坐在台阶下,津津有味的听着下人的议论声。 “还不止呢,据说咱们大小姐会下蛊呢,自从她回去之后就给笙王爷下了蛊,还把持着家里的一切,就连笙王爷乳母都被赶走了。” “这也真够新鲜的,堂堂王妃竟然这么不能容人,连累着咱们出 去也被人指点,不过咱们老爷似乎不怕啊。” 窦依竹手托腮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新鲜倒是真的新鲜。 她怎么也想不到城中人竟然是这么传她的,她竟然连个悍妇都不如呢,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了。 “那你说是不是咱们老爷也被迷惑了?” 窦依竹实在忍不住发笑,这也太搞笑了。 下人们向这边望来,眼睛里满是惊恐。 “对,对不起的王妃,奴婢知错了。” “是是是,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王妃恕罪。”几个下人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窦依竹依旧笑着,人云亦云,她也不愿意去难为谁,何况这也不是她的家。 “大胆!不知道议论主子该当何罪吗!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窦清宏突然出现在窦依竹的身后。 听着他的声音,窦依竹转眸望去。 “王妃莫在意,等为父好好收拾了这几个说闲话的。” 窦依竹只觉得好笑,从小到大,他从未这样维护过她。 “眼看着已经正午了,王爷和王妃去用膳吧。”窦清宏满脸的讨好。 窦依竹提起裙摆向膳厅走去,美味菜肴已经上桌,几个女人 将上座让给她,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一丝害怕。 “这是着名的鲈鱼羹,王妃快尝尝。” 窦依竹冷嗯一声,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余光看着正襟危坐的齐楠笙,要想做给外人看也不必非要来窦府吧?她现在好想回家。 不过这菜的味道真不错,应该是精心准备的没错了。 “王妃,为父为王妃准备了一些平日里王爷王妃用的着的东西,春儿陪王爷去赏个画,王妃去看看为父准备的东西吧。”饭后,窦清宏笑呵呵的问着窦依竹。 不用多说窦依竹都知道窦清宏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还是去看看的好。 “姐姐福气真好啊,以往这些药酒父亲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的,这可是中丽国进宫的好东西泡成的,指不定王爷喝了就能行动自如了。”窦依竹跟在身后,刚到屋内便阴阳怪气的说着。 窦依竹瞥了一眼桌上的‘好东西’,悦伶整理着椅子让她坐下。 一个人在送你东西的时候,那一定是有求于你,这一点不是个傻子就知道。 “有什么话直说吧。”窦依竹端坐在椅子上,抬起清冷的眸看着窦清宏。 窦清宏不好意思 的笑笑,似乎不知道话从何说起。 “这里也没有外人,依竹啊,这些年来为父确实对不起你,可那也是形势所迫,好在现在咱们都过来了。” 窦依竹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着茶叶,“是本妃过来了,你有话直说。” “依竹啊,你外祖父被查抄之后咱们窦家大不如从前,陛下对窦家也是有看法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父希望王爷能为咱们窦家出点力。” 窦依竹放下茶碗冷笑一声,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把本妃当做工具推出去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么一天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先前怕与本妃和王爷扯上关系,这次又是怎么了?看我不傻就想说服我?” 窦依竹冷冷的问着窦清宏,她大仇还没报呢,就想从她身上捞油水了。 “姐姐这话怎么说的?从前这个家里谁好过了,如今父亲也是为了一家和睦,姐姐何苦……” “何苦什么?窦依柔,本妃给你留着脸面呢,你若是消停点,本妃还能让你再舒服几日,若是不,有的是苦日子等着你呢。”窦依竹重重的放下茶盏,美眸中满是犀利的光。 窦依柔气愤 无比,想发作,看着窦依竹的脸却又有些害怕。 “你怎么还霸道上了?不管怎么说,依柔不都是你的妹妹吗?” “妹妹?本妃从未听说过有那个妹妹要置亲姐姐于死地的,也从未听说过哪个男人宠妾灭妻任由妾室害死正室的。”窦依竹大声历吼。 她早就不想再忍下去了,窦清宏既然想在她的身上捞油水,那她就断了他的念头。 “你不需要胡说!今日是你祖母的忌日,为父也只是让你帮帮春儿,你不愿意也就算了,这是你吼人的地方吗!?” 窦清宏对女儿也霸道惯了,听着窦依竹的话忍不住怒气横生也开始大声喊起来。 “那哪里是王妃吼人的地方呢?本王竟不知,王妃都不能在这个府里大声说话了。” 正在窦依竹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齐楠笙霸气的声音传来。 窦清宏立即向门边走去,“王爷,小女适才……” “适才怎么?你还有两副嘴脸呢,怎么?从前没有拿我当人,现在想拿我的夫君给你做垫脚石,你休想。”窦依竹直接打断窦清宏的话,就算是没有齐楠笙她也不怕。 窦清宏顿时面色骤变,气的脸都红了。 第48章 走马上任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姐姐就算是做了王妃也不能如此不敬尊长吧?父亲顺口气。”窦依柔装作乖巧的样子向窦清宏靠近,扶着他坐下。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是在缓解尴尬,所以演戏吗? “装什么?咱们之间不是早都没有什么脸面了吗?你至于的吗?” 窦清宏捶胸顿足,脸色青紫。 “悦伶,把这个给窦大人吃下,可别让人说窦家大小姐连亲生父亲都要气死,那本妃在京城可就真的没的活了。” 悦伶立即拿着玻璃瓶向窦清宏靠近,“老爷,这可是好东西,王爷珍藏了许久,专治痰迷心窍,气短昏厥。” 窦清宏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下人拉着吃了一株草,他愣愣的看着窦依竹,这个女儿眸光凌厉,满身清冷,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敌意和疏离,恍惚间他觉得这个女儿压根不是他的女儿。 “依竹,你太过分了,即便有王爷的庇护,为父为了家族名声还是不得不罚你。” “窦大人也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天色不早了,康如,去备车。”齐楠笙根本没有给窦清宏争执窦依竹的机会,说着就挥手向外走去。 一直到了外面窦依竹才觉 得自己闯祸了,他带她来本来是为了平息那些流言,可现在估计会流言四起吧。 “这下城中关于我们二人不好的流言肯定会越来越多吧。”马车上的窦依竹低着头,有些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齐楠笙上前握住她的手,“无妨。”虽然知道她备药就是为了跟窦清宏撕破脸,他还是站在她这边。 窦依竹有些心虚,她是故意气窦清宏,又故意在他的面前装柔弱的。 “这些日子,陛下那里也不好过吧?”窦依竹小声问着他。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前方,何止不好过,每日里参奏他的人都不一样。 “无妨,这些事不需要王妃操心,府内打理好了,王妃就着手处理庄子的事情吧。” 窦依竹点着头,做生意一直是她的兴趣,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她能打理好吧。 “你不生气吗?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身生父亲都如此。” 齐楠笙终于转眸望着她,“当日推倒王妃之人,真的是窦依柔?” 窦依竹顿时回想起那一天,她本来就想要躲着窦依柔走的,结果却被窦依柔给叫到假山后,几句话没说完就把她推入了水中,她撞了池中石头,之后便开 始木呆呆的。 “本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可!”窦依竹立即阻止,“现在咱们的名声已经这么不好了,若是再做些什么咱们还要不要做人了?还是把府中一应事务处理好,到时候黑白自有人分辨。” 齐楠笙看着她美眸中泛着的坚毅的光,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踏实。 “有任何事情都记得要跟本王说。” 窦依竹点点头,爱不爱的先抛到一边,现在他们是一个整体,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次日一早窦依竹收拾好了便去了布行,不来不知道,来了竟然发现这里面竟然如此多的门道。 偌大的院子里的高架上挂着各式的布匹,在日光下显得尤为壮观。 抱着账本的管事儿的向染坊走来,“王妃可要去前厅看账?” 窦依竹提着裙摆向前厅走去,“不急,本妃先喝口茶。” 悦伶立即扶着窦依竹向卖行走去,城中最大的卖行出现在眼前,窦依竹还是有些震撼的。 “算了算了,这城中的布行又不止这一家,咱们还是不要沾了晦气的好。” “是啊,这布匹花色看上去也不是正时兴的,而且啊……哈哈哈……” 窦依竹 还没有走到正厅就听到两个妇人在议论着,捂着嘴向外走去。 她只觉得这些人分外愚蠢,心里有看法可以出去说,哪有在人家店里就说的。 “王妃,最近关于笙王府的传言实在太多,不仅布庄,其他的庄子也是受到了很不好的影响,王妃莫放在心上,再过些时日便好了。”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淡淡看了一眼掌柜的,“那这些布匹呢?本妃适才看到后院还在不停染布啊。” 掌柜的笑了笑直接坐在窦依竹的身旁,“王妃有所不知,这在咱们布行是常事嘛,做生意总归是有赔有赚的,有损耗那是正常。”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看着掌柜的腰间那枚温润细腻的玉就知道这些年来这个男人搜刮了齐楠笙多少东西。 做生意损耗是自然,但是如果让损耗尽情损耗再送到其他地方卖了,再去做个什么账目,那岂不是就赚大发了。 窦依竹随手拿过来一个账本翻阅着,果真是损耗的事情年年都有,只是多少的问题。 “来人,传下去,今日所有布匹,买三匹送一匹,送咱们这里上乘的布匹。” 窦依竹突然传令,作为大管家,这个权利她 还是有的。 “可是王妃,送咱们这里最好的凌云匹,那算下来不过就是平的啊,咱们是不赚钱的。”管家瞬间心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窦依竹也起身在厅内踱步,挥手让店小二把外面的牌子改了。 “你不是也说了吗,这样下去会压货的,慢慢的损耗越来越多,那咱们岂不是赔了?这布啊,只有卖出去,银子到了咱们账上,那才叫钱,屯着布,不叫钱,您说呢。” 窦依竹问的管事儿的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愣着做什么?王妃说让改就去改啊。”悦伶看到没人动立即大喊着。 店小二看了看窦依竹,又看了看管事儿的,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外走去。 “王妃此举怕是会遭到其他布行人的非议啊,到时候对王爷和王妃的名声也不好啊。”管家跟着向外走去的窦依竹,不停的在她身边叨叨着。 窦依竹盯着店小二去改纸上的‘促销’方案,“本妃与王爷的名声本就不可能再坏了,既如此还不如先把库存给清了,你,去把后院所有的布匹都统计一下。” 她伸手指着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店小二,市场经济,公平竞争,她怕什么。 第49章 情敌相见 ‘促销方案’一起,那些妇人也不管八卦了,只是一上午,布匹被抢售一空,就连那些积压的老货也被卖了出去。 看到布行的顾客蜂拥而至,在对面定做衣裳的苏觅夏很是吃惊,她一直都很关心笙王府的一切,她忍不住向布行走去。 “不是说最近布行的生意冷淡至极吗?”苏觅夏抬眸望着布行的人群满是疑惑。 “小姐你看。”丫鬟指着布行外的纸张。 苏觅夏看了一眼,不禁感叹是谁这么大胆,正在想走进去的时候,悦伶抱着账本扶着窦依竹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别抢了,明日还有更好的布匹的。”悦伶大喊着,指挥着人疏散人群。 窦依竹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外的苏觅夏,女人身穿淡粉色外衫,精致的貂绒围在脖间,看上去极其娇俏可人。 “拜见王妃。”苏觅夏上前行礼,声音温柔无比。 “苏小姐快起身吧。”窦依竹微微一笑。 苏觅夏抬眸望着眼前的女人,以前将窦依竹当做傻子的时候,倒没觉得这么光彩照人的,现下竟然觉得窦依竹的姿色没的说。 “王妃怎么管起布行的生意了?”苏觅夏淡淡问道。 窦依竹始终笑着,“ 这不都是王府的事儿吗,王爷日理万机,这些琐碎的生意自然由本妃辛苦一些了。” 苏觅夏唇角的笑渐渐收起,看着窦依竹面色红润的样子,心底升腾气一丝烦躁。 “是啊,王妃可真是辛苦。” “哪里,王爷体贴本妃,本妃也应该让王爷少操些心。”窦依竹知道苏觅夏的心思,自然也不想落下风。 苏觅夏听的越来越烦,突然有些恨自己,也恨那些人没能把窦依竹给弄死。 “王妃好福气啊,有惊无险,这许久的傻病也好了。”愣了半晌,最终苏觅夏还是装的知书达理。 窦依竹看着苏觅夏,想起平滟,想起从宫中消失的那一幕幕,心底的反感已经到了极点。 之前平滟对她还是很尊重的,自从见了苏觅夏之后就变了,这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本妃也觉得自己福气好,这不,拖王爷的福,即便屡遭劫难也平稳度过,本妃真希望苏小姐永远不要经历本妃经历的事。” 窦依竹说着拿起巾帕擦着眼角,真情流露,仿佛真的是在怜惜苏觅夏。 “多谢王妃关心,也愿王妃再也不要经历这种被人掳走的可怕事情了。”苏觅夏面带微 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窦依竹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双美眸直直的望着苏觅夏。 虽然齐楠笙在大肆找她,但为了皇家颜面,没人知道她是被掳走的,苏觅夏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苏觅夏被窦依竹的眼睛望的心虚,想起刚才说的话后悔莫及。 “这布行经过王妃的打理生意真好,看样子王妃有的忙了,我就不打扰了。”怕窦依竹怀疑,苏觅夏赶紧离开。 窦依竹望着苏觅夏的身影,这么美丽温婉的女人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王妃这是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吗?”窦依竹转身向马车走去。 悦伶一脸迷茫,“奴婢没有觉得有什么啊,这些天外面众说纷纭,也许苏小姐只是听说呢?”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可太明白女人家这些弯弯绕了。 “没事,来日方长。” 窦依竹说完便向马车走去,扶着马车的那一瞬间向苏觅夏看去,苏觅夏也向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她笑了笑上了马车,忙了大半日她已经腰酸背痛。 “奴婢给王妃揉揉,王妃今日也太大胆了,回去了王爷会不会生气啊。” “他感谢我还来不及。”窦依竹满眸自信。 她第一天来布行就让齐楠笙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他凭什么生气。 果然不出窦依竹所料,晚膳的时候齐楠笙就夸赞了窦依竹。 “你应该比我更知道怎么管这些布行啊庄子的,怎么还夸上我了。”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他看上去就像个聪明人。 “本王事情多。” 窦依竹望着淡漠的他不由得点点头,朝堂上那一摊他都分不了身了,也确实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什么。 “那要这样的话那些人可是会恨我了,也会连带着恨王爷的。” “本王都这样了还怕谁?”齐楠笙双手一摊。 窦依竹望着他坐轮椅的样子心头一酸,不过他若是个完人也不会娶她吧? 她突然又想起来到这里之后的那些事,不由得又有些头疼。 成亲当日的毒药她还不知道谁下的呢,现在又有了飞镖传书,还有那个面具男。 “怎么?王妃不想管了?”看着她面露难色,齐楠笙沉声问道。 窦依竹摇摇头,“有些事做当然好啊。” 齐楠笙冷嗯一声,看着她眸间的光彩熠熠心间也觉得透亮起来。 “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尽管说 。” 窦依竹点点头,“明天可能需要了,庄子不比布行,那些人可能蛮横一些。” “本王会派人保护王妃,冬日里冷,王妃要注意。” 两人聊着天,窦依竹突然笑了起来,他们搞得竟然真的像是夫妻。 “笑什么?” “没什么,我看外面月色挺好的,出去赏个月啊。”窦依竹望着窗外的月色立即起身。 悦伶拿着披风追着窦依竹的脚步,齐楠笙也被推着向外走去。 两个人一站一坐,一同望着圆月。 “古代的月光原来真是清冷的。” “王妃说什么?”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微微一笑,还好他没有听到。 她该怎么告诉他呢,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那个世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月亮。 “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窦依竹想到春节心底满是酸楚。 她有些想父母了,可现在这个状况,看样子她是回不去了。 “是啊,又要到春节了,王妃想要在哪里过春节呢。” 窦依竹蹲在地上望着他,“还能选吗?” “当然,王妃若不想在城中咱们就去庄子里住着,庄子里地阔人稀,有温泉野味,王妃应该喜欢。” 第50章 庄中查疑 窦依竹瞬间两眼放光,这么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一定要去啊。 “那可以放烟花吗?” 齐楠笙望着她清澈的眸,许久都没有人因为一些这样的小事如此开心。 “本王明日便吩咐康如叫人去做,王妃春节一定能看到。” 窦依竹脸上漾开明媚的笑,突然有些期待春节了。 “那谢谢王爷了。” 齐楠笙也不自觉的跟着她唇角上扬,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谢谢他吧? “夜深了,王爷王妃歇息吧。”悦伶在一旁提醒着两人。 窦依竹又一次尴尬起来,这一天当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环节了。 “哦,王爷先就寝吧,我去沐浴一下。”窦依竹说着便向旁边的厢房走去。 悦伶行了礼立即跟着窦依竹跑去,到了浴房就看到窦依竹在发呆。 “王妃怎么每次就寝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儿的,这是在躲着王爷吗?”悦伶边吩咐下人倒水边问着窦依竹。 可不就要躲着他吗,两个人连恋爱都没有,直接成了夫妻,当然是有些尴尬的。 “我自己来,你去把庄子的账本给我看看。” “这夜都深了,王妃还不赶紧就寝看什么账本啊。” “叫你去你就去。” 窦依竹厉声道。 悦伶立即去拿账本,等到窦依竹看完近一年的账目齐楠笙已经睡着。 她轻手轻脚的向床边走去,都不敢大声呼吸,可刚一躺下他的臂弯便揽在了她的腰间。 窦依竹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总算是安心下来,熬了半夜,终于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屋内下人忙碌着,齐楠笙已经去了早朝。 “王爷一早便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王妃,让王妃好好睡会儿呢。” 窦依竹低眸撩着长发,总觉得两人好像有哪些不一样。 “王妃快些洗漱吧,外面陪王妃去庄子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窦依竹立即从床上起身,她竟然有一种上班的感觉。 一行人坐着车,一直到下午才到庄子。 刚到里面就被庄主送来了许多册子,上前就说一切都是明了的,根本不需要她查看。 窦依竹看着眼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听着男人强硬的话语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你们先下去吧,本妃有些累了,先去歇歇。”看别人准备好的账目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了,她不如在庄子里转转。 悦伶扶着窦依竹起身向院子里走去,许是知道她会来, 院子里打扫的很是干净,屋内陈设也铺张的很。 “这里竟比王府都不逊色呢。”悦伶看着闪着金光做工精细的香炉不由得感叹道。 窦依竹望着奢华的雕花大床也有些惊愕,这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嘛。 不过这不是傻子吗?把这些都露给她看,显示对她的尊重和重视吗? “王妃快坐,喝口水润润。”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塌边走去,端着茶盏递给她。 窦依竹喝着茶深思着,眸光望向外面。 “等会儿人都撤了咱们去外面转转看看。” “这个时候吗?王妃不是说累了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累什么啊,咱们不是坐马车就是坐轿子的,我不过就是想要看看这帮人搞得什么鬼。” 一路走来她见到庄子内的人穿着考究,一点都不像是那些被雇佣的生活的很贫苦的农民,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不一样。 “可王妃,奴婢瞧那庄主不像是什么善茬呢,反正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如咱们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窦依竹放下茶盏,清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若是没有问题,大家都能很好的生活,王府每年也都有银子收也挺好,可若是有其他的 那就不好了。” 悦伶一脸不解,“那还能有什么呢。” 窦依竹也说不清是哪点,反正一进到这里就满身的不适。 “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叫外面的人去搞两身他们这里的衣裳,咱们晚些时候再出去。” “是王妃,奴婢记住了。”悦伶点着头。 用过午膳,窦依竹和悦伶穿着农户的衣裳向外走去。 两人低着头在庄子里走了一圈,窦依竹累的气喘吁吁,地里的农作物都没有异常。 正当窦依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在一处山丘下停下。 “那边怎么种了那么一大片草?” “是啊,这个时节怎么还能有草呢?”悦伶也满是疑惑。 两人拉着手向山丘后走去,一望无际的草甚是壮观。 窦依竹向田里走去,弯腰闻着草穗,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这不是一般的草,这草致幻!” “王妃在说什么啊?他们种这种草做什么啊?” 窦依竹直起身来望着这么大一片草也有些疑惑,就算是卖给什么药铺青楼也不至于种这么多啊,难道是要给什么异国的人? “在那儿!庄主,王妃在那!” 正在两人疑惑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 两人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一群人围住,个个手中都拿着铁锨出头,脸上凶神恶煞的,仿佛自己的家园被人侵占了一般。 “王妃要逛院子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小的说,何苦穿着农户们的衣服出来逛,这是有多不信任小的呢。”庄主大声喊着,那语气几乎就是气势汹汹。 窦依竹抬步向山后走去,扫视了一眼庄主领的人,这庄主的凝聚力也是可以的啊。 “本妃这不是怕拘束才穿着农户们的衣裳来逛逛的,庄主怎的领了这么多人呢。” “是吗?小的这不是怕王妃迷路吗,院儿里已经给王妃预备了晚膳,王妃快去尝尝吧。”庄主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瞬间退了下去。 窦依竹看着身后的一大片草,又望了望庄主。 “庄主,本妃见识浅薄,不知道这一片种的是什么呢,在冬日里竟也绿油油的。” 庄主笑了笑靠近窦依竹,“王妃有所不知,这就是,就是一些谷物,这要起风了,王妃还是回去吧。” 窦依竹站在原地,若不是她学医的还真的能瞒得过去。 “是吗?好巧不巧,本妃认得这种草。” 窦依竹话音刚落庄主便变了脸色,一双眼睛瞬间警惕起来。 第51章 胆识 “王妃在说什么啊,这明明是谷物啊,快来人,请王妃回去。”庄主挥着手,一群人立即上前围住窦依竹。 悦伶上前阻拦着,“谁给你的狗胆子敢这样对王妃!还不快给我让开!” 庄主轻轻抚着下巴,轻哼了一声。 “王妃也看到了,咱们这庄子里人人生活的富足,王爷每年收到的银子一点不少,王妃非要这么较真做什么呢?” 窦依竹望着那一大片致幻的草,这东西若是流传到市面上那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这个庄子还在齐楠笙的名下。 “是吗?这些东西若是允许种,那你为何又堆土丘以作掩饰?王爷可否知道你在种什么呢?万一被查出来,王爷被杀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窦依竹大声历吼。 庄主缓缓向窦依竹靠近,一双精诈的眼睛里满是侵略的光。 窦依竹也步步后退,齐楠笙派了这么多人保护她,适才悦伶也已经放了信号,她应该是安全的。 可悦伶还是有些害怕,“王妃,咱们何不先顺着他们呢。” 窦依竹紧紧抓住悦伶的手,“咱们若是就这样回去了怕是夜里就会没命的,还不如直接摊开了呢。” “你敢动我们王妃 我就杀了你!”悦伶从腰间拿出一张驽对准庄主。 庄主冷笑一声,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显狰狞,小丫头还挺忠诚。 “你放心,小的就算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拿王妃怎么样啊,小的就是想请王妃回去用膳。” 窦依竹看着庄主眨巴的眼睛就觉得浑身不适,果然下一秒空中便弥漫起雾气。 她立即拉着悦伶向远处跑,还没有走几步便直接晕倒。 悦伶紧紧抓着窦依竹手,想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再次醒来两人已经被捆绑起来,窦依竹望着满屋的柴寻找着悦伶的身影,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 “别动王妃!不准你们动王妃!”正在担心的时候,悦伶突然惊恐的喊着。 “我在呢。”窦依竹安抚着惊恐的悦伶。 悦伶刚想伸手去扶窦依竹就发现自己四肢被捆绑在一起,“他们竟然敢这样对王妃!” 窦依竹望着四面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有些慌乱,柴也堆的有几米高,看来他们逃都逃不走。 “王妃别怕,咱们不是已经发了信号出去吗?”回过神的悦伶安抚着窦依竹。 窦依竹不禁笑了,她也是此刻才想起来,“咱们放信 号的时候天还亮呢,王爷的人能看到吗?” 悦伶满眸惊恐,“那王妃怎么还笑呢!” 窦依竹边笑边调整着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点,不笑又能怎么样呢,幸好她们现在还在活着。 “怕什么,咱们不还活着吗?有办法的。” 悦伶忍不住掉着眼泪,“等咱们回去了王妃再也不要管这些庄子了,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真是吓死人了。” 窦依竹靠在柴上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大脑迅速运转着,他们既然没有把她们弄死,短时间内她们应该是没事的。 “别怕,有我在我们不可能有事。”窦依竹安慰着悦伶。 悦伶点着头,心里却无比心疼,“王妃真是多灾多难,这次回去千万不要再有事儿了。” 窦依竹沉嗯一声,这屋子密不透风,倒是也没有多冷。 “睡觉吧,明日再看。” 悦伶哪里睡得着,小脸都吓得变色了。 窦依竹闭眸养神,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睡觉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两人不知道醒了多少回,天色大亮之时,光终于从柴缝里透了过来。 外面也终于来了人,打开屋子扔了一些点心和一壶水。 “你们庄主到底想 要做什么?他也不能这样一直绑着我吧?王爷要是发现本妃不在了,你们庄主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没有办法,窦依竹只能用恐吓的。 送吃食的人一句话也不说,放下东西便转身离开。 “这人也是的,光知道给咱扔吃的,手都不解开,怎么吃啊,王妃饿坏了吧?”悦伶看着点心不住的吼着。 窦依竹只觉得悦伶可爱,不过这帮下人也真是够蠢的。 她闭着双眸继续沉思着,这些人没有想把她饿死,也不放了他,那这是要做什么呢? “他们难道是想给我弄点什么威胁我?” 悦伶一脸不解,“王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比如他们给我下毒,然后定期给我解药,这样我就不敢跟王爷说出什么啊。” “那可不行啊!这样怎么办才好啊?”悦伶急的不行,一直在挣扎着。 她扭动着身体向窦依竹靠近,想要帮她将绳索给解开。 “你小心点。”怕悦伶伤着这就,窦依竹也开始挪动身体。 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悦伶脸上都被地面擦出了伤痕,终于靠近了窦依竹。 她趴在地上咬着绳子,可那绳子被捆得死死的,足足绕了几圈 ,悦伶牙都酸了那绳也没活动半分。 正在两人面露难色的时候,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 “哟,二位还挺有本事,这小脸都划花了,多惹人怜惜啊,啧啧啧。”庄主伸着油腻的手伸向悦伶。 窦依竹瞬间紧张, 她不怕庄主来横的,就怕这些人梦魇廉耻。 “你最好不要动我的人,否则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窦依竹一脸冷酷的看着庄主,话语声满是威胁。 庄主不禁大笑,看着窦依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都说王妃是个傻子,如今看还是有胆识又有见识的嘛,王爷好福气啊。” 窦依竹满脸不屑,她要是出去,定要让齐楠笙把他发配苦寒之地,好好品尝一下人间疾苦。 “拿来。”庄主笑呵呵的向身后的人伸出手去,接过下人手中的酒壶缓缓靠近窦依竹。 窦依竹冷笑一声,她想到这个法子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的用的就是这个。 “本妃不是什么软柿子,你就算是给本妃下了毒,本妃也会告知王爷这里的一切,本妃舍得自己的命都要拉你下马。” 庄主猛地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如此强硬。 第52章 软肋 “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试,本妃就是这个性格!不就是同归于尽嘛,本妃又不是没死过。”窦依竹靠在柴上,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有一丝惧怕。 庄主突然动摇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把这个女人给我弄走!”看了看窦依竹,庄主突然将眸光转向悦伶。 窦依竹眸光中闪过一丝波动,她不怕自己死,但是很怕悦伶被这帮人渣给侮辱。 “我说了,你要是敢,本妃立即将这里夷为平地!” 庄主哈哈大笑,下人们直接架着悦伶拖了出去。 “你们敢动王妃我就杀了你们!”悦伶大声喊着。 窦依竹挣扎着,“悦伶别怕,有我在呢。” 两人被分开,庄主拿着酒壶靠近窦依竹,脸上的每一道横肉都写满了得意。 窦依竹脸上终于浮现了愤怒,一双美眸狠狠瞪着庄主。 “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本妃将话放在这里!只要本妃能出去,你定生不如死。”窦依竹愤怒无比,眉眼间的怒火仿佛能将柴房点燃。 哪知道庄主已经没有了退路,此刻只能孤注一掷了。 “来人,灌下去。” 窦依竹挣扎着,可还是没有抵得过去,烈 酒入喉,她只觉得晕眩,过了一会儿她才恢复理智。 “对不住了王妃,这个毒呢服用之人在十五日内有解药便与常人无异,若是没有解药呢便会腹痛难忍。”庄主一脸阴险的笑。 哦,对了,还有那个丫头,小的会跟王爷说明她不小心摔下去了死了,王妃你若是不说呢,小的便会好好养着她,若是说出实情那丫头就只能供咱们庄子里的人享受了。” 难忍猥琐的样子简直把窦依竹气炸了,她可以不顾自己,但是却不能不顾悦伶。 “放开我!”她大叫道。 “别急,小的这就送王妃回王府。”庄主刚说完外面便有人跑来。 “庄主,王爷来接王妃了。” 庄主瞬间面色骤变,“还得一会儿呢,快去给王妃梳妆。” 窦依竹瞬间被松开四肢,由几个人压着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虽然不愿,但是也只能任由几个下人摆弄。 “王爷驾到。” 外面响起声音,窦依竹一秒鼻酸,竟然觉得很是委屈。 “小的参见王爷,王爷贵步临贱地,可真是让庄子蓬荜生辉啊。”庄主一脸谄媚。 齐楠笙望向屋内,剑眉瞬间簇成一团。 庄主竟然在他女人的屋里, 他自然忍不住多想。 “王妃就在里面,王爷请。” 齐楠笙被康如推着进入内室,一眼便王道有些憔悴的窦依竹。 窦依竹强装镇定,可他还是一眼便望见她略微颤抖的双手。 “王爷舟车劳顿一定辛苦异常,快去给王爷王妃准备膳食。” 齐楠笙转眸望着庄主,这个男人竟然还敢进内室! “庄主先出去吧,王爷与王妃有话要说。”康如见齐楠笙眸间浮起的不悦立即将庄主打发出去。 庄主弯着腰退出屋子,满脸的害怕。 齐楠笙靠近窦依竹,望着她红红的眼圈,还有身边的下人瞬间便觉得不对劲。 “王爷,悦伶姐姐在昨日陪着王妃巡庄子的时候不幸跌落了,王妃伤心难耐。”被庄主收买的下人看到齐楠笙的脸色立即在一旁解释着。 齐楠笙满眸震惊,“人呢?” 窦依竹强忍着怒气,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那庄主给手撕了。 可现在她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都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那庄主一定能做出那肮脏的事情的。 “你们先出去。”齐楠笙挥手让下人离开。 窦依竹忍不住扑入齐楠笙的怀抱,他张开双臂,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她 环住。 “他们说的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怕,本王会王妃做主。” 窦依竹紧紧抓着她的衣襟,现在若是找人在这里大肆搜查去救悦伶,那若是传出去定会再次被陛下责罚的。 “悦伶到底如何?”齐楠笙轻轻将她拉开,拭去她眼角的泪。 窦依竹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要从长计议了。 “就是刚刚下人说的那样,他们说已经摔的不成人样了,也没让我看。”窦依竹说着话眼神闪躲着。 齐楠笙始终皱着眉头,深眸中闪过一丝犹疑。 “本王去看看。”他说着便转身。 窦依竹立即拉住他的手,“你,你不要走,陪陪我。” 只要她能找到悦伶被藏在哪里了,到时候就好说。 齐楠笙望着她难过的眼神没有再离开,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是怎么弄的?”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痕,齐楠笙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紧张。 窦依竹眸光闪烁,“我与悦伶一起去寻庄子,摔下去的时候拉她拽的,抹点药就好了。” 齐楠笙依旧怀疑,总觉得她有难言之隐。 “康如有带药,抹上几日就好了。” 窦依竹点着头,脑子里都是悦伶,这庄子这么大,他们 到底会将悦伶藏在哪里呢? 悦伶不是个蠢人,应该会给她留点线索吧? 她坐在那儿发着呆,只要悦伶没事她就不怕,那些毒嘛,窦依竹想起毒药瞬间眼睛明亮。 会不会毒发身亡了她就回去了?这难道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窦依竹转眸望着齐楠笙,“我,我若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齐楠笙的眉毛拧成川字,“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是会难过的。” 是啊,就算是做个样子也是会的吧?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再娶妻的。 外面的庄主听着屋内的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找人引着王爷王妃,千万别去不该去的地方,记住了,一定不能让王爷发现什么。” 下人们纷纷点头,庄主向里面望了一眼立即离开。 窦依竹担心不已,又毫无思绪,只能在下午的时候要求出去转转,并且说要给悦伶办丧事。 她想要从庄主的嘴里套出些话去确定悦伶被关在什么地方,也想知道庄主到底会不会弄出一具尸体。 “王妃的人已经在灵安堂停着了,小的已经找了上好的上妆嬷嬷去给悦伶修复,王妃晚些再去吧。” 窦依竹点点头,那就等到下午看。 第53章 一锅端 终于到了下午,一行人终于去了灵安堂,窦依竹远远就看到发亮的棺木,周围摆满了花圈。 她立即走上前去,虽然确定不是悦伶,但是她还是想要看看是谁,这个庄主真的敢如此草菅人命吗? “王妃还是不要看了吧,这从山丘跌落下去,面目肯定难看至极,万一冲撞了王妃可就不太好了。” 康如窦依竹靠近棺材立即阻止,她猛地推开他,伸手揭开了蒙住尸体的布。 躺着的尸体穿着悦伶的衣服,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身上自然也没有好地方了。 “怪小的招待不周,让王妃的陪嫁丫鬟受此磨难,小的有罪,还请王爷留小的一条贱命将功补过啊。” 窦依竹看着男人跪在齐楠笙的面前只觉得恶心,气势汹汹的上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给了那庄主结实的耳光。 巴掌声响彻灵堂,所有人都满眸惊愕。 庄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悍的光,随后立即低着头跪在地上。 “王妃生气是应该的,惹得王妃如此伤心劳神小的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小的该死!”庄主边说边扇着自己的脸。 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宽袖下的手紧紧攥拳,王八蛋!她一 定要让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王妃慢些。” 丫鬟素娜追着窦依竹的脚步,扶着她向住处走去。 窦依竹气的心肝儿都是疼的,别让她翻过身来,否则她一把火把那个王八蛋的房子给点了。 “我没事,照顾你们王爷去吧。”快步走了一段,窦依竹气喘吁吁,冷静下来才想到还有个行动不便的齐楠笙。 一个人走在路上,放眼望去,仔细思索着悦伶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想了一会儿她也毫无头绪,转身看着身后的齐楠笙,等待着他赶上自己,眼睛的余光突然被一丝光亮吸引。 她立即向前走去,尊在地上就看到了一颗珠子。 窦依竹将珠子握在手中,这珠子很像是她送给悦伶的那一串珠子? 她突然有种惊喜的感觉,这可能就是的的悦伶给她的线索。 窦依竹立即向齐楠笙靠近,推着他住处走去,在屋内坐了很长时间,看着外面都是庄主的人,也不敢向他说出实情。 “去告诉他们,外面的人都撤掉!”齐楠笙看出了窦依竹的不对劲,立即吩咐康如。 康如带着人冲到门外,狠狠吼了一通那些人才离开。 窦依竹趴在窗台上看到那些 人离开,又扫视了一眼屋内,不自觉的觉得这个屋里有窃听器。 想到这儿她自己都笑了,笑完她立即向齐楠笙靠近,蹲在地上望着他,拿出了那颗珠子。 “悦伶没死,是我们发现了他们在庄子里大面积种植致幻的草,所以他们恼羞成怒了,把悦伶抓起来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实情。” 齐楠笙刚才就猜到了这一点,她对悦伶情同姐妹,要是悦伶真的出事了,她根本就起不来。 “这?”看着她手上的珠子,齐楠笙有些疑惑。 “这是之前我给悦伶挑的珠串,我觉得一定是悦伶将珠子弄断了给咱们留线索的,你快叫人暗地里去找珠子,只要我们找到悦伶一切都好办了。” 齐楠笙接过珠子,拉着她起身,看着她腕上嫣红的伤痕墨眸间闪过一丝心疼。 “你可以回去告诉本王的,为何要跟他们明斗。” 窦依竹面露急色,“当时根本来不及啊。” 齐楠笙拉着她坐下,“交给本王,你放心。” 窦依竹点点头,只见齐楠笙直接挥手让康如过来。 “去叫人,就算是把庄子翻过来也要把悦伶给找出来。” 啊?窦依竹有些惊愕。 “你这样 不怕他们把悦伶给迫害了吗?” 齐楠笙一脸的运筹帷幄,“不出一刻钟他们所有人都会被控制起来。” 这么大阵仗?窦依竹坐在一旁看着齐楠笙,其他的她都不关心,她只怕的悦伶有事儿。 “你保证悦伶没事?” “保证。” 窦依竹看着他的脸就觉得像是吃了定心丸,终于是安生了一会儿。 夜间,到处都是狗吠声,窦依竹紧张的在屋内等待着。 一个医学博士,此刻竟然在心底祈祷着悦伶能安然无恙。 “先吃东西,成大事者需心定,快吃。”齐楠笙拿着筷子递给她。 窦依竹夹起菜大口咀嚼着,一张口都塞满了,嚼了无数下也没能咽下去。 “王妃!王妃奴婢回来了。”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扔下筷子向外跑去,悦伶激动的扑到窦依竹的怀中。 “奴婢回来了,拖王妃的福,奴婢回来了,奴婢没事。” 窦依竹鼻尖一酸,“你遭此一劫还不是因为我,还托我的福,小脸都脏了,快去洗洗。” “诶,王妃放心,奴婢皮糙肉厚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窦依竹笑着捏了捏悦伶的小脸,“嗯。” “悦伶姐姐这边来吧。 ”素娜拉着悦伶向厢房走去。 悦伶走了两步又突然返回,看着窦依竹的样子想起庄主那日的话。 “王妃,那个庄主。” “我没事啊,你还不知道我的能耐吗?都已经好了,就别告诉王爷了。”窦依竹揉了揉悦伶的头发,推着她向厢房走去。 看着悦伶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屋内的齐楠笙。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走的,还不如不要打招呼了,走了也算是清净,齐楠笙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对悦伶好的。 窦依竹面带笑容的向齐楠笙走去,现在离她死还有十四天吧? 两周的时间,她再陪他两周。 “我以为很难的事情,结果你一来瞬间就解决冷了,笙王爷还是笙王爷哈。” 齐楠笙微微一笑,“王妃也会夸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本来就会啊,饿了吧,我来服侍王爷。”窦依竹起身盛了汤,吹凉了递到他的唇边。 齐楠笙十分受用,乖乖的张开了唇。 气氛十分融洽,下人们识趣的离开屋子,窦依竹第一次如此体贴的服侍了齐楠笙一次。 “王爷,庄子里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农户们唯王爷的命令是从,那些庄子的人您看……” 第54章 不会是有了吧 康如从外面走来回禀着外面的情况,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立即低着头退出。 窦依竹拿着巾帕为齐楠笙擦着唇角,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 齐楠笙轻咳一声,挥手让康如过来。 “王妃好好歇息,本王去去就回。” 窦依竹重重点头,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他说什么她都是无有不应的。 康如推着齐楠笙去了庄主的住处,不来不知道,来了才知道这庄子奢靡到什么程度,简直就像是个土皇宫。 庄主被捆在精致的黄花梨椅子上,发丝凌乱,眼睛通红。 “小的拜见王爷。”看到齐楠笙靠近,庄主脸上散发着阴笑,依旧十分有礼。 齐楠笙冷笑一声,“庄主果然是干大事之人,都到了现在了竟然还笑的出来。” 闻言庄主笑的更狂,一张狰狞的脸仿佛变形般的骇人。 “王爷也看到了,小的在这里几十年,该享受的已经享受了,正是因为如此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怕不怕了。” 齐楠笙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没想到这个阴险狡诈之人还是个有胆识的。 “说,这么多致幻草,你的买主是谁,说出事情,本王可以饶你不死。”他低眸缓缓的说道,语 调虽缓,每一个字却都充满了浓浓的威胁。 庄主一脸的无所谓,斜着眼看了一眼齐楠笙。 “王爷说什么小的都不会再说一个字,反正小的无儿无女,早就活够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了,康如,不要让他死的太痛快。”齐楠笙低敛的眸满是威严。 康如走上前去,拿着一个小瓶子打开,倒出一丸直接塞入庄主的口中。 “快活!”庄主吃了之后猖狂大喊。 齐楠笙已经转身要离开,这种毒能让人生不如死,服此毒者从头到脚仿佛被一根绳子牵引拉扯,发作时痛不欲生。 “本庄主不怕,有美人陪着本庄主一起死,何其幸哉!” 齐楠笙已经出了屋子,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瞬间皱眉,停顿了片刻却没有怀疑什么。 “庄子内的消息不准传出去,记住了!是一丝一毫都不能传出去,那些草以最快的速度给我铲除销毁掉,妥善安排农户,跟庄主有关的人,运到其他省市为奴。”齐楠笙边走边吩咐着。 康如一一记下,两人到了住处时窦依竹已经睡着。 许是尘埃落定,窦依竹睡的极其放松,倒在床上整个就以四仰八叉。 “王 爷回来了王妃。”悦伶在一旁小声提醒着窦依竹,窦依竹听见了翻了个身继续睡,悦伶不好意思的看着齐楠笙笑了笑。 齐楠笙挥了挥手让悦伶不要侥幸窦依竹,换上寝衣之后紧挨着她睡下。 感觉到火热的身体贴过来,窦依竹猛然睁开双眸。 “都处理好了?” “嗯,王妃无需担心,睡吧。”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慵懒的嗯了一声,不自觉的抱住他的手臂,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悦伶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说是车队要回去了。 离开了两日,窦依竹却觉得好像是许久了,回到府内浑身都觉得放松。 “传膳吧。”刚到屋内齐楠笙便吩咐着。 窦依竹想到每日里那些菜肴倒是没有多少胃口,此刻竟然很想吃火锅。 “你吃过火锅吗?” 齐楠笙皱眉看着窦依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去给你做火锅,保准你吃了还想吃。”想到自己在这里也不会有几天了,她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王爷别在意,王妃她……” “随她,你去帮忙吧。” “诶,多谢王爷。”说完悦伶立即向外跑去追着窦依竹。 窦依竹 到了后院厨房,翻遍了整个厨房也没有找到能煮火锅的锅。 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椭圆形的锅,她立即叫人搬来炭火,自己在厨房里炒了料,一锅香辣鲜美的锅底终于做好。 抱着菜,拿着锅的窦依竹简直惊呆了王府众人,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火锅里冒着热气,窦依竹往里面煮着菜。 齐楠笙只觉得新鲜,他还从未见过这种吃法。 “本王要年长王妃几岁,可都不曾见过此种吃法,王妃是从哪里看来的?” 窦依竹转动着大眼睛,拿起一只筷子将长发盘在脑后,想着解释的话。 “古书,在一本古书上,这不就是把鼎换成了这个半圆的锅吗,又加了点辣味,你快尝尝。” 齐楠笙半信半疑,不过菜送到唇边他还是张开了口。 “怎么样?”窦依竹蹲在地上望着他,眼眸明亮如星辰。 “麻辣鲜香,甚是美味。”齐楠笙细细咀嚼,夸赞却公事公办一样。 窦依竹也不在乎,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哎呀烫烫烫!”窦依竹用手拖着薄肉片投喂,还没有他唇边就烫的不行了。 “碗,王妃,碗!”悦伶在一旁递着碗。 齐楠笙接过碗看着她的手眉头紧皱,“怎么像孩子一样,以后若想吃,叫他们做出专门煮这个的锅就行。” 窦依竹点着头,唇角一直上扬着。 许是知道自己要走了,竟然觉得每一幕都很温暖。 “王妃可是辣着了,喝口水吧。” 窦依竹摇着头,转身蹲在地上继续吃,悦伶搬来小凳子给她。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一丝丝的不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窦依竹将王府简直换了个样子,甚至还学会了骑马。 不管是庄子还是布行首饰行,都被她打理的极好,账目清晰,甚至给不同位置的店都做了规划书,对于可能出现的对店不利的情况也都一一列出了应对策略。 齐楠笙知晓后极其惊讶,这些东西就算是工部最博学之人也难以做的出来。 几日间窦依竹风评也变了,那些之前的负面也都被淹没。 窦依竹数着自己离开的日子,起初她还有侥幸,可最近一阵阵的腹痛还有疲累让她感觉很是不好。 她甚至觉得这样也好,反正总得是需要一个结束的。 “王妃最近怎么这么困乏?不会是有了吧?” 这天窦依竹刚刚睡着就听到悦伶在身边问着。 第55章 毒发 窦依竹不禁失笑,这个时候若是能怀孕那才是真喜剧呢。 “王妃,您快到咱们店里去看看吧,有人说用了咱们的胭脂把脸用烂了,现在正在闹呢。” 窦依竹刚想说再睡会儿外面就传来声音,她立即起身。 “怎么可能啊!咱们的胭脂都是鲜花汁子调的,怎么可能会让人脸烂呢?”悦伶紧张的向外走着。 看到窦依竹要出去悦伶立即拦住,“既然是闹事王妃就别去了,王妃脸色不好,奴婢害怕他们伤着王妃,叫他们赔点钱不就行了。” 窦依竹自己拿过披风往身上披,任由他们这样闹下去,万一出事了,那齐楠笙就会面临失去妻子,然后被人诬陷,到时候这个新年他就不用过了。 “去备车吧。” 悦伶满眸担心,窦依竹面色平静,除了觉得有些没有精神,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铺子旁,前方的路已经被闹事的人堵的水泄不通。 窦依竹撩开帘子大步向铺子走去,白皙的脸庞带着强大的气场。 刚靠近,人群就自动让出一条路。 窦依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妇人,看到她来,妇人调整了一下坐姿。 “ 笙王妃驾到。”悦伶沉着脸道。 屋内的人都朝着窦依竹行礼,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礼。 窦依竹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俯身看着地上的妇人。 “起来吧,笙王府是皇室不假,可越是皇室越是讲究声誉,咱们王爷断然不允许做什么有辱皇室辱了招牌的事儿,自然了,本妃也不会。” 妇人听罢冷哼一声,翻着白眼看着窦依竹。 “那王妃还是看看自己殿内的胭脂吧,我们这么多姐妹脸都烂了,王妃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是啊王妃,自从用了这个胭脂我们就成这个样子了,王妃您得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大胆!谁允许你这么对王妃这么说话的。”悦伶瞅着妇人们唾沫星子都要喷到窦依竹脸上了瞬间不满。 窦依竹顺势往椅子上一靠,整张脸上没有一丝紧张。 “急什么,本妃人在这里就是为你们解决的,一个一个说。” 话落几个妇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谁都不敢开口。 “反正我们就是用了这个店的胭脂脸就烂了。” “是啊,我们要报官!你们往胭脂里投毒。” 窦依竹听的烦躁,翻来覆去就这就几句, 反正就是想闹事呗。 “胭脂呢?”窦依竹问着几个妇人。 妇人们猛地一愣,根本没料到窦依竹会这样说。 “怎么?不是要报官吗?报官不得讲究证据啊?让本妃请几个能人来验验。” “你休想,你是想收回你投毒胭脂是吗?我们是不会给你的,报官!咱们现在就报官!” 几个妇人说着便起身,“你们快看啊,笙王妃开了个黑心作坊!搞烂我们的脸还骗我们交出胭脂,黑心作坊啊!” “讨回公道!” “抓人见官!讨回公道!” 仅仅两分钟,外面的人突然蜂拥而至,悦伶见状立即察觉不对,赶紧叫人围住窦依竹。 窦依竹也是此刻才觉得不妙,她以为也不过就是赔点钱,然后挽回声誉就好了,现在看来不是啊。 “这可是笙王妃!你们敢轻举妄动,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悦伶神着双手护着窦依竹大吼着。 窦依竹看着整个铺子都被砸的稀巴烂,嘈杂声此起彼伏,她瞬间怒火中烧。 “都给我住手!”窦依竹大吼一声, 铺子内瞬间恢复了安静,人都愣愣的看着窦依竹,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你们闹什么!我有说不管吗 ?胭脂拿来,如果是我们铺子里的工匠出了错,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赔偿大家,本妃说到做到!你们也不要再……” 窦依竹话音还没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朝着她扔了一个木棍,直接砸在了她的腹部。 她顿时痛到说不出话来,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她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体紧接着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王妃!快来人啊,快救王妃!” 窦依竹听着悦伶紧张的声音,眼睛缓缓闭上。 “装的,这砸一下就晕了?” “诶呦,王妃也会来这一套啊。” “你们都给我闭嘴!谁敢再说一句我撕烂他的嘴!”悦伶厉声大吼,整个人突然间就像是个狮子一样。 几人立即将窦依竹抬上马车,人还没有到王府太医已经到了。 窦依竹人已经没有意识,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是如纸一般白,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服浸湿。 众人吓得手忙脚乱,齐楠笙急匆匆赶回来,看到她的样子一双手不自觉紧握。 “怎么回事?” “王妃去处理铺子的事情,本来王妃是能处理好的,可不知道是谁朝着王妃扔了个棍子,砸到了王妃的腹部,王妃就晕倒了。” 悦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都怪奴婢没有能保护好王妃,王爷责罚奴婢吧。” 齐楠笙摆摆手,“起来吧,有人刻意为之,不怪你。” 话落太医突然起身向齐楠笙靠近,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担忧。 “王爷,王妃中毒了。” 什么?齐楠笙眉头紧皱。 “她不过是被人打了一下,应该算是内伤啊。”齐楠笙厉声问道。 太医低着头,“王爷,以微臣的医术来看,王妃的确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剧毒,就算没有这个木棍击打,三日之后,王妃也定会……” “砰!” 齐楠笙扬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打碎,一双眸子仿佛又火光迸射。 “再去请其他的太医!” “奴婢知道了!”悦伶突然直起身子,“是,是那个庄主,一定是那个庄主给王妃下的毒。” 庄主?齐楠笙回忆起庄主那日说的话,有美人陪他一起死。 “去庄子找人,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拿到解药!”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康如急忙向外跑去。 齐楠笙看着床上冷汗涔涔的窦依竹,眸间的怒火的的燃的更旺了些。 “为何之前不说!” 第56章 找药 悦伶都不敢抬头,抬起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日奴婢被解救之后问过王妃的,她说她没事的,奴婢就,就高兴的过了头,怪奴婢!怪我!” 悦伶自责到不能自己,恨不得被下毒的人是自己。 齐楠笙挪动轮椅向窗下走去,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王府,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寻死。 “王爷一定要救王妃啊。” “本王自然可以就她,可她若是自己想死,谁都拦不住。” 悦伶停止抽泣,抬起泪眸望着齐楠笙,又看看床上的人。 “王妃她不是的,王妃肯定也怕的。” 怕?齐楠笙冷笑一声,想起最近她的所作所为,她明明就是在高高兴兴的赴死,这个王府,从未有她留恋的任何东西。 “依照太医来看,此毒应该怎么解。”齐楠笙突然回眸去问太医。 太医立即跪在地上,“王爷,依照微臣看,此毒名为肝肠寸,服此毒者,每十五日需服解药,否则便腹痛难忍。” “所以太医的意思是,服此毒者需一世服药?” 太医点了点头,“是王爷。” 齐楠笙寒眸微眯,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心底的怒火仿佛能 将他燃成灰烬。 “去,张贴告示,搜寻天下所有能人异士,只要能解毒,本王许他,黄金千两。”过了一会儿,齐楠笙压下怒火沉声吩咐道。 床上的窦依竹昏昏沉沉,睁开双眸看着熟悉的床,又轻轻合上眼。 屋内传来熟悉的香味,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涌,侧身便吐了个昏天暗地。 “王妃,王妃吐血了,太医,太医你快来啊!” 只听见悦伶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几秒钟后她便又没有了知觉。 齐楠笙看着满床的鲜血,只觉得浑身冰冷,头痛欲裂。 “先去抓这几味药给王妃煎了。” 悦伶手忙脚乱的将方子给其他的下人,她又赶紧去为窦依竹清理床上的血渍。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齐楠笙转身向外去。 “照顾好王妃,备车,去庄子。” 这么大的事情,康如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得来,齐楠笙决定自己去。 到达庄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康如已经毒打了庄主一顿,庄主无动于衷。 齐楠笙到达屋内,笼子里的庄主满头白发,面目狰狞异常。 “哟,王爷来了。” “啪!快拿出解药,否则我们王爷有一万种让你生不 如死的办法!”康如给了庄主一巴掌大声吼着。 庄主唇角冒血,嘿嘿的笑着,“晚了,神仙在世也救不了王妃咯!” “说吧,条件随便提。”齐楠笙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眸光冷寒。 庄主摇摇头,“没救了,如果是刚服毒还有可能,现在就算是有解药,那也需七日服一次,而且王妃,再也不能生育了。” 齐楠笙缓缓上前,伸出手掐住庄主的脖子,面色不改,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你想好再说。” 庄主面色涨红,双脚不停的踢着。 “王爷留个活口啊!” 齐楠笙恢复理智,终于松开了庄主。 “解药拿来。”不管几日,他一定要拿到药。 庄主大口呼吸着,躲在角落里不敢靠近齐楠笙。 “不是我不给你,这解药早已经被你们查抄庄子的时候毁了,其中有一味许艋,需在炎热之地找到苦寒处,再,再用雪莲作辅药,这雪莲还得是十年的,不能死的,方可炼制解药。” 齐楠笙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现在毒发之日也就几日了,他去哪里找什么许艋雪莲。 “你要是敢骗我们王爷就死定了!”康如在一旁气势汹汹的警告着庄主。 庄主哈哈大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怕死吗?王爷赶紧去为美人找药吧,不过依小的看,王妃根本就不想活啊,当时喝药的时候都没一丝害怕的,她那小丫头的命都比她自己的命要紧。” 齐楠笙此刻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了,可他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一心想要寻死。 他挥手命令康如带他走,人还没到王府就已经命令人去搜寻药。 王府内窦依竹依旧在昏迷着,悦伶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蜡像。 看到齐楠笙回来瞬间激动起来,“王爷。” 观察到齐楠笙难看的脸色,悦伶没敢往下再问。 “刚给王妃喂了药,王妃已经不再吐血了。” “嗯。”齐楠笙缓缓向窦依竹靠近,虽然已经不再冒冷汗,可手还是冰冷的。 “再去弄几个炭盆来。” “是。” 屋内烧的宛若夏日,窦依竹的手脚却依旧冰凉。 王府内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一夜过去了,外面都在传笙王妃被人打死了。 苏觅夏得知这个消息也有点害怕,她本就是想找些人吓吓窦依竹,给窦依竹搞点事情而已,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啊。 “夏儿,你父亲听说笙王妃病重,你我母 女二人去瞧瞧吧。” “好,好啊!女儿这就拿些补品什么的,随母亲一起去。” 苏觅夏母女到达笙王府的时候院儿外依旧站了许多人,都在等着去探望窦依竹。 “王妃现下身子还不适,不宜见客,各位的心意王妃都已经收到了,天寒地冻,各位请回吧。”悦伶出来说着客套的话。 苏觅夏一眼便注意到悦伶红肿不堪的双眸,“悦伶,我们知道王妃身子不适,现在也确实是不应再打扰王妃,能否让我代大家进去看一眼王妃呢,也好让大家放心呐。” “是啊是啊,苏小姐看望了也就是我们看望了。”众人一听赶紧附和。 悦伶冷冷的看着苏觅夏,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被人陷害,能在胭脂这些东西上做文章的也只能是女人,除了眼前这个苏小姐她还真的想不到其他人。 “我们王妃现下体弱,各位在院内站了许久,过了寒气给王妃就不好了,等王妃好了一定会摆宴谢过各位的关心的,各位请回吧,送客!” 说完悦伶便直接转身进入屋内,下人立即去送人。 苏觅夏走在最后面,心里在怀疑着悦伶说的话,“母亲,你说王妃会不会不行了啊。” 第57章 割腕救人 苏母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苏觅夏低头浅笑,眉眼间的写满了愉悦,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派去的那些人还没被抓走,能看到眼前这个局面她很开心。 可想到齐楠笙之所以没有去找那些人的事儿,完全是因为已经为他的王妃忙的焦头烂额,苏觅夏心底又酸酸的。 “王爷您别担心,药会找到的,您已经……” “闭嘴!再去张贴告示。” 苏觅夏远远地看到康如和齐楠笙从门外走近,只见他面容憔悴,往日的气宇轩昂已经不见。 她顿时停住脚步,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就算是当年双腿受伤,他也没有如此模样。 “夏儿,走啊。” “母亲,女儿想去跟王爷说两句话。” 苏母远远地望了一眼齐楠笙,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伸手握住女儿的手。 “夏儿,不是母亲说你,王爷已经娶妻,何况他,他这个样子也不一定能有所出,再退一万步说,我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人当续弦的。” 苏觅夏根本听不进去,她已经抬步向齐楠笙跑去。 “楠笙哥哥。” 齐楠笙猛然回眸,苏觅夏看 到他眸间的血丝心里又是一怔。 “楠笙哥哥,听闻王妃病重的噩耗,所以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齐楠笙敛了敛眸,看着精心装扮的苏觅夏,眸间闪过一丝寒光。 “既是来探望王妃的,探完就可以走了。”看着她打扮的如花朵一般娇艳,齐楠笙的语气简直的拒人千里。 “楠笙哥哥,我……” “苏小姐,我们王爷还有事儿,您请回吧。”康如挥挥手,下人立即上前送她走。 苏觅夏解下身上的香囊,“楠笙哥哥,王妃身子要紧,您身子也要紧,这药囊能的提神防病,我这就走。” 她顾不得旁人的眼神,将香囊塞到齐楠笙的怀中立即向外走去。 康如看到苏觅夏落寞的背影,又看着齐楠笙难看的脸色,想说话又只能憋回去。 “愣着做什么,走。”齐楠笙将要囊塞到衣袖内,康如立即推着他向卧房走去。 悦伶正坐在床前的木阶上流眼泪,看到齐楠笙抹了把眼泪立即起身。 “王爷。” “怎么样?”齐楠笙看床上已经如纸人一般的窦依竹,问出的三个字很是无力。 悦伶低着头,不敢说话,又怕耽误了窦依竹的病情。 “ 王妃,王妃呼吸已经微弱了,适才太医说脉搏也有些微弱了。” 齐楠笙的的靠在轮椅上,“出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给王妃找到药。” “是王爷!王爷尽管放心,你们照顾好王爷。” 康如说着就向外跑去,太医见状缓缓向齐楠笙靠近,双膝跪地。 “王爷,准备后事吧。” “滚!”齐楠笙闭着双眸,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太医无奈的起身,挎着药箱轻轻离开。 屋内没一个人敢吭声,齐楠笙看向窗外,难道王府真的要举办丧事了吗? 府外,苏觅夏脑海里满是刚才齐楠笙的样子,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可如若这个时候窦依竹死了,那她的楠笙哥哥定会伤心难抑,可若是他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根本就不喜欢他呢? 苏觅夏想来想去,最终想到的只有顾子瑜。 听到窦依竹病危的消息,顾子瑜心痛难耐,他恨不得冲到王府给齐楠笙两拳。 “我要救依竹。” “公子,听闻王妃是中巨毒了,咱们可没什么好办法,再说了,她现在是王妃啊,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葬在皇家的墓地。” “啪!”顾子瑜猛地给了随从一巴掌, “无论如何都要救。” “是是是,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这就是去找人。”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天了,齐楠笙没有找到庄主所说的药,只能用其他的代替。 窦依竹服了那些药脉搏总算是有力了一点点,可按照太医的说法依旧是回天无力。 顾子瑜却是找到了一个办法,他去了蜈蚣山见了一位制毒高手,在山洞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肿着一张脸去了笙王府。 “顾公子,我们王爷不见客的,您回去吧。” “让我进去。” “您不能进去,顾公子,您再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顾子瑜看着天上的太阳,知道时间不多了,拼命的往里闯。 “我能救王妃,放我进去!快放我进去。” “住手!放他进去。”管事儿的人看着顾子瑜疯魔的样子,突然想试一试也是不错的。 “童管家,王爷还没回来呢,这?” “让他进去吧,王爷也想王妃好好的。” 几人像看犯人一样的去了后院,悦伶看到顾子瑜立即护住窦依竹。 “你来做什么?你们愣着做什么?王妃内室怎么能让外男进来呢?” “悦伶姐姐,顾公子说能救王妃的。 ” 悦伶满脸警惕的看着顾子瑜,想起前段时间窦依竹还让她去调查这个男人的事情就有些怀疑。 “悦伶,我与小姐的情谊你是知道的,我向天发誓,我绝不会害小姐!” 悦伶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你先说说你准备怎么救我们王妃,王爷还没回来,我也做不了主。” “来不及了,王爷去宫内求陛下的龙涎续命丹,别说此丹没用,就算是有用,陛下肯给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妻子吗?” 悦伶的眼神闪躲着,是啊,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进宫一定会出现问题,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那又怎么样,王妃是王爷的妻子,王爷为王妃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从十岁开始就心仪你们小姐,为她我可以付出一切,你相信我!”顾子瑜说完便将悦伶推向一边,只见他拿着刀割了手腕,迅速放在窦依竹的唇边。 下人们看着顾子瑜的做法都愣了,悦伶也被吓得面容失色。 “这是什么疗法?顾公子,你不是疯了吧?” “我没疯,依竹很快便会醒来的,你等着就好了。” 在窦依竹喝了几口血之后,顾子瑜虚弱的倒在地上,唇边扬起满意的笑。 第58章 押入天牢 齐楠笙进屋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面色冷寒,一众下人立即跪在地上。 “王爷,顾公子说能救王妃,所以我们就……” 齐楠笙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顾子瑜,看着床上唇角渗血的窦依竹和顾子瑜手腕的伤口,脸色更加的难看。 “谁准许你在王府造次的!” “你不必这样说我,等到你的王妃醒了你就来谢我吧。”顾子瑜从地上起身,唇角的笑阴的渗人。 “王爷,顾公子只给王妃喂了自己的血,或许他是疯了,来人,送顾公子出去。”悦伶看到齐楠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即叫人去送顾子瑜出去。 顾子瑜始终笑着,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儿。 “王爷,可有法子嘛?”悦伶顾不得其他,赶紧问着齐楠笙。 康如在一旁微微摇头,示意悦伶不要再问了。 齐楠笙靠近床边为窦依竹擦着唇角,抚着她冰冷的手,他在心底暗暗下了个决定。 夜晚来临,王府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都在等着最糟糕的消息来临。 悦伶守在床边,此刻也没有了惊慌和害怕。 “王妃别怕,若是王妃要去那边,奴婢就收拾好了陪着王妃,到了那边奴婢也给王妃作 伴,王妃永远都有人陪。” 悦伶握住窦依竹的手,脸上笑盈盈的。 “你们几个也听好了,一定要把我放在王妃的身边,不准哭的太大声,王妃不太喜欢吵闹。” 几个下人低着头,眼睛里都是泪水。 窦依竹又梦到熟悉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悦伶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她也觉得冷,浑身冷的吓人。 她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想要找出路却分辨不出方向。 正在想大叫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腹部钻一般。 她忍着剧痛边走边准备叫,正在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的时候,突然间疼到眼冒金星。 “啊!” 窦依竹轻叫一声,猛然睁开双眸。 “王妃醒了,悦伶姐姐,王妃醒了!” 悦伶正在给窦依竹准备过身之后要穿的衣物,看到窦依竹睁开双眸,手中的东西瞬间落地。 窦依竹捂着腹部,看着熟悉的环境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没死成。 “这?王妃,回,回光返照吗?”悦伶已经语无伦次。 窦依竹气若游丝,一句话没说又躺下,满口的甜腥味让她只想作呕。 “水。” “水,快!快拿水。”悦伶大吼着。 窦依竹用茶水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才压住胃部的翻涌。 “王妃可有不适?”悦伶小心翼翼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靠在床头,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不适,只是觉得饿。 “我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快去给王妃准备吃的,要软烂些的好克化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消瘦的小脸很是心疼,抬手抚着悦伶的额头。 “吓坏了吧?瞧这眼睛,是不是都没有好好歇息?” 悦伶瞬间满脸泪水,“王妃已经昏厥了好几日了,奴婢以为王妃就要去了,多亏了,多亏了……” 窦依竹气喘吁吁的看着悦伶,等待着她说下去。 “没什么王妃,饭来了,奴婢喂您。” 窦依竹接过碗自己喝了起来,一碗热粥下肚,她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王爷回来了,王妃没事了,刚才还喝了一碗粥呢。” 窦依竹刚刚放下粥碗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紧接着就看到齐楠笙被康如推着走了进来。 看到她已经坐在床上,猩红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相信。 窦依竹看到他唇边的胡茬,深凹的眼布满了血丝,她只觉得心底猛地一怔。 “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 啊!王爷都急死了,为了王妃王爷都铤而走险了,刚才还……” “闭嘴。”齐楠笙立即呵斥,挥手让太医进屋。 窦依竹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是中了毒昏厥的,所以才搞成这个样子。 太医把完脉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稀奇的事儿。 “王爷,王妃确实无碍了,就是身子虚弱,用以温补型的药调理上一些日子就好了。” 齐楠笙脑海里突然浮现顾子瑜,难道那个男人的血真的能解毒? “王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正在窦依竹准备说话的时候,下人突然又跑进来了。 “什么?王爷您别动,我去!”康如一脸紧张,松开轮椅就向外走。 窦依竹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咚的一声,外面就来了一群人。 “笙王爷,你胆大包天!龙涎续命丹乃我国国宝,几代陛下都不敢动用,你竟然敢私自盗窃!来人,押笙王爷去天牢!” 内官一声令下齐楠笙瞬间被控制住,窦依竹慌乱的准备下床,刚起身就瘫倒在木阶上。 “不要!你们不要动王爷,是我,是我偷的,王爷什么都不知道的!”康如冲到前面挡着那些人不让他们带走齐楠 笙。 内官冷哼一声,“你也别着急,一块带走!” 只是两分钟时间,齐楠笙和康如以及其他的随从,直接都被带走了。 悦伶将窦依竹扶到床上,“王妃别急,奴婢去打听打听。” 窦依竹大口喘着气,刚刚醒来的她根本没有力气,脑袋都还是懵的。 龙涎续命丹,这名字听着怎么像是给病重的人吃的呢?他为了她去偷皇家的东西? “糟了,这可怎么办啊?王妃的身子还没好呢,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这王爷万一再有点什么不测可怎么办啊?” 悦伶焦急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齐楠笙不也是刚回来吗?药她也没吃啊。 “悦伶。”窦依竹扯着嗓子喊道。 “奴婢在。”悦伶立即跑进来,“王妃先别担心,王爷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 帝王之间哪有亲情啊,既然是几代帝王都没有用的东西,他敢拿来给她,那便是死罪啊。 “那药还在王爷手中吧?咱们宫中有人吗?王爷,平时都跟谁交好?” 悦伶摇摇头,“我的王妃啊,康如都被抓走了,奴婢是谁也不认识啊。” 窦依竹只觉得头昏脑涨,双手紧紧抓着被子。 第59章 鸣冤鼓 窦依竹沉思着,只觉得头痛欲裂。 “要不王妃先睡会儿吧,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窦依竹吃力的摆了摆手,她此刻也需要清净一下,想想对策。 这个齐楠笙也是,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坚如磐石的感情啊,怎么就敢去动天子的东西呢? 窦依竹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心痛,眼眶瞬间湿润。 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她还不如从庄子回来就告诉齐楠笙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开始想办法也许就不用他去冒险了。 窦依竹看着屋内的一切,榻上还摞着厚厚的书册,他往常就是坐在那里看书的。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怎么去把这盘棋给走活啊。 窦依竹强撑着起身,刚准备下床就听到咚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外面飞速跑来。 “窦依竹,你现在满意了?你是上天派来惩罚王爷的恶魔吧?!你怎么不早点死啊?”平滟指着窦依竹大声骂道。 窦依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光亮。 “你跟着王爷这么久,一定知道王爷宫中是否有人吧?现在还有什么人是能用的?”她突然想到这一点,虚弱的声音里满是期盼。 平滟冷笑一 声,看着窦依竹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王爷经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说,是谁让你害王爷的?” 平滟一步步靠近窦依竹,拉过帷幔的绳子就往窦依竹的脖子上套。 “我勒死你下去和王爷作伴!” 窦依竹奋力抵抗,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双手抓着平滟的衣裳,想拉开女人,却是如同大象和小鸡的对决。 “啊!你放手!你做什么啊你,这是王妃!”悦伶进入屋内,一把扯开平滟。 窦依竹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平滟,我们王妃待你不薄吧?你多次不敬王妃,王妃都念在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婢所以多加照拂,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倒在地上的平滟冷笑一声,恶狠狠的看着窦依竹。 “她不该死吗?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竟然喜欢你这么一个心机的女人,还为你搭上了性命!该死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不配做王爷妻子的王妃!” 悦伶气到发抖,“你!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我拉住去,杖毙!”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退下。” 悦伶不解的看着窦 依竹,不知道为何要容忍平滟,“王妃,她刚刚要杀了你啊!” 窦依竹大口喘着气,努力调整着呼吸。 “我不想王爷死,你也不想,我们现在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 平滟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不会再相信你这个坏女人了,我自己也可以救王爷。” 悦伶气愤不已,刚想叫人抓住平滟就被窦依竹阻止。 “找人看着她就行,别让她惹事,我们只要知道她去找谁就好了。” 悦伶一脸的不情愿,可决定是窦依竹下的,她只好照做。 “奴婢无能,没打听出什么。” “罢了,攘外必先安内,你不用再去打听了,告诉管家把咱们府里给看好,千万不能让下人们在这个时候趁机裹乱。” 悦伶重重点头,“王妃放心。” 漫长的夜总算是过去,窦依竹大半都是醒着的。 一直到天亮,窦依竹听着静悄悄的院子,她总算是暂且放心了一些些。 “悦伶,去准备些吃的。”窦依竹终于从床上起身。 既然这一夜都是平静的,陛下应该没有想他们死,这就说明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你也坐下吃,吃完咱们进宫。”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 。 悦伶消瘦的小脸上满是担忧,端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王妃,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对王妃的任何旨意,说不定也是看着窦府老爷的旨意,而且陛下也没有宣王妃进宫的旨意,万一要是陛下怪罪下来,那到时候怎么办呐。” 窦依竹大口的吃着饭菜,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我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去最危险的地方去我们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悦伶知道拗不过窦依竹,只好去给窦依竹收拾衣服。 窦依竹挑了一件最朴素的衣裳,与悦伶一起早早的站在了宫门前,等待着陛下宣旨让她进宫。 下朝的官员们看着窦依竹脱簪代发的站在宫门前议论纷纷,路过二人都忍不住摇头。 齐英稷见状唇角扬起一丝阴笑,已经走过去了还是转身回来到窦依竹的面前。 “笙王妃,父王最讨厌被人逼迫。” “见过二哥。”窦依竹面无表情,躬身行了礼,一双眼眸依旧看着宫门。 齐英稷望着眼前不施粉黛满脸病容却难掩姿色的女人,不由得更加有兴趣。 “本王是好意。” “是吗?那依照二哥来说,弟妹应该怎 么做呢?”窦依竹终于转眸望向齐英稷。 一双清冷的眸写满了锋锐的光,齐英稷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依照本王来看,王妃应该回去好好守着王府,不要再惹什么事儿,或许王妃还能在笙王府寿终正寝。” “你少胡说!”悦伶瞬间呵斥。 窦依竹拉着悦伶,“不得对英王爷无礼。” 悦伶气呼呼的看着齐英稷,“什么哥哥啊,弟弟入大牢了也不说帮帮忙,还笑。” 齐英稷冷笑一声,“王妃若想站,怕是站到明年也不能见到陛下,不过鸣冤鼓敲一下,那就不一定了。” 说完齐英稷便转身离开,窦依竹望着鸣冤鼓发呆。 她知道这鼓除非是天下奇冤,除非是当朝百官涉及大案,否则一旦鼓响陛下怪罪,那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妃您别听那个王爷瞎说,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巴不得王妃和王爷都被陛下责怪呢。” 窦依竹依旧在看着大鼓,脑海里浮现着昨天齐楠笙的脸。 他有那么多对头,天牢湿冷无比,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一定会后悔死的。 “去拿鼓槌。” 悦伶猛地一愣,“王妃说什么?” “去拿鼓槌。” 第60章 回到原点 悦伶看着窦依竹眼睛中的决绝,知道现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去将鼓槌拿下来。 “让开。”窦依竹说完便上前敲击着鼓。 病了许久,窦依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敲出多大的动静。 悦伶上前去帮着窦依竹一起敲,引得来往的百官都纷纷侧目。 正午时分,太阳照的两人睁不开眼睛。 窦依竹已经虚弱到拿不起鼓槌,宫门外的空地上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陛下的宫内依旧没有任何人来。 “王妃喝口水歇歇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水壶。 窦依竹喝了两口水,然后便继续起身去敲鼓。 宫内的陛下听闻之后气急,“大胆!楠笙大胆,她也大胆!” “陛下息怒,笙王妃也是护夫心切。” “护什么?自从他们成婚后给孤惹了多少事儿啊,现在还有脸敲鸣冤鼓!把她给我轰走。” 内官得到命令立即向外跑去,窦依竹和悦伶正在敲鼓就被一群人给围住。 “王妃快走吧,陛下动怒了。” “内官,笙王爷实在是因为妾身有病在身,所以不得已才行此下策,还望陛下发发慈悲啊。”窦依竹跪在地上请 求着。 内官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窦依竹,“王妃这是何意啊?难道陛下把笙王爷关入大牢就是不慈悲吗?笙王爷偷盗的可是国宝啊!”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窦依竹立即否认。 “那王妃是什么意思?陛下现在还能留着笙王爷的命要紧算是开恩了。” 窦依竹仰眸望着内官愤怒的脸,只觉得头脑发晕。 “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想这样啊,这不是情急之下在救命吗?我要见陛下,求内官开恩。”窦依竹无计可施只好磕头。 内官挥手让人靠近,想要将窦依竹直接拖走。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窦依竹猛然起身,站在鼓下重新拿起鼓槌。 “我朝开国几百年,从未在鸣冤鼓前赶过人,难道陛下要开先例吗?”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窦依竹只好铤而走险。 内官看着窦依竹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敢这样。 “内官若是不想陛下被世人诟病,那就带妾身去见陛下。” 说罢窦依竹已经敲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必须要见到陛下。 内官叹着气迈着小碎步向宫内走去,陛下闻言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来了一个大 清除。 “逆子娶了个冥顽不化的!让她进来。” 内官震惊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是陛下都拗不过的。 窦依竹如愿进入宫内,刚进去就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向陛下认罪。 “妾身情急之下才敲了鸣冤鼓,望陛下恕罪,王爷舍身救妾身,妾身也想救王爷,陛下看在王爷并没有将药给妾身服下并且归还了的份儿上就原谅王爷这一次吧。” 窦依竹没敢抬头,话倒是一句也没少说。 齐元熙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气的面色青紫,指着窦依竹的手指不住颤抖着。 “国药是齐楠笙归还的吗?是孤带人去查抄的!你们胆大包天,竟然敢偷盗国药,竟然还敢在外面敲鸣冤鼓!你有什么资格敲!” 窦依竹听着齐元熙震怒的声音就知道齐楠笙这次犯的错有多大,这也是她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因为他确实是真的拿了东西,所以她必须得知道陛下的态度。 “可陛下,国药再好也是药啊,药不就是救人的吗?笙王爷是陛下亲生儿子啊。” “砰!” 齐元熙拿着茶盏直接扔向窦依竹,“你放肆!国药岂是你们这种人能吃的?!” 窦依竹只能 在心底冷笑,这就是封建社会,阶级的社会。 “所以陛下是要王爷死吗?王爷拿取药的原因也是为了救人,并不是对陛下不敬,陛下难道就不能原谅王爷一次吗?” 齐元熙冷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背对着窦依竹。 “国药就是国药,楠笙目无法纪,你也闯到宫里让孤难堪!你们都放肆!” 窦依竹眼看着齐元熙是不打算放过齐楠笙了,一颗心如死灰一般。 正在她想再次求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王妃,王妃你别吓奴婢啊。” 齐元熙转身就看到窦依竹已经晕了过去,他嫌弃了扫了一眼。 “叫太医去给她看,别让她死在宫内,叫那窦爱卿把他的爱女领回家,听候发落。” 齐元熙边说边摆着手,仿佛眼前的窦依竹无比晦气。 再次醒来的窦依竹已经在窦府了,看着那熟悉的掉了漆的雕花床,她挣扎着起身。 “王妃醒了,快喝口水。”悦伶赶紧上前扶着她。 窦依竹靠在床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窦府。 “我怎么在这里?窦清宏接我的?” “是我接你的,不过不是主动接,是你的能耐,陛下下了旨意。” 窦清宏满身怒气的走入卧房,语气里满是嫌恶。 窦依竹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下旨让窦清宏接她。 “咱们回家。”她扶着悦伶准备下床回家。 “你哪都去不了了,王府已经被查抄了,陛下的意思很明了,笙王爷是别想出来了,至于你,老实呆在这里,不准再去给我惹事!” 留下一句狠厉的话,窦清宏甩着衣袖向外走去。 窦依竹瘫在床上,她料到了坏结果,却没有料到结果会是这么坏。 她竟然回到了这个破地方,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王妃别担心,咱们王爷目前还没事啊,一切都会好的。”悦伶拿着已经破旧不堪的方枕放在窦依竹的腰间。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啊,现在已经是最糟糕的地步了,不可能再遭了,往后只能好了。” 她看着这个地方,一切似乎是一个恶性的圆,现在好了,她又回到了这个圆里。 “挺好,绝处才能逢生,你说的对,反正齐楠笙还没死,就是没从王府拿出点东西,可惜了。”窦依竹叹着气。 她现在这个局面,还是在窦府,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王妃别担心,奴婢会想办法的。” 第61章 绝处的希望 窦依竹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她的局面已经这么不好了,齐楠笙的状况怕只会更糟糕吧。 不过看样子陛下是没有想要齐楠笙和她的命的,否则也不会让窦清宏把她接到这里来。 窦依竹忍不住咬着手指沉思着,没过一会儿便又开始头痛。 “王妃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窦依竹接过糕点大口吃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体力,她必须要有精神才可以去想办法。 “你也吃,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把身体养好。” 悦伶点点头,“王妃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吃。” 窦依竹边吃边喝水,只要他们暂且能保住命就好。 “悦伶,你扶我去院儿里走走。”躺了这么多天,窦依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退化了,她得抓紧时间恢复。 悦伶扶着身体还虚弱的窦依竹在荒凉的院落里走着,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大门吱扭一声被人打开,身上闪着金光的窦依柔高昂着头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尘土不由得嫌弃的提起裙摆。 “大小姐好啊。”窦依柔一脸嘲讽的笑,细眉高高挑起。 窦依竹继续在院内踱步,反正住在这里是不可能不 碰面的。 “你也好啊二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呢。”悦伶站在院子中央掐着腰看着窦依柔。 反正不管怎么落魄她的小姐还是王妃,她可不能让窦依柔把窦依竹给欺负了。 窦依柔冷笑着靠近窦依竹,绕着圈打量着窦依竹,嘴巴里不住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哎,都说高门养人,这看来是真的啊,姐姐才离了王府多久啊,竟然变了个人似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香消云陨啊。” 窦依柔边说边摇头,满脸都是嘲讽。 窦依竹对于这种小人是懒得搭理的,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怎么救齐楠笙。 “怎么?姐姐遭此浩劫变成哑巴了?不过这笙王爷也算是有情有义啊,为了王妃竟然敢偷盗国药,这份情谊真是羡煞旁人啊。” 窦依竹黛眉微蹙,她本无意去跟窦依柔计较,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实在是聒噪的很。 “出去。”她冷声道。 窦依柔愣了片刻,以前窦依竹嚣张是因为有齐楠笙,现在齐楠笙都坐牢了,怎么窦依竹还是这么嚣张。 “这院子破败不堪,树上的鸟儿成群结队,二小姐难不成想尝尝鸟屎的味道?”窦依竹冷冷的对窦依柔说道 。 窦依柔气急,上前便要去打窦依竹。 窦依竹随手一弹,刚才在草上掳下的草籽便跑到了窦依柔的脚下。 “啊!”窦依柔大叫一声,直挺挺的扑在地上。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丫鬟赶紧去扶窦依柔。 窦依柔狠狠的看着窦依竹,“你敢使诈!” “二小姐莫要血口喷人,我们王妃根本就没动,是你自己要对王妃不敬所以才跌倒的。”悦伶帮窦依竹说着话。 窦依柔从地上起身,一双眼睛泛着狠辣的光。 “你别太嚣张!你那个什么王爷就算是死不了也在牢里永远都出不来了!等着老死天牢吧!” 说完窦依柔便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边走还边骂着。 窦依竹望着晃动的大门所有所思,是啊,齐楠笙在牢里可是很不安全的。 “我想到法子了。”她突然转身向屋内走去。 悦伶将门窗关紧,“王妃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窦依竹在悦伶的耳边说着,悦伶听到后一脸震惊。 “王妃,这个法子怕是太凶险了啊,而且咱们也出不去啊,怎么去联系王爷,还有那庄主啊。” 是啊,窦依竹又陷入沉思。 这个屋子里只有他 们二人,窦清宏也不让她们出去。 “咱们必须得出去,而且还得将消息传给齐楠笙,这个计划哪怕少任何一个环节都是做不成的。” 两人满面愁容,悦伶不住的叹气,“早知道咱们就不去宫内了,咱们在王府好过在这里。” 窦依竹握住悦伶的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到这里咱们也想不到办法,你别急,我们会出去的。” 两人正在说着,突然间听到大门响动。 “你们做什么?”看到大门被锁住悦伶立即向外跑去,“谁准许你们锁门了?!” 窦依竹刚起身出去就看到有人隔着墙扔进来一包东西,她打开来发现里面是麦麸。 “开门!我要见老爷,王妃如今还是笙王妃,你们竟然敢对王妃如此不敬!” 窦依竹知道一定是窦依柔气不过想要折磨她们,只好去将悦伶拉了回来。 悦伶看着眼前的麦麸气的直流眼泪,“奴婢吃这些也就算了,可王妃身子还那么虚呢,这可怎么承受的了啊。” 窦依竹苦笑着,无所谓,墙倒众人推嘛,何况窦依柔那么恨她。 “没事,就这样吃吧,外面那些草结的籽也能吃,咱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出 去的。” “混蛋!等咱们出去了一定要王爷狠狠责罚他们!” 窦依竹笑着揉了揉悦伶的头,“别说现在王爷还不一定能出来,就算是能出来,那也不能想责罚他们就责罚他们的。” 说罢她转身坐在冰冷的屋内,想到齐楠笙说过新年的时候要带她去庄子。 他们,还能看到新年的烟火吗? “给我看好她们!从今天开始,她们不准再出这个门,每天去菜市口搞些烂菜叶子给她们吃也就算了。” 窦依柔得意的笑着,转身离开。 窦依竹和悦伶呆到晚上,屋内冷的出奇,两人蜷缩在床上裹着单薄的被子,悦伶不住的将被子往窦依竹的身上拉。 窦依竹看着屋内仅燃的一支蜡烛,整个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她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自救,这样下去他们怕是真的能冻死到在这里。 “你别只顾着我,快给自己也盖上点。”窦依竹拉着被子给悦伶,脑海里都是想着现在可以联系的人。 现在王府内的人怕是都已经被发配了,她们也不认识什么人。 “顾子瑜。”窦依竹突然想到一个人。 悦伶猛地一怔,“王妃说顾公子吗?咱们去求助他?” 第62章 跪地相求 窦依竹点点头,不管是谁,这个时候能帮到他们就行。 “顾公子是对王妃真心的,可奴婢就怕顾公子对王妃又非分之想啊,王爷若是知道了,怕也是要生气的。” 窦依竹也不想这样,可现在她没有一个能用的人啊。 “不管了,只要能改变咱们的现状,咱们出去了再报答他就好了,有什么法子联系到他?” 悦伶低头想着,两人现在在这里也等同于坐牢,哪里有什么法子啊? “除非跳墙逃跑。” 窦依竹摇摇头,此举不行,她们就算是跑出院子也跑不出窦府。 “除非他来这里。” 悦伶叹了口气,“就算是顾公子来窦府又如何,咱们也见不到啊。” “他要是特意来见我呢?那不就见到了。” “是啊,顾公子救了王妃的命,说不定会来看王妃的。” 窦依竹摇摇头,“咱们不能等他来,再说了,现在这里的情况根本没人知道。” 她边说边起身下床,看着床边仅有的一支蜡烛发呆。 “悦伶,咱们要受些苦了。” “奴婢跟着王妃什么都不怕的。”悦伶起身拿着外衫给窦依竹披上。 窦依竹拿起蜡烛直接扔在了床上,天 干物燥,火腾一下窜的老高。 悦伶赶紧拉着窦依竹退到一边,火势越来越大。 窦依竹拿着锋锐的木材往两人身上刺,终于在大火蔓延到整个屋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叫喊声。 “来人!来人啊,走水了!” 火被扑灭已经是深夜,窦清宏气愤不已,晴姨娘双手报怀,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父亲这下可看到了,丧门星就是丧门星,哎我说你是故意的吧?好让别人说父亲苛待笙王妃?你怎么这么有心机啊!” 窦依柔在一旁添油加醋,挑着难听的话说。 窦依竹坐在一旁颤抖着,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悦伶适时的开始大哭,“若不是你们连一丁点炭火都不给王妃,我们也不至于冷的瑟瑟发抖以至于碰倒了烛台。” “父亲,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父女,你容忍庶女羞辱王妃,若是被,被陛下知道了……” 窦依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开始装晕,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窦清宏没办法,只能去请郎中,又另外给窦依竹安排了好的院落住。 次日窦府走水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顾子瑜听说之后愤怒无比。 他不顾自己性命救下的女人,竟然被窦府 这样对待。 “你个混小子在说什么?现在多少人都对笙王爷王妃避之不及,你还上赶着去救人,你这是疯了吗!” 顾子瑜想起自己在蜈蚣山钟老怪那里受的苦,他可不能让窦府如此欺负窦依竹。 “陛下也没有想到笙王爷的命,这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儿子去去就回。” 顾子瑜不顾父亲的阻拦,带上礼品去了窦府。 窦清宏本不愿顾子瑜再见窦依竹,可想到若是齐楠笙有了什么不测,说不定顾子瑜还能是个出路。 这也想着他终于放顾子瑜进了窦府,去了窦依竹的院子。 “王妃真是神了,顾公子果然来探望王妃了。” 窦依竹立即坐直身子,不用刻意去装可怜,她的样子已经是憔悴至极。 “依竹,你,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她怎么瘦成这样!”顾子瑜看到窦依竹的样子心疼至极。 “王妃本就身子虚弱,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顾公子别担心,坐下喝杯茶吧,现在不正在养着了吗。” 悦伶端着茶放在顾子瑜的身边,一声王妃终于将顾子瑜拉回现实。 “养什么,窦府一直以来是怎么对待你们小姐的我难道还不清 楚吗?”顾子瑜语气里尽是心疼。 窦依竹的双手紧紧握着被角,她不想利用一个对自己有情的人。 可眼下她不得不做这么卑鄙的事情,否则她死了不要紧,就连齐楠笙也连累了。 “顾公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其实昨夜的大火是我自己点起来的,我晓得你知道了这场大火一定会来探望我。” 顾子瑜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俗话说的好,帮人帮到底,我想请顾公子再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是无有不应的。”顾子瑜欣然答应。 窦依竹满眸犹豫,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 “我想请顾公子去找一个人,配合我做场戏,把笙王爷给救回来。” 顾子瑜瞬间起身,虽未开口,却是满身的不愿意。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是陛下的儿子,偷盗的又是国药,不责罚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依我看你就在窦府好好的呆着就好了。” 窦依竹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你以为我在窦府能好好的呆着吗?” “那你也可以等到笙王爷死了,你再改嫁。”顾子瑜大声道。 “我不可能再嫁人的, 顾公子,如今我只剩下你能帮我了,只要你能帮我和齐楠笙,日后我怎么报答你都行。” 顾子瑜满脸的烦躁,“那个残废有什么好!” 窦依竹的身体伴随着他的怒吼猛地一怔,他的眼神让她想到那个面具男。 “顾公子,算我求你。”窦依竹走下床,缓缓跪在顾子瑜的面前。 顾子瑜见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忍受不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 “我若帮你,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吗?” “我相信顾公子不会强人所难。”窦依竹将话说的很委婉。 “好,我帮你,谁让我上辈子欠你的呢,你说吧。” 窦依竹将整个计划都告诉了顾子瑜,话音刚落窦依柔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公子心善,可外男就是外男,为了咱们窦府女眷着想,顾公子该回去了。” 窦依柔进屋对着两人阴阳怪气了一番,坐在顾子瑜刚才坐的位置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顾子瑜冷哼一声,“窦府所有女眷的声誉从来都是你这个二小姐毁的,少往别人身上扯。” “你!”窦依柔气愤不已的指着顾子瑜,“窦依竹可是嫁了人的,你胆敢觊觎就是……” 第63章 天衣无缝 “就是什么?你敢诬陷王妃,王妃名誉受损,你也别想好过到哪里去!”悦伶吼着窦依柔,推着她向外走。 窦依柔站在门外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好啊,真是狗仗人势,傻子变成王妃了,你都支棱起来了。” 悦伶站在屋内看着窦依柔,眸光满是威慑力。 “你最好住口!王妃此刻还是王妃,而你,不过是一个疯子。” 顾子瑜嫌弃的看了窦依柔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柔本来是想要取笑两人一番发泄一下怒火,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羞辱了。 “你们不惜放把火把自己烧了也要吸引顾公子来,不是让顾公子去救笙王爷吧?啊哈哈,笙王爷看样子只能做天牢王爷了,这可是开国头一份啊。” 窦依柔站在窗下叫嚣着,悦伶气的辫子都要翘起来了。 窦依竹却在笑,这个窦依柔也不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嘛,竟然看出来了。 “王妃别生气,咱们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窦依竹不由得大笑,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个笑话,到这里也是个笑话。 “这里明明是我的家,可咱们却把这里当做牢笼,本以为嫁了个残废,可他却是给了我自由和 尊严的人。” 窦依竹笑着笑着眼泪便开始流淌,引得悦伶也伤心不已。 “王妃别哭了,咱们一定没事的,王爷也一定没事的。” 窦依竹快速的擦干眼泪,成败在此一举了,陛下虽然不是个明君,但却是个多疑的,如若顾子瑜能按照她说的做,那齐楠笙一定能出来。 “嗯,一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窦依柔依旧在外面叫嚣着,各种嘲讽的话一句句传来,窦依竹忍无可忍,起身端着盆走到门边,哗啦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窦依柔!你给我消停点,你知道咱们这个院子有多少下人吧?苛待长姐,言出不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家敢要你!悦伶,关门。” 悦伶冷哼一声,转身将门关上。 窦依柔想继续骂却被下人拉走,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王妃,那庄主真的会按照咱们说的做吗?” “这个时候只能往好处想了,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要陛下相信王爷是被下蛊了是被人指使的,再加上庄主和舆论,王爷就一定能出来的。” 悦伶起身为窦依竹倒了一杯茶,“王妃如今可真是聪 明,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咱们等着就好了。”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如今除了等待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顾子瑜出了窦府就开始活动,当然也不敢自己去庄子,只能找人去。 “公子,若是老爷知道咱们在做什么怕是要责怪的。” “若是老爷知道咱们能把笙王爷救出来,指不定还会奖励我呢。”顾子瑜语气中满是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了。 “可公子,您不是不想窦小姐跟笙王爷在一起吗?” 顾子瑜一脸烦躁,是啊,他根本不想窦依竹和齐楠笙在一起。 可现在窦依竹的心里都是齐楠笙,不如他顺水推舟把齐楠笙给救出来,这样的话他也能卖一个人情给窦依竹,他们还能有接触的机会。 “不是窦依竹说了让齐楠笙假死吗?” “公子什么意思?咱们难道要趁机?” “趁机什么?让他吃点苦头也就罢了。”顾子瑜呵斥着随从,他可不敢让笙王爷就这么死。 两人商量着,按照窦依竹说的去做。 晚间齐楠笙便不明原因的腹痛,齐元熙睡的迷迷糊糊被内官叫了起来。 “是谁?孤还没有治罪,谁敢对楠笙下手!”齐元熙大喊 着。 内官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靠近,“陛下,笙王爷向来体贴,从不对陛下有任何忤逆的地方,就连当日笙王妃脑子不清楚的时候陛下赐婚,笙王爷都没有任何不愿,也许这次偷盗国药真的是有隐情的。” 齐元熙穿着寝衣在殿内踱步,“是谁要害笙儿?为什么要害?他认为笙儿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多疑的齐元熙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一定是的!他们竟然会忌惮一个瘸子!” “是啊陛下,多年前笙王爷双腿受伤陛下不也怀疑是被人陷害吗?” 齐元熙一脸愤怒,“可他偷药的时候是清醒的!偷盗国药罪不可恕。” 内官见齐元熙如此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 “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太医问问。” “是是是。”内官答应着向外走去。 过了半个时辰,齐元熙都快睡着了,内官迈着疾步走入殿内。 “陛下,太医说笙王爷中的毒是蛊,据说那蛊是先前在庄子里被人下的,庄主说是受了一个人的命令,那庄主已经在外面了。” 齐元熙猛然起身,怎么会这样? “宣!” 庄主被折磨的如同在野地里生存了 许久的动物,跪在殿外不敢面见齐元熙。 “说!敢编造谎言孤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主喘了口气,“多谢陛下开恩,笙王爷的确是受人指示才偷盗国药,不过不是为了笙王妃,而是为了陛下。” 齐元熙快步向外走去,“怎么是为了孤?” “陛下您看。”庄主双手奉上一个信封。 内官立即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齐元熙的生辰,还有五行,清楚的写着齐元熙可能遇害的时间,天象,以及可能波及的其他人,比如窦依竹。 “陛下,这,笙王爷是信了这个才拿走国药的。”内官适时的在一旁帮腔。 齐元熙看着眼前的庄主,狭长的眼睛里浮现着审视的光。 “是谁让你来的?!” “陛下,小的只是一介平民,一条贱命而已,怕死。”庄主说着便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威胁的话。 齐元熙扫视了一眼内官手中的纸,半信半疑。 “下去吧。”内官挥挥手让人把庄主带下去。 没人知道,是窦依竹给庄主写了一封信,只要他按照他们说的做,那她便可以给他一条生路。 可窦依竹低估了顾子瑜的阴险,庄主刚被押到大牢便吐血而亡。 第64章 一切如旧 齐元熙听到庄主也在牢内死了,将整件事情串联到一起瞬间便觉得是有人刻意在诬陷齐楠笙。 “传召下去,笙王爷被人下蛊欺骗才偷盗国药,即刻起放笙王爷回府,一切封赏俸禄依旧,朝中事务就先不要管了。” 次日一早齐元熙便下旨放了齐楠笙,这个死结终于被窦依竹给解开了。 窦清宏听到陛下的旨意惊得是目瞪口呆,他以为这辈子笙王爷都不会翻身了,下了朝回到府内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窦依竹住的院子。 “王妃大喜啊,笙王爷无碍了。” 窦依竹正在屋内踱步,看到窦清宏进来已经是惊愕了,听到他的话瞬间开心。 “真的吗?我们王爷无罪了?”悦伶激动的问着窦清宏。 窦清宏点点头,“笙王爷无罪了,一切封赏依旧,只是朝中事务暂且不用王爷管了。” 悦伶转眸看着窦依竹,满眼都闪着光。 “那正好,王爷闲来无事可以多陪陪王妃了,咱们是不是等着王爷派人来接就好了?”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 窦依竹猛地放松,朝中事务暂不代理,那就是说齐元熙并没有完全信任齐楠笙。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没事就 好。 “王爷从天牢出来一定疲乏至极,为父去给王妃备车回府吧?”窦清宏笑呵呵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抬眸看着窦清宏,为父,呵呵,她被他带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不必了,王爷定会派人来接王妃的。”悦伶看到窦依竹面色冷寒立即拒绝。 窦清宏一脸尴尬的拿着官帽站在一旁,“也好也好,为父这就叫人去准备一桌好菜,等到王爷来了也能吃口热乎的。” 说完窦清宏立即向外走去,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今天看到女儿竟然有些害怕。 悦伶见窦清宏走了开心的直鼓掌,“王妃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了,这么个死局竟然解开了。” “嘘!”窦依竹竖起手指,这次的事情太过凶险,也太过顺利了。 虽然救出了齐楠笙,可也欠了顾子瑜一个大人情。 两人坐在屋内等候着,一直到下午都不见齐楠笙的人前来接她们。 窦依竹实在等不及,正准备走的时候康如突然来了。 “小的来接王妃回府。” “王爷没来吗?”悦伶寻找了许久齐楠笙的身影,看到只有康如一个人很是震惊。 康如笑了笑,“王爷刚刚出狱,身子多有不适 ,王妃快收拾收拾随小的回府吧。”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没什么收拾的,走吧。” 本来就是身无一物的来,自然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康如来了,王爷可有不适啊?有需要下官的地方还请开口啊。”窦清宏听说康如来了也立即凑上前来。 康如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王爷很好。” 窦依竹总觉得有些什么蹊跷,只想赶紧离开窦府。 “走吧。” 悦伶拿着披风追上窦依竹的脚步,两人终于坐上了回窦府的马车。 虽然一切如旧,但王府内的下人已经被遣散,院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窦依竹快步向书苑走去,齐楠笙靠在床头,平滟正在忙碌着。 “我回来了。”看着齐楠笙憔悴的脸,窦依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楠笙挥挥手让平滟出去,悦伶见状也退出屋子。 “康如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叫太医来瞧过?” 齐楠笙冷着一张脸,抬眸注视着她。 “没什么不适,你呢?” 窦依竹松了口气,“我也没什么不适,就是身子有些虚弱,补补就好了,里面有人难为你吗?” 齐楠笙依旧是面色冷寒,她的命是顾子瑜救的,这 次他能出来,发生了什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府中下人都已经被遣散,明日缓过来一些我就叫悦伶去找些过来,你先将就一下。” “不必了,本王自会找人去做,王妃去歇息吧。” 听着他冷寒的话,窦依竹每天微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你也好好歇息。”想着也许是牢中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有不悦,窦依竹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屋子。 回到自己熟悉的院子,她本以为会开心,可空荡荡只剩下几床被子的屋子还是让她心有不悦。 “王妃,我听闻庄主死了,王爷怕是也因为中毒身子有损。” “死了?顾子瑜不是答应过我要送他出城的吗?”窦依竹有些诧异。 悦伶边收拾着屋子边叹着气,“王妃,那人阴险狡诈,或许顾公子是对的,还是除掉的好。” 窦依竹满面愁容,看着被查抄的屋子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深。 由此可见顾子瑜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们等于给了他一个定时炸弹。 “王妃别担心,既然陛下都不计较了,那咱们也别怕,明儿找些下人来收拾一下王府依旧是从前的模样,王妃快坐下歇息一下。” 窦依竹找了处 空地坐在圆凳上,想到刚才齐楠笙的脸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对她不利的事情。 “平滟一直守在王府,王爷回来她便上前去照顾,许是王爷见她忠诚,所以她就又留在王爷身边了。” 悦伶收拾好屋子突然说着平滟的事情,窦依竹心底升腾起不悦。 “嗯。”她轻嗯一声,看着差不多恢复了的屋子,“去叫小厨房做些吃的吧,也给他做些肉糜粥什么的。”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夜幕降临,烛光在屋内燃起,窦依竹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和齐楠笙总归是度过了这个难关,明日便是小年夜了,他们也算是劫后重生了。 吃过晚膳窦依竹坐在屋内写信,想将这次的事情跟顾子瑜说清楚。 正在出神的时候悦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脸的不悦。 “这是怎么了?” “王妃记挂王爷,结果我到了书苑平滟说王爷吃过了,还说王爷最烦吃什么肉糜粥了,奴婢都没有见到王爷便被打发回来了。”悦伶将托盘扔在桌子上生气的说道。 “那王爷呢?” “奴婢气的就是王爷啊,王爷什么都没说。” 第65章 禁足 窦依竹有些诧异,她从昨日见到齐楠笙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糟了,王爷该不是误会了吧?” 窦依竹疑惑的看着悦伶,误会什么? “你是说,顾公子?” 悦伶猛烈的点头,“顾公子本就对王妃有意,这又帮了咱们王府大忙,王爷很难不多想啊。”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她是最讨厌有话藏心里的人了。 “王妃去做什么?” “你不说误会了吗,误会了就要说清楚啊。”窦依竹边说边走,长嘴就是要说话的,她为了他连尊严都不要了,他还误会她。 悦伶着急的跟着窦依竹走,还没有走出院子就拉住了她。 “王妃,有些话不能说的,这不越描越黑吗?当日那样的情况谁敢帮王爷,顾公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都要帮王爷,只能说明他心里有王妃。” 窦依竹烦躁至极,这还不让人说话了? “我跟顾公子清清白白的啊!我对他无意啊。” “王妃,王爷为了王妃连国药都敢拿,结果把自己送进了天牢,而王妃却是顾公子救的,王妃先给王爷些时间缓一缓吧。” 窦依竹犹豫不决,现在去说会吵起来吗?真是麻烦死了。 “ 那咱们去看看王爷吧。”过了一会儿,窦依竹还是决定先去书苑瞧瞧。 两人一起向书苑走去,院内已经多了几个下人正在打理。 窦依竹走进去的时候平滟正在喂齐楠笙喝药,屋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王妃来了,王爷身子不适需要歇息,王妃若是有事请示还是等等吧。”平滟端着药碗向外走,宛若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悦伶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扶着窦依竹向内室走去。 “王爷,王妃来看王爷了。” “嗯。”齐楠笙冷嗯一声,一双深眸始终盯着手中的书。 窦依竹缓缓靠近,“还好吗?我听说那些药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太医如何说?”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冷眸看着她,“王妃有心了,本王无碍。” 窦依竹黛眉紧蹙,他这么冷冷的样子给谁看呢。 “王妃,奴婢看王爷也疲乏了,咱们刚刚回府,还有好些事务等着王妃拿主意呢。” 悦伶看齐楠笙似乎并不想与窦依竹说话,赶紧在一旁转移着话题。 “王妃中毒颇深,府内这些小事由平滟去做就好。”齐楠笙突然开口。 窦依竹猛地一怔,之前府内所有事情都是由她 打理的,怎么突然间就换人了? “是平滟跟王爷说了什么?”藏不住话的窦依竹冷声问道。 齐楠笙靠在床头望着窦依竹,“本王的眼睛会看。” 窦依竹受够了阴阳怪气,转身就向外走去。 “王妃别生气,王爷现在在气头上呢。”悦伶慌忙扶着窦依竹。 窦依竹冷笑一声,这样还好呢,她乐得清闲。 “他爱使唤谁就使唤谁去。”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秋千上吹着冷风,她越想越气。 悦伶站在一旁也不敢再言语,不明白齐楠笙到底在做什么。 齐楠笙看到窦依竹生气的离开心底并不愉悦,可想到她压根就不想在这个王府,即便是中毒了也不跟他说,即便是到了最凶险的时候,她去求的人竟然是青梅竹马。 “王爷何苦要这样对王妃,即便顾公子对王妃有意,可王妃和顾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逾距的地方,王爷拿了王妃的管家之权,怕是会引起非议呢。” 平滟回到屋内声音软糯的说着,表面上是在替窦依竹说话,其实就是故意往窦依竹身上抹黑。 “出去。”齐楠笙正在烦躁,听到平滟的话瞬间更加窝火。 平滟走出门便面带微笑, 整个人那叫一个容光焕发。 虽然两人平安度过了这个难关,可王府却陷入出奇的寂静中。 窦依竹躺了一天,晚上悦伶便唉声叹气的。 “这是怎么了?不必担心,日子再难不也比在窦府的时候,有什么好叹气的。” 悦伶端着茶水向窦依竹靠近,“王妃倒是心大,平滟给没人住的院子都安排了下人去打理,咱们院儿硬是没安排,这也就算了,今日可是小年夜,咱们这里冷的如冰窖一般,王妃受了那么大的苦,结果吃力不讨好。”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是啊,她这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她没想到更难的还在后面,平滟找人收拾屋子,结果找出一封信件。 齐楠笙眼看着平滟在藏信,立即挥手让她过来。 “王爷,这,这或许不是真的。”平滟将信递给齐楠笙,脸上尽是为难。 齐楠笙打开信件,只看了短短几行便眼神大震。 那信是顾子瑜写给窦依竹的,洋洋洒洒尽是‘真情实意’。 齐楠笙冷笑一声,竟然还想带着他的女人远走高飞,做梦! “传下去,王妃身体抱恙,从今日起不必出远门。” 平滟装出很惊讶的样子,“王爷,这 样怕是不好吧?若是传出去怕是引人猜测呐。” 齐楠笙抬起冷眸,随手将信件扔入炭火盆。 “难道现在猜测还少吗?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他在外面心力交瘁找药的时候,顾子瑜正在给窦依竹写情书,齐楠笙的心底不禁一阵疼痛。 “出去!” “是王爷,王爷息怒,奴婢这就去做。” 平滟立即退出屋子,招呼着下人去给窦依竹住的院子上锁。 康如见状很是担心,赶紧拉住平滟。 “平滟,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王爷的心里是有王妃的。” 平滟整理着衣袖,眸间浮现一丝得意。 “那又怎么样?” “王爷现下是在气头上,咱们做下人的,虽然不能忤逆主子,那也不能会错了意去伤了主子心里的人,如此以来怕是裂痕会越来越大啊。” 平滟冷哼一声,她恨不得王爷现在就将王妃休了赶出去,一切都回到从前。 “你不也说了吗?咱们是做下人的,做下人的就是要听主子的话,王爷说了让王妃在院子里静养,这不也是为了王妃好吗?咱们走!” 平滟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了窦依竹的院子,二话不说直接上锁。 第66章 亲登顾府 窦依竹正在准备和悦伶一起包饺子,听到上锁声立即向外走去。 “王妃安好,奴婢奉王爷之命特来跟王妃说一声,王爷心疼王妃,念着王妃身子不适,所以近日来就不必出院了,安心静养吧。” 平滟双手抱怀,昂着头说完便挥手让人将门锁死。 窦依竹静静地站在门边看着趾高气扬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扬。 “王妃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吗?”平滟看到窦依竹笑很是诧异,转身走了又回来问了一句。 窦依竹依旧笑着,挽起衣袖拍打着身上的面。 “既然是王爷体贴,那就劳烦平滟你向王爷说明,我多谢他。”说完窦依竹拉着悦伶向屋内走去,准备继续包饺子。 悦伶气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替窦依竹感到委屈的慌。 “哭什么。” “奴婢替王妃不值的慌,一个丫头竟然都踩到王妃头上了,不行!奴婢去打听打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王爷也不会将咱们禁足啊!” 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被窦依竹拉回来坐着。 “大门都上锁了,院内除了你我没其他人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去向谁打听?他心里有气就让他气着呗,过了就好 了。” 窦依竹边说边擀皮,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定下心来。 “都怪奴婢,还不如不拉着王妃呢,解释一下或许就好了。”悦伶急的不行。 窦依竹却一点都不急,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齐楠笙也不会短她的吃喝,养养身体也是好的。 “咱们小厨房里是不是还有个鸽子啊?煲汤吧,再放下去都要坏了。” 悦伶看着窦依竹如此也是没办法了,只好顺着她的意。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一天早上窦依竹还没醒就听到大门被人砸开。 悦伶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康如便闯入屋子,“王妃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昨日里就高热不退,现在人都已经迷糊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衣裳顾不得穿好就向外走去。 “王妃?王爷有令,王妃不能出院儿的,再说了,王妃身体也没好,再过了病气给王爷可怎么好!”平滟看到窦依竹就堵在门外不让她进去。 窦依竹向内室望去,下人们忙碌着,她根本看不到齐楠笙。 “来人啊,送王妃回院儿!”平滟大声喊着,下人听到很快就向两人走来。 窦依竹此刻看到平滟就烦,一个用力就将平滟给推到 了外面。 “你!禁足是王爷的命令,王妃如何对奴婢都没事,不能连王爷的话都不听了吧!” “闭嘴!”窦依竹突然大吼一声。 平滟猛地一愣,满眸狠辣的看着窦依竹。 “我有王爷的命令!即便是王妃……” “啪!”实在受不了聒噪窦依竹扬起手就给了平滟一个狠狠地耳光。 “把她弄出去!”窦依竹摆摆手抬步向内室走去。 齐楠笙满脸通红,气息都有些微弱。 窦依竹上前看了看齐楠笙的双眸,感受了一下他的脉搏。 “康如,去拿帖子请太医过来。” “是王妃,已经差人去了。” 窦依竹起身拿着巾帕浸了冷水放在他的额头,又赶紧掀开被子给他散热。 “去拿些酒来。”感觉到齐楠笙身上的温度退不下来,她只好采取物理降温。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齐楠笙的高热总算是降了一些,但是人还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太医终于过来,把脉把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太医,王爷是怎么回事?”窦依竹看到太医摇头皱眉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医抚着胡须,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悦伶赶紧请太医向客厅去。 “太医,这里没别人,本妃是王爷的正妻,太医尽管说。” “王妃恕罪,不是在微臣不说,实在是微臣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怕是像中了怎么邪祟。” 窦依竹眉头紧蹙,“太医的意思是说,王爷可能没病。” 太医点点头,似乎也觉得很是惊奇。 窦依竹回想着最近的事情,又想到庄主的死,突然间心里有了主意。 “太医尽管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来,药性不用过猛。”怕吃了什么药犯冲,窦依竹只能先保守治疗。 “康如,看好王爷的药,平滟,先别让她来服侍王爷了。” 吩咐完窦依竹便向外走去,她是不相信有什么邪祟的,她一直都担心顾子瑜会对齐楠笙不利,现在她也只有去见了他才能心里有底。 “王妃这是要做去什么?” “去顾府。”窦依竹边说边向外走去。 悦伶瞬间面容失色,“王妃!这个时候去顾府,王妃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窦依竹提着裙摆快步向外走着,“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 “备车!”悦伶见拦不住窦依竹只好叫人备车。 顾父听到 笙王府的人来本就诧异,听到是窦依竹更加的疑惑。 “去迎一下。”思考再三,顾父还是决定不亲自迎接。 “拜见王妃,王妃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窦依竹见到顾父行礼立即摆手,“本妃要见顾子瑜,让他出来。” 顾父瞬间变了脸色,本来城中就传的沸沸扬扬,笙王妃竟然大摇大摆的来。 “笙王妃身份尊贵,在下也不过就是个四品小官儿,犬子近日因为不听话已经被在下关起来了,王妃若是没事就先请回吧。” 窦依竹端坐在椅子上,低眸整理着衣袖。 “顾大人,我们王妃既然来了就是有事,顾公子如果在就让他出来吧,我们王妃有事问他。”悦伶站在窦依竹的身边,挺直腰背大声道。 顾父见状心底有气,可碍于身份地位不敢违逆。 “既然王妃有事,那在下就去叫犬子来。” “叫下人去叫就好了,本妃听闻顾父的茶堪称绝品,不如顾大人陪本妃饮一杯吧。” 窦依竹知道顾父走了可能就不会回来了,自然不会放他走,今天她一定要见到顾子瑜。 顾父不禁轻笑一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窦依竹。 第67章 病态爱意 “都说王妃是个痴傻的,看来着世上人说的话也并不都是真的啊,依照小的看,王妃何止是智慧两个字能形容的啊。” 窦依竹冷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 “顾大人不必寒暄了,您若是不方便去叫顾公子,本妃可以代劳。” 顾父起身在厅内踱步,心底有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说的太轻窦依竹不当回事,又怕说的太重被王妃责罚。 “王妃,外面关于您和犬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王妃身份尊贵可以不怕,我们顾家还是要名声的!” “砰!” 窦依竹伸手便将茶盏扔在地上,一双冷眸泛着犀利的光。 “本妃今天是来救王爷的命的,悦伶,今天就算是搜也得把顾公子搜出来!” 见窦依竹发怒,顾父忍不住后退一步,整个人充满了警惕,过了一会儿又露出笑容。 “王妃别生气,还不快去叫子瑜来!” 窦依竹抬脚踢了一下身边的碎片,“这就对了嘛,好好的话当然要好好说。”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快给王妃斟茶。”顾父敢怒不敢言,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的女人确实身份尊贵,他也惹不起啊。 顾子瑜听到窦依竹来快步向正厅走去,嘴角的笑简直都要咧到耳根了。 “公子,听闻笙王爷高热不退,王妃怕不是起来找后账的吧?” 闻言顾子瑜的脚步突然放慢,原来是笙王爷病了,他还疑惑呢,她怎么会亲自来顾府。 “公子,是不是当初咱们的药让笙王爷?” “闭嘴!”顾子瑜整理着衣帽,脸上的笑容收了又收,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走入厅内。 “拜见王妃,听闻王妃有事找我?” 窦依竹看到顾子瑜立即起身,不准备再绕弯子,“顾公子,我窦依竹已经不是原来的窦依竹了。” 顾子瑜眉头紧皱,顺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挥手让下人都退下。 “父亲,儿子和王妃有私事要聊,父亲也先出去吧。” 顾父气的脸色发青,可事已至此只能向外走去,并且嘱咐所有人不要说错话。 顾子瑜靠在椅子上看着窦依竹,“是啊,您不是窦依竹了,您是笙王妃,而且如今的笙王妃也不是前几日的笙王妃了。” 阴阳怪气的话传到窦依竹的耳畔,她只觉得气愤。 “我感谢你救了王爷,也说过大事过后定当厚报,可你 给王爷下毒是什么意思?”不会来暗的窦依竹丝毫没有藏着掖着,齐楠笙一生病她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顾子瑜面带笑容,反正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当然也不怕什么的。 “我不缺什么,我只要你。” 窦依竹震惊的看着顾子瑜,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熟悉,跟面具男简直就是一样的。 “怎么?这么多年了,依竹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冒着生命危险难道是为了看着你和笙王爷你侬我侬吗?”顾子瑜问着窦依竹,简直就像是发疯的人。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顾子瑜,她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问题。 “我要王爷好好活着,给我药。”窦依竹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在这个不能化验的年代,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只能是保住齐楠笙的命。 “当日你要笙王爷假中毒引得陛下怀疑,让你的计策得以实施,不如咱们再将这计策用一次,我们远走高飞好吗?” 窦依竹看着顾子瑜的眼神很是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面具男,她不禁问着自己,若是之前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变态的男人,她还会不会求他办事。 “我不可能与你远走高飞,即便你用齐楠笙的命威胁我,亦或是囚禁我都不可能!” 此言一出顾子瑜的眼神瞬间开始闪躲,窦依竹观察他的神情更加确定。 “我限你三日之内把解药给本妃,否则本妃一定能舍得出去,与你同归于尽。” “顾公子,你与王妃本是旧交,何必搞得两败俱伤呢,顾公子好好考虑考虑,是卖给王妃一个好儿,还是要彼此相恨。” 悦伶在旁边提醒着顾子瑜,转身扶着窦依竹向外走。 窦依竹走出屋内又返回来,“顾子瑜,本妃再最后警告你一遍!只要本妃想,你即刻便会没命。” 本以为顾子瑜会害怕,结果窦依竹刚跨过门槛就听到他在大笑。 “为了救你,我在蜈蚣山老怪那里呆了一晚上,那一晚上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依竹,为了救你我以身试毒,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毒人。” 顾子瑜边说边撸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皆是虫子咬过的痕迹。 “你以为你中了那庄主的剧毒是怎么活过来的?!是我!你现在竟然来威胁我要我的命,依竹,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位置吗?” 窦依竹先是呆滞,而后便向后退着,她只觉得冷,遇到一个人对她有这着病态的爱意,这除了令人毛骨悚然还真没有别的。 “顾子瑜,爱不是占有,我求你救王爷确实是强人所难了,我说过我会报答你,但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说罢窦依竹立即快步向外走去,刚才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顾公子好像并没有被王妃吓到,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 窦依竹坐在马车内满面愁容,她也是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嫁给齐楠笙了,他难道完全不在意的吗?怎么会像个疯子一样竟然让我跟他走!” 窦依竹实在想不通,古代男人不都在意这个嘛?怎么顾子瑜不在乎还想尽办法要带她走。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些年王妃有着傻病的时候他怎么不求娶王妃啊?”悦伶一脸气愤。 窦依竹只觉得头疼,是啊,事已至此,这个人竟然还封魔至极。 “进宫求陛下吧。”窦依竹没有别的办法,既然齐楠笙的病是在牢中搞得,那让陛下去找名医应该可以吧。 悦伶挽着窦依竹的手臂,小脸上满是担心。 第68章 上山 “笙王府刚刚平静下来,上次王妃进宫闹出那么大的事儿,现在又去……” 窦依竹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她也不想在陛下面前露脸,可眼下能怎么办呢。 “王妃,到府中了。” 窦依竹下了马车便向书院走去,齐楠笙依旧昏厥着。 “王妃,王爷的体热降了一些,太医说只能再喝些药看看了。” “你去找名医来,能请来就请,请不来本妃去请,快去。”窦依竹命令着康如,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床上的人齐楠笙。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想办法请名医,只是王妃,小的不在府中,平滟又是那个臭脾气,王妃别跟她计较。” 窦依竹点着头,唇角扬起一丝苦笑。 王妃做到怕丫鬟的份儿上她是独一份吧?现在她怕是已经成为全城的笑话了。 “康如,不管如何,想尽一切办法咱们都要把王爷的病给医好,必要的时候,就算是英王爷,苏觅夏,咱们也都可以去求求。” 知道齐楠笙是中毒了,窦依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王妃糊涂了,那苏小姐也就罢了,英王爷怎么可能希望王爷好啊。” 窦依竹叹了口气,是啊, 她怕是真的糊涂了。 “去吧。”她挥挥手让康如离开。 坐在床边抚着齐楠笙滚烫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子瑜的话突然闯入脑海。 “蜈蚣山老怪?” “王妃说什么?这天色已经晚了,王妃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是吃点东西再照顾王爷吧。”悦伶端着汤食到窦依竹的面前轻声道。 窦依竹哪有心情吃东西,伸手接过碗放在一边,一脸凝重的看着悦伶。 “我是说那个蜈蚣山老怪,顾子瑜不是说了吗?我的剧毒就是他去找了那个老怪想的办法,咱们也去找那个人啊。” 悦伶瞬间面容失色,“那可是个怪人啊王妃,万一他提出什么要求呢?我看那顾公子身上的伤吓死人了。” 窦依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想让齐楠笙恢复正常。 “去备车!” “王妃,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万一……” “这种事情难道要等白天去吗?你没看到他一直都在高热,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把人烧傻了。” 窦依竹边说边向外走,就算是那老怪提出什么要求也是好的,有的交易总比没的强。 悦伶没办法,只好跟着窦依竹一起上山。 冷月悬挂在空中, 给本就冷意十足的夜增添了几分森冷。 窦依竹站在山下看着眼前的小路竟然有些害怕,她握住悦伶的手向上走。 “咱们还是多带几个人吧王妃,奴婢害怕。”悦伶紧紧握着窦依竹的手,脚步不住的向后退着。 窦依竹松开悦伶的手,“不是都说这个人怪的很吗?若是带多了人大队伍一般的,这不是让老怪讨厌吗?你若是怕了就站在山下等我,我去去就来。” 闻言悦伶立即跟上窦依竹的脚步,一点都没有再害怕。 两人攀登的时候,齐楠笙终于清醒了片刻。 “王爷醒了,奴婢就说王爷没什么事嘛,康如竟然带着人去找什么名医了,王妃都上山去了。” 齐楠笙昏昏欲睡,听到平滟的话眉头紧皱。 “王妃去何处了?” “王妃今早听到王爷出事了就去顾府了在顾府呆了许久才回来,然后又去了什么蜈蚣山,这不,大晚上都还没有回来呢。” 蜈蚣山?齐楠笙挣扎着起身。 “她去蜈蚣山做什么?” “去找那老怪啊,其实太医也没有说王爷中毒了,谁知道那顾公子与王妃说了什么,要不奴婢派人去将王妃追回来?” 平滟三句话离不开 主要矛盾,生怕齐楠笙不知道窦依竹去见了顾子瑜。 齐楠笙双手紧握,一双泛着血丝的眸看向外面。 “康如呢?” “康如奉王妃的命去找名医了。” “叫康如立即回府,找人去蜈蚣山接王妃回来。”齐楠笙说着话便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平滟立即出门,可却并不想窦依竹回来。 “你,过来去蜈蚣山找王妃。”她向下人挥着手命令着,心里却想窦依竹如果出点什么事儿摔下山就好了。 “对了,叫太医过来,府中的消息不要再传出去了,就说王爷只是招了风寒。”吩咐了一番之后平滟开心的去了内室,刚到屋内就看到齐楠笙再次昏睡过去。 窦依竹此刻已经到了半山腰,身子本就虚弱的她体力仿佛达到了极限。 “王妃歇息会儿吧。”悦伶看着周围树影萌动声音都是颤抖的。 四周的风声哗啦啦的吹着,窦依竹也有些胆怯。 “没事,别怕。” “怎么能不怕啊,万一这里有狼或者有蛇呢。” 窦依竹不禁被悦伶逗笑,“咱们在秦府那石洞里都呆了那么久了你还怕这些东西啊,再说了,蛇也不会在这个季节活动,狼嘛倒是可能有的。 ” 悦伶依偎在窦依竹的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那怎么办啊,狼来了咱们两人能打过吗?王妃这是何苦啊,王爷醒来指不定还要将王妃禁足呢。” 窦依竹忍不住笑,悦伶的世界可真是简单。 “他会中毒也是因为我,再说了,笙王爷若真是有事,我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呢,走吧,咱们上去看看,兴许那老怪今日高兴,咱们能顺顺利利的请他去府中。” 悦伶摇摇头,“谁在大半夜被打扰还高兴啊,奴婢看啊,什么都没王爷高兴了好。” 窦依竹唇角扬起苦笑,手中拿着树枝当拐杖,吃力的向上爬着。 她突然想,他好了他们能和离,她自己找个院子什么的,带着悦伶度过余生也是好的。 两人一直到快要四更天才爬到山顶,还没有靠近院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窦依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鼻尖飘过的味道就好像是无数只虫子腐烂的味儿。 正想开口,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阵阵涌动,窦依竹瞬间便开始呕吐。 “王妃怎么了?是累着了吧,快喝口水。”悦伶拿出水壶。 窦依竹只喝了一口便觉得头痛欲裂,呕的也更厉害了些。 第69章 下山 “救命啊!开门啊,救人啊。”悦伶立即去拍大门。 窦依竹想要阻止却头痛欲裂,根本说不出话。 “求求你们快开门啊,救命!”悦伶大力的拍着木门。 窦依竹只觉得浑身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着,借着月光,她仿佛看到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耳边悦伶的声音越来越远,窦依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齐楠笙,想到齐楠笙,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 月光越来越暗,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她瞬间便没了知觉。 “王妃,王妃醒醒啊!怎么了这是!救命啊,有人吗?快开门啊。” 悦伶抱着窦依竹大喊着,木门都快要被砸破了,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 “谁啊!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吗?敲个没完!” “求求你救救王妃,快救救我们王妃啊!”悦伶放下窦依竹立即给眼前的男人下跪。 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双手合十的悦伶猛地一怔,半晌都未说出话来。 眼前的男人长发披肩,爆炸似的红颜色的头发和胡须眉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看到了怪物。 “什么王妃?哪里来的疯子?谁叫你们来我的山头的,滚滚滚!别打扰本仙人休息 。” 老怪挥着手,一脸不耐烦的关门。 悦伶上前扒着门,情急之下一只手被狠狠夹住。 “老怪先生,我们王妃是笙王爷的妻子,求求您救救王妃啊!”顾不得自己的疼痛,看到昏倒的窦依竹悦伶急的声音都变了。 红头老怪望了一眼地上的窦依竹,笙王妃? 他打开门向外走来,一只手拎着窦依竹便向里面走去。 悦伶看的目瞪口呆,握住被夹坏的手指快步跟上老怪向里面走去。 到了屋内随手将窦依竹扔在竹床上,撸起袖子开始把脉。 “有点意思!”老怪把过脉之后抚着红色的胡须,唇角的笑带着浓浓的恶意。 “我们王妃怎么了?是不是被您这里的虫子给咬了?您快救救王妃吧,只要王妃没事,王府定当厚礼相谢。” 老怪嘿嘿一笑,“本仙人潜心研究这么久,没想到竟让这个女人尝了鲜,你们王妃没事,走吧。” 悦伶猛然起身,看着竹床上的窦依竹疑惑万分。 “可我们王妃她已经昏厥了啊,您看她面色苍白的,不是您不会看病吧。” 老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懂什么!她这是中蛊了,只要不情动便也没事, 无药可解。” 啊?悦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您不是在胡说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老怪向屏风后的药炉走去,打开炉子拿出一丸药扔给悦伶。 “本来是没有的,可有个情痴之人用自己做药引,成就了我新炼的药,机缘巧合下成就了情蛊,可惜了,本仙人并无药可解蛊啊。” 顾子瑜?悦伶拿着药站在窦依竹的身边,犹豫着要不要将药喂给窦依竹。 “愣着做什么?你想她死在我这里吗?” 悦伶不再等待,立即将药给窦依竹喂下。 老怪打着哈欠离开了屋子,悦伶守在竹床前等待着窦依竹醒来。 天色大亮之际,窦依竹终于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眸间窦依竹就望见了一条盘旋在房梁上的蛇,她猛地起身,盯着蛇看了一会儿才知道那蛇是死的。 “王妃醒了!”悦伶激动大喊。 窦依竹观察着屋内,架子上的瓶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虫子,屋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死亡之气。 “我怎么在这里?见到那老怪了吗?” 悦伶点着头,“见到了,他疯疯癫癫的,说王妃中了什么情蛊,给 了王妃一丸药便走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立即下了床向外走。 这屋中的气息让人浑身不适,她一刻都呆不下去。 “他人呢?有向他说了王爷的病情吗?” 悦伶摇着头,“王妃进来就昏厥着,奴婢还没来得及问呢。” 窦依竹观望着四周,整个院子的建造都很奇怪,石头堆砌的屋子,形状仿佛就是一直快要死去的蜘蛛。 “我是笙王府的人,求见老先生。”窦依竹走到西侧的一处小门轻轻敲着。 “王妃怎么知道那老怪在这里住?” 窦依竹望着地,“你看,从正厅到这里的石路上有走了很久的痕迹,一定是这里。” “老先生,笙王爷身中剧毒,若是先生可以医治,笙王府定拿出一切来感谢先生。”窦依竹边拍门边说着。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红毛老怪生气的将门打开。 “醒了就来打扰本仙人是吧!当本仙人是什么呢,谁都能救吗!我缺你们那三瓜俩枣的吗!”老怪一脸不耐烦的打开门。 “那老先生缺什么呢?”窦依竹沉声问道。 老怪打量着窦依竹,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猎物,“王妃果真姿色过人啊。 ” “你大胆!调戏王妃,你可知该当何罪!”悦伶将窦依竹拉到自己身后,仿佛一只护仔的母鸡。 闻言老怪哈哈大笑,“有何罪?你们王爷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谁要治罪与我?陛下老儿吗?” “只要能交换的,我都可以付出,但是老先生若要本妃委身于你,那本妃是真的做不到,不过本妃倒是可以给老先生做个紫金炉。” 听到紫金炉老怪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窦依竹见状更加有了底气。 “本妃可以叫人去南海找来稀世紫金,只求老先生救一救笙王爷。”既然是炼丹之人,对于这些工具类的东西肯定感兴趣。 老怪看着窦依竹,脸上浮现着阴笑。 “可以!不愧是顾公子心仪之人,聪明啊,真聪明!可你既然和顾公子是一对儿,怎么又为了笙王爷求人呢?” 窦依竹已经有些急躁,“本妃此行只是为了救笙王爷,与顾公子无关,老先生如若答应,现在就随我下山吧。” 老怪整理了一下衣服,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好!本仙人就去见一见这笙王爷。” 悦伶立即跑出去开门,紧紧的跟着窦依竹,生怕老怪对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第70章 疯病犯了 三人刚到山底笙王府的人便迎了上来,窦依竹坐上马车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王妃怎么样?那老怪说王妃中了情蛊,是不是王妃只要想到王爷就不舒服?” 窦依竹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臂,昨夜她明明看到好像有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流窜,现在好像又不见了似的。 “他原话怎么说的?” 悦伶立即将老怪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完窦依竹也觉得稀奇。 “罢了,先救王爷吧,这怪人说的话也不足为信。” “可顾公子好像真的做了什么的,那老怪说顾公子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炼就了情蛊,王妃可是喝了顾公子的血才得救的啊。” 窦依竹端坐在马车内,双手不安的揉搓着,她是一个医学博士,什么样的大体都见过,稀奇古怪的病例也听到过,可这蛊虫类的,真是科学也解释不清楚的。 “到了到了,王妃下来吧。” 沉思间车子终于到了王府,一行人快步向书院走去。 “王妃回来了,王爷昨日清醒了片刻,陛下也派太医院的圣手都守在屋内,可王爷昏睡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康如迎上前来,边走边说。 老怪径直走向屋内,赶走了一屋子里 的太医,上前去给齐楠笙把脉。 “你去找人给这老怪弄些上乘的紫金,再找工匠给他打造出一个上乘的炼丹炉。”窦依竹沉声命令着康如。 康如一脸震惊的看着窦依竹,“王妃,咱们请这样的人入府给王爷治病已经是陛下所不允许的了,再去为他做这些,怕是会引人非议啊。” 窦依竹坐在一边捶打着酸痛的腿,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去做吧,王爷不管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康如有些犹豫的向外走着,站在院内不知道该不该去做。 “英王爷驾到。” 正在犹豫间,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听到后瞬间起身,这个齐英稷是卡着点来的吧? “怎么办王妃?王妃都没有梳妆,那老怪还在屋内呢。” “本王奉父王之命来探望笙王爷,笙王爷现下可好?”齐英稷一脸焦急,快步向屋内走来,仿佛真的很关心齐楠笙。 窦依竹从内室向外走去,“臣妾见过英王爷,劳英王爷记挂,太医已经在屋内医治王爷,英王爷这边请吧。” 齐英稷望了一眼屋内,并没有去理会窦依竹。 “是吗?本王怎么看那 些太医院圣手都在院子里站着呢,王妃不会是请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医者吧?” 窦依竹眸光沉沉的看着齐英稷,这个家伙是得到消息才来的吧? “我们王妃心系王爷,自然是享尽办法去救治王爷,英王爷此话是何意?”悦伶一心护主,当然不允许任何人诬陷窦依竹。 可此话一出,齐英稷的脸色便分外难看。 “住口,王府内什么时候由得你来说话,还不快去给英王爷沏茶。”窦依竹立即将悦伶支走,生怕齐英稷拿悦伶开刀。 悦伶担心的看着窦依竹,过了许久才转身向外走去。 齐英稷见状直接冲向内室,窦依竹立即上门阻拦。 “英王爷来看笙王爷是好意,可外面天寒地冻,英王爷满身寒气,还是不要去来了的好。” 怕齐英稷见到那怪人来做文章,窦依竹只好拼命阻拦。 可越是这样阻拦越是让人怀疑,齐英稷警惕的望向里面。 “来人,把本王的披风拿过来,再给笙王爷内室多加两个炭火盆。” 窦依竹眼看着下人都在忙活着,知道自己是阻挡不了了,刚想进屋去将老怪支开,那老怪就出来了。 “笙王爷死不了。” 齐英 稷看着满头红发的男人不禁后退一步,眼睛里瞬间燃起火花。 “你!笙王妃,你这是在拿王爷的命开玩笑吗!这请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你说谁呢?你在说本仙人是乱七八糟的人?印堂发黑双眼凹陷,纵欲过度,小心身体啊。”老怪口中叼着一根稻草,边说边向外走去。 窦依竹立即上前去追着他,“既然你说没事,那王爷何时能醒来,高热何时能退?” “我说了他不会死,也没说能好啊。” 窦依竹美眸间满是怒气,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涮了一样。 “所以你来了一趟就确定王爷不会死?没别的了?”她拉住老怪厉声问着。 齐英稷见此脸上更是神情莫测,“笙王妃,本王理解你病急乱投医,可王妃你也太大胆了吧?这样的人请来是何意啊!” “你闭嘴吧,本仙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来看望笙王爷的吗?来了就咋咋呼呼,完全不顾病人,怕是希望病人早死的人是你吧。” “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怪物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怒气冲冲的齐英稷挥着手命令着手下。 一行人冲进屋内,二话不说就将老怪给绑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齐英稷,你冲到笙王府来耀武扬威一番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抓人!”窦依竹气愤不已,对着齐英稷大吼道。 齐英稷不管那么多,他就是想要齐楠笙就此死去,现在看到怪物一样的人,当然有理由抓走了。 “笙王爷是本王的亲弟弟,本王当然要为他着想,王妃怕是疯病犯了,以后就不要再往外跑了。”齐英稷抓住错处干脆让窦依竹不再出门。 康如几人听到他这样说也着急了起来,王府现在没有做主的人,他们也不能反抗如日中天的英王爷啊。 “小的知道英王爷是好意,可王妃也是为了王爷着想,英王爷不如……” “不如什么?那就是个红毛怪,陛下最讨厌怪力乱神之说,本王不向陛下陈明就算是对王妃网开一面了,作为女眷,王妃还是不要乱跑了,好好在王府照顾笙王爷才要紧。” 窦依竹恶心至极,好不容易请来个人还被齐英稷给带走了。 “英王爷怕是不想笙王爷活下来吧?” “你说什么?”齐英稷眉头紧皱。 “你若是想笙王爷活下来,那就去找名医来为笙王爷治病,否则便不是。”窦依竹决定剑走偏锋。 第71章 挨打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英王爷和笙王爷不睦已久,她说他想齐楠笙死,他也许会反着来呢。 “笙王妃这是说的哪的话?本王和笙王爷乃手足兄弟,要说谁不希望笙王爷好,本王看那个人就是你!” 齐英稷指着窦依竹,眼睛里指责的光仿佛即刻就要将她治罪。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们英王爷,我们王爷说的不对吗?城中谁人不知你做的事情,与顾公子不清不白也就算了,现在还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还敢当面顶撞王爷!” “你又算什么?本妃与英王爷算是亲戚呢,你不过就是英王爷身边的奴才,都敢指责我了?”窦依竹厉声呵斥着齐英稷的随从,她可不能怯。 屋中顿时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几人僵持不下,沉默的站在屋内,空气中却有火花四溅。 “英王爷,我们王妃从未与任何人有不清白的关系,为了救王爷,王妃都受伤了,英王爷还是不要错信了那些莫须有的传言。” 悦伶见状赶紧服软,为窦依竹说着好话。 齐英稷伸手抚了一下发鬓,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因为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脾气。 “那笙王妃就在王府好好照料笙王爷,其他 乱七八糟的人,给本王带走!” 齐英稷怒喝一声,屋内除了笙王府的下人,就连太医都被带走。 窦依竹气愤不已,这算什么事儿啊! “王妃,这下可怎么办啊?英王爷怎么连太医都带走啊!” 窦依竹走入内室,静静地看着齐楠笙。 “急什么,那老怪不是说了吗,王爷不会死。” 悦伶一脸急躁,“那也没说什么时候醒过来啊,一直这样可怎么办啊。” “昨日不是醒过来了吗?说不定会再醒来的。”他脑子那么好使的一个人,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我饿了,去做些东西给我吃吧。”窦依竹顺势坐在床边的木阶上,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静下来等等。 悦伶立即去后厨给窦依竹准备吃的,康如和平滟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悦伶不是说王妃也受伤了吗?王妃还是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照顾。” 听到平滟的声音窦依竹不由得有些烦躁,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窦依柔母女她还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呢。 “平滟以后不准再来这边伺候了。”窦依竹看都没看平滟一眼便下了命令。 平滟一脸气愤,刚想 说话就被康如拉了出去。 “你是看不出王妃对王爷的在乎吗?为什么一定要跟王妃对着干!” 平滟挣扎开康如的束缚,“你少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没有你,王爷也不会躺在这里!” 怒吼声好像吵到了床上的齐楠笙,窦依竹刚想发作就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 “你醒了?” 齐楠笙睁开双眸就看到满眸焦急的坐在床边,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康如,快去叫郎中来。” 康如听到声音立即跑了进来,“王爷醒了。” “是,快去教郎中来。”窦依竹急忙命令道。 太医都走了,现在只有王府中郎中能过来了,可康如却站在屋内一脸犹豫。 “怎么了?”窦依竹疑惑问道。 “顾,顾公子来了。” 窦依竹猛然起身,他怎么来了?难道他是想要救齐楠笙了? “叫他滚!”齐楠笙哑声道。 窦依竹转眸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齐楠笙,知道他也在生气,可如若顾子瑜能救下他也是好的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前你在牢中的时候是顾子瑜给你吃了毒药,他也许是悔过了,所以来给你解药的,我去看看。” “ 站住。” 窦依竹刚转身齐楠笙便冷声道。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可太医也说了,你这病症根本不是什么人能医治的。” 窦依竹伏在床边解释着,看着他一脸病容更加焦急。 “所以是你求着顾子瑜给本王下药的?”齐楠笙的声音疲惫至极。 窦依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是情况紧急,我若不那样做,那偷盗国药这个死局就没法解了。” “王妃是在为自己去顾府找理由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王妃不顾王爷清誉又如何解释呢?!”平滟适时的在旁边故意说着窦依竹的坏坏。 齐楠笙靠在床边昏昏欲睡,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 “正好,我不喜欢平滟在你身边服侍,你也醒了,请你把她安排出府。”窦依竹干脆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早走早好。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窦依竹,又看了看平滟。 “奴婢一心只为王爷,为了王爷,奴婢可以现在就去死,可是王妃敢吗?” “你说什么呢?王妃深夜上山去为王爷找医者,你心仪王爷也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悦伶听到平滟的话立即反驳。 齐楠笙缓缓闭上双眸,窦 依竹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呵!奴婢敢于承认,奴婢确实心里只有王爷,可奴婢从来不会有损王爷清誉的事情,不像王妃,说一套做一套!” “滚出去!” 正在吵得不可开交时,床上的齐楠笙突然开口。 “还不快出去!”悦伶怒吼道。 齐楠笙看了一眼悦伶,眸光定格在窦依竹身上。 “我说让你滚出去。”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冰冷至极的眼眸心底一阵狂跳,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了,当日是情急之下才想到给你假中毒让陛下怀疑,这样你才可以顺利出来,难不成你真的相信我跟顾子瑜有什么?” 齐楠笙头痛不已,呼吸又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从今日开始,王妃继续禁足,不准踏出王府一步。” “齐楠笙,你不是疯了吧?” “啪!” 窦依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看着齐楠笙缓缓放下的手,一双眸子震惊无比。 “你打我?”她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齐楠笙双眸紧闭,“王妃明知道顾公子对你的心意,身为王妃不懂得避嫌还苛待下人,到底是谁疯了?” 窦依竹捂痛感还在的脸,冷笑一声向外走去。 第72章 赶出府 “王妃,王妃慢些走。” 悦伶跟上前去扶着窦依竹,慌张的不行。 窦依竹的脚步越来越快,看他打人的力道,应该是没事了。 “王妃别生气了,王爷之所以会打王妃一定是因为王爷在乎王妃,王妃消消气。” 窦依竹踢开自己院落的大门,回到屋内便躺在床上。 “管他呢!以后都不要再管他了,就算是他死了我成为寡妇也不会缺钱的,无所谓了!” 悦伶站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窦依竹,只是一脸焦急的站着。 过了许久,窦依竹突然翻身看着悦伶。 “找人看看顾子瑜,问问他来是做什么。”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是得关心一下。 悦伶立即离开,屋内陷入寂静,窦依竹想到他扬起巴掌的那一刻,心底一阵阵痛。 前些日子他对她还是那么的无微不至,男人就是转眼间就会变的动物。 窦依竹烦躁难安,越想越觉得心乱。 不管怎么说,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 “王妃,顾公子已经被王爷叫人赶走了,但是王爷,王爷他又晕倒了。” 窦依竹猛然起身,她还以为他不会昏厥了呢。 “怎么办啊王妃?” 窦依 竹坐在床上望着外面,她也想知道怎么办,外面有英王爷的人在看着,书苑内还有个搅屎棍平滟,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王妃,郎中说了,王爷的脉象不像是有病,可又昏厥着,郎中也不知道怎么办,英王爷派的大夫说只需喝些药调养着就好,这可怎么办啊?” 康如焦急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终于还是下了床向外走去。 “英王爷请来的大夫查了吗?” “王妃糊涂了,英王爷会给咱们王爷弄什么好大夫啊。” 窦依竹只觉得身子都要撑不住了,坐在门槛上手托腮沉思着。 “你先把那个平滟给我弄走!” 要救齐楠笙,她必须把这个女人处理才行。 “可王妃,王爷那边?” “他又起不来!先赶出府再说。”窦依竹十分爽利。 康如很是犹豫,“这样一来王妃的名誉怕是又要……” “是王爷的命重要还是名誉重要?”窦依竹仰眸望着康如。 康如立即转身向外走,直接将平滟拉出了王府。 “平滟,不是王妃不容你,是你过分了,这是一些银子,你拿着出去找个活计吧,眼下王爷的身体最重要,也只有王妃才能救王爷。” 康如将 一袋子银子塞给平滟,满脸都是无奈。 “你怎么确定王妃待王爷是真心?” “王妃为了王爷做了那么多你看不到吗?昨日在山上可是昏倒了啊,今日还为了王爷和英王爷对抗,你就躲一阵子吧,等到王爷醒来再说。” 康如说完便关上了大门,平滟站在门外,拿着包袱望着气派的笙王府大门心底的怒火在猛烈的燃烧着。 冷笑浮现在唇角,她一定会回来的。 “你想办法找人去看一下齐英稷找来的大夫开的药,确定没事再让王爷喝,再找些人,最好能让我去狱中跟那老怪说上话。” 窦依竹边向书苑走着边吩咐着身边的人,到书苑门口想起那巴掌,她似乎感觉脸上还火辣辣的。 “王妃怎么了?” “他都对我这么不满了,我还得找人去给他治病。”窦依竹想想都觉得气愤。 悦伶在一旁笑着,“王爷这不是病了吗?可能真的头脑不清楚,王妃快去看看吧。” 窦依竹叹了口气,抬步向书苑走去,这都年底了她挨打了不说还得想尽法子救人。 齐楠笙仿若安睡王子一样的躺在床上,看不出跟正常人有什么异样。 窦依竹从袖间拿出几根细银 针,“你去把蜡烛拿来。” 做了简单的消毒,窦依竹捻着针向齐楠笙走去,在他的头部轻轻下针。 一旁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没人敢说什么。 悦伶挡在门外,不让别人进来打扰治疗。 窦依竹将针灸都下到穴位之后便开始把脉,她曾学了一些,虽不精通,但也能稍微确定一下他的病因是什么。 之前她是不敢随意给他治疗,怕自己延误了病情,可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窦依竹松开他的手腕,与老怪的感觉差不多,死倒是不会,脉搏都是正常的,就是稍微有点点虚弱。 难道是金属中毒?可顾子瑜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呢? “顾子瑜走了吗?” “顾公子早走了,康如奉王爷的命,说不准顾公子再踏入王府半步。” 窦依竹坐在厅内看着悦伶,在这个时代做事真的不方便。 “王妃该不会是想要请顾公子来吧?他若是来了那肯定更坏事啊!”悦伶看着窦依竹的眼神顿时都慌了。 窦依竹不安的揉搓着衣袖,她倒是真的不想呢,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叫康如小心点,咱们的人如若能在狱中见到老怪,那便好办,如若不能 ,怕是只能请顾公子来了。” “可是王妃,若是王爷再生气,那就难办了呀。”悦伶蹲在窦依竹的身旁满脸害怕。 窦依竹看向内室,她也不想齐楠笙生气,她也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凡是要依现状而定,顾子瑜既然来了,可能就是想要救齐楠笙的,要不咱们晚上将他请来?悄悄的?” 悦伶一脸不放心的看着外面,“这府中如今内外都是英王爷的人,若是被英王爷的人发现了,王妃怕是要被当做那什么游街示众了。” 窦依竹当然知道悦伶在说什么,可她想不到好的办法了。 “王妃别着急,王妃先定定心神,好好想想办法。” 窦依竹被悦伶提醒到,是啊,她有些太急了。 “反正那老怪不是说了吗?王爷一时间没事的。” 窦依竹扶着发痛的额,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愁绪。 “真是事儿多,对了,告诉康如,那个平滟即便出去了也要找人看着她,别让她搞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窦依竹又去了内室,针灸已经到了时候,他的脉搏稍微强了一些,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爷怎么样?” “不怎么样。”窦依竹将针装进针袋。 第73章 冲喜 她知道自己必须想个办法了,否则这样下去整个人王府都要完了。 “那咱们怎么办?真的要请顾公子来吗?” 窦依竹看了看齐楠笙,美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再等等吧,看样子王爷每天都会醒一段时间,你过来。” 窦依竹在悦伶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城中到处都在传着笙王府王妃的坏话。 苏觅夏听到这些坐立难安,她心爱的人已经遭受了诸多磨难,现在竟然要命不久矣了。 “备车。” “小姐这是要去笙王府吗?您现在去算什么啊,不能去啊。” 苏觅夏急的不行,来回在屋内走着。 “你没看见王爷就要死了吗?我都不能去看看吗!” 丫鬟挡在门前,“小姐若是有救王爷的方法去不去都行,可眼下就算是去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啊,外面也会传小姐的闲话,小姐可是个闺中女子啊。” 苏觅夏一把将丫鬟拉开,“只有出去才能找到药!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我要他活着,我要那个女人死,要她彻底离开笙王府!” 说完苏觅夏便疯了一样的向外走去,车子到达笙王府的那一刻,她却又不敢下去了。 “小姐这 是怎么了。” “算了,苏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苏家,不是说王爷这样都是窦依竹和顾子瑜勾结的吗?咱们去见顾子瑜。” 马车迅速掉头,苏觅夏和顾子瑜商量了一天,最终一起去狱中见到了老怪。 窦依竹又在府中等了一天,齐楠笙的病不好不坏,苏觅夏不仅没来,也没有派人来。 “王妃,是不是咱们的计策没用啊?”悦伶端着吃食向窦依竹走去。 窦依竹小口吃着银耳羹,苏觅夏爱齐楠笙那么疯魔的,听到她虐待他怎么一点我反应都没有呢? “是不是她根本没机会来?不如咱们制造出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悦伶看到窦依竹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就害怕。 窦依竹握着勺子,仿佛很难下这个决心。 “冲喜。” 啊?悦伶满眸不解。 “给王爷纳个妾室吧。”窦依竹放下碗看着齐楠笙。 悦伶不住摇头,这算什么计策啊。 “王爷从未有纳妾的心思啊,万一被王爷知道了,这……” “王妃,苏小姐今日去见了顾公子,听闻顾公子还去了狱中。”正在屋内陷入沉默的时候康如突然走了进来。 窦依竹瞬间下榻,她就知道苏觅夏 不会不管的。 “那老怪可曾说了什么?” 康如摇着头,“那就不知道了,据说那老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任何人来都是一言不发的。” “你去找个清白世家的女子,最好是家族突然落魄,说明本妃要给王爷纳妾冲喜,一定要说明,王爷没事了本妃就会给她安排出路。” 既然苏觅夏他们已经出手了,那她一定要把这个机会给到他们。 “王妃,这样可行吗?” “王公贵族,不就纳个妾吗,快去。” 康如只能听窦依竹的,立即出去找人。 窦依竹坐在屋内,齐楠笙醒来看到被她搅和的天翻地覆的王府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王妃害怕了?” 窦依竹笑了笑,“还真有点,不过,他若是醒来我们就算是两不相欠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可是王爷的妻子啊,什么欠不欠的。” 窦依竹突然沉默,悦伶并不懂她在说什么。 “悦伶,若是王爷痊愈了,你和我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过活可好?” 悦伶摇摇头,“王妃这是想要离开王爷吗?可咱们两个女子,去哪里能活的很好呢?”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唇角扬起笑容,她 倒是还蛮期待的。 “我们有手有脚,只需要不多的钱财我们就能在另外一个地方活的很好,开铺子也好,当账房先生也好,反正都好过在这王府中勾心斗角。” 看着窦依竹一脸认真的样子,悦伶只能点头。 “反正王妃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窦依竹突然开心起来,她已经有些开始期待接下来自由的新生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未来的日子只有她和悦伶,心底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王妃,咱们是不是得去库房收拾点能变卖的东西?”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这丫头脑袋还是灵光的。 “你傻啊,若是拿着那些东西离开的话王爷岂不是一查就查到了?咱们得现在就开始偷偷卖一点。” 悦伶脸色煞白,这也太大胆了,她不过就是试试王妃是不是真的想走,看样子王妃是真的想走。 窦依竹把玩着手上的玉镯看着悦伶,也不怪悦伶害怕,在这个时代,一个并未被休掉也未和离的女人想去其他的地方独自过活,这想法确实超前。 可齐楠笙从未信任过她,在府中他们俩也都不安全,不如就此分手的好。 “去准备一下吧,冲喜的日子 定在后日。” 悦伶答应着,次日一早便吩咐着府中下人去准备。 帖子一一发出去,城中有头脸的人都知道了笙王府要娶侧妃的消息。 府内喜气洋洋,窦依竹看着大红绸缎挂满府中的每一个角落,突然想起成婚那日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 “原来过去那么久了。”窦依竹站在廊下自言自语。 她似乎觉得那晚就在前不久,他一直拿她当孩子对待,那个时候他还挺温柔的。 “王妃去文菲院看看吧,康如已经带着侧妃来了。” 窦依竹猛地一怔,她的意思很明白,纳侧妃不过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真要到了去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突然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王妃驾到。” 伴随着悦伶的声音,屋内的女子立即起身跪拜迎接,“妾身林周林员外之女,拜见王妃。” 窦依竹挥挥手让下人都出去,径直向正座走去。 “林巧儿,坐吧。” 林巧儿坐在侧座,低着头不敢看窦依竹。 “你不用害怕,康如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家道中落,本妃需要一个人,等待这件事完成之后,你想去哪里,想嫁给谁,本妃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第74章 局中局 林巧儿一脸感激,双手却是不安的揉搓着。 “妾身父母俱亡,笙王府乃王室,还望王妃可怜妾身。” 窦依竹沉嗯一声,“既然本妃已经说了,自然就会做好,这点你放心,有什么需要跟悦伶说就好。” 简单了说了几句,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礼部的人得知要给齐楠笙冲喜,前来给窦依竹说着明日的规矩。 各项礼数下来,窦依竹已经昏昏欲睡,又担心齐楠笙会突然醒来,反对她这个做法。 一直到午夜时分王府内的人才散去,窦依竹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书苑走去。 看到康如对着她摇头她便知道齐楠笙依旧没有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放心下来。 “王妃去就寝吧,明日有的忙呢。”悦伶将旁边的塌铺好对着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躺在榻上握着被角,许久都没有睡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亲自给丈夫纳妾的这一天,人生真是个谜啊。 次日傍晚,宴席终于开始。 林巧儿和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拜了堂,然后被送入文菲院。 窦依竹招呼着宾客,还时刻观察着苏觅夏顾子瑜。 “咱们走。” 宾客快要散尽之时, 窦依竹和悦伶向厅外走去。 “苏觅夏他们走了吗?” “还没有,咱们这是要去哪?”悦伶扶着喝了酒的窦依竹绕过长廊向后院走去。 冷风吹在身上,窦依竹格外清醒。 “你说苏觅夏到底有没有药?” “反正王妃能做的都做了。” 是啊,她能做的都做了,为了他,她最近像是疯了一样的,做了许多她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 “将书苑那边的人都支开了吧?” “支开了王妃,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窦依竹沉嗯一声,他若是能醒来,能平平安安的,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悦伶,咱们以后去岭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好不好?” “好啊,到时候奴婢就在家绣花,然后拿出去卖,王妃就游山玩水。” 窦依竹抬眸望着路边的大红灯笼,唇角浮现好看的笑容。 大红的王妃吉服映衬的她唇红齿白,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窦依竹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书苑内苏觅夏守在床边,她刚给齐楠笙喂下一丸药,可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齐楠笙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顾公子,这老怪会不会骗咱们啊?” 顾子瑜冷笑一声, “他都那样了,还骗咱们做什么。” 再说了,那老怪还需要他来做炼丹的引子呢,而且他还给那老怪下了药,他不信那老怪敢骗他们。 “都安排好了吗?”苏觅夏看着顾子瑜一脸自信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着齐楠笙醒来。 想到齐楠笙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苏觅夏的脸上浮现好看的笑。 这个蠢女人,竟然还能做王妃! 窦依竹此刻还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仿佛这就是在王府中的最后时光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给苏觅夏和顾子瑜更多的时间。 “王妃,他们真的能救王爷吗?” 窦依竹随手折下一枝梅花,她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若还是不能救下齐楠笙,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咱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他们二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窦依竹走到了书苑的门边等待着里面传来欣喜的声音,她甚至连离开的包裹都准备好了,这是顾子瑜和苏觅夏都想看到的。 而悦伶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以为她真的是想要走。 窦依竹知道她根本走不了,之所以制造出要走的假象,完全是为了他。 “醒了!王爷 醒了!” 正在窦依竹沉思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滟惊喜的叫喊声传遍整个书苑。 齐楠笙睁开双眸就看到了满眸含泪的苏觅夏,床头燃烧的喜烛劈啪作响,他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却又分外清醒。 “王爷您怎么样?康如,快去叫大夫来。” “不用了,楠笙哥哥醒来就没事了。”苏觅夏激动的握着齐楠笙的手。 齐楠笙轻轻拂开苏觅夏的手,墨眸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突然闪过的男人的身影让他瞬间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齐楠笙沉声问着平滟。 平滟擦干激动的眼泪,“这,这是王妃,王妃让康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人,要给王爷冲喜,现下侧妃已经宿在文菲院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她竟然给他纳妾? “王妃人呢?” “奴婢这就派人去找。”平滟看了一眼苏觅夏,立即向外走去。 苏觅夏始终微笑着看着齐楠笙,“楠笙哥哥受苦了,这一劫总算是熬过去了,日后楠笙哥哥一定会无灾无难的。” “苏小姐怎么在此?”齐楠笙伸手指着外衫,眸光根本没在苏觅夏身上停留。 下人立即上前去给齐楠笙穿衣 裳,苏觅夏伸手去帮忙却被他拒绝。 “我,我是来给楠笙哥哥送药的。” 齐楠笙终于抬眸望着苏觅夏的,她来送药? “王妃呢?” “平滟姐姐已经出去找王妃了。” 齐楠笙挣扎着起身,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她可能会出事。 “带本王去找。” 康如立即推来椅子,不明状况的推着齐楠笙向外走。 门外,顾子瑜正在拉着窦依竹向外走。 “你现在没有别的出路了,平滟已经被苏觅夏弄回府了,你若是再不上马车就来不及了。” 窦依竹甩开顾子瑜冷笑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被一个女人骗的团团转。” 顾子瑜眉头紧皱,不明白自己是被谁骗了,是苏觅夏还是她? “依竹,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到现在还怀疑吗?你收拾好了东西不就是想要离开吗?这个连路都走不了的病歪歪的王爷能给你什么?” 顾子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伸手想拉着窦依竹离开。 窦依竹向后退着,“你疯了吗?现在我消失,城门立即就会被关闭,我们逃不出去的。” “我有办法的,我只要你跟我走,我们就能离开这里!”顾子瑜一脸坚定。 第75章 当场捉奸 话音刚落,一阵木轮滚动的声音便传来。 窦依竹眼看着齐楠笙出现在顾子瑜的身后,看着他冷如寒潭的眸,身体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冰冻住一般。 “王妃不愧是王妃,果然聪明。”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子瑜瞬间转身。 几人站在角门处,四周静的可怕,门上的红灯笼婆透着骇人的红光,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四溅。 窦依竹早就想到了这一刻会来临,可当真来临的时候她还是紧张了片刻。 “我与王妃并没有逾距的地方,我只是想让王妃逃离这个吃人的王府,我心仪于她,只想她能快乐的过活。” 顾子瑜率先打破沉默,一副理直气壮救人于危难的样子。 齐楠笙冷笑一声,棱角分明的脸上浸满了寒意。 “本王竟不知笙王府是个吃人的府邸,不过正好本王也没有尝过人的滋味儿,康如,将顾公子押入内狱。” 内狱?他这是要把顾子瑜给处置了? “不可以!”窦依竹上前阻止。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承受一切,但是顾子瑜绝不能在王府出事,否则听他们两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齐楠笙抬眸看着窦依竹,一双墨眸里满是疏离, 仿佛在看陌生人。 “王妃是在阻拦本王?” 窦依竹向齐楠笙走去,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经好了。 真是讽刺,她一个医学博士,到了这里竟然连一个中毒的病人都救不了,还要把自己都搭进去。 “王妃这么做都是为了王爷,王爷千万不要责怪王妃啊!”悦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齐楠笙始终冷着一张脸,敛眸望了一眼顾子瑜,又看向窦依竹。 “我与顾子瑜确实什么都没有,你也看到了,我并未想要与他走。” “是吗?那这是什么?” 平滟突然出现在门边,将窦依竹准备好的包裹扔在地上,语气中满是质问。 金银衣物散落一地,齐楠笙面无表情,额上却是青筋暴起。 “押下去!”齐楠笙厉声命令。 康如挥了挥手,门口处迅速出现几个人,上前就将顾子瑜的双手扭住,直接被拽走。 窦依竹知道齐楠笙生气了,这是她已经料到的,她强壮镇定的向屋内走去。 苏觅夏跟在齐楠笙的身后,心底的愉悦我跃然于脸上,到了屋外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送苏小姐离开。”齐楠笙刚进屋就叫人将她打发走。 苏觅 夏推着门,“楠笙哥哥,若有什么需要人的时候一定要差人告知我啊。” 齐楠笙冷嗯一声,头都没抬便向屋内走去。 窦依竹已经坐在椅子上,双眸看着窗外,心里第一次因为除了齐楠笙以外的男人忐忑。 “今日是笙王府大喜的日子,你扣押了顾公子一定会引得外界猜测,陛下若是知道了,势必会掀起狂风骤雨。”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窦依竹,那目光如芒似剑。 “王爷,王妃做这些真的是为了王爷您着想,只有这样顾公子和苏小姐才会拿来解药。” 悦伶在一旁替窦依竹说着话,生怕齐楠笙迁怒于窦依竹。 窦依竹不禁觉得悦伶聪明,为了让苏觅夏和顾子瑜都相信她是真的想走,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计划,可悦伶竟然在事情败露之时一下就猜出来了。 “本王中毒?顾子瑜和苏觅夏解开的?你们主仆二人合该去说书!”齐楠笙拿起手边的东西愤怒的掷在地上。 悦伶跪在地上,小手拉着窦依竹的裙摆。 窦依竹始终端坐在椅子上,她已经料到了事情的后果,只要说服了齐楠笙不去大张旗鼓的惩治顾子瑜,关起门来自己处理怎么都是行 的,所以她也不怕。 “那不然呢?你不如问问康如你昏厥了多少天,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根本没病?” 齐楠笙满眸冷意,“即便是中毒,那为何是顾公子下毒?难道不是你和他的计策?” 窦依竹猛然起身,她就算是满身是嘴仿佛也说不清了。 “因为当初就是我求的顾子瑜给你下的毒引发陛下怀疑才救的你出来,你到现在还在怀疑这件事情是吗?” 果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窦依竹最烦解释,此刻更是满眸怒气。 悦伶依旧在地上拉着她的裙摆,“王妃消消气。” 窦依竹拉起悦伶,她似乎也确实不该如此生气,当初他会入狱也是因为她。 “事实就是这样,我确实也不清白,我利用了顾子瑜的感情,也利用了苏觅夏对你的感情,你是为了救我入狱的,现在我也算是将你救过来了,咱们两不相欠,但顾子瑜不能在王府内狱,否则事情传出去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窦依竹尽量冷静下来解释,“至于我,你觉得我有错也好无错也罢,关起门来任你处置,是毒酒还是白绫,我无所谓。” 齐楠笙眉头紧皱,她 之前就一心求死,现在又来这一套。 他缓缓靠近窦依竹,抓住她的裙摆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颈。 悦伶吓到发抖,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窦依竹在齐楠笙的怀中难以呼吸,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 “你就这么想死?本王成全你!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顾子瑜!”齐楠笙声音沙哑,眸间满是怒火。 窦依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恍惚,她缓缓闭上双眸,心底一阵阵发痛,却觉得一切好像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 “王爷饶恕王妃吧!王妃真的是为了王爷啊!” “求王爷宽恕啊!” 悦伶和康如一起跪在地上替窦依竹求情。 “王爷和王妃是陛下赐婚啊!” 康如的话终于让齐楠笙松开了手,窦依竹猛烈的咳嗽着,身体好像是被扔在了一边。 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屋内的红光令她无比恍惚。 窦依竹眼含热泪,心底也满是怒气。 “你扪心自问有相信我过吗?你是不是傻?顾子瑜是比的过你的地位还是你的权势?我是头脑疯魔了才会跟他走!” 窦依竹越说越气,她自从知道了窦府的一切就一心在笙王府的。 第七十六章 一命换一命 可现在她做了一切,却也是最委屈的。 “我再说一遍,我从未喜欢过那个什么顾子瑜,我要你放他走完全是为了你,你若是讨厌我,可以休了我放了我,或者我自己死。” 齐楠笙的怒目紧紧盯着她,她口口声声说着为了这里,却一丝留恋都没有。 “好啊,那你死给本王看,用你的命来换顾子瑜。” 沉冷的话语传入耳中,窦依竹眸间闪过一丝不敢相信。 她以为他们之间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他竟然要用她的命去换一个如此阴险之人的命。 窦依竹侧眸看着衣架旁的剑架,快步走过去将剑抽出剑鞘。 “王妃!” 窦依竹双手拿着剑,电视剧中果然是骗人的,这剑倒还挺沉。 “悦伶是我的陪嫁,跟着我受了不少苦,请王爷要善待她!”窦依竹缓缓举起剑到自己脖颈。 不知道自己死了是否能回到那个世界,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赶紧离开的好。 “王妃不要!王妃若是走了奴婢也不想活了。”悦伶在地上跪爬着向窦依竹过去,拉着她的裙摆满脸是泪的请求着。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仿佛是最后一眼。 “我再说一次,我问 心无愧。”说完窦依竹便开始用力。 “砰!” 正当剑身触碰到脖颈的那一刻,她的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击打到,剑应声落地,她的脖颈却还是出血了。 “王妃流血了,谢,多谢王爷宽恕。”悦伶看了一眼窦依竹立即跪在地上磕头。 窦依竹眼看齐楠笙,只觉得身子都是瘫软的,她不怕死,可求生却是人的本能。 “你不用多谢,本王只是觉得这样便宜了这个女人,去将顾公子送回家,王妃也回自己的院子吧。”齐楠笙厉声命令。 窦依竹猛然松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一切便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死是便宜了她,那等待着她的就是无尽的折磨了? 窦依竹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坠落到谷底,她不该奢求什么的。 “那多谢王爷对顾公子网开一面了,悦伶,咱们走。” 窦依竹拉着悦伶向外走去,刚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她头也没回的拉着悦伶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还不忘告诉悦伶,赶紧将林巧儿送走。 “王妃就别操心了,刚刚可真是吓死奴婢了,王妃快坐下,奴婢给王妃上点药,这脖颈处若 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窦依竹不禁失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好不好看。 清凉的药膏抹在脖颈处,窦依竹也终于感觉缓过来了一些。 她刚想起身喝口水,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平滟领着几个丫头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屋内的东西简直就是一扫而空。 “你做什么?这个时辰跑到王妃的内室来搜刮东西!” 平滟冷哼一声,一双眸子闪着恨意。 “王爷有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院子可以给王妃住,但是一应用度需要减免,王妃就不要摆架子了,好好静心思过吧。” 平滟边说边看着屋内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着,手指指向床边,“那儿,王妃忙活了这几日一定心火旺盛,把那几床被子也拿走吧。” “你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你们把这些拿走王妃要怎么熬得过去啊!” “拿!” 平滟一个用力将悦伶推开,一帮人如强盗一般,屋内简直除了木头就没别的了。 窦依竹伸手将悦拉在身后,齐楠笙是个男人,又是个身份尊贵的男人,任谁看到自己的女人收拾好了包裹要跟另外一个男人离开都不能承受的。 “罢了, 他心中有气就随他吧。”窦依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失落。 理解是一回事,承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屋内的人很快便离开,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边抹眼泪。 窦依竹望着四处空空的屋子,只是一瞬间便感觉浑身发冷。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咱们屋里连个炭火盆都没有。”悦伶握着窦依竹冰冷的手,声音里满是哭腔。 窦依竹叹了口气,“那就自己烧点吧,院子里不是有枯木吗?” “咱们怎么又回到了在窦府的时候啊?王妃可有对策吗?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悦伶焦急不已。 窦依竹气定神闲的坐着,她总以为不会再有更坏的时候了,没想到更坏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捡些树枝吧,要不然今晚就难过了。”窦依竹苦笑一声,拉着悦伶向外走。 这几日她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即便没有好炭,她也得好好睡一觉。 两人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捡了一堆枯木枝,窦依竹回到房内就开始一阵阵的感觉痛。 她扶着床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坐下,扯过一床薄被盖在身上,想起那老怪说的 话心中隐隐难安。 这蛊虫一类的东西始终是个谜,她不怕死,若是被这东西折磨死也太难受了。 屋内冷如冰窖,悦伶在外面点燃枯木,过了一会儿屋内便浓烟滚滚。 窦依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罢了,咱们烧些热水弄点汤婆子吧,先熬过去今晚再说。” “是呛到王妃了吗?可咱们屋子这么大,没炭火的话那汤婆子也暖不了多久啊。” “没事,咱们二人睡在一起就好了,夜深了,咱们明日再说。” 窦依竹拉着悦伶一起向屋内走去,两人抱着一个汤婆子,将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蒙在身上,总算是度过了一晚上。 齐楠笙几乎一夜未眠,虽然身子好了,却满腔愤怒。 “王妃在做什么?”看着满桌的菜肴,齐楠笙没有一丝胃口。 康如轻咳一声,“王妃在烧炭。” 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康如,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倒是悠然自得,还会自己烧炭。” “是啊,王妃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还命令了人送侧妃离开呢。” 平滟的添油加醋让齐楠笙突然想起王府内还有个侧妃,他立即挥手让康如带着他向文菲院走去。 第77章 不想走了 “王爷,其实王妃想出冲喜的法子也是为了王爷好,再去找林巧儿之前王妃就吩咐了,要林巧儿家世清白,好说话,等到事情完成之后就送林巧儿走的。” 康如边送齐楠笙向外走边解释着,希望齐楠笙和窦依竹能解开心结。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当时王妃说了,只有制造出一个机会才能让苏小姐和顾子瑜有借口来王府,这不,他们二人真的来赴宴了,王爷也得救了。” 齐楠笙沉默不语,一张脸依旧冷峻无比。 “出去。”到了文菲院,齐楠笙直接赶走了康如。 林巧儿早已经得到消息守在门外,见到齐楠笙赶紧推着他进院儿。 康如站在门外满面愁容,焦急的走来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呢?怕什么,王爷既已痊愈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反正王爷向来都是聪慧睿智的。” 平滟一脸轻松,似乎窦依竹的境地很让她愉悦放松。 康如冷哼一声,“平滟,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一心为了王爷好,你却什么都看不清,竟然去帮那个苏小姐!” “我的心里只有王爷!苏小姐能帮王爷,能付出一切帮王爷,我什么不能帮她?”平 滟压低声音怒吼着。 康如不住的摇头,之前的平滟总是和和气气的,现在却像是疯魔了一般。 “可苏小姐为什么能拿到解药呢?她为什么和顾子瑜在一起?” 平滟看向别处,眼神闪躲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王爷已经得救了,王妃确实是收拾了包裹要逃离的,现在不挺好的吗?” 康如冷笑一声,“王妃是王爷的正妻,正室难安,家宅也不安,你就等着吧。”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边,脸上皆是气鼓鼓的。 王府内的气氛怪异无比,窦依竹却在自己的院子里做点心。 “王妃是哪里学来的,这麦麸怎么能做点心呢?”悦伶帮窦依竹揉着面,小脸上皆是担心。 窦依竹却怡然自得,架起火来开始准备做一个烤箱了。 “你相信我,反正是好吃的。” 两人忙活了许久,窦依竹看着焦黄的麦麸包心情竟然不错。 她拿起麦麸包咬了一口,“嗯,香的,你快尝尝。” 悦伶尝试性的咬了一口,一双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好吃的,王妃真厉害!” 窦依竹端来一杯热茶递给悦伶,“你看,这不也挺好的吗?” 悦伶低头 笑着,心里却感觉很是酸楚。 两人吃完将屋内收拾了一遍便开始自己烧炭,正在悦伶被呛的呼吸不畅的时候,康如突然拎着大包小包的向院内走来。 “这?” “快接着,平滟那丫头没少欺负你们吧?”康如将东西往院子里送。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向外走来,伸手去帮康如拿东西。 “你不用送这么多东西的,送些炭和米面就行了,这样太招眼,怕是被人看到了不好。” “没事的王妃,我已经将人支走了,您堂堂一个王妃,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呢。” 窦依竹笑了笑,她也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 “王妃快进去吧,外面冷,奴婢去归置就好。” 窦依竹点点头向室内走去,捧着一本书坐在榻上,脑海里却浮现齐楠笙的样子。 康如什么都没有说,看样子他暂时是没有事的,也不枉她做了这么多。 感觉到外面恢复平静,窦依竹转眸看着夕阳落下夜幕降临,起身向外走去。 离的老远窦依竹就看到悦伶的肩膀耸动着,正在扬起衣袖擦眼泪。 “怎么了?康如跟你说了什么?王爷又昏厥了?”窦依竹快步走近,脸上不自觉的浮现 紧张。 悦伶冷哼一声,“哪有啊!他好着呢。” 窦依竹瞬间放松,抬起手帮悦伶擦着眼泪。 “那你哭什么?咱们现在炭火也有了,吃的也有了。” “都是王妃太好心了,说好了要将那侧妃送出去的,王爷竟然在她的院子里呆了一天,一天到晚的膳食都是在文菲院的,他们,他们竟然就这样了。” 窦依竹唇角上扬着,却觉得似乎有些苦涩在蔓延。 她想说没事,可又想到答应了林巧儿,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我们想法子出去一下吧,我答应了她让她离开的。”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怕男人的,何况他还是个王爷。 悦伶一脸不解,“王妃想的都是她吗?王妃您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啊。” 窦依竹拉着悦伶进屋,“悦伶,咱们不是只围着男人转才有出路的,放心吧,跟着我不会饿着你的。” “王妃!您……” “但是如果这样下去,你的婚配可能会被我连累。” 悦伶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是听到窦依竹这样说更难过了。 “好了好了,咱们一同去煮点吃的,等到夜深了再想法子出去。” 悦伶点点头,不禁又替窦依竹难受 ,堂堂王妃竟然要亲自下手做吃的,从前在窦府也比这好过些,起码有人送些吃的。 窦依竹说是煮吃的,实际上不过是转移一下注意力,煮好了也没有吃几口,坐在床上一直到深夜,两人终于从院子出去。 窦依竹穿着一身黑衣向文菲院走去,到的时候林巧儿正在厅内倒水。 “王,王妃!” “是我,我答应过你要送你出去,咱们走吧。”窦依竹拉起林巧儿就向外走。 “王妃,妾,妾身不想走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猛地一愣,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 “妾身不想走了,王爷待妾身很好,妾身无父无母,即便再嫁人也不过就是贫苦人家,妾身求王妃妾身给妾身一个容身之所吧。” 林巧儿说着便跪在地上,低着的头迟迟不敢抬起。 窦依竹十分不解,“本妃已经了解过了,你青梅竹马的表哥也不算是贫苦人家,你走了之后我自会去求王爷把你的一切都抹去,尽管日子清苦一些,你好歹是正室啊。” 林巧儿满眼含泪,“可妾身也不知道表哥到底会不会待我如从前,还有我那个姨妈,若是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第78章 花好月圆 窦依竹满脸涨红,心底莫名有火气流窜。 “有我在,康如都已经同他们说清楚了,也给你备了丰厚的嫁妆的,你不会吃亏的。” “王妃真是心细如发啊。” 窦依竹话音刚落,内室突然传来齐楠笙的声音。 她眼看着他穿着寝衣坐在轮椅上出来,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窦依竹不住后退一步,低眸看着林巧儿身上的寝衣。 他们竟然宿在一起,他竟然跟林巧儿睡在一起了。 想到他们曾经发生的,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痛在蔓延,对他而言,是个女人都是可以的对吧? “是本妃唐突了,打扰了王爷和林侧妃歇息,还望王爷,宽恕。” 窦依竹冷冷的看着齐楠笙,一字一句冷意十足,也说的艰难十足。 “仅仅如此吗?王妃禁足期间竟然深夜穿着黑衣在王府穿梭,你好大的胆子!”齐楠笙满眸怒气,语气冷厉无比。 窦依竹双拳紧握,一双美眸直直的看着齐楠笙,眼神也是冷漠无比。 “既然被王爷看到了,那就只能任凭王爷处置了。” 齐楠笙冷笑一声,她为了一个男人还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王爷!求求 王爷开恩啊,王妃当真是为了王爷才做这些的!王爷怎么能会错意呢。”悦伶急的要死,跪在地上拉着齐楠笙的衣摆求情。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无所畏惧的眼神,看了看伏在地上的悦伶。 “好啊,那你替王妃受过吧,去院子里跪足两个时辰。” 他倒是要看看她最在意的人被他惩罚,她会是什么样子。 窦依竹听到两个时辰瞬间便觉得怒火蔓延整个人身子,他怎么可以这么折磨她。 “你不就是想让我难受吗?我现在就已经很难受了,悦伶只是护主而已,你作为一个男人何苦去拿一个丫鬟来威胁我。” 窦依竹终于忍不住开口,上前拉起悦伶。 “你有本事就叫人看着,让我和悦伶一起在院子里跪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笙王爷是怎么对待王妃的。” 说完窦依竹便拉着悦伶向外走去,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刚到屋内窦依竹便摘下手上的镯子,用力的摔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碎玉,窦依竹脑海中尽是那天他从宫中回来的递给她锦盒的样子。 “王妃这是何苦啊,奴婢看王爷也没有真想责罚咱们,怕是因为顾公子跟王妃怄气呢,王 妃就去哄哄王爷服服软,说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悦伶在地上捡着碎玉劝着窦依竹。 窦依竹冷哼一声,看着那碎玉心里更加懊恼。 “说的也是,摔这东西做什么,说不定还可以卖些银子呢。” “王妃在说什么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王爷消气啊。”悦伶拿巾帕包起玉镯向窦依竹走去。 窦依竹烦躁不已,“他气什么,他都跟侧妃花好月圆夜了。” 说完窦依竹便直接向床边走去,脱下身上的衣服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悦伶不住的摇着头,看着窦依竹似乎已经入睡了便出门向外走去。 “你快想想办法啊,王爷和王妃这样置气下去可怎么办啊。”悦伶找到康如,焦急的不成样子。 康如叹了口气,“我也想王爷和王妃和好,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这才将你们送到文菲院王爷就出现了,我的一举一动王爷都知道啊!” 两人坐在台阶上,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可王爷看上去就是想要气王妃的,咱们难道真的要看着两人一直这样吗?” 康如手托腮看着远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真是难办,怎么就弄出一个林巧儿呢!”悦伶越想越 生气,“你在王爷身边,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依旧没有想到任何让两人和好的办法,悦伶也怕窦依竹会被冻醒,赶紧回去添炭火。 窦依竹睡的迷迷糊糊,脑海里全是齐楠笙这几个月来对她做的一切。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快要天亮之时,她突然被一阵痛惊醒。 “王妃醒了?要喝水吗?” 窦依竹捂着腹部起身,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好痛。” “王妃哪里痛?”悦伶放下茶盏焦急的扶着窦依竹起身。 窦依竹想到那老怪说的话,又想到那些蛊虫之说,难道她真的是中了什么情蛊吗? 她试着让自己脑海里出现林巧儿和齐楠笙睡在一起的画面,怒气从心底而起,她只觉得一阵翻涌。 “王妃吐血了?”悦伶拿着巾帕吓到声音颤抖。 窦依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的痛一阵阵加剧,眼前的一切越变越模糊。 “王妃先躺下。”悦伶说着就向外跑去,结果角门根本打不开,她又赶紧去了墙边的小洞,我发觉已经被堵上,她只能去正门喊叫,“开门啊,快请郎中,王妃生身子不适!” 外面的人 懒洋洋的起身打开了门,“大清早的叫什么?王爷说了,从今日开始院子就要严加把守,任何人不准进出!” 悦伶被看守的人推倒在地上,双手被石阶磨破,她顾不上看一眼便起身跪在门边。 “求求你们了,王妃真的病倒了。” “少瞎说,王爷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出,王妃还是好好思过吧!” 说完大门就被关上,悦伶起身去扒门。 “啊!”手指被夹住,悦伶大叫一声,看着满手的血又想到屋内的窦依竹。 “王妃乃陛下赐婚!王妃若是出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好了吧,陛下到底对王妃如何咱们还不知道吗?你们就好好呆着吧。” 窦依竹恍惚间听到吵闹声,挣扎着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悦伶捧着满手是血的手,窦依竹扶着门框心疼不已。 实在没有力气,她倒在门边看着艳阳,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境地的。 “王妃,王妃怎么起来了!王妃别怕,奴婢会去想办法的,大夫会来的。” 窦依竹努力让自己脑子清醒,“不怕,咱们都不怕,你快去给手抹点药。” 悦伶扶着窦依竹上床,“王妃先躺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找康如。” 第79章 示弱 窦依竹虚弱的靠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毫无生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要依靠自己将毒解了,否则这样死也死不了,活着也活不好。 可现在只有顾子瑜这么一个出路了,可若是真的去找了顾子瑜,那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窦依竹透过窗子看着悦伶在翻越高墙,她撑着身体向外走去。 “王妃!” “嘘!”窦依竹示意悦伶不要说话,拿着我石头木枝垫在悦伶的脚下。 “小心些,去找王爷。” 悦伶吃力的爬上墙头,跳下去便在王府内奔跑。 “王爷!王妃昏倒了,他们不让王妃看大夫,王爷快救救王妃啊!” 悦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齐楠笙不自觉的挪动木轮。 “王爷不用听那丫头的,不过就是胡说而已。” “你们放开我!王爷,王妃快不行了王爷,王爷救救王妃啊!”悦伶奋力挣脱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紧紧咬住拉扯她的人的手。 大门打开的瞬间,悦伶满口是血。 齐楠笙看着狼狈至极的悦伶剑眉紧蹙,“你们在做什么!王府内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王爷,这丫头擅自跳墙叨扰 王爷,小的们这就将她送入内狱。” 齐楠笙定睛看着悦伶,她眸间的惊恐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 “王爷快救救王妃,王妃呕血了。”悦伶爬到齐楠笙的面前泣不成声。 齐楠笙挥挥手,抬眸看着一堆下人。 “本王只是让你们禁足,谁告诉你们不许王妃看大夫的!”齐楠笙怒吼一声,“带她下去清理一下。” “奴婢自会回去清理,奴婢要去照顾王妃!”悦伶挣脱开几人的束缚起身推着轮椅,“奴婢带王爷去看王妃。” 将平滟推到一边,悦伶推着齐楠笙快速向窦依竹住的院子走去。 平滟气愤无比,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大门打开,齐楠笙一眼便看到衣衫染血的倚在墙边的窦依竹。 “王妃,王爷快救救王妃啊!”悦伶跑过去抱住窦依竹大喊着。 齐楠笙猛地一怔,她这是被谁害了吗? “王爷,王妃这个人甚是狡猾,说不定就是苦肉计,奴婢去……” “去请太医。” 平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楠笙命令着出去。 “平滟不会骑马,还是小的去吧。”康如见状立即向外跑去。 “愣着做什么!”齐楠笙对着平滟厉声道。 平滟立即上前去帮着悦伶一起将窦依竹弄回屋内,换上干净的衣物。 屋内虽然燃着炭火却冷如冰窖,齐楠笙的手指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虽然是他授意的,可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他的心底不住的发疼。 “去加炭火。”齐楠笙边说边向窦依竹靠近。 窦依竹恍惚间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双眸,脸色苍白如纸。 “你来了。”说完窦依竹的脸颊上瞬间有泪珠滚落,伸着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齐楠笙不自觉的将手递给她,另一只手伸手抚着她的额。 “哪里不适?” 窦依竹不说话,泪珠却一直在掉落。 她已经想明白了,在这个需要依附男人的时代,她不能再跟他正面刚了,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还叫他们折磨我。”窦依竹质问着齐楠笙,声音委屈无比。 只是瞬间,她跟顾子瑜带着包裹要离开的画面已经被他抛却在脑后。 “疼。”窦依竹望到他眼神中的冷意渐渐褪去,她立即又追加了一句。 示弱是假,疼却是真的。 “康如已经去请太医了,没事了。”齐楠笙的话语依旧是冷意十足,眼神里的紧张 却是藏不住的。 平滟看到这一幕气愤无比,悦伶抱着下人拿来的被子快步向卧房走来,故意将平滟撞到一边。 “王妃别怕,王爷来了。”悦伶边说边帮窦依竹盖着被子。 窦依竹气若游丝,心底告诉自己要装柔弱,看到他却是忍不住一阵阵疼。 她不住的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 “我会死吗?”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身上的痛感传来窦依竹还是难以忍受。 齐楠笙眸间的紧张越来越甚,“有本王你不会死。” 窦依竹定睛看着他,只觉得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抽离一样。 “你当真,相信苏觅夏吗?” 想在最后的时光说清楚,窦依竹吃力的问着他。 “包裹里的东西都是带着王府印记的,我,我不可能那么傻的,康如知道,他知道所有事情。”窦依竹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尽力气去向他解释。 齐楠笙看着手上被她掐出的印记,看到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样子,想到那些事情,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太医来了!” 正在窦依竹快要说不出话时,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太医拎着箱子快步向卧房走来,将丝质的巾帕 搭在窦依竹的腕上便开始把脉。 窦依竹闭着双眸,体内莫名热气和痛感在流窜着,她知道这些太医的药根本没什么用的。 可如果现在去找顾子瑜,怕是情况会更糟。 “给我酒!”窦依竹看向悦伶。 她这几日翻阅古书看到了一些方法,目前有酒的话应该是能缓解的。 “酒?王妃是要酒吗?” 窦依竹艰难的眨巴着眼睛,示意悦伶赶紧去弄。 “太医,王妃是何病症?” 太医歪着头,手指在她的腕上摸了又摸,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这,这,微臣也不知啊。” 悦伶听到太医这么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就相信王妃吧!奴婢这就去拿酒。” 说着悦伶便向外跑去找酒,齐楠笙命令康如再去找太医。 “王妃怕不是和王爷前些日子一样是中毒了吧?前些日子王爷昏厥的时候太医也是这样说的。”康如送走太医又返了回来。 齐楠笙看着康如,冰冷的眸间浮现一丝疑虑。 “所以毒是谁下的?顾子瑜?还是说王妃身上的毒压根就没解?去找那个庄主!”齐楠笙突然急躁。 康如低着头不敢动,“王爷,那庄主,已经死了。” 第80章 正面刚 “你说什么?”齐楠笙厉声反问。 康如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那庄主确实已经死了,当时陛下是允了他回乡养老的,可刚出了城就死了。” 齐楠笙握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看着窦依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 “对了王爷!王妃为了救您请回来了一个红发老怪,后来那苏小姐和顾子瑜也去见了那个老怪,或许这老怪有办法?” 齐楠笙剑眉紧皱,墨眸却突然明亮起来。 “那老怪呢?” “在,在狱中。” “带本王去。”齐楠笙向康如招手。 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到了马车上他才觉得不对劲。 “王爷,咱们现在要是去万一被英王爷发现您去狱中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如何是好?那老怪可是英王爷抓走的。” 齐楠笙的眸间没有一丝波动,不管是何人,只要能救人,怎么都可以。 “王爷,不如小的这就去吧,之前王妃能把她请到家里来就证明王妃和那老怪是有交情的,小的去也许是可行的,王爷前些日子才因为拿国药而被责罚。” 康如不住的劝着齐楠笙,生怕他再出什么岔子。 齐楠 笙终于抬起眼眸,难道这一切都是齐英稷设下的局? “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是王爷!王爷就在外面等着,小的一定会想办法的。” 马车到大狱的侧门,康如快速跳下车向里面走去。 齐楠笙寒眸微眯,手指不停的捻着衣袖,满脑子都是窦依竹入府以后的点点滴滴。 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只是为了救他。 “听闻笙王爷身子刚好,怎么却来了大狱中?这能说是雅兴吗?” 正在齐楠笙沉思的时候,马车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齐楠笙瞬间睁开双眸,还真的让康如说中了,齐英稷果然一直在等他。 “英王爷,我们笙王爷身子不适,他……” 马夫没能拦住齐英稷,车子晃动了一下,齐英稷撩开车帘向内走来。 “身子不适应该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大狱竟然还能治病吗?你身子向来单薄,这又刚刚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在外面的好。” 齐英稷一边试探,一边佯装关心。 齐楠笙终于抬起墨眸望向齐英稷,这个哥哥真的令他作呕。 “本王是王,享有封地的皇室之子,这个城中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齐英稷不禁轻笑 一声,“对对对,咱们都是一样的,这城中你哪里都能来,只是大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莫不是来找人的?” 齐楠笙的眸底满是厌恶,他不禁又想起几年前的那次出猎。 “是,王妃病了,本王要接那老怪出狱。”齐楠笙直直的看着齐英稷,眸子冰冷无比。 齐英稷点点头,伪装成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这好说,只是父王最厌烦那些鬼怪乱神之说,那老怪一头红发,身上也散发着怪味,本王怕他对你不好啊。” 齐楠笙刚想说话外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康如气喘吁吁的上了马车。 “王爷,那老怪竟然从狱中跑出去了。” 马夫还没来得及说话,康如就已经脱口而出。 齐英稷和齐楠笙一秒对视,“什么?这可是咱们城中最坚固的大牢,他怎么能逃出去呢?这也太巧了吧?” 康如看着齐楠笙不知所措,只是片刻间两人便恍然大悟。 齐楠笙也没有想到,尽管他们已经如此,竟然还是被齐英稷给算计了。 “哦?这大狱目前归二哥管,在这个城中竟然有人能逃出大狱,二哥可是有的忙了,这马上就年下了,还望二哥早早找到 逃狱者,过个好年。” 齐楠笙面目表情,语气森冷无比。 齐英稷眉眼间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他本想借着那老怪跟齐楠笙做比交易,没想到那老怪竟然跑了。 “那康如你去狱中是做什么去了?那人的失踪与你有关吧?对不住了,请跟本王去官府吧。”齐英稷说着便下车,对着自己的随从挥手,示意他们押走康如。 既然没有能拿得住齐楠笙的把柄,不如把他身边的人控制住。 “我都没有见到那老怪啊,我去的时候那墙壁已经有个大洞了,英王爷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呢?”康如立即反驳。 齐英稷不管不顾,“就算与你无关,你也是最后见到那老怪的人,让你去官府也是合理的,还不快押下去!” 齐楠笙狠狠的捏着衣袖,指节都是泛白的。 “放开康如。”他冷冷吐出几个字。 “三弟,二哥知道康如是你的得力助手,可是这件事情查明白了也是为三弟好啊,三弟就别管了。” 齐英稷的声音也带着些丝丝冷意,空气中霎时间便充满了战争的气味。 康如看着两人在一起很是焦躁,“我与此事无关!” “如若我不愿呢。”齐楠笙盯着 齐英稷,一张脸冷寒无比。 齐英稷站在马车下看着帘子后一脸满身寒气的齐楠笙,明明是一个站都站不起的男人,此刻的气场却是十足。 “三弟,你这就是耽误二哥办案了。” “本王不认为康如与什么案子有关,今日你若将康如带走,那便将本王也带走。”齐楠笙撩开帘子,语气坚决无比。 齐英稷站在马车下双拳紧握,刚想上前便被身边的随从拉住。 “英王爷学富五车,马上就年下了,这逃出大狱的案子可得好好查查,王妃还在病重,康如,带本王回府。” 康如听到齐楠笙的话立即挣脱,“英王爷,告辞了。” 齐英稷看着马车奔驰而过,眸间的狠辣缓缓浮现。 马车上的齐楠笙向后看去,深眸间也满是厉色。 “王爷从未与英王爷正面冲突过,今日为了小的,会不会坏事啊?” “不重要,去找那老怪。” 连国药他都敢拿,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王爷,小的送王爷回府之后就立即去找人。”康如喘着气,也撩着帘子看着身后。 “要小心。” 齐楠笙冷声命令着康如,他已经感觉到齐英稷已经想对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第81章 亲自探案 笙王府内。 喝了酒的窦依竹已经醒来,屋内没有了冰冷的感觉,她身上的痛感也逐渐消失。 “王妃醒了,王妃喝了这么些酒,要不要喝些醒酒汤?” 窦依竹摇摇头,她喝酒就是为了将身体内的蛊虫也醉了,再喝些醒酒汤她又要难受了。 “王爷呢?” “王爷去替王妃找那老怪了,王妃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悦伶趴在床边轻声安慰窦依竹。 窦依竹晕晕乎乎的看着帷幔,也许是酒的缘故,她这会儿竟然觉得有点点惬意,看来这跟男人示弱确实是个好手段啊。 “王妃再睡会儿吧?” “好。”窦依竹说着便闭上双眸,不过人却没有睡着,脑海里都是那些看过的古书。 “悦伶,你还记得那天咱们上山的时候那老怪给的药吗?” 窦依竹翻过身来有些吃力的问着悦伶,若是知道那药的配方想必她就没什么事儿了。 “王妃,出事了!” 正在悦伶想要回复时,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怎么了?不知道王妃还在病着吗?”悦伶起身想外走去。 “小的也不想叨扰了王妃,可这不是没办法吗?王爷出事了。” 窦依竹听到外面的 声音立即起身,难道他被那老怪给下毒了? “什么事儿?” “王妃别动,奴婢出去看看。” 窦依竹挣扎着下床,艰难的向门边走去。 “快说啊!”悦伶在外面拉着下人的焦急道。 “王爷从狱中回来的路上被咱们王府的铺子里的人给拦住了,说是咱们那些胭脂将人的容貌毁了,好几个妇人都上吊了。” 窦依竹倚在门边,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王妃!” 悦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立即转身,回头就看到了从门边缓缓滑落的窦依竹。 “你过来,几个人都上吊了?” “三个,这大年下的,王爷在路上就被人劫走了,说是必须给个说法。” 窦依竹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悦伶赶紧将她扶到床边。 她靠在床上闭眸深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竟然现在被人搞出来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疑是想把他们俩彻底铲除啊。 “悦伶,去拿醒酒汤。”窦依竹气喘吁吁,这个时候她必须要起来。 喝了醒酒汤,窦依竹不一会儿便清醒过来。 虽然身子还是虚弱,但是已经能起 身。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你去给我弄碗燕窝什么的,再叫人去备车。” 悦伶给窦依竹穿着外衫,眼睛里都是担忧。 “王妃这是要出去吗?王爷是笙王爷,那些人不会拿王爷怎么样的,王妃这身子还没痊愈呢怎么能出去呢。” 窦依竹系着外衫上的带子,“他很快就会有事了。” 那些人连人命都能收买来陷害齐楠笙,就算他是王爷,现下恐怕也是被缠住了。 悦伶立即拿了吃的给窦依竹,虽然担心,却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可不能有事,她也只能由着窦依竹去。 窦依竹快速的吃完东西,刚想出门外面就来了人。 康如看到窦依竹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都亮了,“王妃没事了吗?太好了。” 窦依竹看着满头大汗的康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会这么快消息就传到宫中了吧?”她冷声问着康如。 她怕的就是这个,如果只是被官府请去,那些官都在他之下,并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若是被召进宫,那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毕竟他刚刚从天牢中出来,陛下势必会大怒。 “王妃神了,王,王爷已经被带到宫中去 了。”康如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窦依竹。 窦依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凝重,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这一定是英王爷找人在陷害王爷,小的说不定也会被很快带走的,王妃快想个办法吧。”康如越说越急,本来黝黑的涨红无比。 窦依竹扶着桌角,手指狠狠的掐着桌面。 这个齐英稷也有点太坏了吧,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齐楠笙怎么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至于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陷害吗? 窦依竹不知道,这铺子里的事儿根本不是齐英稷搞出来的,而是她的好妹妹,窦依柔。 “既然已经进宫了那就等宫中的消息吧。”现在她去宫中也不一定能进的去,她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悦伶给康如递上巾帕擦汗,“你先别着急,王妃正在想办法呢。” 窦依竹看着康如急切的样子一阵心疼,正值年下,陛下如果大怒齐楠笙又会不好过了吧? “康如,你找人去打听一下那几家自杀的人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找人看着他们家人,注意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给了他们银钱什么的,懂吗?” 康如重重点头,“懂,我这就去。” 窦依竹微微 颔首,心里也是难安极了。 “这个齐英稷到底想做什么?他难不成真的希望齐楠笙死吗?” 窦依竹托着下巴,怎么也想不通齐英稷为何会这么急不可耐。 “他应该是怕咱们王爷的病好了对他造成威胁吧。”悦伶拿着汤婆子递给窦依竹轻声道。 窦依竹又一次想起他的双腿,难道他真的能走?齐英稷也知道? “给我找身衣裳,咱们去那些人家里看看。” 在这个时代,陷害人应该也不会做的那么精细,她要是去了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疑点的。 “王妃您现在……” “都什么时候了,我若是不去这个年咱们都要过不去了。”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悦伶赶紧叫人去备车。 怕引人注目,窦依竹和悦伶从后门离开了王府,没到那受害人的家里便下了车。 “王妃慢些。” “没事。”窦依竹挣脱悦伶向小巷子走去。 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随手扯下门边的白布团成花递给悦伶,给自己和悦伶的头上都带上花儿,两人低着头向里面走去。 悦伶吓到不行,窦依竹却镇定自若的靠近灵堂。 “笙王府草菅人命啊!” 第82章 惊心动魄 “你可不能胡说啊。” “我怎么能是胡说呢!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只想要些药钱,不料笙王爷却直接叫人羞辱打骂我的妻,她已经叫人毁了容貌,怎么能忍受此侮辱啊!” 男人跪在棺材边,嚎哭不止,将齐楠笙骂了一个遍。 “她怎么能忍受啊!一根绳子便走了,叫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窦依竹听着男人痛哭流涕,对着男人行完礼向棺材后绕去。 这事情才发生不久,他们这灵堂布置的也太全面了吧?该有的规矩可是一样不少,那她去上吊现场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了。 窦依竹趁着来吊唁的人劝男人的时候轻轻来丧被,女人唇色发黑,耳处有淤血流出。 她看着这一幕猛然皱眉,上吊死确实是会七窍流血的,可是这血色似乎有些不太对。 窦依竹拉开女人的衣物看着女人脖颈的勒痕,这勒痕的位置似乎不是上吊出现的,而且这个痕迹也不像是人活着的时候留下的。 “你是谁?你这是做什么?” 正在窦依竹细细观察的时候,男人突然间看到了她。 窦依竹立即将丧被给女人盖好,一双明眸直直盯着男人。 “你到底是谁?! 哪家来的人,竟然敢对逝者不敬!” “大哥,我好像在铺子里见过,她是笙王妃!”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个个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窦依竹。 “好啊!笙王爷前脚害死了人,王妃后脚就来到这里对逝者不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你们这是想逼死我们吗?” “别说了,拉她去见官!” “把她绑起来!” 窦依竹向后退着,看着眼前狰狞的人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胆!笙王妃可是王妃!”悦伶第一时间护住窦依竹,伸手拿过烛台,似乎随时准备战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不管说什么也要把她绑了,快来人!” “我看你们谁敢!”窦依竹大叫一声,“见官是吗?别着急,我已经叫人去报官了,你为了银钱竟然出卖自己的妻子,做了坏事还敢在这里叫嚣,你们都被他骗了。” 男人听到窦依竹这样说眼神瞬间闪躲着,不过只是片刻便直起腰挺起背。 “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笙王爷陷害我妻也就算了,笙王妃竟然还来诬陷我,你们这是不许我们活是吗?” 男人说着便流下眼泪,扑在棺材上泣不成声。 “可怜 我的妻,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我现在便去找你。” 男人说着便向棺材上撞去,一群人立即来拉着他。 “你们不用拉着他,他根本舍不得死!他的妻子也不是上吊死的,她是被毒死的,你们看,她流出的血是乌紫发黑的,还有上吊的勒出的痕迹,这都是证据!”窦依竹大喊着。 众人听到这一幕纷纷向棺材处走去,众人看完便有些疑惑。 “这,笙王妃好像说的有道理啊。” “你们竟然被她给骗了,那上吊的绳子都还在呢。” 灵堂内乱作一团,男人仇恨无比的看着窦依竹,慌乱间拿着火盆向窦依竹砸去。 “别动!官府来人了。” 正在火盆离窦依竹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间有人大喊一声。 康如带着一堆官兵向里面走来,“仵作你快看看,这人是上吊死的还是被毒死的。” “王妃,您这边来。” 窦依竹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她出来的时候就叫人去找了康如,否则她真是大祸临头了。 “宫中有消息吗?” 康如摇摇头,“还没有,小的已经叫人去其他三家看了,有一家买的根本不是咱们铺子里 的胭脂,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窦依竹捂着发疼的心口看着仵作上前验尸,若是再晚一会儿,这几个女人已经下葬,陛下又发怒的话,那便是再也说不清楚了。 “笙王妃果真聪慧,这人确实不是上吊而亡的,是吃了砒霜。” 窦依竹只觉得浑身放松,她抬步向外走去。 “各位乡亲们看到了吧?你们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是个杀人犯!” 一群邻里瞬间冲向刚才嚎哭的男人,手中有什么便拿什么,对着男人一通打。 “王妃真厉害,要不是王妃咱们王爷蒙了这么大的冤都没人知道了!” 窦依竹上了马车不禁冷笑一声,是啊,那些人以为她根本起不来,齐楠笙也正在将她禁足,所以便敢为所欲为。 “王妃还难受吗?” 窦依竹微微摇头,“你快去叫康如将消息传入宫中。”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陛下不要动怒,否则那便是又跳入一个新的熔炉了。 “好,奴婢就去吩咐。” “还有,叫康如一定要把另外两家的人都查一下,看那些人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王妃快歇会儿吧,快暖暖手。” 窦依竹抱着暖炉靠在马车内,想到这 么短的时间能将三个人的性命,这个人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心里知道一定是像齐英稷这样的大人物,可越是这样越不好去做什么,这样的人一定会找好所有退路的。 窦依竹正在沉思,马车突然动了一下,她刚想撩开帘子就看到马儿仰头疾驰。 “来人!”她大喊着,马儿却像是疯了一样的向前跑。 “王妃!” 身后传来悦伶焦急的声音,窦依竹直接被摔进马车里。 身上的痛感和马车的颠簸让她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她奋力起身想要拉住缰绳,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马儿越跑越快,她只能挣扎着起身向外,这马看上去是不会停下来了,她若是跳出去还可以活下来。 “王妃别怕!” 身后传来声音,窦依竹二逐渐冷静下来,可马车的颠簸却让她根本无法站立。 眼看着附近出现土堆,窦依竹奋力一跳就被甩了出去,在土堆里滚了几圈,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紧接着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已经燃起烛光。 “王妃快别动,王妃摔伤了。” 听到悦伶的声音,窦依竹唇角微翘,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度过难关了。 第83章 给个台阶 她刚想动一下就发觉下肢剧痛,悦伶立即上前来拉住她的手。 “王妃别动,王妃摔下马车把腿摔伤了。” 窦依竹的唇角不禁扬起一丝苦笑,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年过的,简直稀巴烂嘛。 “王爷呢?” “王爷被陛下留在宫中了,康如说吏部和刑司的人都去回禀陛下了,陛下下令一定会严查,王妃别操心了,好好养着身子。” 窦依竹终于是完全放松下来了,还好她清醒了片刻,能去查案。 “这些人也太大胆了,就这样子还敢诬陷王爷!还好有王妃。” “是啊,他们没想到我会醒过来,更没想到我还能去查清楚他们的阴谋。”窦依竹说着便拉过方枕,看到自己被裹起来的腿又气又觉得庆幸。 悦伶端着茶盏递给窦依竹,“王妃是聪慧过人,可也太冲动了,今儿那惊着的马儿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窦依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眼下这个局面若是不冲动怕是会被人欺负死吧? “王妃,康如来了。” “快进来。”窦依竹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 “王妃,王爷已经命人将动了马车的人抓起来治罪了。” 窦依竹的面色突然平静 下来,“是谁?” “就是那些以为王爷和王妃是坏人的村民,在马腿上弹了飞镖马才失控的,就是苦了王妃了,这么受罪。” 窦依竹靠在床上若有所思,当时那些村民都在那个姓戴的院子里,目标都在她的身上,怎么会去在马身上动心思呢? “那几家人都是同样的手法吗?他们都是为了银钱害死妻子的吗?” “还没查到他们跟什么人接触过,有一家家里的男人已经投井了。” 窦依竹眸间满是疑惑,这些人为了钱都这么疯狂的吗?她怎么觉得有些蹊跷呢? “王妃好好养着身子,反正都已经确定王爷是被诬陷的了,这个年总算是能平安过去了。”康如开心的说着。 窦依竹微微摇头,这个年算是过不去了。 “铺子和庄子,还有咱们王府封地那边一定要叫人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儿。” “是王妃,王妃好好养着,小的这就去继续查。”康如说着便向外走去,他还要去找那老怪呢。 悦伶拿着垫子放在窦依竹的身后,端着鸽子轻轻喂给窦依竹。 “王妃先别想这些,先喝点鸽子汤补补气。” 窦依竹接过碗,闻到油腻 腻的味儿就一阵阵翻涌,可想到在这个时代也只能食补了,只能大口喝。 “悦伶,你记不记得之前从秦府抄来的那些奇珍异宝还有一些古书在哪保存?”窦依竹边喝边问着。 悦伶招呼下人添着炭火,完全没将窦依竹的话放在心上。 “秦府那些好东西自然都在国库里头啊,王妃是想要什么吗?” “古书。”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有些奇怪,“王妃要那些古书做什么?” “那些古书都是宝贝,失传已久的,不过或许陛下他们不知道所以就没有将古书放在国库呢?”窦依竹喝下最后一口汤看着悦伶。 悦伶接过汤碗,“奴婢去打听打听,王妃再睡会儿吧,王爷今晚可能留在宫中了。” 窦依竹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禁想笑,这可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她所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都是他给的。 可享受嗟来之食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找那些古书就是为了解蛊,只要能解蛊了,她就去跟齐楠笙提出来。 想到这里窦依竹不禁又一阵阵痛,她赶紧转移注意力。 “悦伶,你去给我弄点有味道的东西来,我想吃些辛辣的 。” “那可不行啊王妃,您现在要保重身子。”悦伶断然拒绝,“王妃的汤药快煮好了,等到喝了药就能安然睡一会儿了。” 以为窦依竹是忍不了疼,悦伶赶紧拿来冰放在她的腿间,又拿来狐皮给她盖上。 窦依竹喝了药迷迷糊糊的睡着,半夜醒来看着摇晃的烛光,身上的疼一阵阵传来,悦伶趴在床边睡着。 她刚想拿来东西给悦伶盖上,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立即装睡,木轮滚动的声音传来,她瞬间放心下来。 “王爷,王妃喝了药就睡下了,王妃要在这里歇下马?” 齐楠笙看了一眼窦依竹,挥手让康如推着他向外走去。 “王爷,王妃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虽然您已经叫小的去查了,可若不是王妃安排小的去找京郊的仵作来,换成是刑司的仵作,那王爷可就危险了。” 齐楠笙一言不发,他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却没有想到她如此的有头脑。 “那老怪找到了吗?” “还没有王爷。” “去歇下吧,明日再多派些人去找。” 康如答应着,推着齐楠笙去了书苑。 次日,窗外寒风四起,雪花拍打着窗户,窦依竹早 早的就被腿上的伤疼醒了。 屋内的炭火燃的正旺,下人们正在收拾打扫着。 窦依竹转眸看着出奇明亮的窗外,十分想起来看看大雪。 “王妃醒了,外面下雪了,瑞雪兆丰年,这可是个好兆头啊。”悦伶立即过来扶着窦依竹起身。 看着悦伶喜出望外的样子,窦依竹有些疑惑。 “发生什么好事儿了?怎么这么高兴?” “王妃,平滟被王爷派去庄子上了。”悦伶坐在床边,似乎在说一件无比喜气的事儿。 窦依竹面无表情,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王妃怎么不高兴?” “一个丫头被派到庄子上了我一个王妃高兴什么,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窦依竹淡淡道。 窗外,雪花飘落在齐楠笙的身上,黑色狐皮在雪花的映衬下泛着明亮的光泽,让本就冷酷十足的他显得更加的冷厉。 “王爷,王妃她……” “再派几个丫头来服侍她。”齐楠笙没让康如将话说完,挥着手离开了院子。 悦伶撩开帘子刚好看到大门处消失的齐楠笙,立即转身向屋内走去。 “王爷来过了。” 窦依竹一脸淡漠,没有任何期待就不会有任何失望。 第84章 一份大礼 “王妃,奴婢觉得王爷将平滟弄走就是向王妃低头了,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王妃何不就着台阶下去呢。” 悦伶温柔的劝着窦依竹,希望窦依竹和齐楠笙就此打开心结。 窦依竹一脸无所谓,心底却是一阵阵疼。 “去打听古书吧。” “王妃找那些古书做什么?王妃且得好好养着呢,除夕之夜王妃可是要跟着王爷一起进宫的。”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莫名烦躁,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去宫中。 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进宫岂不是又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吗? “他不是说大年夜可以去庄子吗?” “据说是陛下改了主意,说是今年事儿多,要赐宴,阖家赴宴呢。” 窦依竹眸间闪过一丝厌恶,这种场合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去。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能不能不去?” “王妃您忘了,王爷也是行动不便,这不也能去吗?” 窦依竹不禁失笑,“那更成了笑话吗?两个人坐着轮椅一起去赴宴?这简直就是笑话中心嘛。” “王妃说什么呢?王爷是笙王爷,是陛下的皇子,王妃也是王爷的正妻,再说了,王妃不是都不怕这些的吗?” “我当然不怕了,我只是疲于应付。”窦依竹想到过几天就是大年夜了,那陷害她和齐楠笙的人恐怕又是难找了。 悦伶不管其他,一直细致的照顾着窦依竹。 “这大年下的,车马那么多,那些坏人怕是已经被送出城了。” “王妃还是不要再劳心劳力了,先养身子要紧。” “你忘了我身体里还有个蛊啊,再养也不行,咱们需要快速将那些坏人给逮起来,然后离开这里。” 悦伶看了看外面,“王妃快别说了,最近咱们院子里到处都是人,王妃可要小心呐。” 窦依竹靠在床头,看着屋内屋外的人竟然有一丝烦躁。 “那个林巧儿就这么在王府住下了?” “王爷还没说,看样子像是已经认下来了,不过王妃,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窦依竹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苦笑,是啊,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嗯,你快去歇会儿吧,交给他们做,成日成夜的守着我,受累了。” “奴婢不累。”悦伶一脸高兴。 窦府内。 窦依柔满眸紧张,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安。 “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要让你父亲知道了你可知是什么后 果!”晴姨娘知道女儿买了几条人命吓到面容失色。 窦依柔看着母亲突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父亲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替我们收拾烂摊子,怕什么呢!” “你这个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可是王妃啊。” “她马上就不是了,只要没有笙王爷就没有笙王妃,母亲你还说我是怎么想的,我被那个女人害的都没有人来说婚配之事了,我顾不了那么多。” 晴姨娘急的直抹眼泪,心里对窦依竹满满的恨意。 “这个女人秦雅云真是个祸害,活着压着我一头,死了留个女儿还得压 我的女儿一头!” 窦依柔满眸恨意,“母亲,她不死咱们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反正父亲也得不到她的济,还不如咱们送她去见阎王呢。” 晴姨娘有些害怕的看着女儿,“依柔,这些都是谁教你做的啊?你这些日子跟谁在一起?” 窦依柔不敢说话,转身向卧房走去。 “依柔,他可是王爷啊,就算是犯了什么大错也就是贬为庶民,你可别做傻事啊!” 窦依柔冷哼一声,她已经做了,要说狠嘛,那个苏觅夏才是真的狠。 “我出去一 趟。”窦依柔说着就向外走去。 与苏觅夏见了一面,说定了谁都不供出彼此才放心回去。 窦依竹得知窦依柔见了苏觅夏很是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勾搭在一起。 “是不是咱们多想了?现在正是达官显贵们互相走动的时候,或许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这漫天大雪的,走动也只需要叫人送去年礼不就行了。”窦依竹思索着,难不成她们是在一起密谋什么? “这个蠢货,我是窦家的女儿,陷害了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王妃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为窦家谋取什么,她可不是要想法子了吗?从前她都敢置王妃您于死地,现在什么干不出来!” 窦依竹点着头,是啊,这样的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那咱们也给她们送去点大礼。”窦依竹放下手中的暖炉,一双眸子微微额转动,各种想法就出现在脑海里。 悦伶立即靠近窦依竹,听着她耳语了一番便向外走去。 傍晚时分窦依竹送的大礼就到了窦府,一车接着一车,窦清宏点头哈腰的向王府的下人致谢。 窦依柔看着下人们将大礼抬入屋内很是疑惑,“母亲我没看错吧?她窦依竹 怎么会送礼给咱们呢?还是这么大的箱子!” 晴姨娘围着好看的箱子转了一圈,“你知道些什么,肯定是她想明白了,这大祸过去了,想要拉拢一下窦府想必也是有的。” 窦依柔看着那些锦盒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打开我看看。 “这盒子都这么精美,想必一定是王妃挑了上好的首饰送给小姐的。”下人边说边打开盒子。 “啊!”窦依柔看了一眼便大叫一声,“拿开拿开,这是什么坏东西啊!” “这,这看上下去像是什么舌头。”下人慌乱的拿起地上的盒子收拾着。 晴姨娘看到血赤糊拉的盒子里装着被划破了的牛舌也是猛地一怔,脸色都吓到苍白了。 “这!这里面是耳朵!” 晴姨娘向另外的盒子走去,一眼便看到了同样血赤糊拉的牛儿。 又打开最大的锦盒,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牛头。 晴姨娘哪见过这阵仗啊,直接吓得瘫倒在地了。 “这哪是送礼啊,这分明是警告啊!我的柔儿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让她至于动这么大的怒气!” 窦依柔面色惨白,坐在椅子上双腿直发软。 “她知道了!不可能啊!”窦依柔自言自语。 第85章 探病 晴姨娘颤抖的起身,紧张的拉着窦依竹。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的柔儿?该不会是诬陷笙王爷那几户人家?啊!”晴姨娘瞬间捂住嘴,慌张的看着窗外。 窦依柔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没有血色了,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敢搞这些东西?!她堂堂王妃都不怕传出去的吗?” “你是不是傻了?她是王妃啊!难不成咱们真将她送的礼给张扬出去啊!” 窦依柔满眸恨意,“哼,以前她是那个最怕我的人了!走到哪里都畏畏缩缩的,现在竟然敢这么对待咱们了。” “我去找父亲!她作为女儿给父亲父亲年礼就送这个吗?”窦依柔说着就向外冲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跟窦清宏撞了个满怀。 “父,父亲!父亲管不管您那个嫡女啊,柔儿都要被吓死了。”望到父亲窦依柔立即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说着话眼泪都直掉。 窦清宏走进屋内看着一屋子的‘奇形怪状’不由得叹了声气,一脸黑线的坐在厅内,沉默了许久。 “父亲您真不管吗?” “她这是恨咱们呐,她是恨上咱们了啊。” 窦依柔看到窦清宏的样子简直气的要七 窍生烟了,“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窦家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她要在这大年下的做出这样的事情,窦家是少了她吃了还是少了她喝了。” 窦清宏想到自己打开盒子看到一只王八简直要背过气去了,他深深呼了口气,抚着下巴的胡子若有所思。 “她现在是笙王妃,你让为父怎么管啊?!陛下正在怀疑有人对他的皇子下手,现在咱们再做些什么那岂不是会被陛下怀疑是私自结党吗打击他的皇子吗?” 窦依柔和晴姨娘哭成一团,觉得自己委屈的要死了。 “别哭了!明儿咱们去王府看看她,我倒是要看看我的这个好女儿到底要做什么!”窦清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窦依柔终于停止了流泪,心底开始酝酿着明日里怎么整窦依竹。 次日一早窦依竹刚吃完早饭准备睡个回笼觉,突然看到悦伶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王爷又赏了侧妃什么?” 窦依竹漫不经心的问着悦伶,本以为找个有难处的女子就能圆满的解决侧妃这件事,结果这个林巧儿竟然是个绿茶。 昨日里就向下人说齐楠笙给她的吃穿用度好,她实在是受 之有愧这么绿茶的话,她一个现代来的女人难道还看不清女人这点小心思吗? “王妃不是说不在意那侧妃吗?其实心里还是在乎的吧?”悦伶边说边去柜子前拿着外衫给窦依竹披上。 “屋里这么暖和穿这么多做什么?”窦依竹有些疑惑。 “王妃又要应付窦家人了。” 窦依竹蹙眉微皱,“他们来了?不能叫康如把他们打发走吗?” “王妃现在正是立口碑的时候,那家子人拉了一车的东西来探望王妃,王妃怎么能不见呐。” 窦依竹半躺在床上,“有什么好立的,昨日我送了什么给他们你我都知道,搞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坐在一起扯闲天。” 悦伶的脸上终于浮现微笑,“王妃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反正就是应付嘛。” 话落外面便响起一阵脚步声,窦依柔软糯的声音传来窦依竹顿时有些犯呕。 “姐姐可好些了?听闻姐姐从马车上摔下来妹妹可是担心坏了呢。”窦依柔一脸紧张的向屋内走来,那脸上的关切似乎窦依竹就是她一母同胞亲密无间的姐妹。 窦依竹面无表情,一双眸子连抬都没抬。 “你看你这丫头,怎么给自己 摔成这个样子呢,这可真叫人心疼呐!”窦清宏也是一脸心疼走到床边,说着说着眼睛中竟然含着眼泪。 窦依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抬起眸子看着窦清宏含着泪水的眼。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冷漠至极的男人,一个从未想过她的男人,如今竟然可以在她面前这个样子。 “父亲,你在朝中当这个官儿还真是委屈了。” 窦清宏听到窦依竹的话顿时一怔,随后便露出尴尬的笑。 “依女儿看,父亲这才华,就算是去戏班子那也得去宫中的戏班子,陛下见着父亲的这瞬间落泪的技艺,怕是要赏父亲个二品大官当当呢。” 窦清宏瞬间脸色乌黑,当女儿的嘲笑爹,嘲讽爹,这么多年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父亲知道姐姐如此心疼不已,这不立即就来了,姐姐怎么能对父亲这样说话呢。” “是,是啊,你作为王妃,王府里的女眷,跑出去抛头露面也就算了,竟然这么不要命,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儿,那让为父可怎么活啊。” “可不是吗?父亲昨日里一夜都没睡呢。” 两人一唱一和,在窦依竹的面前演着亲情大戏 。 窦依竹实在是忍无可忍,随手将书扔在一边,抬眸看着两人。 “你们两人这么演累不累啊?你们昨日一夜未睡怕不是因为我的伤吧?那些王八牛头才是让你们睡不着的原因所在吧?” 窦清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窦依柔紧紧的攥着手帕,心底的厌恶和恨意跃然于脸上。 “窦府的礼送来了本妃知道了,那些礼单本妃也看过了,你们要做戏给外面的那些人看,现在也够了,慢走不送。” 窦清宏气的差点要背过气去,头脑昏胀的她站都站不稳。 悦伶见状赶紧叫人拿来一张椅子又递上茶水,“老爷的心意王妃都看到了,王妃这伤需要静养,老爷和二小姐还是请回吧。” 窦清宏坐在椅子上双眸紧闭,脑海里都是自己憋了好久的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窦府从前亏待你了,为父久在官场,后院儿的事儿的确没有那么上心,可你不管怎么说都是窦府的人呐,你送去那些东西是想要把为父气死吗?” 窦依竹看到窦清宏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不禁轻笑一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是啊,你送那些血赤糊拉的东西,都要吓死人了!” 第86章 拭目以待 窦依柔走上前来大声吼着,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不装了?刚才不是声音很软吗?百灵鸟一般的,我这么会演的妹妹到底什么样的高门能配得上啊。” 窦依竹面容带笑,故意提窦依柔不愿意听的话。 “你!” “依竹,为父就是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这是彻底恨上自己的娘家了是吗?” 窦依竹一脸冷漠,“你们应该唤本妃为王妃,不管如何,笙王府都是高于窦府的,你们在这里大喊大叫,不怕笙王爷治罪于你们吗?” 窦清宏隐忍不发,窦依柔却忍不下去了。 “管你是什么王妃,你跟父亲倒是摆上谱了,不忠不孝的逆子!”窦依柔大声喊着,完全不管屋内还有下人。 坐在床上的窦依竹始终面不改色,除了眸间有一丝厌恶外别无其他。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要是觉得窦府对不起你,你再去击鼓鸣冤啊!父亲都亲自到王府了,低头哈腰的就是想和你和解,你就一定这么对我们年迈的父亲吗!” 窦依竹听到窦依柔的话简直作呕,伸手抚了抚秀发叹了口气。 “这一大清早的真是不让人安生,真是 吵闹死了,昨日我送的那些东西你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凌厉的眼神看过来,窦依柔只觉得身上仿若有针芒一般。 “姐姐这,说的哪的话?” “哪的话?你当真听不懂哪的话?窦依柔,本妃警告你,本妃之所以让你活到现在无非就是遵守律法,你最好给本妃老实点!本妃心情好的话,兴许给你配个乡村野夫了此残生也是好的,否则,哼。” 窦依竹冷哼一声,唇角的冷笑透着一丝冷艳。 窦依柔握着手帕的手满是汗水,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一双眼睛却满是狠辣。 “你在说什么?乡村野夫?你在做梦吗?!就算是你被笙王爷给休了弃了扔了我都不会嫁给那样的人!” 窦依竹微微一笑,细眉微微上挑,“拭目以待。” 窦依柔气的面色涨红,窦清宏也伸着颤抖的手指指着窦依竹,却是一具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本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从前本妃的日子是不好过,但是若不是那些不好的日子,本妃也不能嫁入笙王府,本妃想着你们若是放着日子安生的过,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咱们就这么瞎过下去也就罢了。 ”窦依竹淡淡的看着两人冷声说着。 一双明眸缓缓看向窦依柔,眼神里写满了凌厉。 “但是有人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非要与本妃过不去,那这才是第一次,下一次,本妃送的也许就不是小畜生了,将你卖进青楼也是不一定的。” 窦依柔愤怒到了极致,说着话就要向前去打窦依竹。 悦伶伸手去拦,窦依竹顺手将手中的暖炉扔向炭火盆。 火星子四溅到窦依柔的裙摆上劈啪作响,只是瞬间那火便燃了起来, 感觉到热气,窦依柔瞬间向后看去。 “啊!着火了!救我我,救我啊。”窦依柔大叫着在屋内四窜。 悦伶见状赶紧拿冰水朝着窦依柔泼去,屋内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窦依柔呆呆的站在原地,透骨的凉意传来窦依柔心底的愤怒终于被泼灭了一些。 她狠狠的看着窦依竹,窦依竹却平静的看着她。 “窦依竹,你这是彻底要与我撕破脸了是吧?” 窦依竹冷笑一声,“咱们之间何时有过脸面?本妃说了,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咱们就这样过,你若是不老实,有的是苦等着你吃。” “二小姐从来在府中就对王妃多加 刁难,如今还处处陷害王妃,适才是你要打王妃才引得炭火盆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想点火谋杀我们王妃呢!” 悦伶端着盆愤怒的看着窦依柔,这么多年来受的迫害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从前就是这样,二小姐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们王妃的错,如今还要这样是吗?老爷,您都看到了,适才到底是不是二小姐要杀我们王妃!” 窦清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回味着两人说的话终于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王妃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不必再说其他的了,以后咱们就得过且过。” 说罢窦清宏拉着窦依柔就向外走去,窦依竹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无限凄凉。 “悦伶你看,他什么都懂,走的时候依旧紧紧拉着她的手,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父亲呢?我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 “王妃说什么呢?夫人可是最好的,从前在窦府也是名声极好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他不得已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明明是他自己无能却怪到妻子和儿女身上。” 悦伶收拾着地上的残骸,脸上也满是厌恶。 “要奴婢说,不如王妃趁着现在得势,直接将窦府给收拾了算了,反正咱们也从来没有得到窦府的济。” 窦依竹不是没想过,虽然没有益处,但是也没有坏处。 “王府不能再出事了,只要窦依柔老老实实,我就再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窦依竹淡淡道。 可她没想到府中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外面,所有人都在议论窦依竹得势不饶人,谁都不放过,还在自己的母家人面前摆架子。 齐楠笙回到王府得知此事一脸冷意,不出意外陛下也会得知府中的事。 “王爷来了。” 晚上,窦依竹正百无聊赖的听着雪花簌簌的时候悦伶便高兴的跑来。 窦依竹想要装睡,还没有倒下便看到冷酷十足的他被康如推着进屋。 “你若是有任何不满可以对本王讲,有些事情大可以不做到明面上来。” 窦依竹听着齐楠笙沉冷的话语心头一紧,她这是又给他惹祸了? “他们可以暗地里做这些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我虽做了,那不也是安排好的吗?” “你听到那些传言了吗?本王解了你的禁足不是叫你做这个的。”齐楠笙的话语声越来越冷。 第87章 王妃之位 窦依竹静静的看着齐楠笙,果然人都是有多面的。 “王爷,王妃是想给他们点警告,他们都敢拿别人的性命去诬陷王爷,王妃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啊。” 悦伶怕齐楠笙再发怒轻声解释着,故意走到窦依竹受伤的腿边去忙活。 齐楠笙眸间的冰冷逐渐褪去,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毫不在乎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你有很多种方式。” “悦伶,你先出去。” 悦伶满眸担心的看着窦依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还是挥挥手让下人们都走了出去。 “与其解决麻烦不如去解决有麻烦的人,王爷认为这句话如何。” 齐楠笙剑眉紧蹙,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的话这么的不理解。 “我是说,我现在就是你的麻烦,不如你把送走吧,随便在哪个庄子,或者岭南的一些地方,对外就宣称王妃得了顽疾,不治而亡。” 窦依竹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她已经在脑海里想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提出来了。 齐楠笙看着眼前的女人,刚才她的话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他只觉得好像听到了扑通一声,身体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 坠落。 “王爷没了我这个麻烦王府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王爷您也可以再娶个贤良淑惠的,要不然将那个林侧妃给扶正也是可以的。” 窦依竹平静的望着齐楠笙,声音低沉,一脸淡漠。 齐楠笙伸手握拿过茶盏,墨眸间满是寒气。 “王妃就这么想离开王府?还是王妃与什么人说定了,浪迹天涯?” 窦依竹唇角轻扬,他竟然还在怀疑她。 “你可以把我送到庄子上找人看着我,若是我与什么人接触你就直接,直接一丸药把我毒死啊。” 看着她说的如此轻松,齐楠笙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窦依竹负气似的话刚说完便感觉心口一阵阵疼,她努力控制着,那疼根本无法控制。 齐楠笙缓缓将茶盏放在桌上,墨眸泛着森冷的光。 “你最好死了离开王府的心。”说完他便挪动轮椅向外去。 “我们两个没有情意的人赖在一起相互折磨还不如分开的好,不是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 “有你在陛下边不会塞人进王府,本王也能免去许多麻烦,所以你就在这个位置上老实呆着。” 窦依竹望着他消 失的背影躺在床上浑身发痛,她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是啊,这世上确实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可像她这样从未不为她撑腰的母家那在城中可是极其难找的。 所以他无论怎么做什么都可以,她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窦依竹冷笑一声,大口呼吸着,缓解着身上的痛。 “王妃跟王爷说什么了?王爷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窦依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子,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结束啊。 “王妃怕不是真的跟王爷提了和离吧?”悦伶紧张无比。 窦依竹睁开双眸看着悦伶,“和离?呵,叫让他休了我扔了我她都不干,和离当然更是不不可能了。” 悦伶惊呼一声,“王妃这是做什么啊?!身子还没好呢就提这些事,王爷怎么可能高兴啊。” 窦依竹面色惨白,他高不高兴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呢,我高兴就成,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好我要的那种炉子。” 窦依竹中午的时候就开始想,要是她能在城中开个火锅城,手中有钱成为古代的一代女大佬也是极好的。 “王妃还想着吃呢,前些日 子您跟王爷有别扭的时候咱们是什么处境啊,王妃难道忘了吗?” 窦依竹当然没有忘,正是因为那些日子难过,所以她才要赶紧出去,不能再重蹈覆辙。 “你别怕,咱们有法子出去的。”齐楠笙消失在眼前,窦依竹身上的痛感越来越轻。 悦伶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现代意识的女人,听到窦依竹这样说满面愁容。 “你放心好了,我说了咱们能过去就能过去的。”窦依竹缓缓起身,“再去打听一下那些古书在哪里。” 只要能找到解药把毒解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妃,奴婢看王爷是在乎王妃的,王妃怎么就不愿意低头呢?” “怎么低头?一辈子都依附于他,他高兴了咱们就好过,不高兴了就禁我的足,让那些人都来欺负我,还不如咱们出去为自己争一片天地。”窦依竹心意已决,脑海里闪现着各种离开的方式。 悦伶叹了口气,“可王妃已经嫁人了,女子家嫁人了不就是要靠男子吗?” 窦依竹翻身装睡,“我困了,你也去歇息会儿吧,外面的消息要及时传过来。” 悦伶给窦依竹盖好被子向外走,走到书苑前有些犹 豫。 “悦伶来了?王妃是有什么事情吗?”康如看到悦伶很是惊愕。 悦伶看向院内,看到烛光还亮着便开口,“我想去见见王爷,王爷和王妃不能这么一直别扭着是不是?” 康如的眼神闪躲着,不自觉的探着头向里面看去。 看到林巧儿身边的丫鬟站在门前,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天下男人果然都一样!王爷竟然什么样儿的都看的上,王妃的头发丝儿都比她好看!”悦伶气愤的发了一通牢骚,转身就向窦依竹的院子走去。 康如立即追上悦伶,“悦伶,她是来给王爷送吃食的,王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别跟王妃乱说。” 悦伶气呼呼的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我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王妃还病着呢。” “是啊,王妃还病着呢,你一定要照顾王妃,后日清晨王爷和王妃就要去年终尾祭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悦伶点点头,练习了几遍笑容才回去。 窦依竹清晨醒来得知明日就要去什么年终尾祭很是不悦,早上尾祭,晚上还要去赴宴,这可要累死人了。 “王妃快看看,明日的衣裳可是分外讲究的。” 第88章 年终尾祭 窦依竹看着那暗色的衣裳和珠冠,懒懒的靠在床头。 “这是王妃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祭典,到时候什么达官显贵都在,王妃可要好好的亮亮相。”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这个样子有什么好亮相的。 “王妃笑什么,您可不知道这祭典有多重要,奴婢听说英王妃还叫人从岭南运来了上好的蚕丝,还请了许多工匠在英王府的。” 窦依竹微微蹙眉,这又不是喜事,用得着如此吗? “她搞这么隆重,你确定是去参加祭典吗?” “王妃不知道吧,这祭典是在宫外的祁灵园,祭台旁边就是皇陵,可是气派呢!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在祭典完了之后还会举行插花赏画什么的。” 窦依竹听着听着就躺在了床上,一群人谁也不认识谁,她这个样子本来就够尴尬的了,还得去陪那群女人。 “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啊王妃!之前那么多关于王妃的传闻,如今终于有了抛头露脸证明自己的机会,王妃可千万不能放弃。” 窦依竹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心底的不悦跃然于脸上。 “你就仔细检查下好了。” “王妃可真是心大,您都不知道英王 府有多重视,就连丫鬟的衣服都是新做的,还招了许多个下人呢。” 窦依竹突然觉得不对劲,就算是重视不是这个重视法吧? “祭典能去几个丫鬟,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窦依竹瞬间起身,声音都严肃起来了。 悦伶笑着熨着衣裳,“王妃是不是警惕过头了?这英王爷不过就是为了博得个好名声而已,好让陛下知道他是如何不先祖的。” 窦依竹抚着长发,一双明眸若有所思。 “你去找人打听打听,最好找人去英王府探探,找那么多下人肯定是有事。” “王妃关心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别的人都关心出去穿什么,只有王妃关心一切不着边的事情。” 不着边?她怎么觉得这个齐英稷做事也很很不着边呢? “你去打听就是了。”窦依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悦伶点着头去找人打听,可英王府那边似铜墙铁壁一般,不管怎么打听都是密不透风的。 次日一早窦依竹早早被叫醒,看着特殊制作的轮椅她就有些想笑。 “一家子两个都坐着这个出去,怕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王妃说什么呢,这可是王妃去救王爷的军功章! 放眼望去这城中谁还有王妃这般的英勇。” 窦依竹轻笑一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下人将窦依竹的发高高盘起,满是珠翠的冠分外沉重。 “王妃瘦了这双大眼睛似乎更大了一些,这衣裳都改了两回了还是大,这段日子可要好好补补。” 窦依竹点着头,用眼神示意着其他下人出去。 “没有打探出来什么,不过英王府今日去的人好像是挺多的。” “那往年呢?” “好像手臂往年更多一些。” 窦依竹沉思着,比往年更多?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他不会是想做什么吧?” “王妃在说什么呢?”悦伶只顾着给窦依竹梳妆,完全想不到窦依竹担心的事情。 窦依竹只觉得心里慌慌的,耳垂上被悦伶戴上耳环才清醒过来。 “王妃别担心,这可是一年一次的年终尾祭,巡城司的人将祁灵山早就围个水泄不通了,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啊。” “嗯,但愿没什么事儿吧,你去一趟书苑,把祁灵山的位置图拿着。”虽然想不到哪里有蹊跷,可窦依竹的直觉不太好,还是想防备一下。 一行人终于收拾好出了王府,地上的雪 半融半化,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泥土气息。 窦依竹微微拉开帘子向外看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满是各种小摊贩。 看着大人牵着穿着红衣的孩童的手买糖葫芦,窦依竹的脸上不禁浮现微笑。 “王妃笑起来可真好看,以后要多笑一些才好。”悦伶伸手为窦依竹整理着披风笑道。 窦依竹放下帘子端坐在车内,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她的那么坏,只是她更想回去。 可眼前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也不知道,过来这个世界需要契机,离开也需要。 成婚当晚她是被什么人下毒到现在还不知晓,到底服的是何毒,她也不知晓。 窦依竹拿过旁边的地图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既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那定要保护好她和齐楠笙。 “王妃到底在担心什么啊?”悦伶不明所以。 窦依竹看着祁灵山的地势,还有祭坛的方向位置。 “到时候陛下会在哪个位置?” “陛下从宫中出发到祁灵山,应该是从西侧出发,到了这里从正门进去,咱们现在是东侧,晚于陛下从正门进去,陛下会先在行宫里等着。” “齐英稷呢。” “英王爷也是 从东侧进去啊。” 窦依竹看来看去也不明白到底哪里有问题,她的预感告诉她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到底是什么她就是想不通。 “王妃最近懒洋洋的,起个大早一定很困倦吧,这里离祁灵山还有段距离呢,王妃先睡会儿吧。”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微微闭眸,刚睡着脑海里就出现齐楠笙,感觉到身上有不适,她立即睁开双眸。 “王妃怎么?” 窦依竹望着车窗的帘子处照进来的光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到了吗?” “就要到了。” 车子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住。 悦伶先下去找了轮椅,扶着窦依竹下马车。 窦依竹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大门和高山风景心情突然开阔了许多,这古代的建筑是有巍峨之感的。 “这里好漂亮啊王妃,奴婢跟着王妃真是有福气,竟然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窦依竹微微一笑,下意识的向前望去。 齐楠笙的身后跟着一群人,窦依竹一眼望去,足足有五十个人那么多。 “王爷今日出来带了多少人?” “奴婢不知,等会儿王妃要和王爷一起进门的,亲自问问王爷啊。”悦伶故意道。 第89章 怪局 窦依竹冷眼看着齐楠笙在的方向,她才不想跟他说话呢。 “把康如叫过来。” 悦伶让下人过来推着窦依竹,赶紧到了齐楠笙的身边。 康如看到悦伶的眼神悄声退后,走到了窦依竹的身边。 “王妃唤小的有事?” “王爷今日出来带了多少人?那些人都是咱们府中的人吗?”窦依竹轻声问道。 康如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轻松的笑。 “王妃也太小心了,那些人都穿着咱们府中的衣裳,不会有差错的。” 窦依竹突然一脸严肃,想起悦伶说前些日子英王府请了裁缝,还说运来了什么上好的丝绸。 “那你知不知道英王府前阵子请了什么人,做了什么?” 康如还是一脸的不在意,“可英王府每年都很重视年终尾祭的,每年都是大张旗鼓的,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 窦依竹仰眸望着康如,突然就确定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正是因为他每年都这样,所以要做些什么根本不会引起怀疑,咱们到底带了多少人出府?” 康如脸上的轻松终于消失不见,这么长时间来王妃的敏锐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咱们连下人什么的带了大概 有三五十人。” 窦依竹黛眉微蹙,什么叫做大概三五十人。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难道你就不知道提前去了解一下吗?三五十人是多少?万一混进其他人呢?” 康如瞬间低头,“王妃别生气,我这就去问。” 窦依竹看着前方心底不由得很是紧张,“即便是发现有问题也千万不要声张。” 康如点着头向齐楠笙走去,窦依竹和齐楠笙不一会儿便在门口会和。 两人沉默不语,康如叫人暗里清点着人数。 齐楠笙见状瞬间看向窦依竹,“王妃又叫康如做了什么?你可知这是场合?” “王爷还是警惕些吧,今日除了咱们皇宫贵族还有文武百官,人多眼杂,又是在宫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我说不定就要去极乐世界了。” 齐楠笙剑眉紧蹙,“王妃不是一心求死吗?” 窦依竹瞬间低眸,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压不对,她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 大门打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里面走去。 窦依竹一路上都在想,他难道是因为她想离开他而生气吗? 难道那个林巧儿也是他为了气她搞出来的?小说中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窦依竹转眸 望着金黄衣袍在身的齐楠笙,洁白的雪折射的光让他似乎浑身都散着光。 她脑海里不禁又冒出那个想法,他若是能站起来,那一定如同当代男模一般。 “你的腿找大夫看过吗?针灸有试过吗?” 齐楠笙对于窦依竹突然转移的话猛地一怔,放在扶手上的手突然收紧。 “怎么?王妃是在对本王不满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王爷多虑了,妾身这不也是为了您考虑吗,没有不满,也不敢不满。” 说着话两人终于到了大殿下,两人坐在寒风中看着彼此,心里装着不满。 “笙王爷笙王妃驾到。” 随着内官的声音,两人被下人一起推入大殿。 “儿臣拜见父王。” “臣妾拜见父王。” 两人被下人扶着离开轮椅向齐元熙行礼,上座的齐元熙冷冷的看着两人,胡须下的唇角泛着冷意。 “起来吧。”过了有几分钟,齐元熙终于开口。 两人再次坐上轮椅被下人推着坐在两侧的末尾位置,窦依竹敛着眸不敢抬头去看所有人,只是微微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人便又低下头。 “父王,你看笙王爷和王妃多好啊,王爷身陷危难,王妃就挺 身而出,这可是一段佳话啊,笙王爷可要好好谢谢父王挑了这么好的一个王妃给你。” 窦依竹忍不住想笑,这不是修罗场吗。 “英王爷过奖了,当日妾身嫁给王爷之时还有疯病呢,这可不算是什么福气呀。”她忍不住看向齐英稷,唇角上带着一丝冷笑。 齐英稷始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心底满是轻视,过了今天,一切都会不同。 “这怎么不算福气呢,笙王府嫁进王府竟然变得如此聪慧,这不是福气是什么呢。”坐在齐英稷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 窦依竹望着女人,上次见到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听到这个女人说过任何话,果然还两口子。 她刚想说话,突然见齐英稷后面还坐着一个穿着皇子衣服的人,那人正在拉着身边的女人,似乎是不想女人开口。 “这么说是要感谢陛下,感谢笙王爷。”窦依竹说着便起身行礼。 “罢了罢了,坐吧,孤的孩儿都好好的,也是孤的福气啊。”齐元熙挥挥手,扮演着慈父的形象。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身边,转眸看着外面,康如看着窦依竹,一双眼睛满是惊慌。 只是一眼她便察觉出其中有事,一定 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笙王府的人。 “我去更衣。”窦依竹轻声对齐楠笙说着,下人立即推着她向外走去。 康如躲在一边,看到窦依竹出来随后跟上。 “王妃,小的清点过了,那些人确实有问题,比咱们带的人多出来二十个,关键是他们还有咱们王府的牌子。” 窦依竹看着大殿的方向,今天这样的日子,多出二十个人一定是要闹事。 伪装成他们的人闹事,目标是齐元熙吗? “你动手了吗?” “王妃不是说过了吗?小的没敢妄动,不过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对王爷动手?” 窦依竹微微摇头,“对齐楠笙动手了又有什么益处呢,他们的目标,是陛下。” 康如眼神大震,“王妃是说?” “一箭双雕,改朝换代,除掉异己,这才是最好的。” 窦依竹想到这里心跳都慌乱了,若是此事真的发生,不仅是齐楠笙,就算是她的亲戚也是要全部去见阎王的。 她是不怕死,可是想到这样死也回不去她当然还是怕的。 “别怕,跟在他们后面,另外想一下陛下可能接触的地方。”窦依竹的声音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90章 运来的东西 康如一脸焦急,“王妃,这可是在行宫啊,陛下带了那么多人,要是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咱们再也没法回头了。” “有什么不对的?现在什么都不做出了事才是不对,他们万一要对陛下下手,我们府中一个活口都别想留。” 康如唇色惨白,敢对天子动手,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王妃放心,我已经叫人过来了,只要把咱们的人摘出来,剩下的人我一定会严加看管的。” 窦依竹点着头,满脸心事的回到了大殿。 文武百官已经在大殿外等候着,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想着今日陛下所有的行程,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在哪个环节动手。 陛下身边一直都有人护卫着,到了祭坛也是被下人和文武百官围绕着,祭坛旁也没有任何草丛树木供人掩护,刺杀也没可能啊。 “王爷王妃,咱们该去祭坛了。” 窦依竹被下人推着向外走去,一直到门外,冷风吹来她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外面。 祭坛?他们难道是在祭坛上动手脚吗? 窦依竹顿时心慌,想到悦伶说的那些话,简直不敢相信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王妃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 “悦伶,你说英王府从岭南弄来了什么?” 悦伶一脸不解,“就是蚕丝什么的啊,还有一些瓜果。” 窦依竹摇摇头,“岭南确实产蚕丝瓜果,疑点到底在哪呢?” 悦伶越来越疑惑了,木讷的跟着窦依竹走着。 “王妃这是在说什么啊?英王爷运了什么东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跟咱们没关系,跟陛下有关系,快叫康如命令笙王府的所有人都不许动。”窦依竹冷艳的脸上写满了慌张。 康如是想等到名单送过来以后核对,也以为祭典是不会有问题的,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王爷和陛下他们已经先走了,这会儿都快要到地方了。” “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快点!”窦依竹慌张不已。 悦伶立即向前方的人群跑去,可陛下身边不是皇子就是官员,她根本无法靠近康如。 “笙王妃可真是在意笙王爷,自从大殿里出来,王妃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王爷,这份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呢。” 英王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窦依竹缓缓转眸,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显得平静一些。 “笙王爷行动不便,比不得 英王爷和其他皇子,我这个做妻子的可不得多操些心吗?担心他会出错。”窦依竹微微一笑。 英王妃微笑着看着窦依竹,对面女人明明在笑着,那笑容却是带着凌厉和冷意,让本就冷冽的冬日更加冷冽。 “怪不得笙王爷这么在意笙王妃,笙王妃是值得的。” “英王妃难道与王爷不好吗?”窦依竹唇角的笑更加的明媚。 可那明媚的笑在阳光下却显得更加的刺眼,加上那话语,英王妃的心里猛地一怔。 窦依竹已经打探清楚了,眼前的女人与齐英稷成婚两年都无所出,这里面一定有事。 “王爷朝中事务繁忙,在后院儿的时间少之又少,比不得笙王妃有福气。” 窦依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这种场合最烦人的就是这个了。 “是啊,笙王爷这一档子事儿借着一档子事儿,整日里无所事事,我又尽给他添麻烦了,可不是整日都窝在一起吗。” 虽然厌烦,窦依竹却还是不得不说。 说完这句话身旁传来两声尬笑,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窦依竹望着越来越近的宏伟祭坛,脑海里又浮现自己的疑问。 祭坛里也不可能有什么自动刀剑, 到底什么东西都伤到陛下呢? 正在沉思间悦伶突然退了回来,从下人的手中接过窦依竹。 “奴婢无能,还没能靠近王爷就被内官给赶走了,说是女眷都不能上前,哪里轮得到奴婢这样的人去靠近。” 窦依竹心头一紧,这可怎么办啊。 悦伶放慢速度,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后。 “你拿着这个,还有这个,去给内官,无论如何都要叫康如过来!”窦依竹摘掉身上的首饰递给悦伶。 悦伶手捧着一堆东西,看到窦依竹焦急的样子赶紧又离开。 窦依竹示意下人走到最后面,看着一旁的队伍拿着香向祭坛走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若想陛下死在祭坛旁,火药是可以的,香点燃,如果祭坛的灰里参着引线的话,那势必是爆炸,而英王爷从岭南运来的东西也可能正是火药。 窦依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炸药一响,那这个城就要整个颠倒了。 “别走了,咱们去旁边转转。” “王妃,作为王室人,您应该在祭坛下的。” 窦依竹仰眸望着下人,“咱们去那边。” 她伸手指着祭坛左边,若是想要香点燃的时候炸掉整个祭坛, 那引线一定不能太长,否则会来不及的。 “王妃您是不是不懂啊,这会儿咱们得上前去。”下人一直在磨蹭着。 正在窦依竹无比急躁的时候,突然看到康如从远处跑来。 “王妃,小的来了,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府的人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等不及了,我去左侧,你去右侧,叫人再去祭坛的后面!大力泼水就行。” 康如根本不懂窦依竹的意思,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起身向前跑去。 窦依竹从轮椅上艰难的起身,一瘸一拐绕着小路从左侧过去。 眼看着齐元熙接过香向祭坛中央走去,窦依竹立即在左边找着引线,可地上平坦如初,根本没什么东西露在外面。 水到底可以阻挡吗?窦依竹的心里七上八下。 正在慌乱的时候,脚下突然一软,她低眸便看到脚下的土似乎有些松软。 窦依竹赶紧拔下发簪拨这地下的土,两只手挖的满手是泥。 眼看着香已经放在了祭坛里,窦依竹越来越快,终于看到一根灰色的线。 等到她掐断引线的时候,浑身已经满是冷汗。 “王妃,已经泼了水了。” 窦依竹点着头,向后面躲去。 第91章 飞起的祭品 此刻泼水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引线都已经掐断了。 窦依竹跳跃着向一旁下人堆儿里走去,拿着挡风的伞遮着自己,观察着祭坛方向。 “王妃您不回去吗?您叫我们泼水是什么意思?我看女眷那边的人都在找你呢。” 窦依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双眸紧紧的盯着祭坛上的几个人。 齐元熙向祭坛深处插着香,然后便双手合十,满眸虔诚的跪地朝拜。 窦依竹清楚的望见齐英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等到齐元熙起身的时候,他脸上瞬间神情大变,下意识的看着四周。 此刻她已经能够确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齐英稷搞的鬼,他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震惊和疑惑她都看在眼泪。 这个人可真是大胆,即便是齐元熙死了,那齐英稷也会受伤啊,果然能成大事者必须心狠啊,狠到连自己都下得去手。 “快去找来那些不属于咱们府的人,再去找一身英王府下人的衣裳,我有用处。”窦依竹突然命令。 康如立即跑开,窦依竹望着台上的人计算着整个典礼完成的时间,希望康如能赶紧抓了那些人过来。 既然齐英稷这么的狠辣, 她也要以牙还牙,让齐英稷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看着祭典快要完成,终于有人向这边走来。 康如似乎已经猜到了窦依竹要做什么,将自己也伪装了起来。 “王妃,人带来了,但是他没招,不过咱们府中的人已经将这些人家里的境况已经说出来了。” 窦依竹瞬间会意,这也就说明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的。 “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家人无恙。”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保我家人不死,我帮你让陛下责罚英王爷,你别想让英王爷死,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利,陛下细查,没一个人能活的了,你最好答应我,否则,我现在就死。”男人跪在地上,张嘴让窦依竹看。 她一眼便望见他牙缝里的药丸,齐英稷派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死士。 这也就意味着,她若是答应这个男人,那么齐英稷可能受到一点点惩罚,如果不答应,那便是所有人都死,到时候只有个死无对证。 “你现在就派人去保护他的家人。”窦依竹立即命令康如。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他们没能诬陷到笙王府,那他们就算是赢了,况且现在还能让齐英 稷受点小惩罚,这样已经很好了。 正在思索着,男人已经悄摸的向祭坛走去。 窦依竹眼看着男人边走边向呈上祭品的下人靠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突然那人就将祭品递给了他。 男人走向台去,只是瞬间,祭品飞溅在空中,四周瞬间一阵惊呼。 护驾的人立即靠近,还没等到男人说话便拿出剑去控制男人,那些人还未靠近,男人便突然瘫倒在地,双腿蹬了两下,然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窦依竹这才知道男人的计策,祭品打翻乃是大罪,他又穿着英王府的衣裳,这下陛下一定要责罚了。 “父王,父王没事吧?”齐英稷慌张的向前走去护住齐元熙,转眸看到男人身上穿着英王府的衣裳顿时吃惊。 齐楠笙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转眸,在一群女眷中寻找着窦依竹的身影。 没看到窦依竹的身影齐楠笙剑眉紧蹙,刚想叫人,却看到康如也不在身边。 齐楠笙的双手不禁紧紧的抓着扶手,一张脸冷厉无比。 “护驾,快护驾!”齐英稷愣了片刻后大声喊着。 齐元熙看着地上一动不动口鼻流血的人满脸怒意,他一个用力推开齐英 稷。 “起开!” 亲自用脚去踢了踢地上的人,齐元熙也在看着周围。 “弄下去,继续祭典。”又扫视了一眼周围,齐元熙怒声道。 窦依竹此刻躲在躲在一丛杂草处,听到齐元熙的声音很是疑惑。 想来也是,陛下不可能这个时候收拾那个人的,一定得等祭典完成。 窦依竹赶紧用雪清理着身上的污浊,然后便坐上轮椅向女眷的区域去了。 祭典终于完成,一行人重新去了大殿。 窦依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让她浑身冰冷,上座上的齐元熙一脸冷厉,殿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整个殿内安静的可怕,犹如寂静了万年的冰山。 “陛下,礼部主司已经说明了,差错是出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是祭品!是祭品!”齐元熙此刻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冲着自己身边的内官大声吼道。 内官低着头不敢言语,齐元熙突然起身,在转了两圈,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怒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向下摔去。 “英稷!你来说,你府中来帮忙的人是做什么吃的?规矩何在?!祭典上出问题,你到底是怎么调教人的! ”齐元熙对着齐英稷吼到嗓子都破音了。 齐英稷立即起身向中央走去,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英王妃见状也赶紧随着齐英稷一起跪下,“陛下息怒,府中下人多为妾身调教,是妾身不好,陛下惩罚臣妾好了。” 窦依竹听到女人的声音很是震惊,一个女人要多爱一个男人才能为了一个男人去死啊。 “大胆!放肆,你们都放肆!”齐元熙吼得上气不接下气。 内官赶紧走过去抚着齐元熙的心口,扶着他向椅子坐下。 “父王,孩儿府中的人都在行宫处帮忙,从未要求他们去祭坛,此事怕是有蹊跷。”齐英稷终于开口。 齐元熙推开内官的手看向齐英稷,眉头紧紧皱起。 “是啊父王,英王爷向来谨慎,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下人去拿祭品啊。”英王妃再次求情。 齐元熙若有所思,扫视了大殿一圈,最终目光还是定格在齐英稷的身上。 “那你告诉孤,为何那人穿着你们王府的衣裳,为何会走到祭坛之上!” 齐英稷不慌不忙,“陛下,孩儿不敢确定是否属于王府,还望陛下给孩儿时间,待孩儿查清真相,父王再惩罚孩儿也不迟。” 第92章 异常伶俐 窦依竹轻轻捻着衣袖,这个齐英稷还真是不容小觑。 “是啊父王,此事蹊跷的很,陛下还是给英王爷一次机会吧。” 看着两人向齐元熙叩头请求,窦依竹的大脑也在迅速运转着,她得让这件事情有一个收场,否则越查越难办。 “陛下,不管怎么来说,此事都跟英王府有关,那人如果不是因为英王府的人,为何单单穿着英王府下人的衣裳呢?” 窦依竹突然开口,说着话还不忘行礼。 几人一同看向窦依竹,似乎都有些震惊。 “陛下,依照妾身看,如果此事不是英王府的人所为,那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那人不会对陛下有什么想法吧?当务之急,是不是得去查查看祭坛那边有什么蹊跷呢?陛下的安危可关乎社稷啊。” 窦依竹故意敲打着齐英稷,这个男人应该顾不上让人去收拾祭坛那边。 若是陛下能查出什么,那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到时候谁做的事情便是谁承担了。 “笙王妃此话有理,可这人若是故意的,若是祭坛有蹊跷,那也是有目的能受益,英王爷可是第一个护驾的,倒是笙王妃您,好像祭典开始的时候就没 见你人呢。” 英王妃转眸望着窦依竹,一双眼睛冷意十足。 窦依竹轻咳一声,缓缓低下头去。 “妾身自上次大病之后便添了一些妇科的毛病,脸上害臊,怕身上不洁冲了祭典,这不才躲起来的吗?”窦依竹说着话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齐元熙看着窦依竹,伸手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窦依竹刚才一阵阵腹痛,这才想到用这个法子,若是齐元熙真的怀疑她,她就可以去看太医,正好也有证据。 “陛下若是有疑可以现在就叫太医为妾身诊脉,倒是祭坛那边陛下还是赶紧叫人去查要紧。” “笙王妃,你一介女流竟然敢对陛下如此说话,笙王爷真是调教的好啊。”英王妃意识到危险靠近终于不再是往日那冷淡的面孔。 窦依竹镇定的看着周围,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 “二嫂嫂,此刻最重要的父王,二哥还是跟二嫂想想如何证明清白吧。”齐楠笙抬起冷眸望向英王妃,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不能跟笙王府扯上关系,他当然要开口。 一时间大殿上有一种硝烟四起的感觉,齐元熙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齐英稷和齐楠笙。 “ 清白当然好证明!只要妾身叫人拿来王府的人员册子一对便知!” “住口!”英王妃话音刚落齐英稷突然厉声吼道。 英王妃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此事真的跟英王府有关吗? “父王,孩儿认罪,都是孩儿的错,请父王责罚。” 齐英稷突然磕头认错,他已经不想此事再被查下去了,否则这样下去查到祭坛那边就完了,虽然他已经命人去打扫了,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 “祭典出错是孩儿的错,还望父王恕罪!” 英王妃见自己的丈夫如此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境况发展。 “父王,英王爷向来战战兢兢,一心为父王分忧,此事虽有蹊跷也是王府管制不当所致,还望父王看在昔日饶王爷一命。” 英王妃也赶紧磕头向齐元熙请罪,大殿内的人一时间都搞不清风向。 窦依竹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也许是齐英稷自出生以来最蠢的一次了。 他越是这样,陛下岂不是越怀疑吗? “是啊,英王爷事务繁忙,不关注府内的杂事也是有的,陛下还是要查清楚的,万一英王 爷是被诬陷了,那就不好了。” “住口,父王还没有开口谁叫你多嘴了。”齐楠笙厉声呵斥。 窦依竹瞬间配合的低头,她也是应该叫齐元熙父王的。 不知道这个齐元熙有没有怀疑,这个多疑的人想必会叫人去查的,齐英稷最起码得老实一段时间。 “英王爷管制下人不利,破坏祭典,罪不可恕,即日起免去所有官职封赏,收回所有封地,在府中好好的面壁思过!” 齐元熙沉思片刻终于开口,看着齐英稷大声道。 齐英稷此刻还是磕头的状态,听到齐元熙给的责罚不禁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以来,他英王爷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责罚,这简直等于把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给画上了句号。 “父王,这……” “多谢父王开恩,父王慈心,孩儿铭记于心。”英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英稷给打断。 窦依竹端坐在椅子上,听着齐英稷的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禁感到一丝快感。 她终于是扳回一局了,慌心则乱,齐英稷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正室因为他这样才更加让人认为了他确实是想要破坏祭典。 窦依竹低眸思索 着,那男人用破坏祭典的方式让她去保护他的家人看来是对的。 如果是刺杀那一定会大乱,齐英稷颇得民心,在朝中也有自己的人,若是做了陛下他们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幸好她当时没有冲动,应允了男人的条件,只是破坏祭典,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知道错了就好,用完午膳就都在行宫歇息吧,晚上一同进宫。”齐元熙说着便挥着手向后走去。 齐英稷终于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还有时间,他还能把一切撤的干干净净。 “时过境迁啊,前些日子笙王妃还是痴傻无比,今日竟然如此凌厉,句句都说在理上,本王多谢王妃啊,若不是王妃,本王受的责罚怕是更加重了。” 齐英稷起身来路过齐楠笙和窦依竹,忍不住对着她说道。 窦依竹淡淡看着齐英稷,事已至此根本不用再装下去了。 她缓缓向椅子后靠去,冷艳的脸上写满了漫不经意。 “谢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正是因为是一家人,才更要重谢显得彼此情意深重,笙王妃就等着吧,改日本王一定会携大礼登门致谢。” 齐英稷冷冷的看着窦依竹,脸上却都是笑容。 第93章 复盘 那笑三分冷厉,三分仇恨,还有四分满含警告。 窦依竹始终一脸淡漠,她从未有过害人的人,但是别人要让她不好过,她也不是不怕的。 “二哥既然如此重视,那笙王府自然是敞开大门备着上好的茶点宴席恭迎二哥和二嫂嫂了。”她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又明又亮。 齐英稷转身向大家拱手告辞,眼睛的余光瞥向窦依竹满是泥泞的鞋子。 窦依竹望着齐英稷的背影,双脚不自觉的向桌下收了收。 虽然大殿内无数个炭火盆在燃烧着,窦依竹还是觉得身上冷。 正在思考着怎么离开大殿的时候,齐楠笙突然递来一杯热茶。 窦依竹端起茶盏猛地喝了几口,身上总算是热了一些些。 “陛下有旨,午膳稍后会送入各位的房中,各位去歇息吧。” 内官突然出来传达着齐元熙的旨意,大殿内的人早就如坐针毡,得到命令都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身份阶级有别,轮到齐楠笙向外走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窦依竹出去之后便忍不住发抖,悦伶握住她发抖的手很是心疼,却不敢多言。 终于到了屋子,窦依竹褪去外衫掀起裙 摆,裹着纱布的腿胀痛不已。 “王妃,奴婢怎么觉得王妃的腿。” “肿了。”窦依竹自己解开纱布,看着肿胀的腿黛眉紧蹙。 这下完了,忙起来的时候把这条腿给抛却脑后了,现在还感觉到锥心刺骨,关键这腿已经是二次受伤了。 “这可怎么办啊?”悦伶急的直掉眼泪,“现下行宫内只有陛下带了一个太医,还得随时为陛下候着,咱们若是从府中请,那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窦依竹看着悦伶急的小脸涨红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可怎么办呢,以后我不会成为长短腿吧?” 悦伶更加急躁了,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这,王妃不要吓奴婢,真的吗?” “骗你的小傻瓜,不会有事的。”窦依竹看着悦伶结结巴巴的样子笑道。 “这还叫不会有事?小腿红肿,血脉不通,如果再堵塞的话等待着你的只能是将腿截了。” 沉冷声音由远及近,窦依竹抬眸望着齐楠笙缓缓走近。 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药盒和带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王妃,冒犯了。”男人打开盒子却出针和药。 窦依竹的小腿处不 一会儿便有血流出,男人轻轻帮她在穴位处针灸,又拿来木板什么的对她的腿加以固定。 “现下只有这个了,快去熬煮给王妃喝。” 悦伶赶紧去外面拿锅,在这个地方,她只能找来小锅在屋里煮。 “你过来给王妃瞧着药,你,快把王妃的衣裳弄干净了,记住了,不许去外面。”怕人注意到屋内的状况,悦伶十分警惕。 吩咐玩完了悦伶赶紧招呼着下人们都退出内室,故意只剩下齐楠笙和窦依竹。 窦依竹望着炭火盆,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治疗还是腿疼,这会儿的她额头上都是汗珠,不用看也知道妆容花的不行了。 她始终不敢抬眸去看齐楠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做的是好事,怎么就有些心虚呢。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齐楠笙望着窦依竹道。 窦依竹抬起头看着他,你?他以前不都是叫王妃的吗?算了,这不是这个时候该琢磨的事儿。 “你知道齐英稷做了什么吗?他胆大包天,竟然从岭南运来火药埋在祭坛下,还让他的人穿着咱们王府人的衣裳,大事一成所有的一切都会赖在咱们府 上,我虽然是荒唐大胆了些,那也是为了自保。” 窦依竹急切的解释着,边说边看着窗外,声音压得极低。 齐楠笙望着眼前的女人,一双剑眉微微蹙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纤弱的女人是怎么敢做这些的,他又一次被她的胆识给惊到。 “你不相信我?”窦依竹见齐楠笙顿时有些激动。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他确实有动作。” 窦依竹的眼眸异常明亮,“那何不把他们抓起来给陛下?” “你以为陛下就没人吗?”齐楠笙沉声说着,靠近窦依竹,拿过毯子给她盖上。 窦依竹刚想扯开便被他摁住手,她压根不记得抽开。 是啊,齐元熙那样多疑的人一定也是心存疑虑会派人盯着的,齐英稷的人所有的动作都会被陛下知道的。 她不由得转眸看着齐楠笙,那他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小心着凉,旧疾未愈再添新伤。” “知道齐英稷的动作啊,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什么都能猜到吗?这次的确是你聪慧过人 ,但以后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三思再三思,今日之事只要错过一点那便是满盘皆输。” 窦依竹不自觉的向椅子后靠去,是啊,如果她当时没找到那根引线,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被斩首了。 “来不及呀,我根本与你说不上话,还好,他们也并未有证据,只是今天的年夜宴席要凶险了。” 窦依竹的脸上浮现着一丝愁绪,他们已经多次交手,齐英稷是个极其会来阴招的人,她还真有些害怕。 “不用担心,咱们若是在宴席上出事,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齐英稷。” 窦依竹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亲自出手吧?这些日子齐英稷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个咱们有证据说明是他做的,你的双腿,你已经查了这么久,可有任何证据?” 齐楠笙本就冷酷的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冰,这双腿上的伤是他永远的恨。 “再说了,咱们要陛下怀疑做什么?要的先保住命,只要咱们没事就算是他失算了。” 齐楠笙冷寒的眸光渐渐转变,他还真的有些欣赏这个女人。 “你真的是窦依竹吗?”齐楠笙不自觉的问出心中疑虑,他根本不像是他想象的人。 第94章 后宫风云 一个养在深宅里的不得宠的庶女,没有教引先生,甚至连绣花做衣都不会,竟然如此的有见识,比他做公主的姐姐也不差几分。 而且他娶她之前已经打探过了,她确实是傻的,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间好了,还这么的聪慧睿智,难道她从前都是伪装的? 一个女人为了自保能伪装几年?齐楠笙的眸紧紧盯着窦依竹,仿佛想要一眼将她看穿。 “王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窦清宏的女儿,我的名字就是窦依竹,不管咱们是不说一条心,都要一起荣辱与共。” 窦依竹不想说太多,他怎么认为都好,她要的只是自己能舒服一点。 齐楠笙离开窦依竹的身边坐在她的对面,听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话,眼眸盯着女人,只觉得这个女人与曾经的他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心里只盘算着怎么活下去,什么都不重要,除了自己的命。 齐楠笙望着这样的窦依竹有一丝心疼,想起她做的事情,突然觉得她也许是真的为了他。 “今日,你辛苦了,想要什么可以与本王提。” 窦依竹抬起眼眸望着齐楠笙,她真想借着这机会说自己只想和离。 可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和时机并不适合说出这些,更不适合去相信他。 “王爷王妃,午膳到了。” 正在沉默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忙活了一上午,此刻早已经饿的不行了。 悦伶将餐食摆在桌上,一一验了过后才让齐楠笙和窦依竹享用。 两人吃了午膳在屋内歇息了片刻便去了宫内,经过了上午的事情,皇宫内的气氛也很是诡异。 窦依竹与一众王妃们要与去后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打扮了一番,一行人先去了太后宫中。 几人站在院内等候着,唯由窦依竹坐着。 这个方向望去,窦依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着宫斗剧中的情形。 “前儿些日子听闻王妃去查案,英勇的很,还以为市井小民对流言加以修饰,今日一见王妃,本妃倒相信是真的了,王妃不仅英勇还聪慧凌厉。” 刚在脑海里复习着见了太后要说什么,突然间身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窦依竹抬眸就看到了英王妃,看着女人眼眶微红的样子她就想到今日离开了大殿齐英稷一定是发火了。 “二嫂嫂说笑了,咱们女人不是都依附着男人而活吗,二嫂嫂今 日不也为了二哥在陛下面前凌厉无比吗?” 英王妃笑着看向窦依竹,刚想说话嬷嬷便说可以进去了。 “妾身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泽绵延,寿比南山。” “快起来快起来,哎呦,这是笙王妃吧?你看这孩子,受伤了还来给哀家这个老婆子请安,真惹人疼,快起来,坐到这边来。” 太后向窦依竹招着手,慈祥的脸上满是微笑。 一众女眷瞬间向窦依竹看去,就连窦依竹自己也有些恍惚,齐楠笙也没跟她说啊,这太后对他这么好吗? 窦依竹立即露出微笑,一脸乖巧的看向太后。 “太后言重了,太后乃是福泽深厚之人,能给太后请安也是孩儿的福气,说不定沾了太后的福气回去这病就好了。” 太后听着窦依竹的话瞬间开怀大笑,“你们瞧瞧这孩子嘴跟抹了蜜一样,这长相也是可人疼,笙儿这孩子有你哀家就放心了。” 窦依竹点着头,“王爷也极其疼妾身的,都是太后您教的好,孩儿才嫁给这样的才俊。” 说好话嘛,窦依竹能说一夜。 众人看着窦依竹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一个傻子竟然有朝一日也有在 足尊贵的女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这孩子真好,哀家越看越喜欢,以后有时间常来宫中陪陪哀家,哀家在这四方院子里呆的够够的了,你来了哀家也能纾解纾解。” “孩儿有时间了一定和王爷一起来陪着太后。” “好,好啊。”太后异常高兴。 下面的人却是一脸的不快,她们人人都在这里,结果太后好像只看到了窦依竹一样。 “不怪太后喜欢笙王妃,今日在祭典上笙王妃在陛下面前也是大放异彩呢,那份儿伶俐真叫咱们姐妹们羡慕。” “可不是嘛,笙王妃与陛下和英王爷当殿讨论祭典上出的过错,不知道的还以为笙王妃是个女官呢。” 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太后瞬间放开了窦依竹的手。 “太后可不知道,依妾身想啊,笙王妃若是个男儿身,怕是真要当朝为官呢,与窦大人一起并于朝堂之上,这也是大福气啊。” 座上的女人几句话便将窦依竹卷入旋涡之中,这下她算是明白了为何齐楠笙说了三遍叫她注意。 幸亏她只是嫁给了齐楠笙,若是嫁到这后宫里来,那估计一天下去就玩完了。 “你这孩子看着就灵光,只是这 太过灵光啊也不是件好事儿,你看哀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女人家啊,就是这处院子,每天围着这处院子打仗也就罢了。” 窦依竹当然能听明白,这不是在敲打她吗? “孩儿知错了,今日在殿上也是情急之下才多了嘴,女子嫁了人心里就只有丈夫了,还望太后恕罪,下次孩儿再也不敢了。” “你知错就好,这安也请完了,哀家很高兴,快去看看皇后吧,哀家也乏了。” 太后的脸上没了笑容,说着嬷嬷便赶紧上前扶着向内室走去。 “这年年向太后请安,从未有过连杯茶都喝不上的时候。” “可不是吗,这要传出去……哎。” 明嘲暗讽,窦依竹真是受的够够的了。 “是吗?那你们怎么还那么的不会看脸色,太后不喜欢听什么还偏要说什么。”窦依竹十分不客气。 几个王妃瞬间便生气了,都怒气冲冲的看着窦依竹。 “笙王妃,你嚣张也要分清楚地方,这可是太后的宫中。” “谁说不是呢,人人心中都有一本账,今日到底是为何闹成那样,为何英王爷要认下罪,想必给也都清楚,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95章 凶险时分 窦依竹话音落下,满屋人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下人见此赶紧推着窦依竹出去,生怕她再说什么更加难听的话。 几个女人看着窦依竹,眸光都无比的不友好。 窦依竹丝毫不在乎,反正齐楠笙也没有什么真心朋友,那也就不存在什么树敌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奴婢入宫这么久,从未见过向您一样的女人,笙王妃可真是传奇啊。” 窦依竹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你是说我不怕她们吗?” “一般来说,你不怕这个人,那就因为这个人根本威胁不到你,他们手中既没有利于你的东西也没有不利于的。” 下人轻笑了两声,又说了几句恭维窦依竹的话。 “前面就是皇后的宫中了,皇后母仪天下,宫苑也是宫中除了陛下和太后最显贵的。” 窦依竹微微颔首,她早就听说皇后宫苑门口灯笼上的流苏都是用金子做的,更别提其他了。 两人走上拱桥,一眼望过去,仿若画中情景。 几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前面,站在空地上等待着窦依竹一同进去。 窦依竹远远的看着几人,个个面如纸白身若拂柳,却没一丝气色,大白天的看过去竟 如纸人一样。 这大年三十儿的,看到这样一群纸美人可真是晦气。 “啊!” 正在窦依竹沉思时,身后的丫鬟突然大叫一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下的轮椅向剑一般发出。 一股花香味铺面而来,窦依竹来不及思考,也无法使出力气起身离开。 眼看着自己就要完冲入河中,一个身影突然向她跑来。 “小心!”男人的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拉着椅子到安全的地方。 窦依竹微微蹙眉,这男人看起来有点熟悉啊。 “呀,这可真是凶险啊,多亏了裕王爷笙王妃才不至于掉入河中,不过裕王爷怎么到后宫里来了?” “本王来看看祖母。” 裕王爷?齐和裕?窦依竹看着男人一颗心狂跳着。 她今天若是掉入这河中怕是真的腿就废了,还真是多亏了他。 “多谢裕王爷,本妃感激不尽。” “不必了,不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救的,嫣儿,许久未见祖母了,你随本王一起去吧。” “王爷,妾身刚从太后宫中……” “过来吧。”齐和裕向女人招着手,声音沉沉,面色冷淡。 窦依竹也顺着齐和裕的眸光望去,那个 小个子的年轻女子,好像刚才在太后宫中就一言不发,始终低着头。 “那妹妹就陪王爷去太后宫中了,还望各位姐姐向皇后娘娘说明。” 女子向一群人行过礼之后就向齐和裕走去,窦依竹望着他们的背影,已经去过太后宫中了可裕王爷还是要去,这是在向她表明他的妻子与刚才她跌倒的事情无关吗? 她转眸看向拱桥,刚才那股花香似乎是女人家梳头用的头油,所以她滑下来根本不是意外。 “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许是太冷了路面结冰,奴婢才跌倒的,求王妃宽恕啊。” 下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窦依竹定了定心神,伸手拉住了女孩。 “你都说了不是有意的本妃怎么好责罚你呢,大家都在等着呢,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不太好了。” 窦依竹用力挪动着轮椅,几个女人直直的看着她。 一群人站在院内等候着,还没有五分钟便被叫了进去。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凤体安康,吉祥如意。” “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快给妹妹们上杯热茶。”皇后扬起宽大的衣袖柔声道。 窦依竹看着端坐在上面 如雕塑一般的女人不由得心中一惊,此人与齐英稷也长得太像了吧?而且这也不像是四五十岁的女人啊。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对于宫中的八卦知道的太少了,难道这个女人跟齐英稷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吗,不光冷呢,适才笙王妃差点从皇后宫门外的石拱桥上滑下来,可是吓坏我们几个了。” 皇后低头轻抿一口热茶,眼睛缓缓抬起望向窦依竹。 “是吗?今儿这是怎么了,本宫听闻今日在祭坛那边就出事了,有人诬陷了笙王妃,这一天还没过去呢,本宫宫苑外的桥也让笙王妃不痛快。” 窦依竹眼眸的余光看着皇后,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嘴仿佛不会动一般,说着话根本都没有看向她,满身上下,就连头发丝儿似乎都满是威严。 她故意又将头低了几分,皇后这明显是在说的她事儿多,而且还是大年三十这一天,这不是出风头吗? “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宫里宫外的东西都是好的,是妾身身子不便,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差点冲撞了娘娘,是妾身的不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说句好的免于一场祸事 ,她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皇后终于抬起了头望向窦依竹,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 “民间都传笙王妃英勇无比,堪称咱们城中第一女英雄,本宫还以为女英雄都是刚烈性子,没曾想笙王妃不仅人长得标致,说起话来也如此动听呢。” 窦依竹本就累了一天,又受了惊吓,此刻听着皇后的话只觉得累得慌。 “皇后娘娘过奖了。” “哪有,本宫是羡慕笙王妃,不像本宫,每日里只能窝在宫中,也不能给陛下帮什么忙,不像王妃,可以与笙王爷一起做成大事,名垂青史呢。” 窦依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这个女人一定是和齐英稷有关,否则也不会一直拿她开刀啊。 “这假日时日再给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本宫更是要羡慕死了。” 什么?她羡慕什么?难道这个皇后跟齐英稷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说来也是,最近怪事频发,今日是大年夜,不如笙王妃留在安宁殿祈福吧,也去去晦气,来年定是好事迎门。” 窦依竹猛然抬起眸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皇后这是给了多大的赏赐啊,真是叫姐妹们羡慕呢。” 第96章 识破 什么?这是赏赐? 窦依竹满心不解,安宁殿是宫中人礼佛的地方,大年三十给她留在那里还是赏赐? “笙王妃!” “多,多谢皇后娘娘上次,妾身感激不尽。” 明明知道是责罚,窦依竹还是得千恩万谢。 喝了杯茶窦依竹就被人送到了安宁殿,殿内只有几个打扫的人,并没有炭火,几根香烛彻夜燃着,殿内飘出的香烛味儿令人眩晕。 “走吧,今儿是大年夜,咱们也去沾沾喜气。” 几人说着便向外走去,厚重的大门缓缓拉上,窦依竹确定无疑这就是惩罚。 望着四处的尊像和挂画,还有自己的双腿,她不由得笑了。 还好她腿受伤了,否则现在就不是坐着了,一定是在跪着。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在森冷的大殿内发着呆,此刻齐楠笙在哪呢? 他一定也与她一样,不,应该比她的处境艰难的多吧? 男人的心眼子可不比女人少,她不过就是在后宫里与几个女人唇枪舌战,他那边除了皇子们可还有文武百官啊。 窦依竹叹了口气,这古人生存起来也太难了吧? 做生意的不太被人看得起,做官小了不会大富大贵,官大了随 时掉脑袋,当个农民又要一年都趴在田地间,重点是这个时代并不高产,身上的衣服都得是自己织的粗布衣。 想着想着,疲累无比的窦依竹不由得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窦依竹只觉得身边寒气十足,她立即睁开眼眸。 “王妃,王妃没事吧?手这么凉,冻坏了吧。” 听到悦伶的声音窦依竹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们在那个院子里多年等着大宴散去才能接我们吗?” 悦伶也是一脸高兴,“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开恩,说王妃在这里祈福,叫奴婢过来照顾您,王妃快到这边歇息歇息。” 悦伶说着便将窦依竹推向一边,刚想伸手拿出袖间的点心,突然被窦依竹拉住。 “不对,我觉得她没那么好心,她怕不是想看到我们在大殿对祖先不敬吧?” 悦伶一脸迷糊,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窦依竹沉思着,若是她和悦伶正在吃什么或者嬉笑被什么人看到了,或者是被陛下和皇后看到了,那她这责罚可比齐英稷还要狠呐。 “快,扶我下去,咱们跪下。” 窦依竹赶紧吩咐着悦伶,瘸着腿向蒲团上跪去。 “王 妃这是何苦啊,万一……” “嘘。”窦依竹不敢让悦伶再说话。 若是她们俩是被皇后算计的,那这女人一定是放悦伶过来想看她们最放松的时候做出大不敬之事,那估计很快皇后的人就到了,她们俩也跪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窦依竹双手合十又打开磕头,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祈求国运昌盛之类的话。 齐元熙和二皇后一同走来,看到这一幕一人是欣慰一人是惊诧。 “陛下您看,这笙王妃果然是懂事,真是个好孩子呢。” “嗯,总是没叫孤失望,身子受伤还跪着,快去歇息吧。”齐元熙挥挥手,下人们立即上前扶着窦依竹起身。 窦依竹和悦伶一起向外走去,转眸间竟然与身着盛装的皇后对视。 看着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窦依竹突然觉得更冷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安宁殿立即向歇息的宫苑走去,刚到地方就看到了满屋子准备好的点心和茶点。 “王妃快吃点吧,这都是王爷命人安排的。”悦伶打听了之后开心的向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指着床,一只手随意的摘下珠冠,现在她只想躺一 会儿。 悦伶立即扶着她上床,躺在床上的窦依竹看着满桌的点心心中气愤不已。 “一点点心有什么用?我被那群女人涮了半天,上午被他的兄弟欺负,下午被他兄弟的女人欺负,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比在窦府还不如。” 窦依竹有气无力的吐槽着,越想越生气。 “王妃如此动气可是不利于康健的,况且窦府的人,指不定多羡慕王妃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窦依竹连眼眸都没抬。 “这福气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王爷倒是清闲。”窦依竹躺在床上闭着眼眸,一条细长的腿耷拉在床下,极其不雅,却是极其舒适的。 齐楠笙缓缓靠近,“今日之事都是意外。” “意外?你确定那些女人都是意外?我看他们简直要生吃了我,还有那个皇后,到底什么来头?” 窦依竹睁开眸子压低声音问着他,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到底齐英稷到底和皇后是什么关系。 “你怎的连这些都不知。” “整日被关在府里,吃糠咽菜的,哪里知道宫中都发生了什么。”窦依竹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说起这些,她倒是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好像小时 候是听说过皇后薨逝的消息。 “当今皇后乃齐英稷姨母的女儿,是他的表姐。” 啊?窦依竹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了,这表姐变母后?电视剧现实版了。 “呵,从前也听说过为了巩固自家地位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可真要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惊诧的,按说陛下也不老,皇后也年轻,为什么一直无所出呢?” 窦依竹沉思着,满脑子都是皇后和齐英稷的样子。 这也奇了,齐英稷竟然与皇后长的竟然有几分相像。 正在想着,窦依竹突然想到祭坛上的事儿。 “表姐表弟在一起会日久生情,你说齐英稷与皇后……”想到齐英稷竟然会炸死自己的父亲,窦依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这一幕。 齐楠笙瞬间眼神大震,“闭嘴。” 窦依竹捂着嘴看着四周,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发觉屋内没人在才放松下来。 “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皇后竟然也容你诋毁!”齐楠笙压低了声音吼着。 窦依竹不禁撇嘴,她也是一时想到了才脱口而出。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 齐楠笙突然沉默,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但今日齐英稷所做之事也确实太过大胆了。 第97章 明面攻击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窦依竹说着八卦不自觉的抬脚起身,身上一阵痛感传来她又赶紧躺平。 齐楠笙上前拿着东西放在她的伤腿下,不自觉的沉思着。 “将你丢在桥上的人已经被打发到谨刑司去了。” 窦依竹微微蹙眉,“那丫头或许根本不知情,是那帮女人搞出来的事儿。” “总要有人背这个罪名,睡会儿吧,一个时辰后给王妃梳妆,送王妃去宴厅。”齐楠笙说着便向外去。 悦伶赶忙起身送着,窦依竹已经累了一天,齐楠笙的背影还没有淡出视线她已经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别走。”睡在皇宫之中的窦依竹很是不安,睡梦中还是上次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王妃别怕,奴婢不走。”悦伶赶紧上前去抓住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睁开双眸看了一眼悦伶,伸手拉着她的手才安稳睡去。 悦伶静静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窦依竹。 到了另一处宫苑的齐楠笙始终沉思着,他从未去关注过齐英稷在女人方面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齐英稷府中除了那个王妃之外别无任何女人,甚至一丝有关女人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过。 可窦 依竹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没有婚配的男女有情多半是在暗地里,没有人传出来也是有的。 齐楠笙望向一旁端坐着的齐英稷,自从上午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齐英稷便不再言语,似乎是在强撑着等到年夜宴完成。 “笙王爷快看看这幅画,这可是苏先生耗费了几年心血才绘制出来赠给陛下的。” 齐楠笙抬眸便望见了一副雄伟壮观的江山图,大气磅礴,绵延不绝,确实是一副好画。 “嗯,此画确是好画,苏先生不愧为宫中最好的画师。”齐楠笙下意识的恭维了两句。 一群人站在画前看着,交口称赞,似乎这幅画就是一副毫无瑕疵的完美作品。 齐楠笙的唇角浮现一丝轻笑,这个宫中就是这样,只要一个比他们官职身份尊贵的人说了句好,便没有人会说不好。 这话确实是好,可却也少了几分大自然的灵动感。 齐英稷瞥见齐楠笙的轻笑顿时火大,桌下的手紧紧的攥拳。 他突然起身向齐楠笙走去,“三弟今日心情不错。” 齐楠笙仰眸望着齐英稷,四目相对,空气中霎时间便充满了不友好的气息。 “今日是大年夜,父王赐 宴,天子与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这样的大宴能来便是天大的福气,怎么会高兴呢。”齐楠笙剑眉微挑,声音沉沉。 “屋内燥热难安,二哥推你出去透透气。”齐英稷冷笑着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齐楠笙面色冷静,站在廊外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三弟还记得吗?小时候二哥与你下了学堂便在这里戏耍。”齐英稷将推到楼梯旁向下望去。 齐楠笙抚着手上的扳指,墨眸淡漠无比。 “今日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三弟有何感想。”齐英稷伏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剑眉微蹙,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二哥从小就饱读诗书,应该很是清楚,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人说反击自保的人是错的。” 齐英稷的唇部微微抖动着,齐楠笙的话他怎么听不清楚,只是他有些气愤。 只差一步之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让眼前的一切换个天地。 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被百官拥护着坐在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上,而,齐楠笙,此刻也许已经被抄家问斩。 “如果本王想,你会摔死在这里,而本王也不过就是因为被父王责怪心绪不宁犯了 大错,没有任何人能比本王还有资格坐上王位,所以本王不会受到很重的责罚你懂吗?” 齐英稷狠辣辣的看着齐楠笙,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与他撕破脸了似的说话。 齐楠笙面色沉静,墨眸间也没有一丝丝的紧张。 “既然我们几个皇子中你是最有资格坐上王位的,那为何你要如此心急呢?难道,还是某些人等不及了?”齐楠笙挑眉问着齐英稷。 齐英稷的眼神瞬间慌张,“你说什么?” 齐楠笙脑海里又回荡着窦依竹的话,她向来敏锐,而且女人在这方面向来都是无师自通的,看来也许是真的。 “二哥不说权倾朝野也差不多了,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二哥哥这么放不下心,况且还如此的心急呢?难道……” “你闭嘴!” “本王可以闭嘴,你也现在杀了本王伪装现场,可本王死了,本王的女人不会死,到时候你只会比本王死的更惨。” 齐英稷气到面色青紫,“你的那个惹事精女人,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 “是吗?二哥还是小心些的为好。” 齐楠笙云淡风轻的话让齐英稷更加的抓狂,一双手颤抖不已。 齐楠笙 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那冷静睿智的二哥,双眸猩红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一定要与本王斗下去了?不管如何父王都不会让一个不能行动自如的人继承大统的。” “那你又为何将本王当做你的对手呢?”齐楠笙直直的望着齐英稷。 齐英稷看着齐楠笙,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齐楠笙。 “二哥,你看,父王就要来了。”看着远处的下人拥护着人群走过来,齐楠笙指着那边沉声道。 齐英稷此刻已经是满腔怒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三弟一定要保重,这行动不便的人啊,容易受伤。” “二哥也要保重,这行动不便的人当年也是健步如飞的。”齐楠笙转动轮椅的方向用力的向前推着。 齐英稷站在外面吹着冷风,一拳打在石柱上。 “英王爷这是怎么了?呀,这手都流血了,快,快去叫太医。” “不必了。”齐英稷拉下衣袖向里面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窦依竹已经梳妆完毕被丫鬟接走向宴厅走去。 一行人都已落座,窦依竹挪动着椅子靠近齐楠笙,“我说的那些你感觉是真的吗?” 第98章 可能是孩子 “大宴之上不得无礼,要守规矩。” 窦依竹刚燃起的八卦之心瞬间熄灭,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所有人都到。 皇后一定会出席这种大宴的,如果齐英稷和皇后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一定会有所不一样的。 窦依竹竟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宴席,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两人到底有没有私情。 齐楠笙的手握着茶盏,脑海里一直是刚刚他说那句话的画面。 他刚刚也不过是在试探齐英稷,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导致齐英稷如此等不及。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起,齐楠笙抬眸向两人看去,手中的茶盏突然溢出。 他能想到的齐英稷等不及的原因只有皇后,而让一个女人最等不及的,那便是十月怀胎,想到这一点,齐楠笙自然有些震惊,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窦依竹行礼完毕立即拿出手帕递给齐楠笙,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望向上座。 “诸位孩儿们,爱卿们,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开宴吧。” 随着齐元熙的声音,外面一众丫鬟立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精致的菜肴 摆在桌上,精美的白玉器具旁摆放着鲜花,窦依竹顾不上细细欣赏便看向齐英稷和皇后。 身边的丫鬟将菜肴夹到她的面前了她还在沉思,还是齐楠笙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王妃快尝尝,这菜得趁热吃。” 窦依竹夹起菜细细咀嚼,眼神依旧在轮番注视着齐英稷和皇后。 齐楠笙向窦依竹靠近,“你太明显了我的王妃,这种大宴之上,你妄想通过眼睛看透什么吗?” 窦依竹二立即收回眼神,“这个肉味道不错啊。” “这是鸽子蛋我的王妃。” 啊?窦依竹低眸看着盘中金黄的一小团,这鸽子蛋为何要做成这种? “少吃些,还有几十道菜。” 窦依竹立即放下筷子,这才叫满汉全席啊,她还从未吃过这么好的席面呢。 宴会到一半便是歌舞助兴,一群人恭维着主坐上的天子皇后,个个都在伪装出欢天喜地的笑容。 窦依竹吃了一半刚想拿起酒杯助助兴就被齐楠笙摁住,“伤病未愈不能饮酒。” “久闻笙王爷和王妃恩爱异常,今日一见可真是名不虚传。” 正在窦依竹期待着下一盘菜的时候,主坐的皇后突然开口。 窦依竹抬起眼眸笑眯眯的看向女人,心里不禁暗暗道,就你话多。 “说起这个,孩儿定要敬父王一杯,若不是父王给孩儿选了这门婚事,孩儿至今应该还未体会到男女之情有多令人幸福。” 齐楠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齐元熙缓缓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便放下。 当日谁人不知他赐婚的缘由,齐楠笙这么一说,简直就像是在打他一个做天子的人的脸。 “你们好,孤自然也好,不过,你们几个都已成婚,什么时候给孤添个小皇孙抱抱啊。”齐元熙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笑道。 窦依竹缓缓抬眸,脸上挂着一丝尬笑,好巧不巧,这一瞬她突然看到皇后的手不自然的握住酒杯,犹疑了一秒又放下。 她立即收回眸光,下意识的觉得有丝丝不对劲。 可她不能太明显,齐楠笙已经提醒过她了。 “父王正值壮年,皇后娘娘也正是风华正茂,父王也可以为我们几个添几个弟弟妹妹啊。”齐英稷笑着开口,脸上乖顺无比。 “是啊,二哥说的对。” 窦依竹不禁想笑,这儿子祝老人多生几个,真是人活久了什么奇幻的事情都会遇到。 “是啊,父王若能再添 嫡子,也是咱们西园国的福气啊。” 满桌的人又是一片恭维之声,所有人都在说陛下多厉害。 窦依竹已经吃饱喝足,整个人异常困倦,只期待着宴席赶紧结束。 “陛下,烟火已经准备好了,陛下看?” “放,走走,咱们去外面,孤也跟着凑个热闹。” 一群人一起向外走去,窦依竹和齐楠笙被宫内的下人推着走在后面。 想到齐楠笙说的要带她去庄子过年,窦依竹不免又伤神。 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要去庄子里的话会不会比这里更轻松自在。 不过要是去了的话就没有这么多八卦了,也不会有这么精致的菜肴吧? “想什么呢?” 齐楠笙的话语在耳畔响起,窦依竹转眸望着他。 “想某些人说带我去庄子过年,可年终尾祭每年都需皇子到场,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故意骗我。” “本王自然不会骗你,只是年夜大宴要咱们都到场,明日咱们就去庄子。”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不由得叹了口气。 “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又不能泡温泉,烟火也看到了,好吃的也吃到了。” 正在说着话,空中突然亮起绚烂的光。 窦依竹望 着烟火在空中炸开,脸上满是笑容。 齐楠笙侧眸看着她,自从见到她,他还从未见过她笑的如此明媚真心。 所有人都站在外面看着烟花盛开,却没有几个是像窦依竹一样真心期待和觉得烟花好看的。 烟火完毕,终于到了可以回家的时刻。 窦依竹到了马车内边直接躺下了,这一天的疲累真是让人难受。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到了王府已经是午夜时分。 “王妃梳洗了快些歇息吧,明日里那些拜年的人估计早早就来了,到了那个时候王妃更是不得闲了。” 啊?窦依竹眉头紧蹙。 “你说什么?” “王妃这是怎么了?往年王爷形影单只的,今年府内有王妃,这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儿,定会有人向王爷投诚的,那自然也会有人来府上拜年啊,所以王妃定有的忙了。” 窦依竹丢下身上的一切饰品,恨不得现在倒头就睡。 “王爷。” 正想说不洗了就这样睡吧,突然间听到悦伶的声音。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被康如推着走进内室,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是尴尬多一些。 “你怎么来了?” 他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有在她这个院子里过夜了。 第99章 世外桃源 想到曾经,窦依竹突然觉得一阵疼痛在全身流窜着。 “对了,我在宴会上看到皇后拿了酒杯又放下了,你说她会不会有孕了?”窦依竹赶紧用其他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齐楠笙双眉紧蹙,看了一眼周围,“去给王妃倒杯助消化的茶水。” 支走了所有人,齐楠笙又看着窦依竹。 “你不相信吗?按说几个皇子中没有人比齐英稷更有可能继承大统,可为什么他会如此着急呢?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黎民百姓?我觉得不像,除非是有些人等不及了。” 窦依竹的话又一次验证了他的想法,他也是这样想的。 “你说话啊。”窦依竹有些心急。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也太过大胆了,皇后整日在宫中,齐英稷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齐楠笙沉声道。 虽然也有怀疑,可齐楠笙还是觉得这太过荒唐了。 “咱们拭目以待吧,如果过些日子皇后真的有孕了,那咱们的猜测便是真的,若是传出其他的消息,那更能证明他们是有关系的。” 说完两人便陷入沉默,虽然古书野史中也有这样乱来之事的记载,但是真的发生还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窦依竹 看着沉默不语的齐楠笙就知道她说的真的有可能是真的,不过眼下她也不想再问他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闷得很?” 齐楠笙看向窦依竹,闷? “没有。” “竟然没人说过,你真的很闷,且无趣。” 齐楠笙紧皱的眉头一直未舒展开来,“他们不敢。”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啊,她竟然忘了他的身份,她伸手将长发散开,拿着温热的巾帕敷脸。 齐楠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如瀑布般的长发散下来有一瞬间的失神,无趣?闷? 他挪动轮椅向外,康如听到声音立即向屋内跑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失望。 “王爷,都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吗?” “回书苑。”齐楠笙沉声道。 听到他要回书苑窦依竹猛然放松下来,这大床还是她一个人睡着爽一些。 “都这么晚了,王爷何不与王妃宿在一起。”康如极力帮窦依竹挽留着齐楠笙。 闻言齐楠笙突然抬起冷眸,“你在命令本王?” “小的不敢,王妃好生歇息。”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离开。 窦依竹瘸着腿,扶着桌角向床边跳去,抬起受伤的腿放在方枕上,扯过被子瞬间闭上双眸。 等到悦伶回来的时候窦依竹已经熟睡,她端着碗看着已经熟睡的窦依竹寻找着齐楠笙的身影,又失望的将碗放下。 次日一早窦依竹还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悦伶和丫鬟抬着向轮椅走去,一直出了门冷风吹来她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揪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天还没亮呢。”窦依竹揉揉眼睛看着院内。 悦伶挥着命令人将角门打开,“王爷说了要带王妃去庄子。” 窦依竹瞬间蹙眉,“这是做什么啊,冷的要死,我还受着伤呢。” “正因为王妃受着伤才要去庄子上养伤,难不成留在府中应付那些来送礼之人吗?” 齐楠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窦依竹瞬间恢复精神,一双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这么说她是为了让她清净一点啊,这样也好。 “去去去,我求之不得呢!”窦依竹说着便扶着轮椅起来准备上马车了。 悦伶立即上前扶着,两人坐在宽敞的马车内,不一会儿便离开王府。 一路沉默,窦依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闭眼睛装睡。 齐楠笙手捧着一本书,任由她伪装下去。 太阳完全升起,马车终于停下,悦伶扶着窦依竹下车,两人被 推着一起向庄子内走去。 不知道饶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小门处停下。 “王爷王妃,里面已经收拾好了,王爷请进。” 小门打开,一阵热气扑来,出现在窦依竹面前的竟然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蝴蝶飞舞着,花香飘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天呐,这里也太好了,这大冷的天儿竟然有这样暖和的地方,这地方有利于王妃养伤,奴婢替王妃谢过王爷。”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悦伶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她瞬间清醒过来。 看着池水里冒着汩汩热气,窦依竹不禁感叹这真得是一处好地方,这不是她曾经看过的爱丽梦游仙境现实版吗? “你这丫头倒伶俐。”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林巧儿,脸上的笑容突然收起。 或许是那朵嫣红的花让她想起了林巧儿头上的绢花,总之想起来她就觉得不痛快。 “王爷王妃可否满意?要是缺什么小的这就去采办。” 窦依竹抬眸间便已经到了屋子,香炉内燃着好闻的香味儿,这香调清新迷人,闻之让人轻松愉悦。 屋内的陈设皆是金线加淡紫,温 馨又显华贵。 那大床更是精美异常,雕花手艺令人乍舌。 看着床上挂着的同心结窦依竹又是猛然一愣,在这世外桃源内,想到她跟他,她竟然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这里可真好,王爷真是太体贴了。”悦伶开心不已。 窦依竹淡淡的笑着,她想到这里会很舒服,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舒服。 最重要的是奇思妙想,在温泉处建房子又围起来,温暖又不干燥,简直就像是童话书里地方。 “王爷王妃先休息片刻,早膳稍后就来。” 屋内恢复安静,窦依竹被悦伶扶到榻上,坐在绵软的榻上靠在背后的金丝软枕上,窦依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享受。 “可还喜欢?” “多谢王爷,很是喜欢。”窦依竹假笑的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看着她假笑中略带俏皮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她似乎是比他有趣一些。 “昨日悦伶说今年肯定有官员要给你示好,作为皇子,你怎么不在府中等着贵客到来,也好壮大下自己的力量。” “本王自与你成婚以来怪事频发,不是人人都敬而远之吗?何来贵客。” 窦依竹不禁笑了,这个男人无趣是无趣点,但也狡猾。 第100章 不明来客 “从前不管什么你都不显眼,尤其是你的腿受伤以后,你即便再有才干也不敢在朝堂上显露出来,可这几次的事情让你成为焦点,你遇到了几次大事都能转危为安,这其中自然有我这个女人的原因,可终其还是因为你。”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仿佛在说你看我说的对吧。 齐楠笙轻笑一声,“女人不要太聪明。” “男人不要太薄情。”窦依竹回怼着,丝毫没有客气。 齐楠笙眉头微皱,“王妃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明明已经料到了,我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一定会有凶险,你宁愿指使别人去救我,自己却镇定无比,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算吧。” 想到悦伶说康如说的,齐楠笙与裕王爷本不亲近却说上了话她就开始怀疑。 现在看到齐楠笙的脸她直接就确定了,在他心里什么都没他自己重要。 “本王猜测到你有危险,还派人救了王妃,王妃难道不该感恩吗?” 窦依竹看着自己的腿,又想到他去为了她拿国药,突然觉得不对劲。 一个心思如此缜密之人,为何突然不顾一切去宫内偷盗呢? 她没有问下去,她突然有些怕知道那个答 案,他做哪些或许是因为其他。 窦依竹有一丝怕,也有一丝的庆幸,如果他不是为了她,那他们便是两不相欠了。 “王爷王妃,早膳好了。” 悦伶挥着手让丫鬟进来,没有了外人在,腿脚不便的两人便窝在榻上的小桌上吃着早膳。 盖子刚打开窦依竹便闻到一股异常鲜美的味道,鱼粥? “王爷王妃,他们说这鲈鱼粥是用刚打上来的鲈鱼熬煮的,王爷王妃快尝尝。” 窦依竹吃着粥,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美味只需要简单的烹饪,什么叫做鲜掉眉毛。 吃了两碗粥之后,又吃了些其他的东西,窦依竹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齐楠笙已经消失,窦依竹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内,这么好的地方竟然都不能出去转转。 “王妃醒了,奴婢把窗子打开,王妃透透气。” 窦依竹点着头,“他呢。” “王爷啊,康如说王爷有事要办,也不知道去哪了,对了,王妃要的那些古书奴婢找了一些,怕王妃养伤无聊,已经带来了。” 窦依竹立即来了精神,“好啊,你快点拿来给我。” 悦伶立即打开箱子将那些书递给窦依竹,窦依竹立即翻 阅着,寻找着解蛊的办法。 说来也奇怪,似乎只要她转移注意力,或者讨厌他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是舒适的。 “悦伶,你说真的有情蛊这东西吗?王爷不是叫人去找那老怪了吗?怎的他像是消失了一般。”窦依竹边看边问道。 悦伶听着窦依竹这样说不由得失笑,“王妃怎的这会儿脑袋转的不快了,奴婢要是那老怪,有本事逃出大牢,又怎么会再回来呢。”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也不由得失笑。 是啊,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再在这里呆着岂不是等着人逮吗? “没事,外面是什么声音?” 悦伶一脸开心,“王爷命人在院子里扎个秋千,等到王妃的腿伤好了便能去玩了。” 窦依竹听着悦伶的话没有一丝开心,这可不对劲啊,她是骨折,要养一阵的,他难道是要把她囚禁在这里不可? “他去哪了?难不成是准备把我放到这庄子里几个月吗?” “王妃是说王爷吗?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只要王爷心里有王妃就好。” 窦依竹也说不出哪里不好,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王妃不高兴啊?奴婢觉得王爷还是在乎王妃的,王妃要在适合的 时候会服软,那以后定都是好日子。” 窦依竹捧着书脸上始终淡淡的,她不觉得他会给她带来什么好日子。 “悦伶,我与你说了多次了,咱们女子家不能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男人身上。”窦依竹再次跟悦伶说着。 悦伶似懂非懂,她从小便接受的是男人最大那一套。 “可王妃现在是王妃啊,难不成王妃真的想走啊。” “为何不能走?广阔天地,难道我们就要一辈子拘于这个小院子里吗?我们难道就不能去游玩,出去赚银子,吃好的喝好的吗?” 悦伶沉默着,一颗心一点点动摇。 “不过咱们是得聪明些了,不能再跟他硬碰硬了,他若是发怒了咱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还是得聪明点。” “王妃说的是,咱们是得聪明点。” 窦依竹笑了笑向外望去,这庄子应该不小,阳光正好,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这里是不是有鱼池?咱们去钓鱼怎么样?” “好啊好啊,奴婢这就去准备。” 悦伶出去一会儿便拿着东西回来带着窦依竹出去,两人出了院子来到河边,支起桌子椅子。 吃食茶点放在桌上,窦依竹往鱼竿上放着鱼饵,期待 着自己能钓一条大鱼做炸鱼吃。 主仆两人坐在阳光下,摇椅缓缓晃动,无比惬意。 “动了动了!”悦伶突然惊呼着拉起鱼竿,一条鱼儿顺利上钩。 将鱼儿放在木桶中,窦依竹再次挂上鱼饵。 “这可是好兆头啊王妃。” 窦依竹笑了笑,随手拿过古书翻阅着,要说起来,这日子的确不错。 “诶?那是谁的马车?” 窦依竹看的入神,听到悦伶的声音立即转眸。 “是王爷在见客人吗?” 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猛地下落,看样子他带她来这里是顺便享福,实则是来办自己的事儿的。 一丝不快跃然于心底,转眸间她突然看到马车下一抹裙摆飘过,马车过去裙摆也随之消失。 她只觉得疑惑,那马车看上去破败不堪的,他不可能是接林巧儿过来吧? 悦伶还没有注意到,一心关注着鱼竿。 窦依竹的心却乱了,那飘逸的裙摆,她忍不住想到苏觅夏。 “王妃冷吗?”悦伶注意到窦依竹突然不说话立即起身。 窦依竹摇摇头,“这么大日头,不冷的,你推着我,咱们去那处院子看看。” 她不自觉的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这里见谁。 第101章 都是渣男 悦伶也有些疑惑,“什么样的贵客要在这里见啊?要不要奴婢先进去问问康如?” 窦依竹眉头微蹙,一双剪水瞳眸泛起不悦的光。 她隐约间似乎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难道他真的把那个林巧儿接到了这里? “不用去了,咱们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不管是谁,这种香气都是个女人无疑,她还不如不看。 “王妃是不舒服吗?还是里面的人让王妃不快?王爷不是个乱来的人,王妃不必多想呢。”悦伶笑嘻嘻的说着,不希望窦依竹不开心。 窦依竹心里的确不快,她从现代来是因为渣男,到这里还是因为渣男,心情怎么能好嘛。 “没事,回去吧,拿上咱们的鱼,回去了我给你做一道香酥炸鱼。”窦依竹微笑抚着悦伶头上的小发髻,努力的调整着情绪。 悦伶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不难看出窦依竹在伪装。 可现在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先听王妃的。 两人到了院子里悦伶就赶紧去收拾鱼,窦依竹坐在外面晒着太阳,手中拿着古书发呆。 “王妃,外面的风似乎有些凉,奴婢推王妃去卧房歇息着吧。” “去厨房吧。”窦 依竹想到又要躺在床上不由得一阵烦躁,想让自己忙起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另一边的院落内,齐楠笙正和苏觅夏面对面而坐。 “王府的门儿都要被踏破了,南笙哥哥竟然还有闲心请我来这里品茶。”苏觅夏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心底的愉悦跃然于脸上。 齐楠笙始终冷着一张脸,自从他知道苏觅夏和顾子瑜接触后就对眼前这个女人失望无比了。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利用一下她。 “往年过了除夕你也是要与本王闲坐一会儿的。”齐楠笙喝着茶沉声道。 提及往年,苏觅夏的眼睛仿佛都能溢出笑容。 可想到如今她都不能随意进笙王府,想到窦依竹,她的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酸涩。 “是啊,往年虽说楠笙哥哥也是行动不便,但好在没有现在事多,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凶险,王妃还真是,英勇又幸运。” 苏觅夏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能一吐为快,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斩草除根,苏府也许能同意她做续弦,却绝对不会同意她做妾室,还是第二个侧室。 齐楠笙轻笑一声 ,“你确定是英勇,不是鲁莽?” 苏觅夏瞬间低下了头,抿唇轻笑。 “王爷与王妃,还好吗?”她抬起眸子,语调缓慢无比,充满了试探。 齐楠笙的眸子始终晦暗莫测,让人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苏觅夏盯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不住的回味着这句话。 所以只是凑合着过吗?她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日子总归是要往下过的,楠笙哥哥只会越来越好,我哥哥从北方回来,带了一个医科圣手,改日我叫人将他带来给楠笙哥哥看看腿。” 齐楠笙望着苏觅夏,沉默了一瞬突然开口,“好啊。” 苏觅夏拿起茶盏轻抿一口,脸上漾开的笑容温柔可人。 “楠笙哥哥叫我来不是只为了喝茶吧?” 齐楠笙伸手拿着夹子拨弄着炭火,拿着刚烤的的橘子递给苏觅夏。 “这么多年来只有你知道本王的不易,本王听闻你最近常进宫。” 苏觅夏怎么会不知道齐楠笙的意思呢,可她完全不在乎,一个人若是没有了任何可利用之处,那便是废物了。 “是常进宫,皇后娘娘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叫我去陪大公主伴读,实际上一直都在她的宫中摆弄一下城中实行的小玩意儿罢了。” 齐楠笙微微颔首,他这个长姐在多年前被送去和亲,夫婿没了便回来了,可也一直都没有断了跟北边部落的联系。 不管是皇子还是后宫之人都对这个长公主亲近不已,可偏偏长公主乃先皇后所生,她很是讨厌现皇后。 所以苏觅夏这句话还是有信息量的,可不管怎么样,不管皇后做了什么,陛下都绝对不会废后。 “哦对了,据说皇后娘娘这段时间一直在喝坐胎药,想为陛下生个嫡子。” 齐楠笙猛然抬眸,是坐胎药还是保胎药呢? “楠笙哥哥,你怎么了?就算是生下嫡子,这么小的孩子,陛下也不会让他来继承大统的。” “不管陛下让谁继承大统,那个人都不会是本王,本王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 苏觅夏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心尖一疼,她爱的男人原本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儿。 “也不一定啊,楠笙哥哥的双腿好了,一切皆有可能啊。” 齐楠笙冷笑一声,“就算好了,陛下怎么会考虑本王呢,本王无所出,王妃,还有王妃的木 家······” 窦依竹在窗外听到这句话唇角浮现一丝冷笑,她本不想来的。 可在厨房里也一直在好奇齐楠笙在院子里见得是谁,她心里烦乱不堪。 本着不在心中猜问题,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原则,窦依竹还是让悦伶带着她去了齐楠笙的院子。 带着新炸好的鱼,让悦伶支开了康如,她到了窗下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王妃怎么在这里?” 康如返回的时候看到窦依竹震惊不已,一双看着里面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窦依竹举起手中的食盒,还没有递给康如悦伶就气冲冲的看着康如。 “王妃怎么不能在这里?夫妻本为一体,这庄子是王爷的不就是王妃的吗?王妃想来就来。” 康如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刚想解释里面的人就走了出来。 悦伶看着苏觅夏推着齐楠笙向外走脸上的怒气更深了一些,“见过王爷。”她额赌气似的说着。 康如看着齐楠笙不自觉的扬手擦着额上的汗,王爷吩咐了不让王妃知道的,可是他却没看住。 “苏小姐今日可真好看,本妃给苏小姐拜年了,祝苏小姐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102章 拖出去打 窦依竹突然满脸是笑,看上去温柔不已。 悦伶握着轮椅的手忍不住用力,看着苏觅夏的眼神也极其的不友好。 “多谢王妃吉言,我也愿王妃吉祥如意。” 窦依竹仰眸望着苏觅夏,又看了看齐楠笙。 他费尽心思把苏觅夏接过来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无疑,他心里是有苏觅夏的,甚至在暗示苏觅夏,她这个王妃根本就是个不足为轻的人罢了。 “是啊,愿咱们大家都能吉祥如意,这是本妃刚才自己钓的鱼,闲来无事炸了给王爷配茶喝,不料苏小姐也在这里,那就与王爷一起尝尝吧?” 康如立即伸手去接食盒,还没有靠近就被苏觅夏抢了先。 “那真是辛苦王妃了,王妃身上有伤还不忘给王爷做美味,真真是称得上贤良淑惠。”苏觅夏站在齐楠笙的身后夸赞着窦依竹。 而坐在轮椅上的窦依竹却是和齐楠笙面对面的,这样的站位使得气氛变得无比微妙。 悦伶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气的要死,可为了窦依竹也不敢发作。 “作为笙王王妃,这家里家外的哪不得管着,这不,本妃和王妃出来了,府中还留着一个侧妃,本妃还得叫人给 她送些年节吃的。”窦依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苏觅夏脸上的笑渐渐僵硬,不过依旧是保持着大小姐的风范的。 “那真是让王妃操心了。”她温柔道。 窦依竹的双手放在腿上,唇角也满是笑意。 “可不是吗?本妃这样说怕是多有不敬,可王爷毕竟是个男人,这男人哪里有女人心细,日后若是王爷还有纳侧妃的心思,本妃还是有的忙呢。” 窦依竹故意这样说着,她就是要告诉苏觅夏,不管如何,只要本妃不死你就别想坐到王妃的位置上。 苏觅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这不是在暗示她吗?这个时候她最好一句话都不多说才好。 “可不是吗,王妃这么长时间以来都累坏了。”悦伶故意道。 “你这丫头像王妃,口齿真是伶俐,要说别的地方楠笙哥哥确实是心大一些,可这纳侧妃嘛,楠笙哥哥可不同其他的男人一样,他要是爱那个女人,定是放在心尖上疼的,这府中的侧妃也是王妃主动安排的,想必以后啊就没有这样的事儿了。” “苏小姐知道什么?当日王妃做这个也是为了王爷,王爷这不是也好了吗?论品阶论位份,你苏小 姐哪里比得过我们王妃,干嘛这样说我们王妃。” 悦伶见苏觅夏这么说怎么忍得住,对着苏觅夏就是一通吼。 齐楠笙瞬间抬起冷眸看着悦伶,窦依竹见状意识到不好赶紧拉住悦伶。 “放肆!来人,拖悦伶下去,打二十大板。” 窦依竹立即紧紧握住悦伶的手,悦伶说话确实不好听,那也是为了她。 可齐楠笙当着外人的面儿,还是苏觅夏,这么惩罚她的下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二十大板?这新年的头一天,王爷竟然要惩罚我的下人,究竟是悦伶让王爷不满了还是我让王爷不满了?” 窦依竹的话瞬间让悦伶回过神来,为了不让窦依竹难做,悦伶立即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不敢了。” 齐楠笙看着一脸怒气的窦依竹,又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王妃也知道是新年第一天,本王在这里见个人王妃都要闹上一场,传出去成何体统?!拉下去,罚!也算是给王妃长个记性。” 齐楠笙厉声命令着,放在轮椅上的手轻轻做了个手势。 康如瞬间明白,“来人。”他挥着手让人来拉悦伶。 “奴婢自己 去领罚,还请王爷开恩,再派个丫鬟扎好生照顾王妃。” 悦伶抹了把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门,窦依竹只觉得心底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讲自己燃烧成灰烬一般。 “王妃,小的送您回去。”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只觉得胸腔内一阵阵翻滚着。 苏觅夏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极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儿。 “楠笙哥哥何苦动怒,那丫头虽说也算是大府里出来的,可她与王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城中谁人不知啊,这样的苦命人,请个嬷嬷好好教她们规矩就好了,这里也没外人,我也不在意的。” 苏觅夏说着话蹲在地上轻轻拍着齐楠笙的心口,说的话简直绿茶至极。 “本想邀你赏花,今日也没了兴致,叫康如送你回去吧。”齐楠笙顺着苏觅夏的话往下说。 苏觅夏突然被冲昏了头脑一般,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行,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赏花,楠笙哥哥一定要好好保重。” 两人道别之后齐楠笙便去了窦依竹的住处,窦依竹此刻正在给悦伶配药。 三十大板,悦伶那瘦弱的小身板打下去不知道还有 没有命了。 窦依竹研磨着药粉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如果她不逞强就好了,如果她再能忍一忍就好了。 “王妃,王爷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窦依竹头都没抬,之前说的示弱完全抛诸脑后。 “王爷王妃,奴婢回来了。” 听到悦伶的声音窦依竹瞬间转眸,看到悦伶是走回来的她立即张开双手。 悦伶走上前去拉着窦依竹的手,“王妃不要担心,没受伤的,王爷是做给苏小姐看的。” 窦依竹拉着悦伶转身,衣服破了,身上也满是污渍,不过悦伶看上去的确没什么事儿。 “奴婢错了,下次奴婢一定不在外人面前如此没规矩,让王爷王妃丢脸。”悦伶看到齐楠笙在赶紧对着他行礼认错。 窦依竹的脸上却没一丝笑容,相反却很是生气。 “王妃别担心了,奴婢没事的。”悦伶笑着向窦依竹说道。 窦依竹看着悦伶手上的血迹瞬间心疼,“卑鄙小人。” 口中说着气愤的话,手中拿着药给悦伶抹着。 一旁的康如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主子主母吵架可太吓人了。 “王妃不能这样说王爷,王爷也是为了·······” 第103章 天大的喜事 “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自己什么都是可以做的,咱们这些无足轻重没有母家撑腰的人,在他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呢。” 窦依竹的语气冷厉无比,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么私下跟苏觅夏见面还让她丢脸,让她的人受到伤害,她就是极其不爽的。 “王妃,慎言。”悦伶拉着窦依竹的手小声道。 齐楠笙确实有自己的计划,苏父最近与齐英稷有过接触,他想要自保必须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怎么?王爷还有事?”见齐楠笙只是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不由得赶着他走。 齐楠笙直直的望着窦依竹,看着她满眸的怒意,想到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脸上的笑,突然觉得有些搞不懂女人。 “本王没打算呆在这里。”说完齐楠笙便挥手让康如推着他离开。 窦依竹听到他这样说瞬间更加生气了,“是啊,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有我这样的王妃,有窦家这样的岳丈,王爷早就该敬而远之。” 齐楠笙立即让康如停下,转眸看着冷言冷语的女人。 “有这样的母家难道不是你的耻辱吗?王妃何出此言冷嘲热讽。” 窦依竹低眸望着自己的双腿,想起 那日窦清宏和窦依柔去看她的场景。 “我的母家我怎么说怎么做都可以,可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再说了,我没有面子你又有什么面子可言呢。”窦依竹依旧一脸冷厉。 “本王以为,夫妻应该一致对外,外面是如何并不重要。” 窦依竹不由得想到外面那些谣言,是啊,她似乎从来也没有在乎过。 现在她又在在乎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是苏觅夏? 窦依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意识到这点她的体内便又有一阵痛感在流窜。 “送王爷出去。” 她立即转眸去看着悦伶,想着别的事情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悦伶立即去送齐楠笙,“王爷别怪王妃,王妃现在腿脚不便,心火过旺也是有的,之前那老怪说王妃中了蛊,如今王妃还是时不时的会很痛,所以才说话如此不好听的。” 齐楠笙冷嗯一声,挥手让她进去。 悦伶立即行了礼向屋内走去,窦依竹已经躺在了床上,脸色很是难看。 “王妃!王妃怎么了?又疼了吗?” 窦依竹在心里念着佛经,这是她在古书上翻阅来的法子。 过了好一会儿窦依竹依旧没有缓过来,她强忍着疼痛望着帷幔,怎么也想不通就短短的这么几个月而已,她怎么会破防呢? 窦依竹意识到自己在吃醋,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王妃还好吗?” 陷在沉思之中的窦依竹猛然回眸,似乎是缓过来了一些些。 “没事,我可能被拿捏了。” 拿捏?悦伶端着茶盏看着满脸苍白的窦依竹,不明白拿捏是什么意思。 “王妃,奴婢怎么觉得您又瘦了呢?” 窦依竹伸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又尖了一些。 “王妃,不会真的是那老怪说的那样吧?王妃身体里有蛊,那些补品什么的都被蛊虫给吃了?” 窦依竹只觉得像是在听奇幻故事,此刻她只想自己被走近科学栏目组给邀约过去,好好查上一查她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你说咱们吃素了会不会好一些?”既然没有走近科学,窦依竹只能自己想法子。 不管是否科学,试一试也没什么。 悦伶严肃的点着头,“好,从今日开始奴婢就给王妃做素斋,奴婢跟王爷说了王妃身体的事情,想必王爷已经在找人了。” 窦依竹不由得皱眉 ,悦伶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她知道窦依竹难受的时候是听不得王爷的消息的。 “可是王妃,素斋不会让王妃越来越瘦吗?王妃这腿伤也得补补啊。” “悦伶,你出去玩会儿吧,让我安静安静。”悦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低着头,“王妃的药好了,喝了药奴婢再走。” 窦依竹喝了些含有安神的药不一会儿便睡着,接连的疲倦让她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窦依竹都是恍惚的,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真的。 “王妃醒了!吓死奴婢了,王妃还好吗?” 窦依竹愣了片刻便露出笑容,“好的很,神清气爽。” 说着她便伸手让悦伶扶着她起身,顺手拿过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王妃睡太久了,明日那些药让大夫少放些安神药吧。”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满眸疲惫的悦伶不住心疼。 “我都跟你说了,除非我这边叫人去叫你,不然你就歇着,出去耍耍也是好的。” 悦伶满脸笑意,“奴婢出去耍了的,还得到了一个大消息,天大的喜事儿呢。” 窦依竹瞬间眼睛冒光,按说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消息的。 “让 我猜猜,眼下文武百官都在休沐,有什么大案子估计也是等到过了初五,那便是喜事了,既然是天大的喜事儿,莫不是额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了?” 悦伶满眸崇拜的看着窦依竹,“王妃真神了。” 窦依竹陷入沉思,一颗心狂跳不止。 这可真是天大的事儿,而且现在看来,这个皇后娘娘比苏觅夏还不好对付。 “王妃,今日早膳做了您喜欢的菜糜粥,奴婢叫人来为您洗漱,奴婢再去给王妃做几道可口小菜。” 窦依竹完全没有听到悦伶的话,一直在想着那个皇后。 现在她和齐楠笙齐英稷算是正面刚上了,而这个皇后,竟然还跟齐英稷有关。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这个皇后竟然敢将计就计把孩子生下来,要胆识有胆识,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关键还有人脉,齐元熙还不是个明君。 窦依竹开始有些担心了,抛开一切不说,齐楠笙不好她也好不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她必须破局了,或者说是找到威胁皇后和齐英稷的把柄。 不主动出击,但是有东西可以自保才好。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齐楠笙,皇后有孕这个消息也让他有些震惊。 第104章 惬意假期 要买通陛下身边的人,寝宫司的人,把别人的孩子当做是陛下的孩子,这其中错了哪个环节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王爷真是英明,苏小姐今日刚进了宫,这不到正午皇后娘娘就有孕了,看样子苏小姐是敲山震虎成功了。” 齐楠笙剑眉紧蹙,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或许一切都是我们想多了。” 齐楠笙想到齐英稷的脸,他不敢将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神与大逆不道之事联系在一起。 “怎么会呢。”康如在一旁磨着墨,“王爷向来料事如神,一定是八.九不离十的,王妃不是也这么说嘛?” 齐楠笙还是有些犹疑,齐英稷的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点差错,怎么会做如此的事儿呢?可眼下发生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脑海里突然浮现窦依竹的样子。 “静观其变。” 他们并不知道皇后和齐英稷要做什么,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那老怪还没有消息吗?王妃的腿还要多久才能痊愈?”齐楠笙沉声问道。 康如瞬间低下头,“小的不敢派很多人 去找,怕被别人给发现了成为把柄,而且那老怪神通广大的,小的一时还没有那老怪的消息。” “那就去找其他人,或者发信去岭南,找一些寨子里的人。”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齐楠笙挥挥手让康如出去,门窗的帘子放下,听到康如将门从外面锁住,他起身向塌边走去,掀开软垫轻轻摁了一下旁边的木头,两边的榻立即打开。 他从榻上走入地下室,褪去外衣换上武服先是打了一套拳,而后又开始练剑。 是的,窦依竹猜测的完全是对的,他的腿根本没事。 当日的确是伤到了神经,过了许久都未痊愈,半年后的一天,大夫刚针灸完他便有了知觉,从那以后他就越来越好,渐渐便恢复了知觉。 经过两年的恢复,他已经如从前一般了,怕再被人陷害,他只能继续装下去。 结果现在还是躲不过去齐英稷的阴谋,好在他已经知道了对手是谁。 两人住在各自的院子里,一连许多日都没有再见。 窦依竹时不时的常想问额齐楠笙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可过去这么多天了,她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悦伶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不见齐楠笙的唯一优点就是身体似乎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她也乐得清闲,整日里在庄子里游玩,现在拄着拐都可以四处走动了。 “王妃别这么淘气了,万一再伤着就不好了。”悦伶看到窦依竹走的飞快很是担心。 窦依竹停下来坐在草地上听着溪水潺潺很是惬意,她索性躺下,看着四处绿荫,心情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她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这一处院在温泉旁,四处绿草隐隐,仿若春日一般,可这处院子外面却还是一副萧条的样子,积雪甚至都没有融化。 窦依竹每次出了院子都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这整个院子都像是煮青蛙的温水,而她就是那只青蛙。 “地上凉啊王妃,您可别躺在这里,对身体不好的。”悦伶过来扶着窦依竹起身。 窦依竹缓缓起身,两人靠在大树上看着花朵上的蝴蝶在嬉戏着,脸上的笑带着一丝丝忧愁。 “王妃是不是想王爷了?自从上次王妃与王爷争执了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来过,康如在王爷面前提了王妃都被王爷给漠视了,哎,王爷与王妃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吧啊。” 什么时候?窦依竹又一次觉得自己 好像跟齐楠笙根本不合适。 “你说我和王爷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做夫妻?” “王妃又胡思乱想了,其实王妃有什么不开心与王爷直接说呀,奴婢看王爷还是疼王妃的。” 窦依竹也知道所谓的打直球是有用的,可她跟齐楠笙之间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所清楚的。 “算了,我看到那边有竹笋,咱们班去挖一些来煮汤。” 窦依竹最近看了许多古书,通过食疗的法子,窦依竹的气色越来越好,身上的痛也在渐渐减轻。 齐楠笙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窦依竹每日的情况,所以尽可能找好的食材药材给她,找老怪虽然没有停止,却也没有再大动干戈。 “王妃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康如前儿说已经在准备回城了。” 窦依竹听到回城的话不知道为何就莫名觉得有些累,在这里虽然是温水煮青蛙,但回去一定又是无休止的争斗。 “咱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里鱼儿带回去,然后找些水养着,这样王妃就可以吃上新鲜的鱼肉了。” 窦依竹看着悦伶,脸上慢慢浮现笑容。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像是我亲妹妹一般,有你真好。”窦依竹张开怀抱 抱住悦伶。 “奴婢怎么配上做王妃的姐妹呢?” “不许胡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妹,谁要欺负你我都不答应的。” 悦伶点点头,当日有人欺负她,窦依竹是怎么做的她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这里是真好,可你说陛下是怎么回事啊,年夜宴完了还要元宵宴,往年哪有那么隆重啊,哦对了,说是为了庆祝皇后娘娘有孕呢。” 窦依竹不由得皱眉,为了庆祝,那他们也要去了? “我可以不可以不去啊?” “不知道,那要看皇后娘娘了,现在不管是什么陛下都依着皇后娘娘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喜当爹也可以这样欢天喜地啊。 “去就去呗。”窦依竹将挖来的笋递给悦伶,自己拿着拐跟在悦伶的后面向屋内走着。 晚间果然康如就来了,说是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明日一早便启程,今日在天和厅准备了菜,让窦依竹晚上去那里吃。 窦依竹兴致缺缺,只觉得很冷。 “王妃快收拾一下,来,穿上披风。”悦伶拿着披风给窦依竹准备好,又赶紧叫人拉来轮椅。 两人到的时候齐楠笙已经坐在厅内,许久不见,两人脸上都是冷冷的。 第105章 沉默的节日 “王妃到了,王妃快坐,小的这就让他们去煮元宵,玫瑰味儿的,可好吃了。” 康如笑嘻嘻的说着,说完就准备着走。 “是这里的玫瑰?” “是啊,厨子说的,这花瓣是可以做东西吃的。” 窦依竹怎么可能不知道花瓣是可以吃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开始吃了。 “今儿不是十四吗?怎么开始煮元宵了?” 康如看着齐楠笙嘿嘿笑了笑,“明儿王爷和王妃不是得进宫吗,王爷说就在这儿提前过了。” 窦依竹的唇角终于浮现微笑,“好,挺好的。” “王爷王妃先吃着,我们几个先去准备准备。” 话音落下厅内便剩下窦依竹和齐楠笙两人,虽说是户外,炭火盆摆了几个,厅内四处绿植,外面的绿油油的竹子尽显生机。 鹅卵石铺成的路尽显意境,路的尽头,温泉冒着汩汩热气,路边的灯亮着昏黄的光,一切都美如画卷。 窦依竹拿起筷子品着美味佳肴,一双眸子始终都没有往齐楠笙的身上看。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康如和悦伶端着托盘站在厅外,看着两人谁也不理谁的样子纷纷皱眉。 “这王爷每日里都是这样的冷冷的 面孔,可王妃怎么也没个笑模样啊。” “可不是吗,这两人,恩爱的好日子简直跟过节一样,几个月才有一回。”悦伶忍不住噘嘴,“真是叫人不省心呢!” 康如也叹了口气,算了,有些事儿就是这样的,谁也左右不了。 “诶,王爷可是说了,那些烟火爆竹今晚要燃放呢,或许王妃看到烟火就开心了。” 悦伶终于开心起来,“对对对,王妃最喜欢那些东西。” “王爷王妃,元宵好了,还有前儿咱们自己做的风干鸡,您二位快尝尝。” 窦依竹自顾自的拿着勺子大口吃着元宵,花香袭人,一口下肚窦依竹瞬间感觉自己的味蕾得到了巨大的抚慰。 “好吃的。” “王妃喜欢咱们就叫他们多采些花瓣晒干了放起来,等到回府了王妃想吃就叫厨子去做。” 窦依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要说在这个时代的好处,那便是各种食物都是原汁原味的,味道可真是不错。 “那就辛苦你们了。”喝了几口米酒窦依竹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可无论多开心,窦依竹脸上的笑容多灿烂,她始终都没有跟齐楠笙对视。 “王爷还给王妃准备了惊 喜呢。”饭吃的差不多了,康如笑着跟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正疑惑呢,康如已经跑了出去。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高处坐,“王妃您看。”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想起,炮竹四处炸开的光亮让人顿时觉得仪式感十足。 “挺响啊。”窦依竹大声对着悦伶道。 悦伶趴在窦依竹的耳边,“还有更好看的呢。” 说着话突然砰的一声,耳边响起巨大的声响。 窦依竹微微抖了一下,眼前的烟火在半空中瞬间炸裂,夜空中闪耀着,美轮美奂。 大年夜那天她也是看到了烟火的,但是却没有现在那么震撼。 “王妃你看,那烟火有字。” “容颜永驻,身体康健,王爷可真是厉害。” 窦依竹是震惊的,在这个时代有这样可以在空中显出字的烟火已经是技术前言了。 “嗯。”窦依竹轻嗯一声,终于转眸看着齐楠笙。 他依旧是一副冷峻模样,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完全无关,一双墨眸盯着远处的烟火,平静的如一汪湖水。 “王妃你看,刚才那是红色的呢。” 窦依竹瞬间转眸,确实好看。 烟火放了有一刻钟,四处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 桌边重新放了清茶,窦依竹喝着茶吃着果子,两人依旧无话。 悦伶见状忍不住的碰了一下窦依竹的手肘,窦依竹仰眸望着悦伶,知道了意思看着齐楠笙。 “明日要进宫吗?” “嗯。”齐楠笙冷嗯一声。 窦依竹低头拿起瓜子,“过年不是去过了吗?我可以不去吗?”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皇后娘娘有孕,普天同庆,作为笙王妃没有理由不去。” 窦依竹轻笑一声,嗑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若是病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去了?” “呸呸呸,这大过节的,王妃在说什么啊。”悦伶赶紧打断窦依竹。 窦依竹不仅撇嘴,这才多久啊,都进宫几趟了,这个陛下和皇后娘娘是有多闲得慌啊。 “王妃还是与王爷一同去吧,今年北边大旱,王爷说不定要去赈.灾,王妃好好陪陪王爷啊。”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眼底浮现一丝不悦。 “他这个样子去北边赈.灾?” “王爷是皇子,往年有赈.灾不都是皇子去的吗,今年英王爷有罪在身,裕王爷生性迟钝,只有咱们王爷,能者多劳了。”康如在一旁解释着,虽说也不愿 齐楠笙去,可眼下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何况现在笙王爷在朝堂上能够露脸也是好事,要不然一直被打压谁也受不了。 “那必须要去吗?他齐楠笙作为王爷只需要会用人就可以了,派别人去不就行了,一个要坐高位之人一定要懂得用人,懂不懂?自己亲力亲为是要累死的。” 窦依竹话音刚落康如便变了脸色,“王妃,这话可不敢乱说。” “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了,你们王爷不想坐那个位置吗?” 悦伶刚才还红扑扑的脸蛋瞬间惨白,“王妃,是咱们王爷,况且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不敢乱讲的。” 窦依竹当然知道有些话是不敢乱讲的,不过她是无所畏惧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一路上会出什么事儿不知道吗?赈.灾,这灾有什么赈的,不过就是拉些粮食去分一分而已,找些人看着就好了。” 窦依竹也不知道为何,听到他要出去就是有些不悦。 齐楠笙冷峻的眸光逐渐柔和下来,表面上关心他说好听话的人是不少,但是她这个样子倒像是真情实感。 “王爷您看,王妃这是关心王爷呢。”康如赶紧打着圆场。 第106章 元宵大宴 窦依竹拿起一颗桂圆,毫不掩饰的咬烂在口中咀嚼着。 “那当然要关心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夫妻嘛,他若是有了什么事儿我也没好日子过不是。”她淡淡道。 康如和悦伶在一旁尬笑,两人看着窦依竹和齐楠笙谁也不敢再接话。 “本王知道如何自保,况且还有几日,说不定这几日发生了比赈.灾还要严重的大事儿,那便不需要去了。” 窦依竹瞬间抬眸,口中的桂圆鼓鼓的在腮帮处,看上去可爱至极。 “夜深了,送王妃回去吧。” “是王爷。” 悦伶推着窦依竹向外走去,一行人不一会儿便回到了院子里。 窦依竹一路上都在沉思,到了屋内也没过神来。 “齐楠笙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提醒我?明日有大事发生?” “王妃多虑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这王府中说不定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王妃处理呢。” 窦依竹吃饱喝足了不由得犯困,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眨眼间便是天亮,窦依竹还在睡着便听到院子里悦伶的声音,这个也要带,那个也要带。 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去睡,猛然想起那些古书。 “悦伶。 ” “诶,奴婢来了。” “那些书别忘了带啊。”窦依竹闭着眼睛吩咐着。 “忘不了王妃的那些宝贝的,王妃快别睡了,王爷马上就要起身了。” 窦依竹裹着被子被悦伶拉起来,简单的洗漱梳妆之后遍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刚离开庄子窦依竹便感觉到一阵冷气扑过来,悦伶赶紧拿着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王妃今儿要进宫可不能再乱吃东西了,这冬日里吃多了是要困倦的,到时候失了规矩可不好呢。” 窦依竹点着头,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吹起,她猛然精神起来。 “到了到了,咱们到了王妃。” 听到悦伶激动的声音,窦依竹撩开帘子向下望着,林巧儿已经站在风中等候着。 走的时候就是在侧门走的,回来的时候作为侧室是要迎接一下的。 “妾身拜见王妃,几日不见王妃的气色都好了。” 窦依竹挥挥手示意林巧儿起身,“嗯,给你带了些东西,一会儿叫悦伶给你送去。” “多谢王妃记挂,妾身感激不尽。” 窦依竹微微一笑,悦伶立即会意,“这天寒地冻的,林侧妃等了这么久实在辛苦了,快回去暖和暖和吧。” 林 巧儿又行了礼才离开,悦伶立即推着窦依竹向屋内走去。 虽然许久没回来,屋内被收拾的干净不已,炭火烧的足足的,一切都有人打理。 “王妃其实应该叫林侧妃过来说说话的,反正咱们也带了东西给她,再说了,她也是咱们府中的人,万一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呢?” 窦依竹窝在榻上,想到林巧儿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吗?眉宇间干净清爽,眼底露着一丝胆怯,可现在呢,绫罗绸缎在身,举手投足之间自信不已,宛若变了一个人。” 悦伶皱着眉,“王妃是说,她变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财气养人呐。” “也就王妃不在乎这个王府,这城中那个女人不想攀高枝啊,既然已经攀到了,那势必要紧紧抓着不放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悦伶说着便将灌了热水的汤婆子递给窦依竹,“奴婢是想,既然她是咱们带进来的,那还是让她成为咱们这边的人比较好,这样日后咱们不也是少了些麻烦吗。” 窦依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短短几个月,悦伶也变得知道思考了。 “小丫头心思还不 少,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随时被权势和金钱吸引的人,也能随时倒戈其他人,总之不远不近便好了。”她笑道。 悦伶也淡淡的笑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呀,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 “奴婢就是觉得,王妃在成婚之后便与之前不一样了,不管什么人都不愿意走的太近,可王妃是王妃啊,人心是需要收买的。” 窦依竹点着头,这么说也是的,她总是冷冷的也不好。 “嗯,我以后注意。” “是啊,王妃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反正王爷的心里也没有她。” 窦依竹轻轻摩挲着怀中的汤婆子,唇角微微上扬。 “你说她心里在想什么呢?明明有广阔天地,大好人生,明明可以走的,怎么就愿意呆在一个不爱自己的身边做一个妾室呢?” 窦依竹十分不解,不管哪个时代的人都应该热爱自由,热爱更好的一切才会有他们那个现代世界不是吗? “王妃在窦府过了那么长时间的苦日子难道还不明白吗?好人生没有好日子重要。” 窦依竹突然间犹如醍醐灌顶,是啊,外面的一切是不定的,可只要王府不倒,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便 会一直有。 “王妃快别想了,喝了药歇息一会儿,等一会儿嬷嬷便要给王妃梳妆了。” 窦依竹听到这个不免有些困倦了,又要进去与那群人唇枪舌战阴阳怪气了,她可得养足了精神。 再次醒来已经是饥肠辘辘,随便吃了几块点心喝了茶,窦依竹便扶着她去焚香沐浴,准备新衣和梳妆。 一套程序下来窦依竹又是脖子都酸了,终于坐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宽大的马车内,窦依竹和齐楠笙面对面而坐。 “今日是元宵佳节,又恰逢中宫有喜,大宴上你一定要小心。” 窦依竹正低着头,听到齐楠笙的话有些惊讶,他很少这样柔和的叮嘱她。 这样一说,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心安了。 “这么说今日很是凶险吗?”窦依竹轻声问道。 齐楠笙冷笑一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哪天不凶险?” 窦依竹瞬间放松下来,“说的也是,如果咱们猜测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敢生,那今日必定是要推倒谁的身上,那个人便再也没了活路,我晓得。” 她说的很隐晦,齐楠笙却听得很清楚,他也知道,如果皇后不想生这个孩子,比起打掉推在谁身上才是最好的。 第107章 歌舞升平 而推到她这个齐英稷的对手的妻子的身上,那便是合适的。 窦依竹手托腮发着呆,两人隐忍的爱了这么久,偷偷的有了骨血,难道真的会忍心当做斗争的负累打掉吗? “只要不靠近他们即可,他们的东西也不要吃。” 窦依竹一脸淡定,“知道了。” 她一个现代来的女人怎么会不懂得跟女人斗心眼呢,这么多人呢,她肯定不能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儿。 马车停下来,窦依竹看着高峨的宫墙猛然清醒过来。 人可不能太大意,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因为太大意了,所以才到这里来的。 “笙王爷笙王妃这边请。” 两人刚下马车就被内官领着向宫内去,弯弯绕绕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到了齐元熙的寝宫。 行了礼说了许多祝贺致辞,两人终于坐下。 “孤听闻你们大年初一便去了庄子上,谢绝了所有登门拜访之人,说是为了给王妃养病,现在身子如何了?好些了吗?” “多谢父王关心,妾身的腿伤是摔的,还得再休养一阵子。”窦依竹扶着椅子起身,侧着身子行礼回答。 齐元熙打着哈欠瞥了一眼窦依竹,又看了看齐楠 笙。 “嗯,坐吧坐吧。”齐元熙挥着手,从宽大的龙椅上起身,“看上去是气色好了不少,这么好的庄子,什么时候孤也去养养才好。” 窦依竹低着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父王是天子,这皇宫是便是当朝最尊贵最养人的地方,况且父王福泽深厚,得天地庇佑,万岁之躯。”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想笑,他这张冷脸说着这样的话真有一种反差萌。 “三弟何时也变得如此会说话,看样子是婚后生活甜蜜的很啊。” “还要多谢父王赐婚,依竹确实爱嬉笑。”齐楠笙唇角微扬。 偌大的书房又被一种奇怪的氛围包围着,窦依竹没有四处乱看,微微抬眸看着齐元熙书桌上摞着的一摞摞奏折,不住想要摇头。 她都听说了,秋天的时候便已经是大旱,许多灾民已经向这边跑了。 冬日里又大旱,灾民们根本没吃的,更别提过年了。 可眼前他们这个国的陛下,正在大肆铺张的过元宵节,还为了自己的皇后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窦依竹不敢想大赦天下,加上自然灾害这个国家的贫民会是什么样子。 “对吧 笙王妃?” 窦依竹正在沉思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抬起眸子便看到英王妃在盯着她,她立即看向齐楠笙。 “父王你看,这笙王妃跟笙王爷多好啊。” “英王妃是在问你,何时给笙王府添个小世子。” 窦依竹猛地一怔,随后便红了脸,微微一笑。 “这眼下不是不方便吗?我们争取今年给陛下添个小皇孙。”窦依竹没有避讳,直接笑嘻嘻的说了出来。 英王妃似笑非笑,尴尬的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齐元熙大笑一声,似乎也没有想到窦依竹会这么的直接。 “去吧,去看看太后吧。” 一行人一起走出了屋子,齐楠笙和窦依竹因为腿脚不便在最后。 齐英稷和齐和裕在门口处等待着两人,窦依竹低眸看着自己的双腿,眸间写满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说起来刚知道三弟要娶王妃的时候我们都是心疼的,可现在看来只有羡慕,笙王妃确是个大智若愚之人,连陛下都对笙王妃刮目相看呢。” 听到齐英稷的声音窦依竹瞬间抬起眸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二哥哥过奖了,本妃哪里就是什么大智若愚之人了,永 王爷的话来说,只剩下愚了,这不刚才还让陛下笑话呢吗。” 英王妃轻笑一声,“你看啊王爷,妹妹知道差点被陛下笑话呢,真正愚钝的人怎么能看出来呢。” 窦依竹面不改色,“是啊,嫂嫂说的是呢,妹妹虽说家境比不上嫂嫂,不过出身也从差不多,洞察世事的本事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想必英王府的任何事情也都逃不过嫂嫂的眼睛吧。” 英王妃看着窦依竹笑嘻嘻的样子,听着话中有话的话,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拳。 “妹妹过奖了,王爷体恤我,府中之事我也不是很精通的。”英王妃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竹始终唇角含笑,这可真是好玩,英王妃破防了。 “你说她知不知道?”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她是尊贵的英王妃,你的丈夫笙王爷可不如英王爷品级高。” 窦依竹收起笑容,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了。 “知道了。”她回应着,暗自下决心一定不再逞口舌之快。 可他们欺负人,她也不能次次忍下吧? 英王妃跟在齐英稷的身后,看着他的脚印,手掌都被自己掐出了印记,只是一会儿她的眼底便泛起红血丝 。 几人到太后的宫中请了安便去了大宴厅内,窦依竹放松的坐在齐楠笙的身后,望着他伟岸的背影一阵莫名的心安。 想起上次她和几个女人一起去皇后的宫中她就感到后怕,现在有他在她就能放松的吃顿好吃的。 窦依竹刚想伸手去拿点心就听到齐楠笙轻咳一声,她立即端坐好了目视前方。 他是怎么知道她伸手的?窦依竹想转眸看看有没有镜子,突然发现他面前的甄酒器是玻璃的。 窦依竹微微一笑,齐楠笙从瓶子上看到她俏皮的样子忍不住拿过一杯八宝茶给她。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窦依竹刚喝饱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她立即拿了手帕擦干净唇角起身行礼。 一通折腾过后,陛下和皇后终于坐下。 窦依竹抬眸看着皇后,这个皇后怎么比上次看上去难看了一些,想必一定是心力交瘁之故。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齐英稷,这男人始终冷静的坐着,不冷也不热,而他身后的王妃却是心不在焉的。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一定要好好保重,妾身从庄子里带了上好的药材和野味儿,已经交给太医院了,让他们验明了再给皇后吃。” 第108章 自毁式躲避 窦依竹突然开口温温柔柔的说着,进宫带贺礼是必须要有的,她来了就送进太医院了,就算是有什么也算不到她身上。 “笙王妃果然聪慧细心,真会做事呢。” 窦依竹一下就听出了英王妃口中的敌意,她敢确定,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皇后娘娘是咱们的母后,依竹也不过是做了晚辈该做之事,哪里就是什么聪慧了。”齐楠笙冷声道。 “是该做之事,咱们就只会给母后准备一些什么赏玩的,说起来倒是我们不周了。”英王妃故意道。 齐楠笙喝了口热酒放下酒杯,“那这么说到真是嫂嫂的不是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齐楠笙这态度,似乎有些太过傲气。 “笙王爷是好意,英王爷也是好意,都是你们做晚辈的心意,本宫都喜欢,今日是家宴,大家都开心和睦最为要紧。” 窦依竹听着皇后有气无力的话就知道皇后这一胎怕是不乐观,毕竟她是个医生,望闻问切,中西通用。 “多谢皇后。” 几人一起举杯,窦依竹闻着香气逼人的桂花酿,如果是在家,她定要喝个大醉。 可今日不行,她可不能让人给算计 了。 窦依竹闻了闻便放在了桌上,一顿晚宴吃的简直如上课学习一样。 晚宴到一半之时,照例又是歌舞升平。 窦依竹望着眼前的摇曳舞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灾民,他们现在也许御寒的衣服都没有。 想到这里窦依竹不禁心底一阵发疼,她看向台上齐元熙笑嘻嘻的,一脸猥琐的看着那些穿着暴露舞裙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好,好啊!” 听着身边的人叫好,窦依竹拿起手边的热汤一饮而尽。 终于到了尾声,窦依竹以为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齐元熙突然起身叫人往城楼上去。 窦依竹知道是要去看烟花了,正在她发愁着难不难不去的时候,皇后突然开口。 “陛下,城楼上冷风习习,臣妾怕冷,想必王妃们也是怕冷的,不如我们去御花园的亭子内看吧。” 窦依竹不住的叹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啊,皇后是有身子的,多派几个人好生照顾着。”齐元熙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齐楠笙刚想开口,想让窦依竹躲过去,皇后便走下来拉着窦依竹的手了。 窦依竹知道这次是不得不去了,这个女人也真有意思 ,害死自己的孩子,还亲自找个背锅侠。 “依竹,不可拖累皇后。”齐楠笙走了之后又转眸嘱托着窦依竹。 窦依竹用眼神失意着齐楠笙放心,她绝不会有事的。 不过向外走的时候窦依竹依旧是有些害怕的,这个皇宫里的人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啊,还有这么多恨她的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去。 一行女眷来到花园里,亭子内已经摆上了果盘点心,炭火燃的正旺。 皇后坐下了几人才坐下,一如既往的说着皇后爱听的话。 窦依竹借着烛光看着池中的锦鲤,心情不由自主的好的起来。 “笙王妃似乎很喜欢那锦鲤,不如走的时候叫本宫身边着福送你两尾。”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多谢皇后娘娘,笙王府中也有锦鲤,只是远不如宫中的好看。” “那是,宫中的都是由专人喂养的。”皇后冷声道。 女人们坐着看着远处,等待着烟花绽放。 窦依竹坐在轮椅上,一群人都在向远处望着都顾不得她。 亭子的柱子刚好挡住窦依竹的视线,却根本没人发现,不过好在她也没有什么兴致。 想起庄子里的烟花,窦依竹唇角微翘, 她已经看过好看的烟花了,这里的不看也罢。 “你们看,那烟花是绿的。”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烟花,今年这春日里定是生机盎然。” 烟花绽放,窦依竹还是忍不住抬起了投,虽然看不全,但气氛也是好的。 正在沉思的时候,皇后突然向她走去。 “笙王妃看不到吧?” 窦依竹感觉到皇后靠近只觉得浑身一紧,她摸不透这个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确定这个女人肯定是要动手了。 她立即起身抱住柱子,“皇后娘娘,不要紧的,妾身能站起来,能看到的。”皇后见窦依竹这样瞬间惊愕,似乎压根没想到窦依竹会这样做。 窦依竹笑嘻嘻的看着皇后,不管怎么说,今日躲过去就算是万事大吉。 “笙王妃不仅聪明还风趣,笙王爷可真是有福气。” “都是托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福。”窦依竹双手抱着柱子一动不动。 烟火放了一轮之后几人看着她皆是惊讶无比的样子。 窦依竹赶紧松开柱子,“皇后娘娘怕我看不到烟花,这不,我抱着柱子有个支撑吗。” 几个人看着窦依竹露出笑容,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好笑。 皇后 转身去坐下,仰眸望着远处,随手拿着一颗桂圆揉搓着,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心里焦躁不已。 “诶?皇后娘娘你看,那里的腊梅似乎开了呢,月光皎洁,咱们去赏梅吧。” 皇后看到那片梅花瞬间有了主意,立即起身,“好啊,咱们一同去看看吧。” 说着几人便向前走去,窦依竹被丫鬟推着在后面。 看着路边便是池塘,窦依竹瞬间便明白了皇后要做什么。 窦依竹看着自己的腿,最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被皇后给诬陷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正在犹疑的时候,突然间看到皇后的脚步缓缓放慢。 眼看着皇后就要靠近她,窦依竹的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用力的绊了一下轮子,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啊。” 皇后还没回归神来,突然间窦依竹就倒了下去。 眼看着皇后就要伸手扶她,窦依竹没办法了,只能向池塘滚去。 若是皇后碰着她了,说是她把皇后拉进池塘了那可就完了。 皇后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没有想到窦依竹比她聪明,宁愿自毁也不愿意被人给算计了。 “愣着做什么!笙王妃落水了,还不快救人!”皇后大吼一声。 第109章 智破奸计 冰冷的河水淹没身体,窦依竹双眸紧闭,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冰冷的河水传来刺骨的疼痛。 她伸开双手拼命的向上游去,可双腿只有一只能使力。 皇后被几个下人围着,她看着窦依竹在池中挣扎唇角浮现一丝不易扑捉的冷笑。 第一次见面她就见识了窦依竹的厉害,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的厉害。 宁愿自己的身体毁了,也不愿意跟她沾染上什么关系。 皇后看着旁边的人跳下去救窦依竹,感觉到腹部传来疼痛,她突然心生一计。 “笙王妃没事吧?快来人,拿披风来!” “快,把本宫的轿辇抬来,把笙王妃抬到本宫宫中,可别让笙王妃······” 皇后正在说着话,挥手的瞬间突然昏倒,一行人手忙脚乱,赶紧将她抬上轿辇。 窦依竹重新坐上轮椅被推着向皇后宫中去,看着前面手忙脚乱的人一阵紧张。 完蛋了,她千方百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竟然搞成这个样子。 窦依竹穿着冰冷的衣服坐在轮椅上,看着下人们去请太医,紧紧的抓着衣袖,竟然祈祷着皇后不要有事。 她深知,就算是她没有靠近皇后,可若皇 后是因为她落水受到惊吓而流产的,那她也一定会受到责罚,从而连累齐楠笙。 而且眼下看来,皇后会这样做八成是因为已经吃了生命滑胎药,她似乎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关系了。 “陛下驾到。” 听到声音窦依竹更是觉得浑身发冷,这个封建社会真的是让人害怕。 “怎么样?带王妃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煮些姜汤来。”正在窦依竹害怕的时候,齐楠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 窦依竹面色惨白,唇色青紫,一只手颤抖的指着的里面。 “我······” “不怕,先去换衣服。”齐楠笙握了握窦依竹的手,挥手让下人带走窦依竹。 齐元熙一脸紧张的向内室走去,看到皇后的样子他瞬间眸色冷厉。 “太医呢?” “太医已经来过了,张太医出宫了,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窦依竹胆战心惊的换完衣服,生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王妃喝碗热姜汤暖暖身子。” 窦依竹推开小碗,“去看看皇后。” 刚到院子里窦依竹就看到额一行人拥护着拎着药箱的人向皇后的正殿走去,看样子现在还没事。 窦依竹不 敢进去,坐在外面等候着等待着消息。 “王妃别怕,皇后定会没事的。”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笑眯眯的小丫头也扬起了唇角。 “陛下,皇后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待微臣开个方子,皇后服上几日便无大碍了。” 齐元熙听到太医的话顿时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的皇后却是猛地一怔。 “张太医,你确定本宫只是动了胎气吗?” 张太医笑了笑,“皇后莫怕,适才吴太医也同微臣看的一样,微臣反复把了脉,皇后无大碍,定能替陛下平安诞下皇子。” 皇后笑了笑,双手放在小腹上看着床顶,她明明喝了堕胎药的。 “父王,今日皇后娘娘是被依竹吓到的,依竹行动不便,御花园的池旁烛火昏暗,儿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依竹,再不让她进宫。” 齐楠笙见皇后已经醒了立即替额窦依竹求情,齐元熙转眸看了一眼齐楠笙,又转眸看着刚刚进来的窦依竹。 突然想起上次窦依竹进宫的时候差点从拱桥上滑入河中,不由得眉头紧皱。 齐元熙转眸扫视着屋内的所有皇子,一张脸黑的可怕。 “为何笙王妃每次进宫都出事?孤的宫中竟然有人三番 两次想要害人,还惊吓了皇后!你们当孤是什么!” 齐元熙突然拿起手边的东西就掷到了地上,满脸都是怒意。 一旁的所有人纷纷下跪,朝着齐元熙说着恕罪的话。 “陛下,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这笙王妃兴许就是天黑路滑,儿臣一定要人好好查查当日之事,眼下还是让皇后娘娘好生歇息才要紧。” 裕王爷的话音落下,齐元熙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今日之事不要传出宫外,你们几个出宫吧。”齐元熙挥挥手,一脸冷厉道。 几人立即向齐元熙道别,窦依竹也终于放心下来,齐楠笙挥着手让人将他们二人一起带走。 回去的马车上窦依竹终于瘫坐在软垫上,齐楠笙立即将手边的汤婆子递给她。 “还冷吗?”窦依竹裹紧身上的毯子微微摇头,她只顾着害怕了,哪里还记得冷。 闭眸歇息了一会儿,窦依竹突然想到了蹊跷之处。 “不对啊,这个皇后心机颇深,我敢断定她一定是吃了有损胎儿的药材,然后才好陷害我的,怎么会又没有滑胎呢?” 齐楠笙轻笑一声,她终于想到这点了。 “只有一可能,那药有问题。” 窦依 竹抬眸看着他,高贵冷冽,一如既往的带着运筹帷幄的气息。 她瞬间便回过神来,“是你在她的药上动了手脚?” “不然呢?这个局若是不按照她的走向走,那咱们便没有解开的可能。” 窦依竹本该开心,可不知道为何,心口里似乎憋着一口气。 这个齐楠笙也太气人了,他完全可以将事情告诉她,她也不至于往冰河里掉啊。 她刚想大吼齐楠笙一通,突然间就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刺痛。 “痛。”刺骨的疼痛传来,窦依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 齐楠笙立即向前,掀开她的衣裤就看到鲜血直流。 “快回府中!”齐楠笙大吼一声,马车瞬间便加快了速度。 窦依竹低眸看着自己流着鲜血的腿,突然觉得不对劲,若是划伤了或者骨头又断了,应该不是这个疼法。 她强撑着起身,推开齐楠笙的手看着自己的伤口,一眼便看到了腿上似乎吸附了什么东西。 窦依竹立即拿下头上的簪子,拨开伤口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虫子。 “快,快拔下来!”窦依竹疼到浑身颤抖,根本使不上力气。 齐楠笙面色骤变,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110章 因祸得福 “别怕,就要到府中了。”齐楠笙用力的将虫子拨开。 窦依竹疼到头脑发昏,本以为虫子已经离开身体了就好了,结果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再次传来。 齐楠笙刚想问她如何她便晕了过去,脉搏微弱的可怜。 “再快些!”齐楠笙大叫道。 马车到府中,康如立即命人将窦依竹抬进她的院子,又赶紧请了大夫。 “王爷别急,为以防万一,小的再请个太医来。” 齐楠笙点着头,悦伶端着热水向屋内走来,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你先别哭,王妃定会没事的。”康如拉着悦伶向一边走去。 悦伶抹着眼泪,想哭却也不敢大声哭,只在一旁祈祷窦依竹能没事。 “王爷,王妃,王妃没病。” 过了一会儿,大夫起身向齐楠笙走去。 几人面面相觑,齐楠笙眉头紧皱。 他看了看床上躺的人又看向大夫,“王妃已然昏厥,你说她没事?” “依据脉象看,王妃确实无碍。” “王爷,太医来了。” 院子里响起声音,康如立即起身去迎接。 “王爷。” “快请太医进来。”齐楠笙立即道。 太医进来行了礼赶紧去给 窦依竹把脉,过了许久,太医起身向齐楠笙走过来。 “王爷,王妃,没病。” 齐楠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没病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回来的路上,王妃腿上流血了,还有黑色的虫子。”齐楠笙将虫子的外形与太医描述了一番。 太医又去给窦依竹把了把脉,“既然那吸血虫已经被取出,想必王妃明日便可无碍了。” 悦伶听罢瞬间喜极而泣,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劳烦太医在王府住下吧,夜里王妃若是没事,明日一早本王派人去送太医回府。”齐楠笙说着便命令康如将太医安置在府内。 窦依竹睡的迷迷糊糊,天光大亮之时她便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响。 “悦伶,我好饿。” 悦伶听到窦依竹的声音惊喜无比,“王妃醒了!肚子饿了,奴婢这就去拿吃的给王妃。” 窦依竹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洗漱一下,刚转眸就看到了在榻上闭眸的齐楠笙。 “王妃,王爷昨日一直守在这儿呢,后半夜才睡呢。” 窦依竹看着他坐在那里打盹的样子不由得泛起一阵别样的情愫,正在想说话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从前。 从前她只要一想 他便是一阵不适,尤其是想起苏觅夏和那个林巧儿,身上更加的难受。 窦依竹躺在床上,想到那日苏觅夏站在齐楠笙身后的样子,心底一阵难受,却没有什么疼。 想起昨日掉入河里的还有在马车上的那一幕,难道是那虫子? 窦依竹轻笑一声,难道是那蛊见血了,然后又遇到了嗜血的虫子,所以就负负得正了? 因祸得福?窦依竹开心不已。 齐楠笙醒来就看到窦依竹脸上满是明媚的笑,看起来似乎真的没事。 “感觉如何?” 窦依竹转眸间脸上的笑便消失了,想起他昨日故意不把皇后的计划告诉她她就生气。 “咱这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儿啊,比不得皇后娘娘。” “窦依竹,隔墙有耳,在这府中你什么都不说都有人能制造出来些什么,若是说了传出去了,你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才不怕呢。 “咱们反正不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嘛,有什么可怕的,倒是我觉得那个裕王爷,他······” “王妃先吃几口点心垫垫,早膳就快好了。”正在说着悦伶立即走了过了打断了她的话。 窦依竹意识到有些 不对劲也不再说什么了,也没漱口,拿起点心便吃了起来。 “王爷,康如说前厅有大人等着王爷去议事呢,奴婢叫人把早膳送去前厅吧。”悦伶扶着窦依竹起身,边说着外面的事儿。 齐楠笙微微颔首,悦伶立即叫了康如和琉璃来照顾齐楠笙出去。 窦依竹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彻底放松下来,又吃了几口点心,终于感觉缓过神来了。 “王妃感觉怎么样?昨日大夫和太医都说了王妃没事,奴婢起初还不相信呢。” 窦依竹拉着悦伶靠近,“我许是因祸得福了,适才觉得神清气爽,身上也不疼了,说不定已经好了。” 悦伶一脸惊喜,“真的吗王妃?可这蛊虫是一直都能感受到的吗?王妃确定没事吗?” 窦依竹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过咱们先不要跟人说,王爷也别说。” 悦伶拿着茶水给窦依竹顺口,“为什么?王爷现在还暗地里找那老怪呢。” “那就让他继续找,这么个能人,找到了也许是大有用处呢,而且顾子瑜和苏觅夏和那老怪知道了我还没好,对咱们是好事儿。” 悦伶点着头,赶紧挥手让人进来服侍窦依竹洗漱。 在府中并不出去,窦依竹随手将长发绾成一个丸子状。 看到下人都走了又想起宫内的事儿,“皇后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吧?” “没有,陛下下令,让人小心伺候着呢。” 窦依竹轻嗯一声,“太医是不是一夜没走?赶紧叫人去把太医送回去。” “王妃放心,今儿一大早王爷就让人送太医回府了,昨儿夜里和今日都不是太医当值,不会有任何事儿的,咱们王爷虽然腿脚不便,可却是小心聪慧之人,王妃不必担心这个。” 窦依竹看着越来越有模有样的悦伶会心一笑,再聪慧也防不住有些人故意陷害。 “对了,我刚刚说裕王爷的时候你为何突然打断了我?” 悦伶向窦依竹走来,“王妃,皇室之内的事儿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裕王爷如何,那是王爷们的事儿,奴婢只想王妃身体好好的,日子好好的。” 窦依竹沉思着,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她不该开口。 “可你觉不觉得裕王爷似乎是想与我们亲近的。”窦依竹轻声道。 “王妃好不容易胖了些,再养一段日子,别想这些了。”悦伶握着窦依竹的手,不让她再想这些。 第111章 保胎的红花 窦依竹怎么能不想呢,她身在这个漩涡中,除非离开,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清静。 “嗯,叫人去打探打探吧。”她靠在榻上,慵懒的透过窗子向外看着。 手托腮看着外面,突然间想起了昨日凶险的一幕,虽然在冰水中不久,可她还是有些不适的。 “你说,咱们那位国母现在如何?” 悦伶笑了笑靠近窦依竹,“其他的奴婢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奴婢是清楚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狡黠的眸子瞬间便猜到了七八分,“你不说我也知道。” 悦伶笑着靠近窦依竹,“王妃知道什么?” “知道皇后一定焦急万分,他们都是冷静自制的人,不管什么样的状况他们都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的,可齐楠笙一定会让皇后好好保住这一胎的。” 悦伶开心不已,“反正康如说了,不用咱们操心。” 窦依竹顺势躺在榻上,她知道暂时是不会有事儿了,可以后也保不齐。 不过她倒是对齐楠笙改变了一些看法,她以为他只会自保,不想他也是懂得主动出击之人。 中宫内。 “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转眸看着那一碗保胎的黑药汤满脸愁 苦,她要的是堕胎,根本不是保胎。 “皇后娘娘可不能不喝啊,灵儿已经给皇后娘娘准备了蜜饯,皇后娘娘喝了吃口就不苦了。” 皇后缓缓起身,放在小腹的手僵硬不已。 没有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当然也舍不得,但是若是生下这个孩子,那便是在皇宫内埋下了一个雷。 何况现在还有个齐楠笙,不对,还加一个窦依竹。 她怎么也没想到窦依竹能这么的能干,也没想到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齐楠笙能给一个毫无势力的女人撑腰。 “去叫婉儿过来。”皇后喝下那碗安胎药对着下人道。 “皇后娘娘,您叫我。” 皇后靠在床头,转头示意让屋内的下人都出去。 “你是跟着本宫进宫的丫头,本宫对你是最为信任的,去太医院查查昨晚那碗堕胎药有没有什么蹊跷,还有,再去弄一副更强劲的过来。” 婉儿低着头站在皇后的床边,面露难色。 “皇后娘娘,咱们真的一定要如此吗?依奴婢看,咱们现在若是真的喝了那药,指不定就没有人怀疑了。” 皇后叹了口气,她倒是赌一把,可他们是什么地位,难道真的能赌得起吗? “现在这孩子若是没了,陛下还能怪到他们头上的。” 婉儿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娘娘别急,很快就会给娘娘弄来的。” 下午,悦伶推着窦依竹向前院走去。 已经过了元宵,于情于理她都需要回窦府去看看了。可回去自然是要齐楠笙陪着的,否则她回去了定会被人猜测。 看到是她来了,下人们都没有拦着。 “她要什么?” “红花,还是强劲上乘的红花。” 齐楠笙冷笑一声,“那就给她红花。” “王爷的意思的?”康如疑惑的问道。 “保胎的红花。”齐楠笙冷声道。 窗下的窦依竹满脸笑容,真是好笑,这皇后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也不会知道,自己一碗一碗喝下是保胎药。 “王妃来了。” 下人的声音打断了齐楠笙和窦依竹的沉思,康如立即向外走来额帮着悦伶推窦依竹进去。 “王爷好计谋啊。”窦依竹打趣道。 康如听到窦依竹的话脸色难看不已,虽说没人敢拦着王妃,可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那就证明这书苑是不严的。 “彼此而已,王妃也是聪慧至极。”齐楠笙沉声道。 康如看着齐楠笙并未生气 ,立即招呼着悦伶向外走去。 齐楠笙伸手将桌上煮好的茶给窦依竹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屋内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窦依竹环视着屋子,虽说是来过这里几次,倒没有仔细观察过。 这屋子古朴生香,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王妃可是有事?” “明日我的腿差不多就能走了,窦府那里还是需要看看的。” 齐楠笙面色沉静,“这些事情王妃去安排即可。”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脸想起前阵子的事儿,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可却也知道,这些事儿始终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鸿沟。 “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向你解释过,我希望我们······” “本王已经查清楚了,苏小姐之事,本王只是利用。”齐楠笙打断窦依竹的话,也向她解释。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窦依竹突然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苏觅夏确实不是好人,想必你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利用了她,可她却觉得你对她的利用是信任,我劝你还是小心些。” 不管作为夫妻还是同盟,她都不想他们二人在苏觅夏的身上摔跤。 齐楠笙向椅子后靠去,看 着她的墨眸带着一丝探究。 “悦伶。”窦依竹不想被他看着立即高声喊道,“咱们回去吧。” “王妃才来一会儿怎么就要走?”悦伶进来笑着道。 “这是王爷的书苑,咱们不能耽误王爷办正事。”窦依竹微笑着。 齐楠笙的唇角却是冷笑的,看着窦依竹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爷,王妃她?” “王妃?她就是个小狐狸。”齐楠笙沉沉说道,他倒是要看着这个女人能装多久。 康如跟着齐楠笙傻笑,根本不知道他的意思。 “王妃这是和王爷和好了?”走在路上悦伶欣喜若狂的问道。 窦依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现在只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 刚准备在园子里逛逛,窦依竹突然注意到亭子里闪过一抹倩影。 “那儿好像是林侧妃?咱们要去看看吗?” 窦依竹不太想跟林巧儿打交道,既然这个女人只是想要图个衣食无忧,那她就也图个安生吧。 “不了,咱们去库房里看看吧,看看有什么可以给窦府他们带去的。” 正在说着话,刚准备转身,窦依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亭子里走去。 “你看那像不像平滟?” 第112章 醉意熏熏 ?? 悦伶定睛一看,“似乎真的是,可平滟不是去庄子了吗?” 窦依竹猛然皱眉,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不安分啊? “你私底下问问康如。” “是王妃,王妃别担心,这林巧儿无权无势又没有母家的,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你王妃我不也是无权无势,爹不疼夫不爱的,照样不也弄出了大事儿吗? 悦伶满眸轻视的看着平滟和林巧儿,“那是咱们王妃没坏心又聪慧,那林巧儿攀附权势,本来说的好好的却不走了,贪慕虚荣,不是什么好人,那平滟就更不用说了,心比天高。”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心比天高也就算了,竟然还敢陷害主子,老天爷也不会帮助恶人的。” “呀,我们悦伶真会说,论聪慧啊,小悦伶也是有很多很多的,两句话我就高兴了,咱们去街上吃乳酪苏吧。” 悦伶的笑容瞬间消失,看了看外面摇摇头。 “王妃还是别去了,若是想吃奴婢叫人买了回来,昨日刚在宫中出了事,咱们今日就去街上招摇,万一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窦依竹却一点都不在意,“那 皇后不是没事吗,咱们换身衣裳再出去。”窦依竹执意要出去,悦伶也没什么法子,终于还是换了衣服陪着她去了街上。 “若是咱们昨夜能出来就好了,这街上有元宵庙会,定是热闹非凡的。” 窦依竹看着街上的酒楼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街头没撤下的元宵灯谜就知道昨晚能有多热闹。 “没事,年年岁岁花相似,明年咱们一定能来的。” “是啊,明年咱们一块来。”悦伶扶着窦依竹向酒楼内走去。 “店家,给咱们将最好茶和乳酪苏都上来。”悦伶边走边说。 窦依竹拉住悦伶,“上一壶玫瑰酿。” “王妃,不能喝酒吧?” “两壶?”窦依竹不禁逗着悦伶,悦伶赶紧说一壶就一壶。 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样子,心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再去让他们上碗花生酪吧。”窦依竹越吃越开心,完全忘记了王府。 林巧儿此刻在府中闹头疼,让人惊动了齐楠笙。 “王妃呢?”齐楠笙在书苑坐着,根本没往林巧儿的院子去。 “王妃离开了书苑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院子里也没有,怕是出府了。” 齐楠笙放下 手中的笔,挥手让康如带他去窦依竹的院子。 “王爷,林侧妃病着呢,不如咱们先去看看林侧妃?小的这就让人去寻找王妃。” 齐楠笙思忖片刻便让去了林巧儿的院子,只见女人窝在床上,面色惨白,还不住的干呕。 康如派人四处去找窦依竹,可窦依竹几杯酒下肚已经晕晕乎乎,到了王府也没有能清醒过来。 “王妃这是怎么了?林侧妃出事了,说是头痛不已。” 窦依竹红着脸皱着眉,她根本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事儿。 “那去找大夫啊,咱们府中不是有大夫吗?”窦依竹醉醺醺的说道。 悦伶立即将窦依竹脖间的毛领摘掉,想让她清醒一点。 “王妃,府中这些事情都该王妃操心的。” 听到悦伶的提醒窦依竹更是心烦,“我操什么心?!我又不是医生?不就一个头痛吗?” 悦伶赶紧捂住窦依竹的嘴,“王妃都是胡说的,王妃吃醉了酒,你别告诉王爷,我这就去送王爷回去。” 悦伶赶紧带着窦依竹回去,康如又去了林巧儿的院子,吃了药的林巧儿终于睡着。 康如禁不住齐楠笙的问话,不得已告诉他窦依竹喝醉了。 齐楠笙到的 时候窦依竹已经将外衫脱去,笑呵呵的围着炭火盆。 “暖和。” “是暖和,王妃快洗把脸歇息吧,奴婢去林侧妃那里看看。”悦伶说着就把窦依竹往床上扶。 窦依竹挣脱开悦伶,一脸的不悦。 “怎么我出去耍了一会儿就有事儿了?她林侧妃怎么那么会挑时间啊。”窦依竹大声道。 齐楠笙在门口听着,她这是在怀疑什么? “王妃,慎言。” “慎言慎言!我还要慎言多久?!她明明就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早知道我才不要她,齐楠笙个王八蛋也是渣男!若是他不把那个女人留下,哪里有那么多事儿!” 窦依竹越想越烦躁,借着酒劲儿直抒胸臆。 悦伶吓到不行,“王妃别胡说了,快喝口水。” “喝什么喝?我在自己屋子里还不能说句话了?他齐楠笙就是看上了林巧儿的美貌!” “不是这样的王妃。” “怎么不是?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睡在一起了,诶?你上那林巧儿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不走的?你还说齐楠笙是为了气我,他就是个见色起意的王八蛋!” 窦依竹越说越生气,悦伶吓得面容失色,转身看到齐楠笙就坐在门边更 是吓得直发抖。 “王,王爷!王妃她,她就是吃醉了酒,瞎说的。” “吃醉了酒才能说出真心话,看样子王妃对本王颇有不满。”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醉眼朦胧的看着齐楠笙,轻哼一声,趴在椅子上看着他。 “我当然对你不满了,我对你极其不满!” 齐楠笙眉头微皱,悦伶想去阻止,他却伸出了手,“出去。” 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女人到底对他有何不满,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王爷千万不要跟王妃计较,王妃她······” “出去吧。” 康如见状立即拉着悦伶出去,悦伶吓到不行,垫脚望着屋内。 “说说,你对本王为何不满?” “你这个人,冷血无情,城府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你还多疑暴躁,还,还······反正多了去了。” 窦依竹说着说着便趴在椅子上睡着,齐楠笙望着她绯红的脸心底泛起一阵阵不悦。 冷血无情?城府深? “对了,你从不信任任何人,你知道你不信任任何人到最后是什么后果吗?就是你也不被任何人信任。” 窦依竹睡着睡着突然起身,竖着手指又说了一句。 第113章 酒后真言 齐楠笙双眸冷寒,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被任何人信任,但是当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依然不悦极了。 “那你呢?” 窦依竹轻笑一声,饶有兴味的望着他。 “你信任我吗?你不信任我,那我肯定也不信任你啊。”她云淡风轻的说道。 齐楠笙只觉得一颗心在猛地下坠,他以为自己从不在乎任何人,可当她说出她也不信任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底在一阵阵剧痛。 “怎么?你觉得自己有信任我吗?你明明在宫内有人,却还是瞒着我不告诉我。”窦依竹想起这件事情有些难受,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齐楠笙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水,伸手倒了一杯递给她。 “若是告诉你,便是又多了一分危险。” “你胡说!你根本不知道皇后的计策,我是一个有伤的人,万一皇后用的是其他的计策呢?万一我跑不掉呢?” 窦依竹气愤的跟齐楠笙说着,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觉得齐楠笙根本没将她的命放在心上。 “万一我蠢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皇后的计策就能得逞,而你,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任凭我去跟那群女人拼,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 ” “本王是有计划的,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对本王又有何好处?”齐楠笙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耐心的解释。 可话音还为落下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齐楠笙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窦依竹,只能将悦伶喊过来扶着她去床上。 次日一早醒来的窦依竹头痛欲裂,看着身边几个下人围着立即睁开双眸。 “怎么了?我没事吧?” “王妃没事,王妃睡了太久了,吓死奴婢了。”悦伶赶紧叫人端来热茶。 窦依竹喝了之后便靠在床头休息,悦伶依旧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 “王妃昨日跟王爷说了什么啊?王爷昨日一夜未眠,今日也一直黑着一张脸,康如都不敢靠近呢。” 窦依竹掀开寝衣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完全没将悦伶的话放在心上。 “我能说什么啊,对了,昨日不是说林侧妃病了吗?现在好了吗?请大夫了吗?” “自然是请了,只是昨日那大夫突然出去了,王妃您不在府中,我也不在,没人拿到帖子去请其他的大夫,林侧妃受了一会儿罪。” 窦依竹眉头紧皱,怎么就那么巧? “ 我不在府中就找不到大夫吗?齐楠笙黑着脸不是因为我偷着跑出去了吧?” 悦伶摇摇头,有些尴尬的看着窦依竹。 “王妃,偷着跑出去确实不是小事儿啊,也不该去。” 窦依竹完全不在意,“我是王妃,又不是犯人,别人有自由我难道没有吗?” 悦伶听着窦依竹的话,也是一脸的无奈。 “王妃是王妃,王妃就得有王妃的样子,奴婢也想王妃高兴,可以后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窦依竹听着这样的话只觉得烦躁,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期处处被人管着的时候。 “王妃要不要去看看王爷?” 窦依竹皱着眉,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要去承认错误吗?” 悦伶点点头,“夫妻二人过日子哪有那么称心如意的,何况王爷可是皇子,昨日也确实是王妃错了那么一点点。” 窦依竹叹了口气,小丫头说的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去。”窦依竹立即起身洗漱,梳妆打扮了和悦伶一起向外走去。 这明后日还要去回窦府呢,她若是自己回去,想必又会引起窦家人的猜测了,到时候窦依柔又要起幺蛾子了。 腿脚不便,两人 走了许久才到书苑。 “王妃来看王爷了。”康如看到窦依竹来赶紧打开了房门。 齐楠笙坐在书案前,听到窦依竹来头都没抬。 “听闻王爷昨日歇息的不好,我叫悦伶煮了参茶,王爷喝一碗?”窦依竹笑嘻嘻的上前。 闻言齐楠笙终于抬起了眸子,她极少这样与他这样说话。 他淡淡的睨了窦依竹一眼,眸光不冷不热。 “林侧妃还好吧?以后我再也不偷跑出去了。”窦依竹一脸假笑。 齐楠笙依旧眸光冷淡,“她好不好本该是王妃关心的事情。” 窦依竹笑眯眯的看着齐楠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依照她,她觉得林巧儿离开这里才最好。 “以后我一定不让你操心了。”窦依竹势必将假笑进行到底。 可这样的她更让他感觉到她对他是有目的的,他瞬间便感觉出她这样对他只是想在王府好过一些。 齐楠笙讨厌这样的方式,更讨厌自己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作为一个贤良淑惠的王妃,应该先去看看林侧妃的。”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猛地愣了一下,脸上的假笑瞬间僵硬了一些。 “是啊,多谢王爷提醒,我这就去, 对了,这是我回母家的礼单,还请王爷过目。”她将袖间的纸张放在桌上,起身行了礼,赶紧扶着悦伶向外去。 悦伶见状忍不住叹气,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要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说也不让窦依竹去外面吃酒。 “王妃,咱们回去院儿里吗?” “王爷不是上了要去林侧妃院儿里看看吗?咱们就去看看呗。”窦依竹轻声说着。 可悦伶却听出了窦依竹的不悦,看着窦依竹的眸光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妃好不容易和王爷好了,还要去吃酒,吃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这下好了,竟让王爷如此生气。”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才不在乎呢,只要自己有自由,兜里有银子,身边有可用的人也就罢了。 “别瞎操心,我们从来就没好过。”说着这样的话,窦依竹突然想到从城郊那处逃出来的夜晚。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她和他在一起的画面。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烦意乱,正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突然就到了林巧儿的院子。 “王妃驾到。” “参见王妃,我们侧妃身子不适,现在······” “不必了,本妃去看看侧妃。” 第114章 人生重演 窦依竹费力的向屋内走去,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药味儿。 “王妃,妾身参见王妃。” “别了别了,都是一家人,你又病着,不用行虚礼了。”窦依竹扶着林巧儿躺下。 看着林巧儿面色惨白,弱柳扶风的样子,窦依竹竟然感觉出一种病美人的感觉。 “昨日是本妃不好,耽误了给妹妹找大夫,今日妹妹感觉如何啊?可要去请太医吗?” “多谢王妃关心,今日妾身已经感觉好多了,应该不用请了。”林巧儿虚弱道。 窦依竹摇着头,“还是去请一下吧,省得王爷心疼,悦伶,去拿帖子叫人去请太医。” “有劳王妃了。” “应该的,都是一家子人嘛。”窦依竹拉着被子给林巧儿盖上,客气的话不知道再怎么继续。 她本就不喜欢林巧儿,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只想赶紧应付过去就算完了。 “诶,你这丫鬟怎么少了一个,昨日本妃看见你在凉亭里不是有四个丫头吗?”闲来无事,窦依竹决定试探一下林巧儿。 林巧儿面不改色,“一直都是三个丫头,昨日那个是平滟。” 窦依竹有些意外,林巧儿竟然一点都没犯怵,她倒是 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平滟本是在庄子上的,昨日随着给府中送东西的车子来了府中,说是想念王爷了,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妾身这不是想着平滟在王爷身边服侍了多年,所以才答应了她。” 窦依竹点着头,“人之常情,林侧妃想的也对。” “是啊,妾身也是在去园子的路上碰到了她,本也想领着她去看看王爷的,可看到王爷公务繁忙便将她送走了,若是王妃不许,那以后妾身再也不跟她联系就是了。” 窦依竹望着林巧儿,这个女人倒是滴水不漏,她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王妃没有不喜,也没有责怪林侧妃的意思,只是那平滟是犯了错被送到庄子上的,庄子上也康悦递信儿的,她若是有事儿可以与王爷联系,再过来了,也可以告知王妃,毕竟咱们王府人多手杂,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悦伶得到窦依竹的暗示,笑眯眯的上前说着敲打林巧儿的话。 林巧儿的脸色瞬间更惨白了一些,“是妾身考虑不周,日后定不敢了,还望王,王妃,饶恕妾身吧,咳······咳······咳。” 说着话林巧儿便呼吸急促 ,看上去虚弱无比。 “太医来了吗?快叫人去骑马接太医过来。”窦依竹见状有些紧张。 林巧儿侧着身摆着手,“无碍的,妾身歇息一会儿便缓过来了。” “林侧妃多虑了,咱们王妃也就是问问而已,你先叫府中的大夫过来。”悦伶招着手让人去喊人。 大夫来了说了无碍,悦伶便赶紧扶着窦依竹向外走。 “这么急做什么?”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样子有些不解。 悦伶回到屋内赶紧关上房门,“奴婢只是觉得那林巧儿特别不对劲,一副害怕王妃的样子,其实根本没事。” 窦依竹有些疑惑,看着悦伶笑了笑。 “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多虑了吧?” “王妃忘了咱们窦府那位了?人都是会伪装的。” 窦依竹瞬间想起晴姨娘,那位也是,惯会伪装的,动不动就装病,也是红着脸咳嗽个没完。 她瞬间低下了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会吧,当日林巧儿进府的时候,她,她不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吧?”窦依竹有些不愿意相信。 这个府中若是出现了和晴姨娘一样的人,那不是又重演她和母亲的悲剧吗? “王妃还觉 得她是个简单的人吗?” 窦依竹摇摇头,从林巧儿说话滴水不漏的样子看,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你说是不是咱们大意了,当时没查清楚她的底细?” “当时查的是清楚的,可这日子一天天过人也会变得啊,王妃从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悦伶蹲在地上仰眸望着窦依竹。 窦依竹突然觉得有些疲累,外面一堆的事儿,宫内还虎视眈眈,现在府中还出现了跟她不一心之人······ “王妃别担心,明日奴婢就去找个丫头服侍她,找人看着她不就行了。”悦伶安慰着窦依竹,“王妃先去看看明儿回窦府的衣裳吧。” 窦依竹完全没有任何兴致,反正随便穿一件都能显得尊贵,何必要大张旗鼓搞得很是重视的感觉。 “随便随便。” “不能随便!就得让他们看到王妃在王府过的有多好,身份有多么的尊贵,这样的话他们才不敢乱来。” 窦依竹轻笑一声,随手指了一件红色的衣裳,“就那件吧,喜庆。” “奴婢也觉得那件儿好看。”悦伶高高兴兴的去拿了衣裳熨烫。 两人在院子里呆了一天,次日收拾好了去 窦府,刚出府便看到林巧儿身边的丫鬟跑来。 “王爷,我们侧妃病了。” “病了就找大夫或者请太医。”齐楠笙冷声回应。 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窦依竹一眼,又看着齐楠笙,欲言又止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有事儿。 齐楠笙挪动椅子,与丫鬟去了一边。 窦依竹直接上了马车,透过窗子看着他们在说什么。 “王爷,侧妃本来好多了,可昨日王妃去看侧妃的时候说了平滟姐姐为何来府中的事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们侧妃目无王妃,侧妃就被吓到了,从昨日一日高热到现在。” 齐楠笙剑眉紧蹙,平滟到府中他是知道的,她甚至还来求了他,想要再回来。 “康如,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齐楠笙将康如留下,身边的丫头立即扶着他去了马车。 窦依竹不声不响,完全没有在意林巧儿的丫头跟他说了些什么。 齐楠笙的眸光紧紧盯着窦依竹,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人苛刻之人。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提林巧儿的事儿,一直到了窦府,两人都在忍耐着。 悦伶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可也不敢多嘴,只怕回去了被别人看出来。 第115章 扬眉吐气 “怎么了?一路上都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到了窦府要下马车的时候窦依竹立即问着悦伶。 悦伶扶着窦依竹看了看身后的齐楠笙,“王妃糊涂啊!咱们这是回王妃的母家了,不说窦府怎么样,王妃成了家窦府都算是外人的,王妃和王爷不管怎么置气都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窦依竹立即停住脚步,是啊,无论他们怎么样,都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让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王爷小心。”她温柔的看着齐楠笙,双手紧张的伸开做出想要扶着他的样子。 齐楠笙望着一身红衣的窦依竹,还算萧瑟的季节,她又肌肤胜雪,一抹红色的倩影浮现在眼前,只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一簇鲜艳欲滴的红梅,美的耀眼。 “王爷王妃来了,快,里面请。” 窦清宏十分殷勤的向前,拱着手引着两人进府。 “王爷和王妃能光临窦府,已经够让我高兴的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闻言,窦依竹忍不住在心底轻哼一声。 他们刚站定的窦清宏便在后面的礼车上打量着,还以为她没看见呢。 “那怎么能够呢,哪里有女儿女婿上门不带任 何礼的呢。”虽然心底十分讨厌,窦依竹还是做出一副温婉的样子给窦清宏看。 可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底细,似乎心照不宣一般,都笑盈盈的向里面走去。 “王爷,咱们来窦府多次了,窦府那两位·····” “嗯。”齐楠笙似乎根本不想听到窦依竹说什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冷嗯一声。 两人被窦清宏领着去了正厅,许久不来,这厅内似乎重新整理了一番。 “一直以为父亲只在朝中事务上有心思,不想在这家具摆设上也是动了心思的,这和合二仙的屏风做的可真好。”窦依竹刚落座便对着窦清宏夸赞了一番。 窦清宏满脸笑容,“这是龙溪周家送来的,周家有个公子在咱们书塾借读,去年进了甲士,为了道谢。” 窦依竹随手拿起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眸子微微一转便知道窦清宏的意思了。 那屏风本不该那样摆放的,既然是摆好了,那就一定是想让她看到,从而引出下面的话题。 “周家公子与依柔年岁相仿吧?” “是啊是啊,这周公子虽说不是一表人才,可家室不错又肯上进那是最难得的,是个好孩子的 ,依柔也与周公子颇聊得来。”窦清宏一脸笑容,讨好似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却根本没跟窦清宏对视,一双明眸始终看着那杯清茶上漂浮的茶叶。 “王爷近来身体可好啊?”窦清宏看着窦依竹不愿意搭话,只能转向齐楠笙。 齐楠笙与窦依竹出奇的一致,随手拿起茶杯轻抿着茶水。 “嗯。”过了半晌,齐楠笙终于冷嗯一声。 窦清宏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夫妻俩,每次他们来他都觉得自己要掉一层皮。 可眼下自己的女儿一天天大了,名声也不好。 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亲自上门去提亲,如若齐楠笙和窦依竹这种身份的人去提亲的话,那想必就会有好消息了。 “王爷王妃记挂着我这个老人,我感激不尽,尤其是依竹,咱们父女二人话少,说些什么总是怕伤着彼此,如今也好了,以后定要多走动。” 窦依竹看着桌上的香炉,默默地希望香早些燃尽。 她来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窦清宏倒是很期待的样子。 “这人年纪大了啊想的都是孩子,依柔年纪也不小了,依竹,你做姐姐的,那个,为父看周公子还 是与窦府家境相仿的。” 窦清宏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窦依竹不得不抬起眼眸了。 “是吗?本妃也觉得窦家与周家是相仿的。” 窦清宏立即哈哈大笑,开心的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般,“为父也正是此意。” 窦依竹缓缓放下好看的青瓷茶盏,双手端正的放在双腿上笑眯眯的看着窦清宏。 “可家境相仿也得两人相配,依柔前些时间的名声想必父亲也知道,依我看,书塾里那位叫严晟的,似乎与依柔更为相配。” 窦清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烦躁。 “那个严晟虽然做功课很为仔细,可资质确实一般,更为重要的是,他父母辈可是务农的,他也是托了人才到咱们私塾的。”窦清宏赶紧解释。 窦依竹假装认真的听着,清丽的脸上始终淡淡的。 “是啊,父母辈务农有什么的,务农的父母竟能养出严晟那么有上进心的孩子,那说明家风也不错的,若是再得父亲您举荐,想必前途无量啊。”她轻声道。 窦清宏脸上的急切越来越明显,他心底里已经认定了严晟是与窦依柔不相配的。 “可他们家 现在还几间草屋呢!”窦清宏大声道。 窦依竹装作被吓到的样子猛地一抖,有些惊讶的看着窦清宏。 齐楠笙也猛然抬起墨眸看着窦清宏,冷冽的眸光中带着一丝责怪。 “不,为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依柔娇生惯养的,为父年纪大了,也是心疼你们啊。”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心疼你们?怕是只心疼窦依柔吧? 心疼她又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残废的人,又怎么会让纵容窦依柔一次次的陷害她呢? “正是为了父亲您和妹妹着想,本妃才觉得嫁于这样的人才能幸福,那周公子家世显赫,还是嫡子,妹妹嫁过去怕是要受气的,但是严晟这样的家,妹妹属于低嫁,他们自然要疼爱妹妹的。”窦依竹柔声解释。 她打听过那个严晟,有些小成就便止步不前,成天的留恋烟花柳巷之地,父母辈更是对独子溺爱不已。 只要窦依柔嫁过去,她都能想象到这个骄纵的妹妹会吃多少苦头。 “那你窦依竹怎么不低嫁?” 正在沉默的时候窦依柔突然走入正厅,恶狠狠的对着窦依竹吼道。 窦依竹不由得叹了口气,对着窦依柔摇了摇头。 第116章 进宫选秀 “你看,本妃正在与父亲说话,王爷还在这里呢,你竟然不管不顾冲过来大吼大叫,周公子那样的家,你若是嫁过去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窦依柔气的不行,可看着窦清宏严厉的眼神,立即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 “王爷,适才是妹妹失礼了,对不住了。”她立即低身行礼。 窦依竹毫不隐藏眸间的轻视,故意让窦依柔的火气更加的大。 “你适才说本妃是高嫁,先不说本妃嫁给王爷是好是坏,本妃的婚事完全是由父亲做主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跑进来说什么嫁不嫁的,这传出去窦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也不害臊。”窦依竹拨弄着腰间的流苏香囊,话语是轻的,杀伤力却十足。 窦依柔瞬间从椅子上起身,对于窦依竹的厌恶完全藏不住了。 “窦依竹,你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高枝,你就······” “说句好听的,你是小姨,不好听的,你这个庶女是没有资格与本王和王妃搭话的,你大叫着长姐的名字,大呼小叫,这算什么家教。”齐楠笙将手中的杯盏用力的摔在桌上,满眸都是不悦。 窦清宏瞬间起身行礼,“对不起王 爷,是我教女无方,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下去!” 窦依柔气愤不已,但是没办法,看了看窦清宏,行了礼,快步离开。 “无碍,岳丈也是为了家族兴盛,本王可以理解,只是依柔,岳丈要多加管教了。” “是是是,王爷说的对,我定会严加管教的,这眼看着正午了,叫人布置午膳吧。”窦清宏赶紧转移着话题,今日不宜再提别的什么了。 齐楠笙冷嗯一声,“今日之事,本王希望一个字也不要传出窦府。” “是是是,王爷放心,咱们,移步去膳厅吧。”窦清宏一脸谄笑。 窦依竹招着手让悦伶扶她起来,过了中间的拱桥一行人便到了膳厅。 “今日王妃真是扬眉吐气了。”悦伶高兴的不成,“要奴婢说啊,嫁给那严晟就是她窦依柔的福气了,竟然还攀周家的高枝儿。” 窦依竹轻笑着,看着窦府的风景。 来来回回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这园子这么好看。 这翠竹松柏都是修剪过的,错落有致,尤其是那雾气腾腾的假山,看上去如真的一般,一眼望去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想起从前的日子,窦依竹的脸上不禁浮 现一丝苦笑。 “王妃想什么呢。” “这里留给我的根本没有好日子,我能想什么呢。”窦依竹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夹杂着一些苦涩。 来了这么久,她似乎已经与窦依竹融为一体了,喜怒哀乐都被这个女人的牵动着,似乎她就是窦依竹了。 “王妃,咱们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让窦依柔彻底知道王妃的厉害。” 窦依竹明白悦伶的意思,无非就是把他们喊道饭桌上,让窦依柔艳红生气。 “不,让她们母女二人知道她们根本没资格上桌吃饭才是最侮辱人的。” 悦伶顿时笑了,“还是王妃说的对。” 三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又回到了正厅。 窦依柔在自己屋内气的药炸了,不停的踱步。 “你转的我都头晕了,这孩子像谁啊,这么沉不住气。” 窦依柔终于坐下,“母亲你听到窦依竹说什么了吗?她让我嫁给那么一个没出息的人,还有啊母亲,这么些年来,母亲虽然不是父亲的正室嫡妻,可每次宴请宾客都是我们母女二人出去的,现在竟然不许了!” 晴姨娘瞬间低下了头,脸色难看至极。 “那窦依竹不是她生的吗,谁让 窦依竹的母亲是他的正室呢,再说了,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儿,咱们不是不对付吗,躲着就躲着呗。” 窦依柔额摇了摇头,衣袖都快被她揪烂了。 “那咱们就这样下去了吗?父亲若真的听了那个贱女人的话,那我这辈子就被毁了!”说着话窦依柔急的都快哭了。 晴姨娘也在叹着气,本以为窦依竹的母亲死了以后尽是她的好日子了,谁能想到竟然半路出来了个齐楠笙。 “也不知道窦依竹的母亲是烧了什么高香了,竟然让她嫁了个王爷,若是当日你······” “得了吧,我是羡慕她身份尊贵,那齐楠笙生的也英俊非凡,可毕竟双腿不能动啊,我若是能嫁给周公子就好了。”窦依柔手托腮做着梦。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窦依柔瞬间起身。 “正厅那边,大人说要夫人和二小姐过去说话。” 窦依柔闻言瞬间来了精神,立即伸手抚着发鬓,随时准备起身。 “母亲,咱们去吧?” “好呀好呀。” 两人一起走入正厅,刚到就看到窦依竹正拿着剥开的橘子递给齐楠笙。 齐楠笙眉眼温柔的张口接下,边咀嚼边说着甜 。 窦依柔瞬间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异常烦躁。 “参见王爷王妃。” “坐吧,在自己家里倒也不必那么多规矩,出去了注意一些就好。”窦依竹笑着摆着手,让窦依柔坐下。 窦依柔心里有气,却还是笑着说姐姐说的对。 “对了,适才父亲在讨论你的婚事,妹妹估计也想了一会儿了,对严晟可满意啊?” 窦依柔紧紧的攥着衣袖,低着眸子看着地面一字不说。 “王妃是为了依柔着想,但也求王妃可怜可怜我这做母亲的心,我实在不忍心依柔去受苦啊。” 窦依竹面带微笑,心里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眼前这个心如蛇蝎害了别人母亲的人,竟然还在提自己做母亲的心。 “看样子晴姨娘不太满意,眼看着父王就要到三年大选的时候了,本王看二小姐颇有姿色,不如去进宫选秀?”齐楠笙突然开口。 窦依竹不知道齐楠笙会突然提这个,听到这样的话猛地一愣。 “这?这可不敢啊。” “怎么?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也配不上二小姐吗?” 晴姨娘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怎么能有这个意思呢,我是说,依柔毕竟是个庶女嘛。” 第117章 儿子给爹选媳妇儿 窦依竹笑着看着晴姨娘,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点自知之明呢。 “这好办啊,自本妃母亲过世之后,父亲也没再娶,不如就将姨娘你抬为正室呗,如此,依柔便有了资格。”窦依竹黛眉轻佻,声音温柔。 说的话那是挑不出半个字的不是,却叫人觉得刺耳无比。 “这?王,王,还是不要让依柔进宫了,她这个性子,进去怕也是要吃亏的。” “是啊是啊,依柔这个样子,怎么能够服侍陛下呢。”窦清宏也赶紧顺着晴姨娘的话说。 窦依竹望着窦依柔,这才是真正对女儿的样子。 只有为了女儿着想,才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年过五旬的糟老头子,可她呢,随便嫁给什么人都是可以的。 “怕什么,依柔还如此年轻,宫中的嬷嬷会教习的。”窦依竹的声音逐渐冷下来。 即便知道了这对母女陷害了他们母子三人,窦依竹依旧没有想直接要她们的命。 她只想逼着窦依柔嫁给一个不如意的郎君,尝试一下她们加注在她身上的悲剧。 而窦依柔心高气傲,总归是不可能过好的,这也算是种报应。 “姐姐的意思是定要我嫁 给那个严晟了?”窦依柔歪着头望着窦依竹,语气是温柔的,脸上却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窦依竹微微一笑,“本妃从不去逼迫任何人,只是这提亲向来都是男方的事情,这婚配嫁娶也向来是父母做主,本妃也是这样的。” 一句话堵的窦依柔说不出来任何,她已经相看了许多了,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可王妃,咱们窦家······” “哎呀,本妃这身子还是没有痊愈,出来这么久竟然乏得很,王爷也有公务在身,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窦依竹慵懒的打着哈欠,说着便扶着悦伶起身准备离开。 晴姨娘和窦依竹本想说些什么,窦清宏却赶紧制止。 “快去给王爷王妃把准备好的礼物装在车上。”窦清宏摆着手吩咐着下人,用眼神示意那母女二人不要再说话了。 窦清宏一脸笑容的送着齐楠笙和窦依竹出去,他倒是不想这样,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朝中的皇子,齐英稷正在受罚,那齐和裕更是一直怯怯懦懦的,唯有一个齐楠笙能在朝中有些地位。 虽说行动不便,可陛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说不定齐楠笙的腿 就好了。 窦清宏边走边思索着,突然想到若是齐楠笙继承大统,那他的女儿窦依竹岂不是皇后,到那个时候皇后想要捏死他那可是易如反掌啊。 他看着窦依竹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冷,不由得很是担心。 可看着窦依竹上了马车,他依旧殷勤的递来汤婆子,还轻轻的将车帘放下。 “回去路上慢些,得空了常回来。” 窦依竹坐在车内看着满脸笑容的窦清宏,听着 他假装慈父一样的话,胃部一阵阵翻涌着,只觉得恶心。 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窦依竹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窦清宏又去跟齐楠笙说了几句话,马车终于在一刻钟后启动了。 窦依竹靠在车上,看着窦清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里五味杂陈。 悦伶本以为窦依竹会高兴,看着她有些阴沉的脸也不敢说话。 齐楠笙也是一言不发,两人沉默的坐着,悦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是一句话也没敢说。 “陛下真的要选秀啊。”走了快半个时辰,昏昏欲睡的窦依竹忍不住开口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冷嗯一声,一张脸冷峻无比。 这几次进宫的时候发生的事 情历历在目,窦依竹突然不困了。 “既然是选秀,那肯定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陛下都能做他们的爷爷了,还真的做的出来。”窦依竹忍不住脱口而出。 “王妃慎言呐。”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吓到面容失色。 窦依竹一脸不在乎,“这里又没外人。” “没外人你就可以说陛下吗?陛下是天子。” 窦依竹的脸上逐渐浮现烦躁,什么天子不天子的,不过是占了阶级的便宜而已。 “好好好,我不关心这个,你要进宫吗?” “当然。”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眉头紧皱,“真是活久见,儿子给父亲挑媳妇儿?” 齐楠笙转眸望着她,他不懂她口中新鲜的词语是什么意思,更不懂她为何敢这么大胆。 “窦依竹,你是不是疯了?”他厉声道。 窦依竹额努力让自己清醒,不知道是那杯酒的缘故,还是去了窦府就不舒服,她竟然口不择言了。 “对不住啊,许是我回了窦府就烦躁才这样的,以后我不敢说了。” 齐楠笙冷眼看着她,眸色满是震慑之意,心里却对她的话是赞同的。 “我只是想起来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 事情有些害怕嘛,不想你进宫,选秀之事不该由皇后娘娘操办吗?再不济,那不也有其他的妃子吗?”窦依竹微笑着,声音也逐渐软了下来。 齐楠笙依旧眸色冷寒,“你似乎还是痴傻的时候可爱一些。” 窦依竹当然知道他是何意,瞬间闭口不言了。 车子终于到了府中,窦依竹晕晕乎乎的下车,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睡了过去。 那边的窦府,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满面愁容。 “父亲,您该真不会将女儿送去选秀吧?”窦依柔问着沉默了许久的窦清宏。 窦清宏拿起烟斗狠狠吸了一口,“你倒是想,也得有那个资格那个本事。” “资格不是摆在眼前吗?父亲难道一直让母亲做妾吗?”窦依柔反问着窦清宏,不管怎么说她能做上嫡女那也行啊。 窦清宏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个窦依竹真的是想送你进宫啊?是真的想要抬高你母亲啊?她不过就是在试探为父。” “那有什么的?母亲服侍了父亲这么多年,难道不该做父亲的妻子吗?再说了,怕她做什么啊。”窦依柔气愤的朝着窦清宏喊着。 窦清宏猛地将烟斗放在桌上,双眸满是责备。 第118章 步步为营 “我看你是真疯了!依竹她是什么地位?如今的皇子谁有齐楠笙有本事?还有,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莫不是都忘了吗?!为父不说不代表为父不知道!” 窦依柔瞬间低下了头,一双凤眼中写满了心虚。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她窦依竹如今这个样子,咱们不得赶紧找个靠山吗?那女儿高嫁便是最好的,再说了,她都提出来了,母亲那就是有资格做正室的。” 窦清宏气到在屋内踱步,看着女儿简直恨铁不成钢。 “依竹自小便没有启蒙,只在母亲膝下几岁便自己在那院子里过活,怎么就比你聪明那么多呢?我要让你做嫡女,你就必须得进宫,到时候选秀落榜,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窦依柔此刻才回过神来,原来窦依竹是这个意思? 三人想着对策,哪里知道窦依竹根本没这个意思。 窦依竹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看着霞光满天很是开心。 “王妃不去书苑陪王爷坐坐啊?” 听到悦伶的话窦依竹突然想起林巧儿,“那林巧儿好了吗?” 悦伶摇摇头,“高热倒是退了,不过看上去不是很好,奴婢已经差人去看了,又派了俩丫头去照顾她。” 窦 依竹看着漫天的霞光,突然有些愁绪。 “太医也来了吗?一定要找人好好的给她看看,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去给她熬药。”窦依竹轻声吩咐道。 这个时候府中若是妾室病倒了或者死了,那传出去可又要被人乱猜测了。 “是王妃,王妃不去书苑陪陪王爷吗?” 窦依竹转眸望着悦伶,“你这是怎么了?他出什么事儿了?” 悦伶淡淡的笑着,伸手给窦依竹按摩。 “也没什么,王爷自从回来开始便在书房,好像是工部的人送来了许多画儿,都是美人儿呢,奴婢就想,王妃陪着王爷看看也是好的。” 窦依竹知道悦伶在想什么,“不是说了吗?替老子选秀呢,看去呗。” 说完窦依竹瞬间拍了一下嘴,她似乎不能这么说。 “你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吧?有什么人来?” 悦伶点点头,“好像是平滟来了。” 窦依竹瞬间蹙眉,平滟来做什么啊?难道齐楠笙真的有意将那个女人重新给弄回来? “咱们不是找人看着她了吗?她跟什么人见面了吗?” “王妃,这感情是处出来的,王爷现在虽说腿脚不便,可谁也说不准以后就好了,王妃还是对 王爷上点心吧。” 窦依竹看着悦伶,思索着小丫头说的话。 “平滟跟苏觅夏的下人见了?” 悦伶本不想说,可被这么一问瞬间就露馅了。 “是,是的。”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她还以为上次说开了齐楠笙能跟苏觅夏不再联系了,现在竟然还在联系。 “王妃。” “我渴了,你去拿些水来吧,梨汁吧,我想喝梨汁。”窦依竹不想再想齐楠笙和苏觅夏的关系,只想自己舒服一些。 悦伶却看出了窦依竹的不悦,毕竟心里不烦躁的话也不想喝梨汁。 “奴婢这就去给王妃准备。” 窦依竹轻嗯一声,脑海里却想着苏觅夏和齐楠笙传信的画面。 是她对齐楠笙还有用处,所以他才和苏觅夏联系吗? 算了,她还是去看看那个林侧妃吧,她的名声还是不要被败坏的好。 “王妃这是要去做什么?”悦伶端着梨汁看到窦依竹已经走到门边了瞬间焦急。 “我去看看侧妃啊,不是说还没好吗。” “王妃忘了吗?不是说正是因为昨日王妃去看了侧妃,侧妃被吓到了才病的吗?” 窦依竹不禁皱眉,她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王妃 要么就去书苑,要么就去屋子里坐着。” 窦依竹呆滞了一会儿,“那就去书苑吧。” 两人到的时候齐楠笙依旧在翻着画卷,画上的女子都是弱柳扶风的感觉,一股子书卷气,看上去没一个明媚开朗的。 “王妃什么时候也对这些感兴趣了。” “女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啊,两情缱绻间便可搅动风云,我也是闲着无事。”窦依竹看完画卷上的女人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低眸思索了片刻窦依竹突然笑了,“这不还是皇后那一款吗,见了她几次了,没有一丝笑模样的。” 闻言齐楠笙也转眸盯着画卷,窦依竹抬手指着一处,“你看这个岭南督抚的女儿,这眉眼更像她了。” 两人靠近间,窦依竹的脸颊与齐楠笙贴近,呼吸相互缠绕,暧昧的气息在彼此心间蔓延,。 窦依竹立即挪动画卷,“这陛下要选定要选个不一样的来,只选这些有什么用。” 她赶紧转移着话题,将自己与齐楠笙隔开。 齐楠笙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这是齐英稷筛选过来的,他只是不想陛下忘记他的母亲而已。” 窦依竹没 想到齐英稷竟然还在活动,原来那些宫廷剧中都是真的。 “可安插了人又有什么用呢,如皇后一般。” “如果没有人,本王现在依旧是可以驰骋沙场的。” 窦依竹瞬间陷入沉默,看着他身后特制的轮椅,突然想到那老怪。 “那老怪有信儿了吗?或许他能治你的腿呢?” “他确实是个老怪,双腿仿若有风火轮一般。” 不用说窦依竹也猜到了,那人无儿无女,没有什么能引得他出来的办法,肯定是齐楠笙的人追到了一地,那人便从那个地方跑了。 “哦,进宫要小心,还有那个侧妃,王爷闲了去看看吧。” 窦依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他研究这些女人做不过是想将这些女人的父亲给收入麾下。 “对了,我听闻平滟来看过王爷,她若是知道错了,不如王爷再把她要回来吧,毕竟服侍了王爷这么多年呢。”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温柔的样子眉眼间浮现一丝不悦,她王爷王爷的叫,确实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她却这样他越是不悦。 “好啊,本王正有此意。” 窦依竹微微一怔,她本来想要试探一下,不曾想到齐楠笙竟然是这样的回答。 第119章 蜜桃 看着齐楠笙岑冷的眸,窦依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不值当的为了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那就好,咱们也难得想到一块,王爷唇上起干皮了,去叫人煮些枇杷雪贝来。”窦依竹佯装成一个关心丈夫的妻子,嘱咐了之后便离开了。 最好是一直都这样,他们两不相欠,没有争执也没有心痛,挺好的。 “王妃这会儿做什么?” “不做什么,这不都晚上了吗?吃饭睡觉。”窦依竹一脸的云淡风轻。 悦伶点点头,立即吩咐人去布置晚膳。 “王妃真的要平滟回来啊?”过了许久,悦伶不安的问道。 窦依竹轻嗯一声,“对啊,不管这个人老不老实,放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咱们能更加清晰的掌握她的动态。” “可在眼前不也是最危险的吗?” 窦依竹突然想起那次进宫被掳走的一幕,是啊,放在身边也是危险。 “我们没别的选择,他是王爷。” 悦伶拿着竹筐向窦依竹走去,作为古代一个出色的古代女人,她深知拴住一个男人的心有多么得重要。 “王妃,奴婢适才看到王爷脚上的靴子磨破了,王妃 给王爷做上一双吧?” 窦依竹看着悦伶准备好的布,按说这个时代的女人最这些是最信手拈来的,她也以为她是可以的。 可她试过的,连个手帕都绣不好的。 “算了吧,我也不会做这些,既然破了就找鞋坊为他新做一双吧,哦不,多做几双。”说完之后窦依竹突然愣住。 “怎么了王妃?” “齐楠笙是个瘸子啊。”窦依竹双眸中闪着惊讶的光,“一个瘸子,一个整日坐在轮椅上的瘸子,靴子是如何磨破的呢?” 悦伶也被窦依竹问住,可却也没有多想。 “王妃多想了吧,或许是王爷放在地上挪动轮椅的时候磨破的呢?” 窦依竹黛眉紧蹙,“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他身边何时缺过人?用得着他自己使力气去推动轮椅吗?再说了,他要是能使力气,那也就不是废人了。”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那日在游船会上,她跟窦依柔掉下楼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好像他朝着他跑来了。 “王妃是在怀疑王爷是伪装吗?那王爷为何伪装呢?”悦伶十分不解。 窦依竹沉思着,他这样怕是为了自保吧? 可他们不是同盟吗?既然是同盟 ,她就得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瘸子,这样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时候她也能知道怎么做啊。 “你今天把齐楠笙请来这里睡。”窦依竹突然命令着悦伶。 要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瘸子,只有两人宿在一起才更容易。 “王妃,你可不敢伤了王爷啊。” “放心吧,目前我还得依靠他过活呢。”窦依竹看着屋内燃的正旺的炭火轻声道。 悦伶开心的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她的王妃愿意和王爷亲近便是最好的。 夜间,悦伶去请齐楠笙过来。 齐楠笙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的惊诧,她从来不主动邀请他去主院里。 “王妃怎么了?” “王妃没事啊,康宁是回到了窦府心绪不佳,回来便一直贪睡说梦话,奴婢想着王爷阳气重,有王爷在身边,想必王妃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齐楠笙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书淡淡道。 悦伶顿时愣住,这到底是去啊还是不去啊? “是,奴婢先回去。” “王爷,夜深了,烛下看书仔细伤着眼睛,王爷不如先去歇息吧,王妃许是想王爷了。”悦伶走了一会儿康如便上前笑嘻嘻的说着。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书 ,靠在椅子上看着康如。 “你没听到吗?是悦伶擅自做主。” 康如大声的笑着,“王爷,王妃那脾气,若不是王妃允许,悦伶怎么也不敢来的。” 齐楠笙皱了皱眉,低眸又翻了几页书,不知道为何,脑子里仿佛有声音一般。 “嗯。” 康如见齐楠笙答应了里立即起身去推着轮椅向外走去。 主院内,悦伶为了没请到齐楠笙闷闷不乐。 “别耷拉着脸了。”窦依竹揉着悦伶的头发逗着她笑。 “奴婢无能。” 窦依竹的脸上漾开明艳的笑,“他会来的。” 悦伶刚想问窦依竹为何这么确定,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声音。 “王爷来了!奴婢去给王爷打洗脚水。” “嗯。”齐楠笙冷嗯一声,看着床上‘熟睡’窦依竹眉头紧皱。 她是真的睡着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齐楠笙突然想起齐元熙那些妃子,难道她也如那些女人一样是在示好吗? “王爷快泡泡。”悦伶端着木盆进入屋内。 “王妃已经睡了,把那两盏灯熄了吧。”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唇角微翘,聪明的人果然不需要直接把话挑明,屋内那么亮,他自然 猜到她是在装睡了。 她翻身看着坐在床边的他,烛光下他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散着,头顶的青玉发冠散发着温润的光,他身上好闻的香味弥漫在帷幔内,窦依竹突然有些后悔了。 这么一个绝品男人,她竟然主动来邀请人家睡觉,这不是神经病吗? 人之大欲,这是最正常的事情,她也不例外,万一发生点什么呢? “吵醒你了?”齐楠笙转眸间看着她双眸盯着自己,不禁问着她。 窦依竹手托着头,身子半起,身上的纱质的肉粉色寝衣散发着柔和的光。 齐楠笙望着眼前肌肤胜雪,眼眸明亮的女人,突然想起一种果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窦依竹被看的发慌,立即拉了拉身上的寝衣。 齐楠笙被悦伶扶着上床,躺在她的身侧,“没什么,本王适才看着王妃突然想起一种果子。” “不会是什么苦了吧唧酸涩无比的果子吧?”窦依竹将两人中间滕出位置打趣道。 齐楠笙转眸望着他,帷幔落下之时,他突然在她耳边轻声道,“蜜桃。” 轻飘飘的两个字仿若在窦依竹的心湖扔了炸弹一般,她突然觉得有些慌乱,耳朵都是火辣辣的。 第120章 轻浮 “没想到王爷也会说这样轻浮的话。”窦依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冷冷的。 齐楠笙却是一脸淡定,“本王是依据事实而说。”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轻哼一声,果然男人都一样,美丽也是必杀技。 她打着哈欠,故意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齐楠笙。 “今日悦伶说王爷的靴子旧了,我想着给王爷做一双,结果选了许久都不知道选什么颜色,王爷喜欢什么颜色?” 齐楠笙沉沉望着身边的女人,他适才还疑惑她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淡青,深紫。” 窦依竹盯着他镇定无比的眸子轻轻一笑,“果然是王爷,喜欢的都是能显尊贵的颜色。” 他的眼神怎么就没一点点波动啊?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不过王爷,咱们府中的衣裳靴子不都是工坊过年才送来的新的吗?王爷怎么就穿破了?难道是磕着碰着了?王爷没事吧?” 窦依竹假装关心,说着便要起身去看。 齐楠笙不禁在心底笑着,他真想告诉她,你也未免有些太过明显了。 窦依竹也是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明显了,暗示到位就好了,怎么还起来了,看能 看出来什么? 可起来了还是要看看的,她掀开被子检查着他的腿,不自觉的皱了下眉,这比之前的肌肉线条还要完美。 这次她还发现惊人的一点,她真想在他腿上织个毛裤。 她突然转眸望着他,他这双腿都没有知觉了,整个系统都不工作了,怎么内分泌还这么正常的? 窦依竹陷入沉思,那些学过的知识一遍遍在脑海里略过。 “王妃不冷吗?”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将被子盖好,“是不是服侍王爷的人不尽心?” “康如向来都是尽心的,王妃这是不想平滟回来?” 窦依竹躺在他的身边,外面已经完全熄灯,屋内只有淡淡的月光,不然她脸上的后悔一定都被他尽收眼底了。 她一个医学博士,怎么说脑子都是够用的,怎么每次都被他给装起来。 “王爷做事会看我的喜好吗?或许我在意的根本不是平滟。”窦依竹背对着他淡淡道。 这下轮到齐楠笙眉头紧皱了,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你派人查本王?”齐楠笙轻轻将她拉到身边,大手轻捏着她的下巴。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他,怎么又变成坦白局了?跟他玩,她似乎还有些嫩。 “王爷应该庆幸,我并没有瞒着你,况且这也是为了自保,我说过的,你若是愿意娶那个歹毒的女人,我也是可以大方把她纳进府中的。” “你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齐楠笙的话把窦依竹问呆了,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恢复神智,企图想要掰开他的手。 “你是王,而且你也从来没有属于过······” 窦依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楠笙封住双唇,火热的温度传来,她只觉得浑身都被紧张的情绪牵动着。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他钻了空子。 只是片刻她便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吸引,根本动弹不得,无法思考。 齐楠笙初近女色,一碰她便不能自持,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破绽,只能浅尝辄止。 感觉到齐楠笙离开,窦依竹大口的喘着气,双手仅仅的抓着被子不敢再说一个字。 她脸上的云霞还未褪去,身边却已经响起了他的呼吸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窦依竹翻身背对着他,夜静的可怕,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她不禁开始害怕。 他不会以后都要在这里睡了吧? 窦依竹后悔不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睡了一下午的窦依竹再也睡不着,一直在胡思乱想。 感觉到已经是深夜,窦依竹突然想要起身去透透气。 她轻轻起身,门外守夜的人靠着门边睡着。 窦依竹赶紧回屋去拿了被子给他们盖上,自己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望着明亮的夜空。 她突然放松下来,这样看这个时空也有这个时空的美。 仰眸望着那轮弯月,看着星空闪烁,窦依竹的脸上突然浮现笑容。 齐楠笙在窗口看着站在月下满脸笑容的她,突然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不过还好,他们有的是时间。 窦依竹扶着东西在外面走了一圈,冷风吹来,她立即向屋内走去。 “王妃?王妃怎么起来了?” “嘘。”窦依竹不让下人做声,轻轻的向屋内走去。 掀开帷幔看着被子有动过的痕迹,窦依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被子动了并不奇怪,可他下面的被子动了就是有些奇怪的。 窦依竹将手上雕刻的精美金镯子故意扯出一个刺,看着齐楠笙心里很是不忍。 可她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瘸子也没 有其他的办法啊?他正在熟睡,应该不会有任何防备,若能感到疼,那便是真的在欺骗她。 窦依竹犹疑了片刻,又将那根刺状缩短了一些,故意摔在他的身上。 眼看着那刺戳破寝衣,床上的男人却根本没有一丝知觉,窦依竹终于放心下来。 齐楠笙没有睁开双眸,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起夜去了?怎么没叫下人?” 窦依竹心虚无比,一动也不敢动。 “你,疼吗?”双手抵在他的心口,窦依竹不安的问道。 齐楠笙装作熟睡被人打扰的样子,“困。” 窦依竹不敢再说什么,脑海里五万分疑惑,却又觉得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如此能忍。 她不知道齐楠笙疼的已经要冒汗了,可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他不想告诉她。 窦依竹感觉到齐楠笙睡了便轻轻挣开他,早上醒来的她头昏脑涨,看着床上的血突然有些自责。 悦伶来服侍她起身,看着床上的血惊恐不已。 “这?王妃,发生什么了?是王妃伤着了吗?” 窦依竹摇摇头,“是王爷伤着了,我伤的。”随手将镯子取下,脸上浮现一丝挫败,她还真对付不了他了。 第121章 打不掉的孩子 “王妃把王爷怎么了?王爷没受伤吧?” 窦依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觉得他不是个瘸子,可一个正常人真的能伪装的这么完美吗? “他呢?” “一早就起身了入宫了。” 窦依竹眉头微蹙,“还真的让儿子帮他选妃啊?” “王爷不参与去选秀的,各地的秀女都已经到了,王爷是去调配护城司的。” 窦依竹走下床去打着哈欠,也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秀女,那是要的好好负责他们的安全的。 “王妃想要吃点什么吗?还是要再睡一会儿?奴婢看您脸色有些差。” 窦依竹揉着太阳穴,脸上浮现一丝后悔。 用什么法子不好,偏偏要用这样的法子,现在好了,万一他今晚还来怎么办? “不想吃,给我一杯热茶。”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赶紧吩咐着下人,拿过外衫来给窦依竹披上。 “王妃,平滟从庄子上回来了,现在还没有安排做什么呢。” 窦依竹突然来了精神,刚刚那么一瞬间,她有意想要将平滟安排在林巧儿身边。 可仔细想想,林巧儿平滟和苏觅夏这三个人若是在一起,那她的对手未免也有些太过强大了。 “王妃可想好了?” “还是让她去王爷身边吧,反正她也熟悉。” 悦伶端着热茶的手微微一抖,“王妃这是何意?您不是明知道苏觅夏通过平滟传信的吗?” “正是这才更要将她放在王爷身边啊,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伤害王爷,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是要和苏觅夏通信的,还不如任凭他们去呢。” 窦依竹说着云淡风轻,悦伶却满脸担心。 “还不如咱们直接给她来个痛快的呢。” 闻言窦依竹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惊讶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竟然还没有想到过要任何人的命。 “王妃,您是觉得奴婢心狠吗?其实在王妃这个位置上,排除异己那是正常的事情。” 窦依竹沉默着,不由得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心软了。 “任何时候人都不该存着要人性命的心,她虽然有些坏,但是也罪不至死吧?” “王妃忘了那次从宫内失踪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不是那个时候王妃还是个痴傻的,后果可不堪设想呢。” 窦依竹突然又想到顾子瑜,上次一见已经隔了月余,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对了,那个顾子瑜最近在做什么?” “咱们的人没传来什么消息,听闻他现在昼夜苦读,还苦练兵法枪法,怕是要参军呢。” 参军?窦依竹把玩着外衫上的流苏。 他们这个皇帝就是个昏君,底下这些臣子们的消息都比这个陛下的灵通。 顾子瑜要参军,莫不是北边又乱起来了? “王妃别想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王爷吧,只要王妃和王爷好好的,这好日子便可长长久久。” 窦依竹不由得苦笑一声,“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呢,这选秀啊,看样子也算是一劫,你告诉康如,一定要让王爷小心,别出了什么岔子。” 虽然窦依竹很讨厌陛下那个老头子,但是秀女已经来了,她也无法与礼法做抗争,那就只能期待这次选秀没事了。 “奴婢会去吩咐的,王妃不用担心,王爷十几岁便参与护城司的事务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还是要倍加小心,现在不比从前,陛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后宫前朝千丝万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什么事情了。 窦依竹的思虑完全是有必要的,宫内,皇后半躺在床上听着自己 婢女说着外面的事情,唇角浮现一丝阴笑。 “皇后放心,都打点好了,这次他笙王爷就算是有九条命陛下也不会绕过他了。” 皇后点点头,伸手拿起一瓣橘子,“嗯,这样最好。” 酸涩的橘子在口腔内蔓延,皇后突然皱起眉头。 “这药都喝了三回了,腹痛也有一阵子了,怎么始终不见有动静啊。” “谁知道呢,外面的人也说这药很是强劲呢,难道是皇后身子健硕?咱们元宵节那晚喝的也没什么用。” 皇后满面愁容,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心底泛起一阵阵的疼。 “要奴婢说,不如就将皇子生下来,反正不是都打点好了吗?” 皇后的眼眸微微颤抖,她又何尝不想生个孩子,可现在时机不对啊,更何况他们还被怀疑了。 “不,再去要些药吧。”她打定了主意,人在高位,一步都不能走错。 “是,奴婢叫人去准备。” 看着婢女的背影,皇后缓缓闭上双眸,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就突然浮现了孩童的影子。 “若怜。” “皇后叫奴婢?” “眼下也就笙王爷和英王爷在朝堂上有威望,可你说,要是笙王爷什么都没了 ,是不是咱们就不用怕了?” 若怜瞬间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反正现在皇子还在腹中,不如咱们再等几日。” 皇后点点头,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好,那边等到秀女大选过后吧。” 这边的人做着能永久安心的梦,护城司内齐楠笙认真的看着每一处秀女住的院落。 “颖芸宫也有人住吗?” “是的笙王爷,宴城巡抚独女高崎兰在这里居住。”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冷冷看着身边的人,“那为何这里一个侍卫都没有?” “小的错了,这颖芸宫地处偏僻,咱们几个一时间没注意。” 齐楠笙满眸冷寒,“宴城巡抚身居高位,其父乃开国大将,你们将其女安排在这个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没有侍卫?” “这······” 身边的人没人敢再多嘴,这些秀女还没能进入皇宫内院,只不过是在宫外的行宫里暂住几日,根本没人真正的在意。 而且选秀的事情,不过是这个塞进来一个人,那人举荐一下,根本不敢动的。 “王爷,哪个宫内住哪个来选秀的都是皇后安排的。” 齐楠笙的眸底瞬间浮现烦躁,“本王在跟你们说护卫!” 第122章 反常 “是是是,小的们明白了。” 屋内终于恢复安静,齐楠笙坐在书案前继续看着那些东西。 深夜,齐楠笙终于从护城司离开。 “王爷,咱们是去书苑还是?” 齐楠笙抬眸望着月色,她既然已经怀疑,不如趁机打消掉她所有的怀疑。 “王妃那儿。” 窦依竹此刻正坐在榻上等着,她总有预感,他一定会来的。 “王爷怕是公务缠身了,要不王妃早些歇息吧?” 窦依竹昏昏欲睡,手托着腮思量着,他定会察觉她昨晚的试探,如果他今日还来,那只能说明他是想打消她的一律,那就说明他的腿伤极有可能是装的。 “王爷驾到。” “王爷来了,王妃一直在等着王爷呢。”悦伶听到声音立即去开门相迎。 窦依竹笑着望着齐楠笙,两人四目相对间,齐楠笙瞬间便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已经很久不来她的院内了,如若来了,那便是反常,反常恰恰说明他是有问题的。 “王爷公务繁忙定是没好好用膳吧?悦伶,你叫人去煮完素面给王爷,还有咱们做的小菜也拿来。”窦依竹温柔的吩咐着悦伶。 悦伶开心不已,几乎是向外跑去了。 康如将齐楠笙的披风拿开,识趣的退出屋子。 下人赶紧拿来温热的水盆,给齐楠笙洗了手也赶紧离开。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的瞬间,看到桌上的书一双剑眉微微上挑。 “怎么看起兵法了?”他沉声问着,不自觉地拿起书翻阅着。 女子爱看书他倒是见过,却没见过女子看兵法的。 “闲来无事看看,再说了,这后院儿的事儿比战场可一点都不逊色呢。” 齐楠笙抬眸望着眼眸明亮的窦依竹,“此话怎讲?” 窦依竹的双唇微微上扬,“平滟回来了,我寻思着她照顾你最久,就有意让她去你身边服侍,没曾想人家不愿意。” 齐楠笙冷峻的脸上没一丝波动,“一个婢女而已。” “是啊,婢女确实不值得王爷放在心上,人家却是实打实的将王爷放在心上了,说自己自知有罪,自愿去府内恭房。” 齐楠笙突然剑眉紧蹙,一个婢女竟然敢跟王妃耍心眼了。 “我应允了她,王爷觉不觉得我有些狠心。” “你是王妃,她若是愿意做就让她去做。”齐楠笙随手将书扔下,眸底满是烦躁。 窦依竹看出了他的不悦,想问问是不是选 秀出了什么岔子,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爷,面来了,这是王妃做的爽口小菜,您尝尝。” 齐楠笙轻嗯一声,素面的汤底是用菌菇熬煮出来的,入口鲜香四溢,他的味蕾瞬间被打开。 “没想道王妃深得烹饪之道啊。” 窦依竹的眸子咕噜噜转动着,“还行吧,瞎吃,在窦府里没什么吃的,总得找些新鲜玩意儿改改口味。” 她笑着对齐楠笙说着,其实在窦府里吃的简直就是猪食,这些好吃的都是她现代的脑子带过来的。 齐楠笙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方块,酸甜爽脆,吃到口中才知道是萝卜。 “好吃吗?吃不出来是萝卜吧?”窦依竹仿若向老师炫耀等待夸赞的学生。 “甚是美味。”齐楠笙淡淡道。 窦依竹满意的笑了笑,双眸不经意的移动到他的双腿间,谜底似乎就快被揭开了,她的心情也很是不错。 等到齐楠笙吃了面洗漱过后两人便去歇息了,虽然有很多次了,窦依竹依旧是有些尴尬。 齐楠笙感觉到她的不自在,早早的便装睡,次日一早便又早早离开。 窦依竹一人躺在偌大的床上,梦里面齐楠笙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 了,她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眼看着白色的迷雾就要将他吞没,窦依竹大叫一声瞬间醒来。 “王妃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齐楠笙身上的味道依旧蔓延在鼻尖,窦依竹看着他的方枕气喘吁吁。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王妃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吗?王妃别怕,梦都是反的。” 窦依竹点点头,她当然不相信什么梦,不过梦是现实的反映,这种不好的预感让人心里发怵极了。 “他怎么去这么早?” “不早了王妃,今日阴雨,天色看着晚。” 窦依竹这才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情突然有些差了。 “等会儿去给他送件厚些的披风,虽是快要立春了,还是很冷的。”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准备。”悦伶开心不已。 窦依竹看着悦伶为自己高兴也不由得想笑,这丫头是真心为了她好的。 雨下了一天,说起来也奇怪,到了傍晚时分,那雨天更是如倾盆而倒一般,嘈杂的雨声让人心里不安极了。 “王妃,康如差人回来说那些秀女住的地方因为三年没人住了,有些失修了,王爷被绊住了,怕得晚些回来了,您先用晚膳吧?” “好 。”窦依竹答应着,一双眸子不自觉的向外看去。 “怎么这么大的雨啊。” “是啊,春日里这么大的雨真是奇怪,王妃快将窗户关上吧,寒气侵到腿上就不好了。”悦伶说着赶紧去关窗。 窦依竹抱着蒲团坐在榻上,这大黑天又没有路灯,灯笼也无法点着,他回来岂不是一片漆黑。 “王妃别担心王爷了,康如他们都带着火把呢。”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火把见了水不也一样会熄灭吗?” “呀,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爷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悦伶的小脸上浮现焦急之色。 齐楠笙此刻正在颖芸宫内,年久失修的宫苑很多,完全不能住人的还真的少之又少。 “去找些毡布来盖上,安排高家小姐去其他宫苑住。” “多谢笙王爷,小女并不想去其他宫苑。”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齐楠笙缓缓转眸。 入眼的女子一身白衣,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着,倒像是个江湖游客一般。 “笙王爷忘记小女了?之前笙王爷去赈.灾可就在我们高府住着呢。” 听到女人的声音齐楠笙脑海里终于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个时候那个女子分外活泼。 第123章 受辱自缢 “多年不见,没想到王爷的日子也不好过。”高崎兰看着齐楠笙的双腿,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齐楠笙眸光冷寒,完全没将高崎兰的话放在心上。 “人生在世,波折总是有的,高小姐如今入了宫门,也算是光耀门楣。” 高崎兰突然苦笑一声,“王爷认为小女到这里算是光耀门楣?” “高小姐如若应选,无疑是高家的荣耀。” 高崎兰眸中含泪,看着院内随着风雨飘摇的树,只觉得自己连那棵树都不如。 “王爷难道不觉得小女可怜吗?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嫁给一个能做自己阿爷的男人,一辈子都要禁锢在四方院子里······” “高小姐慎言啊。”闻言康如立即打断了高崎兰的话。 高崎兰望着齐楠笙,他的眸间依旧如进来的时候一样冰冷。 “王爷,小女不想应选。” 齐楠笙抬眸望着高崎兰,墨眸平静如湖。 “本王不是救世主,高小姐是否入选要看陛下和皇后的意思。” 高崎兰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是啊。” 说罢高崎兰突然捂着心口倒在门口,“疼,药,药!” “高小姐,药在哪呢?你的丫鬟呢?” “ 在,在厢房里,我没有丫鬟,宫,宫内的丫鬟去拿防雨的东西了。”高崎兰面色青紫,看上去像是什么急症。 “去拿药。”齐楠笙厉声道。 康如立即向外跑去,齐楠笙挪动轮椅想要扶起高崎兰,还没靠近便意识到不妥。 “你稍等,康如马上就来。” 高崎兰费力的起身,扶着门框向齐楠笙走去。 “王爷救救我好不好?” 齐楠笙拉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不会有事的,若是药不行,本王派人去给你叫太医。” “王爷,我,我求的不是,这个。” “高小姐,既来之则安之。”齐楠笙冷声说着,挪动着轮椅向外看去。 高崎兰突然起身,一只手臂搭在齐楠笙的肩上。 齐楠笙只觉得自己身上如同蚂蚁咬了一下,片刻后他便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眩晕。 “高崎兰,你。” “王爷,对不住了。”说罢高崎兰便拿着齐楠笙的手在狠狠的抓了自己的脖颈一把。 几道鲜红的伤痕出现在高崎兰的脖颈,眼看着康如就要向这边跑来,高崎兰瞬间将自己的衣服撕烂。 齐楠笙摇着头,希望自己清醒一些,身上却出现莫名的燥热。 他瞬 间便意识到坏事了,可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药来了!” 康如拿着一枚青玉瓶向这边跑来,还没到屋内就看到了齐楠笙散落的衣服,还有满身是伤,衣服凌乱的高崎兰。 “这?” “走!快。”齐楠笙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吃力的吐出两个字。 “这是怎么了王爷?她想伤害王爷?小的这就去找人。”康如说着便推着齐楠笙向外跑去。 大门刚打开高崎兰便跌跌撞撞的扒开了大门,“救命啊!王爷非礼了!” 康如震惊无比,“你在说什么啊?王爷何时非礼你了?” “来人啊!救命啊!”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救小姐啊。” 雨中的几人慌乱的嘶吼着,齐楠笙的身上瞬间湿透。 “找人,弄进去。”齐楠笙吃力的指着宫苑的方向,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救命啊!”倒在地上的高崎兰拼命的喊着。 齐楠笙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刚想招手让康如再去喊人的时候,突然间来了一群人。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若怜姑姑,救命啊!” 若怜装作震惊无比的样子看 着高崎兰和齐楠笙,“是这宫苑不能住了吧?正是皇后娘娘叫我来这里看看的,你快跟我走吧。” “若怜姑姑,求若怜姑姑可怜,求姑姑为我们小姐做主啊,我们小姐被,被笙王爷给欺负了!”高崎兰的丫鬟大声喊道。 若怜瞬间捂住嘴,双眸中满是震惊。 “这可不能乱说啊!奴婢参见笙王爷,王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齐楠笙哪里还能说话,康如刚想开口便来了更多的人。 十几个人站在宫门外,不一会儿就聚集了更多的人。 “我们王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这个高崎兰胡说八道,王爷奉命给秀女配备侍卫,今日也是大雨,怕宫苑出了事才来的。”康如立即解释着。 若怜看着高崎兰,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 “我不活了,我活不了了。”高崎兰趴在地上呢喃着,话音刚落便晕倒过去。 若怜只好叫人将几人都带到宫内,康如想要反抗,可身边都是皇后的人,他也不能抵抗。 几人被押到齐元熙的寝宫,昏厥的高崎兰也被带到了皇后宫中。 “陛下,笙王爷从不在女色上有过错,陛下千万不要相信小人的话。”跪在地 上的康如替齐楠笙求着情。 齐楠笙此刻已经清醒,看着手指甲里的血迹,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药效这么快就过了,他若是继续装下去,请了太医便露馅了,到时候眼前的父王只怕会更加责罚他。 “陛下,奴婢参加陛下,出,出事了。” 正在齐楠笙准备辩驳的时候,若怜突然从外面跑来。 “高家小姐,她,她醒来之后便一言不发,奴婢就去请皇后,谁知道她,她羞愤难当,竟然自缢了。” 齐楠笙听到若怜这样说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一般,所有的秀女他都查了一遍。 包括高崎兰在内,他也是知道所有底细的。 高崎兰在高府甚是受宠,他看到秀女名单上有高崎兰的名字还有些疑惑,打听了才知道高崎兰的母亲已经过世,以为是高大人的继室掌管高家才会把她送到宫内。 不曾想眼前却是这个结果,最重要的是,高崎兰竟然豁出性命去诬陷他。 “齐楠笙!你说,你到底在做什么!”正在齐楠笙思索的时候,齐元熙突然震怒。 齐楠笙抬起眼眸看着齐元熙,“父王,儿臣是被陷害的。” 第124章 又是个死局 “好,孤给你机会,你说,你说你是怎么被陷害的?” “她给儿臣施针了,儿臣意识不清,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尽管知道辩驳是没什么用的,齐楠笙依旧在辩驳。 齐元熙满眸怒火的看着齐楠笙,衣袖下的手颤抖着。 “若怜,你去了宫苑,笙王爷说的是否属实?”他厉声问道。 若怜立即跪在地上,“回陛下的话,奴婢到的时候的高的家小姐已经在宫苑外,衣衫不整了,她身边的丫鬟也大声喊着非礼啊,救命啊之类的话。” 齐元熙转眸望着齐楠笙,眸间仿佛能喷射出火星子。 “陛下,孟大人求见陛下,说是有八百里加急信。” 齐元熙闭上双眸狠狠往书案上砸去,一旁的人顿时都吓了一跳。 “陛下要爱重自己的身子啊,快去,叫太医!”内官大声喊道。 “站住!把这个逆子给我押下去,听着,今日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了,孤让你们都下去给高家小姐陪葬!” 说完齐元熙便挥挥手让几人离开,“叫孟大人过来。” “陛下,您的手。” “传召孟爱卿,听不懂吗?!”齐元熙气到灵魂出窍。 齐楠笙被宫内的人押到一个 犯了错才会关押的屋子里,康如也被人毫不留情的扔了进去。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齐楠笙闭眸养神,他必须安静下来想一个对策。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直到半夜再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窦依竹听着外面始终不停的嘈杂雨声心烦不已,这大晚上的,公务再繁忙也该忙完了。 “王妃别担心,奴婢已经叫人去看了。”悦伶安慰着窦依竹。 窦依竹抱着汤婆子在怀中,心绪不宁。 “这都午夜了,什么事儿能让他忙成这样?” “许是被秀女的事情给绊住了?” 窦依竹烦躁的将汤婆子扔在一边,“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他也只负责外面的,里面的事儿不都是由皇后做主的吗?” “那王妃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王爷不会在外面淋雨。”悦伶笑盈盈的端着茶向窦依竹靠近。 窦依竹眉头紧皱,“若只是淋雨那便好了。” 淋雨也就是个伤寒什么的,几幅中药便能调理好。 可若是什么其他的,怕是会很吓人呢。 “叫人再去打听打听。” 窦依竹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琉璃满眸惊恐的向屋内走来。 “王妃,出事 了。” 琉璃跪下的瞬间空中响起一声惊雷,窦依竹猛地一抖,窗外的雨声瞬间更大了些。 “说。” “秀女住的宫内死了个秀女。” 窦依竹紧紧抓着衣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后背上冷汗涔涔。 “死的那人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宫内的人说,那秀女是被人欺负了,受了侮辱,不堪其辱才自缢的。” 琉璃话音刚落窦依竹便感到一阵心绞痛,不用再往下听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秀女诬陷王爷又自缢······”窦依竹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呆呆的状态中。 悦伶吓到面色惨白,虽然她是个丫鬟,可这是多么大的罪她是知道的。 “那王爷现在呢?陛下如何处置王爷了?康如呢?”悦伶扔下一堆问号给琉璃。 琉璃抬眸望着悦伶和窦依竹,还未说话双眸便满是眼泪。 “王爷被押在宫中了,陛下与兵部的孟大人在聊国事,那秀女的尸体还在皇后宫中,陛下并未说如何处置,想必也是不相信咱们王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才回过神来,“那就好,没处置就好。” “ 可王妃,这是陛下的秀女啊,高父可是个巡抚啊,万一·······” 窦依竹当然明白琉璃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齐元熙并不是个脑子十分清楚之人,皇后还参与其中,枕边风那么一吹······ 窦依竹突然有些六神无主,加上外面的风雨声,她只觉得自己烦躁至极了。 “王妃别着急,先喝口水顺顺,您如此聪慧定能想到办法的,至少今夜王妃是没事的。”琉璃起身为窦依竹递着热茶。 窦依竹颤抖的接下,她有一种被恐惧侵占的感觉。 “又是一个死局。”窦依竹头痛不已。 她现在终于是明白那些宫廷剧中的女主为什么动不动就头疼了,安生日子没几天,不疼才怪呢。 “王妃别急,咱们慢慢想办法,琉璃,你去拿些熏香来。”悦伶起身帮窦依竹揉着太阳穴,一边吩咐着琉璃。 屋内燃气好闻的檀香气,窦依竹终于镇定了一些。 “等不到明天了,去找平日里与康如最亲近之人过来。”窦依竹沉声吩咐着。 她必须要找到宫内的人,知道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这样才有可能救齐楠笙出来。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叫人。” “天黑路滑,小心。” 悦伶点点头,“王妃放心,咱们定能安然度过的。” 窦依竹挤出一丝笑容,她也期待能安然度过,也希望能安然度过。 “琉璃,吩咐下去,府内的人明日开始不准再出去,不准跟任何人接触,带我去王爷书房。”她说着便起身下榻。 琉璃立即扶着窦依竹去了书苑,雨下了一夜,天色还未亮起的时候,悦伶终于带着人悄悄进来。 “参见王妃。” “不用这些虚礼了,你平日里为康如做事,宫内可有人传来什么消息?咱们在宫内的人都有哪些,皇后身边有吗?”窦依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身上却是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王妃,皇后身边之前是安插过人的,可王爷怕皇后发现就给撤了,太医院是有人的,还有······” 窦依竹听着男人说了一遍,仔细的在脑海里盘算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你现在出去联系宫内的人,最好能联系到康如,叫他把发生的事情细细写下来给我。”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王妃要保重。” 悦伶立即起身,“你随我出去吧,这是一些银子,应该是能用得上的。” 第125章 拿命做赌 窦依竹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靠在齐楠笙常坐的椅子上沉思着。 “王妃,眼看着天快亮了,陛下许是要下决定了,王妃不如吃些东西歇息一会儿,到陛下下了决定也好有精神去想对策。”悦伶端着刚煮好的热粥向屋内走来。 窦依竹看着悦伶红红的眼圈心疼不已,一次一次的面临这种死局,她是疲累的,但是现在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嗯,你过来,咱们一起吃些。” 悦伶听话的坐在窦依竹的身边,两人沉默的吃着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吃了热粥的窦依竹已经没有那么烦躁了。 “吩咐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咱们府中坚决不能出乱子,林巧儿和平滟,一定一定要看好他们。” “王妃放心,奴婢会吩咐好的。” 窦依竹闭着眼睛,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还在屋内弥漫着。 她开始想如果自己是齐楠笙会如何做,开始想他现在的处境。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齐楠笙坐在这里看那些秀女画作的时候。 “悦伶,叫他们去查一下那个高家的女子。”窦依竹突然睁开双眸。 一个巡抚的女儿,按说不管发生什么样的 事情都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 “快些,不管是叫人飞鸽传书也好,还是快马加鞭也好,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高家的所有底细都调查清楚。”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悦伶走出去,窦依竹起身在齐楠笙的书房内缓慢的走着,想要找到一些什么。 宫内。 齐元熙官员的加急信件搞得焦头烂额,早朝都没有去,直接就在寝宫内睡着了。 皇后坐在自己殿内不敢出去,知道了齐元熙没有去上早朝更加恐惧。 “皇后这是什么了?一早起来便脸色煞白的。” “本宫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一早起来?本宫这一晚睡了吗?这个陛下也是怪,怎么没去上早朝也没处置齐楠笙呢?” 皇后手中拿着一柄如意,眉头皱的跟麻花一样。 “最近笙王爷在朝中威望颇高,难道是陛下下不了决心去处置英王爷吗?”若怜也是满面愁容。 皇后将如意放在一边,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狠辣。 “哼,既然现在他不了决心,那我就让他下决心。”皇后语气冷厉,说着便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些草药。 若怜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后,那药包里的红花是活血的 ,她当然知道皇后想要做什么。 “皇后,其实就算是陛下不让笙王爷死,那他在朝堂上也是混不开的,皇后要不然······” 皇后摇摇头,“你不懂,做事千万不能侥幸,斩草一定要除根,你费尽心思把这些东西给本宫搞来,本宫当然要好好利用。” 若怜的小脸上写满了心疼,“可皇后,这是红花啊,皇后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再说了,万一太医到时候来查呢。” 皇后的目光中写满了坚决,“也不一定会伤到根本,况且齐楠笙若是不除,以后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日过。”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容不得再回头了。 皇后将手心的一把红花捂进口内,眼睛慢慢的都是凶狠之色。 “听着,太医院的人一定要打点好,不准出任何意外。”说完她便躺在床上等待着最后的时间到来。 不到半个时辰,若怜便一脸惊恐的向齐元熙的宫中跑去。 齐元熙刚刚醒来,正想着如何去处置齐楠笙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若怜跌跌撞撞的跑来。 “陛下,皇后不好了!皇后,见红了!” 齐元熙立即起身,“你说什么?这阵子不都好好的 吗?” “是好好的,可元宵那日皇后受了惊吓,昨日,昨日高家小姐又死在了皇后宫内,皇后今日说高小姐可怜,又怕笙王爷是被冤枉的,毕竟康如一直说笙王爷是被冤枉的,他们在屋内也没多少时间。” 若怜哭哭啼啼的说着,边说边擦着眼泪。 “皇后就说,说找个嬷嬷来查验一下高家小姐的身子,结果嬷嬷说确有其事,皇后一时间受不了就昏厥了,就见红了。”若怜大哭道。 齐元熙一口气上不来,直挺挺的倒在椅子上。 “你这丫头,皇后现下如何啊?”内官扶着齐元熙坐下,转眸问着若怜。 “太医说,说皇子没了。” 若怜声音刚落,齐元熙便闭上了眼睛,脸色青紫不已。 “你先下去吧,快去叫太医,快点!”内官大声喊着。 皇宫内乱作一团,一直到正午时分,齐元熙被太医施了针,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陛下要保重啊。” 齐元熙气喘吁吁的看着内官,挣扎着起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地面。 “皇后如何?” “陛下放心,皇后无碍,陛下也正值壮年,好好保养一些日子,皇子还会有的。”内官端着茶安慰着 齐元熙。 齐元熙只觉得双眸冒火星,叹了口气,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被子。 “齐楠笙呢?” “笙王爷还在宫里。” 齐元熙抬眸向外望去,“笙王府内有什么动静吗?” “陛下,笙王府怎么样老奴可不知啊,老奴这就派人去查查。” 齐元熙摆摆手,“不用了,齐楠笙,这个败坏名声的孽障,下令,传孤的令,给他三日时间,让他悔过认错,孤可饶了他的家人。” 齐元熙沉声命令,脸上满是愤怒。 笙王府现在没什么消息传来,那就说明王府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人内外勾结,但是齐楠笙确实是有罪过的。 “是,老奴这就叫人去拟旨。” 消息传出宫来,窦依竹只觉得头晕目眩。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还好还好。” “王妃怎么说还好呢?陛下这意思,三日后王爷怕是要不好了。”悦伶急到眼眶含泪。 窦依竹深呼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还有三日。” “可陛下的意思······” “你傻啊,皇后流产了,陛下必须是要有个说法的,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以为齐楠笙的死是板上钉钉了。” 第126章 就快了 窦依竹说着说着突然笑了,“我一直觉得这个陛下是昏君,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嘛。” “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这点你都想不明白吗?咱们这个陛下是多疑的,齐楠笙就算是再迷女色,那也不可能就在宫外的行宫去动老子的女人,何况齐楠笙并未有过什么风流传闻。” 悦伶似懂非懂,“王妃的意思是?” “他之所以气愤,那是因为齐楠笙若是被陷害的,他也算个棋子,若不是被陷害,儿子敢动他的女人这也是大不敬,但是他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这三日,我们还有机会。” “果然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王爷在宫中是什么情况呢?” 窦依竹把玩着腰带,“不用去刻意打听了,不管是咱们府外还是宫内,到处都是陛下的人,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咱们要看他们会如何出手。” 已经差不多猜出齐元熙的心思,窦依竹也暂时放心下来。 “那王妃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等着好了?” 窦依竹点点头,“我先睡会儿,不管任何消息都要将我喊醒啊。” 说着窦依竹遍打着哈欠向床边走去,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她 也不能太张扬,还不如先睡一会儿。 谁知道窦依竹这一睡昏昏沉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怎么天色还亮着,什么时辰了?” “王妃睡了许久了,这是第二天了。” 窦依竹猛地从床上起身,她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可有消息传来?” 悦伶摇摇头,“咱们的人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不过现在没王爷的消息那便是好消息,派去查高家的人还没有回来,府内也是安然无恙。” 窦依竹向外望去,看着日头就要升起来了,突然面色凝重。 “消息或许就快要来了。”说起这句话,窦依竹竟然有些期待。 “那王妃要吃些什么嘛?” “不了。”窦依竹起身下床,冷一些饿一些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窦依竹打开窗户在榻上坐了许久,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香炉。 “就快了。”她计算着时间,今日齐楠笙一定会上早朝。 齐楠笙的事情早已经经过她的安排传的满城皆知,今日上朝百官们一定会提起这件事情。 经过讨论,齐元熙一定会做些什么。 “王妃,什么快了?” “就快有人到府中了,你快去,再去吩咐府中的下人, 不管什么人来府中都一定要毕恭毕敬,不可反抗,不可说大逆不道的话,一定要配合,知道吗?” 悦伶一脸疑惑,“没有什么消息要传来啊王妃,王妃在说什么啊?” “照我的话传下去。” 悦伶没敢再问,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只相信窦依竹。 吩咐了下人之后悦伶还没回到院儿就看到一堆人向窦依竹的院子走去,个个身上都穿着巡城司的衣裳。 她立即加快脚步向院中跑去,到了屋内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翻箱倒柜了。 “你们别翻了,虽然你们奉陛下的命令来搜查王府,可陛下却没说要治本妃的罪,你们这样对我也算是多有不敬,这样吧,悦伶你带人一个一个的翻给他们看。” 几人听到窦依竹的话,看着气场十足的女人不敢再舞刀弄枪。 “有劳悦伶姑娘了。”带头的人冷冷的说道。 悦伶瞬间便明白过来了窦依竹的意思,温和有礼的上前。 “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几位想看哪里,我带你们去。” 在窦依竹的屋内搜查了一通,悦伶将东西都摊开在桌上地上。 “几位大人也看完了,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咱们做吗?”悦伶 柔声问道。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同看向窦依竹。 “劳烦笙王妃带咱们几千去王爷的书房。” “王爷有令,王爷不在的时候都是不许任何人进去书房的。” “悦伶,越发没有规矩了,走,咱们一同带着几位大人去看看。”窦依竹说着便起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书苑,刚到书苑窦依竹便看到一个人拿着扫帚扫着台阶上的地儿。 “陈耳,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平日里不都在后面的小库房吗?” “悦伶姐姐好,这不是这几日府中有事儿吗?小的听闻王妃也是心力交瘁,下人们也都心惶惶的,小的就找点事儿做做,路过这里看到书苑的地上脏了,小的想着,王爷是最······” “无碍,悦伶,带几位大人进去吧。” 窦依竹站在门外看着悦伶带着几个人向屋内走去,她转眸看着拿着扫帚的男人。 “你跟着王爷多久了?”她故意将声音装的很是疲惫。 “回王妃的话,小的来的王府三年有余了。” 窦依竹靠在门边微微颔首,“怪不得这么了解王爷的习性呢,就是不知道王爷这次还能不能安然归来。” “王爷乃 大福之人,前些年落马,都以为王爷会没命,王爷这不是也扛过来了?” 窦依竹木讷的点头,“是啊,虽说不能行动自如,那也算是保住命了,只是这次······” 窦依竹说着便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你说说,王爷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看到窦依竹边说边哭,陈耳抬眸望望她,又看看地面。 “不一定就是外人说的那样。” “是吗?你也觉得王爷不会做那样的事儿是不是?”窦依竹突然激动的问着跪在地上的人。 陈耳一时间被问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爷,王爷待小的极好,小的,小的也愿王爷平安归来。” 窦依竹哭泣着点点头,“本妃说到底也是个女人,希望王爷能安然回来吧。” “大人你看,有!这里有被封起来的信件,上面的字正是高字!” 屋内突然传来声音,窦依竹也转眸向里面看去。 “这是?我能看看吗?”窦依竹说着便伸手去拿。 “王妃,陛下有令,不管搜到任何东西,都需先拿去给陛下过目。” “是啊王妃,王妃请让步吧。” 窦依竹顺着门边缓缓滑落,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失魂落魄。 第127章 通信证据 “大人,你们能否告知本妃一下,那信件是王爷与谁的吗?”窦依竹声音颤抖,泪珠一串串落下。 几人看了一眼窦依竹,似乎也觉得窦依竹很是可怜。 “王妃保重,陛下的意思,或许笙王爷的罪责不会牵连家人,这些与高家的信件,我们会原封不动的呈交陛下。” “高家。”窦依竹默念两个字,直接晕倒在书房。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奴婢啊!” “快去叫大夫啊!” 书苑内的下人都在大叫着,紧张的将窦依竹抬到了榻上。 几个搜查的人顾不上窦依竹是否有碍,转身疾步向外走去。 书房内安静下来,悦伶将下人打发走,拿水的拿水,端茶的端茶。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啊!”悦伶急到不行。 窦依竹感觉到屋内的人都走开了,缓缓睁开双眸,握着悦伶的手微微用力。 “王妃?” “嘘。”窦依竹不让悦伶太大声,以免被人发现。 “叫人把我抬回咱们的院子,就说我病的起不来了。”窦依竹小声命令道。 悦伶这才知道刚刚窦依竹都是装的,她顾不得去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就命人去 将窦依竹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府的气氛一时间坏到了极点,都说齐楠笙罪名已定,王妃也命不久矣。 朝堂上,所有官员都还在等着那些去笙王府搜查的人过来。 朝上齐英稷的人说了几年前齐楠笙暂住在高府的事情,还说高崎兰怕败露才自杀,笙王府内也一定有两人往来的信件。 齐元熙思忖片刻还是叫人去搜了搜,万一能搜出来什么,他一定将齐楠笙即刻问斩。 “陛下稍安勿躁,听闻已经从王府中收拾出来了东西,想必即刻便会有消息传来。” 齐元熙把玩着手中的象牙制成的球,一双眸子不怒自威,等待着最后的消息来临。 “陛下,李青求见。” 从笙王府出来的李青骑着快马一路的奔来,内官赶紧传召。 “微臣参见陛下,这是微臣带人从笙王府中和高家小姐的住处搜出来的笙王爷与高崎兰的所有通信。”李青双手举着信件向上。 齐元熙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下面的人,扬起手来挥了挥。 内官立即向下跑去,拿了信件呈上前去。 “陛下请看。” 齐元熙再次摆摆手,他哪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些。 “念。” 内官打开被拆开的信件。 “元西国寅年,三月初四,崎兰亲启,多日未见,本王再无机会亲赴高府,线下时节细雨绵绵,父王精气不足,望君速速带来天云清用于父王调理身子······” 内官念到这一句突然怔住,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在惊讶不已。 齐元熙突然抬眸望着内官,这信件的内容似乎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立即夺过手边人手中的信件,一眼望去,那字眼确实是齐楠笙的。 内官接着又打开另外一封信件,“西元国寅年,四月十六,崎兰亲启,本王听闻最近边界混乱,望君多多留意,有乱象之事还望早早告知父王······” “西元国寅年,四月十八,闻王爷来信,不胜欣喜,王爷托小女给陛下准备的药材,小女已经派人去准备,快马加鞭送至京城,愿陛下安康。” 说罢内官立即将手中的这一封信也递给齐元熙,拆开了七封信,每封信都提及着齐元熙的身体,还有元西国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总而言之,那些信件里写的不是心系父王便是心系天下。 看完信件的齐元熙突然大笑,开心的不得了。 “陛下, 这莫不是笙王爷搞的鬼吧?” “孟大人,你何出此言啊,怎么笙王爷心系陛下就是搞的鬼了?”吏部程大人程立即辩驳。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笙王爷为了脱罪什么都做的出来。” 程立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青,“我问你,你们几个到笙王府的时候,王妃如何啊。” “回大人的话,王妃正在自己的内室坐着,找了身边的丫头带着我们搜查的。” “陛下快看,这笙王妃也是什么都知道啊。”孟大人似乎抓到了一些漏洞。 齐元熙看向李青,“在孤面前,胆敢说出谎言,可知道什么后果吗?” 李青重重磕头,“微臣熟知律法,当时去笙王爷书苑是微臣要求的,王妃什么都不知道,书房内搜出了这么多信件后,王妃还昏厥了过去,依微臣看,王妃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齐元熙仔细看着手中的信件,眸间还有一些小小的怀疑。 “陛下,微臣在吏部许久,陛下手中的信件边角都是有磨损的,笙王爷的字迹陛下也是认识的,想必笙王爷确实是与高家频繁通信的。” 齐元熙低眸看着信封,回忆着信件上的日期,这些信仿佛去了没多长 时间他确实听到过有药材上贡。 “陛下,笙王爷这是被冤枉的啊。” “是啊,这些信件如果是真的,那高家小姐的死因可能另有其他啊,陛下可得明察啊。” 齐元熙看着手边的信件,又看看下面那些百官。 “陛下,笙王爷一次次被冤枉,莫不是······” 齐元熙当然知道那些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有人忌惮齐楠笙的才干。 “传旨,叫人送笙王爷额回府,颖芸宫年久失修,高家小姐被破损的房梁砸中,不幸身亡,发回原地发丧。” 齐元熙边说边起身,既然嬷嬷已经检查过了,他可不能让高崎兰以妃子的身份下葬,这件事与高家有关,那势必要给高家点颜色看看。 “陛下明察秋毫,公正严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百官的声音,齐元熙消失在大殿上。 站在朝堂上的百官议论纷纷,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官员竟然站成了两列。 “程大人向来不参加皇子之间的斗争,今日怎么也多嘴了,竟然为了笙王爷说话了。” 程立一脸凝重,“本官从不畏任何权势,也从不站在任何人的一边,本官只信真相,只为公平正义。” 第128章 打道回府 “好啊,吏部就需要程大人这种公正严明的官员。” 朝堂的人不一会儿便四散,一起向外走去。 齐楠笙正在的所在的宫苑内闭眸养神,突然听到外面开锁的声音。 闻声康如立即挡在齐楠笙的面前,一副谁敢动齐楠笙他便跟谁拼命的样子。 “奴才参见笙王爷,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送笙王爷回府,王爷受苦了。” 康如看了看齐楠笙,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人。 “我们王爷?” “笙王爷是被人冤枉的,王爷莫急,陛下一定会命人查清楚的。” 齐楠笙的脑海里瞬间浮现窦依竹的身影,他知道她一定能想出办法,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快。 “有劳。”齐楠笙微微颔首。 一个多时辰后,齐楠笙的马车终于在笙王府门外停下。 “参见王爷。” “王妃呢?” “王妃一直在睡着。” 齐楠笙挥挥手,下人们立即推着他向到窦依竹的住处去。 此刻的窦依竹还抱着方枕在熟睡着,一脸的惬意,仿若熟睡的婴儿。 “王爷回来了,王妃刚刚睡着······” 齐楠笙立即竖起手指在唇边,“去准备热水 ,本王要沐浴。” 悦伶点着头,“王爷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到洗漱完毕,屋内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窦依竹闻到香味终于醒来,看着身边坐着的齐楠笙,她眨巴的双眸,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你回来了。”慵懒的声音响起,今日仿佛就是平常的一天,一个普通的妻子在等一个下朝回来的丈夫。 “饿了吧?起来吃些东西。” 窦依竹轻轻起身,齐楠笙立即上前扶着。 “不急,还有个人等着你处置呢。”窦依竹起身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缓缓向桌边走去。 “王妃终于醒了,王爷已经在这里等了您好一会儿呢,奴婢叫他们再把汤去热热。” 窦依竹点着头,还不住的打着哈欠。 “写了那么多封信,王妃累坏了吧。”听说了全部过程的齐楠笙抬手去为窦依竹轻轻按着肩部。 窦依竹冷嗯一声,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 “齐楠笙,你幸亏是娶了我,这也得归功于窦清宏,把我养的扔在哪里都能活下去,我能担得起事儿,这才有你的尽头,要不然,你可有的是苦头吃了。” 窦依竹感受着齐楠笙刚刚好的力道,一双美眸微 眯着,享受至极。 “怎么?王妃以为没有王妃本王就出不来了?” 窦依竹睁开双眸看着齐楠笙,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管时候都是自信满满。 “最起码不会这么快吧?” “王妃是如何想到用这一招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还用想吗?我在你书房里呆了许久,自然能发现些什么的,那些足够你死八百回的东西早被我给销毁了,颖芸宫的人死了,你在宫内,皇后自然不会再管那个宫苑,我自然也就有了空子可以钻啊。” 她说的云淡风轻,齐楠笙却能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心思有多么的缜密。 “如若颖芸宫有人呢?” “那就再想别的法子,反正我知道你就算再好色也不会对你老子的女人动心思,再说了,你那些吏部礼部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 齐楠笙唇角上扬,她说的确实对。 “王妃!”悦伶突然一脸喜色的向屋内走来,“王妃才对了,那个陈耳真的出去了,在烟柳巷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咱们的人已经将他和那些打人的人都带回来了。” 齐楠笙紧紧盯着窦依竹,她还真是每日都能给他惊喜。 “王爷,现下那些人已 经送如府中的狱中了,王爷可要去看看?”悦伶翘着小辫子高兴的说道。 “不急,先用膳。” “王爷还是去吧,或者叫人赶紧将他们弄走,万一死在咱们府中,那可不好看了。”窦依竹端起碗,边吃菜边说道。 齐楠笙眼眸中浮现一丝震惊,他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王妃,咱们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抓到他们的。” “王妃说的对,这些人都是死士,还是赶紧移交的好。”齐楠笙沉声道。 悦伶点着头,刚想说话康如便已经得到了齐楠笙眼神的示意,立即向外走去。 “经历了这么大个事儿,王爷王妃真是受惊了,王爷王妃快用膳吧,既然都把他们送走了,王爷王妃就好好歇息个几日。” 窦依竹轻笑一声,吃了口鱼转眸看着齐楠笙,又看了看悦伶。 “歇息几日?陛下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呢,不管皇后到底如何,她腹中的孩儿都是因为高崎兰流掉的,等到陛下回过神来,还有的闹呢。” 齐楠笙清冷的眸中满是欣赏,看着她明亮的眸,思绪竟然飞到了窦府。 “王爷想什么呢?宫中的饭菜比咱们府中的好吃?”窦 依竹问着齐楠笙。 “本王在想,窦清宏这样首鼠两端的人是怎么教出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儿的。” 窦依竹不由得大笑一声,“这或许就是窦清宏的福分吧。”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叫窦依竹,她做的好,那传出去都是窦清宏的面子,怎么就不是他的福气呢。 “不过应该也是有几天清静日子的,皇后经此一劫一定元气大伤,怎么不得好好补补,那可是上乘的红花呀。” 窦依竹眸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唇边也带着一抹笑。 齐楠笙也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是听闻过皇后在找药,那红花也确实是他叫人给的。 “皇后如此焦急的找红花,那就说明这一胎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留的,本王不日后便要去赈.灾,既如此,不如就成全了她,早些早解脱。” 窦依竹轻哼一声,“你确实想的多,但你有想过她会用让你死了也不得翻身的法子吗?陛下还说不伤你的家人,你若是真是问斩了,你的家人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的。” “王妃说的是,可无论如何,他们想的法子都不会让本王和本王的家人好过。”齐楠笙拿起汤碗盛了银耳羹放在窦依竹的面前。 第129章 灾情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突然想到皇后的脸,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怜了那个孩子。” 齐楠笙冷冷的看向窗外,仿佛那个人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若是她生下那个孩子的话,你会对他动手吗?”窦依竹突然抬眸问着他。 齐楠笙端起汤碗,优雅的喝着汤。 窦依竹望着他岑冷的眸,心中竟然觉得他是会动手的。 “看样子你在宫中吃的很好嘛。”看着他只吃了几口,窦依竹忍不住问道。 齐楠笙放下碗筷,“旨意很快便会下来,” 窦依竹还在大口的吃着饭菜,这两日又是写又是画的,心力交瘁,她得吃好睡好补一下身体。 “什么旨意?陛下选秀的旨意?闹这么大的事儿,左不过就是随便点几个秀女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吗?” “本王是说,赈.灾的旨意,再不去,怕是灾民要涌进城内了。” 窦依竹这才感觉到根本就不是宫内吃的好,他是心里有事儿。 “嗯,这些灾民也是可怜,你去的话,他们能少受些苦。”说着话窦依竹也放下了碗筷。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若是留她在城中,他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但是带在 身边,灾情四起,他更担心有什么人钻了空子伤害了她。 “怎么了?很难办吗?你不是有赈.灾的经验吗?”窦依竹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轻声问道。 “在想你怎么办。” 窦依竹有些疑惑,“什么叫做我怎么办?你去忙你的,我带着悦伶他们做粥棚,去帮助灾民们做些什么都可以。” 齐楠笙听着她自然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本以为过了那么长时间苦日子,而且还没有休养好的窦依竹竟然一丝也没想过退缩。 “怎么了?你难道想把我留在这里?他们的目标分散了,咱们二人的消息不能及时传递,到时候出点生命事情可不好办啊。”窦依竹有些急切的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突然轻笑一声,他突然想到在宫内的时候有人说他和窦依竹是一心的,如果不把他们俩分开,怕是不好弄。 所以现在他要走,她必须要跟他一起。 “笑什么?”窦依竹猜不透他的心思,语气越来越焦急。 “想起一句古话,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我二人在一起,那便是铜墙铁壁。” 窦依竹微微一怔,他在她的面前很少说自称我。 “王爷过奖了,不过就是 两个聪明人都在自保罢了。”窦依竹微微一笑。 齐楠笙脸上的愉悦因为窦依竹刻意的疏离而消失,想起顾子瑜,想起前阵子的事情,他的心底又浮现异样的感觉。 “嗯,春种秋收,这次赈.灾怕是要许多时日,王妃若可以准备些要带的东西了。” “好,王爷吩咐的是,我会叫他们去准备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何时变得微妙又陌生,一旁的康如和悦伶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聊的,突然间就变得这样了。 齐楠笙抬起手来看了康如一眼,康如立即上前。 “书苑。” “王爷刚从宫内出来,不歇息吗?” 齐楠笙抬起眸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康如立即闭嘴,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刚刚还满脸开心的悦伶,看着齐楠笙离开也开始不开心。 “奴婢怎么不懂了,王爷和王妃明明心里都是有彼此的,怎么几句话说的王爷就走了呢?”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外面,他并不相信顾子瑜与她没有关系,而她也不相信他跟苏觅夏没有任何关系。 可如今,她不得不依靠他,她又是他的王妃,他们二人不得不在一起一致对外。 “王妃应该向王爷 说清楚的,这日子别别扭扭的过着多不好啊。” 窦依竹根本就没有听到悦伶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旨意下来,皇后会做什么。 “王妃,奴婢在跟您说话呢?” “好,去歇息吧,我确实困了。”窦依竹说着便扶着桌子起身。 悦伶无奈的扶着窦依竹向床边走去,下人们立即端着热水过来给她洗漱。 躺在床上的窦依竹不一会儿便睡着,可英王府内的齐英稷却气到吐血。 “找人,记住了,那些跟陈耳有关的人一个不能留!”齐英稷发了疯一般的嘶吼着。 手下离开,齐英稷坐在书房内,他拿着烟斗,屋内烟雾缭绕。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去咳嗽,想要冷静下来想对策,可脑子里一直都是一团乱麻。 “王爷用些百合羹吧,清心润肺。” 英王妃端着精致的碗盏向屋内走来,一脸的温柔。 齐英稷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张酷似皇后的脸,想到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想到两人美好的曾经,想到皇后含泪入宫的画面······ “出去。”齐英稷心烦意乱。 英王妃看着揉着太阳穴的齐英稷,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何如此心乱。 “王爷 莫急,这些风言风语有关皇室颜面,不会传出去的,当下最要紧是灾情,想必不久后笙王爷便会离开,王爷也可轻松几日。” 听到妻子的话,齐英稷突然抬起眸子。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借用闲聊在给他出法子,这个法子,也确实管用。 “本王,对你······”齐英稷想说对不起妻子,可话到唇边却又觉得不说也罢。 “夜深了,王妃去歇息吧。”说罢齐英稷便挥手让下人将门窗打开。 是啊,灾情严重,灾民在自己生计都有问题的时候,当然会做出一些暴虐的事情。 “你去告诉孟大人,让大臣们去举荐齐楠笙赈.灾,务必要赶紧将这件事情做成。” “是王爷,放心吧,本来陛下也是想让笙王爷去的。” 齐英稷点点头,看着下人从书房内离开,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浮现苦笑。 真是好笑,他明明是一个完人,一个饱读诗书的完人,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可眼下却不如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人。 “本王,会是元西国唯一的王。” 齐英稷看着桌上金蝉自言自语,眼眸中满是狠辣。 次日,朝堂上果然很多大官都在举荐齐楠笙。 第130章 那就是喜病 齐元熙本也有此意,农是根本,他不能再让事态发展下去了。 “可以,传令下去,孤命笙王爷去赈.灾,即日出发。” 消息传到皇后宫中,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皇后看着飘动的帷幔,恨不得用那帷幔将齐楠笙勒死。 “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不喝。”她翻身面向里面,冷声道。 若怜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缓缓坐下,“娘娘别烦心,您忘了奴婢说的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娘娘您的身体。” 皇后睁开双眸,满是血丝的眸中写满了恨意。 “保重身子有什么用?咱们布了那么大一个局,结果呢?”提及这些事情她就气到要吐血了。 “这次是咱们运气不好,娘娘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在奴婢看来,笙王爷去赈.灾是得民心的事情,但不一定是得好命的事儿啊,灾民可不是好对付的,万一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 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眼眸明亮起来,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皇后娘娘,曹太医来给娘娘请脉了。” “快传进来。” 太医拎着药箱从外面走进来,屋内的下人瞬间向外退去。 “娘娘,英王爷说 了,娘娘只需再忍些时日,这是王爷给娘娘的。” “知道了,好好请脉吧。”若怜接过东西紧紧盯着太医。 过了一会儿,太医拿起自己的帕子。 “娘娘年轻,这次小产虽然凶险却没有伤到根本,休养些日子即可确保无虞了。” “有劳曹太医,一点小心意。” “臣叩谢皇后娘娘。” 太医离开,屋内恢复安静。 皇后立即起身看着齐英稷送来的东西,阴沉了许多天的脸终于放晴。 看完之后,若怜立即接过来放入炭火盆内。 下午时分,窦依竹正在库房内找东西准备陪着齐楠笙去赈.灾,突然间听到下人来说宫中的内官来了。 “王妃别急,陛下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应该是陛下有别的旨意。”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外走去。 窦依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大脑迅速的运转着,想着这个齐元熙到底有什么旨意。 到了前院儿,窦依竹突然停住脚步。 “你说你要是陛下这会儿做什么?” 悦伶被这种假设吓到不行,慌忙摇头。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什么事儿,既然没事,那叫咱们做什么呢?想必一定是其他的人有其他的事儿。” “王妃觉得是有什么事儿呢?” 窦依竹想到昨日齐楠笙的话,想到他脸上满是愁绪的样子,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皇后的脸。 “有人不想我跟齐楠笙一起出去。” 悦伶猛地一愣,“陛下不会这么明显吧?” “或许是其他人呢。”窦依竹边说边向屋内走去。 “大人好。” “参见王妃,奉陛下旨意,特来传笙王妃进宫侍疾。” 窦依竹扶着内官坐下,“大人先喝口茶,可是陛下身体有恙?” “传王妃去侍疾自然不是陛下身子有恙,是皇后娘娘,这不是小产之后身子一直未愈吗。” 窦依竹点着头,抬起手来看了悦伶一眼。 悦伶扶着窦依竹跪下接旨,行完礼之后送走内官,看着桌上的圣旨气愤至极。 “这是什么意思啊?宫内什么人没有,做什么要让王妃去侍疾啊?”看到窦依竹要进宫悦伶顿时就急了。 窦依竹也是满面愁容,有王妃要去宫中侍疾的,可现在情况特殊啊。 “王妃不能不去吗?” “怕是不能。”窦依竹将圣旨扔在一边,气的不行,“她明知道我是个还没有痊愈的瘸子,竟然还要进宫,这是明摆着要将我做为人 质押在宫中。” “啊?那可怎么办啊?奴婢能去宫中吗?” 窦依竹摇摇头,这一次她怕是要自己面对一切了。 “不行,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悦伶说着就要向外走。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告诉他又有何用?难道要齐楠笙违抗圣旨吗?” 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脸上写满了焦急。 “你去给我准备些东西,怕是一会儿就有车子来接我了。” “先不去。”齐楠笙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你有法子吗?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前阵子的事儿陛下可没有完全信你,现在若是做了什么,怕是不好呢。” 康如推着齐楠笙进入正厅,“你若进宫便再也出不来了。” 看着齐楠笙凝重的脸,窦依竹也陷入沉思。 她还以为自己有几天好日子过了,虽说是赈.灾,那也能出去转转,不在齐英稷窦依柔和苏觅夏这些人的面前,那日子也是舒展的。 可是她也没想到皇后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虽说大家都知道齐元熙的意思,可去侍疾也是名正言顺。 窦依竹拿起刚才内官还没喝的茶,突然想到前阵子皇后说正在孕期不能喝茶的 事情。 “我有办法了。” 齐楠笙猛然抬起眸子,“这个时候装病是太过明显了。” “不能是装病,那便只能是喜病。” 齐楠笙眉头紧皱,喜病那便是女子有喜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窦依竹无视齐楠笙的话,起身去拿了纸笔叫悦伶去找大夫找药材。 “快去给我找来,我喝了再进宫。” 齐楠笙抬手拦着悦伶,一双墨眸严肃的看着窦依竹。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宫中所有的太医?万一她坚持留你在宫中呢?” 窦依竹推着悦伶出去,“你快去。” “你不用担心,她不会将我留在宫中的,我有办法,太医那边我也能过的去,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齐楠笙依旧不放心,“窦依竹,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能留在宫中,你在外面只要一点点小事儿便能绊住你,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拿我开刀,我们两人还是没有好结果,你我二人必须在一起,如此才能让他们忌惮。” 想到这里,窦依竹突然觉得进宫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过了好一会儿,悦伶拿着煮好的药战战兢兢的递给窦依竹。 第131章 再进宫 看着窦依竹喝下去悦伶还是担心不已,“大夫都说了没见过这样的方子,王妃吃了这个没事吧?” “放心吧,你去给我收拾点东西,最好收拾多一些,就像是要在宫中呆许久那么多。” 悦伶立即点头向外走去,齐楠笙皱眉望着窦依竹。 “这次不同以往,你如果应付不来······” “应付不过来怎么样?”窦依竹打断齐楠笙的话,她好像从未见过他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 “欺君之罪。”齐楠笙冷声道。 闻言窦依竹确实有些怕,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 “可咱们也没好的法子啊,反正就是个赌嘛。”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她满脸放松的样子,看着旁边的药碗陷入沉思。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悦伶还没有收拾完东西宫里就来了马车来接窦依竹。 “大人辛苦了,这是一些茶水费。” “笙王爷客气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齐楠笙又叫人拿来一叠银票,“王妃从未进过宫,本王怕她不适,能否带个人呢?” “笙王爷尽管放心,宫内应有尽有,皇后宫中更是不缺人,王爷不用担心王妃。” 已经 在马车上的窦依竹看着内官手中的银票,只觉得可惜了。 “有劳大人多加照拂。” “笙王爷放心,王妃是有大福气的人,进宫在皇后娘娘身边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窦依竹的唇角不禁浮现一丝冷笑,这福气给你怎么样? “王爷留步,王妃去宫内这是殊荣,王爷请放心。” 说完马车便开始动了起来,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身影渐渐变小,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王妃是有大福气的人,又如此聪慧,以后定能步步高升。” 窦依竹轻笑一声,“大人过奖了,再怎么高升也不过就是笙王妃,能好好陪着王爷终老便就是大福气了。” 不管如何,进宫当然是要谦逊有礼的。 内官笑了两声,车子渐渐加速,不一会儿窦依竹便到了皇宫。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在皇室中有身份,竟然能住到皇后的宫中。 想着想着,两人就来到了皇后宫门前。 “奴婢恭迎笙王妃,快,将笙王妃的行囊放在侧殿。”若怜低身行礼,“皇后前儿些日子还惦念笙王妃呢,说笙王妃聪慧,与王妃有话说,王妃这次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娘娘可高兴极了呢。” 窦依竹满脸笑容,“娘娘记挂,是妾身的福气。” 若怜撩开正殿厚重的帘子,一脸笑容的向前走着。 “娘娘,笙王妃来了。” 皇后立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窦依竹也立即褪去身上的披风立即低身行礼。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早日康健。” “快起来,许久不见,本宫也想念的紧呢。” 窦依竹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好笑,明明就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非要搞得很熟很亲一样。 “娘娘记挂,妾身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刚从外面来,恐身上的寒气伤了娘娘贵体。”窦依竹低着头,根本不愿意上前。 皇后已经从床上起身,听到窦依竹这么说也是微微一笑。 “你瞧笙王妃,怪不得笙王爷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可真招人疼啊。” “娘娘过奖了,娘娘还没用晚膳吧,妾身去后厨看一下。”窦依竹说着便作势要走。 “王妃怎么能做那种活儿呢,说让王妃来侍疾,其实是本宫在这深宫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皇后一脸笑容。 窦依竹也笑着,想到第一次见到皇后的样子只觉得这个女人像是有一堆面具,想拿 哪个戴在脸上就拿哪个。 “那妾身做点别的吧,妾身闲来无事学了一些点茶燃香的技艺,兴许可得皇后一笑。” “皇后就爱这个,书沁,快去准备。”若怜立即挥手叫下人去准备。 窦依竹用书上的那些知识准备着,净了手立即开始燃香。 “皇后宫中的,果然都是好东西,这香的味道可真好。” “是啊,本宫看着你也舒心,离宫的时候,本宫叫人多多装一些送给你。”皇后斜倚在床上笑着道。 窦依竹立即起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快坐快坐,在自己屋子里,哪里用得着行这么多虚礼,就是本宫也有些于心不忍,本宫让王妃和王爷分居两地,王妃不会怨本宫吧?” 窦依竹在心底冷哼一声,怨不怨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娘娘怎的这样说,笙王爷就算再疼妾身,那也是个汉子,男人总归是糙一些的,又要去那偏远之地赈.灾,说起这个,妾身还要多谢皇后娘娘呢。” 皇后不禁大笑,“王妃不仅聪慧还如此有趣,笙王爷可真有福气啊。” 窦依竹低头浅笑,“娘娘也知道,妾身从小在窦府,遇到王爷,虽有波折,也都过去了 ,妾身只觉得自己是重生了,分外知足呢。” 皇后微微笑着,“本宫看你真是越来越喜欢,王妃也忙了一会儿了,本宫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让王妃去歇歇了。” “多谢娘娘,来日方长,妾身跟娘娘有的是时间呢。” 说着窦依竹遍起身行了礼向外走去,到侧殿里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猛地一怔,这也太刺眼了。 “悦······本妃这里无需服侍,你们都退下吧。”窦依竹下意识的叫着悦伶的名字,转身发现悦伶不在一颗心都空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陌生的地方,揉着发疼发胀的腿,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参见王妃,王妃用些茶吧,膳食一会儿就来。” “不用这么客气的,本妃自己来。”窦依竹不敢有差错,立即起身。 “王妃莫动,王妃到底是王妃啊,怎么能做这些呢。” “那有劳了。”窦依竹十分遵守礼数。 吃了晚膳过了一会儿,窦依竹坐在屋内发着呆。 带来的书没看几页就开始想王府,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她想离开的地方竟然这会儿让她很是想念。 “若怜姑姑来了。” “姑姑好。”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 第132章 确保无疑 “王妃这样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看看王妃还需要什么,可别有哪里不好了,王爷可是要心疼的。” “书沁,王妃怕冷,再给王妃多加床被子,还有这炭火,要烧的足足的。” 若怜在屋内转了一圈,“奴婢眼看着也差不多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有劳若怜姑姑操心。” 屋内又恢复安静,窦依竹终于坐在床上。 简单的洗漱了之后便躺在床上准备睡去,可这里不比王府,早上不管睡到几点都行,有的是人喊她。 一晚上窦依竹都睡得战战兢兢,天还没亮她就不敢睡了。 “王妃怎么来了?” “妾身这不是想着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吗?” “皇后娘娘还没起身呢,王妃尽管再去歇息会儿。” 窦依竹点着头,谢过了之后才向侧殿走去。 现在皇后还正在小产坐月子的时候,那些妃嫔们也不需要来请安,皇后不用早起,她也乐得清闲。 可她喝了药的,如果皇后睡到下午想必都没效了。 “王妃,娘娘醒了,听闻王妃会做乳酪茶想喝一口。” “简单,妾身这就去。”窦 依竹说着便起身去了正殿。 看了一眼日头,算着时间,许是差不多了。 “娘娘安康,妾身这就去给娘娘煮茶。”到了屋内窦依竹说了几句,她立即去煮茶。 做了之后,又起身端着碗向皇后走去。 “有劳王妃了,身子还没有痊愈就被本宫召进来,实在是本宫失去了孩儿心里烦闷,王妃定能理解本宫的心思吧?”皇后亲昵的握着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温柔的笑着,“娘娘多想了,能进宫来服侍娘娘是妾身的福气。” 正在说着话,窦依竹突然捂着嘴干呕。 “这是怎么了?”皇后的茶还没有到口中便紧张的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捂着嘴,抚了抚心口。 “无碍,许是许久没有出过王府,出来受了风,又认床,才闹得身子不适。” “那王妃快去歇息歇息,若怜,快叫太医去给王妃瞧瞧。”皇后装作很在意窦依竹的样子,实际心里已经在想自己怀孕的场景了。 “不用了,喝些热茶歇息一下就好了,妾身本是赖服侍娘娘的,结果尽给娘娘添乱了。” “不碍的,王妃若是在本宫这里受了委屈那本宫不仅没法向王爷交代,那也没法 向陛下交代啊。” “若怜,快去吧。”皇后说着便挥手去叫若怜。 窦依竹刚想拒绝,突然双腿一软便与晕倒在地。 “快,快去叫太医!”皇后挣扎着起身,刚才脸上的紧张完全被狠辣代替。 下人们立即抬着窦依竹向侧殿去,皇后坐在榻上看着炭火,心里愈发的烦躁。 “娘娘别担心,就算是她有孕了,咱们不是更有理由将她留在宫中养胎吗?”若怜安慰着皇后。 皇后气愤至极,自己的孩子自己下了狠心去打掉,竟然要帮别人保胎吗? “曹太医来了,快来快来。” “本宫去看看。”皇后立即起身,若怜赶紧拿着披风给她披上。 “皇后慢些,没事的。” 一堆人都聚在侧殿内,曹太医蹲在地上为窦依竹把着脉。 一会儿过后,曹太医看着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的脸色瞬间的变了,“曹太医可确定?” “十分确定,王妃确实是喜脉,无疑。” 曹太医是皇后自己的人,听到太医的话,皇后差点就跌坐在椅子上。 “脉象如何?” “脉象有些无力,许是王妃身子单薄又大病初愈的原因,调理一阵子,想必就没 什么了。”曹太医恭敬的回着话。 皇后微微点头,挥挥手让太医离开。 “娘娘,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用怕啊,娘娘您担心什么?这样不正好多了一个人质吗?”若怜趴在皇后的耳边小声道。 皇后看向内室的窦依竹,“她这喜脉也有点太碰巧了吧?” “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人之大伦,夫妻二人正常在一起,没有身子才奇怪呢。” 皇后深呼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个人质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欣喜。 “再给王妃两个丫头,好生服侍着。”不管如何,现在好好的服侍着再说。 窦依竹眯着眼看着外面,听到众人离开的脚步声突然安心下来,早上是因为怕自己睡过了被人挑毛病,这会儿可不怕了,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闭上眼眸,窦依竹不一会儿就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下午,刚醒来皇后便被人叫来了。 “别动别动,太医说了,王妃身子弱,都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王妃的身子也金贵的很呢,以后就不用行礼了。”皇后说着便赶紧扶着要行礼的窦依竹躺下。 “多谢皇后娘娘,娘娘适才说?” “你看本宫 ,高兴的都忘了,王妃有孕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窦依竹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妾身,妾身要做母亲了?” “确保无疑,曹太医是妇科一脉的圣手,王府要添丁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窦依竹装作激动无比的样子,满眸含泪,过了一会儿又是一脸忧愁。 “可,可妾身本来是来服侍娘娘的,眼下这有了身子,可不是给娘娘添麻烦吗?” “添麻烦倒是次要,王妃怎的有孕在身却不知道呢?” 窦依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妾身一直都月食不准的,没想那么多。” “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以后可要好好注意些。” “妾身谨遵娘娘教诲。”窦依竹立即道。 感觉到皇后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窦依竹也知道不该说的太过明显。 “这下可热闹了,本宫的孩子没了,正觉得难受呢,眼下笙王爷就要出京了,笙王妃在本宫宫内好生养着也稳妥,若怜,快去差人告诉王爷这个好消息,就说本宫一定会将王妃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的。” 窦依竹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想着,看样子皇后是铁了心要将她当做人质了。 第133章 要定不撒手 可她不能一直在这里啊,万一要是露馅了,那她可就麻烦了啊。 “王妃大喜啊,适才真真是吓坏奴婢了,王妃可想吃些什么吗?” “不饿的,就是这么大的喜事,本妃想······” “娘娘已经安排人去告知王爷了,想必王妃一会儿就会见到王爷了呢。”若怜与皇后一样,故意拿话堵住窦依竹的嘴。 窦依竹笑了笑,既然这样她就老老实实呆着,只要明天之前能出去就好。 在床上躺了半日,齐楠笙终于奉旨入宫。 皇后坐在榻上一脸烦躁,脑海里都是自己喝了药腹痛难忍的画面。 “娘娘,笙王爷一会儿就来了,若是笙王爷说什么接走王妃的话,娘娘可想到了对策?” 皇后揉着太阳穴,“这个窦依竹,她的母亲便是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丈夫的宠爱,她又是爹不疼没娘爱的,还被人迫害过,怎么就这么难缠啊?” 若怜不禁苦笑一声,“娘娘说的极是啊,正是因为见惯了讨生活的不易,所以才有这么多心眼儿啊。” 皇后叹了口气,还没有出月子的她只觉得疲累异常。 “再说了娘娘,这有孕生子,那不是天意嘛,也算不得 什么计谋不计谋的。” 皇后点点头,看到外面有人跑来,立即起身。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依竹她?” “你看,本宫就说嘛,笙王爷对王妃啊,那真是疼爱有加,外面那些传言不过就是人云亦云,现在你知道了吧?” 皇后装作去扶着齐楠笙起身,笑意盈盈的说道。 齐楠笙眸光沉冷,他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的意思,这不是在给他暗示吗? “娘娘说的是,依竹是什么样的人,儿臣知道,给娘娘又添麻烦了,儿臣想去看看依竹。” “你看这孩子,从前都不知道他是个媳妇儿迷呢,快,咱们一起去。” 皇后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下人们推着齐楠笙向侧殿走去。 窦依竹半坐在床上正在喝药,料定皇后这个时候也不会给她喝什么滑胎的药,她当着下人的面喝了个干干净净。 “依竹。” “你来了。”窦依竹看到齐楠笙瞬间眼眸明亮,心里的愉悦完全跃然于脸上。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如同久别重逢的夫妻一般,脑海中突然浮现齐英稷的脸。 “本宫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你们这两人,不知道的还 以为是几年未见呢,明明也就是一晚上而已,哎,本宫竟觉得自己好像是棒打鸳鸯了。” “娘娘这说的是哪的话,娘娘也是为了我们好。”窦依竹赶紧接话。 齐楠笙握着窦依竹的手,“太医怎么说?你感觉身子怎么样?可有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窦依竹望着他的眸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真的要迎接新生命了一般。 “王爷希望是男是女?” “男。” 窦依竹嘟着唇望着齐楠笙,娇嗔的脸略显不悦,“难道是女孩儿王爷就不喜欢了吗?” “当然喜欢,只是男孩子顽皮好将养一些。”齐楠笙立即否认。 两人一唱一和,皇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两个孩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窦依竹终于抬起眼眸,这个女人真是好笑,还孩子,她们明明一样大。 “你看你,让皇后娘娘见笑了。”窦依竹立即松开齐楠笙的手,装作娇羞无比的样子低下头去。 实际上是窦依竹快憋不住笑了,她即便再能装,这样装下去也有些难度的。 “娘娘,依竹能奉旨来侍奉娘娘本是好事,也是应该的,可眼下依竹有孕,儿臣 想,还是让她回到王府。”齐楠笙终于说到重点。 若怜拿起方枕给皇后垫腰,皇后随手一搭倚在榻上。 “王爷这不是就要启程去赈.灾了吗?这王妃若是跟去,怕是多有不便,也不利于养胎,这回到王府呢,人多眼杂,还不如在宫中陪陪本宫。”皇后笑道。 “本宫是这样想的,一来呢,这宫中不说什么都是一等一的好,那也比王府中要好一些,太医也离得近,二来呢,本宫刚刚经历失子之痛,王妃在这儿对本宫来说也是个慰藉。”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窦依竹和齐楠笙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怎么?王妃在本宫身边王爷也不放心吗?王爷这面露难色的,倒像是本宫思虑不周似的。” “皇后怎么会思虑不周呢,是什么事儿惹得皇后有如此说。” 皇后话音刚落,齐元熙突然就出现在屋内。 一行人立即去给齐元熙行礼,齐元熙立即摆摆手,窦依竹就没有下床行礼。 “陛下来了,臣妾正说呢,王爷不是要启程去赈.灾吗?王妃这身怀有孕,本宫就想着让王妃在本宫这里,方便照拂,对本宫来说,也是个伴儿嘛,不料 王爷有些舍不得呢。” 齐元熙看着二人,微微点了点头。 “这哪里是思虑不周,这是思虑太周了,孤也觉得如此,甚好。”齐元熙拍了拍桌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窦依竹低着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转着,这要是不能离开,那真的要共赴黄泉了。 “陛下娘娘想必也知道,从前妾身在窦府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妾身从未有过家的感觉,是王爷给了妾身一片天,妾身这也是第一次有孕,况妾身与王爷又是新婚,妾身还是想跟着王爷。”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齐元熙大笑一声,皇后的脸都跟着红了,不知道是娇羞还是生气。 “依竹,在父王娘娘面前怎可如此说?”齐楠笙装作生气的样子呵斥着窦依竹。 窦依竹的头不禁低的像是麦穗一般,都不敢抬起来了。 “在父王和娘娘面前,妾身不敢隐瞒真实心意嘛。” 齐元熙笑了笑看着皇后,他何尝不知道皇后的意思,要说起来,让窦依竹进宫的主意还是他的呢。 “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娘娘刚刚经历······依竹又是个没规矩的,儿臣恐叨扰了娘娘。” 第134章 有气难言 “本宫······” “最要紧的是依竹的身子,不是儿臣说晦气话,依竹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又因高家小姐的事情心力交瘁,儿臣进宫前也得知了依竹脉象虚弱,怕在皇后宫中有不测,那便是万死的罪过。” 皇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原来他们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冷冷的看着窦依竹,她就不相信了,难道窦依竹能跟她一样舍弃自己的孩子跟她斗,除非窦依竹的孩子也不是齐楠笙的。 “笙儿说的也是。”齐元熙随意的靠在榻上沉声道。 皇后的眼底浮现一丝急躁,“可陛下,臣妾想正是因为王爷说的那些,臣妾才想着让王妃在宫中养胎,宫中的东西不都是上好的吗?” 窦依竹有些心急了,若是齐元熙和皇后一直坚持要让她在宫中,那她便是怎么也推辞不了的。 “父王,儿臣和依竹比起父王的江山社稷小至尘埃,如今灾情四起,外面又有不好的传言,皇室内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会······” 齐楠笙没有接着往下说,可齐元熙却知道的。 当初窦依竹在宫中的事情他无一不晓的,若是窦依竹在宫内流产,又是在皇后的宫中, 外面确实会有不好的传言。 “陛下,臣妾倒是认为不必如此担心,王妃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还能身怀有孕,那是大福气之人呐,不如还是将王妃留在宫中吧。”皇后立即争取着。 齐元熙看着齐楠笙,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窦依竹。 他的本意是将窦依竹留下当人质,可如果窦依竹身怀有孕还被押在宫中,难免会令人多想,要是再在皇后宫中小产了,那接下来势必会有人说是他这个陛下和皇后动手的。 最要紧的是,如果小产的事情在宫中发生,那边有人说他这个做陛下的是忌惮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儿子所以才下手的。 “陛下就答应臣妾吧。”皇后第一次亲昵的拉着齐元熙的手。 齐元熙沉沉的望了皇后一眼,“行了,皇后是好意,可孤也不能棒打鸳鸯啊,既如此,还是让笙儿将王妃领回去吧。” “陛下,臣······” “儿臣叩谢圣恩。” “妾身多谢父王成全。”窦依竹开心道。 皇后一脸黑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开心啊,孤不日之后就要有小皇孙了,好事儿啊好事!”齐元熙一脸愉 悦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笑容,反正在场的人都被气氛感染,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连皇后也是一脸假笑。 “是啊,这可是大家的大喜事,一定要好好庆祝才是,不过现在王妃的身子是第一,若怜,离宫前还是请曹太医再给王妃请个脉,好好开几幅方子再走。”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皇后还真是聪明至极啊。 “多谢娘娘,娘娘如此心细体贴,妾身真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才有这样的福分。”窦依竹笑的开心的像是一朵花。 皇后也笑着看着窦依竹,“陛下你看,这就是臣妾舍不得这孩子的缘故啊,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她要是离宫了,臣妾这里瞬间就冷清了呢。” 窦依竹听着这样虚假的话只觉得恶心,真真是能装啊,奥斯卡应该给这个皇后颁个奖啊。 “娘娘谬赞了,怎么会呢,这宫内有娘娘这么多姐妹,要不是娘娘喜欢清静,怕是宫门都要被踏破了,哪里就冷清了呢。”她故意道。 皇后听罢气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女人真真是不好对付啊。 “娘娘,曹太医来了。” 还没有想好回击的话若 怜就领着太医走入屋内,行了礼放下药箱就立即给窦依竹把脉。 “回陛下,娘娘,王爷,王妃脉象平和,身子无碍,只是气血虚浮,肾气亏损,怕生产的时候要受些罪了,微臣会好好开几幅方子好好给王妃调养的。” 皇后听到这些彻底心死了,先前还以为这个窦依竹在玩什么心眼,可现在看来,齐楠笙要当父亲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她的孩子没了,她当然是不能让他们好过的。 “若怜,你去库房拿些上好的补药给王妃,还有本宫那柄如意也拿给王妃,用来给王妃安枕。”皇后一脸开心的布置着。 齐楠笙和窦依竹拉着一车奇珍异宝明辉药材出了宫,刚离开宫墙窦依竹就笑到不行了。 望见她这个样子,齐楠笙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冷眸中浮现了少有的宠溺。 “皇后怕是要气死了。” “身怀有孕乃天意,她气罢了也只会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齐楠笙轻声道。 窦依竹抬眸看着齐楠笙,她很少见他面色如此平和的样子。 想起来他们初见的时候,他将她当成是一个弱智,明明也就几个月而已,仿若过了许久许久一 般。 “可皇后不像是个脾气好的,而且她自己刚刚失去孩子,怕是会对我动手的。” 乐极过后注定会想其他,窦依竹想到这一点,脸上的轻松消失不见。 “无碍,总之你与本王不可能安然到灾情最重的地方去。” 窦依竹猛然醒悟,他这是让她与他一起去,也猜到了齐英稷一定会动手。 “我反正不怕,反正你能想到这里一定是有对策的。”她不自觉的靠近他,微微一笑。 齐楠笙轻嗯一声,心里却是没着落的。 齐英稷到底会做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此刻,得到消息的齐英稷气到脸颊都凹陷了。 “王爷,王妃来了,说是给王爷炖了枇杷露。” “拿走。”齐英稷扶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头,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掀飞了。 “叫周燕来。”过了一会儿,齐英稷终于开口。 “王爷,您叫我。” “齐楠笙何时出城?是否要带着窦依竹?” “小的这就去查。” 齐英稷突然转身,“不用了,做掉窦依竹。”他双手撑在书案上,沉静冰冷的脸上写满了狠辣。 “王爷,您······” “去。”齐英稷下定了决心。 第135章 人言可畏 笙王府内。 “王妃回来了!”悦伶满眸喜色的向窦依竹跑去,“担心死奴婢了,王妃没回来宫内便差人送了一堆东西呢。” 窦依竹看着下人抱着一箱箱的东西向库房走去,眸底浮现一丝担心。 “王妃怎么了?” “没事。”窦依竹抓着悦伶的手臂向自己的院落走去,熟悉的味道传来,她总算是心安了一些。 齐楠笙随后进来,屋内的下人都退了一边。 窦依竹喝着茶看着齐楠笙若有所思的俊脸,刚刚开心无比的心情瞬间被担忧取代。 “陛下可有命令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城?” 窦依竹怕再不走等待着他们的便是欺君之罪了,走了便清静了。 “三日后。” 还好还好,三天而已,她只要喝着药就没事,可那些药说不定会让自己月信紊乱的。 “你是怕齐英稷他们等不及要动手?” “咱们不能再等了,多一日都不行。”齐楠笙冷声道。 虽说也不是三五个月才出城,但是如若齐英稷动手了被人发现什么,那他们便是万死不辞了。 “嗯。”窦依竹点着头。 次日,窦依竹一醒来就听说灾民已经在闹事了,他们怕是下午就 要启程。 “这么快吗?那些灾民呢?可伤着什么人了吗?” “据说也就是闯入百姓的家里将米面给劫了,闹得鸡飞狗跳,不过好在没闹出人命,奴婢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王爷说日落之前启程。” “好。”窦依竹点着头,起身打开床头的箱子拿一些小东西。 正在收拾着,脑海里突然浮现昨日齐楠笙凝重的脸。 他说一天都不能再等了,转眼间便有灾民闹事,难道······ 窦依竹想到这里难免会有不安,他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自保,但是如果被齐元熙发现了那就完了。 “王爷叫人传信来了,叫王妃只管放心,不会有事的。” 窦依竹点着头,既然是这样,想必是他已经打点好了。 英王府内。 “王爷,笙王爷今日就要启程了,据说要带上笙王妃呢。” 齐英稷眉头紧皱,“他竟然要带上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去赈.灾?”他有些不太相信。 “笙王爷紧张那个女人,听笙王府的丫头说,笙王爷可是将那女人当做福星呢,有孕在身当然不能留在家里了。” 齐英稷冷笑一声,哪里有什么福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福星 。 “他们竟然走的这么快。” “如若不是灾民闹事,怕是不会走那么快,之前皇后娘娘执意让笙王妃留在宫中,恐是笙王爷怕皇后再下旨意留下笙王妃吧。” 齐英稷低头沉思着,既然是怕留在宫中,那那些灾民闹事就有的查了。 “你说那些灾民是真的在闹事吗?” “按说在皇城下是不敢有灾民如此大胆的,但是王爷就算是怀疑是笙王爷也没什么办法吧,笙王爷也不可能自己去教唆灾民。” 齐英稷大笑一声,“本王当然不会那么愚蠢,既然他指使灾民,那本王就让灾民给他个惊喜。” 站在齐英稷书案前的齐英稷瞬间会意,立即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看着齐英稷,“王爷,赈.灾之事有关于江山社稷,既然陛下有意,咱们何不利用笙王爷的才华平息灾情呢,到灾情平息的差不多了他们再出事,那咱们岂不是捡了个现成的吗?” 齐英稷抬眸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双阴险的眸微眯成一条缝,唇角浮现冷笑。 “现成儿的要他做什么,要就要实打实的功名,赈.灾算什么,难道本王就不能去吗?” “是王爷,小的这就 去办,保证办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齐英稷看着手下的背影轻松的靠在椅子上,仿佛一切静候东风了。 英王妃看着齐英稷的手下离开,眸间浮现一丝担心。 “王妃要不要劝劝王爷?实际上这个时候还是不出手的好。” 英王妃看着身边的丫头,本就白皙的脸更显的惨白。 “春妹,你也觉得王爷冒进了是吗?” 春妹点着头,“也不怪王爷,最近笙王爷可太冒尖儿了,已经有大臣倒戈笙王爷了,奴婢听闻那个礼部的王大人已经向笙王爷交投名状了。” 英王妃向书房内望去,莫名觉得很是烦躁。 “那怎么办呢?王爷本就不听本妃的,本妃又能劝他什么呢?再说了,他一向都是稳妥的人,应该没事的。” 说罢英王妃便抬步离开书房,春妹立即拉住她。 “王妃,平日里也就罢了,咱们王爷,王妃应该是了解一些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事,再说了,越是这个时候,王妃越应该做些什么,也好叫王爷心里有王妃啊,就像上次一样。” 英王妃看向屋内,仿若突然茅塞顿开。 “那咱们怎么做?” “奴婢听闻笙王爷与笙 王妃许久都没有同房了,也是这几日才起来的,就算是有孕,时机也不对啊。” 英王妃的眸子不由自主的转动着,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怀疑,片刻后又都消失不见,抬步向外走去。 “本妃倒是见过笙王爷和王妃几次,笙王爷那宠溺的眼神,恨不得一直盯着那窦依竹,再说了,这女子有孕怎么可能胡来呢。” 英王妃不相信春妹说的,齐楠笙在宫中有多么紧张,为了将窦依竹接回来又有多么迫切,全城可都是传遍了的。 “王妃糊涂啊!笙王妃腹中是否有世子,是否是笙王爷的世子,这些都不打紧,打紧的是,笙王府出事。” 英王妃瞬间停住脚步,人言可畏,更何况是女子的名声。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之前有关于笙王府的那些传闻她也不是没听见过。 “女子有孕本就是万分凶险的,如果再有传言,如果她的孩子恰巧没有了,那便是做实传言了对不对?然后笙王爷再出事,那便是顺理成章啊。” 春妹的小脸上浮现开心的笑容,“王妃聪慧。” “是你聪慧,本妃一直将你当姐妹的,等这件事完成了,本妃定给你选个好夫婿。” 第136章 花坊魁首 两人说着便向外走去,边走边低声说着计划。 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而已,窦依竹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毕就听到了库房内有人在看着她窃窃私语。 悦伶当然感觉到不对劲了,躲开窦依竹去角落里听着下人们的议论。 “谁知道呢,据说顾府的顾公子已经在灾情最严重的那边等着了,咱们王妃用尽心思就是为了去那边与他会和。” “这样的话可不敢说啊,王爷对王妃还是很好的。” “什么好不好啊,王爷有多少日子住在书苑咱们下人们不是都清楚的吗?” 三个下人头对着头,一脸八卦的看着彼此。 “说的倒也是,可王爷和王妃本就是夫妻,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也不一定。” “不一定什么啊,不是王爷病就是王妃病的,怎么可能在一起嘛,顾府那位可是很疯的。” “可王妃最近也没出去啊?” “你忘了,之前王妃和悦伶可是出入自由的,还在外面过夜呢,指不定啊这次就是王爷实在忍不住绿帽子的憋屈,一定要将有身子的王妃带在身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一定了。” “你们住口!”悦伶突然大声喊道。 几个下人顿时吓坏了,纷纷跪在地上。 “悦伶姐姐饶命啊。” “求求悦伶姐姐宽恕奴婢。” “咱们几个也不过就是从外面听到的闲言碎语,悦伶姐姐千万不要告知王妃啊。” 悦伶气到脸色青紫,大口喘着气,指着几人的手都在颤抖。 “你们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疯了吗?!这样污糟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王妃平日里对你们就是太宽恕了!” 悦伶说着便转身找着工具,看到鸡毛掸子拿起来便朝着几人狠狠砸去。 “叫你们嚼舌根子!王妃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你们竟然这样说她!都给我滚出去府去,以后再也别在王府做工了!” 听到悦伶气愤的喊叫声,窦依竹立即提起裙摆向声音处走去。 “拜见王妃,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了,王妃饶了奴婢吧!” “求求王妃不要赶走奴婢,奴婢家中还有位常年喝药的老母呢,求王妃给条生路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王妃饶恕奴婢一次吧。” 窦依竹听着几个人的哭声只觉得头大,转头看着悦伶气的涨红的小脸,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几个下人说什么了。 她朝着悦 伶挥了挥手,悦伶立即转身去搬了椅子让她坐下。 “是说本妃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只是短短的一会儿窦依竹便猜到了几人说了什么。 几人不住的跪在地上磕头,开始新一轮的求饶。 “好了好了,本妃和王爷即刻就要启程了,怎么也不会搞出些打.打杀杀的不吉利的事情,不过你们几个,惩罚是一定的,现在告诉本妃这传言是从哪里来的,本妃饶了你们。”窦依竹平静的说道。 几个人立即擦干眼泪,将闲话是从哪里来的交代了个清楚。 “依照奴婢看,就是王妃对你们太宽恕了!王妃稍坐,奴婢这就将这几个人打发了。” “算了。”窦依竹抬了抬手,从椅子上起身,“罢了,不过就是爱凑热闹而已,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所谓祸从口出,你们要记清楚了。” “是,谢过王妃!” “先别谢,有错当罚,你们三个便罚两个月的月奉吧,即日起去后花园植树种花吧。”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 悦伶气愤不已,走了许久还在瞪那三个下人。 “好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不被人议论呢,无所谓,你去打听一下,流言到底是从 哪里传来的。” “是王妃,这眼看着就正午了,王妃可要用膳吗?” “不必了,你去忙吧,我再找些东西。”窦依竹站在巨大的架子前找着东西。 走到医书那一片便再也走不动了,灾情四起的地方要么会有瘟疫,要么就是疟疾。 现在天气寒冷,再等一些时日天气暖和了定会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她还是先看看书,找出一些省钱又省力的法子。 看到上面有个大盒子,窦依竹踩着梯子向上爬去。 踮起脚尖伸出双手将盒子拿了出来,刚打开便看到了限制级的画面。 带有颜色的小人书上,一对男女正在不可描述,甚至还配有字迹解说。 窦依竹轻笑一声,本来一个学医的人看到这种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可她看到这些脑海中竟然浮现齐楠笙的样子。 她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将册子慌乱的放在盒子内,刚想举着盒子放上去,突然间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便向后倒去。 “啊!” 窦依竹双手中的东西重重落在地上,刚想抓住什么,身体便稳稳的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 “王妃怎的如此不小心,身怀有孕还爬高上低,这些下人们都 在做什么?!”齐楠笙紧紧揽着她的腰,沉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窦依竹猛然愣住,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他却搞得好像真的一样。 齐楠笙下意识的向地上的盒子望去,看到地上的小人书,一双剑眉紧紧皱起。 “王妃竟然对这些感兴趣?”他轻笑一声,伸手捡起地上的册子。 窦依竹立即从他身上起身,整理着裙摆,满脸通红的将鬓边的发向后拢去。 “要感兴趣也是王爷感兴趣,这册子一看就是在王府中许多时日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一定是你翻阅的。” 齐楠笙的唇角微微上扬,随手将册子扔在盒子内。 “本王无需看这些,如若好奇,大可以去花坊请几位花魁来。” 窦依竹低眸看着轮椅上的人,一双黛眉微微皱起。 “是啊,我竟然忘了你是笙王爷,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事?” “什么事王妃不知晓吗?”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沉冷的眸,他这是不相信她吗? “哦,那回去聊吧。”窦依竹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刚抬步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住,齐楠笙随手一拉便将她拥入怀中。 第137章 启程 窦依竹猛然转眸,目光仿佛撞入他深邃的眸中。 两人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停滞。 齐楠笙轻轻拂开落在她头上的纸屑,屋外的阳光照射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双樱唇鲜嫩欲滴。 他又一次感觉心跳仿佛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一双手不自觉地向她的唇靠近,轻轻摩挲。 窦依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双小鹿般的眸子瞬间浮现一丝惊惧,一颗心仿佛也不听使唤了。 “王爷,外面······对,对不住王爷。” 康如说着话向里面闯进来,窦依竹立即从齐楠笙身上起开,慌乱的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裙摆,低着头向外走去。 “啪!” 刚走到门外窦依竹就看到康如正在扇自己,只见他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的站姿。 “对,对不住王妃,小的记住了,下次一定敲了门再进去。” “没事,有要紧的事跟王爷说是吧?进去吧。” 窦依竹轻声道,一张脸不自觉地火辣辣的,走了许久还未散去。 “王爷,小的知道错了。”库房内,康如低着头走了进去。 齐楠笙的手还是抚着窦依竹的状态,看到康如走进来立即收起来。 “说事。” “外面传闻,王妃腹中的世子是,是旁人的,还说了许多个污蔑王妃的话,咱们今日就要启程了,王爷可要做些什么。” 齐楠笙的墨眸中满是厌恶,他是没有完全信任她,可这一看就是故意放出的流言,不用想也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他挥了挥衣袖,康如立即推着他向外走去。 “不管他们。”沉沉说了四个字,两人一起朝书苑走去。 黄昏时刻,一切准备就绪,一辆辆马车都在笙王府的门前排成长队。 悦伶紧张不已,慌乱的打包着行礼。 “你别忙了,山高路远,带那么东西做什么,到了再买就是了。” “王妃有所不知,那地方偏远,又正是灾情严重的时候,哪里能买到什么东西啊,再说了,路途遥远,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多少流民呢,多带些东西对咱们而言也是重保障。” 窦依竹看着悦伶,清丽的脸上浮现欣慰的笑。 “悦伶可真是长大了,心思比我都缜密了,算起来,也应该是婚配的年龄了,我一定要好好给你挑一个。” 悦伶瞬间脸红,低着头系着包裹。 “王妃净会打趣奴婢,奴婢说了的,一辈子都不离开王妃,一辈 子做王妃的丫头。”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咱们二人相依为命,一路走来多亏你的照顾,可你也有你的人生,而且一定要精彩。” “奴婢知道了,王妃你看这些还带吗?” 窦依竹看着那名贵的药材,想起从宫中出来的画面。 “那些锦盒就别带了,把东西倒进包裹里就好了。” 两人又收拾了一会儿,悦伶终于拿起衣裳过来。 “这不好吧?不是去赈.灾吗?怎么穿成这样?”看着豪华耀眼的锦缎有些诧异。 “这是王爷派人送来的,许是因为诸多人会送王爷王妃出城,所以衣裳要豪华一些。”悦伶扶着窦依竹,边走边解释着。 窦依竹眉头紧皱,他这是什么意思? “搞这些虚的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击溃那些流言?告诉所有人他有多疼爱王妃?”窦依竹轻笑道。 悦伶低头笑着,整理着一层层的罗裙。 “这就是这个王朝败落的原因,都要去赈.灾了,那还不赶紧走了算了,搞什么仪式啊。”想起出城的时刻还要在城墙外呆一会儿演讲片刻,窦依竹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悦伶看了一眼外面,“王妃,虽然是在自己屋内,也 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这么口无遮拦。” 窦依竹冷哼一声,想说不在意,却也觉得自己必须在意。 “他竟然会同意这样做,真是讽刺,你说那些城中的人看着我穿的花枝招展的,会不会更可怜他?”说到这里窦依竹忍不住大笑。 悦伶一脸警惕,“王妃别胡闹了,别说了。” 窦依竹捂住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她竟然觉得心情倍好。 “王妃穿黄色真好看,就像,就像是春天的柳树新长出的嫩芽。” 窦依竹看着镜中的自己,这衣裳确实是好看呐。 但是想起那些灾民,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好了吗?” “好了好了,王妃穿上绣鞋吧。” 悦伶拿来绣鞋为窦依竹穿上,又拿来披风。 窦依竹抱着汤婆子,临走前又在梳妆台上拿了一枚金镯子带上,这些东西可是能当做盘缠的。 与悦伶一起,深呼一口气向外走去。 与往常一样,窦依竹到大门外的时候齐楠笙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 不同以往的是,他身着是的一身英气逼人的戎装。 一头乌发高高竖起,额上的抹额更加突出他精致的五官。 傍晚的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仿佛就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打了胜仗的将军。 如果是在马上,她敢说他一定是这个城市最英俊的男人。 “王妃上车吧。”康如拿着木梯放在马车旁。 窦依竹踩着木梯向上走去,打开帘子的那一刻窦依竹简直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马车,马车内竟然还有炭火盆,架子上竟然还能煮茶。 “王爷,咱们可以启程了。” 伴随康如的声音,几人将齐楠笙抬进了马车。 窦依竹挪动着身子给他腾出最佳的位置,心里不禁又开始想,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王爷,要去赈.灾,这么兴师动众的,真的是······ “其实王爷坐镇京城也不是不可,飞鸽传书,快马传信,反正王爷去了也是指挥的那个,真的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窦依竹撩开帘子看着后面一行人有些不解。 齐楠笙微微抬眸,“难道你想留在这里让陛下给你个欺君之罪?” 窦依竹猛然回眸,双手放在膝上,一身鹅黄色的罗裙衬得她乖巧无比。 “我可没这样说,我只是费解,赈.灾而已,不必如此劳民伤财。” “你以为那些人真的能治得住?” 第138章 乔装 窦依竹不明白齐楠笙的意思,不就是调配赈.灾之物吗?有什么治的?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秋天绝收,赈.灾之物一批批运过去,为何现在流民依旧满城皆是。”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看样子他这次去不仅是去调配赈.灾之物,还要清理一大批人啊。 “是我思虑不周了。”窦依竹取下身上的披风轻声道。 马车已经向前,窦依竹看着炭火上的茶水稳稳的冒泡,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造物精良。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他始终面色沉沉,一脸心事。 她也不敢言语,只是静静的坐着, 猜到此次出行一定不会平稳无事,窦依竹的心里也是一直在打鼓。 过了半个时辰,车子终于快到城墙。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康如和手下将齐楠笙弄下马车。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短短的一会儿他便又上了马车。 “王爷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启程。” 齐楠笙冷冷吐出两个字,后面的队伍和马车突然冲到了前头,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马蹄声踏着地面迅速奔跑。 窦依竹窝在马车的一角,想着接下来的时日要一直在车上她便昏昏欲睡。 “王妃若是困了就睡吧。”悦伶扶着窦依竹躺下。 窦依竹顺势抱住一只枕头,悦伶见状立即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立即摆手,让悦伶不要去打扰她。 这个夜刚刚开始,凶险的还在后面。 不知道睡了多久,窦依竹听到悦伶在耳旁轻轻叫她,睁开双眸已经是一片黑暗。 马车内微弱的月光照在身上,窦依竹立即起身。 “咱们到驿站了王妃。”悦伶扶着窦依竹向下走去。 “拜见王爷王妃,驿站内已经收拾好了,静等王爷王妃入住。” 刚刚下来的齐楠笙摆了摆手,众人立即起身,一群人围着两人向驿站内走去。 准备好的屋子金碧辉煌,屋内燃着香薰,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是迎接贵人的。 窦依竹跟在齐楠笙的身后,抬步向屋内走去。 “王爷,小的备好了宴席,王爷少歇息片刻,这就上桌。” 屋内恢复安静,窦依竹伸展着双臂舒缓着劳累。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缓解一下疲惫。” 齐楠笙微微皱眉,“本王可听说王妃在窦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怎么的还会医书了?” 窦依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即端坐在椅子上。 她一个医学博士,学个中医扎针开方什么的可不是极其容易上手的事儿嘛。 “我这不是说笑呢吗,在王府看了几本医书,瞎学的。” “哦?是吗。”齐楠笙额微敛着眸,音调微微上扬。 不知为何,窦依竹竟然有些心虚。 “昂,是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到哪了?”怕齐楠笙再质问下去,窦依竹立即看向旁边的悦伶。 悦伶拿起热乎乎的巾帕靠近窦依竹,帮她擦着手。 “现下已经是午夜了,这里离京城有百公里了。” 窦依竹打着哈欠,挺直的腰背渐渐弯下去。 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结果才走了几十公里,这要是在现代,早已经几百公里了。 “王爷适才说起来从前,奴婢倒是觉得王妃是拖了王爷福呢,之前王妃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每日都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自从嫁给王爷后就好了。” 悦伶一脸开心的看着齐楠笙,换了巾帕向他走去。 窦依竹根本来不及阻拦,悦伶一句接着一句说。 齐楠笙饶有兴味的望着窦依竹略微闪躲的眼神,“哦?本王还以为王妃一直都在藏拙,装笨。” “那怎么可能呢,窦府那两个人是如 何欺负王妃的,王爷是知道的啊。”悦伶笑盈盈道。 齐楠笙紧紧盯着窦依竹,搞得她手托腮在桌边,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明明就是后来才好的,有什么害怕的嘛。 “王爷在怀疑什么?难不成觉得我到王爷身边是另有所求吗?”窦依竹抬起眸子与齐楠笙对视。 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似乎除了顾子瑜的那些事儿,并未做过对王府有什么不好的。 “王爷,菜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和王妃请移步吧。” “好,王爷王妃这就来。” 悦伶大声的回应着,下人立即起身到屋内追随着两人出去。 窦依竹望着满桌的菜刚要动筷就被悦伶给阻拦,几个下人立即上前去将每道菜都吃了一遍,悦伶才将筷子递给她。 望着满桌的炒菜炖菜,窦依竹瞬间明白,这种地方是不能吃那些摆盘的菜。 “王爷王妃,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 大堂内冷风乱窜,齐楠笙和窦依竹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饭立即回了屋子。 “今日还走吗?”窦依竹望着乌漆嘛黑的窗外轻声问道。 齐楠笙冷嗯一声,窦依竹立即去准备。 “不忙,再等一会儿,王妃去歇息会儿。” 窦依竹拿着披风转眸看着齐楠笙,“赶路可不得快点吗?反正早走晚走都是在马车上啊。” 齐楠笙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到时候。” 窦依竹望着他凝重的样子将手上的披风扔在一边,坐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窦依竹哈欠连天的时候,康如突然走来在齐楠笙的耳边说着话。 说罢齐楠笙挥挥手,悦伶立即拿来一套衣裳。 “王妃快换上。”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身上的衣衫便被悦伶给脱了下来,康如也将齐楠笙身上的戎装脱去。 等到穿上男装窦依竹大概已经猜到了齐楠笙的意思,一定是有什么人埋伏在此,他们要乔庄打扮了出去,以防被人认出来。 “王妃将头发盘起来吧。” 窦依竹立即坐下,如瀑布般的长发在她的手中随意的绾了几道,紧紧的定格在头顶。 此刻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刺激,还有些期待。 “还有这个。” 窦依竹拿起斗笠戴上,突然有些慌了,他们不是要骑马离开这里吧,虽然她是喜欢骑马的,可这长途下去,她怕是要被马颠散了。 第139章 是她吗 “王妃别怕,不会有事的。”知道一些内情悦伶安慰着窦依竹。 窦依竹望着悦伶的脸色也猜到了一些什么,一定是有人埋伏在这里。 “这些人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这里离城还那么近呢,他们都敢动手?” “王妃小声些。”悦伶生怕窦依竹的话被人听去。 窦依竹不敢言语了,低眸沉思着,谁那么大胆搞这么大阵仗。 正在想着,外面的人已经浩浩荡荡开始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两个人从后面带着齐楠笙和窦依竹出去。 两个人架着齐楠笙,夜里看不清楚,就好像他是一个正常人一般。 绕过驿站的走廊,过了一会儿到了驿站的后门,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刚离开驿站,窦依竹突然看到一抹明亮的鹅黄色。 “齐楠笙,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或者躲过去,没必要找个人替代我们,我不想任何人为了我们去赴死,再说了,那些人也不可能留下证据的。” 看到顶替他们的人,窦依竹瞬间就急了,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她不会死,若是死了,也是该死。” 听到齐楠笙沉冷的声音,窦依竹突然放心下来。 一双大眼睛咕 噜噜转动着,他这意思,难道是什么他知道的人吗? 窦依竹拉了拉身上的男装,马车加快速度向前奔去,她紧紧的抓着马车的边缘,这样的马车是没有豪华的马车舒服。 另一边,穿着窦依竹衣裳的人已经被塞进豪华马车,口中塞着布,呜呜啦啦的叫喊着。 车夫完全没有听到车内人的叫喊,只管一心向前。 月光下,一直浩浩荡荡的人马队伍缓缓向前,在空旷寂静的大地上显得尤为扎眼。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平坦的路前方突然浮现一个山丘。 车上被绑起来的女人已经计算出时间,感觉出不对劲,可无奈,手脚都被捆住的女人只能静静等待着危险的来临。 “站住!” “冲啊!上!” “杀了他们!” 一群蒙面人突然从山丘中出来,拿着刀剑向马车奔去。 马车瞬间被剑穿透,女人吓到呆滞。 “笙王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诶!这么漂亮的女人,回去给咱们当压寨夫人多好啊。” 女人摇着头,双眸含泪的看着几人。 “杀了那个瘸子!抢了后面的行囊,这个女人,抱走!” 领头人挥舞着散发着寒光的剑,大 声叫道。 “周奎!完了,都是空箱子!” “咱们中计了当家的!” 正在男人准备抱着女人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大叫一声。 他立即下了马车,看着后面的空箱子还有装着石头的箱子,他气愤至极。 “竟然敢骗我们!你到底是谁!” “这就是笙王妃啊,咱们几个不都见过笙王妃的穿着吗?” 男人凶狠的看着女人,“说!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人立即上前抓起女人的头发,将火把移到最前面。 “当家的,你看她的首饰,这笙王爷要是搞假的骗咱们,那也不必要带这么多首饰啊。” “可不是吗?笙王爷的人已经被咱们制服了,难道是因为城中的那些传言,所以笙王爷不要这个女人了?” 男人陷入沉思,凑近看了一眼姿貌可人的女人。 “带走!” 女人听到这句话瞬间晕倒了,几个男人带着女人,丢下了一堆空车子离开了。 与此同时,康如朝中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行队伍立即上前,将马车都清空,快速的向前追去。 半个时辰后,康如终于追上了齐楠笙的马车。 “王爷!事情办妥了,那些人什么都没有 得到,不过那个女人已经被掳走了。” 齐楠笙终于睁开双眸,冷嗯一声,随手将扳指戴到了大拇指上。 窦依竹抬眸望着齐楠笙,女人? 她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车内的人是谁,他没跟什么人有仇的,苏觅夏又是他的旧情人,苏家也是当朝大家族,他不可能直接下手。 最重要的是,苏觅夏就算是要对她动手也不会让齐楠笙难过,而且苏觅夏这个人如此聪明,定然不会在这个地方对他们行刺的。 那另外一个跟他们有仇的人就是齐英稷了,齐英稷,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英王妃吧?” 听到窦依竹的话齐楠笙瞬间转眸,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本王的王妃真是聪慧。”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屡次战败的人才会这么的不挑时候不挑地点的做坏事,而且英王妃与英王爷不睦已久,她迫切的想要借助你我二人被打劫的事情去讨好英王爷。” 齐楠笙微微颔首,“完全正确。” “可真是饥不择食,病急乱投医,不择手段,竟然敢自己就这样来了。”窦依竹不住的摇着头,这个人可真是······ 齐楠笙微闭着眸, 他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的笨,以为他们会被英王妃给绊住,转头来攻击他们,没想到他们真的那么笨,完全没有将他当做对手。 “王爷为何不直接将那些人抓住去向陛下呈明呢?” “他们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 闻言窦依竹又陷入沉思,是啊,若是他们笨到这个程度,那就好办多了。 “她如此不管不顾,一定要在外面散发流言蜚语,这次本王就满足她,让她也去流言中体验一番,王妃认为如何?” 窦依竹忍不住笑出来,这招高啊。 “好,很好。”她低着呵呵大笑,“不过,那些人若真的对她做什么呢?” 虽然她也讨厌英王妃,可她也不想一个女子被一群土匪给糟蹋。 “他们不敢。”齐楠笙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窦依竹。 窦依竹接过来小口的喝着,一旁的悦伶赶紧去帮齐楠笙倒水。 “你可真是聪明,英王府被流言缠身,匪患为非作歹,陛下一定会派人去剿匪,放眼城内,也只有齐英稷能去了,这样一来,他的心思也就不能放在咱们身上了。”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眸底满满的都是欣赏,他的思维要比她缜密的多。 第140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她设了这么一个局,本王又用一天的时间去让她钻入套中,没想到王妃只是短短一会儿便猜到了所有,王妃的聪明也不在本王之下。” 悦伶忍不住笑起来,“王爷和王妃可真是一对璧人,聪明异常,旗鼓相当!” 窦依竹和齐楠笙也忍不住一同笑了起来,这丫头可真是会说。 “夜路还要许久,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咱们那辆马车是不能用了。” “这个就挺好的,我没那么娇气,只是你的腿不方便,我怕你不舒服。”窦依竹说着便拉起被子,“悦伶,你去给王爷垫在身后。” “不必,本王是男人,王妃早些歇息吧。” 悦伶将被被子铺好,又拿来柔软的狐皮,“依奴婢说,王爷和王妃一起躺下就好了,不用让来让去。” 窦依竹刚想拒绝,齐楠笙突然挥了挥手。 “一同歇息吧。” 窦依竹感受着马车的颠簸,也心疼他的身体,微微侧着身子向里面挪去。 齐楠笙将被子往她身边放了放,生怕硌着她。 马车虽旧,气氛却很好。 另一边,英王妃已经被掳到了寨子内扔在地上。 彪悍的男人端着一碗冰水猛地泼在英王妃的脸上,英王 妃瞬间惊醒。 她立即起身,双腿不安的挪动着,一双眸子满是惊恐。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难道那个笙王爷真的不要自己的妻子了?他就不怕吗?” “当然不怕了,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出点什么事儿不都是正常的吗?城中可都传了,都在说笙王爷的意中人是苏家小姐。” 男人抚着胡须,围着英王妃转了几圈。 “好啊,那今天本寨主也尝尝王妃的味儿,开开荤!” “哈哈哈,恭喜寨主啊!” 男人猥琐的笑着,“是好看哈,细皮嫩肉的。” 男人伸着手抚着英王妃的下巴,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英王妃已经吓到呆滞,一双眸子已经完全无神。 “不好了!外面来人了!” “什么人?什么不好了?!笙王爷都走了,谁还敢攻打咱们寨子不成?”男人被扫了兴,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 “寨主,那丫头说是,是英王妃的贴身侍婢。” 男人一脸不耐烦,“你去告诉她不就算了,事情没办成,银票给她一半,笙王妃咱们留下了。” “寨主!那丫头说,说这里面的不是笙王妃,是,是英王妃啊。” 男人猛然起身,看了看里 面,不禁揉了揉头,脸上的神情无比的复杂。 他快步走入屋内,一把扯掉女人口中的布条。 “去带那个丫头进来。”他一直跟英王妃的丫头传信儿,倒是不知道英王妃的样子。 春妹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来,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王妃快步向前。 “王妃,奴婢来晚了。” “啊!啊······别碰我,不要碰我!”英王妃大声嘶吼着。 春妹立即跪在地上抱住英王妃,“王妃别怕,没事了,奴婢来了,春妹来了。” 英王妃终于安静下来,认出了春妹的脸便开始大哭。 春妹安抚好了英王妃立即起身,寨主还没有说话便挨了她一巴掌。 “谁给你的狗胆绑我们王妃的!你们都给我等着,王爷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春妹大喊着,抱着英王妃肩膀向外走去。 寨主的手下立即上前,扬手在脖间笔画着。 男人看着春妹和英王妃背影摇摇头,英王妃还是不敢动的。 可他没想到,齐英稷看到自己的王妃衣衫不整满身惊惧的回来,怒气值直接封顶。 “对不住王爷,是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 “是谁让你们去的?”齐英稷冷声问道。 春妹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王妃自己去的,王妃想要亲自给王爷一个惊喜,不料,不了笙王爷那个王八蛋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齐英稷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腔内的愤怒仿佛要将自己炸掉了。 “王爷,咱们去告诉陛下吧,让陛下为王妃做主!” “你疯了吗?怎么告诉陛下?陛下要是接着往下查怎么说!还不快下去,赶紧去给王妃洗漱啊。” 春妹立即起身扶着已经宛若失心疯的英王妃去了浴房。 齐英稷猛然起身,刚站起来便是双眸眩晕,险些站立不稳。 “王爷别急,笙王爷这是跟咱们宣战了,以后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此去赈.灾山高路远,咱们有的是机会!” 齐英稷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好了许多,离开书案大步向外走去。 令人恼火的深夜终于过去,齐英稷看到已经不正常的王妃才想起来去吩咐所有人,不准将任何消息透漏出去。 可他没想到,外面已经传的风言风语,关于英王妃被匪患掳走,侮辱至疯的消息传的满城皆知。 苏觅夏听到这些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张脸瞬间的白如纸般。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 是听到那些传闻被吓着了?” 苏觅夏叹了一口气,“你不觉得可怕吗?” “笙王爷在双腿受伤前在朝中一直都是有威望的,也就是最近这几年不冒头,现在不是翻身了吗?既然别人做事不留余地,笙王爷自然是不用再留情面了。” 苏觅夏抬眸望着丫鬟,眸间满满的都是不悦。 “是吗?你也以为是他是报仇吗?关于窦依竹身怀着别人的孩子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所以笙王爷这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吗?” 苏觅夏冷笑一声,突然伸出双臂抱着自己。 “你也觉得如此吗?依照他现在的地位权势,他没必要一定撕破脸皮与英王爷对着干,他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允许有人诬蔑他的妻子,所以不惜去毁了英王妃的名声。” 丫鬟看着苏觅夏,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小姐思虑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做后悔药吃吧。”苏觅夏的脸阴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你说他怎的会如此在乎那样一个女人呢?” “小姐,那窦家小姐能从火坑里爬出来嫁给笙王爷,当人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还能出来,也不是常人呢。” 第141章 又见刺客 苏觅夏呆呆的坐着,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我怎么连这么个女人都斗不过呢?” “小姐并没有输啊?她窦依竹怎么能配做小姐的对手,她都不配跟小姐比。” 苏觅夏冷笑一声,抬眸看着自己的丫鬟。 “她现在是王妃,笙王妃!” 丫鬟瞬间闭嘴,赶紧给苏觅夏倒水。 苏觅夏烦躁的拿起酒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等下去有什么意义。 “小姐莫急,老爷不是也在想法子吗?笙王爷心里还是有王爷的。” 苏觅夏摇着头,“父亲才不会为了我想办法,也就是母亲着急,现在最主要的是楠笙哥哥,他若心里有我,这次就可以把窦依竹抛下,况且那个女人现在都有身孕了。” 她越想越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起身把窦依竹给杀了。 “奴婢还是那句话,小姐别急,这一路上,山高路远,不用咱们出手的。” 苏觅夏点着头,是啊,英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笙王府不可能好过的。 “嗯,你陪我去外面转转吧。” 路上的窦依竹刚刚醒来,睁开双眸就发现耳边有个温暖的臂弯,只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到自己枕着一只手臂。 窦依竹瞬间起身,“你 醒了,怎么不叫我?” “路途遥远,王妃应该好好休息。”齐楠笙说着便抽出自己的手臂,撩开帘子看着外面。 窦依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孕妇’,现在可得继续装下去的。 “王爷王妃,快喝点水吧,到前方休息的地方还得一个时辰呢。” 窦依竹立即接过水壶,不自觉地向窗外望去。 远处一片尘土飞扬,路边孤零零的伫立着几棵‘消瘦的树’,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处院落。 她突然想起书中的那些画面,怪不得大家都要急忙去京城,这地方确实不易生存。 “王妃快进来吧,小心尘土到身上,咱们可要好久都不能沐浴的。” 窦依竹立即坐回马车内,好久是多久啊? “王妃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什么的?” 窦依竹摇摇头,抬眸望见身边的齐楠笙,他是个男人,这么大的‘体积’,应该很需要能量补给。 “你要吃些吗?” “不用。”齐楠笙冷冷吐出两个字,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着。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又一次昏昏欲睡。 “王妃要不再歇息一会儿?” 窦依竹顺势躺在柔软的垫子上,随手也 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再次醒来两人已经到了客栈,悦伶叫醒窦依竹。 窦依竹下了马车看到队伍上好像少了许多人不禁开始怀疑,“咱们的人怎么少了许多?” “康如说王爷故意将人分散的,以免引人注意。” 窦依竹点点头,倒是也有道理。 两人走入大厅,与之前的驿站不同,这里虽然顾客不多,却也是有几个人的。 “招牌的一些菜都上来吧。”齐楠笙语气沉冷,说罢小儿便立即向后堂跑去。 窦依竹清点着外面的人数,突然觉得其实他也不必要这样做。 “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人都召集过来,咱们一起走,毕竟现在正是灾民流窜最为严重的时候,咱们往灾情严重的地方去,即便是破旧的马车那也分外招眼的。” 齐楠笙抬起眸子看着窦依竹,他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聪慧的女人。 “你觉得呢?人都在一起,万一遇到什么不好的状况,起码人多嘛。” 齐楠笙没有说话却招手让康如过来,在康如的耳边说了几句,康如立即转身向外走去。 悦伶在一旁站着,将两人的碗筷都擦洗了放好。 “不必这样,在外面没那么讲究,虽说不 怕,也尽量不要让别人觉得咱们不一样。” 闻言齐楠笙的眸底又满是欣赏,欣赏过后,又浮现一丝怀疑。 “据说你在窦府从未出过院门,嫁于我是一次出来,为何会如此懂得外面的生存之道。” 窦依竹被问住,说的倒也是,她不应该懂得这么多的。 “是啊小姐,从前也没见您看多少书呢,难道是这段时间学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这可真是猪队友啊。 “对对,这府中就是书多。”她脸上满是尬笑。 总不能说自己的穿过来的吧?说了铁定她就被绑起来当疯子了。 “菜什么时候上来,我都饿了。”窦依竹转眸看着后堂,赶紧转移着话题。 “估计还得一会儿呢,王妃先去屋子里洗洗。”悦伶感觉到窦依竹想到逃走的样子赶紧扶着她起身。 窦依竹点点头,她也确实该洗洗了。 两人一起向楼上走去,绕过长廊,终于到了上房。 “我的球!” “啊!” 正在悦伶开门的时刻,一个孩童突然撞到窦依竹。 她惊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扶着孩童,耳边突然发怵揪的一声。 “砰!” “王妃小心!” 悦伶大叫一声推开窦依 竹,她瞬间跌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利箭射向对面的木柱子上。 “保护王妃!有刺客!” 悦伶立即上前护住窦依竹,大声喊着。 齐楠笙听到楼上的声音两只手瞬间撑着轮椅准备起身,发觉窦依竹似乎没事才坐下。 “上去!” 康如一个健步向楼上跑去,挥着手命令几个手下去将齐楠笙弄上来。 窦依竹脸色惨白,怀中的孩童也吓到眼神呆滞。 她看着对面的那柄利箭,又看看孩童,一颗心狂跳。 如若不是眼前的孩子,此刻那柄箭已经射入她的心脏了。 “王爷,此箭有毒。”手下拿着从柱子上拔下的箭递给齐楠笙,康如从窗子上跳下去追赶着刺客。 齐楠笙向窦依竹伸出手去,窦依竹定了定心神,抓住他的手起身。 “对不住王爷王妃,是奴婢的错。”悦伶满眸含泪的跪在地上。 齐楠笙命令下人扶着悦伶起身,“不怪你,是本王的错。” 窦依竹站在齐楠笙的身侧,一双眸子向外望去,只觉得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住王爷王妃,孩子,请王妃饶恕啊。” 正在呆滞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请求着。 第142章 彻底疯魔 “不不不,是,是他救了我,你们不必这样的。” 窦依竹上前去将男人扶起来,拉着孩童的手递给男人。 “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先离开吧。” 男人拉着孩子瞬间消失在客栈,齐楠笙挥挥手,客栈的客人全部离开,客栈的主人哆哆嗦嗦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王妃,小的罪该万死,是小的没打点好,是小的粗心,是小的眼睛瞎,望王爷王妃看在小的家有七旬老母的份儿上饶小的一命啊!” 齐楠笙挥了挥手,下人们立即将齐楠笙和窦依竹向屋内请去。 “进来。” 下人们立即拉着主人进了屋内,那主人只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求王爷······” “将这几日住店人的签名册拿来。” 齐楠笙看了一眼窗外,直接打断了主人的话。 那主人颤抖的跪在地上,依旧不住的磕头。 “王爷饶恕,咱们这小店在这路上许久了,南来北往的什么人都有,不过也都是住一晚便走了,小的就想,就嫌麻烦·······” 主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康如便从外面跑进来,对着齐楠笙摇了摇头,“王爷,没追上。” “可 有什么奇怪的人住店?” “近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小的也没什么印象啊。” 齐楠笙眉心紧拧,窦依竹坐在一边还未回过神来。 她以为她经历的够多了,能处理好很多事情。 可刚才看到那柄箭的时候她就知道,无论自己有多么聪慧,有多么的会规避,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她依旧是大脑一片空白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时常都在外面,那马车那么的简陋,她和齐楠笙随时都会死的。 “王爷,要不咱们再派人去追?” “不必了,将饭菜端上来。”齐楠笙一脸镇定。 转眸看到窦依竹依旧面色惨白,齐楠笙微微抬手,康如立即推着他向她靠近。 齐楠笙握住窦依竹冰冷的手,几个下人识趣的退出了屋子。 仍旧在开着的窗户,冷风习习吹来。 窦依竹终于回过神来,却被齐楠笙拥入怀中。 熟悉的味道传来,窦依竹竟然有些哽咽。 “没事了。” “以后呢。”窦依竹的声音有些颤抖。 齐楠笙无法向窦依竹保证什么,毕竟这一路上确实凶险无比。 “本王听你的,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路上应该不会再有事 。” 窦依竹抓着齐楠笙的衣衫,她必须要想一个法子,想一个两人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的法子。 “我没事,也没那么怕死,只是刚刚比较突然,我有些害怕而已。”窦依竹从齐楠笙的怀中离开。 冷静下来的她突然想到刚才的刺客,“难道这个刺客是比咱们还先到这里吗?像这样的人,是不是一路上都有这样的人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不能再这样走了。” 齐楠笙依旧握着窦依竹的手,“他们再一再二不会再三的,这里发生的一切本王都会向陛下呈明,他虽昏聩,可眼下灾情四起,他需要本王去赈.灾。” 窦依竹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他的意思是? “你是说,如果这次咱们再出事,那陛下定会彻查,那些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吗?” 齐楠笙拎起桌面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窦依竹,“是,他不在乎我们怎么斗,也不在乎谁死,但是他的江山不能被动摇。” 窦依竹抱着茶杯一饮而尽,“听到你这么说好多了,吃饭吧,悦伶,叫菜吧。” 两人吃了饭歇息了一会儿再次上路,如齐楠笙所料,接下来的几天顺利无比,一路上都没有任 何的意外发生。 那边的齐英稷也正如齐楠笙所料,不敢再让任何人动手。 想到齐楠笙就快要到地方了,等到灾情稳定,齐楠笙便又多了一个丰功伟绩,齐英稷的头发都快白了。 “王爷,您已经在书房许久了,外面的柳树都发芽了,王爷出去转转吧。” 齐英稷头痛无比,看着窗外的光,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了。 “王爷您看,这一片是王妃叫种的牡丹花,再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那便会有花开了,一定会很美的。” 齐英稷看着满园的树,不自觉地向主院儿走去。 “别碰我,别碰我啊!” “王妃,是我,春妹啊。”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滚开!” “是春妹啊王妃,王妃你看看我。” 齐英稷到了屋内就看到妻子头发凌乱失心疯的样子,春妹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 “王爷来了。” “这几日都没有好转吗吗?” 下人们摇了摇头,纷纷看向王妃。 齐英稷虽然对自己的妻子没什么感情,但是看到她被害成这个样子,他的双拳还是不自觉的紧紧攥起。 “本王不会让你白白遭罪的。”他靠近女人说道。 床 上的女人突然不闹了,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齐英稷。 “本王会保你一世周全,不怕。” “你是鬼,鬼来了!”女人再次大叫道。 齐英稷最终还是受不了,转身向外走去。 “去,用飞鸽传信。” “王爷,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了前两次的事情,怕是会怀疑英王爷啊。” 齐英稷狠狠的向大理石做成的围栏砸去,“难道你就让本王咽下这口气吗?” “王爷,君子复仇十年不晚啊!笙王爷立功之后······”随从趴在齐英稷的耳边低语着。 齐英稷心底的怒火终于被浇灭了一些,气愤的向书房走去。 齐楠笙已经到达灾情最严重的省市边界,一路上看到灾民们衣衫单薄,步履佝偻的样子,窦依竹只觉得心口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不如这样,我和悦伶就先在这里搭个粥棚,你跟康如他们先去城中吧。” “不行。”齐楠笙果断拒绝,“不安全,粥棚可以在城内搭。” “这些人都是没办法了才走出来的,城内的人或许还有一口吃食,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先让他们吃一些的好,我不会有事的。”窦依竹激动的请求着,说着就要下马车。 第143章 活菩萨 “等会儿!”齐楠笙倾身向前,紧紧的抓着窦依竹的手。 “我不会有事的,你派几个人保护我就成了呀。”窦依竹看到外面那么多可怜的流民,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 反正人总会死的,她若是被毒死,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想到回去,窦依竹脑海里突然浮现笙王府,她若是想要回去,是不是也也只有笙王府被下毒才可以啊? “听到了吗?” “啊?”一直陷入沉思的窦依竹压根没听到齐楠笙在说什么。 齐楠笙一脸无奈,“本王说,切记不可跑出他们几个的视线,可记住了?” 窦依竹连忙点着头,“记住了记住了!放心吧,悦伶,咱们下车。” 悦伶立即扶着窦依竹下车,小脸上也是写满了担心。 “王爷放心,有奴婢在不会让王妃有事的。”虽然害怕,悦伶还是向齐楠笙保证着。 齐楠笙想要下来,窦依竹立即制止。 “都说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的才智,就算是有凶险也能逃脱的。” 看着女人脸上放松的笑容,齐楠笙握着车帘的手渐渐放松。 “康如,你在这里陪着王妃。” “不行,让昭武陪着吧,康如跟随你许久, 能替你做许多事情的。”窦依竹拒绝了齐楠笙的安排。 他刚想说些什么,窦依竹已经收紧腰带离开了。 “王爷,咱们?” “继续赶路。”望着窦依竹的背影,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走的飞快,悦伶和昭武领着一群人一路小跑的跟随着她的脚步。 走到路的尽头,窦依竹在一处破烂不堪的庙前停下。 刚刚准备指挥人们去搭建粥棚,突然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瞬间将他们包围,悦伶赶紧护着窦依竹。 窦依竹拉开悦伶,定了定心神,“你们好。”她柔声道。 “交出来。” “还有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人群中站在前面的人厉声道。 窦依竹看着凶神恶煞却语气无力的几人,瞬间便不再害怕了。 “你们可知道这位是谁?我们王妃可是笙王爷的发妻!”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拄着拐杖向窦依竹靠近。 “这城中饥殍遍野,今日别说是王妃,就算,就算是皇后,咱们也照劫不误。” 昭武刚拿出剑准备搏斗就被窦依竹拉住,她看着这群人也不像是真正的劫匪,不过是走投无路没了办法。 “本 妃知道你们辛苦,适逢天气大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本妃若与你们一样的境地,只怕也会想着走歪路。”窦依竹上前与大家说着。 几人严重的煞气瞬间消失了一些,有人甚至还低下了头。 “本妃知道,你们是对有些人失望了,可咱们笙王爷不一样,你瞧,那就是用于赈.灾的粮食,本妃正打算在这里搭个粥棚,让城中的人不再到处流窜,你们几个,可否与我一起搭建呢?”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窦依竹的话。 “王爷已经进城了,还有赈.灾的粮食在后面,只要熬过这些日子,有雨下来,再有种子播种,咱们很快就能挺过去的。” “昭武,快,叫他们将东西卸下来,咱们现在就开始。” “去,帮王妃搭建粥棚。”领头的人突然挥挥手,转身便向车子走去。 不一会儿粥棚便见雏形,悦伶在喊着一旁正在向城外走的人,告诉他们不用再走了。 窦依竹守在铁锅旁添柴加火,时不时的还起来翻腾着米粥。 “王妃,这是不是有些太瞅了些?”身边的人提醒着窦依竹。 窦依竹回忆着从前电视剧中 的那些场景,那些粥好像确实很稀。 “饥民已经饿了许久了,还是让他们先补充一下体力。” “王妃如此心善,日后一定大富大贵。” 窦依竹撸起袖子,脸上露出轻笑。 “左不过就是个王妃,再富能富到哪里去呢,就快好了,你快去准备碗吧。”她边说边指挥着。 身边的人却一动不动,有些尴尬的看着窦依竹。 “怎么了?快去啊。” “王妃有所不知,这城中出走的饥民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碗却要带着。” 窦依竹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是啊,他们这样走,就是一路走一路讨饭,怎么可能不带碗呢。 “好,你去叫他们排队吧,千万不要发生哄抢之事。” 几人立即去安排,窦依竹亲自拿着勺子,一碗一碗的盛着。 暮色降临,粥棚外的火把灭了又换新的。 几口大锅不停的煮着粥,饥民们拿着碗,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一直到深夜,排队的饥民终于少了一些,窦依竹手臂酸痛,双腿都开始颤抖了。 “王妃歇会儿,奴婢来。”悦伶从窦依竹的手中抢过勺子,挥着手让人给窦依竹拿椅子。 窦依竹摆摆手,破庙前的饥民 席地而坐吃着粥。 她向外走着,活动着身体,转眼间突然看到一个人将破烂的碗放在光秃秃的腐木上,伸着头艰难的喝着粥。 “你这是怎么了?”窦依竹轻声问着男人。 男人嘿嘿一笑,“多谢王妃关怀,小的,小的手臂冻伤了,怕可惜了这粥,不敢端起来。” 窦依竹蹲在地上拉起男人单薄破旧的衣裳,入目的是已经腐烂皴裂的手臂和肿的像馒头一样的双手。 “对不住王妃,让王妃难受了。” 男人颤抖的将衣袖放下,双手拂了两下,破败的衣袖竟然纹丝未动。 窦依竹立即起身,背对着男人,不禁哽咽。 她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亲眼见到,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昭武,你去车上拿些冻伤药,还有那个纱布。”窦依竹轻拭眼角,哽咽道。 昭武立即去了车上,一路跑来将东西递给窦依竹。 “王妃不可啊!这可不行,小的,小的受用不起啊。” 窦依竹蹲在地上将男人的手推向一边,“别动,这药可是千里路带来的,掉了就浪费了。” 男人看着窦依竹为他上药包扎,一双眼睛满含热泪。 “王妃,王妃乃真人菩萨啊!” 第144章 手牵手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本妃见你们如此也是难过不已,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眼下的大灾总会过去的。” 窦依竹安慰着众人,完全没在意身后的齐楠笙。 他忙完一切赶回居住的地方,听闻窦依竹还依旧在此,立即叫康如带着他过来。 “王爷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窦依竹瞬间转眸,齐楠笙望着发丝凌乱的她,心底顿时浮现一丝心疼。 窦依竹对着齐楠笙露出笑容,伸手擦了一下额间的污渍。 夜空下,她的明眸闪着如星辰般的光,他突然就怔住了。 “那边弄好了吗?我们今天已经熬了许多粥了,相信这些饥民,啊······” 窦依竹边走边说,没看到脚下的路,身子突然间便向前摔去。 齐楠笙伸出手臂,身体突然腾空了一点点。 窦依竹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她仰眸望着他,不管脸上身上的尘土,双眸中满是惊讶。 “还不快扶王妃起来!”齐楠笙厉声道。 悦伶立即上前去扶着窦依竹起身,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齐楠笙。 “王妃,临时住的府邸已经收拾出来了,王 妃快回去洗洗歇一歇。” 窦依竹点着头,“你们今天怎么样?还好吗?” 康如笑了笑,转眸看着齐楠笙。 窦依竹当然知道康如是在请求齐楠笙的允许,不过她没空去猜测齐楠笙什么。 “夜深了,大家在城中有家的,先回去,如若家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本妃带来了一些铺盖,大家去庙里将就一下。” 说着窦依竹便准备去车上,齐楠笙立即拉住她。 “康如,你们留在这里安置这些饥民,悦伶,你与本王和王妃一起回去。” 窦依竹被齐楠笙拉着手,悦伶推着齐楠笙的轮椅,快速向马车走去。 “多谢活菩萨王妃,愿王妃寿比南山!福禄安康!” 身后传来饥民们感激不尽的声音,窦依竹挥挥手,“夜间寒冷,你们先找地方躲避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齐楠笙立即就将她拉进马车内。 身子刚坐稳,窦依竹就被齐楠笙拉过来,他拿着巾帕擦着她脸上的污渍。 窦依竹呆呆的坐着,仰着头让他去擦。 “本王留你在这里不是让你凡事都亲力亲为的,身边那么多人不会去使唤吗?” 齐楠笙边擦边呵斥着窦依竹,只是那责怪的声音 中带着一丝宠溺。 悦伶在一旁笑着,无比开心的看着两人。 “王妃忙了那么久一口水都没喝上,快喝口水润润喉。” 窦依竹接过悦伶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而后便瘫倒在垫子上。 “王妃小心别磕着。”悦伶整理了一下软垫,轻声道。 窦依竹笑着看着悦伶,也许是帮助了别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过想起刚刚摔倒的那一幕,突然转眸看着他。 “王爷,你在着急的时候能站立吗?”窦依竹紧紧盯着齐楠笙。 齐楠笙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双腿无力,怎么可能站立。” “刚刚我怎么看到你好像想要站立呢?”窦依竹手托腮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许是天黑,王妃没看清。” 窦依竹轻笑着,“是吗?刚才可是很近的,我明明就看到······” “许是王妃太希望本王能与常人一样了,多谢王妃在意,本王决定听王妃的,日后找些医者再瞧瞧,说不定真的有与常人一样的那一天。” 窦依竹眨巴着双眸,“是啊,不能放弃嘛。”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脸颊上有些狡黠的笑瞬间便明白了,他不让她将话说完,那 便是证明他心虚了。 “王妃许是累的眼花了,不过王爷,您真的要找医者看看呢,奴婢也想王爷能跟王妃手牵手一起去游玩,去放风筝,去看大好河山。” “悦伶,越发没规矩了。”窦依竹突然觉得有些脸红。 悦伶嘿嘿的笑着,不再言语。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城内。 车帘外的光亮一闪而过,窦依竹瞬间醒来。 “王妃小心些,咱们到了。” 窦依竹活动着酸痛的四肢,下车的时候险些跌倒。 “拜见王爷王妃。” “这么晚了,高大人怎么还在此?”齐楠笙冷声道。 地下的人端正的跪着,“王爷折煞下官了,王爷王妃为灾民劳心伤力,小的叫人略备酒菜让王爷王妃解解乏,只,只是这城中缺粮已久,饭菜有些简陋。” 齐楠笙挥挥手,“高大人起身吧,本王与王妃也乏累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回府,王爷若在府中有所不便定要打发人通知下官。” 齐楠笙微微颔首,悦伶立即推着齐楠笙进入府内。 绕过两处院子,三人终于到了主院。 四处挂着的喜庆的红灯笼散发着好看的光,窦依竹却觉得有些讽刺。 “不是说城中什么都缺吗?这里布置的倒是挺好。” “王妃何出此言,难不成那高大人要让本王与王妃摸黑进入屋内吗?” 窦依竹轻哼一声,他明明知道她什么意思的。 “高大人?难道是高崎兰的家里人?” 悦伶推开房门,正屋内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 “王妃快洗洗。” 悦伶立即张罗着热水给窦依竹洗脸洗手,忙活了许久,窦依竹也饿了,洗了脸赶紧去吃饭。 齐楠笙也拿起筷子,望着狼吞虎咽的窦依竹,只觉得她像是个孩童。 “这里不是京城,你可以自在一些,可越是这种地方越是要注意,但凡有些不好,传到京城你可知等待着咱们的是什么。” 窦依竹边吃边点着头,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让她跟这个地方的官员起什么冲突。 “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明日不要做这些东西了,粗茶淡饭便可。” “奴婢知道了。” “知道什么?”齐楠笙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窦依竹仰眸望着对面的男人,“怎么了?外面那些饥民连米汤都喝不上,咱们吃的这么好也于心不安啊。” 齐楠笙眉心紧拧,“你我,不可不特殊,也不可太特殊。” 第145章 小姐闺院 窦依竹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她还以为他是那种唯我独尊的人,没想到还是懂得迂回的。 “知道了,我吃饱了,悦伶,你去弄水来,我要洗澡。” 路上奔波了这么久,又忙了许久,窦依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脏脏的。 “王妃您稍坐,再喝碗汤,我这就去叫人收拾浴房。” 窦依竹揉着发痛的手臂点点头,她瞧着内室的床,想着明日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可想到那些饥民,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双眸子不自觉地向外望去,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或许是因为大旱,已经纷纷卷叶,但看的出还是精心打理过的。 “王妃,准备好了。” 窦依竹扶着桌子起身,慢悠悠的向浴房走去。 走到廊下,看到精致的雕花木门,她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极其不舒服。 “王妃先更衣吧。” “嗯。” 窦依竹褪去衣裳,被悦伶扶着走入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王妃往后一些,奴婢给王妃洗发。” 窦依竹靠在木桶上,撩起长发抛在桶外。 “悦伶,这是那个高大人给咱们找的住处吗?怎么觉得不像是新修缮的?”窦依竹慵懒的问着悦伶。 她也看过一些书,但凡天子或皇子出城公务,那必定是会修缮府邸用于居住的,可这里看着不像是新的。 “王妃有所不知,这里,其实是高府。” 窦依竹微微蹙眉,“既然是高府,那为何高大人却离开了呢?” “其实,其实那个什么高崎兰是被人挑唆陷害的,与咱们无关的,王妃不用怕。” 窦依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这悦伶说的是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我本来就不怕啊,先害人的是她。” “嗯,王妃能这样想更好。”悦伶笑嘻嘻道。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总觉小丫头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回忆着来到这里的一切,又看了看悦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 “咱们这里离高府多远?” “其实就是前街后街,若是从外面绕呢,估计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可是若站在房顶看啊,这处院子离高府,其实就几步路。” 窦依竹瞬间坐直,“你不会告诉我,这里其实是那个高崎兰住的府邸吧?” 悦伶看了窦依竹一眼,微微点头。 窦依竹冷笑一声,“不要太离谱好不好?那个高大人是想做什么?” “王妃,这 里可是有高府的下人的,王妃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口不择言。” 窦依竹的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不自觉地向外看去,脸上写满了焦急。 “王妃,王爷说了,让王妃稍安勿躁,王妃洗好了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事儿就不要想了。” 窦依竹重新靠在木桶上,这些古人,每件事儿都做的那么弯弯绕,叫人生厌。 终于到了床上,窦依竹拉着被子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窦依竹轻轻翻身,手臂突然触碰到一团坚硬。 她转眸便看到了还在闭眸的齐楠笙,窗外耀眼的光照射进来,她满是疑惑。 “你怎么还不起来?没有公务吗?”窦依竹猛然起身。 齐楠笙被窦依竹吵醒,将手臂递给窦依竹。 窦依竹立即拉着齐楠笙起身,将枕头放在他的腰间。 “还不能清静呢。”齐楠笙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窦依竹想到昨日她睡的时候他还没有在床上,那儿已经都快要天亮了,想必他也甚是劳累吧。 不能清静?窦依竹脑海里突然回忆他的话。 “王爷王妃,高大人来了。”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话就知道齐楠笙刚才的话是何意了,原来他指 的不能清静是这个。 她立即起身,身边的下人立即服侍着他们二人起身移步客厅。 “王爷王妃,早膳好了,先用膳吧。” “嗯,让高大人来吧。”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猛地一愣,他为何这个时候让那个人来,这不影响食欲吗? 得到命令的康如立即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男人走了进来。 “下官拜见王爷王妃。” “起身吧。”齐楠笙端着瓷碗,小口吃着清粥。 窦依竹也拿起碗,自在的吃起了饭,反正她无所谓。 “下官不敢。” 男人说完不敢起身却抬起了头,窦依竹猛然跟男人对视,一时间竟然呆住。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是高崎兰的爹,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官许久的中年男人啊? “高大人所犯何事,怎的如此小心翼翼?”齐楠笙边吃边问。 男人立即磕头,“下官生父听信小人谗言,教唆下官的妹妹去诬陷王爷,虽说二人已经受到了律法治罪,可王爷被污了清誉,下官生父和妹妹,罪该万死。” 原来是哥哥,窦依竹小口吃着粥,眼眸的余光不时瞥向男人,这个男人似乎有些手段啊 。 “王爷心慈并未追究,可下官内心还是尤为不安,心想王爷来此一定要细心为王爷修缮府邸,悉听王爷吩咐,可这城中大旱已久,下官家里的一些薄产皆已变卖救济灾民。” “下官的府邸也是破旧不堪,也就小妹这宅子尚可住人,所以才将王爷安排于此·······” 男人一脸的为难,说到动情之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那样子,简直感人肺腑。 窦依竹抱着碗,一时间都呆滞了,这男人几句话便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明明就是让他们住进来故意恶心他们的,却依旧让他们无话可说。 她放下碗看着男人,这个人着实可以啊,本来齐楠笙说他们清静不了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夸张了。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着实难对付的很。 按常理来说,下来赈.灾这些官员势必得拿出些什么,即便没有,那就算是为了皇子的颜面也得去想办法。 可这个男人三言两语,竟然将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无妨。”齐楠笙依旧面不改色的在吃着饭,说了这两个字后便不再言语。 男人依旧在地上跪着,齐楠笙不紧不慢的进餐,一双墨眸晦暗莫测。 第146章 暗藏汹涌 窦依竹不禁有些想笑,他的心理素质可比她好多了。 “王爷,可有吩咐吗?” 窦依竹本以为男人会一直跪下去,结果只等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她微微一笑,如此一来,齐楠笙在心理上还是占上风的。 “起身吧。”齐楠笙放下碗冷声道。 男人立即起身,低头弯腰的站在门口。 齐楠笙接过下人手中的巾帕轻拭唇角,而后仰眸望着男人。 虽然是一坐一站,可坐的人却满身威严,看上去极其骇人。 “城中灾民的信息可有派人去计算,受灾情所困之人有多少,田内有多少井是有水的,可都有派人统计?” 又过了半晌,齐楠笙低眸而语。 男人伸手抚了一下额头,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男人,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是比不上齐楠笙,但是比她倒是好不少,她看到齐楠笙这个样子都觉得压迫感十足,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思考。 “王爷宽恕,城中灾情已久,数不胜数,适逢下官家中连遭变故,又一心想要让灾民好过一些,遂没有一一计算。” 齐楠笙点着头,“嗯,那现在便去计算吧。” 男人突然一愣,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 是王爷,下官这就去。” “天黑之前,务必给本王一个答复。” 齐楠笙的话让男人愣了又愣,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都要日上三竿了,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来呢。 他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可看了看齐楠笙的脸却又不敢言语。“是,那,下官告辞。” “有劳。”齐楠笙冷冷吐出两个字。 窦依竹分析着两人的对话,看似分外平静,可实际上却暗藏汹涌,尤其是那高大人,虽说表面上恭恭敬敬,可她能感觉出这个男人对齐楠笙的恨意。 不过齐楠笙也不是个好对付的,明知道这个男人想对付他,他就把男人派出去。 “那我呢?今日还去粥棚吗?” “不。”齐楠笙果断拒绝。 窦依竹瞬间面色骤变,城中这个局势,她怎么能够在家窝着呢? “悦伶,昭武,你们两人今日跟随王妃去城中查看,绕城走一圈,晚些时候告诉本王哪里适合搭建粥棚。” 闻言窦依竹瞬间开心,这样还差不多。 “是王爷,我们一定保护好王妃!” “嗯,记住了,凡事不用亲力亲为,你的腿伤还未痊愈。” 窦依竹重重点头,说起来腿,她现在还感 到疼呢,果真是受了伤便是损伤了元气。 “放心吧。”说着窦依竹便起身去换衣服。 一切收拾完毕,悦伶和昭武带着人追随窦依竹向外走去。 马车刚刚离开院落悦伶便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人来到了府门前。 “王爷可真是料事如神,既不让王妃太过受累,也让王妃为灾民们做事,更重要的,躲过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妇人。”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话忍不住向身后望去,看到那些妇人顿时明白了悦伶的意思。 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体贴。 “那些都是官眷,估计是听到了王妃来此,特意来拜访的,王妃这下轻松了。” 窦依竹冷笑一声,“你以为她们见不到我会走吗?” “王妃是何意?难道她们会一直等着吗?这样也很不礼貌啊。” “傻丫头,她们自然不会等着,但是咱们也躲不过去。” 窦依竹知道,即便是今日躲过了,明日她们再早些来就行了,又或者找不到她的话,那就去粥棚偶遇,这样一来就更加烦了,还不如早些见了倒是清静。 她暂且不去想这些,撩开帘子向外看着。 大街上关门闭户,时不时走过几个骨瘦如柴的人。 到 处一片萧条,毫无一丝生机,看的窦依竹心里无比沉闷。 “王妃,这是城中图像。” 窦依竹接过地图看着,另一只手拿着鲜艳的石蜡做着记号。 一日下来,窦依竹腰酸背痛,地图上被画的密密麻麻。 “啊!” 正在发呆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马夫的尖叫声。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长眼!冲撞了我们王妃该当何罪!”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起身向外,一个双眸空洞衣衫褴褛的孩童正站在马车前。 “菩萨,救命。” 窦依竹立即下了马车到孩童面前,握住他黢黑消瘦的小手。 “你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人病了?” 孩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饿死了。” 窦依竹猛地一怔,这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就是四五岁。 “快带我去。”顾不上其他,她牵起孩童的手便上了车。 “你家住何处?生父叫什么?” “我家在泸水巷,家父海智城,我叫,叫海如卿。” 窦依竹点着头,悦伶赶紧吩咐马夫改道。 绕了很久,马车终于在巷子前停下,窦依竹与海如卿一起向破败不堪的院落走去。 到了屋内便看到了空无一物的砖头堆砌起来的床,男 人身上散发着蜡黄又发青的颜色,身体无一处不是凹陷露骨的。 “王妃。”悦伶吓到不行,一双小手紧紧拉着窦依竹。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不怕,没事。” “王妃还是出去吧,奴婢们将他安葬了也就罢了。”悦伶声音颤抖道。 窦依竹点着头,低头抓住海如卿的手。 “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海如卿有些害怕的看着窦依竹,摇摇头。 “真是可怜,不怕了,日后,你就跟着我。” “不可啊王妃,奴婢知道王妃是好意,可若是收养了一位孩童,那便会有更多孩童来找王妃的。”悦伶立即阻止。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她知道悦伶说的有道理,可眼下她无论如何不想丢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先带回去吧,他还是个孩子。” “王妃,这里怎么闪着光?” 窦依竹被声音吸引,转身向床边走去,阳光下,男人的腰部闪着金子一样的光。 “昭武,你去看看,万一是什么贴身的东西,也能给这孩子留下点念想。” 昭武得令立即去掀开被子,窦依竹低头去看着孩子,正在想要安慰他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光直冲身体。 第147章 同床共枕 海如卿猛地将窦依竹推开,那闪着金光的动物撞到了墙上又向人群中爬去。 “啊!” 窦依竹摔倒的墙上,正在吃痛的时候那古怪的动物再次向她撞来。 她顿时闭上双眸,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王妃莫怕,死了。” 窦依竹睁开眼睛,悦伶和海如卿立即拉着她起身。 “王妃线到院子里去!” 窦依竹脑海里都是那只动物的样子,那动物直直的向她扑来,难道是针对她的? 难道齐英稷他们早早就在这里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如卿,家里可曾来过什么人?” 海如卿低着头,两只黢黑的小手紧紧拉着着衣襟,看上去可怜至极。 “王妃,那动物已经死了,人小的也命人抬走安葬了,外面人多眼杂,现在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小孩心里阵阵发痛。 “嗯,回去吧,如卿也先跟我们一起回去,你,去衣行里给他拿两身衣服。” 她柔声吩咐着身边的人,说罢便向外走去。 “如卿,你还没回答咱们王妃的问题呢,家中今日可曾来过什么人吗?有人叫你引王妃去家中吗?” 到了马车上悦伶迫不及待的问着,希望小孩儿能提供线索。 当然也希望没什么人,刚才那不过就是个意外。 小男孩始终低着头,悦伶再问下去,他脸上便挂着两行清泪。 “好了好了,我们不问你了,你也饿坏了吧,来,吃块点心。”窦依竹转身向身后的盒子里拿了一块烤馍干递给如卿。 马车很快便到了王府,窦依竹去了屋中休息,悦伶带着如卿去沐浴。 窦依竹倚在榻上,仔细回忆着那小动物的样子。 “昭武,那个死了的东西可曾带回来?拿来给我看看。” “王妃看它做什么?那东西邪门的很,小的拿剑刺了几回那东西才死,之后小的剑还发青,像是绣了一般。” 窦依竹沉思着,那东西若是挨着她的身体,那生锈的岂不是她? “拿过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见一下才觉得安心。 昭武一脸为难的站在门边,“对不住王妃,小的怕那东西伤人,用火给烧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如果说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邪门的东西,那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怀疑,可那东西竟然连剑都能腐蚀,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 事了,你先下去吧。”窦依竹扶着额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累。 她以为到这里就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了,她也能为灾民们做一些事,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如此凶险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孩子突然推开她,现在恐怕她依旧是昏迷不醒了。 “王妃,我们洗好了,您快看看,这孩子洗好了多好看啊。” 窦依竹抬起眸子看着海如卿,小家伙的眸子异常明亮,一双剑眉英气逼人,翘鼻下一双薄唇更是增添了几分英俊。 “是啊,没看出来如卿竟然如此英俊,就是瘦了一些,再胖一点点就更可爱了。” 海如卿低着头,一张脸绯红无比。 虽然没有回应窦依竹的话,却低头向窦依竹靠近。 一双小手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来握住了窦依竹的手。 “没事了,在这里就没人欺负你了,这府中也有东西吃,你不必再担心害怕了。” 如卿一言不发,低着头不停的流泪。 “你是不是难过自己成为孤儿了?” 如卿突然抬起眸子,紧抿着唇,虽然还是不说话,泪珠却是一串串掉落。 “没事的,我也是像你这么大便没有了母亲,父亲待我····· ·如你一样,我也像是个孤儿,但现在不是也长大了吗?不要怕,日子总能过下去的,春天来了,夏天紧跟着就会来的。” 窦依竹柔声劝着如卿,轻轻抚着如卿的头。 如卿终于点点头,满眸含泪的望着窦依竹。 “悦伶,你去小厨房叫人做些肉米粥来给如卿吃。”窦依竹听到一阵咕咕叫的声音立即吩咐着悦伶。 她叫人将如卿抱到榻上,两人无声的坐着,等待着肉米粥。 窦依竹没再问什么,这么大的孩子经历这样的事儿,她也怕孩子有什么心理创伤。 随手拿过标注的地图分析着哪里搭建粥棚比较好,反正那东西已经死了,她还是为老百姓好好想想。 时间到了晚上,窦依竹放下写好的东西。 “悦伶,我标注的这些东西都已经做过说明,昭武,你去向王爷回禀一声,去算一下城中有多少药材可以用,多少布匹棉絮可以用。”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做。” 窦依竹点点头,示意昭武可以去忙了。 “悦伶,你再去做些拜帖,给城中的官眷都发去,明日邀他们来府中一叙。” 悦伶有些疑惑,“王妃,这个时候宴请官眷怕是不太好吧 ?” “谁说我要宴请官眷了,反正总归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就让她们来与我一同做些手工。”不吃喝玩乐,为灾民们做些东西总是可以的吧。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做。” 窦依竹看着吃饱了伏在桌上的如卿,下床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四五岁的孩童,竟然轻的吓人。 “都吩咐好了王妃,这?王妃,这孩子还没有查清楚呢,这样与王妃宿在一起怕是不好,奴婢将他带走吧。” 窦依竹打着哈欠看着悦伶,她倒觉得没什么,不过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嗯,好。” 悦伶刚将海如卿抱起来,他瞬间就醒了,紧紧抓着窦依竹的衣袖,眼眶中的眼泪亮晶晶的,看的人心疼不已。 “算了,不都沐浴过了吗,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个孩子。”窦依竹实在不忍心。 “对了,王爷怎么还没回来?” “王爷公务繁忙,晚些回来也是有的,王妃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先歇息吧。” 窦依竹轻嗯一声,将海如卿放在身边的被子里。 悦伶留下一个蜡烛,屋内瞬间昏暗了些。 屋内不一会儿便想起熟睡的呼吸声,齐楠笙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睡熟。 第148章 他来了 拉开帷幔看着一大一小躺在一起,窦依竹的手还放在孩子身上,齐楠笙瞬间便觉得一颗心仿佛融化了一般。 他也突然想起,窦依竹腹中的那个‘孩子’,是时候该出意外了。 “爹爹!不要,不要杀我!” “我怕,啊!我怕!” 海如卿突然大叫着醒来,窦依竹立即起身。 “不怕了不怕了,你现在很安全,你看,你已经不在那房子里了,也没有坏人了。”窦依竹轻声安慰着海如卿。 海如卿木讷的点点头,一双泪眼直直的看着窦依竹,小手已经紧紧抓着她的寝衣。 “王妃。” “是我,没事了啊,一切都过去了。”窦依竹轻轻拍着海如卿的背安慰着他。 这一切落在齐楠笙的眸中,他竟然有一种恍惚感,他竟不知道她可以如此温柔。 “你!”看到齐楠笙的海如卿突然害怕,猛地躲进窦依竹的怀中。 窦依竹转眸便看到了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的齐楠笙,“你怎么才回来?” “与几个大人谈事,回来的晚了一些。” “吃东西了吗?我叫悦伶他们······” “不必了,睡吧。” 窦依竹立即将齐楠笙弄到床上,“你别怕 ,他是我的,我的丈夫,不会伤害你的。” 海如卿点点头,“嗯。” “你看,现在有两个人在保护你了,更不会有坏人了,快睡吧。” 下人听到声音,看到三人都在床上睡着立即吹灭了蜡烛。 屋内一片黑暗,劳累的许久的窦依竹不一会儿便开始双眸泛沉。 “王妃,今日是有人叫我领着你去我家的。” 正在窦依竹熟睡时,海如卿突然说道。 窦依竹猛然睁开双眸,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说什么?” “对不起,王妃,是有人叫我去引王妃去我家的,我不去,他们就杀了我,还要将爹爹喂狗,我怕。”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瞬间觉得浑身冰冷,他们竟然去威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那几人的样貌你还记得吗?”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身上都是黑的,有一个人还有红色的头发。” 闻言窦依竹瞬间起身,齐楠笙也眉头皱起。 “那个红发怪人?”齐楠笙冷声反问。 窦依竹坐在床上,不由得环抱住自己。 “这么说他跑来了?昭武说······” “本王已经听闻了,那老怪既然来了这里,想必 就是什么人指使的,不管是什么人,总归都是咱们的对手了。” 窦依竹心烦不已,有这些功夫难道不能为同胞们做些事情吗?为何要杀死她和齐楠笙呢。 “王妃会杀了我吗?”海如卿抽泣道。 窦依竹赶紧将被子往海如卿的身上拉,“我杀了你做什么,你是个孩子,我会保护你的,你最后不也救了我吗?” “王妃是好人,爹爹说了,好人不应该被坏人害。” 窦依竹轻轻揉了揉海如卿的头,“是啊,你爹爹说的对,你虽然犯错了,但是后来也改了,你也是好人,我不会杀好人的。” 海如卿点点头,依旧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我喜欢你。” “谢谢你喜欢,快睡吧。”窦依竹将海如卿哄睡了,自己也跟着躺下。 不着急的转眸看着齐楠笙,“我今日叫悦伶去发了拜帖。” “嗯,本王听说了。” “天气依旧寒冷,我叫他们去收了一些棉絮,准备让那群官眷们一同与我做些棉被,供那些无处可去的灾民们取暖。” 齐楠笙又冷嗯一声,“王妃想的很是周到。” 说罢两人便陷入沉默,可却再也睡不着。 窦依竹在沉思着,那老 怪不远千里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还参与害她,是他单纯的想要害她,还是说背后有什么人指使呢? “不用想了,若是他自己想要害你,那他身边便不会出现那几个黑衣人,一定是背后有人。” 齐楠笙仿若知道窦依竹心中所想,轻声回应着她思索的问题。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那以后怎么办?”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关心,有本王在,一定会将他抓住,明日你要注意高夫人,最好,最好将腹中的孩子也解决掉。” 窦依竹当然明白齐楠笙什么意思,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啊。 “还是等等吧,我想再为灾民们做些事情,若是真发生了什么那就不能出去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转头与窦依竹对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想出去?” 窦依竹与他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说不清楚的异样感。 “那不然呢?我又要天天窝在府中吗?” “看来王妃很喜欢在外面?” 窦依竹无言以对,只有受到传统教育的以夫为天的女性才会甘心留在一处宅子里直到老死吧。 “这不是因为被我那个父亲给关久了吗?而且现在情况特 殊,所以我才想去外面嘛。” 齐楠笙定睛望着她,总觉得她说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不让我出去了啊?” 齐楠笙依旧一言不发,月光透过柔纱照射进来,她的肌肤仿佛都在闪着光,没有胭脂俗粉的香气,只有干净冷冽的味道,反而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身心都不由得放松下来。 “齐楠笙。”窦依竹叫着他,看着他睁着眼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怎么了。 齐楠笙适时地闭上双眸,窦依竹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入睡眠。 想起他刚刚睁开眼的样子,她忍不住伸手去他的鼻尖感受他的呼吸。 齐楠笙感觉到她在做什么不由得想笑,她有时候思维无比缜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但有的时候又是分外可爱的。 这样想着窦依竹突然想起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她出入自由,这算是默许还是不同意? 窦依竹带着问题入睡,次日一早醒来眼前便有一双无比崇拜的眸子在看着她、 “你醒啦?怎么不叫我?” “王爷叫王妃好好睡。” 窦依竹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还可以嘛。 “王妃快别睡了,外面已经来人了。” 第149章 哭穷 窦依竹迷迷糊糊的被悦伶拉起来,眼睛不自觉的看着窗外,这才几点啊,怎么就来人了? “谁来了?” “高夫人。” 窦依竹伸展着四肢,真可以,上来就来个高难度的,高大人那个男人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你去小厨房要些吃的,将高夫人请过来与我共进早膳。” 悦伶立即离开屋子去吩咐,等到窦依竹梳妆完毕,高夫人刚好走了进来。 “王妃,高夫人来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牵着如卿的小手向客厅走去。 “妾身拜见王妃,愿王妃容颜永驻,福寿绵延。”高夫人跪在地上向窦依竹请安。 窦依竹立即上前伸手扶着,“高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坐。” “王妃大度,妾身可不能不尊礼数,王妃还没用膳,妾身在这里服侍王妃。” 窦依竹轻笑着,目光不经意的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只是一眼,窦依竹便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好对付了。 她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绸缎,头上的饰品也皆为金饰,可衣衫上却有缝补的痕迹,既保存了颜面,在灾情严重下也不显得招摇。 “高夫人还是坐下吧,本妃 平时便不喜人服侍,高夫人乃高大人的爱妻,本妃怎么敢使唤呢,快坐吧。” “既如此,妾身恭敬不如从命。”女人坐在窦依竹的身旁,腰背挺直,声音柔顺。 窦依竹笑了笑,接过餐具便开始用餐。 “如卿,小心烫,吹一吹。” 高夫人看着眼前的窦依竹和孩童,唇角微微上扬。 “想必这位就是王妃救下的那位孩童吧,王妃可真是菩萨心肠。” “哪里,同为女人,本妃又有孕在身,看到孩童如此可怜,难免心有不忍便带回来了,高夫人现下有几个孩子啊。” “妾身福薄,膝下只有一女,三岁上。” 窦依竹笑了笑,又要说客套话又要笑,她感觉嘴都要僵硬了。 “女儿好啊,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本妃倒也希望肚子里是个小郡主呢。” “王妃乃有福之人,或许是龙凤双子也说不定呢。” “悦伶你瞧,高夫人多会说话啊,本妃许久都没有跟这么会说话的人聊过天了。”窦依竹言不由衷的夸赞着高夫人,假笑像是焊在了脸上一般。 悦伶也笑着,“是啊,外面都传高大人与高夫人恩爱异常,想必高夫人这张胜似蜜甜的嘴 也有一半的功劳。” 高夫人低头浅笑,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高夫人怎的来的如此早?” “回王妃的话,王爷为了灾情起早贪黑,大人他自当追随,这丈夫外出,妻子的心便也不在府中了,妾身就想来看看王妃,帮王妃做些什么。” 窦依竹满眸笑意,这个女人可真的是会说话,会的不止一丁半点啊。 “是啊,只盼望着下场及时雨,种子能播种上,秋日里有粮食,这大难便算是过去了。” 窦依竹边说着话边盯着女人看着,她竟然从高夫人的眼睛中看不到一丝怜悯。 “是啊,如此便也不辜负王爷不远千里来一趟了。” 窦依竹微微一笑,放下碗筷开始漱口。 “王妃,城中其他的官眷来陆续来了。” “好,你去前厅给夫人们上些热茶,本妃即刻就到。” 窦依竹边说边起身,重新梳妆了与高夫人一起向前厅走去。 “高大人乃城中职位最高的官员了,想必高夫人在家中担子很重吧?高府打理起来可还轻省?” “可不是吗,老夫人久病缠身,老爷前阵子因受不了小姐······最近高府可谓是······哎·· ····” 窦依竹看着女人叹气抹泪的样子不禁在心底轻笑一声,陛下都没有诛九族,齐楠笙自然也不好做什么。 这个女人这样说了,言下之意,就算是赈.灾之事有所差池,那也是情有可原。 “咱们女人嘛,生来就是受苦多一些,男人们在外闯荡,后院里女人总是要多担待一些,夫人不必伤怀,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承蒙王妃开导,妾身不胜感激。”高夫人立即低身行礼。 “哎,王妃别动。”窦依竹正在走着,突然被高夫人叫住。 “这冷风吹的,将枯木吹到王妃头上了。”高夫人说着便垫脚在窦依竹的头上轻轻拂过。 窦依竹低头间便看到女人手中的一小节枯木,转身看到站在厅前等待着她的官眷们,突然想到刚刚那一幕。 这个高夫人怕不是故意说什么枯木不枯木的,装出一副跟她很是亲昵的样子吧? 她抬眸望去,果然那些官眷看高夫人的眼神便不一样了。 窦依竹刚走到门口一群女人便对她行了大礼,她立即俯身让大家都起身。 “这天寒地冻的,本妃来晚了,让你们受冷了,快进屋喝杯热茶。” 一群 人一起进了屋内,悦伶立即招呼着下人去倒茶。 “妾身乃县丞罗非之妇,闻王妃有孕在身,特拿来了家里上好的保胎补气之药献给王妃,愿王妃笑纳。” “小女滨和申氏,小女自幼丧母,父亲特命小女带来东阿阿胶献给王妃······” 紧接着就是一堆人,将一个个精致的锦盒放在桌上,窦依竹笑着,一一点头道谢,却是没能记住几个人。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高夫人突然低身上前。 “妾身不才,来的时候在府中找了许久,竟找不出一样像样的东西献给王妃,实在是因为大人他将那些名贵的东西都给变卖了,所以······还望王妃不要怪罪。” 窦依竹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一笑,这女人还真是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高。 这样一说,她还敢说什么呢。 “瞧夫人说的,本妃又不是来要东西的,稍后本妃会让悦伶做个账目,这些东西一一封库,一同变卖了去赈.灾,算是各自的心意。” 她才不敢要这些人的东西呢,要是传到齐元熙那个昏君的口中,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王妃心慈,乃万民之福。” 第150章 有金山 窦依竹闻言只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没办法,在这个位置上,她必须要戴着面具与她们周旋。 “本妃命人收了一些棉絮,想着男人们在外面为了灾民忙碌,咱们也别闲着,夫人们都是贤淑之人,本妃也想学习学习,咱们一起做些棉被给灾民们御寒。” 窦依竹终于说出了今日的安排,又留她们吃了晚膳。 天色渐晚,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窦依竹腰酸背痛,与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勾心斗角如此久,她真的要疯了。 “王妃快好好歇息会儿吧,今日累坏了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去了后院,赶紧给她捶背捏腿。 窦依竹微闭着眸,坐在榻上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窦依竹的所作所为便传遍了全城,窦依竹还在纠结那老怪的事情,突然就看到悦伶一脸不悦。 她立即去问,悦伶一脸为难,眼睛中又满是气愤。 “悦伶,你王妃我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承受的?” “王妃明明是为了灾民们着想,结果呢,还未灾民们做了那么多床被子,搭建粥棚,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灾民们着想?” 窦依 竹眉头微蹙,难道这些事情也能挑出毛病吗? “可那些人竟然说王妃是故意给自己贴金,说王妃是沽名钓誉。” 窦依竹这才明白为何悦伶如此生气,这要是她也得生气啊。 “那确实值得生气,不过也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王妃哪里是沽名钓誉之人啊!这些妇人,可真真是长舌妇。” 窦依竹笑着拉着悦伶坐在身边,轻松的靠在悦伶的身上。 “咱们做这些事情确确实实是为了灾民,一来,问心无愧,二来,她们这样说孩子能证明咱们做的事情是挑不出毛病的,所以才拿咱们做的好事来议论,咱们不在意就好了。” 齐楠笙刚到门边就听到这样的言语,本来的不悦竟然一扫而空。 “王爷,如卿帮您。” 坐在圆桌看书的如卿看到齐楠笙立即去帮忙推轮椅。 窦依竹瞬间抬眸,看着小孩子与他一起,竟然有一种错愕感,仿佛间就好像一家三口,妻儿在等丈夫回家。 “让奴婢来吧,你还小,王爷今日回来的可早,王妃适才与那些官眷们一起都用过膳了,奴婢叫小厨房再去给王爷做。” “煮一碗清汤面即可。” 窦依竹起身接过悦 伶手中的轮椅,扶着齐楠笙上榻。 虽然他看上去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一下便知道了他可能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齐楠笙接过下人手中的巾帕擦了擦手,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城中饥民比本王想象的多,即便再从京城调粮也是不够撑到秋收的。” 窦依竹也不禁替他感到心烦,任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去处理这些事情能不心烦啊。 “那西元国到底有没有粮呢?” “京城不够。” 窦依竹瞬间明白了,“那就是其他地方可以,但是你又不好申请银钱去其他城中调粮,怕陛下以为你是故意的?”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想起当日娶她不过是想着当个孩子养着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与他谈论国事,而且还如此的敏锐聪慧。 “缺钱?” 齐楠笙微微颔首,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这样一来陛下势必会以为他是在收买人心。 所以,他似乎又遇到了一个解不开局。 “你需要多少?” “这里是西北,想要从岭南调粮······” 窦依竹计算着物价,如若齐楠 笙叫人去买,那一定是需要诸多银钱的。 “有没有可能从这个地方先弄一些,然后咱们府中再拿一些。”窦依竹还是清楚笙王府家底儿的,不过说到最后声音还是低了。 齐楠笙靠在软垫上望着窦依竹,“本王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想从这个城中的官员手中弄来钱,堪比登天。” 窦依竹沉思着,是啊,谁会在这个时候去展露‘实力’呢。 “高大人,有钱。” 正在两人沉默时,如卿突然开口。 两人瞬间向如卿望去,窦依竹不禁笑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钱啊?” “他们说,说高大人家里有金山,他,一年收赋税好几次,还有我家邻居做甜水的奶奶,每日回来都哭,说有人要他们交钱。” 窦依竹眉头紧皱,一年总共也就收一次庄稼,他们竟然要收几次赋税?这不是恶霸吗? “如卿,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阿爷就是跟他们吵架,被,被打死了,我不敢说谎。” 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一阵阵泛疼,这都是什么人啊? “王八蛋!那个什么高夫人还说家里穷,还是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来的!”窦依竹气愤不已,双颊绯红。 齐 楠笙望着她,只觉得她很是可爱。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到他镇定自若,窦依竹有些诧异。 “这样的事情,本王见得,已经数不胜数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怪不得都骂齐元熙是昏君呢。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齐楠笙把玩着桌上的摆饰,突然向如卿挥了挥手。 “你说,如若咱们要把高家的金山弄过来救灾民,应该怎么弄?” 如卿眨巴着大眼睛,“不能明抢。”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不能明抢。” 窦依竹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他们倒像是一家人。 “噢,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去高府走一圈,打探打探,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齐楠笙将如卿抱上榻,“王妃想要怎么个出其不意呢?” “若是我们不经意间发现了高府的那些财物,到时候再把王府的存的银钱多算一些给那老高,他们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齐楠笙微微皱眉,“王妃以为这是给那老高长脸?” “难道不是吗?” “王妃先去看看吧。” 还不知道高府到底有多少家底,计划倒是不用做太早。 窦依竹点着头,突然有一种担子很重的感觉。 第151章 牛奶燕窝 次日一早窦依竹梳妆打扮好了便准备出门。 “王妃,可要准备后院那辆高府安排的马车?奴婢看着很豪华的,还一次都没有用过呢。” “不用。”窦依竹边向外走边说着不,“咱们才不能用他们的东西呢。” “王妃怕危险?奴婢知道了,那咱们依旧用前儿出去的马车。” “不,再找一辆破些的,如卿,你同我一起去吧。”窦依竹站在如卿的房间前柔声道。 屋内的人立即打开门,如卿也已经收拾好了向外走来,只是边走边在打哈欠。 “如卿这是没睡好吧?王爷也是的,这么小的一个娃娃,非要让他自己睡。”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话唇角扬起笑容,这个悦伶,她带如卿回来的时候还说不要带之类的,现在带回来了,倒是比她还心疼一些。 “王妃安好。” “没事,这也不是在京城王府,你不用如此守着规矩,到了王府会有人教你做功课,还有嬷嬷教你礼仪,到那个时候你就不能轻松了。” 窦依竹拉着如卿的小手边走边说着,小家伙开始的时候一脸兴奋,走着走着又低下了头。 “王妃这是要将小如卿带去京城吗?”悦伶的眸间又浮现 一丝担心。 “笙王爷可是皇族之人,王妃要带回去一个来历不清的孩子,王妃······” 窦依竹看着小家伙的头低的如麦穗一般,她也不由得想到了窦清宏。 “如卿不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要是不想去王府呢,我把你送到学堂里好不好呀?” 小家伙终于抬起了头,大眼睛里闪着亮光。 窦依竹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白皙的脸上绽放着明媚的笑。 “王妃,这边。”悦伶打开角门,两人坐上了一架破旧的马车。 “王妃,这是我做的。” 刚到马车上如卿就拿了一个红绳编织的手串,虽然没有任何装饰,那花纹形状却很是精致。 “送给我的吗?给我戴上吧,我好喜欢。”窦依竹一脸愉悦,声音都跟着轻快了一些。 如卿开心的给窦依竹戴上,两人竟然像是姐弟一般。 “你怎么会这么复杂的图文?” “母亲教我的。” 窦依竹揉着额小家伙的头发,若是没有灾祸,他们靠着手艺,或许一家或许此刻还是幸福和乐的。 “如卿,以后就叫姐姐吧。” “如卿喜欢姐姐。” 窦依竹开心一笑,旁边的悦伶却又开始担心了。 “王妃疼如卿,奴婢看着这孩子也疼,可如卿叫王妃姐姐,那王爷又是什么?姐夫?那陛下······” “如卿是我的弟弟,回去记在窦府即可。”窦依竹根本不怕。 她到这个位置上了还能怕那些,什么事儿都做不得主,那边没意思了。 “那就依着王妃吧。” “我喜欢窦字。”小家伙似乎很怕窦依竹不要她,虽然说喜欢,眼神中的光却不是很亮。 “你不用如此的,你家中已然没有别人,唯一能给你剩下的便是这个姓氏了,所以你依旧叫你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小家伙瞬间开心,“姐姐,日后如卿当牛做马,一定报姐姐恩情。”说着话小家伙便跪在马车上给窦依竹磕头。 窦依竹立即将小家伙护在怀中,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父亲临死前还因为她的原因被人利用,她一定要好好待他。 “王妃,咱们到了。” 不一会儿悦伶便掀开帘子,扶着窦依竹下车。 高府的人看到几人来到府前,立即上前来。 “你们几位是谁啊?我们大人没空。” “是啊,大人公务繁忙,夫人也有事忙碌,请回吧。” 守门的两人看到窦依竹和悦伶 先是打量了一番,而后便没好气的说道。 “这位是笙王妃,特地来高府探望夫人的。” “笙王妃?” 两个门卫相互对视,又看了看窦依竹悦伶几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难道怕我们是骗子吗?这城中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街呢?这是我们笙王府的令牌。” 悦伶上前去将令牌出示,话语掷地有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妃宽恕。” “小的们长了双狗眼,没认出王妃来,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窦依竹摆摆手,“不知者不罪嘛,无碍。” 说着他们几人便向里面走去,入了府门,浮现在眼前的便是一面精美的石质雕花影壁。 上面的山水图甚是精美,如栩如生。 “好美啊。” “是啊,看来这高手还是在民间啊,咱们笙王府的影壁都没有如此精美呢,如卿你看,这山底的老虎看上去都要跑出来吃人呢。” 窦依竹逗着如卿,实际上也感叹那雕刻造诣。 “你们还不引一下,王妃要去后院拜访夫人呢。” 悦伶向身后的下人挥手,话音刚落他们便在前面引着。 绕过几处院子,又过了一 座石桥,前面带路的人脚步终于放慢。 “这就是夫人的主院儿了。” “有劳了。”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刚想说话下人便急匆匆的向外走来,与下人一同走来的还有高夫人。 “王妃驾到,有失远迎。” 高夫人立即低身行礼,气喘吁吁,一脸紧张。 窦依竹俯视着眼前的女人,发丝凌乱,衣衫似乎也是刚换的。 “不必如此多礼,来的时候本妃还怕突然到此给夫人造成不便呢,夫人不介意吧?”她满眸带笑,声音无比柔和。 “怎么会呢,王妃驾到那是蓬荜生辉啊,外面冷,王妃快里面请。” 一行人一起走入正厅,窦依竹刚坐下就闻到一股奶味,眸光不经意的瞥向圆桌。 “夫人这是才用过早膳吗?” “妾身平日里都是府中呆着,许是昨日去王妃府中太早着了些凉,这不就多睡了一会儿。” 窦依竹轻笑着,“这么说倒是本妃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是妾身身子太弱了。” “本妃闻到这屋中似乎有些牛乳味儿,夫人身子弱,多用些牛乳有助于身子康健。”窦依竹故意道。 她不仅闻到了奶味,还看到了桌子上掉落的燕窝。 第152章 开演了 外面饥民遍野,这个高府竟然还有燕窝吃,还是陪着牛奶吃的。 而且刚才这个高夫人迎她的时候,那头发就像是将簪子刚拔掉的样子。 定睛看着高夫人的衣服,随便颜色不鲜艳,但是却没有一丝补丁。 窦依竹不禁想笑,这个高夫人,昨日去她那儿穿着带补丁的衣裳,今日在家的衣裳却一看就是做工考究。 “妾身福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前阵子崎兰的事儿,妾身怀有一子却不慎滑落,大人为了妾身的身子才弄来这些的,妾身本也不想如此破费,可大人若是没了妾身······” 窦依竹点着头微笑着,眼眸里没什么波动,心底却满是厌烦。 尤其是高夫人句句都在提高崎兰,又加上没几句话就落泪,窦依竹当然是烦得要命。 “高大人心疼夫人,这点王爷可要像大人好好学学呢。” “哪里,王爷乃皇子,妾身也久闻王爷和王妃是出了名的恩爱。” 窦依竹已经听不下去了,“对了,夫人适才说有个女儿,想必也跟如卿差不多大,叫他们小孩子一起去玩玩吧。” 高夫人哪里敢拒绝,立即挥手叫人来带走如卿,临走前还 不忘给丫鬟使眼色。 “妾身只顾着高兴了,竟然没给王妃上茶,快,快给王妃泡壶清茶来。”高夫人突然激动起来。 窦依竹看着这样的假客套只觉得又厌烦又好玩,按说这个时候,一个清官的家里怎么还能有茶叶呢,还是女人家的不心细,她这个突击检查还是有用的。 “无碍,夫人忘了,本妃是有孕之人,喝不得茶叶的。”窦依竹起身向高夫人走去。 高夫人这才想起来窦依竹是个有孕之人,突然到来的窦依竹依旧将她吓傻,她都已经乱了方寸了。 “是妾身考虑不周了,胭脂······” “诶,高夫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妃出身也不高,再说了,都是做女子的,不必如此生分,都是一样的。”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本妃适才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那影壁甚是精美,府中各处也是分外讲究,夫人引着本妃去看看吧。” 高夫人顿时一怔,可又不敢再拒绝。 “应当的,只是这府中下人不多,许久也没有人打理了,王妃从京城而来,想必这些是入不了王妃的眼了。” “高夫人过奖了,适才王妃还说呢,高手在民间,府中 那雕刻影壁的人想必定是出自大家之手吧。” 悦伶感觉到窦依竹不想说话了,赶紧将话接了过来。 窦依竹一路走好一路看,下人还在喂池塘里的鱼。 池塘边的小路上绿竹茂盛,小路上的鹅卵石连颜色都甚是考究。 窦依竹不禁想到笙王府,虽然是个王爷府邸,竟然比高府还要逊色一些。 “高府着实不错,这亭台雨榭的,还有翠竹腊梅,虽说腊梅已经不开花了,但是修剪的也别有一番风味,夫人对这院中之事可真是下了功夫啊。” 窦依竹转眸向高夫人说着,语气间夹杂着一丝艳羡。 “是王妃过奖了,妾身不比王妃,既要操心家事,也要关心国事,每日里就在这一处院子里呆着,自然话费的精神也多些。” 窦依竹突然严肃起来,“诶,这话可不敢说,家事确实需要操心,国事嘛,咱们女子家可是不能说的。” 高夫人瞬间面色骤变,立即捂着嘴。 “妾身失言,王妃切莫怪罪。” 窦依竹立即拉着高夫人的手,“幸好是在你的府中,咱们女子家说笑倒也无妨,出去注意些就好了。” 离近了看,窦依竹发现身边的女 人额边皆是细密的汗水。 想到昨日这个女人第一个来拜访她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团棉花,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今日倒是紧张的像是谁要查抄家底一样,怯懦不已。 “夫人这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儿怎么出汗了?”窦依竹明知故问。 高夫人立即拿起手帕擦着额头,“让王妃见效了,许是姜汤喝太多了。” 窦依竹笑着走向亭子内,大旱的天,阳光分外刺眼,不过倒也暖和。 “夫人来晒晒太阳,医书讲气足病去,日光最能补气。” “王妃所言甚是,妾身闲来无事也爱在这亭中晒晒日光。” 窦依竹点着头微笑着,悦伶退到一边。 “要说起来,这样的好的日光也不是什么好事呢,男人们为了百姓们在外奔波,女子家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些,本妃甚是焦虑呢。” 窦依竹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凝重的气息,眉宇间也满是愁绪。 “是啊,这样的天灾可真是少见呢,大人回来也甚是忧心呢。” 窦依竹微微颔首,“王爷昨日回来也分外忧愁,说是城中的粮要想顶到秋收那是肯定不够的,要从岭南调粮,可财力又不许。 ” 高夫人拿起巾帕擦着额头,低眸思考着窦依竹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妃看着王爷焦躁的样子甚是心疼,刚提了一嘴可以变卖王府的一切来赈.灾就被王爷给吼了一通,这不,心中不快才想找夫人说说话。” 高夫人眉头紧蹙,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妃心慈,王爷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不过依王妃所说,变卖确实是不妥了,王爷一定写折子呈给陛下了吧。” 言外之意,这不是该户部去管吗? “是啊,虽说不能议论朝中事务,可有些话本妃倒是可以与夫人说一说的,如若不是别无他法,陛下怎么会派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皇子来呢。” 窦依竹装的无比心疼,说着话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高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听窦依竹的话。 “夫人想必也知道,本妃自小是怎么长大的,嫁于王爷之后,本妃才算是过了几天顺心的日子,所以本妃只求跟着王爷,不求什么荣华富贵,王爷也不是舍不得去卖掉王府的一切,只是说不能这么做······” 窦依竹边说边叹气,高夫人努力的记着窦依竹说的,不理解的话,想要转述给夫君。 第153章 油盐不进 窦依竹擦着眼角,抬眸看着听不懂她话的高夫人。 “夫人可别多想,本妃这不是也是心情焦躁没人说话嘛。”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在想该怎么帮助王妃做些事情,王妃莫心急,王爷才智过人,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窦依竹突然笑了,“是啊,王爷有他的过人之处,可这银钱的事儿,王爷一不能招摇二又不能亏待百姓。 “再说了,王爷平日里也就那些庄子铺子,要想帮饥民们一直到秋收,不管怎么斗是不够的。” 窦依竹起身在亭子里来回走动着,话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不相信这位高夫人还不明白。 “不知不觉都说了这会子话了,本妃倒是有些乏了,麻烦夫人被本妃拿些水来。” “是是是,妾身竟然连这个都忘了,快去快去,给王妃弄些好喝的来,这里干燥,拿些梨汁来。” 窦依竹轻笑着,“多谢夫人照料。” 梨汁?这个时节本不是吃梨的季节,而高府竟然还可以将梨煮水来喝。 “按说这个城中的人都应该受到灾情的影响才对,可看上去高府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呢。”悦伶靠近窦依竹小声道。 窦依竹 转眸看着高府,这样的府邸在这个城中怕是还有许多呢,这样下去怕是到秋收灾情也不能得到缓解。 “咱们回去吗王妃?” “等等,如卿还没有玩开心呢。”窦依竹起身向正厅走去。 刚到屋内高夫人便亲自端着梨汁来了,精致的瓷碗里盛着有些发黄的梨汁,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分外解渴。 “有劳高夫人。”窦依竹客气道。 喝着梨汁,窦依竹不禁在心底感叹,她真是来对了。 这个高夫人真是破绽频出,这梨汁一时半会儿显然是熬煮不好的,只能说明府中一直都是有的。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府中到底有多富有,有多么的不为灾情烦恼。 “王妃可喜欢?这些梨都是去年收上来的,藏于府中的冷库中的,孕期体热,妾身一会儿让人给王妃多带些。” “那就有劳高夫人了。”窦依竹根本没拒绝。 这也不用拒绝,反正不要白不要。 “王妃,咱们出来有一会儿了,王爷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担心了,不如咱们下次再来找高夫人。” “本妃自有孕以来这脑子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都出来这会子了,你快叫如卿过来。”窦 依竹说着便起身。 高夫人立即去叫人拿额东西,如卿也从旁边的院子跑来。 “姐姐,妹妹好漂亮。” “你也喜欢妹妹是吧?下次姐姐再带你来。” 高夫人一脸错愕,没想到窦依竹竟然认了个弟弟。 “本妃是想着,王爷属皇室之人,不好认下这孩子,可这孩子实在可怜,倒是我有些为老不尊了。”窦依竹看着高夫人错愕的样子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氛围。 高夫人边送窦依竹往外走边笑着,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窦依竹终于坐上了马车,几人刚离开高府便开怀大笑。 那边的高夫人却是腿都软了,望见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看到守门的两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给我拖下去!打!”高夫人低声嘶吼着,身体颤抖不已。 “夫人消消气,他们也不认识什么王妃,这城中哪里来过如此大的人物,奴婢已经问过了,说是悦伶那丫头直接命令人进来的,他们哪里敢拒绝啊。” 高夫人气喘吁吁,恨恨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不打不成器!这些个没规矩的人!整个府中要是都像他们这样还怎么去管教下人!”高夫人怒吼着向 后院走去。 “给我打,拖出去,打死算完!也好给府中省些粮食!” 胭脂没办法,只好命人扶着高夫人进去。 “也不怪夫人如此生气,今日夫人可是被惊着了,这顿板子是跑不了了,这是一些盘缠,你们二人领了板子便,自去谋生吧。” 胭脂将身上仅有的银子和首饰都给了二人,二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胭脂即便心软也不敢违令。 另一边的窦依竹看着马车上从高府中拿来的东西就觉得好笑,她怎么都没想到那高夫人能露出这么多破绽。 “姐姐,妹妹的屋子好好看,就连枕头都是绣着金线的。” 窦依竹微微蹙眉,这高府还真是也不怕硌着细品嫩肉的小丫头。 “还有呢?” “房内摆着的早膳精致的不得了,妹妹身上的金锁足足有这么大,还有头钗也是珠光闪闪的,绣鞋上也绣着玉珠,好看极了。” 窦依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即使是在京城,也没有那个世家大族的小姐敢如此奢靡。 “屋内还有个玉床呢,高小姐说,那小床在夜间散发着温润的光,她就不害怕了。” 窦依竹夜间已经微蹙了,伸手将如卿拉入 怀中,脸上浮现着一丝忧愁。 “姐姐怎么了?” “没事,姐姐在想,这城中是受饿的饥民,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悦伶,你将这些梨熬一些梨膏,咱们明日里去看看,给撑不下去的人喝一些。”窦依竹轻声道。 “是王妃,奴婢叫人熬好了放起来。” 几人到了王府,窦依竹一直在沉思,今日之后高府一定会有动作,若是其他人,那必定会拿出一些积蓄的,但是根据高大人的作为,她倒是觉得他们会一毛不拔。 果然如窦依竹所料,次日一早高大人便来了齐楠笙入住的府邸。 一番言论下来,通篇都没有提什么拿府中东西救济灾民的想法。 “听闻昨日王妃到府上去了,结果下官的妻子并不知道王妃到访,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无碍,本妃与夫人相聊甚欢,一见如故,这不,走的时候还拿了一些府中的秋梨呢,已经熬成了梨膏,准备出去给那些咳疾难愈的人喝一些。”窦依竹故意道。 高大人猛地愣神,他的夫人也许听不出来,可他却能听出来窦依竹的意思。 “王妃心慈,下官真是愧对这身官服,也没想到这些。” 第154章 抛出来的疑点 “男人嘛,心思自然不在这个上面,王爷是如此的,男人们只需要制定好法子,女人们就去帮衬帮衬。”窦依竹一脸笑意。 高大人看到窦依竹想到昨日夫人吓的样子,这个女人可真是太不好对付了,别说自己的夫人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走吧。”齐楠笙收拾好了从内室中出来,沉声道。 “是王爷,下官拜别王妃。” 窦依竹微微颔首,笑着目送两人出去。 “那个高大人,咱们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他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没将咱们王爷放在心上,现在倒是被王妃给下吓惨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被吓惨了的人今日多少都会吐出来一些银钱的,他们并没有。” 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旁,低头思索着。 “那咱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难不成真的派人去他们府邸查抄吗?” “那当然不行了!”窦依竹立即否决。 这要是传到京城了她和齐楠笙想必小命都不保了。 “这也真是没法子,高府有钱是人尽皆知的,可咱们却没有亲眼见到,更不好跟他们撕破脸。” 主仆两人坐在榻上思索着,碰到这样的人也真是没办法 。 “既然他们不交出来,那咱们只好亲自去找了。” 悦伶猛然抬眸,“不可啊王妃,咱们的人已经围着高府转了许多日了,根本就什么也发现不了,王妃若是自己去找,那必定很不安全,还是别去了。” 窦依竹敲了敲悦伶的脑瓜,“你这小脑瓜怎么不灵了?咱们要在这里许多日子的,有的是时间去找,不能明着找,那咱们便装作巧合去找。” 悦伶不太明白窦依竹的意思,怎么个巧合法呢? “王妃,切记不可冒险啊。” “你放心吧,你王妃我还没有活够呢。” 窦依竹起身向院子里走去,“悦伶,你去给高府下帖子,就说我带着如卿去玩,叫他们不要准备太好的吃食。” “是王妃。” 窦依竹向如卿的屋子走去,有昨天那么一个前车之鉴,高夫人想必恨不得给她准备窝窝头吧。 “如卿,你同姐姐一起去高府玩儿好吗?” “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找到高府的金山?我去帮你。”小家伙眨巴着眼睛,脸上写满了狡黠。 “聪明!”窦依竹蹲下来为如卿穿着衣服。 “姐姐放心,我一定完成姐姐的任务!” 窦依竹一脸开 心,有个孩子有时候还蛮让人开心的。 “不能去找,就装作和那个妹妹在院子里玩,把有些蹊跷的地方给姐姐记下来,切记,自己不能受伤,也不能让妹妹受伤。” 大人的事情与小孩无关,她可不想让太多人被她连累。 “如卿知道了。” 收拾完毕几人便向高府走去,这次不同,高夫人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待着。 到了没一会儿高夫人便说后院的园子里的池塘有鱼,邀着窦依竹一起去钓鱼,。 窦依竹可太喜欢钓鱼了,钓上来还可以煮鱼汤,她当然喜欢的不得了。 如卿与高嫚婳一起玩儿,高夫人似乎一点也没有怀疑,似乎还主动让如卿去陪女儿玩。 “王妃昨日来府中与妾身说了诸多,妾身想到那些灾民也是夜不能寐,总觉得心底有愧,思前想后,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窦依竹转眸望着高夫人,“夫人想到了什么?” “妾身不才,母家虽是清贫的官宦人家,却也在妾身出嫁的时候备了一些嫁妆,妾身愿意全数捐献出来用于赈.灾。” 窦依竹不由得蹙眉,动用一个女人的嫁妆,这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当然了,妾身也知道 的,这些嫁妆对于灾情来说是杯水车薪,城中也有一些其他的官眷商贾,不如王妃出面,让女人们都将这些身外之物给捐出来,也为这个城做一些有用之事。” 窦依竹猛地一怔,高啊! 她出面,坏人由她来做,去搜刮女人的家产,呵······ “倒也是个法子,只是本妃初来乍到,已然听闻之前高大人便募捐过了,再如此去让人募捐,怕是会引起女眷们的不满啊,暂且搁置吧,容本妃再想想。” “王妃蕙质兰心,一定能想出好法子的。”高夫人端着茶盏靠近窦依竹,一脸的谄笑。 窦依竹轻抿一口,靠在椅子上的继续钓鱼,静静等待着如卿的消息。 一连许多日,窦依竹都以闲来无事来到高府中玩儿,带着如卿一玩就是一天。 如卿也差不多将高府的库房柴房小屋子什么的都给记了个清楚,窦依竹一一分析着。 “如卿,如果是你,你会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哪里呢?” “王妃怎的问一个小孩,他们那么狡猾的人,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想的一样。”悦伶走到一旁说着。 窦依竹靠在榻上笑着,是啊,她也只是问问如卿而已。 “悦伶说的有道理,不过咱们已经去了那么久,他们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定会抛出点什么让咱们查查的,所以那个地方必定是很显眼的地方。” “所以,如卿,你觉得高府那里有些奇怪呢?” 如卿咬着手指思索着,“有!园子的假山后面,高嫚婳说,那里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像是在回想还是自然而然的?” “回想!好像是怕说错话一样。” 窦依竹望着悦伶笑的无比开心,“你看,我就说了嘛,他们一定会弄出点什么的,那这样,后日咱们再去,如卿,你就去那假山后面,一定要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如卿重重点头,“姐姐放心,我一定找到。” 过了一日,几人又去了高府,如卿与高嫚婳又到了假山后面,如卿提出躲猫猫。 高嫚婳藏在一颗坏了的大树里,等待着如卿找来。 如卿却已经爬到了假山后面,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角门,走到一旁的草丛中躲起来等待着窦依竹来找。 天色渐晚,高嫚婳终于出来,大喊着如卿哥哥不见了。 “如卿哥哥去哪了?”窦依竹一脸担心。 第155章 阴森之地 “我,我躲起来了,再出来,如卿哥哥就不见了。” 高嫚婳哭的满脸是泪,窦依竹抬手抚着额,做出一副眩晕的样子。 “快,快!” “王妃莫急,妾身这就命令府中所有家丁去找!来人啊,快去,就算是把这个府中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如卿少爷!” 高夫人大喊着,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 “王妃莫急,这府中虽大,但是如卿少爷没来这水边,应该是没事的。”悦伶也赶紧安慰着窦依竹。 高夫人见状立即看向高嫚婳,“你这个不成器的,和如卿哥哥在哪里玩的捉迷藏?快告诉母亲。” 高嫚婳抽泣不已,“在,在那边。” 窦依竹看着高嫚婳的手立即起身,悦伶扶着她向那边走去。 “王妃身怀有孕,不如移步去前厅稍坐片刻,妾身一定为王妃找到小少爷。”高夫人跟在窦依竹的身边一路小跑,声音颤抖无比。 窦依竹边走边觉得身边的女人比她演技好,这古代的女人也不好做啊。 “本妃自己去看。”窦依竹不管不顾,径直朝着高嫚婳说的地方走去。 高夫人虽说有意促成窦依竹的局,但是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有些害怕 。 “快去,再叫多些人去找,记住了,千万不能让那孩子在咱们府中出事。”高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如卿听到有声音立即向奇怪的小门跑去,踩着石头爬上墙跳了下去。 “王妃,母亲,这里有如卿哥哥的衣服。” 窦依竹刚走到墙边看着破碎的布料,转眸看着高夫人。 “王妃,这里从未有人来过,大人也不让进的,这小少爷真的能爬上去吗?”高夫人佯装阻止。 窦依竹当然配合着高夫人了,既然这个女人阻止,那她就必须进去。 “开门。”窦依竹冷声道。 胭脂低着头上前,“王妃,不是夫人不开,实在是夫人没有钥匙啊。” “悦伶,你去。” “是王妃!” 悦伶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即上前,锋芒的剑瞬间拔出,一剑下去便将锁链砍断。 “如卿,如卿你在哪,姐姐来了。” 窦依竹边走边喊着,提着裙摆向里面走去。 院内漆黑一片,茂密的树和屋檐似乎遮住了所有的光。 窦依竹向正门走着,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如卿,你可是受伤了?” 悦伶看了窦依竹一眼,走到正门 处直接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支巨大的蜡烛,还有一个女人的牌位。 窦依竹一眼便看到那牌位上的大字,高崎兰。 “对不住王妃,兰儿犯下大错,本不配享有供奉,可大人他自小便于兰儿兄妹情深,这也是人之常情,还请王妃饶恕大人啊!” 高夫人跪在地上,言辞无比恳切。 “求王妃放过大人吧,自从小姐去后大人便夜不能寐,整日里茶饭不思,夫人还因此失去了小少爷,不得已才出了这个法子,大人和夫人才好了一些。”胭脂也跪在地上祈求着。 窦依竹本来也没有任何不快的地方,她来到这里也就是为了找钱。 只怪这个高大人实在是太过心机,故意搬出高崎兰,让她和齐楠笙有愧。 他们知道,正值用人之际,齐楠笙不会拿这个男人怎么样,而因为高崎兰,或许她和齐楠笙就不会再跟高府要钱了。 呵!窦依竹本来已经想到了这里不会有钱,可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拿高崎兰来恶心她。 “是啊,思亲之情本就是自然,悦伶,去找如卿。” 窦依竹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悦伶得到命令立即去查看其他有疑点的地方。 她就是要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什么金山,就算是没有,高府也绝对不是什么清廉之家。 窦依竹上前一步,拿起旁边的香点燃给高崎兰上香。 “虽未见过,却也听闻过高小姐的大名,天妒英才,高小姐不幸丧命,的确是人之大痛,所谓过慧易夭,愿高小姐早登极乐,来世再聪明些,再也不要被人利用了。” 窦依竹将香放进香炉,最后几个字说的尤为重。 高夫人低着头,两只眼睛不住的转动着,在猜测着窦依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瞬间,窦依竹的用意她已然明白,说是提点,不是说是警告。 “夫人嫁入高府已久,想必也与高小姐甚是亲密吧。” “起止是高小姐,当年王爷来赈.灾,也是住在高府的,说起来,那个时候,哎······” 窦依竹想笑却必须得忍着,这高大人和高夫人还真是一对,绿茶的可以啊。 “嗯,谁都有好的时候,可好风光也不能被一个人占尽呐,就像王爷,想必当日来到这城中之时也是个意气风发青年才俊吧,如今却坐着轮椅。” 窦依竹说着这些,高夫人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山 川大河,川流不息,谁也不知道明日有什么样的祸患大灾等着,也说不定哪日便飞黄腾达了,高夫人,你说是吧?” 窦依竹的语气越来越冷,高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是冰冷的。 “王妃英明,所言甚是啊。” 窦依竹转身在屋内打量着,这俩人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的。 要是这里真的有什么,这个高夫人早就如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了,惊慌不已,手足无措,今日虽然如卿丢失了,这个高夫人还是很镇定的。 “如卿,若是在里面就快出来吧,姐姐不会怪你的,更不会打你,高夫人也不会错怪你。”窦依竹知道差不多了,找不到东西还不如直接回家。 “你放心好了,姐姐知道你定是迷路了,惊慌不已才逃到这里的,你也看到了,这里可是供牌位的地方,惊扰了已逝之人的亡魂可不好啊。” 窦依竹边走边叫着如卿,悦伶已经从外面进来,只是对视了一眼窦依竹便知道她猜的是对的。 “姐姐,对不起。” 如卿看到悦伶进来也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低着头一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样子。 “不哭了,是人都会迷路的,不打紧。” 第156章 挫败 窦依竹立即上前去抱住如卿,“快向夫人和嫚婳道歉。” “对不起,如卿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没事的,是妾身招待不周才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请王妃饶恕。” 窦依竹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不在意,拉着如卿的小手向外走去。 “今日是如卿跑错了地方,惹得众人都受了惊,也是本妃的不是,不过夫人,高氏乃有罪之人,陛下开恩,高府其他人并未受到牵连,还望大人和夫人谨慎行事,再不要做这些事了。” 说罢窦依竹便向外走去,一刻也不再停留。 “天色渐晚,不如王妃留在府中用了膳再走吧。” “是啊,芬薇所言极是,王妃在府中受了惊吓,理应压压惊再走。” 正在窦依竹说不用的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一个妇人。 窦依竹抬眸望去,竟然是一个身穿着锦衣华服之人。 妇人珠圆玉润,虽说已经上了年纪,却仍旧是风韵犹存,可气质却远远不如口中的高夫人芬薇。 “想必这位就是老夫人了。” “妾身高朱氏拜见王妃,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妾身不敢出来面见王妃,今日身子见好,又闻府中有事,特意出来拜会。” 妇人边说边行礼,虽然看上去很是恭敬,可不知为何,窦依竹还是从妇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满气愤之意。 “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本妃也是初来城中,闲来无事才来高府与高夫人一起消磨时间,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妃实在是过意不去呢。” 妇人立即跪在地上,“王妃心慈,并未责怪妾身和芬薇,可芬薇年轻不懂事,妾身却已经年迈,孩童顽皮本是常事,可若没有这乱七八糟的地方便也不会有事!” 窦依竹眉头微蹙,这老女人要搞事情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快给我去把这些给砸了!”妇人大吼一声,身后的人立即上前去将屋内的东西一通砸。 窦依竹握着如卿的小手不住的收紧,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么一招。 看来他们是在打配合啊,把这里砸了,然后力证这里根本没问题。 窦依竹轻轻拿起手帕捂着鼻子,悦伶立即受益。 “做什么呢?王妃适才不是说了吗!这里你们只管慢慢去打扫,王妃有孕之身,你们若是伤了哪里可知是什么罪吗!” 悦伶愤怒大吼,一嗓子镇住了所有人。 妇人立即起身,“求王 妃宽恕,是妾身的错,妾身考虑不周,望王妃饶恕。” 悦伶挡在窦依竹的身前不让妇人靠近,一脸的防备。 “翠儿,快去备车。” 说着悦伶便护着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到了马车内窦依竹还在生着气。 “咱们就不应该走,吃点好的顺点东西也是不错的。” “王妃忘了,前几日还说呢,若是整日里在高府吃吃喝喝,怕是会给王爷的声誉带抹黑。”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伸手揽着如卿。 “如卿今日受苦了,快让我看看,没受伤吧?” “没有,那么高的地方,从前我常爬的,只是没帮到姐姐。”如卿有些自责。 窦依竹揉着小家伙的头,“没有你还没有今日的好戏呢,我们如卿最厉害了。” 车子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中,从回来窦依竹便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从这里到岭南怕是要月余,再到岭南采买完毕将境况告知陛下,再派人运回来,这便又是三四个月,这还限于是各方面都顺畅的条件下。 这边大旱,岭南那边势必多雨,到时候在碰到天气不好道路不畅······ 窦依竹想的头痛,只觉得齐楠笙压力是真的大。 现在 银子还没有着落,万一······ “王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齐楠笙看到悦伶不禁皱眉,“你们今日也很早。” 悦伶朝着内室看了看,小嘴紧抿,向齐楠笙示意着窦依竹的不悦。 康如识趣的将齐楠笙推入内室,丫鬟们立即褪去他身上的外袍,拿着浸了水的巾帕给他擦洗着。 窦依竹抬眸看着齐楠笙,看着他眉眼带笑的顿觉不爽。 “你这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王妃。” 悦伶赶紧在一旁提醒着,不能对齐楠笙这么无礼。 齐楠笙向悦伶挥手,悦伶扶着他坐在了榻上。 下人们立即退出屋子,留下齐楠笙和窦依竹两人。 “什么事让王妃如此费神。” 窦依竹叹了口气,转眸望着天边红彤彤的云霞。 “这天儿也真是的,整日里大日头晒着,也不说下几滴雨,干都要干死了。” 齐楠笙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看着窦依竹的样子突然便觉得书中苗姐女子可爱的词汇都浮现在她的身上。 “本王本来也没期待你真的发现什么。” 窦依竹突然更气了,“你什么意思?我可是费了大劲儿的,你没抱期待还让我去!” 窦依竹将手帕扔在桌子上,美丽的眉眼间皆是怒气。 “稍安勿躁,会有法子的。” 窦依竹趴在床上看着天边,这万里晴空的,明日还是一个大晴天,哪里就有那么多法子让他们等啊。 “既然没法子,那就先省着点吧,明日我再去去城中转转,看什么能吃,也好省点米粮。” 齐楠笙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竟然不自觉地想要安慰她。 一日都在外面晒着烈日,齐楠笙本来焦躁不已,可看到阳光洒在她透亮的肌肤上,看着她真诚无比的眸子,齐楠笙竟然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似乎这令人烦躁的阳光也没有那么使人焦躁了,反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岁月静好?齐楠笙端着茶盏的手突然僵硬,这个词从未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 “说不定还能去搜罗些草籽什么的,虽说难吃吧,但是也有些油脂,总比饿着强,这几日城中面部浮肿的人已经不多了,也是件好事。” “不许去了。” 齐楠笙突然回过神来,果断拒绝了窦依竹。 窦依竹有些惊讶的看着齐楠笙,“你这是何意?” “你有孕在身,所有人都知道,本不该再去操劳的。” 第157章 她也不可不生 窦依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唇角直接就向下了。 “咱就是说,这孩子是不是该没有了?” 齐楠笙放下茶盏,眉头微微皱起。 “王妃宁愿养着别人的孩子都不愿怀一下本王的孩子?” 窦依竹愣了片刻,说来也怪,竟然有些脸红。 “如卿那孩子多可爱啊,又没了家人,又聪明,好好读书,假以时日是可以给王爷当助手的。” 齐楠笙跟着了魔一般,“那本王的孩子就不能是本王的助手吗?” 窦依竹有些呆滞的望着齐楠笙,他莫不是吃酒了? “你这是醉了吗?在说什么啊?” 窦依竹不敢抬眸去看他的眼,他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暧昧,可她不想跟他暧昧。 更不想开始的不清不楚,再不清不楚的生下孩子。 “不如这样,我哪天去高府玩,身上装一袋血,然后佯装在高府出了事,逼迫他们交钱来。” 齐楠笙的眉头越来越皱,“王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窦依竹坐直了身子,想到刚才在窦府的时候就烦躁。 “当然知道了,对付这种人,使一些手段怎么了。” “王妃是本王的王妃,小聪明可以使,但这种手段, 还是罢了。” 窦依竹不禁撇嘴,他倒是看不上了。 “怎么了嘛,我觉得可行。” “王妃难道不觉得此举是在诅咒本王的孩子吗?” 窦依竹只觉得今日的齐楠笙实在太疯了,哪里就是诅咒了,他哪里有孩子嘛。 “齐楠笙!你不要入戏太深哦,我可没说过要为你生孩子。” “窦依竹,你声音还可以再大些。” 窦依竹猛然愣住,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不过这样她怎么还觉得两人的关系近了呢?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齐楠笙一脸沉静,“大灾之后便有大疫,王妃不如多看看医书,潜心研究些药方。” 窦依竹点点头,这确实是对的。 “嗯,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 跟齐楠笙聊了几句窦依竹的心情也好了些,起身下榻。 “翠儿,还有鸡蛋吗?我给他煮完鸡蛋羹。” 怕整日在外忙碌的齐楠笙会肝火过旺,窦依竹就想做些温补的。 这边的情形温馨和谐,那边的高府却是一片沉寂。 老妇人与高大人坐在主座上,高夫人命人将高嫚婳带走,有些怯懦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婆婆。 “芬薇,你 先下去吧。” “芬薇没有做错,今日做的还可以,只是那窦依竹,早有人说过这个人聪慧过人,今日一见,不只是她,就连她身边那个丫头也是一顶一的出挑。” 老妇人整理着裙摆,脸上满是寒气。 “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笙王爷与王妃怕是不会罢手的。”高大人满面愁容。 “既来之则安之,崎兰的死没让他们两人出任何事就能看出他们的难缠,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咱们的东西他们是看不到的。” 老妇人满身自信,那架势,太后跟她都没法比。 “母亲,儿媳还是担心,王妃岂止是难缠啊,不好对付的很,她若以后次次来可怎么办啊。” “那就让她不出来。”老妇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历声吼道。 高夫人吓的猛地一抖,根本不明白婆婆的意思。 “母亲这是何意?” “何意?呵!若不是我无所出,我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二人身上吗?那崎兰是个不争气的也就罢了,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既然你不能生,她窦依竹为何就能生!” 老妇人将话说的很明白了,高夫人顿时明了。 可明了的同时,本就惨白的脸更 加的惨白。 “母亲,她,她可是王妃啊,肚子里那可是个世子啊。” “那又怎么样?夫人怀胎本就是万分凶险的。”老妇人一脸狠毒。 高夫人瞬间低头,握着自己的衣襟,一颗心都止不住发抖。 “可若是想下手,那也只能在咱们府中,若是真的成事,那笙王爷势必将整个高府给砸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看着屋中的二人。 “他们不就是想看看这个府中到底有没有金山吗?那正好就让他们看看,到时候陛下若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高大人看着老妇人离开的背影,眸底满是厌恶。 “大人,当真要做吗?” 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无奈的闭上双眸。 “咱们本来就不是笙王爷门下的,当日崎兰拼了自己的命保住了我们这一脉所有人,咱们不能让那个狠毒妇人坐享其成,既如此,那就一步步向上爬!” 高夫人看着自己的夫君,既然已经和齐楠笙不是一艘船上的人,那便只能抹黑走了。 “夫妻本位一体,我去做就是了。” 次日,高夫人便发了拜帖叫窦依竹和城中的其他 夫人来府中一聚。 窦依竹看了一眼拜帖便扔到了一边,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竟然还以自己生日唯由请她们去府中。 “王妃去吗?” “不去。”窦依竹干脆拒绝。 昨日闹出了那样的事儿,今日她又去,她这个王妃扔岂不是很没有架子。 “对,要奴婢说也是不去,王妃若是不去,那些妇人怕是都不敢去呢。” 窦依竹笑了笑,“我是不去,但是她们还是要聚的,随便挑个什么送给她,你也到那儿顺两杯酒,几句话回来。” “是王妃,王妃就瞧好儿吧。”机灵的悦伶开开心心的向外走去准备东西。 窦依竹也闲不住,佯装打扮了一下,出去逛了半日。 “姐姐今日为何不带我出去,我也想保护姐姐。” 刚到府中如卿便跑到窦依竹的面前质问,小脸上满是委屈。 “小傻瓜,我穿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我来,你若是随我一同出去,我就算扮成个老头也有人能认出我来。” 如卿陷入沉思,“是啊,那如卿快快长大,与其他人一样了,那就看不出来了。” 窦依竹揉着小家伙的发髻,“是啊,快快长大,帮王爷抓坏人。” 第158章 我知道了 如卿撸起袖子,“姐姐你看,等我长大了就会成为最有力量的武士,谁敢欺负姐姐,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窦依竹被如卿逗笑,饿了这些日子,小家伙的胳膊细的吓人,看上去也很是令人心酸呢。 “还有我的小外甥,以后我也会好好保护小外甥的,用我的命。” 如卿的小手突然放在窦依竹的腹部,说起保护小外甥的话分外的认真。 窦依竹这才想起来,知道她没有身孕的人也就悦伶康如和昭武,这小家伙还以为她怀孕了要保护她。 小外甥?窦依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孩童满地跑着,如卿在领着玩耍,她和齐楠笙在一旁看着的画面。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是怕如卿做不好一个舅舅吗?” 窦依竹终于回过神来,随手拉起如卿的小手,完全不知道齐楠笙已经在身后。 “如卿,你乖巧又懂事,一定会是个最好的舅舅,是姐姐怕自己做不了一个好母亲,还有啊,要想保护人呢,只靠武力也是不够的,也要有智慧,所以如卿要听话,好好读书,也好好练武。” 窦依竹和如卿边走边说,一大一小,画面甚是和谐。 齐楠笙此刻的目光中只有 他们两人,他竟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出现过。 “王爷。” 拐弯的时候如卿突然喊道。 窦依竹下意识的回眸,正好看着康如推着齐楠笙向这边走来。 两人站在原地等着,齐楠笙缓缓靠近。 三人到了屋内坐下,围着火炉看着外面的景色。 “姐姐,那腊梅像是要旱死了,我去命人给它浇水。”如卿故意向外跑去。 窦依竹不由得感叹,古代的孩子是早熟一些,也更精通人情世故一些。 “你今日回来的比昨日还早。” “嗯,今日在城外遇到一人,本王心烦不已,便早些回来了。” 窦依竹惊讶无比,什么人能让齐楠笙的情绪如此不稳定? “谁啊?” “顾子瑜。”齐楠笙抬眸望着窦依竹。 窦依竹猛然一愣,她还以为是什么齐英稷的人,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会是顾子瑜。 不过出京城前她还是听到一些消息的,这个顾子瑜怎么会到这里? “他怎么会来?”窦依竹没一点掩饰,只是觉得惊讶。 齐楠笙沉沉望着窦依竹,“王妃不知?” 窦依竹突然一肚子怒火,“他来哪里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 齐楠笙看着她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怕她不悦,又生气她确实有不悦。 “灾情严重,陛下怕会有什么人借机闹事,派人平压而已。” “哦。”窦依竹轻声道。 说完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只觉得这个顾子瑜来到这里没好事。 “他与你在一个地方务工吗?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吧?不对,他就算是要做什么也是对我下手。” 窦依竹问着齐楠笙,更像是自言自语,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感到晦气。 以前的那个窦依竹不会真的喜欢过他吧?这个人怎么跟个变态狂啊。 “多谢王妃关心,本王还不至于连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 窦依竹抬起眸子,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怪异。 “哦,那你很厉害呗。”窦依竹眉心紧拧。 真是要了命了,那边有高家虎视眈眈,城中灾情虽然得以控制,却是过了今日不知道明日的地步,现在又来了一个顾子瑜。 这日子过的,可谓真的是四面楚歌。 别人也就算了,那些可怜的劳苦大众还是不要被他们这些人的恩怨给牵连了才好。 “王妃难道······” “王妃,悦伶回来了。” 正说着,悦伶一 脸红彤彤的从外面走来。 “奴婢拜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福寿绵延。” “叫你吃酒也没有叫你吃这么多酒,翠儿,快去给悦伶煮碗醒酒汤来。”窦依竹扶着歪歪扭扭的悦伶坐下。 悦伶依偎在窦依竹的身边咯咯的笑着,“王妃有所不知,今日那高夫人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奴婢相信那些妇人没一个吃饱的。” 窦依竹有些不解,不是生日宴吗?馒头总归是有些的吧。 “她啊,竟然弄了些咸菜窝窝头,还有那草籽弄成的糊糊,甜的,又黏糊糊的油乎乎的,哎呀······” 悦伶不愿意回味起那饭的味道,不住的摇头,“所以大家就只能吃酒了。” 窦依竹不禁想笑,也真是可笑至极。 “光顾着吃酒,有没有给我带回来什么话啊。” “没什么话,就那个平日里照顾高小姐的小丫头,她说昨日老夫人骂了高大人和高夫人,高大人说什么王爷不高兴了就给府邸砸了。” 窦依竹仔细品着,什么事儿能让齐楠笙生如此大气,还去砸府。 “不过老夫人却说,砸了不是正好吗,反正这个府中一无所有,王爷不就是想看看这个府中有什么吗。” 窦依竹一头问号,这也不算什么有效信息。 “快去睡吧。” 带着不快和疑问的窦依竹连晚膳都没有吃好,早早的便歇下了。 齐楠笙也很不快,她平日里都是很晚才睡,今日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 刚想开口,窦依竹却已经睡着。 齐楠笙抬眸望着窦依竹,伸手在她的鼻尖试探着,似乎真的是熟睡了。 窦依竹不仅睡熟了,甚至还睡的非常香甜,梦中竟然还在吃奶油蛋糕。 “我也要。” 草莓蛋糕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窦依竹追啊追,突然发现蛋糕根本不在屋内。 “反正也不在府中。” 这样的话突然闯入梦中,窦依竹古今结合的梦愈发乱了。 齐楠笙手托着腮,借着月光看着做梦做的无比纠结的窦依竹。 “你也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 窦依竹猛然醒来,直接从床上惊坐起。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吗?” “做噩梦了?”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摇摇头,激动的抓着齐楠笙的手臂。 “我知道了高府的财产在哪放着!” 看着窦依竹眸间的光,齐楠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确定她是否还在梦中。 第159章 落水 窦依竹抓着他的手,漂亮的眸子闪着珍珠般的光芒,欣喜若狂。 “你不用晃,我敢肯定,我找到了高府的财产在哪里。”窦依竹靠近齐楠笙,音量逐渐放低。 齐楠笙皱着眉头,还没有搞明白,她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 “你想啊,那个高老夫人说反正高家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就是在说我们吗?那你说,是在哪里?” 齐楠笙顺着她的话沉思着,“那定是在外面。” “对啊,那你说,如果是你,你会将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齐楠笙认真思索着,这城中遍地饥民,放在郊外怕也是能被翻出来,可他们竟然也不怕高府被砸。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府衙之中?”齐楠笙沉声反问。 窦依竹摇着头,“非也。” “府衙之中什么人都有,万一暴露了岂不是更不安全。” 齐楠笙不自觉的捏着她的脸颊,“别卖关子了,说。” 窦依竹拉开他的手,盘腿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个屋子。 “就是咱们住的这里。” 齐楠笙眉头紧皱,“不可能。” “可能的很,第一,这里已经许久没人居住了,第二,他们 不是也说过了吗?这里是高崎兰曾经住过的院落。” “可高崎兰在京城犯下大错,晦气就不说了,常人一定很不想来这里,所以在这里藏钱是不会被发现的。” 齐楠笙豁然开朗,可对她说的也不是完全认同。 “可这样风险太大,这处院子里已经满是咱们的人,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些。” 窦依竹摆着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不容易被我们发现,如果不是老夫人的话,咱们会往这儿想吗?” 齐楠笙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叫几人现在去查看一番?” 白日里人多眼杂,这种事情必须要在晚上才更合适。 “不用,咱们睡吧,明日我回吩咐悦伶他们几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暗藏机关,这个时候反而招眼。” 窦依竹说着便躺下了,齐楠笙下意识的也躺了下去。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轻声问着,这么缜密的分析,他都想不到。 窦依竹闭上双眸酝酿着睡意,“其实这也是我在高府很多时日的原因。” “他们一点都不在怕的,我自然也就猜到了钱财之物不在高府,加上我们看到的,高府是有钱的,慢慢分析也 就想出来了。” 说完窦依竹便打着哈欠,只是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齐楠笙望着身边的女人,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那样家室中出来的女子,竟然会如此出色。 她若是正经八百养出来的嫡女,才智学干怕是不在他之下。 看着女人熟睡的容颜,他竟然有一种自己很幸运的感觉。 齐楠笙因为这种感觉而感到怪异,更怪异的是,仿佛被窦依竹传染了一般,不一会儿她也竟然沉沉睡去。 次日窦依竹醒来便告知了悦伶自己的想法,而她自己却装作不动声色的在府内转悠着。 一整日下来,悦伶没发现府内有什么机关暗藏的地方。 窦依竹不禁有些沮丧,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却不知道蹊跷在哪的感觉可真难受。 “王妃莫急,反正王爷总归是会想办法的,奴婢倒是觉得眼下王妃应该去想想那顾公子。” 窦依竹猛然抬眸,是啊,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个祸害呢。 “你也觉得奇怪是吗?” “反正奴婢就不想任何人来破坏王妃的清静日子,再说了,哪里就那么巧了,王爷和王妃在此,他竟然也正好在此。” 窦依竹手托腮坐在亭子旁,看着旁边的 树发呆。 “你说他想做什么呢?这些时日来看,他不像是想要伤害我的样子。” “王妃说什么呢,他虽然没有想要王妃的命,却也做了许多其他的啊。”悦伶立即反驳。 窦依竹瞬间清醒,是啊,不可心软啊! “再说了,他可是会伤害王爷的,不管发生什么,王爷生气了,王妃的日子就不好过啊。” 窦依竹点着头,可眼下他什么都没有做,她要是去找他的话,被齐楠笙知道了不知道要阴阳到什么份儿上呢。 “王妃。” “没事,眼下城中的百姓最为重要,咱们不出门,兴许不会有什么事儿。” 窦依竹起身在木板路上来回走着,想到若是计划不能顺利实施,秋收之前没粮的惨状她便觉得心烦。 “悦伶,你去取一些薄荷来给我醒脑。” “翠儿,你来陪着王妃,我······” “你去吧,我一个大人会有什么事儿。”窦依竹推着悦伶离开。 转身站在池边发着呆的窦依竹心里依旧烦躁,刚想去对面,手上的红绳突然松开。 她刚想低身去捡起,一阵风吹来,红绳瞬间飘落到池子里。 想到那日如卿给他戴上红绳开心的样 子,窦依竹顾不得其他,蹲下来身体前倾,一只手扶着木板,刚触碰到绳子,那绳子便随着水流飘了起来。 窦依竹伸手使力,另一只手刚离开木板,身子突然向前趴去。 只听见扑通一声,窦依竹顿觉浑身冷的刺骨。 “王妃!” “王妃落水了,快来救王妃啊!” 翠儿大喊一声,悦伶不顾一切的向这边跑来,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跳入了水中。 窦依竹本来是会游泳的,可她这副身子根本就没有肌肉记忆,她又冷的不行,身体根本就不听大脑使唤。 她扑腾了许久,身上的罗裙将身体缠绕,她根本就游不起来。 “王妃,王妃莫怕!”悦伶向窦依竹靠近着,无奈也不会游泳,除了喝水什么都顾不上。 窦依竹猛地将身体浮起,一只手拼命的拉着裙摆,结果脚也被裙子缠绕,她猛地一蹬,脚趾疼痛不已。 刚缓过来一点点,窦依竹突然就被下人给拉住。 “王妃,快给王妃拿衣裳啊!” 被下人救上来的悦伶大声喊着。 下人拿来毯子,窦依竹立即拿过来将悦伶包住。 “自己都不通水性,谁让你下去的。” “奴婢想不到那么多。” 第160章 下水 窦依竹抱着悦伶,“傻丫头,下次可别这样了,这水不深,我不会出事的。”窦依竹为悦伶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悦伶浑身颤抖,看着窦依竹的双眸依旧满是紧张。 “王妃还说呢,怎么会,会掉下去呢。” 窦依竹拉着悦伶起身,“如卿送给我的那个红绳掉了,我想去捞,没想到就掉了。” 如卿刚跑来,听到窦依竹这么说瞬间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 “快,快进屋,翠儿你去弄些热水来。”窦依竹边走边吩咐。 如卿躲在一边泪流不止,一直到窦依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才敢上前。 “姐姐,都怪如卿不好,如卿再也不敢了。” 窦依竹听到小家伙的声音立即向他招手,将小家伙揽入怀中。 “不怪如卿,如卿做的很好的,是姐姐想事情想的入迷了,不怪任何人的,不哭了啊小可怜儿。” 有了窦依竹的安慰,如卿不一会儿便停止哭泣。 “悦伶,吩咐下去,今日我落水之事要是传出去,杀无赦。”窦依竹抱着汤婆子,突然想起一见重要的事儿。 “去,查一下我落水之后都有谁出去了,没有便 好,如果有人出去了一定要赶紧追回来,总之,我落水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悦伶立即去吩咐,窦依竹抱着如卿坐在榻上,回忆着自己在水下的时候。 “姐姐,你快喝些姜汤暖一暖。” 窦依竹接过如卿手中的小碗,小口的喝着滚烫的姜汤,不一会儿便感觉浑身透彻。 “王妃这是怎么了?传出去了会怎么样?”回来的悦伶看到窦依竹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禁问道。 窦依竹突然笑了,自然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了她和齐楠笙说不定就要死了。 那高家人心狠手辣,他们又在这里住着,但凡使一些小手段毒死了害死了,再找些人做做文章,送些礼物,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没事,我是在想,怎么将珍宝挖出来。”窦依竹小声道。 悦伶和如卿面面相觑,不知道窦依竹在说什么。 如卿伸出小手抚摸着窦依竹的额头,以为她在发热。 “姐姐没发热,你不是说了吗,高府中有金山呢。”窦依竹握着如卿的小手轻声道。 如卿依旧没明白,“可咱们在高府找了啊,什么都没有啊。” “当然没有了,因为咱们本来就没有找对地方,那些 东西就在姐姐刚才落水的池底。” 悦伶和如卿都惊讶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窦依竹在说什么。 窦依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笑着看着如卿,从前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宿命轮回,如今看着如卿,想到那个红绳,她竟然相信了。 “刚才我在水下被裙子缠住脚,拽裙子的时候猛地用力,脚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我觉得那就是木箱子。” 悦伶和如卿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你们也不相信吧,说起来我可要感谢咱们的如卿小少爷呢,你可真是个福星,虽说不知道那底下有多少东西,但是总能够让饥们好过一阵的。” 如卿小脸一红,“这么说,我没有犯错,竟然还帮了姐姐的忙吗?” 窦依竹捧着如卿的小脸,“是啊,如卿真棒!” “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能向外说啊,一定要封住所有人的口。” “是王妃,您就放心吧,奴婢从京城中带来一些酒曲,前儿做了些米酒,王妃和小少爷稍坐片刻,奴婢去做些米酒汤来。” 窦依竹抱着如卿在榻上,思索着该怎么将那些东西给捞上来。 这么冷的天,他们所带的人又不多。 这里又 没有雨衣雨鞋什么的,康如和昭武一直在水下身子会坏掉的。 若是现在出门去找什么避水的毡纸怕是要惊动其他人的,而且现在正值大旱,找这些东西一定是会被人怀疑的。 “姐姐在想什么?可是在想怎么才能够将那些东西捞出来吗?” “如卿真聪明啊,是啊,我是在想那些。” 如卿举着小手,“姐姐,我可以啊。” 窦依竹眉头紧皱,“你说什么玩笑话,你这么小,姐姐怎么可能扔你去那冷水里。” “姐姐不必担心,从前我学过的,我可以下去,王爷书房内有可以毡纸,不过就几张,姐姐将我的身子包住即可,我下去了,找到东西拴住,然后再让人捞上来就好了。” 窦依竹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想的这么周密。 “姐姐不用考虑了,我是最合适的,那些高府的人都信不过的。” “你说的对,确实是信不过的,但是姐姐还是不想你去涉险。”窦依竹还是不忍心。 无论怎么说,窦依竹就是不肯答应他,而且还是晚上,小孩子也看不清的,万一再被什么东西划伤就不好了。 一 直到天色渐晚,齐楠笙回来,如卿亲自去求了,窦依竹听了他的话才算是答应。 “这是本王的珍藏,这珠子异常奇异,夜里会有亮光,到时候你就拿着这些下去。”齐楠笙打开锦盒,拿出一只闪着金光的珠子。 窦依竹不禁感叹,还是古代好东西多,拿着这玩意儿虽然不如白昼,却也很是亮了,不过这东西见了水还能这么亮吗? “康如,你去找玻璃罩子,将这东西放在罩子里,还有,再用玻璃罩子给如卿做个头套。” 窦依竹这才放心下来,这样一来可真是太好了。 晚膳间,悦伶按照窦依竹的吩咐,拿了些药将府中所有高家的人都给弄睡了。 午夜时分,几人弄好了装备终于去了池边。 如卿跃跃欲试,开心的不得了。 “一定要注意,若是有不适,立即摇绳子,记住了,隔一会儿一定要出来透气。”窦依竹嘱咐了许久。 如卿也说了许久记住了,这才下去。 窦依竹站在木板上等待着,心里焦急不已。 悦伶在一旁挽着窦依竹的胳膊,似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齐楠笙却是一脸淡定,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第161章 富可敌国 过了一会儿,绳子终于动了,康如和昭武立即伸手去拉。 两人使了大力气却根本拽不上来,窦依竹和悦伶立即上前去帮忙。 四人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将箱子给拽了上来。 窦依竹心口狂跳,期待万分的去打开箱子。 一道耀眼的金光扑面而来,窦依竹整个人都呆住了。 悦伶眼疾手快,立即将箱子给盖上。 “王,王爷,王妃,都,都是金子。”悦伶结结巴巴的,只觉得大脑都被给那金子给闪的迷糊了。 齐楠笙轻笑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窦依竹竟然发现了如此大的一个秘密。 窦依竹也呆滞了,她以为也就是些银子什么的,哪里能想的到是金子啊。 “如卿,快,如卿。”呆滞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如卿,大声喊着,赶紧向边缘走着。 悦伶赶紧去拉住,“没事的王妃,这孩子通水性的,没事的。” 正说着,如卿就从水里出来了。 小手摘掉了头上的玻璃罩子,气喘吁吁的看着窦依竹和齐楠笙。 “八个!” 八个?窦依竹看了看脚边的箱子,八个箱子?全是金子吗?这也太吓人了吧? “还不止,那下面还有许多,许多玉 石,银子!不在箱子里的,你看姐姐,这个镯子好不好看。” 如卿拿着玉镯递给她,似乎想要送给她。 窦依竹接过镯子给如卿暖着小手,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真的有这么多吗?如若真的八个箱子都是金子,那,那他岂不是富可敌国啊。” 齐楠笙此刻也笑不出来了,窦依竹说的是真的,如若八个箱子里都是金子,那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可一个巡抚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窦依竹想不通。 “会不会这些东西根本不是高家的!”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低声问道。 齐楠笙眉头紧皱,看了窦依竹一眼,突然冷笑一声。 “他竟敢还敢让咱们来。” 窦依竹基本确定了,这些东西都是齐英稷的。 是啊,这个齐英稷竟然还敢让他们来这地方,真是一点都不怕他们发现啊。 “原来是这样的把柄,高崎兰必须死,否则高家所有人都要死。” “姐姐,我现在下去。”如卿等不及了,着急去下面拿珍宝。 窦依竹拉着如卿还没有暖热的小手看着齐楠笙,若是一箱两箱也就算了,这下面这么多。 “不如咱们想想对策,他们一时 半会儿应该也想不到咱们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再说了,咱们也放不下啊。” 齐英稷微微摇头,“不行,以防不测,必须立即转移走。” “如卿,有不适的话要立即跟姐夫说。” 如卿点着头,将玻璃罩带到头上,深呼一口气立即跳下水去。 窦依竹本来担心不已,听到齐楠笙那声姐夫竟然一时失神。 “王爷,不如我和昭武下去······” “你们下去那些箱子怎么拉?”齐楠笙冷声反问。 窦依竹站在一边,真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好人定当有好报。 她都想不到,她捡了个孩子,竟然能帮他们这么大的忙。 八个箱子不一会儿就都被拉了上来,几人累到不能站立。 箱子足足有一米长款,窦依竹坐在地上等待着齐楠笙接下来的指示。 “姐姐,姐夫,下面还有呢。” 窦依竹赶紧将如卿身上的东西都给弄干净,“如卿不急哈,能直接扔到水里的东西想必也不值钱,剩下的这些东西咱们慢慢捞,先把这些给运走就好了。” 齐楠笙见几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向康如挥着手。 “你们几个的屋子,床底腾空,先放一些,明日里 ,找机会带出去。” 窦依竹听到齐楠笙这样说便知道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些金子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带出去了。 “如卿,你先去和悦伶姐姐去洗洗,早点睡。” 打发走如卿,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 “我有个法子。”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墨眸中满是期待。 “王妃又有什么好法子?” “这城中饥民遍地,陛下也派了人来以防有人起义,不如咱们几个自导自演,弄出个打劫的戏来给他们看看。” 齐楠笙微蹙着眉,不由得笑出了声。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她从未见过他大笑。 一时间她竟然也分不清他是在嘲讽还是惊喜,满脸都写着诧异。 “你笑什么?” “王妃这法子可真是别具匠心。” 听到他这么说他瞬间安心下来,立即向一旁走去坐在他的身旁。 “可这样一来,那支镇压起义的兵便会动起来了。” “那不正好吗,王爷来个一箭双雕,将顾子瑜给解决了不就好了。”窦依竹说的面无表情。 这个顾子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死有余辜。 可说起杀人,窦依竹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收紧。 可这细 微的动作还是被齐楠笙给捕捉到,他以为她这么说是另外一种求情。 “王妃与本王成婚已久。” 窦依竹转眸望着齐楠笙,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些日子,王妃在本王的心里,是与其他女子不同的。” 窦依竹有些惊讶,这是在做什么?要表白? “本王是说,王妃若是要求本王,本王也可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的。” 窦依竹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要替他求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你倒是真的欠了我一些。” “这得留着以后求个大的。”窦依竹脸上浮现狡黠的笑容。 齐楠笙目光沉沉的看着窦依竹,他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他也不由得想起自己,他又有几分真呢。 “王妃的法子可行,可我们人员不足。” “我和悦伶都可以,佯装打扮,只需几匹快马和马车,剩下的,将车子一砸,等到完事之后再被扔到门口,我腹中的孩子也可以没有,一切都迎刃而解。” 齐楠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 感觉到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窦依竹不自觉地抚着脸。 第162章 洗劫一空 “这水还挺腥,我去洗洗。”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 齐楠笙望着窦依竹的背影,只觉得心底哪块地方在变化。 几人都收拾好了以后已经是快要天色大亮,为了一切都不被发现,窦依竹又带着如卿和礼物去了高府。 在高府中呆了一日,如前几日一样,窦依竹到处观察着,制造着假象,又顺便哭了回穷,傍晚时分终于是回去了。 晚上,一切都按照计划好的那样,一群蒙面人将高府砸了个稀巴烂,连窦依竹和悦伶也下手了。 还没有到顾子瑜带的人出现,几辆马车便扬长而去,齐楠笙将马车交给早已经等候在另一个城的镖局压着金子离开。 等到火光冲天之时已经是天色渐亮,窦依竹和悦伶被扔下马车。 高夫人刚到门口就看到浑身是血的窦依竹,瞬间被吓了个半死。 “胭,胭脂,这可怎么办啊!” “郎中!快叫郎中啊!”悦伶抱着窦依竹大喊着。 高夫人立即转身叫着身边的人,“快去,快去叫城中最好的郎中。” “我来了,王妃这是怎么了?王妃!王妃快快进去。” 齐楠笙带的郎中从外面回来,看到窦依竹的样子,赶紧 叫人抬着进去。 “这里已经不能住人呀。” “可以的!王妃看样子不好了,这,主院的屋子没有烧太严重,先让王妃进去吧。”一脸乌黑的翠儿颤抖的说着。 高夫人也来不及阻止,立即叫人将窦依竹抬进了屋子。 一切照计划行事,郎中宣布窦依竹小产,齐楠笙下令,全城找打劫之人,杀无赦。 高大人得知此事立即前来问候,心里也记挂着自己的财产。 可无奈,因为窦依竹遇害,屋内屋外皆是齐楠笙安排的人,白天黑夜的守着,他根本没机会下手。 高夫人也以为窦依竹是真的小产,送来了许多吃的用的。 窦依竹装作被吓惨了的样子,缩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 “王妃,女子小产分外伤身也伤心,妾身也是过来之人,王妃切不可太过伤身伤了底子可不好了,要好好保养,以待来日啊。” 窦依竹藏在被窝的手狠狠的掐着手掌,努力挤出几滴泪水。 “夫人还有以后,我这样的身子,怎么还有以后啊。” “王妃说什么呢,王爷对王妃可是一百个真心,此次前来赈.灾王妃跟着也是为了照料王爷,王爷定会好好待王妃的。” 窦依竹仰面看着床顶,眼睛深凹,眼神空洞。 “王妃,妾身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妾身来这里服侍王妃吧,妾身自觉与王妃投缘,王妃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高夫人按照夫君说的,故意说留在这里的话。 “那可不行,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夫人,而本妃,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王爷的妃子,夫人放心,人有口气总得活下去,以后,但愿王爷能赏口饭吃吧。” 窦依竹当然不能让这个女人在这里,立即拒绝。 “那王妃不如换个地方住也好,妾身去给王妃再预备个宅子,这里成日里翻修,到处都是尘土和嘈杂声,也不利于王妃养身子。” 高夫人轻声建议着,夫君的事儿她可要办成。 一直有人守在这里,他们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被打劫。 “多谢夫人好意,郎中说了,王妃现在不能东挪西挪的,再说了,王妃现下小产,哪里的宅子会给王妃住啊。” 悦伶端着茶过来,满脸丧气的道。 高夫人看着窦依竹的样子很是难受,她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又说了几句,她便赶紧离开。 等到高夫人的人走远,窦依 竹笑到肚子疼。 悦伶赶紧拿着手帕去给窦依竹擦脸,“王妃还笑呢,这脸上抹的吓死人了。” “你就说像不像惨不惨吧。”窦依竹躺平了任由悦伶去给她擦,她故意搞了些青灰抹在眼睛的轮廓上。 擦脸的粉也掺了一些土,整张脸看着又青又土,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般。 “王妃还笑呢,外面都在传呢,王妃被劫匪给糟蹋了,还说王爷将您关在这里是为了想法子毒死您的。” 窦依竹一脸轻松,她才不怕这些呢。 “管他们怎么说呢,反正齐楠笙知道我不是就行了,悦伶,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玩吗?” 窦依竹乐在其中,这个古代是规矩多,齐楠笙的身份在那里,他们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是另外一个方面,在这个没有监控只玩心眼子的地方,她竟然也觉得很是刺激。 “也是,咱们王爷在意王妃,这是最好的。”悦伶给窦依竹按着双腿,脸上也都是开心。 窦依竹随手拿过手边的点心,这些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妇人们送来的,不吃白不吃。 “王妃您可别吃了,整日里在这床上不动,就算是王妃再消瘦,也要长胖一 些的,万一要是再有人来看王妃,那就装不像了。” 窦依竹终于停住了嘴,是啊,她可是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的。 不过这些东西要是送出去又会被那些人说的,只能想办法存上一段时间了。 “咱们的人可得守好了,千万不能让高府人的来。” 悦伶点着头,“放心吧王妃,王爷将这里围的严严实实。” 高府。 “哎,这事可真是天降横祸了,这个王妃说来也挺不容易的。” 可能是同为女人,老夫人知道窦依竹小产之后竟然也觉得有些心疼。 “母亲,府中,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吧?” 言外之意,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被人发现。 “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街上的人说,那马车走的时候掉落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京城带来的药材,布匹什么的。” 高大人点着头,心想着应该没事。 “若是有人在打劫的时候发现什么,那前几日便已经行动了,除了笙王爷,也没见人出来,没事的。” “母亲所言甚是,可若是这么下去,咱们城中想必是会大乱啊。” 高夫人以为是真的有人打劫,又想到窦依竹说撑不到秋收,就怕城中会大乱。 第163章 花楼吗 高老夫人一脸的淡漠,“不管怎么样,咱们又没事,你还是养好身子为高家生个男丁的好。” 高夫人坐在高大人的身边一动不动,只敢微微抬眸看着身边的夫君。 高大人的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眼底的不满如波涛一般缓慢浮现。 “母亲,正是多事之秋,母亲还是在府中好好休养,不要频繁外出了。” 高老夫人突然抬起眸子,看向继子的眸光冷厉至极。 “你们夫妻二人,还是多关心一些自己的事情吧。” 说罢老妇人拂了拂衣袖,起身离开。 高大人刚起身就被妻子拉着,看着妻子微微摇头,他只好隐忍下去。 “大人,母亲她······” “她不是母亲!”高大人低声怒吼,被高夫人握住的手青筋暴起。 这个女人不仅害了父亲,还害了自己的妹妹,还跟前任巡抚乱搞,害的高家颜面尽失。 “已经忍了这么久了。”高夫人轻轻的抚着夫君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高大人双拳紧握,看着高老夫人的背影满眸猩红。 “这些日子你常去那边看看,笙王爷很紧张那个王妃,如若有必要,他们都得死。” 高夫人猛地一怔,她是可以为了这 个家做任何事情的,但是杀人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大人,笙王爷可是皇室之人啊。” “难道他们不是吗?两方相争,总是有人要死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高大人说完便抬步离开。 高夫人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想到窦依竹躺在床上的样子,心底一阵阵的不忍。 “回屋吧夫人,小姐吵着要见您呢。” 高夫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边走边叹气。 “胭脂,你说笙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胭脂沉思着,“笙王爷和笙王妃来咱们府中是有预谋的,可这二人对城中百姓那确实没得说。” 高夫人想到城中对笙王爷和笙王妃都是称赞不绝,突然有一种很烦躁的感觉。 那边的窦依竹却很是开心,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也从未做过这么痛快的事儿。 “王妃您说高府那边的人发现没有?” 窦依竹笑了笑,这谁也说不准。 “其实不管发现不发现,咱们都是危险的,没有发现的话,他们会想办法把咱们赶出去,以便转移,若是发现的话,那更要除掉咱们了。” 窦依竹的话让正在笑的悦伶突然就不敢笑了,瞬间有些凝重的看着她。 “王妃 何出此言,奴婢怪怕的。” “可以怕但是不要恐惧,你想想看,之前他们让高崎兰诬陷王爷,这是谁指使的?” 悦伶突然明白了,“王妃是说,不管怎么样高府都是咱们对头的人,所以咱们不可能安全。” “是,只不过这几日能安全一点,只盼着灾情能早日过去吧。” 窦依竹望着外面,心想着哪怕是下一点雨也能多些吃的,野菜也好啊。 “那咱们是不是一直到呆到秋收之日啊?” 窦依竹轻嗯一声,“是啊,运气好的话,秋收之日就可以回去了,不好的话,这个城······” 她没有再说,如若一直这样下去,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不过这里也好,好在只有高府这么一个对头,回到京城不知道又有多少了。” 悦伶被窦依竹这种说法逗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王妃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王妃勇敢果决,又有智慧!” 窦依竹微微一笑,压根就是两个人,当然是不一样的了。 齐楠笙刚到门外就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傻了那么久,不一样也是有的。 “王妃自十二岁便痴傻,可却像是学通古今一般,莫不 是王妃遇到了什么高人,还是说,王妃一直在伪装呢。” 随着声音慢慢靠近,窦依竹缓缓起身,一身黛青色长袍的他已经到了面前。 只是出去的他还是将长发束冠的,怎么回来确实披着? “王爷这是去哪里了?”悦伶上前去拿着巾帕为齐楠笙擦手,轻声问着。 “没去哪里。”齐楠笙依旧在看着窦依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窦依竹双眉微蹙,适才一闪而过的香味让她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城中并无大河啊什么的,身上如果有污渍,回来换也就是了,他竟然连长发都洗了,还带着一些香味。 难道即便这城中是这个状态,还是有花楼在开着吗? 正在沉思着,一阵轻微的酒味便扑面而来。 这下窦依竹便可确定了,他定是去了城中的花楼,否则不会这么反常。 “王爷问这些做什么,我也不曾问过王爷的过去。” 齐楠笙竟然猛地一怔,她淡漠的语气,让他突觉一冷。 “悦伶,去给王爷收拾屋子。” “王妃这是要赶本王走?”齐楠笙沉声问道。 窦依竹微微一笑,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吗,到她屋中来做什么。 “我可不 敢,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打劫侮辱至小产了,这血宅王爷奔就不应该过来,更不应该留宿了,我也累了,悦伶快去给王爷收拾吧。” 悦伶看了看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王爷,今日高夫人来了,与王妃周旋了许久,王妃确实累了。” “嗯。”齐楠笙冷嗯一声,“日后她若再来,拒掉即可。” “是,多谢王爷指教。”悦伶将屋子收拾好,又端来端菜,一切安排妥当才离开。 刚走出屋子,康如立即跟了上来。 “悦伶,王爷今日是被那些官员叫去的,那些官员说王妃遭此大难王爷定郁结难解,所以才摆酒,王爷推脱不过去才吃了几盏。” 悦伶双手抱怀,向屋内看了一眼,转而有些责怪的看着康如。 “那席上还有女子助兴吧?王爷连头发都······你说,王爷是不是?” “那倒没有,王爷在回来的途中,马车抛锚,头上伤了,是不想让王妃看到,适才披着发的。” 悦伶发出一声惊呼,立即又捂住嘴巴。 “那王爷?” “不要紧的,只是这些日子,王爷和王妃真是辛苦。” 悦伶满眸心疼,这阵子确实让人心力交瘁。 第164章 全部杀掉 “也不知道这灾情什么时候可以过去了。” “再过几日挖王爷就与万民一起祈雨,单元有个好的结果吧。” 悦伶点着头,慌忙向窦依竹的屋子跑去。 窦依竹知道自己误会了齐楠笙,一阵阵心疼。 “你说什么?与万民一起祈雨吗?” 悦伶一脸淡定,根本不知道窦依竹为何那么惊讶。 “是啊,这是常有的事儿。” 窦依竹只觉得有些不安,“确实是常有的事儿,但是王爷是齐楠笙,这次怕是不会安生了。” “王爷有人保护,王妃刚刚小产,想必也不会出现,不必担心。” 窦依竹半躺在床上,眼睛里满是担心。 祈雨一定是会选定一个地方的,到时候所有人都去保护他,那这里呢? 到时候她一定要与齐楠笙好好商量一下,万一高府的人发现了其中蹊跷,想必一定反噬的。 “王妃别担心,王爷是有担当之人。” 窦依竹轻嗯一声,但愿吧。 接下来的日子,窦依竹每日都在府内养着,高府的人也没再来过,赈.灾有秩序的进行着,也没有节外生枝。 终于到了十五月圆日,祈雨的日子转眼间到来。 “怎么了?祭台不都 已经安排好了吗?” 看到齐楠笙一脸凝重的样子,窦依竹小声问道。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书,“礼部之人夜观天象,祈雨的时辰,在夜间。”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怎么可能,这些人搞什么啊? “夜间?”她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知道了,他们就是想把你和城中的人都调走,转而来包围这边呗。” 齐楠笙望着窦依竹,他本就有些担心窦依竹口中所说的事情发生,现在看来,似乎那些人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太相信鬼神,但也是有敬畏之心的,为了黎民百姓,你尽管去你的,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的了。” 齐楠笙面色凝重,“本王会派人保护你,这里不会有事。” 窦依竹摇摇头,“王爷还是保护好自己吧,咱们都想到了他们这样做,说不定他们也会来一个声东击西。” 齐楠笙眉头紧皱,她的意思是,他们都猜到了这边会不安全,所以那些人的目标其实是他? “王妃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还是本王?” 窦依竹一脸坚定,“当然了,把你对付完了,留下我一个女人,自然好对付极了,再说了, 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你啊。” 齐楠笙的手微微收紧,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要去。 转眼间已经到了次日夜晚,窦依竹早早的就在屋内等着,看到齐楠笙来立即出来。 “明日你将这个穿上,可以救命的。” 窦依竹起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软甲,她看了许多书,用银丝和铜丝勾了好几日才做好。 说着话窦依竹将软甲传到他的身上,“古书上说的不是这种材质,不过我想这样已经不错了,可以挡一些刀剑类的。” 齐楠笙仰眸望着一脸认真的窦依竹,有人亲自做衣裳这种事情已经是很久远之前了。 可能是她眸间的认真让他一瞬间对她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突然握住窦依竹的手。 “依竹。” 窦依竹猛地一愣,除了在宫内,他从未这样叫过她。 “其实你说的·····” “王爷,车子已经备好了,府中内外已经均派人把守,不会有问题的,咱们走吧。” 齐楠笙松开窦依竹的手,恢复了冷峻的样子,与康如一起向外走去。 窦依竹站在原地,刚才齐楠笙的眼神,他是有事情要告诉她吗? “王妃不必担心,马车康如已经检查了 几遍了,祭台那边也安排的甚是妥当,王妃安心坐着吧。” 窦依竹回去坐在榻上,手中的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却是一个字也没记在脑子里。 “王妃喝些茶静静心。” 窦依竹抱着茶盏满脑子都是刚才齐楠笙的那个眼神,还有那声依竹。 “王爷,刚刚叫我依竹。”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突然笑了,“王爷这样叫王妃那不是显得亲密嘛,王妃怎的还担心了?” “我觉得他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等到王爷回来了再说呗。”悦伶完全没当回事。 窦依竹不知道,齐楠笙想说的事情其实是,他不是个残废。 可窦依竹却以为是什么他已经预料到了危险,这让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如果齐楠笙真的遭遇不测,那不管是在这个城还是回到京城,她都会被那群人给嚼的骨头渣都不剩。 说不好听的,说不定被卖到花楼也未可知。 “咱们去上柱香。”窦依竹扔下手中的书向佛台走去。 虔诚的跪拜在蒲团上,祈求着上苍能保佑齐楠笙平安,保佑这个城中,风调雨顺。 悦伶也跟着窦依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一脸真诚。 窦依竹心无 杂念,一心只想让大家都平安。 一个从来不信这些的人,手中拿着珠串不停的默念经文。 半个时辰后,正感觉腰酸的窦依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瞬间睁开双眸,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紧紧的拉着悦伶的手。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悦伶摇头,“王妃太紧张了。” 话音刚落,房顶上突然乒铃乓啷。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音传来,内室的房顶突然破掉。 两个黑衣人直接跳到了床上,掀开被子扔在地上,直接朝着她们这边来。 窦依竹立即吹灭蜡烛,拉着悦伶蜷缩到佛台下的柜子里。 悦伶吓的发抖,窦依竹捂住悦伶的嘴,屏住呼吸。 几人在屋内乱翻,声音一阵阵传来,外面的人传出一声声尖叫,随后便没了声音,窦依竹的额头都在冒汗。 她知道外面那些把守的人已经被干掉了,这帮人可真是极致的残烈暴虐。 窦依竹知道,她想到的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如若连她这里也不能幸免,那就是她和齐楠笙一样都遇险了。 “王爷说了,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她可是王爷的妻子啊。” “那又怎么样,继续找!” 第165章 他来了 藏在柜子里的窦依竹听到这里觉得十分迷茫,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齐楠笙让这些人来的? “快找!杀了那个女人咱们才能去向笙王爷复命!” 屋内燃起火把,窦依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悦伶的衣角卡在柜门处。 窦依竹壮着胆子轻轻伸手去拉,悦伶止不住发抖。 衣角刚被拽上来,窦依竹就听到了脚步声缓缓靠近。 “呵!” 笑声渐至,窦依竹一边将悦伶护在怀中,一边拔下发上的簪子。 她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紧张和冷静交杂着,一种奇怪的思绪在脑海中蔓延。 窦依竹轻轻抚了抚悦伶的背,紧紧的握着簪子。 “砰!” 只听见砰的一声,柜子瞬间被刀剑劈开,剑柄立在离两人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 窦依竹瞬间面色煞白,但脸色确实镇定的。 “你,你们!来人,救王妃!”悦伶慌张喊道。 窦依竹将悦伶抱在怀中,冷冷的看着几个蒙面之人。 “你们是要银子吗?我有。”她冷静的与几个人周旋着。 那几人大笑一声,“钱,我们已经收到了,今日来就是要你狗命的!” 窦依竹拉着悦伶从柜子里出来,刚站 在外面悦伶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们王妃吧,我来死,我去替王妃死,你门杀了我去交差就好了。” 窦依竹拉起悦伶,“人家要的是我的命,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替我去死。” 悦伶早已经吓到腿软,几乎是靠在窦依竹的身上。 “你看,怪不得是王妃呢,就是见多识广,既如此,那就别废话了,受死吧!”男人说着便挥舞着长剑。 窦依竹分外冷静,脑海中只关心一件事情,他们到底是不是齐楠笙派来的。 “好,反正是一定要受死的,你们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让我死。” “你是猜就躲在这柜子里,当真不明白是谁要你的命吗?” 窦依竹想到他出门的时候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难道是因为顾子瑜的到来,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吗? “好,我这个丫头只是个婢女,我只希望不要连累她,剑下无全尸,你们可否能赐予我一杯毒酒。” 反正铁定是斗不过了,不如选择一种能让自己回到那个世界的死法。 几人哈哈大笑,笑完之后,男人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葫芦瓶。 “ 可以,看你也是个可怜人,这王妃做的也是多灾多难,咱们就成全你吧,给你!” 窦依竹伸手去接扔过来的小瓶子,打开闻了闻味道,紧紧握住。 “不可以啊王妃!”悦伶声音颤抖。 窦依竹伸手为悦伶整理着碎发,“我本来就不该活这么久,日后没我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悦伶只顾着摇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记住了啊,好好儿的。” 说罢窦依竹便举起药瓶,这也不是在喜房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了。 算了,反正都是要死了,看运气吧。 窦依竹刚举起药瓶准备吃的时候,突然被悦伶抢去。 她立即去抢夺,药撒在地上,窦依竹捡起来正要往口中送,门突然被打开。 窦依竹下意识的向门外望去,眸间不自觉的浮现一丝期待。 可抬眸却看到了一个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人。 “我来了!”顾子瑜身穿盔甲,快步向前走去拉起窦依竹。 几人拿着剑向窦依竹刺去,顾子瑜立即将窦依竹护在怀中。 他大手一挥,身后便出现一群人,只听见屋内响起一阵刀剑打斗的声音。 窦依竹还没有回过神来,顾子瑜 拉着她和悦伶便向外走去。 院子内外打斗不停,窦依竹边走边挣扎着。 一句话都没有说上,直接就被顾子瑜塞上了马车。 “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窦依竹刚想问,马车便非一般的冲出了院门。 “顾子瑜!你放我下去。”想到上次的经历,窦依竹奋力起身,摇摇晃晃的上前。 顾子瑜本来在外面,看到窦依竹出来立即拉着她进入马车内。 “现在城中乱作一团,你出去想去哪儿?!” 窦依竹看着顾子瑜,他的话让她有些诧异。 “你说什么?怎么会乱作一团?” “笙王爷遇刺了!” “快去救王爷!” 外面响起民众叫喊的声音,窦依竹眉头紧皱,齐楠笙竟然也遇刺了? “让开!给我停下!”窦依竹拿着簪子猛的刺入顾子瑜的手臂。 顾子瑜反手抓住窦依竹的手,悦伶上前想要帮助窦依竹,却被顾子瑜一个反手打在肩部,直接倒了下去。 窦依竹刚想反抗,也被顾子瑜给打晕。 再次醒来的时候,窦依竹睁开双眼便望到了顾子瑜。 “依竹,你醒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衣服。 “你别 紧张,昨日我也是没办法才将你打晕的。” 窦依竹坐在床上,四处寻找着悦伶的身影。 “你这是又想将我圈禁吗?我告诉你顾子瑜,你休想!” 顾子瑜笑了笑,“依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来人,照顾王妃起身。” 话落,几个穿着一样的丫头立即从外面走来。 “让开!”窦依竹看到这几人瞬间心烦。 “依竹,笙王爷已经遇害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几日。”顾子瑜的声音无比温柔。 窦依竹却是愤怒至极,掀开被子立即从床上起身。 “悦伶呢,你把悦伶弄去哪了?”她大声吼道。 顾子瑜拿着手边的茶水向窦依竹走去,“依竹,咱们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悦伶就在外面。” “来人,去叫悦伶过来。” 顾子瑜挥着手,不一会儿悦伶就走了过来,看到窦依竹立即跑到她的身边。 “王妃没事吧。”悦伶一脸紧张。 窦依竹同时也在紧张的看着悦伶,看着她没事,窦依竹放心了一些。 “咱们走。”拉着悦伶的手,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门就被关住,两人被锁在屋内。 第166章 都没有了 “顾子瑜,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把门打开!” 窦依竹满脸怒气,声音也满是狠厉。 顾子瑜向外走来,“依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笙王爷真的已经遇害了,现在你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窦依竹陷入沉思,原来他们根本没有使用什么声东击西,是让他们两人都完蛋。 所以那帮人是齐楠笙叫来的吗?他欲言又止想说的又是什么呢? 顾子瑜缓缓靠近窦依竹,刚想拉住她的手,她抬起手就给了顾子瑜一巴掌。 巴掌声响彻屋内,顾子瑜低头抚了一下唇角,唇角浮现一丝邪笑。 “你不相信我也罢,那个齐楠笙一直都想除掉你,结果自己先死了,现在你竟然还相信他。” 窦依竹气喘吁吁的看着顾子瑜,“他是我的丈夫,我不信他难道信你吗?” “依竹!你跟着他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知道吗?!前阵子你还小产,你被那群······” “你住口!”窦依竹大吼一声,拉着悦伶到旁边坐去。 她不知道齐楠笙的情况,却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出不去的,不如慢慢想办法。 “折腾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叫人做你喜欢的花 生酪。” 窦依竹转身背对着顾子瑜,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出去!叫你的人都出去。”窦依竹拉住悦伶的手,冷声命令道。 顾子瑜挥挥手,几个下人瞬间离开。 “一会儿我会叫人将吃的送过来,城中很乱,你先歇息一会儿。” 说罢顾子瑜也走出屋子,刚出门就听到了门锁的声音。 “王妃,怎么办啊?” 这一套窦依竹已经熟悉了,这一次她一定很难出去了。 “不怕,咱们没事就好。” 窦依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烦躁至极。 “王妃,你说那些人是王爷派来的吗?”悦伶一脸害怕的样子,说罢又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你想说什么?” “奴婢是觉得,王爷应该不至于这样做。” 窦依竹笑了一声,想到祈雨之前她日日夜夜的勾软甲,又想到他临走前的样子。 “王妃,您这是不相信王爷吗?”悦伶问的心虚。 “出去再说。” 悦伶下意识的向外看了一眼,他们这能出的去吗? 刚想说些什么,脖子突然疼了起来。 “怎么了?是脖子疼了吗?”窦依竹上前去帮悦伶轻轻摁着 。 刚使力,自己的脖子也跟着疼了起来。 主仆两人相互魏彼此缓解着疼痛,那一边的齐楠笙也是急躁难安。 “王爷莫急,咱们定能出去的。” 齐楠笙看着四面的石壁,眸底的怒气如波涛一般涌起。 “王爷别担心,咱们是在回去救王妃的路上遇袭的,指不定那放的消息就是假的呢,就是为了引咱们上钩,王妃一定没事的。” 提起窦依竹,齐楠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王妃如此聪慧,一定不会有事的。”康如一直不停的安慰着齐楠笙。 可齐楠笙自己的心里却有数,那些人除非是疯了才会不对窦依竹下手。 他们被关在在这四面皆是石壁的地下室内,不知何时能出去。 康如已经起身去凿石壁了,一心想要找到出口。 “歇会儿吧。”齐楠笙已经分析过了,这石壁凭借一柄剑根本就凿不透。 他们是在回高府的路上被浓烟去给迷昏过去的,现在他们两人的体力也不足以去支撑着两人去凿壁。 “王爷,咱们一定能出去的。” “先歇着。”齐楠笙沉声命令,愤怒过后,他开始想以后,“既然我们都活着,那就是他们不想我们死。 ” 康如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爷的意思是?” “他们会派人找来。”齐楠笙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康如有些诧异,等着来找岂不又是一次难题? “可这里连点水都没有,王爷的身子······” “所以他们才会很快找来。”齐楠笙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担心了。 有的谈,那就证明一切皆有转机。 高府。 高老夫人快步走向正厅,脸上满是凝重。 “母亲。” “怎么回事。”高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声音里满是紧张。 高大人脸色煞白,他猜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真正发生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水里,一无所有。” 高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什么都没有?”她身体前倾着,完全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高大人重重点了点头,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恍惚的。 “他们怎么发现的!”高老夫人大喊一声! 高大人不禁叹了口气,谁知道怎么发现的,他想都不敢想呢。 “儿子,儿子不知。” “不知?你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过去了?!那边的人能饶了咱们吗!” 高大人心底的愤怒已经积攒 了许久,“那怎么办呢?母亲不是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聪慧吗?” “你!”高老夫人气愤至极,指着高大人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你可知道那是多少?现在怎么办?你去,叫那些人去问!把那些东西都给我弄回来!”高老夫人大声喊道。 高大人靠在椅背上,他知道那些钱财丢失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以为齐楠笙是一个市井小民?被吓一下就失了方寸?会将一切都告诉我们?他应该早已经弄走了!” “对啊!”高夫人突然叫了一声,“王妃遇劫小产,难道是假的?那王妃的孩子若还在,若是因为咱们出了事,那笙王爷······” 高夫人没敢往下说,想到齐楠笙紧张窦依竹的眼神就感到害怕。 若是他们伤害了窦依竹的孩子,齐楠笙若是出来了还不把他们都捏死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些东西回不来,咱们所有人都得死!”高老夫人大声喊道。 高大人冷哼一声,“母亲不如去问问那个大人呢。” 高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奔就有些狰狞的脸上更加的狰狞了。 “你最好给我把事情办好!” 第167章 休书一封 高老夫人指着高大人,狠狠的扔下一句话便向外走去。 高大人颓丧的靠在椅子上,他现在知道为何齐英稷会拿齐楠笙当对手了,这个男人竟然能做到滴水不漏。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也能把那些东西给转走。 “大人,咱们,咱们·····” “你带着婳儿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吧。”高大人突然开口。 高夫人听到这句话瞬间起身,这么说边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真的就坏到了这种地步吗?他们现在不是已经被咱们控制住了吗?”高夫人还是心存侥幸。 “不管如何,咱们都是棋子罢了,你懂吗?” 高夫人的双手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如高大人一样,万分颓丧的向外走去。 是啊,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那就是不管如何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高夫人收拾了行囊,带着女儿,在天黑前离开了城。 另一边,窦依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着一般。 顾子瑜来的那么巧,她根本不可能不怀疑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可齐楠笙离开前要说的是什么呢?窦依竹坐在屋内一天也没有分析出任何蛛丝马迹。 “王妃,总之 咱们是暂时出不去了,王妃还是吃点东西吧。” 窦依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现在满脑子都是齐楠笙。 “大人。” 门口传来声音,房门打开,顾子瑜大步走了过来。 “依竹,这是人从岭南运过来的,你快尝尝。”顾子瑜拿着蜜桔递给窦依竹。 窦依竹将头转向一边,“你不必如此,我根本不会再相信你,再说了,现在已经不是蜜桔的季节了,放我出去。” 顾子瑜将盘子放在一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依竹,你从前可没这么倔的,这是何必呢。” 窦依竹轻哼一声,“人都是会变得,从前我也想不到那个子瑜哥哥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说看,这样我就能好了?”窦依竹冷声反问。 顾子瑜看着窦依竹,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依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现在回去就是笙王爷的遗孀,作为遗孀要承担什么你知道吗?他们会怎么对你,你又知道吗?” 窦依竹冷笑着,“我当然知道,但不管是什么我都得回去,我没办法以另外的身份生活,还有,我的孩子,必须姓齐。” 顾子瑜猛然起 身,眸间顿时有些惊讶。 “你,你不是小产了吗?” “难道你们的高大人并未告诉你们,我的小产是因为什么吗?”窦依竹笑着看着顾子瑜。 既然他们是一伙的,那顾子瑜也应该知道那水池里的东西已经没了。 “你现在将我送回去,将齐楠笙好好的放出来,或许你们还能挽回一些损失,否则,你们只会人财两失。” 窦依竹故意这样与顾子瑜说,反正想做事必须要有钱。 齐英稷若是知道了什么都没有了,那也不会放过他们几个的,她也只有赌一把了。 “众人皆知,陛下是个多疑的人,若是我们都销声匿迹了,陛下必定会彻查的。”在不知道外界的状况下,她也只能依照三寸不烂之舌去跟顾子瑜谈判的。 顾子瑜看着眼前的窦依竹,从前他喜欢她善良,喜欢她貌美。 可如今,她成了王妃,他们交涉了这么久,她的聪慧更让他着迷。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也跟他们不是一伙的,陛下派我来是平定叛乱的,再怎么着也查不到我身上,而我,只想你平安喜乐。” 窦依竹听到顾子瑜这么痴的话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她抬手就将桌 上的蜜桔都朝着顾子瑜扔去。 “没事,你既然有孕在身,那就好好养着,日后,我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顾子瑜说罢便起身离开。 窦依竹还以为他听到孩子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他竟然是铁了心一般。 顾子瑜出去就叫人上了锁,他相信不管如何,他只要好好对她,他们一定会和好如初。 “收拾屋子了吗?她,可曾有污秽之物。”到了门外,顾子瑜问着下人。 他不相信她依旧有孕在身,可若是小产,她现在应该是还在见红的。 “回大人的话,屋内没有。” 顾子瑜转眸望向屋内,这么说,窦依竹真的没有小产。 那晚的劫难,真的就是为了转移那些东西所使出的计策吗? 顾子瑜突然顿步,他的依竹果真不是当年的依竹了。 他开始有些担心了,她和齐楠笙难道真的就如此一心吗? 即便是她亲耳听到了那些蒙面人的话,却还是相信齐楠笙吗? “大人,那边问呢,说让咱们出面去问。” 顾子瑜听到随从的话更加烦心了,只觉得憋闷不已。 “去,请个郎中为依竹把脉,咱们去山间。”没办法,既然是上了一条船,他就得 陪那些人走到底。 吩咐好之后,顾子瑜带着几人向外走去。 骑着快出了城,绕了许久才走到了关闭齐楠笙和康如的山洞。 “王爷,小的听到了马蹄声,来人了!”康如正在打坐,听到声音立即惊起。 齐楠笙也瞬间睁开双眸,双眼不自觉地向光亮之处望去。 “下面的人听着,在这个上面签了大名,画了押,咱们这边也好放你们一条生路。” 齐楠笙怎么也没想到,传出声音的地方竟然是上面。 两人一起朝着头顶看去,还未说话,上面就扔了东西下来。 康如捡起东西,拿出腰间的火石打开。 “王爷,这,这竟然是休书!” 齐楠笙眉头紧皱,接过康如手中的休书看着,一双本来就皱起的眉头,此刻拧的如麻花一般。 “王爷,这,这不是王妃的字迹吗?难道王妃?这怎么可能啊!”康如一脸的不相信。 齐楠笙仔细看着,这确实是窦依竹的字迹。 “王爷,小的觉得王妃不止于此。” 齐楠笙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至少她还活着。” 听到齐楠笙说至少王妃还活着,康如顿时笑出了声。 齐楠笙拿起笔随便勾了几笔。 第168章 杀了他们 刚画完,在纸上的绳子便拉了起来。 顾子瑜就在上面,看到那纸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到那随手勾出的鳖,中间描出的顾字,顾子瑜气到都要晕倒了。 “大人,这,这······” 顾子瑜气愤至极,齐楠笙果真聪明至极! “大人,现在怎么办。” “放毒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齐楠笙死了,一切都好办。 康如正在朝上望着,突然间就看到一条蛇从上面落下,他一挥剑便砍死了一条。 “王爷小心!” 齐楠笙镇定无比,解开身上的香囊,随手将药撒成一个圈。 两人站在圈内,康如举着剑,一脸的愤怒。 “卑鄙小人!你们竟然敢害我们王爷。” 齐楠笙将康如拉到一边,“若是还想要那些东西,现在就放本王出去,否则,你必死无疑。” 他话音刚落,顾子瑜就被高大人直接拉走。 “你疯了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子瑜整个人已经快要疯魔了,“我在做对的事情。” “对?你这就是对的事情?你一出来他就知道了你是顾子瑜,现在怎么办?” 顾子瑜撩开长袍席地而坐,他确实暴露了,可齐楠笙在 跟他们谈条件,这也是件好事。 “骗出那些东西,然后再杀了齐楠笙。” 高大人心有余悸,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本以为能把那些东西转移,接下来再让齐楠笙呆些日子离开了也就好了。 谁能想到,那些东西竟然都不见了,这个顾子瑜的目标竟然是窦依竹。 “齐楠笙不能杀,那些东西必须找到。”高大人思忖片刻,命令着顾子瑜。 顾子瑜转眸看着高大人,若是不杀齐楠笙就要放了窦依竹。 “齐楠笙必须死。” “他们二人死其一,那些东西就不会被找到。”高大人已经深深领教了齐楠笙和窦依竹的手段。 这俩人加一起,他们的默契,他们根本斗不过。 “现在咱们占上风!”顾子瑜被情感冲昏头脑,一点也不想让窦依竹回去。 高大人冷哼一声,“东西在他们手上,你要清楚!至于那个窦依竹,甚至比齐楠笙还难对付,毁了主子的好事儿,你我都得死。” 说罢高大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顾子瑜一人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给他们点吃的。”顾子瑜命令着手下,转身也回到住的地方。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从床上起身,悦 伶也立即紧挨着窦依竹。 “王妃。” “他一定是见到了王爷。” 悦伶瞬间警惕起来,“那咱们······” “嘘。”窦依竹佯装镇定。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窦依竹头也没抬,只是看着窗外。 顾子瑜望了一眼窦依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窦依竹瞬间警觉起来,下意识的拉着悦伶在身边。 如她所料,那几人直奔悦伶。 “你做什么!”窦依竹将悦伶拉在身后,庄子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可不能让顾子瑜把悦伶当做人质。 “依竹,你必须帮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顾子瑜向窦依竹走去,轻声向她说着,说罢几人便拉扯着悦伶向外走去。 窦依竹一个用力将顾子瑜推开,伸手拿过簪子在脖间。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将悦伶给带走,威胁我去找齐楠笙把东西交出来是吗?” 窦依竹的话让顾子瑜有些始料未及,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你先放下,听我说。” 窦依竹不仅没有放下,还站的离顾子瑜远了一些,仰着脖子看着他。 “齐楠笙根本与你就不相配,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应付了事,如今更是不顾你的 安危,你与他在一起只会卷入朝堂的漩涡,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窦依竹冷笑一声,“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已然是我的夫君。” 顾子瑜气的脸都青了,她怎么就对一个瘸子那么的死心塌地呢? “他是个瘸子,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瘸子,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所以呢?跟你在一起就安生?看着你跟他们斗下去吗?我不想听你废话,放了悦伶,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现在唯一能用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命了,她只能赌下去了。 “你不要逼我,你若是真的走了,我也会随你去的,至于她,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好啊,那咱们就一起死!”窦依竹说着便将簪子扎入脖间。 眼看着血珠渗出,顾子瑜一瞬间只觉得呼吸停滞了。 他挥着双手,眸间满是紧张,“别,别冲动。” “你别妄想拿悦伶威胁我让我去替你们做事,否则我说死就死。”窦依竹的语气中满是坚定。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凶险之事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怕个锤子。 “依竹,你就真的忘了我们的从前吗?” 顾子瑜的声音让窦依竹回忆 那些往昔,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常找她玩耍,之后又是经常接济。 除了要跟她在一起,他做了些极端的事情之外,确实好像也没有对不起她。 可是她不是窦依竹,虽说已经成为一体,可她更能明辨是非。 正在窦依竹想说那些都过去了的时候,顾子瑜突然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 簪子应声落地,外面的人立即把悦伶给拉走。 她还没有说上话顾子瑜便抽开腰带,直接将她的双手捆住。 “大人,大夫来了。” 听到大夫来了,窦依竹瞬间害怕起来。 她这点问题,大夫只要搭脉便知道了一切。 “我去,我去,我求你了,放开悦伶,我去说服齐楠笙。”窦依竹立即服软。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不仅没有怀孕,也没有小产的事情,否则出去了也是个死。 “依竹,你身子弱,我特地请了妇科圣手来替你把脉的。”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也不可能捆我一辈子吧?”窦依竹看着顾子瑜,言外之意,只要他放开她,她立即就会去死。 顾子瑜眉头紧皱,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依竹,我想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对吗?” 第169章 黔驴技穷 窦依竹看着顾子瑜,她当然会骗他了,还要不遗余力的骗他呢。 “我们之间是有多年的情分在的,我希望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要撕破脸。” 顾子瑜不明白窦依竹的意思,双眉紧皱,思索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再想了,这么多次了,你暗算我,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的性命,我愿意配合你一次。” 窦依竹柔声跟顾子瑜说着,只要他们不拿悦伶威胁她,一切都好办。 “王妃,奴婢不怕,你不要相信他!” 悦伶大叫着,不希望窦依竹为她做任何牺牲。 “悦伶你不要怕,我本来也不是自愿嫁给齐楠笙的,他死不死跟我无关,左右不过就是去一趟。” 窦依竹安慰着悦伶,悦伶瞬间不再叫喊。 她听得懂窦依竹的意思,这是告诉她,不管是怎么样,都要见到齐楠笙。 “依竹,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们才是可以一起共度余生之人,你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只有我······” “我知道,你做的这些我都看到了。” 窦依竹实在听不进去了,什么叫做不会伤害她,他做了这么多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事情,还用多说吗? “好,你先歇息一会儿,吃些东西,然后我陪你去。” “把悦伶放回来,反正我不去,你不也能把她重新弄走吗。” 顾子瑜看到窦依竹难受的样子也心有不忍,终于还是出去把悦伶送了回来。 窦依竹紧紧的将悦伶拉在身边,这个顾子瑜,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王妃莫怕,等到咱们回去了,王爷会治罪于他的。”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点着头,心里却是知道的,即便是等到他们出去,她也有口供,齐楠笙还是不能拿顾子瑜怎么样的。 这个男人会销毁一切,而且陛下也不会相信的。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王妃放心,奴婢不会有事的。” 外面的顾子瑜不能完全听到她们的谈话,但是想起刚才窦依竹的样子,还是有些诧异。 “给她们送点饭菜,放些东西,让郎中留下。”顾子瑜还是有些不相信窦依竹。 她是因为听到了给她把脉才转了口风的,他要知道她是不是在骗人。 饭菜不一会儿便送入屋内,窦依竹和悦伶却是一筷子也没动。 不仅如此,窦依竹还在观察着无内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感觉到窗子边有人,窦依 竹立即起身。 “顾子瑜我告诉你,如若我再次被你弄的昏厥,我一定会死在你府中。” 顾子瑜就站在一边,看着窗边的窦依竹,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喜欢的女人这么聪慧是件好事,可却也让他感到有些苦涩。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儿。” “不用休息了,反正已经天黑了,快去快回吧。”窦依竹沉声对顾子瑜道。 顾子瑜只能点点头,只要东西到手,他会立马将窦依竹和齐楠笙分开。 到时候,齐楠笙必死无疑。 “去,给窦小姐更衣。”顾子瑜挥挥手,几个丫鬟一同走入屋内。 盛装出席,窦依竹看到这身打扮便很想笑。 这是让她最后一次见到齐楠笙,好让他们留下最美的回忆吗? “灾情这么严重的地方,顾公子竟然也能有这样好的料子,实属难得。” “这个地方当然没有这么好的料子了,这些是我从京城带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给你穿上。” 窦依竹冷笑一声,紧了紧腰间的束带,抬起睡眸望着顾子瑜。 “顾公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你这么惦记着我,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了。” 顾子瑜 痴痴的望着窦依竹,一双眼睛恨不得将窦依竹给吃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有想过我心里有没有你吗?”窦依竹的怒气都快要压不住了。 她真是服了,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可以完全不顾被喜欢人的一切,只要自己喜欢。 “依竹,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窦依竹点着头,明你个大头鬼! 再有下次她绝对不姓窦!这个顾子瑜,她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走吧。”窦依竹向外走去。 悦伶满眸担心,快步走到窦依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 “王妃,你不要管奴婢,如若真的遇到什么难为您的事儿,一定不要想奴婢。” 窦依竹轻轻揽着悦伶,“我们早已经情同姐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记住了,我不会丢下你。” 说罢窦依竹便被拉走,眼睛上也被蒙上布。 马车走了许久,月光照入马车,可窦依竹的双手被捆住,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微弱的一点点光。 直到窦依竹觉得身子快要被颠的散架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 她被拉拽着下了马车,跌跌撞撞的向山间走去。 还没回过神来,腰间便被栓了东西,直接向 下扔去。 身体悬空了片刻,突然就听到康如的声音。 “这是?王爷!王妃来了!” 康如大吼一声,立即跑到窦依竹的身边给她松开手上的绳索和眼睛上的布。 洞内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齐楠笙的脸。 “你没事。” “本王没事,你呢?”齐楠笙上前去检查着窦依竹的双手。 看到她手腕上被绳索勒的嫣红的印记,眸底瞬间翻滚着如波涛般的怒气。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着周围,刚想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一片片蛇的尸体。 “啊!”她大叫一声,瞬间扑倒齐楠笙的身上。 “王妃莫怕,这些蛇都已经死了,是王爷身上带的药把他们给毒死了。” 窦依竹被齐楠笙紧紧揽着,大脑迅速的运转着。 “他们,他们用这些蛇想要毒死你吗?” 齐楠笙冷嗯一声,看着窦依竹惊慌的脸,心底不自觉地一阵阵的痛。 “他们叫你来做什么?” 窦依竹凑到齐楠笙的耳边,刚想开口,突然间想到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要你交出宅子里那些金银珠宝。” 齐楠笙冷笑一声,这些人真是黔驴技穷了。 第170章 心里有你 “你交给他们把,否则他们就会把悦伶杀了,如若不交,你我二人是活不了了。”窦依竹没有压低声音,故意让上面的人听到。 齐楠笙低眸解开身上的药囊,拉着窦依竹的手腕,将药粉洒在她的腕上。 “你以为交出去,我们就能活吗?” “我知道一样危险,可现在不是没法子吗。”窦依竹沉沉道。 她的眸光定格在他冷峻的脸上,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些坏人的话。 虽然说她已经猜到了,那些人肯定不是齐楠笙派去的,可她还是想要问问他。 “我······” 感觉到窦依竹欲言又止,康如立即转身向一边走去,拿着枯木枝去将蛇挑开。 窦依竹凑到齐楠笙的耳边,她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当然要解开一下心中的谜团。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她轻声问道。 齐楠笙下意识的向上看去,几个人影来回在走动。 他知道她的意思,可大局未定,他是不能告诉她了。 “本王没有任何事瞒王妃,也不会害王妃,此次事情多有凶险,王妃要保护好自己。” 窦依竹眸底浮现一丝失落,片刻之后便又消失。 她也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们还是在统一战线上的,她就不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些将我掳走的人说他们是你派来的。” “本王杀了你做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吗?”齐楠笙低眸问着怀中的女人。 窦依竹仰眸望着他,他的墨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杀了我你就可以娶别的女人了。”窦依竹故意道,“反正你也一直都不相信我跟顾子瑜没什么,我也没有什么有实力的母家给你做支撑。” 齐楠笙唇角上扬,揽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 “一个男人若是要依靠女人改变什么,他就算不上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窦依竹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这次与以往不同,他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说不定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本王,心里有你。” 正在窦依竹沉思的时候,齐楠笙突然柔声道。 这一刻是洞内的月光仿佛都变得无比柔和,他这是在告白吗? 看着她愣神的样子,齐楠笙毫不犹豫的低头去捕捉着她的双唇。 窦依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两瓣微凉的唇便在她的唇上摩挲。 心跳一点点加快,扑通扑通的声音仿佛填满了石洞 。 她刚想伸手推开他,他的双唇便已经到了她的耳边。 “窦小姐,是时候该上来了。” 齐楠笙的话音刚落,上面的绳子便抖动起来。 “康如。” 听到声音,康如立即上前。 “王妃您拉着绳子,能舒服一点。”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齐楠笙的目光满是担心。 “你们······” “有吃的,放心走。” 窦依竹依旧盯着齐楠笙,生怕他有什么不好的。 身子刚刚被拉上去,突然间头上就被蒙上了一块黑布。 窦依竹本想看看周围的,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扔入了马车。 走了一段,马车似乎停下了。 窦依竹瞬间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顾子瑜又来了。 “可问到了什么。” “你们的人不都在外面吗?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官家不受宠的女儿而已,他为了自己可以丢弃一切的,能告诉我什么呢。” 窦依竹假装自己被齐楠笙给抛弃了,只有这样,事情才可以做的更加逼真。 “嗯,既然他如此对你,那么你还在留恋什么呢?” “我没在留恋什么,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顾子瑜十分不解,“依竹 ,你有我,你放心吧,我就是你的后路。” 窦依竹轻笑一声,动了动手。 “是这样吗?被你藏起来捆起来的后路吗?” 顾子瑜立即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看到她腕上的药粉,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十分刺眼。 “你不会还相信他吧?”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窦依竹答非所问。 顾子瑜气愤不已,上前去掐住窦依竹的下巴。 “你可知道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我就会死,我在你的心里,当真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吗!”他愤怒的问着她。 窦依竹望着顾子瑜,唇角突然浮现明媚的笑。 暗夜里那笑容让顾子瑜只觉得有些瘆得慌,他立即松开了她。 “怎么?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吗?你不是说了,只要跟我在一起,死也是可以的吗?”窦依竹笑着问着顾子瑜。 顾子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也开始笑了起来。 “依竹,我是可以,可我的意思是,我们本来可以好好活,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对啊,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活着,我已嫁,你再娶就好了,为何一定要如此呢?这样下去,现在搞得天翻地覆,你认为你还能好好活着吗? ” 顾子瑜竟然无法反驳窦依竹的话,只是现在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必须这样做。 “依竹,你告诉我,你现在有孕在身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也没有小产,一切都是在骗人,为了来这里,也骗了皇后?” 窦依竹猛地一怔,她也没有想到他会猜到这里。 “你够了!”她转身去一边,“我们从来就没有过情谊,是你自己一直在一厢情愿,现在又做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被戳破了当初的事情,窦依竹只能用愤怒和转移话题去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顾子瑜,我已经爱上了齐楠笙,我求你,放过我好吗?”窦依竹跪坐在马车内,试图去求他。 顾子瑜本来就愤怒,听到这句话更愤怒。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齐楠笙是个王爷吗?所以即便他连路都走不了你还是爱他?我也可以的!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找到那些地方!” 顾子瑜说完便向外去,马车瞬间疾驰。 窦依竹紧紧抓着马车才不至于颠倒,随风飘着的窗帘让她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可看到外面,想到齐楠笙的那些话,她还是不敢跳,不过还好,她还是能记住条街的。 第171章 暗夜逃亡 可还没有看清楚,窦依竹又被拉入了马车内。 回到了顾子瑜住的地方,直接被推入屋中。 “王妃,王妃见到王爷了吗?”悦伶看到窦依竹立即起身迎接。 窦依竹轻嗯一声,拉着悦伶的手一同坐下。 “康如跟王爷在一起吗?” 窦依竹猛然抬眸望着小丫头,怕她多想,只敢在心里笑一下。 “他们被关了起来,现在还没事。” 悦伶猛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窦依竹拉着悦伶到床边,四下看了看。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悦伶一脸害怕的点头,这么多人看着,她们若是想离开这里可不容易呢。 窦依竹从袖间抖出来一个香囊,这香囊是刚刚齐楠笙给她的。 之前她还老奇怪,这些古人挂着这些做什么。现在她算是知道都有什么用处了。 “王妃是想······” 窦依竹点点头,“他怀疑我根本没怀孕,可我刚刚小产,如若被陛下知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悦伶紧张的小手都发抖了,如若真的被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到时候真的是所有人都得死。 “别怕,只要 咱们能出去,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窦依竹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 顾子瑜已经换了衣裳走入屋内,几个下人端着菜肴摆在圆桌上。 “依竹,我们许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来陪我吃些吧。” 窦依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顾子瑜面色阴冷,一双眼睛也是充满着杀气。 “依竹,你知道的,我若想下毒,可以找人来给你直接灌。” 窦依竹转手将要囊塞给悦伶,起身向圆桌走去。 “你也说了,齐楠笙根本不值得,所以他也不会听我的,那些东西对你们来说那么重要,那是他跟你们背后的那些人相斗争的资本,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我的,所以你也别做无用功了。” 窦依竹拿起筷子吃着饭,她还有用,他应该不至于对她做什么。 顾子瑜也拿起碗筷,刚才的阴冷褪去,此刻看上去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嗯,既如此,我也不会再要你做什么了,我也舍不得,你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好。”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心底里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晚膳终于完毕,窦依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终于也放心了一 些。 “我吃好了,已经几日没有沐浴了,你叫人准备一下吧。” “好,斐儿,去把浴房收拾一下。” 窦依竹终于离开了睡觉的屋子,和悦伶一起到了浴房。 “王妃,咱们能出去吗?外面那么多人呢。” 窦依竹下意识的向外看了一眼,如果按照齐楠笙所说,她们就一定能出的去。 “你也好好洗洗。”她突然笑了起来,边说边将热水往悦伶身上撩着。 悦伶躲避着,“都什么时候了,王妃还有心思跟奴婢闹着玩。” 两人嬉闹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顾子瑜在对面的屋子里眉头紧皱。 “大人,笙王爷会如此相信一个女人吗?” 顾子瑜玩弄着手中的两个象牙珠子,目光里爱恨夹杂。 他爱窦依竹,却也恨她。 曾经他们说好了的,不论如何,他们都要在一起。 可现在她竟然对一个瘸腿王爷如此死心塌地,甚至自己的命都不要。 “齐楠笙没有别的选择,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靠着窦依竹完成。”顾子瑜起身站在门外,看了看窦依竹,又转身离开。 悦伶此刻正在给窦依竹洗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这样泡过澡了,此刻的她竟然 也感觉到一丝惬意。 “呀,王妃换洗的衣裳忘了拿了,奴婢去给王妃拿回来。” 悦伶起身向歇息的屋子走去,几人一直在跟着她。 她拿了衣裳回来,立即告诉窦依竹外面有几个人,都在哪里站着。 窦依竹洗好了之后在浴房内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王妃,咱们真的能行吗?” “我看过了,顺着这个屋子向后边跑,这城中已经缺水已久,也没有什么好宅子了,那墙快肯定能推倒。” 马车回来的时候,窦依竹依稀看到了宅子的初貌,虽然不确定在哪里,但是这城中一定有找齐楠笙和她的人,所以运气好的话是能跑出去的。 还有一种能跑出去的可能,那就是顾子瑜故意让她们跑。 缓了一会儿,窦依竹终于起身对着悦伶点了点头。 悦伶立即会意,将自己的头发弄乱,装出一副很慌乱的样子。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悦伶大喊一声。 外面的下人都向屋内跑来,感觉到几人都进了屋内,窦依竹立即起身,和悦伶一起将粉末洒在了几人的脸上。 几人刚想挣扎,突然就晕厥在地。 “别进来,王妃还没有穿好衣裳 呢!”感觉到又有人靠近,悦伶赶紧出来关门。 窦依竹迅速将几个下人的衣服脱下,和悦伶一起换上了丫鬟的衣服。 “别看了,快去禀告大人请郎中吧,我们王妃小产之后身子就不适。”悦伶装作哭哭戚戚的样子。 外面的人立即散开,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向外走去。 两人低着头,绕过房子,低着头去了后院。 “就是这里吗?” 窦依竹看着眼前的墙重重点头,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她们推倒这面墙应该不难。 “用力!”窦依竹和悦伶一起上前推着墙。 两人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向前推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阵尘土扑面而来。 窦依竹立即爬上倒了一半的墙头,立即拉着悦伶的手向外跑去。 顾子瑜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双拳紧握。 “大人,她们果真走了。” 顾子瑜额头上青筋暴起,唇部抖动不已,手中的象牙珠子被他狠狠扔在地上。 她果然还是出去了,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 “这不是大人预料到的吗?大人有什么生气的,现在这样也是好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顾子瑜气愤的转身,快步向楼下走去。 第172章 竟然回了高府 事已至此,他必须要杀了齐楠笙,如此才可以让窦依竹毫无选择。 窦依竹和悦伶拼了命的向外跑去,体力不如悦伶的窦依竹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奴婢背着王妃好不好?” 窦依竹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可比你重多了。” 眼看着就快要到城中了,窦依竹仿佛看到了曙光。 “咱们快走,你还记得那个破庙吗?咱们一会儿就能到那个庙里了。”窦依竹拉着悦伶快步向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终于看到光亮,悦伶开心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们是谁?” 两人刚到破庙里面的人便一脸警惕,窦依竹立即将头上丫鬟的头饰拿掉。 “本妃是笙王妃。” “拜见笙王妃!” “菩萨,活菩萨来了。” 众人见到窦依竹都激动无比,窦依竹也不自觉的笑了。 “别这样说,这几日王爷遭了难,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本妃也是跑到这里来的,今日夜深了,本妃怕那帮匪会在府外等着,就来此借宿一晚。” “快,快给王妃准备铺盖。” 说着话几人立即在稻草铺成的床上放了棉被,放眼望去,这里可谓是最豪华的床铺了。 “多谢 ,多谢你们。”窦依竹感激不已。 众人却对着窦依竹直接跪下。 “王妃为了城中百姓屡次遭难,草民们感激不尽,愿王妃遭此大难后福寿绵延,永保康健。” “愿王妃否极泰来,寿比南山。” 窦依竹被这些淳朴的人搞得有些自责,这次算是遭难,但是上次可不是。 不过即便那次是说了谎,那也算是为了百姓,她也没什么心虚的。 “本妃,本妃谢谢你们的祝愿,这天灾让你们也受尽了苦楚,日后定会风调雨顺,大家睡吧,别让什么人发现咱们。” 窦依竹安慰了几句,庙内便只剩下一支蜡烛。 清晨,窦依竹特地派了一个人去叫高大人。 她知道高大人与顾子瑜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她必须大张旗鼓的回去,再让齐楠笙的人将她保护起来。 高大人知道窦依竹一定会回来,却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叫人来喊他。 已经跟顾子瑜商量好的高大人,此刻竟然不知道窦依竹和齐楠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亲自接窦依竹回府。 窦依竹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王妃,王妃可让妾身好生担心呐,王 妃还安好吗?”高夫人边走边激动的说着。 说完了话立即低身行礼,表现的很有礼数,也很担心窦依竹。 “无碍。”窦依竹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两个字。 她知道高大人一定会来,却不知道他会带着夫人一同来。 “王妃又遭此大难,真是让妾身痛彻心扉,那些劫匪,没,没对王妃做什么吧?” 这话说的极其让窦依竹反感,瞬间便想起了绿茶两个字。 这不是明摆着提醒大家,她一个女人落到劫匪手中还跑了出来,这不能杜撰出几千字的小作文啊。 “无碍,本妃也是运气好才跑出来的,既然大人都来了,咱们走吧。” “是啊是啊,这眼下王爷还没找到,城中匪人四处作乱,大人特命妾身来接王妃回高府中休养,那临时的落脚之地还是不要住了,与妾身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窦依竹瞬间便愣了一下,这俩人可真不好对付。 她本来想的是回到自己和齐楠笙住的地方,这样既能保护自己,也能将接下来的计划进行的顺利一些。 可这个高大人和夫人竟然想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这到底是监视,照顾还是控制。 “说来也是, 王爷和本妃来到城中数日,竟遭了两次大难,现下王爷还不知所踪呢,照说王爷和本妃带的亲信也不少,没想到尽是些不管用的,倒是不如高大人的人了。” 窦依竹故意在百姓面前说着,不管平日里这个高大人是何形象,现在都会多想一些的。 果然她刚说完,高大人的脸色便变的有些难看。 “王妃劳累已久,马车就在外面了,王妃快请。”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夫人只能赶紧将窦依竹带走。 悦伶慌忙扶着窦依竹,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终于到了马车上,高夫人还陪在身边,悦伶想说句话都不能。 又过了许久,终于到了高府。 这个府邸她们二人倒是来了多次,这次窦依竹来竟然是一肚子怒气。 “姐姐,姐姐你可回来了,如卿都要吓死了。” 两人刚下马车,如卿突然从府内跑来,冲过来紧紧的抱住窦依竹。 窦依竹立即蹲下身子看着如卿,双眸含泪,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责。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竟然把个小孩童给忘的干干净净。 “对不起如卿,对不起,你没事吧?” “姐姐不哭,如卿没事,以后姐 姐不管去哪里如卿都跟着姐姐,寸步不离的保护姐姐。” 窦依竹抱住如卿,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王妃别哭了,如卿小少爷没事的,府中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天妾身就好好给王妃压压惊。”高夫人扶着窦依竹向府内走去。 窦依竹紧紧拉着如卿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狐疑。 “王妃快洗洗,这里是妾身命人为王妃准备的衣裳。”高夫人拿着衣衫走入屋内。 窦依竹将衣裳放在一边,他们现在是在打哑谜的局面。 这个高大人是想看看她如何行动,她也想看他们如何行动。 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她是无法拒绝高大人让她来的提议,现在她倒是可以开口问问了。 “夫人不必多礼,本妃有些话想要问大人。” “王妃请讲。” “城中兵役和王爷带的人,现在何方?”窦依竹冷声问道。 高大人立即起身,“回王妃的话,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去找王爷了。” “这城到底有多大,那么多人已经找了这么久,王爷就没有一点踪迹吗?”窦依竹边问边盯着高大人看。 如果高大人与顾子瑜是一伙的,她的话一定会让这个男人露出点什么神情的。 第173章 孙子一样 高大人一脸平静,话还未说出口,直接对着窦依竹跪了下去。 “对不住王妃,下官已经出动了所有兵力,依旧没有王爷的踪迹,下官该死。” 窦依竹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她更加的愤怒,装什么啊! “你是该死。” 窦依竹整理着裙摆,冷冷的对高大人说着。 低着头的高大人被窦依竹的气场震慑到,编造了一肚子的谎言这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说。 “王爷为赈.灾来此,身边也带了这么多亲信大兵,结果却三番两次遭难,怎么?这些匪患难道是故意的不对当地的官儿动手吗?” 一旁的高夫人闻言也立即跪下,毕竟是王妃,他们也不可能太过分。 “王妃息怒啊,这城中旱灾已久,许是那些匪患早就知道城中已经被搜刮完毕,所以那些匪患才······” 高夫人跪在地上擦着眼泪,看上去很是恳切。 窦依竹低着眸,悦伶的脸色也无比难看。 “是吗?夫人这么说,那就是怪王爷和本妃带的东西太多了?还是说,王爷和本妃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呢。” 高夫人瞬间闭上眼,深深懊悔自己说的话太多了。 “王 妃,夫人不是这个意思,王爷失踪王妃心急,下官也心急,但是夫人当真没有说王爷和王妃的意思。”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装作疲惫不堪的样子。 “本妃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眼下这个境况,本妃实在是太过担心了,没有王爷,本妃也活不下去了。” 谁还不会哭啊,窦依竹说着便满眸是泪。 “罢了罢了,本妃暂且相信你们吧,从那个奸人手中逃出来,已然是要了本妃半条命了,本妃先去歇息歇息。” 窦依竹边说边起身,高夫人也立即起身带着窦依竹去屋内。 坐在榻上,看着高夫人出去的背影,窦依竹冷笑一声。 他们根本就知道她是从顾子瑜那里逃出来的,也知道她跟齐楠笙见过面。 可现在他们都在伪装,装作对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王妃莫怕。” “我才不怕,咱们跟他们斗到底。”窦依竹小声说着,一双黛眉微微上扬。 高府那么多东西都被他们运走了,剩下几个人而已,还能斗不过咋的。 “我还真是累了,叫人去弄些水,咱们洗洗,睡一觉。” 反正暂时是没问题的,她也得养精蓄锐。 高大人和高夫人听到窦 依竹已经睡了的消息坐在一边生闷气,尤其是高大人。 “这个窦依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在这里跟咱们打哑谜。” 高夫人叹了口气,“那不然呢,将一切都和盘托出,那咱们还怎么装,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那个顾公子跟她又有旧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高大人冷笑一声,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东西能回来。 “放心吧,咱们能找到的。” 两人在正厅内商议着,完全不知道此刻齐楠笙和康如都快要出去了。 齐楠笙知道洞穴外虽然有人,但是也知道从上面是可以离开的。 “如若咱们想出去,必须咱们一起上去,这样的话才有几率打过他们。” 齐楠笙不自觉地向上望去,脑海里都是窦依竹。 依照她的聪明才智,她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不急。”齐楠笙沉声道。 如若她已经出去了,那一定会好好歇息一下,等到晚上再出去。 “歇着吧。”齐楠笙靠在轮椅上闭眸养神。 康如即便是有些心急,却也不敢再做声。 晚间。 那边的窦依竹还没有醒来,高老夫人和高大人就在商议着。 “要我说,直接就 把那个窦依竹给控制住,威胁齐楠笙就好。”高老夫人已经着急不已,只想赶紧将这件事情给了结了。 高大人倒是聪明一些,“不可,真的如母亲所说,那笙王爷势必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死。” 高老夫人一脸不屑,“他还有什么?到时候,直接让他们去西天就好了。” 高大人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唇部又不自觉的抖动着。 “难道那个人就真的稳赢吗?他是王爷!是陛下的皇子,是天子派来赈.灾的,你们若是真的想死无全尸,请不要拉上我。” 高大人说完便起身离开,门外穿着高府丫鬟衣裳的悦伶,按着扫帚就向屋内走去。 刚打开门窦依竹便醒了,看到悦伶的装扮顿时被惊到。 “这是怎么了?” “王妃,奴婢听到了高大人和高夫人谈论的事情,说什么那一伙人稳赢什么的。” 窦依竹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只是抬眸看了看窗外。 “无碍,叫他们做吃的吧。” 吃饱了好干活,她也好有精神。 晚膳不一会儿便送到了屋内,窦依竹本以为高大人和高夫人会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他们连来都没来。 “王妃快尝尝这个银耳羹,这些日子王妃奔波不已,又心火旺盛,喝些这个最好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拉着悦伶坐下。 “你也坐下喝一碗。” 悦伶知道窦依竹对她情同姐妹,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窦依竹边用晚膳边想着高大人和高夫人在想什么,按照她和齐楠笙想的,她今夜出去一定会很顺利。 可如若顾子瑜和高大人猜到这一点,并不上钩呢。 “王妃在想什么?” “没什么,但愿这些人笨些,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吧。” 悦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窦依竹。 窦依竹依旧在沉思着,眼下高大人和顾子瑜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他们也没有。 “吃好了吧?你去告诉高大人,我今日要去咱们住的地方拿些东西。” “是。” 悦伶走了不一会儿高大人和高夫人便着急忙慌的向这边走来。 “王妃适才休息好,有什么东西吩咐奴才去拿就好了呀。”高夫人一脸关切的样子。 窦依竹起身向高夫人靠近,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 “本妃小产,其实不应该住这里的,可不知道王爷如何,本妃想要亲自去收拾一些他的东西。” 第174章 又逃 窦依竹一脸难过,不自觉地用手帕擦着眼泪。 “王妃想取什么东西,下官派人去取好了,毕竟王妃身子还有些虚弱,再碰到匪患可就不好了。” 窦依竹抬眸看着高大人,呵,这孙子可真够能装的。 “大人,本妃不知王爷是否遇难,只想去和王爷一起住过的地方安安心,大人如此阻拦是何意?”她哽咽问道。 一堆下人在身旁,高大人看到这副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可这不是天色都黑了吗?” “正是因为天黑了,王妃思念王爷,这不才要回去的吗?大人怎么就不肯成全王妃呢。”悦伶在一旁帮衬着。 双方都在伪装,高大人极限拉扯,窦依竹极限憋笑。 只要高大人放他们走,那她猜的就是个八.九不离十。 “既如此,那下官陪着王妃一起去吧。” 窦依竹微微颔首,微微抬起裙摆便向外走去。 高大人对着夫人点了点头,跟在窦依竹的身后一起离开。 绕过街道,窦依竹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大人不必跟着了,屋内这会儿想必也不会有坏人,王妃睹物思人,也不想大人都看到。”悦伶故意将高大人留在门外。 窦依竹和悦伶一起推开房门,屋内看上去已经被收拾干净。 看到这一幕窦依竹很想笑,这高大人,找不到东西还将自己妹妹曾经住过的地方给收拾了一下,还真是煞费苦心。 “王妃,外面可都是他们的人。” 窦依竹轻嗯一声,两处宅子是通着的,只要从后门找一个洞就能爬出去。 “把那几本书带上即可。”她轻轻指着旁边。 如若他和齐楠笙这次能赢,那也不会再住在这里了,能拿的东西还是拿一些的好。 “咱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儿你用同样的方法,大喊一声,然后咱们躲起来。” 悦伶笑着点头,“王妃这招是声东击西。” 窦依竹也笑了,“你小声点。”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悦伶和窦依竹换上了夜行衣,大喊一声,外面的人立即推开房门。 梁上的东西瞬间掉落在地上,砸的几人头都发懵了。 窦依竹和悦伶躲在柜子内,窗户处闪现的黑影,瞬间吸引了高大人手下的注意。 等到几人去追赶黑影的时候,窦依竹立即从柜子里出来,拉着悦伶向后院跑去。 扒开松土,两人从墙角钻出去。 “咱们可出来了,去哪啊 王妃。” 窦依竹快步走着,边走边看,她还不知道齐楠笙和康如出来没呢。 “郊外。”她边说边跑。 两人跑了许久,窦依竹终于看到一个驿站。 “店家,给我马。”她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银锭放在柜台上。 店家看了看窦依竹,接过银子摇了摇头。 窦依竹立即拔下头上的簪子,够了吧? 店家立即挥了挥手,不一会儿门外便有马儿的鸣叫声。 窦依竹轻而易举的便上了马,拉着悦伶一起上来,挥着鞭子扬长而去。 高大人骑着马在后面看着窦依竹和悦伶离开,对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马儿跑了有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和齐楠笙约好的地方。 “王妃,王爷怎的约您在这里见啊。” 窦依竹扶着悦伶下马,“如果齐楠笙也出来了,那这里便会发生历史性的一幕。” 也可以说是转折性的一幕,毕竟这里要发生一场大战。 “咱们进去吧。”窦依竹左右望了望,像是在确定周围没人,然后便拉着悦伶走了进去。 悦伶不知道窦依竹和齐楠笙约定了什么,只觉得这山洞里又阴又冷。 窦依竹将悦伶抱在怀中,她和齐楠笙说定 了,只要她跑出来又跑到这里来,那高大人和顾子瑜势必会以为这个地方有那批金银财宝。 到时候已经出来的齐楠笙,一定会带着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之所以跑出来,顾子瑜和高大人之所以让她跑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引着他们来找那些金银。 “再等会儿就不冷了啊。”窦依竹安慰着悦伶。 外面的高大人站在山边,顾子瑜也闻讯赶来。 “只要发现东西,立即将他们都杀了。”高大人已经走入绝境,只想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顾子瑜紧紧的抓着缰绳,坐在马背上气势汹汹的看着山洞的方向。 这次,他要玩一局大的。 “窦依竹不能死。” “我说大人,女色向来都误事,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笙王妃,你还真以为跟她能长长久久吗?” 顾子瑜一脸黑线,黑色披风上的金线闪着阿骇人的光。 “听不懂吗?我只要她不死。” 高大人冷哼一声,“好。” 说罢他向后看了看,一群黑衣人立即向山洞靠近。 窦依竹听到脚步声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抓着悦伶的手越来越用力。 “给我找!找到了重重有赏。” 几人进 来便开始到处找东西,窦依竹蜷缩在一旁,她当然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了。 “说!东西呢!” 窦依竹将悦伶护在身后,“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只是来这里躲避一下,你们是谁,谁派来的。” 领头人手中的剑嗖的一声,直接向窦依竹的脖颈处去。 冰凉的触感通过剑柄传来,窦依竹吓得手心冒汗。 “东西,本妃确实知道在哪里,叫你们的人出来跟本妃谈判。” 既然已经这样了,她是一定要引出来一两个人的。 顾子瑜这个狡猾的是肯定是不会来这个洞中的,但是高大人,一个狗腿子即便再聪明也是要保命的。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来这里找东西,那么齐楠笙也就能将局面翻转了。 “你别耍花样,这里什么都没有。” 窦依竹冷笑一声,“是吗?你们确定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窦依竹故意道。 几个人看了一眼窦依竹,竟然有些心虚。 领头的挥挥手便有人向外跑去,高大人听到窦依竹的话眉头紧皱。 望了望身边的顾子瑜,两人都坐在马上摇摆不定。 这个时候谁去见了窦依竹谁就暴露了,他当然也不想去。 第175章 先他一步 顾子瑜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可能去面对窦依竹的。 如此一来,他们也许再也没有可能了。 “高大人。” 高大人气愤至极,“顾大人,您就······” “笙王爷还被关着呢,咱们谁都跑不了,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你怕什么。” 高大人迟疑了片刻,现在不管什么办法,总之找到那些金银,他便有活下去的可能。 又思忖了片刻,他终于还是起身去了洞内。 窦依竹此刻又害怕又期待,如果齐楠笙没出来,那一切都完了。 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说耽误事儿也是真的耽误事儿。 正在窦依竹有些惊惧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了脚步声。 看到熟悉的衣衫映入眼帘,窦依竹轻笑一声。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和高大人相遇,高大人还真是贵人事忙啊。” 高大人低着头,不知道为何,看到窦依竹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王妃,下官看的出来,王妃是个好人,为官之道无非就是站队,下官已经选好了,如此一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王妃如此聪慧,想必已经明 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下官只要拿到他们存在高府的东西,至于其他,下官答应王妃,绝不插手,甚至必要的时候,下官会帮王妃。” 窦依竹缓缓起身,这个高大人也确实聪明。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不是一个队,那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东西嘛,已经去赈.灾了,大人如若现在倒戈,到时候功劳上一定有大人一笔。” 高大人的眼睛里明显浮现一丝犹豫,任谁在这个现状不为了窦依竹的话而心动呢。 “王妃所言当真吗?赈.灾?城内从来没有什么大车出去啊!” 窦依竹没想到这个时候高大人竟然关心的还是那些金银。 “我们怎么可能会分一次把那些东西运出去,高大人,这城中万民到底是什么状况你看不到吗?” 她越走越近,“你拿着朝廷俸禄,不顾百姓生死,乱收赋税也就算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为那些狗官去做事!王爷拿那些东西可是为了城中万民撑到秋收的。” 窦依竹试图让高大人站在他们这边,不给自己树敌,又能让城中万民得以度过旱灾,这是最好不过的。 “从前是下官糊涂,可人在屋檐下,总是 要生存的啊,我也是······” “也是什么?” 正在高大人说话的时候,顾子瑜突然从外面走来。 “高大人!你作为一城之官,不想着为万民谋福也就罢了,竟然还起了搜刮之心。” 窦依竹有些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戏码?黑吃黑? 这也太精彩了吧?这哥顾子瑜,她还真是小看了他。 窦依竹还没开口,石洞外便亮起火把,轮椅的声音传来,窦依竹更加的疑惑了。 “笙王爷,高大人绑架王妃,不惜威逼利诱,拿着朝廷的俸禄,搜刮民脂,贪污无度,王爷准备如何处置他。” 窦依竹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顾子瑜到底在做什么。 “顾大人,本妃被谁绑架了,你不清楚吗。” 顾子瑜面不改色,“王妃莫不是被吓傻了?下官刚赶到这里就看到王妃和高大人在石洞中,王爷腿脚不便,下官这才亲自上来的。” 无耻之尤! “高大人,你来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窦依竹向高大人走去。 她一个人百口莫辩,加上高大人的指正,顾子瑜肯定是完了吧? 顾子瑜向高大人走去,脸色带着一丝冷寒。 “高大人,王爷 王妃都在此,你可要实话实说啊。” “是我,是我绑架了王妃,是我。” 窦依竹有些惊愕,一双眸子不自觉地看向齐楠笙,而后又转眸看向顾子瑜。 “你不是疯了吧?我是被你绑架的。” “王妃莫不是被吓傻了?下官自始至终都在寻找王妃和王爷的下落,所有人都可作证。” 窦依竹看着眼前如此无耻的男人都要气死了,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齐楠笙便向她招手。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两人,他也本以为可以将高大人和顾子瑜一网打尽的,谁知道顾子瑜竟然快他一步,最主要的,这个高大人竟然还认罪了。 “来人,押下去。”既如此,还是先将他带回去的好。 窦依竹看到几人去拉高大人下去,立即向前。 “他呢?” “顾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齐楠笙拉着窦依竹到身后,抬眸看着顾子瑜。 顾子瑜整理了一下披风,“下官想着,这城中发生这样的祸事,王爷和王妃都遇险,想必一定是有能力之人所为,所以才在高府外守着,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齐楠笙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人竟然还能自圆其说 。 “嗯,顾大人辛苦,夜深了,顾大人先请回吧。”齐楠笙说完便挥手。 外面的人立即走来迎着齐楠笙几人出去,下了山,窦依竹终于到了马车内。 本来以为能够一网打尽,结果却就抓了一个高大人。 窦依竹十分郁闷的坐在马车上,这次顾子瑜又全身而退了吧? 就算是高大人倒戈,顾子瑜依仗着家里和齐英稷的势力,依旧不会怎么样。 所以不管怎么说,那个高大人都是牺牲的那个。 “王妃怎么这么不高兴呢,王爷和王妃都没事,高大人也被抓住了,这不是好事儿吗?那个顾大人,王爷自会慢慢收拾他的。” 窦依竹终于抬起眸子,这么一个阴狠绝辣之人,真是太让人烦躁了。 “悦伶说的对,本王自有对策,王妃受苦了。”齐楠笙握住窦依竹的手轻声道。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眸子,只觉得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 想到他那晚离开前的样子,她又觉得心有不安。 “咱们住哪。”窦依竹沉声问道。 齐楠笙看着她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握住她的手突然更紧了一些。 “已经安排好了,王妃回去即可安生的睡个好觉了。” 第176章 我服侍你 窦依竹轻哼一声,她在哪里都是睡得着的。 也许是见到了齐楠笙安心了,正在想着,窦依竹就开始昏昏欲睡,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齐楠笙伸手拿过毯子给她盖上,悦伶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很是开心。 正在开心着,突然想到了康如。 “王爷,怎的没见到康如?” “在府中。”齐楠笙沉声道。 悦伶点点头,想着康如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她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心里很不安。 午夜时分,马车终于到了府中。 悦伶轻声叫着窦依竹,醒来的窦依竹立即下车。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陌生的宅子,看上去有些小。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快步向里面走去。 “王爷王妃回来了,屋内已经收拾完毕,就等着王爷和王妃回来呢。” 窦依竹笑着向屋内走去,等到有光亮的地方,突然观察到康如的脸色无比煞白。 “康如你怎么了?你的胳膊?” “没事,你不要着急,一点小伤而已,休养几日便好了。” 窦依竹转眸看了一眼齐楠笙,“你怎么回事?他受了伤你还要他来收拾这么多东西。” “不是这样的王 妃,本来小的是要去救王妃的,王爷体恤,小的这才回来的,小的也是命人做的,自己都没动呢。” 窦依竹眉头紧皱,看样子他们从洞内出来是费了劲儿了。 “快让我看看。”她拉着康如坐下。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几个都快成家人了,窦依竹看到康如手上还是紧张的。 “没事的王妃,郎中已经来振过脉了。” 窦依竹不听康如在说什么,立即给他把脉, 悦伶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窦依竹,生怕诊出什么不好的。 片刻过后,窦依竹一脸凝重,“这是剑伤?你日后想要再拿剑怕是不成了。” 康如瞬间低头,“承蒙王妃挂心,这不还有右臂吗?” 悦伶起身去内室整理着已经铺好的床,眼角似乎有泪珠渗出。 窦依竹望着悦伶的背影很是心疼,抬步向她走去。 “你别难过了,能治好的,等到咱们缓过来了,那些害康如的人咱们一定好好收拾他,为康如报仇。” 悦伶低着头,“哦。” 过后又猛然抬眸,“王妃,奴婢,奴婢不是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竟然觉得有些羡慕。 “你整日里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些天也辛苦了 ,快去洗洗,好好睡上一晚,你们听着,明日谁也不要叫悦伶哦。” 窦依竹故意对着其他人说着,让悦伶多睡一会儿,那就可以晚来她这里,也能去好好照顾一下康如了。 “是,王妃。” “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有我。” 为了让康如他们几个能好好休息,窦依竹命令所有人都退下。 齐楠笙推动着轮椅向窦依竹靠近,“本王已经几日没有沐浴了,王妃将所有人都打发走,难道是要亲自服侍本王?” “是啊。”窦依竹边说边拿着衣服,推着齐楠笙就去了西侧的屏风后。 她依旧没有放弃去试探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 窦依竹将干净的衣裳挂在架子上,伸手去解开他身上的腰带。 反正古人洗澡都是要穿个裤子的,再说了,她窦依竹什么大体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 可真正到解开了他的衣裳,看到他精壮胸膛腹肌,她顿时觉得心里一紧。 “你,你自己来吧。”窦依竹突然松开手。 齐楠笙解开最后一层衣裳,“来扶本王。” 窦依竹立即转身去扶着他去木桶,将他弄到里面,可谓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看着倒是不胖,还挺重。” 坐在木桶边的窦依竹不禁吐槽道。 齐楠笙泡在温热的水中,唇角微微上扬,她还真是有趣。 窦依竹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回忆着刚刚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想到刚才只顾着用力了,完全没注意他的双腿。 “你们两个怎么出来的?是不是很凶险?” 想到他们所在的那个石洞,她去的时候那些毒蛇,窦依竹就有些后怕。 “嗯,康如用衣裳做了绳索,爬上去与那些人大战,放了信号,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人。” 齐楠笙轻描淡写,窦依竹却听的心惊肉跳。 她转身将他的投靠在木桶上,松开他的玉冠替他洗发。 “你是怎么被抓走的。”窦依竹拿来洗发粉往他的发上抹,一边撩着水染湿他的发。 齐楠笙脑海里瞬间浮现那日,“那日刚祈雨完毕就有人来说王妃被劫,本王着急回去,在回来的路上被劫住,一股浓浓的黑烟让本王和康如失去了意识。” 窦依竹眉头紧皱,柔软的手指轻轻摁着他的头部。 “这么说你是被浓烟暗算的,是那老怪吗?” 齐楠笙微闭着眸,现在 这一切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已经在找了。” 窦依竹气愤无比,“找了那么久不还是没找到,这个人还真是古怪,还有那个顾子瑜,咱们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他关起来啊!” 齐楠笙微微转眸望着窦依竹,他发丝凌乱,发生的水珠低落在他的肩部,窦依竹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明日。”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他在说什么? “你是说明日就可以将顾子瑜关起来?” 齐楠笙微微颔首,一双墨眸紧紧的盯着窦依竹。 窦依竹微微蹙眉,正在思考着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炙热。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本王在想王妃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还是舍不得青梅竹马去死。” 窦依竹不明所以,她这不是已经表达了对顾子瑜的厌恶了吗? “我没有向着他啊。” “本王以为王妃对顾公子尚有情谊,所以舍不得他死。” 窦依竹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都是这么的小心眼吗? “那你会舍得让苏觅夏死吗?”她故意问着他,“我不过是没有过害人罢了,没你想的那么多。” 第177章 在床上吃 齐楠笙趴在木桶檐儿上望着她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的心看透一般。 窦依竹呆滞在原地,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何意。 “你看着我做什么?怪渗人的。” 窦依竹话音刚落,齐楠笙便伸出手托着她的后脑靠近她的双唇。 双唇摩挲间,窦依竹只觉得大脑中好像有烟花炸裂一般。 齐楠笙也从未过这种感觉,从小就读圣贤书的他,竟找不出一个字也来形容她的甜美。 热吻逐渐加深,窦依竹在偏冷的屋内却感觉像是要着火了一般。 “王爷,小的有事回禀。” 正在窦依竹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康如的声音。 齐楠笙适才还柔和的脸瞬间便有些冷,他轻轻松开她。 “进来。” 窦依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有一种大脑缺氧的恍惚感。 直到康如走进来,窦依竹才仿佛突然明白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她立即起身去站在衣架后面,整张脸如同被火烧了一般。 “说。” “王爷,小的已经去查了,高夫人和他们的女儿不见了,如若不是被高大人藏起来了,那就是被顾公子给弄走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想到高大人 认下一切的样子,这么说是顾子瑜逼迫的? “嗯,你先出去,折子叫人递上去,任何人,本王不叫都不要来。” 齐楠笙冷嗯一声,吩咐康如出去,随后便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看着他发尾的洗发粉,立即上前去帮他洗着头发。 等到一切都做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窦依竹将他弄到床上,累的气喘吁吁还要自己去洗漱。 她到了床上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窦依竹轻轻的躺下,怪不得他说如若不叫任何人不准过来呢,这都这么晚了,他又遭了那么大的罪,理应好好歇息歇息。 “那些毒蛇没将你们怎么样吧?你在那阴冷的石洞内呆了那么久,双腿没事吧?” 本来是想睡觉的,可是想到他的腿,她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齐楠笙下意识的将她揽在怀中,一张脸埋入她的脖颈。 “王妃这是不累?本王的身体好得很。” 窦依竹瞬间闭嘴,身子也是一动不敢动。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说她还是有点怕。 许是累坏了,窦依竹不一会儿便睡着。 齐楠笙轻轻松开她,墨眸望向夜空,眸底满 是担心。 熟睡的窦依竹不自觉地抱着他坚实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手臂旁睡着。 次日,日上三竿,热烈的光照入屋内,分外刺眼。 睡足了的窦依竹终于睁开双眸,感觉到双手在抱着一个坚实的手臂,她立即松开。 “你怎么还没起身?” “今日无事。”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身子不由自主的挪动着。 “你这不是在骗人吗,你遭此大难,那些官员们想必已经在外面等着见你了吧。” 齐楠笙突然笑了,“王妃所言甚是,所以本王才不起身。” 窦依竹看着他笑心底有种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可饭总要吃的啊。” “王妃饿了?叫他们送到床上吃。” 窦依竹猛然起身,“我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也不能故意让别人说嘴吧,青天白日的,我和你在床上吃饭,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说罢窦依竹便立即起身,到了梳妆台前才想到为了转移珠宝他们编造的事情。 其实不用说,外界现在不是也在说她被匪患侮辱至孩儿小产吗,她本来也是没法做人的。 想到这里,窦依竹竟然有些忧愁,在这里还好,要是 回去了,面对京城那些妇人,面对陛下皇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为了本王,王妃受苦了。”齐楠笙注意到她的不悦,突然轻声安慰道。 窦依竹转眸望着齐楠笙,唇角浮现一丝笑。 “王爷还是好好想想这么大的日头民众们如何过活吧。” “本王会好好补偿王妃的。” 窦依竹梳着长发,脸上的笑容肆意绽放。 “我需要什么补偿啊,总之不过就是还在王妃之位上,有口吃的就行了,哦对,出去的时候你还是尽量得表现的很在乎我,否则我在京城确实是不好过活。” 窦依竹拿起簪子轻轻一绾,热烈的阳光下,她本就清丽的五官更加的立体,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更加的透亮,整个人就仿佛是一颗拨了壳的荔枝。 “也许,你可以不是王妃。” 窦依竹正欲拿衣裳,听到齐楠笙的话立即转眸。 “或许,你可以是太子妃,亦或是,皇后。” 窦依竹猛地一怔,他到底在搞什么? “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我没那么大的欲望,再说了,我也不觉得你是不清醒的人,你该不会想和齐英稷一争高下吧?” 窦依竹边向他靠近边问着,他的 身体局限在这里,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局限? 不对,她研究人体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哪个装残废的可以装的这么像的。 “王妃何出此言,难道本王不配?还是王妃觉得,王妃不配?” 窦依竹笑着坐在床上望着他,一双水眸仿若想要看透他的心一般。 “我当然觉得我配了,可我不屑,山川湖海,天地辽阔,我才不要那么想不开将自己困在一个院子里,与一群女人斗法呢。” 窦依竹边说边从耳边轻轻摘下耳饰,她就不相信了,他一次两次忍得住,次次都能忍得住吗? 她故意靠近他的腿,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真的想吗?” 窦依竹完全不知道她的所有动作齐楠笙都尽收眼底,她刚伸出手就被齐楠笙拉到床上,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中。 “王妃的耳饰掉了。”从她的手中拿过耳饰,齐楠笙温柔的帮她戴上。 窦依竹又气又急,这个人真是的·····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她不自觉的捧着他的脸问道。 齐楠笙俯视着怀中的人,“如若本王有心呢。” “很好啊,大丈夫心有万民,何尝不可呢。” 第178章 若是太子妃呢 窦依竹一脸轻松,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齐楠笙从未放弃过自己,虽然他从前是无意的,可现在不能再无意了。 他不走,齐英稷那些人也在推着他走。 可窦依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竟然不自觉的开始考虑一个女人的话。 “那王妃呢?” “之前咱们不是说过的吗?我本来就无意在后院打转一辈子,王爷要是愿意成全我再好不过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他在考虑她,可她却想抛弃他。 他伸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一张俊脸无限靠近她。 “窦依竹,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窦依竹黛眉微蹙,这是在威胁? “不知道!”她没好气的说道。 齐楠笙的唇角浮现一抹邪笑,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双唇, “没关系,来日方长,本王会慢慢教王妃明白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窦依竹的面上,她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王妃,奴婢起晚了。” 正在她想伸手推开他的时候,悦伶突然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她微微一愣,立即退出内室。 “对,对不住王爷王妃,适才下人们说王妃已经起身 了奴婢这才来的。”悦伶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窦依竹立即推开齐楠笙,重新将长发盘好。 “是已经起来了,你进来吧,昨日睡的还好吗?跟着我跑了几日,身上没有受伤吧?”窦依竹拉着悦伶进屋。 悦伶摇摇头,“没有,奴婢哪就那么娇弱了,王妃漱漱口,午膳就快做好了。” 窦依竹拉着悦伶转了个圈,看到悦伶确实无事才放心。 “王爷,外面那些官员都在等着呢。” 膳食还没有端上来,昭武便在门外说着。 窦依竹起身向外,“叫他们等着,就说王爷身子不适。” 悦伶挥着手让下人进来服侍齐楠笙起身,一边还不忘观察着窦依竹的脸色。 “王妃,那些官员想必也是真有事找王爷的,您这么说不会误了王爷的事儿吧。” 窦依竹轻笑一声,转身向屋内走来。 “会误什么事儿啊,王爷在祈雨之后丢失,这么多人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现在还有事儿,有什么事儿?难道城中当真有人叛乱了?” “王妃说对了,当真是有人叛乱,眼下人已经抓住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看了一眼昭武,又看了看齐楠笙。 “是谁?”她下 意识的问道,心里也有了一些预感。 “回王妃的话,是陛下派来平乱的顾公子勾结匪患陷害王爷,现已经查明证据,收押牢中。” 窦依竹瞬间眼眸明亮,转眸看向齐楠笙。 可以啊,动作可真够快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那高夫人找到了吗?” 虽说都不是好人,可毕竟到处都是灾情,这女人和孩子,总不能也被家人连累吧。 想到她装小产的时候,高夫人那个心疼的眼神,窦依竹就更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男人想问题和女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她看了一眼齐楠笙。 “我的意思是,现下四处都乱着,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要是能找到的话,也能去劝劝高大人。”窦依竹笑着向齐楠笙解释道。 齐楠笙此刻已经起身,喝了两口清茶到了正厅窦依竹的身边。 “王妃不必如此和本王说话,王妃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窦依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一种偏爱,他这是相信她吗?还是真的如在石洞中所说,对她真的有点感情,一味宠着她? “那你现在也别去,等吃了饭再去。” 窦依竹拉住轮椅,都这么些日子了,他的眼睛都快凹进去了 。 悦伶立即吩咐下人去上菜,两人吃着饭,各有所思。 “那个,顾子瑜,他家室不错,父亲和祖父都是对朝廷有关之人,王爷动他,可想好了后路?” 齐楠笙吃着清粥,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后路。”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窦依竹抬眸观察着齐楠笙,他思维这么缜密的一个人,做事竟然会不留后路吗? 除非他压根就没打算拿顾子瑜怎么样,所以根本不怕,反正回去了就说是个误会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把顾子瑜他们关上一段时间,那城中就会安静一些时日。 “王爷好计策,这两人都被关起来了,剩下的那些官员也不敢造次,王爷顺顺当当的将灾情平定,亲王加珠指日可待,我就先恭喜王爷啦。”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举起粥碗,一双眼眸弯弯的样子,心底竟然也愉悦起来。 适才还烦躁郁闷,现在直接便神清气爽了。 窦依竹本来也是清冷的性格,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能放松一些,可能是装傻子装的有些太过入戏了。 也可能是,他总是板着个脸,她不自觉的想要逗他一下,看到他有情绪波动,也觉 得是好玩的。 “王妃又不稀罕这些什么珠不珠的,本王要这些何用。” “有用的有用的,反正不管别人说你的帽子有多绿,你没抛弃我,我出去了就是有用的,面子很大的。” 窦依竹边吃边说,哪里有人会不喜欢权利嘛。 齐楠笙看着面前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仿佛也变了一些。 “走吧。”他放下碗拿着巾帕擦拭唇角。 昭武立即推着他向外走去,到了门边他突然回眸。 “既是王妃想要,那本王一定满足。”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的背影,又一次在心里问道,他不是真的对她有意吧? “王爷真是宠爱王妃呢,王妃是不是也很欢喜?” 窦依竹看着悦伶微微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妃脸都红了,哪里就是奴婢胡说八道了。” 窦依竹伸手抚着有些发烫的脸,不是吧?她动心了?这不科学啊。 “王妃再吃些,小少爷可想王妃了,吃完咱们也好去看小少爷。” 想到如卿窦依竹立即大口的吞咽着,她早上起来便想问如卿,竟然被齐楠笙给搞忘了。 “快走快走,他没事吧?高家人没拿他怎么样吧?”窦依竹边走边问。 第179章 探监 窦依竹还没有到如卿的房间小家伙就跑了出来,一脸兴奋的抱住她。 “以后姐姐再也不会丢下你了。”看着如卿,她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她也是在山洞才想到如卿还在高府,如若高府的人拿如卿威胁她,那事情可真的就无法预料了。 “还好还好,没人难为你。”想到那些窦依竹就没来由的后怕。 如卿抬起眸子望着窦依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是姐姐安排的吗?夫人将我藏起来的。” 窦依竹这才明白,原来如卿能安然站在她这里是因为高夫人的缘故。 她转眸看着悦伶,“还是女人更心细一些。” 悦伶轻嗯一声,“也更善良一些。” 窦依竹拉着如卿的小手在院内走着,听到悦伶的话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也许不是善良,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窦依竹边说边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去见见高大人呢。 “王妃,您可别想着出去了,现在有王爷,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赈.灾之事已经平稳了,王妃就在府中好好养身子。” 窦依竹看到悦伶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 “好好好,咱 们就不出去了。”她看着如卿答应着悦伶。 在外面她还是一个刚失去孩子的女人,现在还没出月子呢,确实不应该再出去。 窦依竹仰头望着天空,万里无云的天气,本该让人心情好的。 可想到城中的灾民,窦依竹不由得又有些惆怅。 好在齐楠笙一直在外面,赈.灾之事一直在有序进行。 这边的消息传到了齐元熙的耳朵里,作为陛下,他也感到甚是欣慰。 当然了,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十日过后,齐元熙终于收到了齐楠笙的折子。 看到如此灾情下还有官员贪污腐败,齐元熙发了大脾气。 “陛下息怒,眼下正值用人之际,高家虽然有罪,可也是······” “你在为那个贪官说话?前阵子发生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面对齐元熙的逼问,齐英稷不敢再言,本来想要保住高家再为他做点事,现在看来,倒是难上加难了。 “陛下英明,儿臣愚钝。”看到父王的态度,齐英稷也不敢再多言语。 可回到府中,看到自己疯魔的妻子,想到那边的情形,损失的财务。 齐英稷气到站立不稳,这一仗,他又是 惨败。 那边的窦依竹算是过了段平稳的日子,只是那老怪和顾子瑜,一直是她的心病。 一个月转眼过去了,城中依旧是一滴雨未下。 窦依竹在外面转悠着,看着干涸的土地,心中也不免烦躁。 “王妃,府中来人说王爷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了,王妃快回去看看吧。” 听到悦伶的话,窦依竹推算着日子。 “怕是城中陛下来信了,咱们回去看看吧。”算着日子,应该是有圣旨到了。 窦依竹坐在马车内思索着是什么样事儿让他在书房内许久额不出来呢,不会是那个陛下让齐楠笙回去吧? “快点。”想到这里,窦依竹不由自主的心急。 马车终于停下,窦依竹快步向书房内走去。 “王爷,王妃来了。” 齐楠笙将手边的东西推向一边,冷嗯一声。 窦依竹推开门向里面走去,看着齐楠笙一脸冷意,脑海中浮现着种种可能。 “这是我从王府中带来的薄荷叶做成的糖,王爷含一颗吧。” 齐楠笙伸手接过,含在口中,微闭着眸靠在椅子上。 “他们说你已经在书房许久了,是陛下有什么旨意让王爷心烦吗?” 齐楠笙微微睁 开双眸望着窦依竹,如今她竟然成了他的解语花了。 “坐。”他抬手示意。 窦依竹向他身边的榻上坐去,望着他有些愁绪的眉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让我猜猜,陛下难道是觉得城中灾情差不多了,反正也不下雨,官场也得变变,所以让王爷回去?” 齐楠笙望着身边的人,明明他也是刚接到旨意,她为何什么都知道呢。 “我早就说了吧,王爷不可妄动官员任命,这里出了那么多事儿,王爷再去动官员,陛下那种多疑的性子,必定会怀疑的。” 窦依竹手托腮,条条是道的分析着。 “不过这也不是最难的,王爷是怕来了别人,赈.灾之物到了,新派来的人压不住场,那城中势必比之前更乱是吗?”齐楠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难道会看透人心吗?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经历的多了这才分析出来的。” “王妃意见如何。”齐楠笙沉声问道。 窦依竹起身在屋内踱步,“我自然是不想回去的,一来呢,不想跟那些人斗来斗去,二来,咱们在这里,百姓们自然是好受些的。” 齐楠笙也是如是的想法,何况那么多的赈.灾之物,城 中官员任命若有闪失,这个城也就完了。 “王爷可想到了办法?” 窦依竹转眸看向齐楠笙,想了这么久,一定是有些法子的。 “王妃的想法呢。” 窦依竹摇摇头,“我暂时没什么想法。” 不确定没把握的事情,窦依竹还是不想说。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没事的话出去走走。” 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窦依竹转身离开书房去了小厨房。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眼下也没什么吃的,给他煮些时蔬粥吧。”窦依竹将仅有的一些青菜切碎准备煮粥,脑海里浮现着各种与陛下对抗的法子。 一时没注意,手指竟然被砂锅给烫了个水泡。 “王妃怎的这么不小心,奴婢来吧,这眼下还冷着呢,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能好了。” 悦伶的话让窦依竹有些愣神,看着手上的水泡,突然想他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就回不去了。 可她也不能一直装病吧? “王妃想什么呢?这是疼傻了吗?” 窦依竹猛然回神,老天爷啊,再不下雨,可就要错过春种了。 “咱们去狱中看看吧。” 自从上次回来一月有余,她还没有见过顾子瑜和那高大人呢。 第180章 自缢 或许现在见见他们,会有别的法子。 “王妃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王爷知道了又要问了。” “那就不让王爷知道。” 见窦依竹已经下定了决心,悦伶只好陪着她一起去。 傍晚时分,狱中已然是昏暗的。 窦依竹和悦伶走了许久才看到高大人在的牢房。 “高大人在狱中已久,可还习惯?” 听到她的声音,高大人瞬间回眸。 “王妃?”看到窦依竹,高大人的眼睛里瞬间浮现一丝光亮。 “许久不见大人,大人虽然不是光彩依旧,却是还有意气风发之像的。” 窦依竹说着话,身后的人便拿来椅子让她坐下。 高大人大笑一声,窦依竹能来,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线希望。 “许久不见,王妃更多了一丝从容,光彩照人如天边云霞。” 窦依竹笑了笑,这个人倒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多谢大人夸赞,想必大人也知道,本妃此次前来定有事相求。” 牢内的高大人依旧笑着,“王妃不必再叫大人了,风光早已过去,一个阶下囚而已,哪里还有什么能帮助王妃的呢。” 窦依竹拿起手帕轻拭唇角,一双水眸淡淡的看着里面的人。 “你能的。” 高大人突然严肃起来,这句话是何分量他是清楚的。 “王妃请讲。” 窦依竹起身在牢外走了几步,背对着男人。 “大人如此聪慧,必定知道的,你能活到现在,那是有人在保你,既活着,那就要有活的有用,大人应该明白本妃在说什么吧?” 男人仰望着窦依竹,唇角浮现一丝轻笑。 “王妃的意思是?” “本妃以为,不必多说大人自然明白,大人入仕途不易,这官儿做的也不易,现下又有老小,大人也得多想想啊。” 窦依竹以为自己暗示的够了,只要他交代出一切,齐楠笙的难听便迎刃而解。 出了齐英稷,朝中并没有人能与齐楠笙的才气相比,到那个时候,不说山青水清,至少朝中官员都会向齐楠笙倒戈。 那就算是陛下再一言堂,齐楠笙的日子也是好过的。 “笙王爷有王妃,是王爷一生之幸啊。” 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高大人不由得感叹道。 窦依竹唇角微翘,脸上浮现难得的柔光。 “当日王妃为了王爷,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不惜小产来也要为笙王爷保全王位,当真是女中豪杰。” “大人谬赞 了,一介女子而已,嫁夫从夫,只希望家中一切安好,想必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吧?” 男人已然是明白了一切,这个女人是来说服自己的。 “王妃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窦依竹笑了笑,“本妃早就说了,大人聪慧,不会不懂的。” 高大人笑了笑,“王妃说的极是,王妃也确实聪慧,但是为官之道,朝廷是非,王妃却是不懂的。” 窦依竹都准备走了,男人的话瞬间让她脸上的柔光消失了。 “王妃,只要有朝堂便有纷争,只要有皇子,必定是要分庭抗礼,王妃年轻气盛,日后总能明白的。” 窦依竹看着男人,对于他说的话是赞同的,却没能完全放在心上。 “大人说的极是,所以本妃才来了这里啊。” “王妃心慈,若有朝一日,王妃见到夫人孩儿,还望可怜一二。” 窦依竹的眼底浮现一丝心虚,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高夫人和孩子在哪里,可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是提了的。 提及别人的妻儿,那可不就是威胁吗?拿人妻儿去威胁,那自然是有些心虚的。 “大人放心。”窦依竹只回了四个字,“本妃先,告辞了。” “在下拜别王妃, 愿王妃永保康健,福寿绵延。” 窦依竹提起裙摆向外走去,坐在马车上了还在回味着高大人的话。 “你说找了那么久那高夫人会去哪里呢?” “那高大人狡猾的很,定是不会让咱们找到的。”悦伶轻声道。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等到了府中,正厅内已经摆上了晚膳。 齐楠笙一眼便望到她鞋上的污秽,“王妃这是去哪了。” “没去哪,随便转转。”窦依竹不知道高大人的话是何意思,只想等到明日再去看看。 吃了晚膳陪着如卿玩了会儿,窦依竹边早早睡下。 齐楠笙忙完了之后回去,她已经熟睡。 与往常一样,他躺在她的身侧沉沉睡去。 窦依竹睡的很轻,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回来了便又翻身睡去。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怎么睡都不安稳。 翻来覆去,一直都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正烦躁的时候,突然进入了一个噩梦。 梦里窦依竹发现自己坠入了池塘中,刚拿着金银出来,一个满脸是血伸着舌头的人突然闯入眼帘。 “啊!”窦依竹大叫一声,从床上惊坐起。 齐楠笙立即 握住她的手,“做噩梦了,没事了。” 窦依竹抬手擦了擦汗,不自觉的抱住他的手臂。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窦依竹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梦到高府的池塘了,我落入池塘,刚拿着金银上来便有一个人张着血盆大口,满脸是血。” 齐楠笙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头,“只是梦而已。” 窦依竹轻喘着气,“我,我今日去见高大人了。” 齐楠笙眉头微蹙,“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与他说了什么?” 窦依竹突然有一种小孩子做错了事情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有些害怕。 “算了,明日我再去见见他吧。”说罢她便闭上双眸。 刚想再次入睡,外面突然亮起了光。 “王爷,小的有事禀报。” 窦依竹立即起身点灯,睡在外室的悦伶见此立即去开门。 “王爷,狱中传来消息,高大人,自缢了。” 闻言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一阵急猝,疼的喘不过气来。 “我,我只是说让他供出背后之人,也好让王爷轻松一点,其他的也没说什么。”窦依竹立即解释。 悦伶也是满脸焦急,扑通一声跪下,“是啊王爷,王妃都是为了王爷。” 第181章 闯了大祸 齐楠笙挥着手让人过来为他穿衣,根本没在意悦伶的话。 可悦伶却吓到面色惨白,坐在床上的窦依竹也是被吓得不轻。 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她去见了这个男人之后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有些心虚的。 齐楠笙刚坐在轮椅上窦依竹便跳下了床,“我今天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老小什么的,我不是有意威胁他的,我,我只是想让他多为家里人想一想。” 窦依竹满脸急躁,只觉得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其实,其实我是有些威胁的成分的,我这不也是希望你好吗?”窦依竹声音哽咽,“我错了,我不该去拿人家的亲人去威胁的,我给你惹麻烦了吧。” 齐楠笙握住窦依竹的手,看着她赤足站在地上,立即转眸看向悦伶,示意悦伶去拿鞋。 “王妃不必如此,他不是受了威胁便会自缢之人,服侍王妃歇下吧。” 说罢齐楠笙便向外去,窦依竹站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齐楠笙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王妃快去床上吧,冷。” 坐在床上的窦依竹思索着高大人的那些话,他这是在用命保住了齐英稷?所以他的家人是在齐英稷的那边? 窦依竹双手冰冷,现下这个局面可真是不好。 “王爷没有怪王妃,也已经去处理了,王妃怎么还是愁容满面的。” 窦依竹懊悔不已,“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悦伶拿起被子包裹着窦依竹。 窦依竹叹了一口气,“陛下让他回去了,边缘之地,不能有乱,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匪患,还有贪腐之官,现在好了,这个官还死了,还是自缢。” 以齐元熙那个多疑的性子,很难不怀疑齐楠笙。 他一定会以为齐楠笙是故意不想回去,故意想控制这边。 现在不回去也得回去了,但回去了,又没有什么好结果在等着他们。 “王妃不必过于担心,这一路走来,那么多凶险不都过来了吗,这一次也一定能过来的,王妃快躺下,小心着凉。” 窦依竹听话的躺下,枕边传来他的气味,她不安的心终于是舒缓了一点点。 可自从他走了,她即便是合着眼也是一夜未眠。 清晨终于到来,窦依竹起身在园子里逛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一直在傍晚,齐楠笙终于回来了。 窦依竹坐在圆桌前不敢说话,只是起身为他盛 饭夹菜。 “无碍。”齐楠笙拿起碗淡淡吐出两个字。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脸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如若现在找到高家人还好说,找不到的话,那便又是一桩大错了。 “高大人?” “自缢身亡。”齐楠笙边吃边道。 窦依竹一只手握着筷子,另一只手抓着袖摆。 “那后事呢?”她小声问道。 齐楠笙抬起眸子望着她,她是聪慧的。 这个时候问后事,其实就是问高家人有没有回来。 “高老夫人,已经进京了。” 窦依竹猛然放下筷子,脸色瞬间煞白,“那还不去追?” “如若咱们的人跟着,她却在半途丧了命,会是怎么样呢?” 闻言窦依竹只觉得自己智商下降了,这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啊。 “那怎么办呢?就依着她去京城告状吗?咱们在这里九死一生,竟然还要让人在城中告咱们一状吗?” 齐楠笙看着她眉头紧皱满面急色的样子,终于也放下碗筷。 “用膳。” 窦依竹瞧着他满脸镇定,心里也突然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是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不吃饭不是。 “好,吃饭。”她边说边吃。 即便是做了 心理建设,这饭菜依旧是吃的没滋没味。 晚膳过后,齐楠笙早早上了床。 想到昨日他都没有休息好,窦依竹也不敢说话。 等到他熟睡之后,窦依竹轻轻起身。 “王妃这么晚不睡是准备去做什么。” 窦依竹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咱们去见见康如吧。”她突然想知道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康如和衣而睡,听到动静立即起身,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窦依竹。 “小的见过王妃,王妃深夜到此,不知是?” “今日那些人拿王爷怎么样了?都做了什么?”窦依竹有些急切的问道。 虽然知道自己目前是帮不上忙了,却还是想要问一下。 “王爷派人查看了那高大人的死因,又与几位城中官员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赈.灾之事,那些官员也未曾难为王爷。” 窦依竹松了一口气,前些日子祈雨大典上发生的事情,齐楠笙还是立了一些威严的。 “如果那些官员都能站在王爷这边就好了。” “王妃不必过多担忧,王爷能处理好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窦依竹这才理解为何齐楠笙的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一副见惯 了的样子。 “你睡吧。”她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微弱的烛光下,齐楠笙即便是睡着了也是眉头紧皱的。 窦依竹坐在床边看着他,这么多年来,除了身边的亲信,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然了,作为窦依竹,她也没什么说话的人。 可现在她带着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并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的酸楚。 想到这里,窦依竹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疼。 “怎么起来了?” 正在窦依竹发呆的时候,齐楠笙的声音突然响起。 窦依竹瞬间转眸,褪去身上的外衫躺在他的身边。 “你真的不怪我吗?其实我还想你怪我几句的,这次是我冲动了。” 齐楠笙习惯性的将她拉入怀中,“人非圣贤。” 他安慰的话语带着一丝疲惫,窦依竹竟然从这几字中听出一丝宠溺。 她顿时闭上双眸,心想着,反正不管怎么样陛下都不可能杀了齐楠笙。 尤其是眼下这个情况,陛下需要齐楠笙去平衡齐英稷。 想着想着,窦依竹不禁睡着。 再次醒来,齐楠笙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打着哈欠起身,如卿已经在榻上读书。 “王妃醒了,王爷去府衙了。” 第182章 可喜可贺 窦依竹轻嗯一声,她本来是有些烦躁的,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姐姐,姐夫是遇到难事了吗?” 窦依竹起身向小家伙靠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平日里姐夫会对姐姐说笑的,这两日姐夫也不笑了,冷着脸好生吓人。” 窦依竹听到小家伙这样说不禁笑了,“哪有,他就是长得冷,其实他很好的。” “如卿知道的,姐姐好,姐夫也好。” 窦依竹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转身去洗漱。 洗着脸还不忘回头看着他,也许不日后他们便要一起回城了。 想到如卿时刻在身边,窦依竹也觉得开心,可想到京城的一切,她又有些担心。 如卿于她而言,是个软肋。 “姐姐今日可要出去吗?” 看窦依竹穿上外衫,如卿小声问道。 窦依竹轻轻点头,无论外面怎么样,她还是要为灾民们做一些事情的。 “你是不是在家读书读累了?那今日姐姐就带你出去转转。” 小家伙开心无比,立即回屋去换衣裳。 粥棚旁,窦依竹刚摆好碗盏,突然间感觉到天色暗了下来。 “这乌云密布,莫不是要下雨了吗?” “是啊是啊,旱了 这么多时日,这老天爷是要睁开眼了吗?” 窦依竹随着百姓的声音抬眸望去,天色似乎是愈来愈暗的。 “你们快去,把东西收起来。” 窦依竹看着天空,从未有一次这么期待下雨。 “真的要下雨了吗王妃。” “谁知道呢,昨日还艳阳高照的,夜里还有那么亮的星星。” 窦依竹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吹来,紧接着便听到粥棚上传来的啪啪声。 她立即跑出棚外,雨滴砸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荡起一阵阵土雾。 “快,先将这些收了。” 悦伶见状立即叫人去收粥棚,还没有收完便是狂风骤雨。 窦依竹拉着如卿立即上了马车,雨越下越大,马车都被浸透。 小家伙自从上了车便不再言语,只是低着头坐在窦依竹的身边。 “怎么了如卿?不怕啊,姐姐一直在你身边呢。” “我没怕,我只是想,这雨若是早几个月下,如卿的阿娘和爹爹就不会死了。” 听到这样的话窦依竹也是心头一紧,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即便她给他的再好,父母之爱也是无可比拟的。 “如卿,人的一生很漫长的,几十载时光,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难关,这世间天 地,人只是沧海一粟,咱们只管往前看。” 小家伙抬头望着窦依竹,不能完全明白她的话,却还是重重点头。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中,窦依竹拉着如卿在雨中奔跑。 到了屋内的时候,几人的身上已经完全湿透。 窦依竹站在廊下看着大雨瓢泼,心底一阵阵欢喜。 “王妃快换衣裳吧,小心着凉。” 窦依竹低头看着正在拍手称快的如卿,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 “你给如卿去换衣裳吧,我自己来。” 窦依竹边向屋内走去边松开长发,到了屋内便一层层褪去湿透的衣裳。 身上最后一抹红色衬得她肌肤雪白,她随意的将长发向后撩着。 想要去拿架子上的衣裳,转眸才看到衣裳已经被收了起来。 她只好踩在木板上去打开柜子,不料脚上的雨水跟木板摩擦,滑了一下便摔倒在地。 窦依竹忍着剧痛想要站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齐楠笙推开房门向里面去,窦依竹听到门响便不再挣扎。 “快扶我起来。” 许是之前的伤落下了根,她只觉得半个身体都是疼的。 注意力被疼痛占据,窦依竹根本没有听到轮椅滑动的声音。 齐楠笙 进屋便看到她倒在离殇,立即伸手向前。 冰冷的手触碰到身子,窦依竹猛然抬眸,一双墨眸撞入眼帘,她立即伸手捂住胸前。 齐楠笙看了一眼她发红的腿,立即伸出双手将她抱入怀中。 “摔伤了?” 窦依竹只顾着拉衣服,可身上哪有什么衣服,只有一块遮羞的,肚兜。 “别拉了,本王哪里没看过。” 窦依竹只觉得一张脸瞬间火辣辣的,齐楠笙抱着她滚动轮椅,双臂拖着她去床上。 窦依竹立即拉住被子盖住自己,齐楠笙拉出她发红的腿在外面查看着。 “无碍,磕破了点皮,还有哪里疼吗?” 窦依竹满面通红,一时间又感觉不疼了。 齐楠笙顺着她的脚踝向上轻轻揉捏,边捏边问着。 “疼疼疼。”终于到了膝盖,窦依竹突然叫了起来。 齐楠笙有些疑惑,怎么会在这里疼? “你轻点,疼。”他刚一用力,窦依竹便再次叫痛。 “忍一下,很快就好。”齐楠笙抚着她的膝盖,大手慢慢向前。 久在军中,身上受伤这种小事他见的多了。 他正思索着窦依竹是不是哪里错位了,完全不知道外面悦伶和康如面面相觑,站在门外不敢 动。 “王妃说换衣裳。”悦伶红着脸看着康如。 康如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不,也对哈。” 两人不敢看彼此的眼睛,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外。 屋内的齐楠笙触摸到窦依竹腿上的伤猛地用力,窦依竹大叫一声,浑身似乎都在冒汗。 “好了好了,只是脱臼了。”齐楠笙轻声安慰着。 窦依竹立即动了动腿,抬头看着,似乎好像是能动了。 门外的两人瞬间便知道了里面是怎么了,悦伶顾不上许多,立即冲入屋内。 “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刚才踩到木板上,不小心滑倒了。”窦依竹边笑边指着衣柜。 悦伶瞬间会意,立即去柜子里拿衣裳。 “既是受过伤,日后爬高的事儿就不要自己去做。” “知道了知道了,王爷怎么在这个时辰回来了,可有淋雨?”窦依竹拉着被子佯装关心。 齐楠笙望着她在被子外白皙笔直的双腿,只觉得身上莫名燥热,伸手拉过被子帮她遮掩住。 “今日没事。” 窦依竹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只露着头在外面。 “今日大雨,真是可喜可贺,城中百姓也不愁了。”想到百姓们春种了,窦依竹很是开心。 第183章 大涝 齐楠笙听着窗外大雨瓢泼的声音,却有些担忧。 不过看到窦依竹如此开心,他还是没有再言语, “去叫郎中来给王妃诊诊脉,再做一桌好菜吧。” 窦依竹被气氛感染,听到他这么说也很开心。 “你转过去。”看到悦伶拿来衣裳,窦依竹小声道。 齐楠笙将轮椅调转,径直去了正厅。 窦依竹赶紧穿上衣裳,刚才的心跳却一直都没有平复。 悦伶拿着衣裳给窦依竹换上,边穿边笑。 窦依竹打一脸疑惑,“笑什么呢?” “奴婢和康如适才就在门外,还以为,以为王妃和王爷······”悦伶低头捂嘴。 窦依竹瞬间脸红,大白天的,传出去她真的不要做人了。 “自从去了王府跟着他,我还从未见过他要吃的,今日想必也是开心,你快去叫人准备一桌好菜。”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想要试试自己的腿还好不好。 悦伶看到窦依竹和齐楠笙都很开心,自己也感到开心,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 一下午的时间,悦伶和厨子将所有能用的食材变了花样的准备菜肴。 窦依竹看着满桌艺术品一样的菜肴都感到有些惊讶,“真是难为我们悦伶了, 王爷你看,这薯类都能做的这么好看,晶莹剔透的。” “王妃过奖,都是厨子的功劳。” 窦依竹脸上浮现着愉悦的笑,“再拿些酒来。” 屋外雨声沥沥,窦依竹心情大好,这个时候小酌一杯正是惬意。 齐楠笙并未阻止,他也是许久都没有如此快意了。 两人在屋内边吃边喝,昏黄的珠光和屋外的雨声让窦依竹不禁有种想要入眠的感觉, “真好。”窦依竹手托腮看着屋外。 这个时候若是有个投影仪,能看个电影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苦笑,这个时代离投影仪怕是有几千年之久。 “王妃怎的突然不悦。” 窦依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也没有不悦,只是有些惆怅。” 齐楠笙望着面颊绯红的窦依竹,“不必担心,本王对陛下是有用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我没担心这个,我是有点想家。” 齐楠笙眸底浮现一丝不解,她的那个家,值得她去想吗? “哪个家?” “其实也不是想家,只是有些想母亲。”窦依竹想到自己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窦依竹越想就越想哭。 又喝了一 杯的她,情绪达到了顶点。 齐楠笙上前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这世上的人都会有这一天的。” 窦依竹看着他,一双美眸泪汪汪的。 “那我们会再见吗?” 一个宇宙和另一个宇宙的她和妈妈,会再见吗? 父母养她一场,她竟然为了一个渣男丢了性命到了这里来过着刀枪剑影的生活。 “会再见的。”齐楠笙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窦依竹依旧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住的摇头。 “无论何时,你都会相信我吗?” 想到在这里世界里,除了悦伶她一无所有,她又觉得难受。 “会的。” 会的?窦依竹半信半疑的推开他。 感觉到自己快要晕了,窦依竹随手拿起酒杯向内室走去,准备再喝一杯就睡觉。 “你醉了。”齐楠笙滚动着轮椅,想要夺过她的酒杯。 窦依竹躲避着他,最后一杯酒也下肚了,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不怕的,即便有一日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依靠自己过活,但是有一日,你做了王,娶了其他女人,你能不能放开我?” 她凑近了问着齐楠笙,一双醉眼满是问号。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喜欢你,就一点点 吧,但是我不想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你。” 窦依竹大胆的话让齐楠笙惊到,又觉得她与众不同。 “你不能答应我是不是?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取舍,你有你的坚守,我也有,所以你能不能放······” 窦依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楠笙封住双唇,他毫不费力将她抱在怀中压在身下。 耳鬓厮磨中,两人衣物尽褪。 一切都无比自然,窦依竹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直到清晨醒来,窦依竹发现胸前红色的痕迹,顿时拉住被子蒙住了自己。 喝酒误事,当真是名言! 浑身的酸痛似乎是在提醒着昨日是真实的,但她却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羞耻。 “王妃醒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翻身裹住自己,“再睡一会儿。” “王妃快别睡了,这都过了午膳了。” 什么?窦依竹拉开被子看向外面,这天看着好暗啊。 “天色暗,王妃不会以为是在清晨吧,这雨说来也奇怪,从昨日竟然一刻都没停。” 窦依竹拉着被子护住胸前,靠在床上看着窗外。 “一直都是这么大吗?” “是啊,越下越大呢。” 窦依竹在心底计算着降雨量 ,这样再下个几天也没事,毕竟沟沟壑壑都没水了。 可若是下个一周,那课是要完蛋的啊。 “那个什么,那个会看天象的人,他怎么说?王爷呢?” 窦依竹突然想知道这个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万一真的大旱过后是大涝,那可就不好办了。 “王妃莫急,有王爷呢。” 窦依竹点点头,“你先去给我弄点水,我洗洗。” 沐浴过后又过了许久,齐楠笙终于回来。 雨依旧未停,看着他身上的水珠,她不自觉地帮他清理着。 “没什么事吧?” “没有。”齐楠笙拉着窦依竹的手坐下。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想到昨日,一双美眸根本不敢抬起。 齐楠笙自然的握住她的手,一双墨眸看想门外,雨珠顺着屋檐倾注般的流淌下来,看的他不禁有些心烦了。 “王爷可请那个会看天象的人看了吗?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若是下上个七日,那就麻烦了。”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所有人都在开心,只有他和她记挂着这雨会下几日。 “不太好。” 听到齐楠笙的声音窦依竹无比诧异,“按说这旱了这么些日子,不应该会连续下雨那么多日吧?” 第184章 越狱 “有时有乱象,也是不一定的。” 窦依竹眉头紧皱,若是大涝,那到时候形势怕是比这还严峻呢。 “陛下那边?” “王妃不必担心。”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有些烦躁,顿时挣脱开他的手。 “你总是叫我不必担心,可这些事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我也不能总在这后院中,我们是一体,你好不了,我也好不了啊。” 齐楠笙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竟然有些愉悦,“不是说了吗,不必担心。” 窦依竹无话可说,刚想发火悦伶就来了。 “王妃莫急,王爷的意思是现在还不到王妃操心的时候,晚膳好了,王爷王妃用膳吧。” 窦依竹没再说什么,两人早早睡去,次日一同在雨声中醒来。 她睁开双眸的时候她也正好睁开双眸,看到他的眼睛,她侧身看向外面。 “这是一直没停?” “很明显。”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不自觉的抱住他的手臂,“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城中百姓连吃的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和银子去修缮房屋,这雨越下越大,他们住哪儿啊。”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寒冷的,窦依竹想想就担心不已。 齐楠笙也在担心这 个,东西运不来,人又到不了,若是一直这样下雨,百姓们一定会居无定所。 “啪嗒。” 正在两人出神的时刻,突然间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窦依竹伸手一摸,竟然是水。 “漏水了。”她向上望去,雨珠低落的越来越频繁。 “悦伶,服侍王妃起身。”齐楠笙立即的的喊道。 悦伶急忙从外面跑来,“王妃醒了,康如住的屋子漏雨了,奴婢把瓢盆都拿去了,结果还是把被褥都打湿了,呀,王爷这里也漏雨了。” 刚靠近窦依竹悦伶就发现地上也湿了,屋内好几摊水渍。 “不光那里,这里也有。” 窦依竹起身下床,照顾着齐楠笙起身。 从前看到日头有些焦急,现在听到大雨落下又有另外的焦急。 “奴婢这就叫人去修补。” “是不是等雨停了啊。”窦依竹望着外面,现在爬上房顶去修补也太危险了。 悦伶叫下人过来服侍齐楠笙和窦依竹,“那可不行,若是一直这样屋内水会越来越多的,奴婢叫人先去盖一下。” 窦依竹推开下人的手,自己穿着衣裳,心里默念着雨停吧雨停吧。 这雨都是从哪里来的啊?能下这么大,能 下这么久。 看着外面的人搬来梯子向上爬,窦依竹更是有些焦躁。 天不遂人愿,这雨一下起来便不再停了,下了大约有十日,到处都是水。 窦依竹满面愁容的坐在屋内,等待着齐楠笙回来。 “这些人也是的,王爷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抢修堤坝呢,万一有哪点不好了怎么办呢。”悦伶看到窦依竹焦急也忍不住道。 窦依竹担心的就是这个,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万一有点不好再摔着。 “咱们出去看看?” “不可啊王妃,您要是再受伤了就更不好了。” 窦依竹在屋内来回走着,房顶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本就焦躁的心更加的烦乱。 到了晚上齐楠笙终于回来,晚膳还没吃完康如就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来。 “王爷,大狱中进了水,他们将那些牢犯转移的时候突然遇到滑坡,那些牢犯,跑了。” 齐楠笙瞬间放下碗筷,面色也凝重起来。 “都跑了?”窦依竹不相信的问道。 康如重重点头,“嗯,所有人都趁乱跑了,还,还有,顾子瑜。” 窦依竹瞬间愣神,这么个危险分子竟然跑了。 “小的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现在这个天气 ,怕是不好找。” 齐楠笙挥着手,“派所有人去找,务必都找到。” 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窦依竹拿着伞上前,送他上了马车。 “王妃,很严重吗?” 看到齐楠笙和窦依竹的眼神都无比凝重,悦伶也有些不安。 窦依竹回到屋内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内的水洼也有些紧张,“嗯,大牢本是应该严加看管的地方,也是齐楠笙应该早想到的。” “可这不是在路上吗?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 陛下才不会管那么多,他只会觉得齐楠笙犯错了。 “哎,从前奴婢只想让王妃嫁个好人,可没想到王爷是好,危险也多。” 窦依竹笑了笑,“可无论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这一生总是有很多事情的,不能遇到坑洼就想到若是没有多么好。” “反正王爷说了,他是有用的,所以陛下不会拿他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死。” 悦伶被窦依竹这种话差点给逗笑了,这算是好事吗? “王妃真是变了许多,奴婢喜欢现在的王妃,反正不管怎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奴婢都陪着王妃。” 窦依竹轻轻靠在悦伶身上,“有你真好。” “奴婢也 觉得有王妃很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外面的大雨,虽有焦躁,也有平静。 窦依竹一直在等着齐楠笙回来,蜡烛点燃了一支又一支,快凌晨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回来的声音。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本王乏了。”齐楠笙挥手让下人将他扶到床上。 窦依竹伸手帮他摁着太阳穴,“那你睡吧,我给你摁摁。” 齐楠笙沉嗯一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睡去。 窦依竹却在想着顾子瑜,这个危险分子会去做什么呢。 这次被关在牢中是齐楠笙命人做的局,说白了就是诬陷,他要是出去一定会报复齐楠笙的。 窦依竹越想越出神,他不会躲在哪里等待着他们出去,然后杀了他们吧。 想着想着,窦依竹的手上便停止了动作,齐楠笙感觉到她停止了立即将她拉入怀中。 窦依竹躲在他宽大的怀中缓缓闭上双眸,突然想就这样天荒地老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齐楠笙。” “嗯。” “一切都会过去的。” 齐楠笙的大手揽着她的腰肢,好像是在告诉她,是的,他也相信。 两人依偎在一起,窦依竹醒来就感觉到一个火热的胸膛。 第185章 好消息 窦依竹轻轻起身,刚拉开被子便有冷风扑面而来。 还没有完全醒来的她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莫名烦躁,一双眸子下意识的看着还在熟睡的齐楠笙。 今天他怕是又要忙碌了,这样下去,堤坝肯定是会出事的。 “王爷王妃,外面,有大人在等着。” 还没有来得及去叫醒齐楠笙,悦伶走进来轻轻说道。 窦依竹立即起身,随便披了衣裳就向外走去。 “王妃,王妃别去。”悦伶看窦依竹想要会客立即拉住她。 窦依竹看着悦伶担心的眸光瞬间明白过来了,这是古代,一个女人出去面对那些大人肯定是不行的。 “哦,那你去叫人服侍齐楠笙起来吧,我去做点东西给他吃。” 他一出去与那些大人聊完肯定就要走了,她还是先给他们煮点东西吃吧。 窦依竹快步向小厨房走去,拿出柜子里之前连天大旱晒好的干面条,一会儿的时间几碗热气腾腾的面便煮好了。 “你来,去将这些端给大人们,让他们边吃边聊。” “王妃可真是贤惠,处处都记挂着王爷,王爷真是有福气呢。” “是啊是啊,王妃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 几个小丫头面容 带笑的夸赞着窦依竹,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去送面。 完事了之后,她轻轻摘掉身上的围裙,依靠在门边看着雨珠落下。 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了,她突然有点怕。 这样下去,朝廷肯定很快便会派人过来。 “王妃怎么愁眉苦脸的。”悦伶拿着披风给窦依竹披上。 潮湿的披风让她顿觉一阵寒气倾身, “这雨一直下,百姓遭难就不说了,这是最令人担心的,齐英稷现在在京城,说服了陛下在安插一个他的人来。” 窦依竹说着便叹了口气,万一真的如她想的那样,那又是一个难解的局了。 “如果他安排了什么人来顶替高大人的位置,只是那些烂账就够咱们王爷吃一壶的。” 悦伶有些不解,“可那些王爷不都向陛下禀明了吗?” 窦依竹提起裙摆向外走去,这路途如此遥远,两个人说两个面,陛下会信谁呢? “王妃,咱们能做点什么吗?” 窦依竹抬眸看着屋檐落下的雨滴,“咱们是能做些什么的,可现在这个境况,咱们若是出点事儿,那不是给王爷添乱吗?” “那王妃也吃点东西吧,又冷又湿,万一再生 病就不好了。” 窦依竹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到了屋内坐在那里看着外面。 正在发呆的时候,齐楠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怎么不吃东西?” 听到质问声,窦依竹立即起身。 “他们······” 齐楠笙伸手触碰着桌子上的碗盏,转眸看着悦伶。 “去热一下。” 悦伶立即端着碗离开,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略微舒展开的双眉顿时有些疑惑。 “有什么好消息吗?难道这雨要停了?” 窦依竹想不出什么比雨停了还要好的消息了。 齐楠笙看了一眼窦依竹,她果然聪慧过人。 “看天象的大人说,这雨不会超过三日。” 窦依竹顿时轻松下来,如果真的,那可太好了。 “真的吗?天象不会有异吧?”她生怕天象不准。 齐楠笙拉着窦依竹坐下,“应该不会,王妃放心。” 窦依竹面带笑容,瞬间起身转了个圈。 “真好啊,我起初还担心呢,刚才还跟悦伶说呢,这要是再耽误一阵子,京城再派了其他人来了就麻烦了。” 齐楠笙有些惊讶的抬眸,她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看着她面颊微红,双眸带笑的样子,他竟然 一时间愣住了。 窦依竹还在开心的转圈,不管怎么说,只要雨停了百姓就会好过一些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什么喜事呢,都跳起舞来了。” 悦伶端着碗走入屋内,看到窦依竹的样子也有点惊讶。 窦依竹伸手接过碗,坐在桌前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就快要看到曙光了。”她边吃边笑。 齐楠笙看着她的样子,唇角也微微上扬。 “你做的面,很好吃。” “嗯?”窦依竹抬起眸子望着齐楠笙, 齐楠笙轻笑一声,她抬起眸子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一只小猫。 “没事,不必担心,本王出去有事。” “你要小心,就算是需要你,你指挥就好了,你要是出点事,那就是大.麻烦了。”窦依竹立即起身,随着康如一起将他送到门外。 “早些回来。” 可能是心情好,窦依竹挥手和齐楠笙说话的时候都温柔了许多。 站在街巷拐角处的顾子瑜看到这一幕恨从心起,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掐痕,眸间的愤怒宛若突然燃起的火焰。 他为了她不惜拿自己做蛊,结果她一点事情都没有,竟然还对齐楠笙动了真情。 “大人,咱们走吧。” 顾子瑜看着身边的小跟班,一双拳紧紧攥着。 “我要他们死!” “大人不必着急,他们诬陷大人,将这个城搞得乌烟瘴气,咱们只需要收集证据就好了。” 顾子瑜轻哼一声,窦依竹可以不死,但是齐楠笙,必死。 “咱们走。” 两人拉了拉脸上的面罩,转身离开巷子。 窦依竹眼看着齐楠笙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转身离开,突然顿步。 “王妃这是怎么了?” 窦依竹转身看着顾子瑜离开的方向,“我怎么觉得那边好像有人啊。” 悦伶举着伞向巷子边看了看,“没有啊,王妃看错了吧,许是伞挡住了王妃的视线。” 窦依竹探着身子望了一眼,好像是没有人,可心里竟然莫名的很不安。 “王妃别站出去了,衣裳湿了都不好干的。” 窦依竹提起裙摆小心的向屋内走去,顾子瑜跑了,这可是个大.麻烦,说不定哪天就炸雷了。 “等着吧,几日过后雨过天晴,一切都好了。”回到屋内的窦依竹望着天空道。 悦伶也随着她说着,希望雨能赶紧停。 雨越来越小,可齐楠笙却是两日没回来。 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雨还真的是停了。 第186章 人传人 窦依竹醒来发现没有雨声,直接一个起身。 “王妃怎么了?”悦伶吓了一跳。 窦依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立即跑到窗边。 天比平时亮了很多,空中飘着蒙蒙细雨。 “雨停了,悦伶,雨停了。”窦依竹开心的像个孩子。 悦伶看着窦依竹手舞足蹈也觉得可爱,“王妃高兴归高兴,赶紧穿上衣裳和鞋子吧。” “穿穿穿,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 听到悦伶说还没有窦依竹瞬间皱眉,他怎么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啊? “这几日她偶读在外面,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 “说是宗家口那边泄洪了,城中各部的大人白日里就在外面,晚上就歇在府衙了,不过也不是歇,就是都在那里坐着,王爷才是最辛苦的,要将所有村民都给弄到其他地方,还要布置。” 窦依竹知道他在做什么,心底突然泛起一阵疼。 “正好雨也小了,咱们出去看看。” 她说着便赶紧穿上衣裳去了小厨房,拿了些点心便向外走去。 府衙内空无一人,窦依竹有些疑惑。 “这么早他们就出去了吗?” 问完窦依竹突然想到一个很不好的事儿,大旱之后大雨 ,百姓们吃住都有问题,想必很快便会有瘟疫吧? 想到这里窦依竹忍不住有些害怕,就这么点人,受到灾害的人已经占大半了,再发生瘟疫的话,那以后会······ “王妃来了!王妃是来找王爷的吗?” “是,王爷呢?” 看着来人脸上戴着面罩,窦依竹心底的不安逐渐加深。 “王妃快回去吧,绿藤村有人高热不退,还呕吐不止,许是瘟疫,王妃快请回吧。” 窦依竹握着食盒的手猛地收紧,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回家!” 她立即转身离开,“咱们赶紧去库房看看,那些药材有没有被水泡。” 窦依竹满眸担心,“都怪我,前些日子都没想到这一点,大灾过后有大疫,咱们应该将那些药材放好的。” 悦伶一路小跑跟着窦依竹,立即叫车夫快些。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家,直奔库房,看到药材只是潮湿了并没有坏,窦依竹开心不已。 “悦伶,快去拿秤来。”她知道这样的状况该用什么药,配好了直接用就好。 悦伶急忙去外面拿东西,府中的郎中知道后立即向这边跑来。 当他看到窦依竹的方子时,她已经将药分成 一包一包的了。 “王妃,这刚刚才发现有人如此,王妃这方子是不是有些太烈了些。” 窦依竹撩起长发,“这病来势汹汹,一定要用猛药掐住,你就赶紧弄吧,哦对了,赶紧给王爷备身衣裳,他不能被染上。” 想到一个行动不便的人高热呕吐又腹泻,先不说尊严不尊严的,再好的身子在床上躺着,那也是会出问题的。 “是王妃。”郎中看着窦依竹忙碌欲言又止。 可无奈窦依竹是王妃,他即便是还有疑惑依旧止住不言了。 “你们几个,去村子旁架起几口锅,赶紧开始熬药,记住,将那些犯病的人与没有犯病的人分开,派几个人去轮流照顾犯病的人。” “王妃英明,王爷已经吩咐了。” 窦依竹点点头,他还是蛮有经验的嘛。 “咱们去看看。” “王妃还是别去了,万一有什么不好呢。”悦伶拉着窦依竹,小脸上写满了惊慌。 窦依竹根本不听悦伶的,“这种病是会染人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染上的,没事。” 她急忙向外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下人们立即跟着她的脚步,安排马车,送窦依竹去向染了病的村 子去。 刚到村口窦依竹就望见有人抬着诶嘿哀叫的人向远处走,她下意识的寻找着齐楠笙的身影。、 “王妃来了。” “王爷呢?” “王爷在宗祠里。” 窦依竹立即向村子的宗祠走去,刚到院门外就看到一堆人站在一起。 “王爷所言甚是,可这大冷的天儿,这病是要死人的,我们还是想家人死在一起。”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分外恼火,“什么死不死的?病了就吃药,怎么就一定得死呢!” 听到她的声音村民们瞬间回眸,纷纷都在看着窦依竹,片刻之后所有人对她行礼。 窦依竹立即叫人平身,“大家不用客气,如今的局面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什么死不死的,难道死在一起会比有人活着更好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声音让村民们都低下了头,不过其中还是有人不服气。 “王妃,这是瘟疫,王爷下令了,死了的人也不能乱下葬,这样······” “这样是对的,若是每个人都乱跑,那这村子都绝了怎么办?你们这么大的宗祠,从此就消失了。” 这句话的震撼力极其的高,她太知 道古人都在乎什么了。 “听王爷的,将那些犯病的人都弄走,本妃已经命人在那边架起了锅,正在煮药了。”窦依竹激动的劝告着。 “王爷为了咱们也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了,咱们大家不能不领情,听王爷和王妃的吧。”祠堂里馒头白发的老人终于开口。 人群行了礼慢慢散去,窦依竹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抬眸去看齐楠笙,突然见屋檐似乎有松动。 “小心!”她立即向齐楠笙跑去,伸出双手将他推开。 “王妃小心!” 身后砰的一声,瓦片四处飞溅。 窦依竹立即捂住眼睛,一只手去抚着摔痛的膝盖。 “怎么样?”齐楠笙第一时间朝着窦依竹伸出手去。 悦伶也赶紧搀扶着她起身,看着她指缝间的血渍顿时惊呼,“王妃流血了,快来人。” 郎中听到声音立即赶来,窦依竹拿开双手,眼角处的血滴顺着脸颊流淌。 齐楠笙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犯疼,“快上药!来人,备车!” 窦依竹捂着眼睛被人搀扶着到了马车旁,感觉到要上车她挣扎着。 “那边还需要······” “那边什么都不需要王妃,上车!”齐楠笙厉声道。 第187章 故意为之 窦依竹立即上了车,郎中紧接着来给她上药。 齐楠笙一脸凝重,冷眸间的心疼夹杂着一些怒意。 悦伶在一旁照顾着,根本不敢抬头。 “谁准许你们带着王妃出来的。” 伤口还没弄好齐楠笙便大发脾气,语气冷厉的如同移动的冰山。 窦依竹眼角的血渍被擦干净了立即抬眸,伸手去抓住他的衣襟。 “你凶什么嘛,是我要来的,再说了,我不要不来说不定你就被砸死了。”想到那突然掉落的屋檐,窦依竹突然有些愣住了。 宗祠一般都有人定期检查和保养的,尤其是下雨天,他们一定会多加保护的,怎么就会掉落呢。 窦依竹拉开郎中,“康如,你快去检查一下刚才掉落的那些东西。”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掉的还有一块大铁块之类的,这要是砸在头上,那是必死无疑啊。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 齐楠笙拉着窦依竹坐下,“大惊小怪,那宗祠年久失修,常有的事。” 窦依竹闭着眼睛任由郎中给她上药,脑海里又浮现着那天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 “王妃也是担心王爷,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悦伶拿着巾帕去给窦依 竹擦着衣裳上的血渍,“王妃这段时间都瘦了,这又流这么多血,可怎么办才好啊。” 窦依竹只觉得有一点点微微疼,听到悦伶的语气顿时都笑了。 “没事的,不过就是擦破点皮,养几日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窦依竹感觉到了伤口的长度,突然又有些担心,这要是留疤了可不好啊。 “王爷您看。” 正在想着,康如突然上了马车。 窦依竹脸上也弄好了药,她转身便看到了康如手中拿着的木材。 两人对视一眼,“你看吧,才不是我大惊小怪,这明显是被锯子割的,还有啊,那个铁块是怎么回事?” “小的已经问过老者了,他们说是镇祠用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查问,看看最近都是谁在这里,做了什么。”窦依竹的语气不由得有些紧张。 靠在马车上,看着手指上血,又想到那个黑影。 “你说会不会是顾子瑜?”窦依竹的声音里明显有些害怕。 齐楠笙一脸镇定,“王妃不必忧心。” 窦依竹不由得轻笑一声,都如此了还不必忧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里每日里都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谁知道哪一 天发生了什么便不好了,重要的是,现在又有瘟疫了,搞不好咱们······” 在古代这个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窦依竹可是了解的。 “今日回府后,不准再出来。”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知道他是想让她避开,可这样的情形,想必没人能够避开的。 “虽然凶险,但也不是无可救的,我的方子许能降到最低。” 齐楠笙完全不听这些,只是开口让马夫开始走。 窦依竹撩开车帘,望着被抬走的人还在呕吐着,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还没有能看完,齐楠笙立即将车帘拉了下来。 “乖乖坐好。” 窦依竹立即靠在马车上,好像身体不自觉的就听他的话。 车子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中,齐楠笙呆了半日便又出去。 临走前窦依竹还不停的嘱咐着他身边的人,一定要照顾好齐楠笙,好好保护他。 “王妃放心,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康如他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王妃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屋内走去。 “王妃还是赶紧琢磨琢磨,千万不要让脸上留疤呢。” 窦依竹拿着镜子望着敷药的地方,这就是个意外 而已,一个伤疤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要是真的留疤,那齐楠笙可又要丢人一点了。 算了算了,窦依竹随手将镜子丢在一边,反正他又不差这一点丢人了。 “你去将册子拿来,再派人去查问一下,现在有多少人犯病了,昭武,你去奔走相告,其他村子的人不能再出来了,将瘟疫避过去要紧。” 窦依竹一一吩咐,眼下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减少百姓染病几率。 “王妃已经出去许久了,不如歇息一会儿吧。”悦伶看到窦依竹身上负伤还在看册子,无比的心疼。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悦伶这么一说,窦依竹只觉得膝盖猛地一痛。 悦伶立即拉起窦依竹的裙摆,“呀,王妃的腿青了,王妃别动,奴婢这就去拿药。” 窦依竹看着膝盖下的一团青紫,想起来自己扑倒在地上的画面。 “来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现在觉得还不如在王府呢。”悦伶边上药边说着。 窦依竹揉了揉悦伶的头,“咱们是没得选的,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在王府了,这瘟疫能安然过去,咱们王爷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悦伶猛然抬起眸子,“王妃的功劳也很大的。” 窦依竹笑了笑,那确实也是有功劳的,如若女子可以做官,还不止是眼前的一点功劳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不怪罪,百姓能安然度过这段时间,将种子给播了,这一年的难关,也就算是过去了。” 说起这些,窦依竹不由得有些感叹,这样绝收又大疫的景象并不少见,可真的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王妃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王爷明明是做事最多的,怎么的还说怪罪呢,难道陛下不应该多多奖赏王爷吗?” 窦依竹摇摇头,“所谓吃力不讨好,你还是天真了。” 悦伶嘟着嘴起身,“王爷王妃为了这城中百姓付出了多少啊,到头来竟什么都落不到吗?” 窦依竹看着窗外明亮的天,不由得叹了口气。 “落得个平安也就算是大幸了。” 悦伶看到窦依竹的神情不敢再多言,嘱咐了其他下人便去盯着药。 窦依竹目不转睛的看着医书,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些可以救百姓了。 可即便是这样,城中的瘟疫依旧是越来越凶。 一连许多日,城中都飘散着死亡的气息。 第188章 沦陷 齐楠笙和窦依竹也在府中不敢再出去,原因竟是她的方子开始有用,后来用不大了。 哪里知道窦依竹也是没办法,带来的药材已经全部用光了,现在只能等陛下了。 “陛下可有旨意传来吗?” “不知道呢,王爷在前厅许久了。”悦伶对盆中的艾草扇着风。 窦依竹闻到这些味道只觉得呛得慌,不由得起身向外走去。 “王爷,王爷有喜事了,已经有两日没有人再染上病了。” 窦依竹刚到门口就听到康如的声音,顿时心情也愉悦了一些。 她瞬间加快脚步,这一波总算是过去了,这样下去,肯定很快就能遏制住了。 “恭喜王爷啊。” 窦依竹迈着轻快的脚步向书房内走去,刚拉开帘子就望到齐楠笙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 她顿时觉得不妙,他已经在外面多日,难道······ 齐楠笙抬起眸子,看到是窦依竹立即摆手。 窦依竹立即将痰盂拿到他的面前,刚过去齐楠笙便掩面呕吐。 “王爷!” 康如见状手中的东西直接掉落在地,脸上满是呆滞。 “别愣着了,快去准备干净的被褥,还有浴桶,要热水,多多放姜末。”窦依 竹立即去扶着齐楠笙起身。 泡在热气腾腾的桶内,齐楠笙缓缓睁开双眸。 “来人,扶王妃回屋。”他知道自己已经染病,不愿意窦依竹再被连累。 窦依竹依旧叫人不停的加着热水,“没事的,咱们这儿什么都有,瘟疫本就是恶寒,可能再有两日就好了。” 她边说边拿着瓢盆将热水往齐楠笙的身上淋,希望他能出汗。 齐楠笙突然抓住她的手,“听话,去歇息,这里有人会服侍本王。” 窦依竹从未见过他如此有气无力的样子,染上这个也是有个过程的,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时候。 “好,那我先回去。” 照顾病人本就需要精力,还是等到他最难受的时候她再来。 “你们几个让王爷多多泡会儿,药要让王爷趁热热的时候喝。” 说罢窦依竹便被悦伶拉着向外走去,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下。 窦依竹的手肘抵在桌上,手背抵着太阳穴,坐在桌旁一脸烦闷。 “王爷一定会好的,王妃莫慌,也喝碗驱寒的汤吧。” 窦依竹伸手推开,“还没有染病呢喝什么汤。” 心烦意乱的窦依竹根本喝不进去,她本以为不去照顾齐楠笙是非常理智的行为 。 可坐在这里,想着他的身子,她根本就理智不起来。 脑海中浮现了一百八十种不好的结果,恐惧一点点占据心脏。 “王妃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窦依竹抬眸望着悦伶,自己的身子,是啊,她是要顾着自己的,她这身体一会儿中毒一会儿摔伤的,万一也染上了,指不定就过去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一愣,她已经中毒那么多次了,是不是这次瘟疫的病毒就不会伤害她了。 “王妃,王爷已经喝不进药了。”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着急忙慌的起身,“怎么回事?!” “王爷泡着泡着就昏睡了,小的门为王爷灌了药了,可王爷没喝几口便喝不进去了。” 窦依竹顿时心急,现在这个时候,药材被就稀缺。 “将王爷弄进来吧,你,去附近的城找药。”她边吩咐着昭武,边去找人将齐楠笙挪过来。 躺在床上的齐楠笙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身上烫的可怕。 窦依竹不由得有些心急,这些日子已经将附近的城都掏空了,没药只扛着······ “去拿酒,烈酒。”没办法了,窦依竹只能物理降温。 悦伶立即去吩 咐身边的人拿,一边拿着面罩给窦依竹戴上。 “王妃还是戴上点吧。” 窦依竹一把扯开,“这东西根本没用。” “那王妃若是也倒下呢。” “不一定的,先救他。”一个行动不能自如的人,必须赶紧醒过来,要不然这事情肯定更难办了。 转眼间进入深夜,齐楠笙身上的温度也终于降了一些。 窦依竹靠在床边昏昏欲睡,肚子咕咕叫,却一点也想不到吃东西。 一整晚她都在紧紧握着他的手,随时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天终于亮了,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窦依竹。 “王妃,小的无能,找不来药。” 听到外面的声音,窦依竹抚着齐楠笙的额头。 “还好只是微微烫。”说罢她起身向外走去。 “城中的百姓如何了。” “康如说没有人再出去了,许是已经没有染病的了。” 窦依竹扶着椅子坐下,当初是留了一些药材以防万一的,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沦陷,府中的人也没事,他们就给送出去了。 “没事,有我在就没事。”窦依竹安慰着几人。 悦伶端着清粥走入屋内,“王妃说没事就是没事,王妃快漱漱口吃点东西 吧,昨儿夜里就没吃呢。” “吃,吃!”窦依竹立即起身去洗漱,喝了一碗暖暖的粥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可齐楠笙却依旧是滴水不进,窦依竹望着下人给他喂的水都溢出来了,心里也是无比着急。 “起开,你们都出去。” 这个时候单拼抵抗力也是不行的,必须靠食物和药。 “没药也不要紧,将那些药反复熬,将那个艾草放进烟斗里。” 窦依竹决定给齐楠笙用‘艾灸’了,反正现在没别的办法,有什么就用什么吧。 屋内的下人都出去了,窦依竹端着碗喝了一口,用嘴渡给他,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将药和水都喂给他了。 “奴婢看着王爷的脸色好像好了一些,王妃也快歇息歇息吧。” 窦依竹打着哈欠,他身上的温度的确是退了。 她起身去了榻上,躺下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几个下人焦急的声音,她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几个人围在床前,齐楠笙面色绯红。 “怎么了?” “王妃醒了,王爷似乎又高热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看着枕上的水渍,心里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王妃,有人将这个放在大门外了。” 第189章 危及 窦依竹眼看着有些熟悉的字,一双黛眉紧紧皱起。 “这是药啊王妃!” “可又留下什么东西?”窦依竹急切的问着下人。 “那倒是没有,王妃您再仔细看看呢。” 窦依竹看着落款的地址,瞬间便猜出了是谁。 “王妃,这?” 窦依竹随手将东西扔在一边,美眸中满是厌恶。 “就说我去见他,叫康如找个人代替我去见,把他抓回来。” 悦伶立即去吩咐,可康如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齐楠笙却有些犹豫。 “怎么了?”悦伶疑惑道。 “王爷还没醒,那顾子瑜万一要是背后有什么人,搞了什么计策去陷害王爷,那可能就不好说了。” 窦依竹刚好出来,听到这句话瞬间满脸不悦。 “去抓!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翻起什么风浪来。”这个祸害不除,以后有的是麻烦呢。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做。”康如答应着离开。 窦依竹喝着茶,眸底满是担心。 悦伶端来一些预防的药递给窦依竹,窦依竹看着苦药汤并不想喝。 手托腮坐在桌旁,抬了抬眸,示意悦伶将药放下。 “王妃不必过于忧心,王爷的脉象还成。” 听到郎中的话窦依竹瞬间有 些没谱了,什么叫做还行啊。 “康如他们说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进食了,这体热反反复复,药也是无法进食的,还成是什么意思?” 郎中见窦依竹急了立即跪在地上,她赶紧上前去扶起他。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样。” 男人低着头,过了半晌才抬起来看着窦依竹。 “就看这两日吧,若是扛过去,那便无大碍,不过王妃,您可不能再操劳了。” 窦依竹不自觉地的向后退去,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 一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抠着桌角,虽然他高热是退了一些,可她是个医生,看他的双眼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若是瞳孔散了,他这个人真的就完了。 “王妃。” 窦依竹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颤抖。 “王妃您喝口水缓一缓,您可要镇定啊。” 窦依竹向床边走去,握住他的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你可不要倒下啊,来的时候两个人好好的,回去我就成寡妇了,你要真有点什么事儿,估计我也得跟着你去了。” 悦伶在一旁轻轻触碰着窦依竹,不想她说什么丧气的话。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吧?把 你害成残废的人都还好好的呢,你也要好好的啊。”窦依竹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意念法了。 说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她瞬间来了精神。 “你醒了?” 齐楠笙睁开双眸看着面色苍白双眼凹陷的女人,轻轻抚着她的手。 “都说了不用守在这里。” 窦依竹笑了笑,“快去给王爷拿吃的拿药。” 说罢她蹲下来看着齐楠笙,虽然脸色是难看的,但是醒来了还有意识了那便是好的。 “我身体好,不会被染上的,你赶紧好起来啊,我没了你不行的。” 窦依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眸间满是紧张。 齐楠笙唇角微翘,被人依靠的感觉还不错。 “来了来了。” 窦依竹听到下人的话立即起身,端着瓷碗轻轻吹着,喂着齐楠笙吃粥。 “这个时候吃点这个才有力气。” 齐楠笙微微摇头,“拿药。” “不行的,你吐了很久,胃里根本就没东西,现在吃药不行的。”窦依竹将药碗推向一边。 齐楠笙眉头微皱,墨眸微阖。 “你是不是不舒服?吃了会想吐是吗?” 齐楠笙眨巴着双眸,在回应着窦依竹。 窦依竹从未见 过他这个样子,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精气神了。 “去弄点糖水来。”既然是吃不下饭,喝点糖水也是好的。 在窦依竹的坚持下,齐楠笙喝了一些糖水,又喝了药。 “王妃不必守在这里,去,厢房。” 终于喝完,齐楠笙虚弱道。 “我没事,要是有事早已经染上了,还是我在吧。” 齐楠笙刚想命令她离开,浑身上下就使不上一丝力气,眼前昏昏沉沉的。 “让王妃出去,本王,歇息片刻。” 听到他这么说,窦依竹瞬间紧张起来。 “王爷,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齐楠笙回应不了窦依竹的话,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已昏睡。 窦依竹有些担心,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 “王妃莫急,在下看看。” 郎中赶紧上前去请脉,刚喝了些水的齐楠笙脉象强健了一些。 “王妃先去歇息吧,这两日若是没有高热想必就无大碍了。” 窦依竹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去给我弄点水,我沐浴一下。”她急需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悦伶赶紧吩咐人去做,康如快步上前。 “王妃,大人们知道王爷染上了都来了。” 窦依竹抚了抚鬓边的发 ,提起裙摆向前厅走去。 站在屏风后,窦依竹清了清嗓子。 “诸位大人冒险而来,王爷和本妃都甚是感激,只是现下王爷还未醒来,本妃也有些困倦,为了保大人们无虞,本妃就不出去见大人们了。” “王妃慈心,下官感激不尽。” 窦依竹听着这样的声音只觉得很累,悦伶见状赶紧搬来椅子让她能轻松一下。 “大人们不必多礼,城中境况可好?” “回王妃的话,城中瘟疫俨然已经控制住,王妃不必焦急。” 窦依竹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做无用功。 这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城中无人再犯病,那如果有私藏药材的,想必也会放出来了。 “大人们辛苦劳累了许久,既如此也该回家好好陪伴家人了,王爷这边本妃自会照料,一有好转,本妃会即刻通知大人们的。” 终于应付完了官员,窦依竹起身向后走去的时候只觉得双腿有些软。 她顿时有些担心,若是自己也染上了,那他们两人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王妃您怎么了?” 悦伶见状甚是紧张,赶紧扶着她。 窦依竹推开悦伶的手,强装镇定。 “叫康如先不要布置了,本妃去见他。” 第190章 赴约 在生命面前,窦依竹深知什么都要往后靠。 顾子瑜是坏,但是如果能救命,她也不在乎那些了。 “王妃,那人若是顾公子,王妃怕是会有去无回啊。” “那要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等着,那些城中的大人们可都来了,送来的东西可有能救王爷的吗?” 悦伶瞬间低下头去,她也知道若是没有药以后会怎么样。 “王妃先去洗洗吧。”想让窦依竹轻松一下,悦伶赶紧扶着她离开。 窦依竹泡在木桶里,瞬间便觉得浑身的毛孔打开了。 “都会过去的,王妃宽宽心。” 窦依竹轻嗯一声,若是其他事儿,她倒是真可以宽宽心。 事态在发展,指不定哪里就能扳回一局了。 可现在他的身体出了毛病,这病又来势汹汹······ “王妃,王爷,又高热了。” 外面传来声音,窦依竹猛然睁开双眸,她怕的就是这个。 木桶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窦依竹立即起身。 “王妃慢些。” 窦依竹快步向屋内走去,上前去查看齐楠笙的脉搏,看着他的眼球,试着他的鼻息。 检查过后的窦依竹整个人都慌乱了,这可是在古代,连药材都没有,更别 提什么医疗了。 “王妃。”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恨不得现在就去见顾子瑜。 “康如呢,叫他去选地点,咱们现在就走。” 康如从外面走来,立即向窦依竹行礼。 “王妃,小的还是觉得将那个人抓过来的好,他让王妃只身去见他,万一王妃有点什么事儿,那王爷醒来怕是会要了小的命的。” 想明白的窦依竹依旧恢复了镇定,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康如。 “王爷就算是要咱们的命,那也得有命醒来,去备马。” 病急乱投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误会总是有能说开的那天,可若是没命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妃。” “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们去备马!”窦依竹大声吼道。 悦伶不敢再等下去,立即转身去准备。 窦依竹也立即去换了衣服,穿上轻便的衣服,快步向外走去。 等到她到门外的时候,康如已经牵着马站在外面了。 “每隔一个时辰给王爷的耳垂,腋下,手腕和脚腕处抹些酒,药实在不行的话就用管子给他喂下去。” 嘱咐完窦依竹立即上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悦伶看着窦依竹的背影抬手抹着泪,康如也 是满脸担心。 “王妃都是为了王爷,王爷一定不会责怪王妃的,咱们也只管照顾好王爷就成。” 悦伶怕康如多想,也怕王爷醒来康如说什么错话,赶紧提醒着他。 “你放心,王妃对王爷的心,咱们都看得见,只是现在的境况,王爷万一······” 两人担心的回到屋内,窦依竹此刻已经出了巷口。 顾子瑜在一处茅草内住着,计算着时辰。 “大人,那女人若是不来呢。” 顾子瑜翻眼看着手下,“女人?” “王,王妃。”手下立即改口。 可顾子瑜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一双眼睛更像是要杀人一般。 “窦,窦小姐。” 顾子瑜终于是满意了一些,随意的靠在墙上,眼睛看着旁边的药包。 “大人,如若窦小姐真的来了,咱们是真的要救笙王爷吗?” 顾子瑜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如若笙王爷死了,那他后半辈子便是风光无限了。 可跟他们交手这么久,他已经不了解窦依竹了,更是不知道窦依竹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儿。 “你说呢,要不要救笙王爷。” “小的当然认为不能救啊,王爷死了,窦小姐便可以再找啊,大人这是两 面风光啊。” 顾子瑜当然也想两面风光的,可窦依竹真的能跟他在一起吗? “嗯。”顾子瑜轻嗯一声,但愿他是能两面风光吧。 窦依竹骑着马越跑越快,顾子瑜怕她带人,竟将地点选在了临城。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窦依竹的身子快被跌散了架,才找到那棵巨大的树。 站在树下等了许久,冷风吹的窦依竹头痛不已。 终于在百日的亮光消失的时候,骑马的声音传来了。 窦依竹起身看着对面的人,美眸间不自觉的浮现怒意。 “顾子瑜,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我自然不想这样,我顾子瑜什么都不在乎,除了你。”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疯狂的人就觉得恶心。 “不必了,被你在乎我也真真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说吧,这次是什么条件。” 说着话窦依竹只觉得浑身透风,可还是强壮镇定的看着顾子瑜,不管怎么样,气场不能输啊。 “我现在是个阶下囚,是跟匪患一伙的,我还能有什么条件,我只求王爷王妃开恩。” 窦依竹轻笑一声,“好办,药拿来,只要他没事,你以后就是个清白的人。” 一命换一命,这也 不算亏。 “好啊,既如此,这药我就给你了。” 看着他递过来的包裹,窦依竹竟然有些不敢接。 “你不是在跟我玩什么花样吧?把我弄到这里来,直接给我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她拿过药材闻着,“这药该不会是要他的命的吧?” “你知道的,我本不是什么小人。” 窦依竹抬眸看着顾子瑜,昏暗的光下,虽然看不清,倒也能看得出他是个五官端正的,如若不知道, 那倒是真的有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是,只是造化弄人,我这不也是······” 说着话,窦依竹突然有些难受,转身就开始呕吐。 顾子瑜见状立即上前,“依竹,你不会也染上了吧?” 窦依竹拿着手帕擦着唇角,刚想说话便感觉太阳穴传来剧烈的疼痛。 抱着东西,刚想向马儿走去,她便双腿瘫软。 顾子瑜立即上前去抱住她,轻轻一拉便将她抱上了马。 窦依竹昏昏沉沉的,将腰后的烟火放出来,留下记号。 顾子瑜将窦依竹抱回自己的房子,将所有能御寒的东西都盖在她的身上。 窦依竹不一会儿便醒了过来,怀中紧紧抱着包裹。 第191章 极限拉扯 她起身看了一眼屋内,立即就要下床离开。 “依竹,你已经染上病了,不能再乱动了。”顾子瑜立即拉着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心。 窦依竹挣脱开顾子瑜,“就算我没有染病,你也不会让我走吧?” 顾子瑜挥手让手下出去,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窦依竹。 “依竹,我们自小便彼此信任,两心相许,为何你现在要向着另外一个男人来伤害我呢?” 窦依竹想到从前,眸间的凌厉少了几分。 “你不清楚为什么吗?因为你变了啊。” 顾子瑜直直的盯着窦依竹,他确实变了,那也是被逼的。 “我也是别无选择,也是为了你。” “你若真是为了我,那就应该在我与笙王爷成亲前誓死一搏,带着我走,而不是现在额处处陷害我,让齐楠笙为难,让我满身都是你泼的脏水。” 窦依竹的声音逐渐提高,若是他真的不顾一切将她弄走,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可我!”顾子瑜不知道该如何说,“当时,当时我以为我可以。” 窦依竹紧紧抱着包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他很可怜。 “王爷等着用药呢。 ”她不想再说什么,起身就向下走去。 “你放心,这次就当我们没有见过,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拿了人家的药,理应放人家一条生路的。 可抱着药下床的时候,一种特殊的味道突然弥漫在鼻尖。 她转身看着顾子瑜,“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想让王爷活?你知道谋杀王爷是多大的罪吗?” 顾子瑜冷笑一声,伸手擦了一下唇角。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者,可以随意去修改一切,哦对,也可以说赢者都是对的。” 窦依竹丢掉手中的包裹,此刻已经完全失望。 “我以为你是因爱生恨,走错了路,可就在刚刚我才明白,你根本就是披着爱的外衣去做坏事,即便没我,你也会杀了齐楠笙的。” 顾子瑜的眼神逐渐浮现一丝凶狠的光,窦依竹与他对视着。 “所以呢?” “给我药。”窦依竹冷声道。 顾子瑜在屋内转着圈,“你不用回去,齐楠笙必死无疑,你与我离开这里,日后你只管做清闲的顾夫人即可。” 窦依竹看着顾子瑜在屋内踱步的背影只觉得怒火中烧,她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一个快步靠近了顾子瑜。 簪子抵在顾子 瑜的脖颈处的大动脉上,“别动。” 顾子瑜有些惊讶,她现在是要杀了他吗? “依竹,你要杀了我吗?” “对,簪子上是有毒的,你若是敢轻举妄动,这毒浸入身体,你必死无疑。” 顾子瑜一动不敢动,窦依竹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突然有些疑惑。 “依竹,你根本就没有染上病是不是?” 窦依竹冷笑一声,“对,把药给我。” 她已经算是了解顾子瑜的,当然是做了准备才来这里的。 “如若我不给你呢。” “反正大家都活不了,那就干脆一起死。”窦依竹紧紧的嘞着他的脖颈,伸腿踢了他一下。 顾子瑜只能顺着她向外走去,打开门的那一刻,顾子瑜的手下吓坏了。 “王妃,窦,窦小姐,不可轻举妄动啊。” “我不动,你现在就将药给我,再去把快马牵来。”窦依竹冷静道。 顾子瑜下意识的向后看着,她冰冷的声音传来,他只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没有药的,只有适才我给你的那些,既要命又救命的药。” 浸了毒药的药,他可真是会搞事儿。 “我不想废话,齐楠笙死了我也活不好,那我们 只能一起死了,你确定我们要这样死去吗?” 顾子瑜突然大笑,“好啊,所有人都知道你窦依竹死和我死在一起,我们也算是死同穴了。” 窦依竹只觉得碰到这样的人真是倒霉透顶了,她已经做好了杀他的准备,可现在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了。 还不如刚才继续装病呢,这样说不定他会把真药拿出来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拼一把了。 反正顾子瑜是个逃犯,她来这里也没人知道,齐楠笙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 而她将他杀了,也算是绝了后患。 “让开!”窦依竹拉着顾子瑜向外走,大声吼着他的手下。 顾子瑜倒是不怕的,可他的手下却很怕。 窦依竹拉着他刚出去准备骑马,突然间就看到了康如。 “王妃!这是?” “带了几个人?去搜!”窦依竹大声命令,如若能搜出来点什么也是好的。 康如立即从窦依竹的手中接过顾子瑜,将他捆了起来。 “王妃没事吧?” 窦依竹摇摇头,气喘吁吁的靠着马儿站在一边。 顾子瑜脸上带着阴险的笑,一脸坏相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见状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见 到了一个魔鬼,人难道真的是性本恶的吗? “呵,你是聪明的,可东西没有,你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的。” 窦依竹转身向康如走去,“王爷怎么样?” “高热不退。” 听到这句话窦依竹瞬间退步,走到顾子瑜的面前看着他。 “说吧,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我要齐楠笙死。”顾子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窦依竹也拿他没了办法,只能向屋内走去,找到那包已经浸了毒的药材。 “康如,去熬了,我喝。”当着顾子瑜的面窦依竹命令着康如。 康如看着那些颜色都不对的药,眸间浮现一丝紧张。 “王妃,这些药可不能吃啊。” “去!熬好端来。”他不是想让齐楠笙死吗,那她先死给他看。 她说着话直直的看着顾子瑜,如若他是一个为爱疯魔的人,她这么做应该能威胁到他吧。 “你疯了吗窦依竹,你为了一个瘸子,不惜连自己的命都放弃。” “我跟你说了,他齐楠笙若是死了,我便是个寡妇,做笙王爷的遗孀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你很清楚。”窦依竹淡淡道。 顾子瑜气愤不已,“我说了,你可以跟我走!” 第192章 回城 “我也说了,我无路可去,我们若真的是在一起了,之后便要承担一辈子的流言蜚语。” “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可以······” “啪!” 窦依竹上前去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险些都有些站不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怒吼道。 顾子瑜一脸凶相,“好啊,你死了我也去死。” 窦依竹没想到这一招也不管用,她起身向屋内走去,分外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王妃定定神,王爷定能安然度过这一关的。” 听到康如的声音,窦依竹渐渐的平静下来。 “是啊,这个坏人抓住了,咱们也算是没白来,搜不到东西就走吧。” 事已至此,她还是先回去吧。 “屋内屋外都已经搜过了,没东西。” 康如看着窦依竹,似乎在等着她下命令。 窦依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起身向外走去,“咱们走。” 顾子瑜和手下又一次被齐楠笙的人带走,双手被捆着,跟着马儿跌跌撞撞的走着。 “王妃上车吧。” 窦依竹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一包药陷入沉思,来了这一趟,竟然是什么也没得到。 马车缓缓驶向城外,夜幕下,一行人仿 佛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郎中怎么说。” “郎中一直守着王爷呢,王妃莫担心。”康如在马车外回应着窦依竹。 窦依竹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后面的顾子瑜,他当真就什么都没有吗? 感觉到出了城,窦依竹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着那些医书上的知识点。 正在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瞬间警惕起来,刚想说话,康如便起身站在马车上,“保护王妃。” 窦依竹立即起身向外,“怎么了?” “王妃快进去,趴下!” 窦依竹躲在马车内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顾子瑜,他竟然还派了人来杀她。 她有些不敢相信,可箭已经射了过来。 窦依竹瞬间趴下,心里早已经懊悔不已。 她真的不应该出来的,这个顾子瑜真的是一点救都没有了,丧心病狂。 “王妃小心!”康如从外面扔来一把刀。 窦依竹紧紧握着刀,听着外面的厮杀声,还是有些慌乱的。 马车摇摇晃晃,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过了许久,窦依竹终于感觉到周围静了下来,她立即向外看。 突然一声尖 锐的声音传来,一把长刀直贯马车,窦依竹愣了片刻,一张脸突然透过马车过来了。 “康如!” 窦依竹大叫着,刚想叫人的时候,突然间看到顾子瑜拿着刀走了过来。 “既然我不能得到你的心,你的人,我一定要得到!” 他拿着刀向窦依竹靠近,还没有能举起来,一柄剑突然从他的肩部贯穿。 窦依竹瞬间跌坐在马车上,看着顾子瑜缓缓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王妃没事吧?” 窦依竹摇摇头,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康如扶着离开。 她以为一个逃犯不过也就几个人,为了拿药,她也顾不得许多,没想到他竟然能使唤的动这么多人。 “王妃快走。” 康如拉着窦依竹上马,几人骑着马快速回到府内。 窦依竹到了屋内似乎还感觉到鼻尖弥漫着血腥味,让她不由得一阵阵犯呕。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悦伶走过来检查着窦依竹的身子,声音带着哭腔。 窦依竹摇着头,满脑子都是最后顾子瑜消失的画面。额 “我没事,真的没事。”窦依竹说着没事却紧紧的抓着悦伶的手,“康如呢,那个顾子瑜他们,那帮人,还有活口吗 ?” 悦伶立即挥手让人去叫康如,康如快步向屋内走来。 “有活口吗?是谁的人?” 康如摇头,“王妃,这些都是谁的人,想必王妃也清楚,只有一个活口,最后还服药自尽了,那个顾子瑜,看样子也不行了,小的叫他们丢掉了。” 窦依竹回忆着顾子瑜肩部的伤,那一剑下去,想必是不行了。 想到他死了,窦依竹只觉得浑身冰冷。 “还是叫人去找找,将他安葬了吧。”电视剧里可是有很多死了却没死成的。 “是王妃,小的怕那个顾子瑜发现,去的有些晚了,王妃受惊了。”康如边说着话边看着悦伶。 悦伶立即上前,“王妃快喝口热茶歇息会儿吧。” 窦依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转身向屋内走去。 “王妃,王妃这边歇息吧,王爷还需要人服侍,会吵到您歇息的。” 窦依竹被悦伶拉着去了一旁的厢房,迷迷糊糊的被悦伶扶到床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睡去的。 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窦依竹看着外面的光,脑海里浮现昨日的一幕幕,扶着床立即起身。 刚扬起手臂就发现衣袖上似乎有血迹,悦伶进来更是惊了一下。 “ 王妃这是哪受伤了?” “没事,城中的瘟疫到底怎么样?你派人再去看看。” 闻言悦伶顿时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做什么啊? “王妃的意思是?如若得以控制,咱们要离开吗?” 窦依竹看着悦伶,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 “可王爷现在的身子,舟车劳顿,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测······”悦伶满眸担心。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可现在在这里也是等死,大旱过去了,百姓们的救济粮和种子都已经安排好了,瘟疫也过去了,咱们是该回去了。” 悦伶依旧满脸担心,“可这样的话,咱们算是擅自回京,到时候陛下是会怪罪的。” 窦依竹看向主屋,“就算是不回去,咱们也讨不到什么好的,功劳大了反而危险,还不如现在回去,走到路上咱们也能找找药,陛下看到他儿子这样,也许不会太多怪罪。” 悦伶想要劝窦依竹再等等,可是眼下的状况,她也不敢再多言。 “吩咐下去,收拾东西吧。”窦依竹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王妃去用些吃的,好好歇息一下。” 第193章 不得进京 窦依竹哪里有心情去吃什么,脑海里满是顾子瑜被长刀贯穿的瞬间。 不安地情绪始终围绕着窦依竹,她倚站在门边看着外面,许久许久,直到太阳的光亮从东方升起。 她突然觉得心都亮了起来,这几个月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王妃,外面冷,您都站了许久了,快歇会儿吧。” 窦依竹唇角微扬,“你看悦伶,太阳升起来了。” “是啊王妃!太阳升起来了。”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王爷也会好的。”窦依竹脚步轻快的向齐楠笙的卧房走去。 一旁的人看到窦依竹地样子都有些疑惑,一时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喜事呢。 “雨天湿气重,瘟疫最怕这个,现在天晴了,王爷也一定能好转的。”窦依竹伸手为齐楠笙把脉。 虽然脉象依旧很弱,却好在是平稳的。 “怎么样王妃?” “还是有些凶险的,不过还是可以走的。” 窦依竹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并不打算再改变。 “王妃,既然已经过去了,要不然咱们再等等?” 窦依竹帮齐楠笙擦着脸,“不能再等了。” 他算是立了功,消息传到京城,那齐英稷他们势必 又会出幺蛾子。 还不如就现在,趁着大家都没回过神来,他们也犯个小错,擅自回去就好了,反正是病弱,倒也还好。 几人收拾完毕已经夜幕降临,窦依竹站在门外看着几人将齐楠笙抬上马车,自己也紧跟着同他坐在一起。 悦伶在旁边守着,仔细服侍着窦依竹和齐楠笙。 半月余后,几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路上窦依竹都在不停的为齐楠笙求医问药,到了京城,虽未醒来,却也好了很多。 “王妃驻步!” 城门还未打开,窦依竹突然被挡在了外面。 康如立即上前去跟叫喊的人交涉,窦依竹坐在马车内看着城墙下来传讯的人戴着面罩,瞬间便明白了自己为何被拦在外面。 “王妃,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了了,王爷身染瘟疫,他们自然是不让王爷进去的。”窦依竹看着依旧在昏睡的齐楠笙道。 悦伶瞬间急躁,身子猛地起开,差点就碰到了头。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王爷王妃为了百姓们受了多少苦啊,王爷的身体早就不会染着别人了,咱们几个不都没事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他们才不管这些呢 。 齐楠笙早就不再高热了,也不再呕吐,依照现代医学来说,他应该是高烧后留下了后遗症,以至于现在都没有醒来,所以他们这么多人都没事。 可即便是陛下,齐楠笙的亲生父亲,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她只是替齐楠笙不值得,他那么鞠躬尽力的一个人,如若不是他,那受了旱灾的百姓们现下估计已经没了。 “王妃,陛下有令,因王爷身染重疾,为了京城百姓着想,特命王爷王妃前往行宫。” “嗯,那就转弯去行宫吧。” 窦依竹什么都没有问,反正现在已经到了京城了,她只管去好好的照顾齐楠笙就好了。 “王妃,咱们就这样直接去吗?这样对王爷也太不公了。”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经过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 “现在不是公不公的问题,我担心王爷,不出意外,王爷很快便会醒来,我担心他们说王爷是装得,可在行宫内一定是有人监视的,咱们就算是装昏迷也会被人发现的。” 马车跌跌撞撞向前,窦依竹满眸担心。 “这都是什么日子啊,王爷可是立了大功之人,他们就这样对待王爷 吗!” “住口!”窦依竹厉声说着,“居功自傲不可取,千万不能说什么。” 悦伶瞬间低头,“奴婢以后不敢说了。” 马车又走了许久,一直到夜里几人才到了行宫。 将齐楠笙安顿好以后,窦依竹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一般。 “王妃,浴房已经收拾好了,王妃去洗洗早些歇息吧。” 窦依竹缓步向浴房走去,窝在木桶中,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打开了。 “王妃这些日子受苦了,脸都瘦了一圈呢,连眼睛都凹进去了,奴婢明日给王妃煲鸡汤,王妃好好补补。”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你也瘦了许多,既然让咱们在这里,那咱们便好好休整一段日子。” 悦伶看着窦依竹没有什么不高兴,脸上也有了高兴地样子。 “王妃起来吧,一会儿水都凉了。” 窦依竹在木桶中昏昏欲睡,听到悦伶的声音立即起身。 换上干净舒爽的衣裳,两人向卧房走去。 “哼,那么用心做什么,陛下把他们弄到这里来无非就是任他们自生自灭的。” “可不是吗?据说他们回来的时候啊,那个城市的人都哭着送他们呢。” 窦依竹听到 下人的对话立即停下脚步,他们,这是在说她和齐楠笙呢。 “谁知道笙王爷和笙王妃是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人心呢,现在好了吧,被扔在这行宫之中了吧。” “嘘!这个笙王爷可不比其他人,据说那边的官员从上到下换了一遍呢,他一直都在那边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悦伶听到这样的话气愤不已,刚准备去说话就被窦依竹给拉住。 “算了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离开,他们也是刚到这城中,可传言竟然被他们还快。 她怕的就是齐楠笙的功劳被人夸大,到时候陛下怪罪,结果现在还是传出来了。 “王妃,他们诬陷王爷!” 窦依竹一脸沉静,回到屋内整理着自己的湿发。 “诬陷的事情还少吗?这样传下去也好。” 悦伶一脸焦急,“王妃气糊涂了吧?这还好?” “好啊,传言传的越凶陛下也许就越不相信,那对王爷就是有利的。” 悦伶这才明白,只是想到齐楠笙是被诬陷的,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 “可怜王爷王妃,这么好心的人,竟然要被诬陷!” 第194章 歪打正着 “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劳累了这么些日子,我也乏了,你也快去睡吧。”窦依竹打着哈欠,抬步向小床走去。 “是,奴婢去叫人来守夜。” “不用,我睡在小床上看着他呢,一时半会儿他也醒不过来。” 窦依竹说着便闭上眼睛,刚睡着没一会儿便被各种各样的噩梦给缠绕着。 梦里有许多条小蛇围绕在周围,她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是控制的。 虽然床够柔软,可窦依竹却睡的极其的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还未大亮。 窦依竹起身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刚想闻闻看那香是何处来的,突然间就感觉眼睛想要流泪。 她立即打开窗户,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来人!” 窦依竹捂住口鼻,下意识的看着床上的齐楠笙,赶紧打开门窗。 “小的在,王妃怎么了?”康如边走边整理着衣裳。 窦依竹指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快去追。” 康如挥挥手,几人立即向那边跑去。 “发现什么了王妃?”悦伶听到声音也赶紧向这边赶来。 窦依竹向齐楠笙走去,“去叫太医。” 她边为齐楠笙把着脉,边大喊着。 她一个正常人都因为那烟而有反应,他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就更不好说 了。 “太医来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让太医去把脉,抬手去擦汗的瞬间,突然看到房顶有一丝光亮。 “不好。”窦依竹看着那透光的洞,瞬间便意识到那诡异的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快叫昭武去房顶。” 正在说着话的窦依竹突然就感觉头晕目眩,刚想叫人去将齐楠笙弄走就听到一声咳嗽。 她瞬间愣住,看着太医的美眸中写满了不相信。 “齐楠笙,你醒了?”窦依竹试探性的问着床上的人。 齐楠笙只觉得胸口憋闷,听到她的声音瞬间睁开了双眼。 窦依竹愣在原地,虽然知道他是一定会醒的,却还是有些惊讶。 “你真的醒了?” “王妃,王爷是醒了,脉搏已经很强了。”太医立即起身。 窦依竹瞬间很是激动,只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连刚才的眩晕都给忘了。 “什么味道。” “快,快将王爷挪走。”窦依竹听到齐楠笙的声音才想起来房顶的烟,她赶紧吩咐着下人,说完只觉得那眩晕又一次来临。 “王妃您怎么样?” 窦依竹摇摇头,快步向外走去。 行宫内顿时到处是火把,一群人在院儿内大喊着抓刺客。 窦依竹和齐楠笙被扶进了另外的屋子,窦依竹缓了许久才回 过身来。 “王妃,那烟已经拿来了。” 窦依竹挥着手让下人递给太医,太医闻了之后瞬间严肃起来。 “王妃,此烟甚为阴毒,长吸入此物,会造成经血逆行,溢血而亡啊。” 窦依竹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不过就是什么叫人疲惫没精神之类的烟,没想到竟然是叫人死的烟。 “那你快给王爷和王妃把把脉!”悦伶听到太医这么多瞬间急躁。 太医立即上前,“适才微臣已经为王爷把过脉,许是吸入的少,王爷气血不活,这烟竟然歪打正着让王爷醒了,微臣为王妃把下脉瞧瞧。”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唇角突然浮现起微笑,他倒真的是有福之人呢,本来是毒药,竟然把他给弄醒了。 “王妃可有碍?”齐楠笙沉声问道。 太医眉头微皱,许久都没有说话。 “微臣未能,未能觉出王妃有所抱恙,可王妃的脉象,似乎有些奇怪之象。” 窦依竹听了这话也感觉分外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啊? “所以呢?” “王妃可感觉有所不适吗?” 窦依竹下意识的靠在榻上,除了有些眩晕之外,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既是没有异样也就算了,他没事就好。” “悦伶,再去请其他太医 。” “是王爷。”悦伶拿了手牌立即向外走去。 齐楠笙这才发现他们现在何方,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他大概能猜出时间过去了多久。 “你之前染上了瘟疫,是我擅自带着你回来的,一路上求医问药,倒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即使是你好了之后我们也没有走官道,没有染给其他人。” 齐楠笙看着消瘦的窦依竹,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行宫。” “是,陛下说你身子还未痊愈,恐染给城中百姓,所以,不得进城。”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一言不发,脸色难看至极。 窦依竹立即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端着茶盏向他走去。 “当时你反复高热,一直昏迷,那边已经没药材了,我只能带着你边走边看,你不会因为陛下对你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吧?” 齐楠笙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茶轻抿一口,一双眸子依旧冰冷至极。 “城中现在谣言四起,说你在那边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蛊惑人心之类的,咱们在这里躲几天挺好的。” 窦依竹在他身边轻声说着,似乎很怕他会不悦。 现在他的身体,可不能再有什么新的刺激点。 “王妃辛苦。” 等了许久,齐楠笙突然沉声吐出几个字。 窦依竹低 眸看着他,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一无所知。 “还好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 “进来。”听到是康如的声音,窦依竹立即道,“可找到了什么?” “王爷王妃,小的出去晚了,没找到什么。”康如低着头,浑身都散发着自责的气息。 窦依竹的面色平静如湖,既然是有人派来的,她根本就没有奢望过能找到什么。 “罢了,有人刻意而为之,王爷和我都没事已经是大幸了。” 窦依竹调整着坐姿,眩晕还没过去,她还是有些难受的。 刚想闭眼,突然间看到康如身上似乎有什么光亮。 “康如你来。”她立即向康如招手。 康如快步上前,窦依竹从榻上下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红色发丝。 “那老怪?”窦依竹拿着红色的发丝,语气里满是惊讶。 康如也有些惊讶,“不是说死了吗?” “就那个时候,我们去找顾子瑜尸首的时候,在哪山崖下看到了他的尸体啊!”康如焦急的解释着。 窦依竹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抬起眸子看着齐楠笙。 “咱们的人,是把他给安葬了吗?” 康如摇摇头,“小的想着这人是个大坏蛋,不值得·····” 第195章 状告 窦依竹只觉得身上没有力气,身体下意识的靠在软枕上,头昏脑涨。 活人难防,已经死了人就更难防了。 “请王爷降罪吧,都怪小的。” 齐楠笙面色沉静,一双墨眸转向窦依竹。 “怪你什么?发生那么多事,你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人甚是狡猾,咱们也是防不胜防,既然王爷和我都没事,你也去歇息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停,好好养精蓄锐。” 窦依竹越说越没精神,可能是因为那药,说着话就困了, “下去吧。” 听到窦依竹的话,齐楠笙冷声道。 屋内总算是恢复了安静,齐楠笙因昏睡许久,此刻也不是很有精神。 “天儿还没亮呢,奴婢服侍王爷王妃歇息。” 窦依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齐楠笙在她的身旁,只觉得头脑昏沉,四肢也不是很灵活。 忍着不适,好不容易到了天亮,还没起身就听到了悦伶的声音。 “王爷王妃,宫里来话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翻了个身,回味过后立即起身。 “说什么了?” 悦伶摇摇头,“像是圣旨呢,王爷王妃快起身吧。” 两人立即穿戴好了去了正厅,宫内的 内官已经在等着了。 “大人好。”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这不是奉陛下之命特来接王爷王妃入宫的吗?王爷,身子可好了?”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向齐楠笙,这内官是什么意思? 他快天亮的时候才醒来,宫中这么快便知道了消息,还问他有没有好。 “大人也看到了,王爷适才醒来不过一个时辰,就连说话都不利索呢。”窦依竹赶紧回应着内官。 眼前的内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楠笙,又看了看一旁的窦依竹。 “这看上去王爷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陛下许久没有见到笙王爷,可是一肚子话要跟王爷说呢,若是身子不适,那只管听着好了。” 窦依竹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内官已经伸手让人来了。 “笙王爷,笙王妃,请吧。” 宫中的人立即推着齐楠笙外出,窦依竹头上的珠冠叮当当作响。 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周遭,窦依竹只觉得胸闷不适。 “王妃,陛下不会······” “没事。”窦依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她边想着边看着齐楠笙,只见他好像没事人一样,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一幅运筹帷幄 的样子。 窦依竹想要问他,看到他满是血丝的眸想了想还是没说。 马车走了许久,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宫中。 下了马车的窦依竹瞬间放松了一些,这是陛下的宫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不是在文武百官面前,都是好说的。 两人被请了进去,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窦依竹刚一抬头就愣住了,殿内跪着的人,竟然是高老夫人。 齐楠笙并未见过高老夫人,但是见状也还是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孤听闻笙儿身子不适许久了,回到城中就好了?”齐元熙突然开口,手中端着茶,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满是严肃。 窦依竹不用猜便知道是什么人告了什么状,她和齐楠笙就是被拉来问罪的。 “想必是因为天子脚下,钟灵之地,儿臣便也好了。” 齐元熙放下手中的茶盏,鼻尖微皱,唇角浮现一丝笑意,明显的不相信齐楠笙所说的。 窦依竹不敢抬头望太久,但眼眸的余光还是看清了一些齐元熙脸上的神情。 他们这可算是说不清了,不说好听的话,难道说他们是被人陷害了,闻了毒烟才醒来的吗? “有些日子没见了,孤的儿子竟然也学会 了说这些玩笑话来搪塞孤了。” 窦依竹跪的腿疼,如果可以,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跟这个男人周旋。 现在她才算是真正理解什么叫做万恶的旧社会,这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也多亏依竹一路上细心照顾,为儿臣不停的吃药针灸,这才得以好转。”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直挺挺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双熟悉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 窦依竹以为齐元熙示意了,终于从地上起身。 “笙王爷,这陛下还未开口呢。” 窦依竹听到内官的声音才意识到齐元熙并未让她起身,她慌忙再次跪下,还没完全跪下就被齐楠笙拉起来。 “依竹小产之后身子虚弱,父王心慈,儿臣以为父王是让依竹起身的。”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整个人都愣了。 他一向是谨慎的,今日怎么如此无礼?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还没回过神来,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齐元熙挥着手让皇后坐在身边,一脸冷厉的望着齐楠笙和窦依竹。 “孤是心慈,此次你前往赈.灾,也算是立下大功,怎么,觉得自己有功,就 可目中无人了?” 窦依竹听到齐元熙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冷,他这是被烧坏了脑子吗? 怎么好端端的要在齐元熙的面前这么无礼? 窦依竹立即跪下,“陛下恕罪,是妾身的错。” “依竹······” “你何错之有?”齐楠笙根本没让窦依竹将话说完。 窦依竹满眸疑惑,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怎么有些搞不懂了呢。 “陛下,这笙王爷也是爱妻心切,此次赈.灾,一路凶险,这两个孩子也是刚刚病愈,陛下何必拘礼呢。” 皇后笑嘻嘻的开口,声音温柔无比。 齐元熙依旧一脸黑线,“是啊,此次赈.灾你可真是出尽风头啊!” 随着齐元熙音量的提高,窦依竹还是跪下了。 “高老夫人,你来说说吧!” 终于轮到高老夫人说话,窦依竹转眸向她望去,只见女人未语泪先流,一幅委屈极了的样子。 “陛下明鉴,笙王爷一言独大,说一不二,逼死我儿,这是证据!” 高老夫人拿着血书交给内官,脸上的泪珠一串串的掉落。 窦依竹不禁有些自责,是她去见了高大人他才自缢的,她当时就分外后悔自责,现在还真的来事儿了。 第196章 硬起来了 齐元熙拿着血书和信件看了一眼,起身到齐楠笙的身旁用力扔下。 “孤可是听闻你在灾情无比严重的时候将城中所有官员都换了一遍,你到时解释解释!”齐元熙厉声质问。 窦依竹没有抬头,不过这声音倒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听出他的怒意。 “父王,城中大小官员,一共也就七名,其中都与那高大人狼狈为奸,窃取赈.灾银两,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年到头竟要收几次赋税,百姓们苦不堪言,父王认为他不该依法处置吗?” 齐楠笙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齐元熙,声音冷厉,不卑不亢。 窦依竹听到他这样瞬间放心下来,只是她没想到,他昏迷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有备而来的。 “哦?”齐元熙明显的不相信。 “你胡说!你凭空捏造事实,颠倒黑白!”高老夫人指着齐楠笙大声道。 齐楠笙面色平静,冷峻的脸上没一丝波动。 “陛下!齐楠笙他巧舌如簧,老身带了证人的,你害了我的女儿不说,现在又草菅人命害我儿性命,陛下,高家至此,断子绝孙了啊。”高老夫人大声哭诉着。 闻言窦依竹气愤不已,这个老东西竟然提这 样的事儿。 “高老夫人!”齐楠笙突然厉声道。 正在哭着的高老夫人顿时一愣,硬生生将哭声憋回去了。 “你女儿和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还是不要在陛下的面前丢人现眼了!”齐楠笙气势汹汹,没有给女人留一点面子。 窦依竹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觉得稳了,虽然跪着有点累,但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诬陷我儿,我儿的血书在此,陛下做主啊!”过了一会儿,高老夫人再次哭着道。 齐楠笙已经不胜其烦,那边事情拖了许久,他为了百姓不后悔,可现在被人诬陷,他可不能再不言语了。 “陛下,这笙王爷前去赈.灾确实辛苦,王妃也因为此次赈.灾失去孩儿,实在是可怜,陛下看在孩子们份儿上,也要从轻发落啊。”皇后在一旁轻声说着。 窦依竹瞬间抬起眸子,这都什么人啊! “陛下,妾身本不应该插嘴,可妾身认为,王爷无罪啊。”她忍不住开口道。 齐元熙和皇后的面色顿时难看极了,只见齐元熙转了一圈,走回到齐楠笙的轮椅旁。 “孤之所以没有在 早朝之上就是给你留面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从实招来。”他指着齐楠笙,唇上的胡须抖动着,一幅气急了的样子。 窦依竹看到这样的父亲只觉得简直了,这天下竟然也有过河拆桥的父亲,竟然有信外人不信自己亲儿子的父亲,她也算是见识了。 “陛下莫急,虽然这铁证如山,可笙王爷在此,不如陛下听听王爷是如何分辨的。”皇后扶着气喘吁吁的齐元熙坐下。 齐楠笙剑眉微蹙,眼眸微微上扬,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分辨什么?父王若是不信,派人去城中一查便知,儿臣口中句句属实,父王若是非要信这毒妇的话,儿臣无话可说。” 齐楠笙根本不想跟眼前的人废话,他在为了这个男人的国拼死搏杀,结果这个男人却是没一个字的好话。 “你!你个畜生!”齐元熙顿时愤怒。 窦依竹也挺直了身子,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硬气倒也让她也没那么怕了。 “你无话可说?你带人去抄了高家是不是真的!高大人死在你的牢房是不是真的!顾大人现在还在宫门外,他的幼子因你丧命是不是真的!” 齐元熙字字质问,说着话已经 快要背过气去。 “顾家公子是因为妾身而丧命的,当日王爷病重,他以取药为名约妾身,结果那药有毒,他本就与匪患勾结,康如抓捕不成,他竟要刺杀妾身,康如这才杀了他。”窦依竹立即分辨。 齐元熙依旧满脸怒气,“好啊,你们真是好啊!” 窦依竹低下头去,膝盖传来剧烈的痛感,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孤派你去赈.灾,不是让你惹事的!” “父王,灾情已然过去,百姓的口粮和春种的种子已经备好,城中瘟疫也是依竹呕心沥血潜心读医书研制药方,这才将城中百姓的死亡降到最低,父王竟以为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吗?”齐楠笙忍无可忍,直接怼了回去。 齐元熙指着齐楠笙,手指颤抖不已,半天都未说出话来。 “父王,儿臣和依竹身子不适,再呆下去怕过了病气给父王,儿臣先行告辞,望父王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说罢齐楠笙便滚动着轮椅,转身玩的片刻立即拉着地上的窦依竹向外去。 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也太刺激了。 两人刚出了门殿内便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窦依竹下意识的顿 步。 “走。”齐楠笙拉着她的手放在轮椅上。 窦依竹揉了揉发痛的腿,立即推着他向外跑去。 出了宫门的她心跳都没有平复下来,坐上马车的瞬间她还在看着身后,生怕齐元熙的人追上来把他们抓起来。 “这是怎么了王妃?”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对陛下,你不怕他斩了我们啊。”窦依竹看着他面色难看,问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齐楠笙终于收起脸上的冷寒,转眸看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 “跟着本王,受苦了。” 窦依竹摇摇头,“虽然······夫妻本为一体嘛,没有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总之人在世上没有容易的。” 她想说情分一般,可想了想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今日,你也太让我想不到了,我还以为你昏厥了多日不太会说话了呢,结果却对陛下这样······” 齐楠笙冷哼一声,“从前本王就是太好说话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无论做好坐坏,那个作为父亲的男人总是一贯打压,他早已经受够了。 “可他还是陛下啊。”窦依竹心有余悸。 第197章 闹起来了 想起刚刚他的样子,她面露疑色。 “齐楠笙,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吧?” 齐楠笙转眸望着窦依竹,“王妃认为本王有何事相瞒?” 窦依竹也说不出是哪里,总觉得蹊跷的很。 “王妃多想了,陛下未必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也未必不知道齐英稷的所作所为,他若真有意惩治本王,断不会在宫苑之内。” 窦依竹轻嗯一声,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 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饥肠辘辘之时,马车突然停下。 感觉到似乎还没有到行宫,她立即撩开车帘,出现在眼前的竟是笙王府几个大字。 “到家了!”窦依竹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齐楠笙听到她略带兴奋的声音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她是他的妻子,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能给她一个家。 “王爷怎么还没下来?” 康如立即扶着齐楠笙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 “日后,本王定会谨言慎行。” 窦依竹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难道他也后怕了? 她不知道,齐楠笙只是突然有了一种责任感,他日后要做事情,也要为她去着想了。 “ 妾身拜见王爷王妃,恭贺王爷王妃安然回府。” 两人刚到门口,熟悉的声音便传来了。 窦依竹转眸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林巧儿,女人虽然恭恭敬敬的跪着,她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妹妹不必多礼,迎一迎确实应该,只是本妃和王爷安然回府有什么好恭贺的,那不是理应的吗?” 窦依竹一句话问的林巧儿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半天才抬起头看着两人。 “妹妹,妹妹嘴笨,王爷王妃回来,妹妹欣喜过头了。”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林巧儿,眼中的目光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身为妾室,理应服侍本王和王妃,在本王和王妃面前,应自称奴婢。” 窦依竹猛地转眸看着齐楠笙,他这是怎么了?受了气回来给家里人立规矩了? “是王爷,是奴婢越距了,请王爷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呆在你院子里不要出来现眼。”说罢齐楠笙便挥了挥手。 康如推着齐楠笙向主院走去,窦依竹看着林巧儿满眸含泪,走过去了又后退了一步。 “王爷在宫中受了斥责,你别放在心上。”扶起林巧儿,窦依竹命令下人去将林巧儿送回去。 “既 然有王爷撑腰,王妃也不必这么对她。”悦伶知道林巧儿是个什么货色,自然也是没好脸。 窦依竹就是心软,虽然这个女人是个贪图权贵的,可没有人不爱钱财的。 “人人都想过好日子,其实她也没什么错,只要她在府中不生事就好。”窦依竹边走边说。 悦伶向后看着,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后患。 “王妃可不要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不是王妃说的吗?别期待坏人会变好。” 窦依竹不禁笑了,这丫头倒是越来越灵光了。 “你说的对,下次咱们就任由她去,不管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窦依竹很快便到了主院儿,天气渐暖,院子里的树已经长出嫩芽,花儿都已经有了花骨朵。 “奴婢们拜见王妃。” 窦依竹挥挥手让下人们都起身,立即去了正屋。 “这么久没回来,这屋子倒是像是变了样一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有了生气呢。” 齐楠笙看着她唇角带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安稳的生活也不错。 “嗯,春暖花开,明日叫我悦伶去请裁缝来为王妃做几身衣裳。” 窦依竹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下,“那多谢王爷了。” 没 女人不喜欢漂亮衣裳,只是他今日也太过反常了。 “不过王爷,你今日这转变也太大了,咱们怕不是好日子到头了吧?” 齐楠笙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有时候还真的是蛮有趣。 “王妃多虑了,咱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 “是啊王妃,王爷如此杰出,王妃多虑了,这是小厨房刚送来的八宝茶,王爷王妃快尝尝。” 窦依竹端起茶碗,飘香四溢,她只觉得心扉都像是被瞬间打开了,无比舒畅。 “在自己家就是好啊。”她不由得感叹着。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想起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些村民送他们到城外的场景,她现在都有些感动。 “是啊,看的出咱们王妃是真高兴。”康如站在一旁端着茶也笑着。 窦依竹看着几人,他们几个若是真的一直这样在一起,想必也是不错的。 她突然看向齐楠笙,不能因为共患难而把从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吧。 “王爷王妃安好,顾大人在门外等候。” 正在窦依竹心情不错的时候,昭武突然从外面走来。 窦依竹这才想起来,他们出宫的时候齐元熙可是说了的,宫门外顾大人等 着呢。 这么快这个顾大人就来了吧?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去回绝了他。”窦依竹根本不想见他。 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还有什么好分辨的。 “叫他去前厅。”齐楠笙放下茶盏,脸上瞬间冷酷无比。 窦依竹本想制止,康如已经推着他向外走去。 “王妃不必担心,这是在咱们自己府中,王爷身边有人照料着,不会出事的。” 窦依竹倒是想不担心,可他毕竟不是刚病愈吗? “你去打探一下,咱们走之后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 “是王妃。” 窦依竹转身向榻上走去,八角小桌上燃着的香炉礼散发着好闻的香气。 外面日头高照,屋檐上传来鸟儿的叫声,一切美好的似乎都不真实。 她慵懒的靠在软枕上,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窦依竹饥肠辘辘,回来只顾着高兴呢,竟然也没有吃饭,屋内空无一人,她立即起身去找吃的。 桌上放着几叠点心,窦依竹拿起吃了一块,见屋内还是没有人,立即抬步向外走去。 “王妃安好。” “人呢?悦伶呢?” “悦伶姐姐在前厅呢,那顾大人,闹起来了。” 第198章 爆炸 窦依竹哪里还吃得下去,立即整理了一下妆发向外走去。 “王爷有事,王妃还是不要去前厅了。” 窦依竹刚出了院儿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她低头就看到了平滟。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她冷冷的说了一句,便抬步离开。 “王妃,那顾大人闹起来也是因为您,您不会不知道吧,作为王妃,还是为王爷留点脸的好。” “啪!” 窦依竹实在忍不住怒气,上前就给了平滟一巴掌。 “做奴婢的就得有个做奴婢的样子,指桑骂槐,成何体统!”说罢窦依竹快步向前厅走去。 平滟在身后狠狠的瞪着窦依竹地背影,眸间满是狠毒。 “啊!” 窦依竹刚走到前厅门口,迎面便撞上了窦依竹。 “王妃醒了,王爷,顾大人,要,王爷······”悦伶一句话都说不囫囵。 窦依竹立即向前走去,刚到地方就看到顾大人手中拿着一个圆球似的东西。 “顾大人这是要在笙王府自缢吗?”她走入屋子冷声质问着男人。 顾大人看到窦依竹来了满脸怒气,“呵!你与子瑜青梅竹马,子瑜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竟然杀了 他,你这个毒妇!今日你们都要死!” 窦依竹向齐楠笙身边走去,他们两人都聊了什么啊,她都睡了一觉了,怎么顾父竟要自杀呢? “顾大人,您为父亲,自己教的儿子执念太深害了自己,怎么怪到王爷头上了呢!” “哼!子瑜是最好的,若不是你,他怎会如此?你们夫妇二人说他与匪患勾结就是真的勾结了吗?你敢指天发誓,我儿真的与匪患勾结吗?” 窦依竹走上前去,时刻准备着抢过顾大人怀中的炸药。 “我当然敢!”她说着便竖起手指,“我窦依竹指天发誓,皇天后土在上,神明明鉴,我窦依竹若是说一句谎话,定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旁的悦伶面色苍白,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吓得不行。 齐楠笙更是没想到她竟然敢直接发誓,而且还是毒誓。 窦依竹才不在乎这些,这个顾子瑜本来也不是好人,他跟高大人勾结绑架齐楠笙,怎么不算与匪患勾结。 顾大人直接愣住了,他也没想到窦依竹敢这样发誓。 “现在好了吗?本妃可是发过毒誓了,您还要怎么样?” “毒誓又怎么样?你还是做了那些事情的!”顾大人气 愤道。 窦依竹轻笑一声,“怎么?顾大人就是这样做官的吗?还是京官。” “王爷与本妃今日才从宫内出来,您告了许多日,陛下可有理您?” 顾大人不管不顾,自己宠爱的小儿子没了,他自然是豁出去一条命了。 可窦依竹却觉得有些疑惑,顾子瑜没了,他还有其他儿女儿,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吧。 “我不管!我要你们全都死!” 看着顾大人亢奋的样子,窦依竹想悄悄靠近他,没想到刚走了一步便被齐楠笙给拉住。 “去叫人,押走!”齐楠笙不管不顾,他好歹也算是个亲王,不可能一直任由一个疯子在府中发癫。 顾大人闻言瞬间暴躁,“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官。” “本王府中容不得如此任性妄为闹事之人,顾大人有冤屈尽可去敲鼓鸣冤,这里不是为你伸冤的地方。”齐楠笙已经完全失去耐心。 “顾大人,顾家上下几十口人,可都指着大人呢,大人切······” 切莫冲动还未说出口,男人突然拿着火石点燃了炸药。 眼看着那火线滋滋冒火,窦依竹下意识的拉住齐楠笙。 顾大人向齐楠笙扑去,“我要跟你 同归于尽。” 康如见状一个前踢腿,用力一脚,顾大人直接飞出门外。 佟的一声传来,院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 窦依竹不顾齐楠笙的拉扯,立即上前去查看男人死了没有。 只见顾大人倒在地上,口中吐出几口鲜血,头上的发和皮分离开来,看上去骇人极了。 “王妃快别看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王爷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王妃快别看了。”悦伶见状被吓得不轻,赶紧拉着窦依竹离开。 窦依竹挣脱束缚,上前去查看着顾大人的眼眸。 “叫郎中来,再去叫个信得过的仵作。” 悦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下意识的看向齐楠笙。 齐楠笙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只是命令康如推着他向外。 “怎么了?” “我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再心疼,那也没必要在王府里大闹,他只要在朝廷上参上王爷一本,那就够你吃一壶的了,他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就像是······” 窦依竹回忆着,突然想到了家中的那位晴姨娘。 “我觉得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心智,这才如此疯魔的,咱们得找人证明他是 吃了什么药疯了,否则当朝官员死在王府,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齐楠笙仰眸望着窦依竹,她的缜密他已经见识过了,可如今还是不由得有些感叹。 “去找!”他立即命令手下。 窦依竹看着地上的人,血腥味传来,她不由得一阵作呕。 “扶王妃下去。” “王妃快去喝盏清茶缓一缓。” 窦依竹摇着头站在一边,现场就像是悬疑大片一样。 她本以为难过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回到京城也能轻松几日,没料到,到了这里竟然更加困难了。 本来今日就惹到陛下了,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儿,那边还有一个高老夫人。 窦依竹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明明是烈日当头,满脑子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王妃快去坐会儿缓缓吧,不一定有事儿的。” “这次一定有事!”窦依竹厉声道,一双黛眉紧紧皱起。 她知道事情闹的有多大,难免心情烦躁。 “一定是齐英稷那个混蛋!”不用想,她就知道一定是那个男的使了什么手段。 郎中很快便到了院内,立即扎开顾大人的手指去验血。 “王爷王妃,顾大人血黑紫,想必是有问题的。” 第199章 小道消息 窦依竹只觉得指尖好像瞬间就冰凉了,她的猜测完全没错。 “依您看,顾大人是被下毒了吗?是要多久才会有什么深的毒性。” 郎中摇摇头,似乎也不敢确定。 “去报官。”齐楠笙突然命令。 既然是个阴谋,那他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咱们还没有查清楚呢,仵作还没来呢,你交到官府去被那帮人拿住了把柄怎么办?”窦依竹听到齐楠笙的话顿时急了。 齐楠笙挥手让窦依竹过来,“当朝大员死于本王府中,还擅自验尸,传出去只怕更加棘手,现在叫他们领走才是最稳妥的。” 窦依竹只觉得头昏脑涨,他们回京连两日都不到,这些人就这么等不及吗? “下去吧。”齐楠笙心里有数之后便不再让窦依竹呆在血腥之地,“悦伶,扶王妃下去歇息。” 窦依竹被悦伶连扶带拉的去了后院,一路上窦依竹地脑海里都是刚刚的场景。 “王妃快喝碗安神茶,有王爷呢,定会没事的。” 窦依竹如同木偶般的喝了一碗汤,坐在榻上发呆。 “王妃。” “我没事,我就是在想,齐楠笙本无意去争什么,他们为何如此等不及呢?”窦依竹越想越气 。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齐楠笙也不是个坏人啊。 “王妃有所不知,王妃睡着的时候奴婢在外面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外面都说咱们王爷要另起炉灶呢,说咱们王爷有大逆不道之心,还有啊,英王妃自驿站咱们金蝉脱壳之后便疯了。” 疯了?窦依竹猛地怔住。 “到现在?” “是啊,据说整日里都疯疯癫癫的,大喊着笙王妃不要杀了她,太医院有两位太医都快住到英王府里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怪不得呢。 “是啊,咱们王爷有功,我又害的他老婆疯了。他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这英王爷本就腹黑,自然是不会忘记报仇的。 可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啊,是英王爷害人在前。 “嫉妒,他们纯粹是嫉妒。”窦依竹气急了,拔下头上沉重的簪子扔在一边。 悦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窦依竹沉思着,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办法。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把这些日子城中发生的事情都一一打听来告诉我。” “是王妃,王妃稍坐。” 窦依竹看着悦伶向外走去,拉开窗户透着气。 刚坐 好就看到裙摆上的血渍,她顿时一阵作呕,那血腥味似乎又弥漫在鼻尖了。 “王妃怎么了?” “更衣,快去给我拿衣裳。”窦依竹头昏脑涨的起身,换了衣裳闻着香薰才感觉好了很多。 在屋内坐了一会儿,齐楠笙也从前厅回来。 “王爷回来了,午膳已经好了,王爷王妃用膳吧。”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向外走去,齐楠笙已经坐在圆桌前了。 下人们端着铜盆给齐楠笙洗手,他面色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先吃饭。” 齐楠笙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问话。 窦依竹也没再问什么,到了圆桌前发现一桌子的时蔬小菜,心里也瞬间明亮了起来。 “王妃快尝尝吧,都说这些小菜在那干旱之地可是稀罕之物呢。”琉璃将碗筷放在窦依竹的面前。 窦依竹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在那儿能吃点青菜倒是真的不易。 她看着齐楠笙已经开始用饭突然想起那句事多食少不是长寿之象,越是腹背受敌,越是得定住心神。 “王妃再喝碗汤,春日干燥,这百合粥最是温补。” 窦依竹接过碗大口喝着 ,这京城的饭菜是好吃的。 一顿饭终于吃完,窦依竹刚吃饱便觉得困倦,想到那些事儿又觉得烦躁,一张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四个字。 “陛下那边······” “派了英王爷亲审顾大人自缢一案。” 窦依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屏退下人,美眸中满是紧张。 “这还能有好吗?” “你我从今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怕吗?” 看到齐楠笙一脸凝重,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不怕了。 “怕什么,反正哪天不是在刀尖上,你就告诉我,会不会杀头?”窦依竹认真的问着齐楠笙。 只要不杀头,哪怕是被流放到边陲之地,他们也不至于过的很是凄苦。 “不会,陛下还要留着本王去牵制英王爷。” 窦依竹突然觉得一颗心猛地下沉,没有母亲,被亲生父亲当做棋子去牵制其他儿子,而他还是个残疾。 “你······” “本王没事,这些日子王妃在外疲惫至极,在府中好好休养。”齐楠笙面色平静,似乎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还能安然在府中吗?怕是有些人会没事找事吧? “我要不要去看看英王妃?”窦依竹突然 想起齐英稷老婆的事情。 齐楠笙抬起墨眸看着窦依竹,“不用。” “她毕竟是因为我才疯的,我也会一些医术,要不然······”窦依竹没敢说完。 那个女人确实是因为她疯的,可那也是事出有因。 若是那人不害人,她也不会这样。 “是她自己要做坏人,胆子又小,关王妃什么事儿。”齐楠笙不愿意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我的意思是,她的妻子若是因为我痊愈了,那不是也是好事儿吗?或许这样齐英稷会消停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齐楠笙若有所思,剑眉微微蹙起。 “而且不管私底下怎么样,那表面上你们也毕竟是兄弟,我生病的时候他不是也来探望过吗?表面功夫总要过得去的。” 窦依竹笑嘻嘻的看着他,她是疯过的,那女人是真疯还是装疯,她一看便知。 齐楠笙已然猜到她的心思了,“嗯,带几个人再去。” “嗯,王爷要歇息会儿吗?” 齐楠笙微微颔首,窦依竹立即和下人将他扶到床上,窦依竹立即出门。 “王妃。” 窦依竹看到悦伶立即拉着她在亭子里坐下,“累了吧?快吃点东西。” 第200章 英王府 悦伶狼吞虎咽的吃着,这半天过的真是风风火火。 “奴婢都打探清楚了,咱们窦府跟英王爷,还有顾大人那边,都跟英王爷很是亲近,这些日子都常去看他们呢。” 窦依竹黛眉微蹙,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投到他们那边去了。 “窦府现下如何?” “也没什么,这不春日里了吗?王公贵胄的小姐公子们都在相看,二小姐也在外面跑的很欢呢,只是没人愿意娶她。” 古代女子最重名声,窦依柔搞成那个样子,自然是没什么正经人家愿意娶的。 “据说因为英王妃病重,私下里有很多官员去看英王爷的,只是不知道是有意结交还是去看英王爷。”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咱们明日也去看看他们。” “啊?王妃要去那虎狼窝?” 窦依竹不禁大笑,拿起手帕给悦伶擦着唇角。 “据说英王府在京城占地几千亩,外面人不都说是什么琅嬛福地吗?咱们也去见上一见。” 悦伶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可他们和王爷王妃可是死对头,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放心好了,咱们这是去探望我那病重的嫂 嫂,这城中什么人都去了,咱们不去也不好。”窦依竹已经打定了主意,悦伶也不敢再说什么。 “要说起来,英王似乎很疼爱英王妃呢,到处找人去给英王妃医治。” 窦依竹看着悦伶突然想起齐英稷和皇后的事儿,这个男人是在做戏给大家看吧。 “咱们不是有人盯着吗?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儿吗?” 悦伶思索着,“王妃是说宫里面和英王府吗?”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着周围,看到没人才点了点头。 “没有,也可能是咱们的人没有发现。” 窦依竹靠在栏杆上,看着池中的鱼儿转身拿了一些鱼食,站在池边思索着。 悦伶不敢去打扰窦依竹,过了好一会儿窦依竹才说回去。 次日一早,窦依竹备了厚礼,乘坐着王府的‘豪华马车’去了英王府。 “笙王妃驾到有失远迎,王爷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有劳。” 齐英稷在前厅坐着,知道窦依竹要来早早就等在这里了。 望着门外,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他竟然将她当做是一个对手了,二十多年了,从未有哪个女人能有让他当做对手的。 说起来, 这个齐楠笙也是好福气,竟然娶了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 正在思索着,门前突然浮现一抹鹅黄色。 只见窦依竹裙摆随风飘逸,一双眸子明亮澄澈,唇红齿白,简单的月牙发鬓上斜插着一枚玉簪,她一出现,仿佛周围的光都黯淡了些。 她仿佛就像是春日里新开的花儿,清新却又明艳,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拜见英王爷,英王爷安好。” “笙王妃不必多礼,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齐英稷不由自主的起身。 窦依竹却走到一旁坐下了,齐英稷面上浮现少有的尴尬,看到她坐下也跟着坐下了。 “是啊,不是弟媳故意要与英王爷套近乎,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就应该多走动的。”窦依竹唇角带笑,面若桃花,说起话来婉转动听,倒是少了几分伶俐。 齐英稷从未见过这样的窦依竹,殊不知这是窦依竹故意的。 要知道为了这次会面她可是做足了功夫的,还专门做了一身毫无攻击性的鹅黄色的衣裳。 “王妃说的是,此次笙儿远去赈.灾,王妃也跟着小产,身子可休养好了?” “多谢二哥挂心,身子已经无大碍了。”窦依 竹笑道。 齐英稷望着窦依竹,伸手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三弟妹受苦了,白白失去一个孩儿,还······如此凶险,可谓是女中豪杰了。” 窦依竹怎么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当日所有人都在传,她是被那些匪给侮辱了,他这是故意想要揭开她的伤疤,让她难受。 “生为皇子,为国效力,那自是应当的,所以不管笙王和本妃受了多少苦楚,那都是应当的,想必换作是二哥,二哥也会以赈.灾为大的。”窦依竹完全不受影响。 被说她根本就没被侮辱,就算是有什么,她杀了那些人一样可以过活,更何况现在她根本没有那回事。 齐英稷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竟然可以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仿佛那些事儿根本就没发生过。 他轻笑一声,“从前总有人说笙王妃是个痴傻的,想必那些人怎么也想不到笙王妃如此胆识过人,如此通透聪慧。” “二哥过奖了,要说起来,二嫂嫂也是秀外慧中,远近闻名的淑女,本妃听闻二嫂嫂的事情也甚为心疼。”窦依竹说起来便掩面而泣,装作很是心疼的样子。 齐英稷只觉得有些疲累,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 不是齐楠笙的对手,他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更何况本就杰出无比的齐楠笙呢。 “二哥带本妃去看看二嫂嫂吧,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或许见了本妃,二嫂嫂能好一些呢。”窦依竹说着便起身。 齐英稷也只能跟着起身,一行人穿过前厅去了后院。 “久闻二哥哥府中如同琅嬛福地一般,此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庭院错落有致,交相辉映,可真是美不胜收啊。” 齐楠笙听到窦依竹的声音只觉得烦躁,他本做好准备要给窦依竹难堪的,现在看来真是有些低估了这夫妻俩。 “弟妹过奖了,这府邸都是陛下赐予的,笙儿的也一样。” 窦依竹柔声笑着,“那这么说来,父王还疼哥哥多一些,弟妹可真是羡慕呢。” 说完主院也到了,绕过长廊,窦依竹一眼便望到主门是锁着的。 齐英稷到了,那门立即被打开。 屋内昏暗一片,齐英稷进去便变了脸色。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这些东西不要放在屋内!” “二哥莫急,二嫂嫂应是迷了心窍了,这些东西若是能让二嫂嫂安心,倒也无妨的。”窦依竹看着满屋的符纸轻声道。 第201章 做个买卖 窦依竹边说边向屋内走去,床上的女人虽然衣着考究,长发也梳的纹丝不乱。 但是那蜡黄苍白的脸色,一双眼睛乌青黑紫,没一点精气神,一看便知道是病了许久。 “二嫂嫂,我来看您了。”窦依竹缓步上前,声音轻柔。 英王妃抬起眸子看着窦依竹,起先是木讷,而后突然变了脸色。 “你!啊!不要,不要啊!”她突然大喊。 下人们纷纷看向齐英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嫂嫂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你看这个香囊,是不是很是精美?这花瓣可是夏日里采集了放在里面的,嫂嫂闻闻看。” 窦依竹拿着香囊向英王妃靠近,花香散发着,英王妃闻了闻,突然安静了下来。 “笙王妃这香囊可真好。” 窦依竹笑了笑,“这花都是安神的,又能缓解人的焦躁,嫂嫂用来是最好不过了。” 齐英稷也有些诧异,这些东西有这么大魔力吗?竟然让一个疯魔的人突然这么好了?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花儿啊草儿啊的,吸收日月精华,用对了啊那是有奇效,有些东西用了能安神,有些东西用了那便叫人疯狂至极。” 窦依竹转 眸望着齐英稷,故意试探着他。 话中有话,齐英稷又怎么能不知。 那顾大人之所以会去笙王府大闹,除了他的那些保证,自然还有一些加了亢奋之物的茶点的作用。 “弟妹说的是,听闻弟妹闲时爱读医书,今日看来,弟妹确有心得。” 窦依竹始终观察着齐英稷的脸,看上去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可她知道,那顾大人的事情定不会与他托了关系的。 “一些皮毛而已,不过也是看了许多的,由我来替嫂嫂把个脉吧。”窦依竹转身向英王妃走去。 将手指搭在英王妃的脉上,奇怪的跳动让她不禁眉头紧皱。 她在西医上不算是顶尖也算是优秀了,可在中医上,还是有些差距的。 饶是这样,英王妃的脉搏还是让她感觉出这幅身子有多大的问题。 “笙王妃,我们王妃还好吗?”下人望着窦依竹凝重的面色,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 作为英王妃的贴身侍婢,她当然也希望英王妃好起来。 “嫂嫂脉象紊乱,虚无跳脱,心气不足,血气亏损,确是有些不好。”窦依竹看着眼前的女人,除了这些,那就是精神分裂了。 若是放在现代 ,有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医生,估计很快就好了。 可现在这个时代,怕是不太容易好起来。 “笙王妃可有办法?” 窦依竹看着黑漆漆的屋内,不由得摇了摇头。 “俗话说,阳乃正气,除了药补食补,王妃也应该多见见日头,嫂嫂是被吓坏了,邪气侵体,魂魄四飞,多晒晒太阳补补正气对身子有益的。” 下人不住地点头,齐英稷竟然也觉得眼前的女人说的是对得。 可片刻之后他便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是为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中的气愤又多了一些,背后的双手紧紧攥拳。 他立即走上前去,“弟妹说的对,你们几个日后多哄着王妃出去。” “是王爷。” 窦依竹立即起身,“英王妃身子不适,我也不宜在此久留,医术尚浅,我就先不开方子了。” 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也知道自己即便是开了方子齐英稷也不会用,她索性便不再多嘴了。 齐英稷挥手让下人去拥护着窦依竹出来,两人沉默的走着。 “虽说弟妹医术尚浅,可本王也听闻那边的瘟疫王妃可是立了大功的,不如弟妹开个方子试试,指不定就好了呢?” 沉默了许久,齐英稷还是开了口,他本来也没这个意思,但是英王妃已经疯癫了许久,这个城中早已经把他当做笑话了。 如果好了,那也是好事一桩。 窦依竹低眸沉思着,其实要是想治,也不是没法子。 “二哥既然说了,弟妹确实有一主意,不过,弟妹也有一事相求。” 齐英稷瞬间眉头紧皱,片刻后又冷笑一声,脸上的轻视不再隐藏。 “本王本以为弟妹是真的来看病人的。” 窦依竹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来看病人的,也理应前来探望,不过想必二哥也知道,昨日府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齐楠笙挥了挥衣袖背对着窦依竹而站,脸上浮现一丝阴色。 “所谓无事不不登三宝殿,笙王爷如今琐事缠身,弟妹想着,二哥哥也可怜可怜他。”既然是要求人,窦依竹当然是能拉下脸的。 齐楠笙久久没有转身,这是他压下齐楠笙的唯一机会了。 “有些东西呢,自是不必明说,这次二哥放过了笙王爷,还有下次,但是二嫂家世显赫,二哥想必也不想丢掉这偌大的靠山,孰轻孰重,二哥仔细考虑考虑。” 窦依竹能说的已经说完 了,两人反正要一直斗下去,不管以后如何,眼下能平局也是不错的。 “二哥照顾了二嫂这么久,也是日渐消瘦,二哥好好养着,弟妹就先行告辞了。” 窦依竹转身离开,她可不想追着齐英稷逼着他。 这事儿还得是自愿的才好,反正现在拖着齐楠笙也是安全的。 窦依竹和悦伶走了许久,仿佛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英王府正门。 “王妃真的要跟英王爷做交易吗?奴婢有点怕。” “怕什么,陛下一时半会儿不会拿咱们王爷怎么样的。”窦依竹被悦伶扶着上了马车。 刚准备说走,昭武突然也走了进来。 “王妃,咱们王爷被宣进宫了,许多大臣都在参奏王爷呢。” 看着昭武脸上焦急的样子,窦依竹自然也是有些焦急的。 “不急,再等等吧,昭武你骑马去将咱们带到京城的人都接到府中。” 她早已经预料到有人会拿齐楠笙当眼中钉,自然也是要带些人好去作证的。 “王妃思维缜密,可这些人都是咱们带来的,陛下真的能听吗?” “能拖一时是一时,昨日王爷也说了,陛下尽可去那边查看,兴许昨儿夜里陛下的人已经走了。” 第202章 来活儿了 悦伶的脸上瞬间浮现着笑容,“王妃英明。” 窦依竹轻笑一声,身体瞬间颓在软垫上,瞬间放松了一些些。 “话可不是这样的说的,咱们若是真的英明,也不至于是眼前这个样子。” 窦依竹闭目养神,不停的想着齐英稷会怎么做。 “王妃想与英王爷做得交易是什么?” “自然是让顾大人安然下葬,笙王爷能脱身了。”窦依竹打着哈欠道。 悦伶凑近了看着窦依竹,本来想窦依竹睡会儿的。 “他能答应吗?若是他以为王爷和王妃怕了,再去做些不好的怎么办啊。”她伸出小手拉着焦急的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提起精神拍了拍悦伶的头,她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的。 “这不过就是个赌罢了,他需要英王妃的家室做靠山,更需要英王妃能好好的,也好为他和某些人的脏事儿做遮掩,左右陛下现在是不会去下狠力去打压一个有功之臣,何况这个人还是陛下的亲儿子。” 悦伶两眼放光,无比崇拜窦依竹。 “王妃可真是神了。” 窦依竹靠在软枕上眯着双眸,“神什么啊,不过是个赌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医治好英王妃呢。” 悦伶将软垫调整好,让窦依竹好好歇息。 “王妃出手一定可以的,王妃快睡会儿。” 窦依竹倒在柔软的垫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那边的齐英稷却久久不能平静。 “王爷,那个女人狡猾的很,咱们吃亏也不止一次了,王爷要真的信他吗?” 齐英稷看着书案,手掌中的玉球越转越快。 “她也就是那样说说,最后治不好王妃再去陛下那里说嘴,说王爷您与她在做交易,这是拿着朝廷律法在开玩笑啊,陛下若是知道了,王爷您······” 齐英稷的眸间染上一丝厉色,他也在思量这个,齐楠笙可是有功之人啊。 “王爷可要三思啊。” “本王知道。”说着知道,可齐英稷却还是想到了屋内的妻子,这些年来他并未给她什么温情。 如今陛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朝堂风云莫测,他若是对待妻子不好,那名声也不好听。 若是她真的好了,那他的名誉也能挽回,他的那个只有一个女儿的岳丈也定会对他鼎力相助。 “本王只需如实禀报,齐楠笙便可躲过一劫。” “可王爷前些日子还说要杀了他呢。” “砰!” 齐英稷猛 地将手中的玉球扔了出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当然会死,那个女人也得死!可现在陛下舍得杀了他们吗?欲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齐楠笙可做了什么疯狂之事吗?!” 随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小的尽听王爷吩咐。” 齐英稷重新坐在椅子上,“容本王再思虑几天。” 他挥了挥手,不出一个时辰,朝堂上的大臣便转了风向,齐楠笙也得以回府。 齐楠笙到了府中的时候窦依竹还在熟睡,悦伶赶紧扶着他坐在榻上。 “许是春日,王妃乏得很,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齐楠笙眉头微蹙,想起那日在行宫的时候。 “去叫太医来。”他怕那些毒烟对她造成了什么不好。 悦伶赶紧去叫了太医,窦依竹还没醒来就被把了脉。 虽说睡着了,却也很累,还没有察觉到太医在身边就想到了齐楠笙。 “我睡了多久,王爷回来了吗?”窦依竹猛然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回来了回来了,王爷就在这儿呢。” 窦依竹起身看着齐楠笙确实在屋内坐着突然放松,回过神来才发觉身边有太医。 “太 医怎么在这里?” “王妃近日贪睡,王爷恐王妃身体有恙,这才让微臣来给王妃把脉的。” 窦依竹看着桌上燃着的香,似乎又燃了新的一根,她瞬间便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本妃没事吧?” “无大碍,气虚不足,气血不通,王妃可要好好调理啊。” 窦依竹点着头,“好,有劳太医开个方子给本妃吧。” 又过了一会儿,悦伶他们终于将太医送走。 窦依竹终于起身向齐楠笙走近,她这样睡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在宫中被朝臣参奏,她倒是睡的安稳。 “陛下那里怎么说?” “本王看王妃睡的如此香甜,还以为王妃完全忘了本王呢。” 窦依竹尴尬的笑着,“我那不是去了英王府吗,我心里有数才睡的,左右你这几日是没事的。” 齐楠笙挥手让下人将毯子拿来给窦依竹盖上,“陛下当然是斥责了,不过正在查办的案子,也无需多言。” 窦依竹放松了一点点,也不知道齐楠笙那边是怎么想的。 “我跟齐英稷做了一个交易。” “本王已经知道了。”齐楠笙端着茶水轻抿一口。 窦依竹手托腮等着齐楠笙说下一句,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任何话语。 “你没什么要说的。” “王妃不是心里有数吗?” 窦依竹一时间被齐楠笙问住。 “您尽管做,做砸了,本王去收拾。” 有了这句话窦依竹唇角瞬间扬起笑容,其实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太坏的结果,因为齐英稷不管怎么样都不算吃大亏。 就算是齐楠笙这次没有因为顾大人的事情而受到牵连,那也会在陛下的心里记上一笔。 所以不管怎么样,齐英稷都没有损失,也自然就不存在搞砸什么的,只是有了这句话窦依竹的心里还是很踏实。 “王妃,小厨房里做了些爽口的吃的,奴婢拿来给王妃尝尝?” “嗯。” 窦依竹点点头,有些慵懒的坐在榻上。 不太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陛下的气没消去,每日里都在催着破案。 齐英稷考虑了五日,最终还是让人下了帖子请窦依竹过去。 “王妃可真是厉害,因为国王也真的下了帖子。” 窦依竹终于有一种很严峻的感觉了,来活儿了。 “王妃若是能治好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呢,只是她先存了害人之心,想想也怪叫人难受的。”悦伶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 第203章 采买道具 想到那次,窦依竹也突然沉默。 “罢了,这次就算是平局吧,春天来了,咱们只想着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说了,也不一定能医治的好呢。” 主仆两人突然又沉默了,窦依竹一直在想着办法。 晚上。 窦依竹吃饱之后看着齐楠笙,“你给我找些人,要凶悍些的,如匪徒一般。” 齐楠笙冷眼看着窦依竹,“要这些人做什么?若要保护你,康如昭武都可以。” “王爷不是说任由我去做吗?你只管给我派人就是。” 齐楠笙若有所思,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嗯。”最终她还是轻嗯一声,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他是相信她的。 次日一早窦依竹便见到了她要找的那些人,别说英王妃了,她看了一眼都有些害怕。 “王妃安好,小的是王爷派来的。” 窦依竹挥手让其中的一个靠近她,“你去剿过匪吗?” “回王妃的话,小的去过!” “好极了,那你记得那土匪窝里是什么样子吗?关人的屋子是什么样子的,给本妃描述一下。” 男人有些疑惑,完全没想到窦依竹会问这个。 “回王妃,那土匪窝里······” “这样吧,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你可否能将那个屋子给本妃布置出来呢?”窦依竹满怀期待的看着男人。 男人迟疑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太好了。”窦依竹立即起身,“悦伶,你去给他们拿些银子,尽管去买东西,记住了,务必要弄的一模一样才好。” 几个人并不明白窦依竹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的吩咐去照搬就是了。 下午时分,所需要的道具都买了回来,窦依竹领着几个人立即去了英王府。 “有劳弟妹了。” “二哥说笑了,二哥是笙王爷的亲二哥,嫂嫂也是我们的亲嫂嫂,嫂嫂病重,做弟妹的理应帮衬,就像是笙王爷遇难,二哥帮衬是一样的。” 窦依竹到府中便将交易说成了是相互帮衬,有些事儿还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 闻言齐英稷轻笑一声,“弟妹说的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哥相信弟妹,这院中的人都可以退下了。” 齐英稷猛地看向窦依竹,她有多么狡猾他早就知道。 “弟妹是想用什么法子?竟然都不让下人在。” 窦依竹看着齐英稷眸间的防备只想笑,他也有怕的时候。 “ 二哥尽管相信弟妹就好了,就算是治不好,二哥这么有能力的人,也有其他的法子不是。” 话语暗示的很明显了,反正他们有把柄在他手里,他是不必怕的。 “来人,把王妃身边的下人还有院子里的人,统统退下。”齐英稷吩咐完便离开了院子。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院子内走去,小脸吓得都惨白了。 “王妃,若是咱们没把英王妃给医治好,英王爷真的会做什么吗?” 窦依竹微微一笑,拎起裙摆快步走着。 “若是没医治好,说不定齐英稷会搞出大动静呢,冲发一冠为红颜,也指不定的。” 悦伶吓得张达了嘴巴,好久都没有合上,连脚步都停了。 “瞧把你吓的,他英王爷真正爱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 悦伶这才缓了一些些,“王妃说的是,王妃您是真的有把握吗?” 窦依竹摇摇头,当然没把握了,她若真的有把握能治好那就成了神医了。 “奴婢拜见笙王妃,我们王妃刚服了汤药睡下,笙王妃要小声些。” 窦依竹朝着丫鬟微微点头,睡着了还好办呢。 “去叫咱们的人进来将厢房布置出来。” “是王妃。” 打发走所 有人,窦依竹向屋内走去。 睡着的英王妃怀中抱着一个圆枕,眉眼不住的抖动着,似乎很是惊惧。 窦依竹伸手为她把脉,而后拿出一炷香点燃。 屋内飘着香气,窦依竹清了清嗓子到女人身边。 “你睡着了吗?” “嗯。”过了一会儿,女人突然轻嗯一声。 窦依竹凑近她,“你做梦了是吗?梦里是什么可怕的场景吗?” 她准备用一种催眠的手法,先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她也好确定自己的手法行不行。 “有坏人,害我,都害我!”女人在床上呢喃着。 “齐楠笙,杀了,他,杀了他王妃。” 窦依竹听到这里都有些想笑了,这是有多恨他们啊。 真是没天理了,他们俩受害者竟然还要被人恨。 “杀了他们,我带你去杀了他们。”窦依竹在一旁引导着,又过了一会儿,心里终于有了些把握。 本来就是赌一次,现在她突然很有信心。 “悦伶,你再去搞一些血,猪血鸡血都行,别弄成血块啊。”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她出门吩咐着悦伶。 看着悦伶向远处跑,窦依竹突然想到还有一些问题似乎可以问问英王妃。 “英王 妃这个王妃做得痛快吗?不痛快的话要告诉姐姐噢。”窦依竹轻声问着。 她知道英王妃有个姐姐,两人感情甚好,可无奈远嫁边陲之地,英王妃一定很想念姐姐。 “姐姐,妹妹,妹妹苦。” 窦依竹顿觉有望,立即捏着嗓子,“妹妹有何苦,快与姐姐说。” “王爷,王爷心不在妹妹,啊!啊!”话还没有说完英王妃便大叫。 窦依竹立即拿出银针去扎在穴位上,床上的女人也渐渐睡着。 算了算了,估计齐英稷那样的人也不会真的将所有事儿都告诉这个女人。 “王妃,收拾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悦伶来屋内喊着。 窦依竹立即拔掉银针,起身向外走去。 到厢房看着布置好的房间,她的唇角露出好看的笑。 “快去,叫两个人扮成咱们王爷和齐英稷的样子来。” 悦伶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扮成咱们王爷?” “去做就好了。”窦依竹边去调整着屋内的摆设边吩咐着。 “王妃,英王妃醒了。”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向主屋走去,特意整理了一下妆容,让自己看上去不像平日里的窦依竹。 “王妃醒了,奴婢扶王妃去晒晒太阳。” 第204章 情景再现 窦依竹捏着嗓子将英王妃从床上拉起来。 “你们要杀了我,杀了我,你们要杀了我!”英王妃大喊着,奋力挣扎。 窦依竹几乎是拖拽着她,将她拖到了院内。 看到几个彪形大汉,英王妃瞬间如小老鼠一般,身体抖如筛糠,非要再进到自己的卧房去。 窦依竹立即命人将卧房的门锁住,“那个屋子有鬼,咱们不去了,那边那个屋子是好的,里面还有你姐姐送你的花呢。” 窦依竹是连哄带骗,命几个人将英王妃拉入布置好的屋子。 “啊!救命啊,啊!”英王妃一到屋子就大喊着。 窦依竹在门外边看着女人发疯,看着女人被吓得几乎不像个人。 “王妃,这,这是不是太吓人了。” “不怕,叫他们几个进去。”窦依竹厉声命令着,只有将情绪发挥到极致,才能将心魔给赶出来。 那几个貌似土匪的人一进去英王妃就直接吓得尿裤子了,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好了,现在叫扮成咱们王爷的人进去。” “王妃,她已经被吓到快要晕过去了。” 窦依竹点点头,“快叫人。” 生怕错过最佳时机,窦依竹立即束起长发,露出清晰的 五官向屋内走去。 看到窦依竹,英王妃整个人已经木讷呆滞了。 “杀了她!” 装作齐楠笙的人突然走了出来,狠狠的向窦依竹说道。 窦依竹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片刻突然拿着一把刀向英王妃走去。 “别啊,这么着,先让咱们几个舒服舒服。” “是啊是啊,咱们还没有尝过王妃是什么滋味呢。” 几人说着便向英王妃靠近,她的外衫瞬间便被人撕破。 “你做什么呢?杀了他们啊!”窦依竹冲着发抖大叫的英王妃大喊着。 英王妃目光呆滞,而后又满是恨意,整个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救我,救我啊!”她拿着手边木棍大喊着,突然起身冲着窦依竹刺去。 木棍还没有碰到窦依竹,她便顺势倒在地上,哀叫了一声,突然满地是血。 正巧这个时候,装作齐英稷的人也闯了进来,屋内满是打杀的声音,一时间屋内满地是血。 英王妃拿着木棍喊了几声,声嘶力竭,看到屋内的人都倒下,眼前的人是齐英稷的时候,她眼睛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只是还没有持续多久,她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 “王妃王妃,英王妃晕倒了。” 窦依竹立即从地上起身,“快扶到主屋去。” “快点快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扯了。” 屋内的东西还没有弄完齐英稷便赶来了,看到一个跟自己几乎一样的人,又闻到院子里的血腥气,他眸间瞬间浮现起愤怒。 “弟妹这是唱的哪出?” “王爷莫急,王妃就要好了。” 齐英稷看到床上昏睡着的,满身银针的妻子,虽说无爱,却也觉得心惊。 “窦依竹,我可不是在跟你做游戏。” “王爷放心,本妃保你的王妃与之前一样。” 窦依竹满脸自信,她倒在地上时候看到了英王妃眸间的那丝光亮,加上她的银针,这个女人一定能恢复如常。 齐英稷眉头紧皱,有些不相信窦依竹。 “快扶我下去洗洗。”窦依竹将发上的东西摘掉,边走边说着,“英王爷先别动,还得半个时辰呢。” 悦伶扶着窦依竹离开,洗了洗身子,换了身衣裳,刚梳理好妆发就过了半个时辰。 两人向主屋走去,齐英稷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妻子。 “王爷,这个笙王妃是什么路数啊,奴婢怎么觉得王妃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齐英稷也觉得有些奇异,已 经好些日子了,她睡着是时候眉眼都在抖动,时刻都处在一个惊惧的状态中,可这会儿好像睡的很熟。 “王爷你看,王妃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了。” “身上那么多银针在镇着穴位,当然不会有什么异样了。”齐英稷还是不太相信。 他甚至有一种纠结的感觉,既希望窦依竹真的会,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他请了那么多医者,可他的女人不仅没有好转还变本加厉了。 窦依竹在外面听着齐英稷的话不紧不慢的走入屋内,“王爷此言差矣,嫂嫂气血逆行,才至于迷了心窍,现在给正回来了,嫂嫂也就好了。” 齐英稷坐在床边,抬眸望着跟从前一样的屋子,竟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又说了一会儿话,窦依竹看了一眼桌上的香,起身去将英王妃身上的银针拔掉。 “屋内不要过热也不要过冷,春日里了,不能再吃什么火气大的食物了。” 正在嘱咐着,床上的女人突然醒来。 “王妃醒了。” 英王妃看着几人,眼神不似疯魔的时候木讷,虽然不像往常,却也是正常的了。 “王爷,笙王妃,您怎么在这里?”英王妃气若游丝,似乎已经忘了一 切。 窦依竹自信一笑,“英王爷可满意?” 齐英稷刚想说话,英王妃突然起身向前,下人还没有扶住她她便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王妃,快来人啊!王妃吐血了。”下人大喊着。 齐英稷也瞬间起身向前,“怎么样?” 英王妃摆着手,“妾身无碍,觉得,明亮了不少。” 齐英稷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看向窦依竹,她不是表面上救人,暗地里下了什么药吧? “王妃已然无大碍了,就是这淤血令王妃倦怠不堪,迷了心窍的,这王妃好了,王爷可得大摆宴席庆贺一番呐。” 窦依竹笑着对齐英稷说着,已经起身开始穿披风了。 “天色晚了,笙王妃不如留下用个晚膳吧。”英王妃扶着床,擦着唇角的血渍道。 窦依竹转头一笑,“说起来咱们算是妯娌呢,日后一起用膳的日子还多着呢,王妃好好保重。” 说罢窦依竹立即向外走去,这一天把她给累的,她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王妃真是厉害!” “是啊王妃,出不了明天王妃的大名肯定会传遍京城。” “是啊是啊,咱们王妃是最厉害的王妃。” 刚到了马车上身边就一声声赞扬。 第205章 有了吗 窦依竹只觉得困的不行,刚到马车上就睡着了。 悦伶也不敢吵到她,特意叮嘱马夫慢些。 结果就是窦依竹的马车还没到府中,齐楠笙便知道了一切。 “咱们王妃可真够厉害的,这都行!”康如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合不拢嘴,“明日早朝是不是那个齐英稷就不再上表顾大人自缢之事了?” 提及顾大人,齐楠笙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即便如此,也不该被当做炮灰。” 康如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要说起来,这英王爷也是害人不浅的,也就是为了咱们王爷王妃这段时间的安宁。” 正说着,窦依竹已经懒洋洋的从外面进来了。 “我做成了。”窦依竹美丽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狡黠和小小的骄傲。 齐楠笙望着唇角带笑的窦依竹,突然觉得她要是永远这么快乐该多好。 “王妃怎么还会医治此病。” 窦依竹眼眸转动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在现代医学上,英王妃这个病很好治的 “其实她就是被吓坏了,稍微刺激一下就好了。”她云淡风轻的将话题带了过去。 齐楠笙望见她眉眼间的疲惫自 然也没有再问下去,“悦伶,去给王妃准备些吃的,好生歇息。” “是王爷,王妃,咱们去后院儿吧。” “那我走了,你也好好歇息一下吧,短时间内齐英稷应该不会搞出什么事情的。”说罢窦依竹和悦伶一起转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弥漫着春天的气息,窦依竹心情大好。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若是能吃一盏酒多好啊。” “王妃身子不适要好生调理,不能吃酒的,再说了,英王妃是好了,那不也是多了个助力吗,咱们以后不一定有好日子呢。”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坐在廊下的椅子上,“不要去害怕还么有发生的事情。” “王妃说的也对,就像王妃说的,反正这段时间他们是不会再做什么了。” 窦依竹躺在摇椅上晃动着,连东西都没吃便又睡了过去。 英王府内。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齐英稷望着恢复如初的屋子,熟悉又陌生的妻子,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妾身对不住王爷,本想替王爷做些事情,没料到竟然被算计了,这身子骨也不争气。”英王妃靠在床头,满脸上都是自责。 齐英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 色沉沉,他的心情是愉悦的,甚至觉得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王妃不必如此自责,夫妻本为一体。” 英王妃突然直起身子,“王爷,窦依竹布置了这一切,那就说明他们是什么都知道的,咱们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吧。” 齐英稷突然起身站在窗下,背对着妻子,眸间多了一丝凶狠。 “知道又何妨,难道本王就没有什么能压制住他们的吗?”他高傲的道。 说罢齐英稷转身看着妻子,突然觉得她似乎也不是他想的那么糟糕。 “从前是本王对不住王妃,日后不会了,再过一些日子王妃身子好些了筹办一次宴席。”齐英稷说完便向外走去。 既然窦依竹说了这件事情值得筹办宴席,那他就办给她看。 齐英稷不自觉的用手指掐着手掌,他本来只有齐楠笙一个敌人,而且还是个残废的敌人,可现在竟然多了一个敌人,还是一个如此难缠,如此聪慧的敌人。 齐英稷越想越气,可在次日早朝时还是向陛下陈明了,顾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被下了药,至于下了什么,是谁下的,他自然是找了一个替罪羊。 窦依竹听闻了之后不禁冷哼一 声,反正齐英稷也不会找一个无辜的人做替罪羊,她本来也无需担心。 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窦依竹还是觉得一阵反胃。 “王妃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倦怠不堪,不思饮食。” 窦依竹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啊? 这不是宫廷剧的里的台词吗?一般娘娘的下人说这个,那必定是小主有孕了。 想起那次和齐楠笙一起饮酒,窦依竹突然从榻上起身,赶紧给自己把了把脉。 “王妃,咱们去将宫内的太医请出来给王妃把个脉吧,知道是平安了也就放心了。” 窦依竹也不敢马虎,她为自己把了脉,也不是有孕的,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王妃?” “好,去请吧。”窦依竹终于回过神来,脑海里满是小婴孩的模样。 她不能真的怀孕了吧?为齐楠笙生一个孩子? 悦伶说着便赶紧出去,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太医来。 “王妃,听说陛下病了,所有太医都守在陛下宫中呢。” 窦依竹顿时皱眉,“那咱们王爷呢?在前院儿呢还是在宫中侍疾?” “本王行动不便侍疾也不用着,再说了,就算是要去,本王也会差 人告诉王妃的。” 听到齐楠笙的声音窦依竹立即从床上起身,不知道为何,此刻看到他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王妃哪里不适?先叫郎中来瞧瞧。” “我不打紧,就是春日里困倦。”窦依竹拒绝着齐楠笙的命令,她现在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陛下病重,有些人是不是要按捺不住了?” “王妃,朝堂之事,与女眷们不相干,去叫郎中来给王妃瞧瞧。”齐楠笙拒绝回答窦依竹地问题。 窦依竹眉头紧皱,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了。 “王妃莫急,王爷想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郎中过了一会儿来到屋内看到气氛不对立即说道。 窦依竹刚转身准备坐下,突然一阵眩晕,她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点坐下,无奈手脚根本动不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窦依竹地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轮椅上的齐楠笙双腿瞬间用力,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理智。 “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 屋内乱作一团,悦伶和其他的下人把窦依竹扶到床上,郎中立即去把脉。 “怎么样?”手刚打上去齐楠笙便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郎中眉头紧皱,一脸严肃。 第206章 申斥 几人都是面露急色,尤其是悦伶,看到窦依竹面色苍白已经吓到发抖了。 “郎中,王妃她?” “王爷,去宫中请太医吧。”郎中终于起身,却又跪下。 齐楠笙二话不说,直接挥手让康如去请。 “王爷,陛下现在病重,太医院的太医都不得闲啊。” 齐楠笙猛地回眸,“太医院有众多太医!” 康如听到历吼声立即向外跑去,悦伶赶紧低身去扶郎中起来。 “您给王妃把了脉,王妃到底是怎么了?” “王妃是毒性入体,似乎剂量还不小。” 悦伶顿时有些惊愕,“不是啊!这,王妃吃的用的都在咱们院子里,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啊。” 齐楠笙满眸凝重,突然想起了在行宫的那日。 “是否是因为那日在行宫被毒烟迷到的?” “那日已经把过脉了,王妃没有大碍的。” 悦伶急得不行,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奴婢从来照顾王妃都是尽心尽力的,不管是点心还是饭食衣衫,那都是特别小心的啊。” 齐楠笙听着悦伶的哭声,一时间更加烦躁。 “先别哭了。”他突然冷声道。 悦伶拿着手绢努力控制着,齐楠笙看向郎中 。 “郎中可认识什么其他的高人?” “在下这就去请人找。”郎中说着便立即向外走去,“这多个人也多个主意。” 齐楠笙靠近窦依竹看着,也很奇怪她是怎么了。 “糟了,这郎中都走了,王妃若是有什么事儿怎么办呢。” 齐楠笙这才想起这点,可郎中已经走远。 “去告诉康如,就算是押也得把太医押来!”久久等不到太医齐楠笙不禁怒吼着身边的昭武。 一直到傍晚,终于来了一个太医。 “微臣先给王妃施针,先让王妃醒过来。” 太医赶紧为窦依竹行针,过了一会儿,窦依竹终于动了动眼眸。 “王妃醒了!”悦伶看到窦依竹微微动了一下立即激动。 齐楠笙下意识的向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眼神恍惚,“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王妃晕倒了!” 窦依竹黛眉紧皱,晕倒了? 她不会真的有身孕了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怎么了?有大碍吗?” “王妃中毒了,气血亏损,久而久之,必定会血枯而亡。” 窦依竹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突然起身。 “血枯而亡?”这么毒吗? “ 王妃莫担心,微臣定会尽心为王妃医治的,只是王妃的身子有些虚弱,要好生调理。” 窦依竹只觉得头脑昏沉,躺在床上看着帷幔,脑海里回忆着谁会害她。 “王妃别急,既然发现了就一定能医治好的。” “王爷,陛下传召,要王爷即刻进宫侍疾。” 正在窦依竹疑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猛然起身,他不是说什么不需要他这个行动不便的人侍疾吗? “陛下不好了?”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吗? 窦依竹刚起身头部便传来猛烈的疼痛,痛的她只有些干呕。 “王妃可别瞎说,陛下没有不好。”康如看着窦依竹,又看了看齐楠笙。 齐楠笙的眸色顿时冷厉十足,那眸间发散的光仿若冰箭一般。 若是他没猜错,这个院儿内一定是有奸细。 “太医先留在府内吧,昭武,你也在府内,若是有事儿找人传信儿,悦伶好生照顾王妃。”说罢康如边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快速换了衣裳,康如亲自赶着马车,不一会儿边到了宫内。 “儿臣拜见父王,父王万安。” “砰!”龙床上的齐元熙拿着手边的如意就砸了下去。 齐楠笙的 额边顿时鲜血直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任由血珠低落。 “呀,陛下,王爷,这······陛下还病着呢,可不能动气啊。”内官在一旁急得不行。 齐元熙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眸间满是厉色。 “是啊陛下,笙儿还是个孩子,即便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陛下训斥两句也就是了,怎的能动如此大气呢。”皇后如绿茶一样在旁边劝慰着。 齐楠笙来的路上便知道了,他说的那句就算是押也要把太医给押来一定是被陛下听到了。 “父王息怒,依竹她跟着儿臣受了许多苦,甚至还被匪患······以至于小产伤身,今日突然昏厥,儿臣心急才口不择言。” 齐楠笙很是不悦,可嘴上还是向齐元熙道着歉。 虽然他也知道,一个人生病哪里就用得着那么多太医。 “为了一个女人,连孤的命都不顾了是不是!”齐元熙怒吼。 齐楠笙低着头,“依竹乃是父王赐予儿臣的,儿臣自当尽心对她,亲王原配,当是用的起太医的。” 内官听到齐楠笙这样说瞬间满脸惊恐,就连皇后都有些惊讶。 “你,你!” “笙儿,你不该和陛下如此说话的 ,父王可是天子啊。”皇后急不可耐的拱火。 齐楠笙不禁在心底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依旧如常。 “父王,儿臣无意冒犯父王,也希望父王寿比南山千秋万代,儿臣在意依竹,当时是急躁了些,可若重新再选一次,儿臣还是会如此,陛下请责罚。” 闻言一旁的皇后也有些诧异,这齐楠笙玩的是哪招儿? 这是在向陛下说明他一心都在窦依竹身上,根本无心其他? 皇后完全猜中了齐楠笙的想法,他就是想要营造一种假象,可他对依竹却也是真的紧张。 “好啊,孤养你一场,让你为国争光,为孤分忧,你呢!一心就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吗?!”齐元熙瞬间起身质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低着头,“是儿臣不成器。” 齐元熙看了一眼齐楠笙又躺了下去,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底的气少了不少。 “愣着做什么!去叫太医给他医看啊!” “是是是,快去,去叫太医。” 齐楠笙坐在轮椅上任由太医上药,不出一会儿他在宫内受了斥责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 还在床上浑身无力的窦依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气死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父亲!” 第207章 怀疑之树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向外走,想要去迎一迎齐楠笙。 “王妃别起来,王妃还没好呢。” 窦依竹有些焦躁,屋内熏着解毒的草药,她不由得觉得心底有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好端端的怎么就又中毒了,是那次是行宫吗?” “府中的郎中已经说了,那次没什么事儿啊。” 窦依竹皱眉坐在床上,这生病真是让人焦虑,她看着自己的身子,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 “那会不会是咱们院儿中?” “王爷走之前就派人去查了咱们院儿了,按说不会有事儿啊,衣食药引,奴婢都是用了心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悦伶说着便又开始抹泪儿,小脸上满是自责。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你说最恨我的人有谁?” 悦伶低眸沉思着,许久之后突然抬起眸子来。 “没有最恨吧,好多人都挺恨王妃的。” 窦依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在现代可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无论到了哪里都有人喜欢她,到了这里倒好了,竟然恨上她了。 “王妃还笑呢,奴婢给您数数,英王府那夫妻俩,还有高老夫人,现在高夫人也不见了,还有顾 家,还有窦家,对了,还有苏觅夏玩。” 窦依竹越听越想笑,刚笑的大声一点头又晕了。 “哦对,还有一个红毛老怪呢。” “王妃靠在这里缓一下吧,有王爷在,王妃一定没事的。” 窦依竹看着窗外,她真的能靠他一辈子吗?他自己都不一定能顾得住自己。 “王爷回来了。” “在哪呢?”听到昭武的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 “王爷被陛下斥责,头上受了点伤,正在前厅呢。” 窦依竹不管悦伶的阻拦,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到了前院儿的时候正看到郎中在为齐楠笙的额上处理着伤口,青黛色的衣袍上染满了乌黑的血渍。 “疼,疼吗?” 齐楠笙抬眸看了一眼窦依竹,“不是说了不准王妃来这里吗?” “我为什么不能来?”窦依竹移步上前,看着那伤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痛。 “王妃莫急,当时在殿内的时候已经请了太医的,也是这阵子事儿多陛下才有如此大怒呢。” 窦依竹不可思议的笑了一声,真是搞笑。 “所以呢?再发怒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这,这就一点点就伤到眼睛了,本来就残废,再弄个独眼龙吗?这 都什么父亲啊。” “王妃慎言啊!”康如看了一眼外面,赶紧小声提醒着。 窦依竹冷哼一声,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觉得心疼。 “康如说的对,慎言。”齐楠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向外面,这府中确实有奸细。 “你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不许怎样?没有太医也许你不会醒来了知道吗?” 窦依竹坐在他的身旁,说起这个她似乎又有些头晕了。 “我没事,命大着呢。”这么久了都没事,她可是穿过来的,那可是自带光环的。 “上次你为了我去偷了国药,这次又如此,受了斥责也是应当的,可动手打你也太狠了。”窦依竹转眸看着他的伤口,下意识的为他吹着气。 “吹吹就不疼了。” 齐楠笙望着她认真的眸,唇角下意识的上扬,她这是在拿他当孩子吗? “本王如此做,父王便会认为本王无心王位,便能保全你我。”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不知道为何心底突然有种下沉的感觉。 他是为了让齐元熙不再怀疑他们,她也是他的利用工具吗? 窦依竹突然有一种很冷的感觉,她的中毒不会是··· ··· “我有点不适,我先去歇息了。”窦依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总之心底一旦认定了这种想法,她突然就有点难受。 “王妃,奴婢扶您。” 窦依竹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后院儿的,到了卧房内也只觉得浑身发冷。 “王妃这是怎么了?这天儿也不能冒汗吧?”看着窦依竹额头上的汗珠,悦伶立即拿着手帕去擦。 窦依竹躺在床上将被子全部拉在自己身上,紧紧的裹住自己。 “王妃这不是刚才出去着凉了吧?奴婢去叫郎中。” “悦伶,你说王爷待我是真心的吗?”窦依竹拉着悦伶小声问着,好像生怕别人听去。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相信的便是悦伶了。 “王妃这问的是什么话啊,王爷自然带您是真心的啊,适才王爷还为了王妃挨了陛下的斥责呢。” 窦依竹拉紧被子看着悦伶,“是吗?可他的在意让我次次陷于风波之中啊。” 怀疑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那便会生长成参天大树。 一个亲王,竟然会娶一个傻子,然后还爱护有加······ “没有男人不爱权利的对吧?” “那当然,哪有人不爱权的,王妃 不爱吗?咱们在那侧院儿被封着的时候,可是没权的,王妃忘了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别说尊严了,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达不到呢。 “你说的对。”窦依竹越想越难受,转身背对着悦伶,只觉得越来越冷。 “王妃先躺会儿,奴婢去给王妃熬碗热热的汤来。”悦伶为窦依竹盖好被子,“燕儿,你再去把火盆架上吧。” 窦依竹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齐楠笙,他是那么的优秀,除了双腿残疾,他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且,他还是个皇子,一个在权利的漩涡中长大的,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真的会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吗? 窦依竹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半梦半醒到了清晨。 窦依竹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便被针灸药浴,一通操作下来,她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些。 “王妃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想必再过几日就好了。” 窦依竹靠在木桶上沉思着,她这不会是金属中毒吧。 不能是齐楠笙吧? “王妃,水都凉了,快起来吧。” 窦依竹立即起身,换了衣裳在院儿中晒太阳。 第208章 英王府大宴 “王爷。” 齐楠笙望着发呆的窦依竹示意悦伶不要吭声。 “自从王爷那日在宫中被斥责之后,王妃就不大高兴,时常一个人发呆,从前很爱吃的,现在也不说了。” 齐楠笙剑眉微蹙,她似乎是有些不大高兴。 “是院中太过枯燥了吗?春暖花开,王妃可以去庄子里住几天,泡泡温泉。” 听到齐楠笙的声音,窦依竹缓缓转眸,去庄子? “你把我打发走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呢? “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的。”她笑了笑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是见过她的笑的,自然也知道她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 “王妃,英王妃来了?” 正在两人尴尬的时候,下人突然过来。 窦依竹瞬间从躺椅上起身,恢复的可真够快的。 “王妃,奴婢带您去梳妆。” 窦依竹还没有打扮好外面便传来脚步声,“许是来了。” 她瞬间将头上的珠冠摘掉,“算了吧,兴许是来看病人的,打扮那么好做什么。” 话音刚落,英王妃就从外面走来了。 “妹妹,嫂嫂来看你了。” “二嫂嫂身子可好?” “好的好的,多亏了妹妹,现下已经无碍了。”英王妃笑着对窦依竹说着,还拉着窦依竹的手,无比亲昵的样子。 窦依竹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在脂粉的掩盖下,看上去确实不错。 “是二嫂嫂自己福大命大。”窦依竹拉着英王妃坐下。 屋内一时间沉默无比,气氛有些尴尬。 “还记得当初听说笙王爷要迎娶妹妹的时候,那可是震惊朝野,震惊全城,如今看来,妹妹真是秀外慧中,足智多谋,不只是貌美,竟然医术还如此的好,真叫嫂嫂自愧不如。” 窦依竹低头浅笑,“嫂嫂过奖了。” “要说起来,也多亏了王爷,这才得以痊愈,而且嫂嫂痊愈也是因为英王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妹妹,这不才想到这个法子吗?” 窦依竹故意提起自己知道当时被匪患绑走的时候的事情,不管他们回家怎么说,她得表明态度。 “不管怎么说,妹妹这次的人情嫂嫂算是记下了,日后一定会还了妹妹的。” 英王妃说的是真心的,她是想要害人,可若不是窦依竹,说不定她是要疯一辈子的, 她愿意去给自己恨的人一个人情也不愿意自己疯一辈子。 “嫂嫂真是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王爷也这样说,一家人总得和和睦睦的才好,我带了许多好东西给你,还有这个。” 窦依竹看着拜帖就明白了一切,“好,到那日妹妹一定去。” 又寒暄了一阵,英王妃总算是离开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去卧房的榻上歇息,看着烫金的拜帖发呆。 “王妃身子还没好,还是不要去这人多的地方了,王爷不是说了吗,咱们可以去庄子上去玩,不如咱们就走了算了。” 悦伶端着茶盏靠近窦依竹,不想窦依竹去赴宴。 窦依竹也是不想去的,可当时答应了齐英稷的。 若是齐英稷搞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好知道。 “去吧,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不管齐楠笙到底怎么样,她都得继续在这里活下去,齐楠笙到底是不是拿她当工具,她还是要再考察考察的。 悦伶拿着毯子为窦依竹盖上,又将窗户给关上。 “那王妃好好养着身子吧,就算是要去也得把身子养好。” 很快便到了英王府大宴的时候,一早窦依竹边被叫起来熏香沐浴,光是衣 裳就换了好几套。 “不就是去赴个宴吗,有什么好挑的,刚才那套不是挺好的吗?” 窦依竹随手指着粉色那套,随便一套就觉得挺好。 “那套虽好看,可粉色有些不稳重。”悦伶还在一旁忙活着,对比着哪套衣裳更合适。 窦依竹手托腮坐在桌边等着,“王爷穿什么颜色?” “王爷啊,黛青色。” “那就那套吧,玉色,与王爷相配。”窦依竹指着悦伶手边的那套说着。 悦伶拿起那套摇摇头,“这套会不会太素了?” “就这套。”窦依竹不想再挑了,说着便起身去拿。 悦伶拗不过窦依竹,又想到确实是跟王爷相配的,便依了窦依竹。 “别的女眷一定都穿的很是明艳,奴婢本想让王妃穿那套红色的呢。” “不合适的。”窦依竹整理着束腰。 两人穿好了到了大门外的时候齐楠笙也从前厅走出来,看到窦依竹缓步走着,仿佛像是看到一朵盛开的白玉兰。 本来无心去争艳,可正如悦伶所料,其他的女眷都穿的很是艳丽,她一身玉色,清新脱俗又不失稳重,倒是成了全场的焦点。 “贵客来了,笙王妃快快,里面请。” “嫂嫂今日可真好看。”一身紫衣的英王妃站在熠熠生辉的大门前,看上去很是美丽,可脸色却也透着一种青色。 几人寒暄着,来往的宾客都朝着窦依竹行礼。 终于到了开席的时候,饿了一早上的窦依竹终于坐下开始吃东西。 “王妃,别人未动的时候您不能动。”悦伶看到她要动筷赶紧提醒。 窦依竹立即坐直了身子,温柔的看了一眼圆桌上的所有人,刚想跟英王妃说话,她突然站了起来。 “这次大病多亏了笙王妃,本妃敬笙王妃一杯。” 正在等待的时候,英王妃突然开口。 窦依竹看着面前的酒有些犹疑,她的身子也没好呢,可不敢喝酒,尤其是英王府的酒。 “我们王妃前儿些日子病了,这还没好呢,就让奴婢代王妃饮了这杯酒吧。” 悦伶说着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搞得英王妃也只能同意。 “嫂嫂身子刚刚痊愈,适量少饮些酒。”窦依竹在一旁温馨提醒。 一些发酸的话说完窦依竹终于可以吃菜了,不过也不如自己在家那么自在,是由悦伶夹到盘子里她再去吃。 终于垫了垫肚子,窦依竹听着嘈杂的声音只想出去静静。 第209章 求成全 “各位慢用,本妃更个衣,去去就回。” 窦依竹缓缓起身,悦伶赶紧扶着她向外走去。 “王妃可是吃好了?” “吃什么啊,回咱们王府再吃吧,咱们去找个清净地方坐一会儿,等到王爷也散席了,咱们便回去。” 窦依竹边走边说,悦伶四处张望着,看哪里有清净的地方。 “王妃本来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这看上去好像他们也没什么事儿啊?一切都静悄悄的。” 悦伶打量着来往行人,同窦依竹一样,脸上挂着笑容,轻声向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轻哼一声,边对着来往的人点头示意边向清净处躲着。 “王妃怎么不说话?您说他们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准备。” “也许还不到时候,他怎么会谋划一个宴席又什么都不做呢,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悦伶点点头,“是啊,那王妃还是小心一些。” “往常都没有来过英王府的院子,这可真是气派啊。” “是啊是啊,不过咱们可不敢乱跑,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到底哪出风光最好,再跑错地方了可就糟了。” “那咱们跟着笙王爷走啊,笙王爷肯定知 道的,适才我身边的小厮说笙王爷往那边去了呢。” 窦依竹听到声音突然笑了,拉着悦伶去了一旁的树。 “王妃。” “你看吧,我就说,事儿一定是有的,只是时间不定。” 窦依竹整理着裙摆,“咱们更衣的屋子在哪里?” “王妃,咱们不去看看嘛?” 窦依竹边走边沉思着,明显的是齐英稷他们准备好了戏,让她去看呢。 可她不知道是什么戏,他是否会有危险。 “王妃,他们不会对王爷不利吧?” 窦依竹摇摇头,“伤害咱们王爷传出去了对齐英稷也不好,估计他们只会做一些让我看了不舒服的戏吧。”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屋内,如完厕的窦依竹换衣裳向外走去。 “王妃,咱们真不去看看嘛?” 窦依竹站在门外摇摇头,“真得去看看。” 她突然想到一点,如若想让她不高兴,那便只有齐楠笙和其他的女人亲近。 这么大的宴席,苏觅夏应该是来了的。 她倒是要去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 “王妃慢些。”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刚才人群议论的地方走去,正午时分,炙热的阳光照的人头脑发昏,加上略微有些 焦躁的心情,她额头都跟着冒汗了。 “王妃莫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没急。”嘴上说着没急,但脚步却越来越快。 终于到了园子里,窦依竹一眼便望到了角落亭子里的齐楠笙。 还未靠近,她便看到了苏觅夏向齐楠笙走去,只说了几句话便扑在他的腿上哭了起来。 “楠笙哥哥,你要不帮我,我便要真的嫁给那个人了,楠笙哥哥,咱们自小相识,您真的忍心吗?” 苏觅夏哭的直发抖,齐楠笙想到自小,想到她为了他偷东西,想到她那么羸弱的一个小女孩可以为了他打架。 齐楠笙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想要拉她起来,“苏小姐,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可齐楠笙却知道,人是不可以向回走的。 “楠笙哥哥,你也希望我嫁给那个人吗?他已经瘫痪在床几年了,楠笙哥哥你也觉得我这辈子就只配这样了吗?” 苏觅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任凭窦依竹看了都有些怜爱了。 “这,这不是苏小姐吗?奴婢听闻她的父母正在给她说亲事呢,她怎么还来勾搭王爷啊。 ”悦伶很是生气。 “王妃莫急,奴婢这就去赶走她!” 窦依竹立即拉着悦伶,“不可闹大。” 本来现在只是她一个人不快,若是闹大了,那齐楠笙可是非要娶了这个女人不可。 “可王妃,咱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吗?” 窦依竹转身就走,面色平淡。 悦伶一路都在看着窦依竹的脸色,不敢再多言语。 苏觅夏依旧在齐楠笙的面前哭着,世家大族的婚姻本就不易,齐英稷现在和齐楠笙平分秋色,她的父亲也是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让苏家再上一个台阶。 可她要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她自然是不肯的。 “苏小姐,陈家公子虽身子有疾,却也是能站立的,与本王并无两样。”齐楠笙沉声道。 他来这里本来是听到有人说窦依竹来了,结果来了却见到了苏觅夏。 苏觅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楠笙哥哥,我愿意嫁给你做小,也不要去陈家,求楠笙哥哥成全。” 做人就的豁得出去,她必须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齐楠笙如同适才的窦依竹脸色一样平静,只是窦依竹是装得,他是真的。 “放着陈家的正室不做,竟然要做本王的妾,你 可知本王府中已有一妾?” 苏觅夏擦干眼泪,膝盖在地上跪的生疼。 她才不在乎那些呢,反正不管是什么林巧儿还是窦依竹,都一样会死在她手里。 “楠笙哥哥,我一直对你有意,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只想等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介意,哥哥你就成全我吧。” 苏觅夏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是要抽过去一般。 “苏小姐,今日英王府大宴,你如此红着眼睛出去,怕是要引人猜测的。” 苏觅夏终于停止了哭泣,可却依旧泪眼汪汪的看着齐楠笙。 “楠笙哥哥,那你······” “先回去吧。”齐楠笙摆着手,“差人送苏小姐回席。” 这个时候正是宾客们吃好了出来溜达的时候,他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们在一起。 苏觅夏红着眼睛离开,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窦依竹也已经回到了席上,英王府见到她立即起身。 “妹妹快坐,咱们这儿的花奶酥是最有名盛云铺子做得,妹妹快尝尝。” “多谢嫂嫂。” 窦依竹客气的接过糕点,下意识的想要递给悦伶一块,想到是在英王府顿时放弃。 第210章 她不行 “味道怎么样?”英王妃看着窦依竹吃下糕点,,满怀期待的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哪有心情去品味什么糕点,吃到口中也是没味道的,只想这无聊的宴席赶紧结束。 “好吃的好吃的,嫂嫂府中哪有不好的东西。”窦依竹笑道。 “妹妹就是客气,一会儿嫂嫂再让他们给妹妹包些回去。”英王妃也笑着对窦依竹说着。 表面上一幅妯娌和睦的样子,心里面却是各有算盘。 英王妃笑着看向外面,心里猜测着窦依竹一定是看到了那一幕,晚上回家又该怎么闹。 想到以后苏觅夏要是嫁进了笙王府,那他们便是多了助力,想到这里,英王妃不禁想要多喝几杯。 她还就不相信了,有哪个男人能扛的过青梅竹马的攻势,而且还是什么都不图的那种。 终于到了傍晚,席面终于宣告结束,窦依竹以身子不适为由第一个出了院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窦依竹的马车上被塞了许多厚礼。 窦依竹在马车上打着哈欠,恨不得现在就倚在旁边睡去。 齐楠笙刚被扶上马车,窦依竹便下意识的阖上双眸,根本不想和他多做交流。 “王妃今日可有 吃酒?” 窦依竹装作听不到,完全不想回应,实在是脑海里他去拍苏觅夏后背的那一幕让她太过烦躁。 “回王爷,王妃今日一盏酒都没有吃,是奴婢代王妃吃的,王妃许是身子没好才这么困倦的。” 齐楠笙望着脸色不太好的窦依竹冷嗯一声,“下次再有这样的宴席,拒掉便罢了。” 他是想着去哪里都好过来这里跟所有人卖笑,可窦依竹却有另一种感觉。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笙王府,两人刚下了马车便被下人叫住。 “王爷王妃,那院儿的林氏说宴席累人的很,特意做了一桌好菜等着王爷王妃呢。” 窦依竹只想回去躺着,本来苏觅夏就让她心烦了,现在他的小妾又来她面前晃悠。 “不吃。”窦依竹明显不悦。 悦伶扶着快步向前走的窦依竹,还不忘转头望着齐楠笙。 “王爷,王妃身子不适,奴婢先扶着王妃去歇息了。” 窦依竹不管不顾,只管走。 “王妃这是生气了吗?”到了院内悦伶才敢问窦依竹。 窦依竹一言不发,只是向屋内走着。 “你们都下去吧。”悦伶屏退下人,端着热茶向窦依竹靠近。 “ 王妃莫生气,您明明知道的,他们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气王妃的,王妃身子还不适呢,别再伤着。” 窦依竹当然也知道是他们的阴谋,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生气。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生气,他是自己去的吧,也是自己去抱着苏觅夏的吧?” 悦伶看到窦依竹这样又想笑又觉得心疼,双手捧着茶递给窦依竹。 窦依竹喝了一口清茶,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王妃不也是被人骗着去的吗?或许王爷也是被骗的啊。” 窦依竹转身看着窗外,“是吗?那他去安慰苏觅夏也是被人骗的?那林巧儿明明可以走的,他不放人家走也是被骗的。” “王妃!”悦伶蹲在蹲在地上趴在窦依竹地腿上,“我的王妃啊,那林氏本来也算是没有经过王爷的允许。” 窦依竹无话可说,却也是心有不悦。 “王妃您看,若是放走这么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呢?那咱们王府岂不是又落人口实,今日那苏小姐,她痛哭流涕的,王爷哪能不管啊。” 窦依竹看着悦伶的小脸很是心疼,这丫头总是为她着想。 “王爷自小便与她相识,若是王爷冷 血至极,那只能说明王爷一点情谊都不在乎,难道王妃希望王爷是个那么冷血的人吗?”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一个人没有感情可怕,有了也可怕。 “算了算了,叫我们悦伶费心了,反正······算了······” 窦依竹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些想要离开,但是一到好的时候又觉得不错。 所以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没有争斗的时候,她能不能离开呢?“王妃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做。” “算了,叫小厨房随便弄些什么清口的,咱们吃了歇息吧。”看着夜幕就要降临了,窦依竹只想歇息。 正在吃着饭,齐楠笙突然来了。 “王爷来了,晚膳刚上桌,王爷快坐。” 窦依竹头也没抬,只顾着自己吃饭。 齐楠笙剑眉微蹙,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王妃可是身子不适?还是在英王府被人欺负了?”想起她好像从英王府出来就不对劲,齐楠笙沉声问道。 窦依竹抬起美眸望着齐楠笙,眸间浮现一丝疏离的光。 “身子不是一直不适吗,作为笙王妃,自然是不会被人欺负的,只是明里暗里的那些勾当,王爷应该比本妃懂得多。” 齐楠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谁让王妃如此不痛快。” “没谁,林氏做好了晚膳,定是精心准备的,王爷怎么不去那边吃?”窦依竹轻声问道。 语气上似乎云淡风轻,可齐楠笙还是听出了她心里的不悦。 “本王去看过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唇角突然浮现微笑。 “王爷倒是不偏不向,雨露均沾。” “本王只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咱们府中人心不合,趁虚而入。”齐楠笙解释道。 窦依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身体引起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是王爷想的仔细。” “若是有人欺负王妃,本王定会为王妃讨回公道。” 窦依竹突看着齐楠笙,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不必了,我能保护自己,我是在想,王爷若日后还要纳妾也是可以的,只是一点,若是苏觅夏,那我就将王妃之位让给她,只求王爷给我一份自由。” 齐楠笙此刻才知道她为何这样反常,心底竟然有一种复杂的情愫,他既觉得愉悦,又觉得自责。 “今日之事······” “王爷不必多言,我怕累,自是不想跟什么人斗一辈子的。” 第211章 贵妾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苏觅夏那个女人,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更别说在一个家里处了。 “王妃。” 悦伶听到窦依竹地话吓坏了,一张小脸都煞白了。 “王爷不要怪我说话直,丑话说在前头对咱们都好。” 说完她便直接向卧房走去,摘下头上的珠钗,挥手命令下人来服侍她洗漱。 齐楠笙刚想进来去告诉窦依竹他的想法,昭武突然靠近。 “王爷,据说苏小姐今日从英王府回去便,便要·····” 齐楠笙正在心烦,“说!”他厉声道。 昭武低着头,“苏府的人说苏小姐要削发去做姑子,若是不依她,她便一头撞死。” 齐楠笙眉头紧皱,这个苏觅夏在搞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苏觅夏其实早已经察觉了齐楠笙的不对劲,尤其是今日,她竟然发觉齐楠笙的脚会用力,这就证明了齐楠笙根本就没有残废。 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残废,苏觅夏非他不嫁。 “王爷,咱们······” “她要死就死,关王府什么事。”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在屋内听得真切,这个女人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 在英王府的那一幕,不只是被她一个人看到了吧? “王妃。” “没听王爷说吗?不关咱们王府的事儿,药呢,给我喝了好就寝。” 窦依竹梳着长发,换上寝衣向床边走去。 悦伶看到窦依竹脸色不好,只能闭嘴去拿药。 “王妃好生歇息,外面的事儿,本王会处理好。”齐楠笙知道窦依竹的身体不好,自然也就没多说什么。 可不了解女人的齐楠笙根本不知道,这会儿窦依竹是想要听些什么的。 悦伶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恢复安静,窦依竹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呆呆地。 “王妃,药来了,趁热喝了吧,郎中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是王妃喝了药后要放些血。” 窦依竹轻嗯一声,她是中毒,放血是有效的。 一番治疗下来,窦依竹已经是筋疲力尽,话都没说几句便睡着了。 悦伶守在一边若有所思,害怕窦依竹有事儿,一晚上都没有敢出屋子半步。 清晨窦依竹睁开双眸看到悦伶就在床边不禁一阵心疼,“悦伶。” “王妃醒了,今儿王妃的气色很不错啊。” 窦依竹微微一笑,整理着悦伶额前的碎发。 “以后不许守夜,去厢房住 着,舒舒服服的睡觉。” “王妃都说了许多遍了,是奴婢愿意守着王妃。” 窦依竹每每听到悦伶这样说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的人,心里也会感觉好受许多。 “王妃起来走动走动再用膳吧,这样气血也能活起来。” 窦依竹随意披了个披风便在院子里散着步,春天里一天一个样儿,美的不行。 院子里安静无比,窦依竹突然想起昨日,脸色瞬间的就不好了。 “王妃快用膳吧,一会儿凉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向正厅走去,“他呢。” 这些日子他都是陪着她一起吃饭的,今天怎么不来了。 “王妃是说王爷吗?王爷去早朝了,还没回来呢。” 窦依竹下意识的向外看去,这个点儿上什么早朝。 “现在不是应该已经下朝了吗?” “许是有什么大事耽搁了。” 窦依竹小口吃着药膳,回忆起昨日昭武的话。 “嗯,许是被苏家的事情给耽搁了。” “王妃多虑了,王爷一心都在咱们王妃身上呢。” 窦依竹笑了笑,“不要对男人抱有期待。”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信男人,那简直就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她永 远都望不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王妃不要这么消极嘛。” 窦依竹沉默不语,她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被苏家的事情给缠住了。 如她所料,下朝后齐楠笙就被留在了宫内。 殿内已经摆好了早膳,齐元熙沉默的吃着。 齐楠笙也在低着头,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齐元熙将他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即便知道,也不能先开口去反驳。 作为皇子,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一切的来临。 “苏家的事情已经传到孤的耳朵里了。”齐元熙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随手将帕子丢在一边,声音沉冷。 齐楠笙立即放下碗筷,“儿臣略有耳闻。” 齐元熙倚靠在椅子上看着齐楠笙,那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说,只是略有耳闻吗? “苏大人只有一女,自小便对她疼爱有加,如今上表陈情,甘愿让他的女儿嫁与你做妾,你们自小青梅竹马,也甚是了解,今日由孤做主,娶她上门吧。” 齐楠笙剑眉紧蹙,心底的不悦跃然于脸上。 “父王······” “对了,不能是一般的妾,一定要在林氏之上,就做个贵妾吧。” 所谓 贵妾,那不就是与王妃平起平坐吗? “父王,恕儿臣不能答应。”齐楠笙拱手行礼,立即拒绝。 齐元熙瞬间坐直了身子,眉眼间皆是怒气。 “笙儿,孤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齐楠笙对于齐元熙的警告不为所动,当年他这个父亲可是怕他娶了苏觅夏壮大势力的。 可如今苏家明显对英王爷投诚,这个男人却又将她安插在他的身边。 “父王,依竹刚刚小产,最近身子又多有不适,儿臣也是个行动不便的残废,苏小姐嫁与儿臣,儿臣也是有心无力,疲于应对。” 齐元熙眯着眼看着齐楠笙,就连呼吸都是带着愤怒的。 “眼下你娶了苏小姐是成全了她,你只是双腿不便,又不是不能人事。” 闻言齐楠笙一腔怒火,拱起手抱拳的手青筋暴起。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后背却因克制而满身汗水。 “父王,儿臣无意再娶妾室,此生只想陪着依竹,请父王成全。”过了许久,齐楠笙还是开口拒绝了。 齐元熙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浓。 “儿臣不敬,求父王开恩,依竹尚在病重,儿臣先告辞了。”说罢齐楠笙就向外挥了挥手。 第212章 回绝 可没有齐元熙的示意,没有内官敢真的让齐楠笙出去。 “愣着做什么!送笙王爷出去。”见齐楠笙去意已决,齐元熙大声道。 内官赶紧过来推着齐楠笙出去。 “陛下莫生气,这笙王爷也是爱妻心切,这满城里谁不知道笙王爷对笙王妃玩爱护有加,可以豁出性命的,陛下再缓缓。” 齐元熙冷哼一声,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几分。 “他是真的爱妻心切还是拿着妻子做挡箭牌,他自己心里清楚。” “陛下,这些皇子们对陛下可是无有不敬的,陛下不用多想······” 外面的齐楠笙已经走远,他想到苏家的事儿齐元熙一定会说,却没料到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想起昨日里苏觅夏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陈公子。 “王爷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陛下没有难为王爷吧?”康如看到齐楠笙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齐楠笙挥挥手,几个下人立即抬着他上了马车。 “王爷,可是发生什么······”康如不敢大声问,又怕自己不问会不利于去保护齐楠笙。 齐楠笙坐在马车上一脸黑线,“好事儿。” 康如 张大了嘴巴看着齐楠笙,好事儿,王爷能是这样? “陛下要本王娶个贵妾。” “啊?王爷的婚事由陛下做主也就是了,怎么娶个妾也要做主的,不知道陛下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齐楠笙沉默不语,手背上的青筋却越来越凸显。 “不会是,苏家的吧?”康如看到齐楠笙的样子猜的差不多了。 “这!” 康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海里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情说与悦伶的时候,悦伶跳脚的样子。 “王爷不会是答应了吧!” 听到康如有些激动的声音,齐楠笙瞬间转眸。 “你怎么如此激动。” 康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身上的佩剑,“小的这不是为了王爷着想吗,王妃身子不适,再搞个女人进来,那可怎么好的了啊,王爷不会还······” 齐楠笙靠在马车上,身子微微放松,康如扫视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终于到了王府,齐楠笙又将自己关在书房内。 康如犹豫了许久,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悦伶。 悦伶知道后没有跳脚,却整个愣住了。 “悦伶,你怎么了?” 悦伶先是一 言不发,而后便开始哭。 “悦伶你哭什么啊?王爷并没有答应啊。” 悦伶摇摇头,哭的更厉害了。 “王爷哪里能抗衡的过陛下啊,当日咱们王妃还痴傻的时候王爷都抗衡不过陛下,现下肯定更不成了。” 康如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试问这个城中谁敢直面去与陛下抗衡呢。 “这下完了,王妃是个性子傲的,那林氏已经搞出事情让王妃不悦了,再来一个苏小姐,王妃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康如手忙脚乱的看着哭诉的悦伶,想给她擦眼泪又没有带手帕。 悦伶越来越难过,抓着康如的袖子就往脸上蹭。 “怎么办啊康如,咱们王妃要和王爷分开了。” “你别害怕啊,咱们王爷并没有答应陛下啊,再说了,王妃现在还病着呢,走不了的。” 悦伶终于停止了哭声,回过神来抽泣着向主院内走去。 窦依竹正在给院内的花儿浇水,看到悦伶低着头回来很是诧异。 “这是怎么了?” “没事王妃,奴婢去给王妃做点点心吃,新送来的芋头可好了。”悦伶躲着窦依竹向小厨房走去。 窦依竹看着悦伶往小厨房走去也跟着向后走 ,看着悦伶红着眼眶站在灶台前立即想小厨房走去。 刚到门口又停下了,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转身向前厅走去,悦伶算是这个府中地位极高的女侍了。 那些下人肯定不敢给悦伶气受,她哭成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窦依竹快步走向前厅,还没有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满面愁容的康如。 “这是怎么了?” “王妃!”康如看到窦依竹立即起身。 窦依竹淡淡的看着康如,“出什么事儿了?悦伶怎么哭了?” 康如尬笑了一声,犹豫着不敢说。 “小,小的······” “是王爷被留在宫中出事儿了?” 想到他头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这次又是什么事儿发怒了? 窦依竹沉思着,“苏家的事儿?” 苏家的事儿陛下可能会斥责,但是也不至于让悦伶哭吧。 “不是陛下要将苏觅夏嫁进王府吧?”窦依竹只是一会儿便想到了宫中发生的事情。 康如低着头,又一次感叹王妃真是聪明。 看到康如是默认了,窦依竹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该想到的,只有这种事情才能让悦伶如此难过。 “王妃····· ·” “我没事。”窦依竹拉着身上的披风快步走着。 春风拂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做梦一般的就走到了自己院内、 到了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影子,才发现身后跟着康如。 “你怎么跟来了,王爷那边不是需要你服侍吗?” “小的怕王妃想不开,王妃您千万不要多想啊,王爷只在乎王妃的。” 窦依竹笑了笑,她又不是傻子,什么在乎不子在乎啊,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真情。 “去服侍王爷吧。” 打发走了康如,定了定心神的窦依竹向小厨房去。 虽然安慰着自己,可身体上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悦伶姐姐,您要是不舒服就去歇息吧。” “我没有不舒服。” 窦依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悦伶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她摆了摆手让其他下人出去。 悦伶立即擦了手向窦依竹走来,“王妃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油烟大,别熏着王妃。” “我又不是没在小厨房呆过,你忘了咱们在院儿里用砖砌成锅灶做饭的时候了。”窦依竹笑了笑便去洗手。 悦伶拿着围裙给窦依竹戴上,“奴婢这不是想着王妃身子不适吗?要多歇息歇息。” 第213章 父亲来了 窦依竹拿着器具去缸里盛水,嘴上说着没有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悦伶也是满眸担心的看着窦依竹,生怕她哪点不好。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没有,奴婢不担心的,反正王爷也不会答应的。” 窦依竹突然笑了,“你这么相信他啊,当日他都不能去跟陛下抗衡去一个傻子,如今又怎么会拒绝青梅竹马呢。” 悦伶听到跟自己想法一样的话瞬间有些低落,难道王爷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了吗? “就算是那样王妃也无需多想,反正王妃才是这个府中的当家人。” 窦依竹的唇角浮现一丝微笑,“没事的,相信我。” 悦伶抱住窦依竹,小声的抽泣着。 “王妃怎的如此命苦啊。”想到这些日子经历的事儿,悦伶不禁很是心疼。 窦依竹轻轻的拍着悦伶,“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死人的事儿,放心好了。” 本来是悦伶安慰窦依竹,可到头来却发现是被窦依竹安慰。 难熬的一日终于过去,窦依竹表面上风轻云淡,却一直都是心不在焉。 虽然齐楠笙并没有答应,可这一日也传的是沸 沸扬扬,城内几乎无人不知。 甚至还有人说是窦依竹太过跋扈,所以齐楠笙才拒绝了这赐婚。 窦依柔知道后很是生气,说是自己有这么个跋扈的姐姐影响自己的婚配。 “父亲,依照柔儿看,陛下既然已经说出了要让笙王爷迎娶苏小姐,那想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父亲不如去劝劝姐姐,否则柔儿也不要活了。” 窦清宏本不愿意多言,但是不管怎么说窦依竹都姓窦。 “明日里咱们去看看吧。”窦清宏耷拉着脸,看上去很是不悦。 短短的一夜过去,城中大街小巷已经遍布笙王爷要迎娶苏觅夏的传言。 就连窦依竹都听到了关于苏觅夏和齐楠笙当年感情有多好的一些话,似乎她这个正室是拆散他们二人的小三一样。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倒是说起王妃来了,若是再让王妃听到你们在这里议论主子,即刻将你们打发出去!卖了做苦力!” 悦伶听到下人议论看了一眼窦依竹立即上去呵斥。 下人们看了看窦依竹,低着头赶紧认错。 窦依竹表面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神情的,不过现在却觉得齐楠笙要娶苏觅夏是板上钉钉了。 “王妃快回去吧,免得听了这些人嚼舌根。” 窦依竹轻嗯一声,本就是疲乏无力她才想要出来转转,结果出来就碰到了这些人说什么齐楠笙和苏觅夏有多么般配。 说当年齐楠笙之所以没有坚持娶苏觅夏,没有去向陛下求赐婚,那是因为残废了不想拖累她。 窦依竹一听到这些就知道是苏觅夏叫人故意传出来的,她边走边想着,她若是作为男人,那也应该不会再反抗了,娶了苏觅夏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另一方面竟然也希望齐楠笙真的不要娶苏觅夏,她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 即便是和离,那也得她的父母出面,否则一旦被休,她的日子都会很难过的。 “王妃回来了,窦大人带着二小姐来了。” 窦依竹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下人的话,她顿时眉头紧皱。 “王妃若是心烦不必回去,奴婢这就派人去打发了他们走。”悦伶看到窦依竹的神情不太好看,立即上前去说着。 窦依竹拉住悦伶,突然想试试看。 万一窦清宏愿意为了她出面呢,他们能和离的话,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父亲安好。” “王妃安好。”窦清宏立即 起身,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窦依柔见状也满脸不愿意的起身,“王妃安好。” “坐吧,父亲和妹妹来的这么早,可用了早膳?” 窦清宏听到窦依竹轻柔的声音猛地一怔,似乎没有想到。 “是用了早膳过来的。” “女儿起的晚,平日早膳用的也晚,父亲和妹妹陪本妃再用个早膳吧,悦伶,去让小厨房做几个可口的饭菜来。” 窦清宏和窦依柔对视了一下,似乎很是疑惑,为何她突然间变了。 就连悦伶也有些诧异,想不清楚窦依竹突然间对他们态度变了是怎么回事。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叫小厨房准备。” 不一会儿早膳便上了桌,窦依竹起身让他们一起去了正厅。 “父亲尝尝,小厨房的膳食做得不错的。” “多谢王妃。” 窦依竹很自然的吃着饭,反而窦清宏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竟然有些局促。 一顿饭终于吃完,几人坐在正厅内饮着清茶。 “悦伶,最近不是有岭南那边新送来的料子吗?你带着妹妹去挑选一下,春天来了,也好做几身衣裳。” 窦依竹故意支走窦依柔,这个女人跟她母亲 一个样儿,还是不在场好说话一些。 窦依柔本来想拒绝,可一听到是岭南新来的料子,竟然有些拒绝不了。 “去吧。”窦清宏感觉到窦依竹似乎有话要说,也赶紧让窦依柔退下。 看到窦依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窦依竹放下茶盏看着窦清宏。 窦清宏也立即放下茶盏,“外面的事情,为父也听说了,王妃不必担心,万事有先来后到嘛,不过是个贵妾,王妃只要不慢待也就是了。” 窦依竹丝毫没有意外,一个并不爱她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嗯,按说是这样的,可父亲想必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女儿,女儿有意想要过正常清净的日子,父亲可否帮帮女儿。” 窦依竹声音轻柔,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在这个时候不算什么事儿,更知道若是和离,那便要窦家和皇家都出面,当然姿态要低一些。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窦清宏瞬间提高了警惕。 窦依竹微微一笑,“父亲还不明白女儿的日子有难过吗?” 窦清宏低了低头,又抬眸看着窦依竹。 “女儿你贵为王妃,锦衣玉食,掌管着这偌大的家业,何出此言呢。” 第214章 和离 窦依竹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轻轻擦拭眼角。 “父亲难道不知道女儿是如何过活的吗?这王府上下,哪里有人真正听信女儿的?这次同王爷一起出去有多凶险父亲不知吗?” 窦清宏仔细思索着,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王妃,这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何况笙王爷是个亲王,王妃刚回来的时候,到处都在说王妃与王爷恩爱异常啊,王妃有什么怕的。”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轻哼一声,既然都不怕为何还要过来呢。 “父亲这是不愿意帮女儿了?”窦依竹美丽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窦清宏,那样子,可怜至极。 窦清宏望见她如此肯定是有那么一丝丝恻隐之心的,可那丝恻隐之心在利益面前当然什么也不是了。 “王妃到底是想要为父······” “父亲,女儿有意与王爷和离,若是被休,怕是给家门带来不便,和离是最好的办法。”窦依竹轻声道。 窦清宏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女儿。 “王妃,您虽然贵为王妃,可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和离,那是需要窦家耆老出场,和皇家可是关乎礼部,那 可是轰动全城的事情!” 窦依竹料到了窦清宏会拒绝,却没想到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难度竟然如此之大。 “王妃,王爷对您有情的,和离可是万万不敢再提了。” 两人在屋内说着,外面的下人匆忙跑到前院儿。 齐楠笙闻言便沉默不语,她到底是因为在乎他还是本来就想到和离? “王爷,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苏小姐不进王府,怕是以后议亲之事也是难了。”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寒眸微眯,这些倒不是最难的,难的是苏觅夏提及的他的双腿之事。 虽然苏觅夏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可他是了解她的,他总觉得她现在放出那些话是有一丝警告的意味在的。 “去后院。” 齐楠笙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去会会窦清宏,也看看窦依竹。 因为昨日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去跟苏觅夏扯上关系的,如今看来,似乎不成。 “王爷驾到。”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起身,窦清宏也赶紧起身行礼。 “岳丈请坐。” “多谢王爷。” 齐楠笙周身都散发着寒气,坐下之后挥着衣袖看着窦清宏。 “王妃近日身子不 适,岳丈若闲来无事可常来探望,也好让王妃快些痊愈。” 窦清宏不是傻子,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我妻子身子有恙,你可别来打扰。 毕竟一直以来他和窦依竹的关系都不好,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 “是王爷。”窦清宏只敢恭恭敬敬说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言。 窦依竹看到齐楠笙来心里也有了谱,她知道应该是他听到了什么。 “父亲出来一会儿了,时辰也不早了,不如······” “是是是,王妃身子不适也需要歇息,我改日再来。”窦清宏立即起身,说着便向齐楠笙行礼,然后向外走去。 这么多年来,窦依竹从未见过窦清宏这个样子。 以往在家他总是颐指气使,从来都没有个好脸色的。 “王爷稍作,我去送送父亲。” 窦依竹不想跟齐楠笙说话,起身向外走去。 刚到了门口下人就去将窦依柔给喊了过来,父女三人一起站在门外, “王妃,您已嫁做人妇,在王爷面前要自称妾身,显得尊重一些,这些虽说是小事,也是关乎王妃恩宠的大事。”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一直都在齐楠笙的面前自称我,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 “王妃您看,您这一直都自称为我,王爷也没有说什么,王爷对王妃那是爱护有加的。” “是啊姐姐,妹妹看到那些从外面运来的料子珍宝都傻眼了,王妃姐姐可要珍惜眼前的恩宠,也好给母家增添些荣耀呀。” 窦依竹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明显看的出她心底的不悦。 母家的荣耀?不就是她想嫁个贵胄什么的吗? 从前窦依竹还想跟窦依柔分辨几句,如今却没的力气,只想漠视。 “父亲慢走。”说罢窦依竹便抬起手来,悦伶立即上前扶住,两人一起向府内走去。 窦依柔望着窦依竹地背影气愤不已,“她,她摆的什么谱啊!” “住口!”窦清宏立即制止。 到了马车上窦清宏才想到,说是来看看窦依竹地身体,结果到走了也没问上一句。 虽说心里都知道他们父女的关系根本无法修复,可表面功夫没做好,窦清宏还是有些懊恼的。 “父亲可说了姐姐?她可愿意大度点迎了苏小姐进门?” 窦依柔轻声问着窦清宏,她可是一百个愿意齐楠笙娶了苏觅夏的。 如此一来窦依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她看到窦依竹不好过,她就开 心。 “怕是不会顺利了,那个死丫头净给为父出难题,竟然还想要和离,真是异想天开!” “什么?”窦依柔惊诧万分。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跟王爷提出和离。 “父亲,您没听错吧?” “为父又不聋!”窦清宏回想起刚刚就烦心不已。 窦依柔瞬间满脸急色,“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是传出去可了得,到时候女儿别说婚配了,就算是哥哥也不成啊,这,这窦家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啊!” 窦清宏大口喘着气,说的没错,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为父会好好想办法的。” 府内。 窦依竹慢悠悠的走着,根本不想去后院。 可若是不回去,那便是明显的不想见齐楠笙,传出去又是流言蜚语。 虽然心烦,窦依竹还是回去了。 齐楠笙依旧在正厅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窦依竹回来。 窦依竹走进屋内直接坐下,屋内沉默了许久,窦依竹刚想开口,康如突然走了进来。 “王爷,宫中来人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眼底滚动着层层愠怒。 窦依竹知道没机会说话了便起身向内室走去,说了这么多话她也困了。 第215章 赐婚圣旨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的方向,愠怒中带着一丝担心。 “王爷,要不您与王妃说一声再进宫呢。” 齐楠笙摇摇头,现在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安心。 “走。” “王爷,这次是不是没办法了?” 康如推着玩齐楠笙向外走去,也是满脸的担心。 这次不是什么别人,这可是陛下啊!而且传成这样,陛下怎么会允许王爷不娶苏觅夏呢? 齐楠笙一脸凝重,想到与苏觅夏初相识的那些瞬间,他不禁又是一阵懊恼。 终于到了宫中,齐元熙坐在龙椅上,脸上满是冷厉。 “你长大了,再不是什么都听父王的那个小男孩了是吧?” “父王言重了,在儿臣心中,父王说的一切都大于天,无论是出征讨伐还是平定匪患亦或是去赈.灾,儿臣都绝无怨言。” 齐元熙听到齐楠笙这样说顿时怒火中烧,这是在邀功吗? “好,你很好!”齐元熙重重的将手中的象牙珠子放在桌上,脸上写满了愤怒。 “世家大族!皇家子孙,婚姻大事本就不由得自己做主,孤已经说过了,你只管将苏小姐引进王府的门好生养着也就罢了。” 齐楠笙满 脸写着抗拒,如果只是娶个女人放在府中养着也并无什么的难的,可那个女人是苏觅夏。 “儿臣已经向父王禀明其中缘由,儿臣心里只有依竹一人,况且苏小姐嫁与儿臣也是耽误了她的一生,儿臣不愿再······” “孤意已决,三月十六是个好日子,礼部会操办一切。”齐元熙直接打断了齐楠笙的话。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齐元熙,双手掐着手掌,指甲里都是血迹。 “你不用这样看着孤,好好将苏小姐引进门,这样你的依竹才会好。” 齐元熙拿着笔尖逗弄着盒子里的小乌龟,声音很是轻柔,脸色却很是难看。 齐楠笙当然能听的出来,他这个父亲是在威胁他。 “你不小了,苏家虽然没有兵权,但却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人,你与苏家有了联系,那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齐楠笙依旧满眸隐忍,苏家根本就不会为他所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最了解,这个人只想要苏家为自己所用。 而且还要动用礼部去娶一个妾,他到底算什么? 齐楠笙气到发抖,可他知道,眼前不是可以反驳的时机。 “回去吧,让你的依竹好好的操办迎娶之事。” “父王······” “回去吧,孤乏了。” “送笙王爷回府!” 内官不给齐楠笙一点机会,赶紧让下人去是送齐楠笙离开。 自此,齐楠笙根本没拒绝的机会,圣旨便已经到了笙王府。 窦依竹听到这个消息没有震惊,在这个一人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时代,他一个做儿子的怎么能拗得过陛下。 “王妃,起来把药喝了吧。”窦依竹被悦伶叫起来喝药。 苦涩入喉,窦依竹只觉得呛得眼泪直流。 “王妃早膳就没吃好,不如奴婢再去做些一些吃的给王妃吧?” 窦依竹靠在床上摇摇头,“没胃口,弄一些蜜饯来吧。” 或许吃点甜的心情能好一些,她需要缓解一下口中的苦味儿。 “这就给王妃拿来。”悦伶赶紧出去拿了蜜饯过来。 窦依竹吃了一口又躺在床上,悦伶刚想开口劝慰,才发觉窦依竹又睡觉了。 悦伶坐在门口,屏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守着窦依竹。 康如从外面看着悦伶坐在门边不敢过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 悦伶听到了圣旨又是烦躁又是心疼的,看到康如来了立即挪了挪身子。 “悦伶,其实王爷 在大殿上是拒绝了的陛下的,可你也知道,陛下毕竟是陛下啊!” 悦伶双手环抱着自己,委屈巴巴的坐在一边。 “那要王妃怎么办?当年我们王妃嫁过来都没有那么大的架势,王妃现在还病着呢,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悦伶说着说着都要哭了,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悦伶,王爷心里是疼王妃的,今日陛下可是拿王妃说事儿了的,王爷也是怕有人对王妃不好。” 悦伶擦着眼泪,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想自己红了眼圈被窦依竹看到。 “王爷怕王妃不好就娶另外一个女人吗?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不是丈夫应该做的吗?” 康如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悦伶看到康如什么都不说话了,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狠了。 “康如,你别怪我,我自小便跟王妃在一起,我只想王妃好好的,说话没轻重了。” 康如也跟着叹了口气,“本以为王爷立了功,王爷与王妃能好好的,谁料到是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在门边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门外的齐楠笙。 圣旨已下,现在他倒是不知道该跟窦依竹说些什么了。 他转动轮椅向外 走去,坐在园子内看着院内的景色满腔怒意。 这哪是什么皇家府邸,这分明就是囚禁人的牢笼。 “王爷怎么到这边来了。” 去前厅没找到齐楠笙的康如气喘吁吁的跑来。 齐楠笙一言不发,面色无比冷峻。 “王爷,王妃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王爷不如去王妃那里坐坐,礼部明日里可就要来人了,万一······” 齐楠笙转眸望着康如,“就说王妃身子不适,这些事情无需王妃操心,将佳兰苑收拾出来给苏觅夏。” “好,小的知道了。” 康如的声音明显兴奋了一些,佳兰苑离前院儿很远,离王妃住的主院也很远,他自然是开心的。 可晚上传到窦依竹耳朵里,她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齐楠笙根本就没来见她,甚至一句关于要纳妾的事情都没有说。 现在好了,竟然连宴席也不需要她管了。 “这样也好,省的王妃再劳累。” 窦依竹坐在榻上沉默不语,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只觉得身体难受异常。 “是吗?这还没有进门呢,我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了,传出去还不说我不就成了个被架空的王妃了吗?”窦依竹越想越头疼。 第216章 正室登门 虽说这个王妃做的也是没滋没味的,但是手中没有实权,那可就只有酸苦味儿了。 “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啊,好的很,有点饿了,我想吃粽子。”窦依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冒出了粽子。 悦伶愣了片刻,王妃这是真没事吗? “王妃稍等,奴婢这就去做。” “算了算了,这得几个小时才能吃呢,你去叫其他人做就成了,咱们明早吃,你现在去煮一些红枣粥给我吃吧。” 窦依竹想起一出是一出,心里很是不舒服,口上却不想亏待自己。 “是王妃,明早奴婢一定让王妃看到流油的粽子。” 窦依竹笑了笑,还好有悦伶。 靠在榻上,想着以后的日子,她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 “王妃先喝口茶垫一下。” 窦依竹接过甜茶,闻了闻又放下,说来也奇怪,她想吃甜的,闻到甜茶的味儿又有些泛呕。 “出去走走吧。” 窦依竹突然起身,以后苏觅夏来了她说不定就不能在这里这么行动自如了,她有机会还是多转转的好。 刚出了院门没一会儿窦依竹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林巧儿。 “王妃安好,奴婢正准备去给王 妃请安。” “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些虚礼,以后除了特殊情况,你都无需特意给本妃请安。”窦依竹说着便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 林巧儿战战兢兢的站着,一幅很害怕的样子。 “你也不必自称奴婢什么的,好歹也是个主子,陪我坐会儿吧。”窦依竹抬眸望着林巧儿。 也许是因为这个府中要来个新人,面对林巧儿,窦依竹竟然心软了一些。 林巧儿却觉得是因为要来新人了,王妃这么做是想要拉着她做同盟。 “王妃放心,虽然王爷从来不拿奴婢当回事,只当个闲人养着,可就算是这日子也比做姑娘的时候好上几万倍,奴婢只听王爷王妃的。” 窦依竹眉头微蹙,她之所以如此,是在投诚吗? “你是以为本妃要和苏觅夏斗了,所以来投诚?” 林巧儿不敢抬眸,“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何时,奴婢为了王爷王妃都可以豁出命去的。” 窦依竹听到这么虚假的话一脸的不耐烦,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你放心好了,你可以在这个府中好好呆着的,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回去了。” 窦依竹不想再与这样的人说什么 ,有闲工夫还不如歇一会儿。 “王妃,奴婢是想,这日子越来越近了,奴婢虽说不该给王妃提什么,可最近王妃不是身子不适吗?也许有想不到的,奴婢是想提醒王妃,有些礼数,其实不能少的。” 窦依竹若有所思,这是什么意思呢? “按照常理,纳妾之事由正室去操办,礼部虽然说操办一切,但是王妃您······” 窦依竹瞬间便明白了,苏觅夏与其他人不同,这可是贵妾啊,她还不得亲自去一趟。 “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林巧儿行了礼立即退下了,窦依竹坐在台阶上沉思着。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为自己丈夫纳妾的事情只做一次呢,没想到还要做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她这要去苏府了,还得特意准备礼物聘礼。 窦依竹想想都头疼,她立即起身向院儿内走去。 到了门口又突然觉得这是不是齐楠笙故意让林巧儿给她递话儿呢? “呀,奴婢正准备去找王妃呢,王妃这是去做什么了。” 窦依竹向屋内走着,“没事,出去透口气。” “给王妃煮的红枣粥好了,软糯香甜,王妃快尝尝。” 悦伶扶着窦依 竹进屋,赶紧端来热水给她洗手,又将粥送到她面前。 “准备些去苏府的礼,明儿一早陪我去趟苏府。” 悦伶猛地一愣,“王妃去苏府做什么?” “去看看啊,我这个正室总得去看看吧,要是落人口实了就不好了。”窦依竹边吃边说,看上去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 悦伶一脸犹豫,如果可以,她不想王妃去跟苏家小姐有任何交集。 “王妃干嘛要去啊,这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呢。” “当然要去了,还要大张旗鼓的去,满城皆知的去。”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的眼睛咕噜噜转动着,大概也明白了窦依竹的想法。 窦依竹也不再想林巧儿到底是齐楠笙让来的还是自己来的,总而言之,这个苏府是一定要去的。 “王爷与王妃似乎好久都没有一起用膳了,奴婢叫他们再去做几个小菜,王爷和王妃······” “不用了,我有点困了,收拾一下歇息吧。” 悦伶看着窦依竹的面色很是担心,“王妃,要不咱们明日哪里也不去了,王妃这整日里吃了睡,睡醒了又吃,这一天也没有个清醒的时候,奴婢觉得您还是在府中呆着,奴婢去请太 医来。” 窦依竹笑了笑,起身向内室走去,边走边拆下长发的珠钗。 “我的身子我知道,没什么大碍,死不了的。” “王妃在说什么啊,奴婢这也是担心王妃嘛。” 窦依竹洗了脸便坐在床边泡脚,想着明日里要跟那人周旋,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林氏那院儿里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不管她和苏觅夏怎么样,她都不能让自己太被动,手里还是要有权的,毕竟现在窦清宏不愿意出头,她也不能直接去和离,所以她还是得出去应付一下。 “没什么动静,王妃尽管放心,她要是敢做什么,王爷会动手的。” “王爷?你确定吗?”窦依竹抬眸问着悦伶,“这么些日子了,你竟然还觉得王爷能替我们做什么吗?” 窦依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的齐楠笙听得清清楚楚。 康如想要敲门却被齐楠笙给制止,不管有多少借口,苏觅夏要进门这件事,他都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王爷也不愿意去娶苏小姐啊,王爷这手还·····” 齐楠笙低眸望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挥挥衣袖让康如带他走。 既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不见。 第217章 花香袭人 次日一早窦依竹收拾好了便准备去苏家,悦伶将厚礼都装上了马车,而后便去接窦依竹出来。 “春捂秋冻,王妃小心着凉。”悦伶为窦依竹穿着披风,眼睛里还透着不情愿。 窦依竹捏了捏悦伶的小脸,“好了啊,不管怎么说苏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咱们会吃好喝好的回来。” 扶着窦依竹地悦伶依旧嘟着嘴,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就算是吃好喝好又怎么样?那心情也不好嘛,日后还要跟那样的女人在一个屋檐下,奴婢想想都替王妃觉得糟心。” 窦依竹坐在马车上,看着悦伶的样子又想笑,又觉得感动。 “不在一个屋檐下啊,住的又不是一个院子,平日里也见不着的。” 窦依竹安慰着悦伶,反正不让她们请安行礼的话,一切都好说。 “王妃说的轻巧,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找事儿嘛。”悦伶一百个不想苏觅夏进王府。 窦依竹自然也不想,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啊。 “悦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能一直这样自怨自艾的,人得学会去接受,咱们再不高兴,也不挂在脸上,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悦伶听了窦依竹 地话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尬笑了两声。 “只要咱们主仆二人一直在一起便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 两人相视一笑,车子稳稳的向前,绕过几条长街,终于停在了苏府门口。 得到消息的苏府家人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了,窦依竹刚想马车苏家人便上前行礼。 “都起身吧,本妃虽然是王妃,可在苏大人和苏夫人面前也算是晚辈,何况苏小姐可是与本妃齐名的贵妾,二位不必行此大礼。” 窦依竹上前去扶着苏大人,一席话说的苏大人和苏夫人脸都僵硬了。 “王妃安好。” 窦依竹向里面走着,刚走两步便被苏觅夏拦下。 “妹妹也不必多礼,咱们里面去吧。”窦依竹笑了笑,抬步向苏府内走去,仿佛这里是她家一样熟稔。 苏觅夏转眸望着父母,仿佛在说你看这个女人。 终于到了正厅,窦依竹坐在正厅最尊贵的位置上,苏父坐在另一侧。 “王妃快尝尝这参茶,听闻王妃最近身子不适,这参茶最能补气了。” “多谢苏大人,这参茶的色泽看上去确实很好。”窦依竹打开茶碗看了一眼,“嗯,味道也不错,苏大 人家的东西果真是极好的。” 窦依竹尝了一口便开口夸赞着,搞得苏家人都不知道她的意思了。 “王妃过奖了,苏府怎么能跟笙王府比呢。” “诶,是大人说笑了,您看苏小姐,能将一个女儿养的跟水葱一样白嫩,如此貌美如花,知书达理,那定是好东西滋养起来的啊。”窦依竹看向在下面坐着的苏觅夏。 苏觅夏猛然抬眸,一双凤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窦依竹。 她是想要嫁给齐楠笙的,不计一切代价,尤其是在知道了齐楠笙根本就不是瘸子之后。 可眼前看着窦依竹坐在上座,想到以后她都要低窦依竹一分,她心底还是止不住怒气。 “多谢王妃夸赞,觅夏愧不敢当。”苏觅夏低着头,装作稍微有些娇羞的样子。 窦依竹微微一笑,“你当的起,其实说心里话,本妃是觉得以你的姿色才学,以这样的身份嫁与王府,真是可惜了。” 苏觅夏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拳,她是想要发脾气的,可窦依竹说的话却也没有什么不妥。 “王妃还没有来过苏府吧,院子里的白玉兰开了,不如觅夏带着王妃去看看吧?” “好啊,本妃最喜欢这 些花儿啊草儿的了。”窦依竹立即起身。 悦伶扶着窦依竹一脸的小心,“王妃,她······” “你放心吧,不可能的!”窦依竹小声说着,抬步向外走去。 一身淡紫色衣裙在春日里显得尤为娇嫩,苏觅夏走在后面,看着如同一朵绽放在春日里的花的窦依竹,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得到了嫁给齐楠笙的机会,可现在全城皆知他对窦依竹地用心。 苏觅夏越走越慢,她从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窦依竹是这么明艳的一个人。 “苏小姐,咱们往哪走?”悦伶转身提醒着。 苏觅夏立即抬步向前走来,“这边来。” 绕过两个院子,三人终于到了园子里。 满园的白玉兰迎春盛开,花香扑面,虽然是在不喜欢的地方,窦依竹却还感觉很美好。 “真好,回去把咱们院子里也摘上几颗。” “王妃若是喜欢,可以叫人将花瓣采了去,做成壁画在家里。”苏觅夏笑着向窦依竹说道。 窦依竹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这花还是呆在该呆的地方最好看的,摘去了做得再好也没有灵气了。” 苏觅夏一时无言,不知道怎么的, 从前她什么都不怕的,怎么现在看着窦依竹有些露怯呢。 她提了提裙摆向窦依竹走去,“多谢王妃来苏府探望,王妃这是在给觅夏面子,觅夏感激不尽,日后入府,觅夏一定对王妃恭敬如亲姐姐。” 窦依竹转眸望着苏觅夏,唇角含笑的样子让苏觅夏根本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的。” 苏觅夏直直的看着窦依竹,“王妃,觅夏与王爷青梅竹马,早就两心相许,能嫁与王爷是觅夏一辈子的梦,觅夏觉得这就是最好的人生。” 窦依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觅夏,她刚来的时候苏觅夏似乎都有些不敢看她,话说开了,果然敢直视她了。 “苏小姐确定和王爷一直如初吗?” 苏觅夏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王妃这是何意?”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懂本妃的意思呢。”窦依竹笑道。 苏觅夏提着裙摆上前,“怪不得王爷对王妃这么好,有一个时刻为王爷和王府着想的王妃,真是王爷和觅夏的福气。” 闻言窦依竹不禁有些怒气,这么说她倒是像一个打理王府的老妈子,以后每天还要看着齐楠笙和苏觅夏恩爱。 第218章 一直有情 窦依竹当然也不堪示弱,这个时候也不能示弱。 “作为笙王府的当家主母,那还不是必须要做的。”窦依竹边说边赏花。 “对了,说起这个平常家人纳妾那是应当媒人来的,平妻之妾,那是要男方父母来的,王爷这边忙,所以就只能是本妃来了,聘礼已经带来了,苏小姐好生看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谁。 苏觅夏沉不住气了,她知道窦依竹来这里明摆着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笙王府的正室是谁。 可她也不能让窦依竹开开心心的回去,最好是伤心欲绝,这样一来她的头上便不会再有人压着了。 “多谢王妃,本不该让王妃这么劳累的,万给不仅要关心这些,还要关心觅夏与王爷一切,真是叫觅夏惭愧。”苏觅夏装作恭敬的样子。 窦依竹笑了笑,“你惭愧什么,本妃是想着你能与那林氏不一样,也好在来年给王爷添个世子。” 苏觅夏明白窦依竹的意思,那林氏就像是养在王府的一个花瓶,这事谁人不知。 “觅夏想肯定会的,王妃不用担心,觅夏与王爷已经说过了这事儿了,再说了,王爷现在已经不似从前了,王妃以后也定 能为王爷添个嫡子的。” 窦依竹转身站在树下,思考着苏觅夏的意思。 与从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 “本妃怎么没发现王爷与从前有哪里不一样?” 苏觅夏顿时装作很惊愕的样子,“王妃不知吗?” 窦依竹表面平静,心里却明白了不少。 她听说过的,苏觅夏当年不嫁给齐楠笙就是因为他双腿残疾了,难道是现在好了? “王妃,中午日头大,王妃也站了许久了,不如咱们······”悦伶看出了窦依竹的失神,连忙提醒着。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见了苏小姐都忘了时辰了,这苏小姐也见了,不如咱们回府吧。” “王妃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吧。”苏觅夏连忙装模作样的阻拦着,“父亲母亲知道王妃要来提前许久就准备了,王妃还是留下来吧。” “苏小姐盛情难却,日后有的是机会,王妃这不是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吗,中午还要喝药呢。”悦伶看的出来窦依竹不想留下,立即扶着窦依竹向外走。 苏家人立即出来相送,恭敬无比。 两人终于坐上了马车,窦依竹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站在苏府外的苏觅夏看着马 车离开却是立马就笑颜逐开,她是个女人,自然也是最了解女人的。 不管窦依竹知不知道齐楠笙的腿没事,只要窦依竹认为她和楠笙哥哥之间交换了秘密,这两人之间便会有嫌隙的。 “王妃这是怎么了?奴婢一直在听着苏小姐的话,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窦依竹看着悦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过来。”窦依竹拉着悦伶靠近。 可想了想却什么都没说,她还可以伪装,可悦伶还是个小女孩。 “王妃快说啊。” “算了,我还不确定,我们先回去吧。”窦依竹靠在马车上。 想到这么久以来她和齐楠笙出生入死的瞬间,想到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如此不信任她。 窦依竹闭上眼睛,又是一阵阵的冷。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以为就算是没有爱,她也从未做过一件错事,一件不利于王府的事儿。 除了顾子瑜,可那顾子瑜怎么样他都知道啊。 这么多次她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却还是没能让他放下那一点戒备。 不对,他是从来都爱苏觅夏的吧? “对,他一直爱的都是她,一切都是装的。” “王妃在说什么?” 窦依竹看着悦伶,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种无以名状的委屈突然袭上心头。 “都说了不让王妃来了,管他们怎么着呢,王妃您好才是最要紧的。”悦伶只记挂窦依竹。 窦依竹靠在悦伶的身上,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也只有悦伶能给她一些倚靠了。 “王妃快拿着这个暖暖,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奴婢都会保护你的。”悦伶拿着汤婆子递给窦依竹。 都已经是春日了,她竟然有时候还是手脚发凉。 “你说的对,只有我好了才能好,咱们以后都要好好的。”现在还不知道苏觅夏说的是不是真的呢,她要寒心也不在乎这一点。 悦伶抱着窦依竹,过了许久,马车终于到了王府。 窦依竹走在熟悉的院子里只觉得讽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带给她无数风雨的地方竟然也是自己的避难所。 “王妃,王爷在那儿。” 看到齐楠笙在亭子里,窦依竹停顿了片刻便向那边走去。 好几日都没有说话了,他们也是时候坐一会儿了。 “有劳王妃了。”齐楠笙看到窦依竹坐下第一句便说了这个。 窦依竹苦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 失望。 “作为正室王妃,这不是本来应该做的吗?能为王爷完成这件喜事,也是妾身的福气。”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又看了看悦伶。 “去告诉小厨房,将午膳送到这边来。” 悦伶下意识的看着窦依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去吧。” 直到窦依竹说了两个字,悦伶才转身离开。 “本王知道王妃受委屈了,只是现在又高老夫人一直在城中告御状,还有齐英稷虎视眈眈,陛下赐婚,本王毫无办法,王妃放心,日后王妃仍是这个府中的当家主母。” 自出事以来,齐楠笙第一次就这件事情与窦依竹交流。 窦依竹轻嗯一声,“嗯,王爷想的是。” “这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大局定了,本王自会让她离开。”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当日林氏是可以离开的,他都没有让那个女人走,现在又来一个苏觅夏。 她带着不信任的眼光看着齐楠笙,“王爷,我想听一句实话,王爷与苏觅夏是旧情难忘吗?还是说,一直有情?” 齐楠笙也是剑眉紧蹙,“王妃不必相信苏觅夏说的任何。” 窦依竹笑了笑,“王爷慢慢吃吧,妾身有些乏了。” 第219章 上房揭瓦 窦依竹起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她在心底里告诉自己,如若她发现了齐楠笙的双腿真的是完好无损的,那一切就真的如苏觅夏所说了。 “王妃不饿吗?”悦伶看着身后亭子内的齐楠笙,十分想让窦依竹陪着他吃完这顿饭。 “困了,回去睡吧。” 窦依竹越走越快,悦伶一步三回头。 回到屋内窦依竹便瘫倒在床上,突然想起从前看到过一个人说的话。 女人恋爱了就像是喝了半斤酒,她时刻都是眩晕的。 窦依竹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可到头来却没想到也是不清醒的。 这么多次,她一个医学生发现了这么多次他不是残废的蛛丝马迹,可却因为他的伪装一次次相信。 “王妃,您午膳还没有吃呢,要不咱吃了午膳再睡吧。” 窦依竹伸手拉了一下被子,示意自己不想吃。 悦伶赶紧挥手让其他下人也退下去,她知道窦依竹心里不好受,碰到这样的事情,任谁能好受的了呢。 “悦伶姐姐,要不您去劝劝王爷吧,虽然苏小姐要嫁进来已然成为定局,可王爷若是哄哄王妃也就没事了。” 悦伶叹了口气,轻轻将门关上,起身向外走去。 “ 不是我不想去,可王爷总是冷冰冰的,现在王爷和王妃都不高兴,我也不敢去跟主子说什么啊。” 悦伶坐在门口,眼看着这几天窦依竹都消瘦了,她当然也是跟着心急的。 窦依竹去了苏府一趟,与几人周旋了一通很是疲累,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悦伶。”醒来的窦依竹第一时间去叫悦伶。 结果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她立即起床去找人。 “王妃醒了。” “悦伶呢?” “悦伶姐姐去前厅了,说是王爷突然有点不舒服。” 窦依竹眉头紧皱,他就算是有些不舒服也不至于悦伶去照顾啊。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正在窦依竹准备出门去找悦伶的时候,门突然就开了。 “王妃醒了,王妃饿了吗?奴婢现在就去给王妃做吃的。”悦伶看到窦依竹慌慌张张的便向小厨房走去。 窦依竹一把拉住悦伶向屋内走去,叫所有人下人都离开屋子,“说,做了什么?” 悦伶低着头不敢看窦依竹,她也是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我,奴婢,奴婢杀人了。” 窦依竹双眸都放大了,“你说什 么?” 悦伶猛然抬起头,满眸都是热泪。 “那个女人惹得王妃不快,如果没有她,王爷和王妃就,就不会······” 窦依竹只觉得一股血液猛地向脑袋上冲。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件事情若是查出来,咱们可都得死,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杀人啊!” 悦伶的眼泪像是珠串一样落下,“奴婢到了苏府门外又后悔了,毒药还在我手里,不过王妃,奴婢发现好像窦府的人在苏府附近。” 窦依竹将悦伶落在身边坐下,窦府的人在苏府旁边? “他们该不会一心想我死吧?” 悦伶一脸防备,“窦家,再怎么说王妃您也是窦家的女儿,应该不至于吧?” 窦依竹只觉得头疼,她只不过是在窦家的一个讨生活的蝼蚁而已。 “窦家的男人也许不会想我死,但是窦依柔对我和是恨之入骨的。” 悦伶瞬间起身,“那王妃是意思是?” 窦依竹摇摇头,赶紧安慰着悦伶。 “你不用担心,你不是也说了吗,是好像,就算是窦依柔想对我做什么也不会明面来,至少也得等到苏觅夏进府,现在咱们还是安全的,你快去洗把脸歇歇吧。” 悦伶担心的看着窦依竹,越看越心疼。 “凭什么王妃要忍受这些啊。” 窦依竹笑了笑,“没事的,谁家都一样的嘛。” 将悦伶送走,下人送来吃食,窦依竹吃饱了便在院子里转悠。 一直到了深夜,窦依竹装作睡着了,将其他人都打发走,自己偷偷溜了出去向书院走去。 离得老远窦依竹就看到院内闪着昏暗的光,康如蹲在门口守夜。 门外还站着两个人守着,她若是现在进去,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的。 窦依竹站在远处的树下思索着怎么去一探究竟,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到了墙下。 她决定爬到房顶去,这样她一眼便能看到齐楠笙是否真的是残疾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窦依竹终于爬上了墙头。 已然是深夜,康如并没有发觉她在墙上。 可墙上离房顶还有一段距离的,她要爬上去势必会有动静。 窦依竹坐在墙上,生怕被发现,又不敢跳下去。 “康大哥,王爷要的东西在角门,要不您现在去看看?” 正在窦依竹无望的时候,外面的人突然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齐楠笙要了什么?窦依竹疑惑的时候康如已经走了出去 。 窦依竹无比开心,看着他们走出去用力向上爬去。 “砰!” 窦依竹一个用力便将房顶上的瓦片弄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几人瞬间回眸。 “康大哥您快去吧,咱们守的死死的,没一个人进得来的。” 窦依竹趴在房顶一动不敢动,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听到几人都走远了,她缓慢的挪动身子向齐楠笙平时坐的方向爬去。 感觉差不多到了地方,窦依竹轻轻挪动着瓦片。 虽然古代的房顶简单,却也是很多层的。 窦依竹将房顶抠出一个洞已经满身是汗,将汗涔涔的长发撩到耳后,她终于看到了屋内的情况。 齐楠笙坐在书案前,桌上的火烛燃烧着,他的五官在烛光下简直如模特雕塑一般。 窦依竹盯着他看,只见他修长的手指缓慢的翻着书,剑眉时不时的皱成一团。 所以他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苏觅夏这件事情的影响吗?现在看书还看的这么起劲儿。 窦依竹调整着姿势,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齐楠笙的身姿。 一阵冷风吹来,窦依竹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 窦依竹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只觉得很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第220章 心死 正在窦依竹冷的受不了的时候,齐楠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腿来轻轻捶打。 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跌落到谷底,她早就该想到的。 齐楠笙坐了许久,只觉得双腿酸沉。 似乎也是怕被人看到,他只是活动了片刻便坐在轮椅上向塌边去。 窦依竹借助着昏暗的光还是看到了他腿部用力的画面,甚至看到他躺在榻上揉着腿。 如果说刚才是她看错了,现在她是清晰的看到了他微微抬起的腿。 窦依竹眸间的泪洒在瓦片上,一起睡了那么多日子,她甚至拿着针扎入他的腿中,可他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她还试了不止一次,那么多次,他竟然一点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窦依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虽然她也不是完全信任他,可她还是很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窦依竹轻轻的挪动着身体向后退着,边爬边扒着瓦片,生怕自己滑下去。 脑海里还有那些与他朝夕相处的瞬间,她一直以为他们至少也是个同盟,没想到他连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双脚碰到墙,窦依竹没有一丝犹豫便跳了下去。 身上本就有重 伤的窦依竹许久都没有站起来,本来他瞒着她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大,可是他瞒着她,苏觅夏却知道。 窦依竹越想越心寒,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到听到打更的声音,窦依竹起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妃!王妃这是去哪了?这腿怎么了?” 悦伶睡醒了看到窦依竹不在屋子赶紧出去找,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一瘸一拐的窦依竹。 “没事。” 窦依竹轻声说着,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一丝力气。 “王妃本就有旧疾,这是又怎么了?不是和王爷发生龃龉了?他怎么能这么对王妃呢!” 看到窦依竹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悦伶瞬间急了。 “我去找他!” “悦伶,他是谁啊?” 悦伶拿着巾帕靠近窦依竹,愣了片刻后眸间突然浮现一丝胆怯。 “是笙王爷,奴婢以后不会如此不敬了。” “嗯,若要在王府讨日子,日后定要恭敬,不止对王爷,还有未来的苏侧妃。”窦依竹双眸无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悦伶披着单薄的衣服,脸上满是心疼。 “王妃这脸怎么也肿了?是摔倒了吗?” “我没事,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 何人,去睡吧。”擦干净了脸上身上的泥渍,窦依竹向床边走去。 倒在床上她便睡去,这一睡便是一晚上加上一上午。 悦伶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半步,下人们也在看着,不知道窦依竹是不是真的一直在睡,都不敢讲话。 “悦伶姐姐,要不要去请郎中啊?” 悦伶点点头,这都有快十个时辰了,再睡也睡好了。 正在悦伶转头去找郎中的时候,齐楠笙突然来了。 “王爷,王爷安好,王妃还没醒呢。” 齐楠笙滑动着轮椅上前,看到熟睡的窦依竹眉头紧皱。 “睡了许久脸上怎么会有伤?” “对啊,王妃昨日没出去啊。”几个下人相互看着,“这真是奇怪,王妃不会是中邪了吧?” 悦伶听到她们这样说顿时紧张,这府中到处都是人,若是再追问下去,怕是要露馅。 “是这样的,王妃昨日睡的不安稳,奴婢昨日出门去给王妃买东西,回来的晚了,没有人服侍王妃,王妃就不小心摔了。”悦伶赶紧解释。 窦依竹听到屋内有声音睁开睡眸看着屋内,只见床边聚了好几个人,穿过人群,她还看到了齐楠笙。 “王爷来了,王爷安好, 妾身身子不适不便行礼。” 齐楠笙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双眉紧皱,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懂礼,也从未见过她刻意行礼。 看着她侧身起来,齐楠笙立即将她拉到床上。 “王妃是哪里不适?” “无碍,昨日摔了一下,多谢王爷挂心。” 齐楠笙的眸间满是不敢相信,她语气间的疏离让他只觉得心疼。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现在局势不允许,他必须娶了苏觅夏。 “出去。”齐楠笙屏退众人。 窦依竹微微起身靠在床边,“王爷这是有什么事儿要与妾身说吗?可是下个月的婚事?妾身自回来就一直身子不适,恐是不能为王爷分忧了,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齐楠笙双拳紧握,他讨厌她这样与他说话。 “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 窦依竹垂着眸,她早就该这样与他说话,如此也不会这么失望。 “从前是妾身不知天高地厚,为王爷添了不少麻烦惹了不少事儿,日后,妾身定会时常反省,洁身自好,做好王爷的妻子的。” 窦依竹说完便抬眸看着齐楠笙,她的眸光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样的目光让齐楠笙忍不住心痛 ,他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 “依竹,你相信我,很快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窦依竹依旧满脸淡漠,“妾身怎么会不相信王爷呢,这宅子里这么多人,下个月便有新的侧妃嫁入王府,又多了一个人要倚靠王爷,王爷可要保重身子。” 齐楠笙听到这里只觉得胸腔内怒火中烧,握住她的手也渐渐用力。 可窦依竹何尝不难过,他口中说着要她相信他,可结果却在做什么?苏觅夏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 她为了他那么多次差点丧命,他的秘密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王爷,你抓疼妾身了。” 齐楠笙立即松开她的手,眸间的怒火逐渐平息。 “要怎么你才能相信我。”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眸间的疏离一点点淡去。 “王爷若对妾身还有一丝情谊,那便放妾身离开吧。”窦依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再也不要蹚皇室这趟浑水,也不要再去跟什么女人斗。 “你说什么?” “王爷明白妾身在说什么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她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离开。 第221章 赏花 “嗯,本王已经明白了,有句话还是要告知王妃,既入了王府便没有退路,王妃找谁都不好使。” 齐楠笙声音沉冷,说罢只挥了挥手,康如立即上前将他推走。 窦依竹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靠在床上,她想到自己要跟苏觅夏在这里一辈子就觉得恶心头痛。 她得想个办法,否则她真的能被苏觅夏烦死。 “王妃何苦要跟王爷说这样的话。”悦伶看着窦依竹简直要吓死了。 窦依竹起身下床活动着酸沉的身体,怎么最近总是提不起一点精神呢? “你说齐楠笙找了那老怪那么久,怎么就没一点消息呢?” “王妃喝口水润润。” 窦依竹接过水喝了一口递给悦伶,“你说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找那老怪呢?” “王妃怎么这么奇怪呢?奴婢也没觉得那苏觅夏说什么啊,王妃怎么还胡思乱想上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真的是她胡思乱想吗? “王妃不必多想,依照奴婢看,王爷对那苏觅夏根本就没什么了,王妃根本不必如此忧虑,您从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窦依竹的唇角浮现一丝苦笑,“不必如此忧虑是真的,没什么,那可未必。” “那王妃也不该说那样的话啊,万一要是王爷······” 窦依竹脸上的苦笑瞬间漾开,如若那样就更好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咱们不是有好日子过了吗?” 悦伶有些难过的看着窦依竹,“奴婢去给王妃做些吃的。” 窦依竹在屋内来回踱步,她身体的反应是不是因为情绪啊? 身体出现反应,也许就是在跟坏情绪做对抗,她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悦伶很快便做好了饭食到窦依竹的身边。 “悦伶,你说咱们去庄子上住好不好?”窦依竹边吃边问。 若是去郊外整日里闲散着,没那么多糟心事儿她也开心点。 “王妃就别多想了,从前也许可以,现在怕是不行了。”悦伶将远处的菜挪到窦依竹面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窦依竹抬眸望着悦伶,“怎么了?前阵子他不是还说让我去庄子上歇歇吗?” “王妃这是怎么了?前阵子那又没有苏觅夏了,这下个月她就要进府了,上下都在为了这事儿忙,王妃若是离开了,那是王爷赶走的,还是王妃对赐婚有所不满呢?” 窦依竹揉了揉长发,是啊,许是睡久了,她这脑子也不 灵光了。 “王妃是不是心情郁结?听闻最近河东尹府要在春艳园举办赏花大会,届时达官贵人都会到场的,王妃不如去看看?权当是散散心。” 窦依竹黛眉微蹙,听到这人多的地方她就烦。 “王妃,尹府已经下了拜帖了,王妃也应该适当露露脸,春来花开,王妃就算是不想见人,多去看看那些花儿啊草儿啊的也好啊。” 窦依竹确实喜欢植物,被悦伶这么一说也有些动心。 “可毕竟是宴会嘛,人也多,到时候······” “王妃到时候就躲起来嘛,奴婢到时候给王妃准备一套常服,咱们去露脸之后就偷偷跑走。” 窦依竹听到这里一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能出去耍耍,听上去不错嘛。 “好。”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奴婢带着王妃去放风筝。” 窦依竹的脸上瞬间漏出真心的笑容,还别说,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放过风筝。 “到时候你带些糕点啊,果酒花酒什么的,咱们去外面玩上一玩。”窦依竹兴奋道。 悦伶看到窦依竹开心也开心起来,“对,玩上一玩。” 想着窦依竹也许出去散散心就开心了,悦伶也跟着 开心。 很快赏花的日子便到来,窦依竹依旧穿的很是低调,一身白色素裙,衬托的她更加的清新脱俗,整个人就仿若一只精美的白瓷瓶,婀娜多姿,百看不厌。 “拜见王妃,王妃的气色愈发好了。” “是啊,本妃听闻妹妹近来身子不适还担心呢,现在看来完全是多滤了嘛。”英王妃听到窦依竹的声音立即向这边走来。 窦依竹见到这个女人只觉得心累,只要她在的地方,英王妃势必会一直盯着,她怕是跑不远了。 “有劳嫂嫂记挂,嫂嫂最近可好啊?” “好,当日妹妹出手相救,本妃感激不尽,改日定邀妹妹去府中一聚,好好相谢。”英王妃将虚伪演的跟真的一样。 窦依竹坐在一旁尬笑,“那妹妹就静候佳音了。” 说罢她下意识的向亭子外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跟在晴姨娘身后的窦依柔。 窦依竹瞬间皱眉,妾室也能带着女儿来这种场合了。 “笙王妃的娘家人来了,晴姨娘,二小姐,这边来坐啊。” 厅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晴姨娘和窦依柔立即向这边走来。 英王妃看到窦依竹一脸淡漠,也准备着起身离开,没想到刚 起身就看到苏觅夏撩着帘子走了进来。 “拜见英王妃,笙王妃,英王妃安好,笙王妃安好。” “呀,今儿真是巧了,本妃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能见到咱们的新妹妹呢,今天赶巧就见着了。”英王妃一脸开心。 窦依竹却如坐针毡,一旁的悦伶满脸自责。 “王妃这裙子怎么脏了,去更个衣吧。”悦伶扶着窦依竹。 窦依竹立即起身,“各位先坐,本妃去去就回。”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妹妹一来就要走?”窦依柔的声音温柔无比,整个人就是一个绿茶。 “二小姐这是说什么呢,你可是笙王妃的亲妹妹啊。”英王妃笑道。 “话是这么说的,可我一来姐姐就要走,难不成是因为苏小姐才要走吗?”窦依柔笑意盈盈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也笑着看着窦依柔,没事找事。 “你看本妃,只顾着说话了,这妆都花了,本妃先去补妆。”英王妃见势不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满园绽放的花一点都没有让窦依竹心情好起来,反而更加暴躁了。 “王妃好不容易与家人见一次,我一会儿再来拜见王妃。”苏觅夏见厅内沉默不已也赶紧离开。 第222章 美人面 窦依竹当然知道,即便是都走了眼线也没走,都等在这里看笑话呢。 “许久不见王妃这脸色有些苍白啊,明日我叫下人送些上好的参到府上给王妃补补。”晴姨娘向窦依竹走去,挨着她坐下。 窦依竹轻哼一声,“你送的参本妃可不敢喝。”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这是好意啊。”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看着窦依柔,“你的母亲在祠堂里呢,这个,只是姨娘。” “是是是,我算姨娘,这么多年来我身子不适,疏于照顾,王妃在窦府也算是受委屈了,我在这里给王妃赔不是了。” 晴姨娘起身给窦依竹跪下,脸上的真诚简直天地可鉴。 窦依竹居高临下的看着演戏的晴姨娘只觉得好笑,却又觉得可悲。 这一幕传出去她就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王妃,在这个圈子里名声也是烂臭了。 “姐姐您海涵,现在您贵为王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妹妹求姐姐可怜可怜咱们窦家的女眷吧。”窦依柔说着也跪了下来。 厅内四处都是帘子,没有一处墙壁,虽然四处都没有人,里面的一切还是都被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起来吧,有屁就放,不用 做戏让所有人都看着。” “听不到吗?快起来吧!”悦伶不禁怒吼一声。 闻言窦依柔立即扶着母亲起来,用眼神示意着母亲。 “王妃,依柔从前年龄小不懂事,如今······” “本妃已经说了,有屁快放。”窦依竹只觉得厌烦。 晴姨娘的话被憋在嘴里,一脸的尴尬。 缓了一会儿,晴姨娘看了看窦依柔终于开口,“王妃,依柔现在也不小了······” 窦依竹一句也不想听了,想求她办事儿却又把她逼上绝境,让外人看笑话。 “本妃累了,悦伶,咱们去歇歇。”她起身向外走去。 晴姨娘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窦依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窦依柔冷笑一声,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以为在这个场合窦依竹多少会给窦家一点面子,没想到一点都没有。 “你还笑,将自己作成这样,看你以后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把我拉入谷底,我也能把她拉入深渊。”窦依柔低着头,唇角的笑阴冷无比。 窦依竹和悦伶快步走着,终于绕到了园子边缘。 “终于走出来了,与她们在一起可太累人了, 王妃还好吧?” “好着呢。”窦依竹靠在悦伶的身上等着马车过来。 悦伶拿着手帕给窦依竹擦着脸上花掉的脂粉,“早知道就不给王妃上妆了。” “不上妆那在众人面前不更丢人了吗?” “才不是呢,咱们王妃的美貌,那做个皇妃也是绰绰有余的,这脂粉都掩盖了王妃的美貌了。”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不管是王妃还是皇妃,她都是不稀罕的。 “马车来了。” 窦依竹挣脱悦伶立即上前,提起裙摆三步两步就上了马车。 “去郊外。” 两人在马车上换了衣裳,马儿疾驰,不一会儿便停在了郊外。 窦依竹穿着轻便的衣裳,长发简单的挽成一个圆,四处都初露嫩芽,水声潺潺,鸟儿鸣叫,她的心情瞬间大好。 “王妃慢点,奴婢把桌子支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的,把马车小桌上的布铺在地上就好了。”窦依竹在草地上快步走着,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 这段时间确实清瘦了不少,这怎么吃了睡睡了吃还能瘦呢? “王妃来喝杯茶歇一会儿吧。”悦伶在草地上支起炭炉,拿出茶具。 窦依竹转身向这边走来,随 性的盘腿而坐。 悦伶见状立即摆手让马夫退下,只想让窦依竹轻松一些。 “喝一口。”窦依竹端起刚煮好的茶递给悦伶,喂悦伶喝了一口自己接着喝。 “真奇怪,在这里的茶竟然比在府里的香呢。” “那是因为王妃心情好。”悦伶看到窦依竹开心也跟着开心。 窦依竹边喝边吃,开心的不得了。 那边的人在到处找她,齐楠笙知道她不见了差点就发动了所有人去找。 “王爷,小的昨日见悦伶在收拾什么糕点啊小吃啊什么的,您说会不会是王妃嫌府里闷得慌出去玩了?” 齐楠笙瞬间抬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很令人烦闷。 “找人看着苏觅夏和窦家,再去问马夫。” “是王爷!” 康如立即去找,齐楠笙左思右想,她肯定不会去庄子,难不成只是随便找个地方? “昭武,你去备车,咱们去叫郊外。” 齐楠笙的在郊外逛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王妃,风筝弄好了。” “我来我来。”窦依竹兴奋的接过风筝,“悦伶你真会扎风筝啊,还是美人面呢,正好看。” 齐楠笙坐在马车内看着窦依 竹如孩子般的样子,整个人有些愣住。 “王妃过奖了,一些小玩意儿罢了。”悦伶被夸奖脸上浮现害羞的笑容。 窦依竹转眸轻轻捏着悦伶的小脸,“还不好意思呢,你说以后咱们若是不在王府,是不是靠这手艺也能活下去啊。” “王妃胡说什么呢,王妃永远是王妃啊。”悦伶看了看周围赶紧提醒着窦依竹。 窦依竹根本不听,拿着风筝一阵助跑,风筝飞上天空,她立即拽着线,不一会儿风筝便飞了起来。 “啊!悦伶你看,飞起来了!”窦依竹开心的止不住跳了起来。 悦伶也在一旁鼓着掌,大树后面的马车内,齐楠笙看着这一幕惊愕无比。 他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么开心的笑,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对着他这样笑,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放松。 “王爷,咱们要下去吗?” “不。”齐楠笙沉沉吐出一个字。 他若下去,她应该不会如此快乐了吧? “王妃可真高兴,这春暖花开的,王爷日后可以多带王妃出来逛逛。”康如在一旁傻呵呵的笑着。 齐楠笙一脸冷峻,她在他的身边是不快乐的吧? “回去。”齐楠笙放下帘子冷声道。 第223章 新招儿 “啊?”康如张大了嘴巴,王爷不下去看看嘛? 话还没有问出来,齐楠笙便拿着东西拍了拍马车,马夫立即会意。 听到马儿鸣叫的声音,窦依竹转眸向齐楠笙这边看,还没有看清那马车便消失在眼前。 “王妃,咱们可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啊。”悦伶拿着点心到喂到窦依竹地唇边,“这眼看着就要落日了,咱们再玩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窦依竹听到回去连点心都不想吃,只想一直呆在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看这风筝飞的多高啊!”窦依竹定睛望着空中的风筝,她若是能像风筝一样飞走该多好啊。 “你说咱们要不回去多好啊。” “王妃说傻话呢,咱们可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 窦依竹当做听不到一样,双眸一直在盯着风筝。 “王妃,奴婢跟您说话呢,今儿您让二小姐她们那么没面子,要是他们找人来,有危险了就不好了。” 窦依竹冷哼一声,“怕什么,来了就跟他们干。” 两人完全不知道,齐楠笙留了一堆人在他们身边。 “左右咱们府中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王妃若是喜欢,咱们改日再出来,要不小的回去晚 了,王爷怕是要······” 窦依竹看着马夫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在呢,咱们一会儿去醉清风吃顿酒再回去,听闻那里的全鱼宴鲜掉眉毛。” 悦伶对着马夫点了点头,三人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在晚上好好的吃了一顿才回去。 窦依竹做好了被齐楠笙质问的准备,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她在外面这么久都没有告诉他一声确实有点不对。 可她回去之后却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甚至都没有问一声。 窦依竹在浴桶内泡着,不知道为何,他不问她竟然也有些不开心。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窦府的窦依柔,她坐在微弱的烛火下,想到今日母亲为了她下跪的那一刻,整张脸写满了狠辣。 “你也别心急,这女儿家的婚事本就急不得,说不定日后你能嫁的比她窦依竹还好呢。” 窦依柔冷笑一声,“母亲,你女儿我只是冲动,不是没脑子,这皇子就这么几个,现在笙王爷都能跟英王爷抗衡了,你跟我说我比窦依竹嫁得好,疯了吧!” 晴姨娘尴尬的笑了笑,“那咱们也得往好处想嘛,你父亲最疼你了。” 窦依柔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算计的光,即便 是父亲又如何。 “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晴姨娘瞬间抬眸,“你可别再想什么歪主意啊!” “放心吧,这次女儿有把握。”窦依柔眸光坚定,叫人送走母亲,起身去书案前写信。 次日天色刚黑,窦依柔便穿着斗篷出了府,骑着马去了郊外的一处破庙。 一个身着破败衣衫的男人站在破庙的废墟后,似乎等了许久的样子。 “来了。” “久等了。”窦依柔轻声道。 “嗯,我确实在这里许久了。”顾子瑜沉声道。 “这次你有什么计划?”窦依柔挑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顾子瑜背对着窦依柔,虽然是夜晚,他也还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满是伤痕的脸。 “报仇。”过了许久,顾子瑜冷冷吐出两个字。 窦依柔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要报仇,自己的父亲死在人家的王府中,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人家的妻子,我要是你,我早就拎着剑上门杀人了。” 顾子瑜双拳紧握,当日他知道没有办法,只能假装刺杀窦依竹,中了康如一剑的他很害怕他们会将他埋了。 还好,他当时自封了穴位,康如他们把她扔在了乱葬岗上,他 才捡回一条命。 可所有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他哪里还敢回来呢。 “骗她出来,我要彻底摧毁齐楠笙。”顾子瑜声音狠厉,仿若恨不得将齐楠笙直接撕碎。 窦依柔立即起身,“你有没有点新意了?想再次把窦依竹给掳走?这招你用了多少次了?” “那这次就用点不一样的,以往都是她不情愿跟着我的,这次,咱们让她心甘情愿跟我走,如此一来,齐楠笙就会被摧毁。” 窦依柔轻笑一声,只觉得顾子瑜异想天开。 “他是齐楠笙,笙王爷!就因为一个女人走了他就会被摧毁吗?” “可他也是个男人。”顾子瑜冷声对窦依柔说道。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了解齐楠笙对窦依竹的感情,更知道窦依竹对齐楠笙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有把握吗?” “有。”顾子瑜目标坚定。 现在的窦依竹与之前的窦依竹是完全不相同的,现在的她是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他不相信他的话实施了,她还是会心甘情愿的留在王府跟那么多女人斗。 而他是她离开的最好选择,也是唯一选择。 “好,东西呢。” “记住了,要好好用。”顾子瑜将 手中的东西递给窦依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的时候窦依竹也醒了,她最近很少在天刚亮的时候就醒来。 “王妃醒了。” “嗯,外面怎么有吵闹声?”窦依竹缓缓起身。 “没事,许是在收拾王府呢。”悦伶扶着窦依竹起来,招呼着下人端来水给她洗漱。 窦依竹收拾好了坐在窗下,看着大门外的人来来往往,似乎人人都在抱着东西。 “悦伶,咱们王府要挪库房了吗?” “没有啊。”悦伶故意躲着窦依竹,都不敢看窦依竹的眼睛。 窦依竹定睛看着门外,那人抱着的盒子好像有些眼熟。 “这似乎是宫中的赏赐呢。” “管它是什么呢,王妃饿了吧?想吃什么,奴婢去给王妃做。”悦伶依旧将话题岔开。 “是陛下赏给的未来侧妃的?” 悦伶看躲不过去了,只能点点头,“嗯,陛下赏了许多东西,奴婢本来想叫醒王妃的,这些东西得分类入库,但是王爷却说,要不然让林氏试试。” 窦依竹眉头紧皱,齐楠笙这是想做什么? “王妃,您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窦依竹若无其事的坐在榻上,“去把大门关了。” 第224章 郊外府邸 眼不见心不烦,她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 “还不快去把门关上。”悦伶赶紧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说罢又转身看着窦依竹,“王妃真的不要过目一下吗?” 悦伶担心的看着窦依竹,这样长时间下去,王府说不定都没有王妃存在的位置了。 窦依竹丝毫不担心,“乐得清闲。” 她什么都不管,花瓶做的久了,说不定日后齐楠笙便把她给休了,就算是把她扔到哪个庄子上也好。 “王妃,不是奴婢说嘴啊,王妃若是什么都不管,日后真的被王爷放在哪个庄子上,您知道那些下人的,没了王爷的庇护,他们会欺负死咱们的。” 仿佛知道窦依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悦伶赶紧提醒道。 窦依竹懒洋洋的抬眸,是啊,她这个脑子怎么越来越转不动了。 “罢了,给我梳妆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是王妃,那就得有些王妃的架子。 吃了些东西,打扮好的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还没到库房就看到了坐在外面翘着腿喝茶的林氏,看到窦依竹来,林氏立即放下腿起身为她行礼。 “坐着吧。” “奴婢不敢。” 窦依 竹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氏,转眸看向库房。 “王爷说王妃近来身子不适,这些糙活儿就让奴婢去办了,这不,奴婢刚想着办完了就拿着册子给王妃看呢。” 窦依竹伸手接过下人递来的册子,起身向库房内走去。 大内赐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各式各样的珍珠翡翠。 “王妃您瞧,这套瓷盘真的好生精巧啊。” 窦依竹转眸便望到了一套青里透白的器具,那淡青色就像是江南细雨里小桥上的那一抹绿,精致淡雅,叫人看一眼仿若就行走在画中。 只是一套器具而已,窦依竹跟着齐楠笙如此长的时间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可这套是真的美轮美奂。 “别碰,这可是御赐的东西,稍后你再看一眼,将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那间上锁的屋子里。” 窦依竹看了一眼便向外走去,从前这库房她还是挺愿意呆的,这里面除了奇珍异宝,还有许多书籍。 可如今也许是因为心绪难平,她仿若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王妃,奴婢的安排可都对吗?”林氏看到窦依竹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林氏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有些说不 出感觉。 “挺好的,你就留在这里差使他们就好,我去走走。” 窦依竹一人在院子里走着,满园春色关不住,想到昨日在外面玩的场景,她的心又一次飞了出去。 “悦伶,王妃一个人去那边了,您快跟过去看看吧。” 悦伶正在屋里忙,听到林氏的话赶紧向外跑去。 窦依竹站在梨树下,雪白的梨花飘落在她的身上,齐楠笙在她的身后站着。 风吹过去,如雪花般的花瓣瞬间飘落。 两人同时抬眸望着天空,那场景,美的令人窒息。 “王爷。” 听到悦伶的声音,齐楠笙立即回眸。 “王妃最近还好吗?” “回王爷的话,王妃好不好,王爷应该知道啊。” 齐楠笙重新转眸看着窦依竹,她还是在外面开心一些。 “她若是不喜欢王府,可以出去住一些时日。” 悦伶顿时满眸惊讶,“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转眼间就要迎新人入府了,您这个时候让王妃走,不仅是王妃,那外人也是要多想的啊。” 齐楠笙没想到这一点,本来只是想让她开心一些。 “那就改日。” “王爷,其实王妃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王爷 有什么跟王妃说开就行了。” 正说着呢,窦依竹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身影,转眸就看到了悦伶和齐楠笙。 她立即抬步向两人走去,“王爷安好,王爷整日闷在书房,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出来转转。” “嗯,春来花开,这园子倒是也有了生气。” 窦依竹笑了笑,“是啊,再等等新人入门,咱们这园子里可就更热闹了。” 悦伶站在窦依竹这边,听到她这样说话两只手握在一起,紧张极了。 “王妃出来好一会儿了,是不是冷了?”怕言多有失,悦伶岔开话题想让她离开。 窦依竹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却也不想在齐楠笙的面前再装。 “冷什么,日头那么大,都晒得慌。” 悦伶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齐楠笙也看的出来,她是心里有气。 “本王答应你,不出两年,一切便可安定,到时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本王都陪你。” 承诺的话窦依竹是从现代听到了古代,这招儿对她显然已经不管用了。 “王爷说的对,春来花开,这院子确实是有生气多了,王爷慢慢逛,妾身去后院采些春笋。”窦依竹拉着悦伶离开。 悦伶快步 跟着窦依竹向后走去,看着两人别别扭扭的,做下人的看着也很是别扭。 窦依竹倒是没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心情好与不好,缓步向竹园走去。 悦伶跟在窦依竹的身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两人拿着一些春笋便和悦伶一起回院儿,刚到屋内就看到桌上摆着那套精致的瓷器。 “这套是王爷派人送来的,还说王妃若是喜欢,那单子里的所有赏赐王妃都可以挑了来用。” 下人看到窦依竹回来了赶紧来跟她说道。 窦依竹洗着手,眸光瞥向那套瓷器,脸上唇角没有一丝开心。 悦伶摆摆手让下人们都出去,“王爷其实还是很心疼王妃的,适才王爷还说王妃若是喜欢外面可以去外面的府邸住上几日呢。” 窦依竹眉头紧皱,“你不是说这个时候不能出去的吗?他怎么会突然让我出去?这是赶我走呢?” 悦伶赶紧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看王爷就是想让王妃高兴高兴,挖王妃您看,王妃只是看了一眼王爷就差人将东西送来了,这不是在意王妃嘛?” 窦依竹看着那东西,想到是陛下御赐的,心里竟然止不住的涌起一阵烦躁。 第225章 无巧不成书 “王妃,不能砸啊!这可是御赐的!大不敬呢。” 窦依竹努力平稳着呼吸,总觉哪里不对劲。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抑郁了啊?” “啊?”悦伶不知道窦依竹在说些什么,“王妃说的是什么?” 窦依竹突然回过神来,“要不你去找他说说,我自己一个人不能离开,我和他都去不就好了。” 正好装病,他也可以不上朝,她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跑掉。 “好主意!奴婢这就去跟康如说。” 齐楠笙得到消息有些震惊,她只是想出去散心,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他只觉得这个时候,她这样做,有些不像她。 窦依竹其实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陛下会没日没夜的烦她,还有窦府,窦依柔的婚事一天不定他们便会一直来求她。 过了几日,齐楠笙终于决定和窦依竹一起去郊外住几天。 窦依竹和齐楠笙坐在一驾马车上,马车内沉默无比,她只好装作睡着了闭上眼睛。 实际上一路上窦依竹都没有真正睡着,感觉到马车停下,她立即就睁开了双眸。 齐楠笙望着这一幕更加坚定她是有什么计划,难道她想走? “这个地方也是御赐的 ,奉武十七年,本王亲征裕纶,陛下亲赏,府中景致宜人,尤其是春日。”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功高,妾身们沾光了。” “本王的意思是,这府中虽未住人,却是每日都有人打理,府中遍布宫中的人,王妃定要小心。” 窦依竹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在警告她呢。 “多谢王爷提醒,妾身不会在宫中人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静的,王爷也不必来看着妾身,大可以放心。” 悦伶在一旁触碰着窦依竹的手臂,生怕她说错话。 “本王也是来修身养性的。”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双腿,“是吗?那就期待王爷赶紧养好,说不定到了夏日就能去玩蹴鞠了。” 悦伶听到窦依竹的话脸都绿了,齐楠笙也是眉头紧皱。 “王妃的意思是希望王爷早日康复,哪里有人夏日里还玩蹴鞠啊。” 齐楠笙望着窦依竹,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双腿的事,他很久以前就想告诉她,可无奈时机不对。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似乎时机也不大对,想到她一直都在怀疑,他也没说什么。 马车停下,窦依竹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去 扶他,自己下了马车站在底下等着。 “王妃里面请吧。” 窦依竹点点头向里面走去,厚重的雕花大门打开,扑而来一股古朴的气息,穿过影壁,出现在面前是两颗青松,修剪的极为考究。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可是好东西啊,真的是太好看了。 正对面着门外的地方放着两口大缸,瓷白的缸外画着小儿嬉戏的场景,缸内游着两尾锦鲤,红的耀眼。 窦依竹本以为城中的笙王府就够开阔的了,这里除了开阔还有一种错落有致的感觉,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这里好美啊王妃。” 窦依竹点点头,是好看的,做王爷还真香。 “奴婢叩拜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安好。” 两人刚到正厅坐下,下人们便集中到厅内行礼。 齐楠笙端起茶盏轻吹了一下,轻抿一口茶,眸间透着一丝冷寒。 “起来吧。” “叩谢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这马上要用午膳了,小厨房的人已经备下了,王爷王妃是在前院儿用还是去后院儿?” 齐楠笙放下茶盏,“去星澜院吧。” 窦依竹乖乖坐着,看着下人们都退下才转眸去看周围的摆设,中央的香炉里燃 着好闻的香,手边的小盆矮子松也是异常精致。 “王妃,咱们走吧。” 窦依竹还没有看完屋内的陈设就被悦伶给叫起来,被扶着向后院走去。 或许是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致,窦依竹心中的郁结也缓解了一些。 晚上,窦依竹喝了安神汤不一会儿就困了。 正在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 “是王爷来了吗?” 窦依竹立即将旁边的被子扔在箱子里,她不想跟他在一张床上睡。 “王爷有公务在身,王妃先安寝吧。” 窦依竹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声音瞬间放松,只要不跟在他睡在一起就好。 “王妃也不怕那些下人们看到了出事。” 窦依竹轻哼一声,背对着悦伶睡去。 悦伶不敢说什么,感觉到睡了一晚上,结果醒来的时候还听到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抬头看到一片漆黑。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许久,实在是睡不着便起身。 拿着毯子给悦伶盖上,窦依竹抬步向外走去。 月亮弯弯的,窦依竹在安静无比的院子里走着。 不知不觉便又到了一片竹园,她不自觉的靠近,突然看到屋内的灯还亮着。 “王爷,天色不早了。 ” “嗯,看完这个就睡。” 窦依竹听到里面的声音不禁皱眉,这少说也是丑时了,他怎么还在忙? 正在思索这,屋内突然有了一丝响动。 窦依竹立即躲在窗下,生怕被发现。 “苏觅夏有消息吗?” “苏小姐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她没有提出任何条件?”齐楠笙抬眸望着康如。 康如摇摇头,“王爷,依照小的看,似乎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窦依竹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只是瞎猜,他这是不想娶苏觅夏? “那个老怪还是没有消息?” “说来也奇怪,主要是小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那不是还有一个高老夫人吗?” 齐楠笙提起那个老怪眸间便浮现一丝烦躁,“那也要去找。” “是王爷,天色不早了,王爷要赶紧歇息啊。” “嗯,你先去。”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躲在一旁的树下,眼看着康如出来,其他的下人又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刚想起身,突然间另外一个下人又走了进去,将齐楠笙推了出去。 窦依竹眼看着齐楠笙离开,下人进去收拾东西。 看着下人端着托盘离开,窦依竹也终于起身。 第226章 吾妻亲启 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下人托盘下飘来一个信封。 她下意识的走过去捡起来,她本想送进屋内,突然看到几个字,‘觅夏亲启’。 窦依竹瞬间便觉得浑身冷寒,拿着信封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刚想去送进屋内,又按捺不住好奇心。 抗争了许久,窦依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觅夏吾妻。” 看到开头的几个字,窦依竹不只是觉得冷了,她甚至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一双手颤抖着,眼睛也突然有些刺痛。 她强撑着精神往下看,“王妃身子日渐瘦弱,恐不长久,吾妻静候,佳音速来,计划照旧。” 窦依竹将信纸装入信封,放在桌上立即离开。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入自己的院子的,他的字她是认识的。 那么久了,他写字的时候习惯,笔锋用力,一切她都熟记于心。 她仔细回忆着所有的细节,再三确定着那些字。 是他的没错,言简意赅,他的习惯是这样的。 窦依竹披着被子坐在床上,悦伶特意架上了炭火盆,可她还是感觉到很冷。 想到那次他们也是在庄子里,苏觅夏偷偷见他的场景,他从未离开 过苏觅夏,是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之间有了感情的。 “王妃?王妃怎么坐起来了?可是这陌生的床有些不舒服吗?”悦伶看到窦依竹坐在床上立即过来问着。 “天呐,这天儿也不冷啊,王妃身上怎么这么凉啊?”悦伶碰到窦依竹冰冷的手臂吓了一跳。 窦依竹靠在悦伶的怀中,“刚才出去了一趟,有点冷。” “王妃出去怎么也不叫奴婢?虽然天儿不冷了,这夜里还是有些凉的。”悦伶轻轻揉搓着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紧紧的抱着悦伶,脑海里满是那封信的字,一个一个的拆开在她的脑海里旋转着。 吾妻,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他妻子的人是苏觅夏。 计划,对,计划! 窦依竹猛然起身,他和苏觅夏的计划是什么?是让她死吗? “悦伶你说,青梅竹马是不是这辈子都是最难忘的?” “也不尽然呐,王妃和顾公子也是青梅竹马呢,现在王妃不也是讨厌他的吗?” 窦依竹突然笑了,“早知道还不如跟顾子瑜走呢。” 悦伶惊讶无比,看了看窦依竹,又用力闻了闻,这王妃也没有吃酒啊。 “王妃这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他确 实是个执念很深的人,也是个无比无赖的心狠手辣的人,可他心里只有我啊,我跟着他也算是有自由的。” 起码他没有什么其他的妻子,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 “王妃?您这是做梦呢吧。” 窦依竹紧紧抱着悦伶,说不上做梦,她只觉得难受。 “没事了,睡觉吧。”窦依竹不怕死,只是在现实世界里被那对儿狗男女给算计,来到这里还被算计。 窦依竹想到这里就气到发疯,不行!坚决不行! 她才不要让这些人好过!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能让齐楠笙和苏觅夏的奸计得逞。 “王妃?” “没事了,我只是做噩梦了。”窦依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道。 悦伶看着在她身边坐着,轻轻拍着她,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睡。 窦依竹玩握着悦伶的手,温热的温度传来,不一会儿她便睡着。 清晨到来,睁开眼的瞬间便看到了悦伶。 “王妃醒了?王妃昨儿夜里做噩梦可是吓坏奴婢了,王妃想吃点什么吗?” 提到吃,窦依竹又想到了那信件上说的内容。 “咱们吃的东西你都检查过吗?” 悦伶眉头微皱,“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奴婢每天都是和王妃吃住都在一起的,什么东西都是奴婢尝了才给王妃吃的。” 窦依竹看着面色红润的悦伶,突然也觉得是自己太过多心了,可是有了那信件,她还是不得不防的。 她不知道,昨日齐楠笙所说的苏提什么条件,不过就是他想让苏觅夏悔婚而已。 可有了那信件,窦依竹的理解就要变味儿了。 “王妃可是看到了什么吗?” 窦依竹摇摇头,看着屋内的一切只想远离,她恨不得现在就逃出这里。 “王妃许是病了,奴婢这就去叫郎中。”悦伶说着便要起身,窦依竹赶紧拽着她。 “我没病,你去煮些清粥咱们吃吧。”窦依竹清醒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王妃真没事吗?” 窦依竹重重点头,她之前难受是因为根本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对齐楠笙也只是怀疑。 现在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她也没必要再去惴惴不安心神不定。 “王妃醒了,康如说王爷要来这边与王妃一同用早膳,王妃快梳妆吧。” 窦依竹立即起身,对着镜子,将自己打扮的明艳动人。 等到悦伶回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最近这些天王妃总是不 思饮食不在意任何,今日竟然愿意打扮了。 “王爷驾到。” “妾身恭迎王爷。”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 齐楠笙听到声音顿时有些诧异,她从前很少行礼,更是没有如此说恭迎王爷这样的话。 “怎么不坐?” “王爷先坐,妾身才敢坐呀。”窦依竹上前推着齐楠笙入座,看着轮椅恨不得现在就给拆了。 齐楠笙以为她是在赌气,想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便开心了,也没有再多说。 两人吃过早膳,窦依竹又恭敬的送齐楠笙出去。 “王爷,王妃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康如在一旁提醒着齐楠笙。 齐楠笙也知道有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无法解决。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王妃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小的去外面寻些好玩的给王妃送来。” 康如这样想着,窦依竹也是这样想的,她必须离开,所以晌午时分她便收拾好了去街上晃悠。 “王妃这是想买什么?”悦伶看窦依竹逛了半晌也不说买不什么便问道。 窦依竹边走边看,她什么都不想买,只是来看路的。 “没什么,咱们走走看。”窦依竹走着走着就和悦伶走到了马市。 第227章 确定无疑 “王妃,咱们来马市做什么?”悦伶闻着马儿的味道不禁皱眉。 窦依竹边走边看,为自己挑选一匹好马。 “王妃,您想玩这个奴婢叫康如他们去买就好了,咱们还是走吧,在这里呆的久了身上都要被熏上味儿了。”悦伶扶着窦依竹在她身边小声劝道。 窦依竹不动声色,“悦伶,咱们可能要走了。” 悦伶愣了片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王妃的反常她也是清楚的。 “奴婢知道了,那这些就交给奴婢去做吧,王妃在这里难免会被王爷发现。” 窦依竹转眸看着周围,说的倒也是。 “嗯,咱们走吧。” 窦依竹刚转身,迎面便撞上来一个人。 “哎呀,王妃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长眼?” 窦依竹看着裙摆,用眼神示意着悦伶。 悦伶也意识到暴露身份了,不敢再多言,两人很快便上了马车回到王府。 窦依竹刚坐到榻上准备歇息的时候,突然间发现束腰上似乎多了个香囊。 她瞬间便想到在马市内被人碰到的画面,难道是什么人塞给她的? “悦伶,你叫下人们都下去吧,我想睡会儿。”窦依竹赶紧屏退众人。 看到人都离开了 ,她立即打开那香囊,怕是毒药,她离得老远,结果发现是一张纸。 ‘我可以助你离开,明日黄昏,青山树下一见。’ 窦依竹看着并不熟悉的字眼,脑海里不禁浮现着齐楠笙那信件中的字眼,难道是他和苏觅夏的计划? 可齐楠笙怎么会知道她想要离开呢?是跟踪她的人? 窦依竹一时间有些头痛,这个人不管是谁都‘值得’一见啊。 “王妃,出去了那么久饿了吧?王妃想吃什么?” 窦依竹想起吃的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不用了。” 有些干呕的她想到最近都没有来月事,又想到自己的种种反应,她突然有些害怕。 “王妃这是怎么了?”悦伶看到窦依竹发呆有些诧异。 窦依竹猛然抬眸,之前她就怀疑过自己可能会怀孕,可太医和郎中都说了不是。 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会是真的吧? 窦依竹为自己把着脉,也许是因为心绪难平的原因,她自己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去弄些清淡的便好。” 窦依竹吃了晚膳不一会儿悦伶他们便送来药,她看着药不禁有些犹疑,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 她立即打发人出去,然后 将药倒进了花盆。 次日一早她照例找理由出去溜达,“悦伶,把后面那些人甩了,我需要去趟药铺。” “好,一会儿咱们去那边的客栈,王妃换了衣裳,奴婢找人去引开他们。” 窦依竹点点头,逛了一会儿便去了客栈,说是去后院如厕。 换了衣裳,窦依竹随便拐进了一家药铺。 “小娘子哪里不舒服?” “我心中有一疑惑,望郎中把了脉给我一个准信。”窦依竹带着斗篷,将手臂伸在脉枕上。 郎中一只手抚着胡须,一只手在窦依竹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皱眉,又示意窦依竹将另一只手臂也放在脉枕上。 “不错,小娘子有喜了。”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心头一颤,这是真的吗? “郎中不会有错吧?” “不会,小娘子脉象不稳,气血两虚,滑脉尤为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要放在几天前还不一定能摸得出脉呢。” 窦依竹愣愣的坐着,整个人都出神了。 “小娘子不必担心,待老身给小娘子开上几幅药,气血补上去了胎象便会稳固。”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一只手不自觉的抚向小腹。 “郎中确定吗?” “确定无疑。” 其实刚刚她脑海里的第一直觉就是打掉这个孩子,可这个念头冒出来让她很是自责。 对于母体来说,一个根本没有出生的孩子,不过就是一个生理反应而已。 这对学医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是很理性的,可现在她竟然有点不忍。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在心底,窦依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悦伶在她身边说了许多话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出来。 “王妃没事吧?” “没事啊,好好的,咱们去吃叶家酿吧。” 悦伶听着窦依竹地声音就觉得很是奇怪,可又不敢说什么。 “小娘子,您的药方还没拿呢。” 悦伶立即转身去拿,却被窦依竹一把拉住。 “走。” “王妃,您哪里不适吗?”一直到了酒楼里悦伶才敢问窦依竹。 窦依竹突然笑了笑,“我不是一直都不适吗?别叫王妃了,我想好好吃顿饭。” 两人吃了饭又坐在正厅内听了一会儿说书,窦依竹望着日头已经西下,想起昨天的那个字条。 若是她现在不离开,苏觅夏进了门,到时候说不定母子都是保不住的。 “悦伶,你 找个人代替我,跟那个人一起回府。”若想离开,也许这是唯一的希望。 这会儿齐楠笙的人应该是已经找到她了,她要想去赴约,那必须找个人代替她回府。 “王妃要去哪?” “你放心好了,我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你的,我只是去见个人。” 悦伶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欣喜。 窦依竹看着悦伶,心里的自责不禁更深。 今日出来她是拿了许多银票和值钱的东西的,银票已经换过了,她若是走了,齐楠笙也查不出来。 只是悦伶要在王府内,不知道齐楠笙会不会难为她。 “可这天色马上就黑了,奴婢担心王妃······” “放心好了,我有马,也记得路。” 悦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窦依竹已经准备好了,又不敢多说。 两人商量好了一起上楼,再次出来的便是悦伶和穿着窦依竹衣裳的女人。 窦依竹在屋内呆了许久,从窗户外面看着那所有人都离开才敢出来。 骑着马去了赴约的树下,握着刀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一辆马车。 “怎么?你如此大费周章,竟然都不敢出来一见吗?”窦依竹看着马车猜测着,难道里面的人是苏觅夏吗? 第228章 也是侮辱 马车上的顾子瑜轻笑一声,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跟她再次相见。 “我本以为你和齐楠笙只见已然有了信任,你不会来呢。” 窦依竹牵着马随时准备离开,听着这个声音,她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命大,被扔在乱葬岗上还能活着,更没有想到你能如此执着。” 顾子瑜立即从马车上下来,“依竹,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聪明。” 窦依竹紧紧抓着缰绳,看着顾子瑜面具下的满是伤痕的脸,突然有些恐惧。 “我们走吧,现在王府的这个状况,苏小姐进府,你想要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你现在不会还对他抱有希望吧?” 窦依竹地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她当然知道顾子瑜的目的。 “你不必大费口舌,你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我,你只是想出一口气,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你父亲并不是因为齐楠笙死的,他是被齐英稷弄死的。” 顾子瑜缓缓靠近窦依竹,“你说的对,我必须报仇,可我也不能没有你,尤其是现在,你需要我。” 窦依竹立即上马,“我是想要离开齐楠笙,可我也不是没有底线的,我不会与你为伍。” “依竹,我在来的路上王府已经大乱了,所有人都在找你,若是有人发现我们在一起,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窦依竹一脸厌烦,“你就不能换个招数是吗?” 说罢她直接上马,想要直接离开。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窦依竹根本不想理会顾子瑜,她已经赶着马准备走了。 “依竹,齐楠笙和苏觅夏的信件是通过依柔传的,你难道不想看看他们写了什么吗?” 窦依竹一句也不想听,齐楠笙相信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更相信不得。 “那悦伶呢?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当真愿意他以后管苏觅夏叫母亲吗?” 窦依竹猛然转眸,这个男人又用悦伶来威胁她。 正在她瞪着顾子瑜的时候,树上突然掉落了一个东西。 她抬眸便看到了一张大网,这个顾子瑜又准备故技重施了。 窦依竹赶紧躲避这,她可以跟顾子瑜周旋其他的,可孩子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我跟你走。” “你真的跟我走?”顾子瑜激动的握住窦依竹的双手。 此刻窦依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跟顾子瑜周旋 的,尤其是现在,若是苏觅夏他们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只怕保不住这个孩子。 “嗯,我跟你走,这次是真的。”不管如何,混过一时是一时。 窦依竹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亮起火把。 不一会儿周围便多了一群人,熟悉的马车突然出现在眼前。 窦依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我······” 她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刚刚周围根本没人,应该就是在顾子瑜靠近她的时候,齐楠笙就到来了。 齐楠笙坐在马车上,帘子拉开,她和顾子瑜的手还握在一起。 窦依竹不由得向他望去,只见他的眸光犹如一柄淬了冰的剑,一眼望去,仿若能将人穿透一般。 “别怕,有我在。” 就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顾子瑜竟然又说了一句令人遐想的话。 窦依竹刚想开口,突然一到寒光闪现,温热的液体直扑面颊。 她的双手紧紧被抓住,还没有缓过神来,身边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一股腥甜味扑面而来,窦依竹不禁一阵干呕。 地上的顾子瑜口吐鲜血,鲜红色的液体透过青草蔓延到窦依竹地鞋子。 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断气,两只眼 睛凸出的样子,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向马车,齐楠笙将弓箭放到一边,一双墨眸中满是愤怒,月光下,他的脸冷的如一座冰山。 “王妃,王妃没事吧?”悦伶冲上前去靠近窦依竹。 窦依竹依旧在看着齐楠笙,她从未见过齐楠笙用如此愤怒又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这是第一次。 “王妃快上马车暖和一下。”悦伶顾不得其他,只想窦依竹能好受一些。 窦依竹被扶上马车,看着一双鞋满是血渍,她立即脱了扔掉。 “王妃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那顾公子不是早就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悦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窦依竹满脑子都是齐楠笙的那个眼神。 “王妃快喝口热茶吧。”旁边的下人递给窦依竹一杯热茶。 窦依竹接过来一饮而尽,她可真是太蠢了。 马车走了许久,窦依竹不自觉的拉开车帘看外面,竟然发现是到王府的街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王府停下。 齐楠笙的轮椅在前面,窦依竹跟在后面,径直往主院走去。 到了屋内,气压也是低到不行。 窦依竹想说一句你听我解释,可却也不知 道该从哪里说起。 “来人,给王妃更衣。”齐楠笙坐在轮椅上仰眸望着眼前的窦依竹,声音冷厉无比。 “不用了,我自己来。”窦依竹说着便转身想要去拿衣裳。 “来人,就在这里,给王妃更衣。”齐楠笙的声音森冷无比。 窦依竹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不自觉的攥着衣衫。 蠢到家了,想到身上还有银票,她再一次感觉自己蠢的出奇。 “王爷,这······” “王妃是本王的妻子,哪里看不得,给王妃更衣!”齐楠笙厉声吼道。 悦伶颤抖的上前,轻轻褪去窦依竹的外衫。 窦依竹背对着齐楠笙站着,他这样做除了检查,还有侮辱吧。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眼见了那样的场面,不顾一切直接杀了顾子瑜,可想而知他有多气愤。 当窦依竹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冷之后,悦伶战战兢兢的转身去拿衣裳。 “继续脱,外面带回来的,难免晦气。” 窦依竹深呼一口气,她本以为贴身的衣裳不脱就不会被发现。 悦伶不敢违抗,绕到她身后解开肚兜和束腰,一叠银票从腰间滑落。 齐楠笙寒眸微眯,额上青筋暴起。 第229章 丢到顾府 悦伶看到地上银票的一角,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本就亲眼看到王妃和顾子瑜在一起,身上还装着这么厚的银票,任谁都会多想的。 悦伶低头捡起,还未攥在手里齐楠笙就伸了手。 她没办法,只能向齐楠笙靠近。 齐楠笙打开银票,看清楚后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不愧是王妃,聪明,还知道将王府的银票换了,如此一来,王妃若是走掉,本王也许毫无头绪呢。” 窦依竹没有转身,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 “王爷,您误会了,王妃出门在外,这,这······” 悦伶说着说着也编不下去了,只是胆怯的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看着面前身上无一物的窦依竹,只觉得头脑昏沉,一股邪火无法压制。 “王爷,那个,顾公子的尸首?” 一阵脚步声传来,康如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齐楠笙闭着双眸,屋内屋外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许久,齐楠笙终于睁开双眸。 “扔去顾府。” 外面的康如吓了一跳,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再提这茬儿的,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就是想要在旁人都还么有发现的时候给处理 了。 可扔去顾府这事不就闹大了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大事儿啊。 “王爷,这样恐是不妥吧?” 悦伶看了一眼窗外,发觉康如并没有走,颤抖着劝了一句。 齐楠笙抬起冷眸,“你在教本王做事?” 悦伶瞬间低下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康如也知道齐楠笙是动了大怒了,以往还有王妃劝劝,现在也不好劝啊。 “站着做什么?本王叫你去扔!”齐楠笙见到康如不懂瞬间怒吼。 康如没办法,只好听命。 悦伶看着窦依竹,又看看齐楠笙,生怕他发怒了会对窦依竹做什么。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齐楠笙盯着窦依竹的后背冷声问道。 窦依竹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说了不是狡辩吗? 她一言不发,他已经让她如此受辱了,又让康如去把顾子瑜的尸首扔在顾府,她再说什么,怕是事态会更加失去控制。 “王妃,您跟王爷解释一下啊。”悦伶急的不行。 窦依竹抬步向衣架走去,缓缓穿上衣裳,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齐楠笙冷笑一声,“很好。” 窦依竹背对着齐楠笙,心里也很气愤。 “你也很好。”实在忍 不住,窦依竹还是开口了。 齐楠笙本来已经转身,听到窦依竹地声音不由得又回眸。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充满了愤懑之味。 “王爷慢走。”窦依竹不想再跟齐楠笙说什么。 接下来全城应该就知道了她和顾子瑜的事情,到时候他一定会休了她。 对她来说,这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她自然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齐楠笙冷哼一声,门不一会儿便被打开。 悦伶急的都要哭了,“王妃怎么不解释啊,那顾子瑜三番两次来找王妃的事儿,怎么能怪的着王妃呢,这次也一定是误会啊。” “没有误会!”窦依竹拿起床上的枕头便扔在地上,泪珠挂在脸上,怒火在心底燃烧。 悦伶低身去捡起枕头,抱着枕头站在床边看着窦依竹。 “王妃都不解释的,那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有听解释吗?本来外面就疯传我和顾子瑜有什么,他刺杀了顾子瑜也就算了,还扔到人家府中,这任谁听到了会认为我是清白的。” 最重要的,他不是也在瞒着她吗? “可当时那种情况,而且王妃确实是想到了要走的呀。”悦伶给窦依竹盖着被子,声音 里带着哭腔。 窦依竹给悦伶擦着眼泪,她确实是说了这样的话。 “我是要走的,可那也是我发现他有事瞒着我。”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窦依竹的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悦伶什么都不知道,想到刚才窦依竹受的委屈也只会心疼。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得想个法子啊。” 窦依竹也不知道想什么法子,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将又是一场恶战。 “不知道。” “王妃可不能不知道啊,若是被那边知道了,加上那个高老夫人,那边一定会小题大做的,到时候王爷王妃可就麻烦了啊!” 窦依竹何尝不知道麻烦,不过他齐楠笙也不是个做事不顾后果的。 他是一个健全的人,能隐忍蛰伏这么多年,想必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也没办法,睡吧。”窦依竹不想多说,她现在只想离开,保住这个孩子。 可在古代,她怕是根本没能力去养活这个孩子。 除非住在深山老林,否则就光是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就够她和孩子受的了。 “王妃别怕,王爷是疼王妃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从前也许是有那么点真心,如今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里只有苏觅夏,苏觅夏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腿疾,知道他想娶的女人只有她。” 说不定这次顾子瑜的出现也都是计划好的,好让她有名目离开王府。 “王妃说什么?”悦伶有些吃惊。 “你没听错,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苏觅夏,觅夏吾妻,呵······”窦依竹满脸泪痕。 悦伶还是不敢相信,一直以来都从未发现啊。 “王妃是不是搞错了?” “我亲眼所见,他的字我也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晚我满身泥土,就是爬到了房顶。” 悦伶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窦依竹。 “王妃,这······” 窦依竹头痛无比,如若只有她自己也好办,现在还有一个孩子。 “对不起悦伶,我是做好了准备想要走的,我甚至想要抛下你。”窦依竹抱着悦伶,哭的像个孩子。 悦伶也紧紧抱着窦依竹,“奴婢不怪王妃的,奴婢知道王妃想要走,奴婢那会儿回去也是为了拖住王爷,可刚进府不久就被王爷发现了。” 窦依竹不禁笑了笑,“我并没有想过要走远,我是想要走了再回来带你的,我给他留了信,想要他成全你和康如。” 第230章 为奴为婢 悦伶低着头,正是因为那信,王爷才会发如此大的怒气。 “王妃先睡会儿吧,不怕的,反正到最后都能解决的。”悦伶安慰着窦依竹。 可窦依竹却知道,这次同以往不一样了。 “嗯,你也睡在这里吧。”窦依竹拉着悦伶躺下。 闹成这个样子,不会再有另外的下人来了。 果真如窦依竹所料,屋内屋外没一个人。 次日清晨也是,不仅没有一个人,甚至门都锁了。 窦依竹坐在床上,这一切仿若又回到了从前,一个死循环啊。 从前也许喝点毒药什么的她还能回去,现在她连身体都改变了,怕是回不去了。 “王妃先喝口水,兴许下朝回来了就好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却知道,他回来了她们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此刻的齐楠笙正在朝上,几个大臣接连参奏,顾府的人在宫门外哭成一团。 齐元熙坐在上面一脸黑线,齐楠笙面不改色的坐在轮椅上。 “说说看,你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过了一会儿,齐元熙突然大怒。 齐楠笙低下头去,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 “陛下,顾公 子在笙王爷赈.灾之时便胡作非为,甚至还差点伤了王妃,以微臣看,这次也一定是顾公子太过分了。” 向着齐楠笙的臣子赶紧为他说话,可齐元熙脸上的愤怒却是一分也没有消散。 “是啊陛下,顾家这阵子尤为胡闹,笙王爷作为皇子,应该是······” “纪大人此言差矣,不管顾家如何,王爷当街杀人,还将尸首扔在了顾府门外,不说外面众说纷纭了,顾公子犯了大过也应该交给刑司啊。” “王爷刺死顾公子之事,触及当朝律法,微臣认为,应当明察。” 齐元熙听到这些话头都大了,“你说!” 齐楠笙抬起眸看着齐元熙,“顾公子要掳走依竹,儿臣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你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是吧?不顾亲王名誉,不顾当朝律法!”齐元熙怒吼着。 齐楠笙始终低着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作为男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次往他的帽子上添绿光。 “好啊,孤今天就做个主!这个女人不除是不行了,休了她!”齐元熙厉声吼道。 说着便拿起御笔在书案上写着什么,齐楠笙一看便知。 “求父王开 恩。”齐楠笙立即求情。 他是生气,可窦依竹若是离了王府便是个死。 “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念在笙王有功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啊!” 底下的人纷纷为窦依竹求情,齐元熙定睛看着齐楠笙,手中的笔停了几秒。 “父王,依竹若离了王府怕是没有活路的,儿臣恳求父王将她留在府中。”齐楠笙再次求情。 齐元熙看了一眼书案,“好,孤就成全你。” 随便写了几笔,齐元熙将圣旨扔给内官。 即便是齐楠笙也不知道齐元熙对窦依竹地处罚是什么。 终于下朝,齐楠笙还没有到府中,窦依竹地门便被打开。 “窦氏接旨。” 听到声音的窦依竹立即起身,悦伶也是吓到双腿瘫软。 两人跪在地上,内官高高在上。 “窦氏不恭不敬,为人不检,羞为人妻,屡屡纵容夫君犯错,念在其确有功,特此开恩,其以侍婢之位暂居笙王府。” “啊?”悦伶惊讶无比,还未张口就被窦依竹拽了一下。 “窦氏,叩谢圣恩。”窦依竹伸出双手接过圣旨,恭敬跪下。 内官刚一走,齐楠笙就出现在了门外。 窦依竹穿着洁白的寝衣站 在正屋,伸手将圣旨递给身边的悦伶。 “王妃对此可满意?” “王爷说笑了,奴婢怎么有资格说满意不满意的话呢,悦伶,咱们收拾一下,去下人院子里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唇角勾起一起轻笑。 刚转身准备走进屋子,突然又停下来看着齐楠笙,“既然已然是奴婢,那这里面的东西应该都用不着了,咱们去找管家领新的衣裳吧。”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一身洁白,长发随风飘散,脚步似乎没有一丝羁绊。 齐楠笙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握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 “昨日王爷确实是冲动了,陛下大怒,自然是不好说的,可王妃竟然没有离开王府,咱们关起门来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康如看着齐楠笙,一脸的为难。 齐楠笙仰眸看着康如,“你可知她昨日是要跟那个男人走的!” “王爷,有时候眼见也为虚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为了悦伶那丫头,你竟然如此向着她。” 说罢齐楠笙自己推着轮椅向前走,康如立即追上去。 “不是的王爷,小的只是觉得当局者迷,王妃是如此傲气的一个人,之前王 妃可是要亲手杀了那顾公子的。” 齐楠笙一言不发,也许杀了顾子瑜那些都是在做戏,否则那个男人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窦依竹和悦伶绕过几个院子走到了下人住的地方,走到最好的屋子等着管家起身。 “奴婢和悦伶来领衣裳。” “王,这,小的这就去取。”管家不知道该叫什么,结结巴巴的,赶紧去库房取了下人穿的衣裳过来,又给窦依竹和悦伶单独安排了住处。 窦依竹本以为自己和悦伶会和府中其他下人住在一起,没想到管家还是给了她一些面子。 “多谢管家,若还有日后,我定当重谢。” “这亲王府中比不得乡下村户,各种脏事怪事也是有的,事态尚未明了,您也不必心情郁结,静待来日。” 窦依竹微微颔首以表谢意,悦伶拿着衣裳去给窦依竹换。 “我自己来,日后咱们都是一样的了,你不必再小心服侍我。” “从前王妃也是能自己来就自己来的,奴婢只是想······” “以后不能叫王妃了。”窦依竹严肃的看着悦伶。 悦伶满眸委屈,“是,我记住了,小姐。” 窦依竹赶紧换了衣裳,活下去最要紧。 第231章 仗势欺人 悦伶在一旁抹着眼泪,“这些活奴婢干得,小姐是干不得的。” 窦依竹替悦伶整理着衣领,美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什么干得干不得的,是人都能干的。 她倒是也什么都不怕,只是现在肚子里这个,若是月份大了被人发现,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姐!奴婢不想小姐做这些。” 窦依竹笑了笑,“好了,咱们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 正在说着,外面突然来了人。 “窦氏,王爷有令,你来做一等侍婢。” 窦依竹看着身上刚换上的衣裳,一双眉不由得深深皱起。 “这······” 悦伶立即紧紧抓住窦依竹,一等侍婢要比其他侍婢好些的,可是整日在王爷的身边那也是怪吓人的。 “这是一等侍婢的衣裳,你换上就去前院儿吧。” 窦依竹接过衣裳,刚穿上的衣裳又被换下来,穿戴好了立即准备走。 “小姐,王爷不会难为你吧?” 窦依竹低眸看着自己这身衣裳沉思,按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几乎不可能留在王府的。 他将她留在这里,那不就是为了羞辱吗? 既然是这样,那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你 保护好自己,晚些时候我来看你。”安慰过悦伶,窦依竹抬步向前院儿走去。 绕过长廊来到书房,屋内没有一个人。 “王爷有何吩咐。” 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穿着侍婢衣裳的窦依竹,不管是穿着何种衣裳,她那双眸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坚毅清冷,似乎生来就不是俗人。 “王爷在这个时辰都是要喝黑茶的。” 身边的侍婢提醒着窦依竹,她猛然转眸,古人是重养生的,黑茶是用黑豆什么的熬制而成。 “是,奴婢这就去做。”窦依竹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东西已经摆好,她将小炉子生好了火便开始煮茶。 说来也奇怪,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王爷喜好七分烫的茶,用茶时喜好吃一块绿茶酥,你注意一些,稍后给王爷送去。” 窦依竹点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齐楠笙的新贴身侍女若云听到窦依竹的道谢尴尬的笑了笑,两只手缠绕在一起放在衣前。 “王爷是疼您的,虽然外面众说纷纭,但奴婢也觉得您不是那样的人,待到陛下和王爷气消了,想必也就拨天见日了。” “多谢。”窦依竹听到若云这样说再次道谢。 看着若云走开 ,窦依竹地唇角枸杞一丝苦笑。 连一个下人都相信她的,他却不相信她。 窦依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时候的场景,要说起来,要是她也是不相信的。 她现在只希望他真的能气消,到时候放她走也就罢了。 黑茶煮好了,窦依竹端着托盘低头向书房走去。 “黑茶好了,王爷请用茶。”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着她低身的谦卑样儿,想到她与顾子瑜在一起的那一幕。 “砰!” 茶盏被齐楠笙大手一挥便扔在地上,茶水顺着窦依竹的裙摆低落。 幸好不是十分滚烫的茶水,否则她一定会被烫伤的。 “王爷!这,王爷没被烫着吧。”康如听到响动立即来到屋内。 齐楠笙重新拿起书,冷眸中泛着骇人的寒光。 “站到外面去。” 冰冷的声音响起,窦依竹顾不上身上的湿衣服,只能站到门口。 刺眼的光照在身上,窦依竹直挺挺的站着,想着来到这里的一幕幕。 一孕傻三年吗这是?她怎么能如此蠢,竟然真的就拿着那字条去了,不过谁又能想到那个人是顾子瑜呢? 这个人也真是命大,竟然就没有死成。 想到顾子瑜死的那一幕 ,窦依竹不禁闭上双眼。 这一天,滴水未进,终于是熬到了傍晚,窦依竹只觉得头昏脑涨。 “苏小姐里面请。” 正在难受的时候,康如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唇角含笑,眉目中更是含着一丝轻视和得意。 “苏小姐好。” “嗯,日后若要一直近身伺候,还是要当心一些,王爷毕竟是行动不便,你可要上心再上心。” 窦依竹紧紧攥拳,这世上最羞辱人的一幕也就是现在这一幕了吧。 “苏小姐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苏觅夏拿着手帕轻轻拭了下鼻尖,抬着轻盈的步子向里面走去。 康如低着头站在门边,想安慰窦依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窦依竹依旧笔直的站着,想到前不久自己还作为王妃去苏府做足了威风,今日自己却站在这里。 “呵······”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家里,都不用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甚至三日都不要。 听到屋内发出的一声声笑,她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成的。 这样下去,苏觅夏若是进府,那她不是完了吗? 若是她自己也算了,悦伶 对她那么好,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 窦依竹看着院外,她得好好谋划一下。 思索间,窦依竹隐约好像看到苏觅夏的侍婢和一个熟悉的身影过去了。 窦依竹瞬间挪动了一下脚步,平滟竟然早就跟苏觅夏有所交集。 她转眸看向屋内,看着苏觅夏站着给齐楠笙磨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时辰终于过去,康如进了一趟屋内,出来告诉窦依竹可以回去歇息会儿了。 窦依竹缓慢的走向下人歇息的院子,刚到门口就看到坐在屋内拿着灰往自己身上抹的悦伶。 “这是怎么了?” “小姐回来了。”悦伶立即将袖子放下来。 窦依竹立即拉过悦伶的手臂看着,看到那殷红的血迹,她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谁干的?!” 悦伶眼里含着泪,“没事的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窦依竹气到不行,受伤了竟然要用烟灰去治,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平滟?是不是那丫头!”窦依竹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悦伶低着头不敢说,窦依竹边更加确定。 “呵!这个女人真是可以啊!”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告诉我她在哪。” 第232章 绿茶上线 “不可啊小姐!奴婢没事,在这个时候不能惹事了。” 窦依竹挣脱悦伶,如若是苏觅夏的下人吩咐的,那她们就是想要看到她闯祸的。 那她便去闯个祸给他们看看,也好让人知道,谁敢欺负悦伶,她一定敢和他拼命! “小姐,小姐别去了!”悦伶看着窦依竹怒走赶紧去拉着。 窦依竹不管不顾,只管凭借着记忆中平滟住的地方去。 院内院外的下人都在看着,多事的人已经跑去齐楠笙的院子里通风报信了。 终于到了打理花园人住的院子里,平滟刚从小厨房内出来。 “王妃来了。” “什么王妃!”平滟听到其他人的话立即制止,一脸嚣张的看向窦依竹。 窦依竹低头整理着裙摆,活动着适才站了那么久的酸痛。 乍一看,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一样。 平滟告诉自己不怕,可是看到窦依竹那满是厉色的眼神,她竟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窦依竹步步靠近,平滟步步后退,只是几步,她已经将平滟逼到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书院内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去,“王爷,出事了。” 齐楠笙放下笔看着下人,一双眸子也是无比冷 厉。 “悦伶被平滟差使着去了花园那边的小厨房,不小心烫伤了,王,窦,窦氏就去了那个院子,说是要找平滟算账呢。” 苏觅夏唇角含笑,只想长长的舒一口气,今日可真是太痛快了。 “王爷还是去看看吧。”她轻声说着,伸手去扶着齐楠笙的轮椅,“王爷刚受陛下责罚,这丫鬟也是有身契的,若是窦氏不知道轻重再把平滟给伤了,传出去恐怕······” 齐楠笙轻嗯一声,苏觅夏立即推着他出去。 她就是要让齐楠笙看看窦依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一来,那也正好让人看看,让所有人都看看窦依竹是个什么货色。 她的男生哥哥生气了,直接把那个女人打发到庄子去,这个府中以后也就她说了算了。“楠笙哥哥别生气,都是下人间嚼舌根拌嘴罢了,一些小事。”苏觅夏边走边说着,“这也就是她被陛下斥责降了身份,府中没人管,日后有人管了便也安生了。” 齐楠笙此刻听到苏觅夏的声音很是心烦,“日后定会有人管,林氏尚可一用。” 苏觅夏握着轮椅的手不禁微微收紧,齐楠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日后她的身份比一 个小妾还低吗?不至于吧? “苏小姐累了吧?这轮椅很是笨重,还是小的来吧。”看到苏觅夏有些吃力,康如立即接过轮椅。 苏觅夏跟在后面,想着一会儿齐楠笙看到了窦依竹发疯的样子,定会有转圜的。 走了许久,下人们都聚集在平滟的门外。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的,小姐不要冲动啊!”悦伶在门外大喊着。 齐楠笙看到悦伶红肿的眼睛,挥手示意康如去开门。 康如立即去踹门,门被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只见窦依竹跪在地上,,平滟无措的站着。 “求求你不要打我。”窦依竹满某惊恐,看上去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站在门外的苏觅夏也是满眸疑惑,根本不知道窦依竹这唱的又是哪出。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悦伶了,我跟着王爷许久,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之事也是多有蹊跷,你若是为了王爷着想,便不该如此。” 平滟看着门外的齐楠笙,刚才窦依竹还在威胁她,怎么转眼间就说上了这样的话。 “王爷。” 听到声音的窦依竹立即转眸,看着坐在外面的齐楠笙,眼泪适时而落。 齐楠笙放在轮椅上的手不禁用力,出生入死,那些日子他确实记得。 “王爷来了。”窦依竹定睛看着齐楠笙。 苏觅夏见状只觉得大事不妙,“下人多了难免你一句我一句,怕是在气头上了,平滟你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仗着自己曾经是楠笙哥哥的贴身侍婢就撑大。” 平滟也立即跪下,“苏小姐说的对,今日是奴婢责罚的重了一些,实在也是因为当时悦伶打碎了碗盏,奴婢心疼东西,日后定会分清轻重的。” 齐楠笙看到平滟给苏觅夏跪下,看着平滟似乎是在认主人的样子,心里当下便有了数。 “不必了,去庄子上吧,日后不要再让她出来。” 齐楠笙的声音响起,窦依竹和平滟同时看向他。 两人都在想去庄子上的人是谁,想到发生的事情,王爷的脾气,平滟自然认为是窦依竹,脸上瞬间便有了笑意。 “还不快谢过王爷。”她转眸看着窦依竹,语气似乎命令一般。 窦依竹泪眼汪汪的看着齐楠笙,他最烦这样的事情发生,平滟也不是一次惹事了,他若想责罚她,把她放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好的。 苏觅夏站在齐楠笙的身后,也是唇 角含笑,这下她心中的大石头算是真的落下了。 “本王说的是你。”正在苏觅夏和平滟都开心的时候,齐楠笙突然看向平滟。 平滟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觅夏也瞬间怔住,“王爷,这······” “康如,找两个人将平滟押送过去,告知府中下人,若是谁敢再做出这种事情,一律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是王爷!”康如挥挥手,身后立即来了两个人,直接将平滟给拖了出去。 窦依竹见状突然觉得一切都有转圜,她眼看着齐楠笙对苏觅夏也不像是信众那样。 尤其是现在,她已然成了一个最低的侍婢,他根本没有理由再演戏。 做女人得绿茶一些,她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也好日后再翻盘。 “谢过王爷主持公道。” 齐楠笙冷冷看了一眼,朝着悦伶挥了挥手。 悦伶立即去扶窦依竹起来,窦依竹抓着悦伶的手,刚起身便晕倒在悦伶的怀中。 “去请郎中。”齐楠笙见状立即命令康如,苏觅夏刚想说些什么,他突然转眸,“来人送苏小姐回去。” 苏觅夏忙活了一天,本来想把窦依竹给赶走的,结果赶走了一个帮手。 第233章 喜悦 她站在原地看着康如推着齐楠笙慌忙离开,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小姐,这,王爷心里怕不是还有那个女人吧?” 苏觅夏听着丫鬟的话,心里有一百个声音在否决,可她却也知道,他的用心未免太过了。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左右咱们就快要入府了。” 苏觅夏终于笑了笑,顾子瑜的死让陛下极为恼火,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窦依竹是没有翻身之日了。 只要她进了府,一切都好办,明里暗里,总是能找到错处把这个窦依竹给弄出去的。 窦依竹被几人抬着去了下人的屋子,康如也立即叫来郎中,并且屏退众人。 郎中上前去为窦依竹把脉,看完竟然感觉很是奇怪。 “王爷,我怕是不能确定,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康如看了一眼齐楠笙又看了看郎中,“敢问您是有何不确定呢?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去太医院,也没有名目啊。” “哪里有王府的丫鬟病了就去叫太医的,若是让陛下发现王爷欺君,那可又是大罪啊。” 齐楠笙一脸冷峻,“去外面请大夫。” “是王爷。” 康如转身出去,齐楠笙看着郎中。 “是何病?”他冷声 问着郎中。 郎中立即下跪,“依照脉象来看,王妃像是喜脉,已经有三月余。” 齐楠笙不自觉的身子前倾,双眸中满是震惊。 想到她吃醉酒那日,日子是差不多的。 “不过之前小的几乎每日都给王妃把脉改药方的,也就前几日王妃心情郁结才不让小的去,之前是没有喜脉的,所以小的才这么不确定。” 齐楠笙想起前些日子她不是吃就是睡,倒是很像妇人有孕之状。 他看向悦伶,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王爷,奴婢也从未生产过,并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回事啊,不过王妃,不,小姐,小姐已经有一些时间没有月事了。” 说到这里悦伶突然面容失色,“这,之前奴婢跟郎中说过的,郎中还用些活血的药物,这会不会对小姐有影响啊?” 郎中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说。 “小的不敢啊王爷,之前确实不是喜脉啊。”郎中边说边擦着汗。 窦依竹在床上听着,想着前阵子喝的那些药,竟也有些跟着心惊。 悦伶趴在床边,满脸都是泪痕,看上去又是欣喜又是害怕。 “那依照脉象来看,小姐的身子现在还好吗?” 郎 中失了方寸,竟然也无法确定。 “记住了,今日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不准透露出半个字。”齐楠笙厉声命令。 悦伶和郎中都跪在地上,窦依竹听得真切,心里也是害怕的。 她害怕齐楠笙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如此一来,她的状况只怕会更差。 “郎中,您再给小姐看看吧。” 郎中起身去给窦依竹把脉,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跪下。 “王爷,王,窦小姐的脉象来看,大人与胎儿都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气虚,还是有劳其他大夫来给窦小姐看看吧。” 齐楠笙冷嗯一声,一双墨眸泛着沉冷的光,悦伶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害怕。 “王爷,奴婢去煮碗茶来给王爷喝。” 齐楠笙摆摆手,看着郎中的眸带着一丝犹疑。 府中的郎中在他记事起便在王府,应该不可能被窦依竹所用吧? “你先出去。”齐楠笙冷声命令。 悦伶向外走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窦依竹,出去了将门关上便站在门口。 “将所有人都退到院子外去。” 悦伶还想听听齐楠笙在里面说什么,结果就被赶走了。 她担心的向院子外走去,看着下人们都在外面站着窃窃 私语的样子,她都要吓坏了。 王爷正在气头上,不会怀疑小姐的孩子不是他的吧? 他会杀了小姐吗?悦伶想到这里只觉得双腿瘫软。 屋内。 郎中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齐楠笙冷眼看着地上的人。 “你跟着本王十几年,本王不曾有过亏待吧?” “王爷对小的有再造之恩,小的也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无半点二心啊!” 窦依竹听得真切,齐楠笙话语中的压迫感简直令人浑身发冷。 她装晕躺了这么久,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是装的。 “好,本王问你,在本王身染瘟疫病重昏厥之时,府中可曾有男丁在?王妃可曾与谁交往过?”郎中立即摇头。 “听清楚了,本王问的是,任何人。” “王爷明鉴啊,当时府中并不是只有小的一人,康如昭武他们都在,当时窦小姐可是日夜呵护王爷,几乎不曾出屋,小的不敢撒谎啊!” 齐楠笙似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孩子是他的,哪怕是要付出一切,什么亲王之位,什么皇位,他全都可以不在乎。 “王爷,外面请的郎中来了。” 正在窦依竹也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康如的声音 突然传来。 齐楠笙挥挥手,郎中立即起身去开门。 “小的拜见王爷,王爷······” 齐楠笙挥挥手,指着床上的窦依竹,示意他不要多说。 “是。” 郎中立即向床边走去,把了脉跪在地上。 “王爷,此女子为喜脉,已经三月余,只是气血虚亏,需好生调养。” 一切确定,齐楠笙望向窦依竹,心底竟然有一丝无以名状的,喜悦。 “康如,将人带下去,重赏。” “是王爷,大夫,您这边请。”康如将人送走,给了许多金子,又嘱咐了不要说出去。 悦伶看到康如脸上高兴的样子一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她的身子还是由你照顾,任何消息不准传出去。” “是王爷,王爷放心。” “先出去吧。” 齐楠笙将人打发了,推动轮椅缓缓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也就是在握手的那一刻,他又想到她与顾子瑜说话的场景。 齐楠笙瞬间松开她的手,无论他做多少她都还是想要离开他。 “王爷,茶好了,王爷喝口茶再走吧。”悦伶小心翼翼的靠近。 齐楠笙抬起眸子看着屋内,“这个院子暂时空出来,其他人不准住。” 第234章 又是这招儿 闻言悦伶很是开心,躺在床上浑身都快要发麻的窦依竹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古代人所谓的母凭子贵吗? “也不用再给窦氏和悦伶安排其他的活儿。”说罢齐楠笙终于离开。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各种吃的用的,悦伶在一旁照顾着窦依竹。 感觉到屋子里没人了,窦依竹终于睁开了双眸,活动着身体。 “小姐醒了!” “嘘。”窦依竹立即玩捂住悦伶的嘴,她只想清净一会儿。 “小姐你怀孕了,王爷特地命人将这院子给腾出来了,又送来许多东西。” 窦依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她知道自己怀孕,又听到了一切,自然是没有什么激动而言的。 “小姐莫不是知道吗?是那次小姐去看郎中的时候吗?” 窦依竹轻嗯一声,她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可现在却要利用这个孩子给自己脱困。 “小姐别担心,等到孩子出生了,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悦伶一脸高兴。 窦依竹却是满眸担忧,“你怎么知道王爷不会去母留子。” 悦伶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小姐不要这样想嘛,奴婢觉得王爷还是很在意小姐的。” 窦依竹坐在床 上接过悦伶手中的茶,离苏觅夏进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苏觅夏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小姐晕倒的时候她便走了。” 窦依竹点着头,“那按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在我想到办法之前,咱们这里吃的用的一定要万分仔细。” 悦伶一脸严肃,“小姐放心!” 窦依竹拉过悦伶,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臂很是心疼。 “你这手这几日可不能碰水,也不要再碰到什么花粉啊脏东西之类的,春日伤口容易感染,再恶化了就不好了。” “小姐放心,一些小伤而已。”悦伶根本不放在心上,“奴婢虽然伤了,但是平滟被赶走了也算是好事呀。” 窦依竹点点头,这个确实是好事。 “小姐与王爷是不是还有缓和的余地啊?”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在身边,事情闹到这个程度,他又是个男人,陛下又下了圣旨,怕是一切都不好转圜呢。 “没事,只要咱们跟这个孩子在一起就成,只是苏觅夏不日后便要进府······” 一山不能容二虎,她们两人注定是不能共在这个府中的。 “小姐不要怕,奴婢一定会保护 好小姐的!” 窦依竹靠在悦伶的身上,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她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苏府内。 得到消息的苏觅夏脸色差极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呢。 “齐楠笙就不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吗?”苏觅夏满眸急躁。 “小姐,王爷是个果敢睿智的人,既如此,一定是因为对窦氏肚子里的孩子有把握。” 苏觅夏抬眸看着丫鬟,水葱般的指甲的狠狠掐着桌角。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让她把孩子生出来,让她凭借这个孩子在王府中重新站稳脚跟吗?” 苏觅夏想到这里都要疯了,本来一个窦依竹就够她费事的了,竟然还有个孩子。 要知道这个孩子还是齐楠笙的孩子,她要是真的动了那岂不是更麻烦吗? “小姐先别急嘛,好好备嫁,总之妇人生子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也总是有诸多不测的。” 苏觅夏听到这里脸色才好看一些,是啊,他们还有的是机会。 “平滟也是个不中用的!看看林氏是否可用。” “是小姐。” 两人在一起密谋着,想着以后。 “小姐,当下还有一计可用。” 苏觅夏满眸期 待的看着丫鬟,“说。” “咱们怀疑她腹中之子,王爷自然也会怀疑的,那外面的人······” 苏觅夏脸上瞬间露出笑容,毁了一个人的清誉跟杀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立即找着办法,让人将消息散出去。 窦依竹也没闲着,眼下她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虽然不至于落得个任人欺凌的下场,但也得给自己找后路。 一连几日,窦依竹都在院子里和悦伶呆着,吃了睡睡了吃。 “小姐,咱们也出去转转吧,王爷也没说咱们不能走动,小姐在这屋子里别闷坏了。” 窦依竹起身下床,她也确实该走动走动。 “好,这院子里风平浪静的,咱们也该去走走看看是不是真的风平浪静。” 悦伶不知道窦依竹什么意思,还是扶着窦依竹向外走去了。 窦依竹穿着比从前宽大一些的衣裳,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心里又宁静,又觉得有些惊惧。 “不用扶着。” 窦依竹向花园走去,这个时候下人最爱聚在那里说三道四,她或许能听到什么。 “小姐,你看那花儿开的多好啊。” 窦依竹站在远处看着,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去看什么 花儿啊,万一要是花粉过敏了买或者对胎儿不好,那就完了。 “对了,小姐往这边站。”悦伶突然回过神来,拉着窦依竹走向一边。 窦依竹步行到池塘边,刚想说这园子越来越好看了,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是给谁的?” “还能是给谁的,这个窦氏真不知道是烧了高香了还是给王爷灌了迷魂汤了,大家都说她怀的是那个顾公子的孩子,王爷竟然还对她那么好。” 窦依竹竖着耳朵听着,悦伶赶紧拉着她想要离开。 “小姐快别听这些话了。” 窦依竹抓住悦伶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嘘,我出来就是为了听他们聊什么的。”她低声道。 悦伶不敢出声,两人朝着树后躲了躲。 “真的吗?” “当然了,窦氏要与顾家公子私奔的事情谁人不知,当日那顾家公子在赈.灾的时候还险些要杀了咱们王爷呢,是她故意放了顾家公子一命!” “啊?那这么说窦氏岂不是也跟那些匪患有交集?” 窦依竹听着都不由得想笑,这都是什么啊!她倒是成了土匪头子了。 “那王爷为何还养着她啊?” “为了慢慢折磨啊,这还用问?” 第235章 心有疑虑 窦依竹听到这些不禁想笑,悦伶气的跟河豚一般,她更想笑了。 悦伶刚想说话,突然听到那下人朝着手中的篮子吐了一口。 “这样腌臜的人竟然还配得到咱们王爷的宠爱,呸!” 悦伶气到不行,立即起身这边去跟他们争辩。 窦依竹立即拉着悦伶坐下,“好了,不用在意的。” “小姐!他们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呢?!”悦伶压低着嗓音,气到面色涨红。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小手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坐在池塘边看着鱼儿。 “那些人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这样说小姐!小姐竟然还忍了。” 窦依竹笑了笑,“忍不了又如何,咱们明知道的,苏觅夏是不会闲着的,没事。” 悦伶坐在地上,气的恨不得将苏觅夏的嘴给撕碎。 “这个女人也太可恶了,小姐,咱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窦依竹沉思着,现在知道苏觅夏想用流言这招来对付她,已然是好事儿了。 “这招儿她用了有几次了,看来是没别的可用了,所以咱们不必担心,重点是,齐楠笙。”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那个信件,如若他是真的将苏觅夏当妻子,那眼下的境况,他 应该每天跟苏觅夏腻在一起才是。 “小姐是不是觉得那个信是个误会?”悦伶也瞬间会意。 窦依竹点点头,“只是怀疑,可当日和顾子瑜在一起······” 那一幕她该怎么解释呢,她确实觉得在他的身边不安全,她确实想要离开他,就算是没有顾子瑜,没有苏觅夏,她也不是完全信任他的。 “王妃去跟王爷说,当时只是因为看了那信所以才绝望想走的。” 窦依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想到自己的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到时候就算是说出来他也不相信。 “你说咱们暂时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姐可别想了,都这么久了,咱们除了王府能去哪里啊。”悦伶有些沮丧。 窦依竹笑了笑,“你忘了我姓窦了,咱们不是还有个娘家可以回吗?” 悦伶一脸惊愕,“小姐这是怎么了?那窦家人对咱们怎么样小姐不清楚吗?怎么还要往火堆里去啊。” 窦依竹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腹部,现在跟从前可不一样了。 “现在我腹中有这个孩子,有王爷去跟窦家说要好好照料我们母子,窦家人绝对不敢亏待咱们。” 最重要的是,她也可以借 机去查查窦依柔和苏觅夏之间到底有何勾当。 “可奴婢还是担心。”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再说了,难不成苏觅夏进府了咱们也呆在这里吗?” 悦伶虽然担心,但是听到窦依竹这样说,便也同意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窦依竹的日子不算难过也不算好过。 王府内张灯结彩,转眼间就到了苏觅夏要嫁进王府中的日子。 悦伶看着旁人为院子里挂上红绸,心里很是烦闷。 “悦伶,这汤怎么是甜的?” 悦伶一脸惊愕,赶忙拿过碗尝了一口,“是啊,奴婢放错了。” “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窦依竹起身靠近悦伶,“外面那些人又说什么了?” “小姐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啊,苏觅夏都要进府了,小姐这阵子都没有见过王爷,再这样下去,咱们可就在苏觅夏之下了。” 窦依竹每次看到悦伶这样都想笑,不过她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齐楠笙了。 “他最近忙吗?” “似乎也没有什么忙的,康如说刑司那边许久没有大案子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过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倒是少了不少。” 这么说他就是不愿意见 到她了? “那他跟苏觅夏见面吗?” “那倒也没有,前些日子苏小姐邀王爷去看喜服,小姐猜王爷怎么说?王爷说已经备好了,可奴婢问了康如了,什么都没有备。” 窦依竹听着这些愈加疑惑,要是齐楠笙对苏觅夏爱之切,那这个宴席想必是分外隆重的,可他却并没有很上心的样子。 “小姐,后日可就是大宴之日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嗯,好日子。” 看着她满脸淡漠,悦伶也不敢再说什么。 窦依竹本来也以为自己没事,可到了夜里的时候,想到再过一日这府中便会多一个人,她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烦闷的。 她不自觉起身,轻轻走出去,打开院门在外面走着。 一轮满月挂在半空,院内被洁白柔和的光笼罩着,窦依竹走在静谧的夜空中。 本来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可这么久了齐楠笙竟然一次面也不露,她还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正在想着,突然间就看到一个身影。 她走近了才发现那个熟悉的轮椅,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轮椅她瞬间就有些生气。 不管之前怎么样,他始终都没有告诉她,他根本就不是 残疾。 想到这点,窦依竹本想说话的又转身离开。 “谁!”齐楠笙听到声响立即转眸。 窦依竹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她若是再逃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是我。” 听到窦依竹地声音,齐楠笙摆摆手示意康如不要妄动。 “夜深了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窦依竹竟然感觉鼻尖酸酸的。 “睡不着,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想必王爷也是欣喜不已难以入眠吧。”窦依竹转身看着齐楠笙。 这么多日子不见,他看上去似乎消瘦了一些。 窦依竹不知道,其实齐楠笙经常去她住的院子外面,远远的看一眼便回去了。 “你身子不方便,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窦依竹黛眉微蹙,“王爷是顾忌奴婢的身子,还是不希望奴婢多加走动碍了某些人眼呢。” 齐楠笙推着轮椅缓缓靠近,仰眸望着日渐丰盈的窦依竹。 她仿佛是在吃醋,可为何她可以将醋吃的的如此理直气壮,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一样呢? “本王已经对你很是优待了。”齐楠笙靠在轮椅上沉声道。 “奴婢多谢王爷优待。”窦依竹行了礼便准备离开。 第236章 吉时已到 窦依竹说罢便转身离开,齐楠笙缓慢的跟在后面。 感觉到他还在身后,窦依竹缓缓转身。 “王爷这是怕奴婢的肚子出什么事儿,所以护送一下?” 齐楠笙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她眼神中的疏离让他心底莫名升腾起怒火。 “本王的孩子就让你这么厌恶吗?” 窦依竹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爷怎会如此理解?这孩子在奴婢的腹中,奴婢是他的生身母亲,自然是会豁出命去爱他,怎么可能如此厌恶呢?”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这才是她,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谦卑,骨子里依旧有自己的傲气。 “王爷还有别的话要问吗?若没有,奴婢要去歇息了。” 齐楠笙唇角微微上扬,“你口口声声自称奴婢,你真的拿自己当奴婢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需要奴婢做什么吗?”她向齐楠笙靠近,微微屈身问着他,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齐楠笙抬眸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缠绕,窦依竹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他一个用力拉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嫁进王府究竟为何?” 窦依竹用力挣扎这, 他现在怎么又怀疑上这个了? “你放开我!” “说,是谁派你来的?是谁让你将王府搅的天翻地覆?!” 窦依竹定睛望着他,他竟然怀疑是有人派她来的。 “王爷认为是谁呢?陛下?还是齐英稷?” “窦依竹,无论是谁,没有人可以逃离本王的掌控。” 窦依竹轻笑一声,从前总是觉得他运筹帷幄,此刻怎么觉得这家伙有些自大呢。 “是吗?那这个孩子也在王爷掌控之中吗?” 齐楠笙的眸底滚动着层层怒意,“你好像很是得意。” “那倒没有,奴婢只是想提醒王爷,总有一些事情是不在掌控之中的。”窦依竹挣扎着。 齐楠笙一个用力将她拽入怀中,墨眸俯视着怀中的女人,满是审视之味。 “这次出来找本王又想如何?想要再次逃走?” 窦依竹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挣扎,信任一旦塌方,哪怕是一个眼神对方都能想出来一个世界。 “出来只是散散步,并没有想找你,想走是真的,只是不是逃,想让王爷送走我。”她突然抬眸与齐楠笙对视。 那双清澈的美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从那双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不真诚。 “一山不能容二虎,以现在我的身份,苏小姐进府后我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我确实想要恳求王爷将我送走。” 齐楠笙轻哼一声,突然松开了她。 “康如,送窦氏回去歇息。” 窦依竹听着齐楠笙的语气便知道自己想要离开怕是不成了,至少今日是说不成了。 “您这边请,小的送您回去。”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转动轮椅,只能转身回去。 看来她要离开还得再等几天了,只能等到苏觅夏进府,她们之间应该还得有一站才能见分晓了。 窦依竹回去没一会儿便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府内热闹非凡,吵得她无法安睡。 她自然是知道外面为什么这么热闹的,也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不知道为何,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小姐醒了,可有什么想吃的吗?奴婢去做。” 窦依竹摇摇头,这两日她倒是有些没胃口了。 “小姐必须得吃些东西的,要不然身子受不住的。” “好,我再躺一会儿就吃。”窦依竹捧着一本书出神。 悦伶去小厨房里做一些清淡的东西,想着一会儿窦依竹能吃上些。 窦依竹看着书上记录 的怪力乱神,看的极其入神,等到肚子叫的时候,突然觉得外面好像安静下来了。 她起身向外走去,看着丫鬟们抱着红绸,手中拿着喜字和一些喜物快步走着。 “这些也撤掉吗?” “是啊,王爷说了,除了礼部来布置之外的东西一概不留。” “咱们王爷可真是常情,为了一个傻子可太不值得了。” 窦依竹站在门口听着下人们的议论,这齐楠笙是在给苏觅夏脸色看吗? 她没有多想,转身去了小厨房去跟悦伶一起做吃的。 这边的消息传到苏府,苏觅夏气到连喜服都不想试穿了。 “小姐别生气嘛,王爷也许是怕外面的人乱说。” 苏觅夏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乱说什么?王府现在没有王妃,又有陛下在撑着,怎么那些东西都要撤掉了,难道是在说我这个妾不配吗?” “小姐小声些,小姐算什么妾啊,小姐是平妻。” 苏觅夏听到这句话更加生气了,“有妻吗?!明明就没有。” 没有妻子,可齐楠笙却按照妾室的一切来迎娶她,这不仅是慢待更是警告。 “小姐,左右咱们是要嫁进去了,小姐别将这些放在心上嘛,小姐与王 爷有旧情的,到时候洞房花初,两相美满,王爷自然也就回重新站在小姐这边了。” 苏觅夏被丫鬟劝的总算是开心了一些,看着不是正红的喜服仍然有些生气。 “一个傻子都能穿正红的喜服,我却不能。” “小姐不要那些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觅夏继续试喜服,次日一早,天还没有亮苏觅夏便早早起来坐着梳妆。 等了许久,外面仍然是一丝动静都没有。 “你去看看,是不是楠笙哥哥被缠住了啊?”苏觅夏催着丫鬟,生怕错过了什么。 丫鬟出去跑了一圈,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跑到屋内。 “小姐,王爷那边说妾室进门不应该是正时,要再等一会儿。” 苏觅夏端坐在床上,他可真是不情愿啊。 没事,就算是不情愿,他依旧也得娶她为妻,左右他是不能再继续跟窦依竹在一起了。 “小姐别生气,再喝口水润润,一会儿上了花轿要走好一会儿呢。” 苏觅夏拿过茶盏轻抿一口,尽量不让怒气浮现在眉眼上。 窦依竹在府内也觉得奇怪,这都马上吉时了,怎么不见有动静。 “小姐,据说王爷给苏觅夏下了好大的脸呢。” 第237章 你想要的 窦依竹有些疑惑,昨天她就听到了下人们说齐楠笙不准张扬,现在又做了什么? “据说苏府都等着了,可王爷说妾室进门不应是正时,应是没让苏觅夏上轿子。”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齐楠笙又在玩什么?难道是不想让苏觅夏在流言中。 “小姐在屋里也闷得慌了吧?咱们也出去看看?” 窦依竹摇摇头,她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小姐,咱们去角门,不去正门,就去看看嘛,奴婢也想去看看。” 窦依竹是拒绝不了悦伶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外走去。 两人刚到角门处,窦依竹站定了想要看看正门方向是什么样子的,突然间看到了花轿的队伍竟然向这边走来了。 她立即拉着悦伶躲在一边,看着丫鬟扶着身着嫁衣的苏觅夏下轿子,从角门进来。 “天呐,王爷竟然让苏觅夏从角门进来。”悦伶也觉得不可思议。 窦依竹拉着悦伶赶紧离开,不想人群中谁认出他们。 她是真的没想到齐楠笙会这样对待苏觅夏,她突然觉得有些烦闷。 “小姐这是怎么了?王爷并没有厚待她,小姐应该开心才是。” “苏觅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 不是什么好人,齐楠笙弄这么一出,她必定心有不快,那势必会将不悦发泄在咱们身上。” 悦伶这才知道窦依竹为何这么烦闷,原来是这样。 “小姐别担心,奴婢会好生保护小姐的,谁要是这么对小姐和小少爷不好,奴婢一定会去和她们拼命的。”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他们怕是以后都没有什么平安的日子可以过了,不管齐楠笙能不能当上这个国的王,他们都不可能再过平静的日子了。 他这么隐忍,除了苏觅夏没有人知道他的双腿没事,连康如他们都不知道。 有这样一颗隐忍的心,他势必会和齐英稷斗到底去抢夺这个皇位的。 到时候她,她的孩子,不管他能不能当上王,他们都会在权利的漩涡中挣扎一辈子。 “小姐。” “没事,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窦依竹安慰着悦伶。 喜宴完毕,夜幕降临。 苏觅夏坐在喜房内等待着齐楠笙回来,外面的宾客早早散尽了,她等到浑身僵硬,肚子都饿扁了也没见任何人来。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苏觅夏揭开喜帕,“不了。” 齐楠笙 此刻从正院离开,康如欲言又止,这个婚事已经是怠慢了,若是王爷再不去苏觅夏的院子,怕是会被陛下苛责。 “王爷。” “去夫人那儿。”齐楠笙终于开口。 齐楠笙的轮椅到院子中,一旁的嬷嬷丫鬟立即上前去。 “奴婢们参见王爷,愿王爷花烛美满。” 一群人跟着齐楠笙一起向屋子走去,苏觅夏立即将喜帕盖好,丫鬟也站在一旁等着。 “王爷掀盖头吧。”嬷嬷端着托盘上前。 齐楠笙望着托盘的东西,脑海里想的都是那晚与窦依竹在一起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就不是个傻子吧? 想的出神,嬷嬷的手都僵硬了,齐楠笙都没有去拿喜杖。 “王爷,洞房花烛,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齐楠笙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将苏觅夏头上的喜帕就扯掉了。 苏觅夏正在等着被喜杖挑起盖头,盖头突然不见她也是吓了一跳,一旁的下人们也都吓了一跳。 齐楠笙只是淡淡的看了苏觅夏一眼,又转眸看着下人们。 “都下去了,今日劳累了,去管家那儿领赏钱吧。” 苏觅夏愣愣的看着齐楠笙,他今日已经下了她很大的面子了,甚至都 没有一起拜高堂,现在到了自己的屋子,也要这样吗? 看着苏觅夏满眸噙着泪的样子,丫鬟也忍不住上前,刚想发作就被苏觅夏拉住。 “王爷劳累了一天也累了吧?快去做几个小菜。” “菜已经做好了,王爷夫人请上座。” 齐楠笙摆摆手,“本王不饿,倒是有些累了,服侍本王沐浴吧。” 苏觅夏立即起身,摘掉头上的珠冠靠近齐楠笙。 “王爷,夫人累了一天也累了,奴婢来服侍王爷吧?” 齐楠笙转眸看着丫鬟,那眼神冰冷至极。 苏觅夏立即推开丫鬟,摘掉头上身上的饰物,推着齐楠笙去了浴房。 齐楠笙坐在桶内,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到窦依竹从浴桶中出来的画面,那一幕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 现在她腹中都有了他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齐楠笙不由得很是出神。 苏觅夏拎着热水往木桶里倒,一天的劳累让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拎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 “太热了。” 热水刚加进去齐楠笙便冷声道。 苏觅夏愣了一会儿,服侍夫君本来也是妻室的本分,她只能转身去拿冷 水。 “小姐,王爷为何让小姐做这些啊!” 苏觅夏看着自己勒红的手,就算是妻室要做的,他也可以不让她做的。 可他却一定要这样做,苏觅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却也只能忍受。 到了浴房内,服侍着齐楠笙洗干净,与他一起进了卧房。 “康如,叫若云将那边的床铺出来。” 苏觅夏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惊诧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坐在那里看着若云将榻上铺成床,又看着康如将齐楠笙给挪到床上。 “王爷是要下人睡在这里吗?妾身有些不习惯,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叫妾身就好。” 齐楠笙调整了一下睡姿,将长发放在枕上。 “没有别人,那就是给你睡的。” 苏觅夏猛然起身,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楠笙哥哥为何要如此待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齐楠笙已经闭上双眸,“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现在已然是本王的夫人了,自古以来,亲王有王妃,有侧妃,与王妃平起平坐的夫人,你还算是第一个,怎么,现在后悔了?” 苏觅夏气到浑身颤抖,外面的丫鬟听到齐楠笙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238章 午夜惊魂 “王爷安好,夫人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奴婢准备了一些吃的,王爷可要与夫人一起用些?” 苏觅夏立即起身拉着丫鬟向外走去,坐在正厅吃着已经热变味的饭菜。 “早知道还不如不嫁进来呢,小姐竟然要吃这么多苦头。” 苏觅夏看着丫鬟,满眸都是红血丝。 “可已经嫁进来了就不要再想着从前了。” 丫鬟看着苏觅夏隐忍的样子十分心疼,只想赶紧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小姐放心,既然咱们已经进来了,这王府中的荣耀都该跟小姐有关,什么其他人,都不能再在王爷的心里。” 苏觅夏被丫鬟说的也有了斗志,是啊,他们现在是陛下赐婚,他心里有气是正常的,时过境迁,一切都会变的。 “只是那个孩子有些麻烦。”苏觅夏小声道。 丫鬟看了一眼屋内,“小姐放心。” 苏觅夏返回屋内,百分委屈的睡在榻上。 那边的悦伶知道后别提多开心了,这说明王爷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苏觅夏。 窦依竹看到悦伶高兴很是疑惑,“这是高兴什么呢?” 悦伶趴在窦依竹的耳边说着那边的情况,窦依竹闻言更加疑惑了。 那封 信难道真的是伪造的吗?难道是苏觅夏伪造的? 窦依竹越想越觉得不安,苏觅夏现在在这个府中,万一要是做点什么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小姐怎么了?” “没事,这几日总觉得有些腰酸,你去将门窗都关好,咱们也歇息吧。” 悦伶立即拿着蜡烛去将院子内外的人都给锁住,回来跟窦依竹躺在一起。 窦依竹一直心有不安,齐楠笙这次是真的愚蠢了。 他该不会是以为这样苏觅夏就会老实吧?这样下去苏觅夏只会更恨她。 窦依竹翻身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若是对那个女人好,她会更加难受的。 她抱着悦伶的手臂,睡一阵醒一阵儿,正想着起身去喝口水,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凉意,睁开双眸就看到房顶上一个破洞。 再定睛一看,一条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吐信子的样子将她吓到不敢呼吸。 她不敢做声,只能轻轻的推动悦伶。 一只手捂住悦伶的嘴,不敢让她发出声音。 悦伶醒来感觉到自己的嘴被人捂住自然不敢声张,顺着窦依竹眸光一眼便看到了那条蛇。 两人都不敢言语,只慢慢的起身。 “小姐别 怕。”悦伶小声安慰着窦依竹,从枕头下拿出药囊洒在床的周围。 窦依竹看着那蛇,紧紧的抓住悦伶的手,用唇语说道,“咱们得出去。” 悦伶摸索着的火石点燃蜡烛,蛇看到了光亮立即朝着窦依竹进攻,还好有药囊的药粉,蛇还没有靠窦依竹就被那些药给阻挡。 还好住的是下人的屋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等会儿咱们俩一起猛地推开窗户跳出去。” “小姐,那蛇动作可比咱们快啊。”悦伶吓到不行。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所以要先把窗户打开。” 正说着,房顶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那破败的洞里又掉下一条蛇。 “看到了吧?咱们等不及了。” “可小姐你还有身子呢,咱们跳出去万一出事了呢。” 窦依竹抚着小腹,不跑出去只能等死了,被毒死。 被毒死?窦依竹想到这里有些出神,她若是被蛇给咬了,是不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啊? 不行不行,现在都已经怀孕了,她不可能再回去了。 “来不及了!既然是我的孩子,就只能接受风浪了。” 悦伶看着越来越多的蛇被扔进来,拿着帷幔的栏杆杵开窗户, 谁知道蛇听到动静立即向窗边跑去。 窦依竹只觉得无望,可听着房顶的动静又觉得自己必须赌一把。 “把它们挑过来。”窦依竹抢过杆子将蛇扔向一边。 “小姐快跑啊!”悦伶看到蛇已经被挑到一边立即大喊。 窦依竹起身向窗边跑去,悦伶善后,两人总算是跳了出去。 “小姐没事吧?” 悦伶扶起地上的窦依竹,赶紧检查着窦依竹身上有没有受伤。 窦依竹定了定心神,看着房顶上的黑影无比愤怒,一把将屋内的杆子拿出来。 “小姐还引蛇做什么啊!小心再伤着。” 窦依竹挑着蛇出来,猛地一甩,那蛇直接在半空中飞起,直冲房顶。 “啊!” 只听到房顶上的人大叫一声,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在瓦片上行走的声音,一个黑影重重跌落。 好巧不巧,那黑影竟然磕在石阶上。 “来人呐,快来人啊!救命啊!”悦伶大叫道。 外面不一会儿就来了人,昭武打着火把,悦伶去将窗户和门都关上,生怕‘证物’丢失。 “这是怎么了?” “昭武你快去叫王爷!出事了,有人要害我们小姐,就是这个人。” 悦伶拉 着窦依竹去了一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窦依竹披上。 听到动静的人立即向这边跑来,不一会儿消息便传到了苏觅夏的院子。 她立即起身去照顾齐楠笙起来,满院找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康如已经推着齐楠笙出去,她看找不到也赶紧跟了出去。 绕过几个院落终于到了窦依竹住的地方,此刻那院中已经是灯火通明。 窦依竹坐在木阶上,一张脸满是惊惧,腰部也更加酸沉了一些。 “小姐没事吧?昭武,你快去请郎中来给小姐看看吧,最近几日小姐总是腰部酸沉,刚才又被吓到,别是有什么不好啊。” 昭武立即转身叫人,刚转眸的瞬间便看到齐楠笙被推着进来。 “王爷,小的正要命人去请郎中,有人在窦小姐的院子里放蛇,小的看了,那些蛇都是毒蛇!” 齐楠笙瞬间望向窦依竹,立即伸手扯下披风递给康如。 康如拿着披风向窦依竹走去,悦伶结果立即包裹住窦依竹。 “王爷,我们小姐整日里呆在这里,没有惹到任何人,这些人也太心狠了,怎么能放毒蛇呢?何况我们小姐,她,她身子······”悦伶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第239章 提条件 窦依竹依旧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转眸去看齐楠笙。 这才是苏觅夏入府第一夜,若是这样一直下去,她早晚都会死在这里的。 “王爷,这!这是······” 康如去石阶上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顿时转眼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眉头紧皱,眸间浮现一丝疑惑。 “是,这人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婢。” 齐楠笙瞬间转眸看着苏觅夏,苏觅夏正在看着窦依竹身上的披风生气,听到康如口中的话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说什么?” “夫人,这放蛇之人是您的贴身侍婢!”康如又说了一遍。 苏觅夏立即起身向石阶跑去,抢过下人手中的火把照在地上人的脸上,看清楚了之后整个人都失神了。 “不可能的!她一晚上都在我身边!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她不会的。” “夫人,她手中可是拿着装蛇的袋子呢,还是一身黑衣。”康如又说了一句。 齐楠笙一脸冷意,苏觅夏立即朝着他跑去,直接跪在地上。 “楠笙哥哥,这不可能的,她一定是被人诬陷的,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做······” “啪!” 齐楠笙扬手就给了苏觅 夏一个耳光。 那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苏觅夏,她怎么也想不到齐楠笙会打自己。 跌坐在地上的苏觅夏,头发凌乱,眸光涣散。 “楠笙哥哥,你是真的以为我指使了人去害窦氏吗?” 齐楠笙看向窦依竹,又看着院内的所有人。 “去安排其他的院子给窦氏住。” “王爷,不如让窦氏去妾身的院子吧,妾身的院子不小,都是收拾好的,传出去也不会被人猜测。” 林巧儿的声音突然传来,齐楠笙回眸看着女人,又看了一眼窦依竹。 窦依竹起身向林巧儿走去,齐楠笙只好对着林巧儿点点头。 悦伶扶着窦依竹,几人立即向林巧儿的院子走去。 “你们几个,把这里都收拾了,记住了,今日的事情不准传出去,那个女人,对外就说是偷拿了王府的东西跑了,找个地方埋了也就罢了。” 康如在院子里吩咐着,让人将蛇和人都处理掉。 苏觅夏身边没有一个人,此刻还坐在地上,看着人将她一起长大的丫鬟给抬了出去。 “别!别这样,你把她给我,我去······” “夫人还是别这样了,王爷知道了怕是要生 气。”康如挥手让人来扶苏觅夏起身。 跟着苏觅夏一起从苏府来的罗嬷嬷立即去拉着苏觅夏,“小姐可别说话了,咱们先回去。” “可是,嬷嬷,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啊!嬷嬷!” “小姐!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啊!” 苏觅夏被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屋子,嬷嬷替她梳着头发,又端来热水给她洗脸。 “嬷嬷,她也是为了我啊!我不能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死的。” “小姐怎么还不明白啊!那窦氏现在肚子里有王爷的孩子,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罗嬷嬷劝着苏觅夏。 苏觅夏满眸血丝,脸上皆是不服气和狠辣。 “所以呢?!”她问着嬷嬷,“咱们的人就这么白死了吗?” “小姐,奴婢就是买回来伺候小姐的,一辈子都要在小姐的身边的,这样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那是她的命,是她运气不好!小姐还是想想怎么在王爷面前洗清嫌疑吧。” 苏觅夏愣愣的坐着,这才第一天,她已经受尽了侮辱,身边的人也死了。 “她怎么这么傻啊!咱们有的是法子,她是怎么想到要用那些蛇的啊!”苏觅夏越想越难受。 罗嬷嬷在一旁也很是难受, 赶紧拿来冰块。 “小姐的脸都流血了,还是别想那些了,咱们得在府中站稳脚跟啊!” 苏觅夏气的不行,人都死了,这嫌疑还能怎么洗清啊。 另一个院子里的窦依竹也是气的不行,她若是睡的再熟一些,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 “小姐莫怕啊,郎中来了。”悦伶在窦依竹的身边安慰着她。 窦依竹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但是被吓了一跳还是有些心悸。 “王爷无需担心,窦小姐无大碍,安神保胎药一直喝着,不会有事的。” 齐楠笙握住轮椅的手猛地松开,似乎松了一口气。 “万幸啊,还好窦小姐睡的不沉,要不然这真是要出大事了!”林巧儿在一旁说着,“这人也真是够狠毒的,要是她跑掉了,倒是都没法子抓了,本来春日里就是蛇出洞的时候。” 窦依竹终于抬眸看了一眼林氏,是啊,若不是她们运气好,那个人掉下去摔死了,现在恐怕她们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害死的。 “林侧妃,劳烦你让下人们都出去一下,我想与王爷说几句话。”窦依竹终于转眸。 “好,窦小姐想必吓得不轻,咱们去给王爷和窦小姐准备几个小菜压压惊。” 屋内的人都散去,窦依竹拉开身上的披风递给齐楠笙。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您的苏夫人。” 齐楠笙看着面色苍白的窦依竹,心底不自觉的有些自责。 “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处置她。” 窦依竹苦笑一声,“是啊,王爷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是不好处置的。” “那么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奴婢呢?”她转眸望着齐楠笙。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要不是她当时想着把蛇甩上去,那个苏觅夏的侍婢也不会死,苏觅夏有这么个帮手在,那日后她就不可能有一天安生日子过的。 现在这个帮手死了,苏觅夏更是不可能让她过什么安生日子了,所以她必须要走。 “本王说过,你不要妄想离开这里。” “我知道,王爷即便是把奴婢放在庄子里也是不放心的,不如王爷把奴婢送回窦家吧。” 齐楠笙剑眉紧蹙,“你说什么?” “王爷没听错,王爷把奴婢安顿在窦府,他们定会弄一百八十双眼睛看着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必担心我会跑。” 齐楠笙沉思着,她到底又想做什么? “王爷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吧,奴婢在这个府中是呆不下去了。” 第240章 卖惨失败 “府中不会再有人对你做什么。”齐楠笙的语气明显比适才要弱了一些。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染上厉色,仿佛她周身都散发着审视的光。 “你确定?”她轻声反问。 齐楠笙回答不出,苏觅夏身边的贴身侍婢死了,他又对她多般羞辱,想必她一定还会对窦依竹做什么的。 “是本王错了。”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窦依竹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 她极少听到他认错,更没有听到过他用这样的语气道歉。 “如若不是本王,她怕是不会如此心急。” 窦依竹黛眉微蹙,他这是在演戏吧?什么意思啊? 到底那些信件是不是真的啊?还是他们又有什么新的计划啊? “我不想听这些了,我想知道你放不放我走,反正这个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窦家碍于王爷你也会玩悉心照料。” “听起来是不错的。”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突然放松了一些,耸起的肩部瞬间放松下来。 “你和······” “王爷,夫人那边出事了。” 正在窦依竹准备开口问那封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进来。” “夫人拿着白绫,自缢了。”康如气喘吁吁道。 齐楠笙瞬间皱起眉头,墨眸中瞬间升腾起怒火。 康如不等齐楠笙说话便推着他出去,窦依竹看着从齐楠笙身上滑落的披风,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苦笑在脸上蔓延。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卖惨!明明是咱们受苦了,她还委屈上了!还闹自缢,新婚之夜拿着白绫,明日传出去王爷还要不要做人了!”悦伶无比生气,捡起地上的披风抖落着。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 双手抚着小腹,眸间的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这孩子跟着咱们,还么有出生都要经历大风大浪了,你说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悦伶抱着披风,小脸上不禁浮现一丝诧异。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小姐想这个做什么啊,反正是小姐的,男孩女孩都好。” 窦依竹的脸色渐渐变得好看了一些,“我倒是觉得最好是个女孩儿,若是女孩儿,便不会被卷进皇家的漩涡,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长大。” 悦伶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是啊,若是个女孩儿,一定很像小姐,肯定很漂亮的。” 说到像谁,窦依竹突然想到齐楠笙。 他这张脸 加上她的脸,这孩子不可能不好看。 “睡吧,林氏把咱们安排到哪?” “对了,林侧妃说让咱们住在这里,她去厢房住。”悦伶扶着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 半夜惊魂说谁还能睡得着,只是窦依竹想到林巧儿的做法,倒是觉得这是个聪明人。 “小姐,这林侧妃之前虽然做错过一些事,但是现在好像是变好了。” “嗯,她是个聪明人,知道那个新夫人也不是好处的,我只希望她不要跟那个女人扯在一起。” 两人靠在床边,过了许久都没有睡去。 那边的苏觅夏脖颈紫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妾身对不起王爷,都是妾身的错,王爷就让妾身死了吧。” 苏觅夏和嬷嬷想了许久,终于想出这么个法子,先认错再说。 反正在新婚之夜,齐楠笙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她先装一波可怜把自己摘清楚再说。 “夫人您别这样!这也不是夫人的错啊。”嬷嬷在一旁拉着,“王爷,我们夫人真的没有想伤害谁,都是那丫头她太,太······王爷可怜可怜夫人吧。” 齐楠笙看着屋内闹成一团,看着苏觅夏双眼红肿脖颈 通红的样子,他突然莫名的烦躁。 “王爷就放了夫人吧!” “够了!”齐楠笙突然怒吼。 苏觅夏立即停止哭泣,只是坐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动静。 “本王并没有说要惩罚你,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齐楠笙脑海里浮现着窦依竹坐在院中的样子,语气越来越冷厉。 苏觅夏不是没见过齐楠笙冷漠的样子,可以他女人的身份来看他如此冷漠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冰窟之中。 “夫人受惊,在院中静养吧。” 说罢康如立即会意,赶紧推着他离开。 苏觅夏闹了一通,本来想齐楠笙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有所怜惜,她为此还将辣椒水抹在了眼睛上,结果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夫人,咱们还是先歇息吧,养精蓄锐。” “传下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泄露一个字!”苏觅夏紧紧抓着嬷嬷的手。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她这个苏家大小姐还真的是不用做人了。 “夫人放心,咱们院子的下人奴婢都去封过口了。” 苏觅夏点着头,终于从地上起身去了床上,刚坐下她又紧紧的抓着嬷嬷的手,“那其他院子呢?你可 要多去打点打点。” 嬷嬷点着头,“夫人放心,奴婢会去做好的。” “这是窦依竹反击的绝佳时刻,万一呢······”苏觅夏的脸上浮现着少有的惊恐。 嬷嬷低着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边的悦伶也确实想到了这一点,也跟窦依竹说了。 “反正她做出初一咱们就做十五,她诬陷咱们,咱们也能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窦依竹摇摇头,“不行,先不说这样的事情会给府中带来什么,刚到府中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再卖个惨,说不定外面的人会以为是我在诬陷呢。” “所以小姐要回窦府,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小姐被排挤的没地方了。” 窦依竹笑了笑,希望齐楠笙也想到这一点,允许她们离开。 两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只是夜已经差不多过我那了,一会儿便又醒来。 清晨,窦依竹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有声音。 “窦小姐睡醒了吗?我做了早膳,还煮了些安神的汤,让窦小姐来喝一碗吧。” 外面传来林巧儿的声音,悦伶轻轻走入屋内。 “小姐醒了,早膳已经好了,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 第241章 他同意了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瞬间来了精神,他这是让她走了? “他同意了?” 悦伶点点头,“还准备了几马车的东西呢。” 窦依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好像也变得有趣了一些。 “小姐,咱们穿这身好吗?” 窦依竹看着悦伶手中的衣裳发呆,虽说她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了,自从有孕以来她就跟其他人穿得不一样了。 只不过还是一些她平日里喜欢的素色的衣裳,这要回窦府了,她是应该张扬一些还是低调一些呢? “反正也是从后门进去,咱们也是坐马车,还是穿明艳一点吧。”窦依竹轻声说着,起身去和悦伶一起找衣裳。 窦依柔和晴姨娘那个没脑子的,只有穿的好了她们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受气。 “小姐,穿这身绯色的吧,衬的小姐更加有气色。” 窦依竹接过来迅速穿上,外面林氏已经在等着了,看着她走出来立即起身。 “窦小姐快来用膳吧,一会儿都凉了。”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林氏小心翼讨好的样子,她竟然有些心疼。 “那个苏觅夏,你一定要小心,她可能会拉拢你······”她本不想提醒,可是看着林氏的 样子,想到林氏也是无亲无故,实在不忍心。 林氏点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小姐放心,我是笨了点,但也不是很傻,她连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婢都能舍弃,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同盟的。” 窦依竹的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此甚好。 不管这个林氏之前怎么样,她都不想多一个敌人。 “从前是我不好,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小姐尽管说。” 窦依竹知道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永恒的关系,林氏现在待她这样也是因为齐楠笙的原因,更是因为她肚子里齐楠笙的孩子。 “好好保护自己,我走了,王爷定会让你管家,日后一定要小心。” “多谢小姐指教,我记住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窦依竹终于从后门出去了。 苏觅夏得到消息很是惊讶,立即向外走去,结果却被堵在了大门口。 “夫人,王爷说您身子不适,还是在家静养吧。” “我,我应该!”苏觅夏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齐楠笙并没有让她管家,这些事情她就不应该去说。 嬷嬷见此立即将她拉入屋内,“夫人要存住气啊!” 苏觅夏坐 在屋内看着院外,除了几个下人还有院中的天空,她竟然都看不到外面。 “夫人别急啊!” “我能不急吗?我何时有过这样的境地!”苏觅夏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本以为自己嫁进来了,那窦依竹就是个任我揉捏的面团,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嬷嬷端着茶水向她走近, “夫人喝点菊花茶,静静心神。” 苏觅夏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即便被烫到吐掉。 “夫人没烫着吧,奴婢去给夫人拿冰块。” 苏觅夏呆呆地坐着,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从来没有那么慌乱过。” “是啊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奴婢都在夫人的身边,夫人别害怕。” 苏觅夏叹了口气,日子还长着呢,她必须要让齐楠笙重新爱上她,否则以后的日子真的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没事,都能过去的。” 苏觅夏安慰着自己,可想到窦府那边。 “是啊,夫人别担心,咱们现在已经是王府最尊贵的夫人了,日后陛下不可能再赐给王爷一个什么正妻的。”嬷嬷轻声安慰着苏觅夏。 “还有啊,明日咱们就回门了,大人和夫人也会您想办法的,那窦家从前就 是和窦氏不和的,咱们有的是机会。” 苏觅夏渐渐的放松下来,可却不知道窦家没有人能敢拿窦依竹怎么样。 尤其是刚刚,齐楠笙竟然和窦依竹一起去了窦府。 窦依竹也是在下了马车才察觉身后有人,回眸便看到了康如。 “王爷安好。” 窦家的一起向齐楠笙行礼,推着齐楠笙向正厅走去。 窦清宏本想让窦依竹站在一边,看着齐楠笙的脸色,就连座椅都是窦依竹从前坐的。 “依竹怀有身孕,她在府上就相当于是本王的孩子在府上,有些话,本王是不必多说吧?” 窦清宏立即起身拱手行礼,“是是是,王爷放心,依竹也是我的女儿,她在这里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料,我已经命人去将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了。”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昨日没问出的话,看样子今日也问不出了。 “本王带了一位郎中住在府上方便照料,有劳岳丈照料。” 窦依竹猛地一怔,窦清宏也是愣在原地。 窦清宏本来很是为难,接到窦依竹要回来的消息简直是坐立难安,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可这也不算休掉,她正不知道怎么照料呢。 这个齐楠笙竟然 还管他叫作岳丈,这下是明了了? “王爷尽管放心。”愣了半晌,窦清宏才说出几个字。 送走齐楠笙,窦依竹来到了重新收拾的院落。 晴姨娘和窦依柔已经等在院外,看到窦依竹靠近赶紧随着她进屋。 “你多看看,这屋里缺什么少什么,你尽管告诉我,我去叫人置办。” “有劳姨娘。”窦依竹轻声道,说着便坐在了正厅的主座上。 晴姨娘的心里烦躁无比,可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 窦依柔站在一边,看着窦依竹身上那时兴面料花色的衣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用谢,咱们是一家人嘛,王爷特地吩咐过了,这院子里花儿啊草儿啊都给铲除了,就怕你有一丝闪失,你好生养着。” “小姐累了吧?”悦伶看到窦依竹不想说话立即问着她,问罢又看看晴姨娘和窦依柔,“小姐累了,不如晴姨娘和二小姐先回去吧?” “我身子不适,就不送姨娘和妹妹了。”窦依竹微微一笑看着两人,一幅你们赶紧走吧的样子。 晴姨娘瞬间起身,行礼习惯了,竟然下意识的还想行礼,还是窦依柔拉着她,她才想起来现在窦依竹已经不是王妃了。 第242章 入住窦府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她现在都不是王妃了。”窦依柔一脸嫌弃。 晴姨娘朝着院子看去,“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谁让你不争气,你看人家,能嫁给王爷,就算是被休了,肚子里还能怀上王爷的孩子,现在一辈子都有了指望,谁敢拿她怎么样。” 窦依柔皱着鼻尖,撇着嘴,满身都散发着轻蔑之味。 “那又怎么样,马上王府就是人家苏夫人的了。” 晴姨娘扬起手就朝着窦依柔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给我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记住了没有?!” 窦依柔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一脸的抗拒样。 “我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愚笨的,现在还不懂吗?那笙王爷可一直都没有立正妃,难道陛下还会再赐个女人给他做正室吗?” 窦依柔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可一直希望窦依竹过不好的她,嘴还是很硬。 “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有机会翻身吗?!” “我的傻女儿啊,母凭子贵啊,有些人,没有名分,但却有权利,至少咱们现在不能拜错了庙。” 两人边说边走,窦依柔本来以为父母只是看在齐楠 笙的面子上给窦依竹点甜头。 可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还是有点怕窦依竹的。 她得把这边的事情给料理清楚了,至少不能让窦依竹发线什么。 院内,窦依竹起身看着窦家给她收拾的院子。 “小姐这回可放心了,奴婢也放心了,奴婢看他们对着小姐很恭敬的样子,还挺高兴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啊,他们是看在齐楠笙的面子上才对她好的,试问谁会对权利不着迷呢。 “也是难为他们了,一晚上而已,竟然布置的这么好。”窦依竹向外走着,看着光秃秃的院子觉得有些冷清。 她倚靠在门边看着陌生无比的院子,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咱们在这个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从来没有进过这个院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姐还想这些事情做什么,日后小姐的好日子多着呢,小姐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窦依竹抬起眸子才发现这里竟然除了悦伶没有一个下人,这洗衣烧饭,悦伶自己也是不行的。 “去向窦清宏要几个下人,两三个吧。” “奴婢不放心这府中的下人,来的时候奴婢已经跟康如说了,让他挑两个 得力的人来。” 窦依竹抚着悦伶的头,这丫头现在可太妥帖了。 “小姐不知道吧,康如私下还塞了许多银票给奴婢,奴婢觉得一定是王爷惦记小姐。” 窦依竹看着悦伶从袖间拿出银票微微一笑,“放好吧,在这里应该用不着,等到咱们有机会出去,这些都留给你当嫁妆。” 悦伶瞬间脸红,“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不离开小姐。” 窦依竹拉着悦伶在院内走着,“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我就去跟齐楠笙说,让你和康如成亲。” 悦伶低着头,一张小脸瞬间绯红。 “这院里是不是太冷清了?明日奴婢叫他们去街上买一些玉兰树来摘。” 窦依竹点点头,虽然住不了太长时间,有的总比没有的好。 一眨眼天便黑了,窦依竹和悦伶坐在屋内给要畜生的小娃娃裁剪着布料。 “小姐别用这个,小娃娃肌肤嫩,这个做肚兜要伤着肌肤的。”悦伶拿过窦依竹手中的布料放在一边。 两人坐在烛光下,窦依竹靠在榻上看着悦伶忙碌。 “要不要奴婢去跟康如说给咱们院儿找上两个得力的大汉,让他们围着院儿巡逻,以防昨日那样事儿再次 发生。” 窦依竹看着悦伶小脸上的担心直想笑,“同样的招数怎么还可能用第二次,再说了,他们就算是陷害我,那也不会选在今天,所以你今晚是一定能睡个好觉的。” 悦伶有些疑惑,托着腮看着窦依竹。 “苏觅夏现在出不来,但是明日就是三日回门,他们一定会在三日回门的时候做些什么,扳回一局。” 悦伶边听边点着头,“要奴婢说小姐连将军都是做的了的!” “你就会哄我开心。” “不早了,昨日小姐就没睡好,奴婢去铺床。” “还睡不成呢。”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正疑惑着,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姐姐,妹妹来看姐姐了。” 悦伶听到声音一脸嫌弃,“我去把她打发走。” 窦依竹拉着悦伶,“让她进来。” 悦伶朝着外面的下人挥挥手,窦依柔的声音不一会儿便传来。 “二小姐,我们小姐在这里住着日后您定会常来探望的,可小姐现在身子不方便,二小姐用香可要注意些。” 闻到窦依柔身上的脂粉味儿,瞬间去拿着扇子扇。 窦依竹看到这一幕直想笑,悦伶是懂折磨人的。 “这 ,我也没有生养过,这不是不知道嘛,姐姐可不要怪罪。” “那自然是不会的,坐吧。”窦依竹倚靠在榻上,伸手让窦依柔坐在下面。 窦依柔看了看椅子,只能坐在下面。 “今日姐姐安家,妹妹看姐姐甚是忙碌就没来打扰,姐姐可是在那边被谁慢待了吗?王爷怎么会想到要将姐姐送到这里?” 窦依柔装作很是在意窦依竹的样子轻声问着,坐姿乖巧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窦依竹都要以为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了。 “妹妹有话直说。” “本是一家人,那妹妹就不藏着掖着了,妹妹听说王府里死了个丫鬟,要说起来大宅院里死个人也是平常事,可那是丫头可是笙王爷新夫人的贴身侍婢,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窦依竹淡淡的看着窦依柔,她可真是佩服古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个窦依柔竟然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来问东问西。 难不成以为她会将发生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吗?这是谁给的错觉? “我也不清楚啊,我可是被关在下人的院子里过活的,能坐在这里完全是靠着肚子和父亲的怜悯,不知妹妹都听说了些什么?” 第243章 父亲的样子 窦依柔面带微笑,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心里把窦依竹骂了一百遍。 这一次的窦依竹更像是团棉花了,揉不碎捶不烂的感觉可真是太难受了。 “姐姐您受苦了,不过王爷待您极好的,也算是绝处逢生了。” 窦依竹苦笑一声,“哪啊,这还不是因为我这个肚子,若是有了其他什么事儿,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搞不好王爷再交给他的新夫人来养这个孩子,我就又到觉处了。” 她故意这样跟窦依柔说,若是窦依柔跟苏觅夏有联系,那势必会打这孩子的主意,她也好适时回击,赶紧处理了这个祸害。 “怎么会呢,看温暖王爷对姐姐上心的样子,应该是不会的。”窦依柔笑道。 窦依竹摇摇头,“这男人嘛,妹妹应该还是了解的,翻脸不认人的,咱们做女子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窦依柔双手揉搓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说的对,从前是妹妹不懂事,现在咱们住在一处,日后还要好好帮衬才是。” “是啊,那就有劳妹妹费心了,如今我需要照顾的地方可多着呢。”窦依竹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看不出一点不满的情绪。 窦依柔 坐了一会儿,得不到有效消息,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好起身离开。 “现在可以歇息了。” 窦依竹早就坐的腰酸背痛,送走窦依柔赶紧向床边走去。 悦伶起身在屋子里扇着风,生怕气味影响到窦依竹。 窦依柔在屋子里就一直在吹风,出去了身子更是一抖,脸上瞬间写满了狠辣。 “没事吧小姐?” “怎么可能没事!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恨不得咬她一口!”窦依柔恨的后槽牙都要碎了。 窦依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四处一片寂静,她睁着双眸看着木床上的雕花,双手紧紧的攥着被角。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可却不怎么能睡着,精神始终在紧绷着。 “小姐睡不着吗?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给您按按。”悦伶轻轻为窦依竹揉着腰。 窦依竹缓缓闭上眼睛,伸手握住悦伶的手。 温热的温度传来,她渐渐有了睡意。 次日醒来院内传来几声鸟叫,悦伶起来就发现廊上挂着几只小鸟。 “小姐,康如命人送来了几只小鸟,身上的羽毛色彩斑斓,还挺好看的呢。” 窦依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站在门口就看到 了精致的笼子里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在蹦来蹦去。 “好看吗小姐。” “好看的。” 窦依竹微微一笑,康如倒是细心。 “那边可有消息?” “没什么消息,康如也就是将鸟儿送到后门就走了,奴婢都没见着他。” 窦依竹抬步向院子里走去,院中瓷白的大缸空着。 “咱们去买几尾鱼吧。” “好,奴婢这就去吩咐他们去街上买。” 窦依竹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出不了门的。 她转眸看着笼子中的小鸟,她与这只鸟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小姐要把椅子吗?” 窦依竹摇摇头,既然不能出去不如去院子里逛逛。 “咱们出去走走吧,在府内走走。” “还没吃早膳呢小姐。”悦伶丢下手中的鸟食立即跟着窦依竹向外走去。 “回来再吃,走一走对身子好。” 窦依竹扶着腰向外走,刚出了院子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男子向远处走去。 “那是什么?” “可能是私塾吧。” 窦依竹眉头微皱,“之前不是说私塾都关了吗?” “管这些做什么,兴许是又开了,咱们去那边看看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向旁边的果树 园走去。 窦依竹看着梨花满地,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 “琐窗春暮,满地梨花雨。” 正在窦依竹发呆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窦清宏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听他在她的身边吟诵过什么诗句。 “父亲。” “笙王爷说了,眼下你身子不便,也不能出去,为父已经命人将后面搭了个戏台子,马上就建好了,到时候你能去那边解解闷。”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真诚的脸有些诧异,他这个样子也太像个父亲了。 “怎么?你喜静,若是不喜欢听戏也可以请人来说书。” “没有,只是父亲如今太像个父亲了,让女儿有种错觉,父亲是为了笙王爷还是为了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真的想起来,您还有这么个女儿。” 窦清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清了清嗓子,伸手抚着自己的胡须。 “依竹,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从今往后,为父会拿出生命去保护你的。”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笑,他还真的好意思这样说。 “多谢父亲。”既然他愿意装,她也装下去好了。 “父亲,刚才那边似乎有一些男子过去,女儿想着妹妹还未出阁,这府中 不应该有这么多男子才是。”窦依竹轻声问道。 窦清宏明显心虚了几分,“是啊是啊,依柔如今都不跟那些男子见面的,她也不去私塾的。” 不去?窦依竹肯定是不相信的。 “父亲心中有数就行,女儿去池塘边转转。” “好,好啊,那一会儿,咱们全家一起用膳。” 窦依竹没有拒绝,又转了一会儿,窦清宏身边的丫头过来接他们。 正厅内,紧挨着窦清宏的位置已经被空了出来。 令人感到意外,晴姨娘和窦依柔竟然也起身站起来了。 “父亲安好,姨娘和妹妹快坐吧。” 窦依竹提着裙摆坐下,悦伶在一旁伺候着,一双眼睛满是警惕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姨娘二小姐快坐吧,奴婢来服侍。” 怕窦依竹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赶紧让晴姨娘他们先试吃。 一桌子聪明人,当然知道悦伶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悦伶服侍便动筷了。 “适才女儿在院子里转,似乎听到外面很是热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可不是嘛,今日苏小姐回门,那个阵仗,气派的很呐,倒是苦了姐姐了。”窦依柔边吃边说。 第244章 摆派头 窦依柔表面上关心,实际上讽刺。 窦依竹喝了口汤放下勺子吃着包子。 “这是应该的呀,日后你出阁了,那到回门的时候也是要十足气派的。”窦依竹轻声道,说着话眼睛一直瞄着桌上的饭菜。 窦依柔装作心疼的样子,刚想说话窦依竹又再次开口。 “我也不苦,你也要记住,日后成为人妇了,也是要替夫家着想的,善妒可不是做为人妇应有的,先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妃,如果还是,只怕比现在还气派。” 窦依柔眉头微皱,手中的筷子也僵硬在半空中。 “妹妹该不会不明白吧?她苏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个做小的,不过就是在特殊的时候去服侍男人而已,妹妹早晚也会经历的。” 这句话说出来窦依柔瞬间完全明白了,她看了母亲一眼,只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听着窦依竹的口气,这个苏觅夏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且齐楠笙待她的样子,好像还是如从前一样。 难道说这次窦依竹被迫降为下人是做戏,他们两人还是一样的,一同对抗苏觅夏? 一顿饭吃下来,窦清宏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一切都是齐楠笙和窦依竹地计策 ,接下来便对窦依竹更好了。 窦依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人还没到自己的屋子,东西便一波接着一波的送来了。 “小姐真是高明,几句话说的他们没一点怀疑了,不过也是,王爷待小姐其实还是如从前一般的,说不定这段时间风声过去了,一切就都又好了。” 窦依竹想到这里脸上便浮现一丝不高兴,怎么可能如从前呢。 “小姐先歇会儿,奴婢去跟他们一起摘树。” 窦依竹坐在屋内看书,悦伶在外面忙碌着,鸟儿发出愉悦的声音,安静的屋子,她也没有什么特别不高兴的。 那边的苏府,苏觅夏对着自己的父母一通哭诉。 “哭什么!别哭了,到了现在这样就要想着去抓住齐楠笙的心啊!” “是啊,自己的贴身丫鬟做了那样的事情不就等于是你做了吗!” 父亲和母亲你一句我一句,竟然都是在怪自己的女儿。 “你可要万分小心,咱们加不能再出事儿了知道吗?” 苏觅夏泪眼汪汪的看着母亲,“母亲,他已经将我关起来了,回去之后能不能出院儿还不知道呢,哪还有什么日后啊。” 苏母冷哼一声,本来和善的脸上 浮现了一丝狠辣。 “那个窦家你以为是好呆的,你母亲我已经给她送去了好东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苏觅夏的眼睛里突然浮现精光,“真的吗!” “你父亲会向陛下禀明王府发生的事的,他回去就不敢再那么对你了,只要你拿走了管家权,窦依竹再死了,一切都好办。” 苏觅夏瞬间开心起来,仿佛开心的日子就在眼前。 回门过后,苏父便去宫内说明了发生的事情,齐楠笙紧接着就被招进了宫。 回来的时候苏觅夏便从院子里放出来,管家大全虽然没有全部拿到,也算是有了自由。 “夫人,这个汤我们侧妃一直在守着,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夫人快尝尝。” 林巧儿与丫鬟站在苏觅夏的身旁,丫鬟端着汤,双手烫的通红。 苏觅夏的双眼看向一边,精致的脸上满是轻蔑。 “夫人,这汤药趁热喝,要不妾身服侍您。”林巧儿心疼身边的丫头,主动上前。 苏觅夏终于抬起了眸,“嗯,金琦,快接着汤啊。” “放这吧。”金琦伸手指了指桌子。 林巧儿有气也只能忍,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 她知道如果这个苏夫 人一直在王府的话她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这天天要站规矩听训,还要服侍人,这样下去她怕是没日子活了。 “对了,那个窦氏如今有孕,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咱们都理应去看看的。”苏觅夏轻声对林氏说着。 虽然母亲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对策,她还是想要去看看这个窦依竹如今是什么状况,也好敲打一下窦依柔。 “夫人考虑周到,妾身去准备一些补品给窦氏吧。”林巧儿低头说道。 苏觅夏抬起眸子,一双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林氏。 “金琦你看,怪不得王爷让侧妃管家呢,我都没有想到要给窦氏准备什么补品,还是侧妃更周到一些。” 林巧儿双手交缠在一起,始终不敢抬头。 苏觅夏眼睛一转,要让这个林氏为她所用,那就要让这个女人彻底看到窦依竹是翻不了身了。 “夫人过奖了,妾身也只能在小事上用些心罢了。” “这样吧,你与我一同去瞧瞧窦氏,也算是咱们王府没有亏待她。” 林巧儿瞬间抬眸,“这,我,妾身是妾室,妾室······” “没事,咱们都是姐妹嘛,都是王府的女眷,你去收拾一下 ,咱们一同去。” 林巧儿点点头,赶紧行了礼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窦府中。 窦依竹刚用过早膳就听到下人说王府要来人的消息,她下意识的以为是齐楠笙,可想到他来应该不回大张旗鼓的来。 “是苏觅夏和林氏。” 窦依竹眉头微皱,看样子他们是有计划了。 “小姐,那个苏觅夏不是想要利用林氏对咱们做什么吧?” 窦依竹摇摇头,“她应该是察觉到了林氏并不站在她那边,于是想要带着林氏出来看看我的惨状,让林氏认清现实。” 悦伶气愤不已,小脸蛋红彤彤的。 “这个苏觅夏真是烦死了,咱们都出来了她还想做什么!”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每次看到悦伶生气她都想笑。 “你傻啊。”窦依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可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你说苏觅夏怕不怕。” “依竹啊,一会儿苏夫人就要来了,你看是在这里呢还是去正厅呢。”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窦清宏的声音。 窦依竹立即起身,出门向外走去。 “在这儿呗,我身子不便,就不去外面了。” “好,好啊,去,将苏夫人引到这边来。” 第245章 反噬 “父亲要亲自迎接吗?” 窦依竹看到窦清宏站在屋内不出去的样子有微微疑惑,这老头口口声声说着要弥补她,结果是两头不得罪。 “为父这不是怕她做些什么?我就站在这边看着,一会儿你姨娘也来。” “没有必要,她不过就是看看我腹中的孩子,你说两句话就可以走了。”窦依竹故意道。 窦清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上去尴尬极了。 说话间外面便传来声音,苏觅夏一行人已经朝着这边走来。 “拜见夫人。” “快起来快起来。”苏觅夏看到窦依竹行李赶紧去扶着,“你现在有着身子就不必行虚礼了。” 嘴上说着客套话,眼睛盯着窦依竹地肚子,恨不得一脚将窦依竹的肚子踢没。 “多谢夫人记挂。” “都是一家人嘛,虽说你现在已经不在府中,日后也是要回去的呀,就算是你不回去,那王爷的孩子总是要回去的。”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悦的,这是特意来给她添堵来了。 “夫人坐吧。” “别了,屋内老是煮药,一股子苦味儿,闻的我心都是苦的,咱们去外面坐坐吧,悦伶,去拿几把椅子。” 窦依竹 抬步向外走去,窦清宏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势头不对,说了两句客套话也赶紧离开。 “这府中收拾的还可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回娘家暂住几日呢,竟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呢。” 窦依竹站在廊下,眸光一转,苏觅夏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曾经来过。 “可不就是暂住几日吗,我不过是王府的丫鬟,这王爷不管是送来玩儿的还是吃的,都是看在我腹中孩子的面上罢了。” 苏觅夏转眸看着窦依竹,看到窦依竹的眼睛盯着挂着的鸟儿,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 “王爷真是心细,看的出来王爷很喜欢孩子啊。” “可不是吗,王爷说小姐在院子里出不去,怕小姐心情烦闷,所以才送来几只小鸟,让小姐和腹中的孩儿能听个声儿。”悦伶端着托盘出来,“夫人侧妃,你们喝茶。” 苏觅夏越听越烦躁,她还以为窦依竹是被赶走了,感情这是故意来避难啊。 她还得上杆子来探望一番,否则就容易被人说成是不能容人。 “悦伶,别胡说。”窦依竹扶着腰站在苏觅夏的身后,赶紧警告着悦伶。 可苏觅夏却放在心里了,心底逐渐浮现起恨意。 她抬步向鸟笼走去,伸手抚着镶着金边的鸟笼。 “这鸟儿可真好看啊,你看这羽毛,五彩斑斓的,可真好看啊。”苏觅夏转眸望着林巧儿,“你看好看吗?” “好看的,声音也动听。”林巧儿低声附和。 苏觅夏打开鸟笼子,伸手去抓住鸟儿。 “诶!夫人,小心鸟儿伤了您。”悦伶见状赶紧阻拦。 苏觅夏一把将鸟儿拿在手中,眼底的狠辣拼命隐藏却还是露了一些。 “怕这个做什么,这鸟儿本应该在空中展翅飞翔的,这春日里竟将鸟儿关在笼中,不如这样吧,不如放了这鸟儿,也算是给你积福。” 窦依竹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一丝不快。 “你看夫人想的多周到啊,其实这鸟儿在这里,我听着叫声也觉得甚是烦躁呢,多谢夫人。”窦依竹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行了礼。 苏觅夏却觉得窦依竹只是表面高兴,她盯着窦依竹,手指松开,鸟儿飞走,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示威警告。 而窦依竹依旧唇角含笑,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夫人快喝口茶吧。”悦伶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廊下,将托盘放在了桌上。 苏觅夏坐在椅子上,伸手 向身边的金琦去要手帕擦手,然后便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窦依竹和林氏站在廊下陪着苏觅夏,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苏觅夏终于玩够了,才准备离开。 “夫人慢走,我如今在这里一切都好,夫人不必来时长探望的,春日易染病,夫人要多加注意,养好了身子也好给王爷添个小世子,给我肚子这个做个伴。” 窦依竹一路送苏觅夏到外面,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苏觅夏本来摆足了派头,此刻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回去吧,外面风凉。” “是。”窦依竹行了礼立即转身离开。 苏觅夏满脸怒气的放下马车上的帘子,马车刚启动她便轻哼一声。 “她竟然装得一点事儿都没有,看她生了孩子,我把孩子抱走,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活。” “是啊夫人,咱们不跟她计较,今日她不是站在廊下暴晒了半个时辰呢,估计也该老实了。” 苏觅夏得意一笑,伸手抓了一下脸。 “夫人别动,妆都花了。” 苏觅夏眉头微皱,“她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的脸怎么这么痒啊。” “夫人别急,许是春日里,这些花儿啊草儿啊的弄到脸上了,回去 找郎中配几幅药就好了。”金琦在旁边拉着苏觅夏的手,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了晚上,苏觅夏痒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太医换了两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深夜时分,金琦看到苏觅夏的脸要吓死了。 “夫人,您的脸上好像有,有虫子。” 苏觅夏听到金琦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冲到梳妆镜前,看到透亮的肌肤下,几只小虫子在脸上蠕动,她直接吓个半死。 夜空中响起凄厉的叫喊声,紧接着苏觅夏便晕倒了。 消息传到悦伶的耳朵里,她也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罪了谁吧?” 窦依竹一脸淡定,“没得罪谁,是她自食其果。” 悦伶一脸惊诧,“小姐知道什么?” “那些鸟。” 悦伶惊呼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鸟?那不是康如送来的吗?难道······” 窦依竹摇摇头,“是那老怪做的,下蛊只有他会,可那鸟儿是怎么到康如手里的,想必又是出自英王府之手。” 悦伶面色苍白,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可是个医学博士啊。 第246章 作证变告状 当时那鸟儿送来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出那鸟儿的脚踝处有寄生虫。 联想到最近的一切,窦依竹很警惕的离开了那鸟儿。 之后还特意没让悦伶去碰,就连喂食也是放在笼子外面的食盅里。 “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其实不碰到鸟儿,手上没伤的话,那些虫子是跑不到她身上的。”窦依竹面色沉静,“所以苏觅夏就败在她太过自负了。” “她以为现在她已经嫁进王府了,而我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没任何身份的女人,甚至她以为她能掌控我的孩子。” 窦依竹想到这里不禁轻笑,这个苏觅夏倒是和顾子瑜像是一对儿。 “小姐说什么呢!小姐的孩子当然要一辈子在小姐身边。”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都急了。 窦依竹笑了笑,“你放心好了,这是我的孩子,没有任何人能带走他,最近咱们要小心一些了。” 悦伶还是一脸后怕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靠近窦依竹。 “小姐,如果是苏觅夏做的,那她为什么会主动去握那鸟儿呢?” 窦依竹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不无辜,能在你我身边安排人的也就只有苏家有机会了。” 英王府 的人早就在她掌家的时候早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能是最近刚嫁入王府的苏觅夏身边的人搞的鬼。 “那会不会是康如?” 窦依竹摇摇头,“不会是他,你别害怕,咱们小心些就好了。” 悦伶不住的点着头,脑海里细细的过着院子里吃的用的一切,一点都不想让窦依竹有任何的差错。 那边的苏觅夏仿若疯了一般,一夜都没有合眼,次日醒来的她仿若猪头一般。 清晨,金琦看到苏觅夏红肿如脸盆一样大,立即叫人去请齐楠笙过来。 “王爷一定要为我们夫人做主啊!” 齐楠笙刚到屋内金琦便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苏觅夏拿头巾包住脸向正厅走去,还没有说话便开始哭。 “王爷,妾身只是去转了转,怎么就毁容了,窦依竹她要害妾身,她想要妾身死。” 坐在轮椅上的齐楠笙面色冷毅,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觅夏。 从外面回来就得了疑难杂症,这是窦依竹能做出来的,可他不相信她会那么狠毒。 “王爷!你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苏觅夏跪爬着向齐楠笙去,双手拉着他的衣袍,声音嘶哑到不行。 齐 楠笙转眸看了一眼若云,若云立即上前,“夫人,您有话好好说,这大清早的您哭成这样,传出去还以为咱们王爷怎么了呢,您先坐。” 苏觅夏被若云浮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那个窦依竹你现在还不了解吗?王爷你不觉得她就是个妖怪吗?” 齐楠笙看着苏觅夏红肿的脸,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你们去窦府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林氏怎么样?” 苏觅夏猛然抬起肿的只有一条缝的眸,“是啊,快去!快去把林氏也请来。” 几人坐在屋内等着林巧儿过来,苏觅夏一直在思考着,好像林氏回来是没事的,怎么她就有事了呢? 正在思考着,她的脸又如撕裂了一般的疼。 恨意夹杂着疼痛,苏觅夏的双手紧紧抓着衣袖,那上好的绸缎已经被她抓出裂痕。 林巧儿不一会儿便来到苏觅夏的院子,行过礼眼神转到苏觅夏的身上,她也吓了一跳。 “林侧妃,你告诉王爷,咱们除了窦府哪儿也没去是不是!” 林巧儿点点头,“是啊,昨日奴婢和夫人只去了窦府,也只在窦氏住的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儿。” 苏觅夏紧 跟着点头,“所以就是在窦氏的院子里!就是她,就是她陷害了妾身,她嫉恨妾身嫁给了王爷,所以给妾身下了毒!” 林巧儿低头站着,听到苏觅夏这么说向齐楠笙走了一步。 “可夫人,王爷,我们在窦氏院子里的时候,我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要说不一样,那就是夫人坐在廊下了半个时辰,我们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齐楠笙瞬间面色骤变,屋内就像是一阵寒风突然刮了过去。 “窦氏是有孕之身,半个时辰?” “王爷,她,郎中说了,现在已经胎像稳固了,多动动是有益处的。”苏觅夏赶紧解释着,“不对啊,王爷,您怎么,妾身是被窦氏害的啊。” “可夫人,若是那椅子有问题,咱们走了之后窦氏就坐下了啊。”林巧儿紧接着说道。 苏觅夏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入了林巧儿的套了,这哪是在佐证啊,这是在告状啊! “林氏,你疯了是不是?!你故意这样说让王爷误会我是不是!”毁了容的苏觅夏失去了理智,瞬间起身大喊。 金琦赶紧去拉住苏觅夏,“夫人消消气,这不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吗。” “查什么 清楚!我还说呢,你从前跟窦氏是不对付的,怎么就愿意跟着我去窦府了,你跟窦依竹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苏觅夏用力挣脱金琦,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林巧儿身边的丫鬟拉着林巧儿后退,“夫人,当时我们侧妃是说了的,她这么去不合适的,是您说了没有不合适的。” 几句话说的苏觅夏是百口莫辩,却也是愤怒异常。 她只觉得胸腔内有一把火要把自己烧死了,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更是止不住怒火。“我杀了你!你们都跟窦依竹一样欺负我,我杀了你们!” 苏觅夏拿着桌上的香炉就朝着林巧儿扔去,林巧儿大叫一声,捂着头蹲在一边。 齐楠笙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一句话没说,气氛却是冰冷至极, 嬷嬷见状立即将苏觅夏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姐不可再闹了!” 苏觅夏看着嬷嬷突然回过神来,转眸看着满身寒气的齐楠笙更是紧张到不行。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她向来都是沉得住气的,怎么能在齐楠笙的面前这么的失去理智呢? “王爷莫怪罪,夫人不是有意的,这不是得了这罕见的怪病,心里焦躁吗。” 第247章 搜家 嬷嬷端着茶向齐楠笙走去,轻声轻柔的说着。 “这春日本就万物更新,许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窦氏如今身怀有孕,不如王爷还是派人去查一下的好,要是伤着孩儿就不好了。” 苏觅夏缓缓的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是正经的解决办法啊,不管怎么样,先去查才是正儿八经的。 “是妾身不好,刚才失去了理智,实在是因为妾身,这,这脸······” 齐楠笙始终一言不发,看了看林氏,对着身后的康如挥了挥手。 “带着侧妃回去吧,叫郎中过去瞧一瞧。” 康如边说着边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夫人如今身染重病,还是在府中好生休养吧,窦府那边小的会派人去查的。” 苏觅夏本来还想说什么,刚起身就被嬷嬷给拉住。 “小姐,咱们不可再妄动了。” 苏觅夏伸着双手想要抓脸却不敢动,只是在空中挥舞着,气到要吐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回门那日,咱们夫人不是说了会让窦依竹好看的吗,怎么转眼间染咱们小姐身上了。” 金琦拿着冰块给苏觅夏敷脸,声音都带着哭腔。 苏觅夏也有些着急了,是啊 ,她母亲不是说窦依竹的好日子都到头了吗? “你派人去问问母亲怎么回事,另外找一些人去窦依竹住的地方给我搜!” “是小姐。”金琦答应着。 苏觅夏转身走到内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起首饰匣子就将镜子砸碎了。 窦府内。 窦依竹手捧着一本书入神的看着,悦伶照例拿着针线在一旁做活。 正在入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悦伶警惕的放下手中的针线立即向外走去。 “你们做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搜府了,是谁让你们来的!” 听到窦清宏的声音,窦依竹也立即起身。 “小姐别出去!”悦伶拉着窦依竹,她可不想窦依竹在这个时候出任何问题。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 “小姐你听话!我害怕那些······” 悦伶的话还没有说完窦依竹便出去将门打开了,窦清宏刚到门边,窦依竹猛地开门差点就将窦清宏摔倒。 “让开!”领头的人呵斥道。 窦依竹拉开窦清宏走到门边,“你们是哪来的,要来这里做什么?” “笙王府苏夫人身染重疾 ,怀疑是在窦氏你这里被下了毒,我们奉命来这里搜查赃物。” 窦依竹倒是没想到苏觅夏会来这一套,她以为苏觅夏不敢。 “请问大人是奉谁的命呢?我虽是一个平民,可我父亲却是朝中臣子,你们搜家可有明令?” 领头的人心虚的眨了眨眼,双手扶着腰带,清了清嗓子看着窦依竹。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骨头硬啊!苏夫人中毒了你听不懂吗?自然是王爷叫来的。” 窦依竹一听这个就是假的,齐楠笙根本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你确定笙王爷而不是你们那个苏夫人?没有报官擅自调人来搜查当朝臣子的府邸,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窦清宏站在一边看着窦依竹,听着女儿的话才回过神来,她瞬间直起身子双手掐腰。 “是啊,本官乃朝中官员,启容你在这里放肆!” 领头的人很是不耐烦,不住的挥着手,“快去!搜!” 窦依竹伸开双手阻拦,那几个人不管不顾,推搡着窦依竹,直冲冲的向里面走去。 “啊!” 窦依竹突然跌倒,惊呼一声便捂着肚子叫疼。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动了胎气?”悦伶 赶紧趴在地上将窦依竹护在怀中,“来人啊,快去叫郎中,快去叫人啊!” 那几人瞬间愣住,不管怎么说窦依竹腹中的孩子都是笙王爷的啊。 “把门关上!把这几个害人性命的人都给我捆起来,等到笙王爷来了看如何治你们的罪!”窦清宏适时大喊。 窦府的下人们立即将大门关住,窦依竹的人赶紧去叫郎中。 “小姐还好吗?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好吗?” “哎呀起开!”窦清宏突然推开悦伶,一个用力便将窦依竹抱了起来,箭步走向床边。 窦依竹愣愣的抓着窦清宏的肩部,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 五六岁时的记忆突然闯入脑海,他是讨厌她的母亲,可没有晴姨娘的时候,他似乎对她还是有几分温情的。 像是这样的怀抱,她也是有过的。 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小时候他怀抱的温度和香气。 “愣着做什么啊!郎中呢!” 窦依竹坐在床上看了悦伶一眼,抬起手拿着靠枕。 “郎中来了。” 悦伶立即靠近床边,“大人,您这边请。” 将窦清宏打发走,窦依竹看着郎中,轻轻的推开郎中把脉的手。 “我 没事,刚才是装得,不过你必须要说我有事,懂了吗?” 郎中立即点头,赶紧装模作样的为窦依竹把脉。 “窦小姐,这话是可以说的,可问题是,这不是往王爷身上抹黑吗?” “您放心,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是王爷叫来的,你懂吗?” 郎中思忖片刻,片刻便明白了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要悉心照料的吗?怎么还能让小姐动了胎气呢!”郎中立即开演。 窦清宏急的在外面直转圈,狠狠的瞪着来搜家的那几人。 “不要紧吧?是不是喝些汤药就能保住啊。”窦清宏人在外面,伸着头向内室喊着。 “有我在,应该是没事的,可夫人怕是不能下床了啊!” 窦清宏听到郎中的声音,拿着鸡毛掸子便向外走去,狠狠朝着那几人身上敲打着。 窦依竹透过窗子向外望去,正在发呆的时候就看到大门从外面被打开,大门敞开的瞬间,她一眼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齐楠笙。 “王爷,王爷来了!这几个人说是王爷派来的,害的依竹动了胎气啊王爷!”窦清宏看到齐楠笙来立即向外走去。 康如推着齐楠笙向院内走来,停在几个人面前。 第248章 动了胎气 几人看到齐楠笙瞬间都低下了头,没一个敢去看齐楠笙的。 “说,你们到底是奉谁的命!”康如大声质问。 几人推推搡搡,最终还是将领头的人推了出去。 “王,王爷!是夫人说了王爷让咱们来的啊!” 齐楠笙垂下眸去,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康如只是看了齐楠笙一眼便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他箭步上前,伸手便给了那人一巴掌。 “哪个苏夫人!笙王府什么时候是苏夫人说了算的!”康如大声质问。 几个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谁也不敢再大声说话。 “你们猪脑子吗?!笙王府只有一个当家做主之人,那便是你们面前的王爷!没得到王爷的亲命敢来这里搜查官员府邸,敢在王爷脸上抹黑,谁给你们的狗胆子!” 齐楠笙微微皱眉,眸底浮现一丝不耐烦。 “够了,与这种没脑子的人费什么话,发配苦界城。”齐楠笙淡淡道,说完便拍了拍轮椅。 康如立即挥手让外面的人进来,“拉走。” 窦依竹一直定睛看着外面,看着齐楠笙云淡风轻,几秒钟便将几人的生死定格在苦寒之地。 听到轮椅声进入屋子 的声音,窦依竹瞬间躺在床上。 “王爷来了,小姐吓坏了,刚被郎中扎了一针睡下了。”悦伶见窦依竹装睡立即向外走去,柔声对齐楠笙说道。 齐楠笙下意识的看向郎中,又看了看床上。 “王爷,今日······” “有劳岳丈照料,日后还要更加悉心,本王定有重谢。”说罢齐楠笙又拍了拍轮椅,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郎中也跟着齐楠笙一起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快步去追上齐楠笙。 “王爷,窦小姐他没事。” “本王知道。”齐楠笙沉声道,她说是睡着了,睫毛却在抖动,明显是不想看到他们。 依照她的脾气,她没有闹大,只是想让苏觅夏的受些苦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去做什么说什么。 “好生照料她。” “王爷放心。”郎中立即保证。 屋内,窦清宏走向内室看着窦依竹。 “还愣着做什么?去煎药啊。”看着悦伶站在一边,窦清宏压低了声音厉声道。 悦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保胎药都是一天两次,可今天早上已经喝过了。 “我没事,刚才都是装得。”窦依竹感觉到外面 安静了缓缓起身。 窦清宏见状吓了一跳,而后又开心的笑了笑。 “依竹真是心思缜密啊!好,这样很好啊!”窦清宏笑了笑。 窦依竹一时间都不知道窦清宏是在搞什么,他前阵子不还是跟齐英稷站在一边吗?怎么现在又搞得站在他们这边了呢? “你先出去。”窦清宏命令悦伶。 窦依竹抱着软枕看着窦清宏,“不必了,悦伶就是我的双手,父亲是想跟女儿说从前都错了,日后都站在女儿这边是吗?” 窦清宏明显的愣了一下,双唇抖动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多言,做父母的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生而为人,不管是男子女子都是要自己有本事才能被看得起,我不怪父亲的势利。” 窦依竹冷冷的看着窦清宏,将话说的很是决绝。 “依竹,你是在怪父亲吗?当年你母亲······” “没有,女儿不怪父亲,是父亲教会了女儿,日后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才不至于让女儿的孩子走女儿当年走过的路。” 窦清宏面色涨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依竹啊,为,为父······” “没事的父 亲,只要父亲不跟女儿的对手站在一边,咱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的过下去。”窦依竹笑道,“悦伶,送送父亲。” 窦依竹说罢便躺在了床上,闹了这么一通她还是挺累的。 “小姐,吃完燕窝润润吧。” “不想吃这个,去弄碗花生酪吧。”窦依竹将燕窝推到一边,现在她不太想吃腻人的燕窝。 她得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苏觅夏又败了一仗,现在估计又在思忖这怎么去把她捏死。 “小姐,奴婢叫人去做了,小姐真的没有动到胎气吧?” 窦依竹摇摇头,“接下来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你也可以歇歇了。” 悦伶一脸高兴,眉眼间写满了笑意。 “小姐可真厉害,奴婢越发觉得小姐就像是画本中的女将军!运筹帷幄之中,翻云覆雨!”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了,不过还是在处处思虑的。 “害人之心,防不胜防,所以咱们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是,小姐。”悦伶说完叫人去院子里收拾着残骸。 笙王府内。 苏夫人看到苏觅夏的脸眼泪就没有再停过,坐在女儿的身边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儿一般。 “夫人,小姐 现在可是最需要您的,您可得拿个主意啊。” 苏夫人看着金琦,目光都是呆滞的。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怪,怪不得呢,当日英王妃就疯疯癫癫,现在我的女儿又被她搞成这样,这样女人莫不是阎罗转世?!” “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啊,咱们得想办法啊!”金琦跪在地上抓着苏夫人的裙摆哀求着。 苏觅夏此刻已经清醒了,她这样跟窦依竹斗是最不明智的,她看着母亲的样子有些诧异。 “母亲,您不是说要让窦依竹好看的吗!” 被女儿问到这里她瞬间低下了头,“母亲我,我本来就是想要窦依竹被这个蛊给侵蚀,哪料到你会去碰那些鸟儿啊。” 说到这里苏母泣不成声,简直后悔到了极点。 苏觅夏这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当时窦依竹一点表情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这么厉害?母亲,你到底是使唤了什么人?咱们的人怎么可能为她所用呢?” 苏觅夏不敢相信是窦依竹认出了那鸟有问题,只觉得是自己的人有问题。 苏母摇着头,“那些人都不会有问题啊,我,你父亲已经派人去查了,咱们等等看。” 第249章 打探 都不会有问题?苏觅夏不禁想到了英王妃。 “所以说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妖精吗?那英王妃都是被她治好的,她莫不是真的会妖术?”苏觅夏一脸惊恐。 她要是顶着这张虫子一直蠕动的脸一辈子,那她可真是不要活了,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夫人,现在重要的不是查那个告密之人是谁啊,是要给咱们小姐把脸看好啊。” 金琦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夫人瞬间回过神来,可不一会儿脸上又浮现为难的样子。 “这······”苏夫人不敢言语。 本来他们接到的消息也就是让窦依竹身染重疾然后稀奇古怪的死掉,也只是在下人身上动了一下手脚。 “其实你父亲和我根本不确定给我们找人的是谁,你父亲正在问了,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能找出来了,你再忍忍啊。” 苏觅夏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泪成串的落下,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金琦上前去将头巾给苏觅夏戴好,扶着她起身。 “小姐别哭了,大人和夫人在想办法了,过不了几日就好了,咱们就在这屋里呆几日。” 苏觅夏推开金琦,木讷的坐在地上。 “对啊,你别这样, 母亲会想办法的,你父亲也在想办法了。” 苏觅夏靠在木阶上,唇角突然浮现一丝冷笑。 “呵,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瘆人的笑声回荡在屋内,苏母和丫鬟吓的半死。 苏夫人甚至怀疑女儿好像英王妃当日,难道女儿也疯了吗? “我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觅夏突然开口。 苏母蹲在地上向苏觅夏靠近,伸手去抚着苏觅夏的额头。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太悲惨了,我还天真的以为嫁进来了,我的人生就会重新开始,这王府就是我的另一番天地,可却没想到一开始就坠入了地狱。” 苏母看着女儿起身,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一般,担心的脸色都发青了。 “母亲和父亲都会帮你的呀。” 苏觅夏坐在榻上,擦干眼泪看着母亲。 “母亲不用担心,女儿又没死,只要有命在,就算是地狱,女儿也能一步步爬上去。”清醒过后的苏觅夏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苏母看到这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好,这样母亲就放心了,你也放心,你父亲一定会找到人为你治病的。” 苏觅夏点点头,低眸整理着衣袖。 “送母亲回去吧,明日让父亲在朝上为女儿认个错,今日去搜家一事,确实是女儿做错了。” 苏母瞬间有些紧张,“可,可你父亲好歹是朝中大官,这样去认错,怕是不好吧。” 苏觅夏拿着头巾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脸,“就是要在朝上说出来,把女儿的病也说出来,这样陛下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不定能找到人给女儿治病呢。” 苏母立即答应,终于离开了王府。 窦府内。 窦依竹捧着书发着呆,脑海里一直都是下一步苏觅夏会怎么做。 “姐姐,姐姐还好吗?” 正在思虑间,窦依柔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小姐,我们小姐正在歇息呢。”悦伶听到窦依柔的声音立即将她挡在外面。 窦依柔手中拿着食盒,眼睛中满是担心。 “妹妹听说父亲和姐姐受了惊吓,特意熬了安心定神的滋补汤,给姐姐送来一碗。” “进来吧。” 窦依竹放下手中的书,她还正发愁没有思路呢,说不定这个窦依竹能提供点思路给她。 “妹妹费心了。”看着窦依柔走来,窦依竹笑道。 窦依柔笑着将食盒放在桌上,“不费心的,这些 本就是女子常做的。” 只是听闻了发生的事情让她很是心惊,她竟然不知道窦依竹如此的厉害。 “姐姐快尝尝,这个汤里面妹妹特意放了几味名贵的药材,适才还给父亲送去了一碗呢。”窦依柔打开食盒,将汤盛在瓷碗中。 看着冒着热气的汤,窦依竹美眸中浮现一丝诧异,做戏而已,用不着搞这么真吧? 这个家里的人怎么突然间都转了性了?难道是因为苏觅夏的惨状? 还是说苏觅夏派她这个妹妹来投诚,想要解药? “刚煮好妹妹就端来了,还有点烫呢,妹妹替姐姐尝尝。” 窦依柔故意在窦依竹面前喝了一口,又换了勺子将汤放在窦依竹的面前。 窦依竹看了看碗,又看了看窦依柔满是期待的眼神。 她不可能喝这碗汤,即便是窦依柔尝过,可毒是可以下在勺子上的。 又或者是什么指甲缝里,衣袖间。 “有劳二小姐了,我们小姐刚吃了一些东西,还喝了许多花生酪,这会儿怕是喝不下了,奴婢端去炉子上热着,小姐一会儿再喝。” 窦依竹一句话没说,悦伶已经将汤碗给端走。 窦依柔瞬间变了脸色,但是唇角却依旧 有笑容。 “那就等会儿再喝,姐姐,妹妹听闻笙王府苏夫人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那虫子啊就在脸上动来动去,吓死个人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没说让窦依柔坐下她已经坐下了。 “姐姐,怕不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吧?要不让父亲去找人在院子里搜搜,姐姐如今身子重,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好就完了。”窦依柔装作很是紧张的样子。 窦依竹有些烦躁了,难道窦依柔真的是苏觅夏派来的? “听说父亲叫人在花园里搭了一个戏台子,不如你去请个戏班子来吧,咱们也好解解闷。” 窦依柔张大了嘴巴,啊? “姐姐。” “二小姐,我们小姐的意思是这院子里安全的很,那苏夫人不过就是自食其果而已,咱们管不着,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成。” 悦伶笑嘻嘻的端茶给窦依柔,“二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喝口水润润吧。” 窦依柔局促的接过茶盏,她也纳闷,之前窦依竹是个傻子的时候,她可是永远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这个窦依竹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她面对曾经的那个傻子竟然有些怯懦。 第250章 自己为自己找婆家 “嗯,多谢了。”窦依柔喝了一口,直直的看着窦依竹。 “姐姐,妹妹是觉得,咱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当然是要站在一起的,姐姐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尽管开口。” 窦依竹换了个姿势依靠在榻上,“是呀,我没拿你不当一家人啊,我刚才不还让妹妹去找戏班子嘛。” “是,是啊。”窦依柔无话可说,“那姐姐歇着吧,记得喝汤,妹妹先走了。”窦依柔起身离开。 悦伶透着窗户看着窦依柔快步离开,不禁捂着嘴笑。 “小姐,她走的时候灰溜溜的,真是笑死人了。” 窦依竹连眸子都没抬,这个女人来试探的不要太明显。 “小姐放心,那些汤奴婢已经倒了,咱们才不要喝她的汤。”悦伶拿着扇子将窦依柔留下的气味吹走。 窦依竹沉思着,“我倒是觉得窦清宏有些想要靠近我,可这个窦依柔,好像依旧在为了苏觅夏做事,倒是有些······”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你说是不是苏觅夏让她来套话的?” “管她呢,反正咱们小姐好好的,咱们远离她,多注意些就好了。”悦伶毫不在意。 窦依竹点着头,苏觅夏, 这个女人她从第一次见就感觉处城府之深,现在风平浪静那就代表苏觅夏已经在暗戳戳的做什么了。 “小姐在想什么?床已经铺好了,小姐睡会儿吧。” 窦依竹点点头,起身向床边走去。 这一天还没有过去,苏家被严厉斥责,齐楠笙也被齐元熙叫到宫中数落了一番。 晚间窦依竹就得到了消息,康如来告诉了窦清宏,这边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儿了。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讽刺,她又不是能控制住局面的人。 “小姐别胡思乱想了,咱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安生的把孩子生下来。” 窦依竹叹了口气,“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悦伶看着窦依竹担心的样子也有些担心,“那小姐怎么想?” 窦依竹把玩着手上的镯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咱们还有多少钱?” “还挺多的。”悦伶低头沉思着,“如果小姐想离开这里,咱们能买半个窦府这么大的府邸。” 窦依竹不禁笑了笑,能买半个窦府也不算小了。 “咱们不走,若是离开这里说不定死的会更早,你去买些人,盯着英王府和苏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必须要知道齐 英稷和苏家在做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窦依竹开始孕反,比之前还要没精神,每日都吃不下东西。 悦伶每天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喂窦依竹吃东西,窦依竹吃一半吐一半,没几日便脸色蜡黄。 她看着窦依竹这样很是心疼,只能叫康如去请太医。 齐楠笙找不到康如自然要问,也知道了窦依竹的难受。 “王爷要康如做什么?小的这就去做。”昭武站在一边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本来就是想问最近几日窦依竹怎么样,既然康如已经去请太医了,怕是不太好。 “你已经成家,人妇有孕,反应很大会怎么样。” 昭武啊了一声,片刻回过神来。 “这,小的家里那位,皮糙肉厚的,根本没反应啊,生之前还在烧火做饭呢。” 齐楠笙眉头紧皱,她本就身子虚弱,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你去送些古玩字画,有趣儿的东西去窦府。” “是王爷。” 苏觅夏站在外面,听到齐楠笙的声音,面罩下的脸满是狠辣。 昭武向外走来的声音传来,苏觅夏立即向后躲着。 她被靠着巨大的木柱子,双手紧紧的抠着木头,指甲都险些要抠出血来。 苏觅夏只觉得后槽牙都恨的要碎了,她无法忍受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 欢天喜地的以为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每一天都是这么的煎熬。 “夫人?” “嘘!” 苏觅夏拉着金琦离开,最近几日脸上的虫子经过太医的治疗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可到了深夜里还是让她无法安睡。 她本想求齐楠笙去找人,没想到却听到齐楠笙关心窦依竹的话语。 “夫人这是怎么了?见到王爷了吗?” “没有,咱们走。”苏觅夏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拿出纸笔写了信,“把这个给窦依柔送去。” 金琦拿着信封有些愣住,“夫人,如今窦府里的人对窦依竹都挺好的,万一她要是把这个交给窦依竹就完了啊。” 苏觅夏冷哼一声,扶了扶脸上的面罩。 “发生的事情哪就那么容易被抹平的,窦依竹不会对窦依柔掏出真心,窦依柔可是曾经把窦依竹差点弄死的,后来又陷害过那么多次,现在也不过就是表面太平而已。” 金琦点点头,拿着信件就去了外面交给了自己人。 窦依柔看到信件有些犹疑,她现在是有个现成的机会,可看父亲对待窦依竹的态度, 她倒是有些怕。 窦清宏对窦依竹可不仅是改变,甚至是有些父爱在眼里的,所以窦依柔有些不敢。 窦依柔看到天色渐晚,起身去了窦清宏的书房请安,却得知窦清宏此刻正在窦依竹的住处。 她立即马不停蹄的走去窦依竹地院子,离老远就看到了父亲站在正厅内。 “这些都是笙王爷送来的,你看看,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为父这么大年纪了都没见过呢,这九连环也只是听说过。”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一脸兴奋的为她介绍着,只觉得好像有种错觉在身上。 “父亲,女儿来看看姐姐。” “柔儿来了,见过你姐姐。” 窦依柔上前行礼,“姐姐安好,近日听说姐姐害喜对频繁,都不敢来叨扰姐姐呢。” 窦依竹轻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屋里只多了窦依柔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竟然觉得很是吵闹。 “还成,总是能吃一点的。”窦依竹笑道。 “看到王爷这么疼姐姐,妹妹也就放心了,说起来,妹妹还真是有点羡慕呢。” 窦依竹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羡慕她? 窦清宏一脸厉色,“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天天想着嫁人羞不羞啊。” 第251章 曾经的爱 窦依柔瞬间低头,眼睛也是一刻间便红彤彤的。 “父亲误会女儿了,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窦依竹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是觉得有趣,以往窦清宏对这个女儿可是万分宠爱的。 “是啊父亲,知慕少艾,妹妹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妹妹也到了出阁的年龄,父亲也应该为妹妹操心些了。”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嘿嘿笑了两声。 “是啊,可这不是······这不是你妹妹不争气吗,错过了一些机会。”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面前的窦依柔,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女儿听闻咱们府中又开了私塾,父亲何不在那些学子之中挑一个给妹妹呢,假以时日,那些学子也能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何尝不是一个好姻缘呢。” 窦依竹是诚心建议的,学子也不算是不好的归宿。 只是她知道,窦依柔是一个心高的人,若是嫁给一个学子,怕是会在心理上被折磨一辈子。 不过若是能想通,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天地。 “姐姐说什么?”窦依柔的声音满是焦急。 窦依竹歪着头看着窦依柔,“怎 么?妹妹不愿意?父亲是何意思呢?” 窦清宏一脸黑线,“柔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墓媒妁之言,你先回去吧。” “父亲这是不管柔儿了吗?柔儿自小在窦府长大,那些学子都是没有家室的,女儿嫁过去也只会吃亏啊!” 窦清宏一脸烦躁,想到最近女儿的所作所为,眸底浮现明显的厌恶。 “你这是把窦府私塾中的学子都了解一遍了啊。”窦清宏压低了声音怒吼着,“啊?!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做女子的样子!滚回去。” 窦依柔一脸不敢相信,转身便离开了窦依竹的院子。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没想到他一直都挺清醒的,原来那些糊涂,那些偏心,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冷漠不愿意管而已。 “打扰你歇息了,为父去跟她讲,以后让她少来。” “嗯,多谢父亲。”窦依竹轻声道。 “你歇息吧,为父也回去了。”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的背影,她还以为窦清宏是在跟窦依柔演戏,让她怜悯,然后去管窦依柔的事儿。 可是没想到窦清宏好像是真的对窦依柔有些厌恶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从 前他都对小姐做过什么,别上他的当。”悦伶看到窦依竹眼神里的柔和立即提醒着。 窦依竹不禁笑了笑,她确实是差点被带偏。 “你说有没有那种情况,就是恨太多了,也就忘了曾经也是有爱的。” 悦伶皱眉看着窦依竹,“所以呢?小姐是要做母亲了就心慈手软了吗?那些恨到骨子里的时候,都因为一些爱过的瞬间烟消云散了吗?若不是他,小姐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窦依竹愣愣的看着悦伶,若是没有窦清宏,她也许都不会到这个世界。 “你放心吧,咱们反正不远他们,也不近他们就好了。”窦依竹扶着腰起身向屋内走去。 窦依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一会儿便睡去,那边的窦依柔看着桌上的信,久久不能入睡。 翻来覆去半夜,她决定让窦依竹死。 从窦依竹嫁给齐楠笙以后,她似乎就没几天好日子。 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又住到自己家里来了,她可不能再让窦依竹来欺负她了。 这样下去她都要嫁给穷书生了,而且窦依竹可不止一次说让她嫁给那些人,日后她可能都要去田里做活了。 想到自己要扛着锄头在田间劳作, 想到自己要每天站在婆婆身边端茶递水,窦依柔都不禁要颤抖。 窦依竹必须死,死了这个家才能安生。 死了父亲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了,到那个时候,父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好好待她了,到时候苏觅夏也会帮她的。 窦依柔做足了心理建设,次日一早便安排人去找戏班子了。 三日后。 “姐姐,花园的戏台子已经搭好了,我也请了几个戏班子,姐姐快去看看哪个戏班子能留下。” 窦依竹院内,窦依柔人还没进屋声音便传来了。 窦依竹正觉得无趣,听到窦依柔的声音立即向外走去。 “是吗?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叫姨娘也去看看吧。” 悦伶赶紧上前扶着窦依竹,“小姐慢些。” “母亲也去呀。”窦依柔诧异的问着窦依竹,似乎怕什么事情被母亲知道了一样。 窦依竹立即转眸,“是呀,父亲公务繁重,这花园里的戏班子不过就是为了给咱们女眷解闷儿的,自然要姨娘也去看看呀。” 窦依柔无法反驳,立即挥手叫人去叫母亲。 几人一起到了花园,晴姨娘从另外一个方向来。 “呀,依竹可得注意呀,悦伶你怎么也 不给依竹拿个披风啊。” 晴姨娘嗲嗲的声音传来,悦伶猛然看着自己的手臂,她是忘了拿披风了。 “没事,天气逐渐暖和了,不冷的。” 窦依竹挥着手,下人立即拿来椅子放在她的身后。 “姨娘最近气色不错啊,看起来倒是年轻不少呢。” 晴姨娘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脸,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又对着窦依竹笑。 “依竹真是会说话,我都半老徐娘了,哪里还能年轻啊,不过你气色倒是看上去不太好呀。” 窦依竹拉着软垫到腰后靠着,“是呀,我这不是情有可原嘛,肚子里的小家伙太闹腾了。” 她边说边向窦依柔看了一眼,“倒是妹妹,花儿一样的年纪,应该嫩的如水葱一般,怎么最近看上去也不太好啊,姨娘若是空了,也给妹妹好好调养一下才是。” 晴姨娘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 “是啊,你妹妹最近是不怎么好,这不是因为跟你们父亲拌了几句嘴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就把锅甩给她了。 “也不怪父亲,女儿家家的,张口给自己找婆家,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窦依竹挺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笑道。 第252章 遭了老罪 窦依柔的脸色都快变成灰的了,窦依竹的话连一旁的丫鬟都在捂着嘴笑。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窦依竹踩在脚下摩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有,柔儿她就是个被爹爹娇惯坏了,总是说话口无遮拦,她也就说说,若是真出阁了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晴姨娘赶紧在一旁打着圆场。 窦依竹始终面带微笑,她不提这茬儿就好了,这娘俩竟然还对着她演戏。 “总归是要到那一天的,姐姐虽然出来了,但是手中也尚有几分薄产,到了那一天,姐姐一定会给妹妹备份大礼的。” 窦依柔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谢谢,还是该说不着急。 “妹妹不是说戏班子都已经来了吗?要不让他们轮着唱一下,完了咱们一起选一个戏班子留下。” “好,好呀,婵儿,快去叫人吧。”窦依柔终于抬起头,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窦依竹目视前方,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厌烦。 可深陷其中,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戏台拉上幕布,再次打开的时候,唱戏的已经在上面。 窦依竹对这些东西本来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没想到一开口 她就被吸引。 戏文唱的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结合,恩爱,生子,男人忙于公务,之后又纳妾,女人独守空房,空悲寂寞,对窗抹泪。 听到最后窦依竹只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悲呛感,她以为她跟这个时代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结果现在这个境地,跟这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甚至比那些女人还惨,至少那些女人还有出入自由。 窦依竹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其实想明白了,一切也不过如此。 她在这里活一场,走也走不了,那就得漂漂亮亮的活着。 爱情算什么呢,转瞬即逝的东西罢了,只要将齐楠笙当做一个能给她好生活的工具,能够畅快的过完这一生,这才是正经事。 “不知窦小姐对咱们的戏印象如何?可还满意?” 正在窦依竹发呆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窦依竹抬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双眸炯炯有神,虽然身着戏服,脸上也画着妆容,可还是能看他是个眉目俊朗的男子。 “我也不常听戏,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您字正腔圆,余音绕梁,您的功底想必是极好的。”她客套 的说道。 “在下沐春阳,多谢小姐夸赞,望日后有机会给小姐再唱戏,在下告退。” 窦依竹微微颔首,沐春阳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咿咿呀呀的戏,窦依竹听了许久。 终于把来这里的几个戏班子都听了一遍,耳朵也清净了几分。 “姐姐,咱们都听完了,姐姐喜欢哪个戏班子呢。” “是啊依竹,你看喜欢哪个,咱们就留下哪个。” 窦依竹坐在晴姨娘和窦依柔中间,听着两人的声音只觉得聒噪。 “妹妹看哪个好呢?”她转眸问着窦依柔。 窦依竹看着晴姨娘,“我也不怎么能听的出来,还是看姐姐的吧。” 窦依竹回忆着刚才几个戏班子,好像就只有一个老板跟她说话了,那就是沐春阳。 本来都坐的困倦了,想到这里窦依竹突然就有些精神了。 “我倒是觉得第一个上台的那个不错,娓娓动听,过耳不忘。” 窦依竹边说边观察着窦依柔,话落她一眼就感觉出窦依柔双眸一亮。 她已经明白了,看来这戏班子被窦依柔母子动过手脚了。 “妹妹也觉得不错,母亲觉得呢。”窦依柔看向晴姨娘。 “我看什么 都成,这本来也就是你父亲给依竹解闷的,就让依竹选吧。” 窦依竹扶着腰起身,“那就他们吧,我累了,先回去歇歇。” “那块回去吧,这个时候可不能累着了,快,让轿子过来。”晴姨娘无比殷勤,挥着手帕让抬轿的人向这边走来。 窦依竹笑了笑向轿子走去,的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出来这么一会儿了,小姐饿了吧?奴婢去给小姐做些吃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抬步向屋内走去。 那个男人说话的瞬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既然‘戏台’已经搭好了,她就看看窦依柔和这个沐春阳唱的哪一出吧。 三日后,戏班子入住窦府,相安无事了一阵,一个安静的下午,悦伶突然跑了进来。 “小姐。” 窦依竹拍了拍身旁,端起桌上的茶递给气喘吁吁的悦伶。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急。” 悦伶喝了一口水,身子向前倾靠近窦依竹。 “奴婢还奇怪呢,最近王爷和康如都没信儿了,奴婢猜,许是去抓那红毛怪了。” 窦依竹瞬间来了精神,“他出现了?” “奴婢还不知道,就咱们买的那几个人嘛 ,一直在英王府外面守着,他们来说英王府来了一个高人,是给英王妃调养身子的,可小姐你说巧不巧,这几日苏府的人去的可勤了呢。” 窦依竹若有所思,这么说就不是巧合了。 “那王爷也知道了?” “应该是的,因为王爷这几日天天带着康如去英王府,说是一起办公务,苏府的人也在,可据说一直都没有请这位高人去给苏觅夏看病,你说为什么?” 窦依竹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说是他故意的? “他既然已经有了把柄,那何不直接去把那红毛老怪抓住呢。” “王爷自然有王爷的考量嘛,小姐您之前不是也老说,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嘛,这一抓不是将英王府和苏府都给得罪了。” 窦依竹看着悦伶,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老成了。 “是啊,如此一来,陛下肯定会怀疑王爷对那个位置觊觎已久,让他们相互拉扯吧,反正咱们现在是安全的。” 悦伶笑了笑,“是啊是啊,左右那个老怪见不到苏觅夏,那苏觅夏就难受一日,奴婢就多痛快一日!” 窦依竹也跟着悦伶笑了笑,是啊,苏觅夏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第253章 博您一笑 “可是小姐,咱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窦依竹看着窗外,“如今咱们就这么大点地儿,能去做什么,保护好自己就成了。” 悦伶笑了笑,起身去为窦依竹倒上新茶。 “奴婢这不是怕小姐烦闷嘛,今日戏台那边唱涟漪传,咱们去听听吧。” 窦依竹摇摇头,“算了吧,整日里都是些女子被书生负了的戏文,没什么新意。” “小姐此言差矣,玩我们班子可不只是会唱这些酸戏的。” 听到外面响起耳熟的声音,窦依竹瞬间转眸,悦伶也是立即起身。 “大胆!谁准许你站在门外偷听我们小姐讲话的!”悦伶大声喊道。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沐春阳拱着手弯着腰。 “小姐恕罪,我们几人已经入府几日,小姐迟迟没有点戏,在下就想了一个能让小姐开心的新奇的玩意儿。”沐春阳缓缓抬眸。 “哦,对了,适才是姐姐们领着在下进来,正要向您禀告就听到您说没意思的话,是在下唐突了。”沐春阳向窦依竹鞠着躬,态度无比诚恳。 悦伶刚想说话就被窦依竹给拉住,她笑了笑向沐春阳走去。 “先生多虑了,青天白日的,有什 么是听不得的,无需如此,起身吧。” 沐春阳立即起身,看着窦依竹的瞬间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直楞。 窦依竹也直直的看着他,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说话有些疑惑。 “先生不是要给我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吗?” “对对对,小姐请移步。”沐春阳伸出手臂请窦依竹出去。 悦伶想要拉住窦依竹,不料她却已经迈步出去。 “春暖花开,气候宜人,小姐多出来转转是对身子好的。” “先生说的极是,不过我现在身子笨重,加上害喜,真是越来越懒了。” 沐春阳笑了笑,引着窦依竹向亭子去。 “小姐若是觉得有些吃力,下次在下就叫他们备了轿辇来。” 窦依竹向亭内走去,坐在椅子上看着沐春阳。 沐春阳站在窦依竹面前,伸出双手鼓了掌,身后立即便有人抬来一个桌子。 窦依竹大概是的猜出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这是要变戏法。 “小姐请看,这桌子内外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这布也是没有任何东西的。”沐春阳拿着布料挥舞着。 窦依竹点点头,这些招数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沐春阳这宽大的袖子,就算是藏一 个鸟笼也是藏的下的。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好好的看着沐春阳演。 “花香怡人,小姐请看!”沐春阳掂了一下布,在窦依竹地面前抖动片刻,一个箭步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一瞬间,窦依竹便看到一朵明媚的芍药在眼前,竟然还有水珠。 “这花是怎么变出来的我是知道的,不过这花似刚采摘一般实属不易,多谢先生了。” “雕虫小技,望小姐能解开心结,开心一笑。” 窦依竹笑了笑,悦伶赶紧上前去将沐春阳手中的花拿过来。 “多谢先生,小姐如今不适宜拿这些东西,郎中特意说了,这些花草什么的,还是要远离的好。” 沐春阳没有一丝尴尬,在亭中转了个圈,又将布料摆在桌子上,只是刹那间桌子上便多了几个栩栩如生的小人。 下一秒窦依竹就听到充满童趣的声音,结果小人的声音还各不相同,相约一起去河边玩耍,却跌到水里的故事。 窦依竹是有些惊艳的,她从前是听说过什么口技者有多么的厉害,如今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她才知道有多么的让人惊讶。 她不自觉的给沐春阳鼓掌,这个人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的。 “先生可厉害。” “博小姐一笑,在下也开心不已,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话间,沐春阳突然上前时,手上瞬间多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悦伶上前接过,打开盒子就听到一阵动听的声音,那盒子中雕刻着三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远处一个孩童手中拿着风筝在奔跑。 窦依竹一眼就看出那女人是自己,虽然那木人儿很是精小,却是雕刻的惟妙惟肖。 “一点薄礼,在下愿小姐所求皆所愿,此生幸福美满。” 窦依竹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了唱戏时的妆容,他看上去更加的温润,若不是他眼底的那丝微微的算计,她还真的就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个好人了。 “多谢先生,今日我是真的很开心。”窦依竹轻声道。 沐春阳满脸笑容,“小姐开心便是在下所愿了。” 窦依竹轻笑着,眼神依旧看着那木雕盒,这盒子不光精美,竟然还有个镜子,还真是费了心了。 不过这个男人嘛,这条舌头割了放在水桶里恐怕都能涮出半桶油。 “咱们之前见过吗?”窦依竹猛然抬眸。 沐春阳被窦依竹这么一 问也是瞬间一愣,“小姐何出此言?” “不是我说话难听,也不是防备心重,先生是个唱戏的,戏唱好了便能得到酬劳,无需如此费心的,既然如此费心,那必定是有渊源的。” 沐春阳微微一笑,脸上似乎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样子。 “久闻小姐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与小姐从未见过,不过在下却觉得似乎是认识了许久的样子。” 窦依竹不禁一声大笑,该说不说,今天确实很是开心。 “先生说的话让我竟还以为生在戏文中,先生爱戏,可却不能将人生真当戏啊。” 沐春阳一时间竟然答不上话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窦依竹扶着腰起身,“今日我也劳累了,再次多谢先生,先生去歇息吧,我也去歇息会儿。” 悦伶立即扶着窦依竹离开,刚走出亭子,她又转身回去先开了桌子。 那桌子微微一动,一束鲜花腾的一下从桌下弹起。 “这么好的花,若是一直在箱子里蔫儿了就不好了,还是让我拿回去吧。”说罢窦依竹捧着花和悦伶一起离开。 沐春阳愣愣的看着窦依竹的背影,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这个女人可太迷人了。 第254章 所谓豢养 同样跟沐春阳一样石化的还有齐楠笙,他处理完一切刚来就看到她笑的如此开心的样子。 康如看着齐楠笙一脸黑线,在一旁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人是谁。” “王爷,这人是城中有名的戏班子里的,大名沐春阳,号称,一个雅人。” 齐楠笙眉头微皱,雅人? “将东西送去,咱们走。” “王爷不去吗?” 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康如,只是一个眼神,康如立即拿着包袱向窦依竹地院子走去。 悦伶和窦依竹一起回到院子,刚准备关门就看到康如气喘吁吁的来。 窦依竹将花随手放在门边的大缸中,转身看到康如的时候,笑了笑立即向屋内走去,给悦伶和康如留空间。 “你今日怎么来了?”悦伶看到康如有些惊讶。 康如看了一眼周围,拉着悦伶去了一边。 “不光我来了,王爷也来了,适才王爷就看着王妃和那个什么沐春阳在亭子里笑呢,那个脸黑的呀。” 悦伶瞬间偷笑,王爷又吃醋了。 片刻后悦伶又收起笑容,“那王爷呢?我们小姐可怀的是王爷的孩子,王爷也不来看小姐。” 康如低着头,不由得叹了 口气。 “王爷是在乎王妃的,哦不,小姐。” 悦伶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丝怒气,“那又怎么样?难道几个月后让我们小姐母子分离吗?王爷到底要做什么啊?” “姑奶奶,你小声点,这也不是王爷一个人的事儿,之前你也知道的,那你要是王爷你会怎么做?” 悦伶的头越来越低,“那是误会的呀,王爷不是心里也知道吗?” 康如将包袱递给悦伶,“是呀,可王爷知道跟小姐去解释,去证明那是两回事呀,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沐春阳。” 悦伶抱着包袱,想到两人的现状不禁有些难过。 “王爷是个心软的人,等到小姐生了,王爷看到孩子就舍不得离开小姐了,你看,这些都是王爷叫人置办的,我先走了啊。” 悦伶抱着包袱看着康如向外走去,想到孩子出生的那日,只希望王爷能接她们回去。 窦依竹到了屋内便开始弄香料,绣花做衣她不太会,这些香料什么的,看看书还是能捯饬的。 “呀,小姐怎么又把这些拿出来了,奴婢可是连朵花儿都不敢让小姐拿的,这些东西也别玩了。” 悦伶看到窦依竹捯饬香料手中的包袱被 扔到一边,赶紧上前去抢了拿走。 窦依竹知道悦伶是为了她好,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包袱里掉出的东西让她有些好奇,一些给小孩子做衣裳用的珠子丝线,还有一些画本。 “都掉了,小姐你看,王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生怕小姐在这里呆着无趣。” 窦依竹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眸看向其他的地方,故意让自己忘却齐楠笙。 “小姐您看,这丝线都是上好的,还有这个珍珠,真亮啊,到时候修个虎头帽,将这珍珠缝上去,一定美极了。” 悦伶用尽全力想让窦依竹高兴一些,可窦依竹根本高兴不起来。 “小姐,这都是王爷给小姐拿来的。” 窦依竹越听脸上越没有笑容,“把你关起来,再给你点小食,然后咱们就要感恩戴德是吗?我是人,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悦伶瞬间低下头去不敢说话,想到刚才的话都恨不得打自己两下。 “他刚刚不会就在咱们身后吧?”窦依竹突然想起什么。 悦伶立即点头,“是啊,康如说王爷黑着脸,好吓人呢。” 本想跟窦依竹说王爷是不是吃醋了,话到嘴边又不敢言语。 “小姐出去了 一会儿也渴了,奴婢去煮点汤给小姐喝。” 窦依竹坐在榻上,想象着齐楠笙看到她和沐春阳说话的瞬间,他是什么心情呢? 她想的有些入神,脑海里又浮现他一箭射死顾子瑜的样子。 “姐姐这会子可闲吗?妹妹在做绢花,有点地方不通,想请教一下姐姐。” 窦依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窦依竹的思绪,尽管是厌烦,还得起身去应付。 随便给了窦依柔几个建议,两人便坐在屋内尬聊。 “姐姐,母亲要过生辰了,今年是母亲四十整寿,妹妹想请姐姐为母亲一起过个生辰?” 窦依竹愣了片刻,以往晴姨娘生辰她几乎都不出现在宴席的。 “那要看姨娘想要如何过了,从前我在家里也是不常见到她的,妹妹你时常在姨娘身边,想必是对姨娘甚是了解的,不如你去同哥哥弟弟们商量一下,定下来也就罢了。” 窦依柔转动着双眸,“好呀,只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哥哥弟弟们也都被父亲关在私塾里,我想着,也就在院子里唱几出戏,咱们几个奉上寿礼,摆上几桌宴席也就罢了。” 窦依竹点点头,“可以啊。” 嘴上说着可以,心里 却有了成算。 这个府中哪里就轮到一个庶女做主了,这个窦依柔一定是和晴姨娘算计好了,一出好戏等着她呢。 “二小姐来了,我们大小姐要歇息了,二小姐晚些时候再来吧。” 正当窦依竹不知道该如何送客的时候,悦伶突然走了进来。 窦依柔立即起身,悦伶还没将窦依柔送到外面窦依竹便已经上床去睡。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一日清晨,窦依竹还在床上躺着想着要送给晴姨娘什么寿礼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泼水和铜盆掉落的声音。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大门外悦伶气鼓鼓的站着。 “我看是你们哪个敢再嚼舌根,我回禀了小姐把你们都打发了,买给人牙子日日做苦力!” “悦伶姐姐何必如此动气,都在一处住着,谁是什么样谁不知道啊。” “你说什么?你敢顶嘴!你们这群黑心烂肺的,说了我们小姐的坏话还不认,我!你看我不打死你!”悦伶气愤不已。 窦依竹立即快步向外走去,“住手。” “小姐醒了,这几个人嘴巴不干净,奴婢教训了她们一下。”悦伶低头捡起铜盆,狠狠瞪了几个下人一眼便向窦依竹走去。 第255章 豪礼相送 窦依竹看着悦伶生气的样子也有点疑惑,这是又说什么了? “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悦伶跟在窦依竹的后面,想到那些话眼睛都红了。 “没什么,小姐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不是说明日晴姨娘就要过生辰了吗,在这里住着,还要请外客,总是要准备些寿礼的。” 闻言悦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随手将铜盆扔向一边。 “如今可真是可笑,一个妾室过生辰都要请外客了。”悦伶满脸嫌弃。 窦依竹黛眉微蹙,拿着手帕替悦伶擦着脸上的水。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不是一般的妾室,那是可以外出见客的妾室,咱们也不过是给父亲面子,怎么你反应这么大。” 悦伶转身背对着窦依竹,只觉得现在这样很是委屈。 “是不是刚才那些人又说什么了?你说来给我听听?” “那些脏话小姐还是别听了,奴婢听了都嫌弃污耳朵,小姐晒晒太阳,奴婢去给小姐做吃的。” 窦依竹拉住起身要走的悦伶,“说。” 悦伶转身低下头来看着脚尖,思忖再三,还是开口。 “他们胡说,从前说什 么顾子瑜,后来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沐春阳,把小姐说的如此滥交,这些人就该撕烂他们的嘴!” 窦依竹笑了笑,“你呀,总是沉不住气,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悦伶看着窦依竹毫不在意很是惊讶,“小姐!” “不用在意,他们要说就说呗。” “可小姐根本都没有啊!每次都是在院子里,连从沐春阳手中接东西都没有过的!” 窦依竹依旧一脸笑意,起身去将铜盆捡起来放在架子上。 “这是他们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通过这些谣言来重伤我,既然是谣言,那不管做不做都是要被讲的,所以没关系的,咱们根本无需在意。” 悦伶脸上的愤怒消失了一些,委屈却还是有。 “奴婢就是看不惯他们诬陷小姐。” “没事,过不了几日他们就没有力气了。”窦依竹清澈的眸间满是自信。 她一直都想安生的过日子,既然那些人不想她安生的过日子,那就不要怪她了。 悦伶看到窦依竹的脸色就知道她似乎又有计划了,她也放心下来。 可没料到下午的时候沐春阳竟然又来了,悦伶看到他就一幅送客的样子 。 窦依竹竟然让沐春阳去了内室,还让他坐下了。 沐春阳作为一个戏者,也去过达官贵人的家中,可女子内室他却是一次也没来过。 坐在窦依竹的对面,看着窦依竹每日里睡的雕花大床,看着粉色柔纱的帷幔随风飘动,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今日先生是怎么了,怎么都不敢抬头。” 沐春阳揉搓着双手,一张脸瞬间红了。 “在下还是第一次进女子内室,近日又有些不干不净的传言,在下就怕给小姐造成困扰。” 窦依竹轻笑一声,挥手让人上茶。 “先生快尝尝,我现在这身子是喝不上茶了,先生替我尝尝,哦,还有这果子,都是新做的。” 窦依竹亲自拿着糕点递给沐春阳,惊的他下巴都快要掉了。 一旁的悦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窦依竹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她站在内室外打量着四周,如果今日小姐给沐春阳糕点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她也许是可以抓住她们院中的内鬼的。 果不其然,次日的时候内室中发生的事情就被传了出去。 悦伶一大早就将下人召集起来,准备亲自揪出内鬼,窦依竹正好起身看 见。 “墨儿!你站出来。” 名叫墨儿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走出来,悦伶看了一眼屋内,生怕打扰到窦依竹谢谢。 “你······” “你近几日做的很好,我想着让你不要在外面做活了,去内室吧。” 悦伶一脸惊愕,窦依竹将她拉到身后。 “你们几个也好细心做活,日后月银都会涨的。”窦依竹一脸微笑,“去做活吧,杏儿,你去把今日宴席我要穿的衣裳拿来熨一下。” 说罢窦依竹边拉着悦伶离开,向内室走去。 “小姐这是何意?咱们内室只有我和那两个人,那墨儿是晴姨娘给小姐的,能重用吗?” 窦依竹看了一眼外面,“当然不能了,不过现在可以。” 悦伶思考片刻,突然点头,“奴婢明白了。” 开宴的时候终于来临,窦依竹身着一袭紫色长裙,淡雅的光泽让她看上去很是温柔雅静,立领的短襟小褂,腹部微微隆起,一直碧玉簪斜插在头上,清新脱俗却又不失娇俏。 还没有到摆宴席的院内,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她吸引了去。 窦依柔身着一身绯红色罗裙,头上的金簪晃晃悠悠,看到窦依竹走过来的样子她简 直气的要吐血了。 怎么她那么用心的打扮,竟然连一个随意出场的人都不如。 “沉住气。”晴姨娘见自己女儿心底的不悦都跃然于脸上赶紧提醒道。 窦依柔立即满脸笑容,整理了一下着装向窦依竹走去。 “姐姐来了,妹妹适才还想派人去接姐姐来着。” “不用,就这么几步路而已。”窦依竹笑道,一双美眸随意的扫视了一圈,想要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 “姐姐现在不是有身子吗,妹妹想着,总归是注意些的好。” 窦依柔扶着窦依竹坐下,窦依竹笑着道谢。 “姨娘今日生辰,我略备了一些薄礼,愿姨娘喜欢,也愿姨娘,岁岁有今朝,年年貌美。” 话落悦伶立即捧着木匣子上前,众人都在定睛看着,都想看看窦依竹送了什么。 晴姨娘也很是紧张,要知道上一次拆礼物那可是血淋淋的场面啊。 “这是我们小姐精心准备的,蜡烛和香料混合在一起,又雕刻成花儿的形状,点燃一支屋内香气四溢,犹如置身于花海之中,甚是美妙呢,望姨娘喜欢。” 晴姨娘看着透亮又有花色的蜡烛惊讶的都合不拢嘴了,这也太好看了。 第256章 思念亡母 “这些小玩意儿不值钱的,现下我也是寄居窦府内,姨娘免不了多操心了,这是正儿八经的贺礼。” 窦依竹挥挥手,悦伶立即转身接过墨儿手中的匣子,一套闪着金光的首饰瞬间浮现在眼前。 “这是我回来的时候父亲赏给我的,为的是叫我宽心,这女儿回娘家来怎么会不宽心呢,女儿今日就借花献佛了,父亲不会怪女儿吧?” 窦依竹起身向晴姨娘走去,笑盈盈的看着窦清宏和晴姨娘。 窦清宏尴尬的笑着,“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窦依竹也是满脸笑容,她要的就是晴姨娘和窦依柔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晴姨娘尴尬的接过来,“怎么会呢,你父亲是最温和的,再说了,今日你送的礼我都喜欢,喜欢的紧呢。” “是啊是啊,不像依柔这个丫头,整日里就知道胡闹任性。”窦清宏又及时补上一刀。 窦依竹当然觉得好笑,却又只能忍着,忍的都有点肚子疼了。 “今日窦家阖家美满,真是好日子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窦依竹转眸却找不到那声音出自谁之口。 不过今日来客倒是不少,真是让她意外。 “笙王 爷到。” 正在窦依竹疑惑的时候,突然间廊下传来一个声音。 窦依竹抬眸就看到康如推着齐楠笙从拱桥上走来,手中也捧着一个木盒子。 她顿时更加疑惑了,往日里她还是王妃就算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堂堂王爷来给一个妾室祝寿,这传出去可不是好事啊。 众人都开始给齐楠笙行礼,窦依竹也跟着弯腰,齐楠笙见此立即挥了挥袖子。 “这是我们王爷的贺礼。” “多谢王爷记挂,王爷请上座。” 窦清宏和晴姨娘立即引着齐楠笙坐在最中央的桌子旁,窦清宏也赶紧拉着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边,拿起水杯想要喝口水,突然感觉身后的悦伶碰了她一下,她立即松开了水杯。 齐楠笙见状竟然觉得放心,这样最好不过。 悦伶悄悄递给窦依竹一颗糖让她润口,窦依竹拿起糖,用宽大的衣袖挡着唇。 “王爷本不必来的,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传出去怕是不好。”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窦依竹,那目光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一般。 窦依竹不知道怎的,不敢与她对视,将眸光转向桌 上的干果,干果总能剥开一个吃吃吧。 “最近可还害喜吗?” 齐楠笙沉沉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只觉得心底猛地一颤。 “王爷几乎每日都派康如来,怎的会不知道我的近况呢。” 齐楠笙伸手拿着干果剥开放在窦依竹的面前,“看来还不错。” 两人低声交流着,可动作却被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窦依柔坐在桌子的最后,看到这个动作气的直掐自己的腿。 “今日共聚一堂为贱内祝寿,在下不胜感激,已备宴席薄酒,愿各位尽兴。” 窦依竹仰眸看着窦清宏面色涨红的样子,扶着腰靠在椅子上,她知道这样不雅,却是故意的。 晴姨娘随着窦清宏起身,“多谢各位,我先自饮一杯。” 窦清宏看着身边的晴姨娘,那双小眼睛里满是宠溺。 窦依竹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她想到自己的母亲多年来在这个府中的一切。 窦清宏就算是当年被逼,可若是好好对待母亲,母亲又怎么会早逝呢?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抖动的唇角,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一样,瞬间坐直了身子。 “今日春光明媚,各位贵宾远道而来, 在下也是感激不尽,晴儿跟随我多年,这些年来我也从未续弦,里里外外那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是啊,父亲说的极是,我与悦伶回来看到姨娘为我们准备的院子也是不胜感激的,所以才拿出了我院儿中最贵重的礼物送给姨娘。”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终于要说重点了,立即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如她所料,她话音刚落窦清宏的脸色便变了。 “大人不知道小姐对那金饰有多么的宝贵,日夜都放在内室看呢,今日送给姨娘可真是舍不得呢。”悦伶在窦依竹的身旁适时加了一句。 众人都看着窦依竹,似乎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宝贝这套金首饰。 “哎呀,这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日后我定好好戴上,这才不算辜负依竹的新意啊,夫君,你也要差人再去打一套首饰来给依竹才好。”晴姨娘做作的开口,看着窦清宏的眼睛那叫一个媚眼如丝。 窦依竹笑了笑,“怕是不会再有工匠打造出来一模一样的了。” “是啊,许是我们夫人去世久了,大人竟然不记得了,那套首饰是去世夫人的陪嫁呀。”悦伶适时解释。 窦清宏和晴姨娘瞬间僵硬在 原地,他拼命回忆着,可陪嫁而已,那个秦雅云有没有戴过他更是不知道了。 其实那套金饰根本就不是她母亲的陪嫁,不过她这次回来窦清宏为了让她开心确实赏了她几箱子东西。 她也是调查之后才知道那些箱子是当年母亲的陪嫁,这也正好促她完成了这一计策。 本来她是无意说什么的,可这个窦清宏非要恶心她。 她这个嫡女还在,他竟然要扶妾室当正室,这个女人害死她的母亲和弟弟,又害的她痴傻多年。 现在竟然要站在这里恶心她,还要踩在她的头上当嫡母,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说起来也许多年了,母亲为了生弟弟,以至于······”窦依竹说着说着突然掩面。 “对不住父亲,如今我身怀有孕,想起母亲来甚是感伤,也总是控制不住思绪,是女儿的错,女儿以水代酒,望父亲姨娘不要怪罪。” 窦依竹端起面前悦伶刚换的水杯一饮而尽,彻底堵住了窦清宏想要给晴姨娘扶正的口。 窦清宏扬着手,双唇抽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岳丈可是最宽厚的人,依竹你思念亡母乃是人之常情,是吧,岳丈。” 第257章 沉默就是回应 齐楠笙伸手扶着窦依竹的手臂示意她坐下,还不忘转眸看着齐楠笙。 窦清宏能说什么,只能不住的点头。 “是是是,依竹是最乖巧的,虽然没有母亲,小时候却从不给家里添乱,是个最乖顺的孩子。” 众人都微笑着,心里却是在看笑话一般。 窦依柔气到肝疼,她怎么也没料到窦依竹会来这么一招。 这是话也说了,事儿也做了,父亲怕是再不会提什么扶母亲为正室了,而母亲也要看着那首饰匣子日夜生气。 这个女人可真是心机太深了! “父亲母亲,听闻最近姐姐和戏班子的先生整日在一起,新写了个戏文呢,不如咱们大家一同听听,助助兴。” 窦依竹刚坐下窦依柔便开口,窦依竹菜还没有吃一口就被窦依柔给捅了一刀。 窦依竹面色不改,悦伶却很是生气。 这阵子到处都在传她和那个沐春阳有事儿,说她怀着孕还不老实,这个窦依柔这样说岂不是坐实了传言。 窦依竹本想给窦依柔母女机会的,若是她们相安无事,她还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给她们留一条生路的,既如此,她也就不必再留给什么机会了。 “是呀,这 出戏我很是喜欢呢,不过还要归功于妹妹举荐的戏班子,倒是让我能缓解一下孕期焦躁。”窦依竹笑道,挥着手让人去请戏班子。 说起来这出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开头也是穷书生爱上了富家女,两人成家生子被抛弃。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女子主动与男子和离,自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出去开了铺子,做起了酒楼,还开了私塾供女子读书,赢的一方尊重。 戏罢,所有人都在鼓掌,齐楠笙转眸看着身边的女人。 别人看不出,他却是能看出的。 这出戏若是她写的,那最后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戏怎么样?”窦依竹感觉到身上有个目光立即转眸。 “不怎么样。” 窦依竹在心底轻哼一声,他当然说不怎么样了,在他心里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吧? “你仿佛与那个沐春阳,一见如故?” 窦依竹伸手拿着干果,低眸去剥壳,“苏夫人的怪病可有好转?用不用我去帮她看看?” 齐楠笙看问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再多言,窦依竹坐的也累了,准备起身离开。 “姐姐累了?妹妹扶姐姐去歇息一会儿。”窦依柔看窦依竹起身立即扶 着她。 悦伶被挤到一边,任由窦依竹献殷勤。 窦依竹向着齐楠笙行礼,“王爷稍坐。” 她起身向外,虽然一直也透着气,走出来才觉得舒缓了一些。 “姐姐是对母亲有什么不满吗?”窦依柔在窦依竹身边轻声问道。 “妹妹何出此言?” “姐姐应该知道的,母亲跟随父亲多年,其实也就是想要一个名分罢了,人老了嘛,在意的不过也就是些虚名,姐姐和不成全了母亲呢。” 窦依竹恨不得现在就甩给窦依柔一个巴掌,让她滚远点。 她一言不发,向更衣的屋子走去。 窦依柔很是疑惑,快步跟随着窦依竹地脚步。 “姐姐怎么不说话啊?姐姐若是对母亲有哪些不满意的话可以说出来呢,母亲改就是了。” “二小姐,我们小姐不是回应了吗?” 窦依柔看着悦伶一脸疑惑,“啊?” “沉默也是回应呀。”悦伶笑道。 窦依柔瞬间觉得自己的面子又一次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她咬着牙却在装着笑。 “话说回来二小姐,我们小姐已经出阁了,这府中的事情自然是大人做主的,姨娘要什么,去跟大人说就是了。” 悦伶把窦依柔的话堵得死死的,窦依柔只能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那姐姐去更衣吧,妹妹在外面等着姐姐。” 窦依柔站在外面看着窦依竹走向屋内,双眸间的狠辣渐渐浮现。 “小姐,咱们那计策行吗?” “放心吧,等到一会儿来往的宾客都看着她窦依竹和沐春阳厮混在一起,我看她还有什么脸活着,我看到时候齐楠笙会不会一剑刺死她!” 窦依柔低声跟身边的丫说着,得意的转身离开。 “啊!” 刚到门口,窦依柔的裙摆便被绊住。 “小姐小心啊!” 窦依柔看着自己的裙摆,“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还得回席上呢,这可是新裙子!” “小姐别着急,咱们再换一件就好了。” “哎呀,让开!”窦依柔气愤不已。 正在生气间,窦依柔突然看到一群人端着托盘向窦依竹院子的方向走去。 “站住,说你们呢,过来!” 窦依柔掐着腰,心中的气儿都撒在了那几人的身上。 “我们是笙王爷带来的人,来送当下最时兴的衣裳,博窦小姐一笑罢了。” “拿过来。”窦依柔颐指气使。 身边的丫 鬟有些害怕,“小姐,这是大小姐的东西,咱们还是不要了。” “我说要了吗?我只是看看!”窦依柔呵斥着丫鬟,走到几人前掀开托盘一通看。 “大小姐还在宴厅,她的院子平日里都是不让别人进的,你们送去那个院子吧。” 丫鬟有些疑惑,窦依竹地院子是有人看着的,也没不让人进啊。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 “是要走的。”窦依柔转眸看了一眼屋内,马上就有好戏看了,怎么能不走呢。 看着几个人端着托盘向院子走去,她赶紧去向那个院子跑去。 “小姐,咱们还是回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裳吧早点回宴厅吧。” “哎呀知道了,笙王爷给她那么多衣裳,想必她也不知道几身,那么多好东西,咱们去看看。” 窦依柔只是看了一眼那些布料便心动不已,自然是不会放过。 “小姐。” “哎呀你别说了,不会有事儿的,到时候就说是我们着急临时穿了一件儿不就好了,你回去给我拿个簪子,那那套碧玉的簪子给我拿来。” 窦依柔不听丫鬟的劝阻,快步向那个院子走去。 宴厅内,晴姨娘算着时间,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第258章 不可描述 “诶?这俩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晴姨娘看向窦清宏。 窦清宏瞬间放下筷子下意识向外看去,看到门外没有人影,他立即伸手指着下人。“去看看大小姐。” 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个下人慌张的跑掉。 晴姨娘立即起身,“你站住。” “姨娘,姨娘安好。”下人立即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晴姨娘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只是窦清宏还不清楚。 “这是怎么了?!鬼鬼祟祟,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管家呢?这么没规矩的下人,赶紧给我打发出去!”窦清宏厉声大吼。 晴姨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又看了看窦清宏。 “这不是墨儿吗?我看她做活细致,人也长的白净,前儿我让她去照顾依竹了,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墨儿跪在地上摇着头,“没,没有,大人饶命啊!” 窦清宏眉头紧皱,尴尬的看了看厅内的人,脸上写满了厌烦。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出去吧出去吧。” 晴姨娘立即上前,“你别发这么大脾气嘛,这孩子 年纪小,许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咱们问问。” 说着晴姨娘便拉起地上的墨儿,还装作贤惠善良的人给墨儿擦着眼泪。 “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咱们大人虽是严厉了些,却也是很心疼下人们的,若是受到了欺负,大人也是会为你做主的。”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墨儿一脸惊恐的挥着手,说着就要跑走,“我,我走还不成吗?” 说罢她便撒腿就跑,搞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站住。”窦清宏突然开口。 这么蹊跷的样子,若是这样将人赶走,传出去也不好听。 “说!” 墨儿重新跪在地上,“我,奴婢,那边······” 她指着窦依竹刚才去的院子,战战兢兢的跪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晴姨娘见此立即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那边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依竹出现了什么意外吧吧?大家慢慢吃,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窦清宏听到窦依竹可能出事了眼眸一转,还没开口问齐楠笙,康如已经挪动轮椅向外走了。 晴姨娘跟在窦清宏身后,唇角微微上扬,得意无比。 一群人焦急的向旁边的院落走去,刚到 门口就看到两个下人焦急的跑到一边。 康如推着齐楠笙走在前面,窦清宏快步跟在后面。 晴姨娘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止,就等着看好戏了。 “嗯······啊······” 几人刚到门边,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突然传来。 窦清宏瞬间脸色煞白,齐楠笙双手紧握着轮椅,不过只是片刻后便松开了,冷峻的脸上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表情。 在场的所有成年男女都能明白这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是什么,尤其是看到那遗落在门口的紫色腰带。 “这是怎么了?依竹?”晴姨娘看到那淡紫色的腰带瞬间便确定是窦依竹,她立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喊着。 窦清宏一把拉住晴姨娘,只是瞬间便后背直冒冷汗。 “可能是有些不舒服,我叫人去请郎中,慧儿,把宾客引到厅内吧,叫厨房上一些汤汤水水的。” 他下意识的屏退众人,不管如何,他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丑。 “是啊是啊,各位先去宴厅吧。” 晴姨娘装作好人的样子,说罢立即去开门,生怕这些宾客看不到热闹。 “依竹啊,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人去叫 郎中。” 紧张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床上的男女仿佛瞬间置身于冰窟之中,猛地一激灵。 “母亲。” 晴姨娘呆滞在原地,整个人大脑突然空白,站在屋内如雕塑一般。 “你这是做什么?我······” 窦清宏本来想拉住晴姨娘,想说不管怎么样都让齐楠笙先进去,结果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女儿和那个沐春阳在床上。 两具雪白的身子缠绕在一起,只见窦依柔发丝凌乱,红色的肚兜松垮的挂在身上,薄被难掩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淫靡至极。 窦清宏和晴姨娘都已经石化了,齐楠笙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已经在议论纷纷,捂着嘴站在院子里笑。 窦依竹从外面走来,看到人群笑便知道了是计策成功了,不过她依稀听到怀孕的字眼。 这么说这些人是以为屋内的人是她了,那她就必须出现一下证明这个人不是她了。 “这是怎么了?各位怎么站在这里呢?宴席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窦依竹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到她都露出惊愕的眼神。 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屋内走去,“父亲怎么也在这里 ,姨娘,啊!” 窦依竹边走边问,看到了屋内的场景立即惊愕的捂住嘴巴。 “这,这······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宾客带走!”窦依竹摆着手,命令悦伶赶紧去打发外面的宾客。 晴姨娘木讷的转身,看到窦依竹站在面前,只觉得一股邪火下到上,只是一瞬便流窜到头部,她两眼一黑便直接晕倒过去。 “姨娘,姨娘这是怎么了?快去叫郎中!” 窦依竹的声音传到外面,那些宾客边走着边在心底猜测着。 “父亲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跟宾客嘱咐一下呀!” 窦清宏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即向外走去,随着宾客一起到宴厅,说着是丫鬟不懂事闹出了不干净的事情,还望各位宾客不要声张。 只是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到窦清宏一直擦汗,两眼满是失望的样子,还有晕倒的晴姨娘,那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宾客们边答应着边向外走去,一会儿的时间宾客便都走完了。 窦清宏坐在主座上,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血液仿佛都不会流淌了一般。 “大人,咱们还是去后面看看吧,墨儿,墨儿自缢了。” 窦清宏扶着椅子,很是费力的起身。 第259章 恼羞成怒 此刻的窦依柔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捡起地上的衣裳准备穿的时候,看到窦依竹站在那里,突然又丢向一边。 “窦依竹,你算计我。”窦依柔伸手捂着胸口,狠狠瞪着玩窦依竹。 沐春阳此刻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顾着穿上衣裳,之后便站在一旁,双眸呆滞。 窦依竹低眸看着地上的衣裳,起身去捡起来递给窦依柔。 “妹妹这是何出此言,我们都是刚刚才来呀。” 窦依柔伸手将衣裳扔向一边,恶狠狠的看着窦依竹。 “这是笙王爷送给你的。” 窦依竹耳面色镇定的看着窦依柔,“既然是王爷送给我的,又怎么在这个屋里呢?” 窦依柔无话可说,她本是要想陷害窦依竹的。 可穿上衣裳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觉得不舒服,刚出去就看到墨儿鬼鬼祟祟的,接着就来到了这个屋里。 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就觉得浑身软,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置身于梦境,然后便是母亲和父亲来了。 她突然间回过神来,难道是? “你给我下药?”她看着屋内的花,一双眼睛满是红丝。 窦依竹依旧镇定的站着,似乎发生了一件如一日三餐般平凡的 不能再平凡的事情。 “那些花!你,窦依竹,你也太狠毒了吧?你知道一个女子的清誉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二小姐,姨娘过寿,这院子里里外外可都是二小姐打理的,我们小姐也是适才要更衣才来这里的。” 窦依柔气到双手都抽筋了,她为窦依竹准备的花,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窦依竹,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她颤声道。 齐楠笙突然抬起眸子,看着眼前女人的眸光无比厌烦。 “你再说一次。” 窦依柔猛然转眸,她这才发觉齐楠笙竟然也在这个屋子。 “王爷!她是个坏女人,你竟然容忍她到现在,她坏到家了!你不知道,是她与沐春阳一直在一起厮混的!” 齐楠笙抬起冷眸,满是轻视的瞥了窦依柔一眼,薄唇轻启,“所以呢?适才不是你与他在床上吗?” 窦依柔无话可说,只是转眸看着窦依竹,那目光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窦依竹给燃烧了。 “我,我杀了你······” “啪!” 正在窦依柔拿着花瓶准备砸向窦依竹的时候,窦清宏突然出现,啪的一巴掌把窦依竹给扇倒在地。 “来人,把这个 不要脸的东西给我锁起来!”窦清宏气到浑身颤抖。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几个下人抬走,唇角的血迹流淌进口中,她的愤恨又增添了几分。 “父亲,你就这么信这个贱人的话吗?” “你够了,自己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想杀了姐姐,没教养的东西,为父真是拜拜疼你一场,给我滚!”窦清宏气的直跺脚。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气的发抖的样子,只觉得一颗心有些发颤。 悦伶上前扶着她,“小姐吓坏了吧?没事了。” 听到悦伶的声音,窦依竹仿佛瞬间回到了之前被窦依柔推下假山的一幕。 那个时候父亲对窦依柔可没有一声责怪,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他说的是小孩子加打.打闹闹很是正常。 可现在窦依柔惹出了事,他倒是气急了。 这只能说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的名声清誉不受到影响什么都成,而今天,他确实丢尽了脸面。 “小姐的手好凉啊,咱们先回院儿歇息歇息吧。” 窦依竹猛然回眸,“算了,还是去看看晴姨娘和父亲吧。” “回去歇着,他们这会儿也听不进去你在说什么 。” 齐楠笙挥挥手,康如立即推着他向外走去。 窦依竹跟在后头,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己的院子。 “悦伶,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所有下人都不准出去,把那个沐春阳捆起来,再三叮嘱他们,今日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一个字,否则让他们在京城呆不下去。” 到了屋内,窦依竹刚坐下便叮嘱着悦伶。 虽然今日的一切都是窦依柔自食其果,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小姐为他们着想作甚?他们老早就算计小姐!要不是小姐聪慧,今日在房中的就是小姐了。” 窦依竹抬眸看着榻上柜子上的木制玩偶,那是昨日窦清宏刚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未来的外孙玩。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好歹是给了我生命之人,若是窦依柔以后能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再去做什么了。” 窦依竹拿过靠枕放在自己的腰后,她如今只想安安生生的生下这个孩子。 齐楠笙坐在一旁看着窦依竹,晴姨娘和窦依柔想要陷害她,花费了几日去造了一个局,她能识破已经不简单了,可她却还把窦依柔给装起来了,不仅如此,还让窦依柔自食其果。 他定睛望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计划之内的结果。 “王爷这么望着我做什么?” 感觉到一束目光在身上,窦依竹瞬间抬眸。 “本王在想,如若有一日本王要将你与孩子分开,你会对本王如何。” 窦依竹轻笑一声,“王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小女子们后宅的一些破事还能吓着王爷不成?” 齐楠笙的唇角也微微上扬,女人太过聪明是缺点,不过于她而言,似乎是好事。 “那倒没有,只是想有朝一日本王若有不测,你似乎也能应对一切。” 窦依竹猛地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大人请王爷和您去一趟。” 正当两人没话说的时候,悦伶突然间跑了回来。 “我没事,王爷若有公务在身就先行离开吧,毕竟我现在也没有身份,王爷在这里也有些不合适。”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齐楠笙本想留下,不过想着窦依竹是能应对的,只嘱咐了康如留下。 窦依竹被抬着去了窦清宏的院子,此刻晴姨娘已经醒了。 “依竹来了,快坐,王爷呢?”看到齐楠笙没来,窦清宏眼底浮现一丝失望。 第260章 报仇雪恨 “公务在身,走了。”窦依竹淡淡道。 窦清宏一脸为难,一双唇张了几张还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这,哎······” “父亲是说适才妹妹和沐春阳的事情是吧?这些事情不能麻烦齐楠笙的,父亲知道的,如今女儿已经没有什么身份在了,自然是不能再麻烦他了。” 窦依竹将话说的很清楚,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齐楠笙的好,否则传到齐元熙的耳朵里那就完了。 “虽然你已经命人吩咐了管家婆子,府里面的事情也不让传出去,可今日宾客众多,这么大的丑事只怕已经传出去了。”窦清宏越说头越低。 一旁的哥哥也是坐在那里一脸黑线,气的脑袋都大了。 “父亲,要我说不必如此,一把白绫勒死了算,也算是全了咱们家的颜面。” 窦依竹忍不住轻笑一声,都是狠人哈。 “你,依竹你笑什么?你也是这个府中的女眷。” 窦依竹依旧轻笑着,“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是有解决的法子的,说什么勒死这样的话。”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窦依竹调整了一下坐姿,“这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法子吗?” 她边说边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晴姨娘,这母女两人 一起指定了计策,如今怎么一言不发了。 “你快说。”窦清宏挪动着身子,身体前倾看着窦依竹,眼神中满是期待。 “妹妹不是尚未婚嫁吗?那沐春阳也是尚未婚娶,男未婚女未嫁,只要说早已定亲,那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窦依竹轻声道。 晴姨娘猛然抬眸,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惊愕。 “你,你,他可是个戏子啊,你妹妹她,她是娇养着长大的啊。”晴姨娘泣不成声,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虽然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发作。 谁让窦依竹现在有齐楠笙这个阎罗在撑腰呢,就算是什么名分都没有,那说起话来,其他人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窦依竹斜倚在椅子上,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那么多呢。 “姨娘难道没有想过吗?正是因为太过娇养才至于酿成了眼前的大祸。”窦依竹轻声道。 “就是父亲太过娇惯,以至于我们窦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窦依竹身边哥哥也大声道。 窦依竹坐在这里不禁想自己也算是见过人间百态了,真是好笑至极。 从前她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如今有哥哥在,她竟然坐在了哥哥的前头,果然女人嫁人了就是另一翻天地。 也不知道他们将她这 个傻子嫁进王府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傻子也许会运气不好,会被齐楠笙虐待,还是说他们只是想把她这块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依柔知道错了,宏郎,你可不能不管她啊,她生下来就那么大一点点,如今出落的花一样儿,你怎么能让她嫁给一个戏子呢?”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分外反感,谁还不是爹生娘养的了,她的娘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狠毒而丧命了。 “懂事了?那妹妹懂事的可真快呢,适才她可是可叫嚷着要杀了我呢。”窦依竹直直的看着晴姨娘。 晴姨娘看了窦依竹一眼便又看着窦清宏,试图去唤起他的心疼。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嫁给一个戏子啊。” 窦依竹听着晴姨娘哭哭啼啼的有些心烦,反正这也不是一天的事儿,她还是回去吃点东西吧。 “姨娘,没人让想让她嫁给戏子,这不是事情赶到这儿了吗?姨娘还以为她嫁给戏子咱们窦家的名声有多好似的。”窦依竹起身道。 晴姨娘见状也立即起身,“所以说更不能让她嫁给那个戏子啊!” “姨娘怎么听不懂话呢,没人愿意让她嫁给戏子,可她不嫁给戏子我们的名声只会更坏,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娶她的。” 窦依竹地语气中明显有些不耐烦。 晴姨娘气到浑身颤抖,“你,你!宏郎,这······前阵子严家是愿意的,还有那个清河李家。” 窦依竹扶着腰已经准备离开了,“姨娘您也说了那是前阵子,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晴姨娘无话可说,这样的事儿玩玩无论怎么说都不说不过去的。 “可是······” “父亲再和姨娘哥哥们议议吧,女儿今日也受到了惊吓,身子有些不爽利,就先告退了。”窦依竹对着窦清宏弯腰行礼。 “快去吧,悦伶好生照料着小姐。” 悦伶扶着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两人刚刚到门口就听到晴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窦依竹的脚步不由得更快了,这对母女,自讨苦吃还搞得这么的惊天动地委屈至极,真是闻所未闻。 “小姐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也算是给咱们夫人和小少爷报仇。”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算是开心了一些,是啊,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你看吧,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很是善良可亲,背地里却在计算着你,让你万劫不复。” 悦伶一脸笑容,“管他呢,反正如今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窦依竹笑 了笑,若是没这个孩子,她怕也是翻不了身了,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小姐是真的变了,适才王爷看着小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呢。”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慢步走着,“怎么不一样?” 悦伶抿唇思索着,“怎么说呢,那种眼神吧,就是欣赏中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又一些惊讶和担忧,奴婢也说不清。”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竟然能从一个眼神中看出这么多。 “今日桌上有道水晶肘子,我都没吃上,你回去做给我吃好不好?” “小姐放心,小姐要吃几百个奴婢都做得来。” 窦依竹呵呵笑着,“那还不得撑死啊。” “呸呸呸,小姐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窦依竹边走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段时间不同以往,虽然也还是害喜,但心境倒是平和不少。 正厅内,窦清宏黑着一张脸,窦依竹不愿意管这事儿,怕是不好办了。 “父亲,依竹说的虽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啊,难道咱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这样下去不光咱们窦家,我的婚事也要······” 窦清宏只觉得头疼,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宏郎。” “闭嘴!”窦清宏大声吼道。 第261章 医者仁心 晴姨娘欲哭无泪,想到刚才窦依竹地样子简直就是想到了要索命的阎王。 “姨娘,不好了,二小姐喝了药了!” 正在晴姨娘六神无主的时候,下人突然间跑了过来。 “这,这······宏郎。” “愣住做什么,走啊!” 窦清宏立即向窦依柔的院子跑去,到的时候人已经是唇色青紫了。 “闹闹闹,把家里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还闹!” “天呐,这可怎么办啊!快去叫人,快去拿拜帖请太医!”晴姨娘看着女儿躺在床上大声喊道。 窦清宏一把拉住下人,“叫什么太医!还嫌不够丢人吗!” “快去,禀告大小姐,让那个笙王府的郎中来给二小姐看看。” 到了此刻窦清宏似乎已经不关心女儿的性命了,保住窦家的名声才最为重要。 “那郎中可以吗?他可是窦依竹的人,窦依竹是巴不得我们母女都死掉的。”晴姨娘瘫坐在床边哭诉着。 窦清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摆摆手让下人去叫人。 窦依竹正在吃饭,看到下人跑来很是疑惑。 “又怎么了?不会是晴姨娘以死相逼吧?” “不是的大小姐,是二小姐,二小姐吃了毒 药了。” 窦依竹眉头微蹙,唇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 没想到窦依柔还有硬骨头的时候,好死不如赖活着,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竟然还就活不下去了。 “那你来告诉我做什么?赶紧去请太医啊。” “大小姐,大人的意思是,让笙王府的那个郎中去瞧瞧。” 窦依竹猛地一愣,他竟然让那个郎中去去瞧,也不怕耽误了女儿的病情。 “那快去叫人吧。”窦依竹轻声道。 看着下人跑开她放下碗筷发着呆,她知道在古代名声对于一个女子多么重要,却是没想到窦清宏会这样。 宁愿看着女儿也许会不测,也不要再有什么消息传出去。 “小姐,大人不是最疼窦依柔了吗?这次是怎么了?” 窦依竹叹了口气,“这次不同以往,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了,窦依柔现在服毒自杀,那就等于羞愤难当,传出去可不就是坐实了吗?” 悦伶给窦依竹布菜,“不管他们,小姐快吃。” 窦依竹又吃了几口,终于还是又一次放下了碗筷。 “咱们去看看吧。” “咱们去做什么,不管怎么样都是她自作自受,关咱们什么事儿,小姐还有着 身子呢。” 窦依竹拿着手帕擦着唇角,“去看看吧,万一有不测呢······” 悦伶立即挥手叫人去备轿辇,到了窦依柔院子的时候,下人们已经乱作一团了。 “大小姐来了。” “嗯。”窦依竹提着裙摆抬步走上木阶,绕过长廊终于走入屋内。 她还是很少来这里的,竟然是这么大的院子,比父亲的主院不差什么。 “你来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淡淡了看了窦清宏一眼便向床边走去。 “窦小姐。”郎中看到窦依竹也立即起身。 “怎么样?”窦依竹轻声问道。 郎中微微摇头,“不是最糟糕的,不过也不大好。” 窦依竹上前去掀开窦依柔的衣袖,将手指放在窦依柔的手腕上把脉,片刻后起身,悦伶立即将手帕递给她。 “放血可行吗?”窦依竹边擦手边问着郎中。 郎中突然两眼放光,“可行,我已经为二小姐施针了,毒血能排出的话,许是能峰回路转。” “你说什么?柔儿本来身子就弱,这个时候了怎么能放血呢?” 窦依竹回眸看着窦清宏,只是淡淡的一眼,窦清宏立即上前将晴姨娘拉到身后。 “想让 女儿活着就给我闭嘴!” 悦伶去一边拉了把椅子让窦依竹坐下,“小姐就是心软。”边扶着窦依竹边在她耳边小声道。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色苍白唇色青紫的窦依柔,她是可以不管的。 可她也是个医生,医者仁心,若是自食苦果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能救而不救,那她可真的过不了心里这关。 “虽然他们是做了亏心事,可咱们若是也这样做,那不是和她们一样了吗?”窦依柔靠在椅子上看着郎中在忙活。 窦清宏向窦依竹靠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难为你了。” 窦依竹抬眸看着窦清宏,他这会儿还像是个父亲,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没事,总归是一家人嘛。” “哎。”窦清宏想到从前,不自觉的叹气一声,仿佛是有些后悔。 正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别动别动,郎中正在给你医治呢,没事啊,没事的。”晴姨娘扑上前去护着窦依柔。 窦依竹看着这一幕就想到自己的母亲,若是母亲还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为什么要救我,女 儿这辈子是已经完了。” “瞎说什么呢,不会完了的,这好日子还长着呢。”窦依柔握住女儿的手柔声安慰道。 “醒了就好了,郎中您在这里再辛苦一会儿吧,我有些乏了。”窦依竹看到窦依柔醒了便起身要离开。 窦依柔突然也挣扎着起身,窦依竹一眼便望到窦依柔苍白的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 “姐姐也来了啊,多谢姐姐啊。”窦依柔冷笑着,那满是血丝的眸泛着骇人的光。 窦依竹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她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人。 “好生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装疯什么的就不必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婵儿去给你们小姐煮些排毒的汤喝吧。” 说完窦依竹便向外走去,窦依柔重新躺在床上,气的简直要炸裂了。 “听到没?好好给我躺着,别再惹事了!”窦清宏指着窦依柔的脸一通警告,说罢便跟着窦依竹向外走去。 窦依竹有些疑惑,按照窦清宏的脾性,这个时候应该是要留在窦依柔身边才对。 “依竹,父亲有些话想跟你说,不如去父亲那边坐坐吧。” 窦依竹看着不远处就是他的书房,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点了点头。 第262章 冠冕堂皇 “去给小姐煮碗红枣安神茶来,这一天的过的,你也是受惊不小吧。” 他的示好其实并不让她感到意外,可是这浑然天成的体贴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 两人在书房坐定,窦清宏看着悦伶。 “父亲有话直说,悦伶与我一起长大,宛若一母同胞的姐妹。” 窦清宏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之后看着窦依竹,仿佛是鼓起勇气的样子。 “父亲是为了你着想,眼下咱们窦家一日不如一日了,哥哥弟弟们也不争气,父亲是为了窦家,更是为了你。” 窦依竹唇角带笑,这才是真正的窦清宏,她还疑惑呢,竟然还以为真的有温情在。 “所以呢。” “父亲是看笙王爷对你还是很在意的,父亲有意助你重新回到笙王府。” 窦依竹揉搓着衣角,一双美眸突然垂了下去。 “父亲这是觉得女儿在窦家给窦家添了麻烦吗?” 窦清宏立即摆手,“不不不,父亲哪是这个意思啊,父亲是觉得你现在有了身子,日后孩子若是嫡子才好,若是不明不白,怕对你也不好啊。” 窦依竹轻抚着腹部,“我不会让他不好的。” “父亲知道你的心思,可那苏 家又是什么好惹的?万一到时候陛下要下个圣旨,把你的孩子交给苏觅夏养,又会是怎么样?” 窦依竹突然愣住了,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想到齐楠笙,总额觉得不他不止于此。 可她却忘了,还有一个齐元熙。 是啊,这天下之大,谁能抗齐元熙的旨意呢。 “你若是能重回笙王府,不管的对于你还是窦府,那都是好事啊,咱们眼下这一劫,也算是能过去。” 正在思考的窦依竹听到这句话莫名烦躁,原来他还是为了窦依柔母女。 即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们。 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吗? 窦依竹突然起身,窦清宏见此也立即起身。 “依竹,为父真的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啊,若是窦家完了,你也没什么撑腰的,如今你要是抓住机会重新跟齐楠笙在一起,那孩子也能名正言顺啊。” “父亲说的是,女儿心里自有考量。”窦依竹说话间便向外走去。 窦清宏立即跟上,扬着宽大的衣袖,一脸的为难。 “父亲,其实今日的事情是女儿故意促成的。”到了门口,窦依竹突然停下了脚步对 窦清宏说道。 悦伶吓了一跳,扶着窦依竹的手都用力了一些,“小姐。” 窦清宏也愣住了,这样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是你看到了没阻止?” “当然不是,是我知道她准备好了一切等我入网,我知道她故意选了沐春阳进来,让沐春阳故意接近我,也知道是她散播谣言说我跟沐春阳不干不净。” 窦清宏听着窦清宏说这些满脸震惊,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也知道她今日准备了抹了药的花,故意引我入屋,这一切我都知道,是我故意让她碰到给我送衣服的下人,引着她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窦清宏一直惊讶的看着窦依竹,依旧是满脸不敢相信。 “哦对了,她准备的那些花儿是我让人换了房间,又让人引着吃了药的沐春阳去了那个房间,一切我都知道。” “你!你糊涂啊!”窦清宏气的直发抖,指着窦依竹的手抖的不能自控。 “就算是你对妹妹有什么不满,你告知为父就好了,你拿咱们窦家全家的名声去报复,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窦清宏气的直想捶窦依竹,他扬着手靠近窦依竹。 窦依竹挣脱悦伶,向窦清 宏迈了一步,还抬了抬头,直接将脸凑到他的面前。 “告知?告知什么?告知父亲,我的母亲和弟弟死于晴姨娘之手还是告知你将我推下假山的是窦依柔,还是告知你,窦依柔今日准备好了一张网等我去?” 窦清宏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窦依竹。 “这一桩桩一件件,父亲有不知道吗?哪次不吃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窦清宏转身狠狠的锤了一下门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窦依竹。 “今日若不是我做了,那被大家发现和沐春阳厮混的就是我,如若是我,父亲可还会收拾烂摊子?” 窦清宏转身看着窦依竹,“你,你这是要诛心是吗?” “我没有,我不过是想要个公允,可父亲并没有,就在我以为父亲还有些温情的时候,父亲又要拿我去给窦家充门面了,呵······” 窦依竹冷笑一声,抬步向外走去。 窦清宏颓丧的坐在地上,看着窦依竹离开的背影很是难受。 “父亲错了,父亲错了还不成吗!” 窦依竹只管走,错了就成了吗?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说句错了就能将过去 的一切都给抹掉吗? “小姐何苦跟大人说那么多,再气着自己。” “我才不气呢,说出这些,我倒是舒心了许多。”窦依竹长出一口气,反正窦清宏现在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毕竟现在的她,还有‘用处’。 “咱们回去歇着吧,这一天闹得,我头疼。” 回到屋内窦依竹边躺在床上睡去,一觉醒来已然是次日清晨。 屋内两个下人静悄悄的忙碌着,窦依竹轻轻起身,悦伶赶紧来扶着。 “小姐睡的可还好?” 窦依竹撩着长发,“做了一晚上梦,有点累,府中怎么样了?” “小姐还说累,管他们做什么了,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紧。” 窦依竹笑了笑,被悦伶扶着下床。 “我是不应该想的,可昨天不是说了那么狠的话,要是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怕是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暂时是风平浪静的,奴婢熬了莲子粥,小姐洗了脸来喝一碗吧。” 窦依竹起床吃饭,那边的晴姨娘和窦依柔几乎是一夜未睡。 尤其是窦依柔,几乎是整整一夜都未曾合眼。 本来她想着能吓吓父亲,能让父亲严查此事,把窦依竹给轰出去。 第263章 他死了 可一通闹下来,父亲似乎只生气她被抓了个现行。 现在苏觅夏只忙着治病,根本没空管她的事儿,她倒是找不到法子来治窦依竹了。 “醒了?还成吗?”晴姨娘看到窦依柔醒了立即靠近。 窦依柔看着母亲双眼含着泪光,“这次不同以往,女儿真没法活了。” 晴姨娘也在抹着泪,“是啊,你父亲和窦依竹有意将你嫁给那个戏子。” 窦依柔猛然抬眸,什么?让她嫁给一个戏子? “这怎么能行呢?” “母亲也说了不行的,你父亲一定会为了咱们想法子的,你先别着急。” 窦依柔怎么能不着急,她可不能嫁给一个戏子啊,那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笑掉大牙了吗? “母亲,我饿了,想吃桂圆粥。” “好,母亲叫人去给你做,你先躺会儿。”晴姨娘整理着妆发向外走去。 窦依柔看着母亲离开屋子立即起身,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披头散发的向关下人的院子走去。“你说咱们这个二小姐,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啊?早上我去街上买鱼都听到人在那儿议论呢。” “可不是嘛,主子不检点,咱们下人也跟着受编排。” “哎, 听说那沐春阳现在还在那破屋子里关着呢,也不知道大人何时能将这件事平息下去。” 窦依柔刚走到后院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着她,她气的胸口直疼。 她低着头绕着墙根儿去了下人住的屋子,将下人的衣服套在身上,去了关押沐春阳的院子,推开门就看到了被捆起来的衣衫不整的沐春阳。 “你,你来了。”沐春阳有气无力的说着。 窦依柔看着男人冷笑一声,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竟然让她嫁给一个戏子。 “你快去同你父亲说说啊,把我关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是放我走还是怎么样,总得有个说法啊。”沐春阳急的不行,说完气喘吁吁的。 窦依柔一步步靠近,“咱们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父亲说了,要把我嫁给你。” 沐春阳瞬间眼睛明亮,看上去跟捡了宝一样的激动。 “若是如此,也算是个解决的办法,这些我走南闯北,也算是有几分积蓄。” 窦依柔走到沐春阳的面前,扯下腰上的带子。 沐春阳有些疑惑的看着窦依柔,“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娶我?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癞蛤蟆想吃天鹅 肉!”窦依柔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是凶狠无比。 没到沐春阳回过神来,窦依柔突然上前去勒住沐春阳的脖子。 沐春阳大力挣扎着,可无奈四肢被捆住,根本挣扎不开。 窦依柔恨到了极致,用尽全身力气去勒着沐春阳,男人只是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作。 窦依柔却是还没解恨,依旧用力勒着沐春阳,直到她没有一丝力气。 过后她看着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耷拉着舌头的沐春阳,顿时吓到六神无主。 她立即向门后退着,刚准备关上门逃走突然又转身回来。 揭开沐春阳身上的绳子,将绳子挂在窗户上,又奋力挪动着沐春阳的尸体,将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做出一幅自杀的样子,而后便赶紧将身上的衣裳扔在枯井中,立即逃跑。 回到屋内,窦依柔依旧没回过神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脑海里满是沐春阳死后的画面。 “诶?你去哪里了?适才我回来没有看到你啊?” 窦依柔抬起眸子看着晴姨娘,“我,我,出去解手。” “好,不怕了啊,父亲与我都最疼你了,你父亲不会看着你不管的,很快事情就过去了。”晴姨娘抱着 窦依柔,闻着她身上那股子怪异的味道很是疑惑。 “来人,给小姐沐浴更衣。” 窦依柔泡在木桶里,身子泡在温热的水里却依旧冷到不行。 她拼命的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清晨的窦府静悄悄的,在没有发现沐春阳死之前,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一直到正午时分,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吼声,终于是打破了这份宁静。 窦依竹远在偏僻的院子,正好就在下人院子不远的地方,刚吃完午饭准备歇息就听到了那声吼叫。 紧接着就是悦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窦依竹地面前站定了,酝酿了一下才开口。 “本不该跟小姐说这污人耳朵的晦气事儿,可小姐在这府中住着,奴婢还是告知小姐吧,被关起来的沐春阳,自尽了。” 窦依竹手中的书砰的落地,自尽? “怎么会?确定吗?” “确定,是把自己挂在窗子上勒死的,看上去似乎很是决绝。” 窦依竹眸间依旧闪着疑惑,悦伶低头捡起书,刚想说让窦依竹装睡窦清宏的下人便来到了院内。 “走吧。” 知道自己睡不成了,窦依 竹指着衣架上的披风。 悦伶立即拿了披风去给窦依竹披上,主仆二人向主院走去。 “依竹你可来了,沐春阳他,他自杀了······” 窦依竹找了个椅子坐下,低眸思索着。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不是被捆起来的吗?怎么能够自杀呢?” 窦清宏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皱眉。 坐在最后面的晴姨娘一脸紧张,“那就是他自己解开了呗。” 窦依竹转眸看向晴姨娘,“沐春阳为了戏腔好听,在上方台前是只喝水不吃饭的,昨日一天都没有吃饭,又被毒打,竟然还能解开专门绑犯人的绳结。” 窦清宏顺着窦依竹地目光看向晴姨娘,缓缓起身。 “难道是你怕我真的将柔儿嫁给那戏子,所以你就······” 晴姨娘立即摆着手,疯狂摇头。 “宏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呢?我也是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呀,怎么有力气去杀人呢?” “你当然不会自己杀人了。”窦依竹轻声道。 晴姨娘听了这句话当然也明白什么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你是说我差人杀人吗?我一直都在依柔的住处,不相信你去问啊!” 第264章 装腔作势 窦依竹低眸看着地面,眼前的女人实在是让她有些作呕。 “小姐又难受了吗”悦伶看到窦依竹脸色不好很是担心。 窦依竹压制着怒气,克制着身体的不舒服,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那墨儿已经死了,现在又死了一个,这消息传出去窦家还怎么在京城立足?那沐春阳可是京城有名的名角儿!” 窦依竹的声音无比清冷,脸上的厌恶感根本隐藏不住。 窦清宏转眸看着晴姨娘,“是不是你!”他边问边拍着桌子。 晴姨娘向窦清宏走去,脸颊上挂着泪珠,那样子简直可怜极了。 “宏郎!你怎么如此不信我?你······”晴姨娘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扶着桌角站在窦清宏的面前,差一点就要摔倒了。 窦清宏想要伸手去扶,感觉到了窦依竹地目光又放弃。 晴姨娘扶着桌角站稳,目不转睛的看着窦清宏。 “宏郎难道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要把我送官吗?如此一来,咱们全家的前程可都要断了啊,这死无对证的事情,宏郎怎么做不成?” 窦依竹听的厌烦,“咱们全家的前程是因为什么被毁了呢?” 一个反问让窦清宏刚伸出去的 手立即收回,看着晴姨娘的眼神无比冰冷。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怎么办?我问你现在怎么办!”窦清宏用力的锤着桌子,简直气到要发疯了。 窦依竹定睛看着晴姨娘,两人对视着,眼神里都充满了对彼此的厌恶。 “宏郎你要救我们啊,我们母女两人可就只有你了啊!”片刻后,晴姨娘直接跌坐在地上开始哭。 窦依竹听到晴姨娘的哭声只觉得胃部一阵阵翻涌,头都开始大了。 “砰!”她随手将手边的杯盏推倒在地。 晴姨娘瞬间停止了哭声,拿起手帕捂着唇角有些害怕的去看窦依竹。 窦清宏看到窦依竹如此动怒也瞬间起身,“你还是有身子的人,别动这么大的气。” 窦依竹随意的向外瞥了一眼,努力让自己镇定。 “是啊依竹,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 “对对对,要不你去歇息吧,咱们差人去把笙王爷请来出个主意。”窦清宏轻声说着,一双眼睛里浮现着试探性的光。 窦依竹实在是压抑不住怒火了,这都什么奇葩啊! “我跟齐楠笙什么关系?” 窦清宏愣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看了看窦依 竹,“笙王爷不是你腹中孩子的生父吗。” “所以呢?这孩子出生以后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跟齐楠笙把孩子要过来留在身边呢,我只是一个侍婢!”窦依竹的音量渐渐提高。 她扶着腰起身在屋内踱步,恨不得拿着桌上放点心的盘子砸死晴姨娘。 “若不是这孩子我现在应该在笙王府端茶倒水,你竟然要利用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去为你做事?” “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本就应该共患难。” 窦依竹气的脑袋疼,她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早知道不让窦依柔丢这么大的脸,小小惩治一下即可。 现在好了,她心里那口气是顺了,新的气又来了。 “我患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呢?”窦依竹转眸问着窦清宏。 “现在家里有难了,我又是女儿了,真是可笑。”窦依竹说完大口呼着气,生怕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悦伶赶紧到窦依竹的身边,伸手为她抚着胸口。 “小姐别生气,要不咱们先回去歇会儿吧。” “尸体就在那儿摆着呢,要怎么歇?”窦依竹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忍不住对悦伶音量也高了一些。 说罢她便觉得有些后悔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跟悦伶没有关系的。 “那依照你的意思,咱们怎么办呢?”窦清宏一脸为难的上前,声音轻的像蚂蚁。 窦依竹看向一旁坐的都没有言语的哥哥,“昨天哥哥不是说了吗?勒死算了。” 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这个所谓的哥哥更生气,这是母亲入府后没多久就出生的哥哥。 这些人站在她面前就让她想起被薄待而惨死的母亲和弟弟,她怎么可能心情好呢。 “我······” “沐春阳因为谁而死就把谁交出去,咱们窦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总不能大家一起陪葬是吧?”窦依竹根本不让男人说话,说罢便看着窦清宏。 晴姨娘双手颤抖着,这样的提议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窦依竹给砍了。 可窦依竹现在就算是没任何身份,那也还算是窦家的倚靠,她自然也不敢多少什么。 “依竹,你妹妹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对我不满,我死了也就算了,你妹妹还年轻啊,就由我代替她死吧。” 说罢晴姨娘便摇摇晃晃的起身,直直的撞向柱子。 可能是用力太轻,虽然有血迹,却也还是无碍。 她紧接着便拽下帘子上 的绳子,“我也把自己吊死赎罪。” 窦依竹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吗?都被你给演全了。 “窦依柔如果交出去,窦家的名声还能保全,窦家的女眷杀人,又负罪自杀,还留一个自己败坏名声让人擦屁股的窦依柔,咱们窦家可真是热闹,不如让写戏文的把咱们家的事儿写上吧?” 窦依竹重新坐下,看着晴姨娘的样子冷笑道。 “姐姐这么想我死吗?” 正说着,窦依柔扶着门框,软弱无力的向屋内走来。 “我想你死?是你自找死路,不要往我身上扯。”窦依竹又恢复了冷静。 窦依柔颤抖的走入屋内,直接跪倒在窦依竹地面前。 “姐姐,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切都是我,我不该惹你,不该故意散播你和沐春阳流言,你怎么惩罚我都成,求你,帮窦家度过难关吧。” 窦依竹俯视着眼前的窦依柔,这个女人表面求饶,眼底却有着一种明显的不服气。 “笙王爷是刑司的,只要王爷来了,一看便知如何处理,姐姐就救救窦家吧。” 窦依竹眉头紧皱,“把我拉下水还不够,还要把他也拉下水。” 第265章 白衣男子 “谁让你这么做的?苏觅夏还是齐英稷?”窦依竹身体前倾,直视着窦依柔的眼冷声质问。窦依柔也直直的看着窦依竹,她人都敢杀,还要什么可怕的。 “姐姐一定要这样揣测人吗?”窦依柔与她母亲一样,看着窦依竹可怜兮兮道。 窦依竹看到这样的情形只觉得头疼,好啊,他们把她叫起来,然后把她给架起来了,不帮还不行了。 好,很好,她就不吃这套。 窦依竹起身将眼前的窦依柔推向一边,抖落了一下裙子看着几人。 “你们随意吧,反正我一介女子也做不了什么,若是窦家真的被抄家了,我回去继续做我的奴婢就好了。” 说罢窦依竹便向悦伶招手,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刚走出来窦依竹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而后便是晴姨娘的哭声。 “呵,小姐,您还别说,这晴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的,倒是有几分可怜呢,这大人被他们缠着估计也是头疼。” 窦依竹叹了口气看着蓝天白云,心中总算是顺畅一会儿了。 “他享受了美人在怀,沉溺在温柔乡里这么多年,如今总得付出一些什么的。” 窦依竹边说边走,谁污染谁 治理,她要好好歇一会儿。 “可小姐,奴婢担心咱们真的要回笙王府,虽然这里也不怎么好吧,但是那苏小姐毕竟还在病重,咱们回去那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窦依竹掐着腰站在池塘边,这是个问题,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肚子里这个,齐楠笙比咱们紧张,可不管怎么样,有个名人死在家里,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齐楠笙去染手。” 说到这里窦依竹立即抓住悦伶的手,“你去告诉康如,记住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让齐楠笙管沐春阳的事儿。” 悦伶立即点着头,“小姐放心。” “你现在就去。” “小姐,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 窦依竹推着悦伶离开,“快去吧,没人敢拿我怎么样,也不过就四个月而已,也没笨重到什么都需要人。” 悦伶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之后才转身离开。 窦依竹在院子里散着步,脑海中突然闪现沐春阳的样子。 这个男人是油了点,也是存着害人之心的,可罪不至死啊。 窦依竹不自觉的朝着后院走去,现在人应该还在里面,她去看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小 姐!” 看到窦依竹来这边下人们都吓了一跳,“大小姐怎么到咱们这边来了。” “我来看看沐春阳,人挪走了吗?” “还没有,不过您可看不得啊大小姐,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这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向里面走去,她才不在意这个。 “小姐,那先生死状惨极了!还是别吓着小姐的好,小姐还是别进去了。” 窦依竹不管不顾,只管抬步向里面走去。 一堆人守在沐春阳死的屋子外,看到窦依竹纷纷躲开。 窦依竹只管进去,一眼便看到了依旧吊在窗子上的沐春阳,可能是因为被勒死的,他已然失禁,屋内弥漫着一股难为的怪味。 他的死状确实是有点惨,好在她是见过死人的,她走上前去抬起沐春阳的下巴。 看了一眼之后便提起裙摆走了出去,思考着沐春阳脖子上的勒痕。 不用过多思虑,沐春阳根本就不是自己上吊死的,更不可能自己揭开那绳结。 “小姐,您,您擦擦手吧。” 窦依竹接过手帕擦了手便院子外走去,沐春阳一定是被人杀的。 当朝命官的家中出现杀人案, 这仵作一眼便知,到时候若是查出来,那后果肯定是很严重的。 毕竟知XX法罪加一等嘛,这是一定的。 到时候不用细想,窦家肯定是完了的。 窦依竹边走边思考着,抬眸间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只见男人站在厅内,一只手举着书,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头乌发半扎半放,宛若书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窦依竹眉头微皱,不对劲啊,这府中除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些私塾应该是不开了,而且下个月就要春试了,那些来听课的也应该回家准备了才是。 她缓缓抬步向前走去,正在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间见到了窦依柔身边的丫鬟靠近男人,只是说了两句话男人便跟着丫鬟走了。 窦依竹站在树旁,窦依柔认识的人? “小姐这是去哪了,奴婢一通好找,没事吧?” 正在思考间悦伶突然来到窦依竹的身边,窦依竹猛地回过神来。 “没事,我去看了看沐春阳,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是窦依柔身边的人给叫走了,她敢养个男人在院子里吗?” 悦伶扶着窦依竹,眼里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 “哎呀,小姐的裙子都污了 ,咱们先回院儿吧。” 窦依竹低头一看,应该是刚刚去沐春阳死的屋子里踩的。 “沐春阳是被人勒死的,上面若是有人来查,窦府就完了。” “啊?”悦伶眸间闪过一丝惊愕。 “如果大人不包庇那边的人,是不是也不会完了啊?” 窦依竹轻嗯一声,“如果陛下心情好的话,可能给他个告老还乡?” 说了窦依竹又觉得好像齐元熙没那么心慈手软,告老还乡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因为我住在这里,估计不好说的,我在哪儿哪儿就不太平,陛下知道了说不定真把我弄走,到时候让我们母子分离······” 到了那个时候,皇后再说些什么,她再被皇后利用,孩子被带走,她肯定是对皇后无有不应的。 窦依竹开始有些头疼,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看样子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了,把这件事情给平息过去才好。 “悦伶,你过来·····”窦依竹在悦伶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说罢悦伶便向外走去,窦依竹回到自己的屋内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等待着悦伶传消息过来。 靠在塌边晒着太阳,窦依竹不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 第266章 负荆请罪 梦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白衣男子,那个男人越靠越近,一双眼睛深如寒潭,看上去让人不禁发冷。 窦依竹抖了一下便彻底清醒,屋内两个近身的丫鬟在忙碌着,她开口要了杯水喝。 “悦伶还没回来呢?” “还没呢小姐,小姐还要什么吗?” 窦依竹摇摇头,“悦伶去了多久?” “还不到半个时辰。” 窦依竹点着头,应该快要回来了。 若是顺利的话,沐春阳的死应该不会再被细查,就是不知道窦依柔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小姐,我回来了。” “悦伶姐姐回来了,小姐正找您呢。” 悦伶快步向内室走去,“适才路过大厨房,要了点东西回来给小姐做吃的,不管别人如何,小姐都一定要吃好喝好。” 窦依竹笑了笑,看着悦伶拿着名贵的食材开心了一些。 “小姐。”悦伶将两个丫鬟打发出去,抬步向窦依竹靠近,“我听闻小姐看到的那个男人在府中许久了,说是大人乡下一个亲戚的孩子。” “可下人们说他似乎跟大人不熟,好像是二小姐请来做客的。” 窦依竹黛眉微蹙,二小姐请来做客? “什么时候未出阁的女子还 能请男子来做客了?他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亲戚?” 悦伶摇摇头,“那些下人也没说出到底是什么亲戚,好像是个远房的?” “再怎么远房也不应该跟她亲近,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似乎是在陛下赐婚王爷的那段时间。” 窦依竹突然双手一紧,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呢? “失火了!走水了!” “小姐,走水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下人们跑进屋子。 “怎么了?哪里走水了?”悦伶起身问道。 “是,是下人住的院子,关押那个沐春阳的院子。” 悦伶一脸厉色,“又不是咱们院子走水了,那么大声说那脏人作甚,再吓着咱们小姐,出去。” 丫鬟立即向外走去,窦依竹抬眸就看到浓烟滚滚。 院子外面的人乱作一团,手中纷纷拿着水盆什么的。 大火着了许久,一直到傍晚才被扑灭,就连旁边的亭子树木都被烧了。 窦清宏看着烧了乱七八糟的院子,房屋倒塌的惨像,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外,看上去很是推搡。 “父亲。” “窦家这是真的要完了吗?” “父亲,这是好事儿啊!”身边的儿子压低声音靠近窦清宏 。 窦清宏转眸看着儿子,又看了看院子,似乎瞬间回过神来,“哦,哦!” “可现在怎么办呢?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父亲,最近儿子也看了,依竹是个有主意的,不如父亲去问问依竹。” 窦清宏一刻都没有再思考,立即转身向窦依竹的院子走去。 窦依竹正坐在正厅里吃着东西,浓烟虽然散去,可屋内到处都是脏的,她也没什么胃口。 正在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窦清宏突然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 “依竹,那边的院子烧了。” “嗯,我知道。”窦依竹轻声道。 窦清宏向前一步坐在窦依竹的身边,“那个沐春阳的身子怕是烧成碳灰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呢?”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身子下意识的向椅背靠去。 “那不正好如了父亲的意吗?眼下的一切不是迎刃而解了。” “可毕竟是死了个人,为父应该怎么做呢?有了!”窦清宏猛地拍了下大腿,“找个替罪羊,对,找替罪羊。”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眼底的惊讶和厌恶根本隐藏不住。 “别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 窦清宏有些错愕,事情能解决不是好事吗? “ 依竹啊,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儿有多大,闹到陛下那里那窦家就完了,随便找个下人顶替一下也就是了。” 窦依竹冷笑一声,“你可是朝廷命官啊,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 窦清宏被窦依竹说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虚又生气,他不自觉的挪动着身体,偏离窦依竹。 “你现在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能好吃好喝,那都是为父多年来的政绩,为父养你一场,不是为了听你的教训的。” 窦依竹随意的动了一下筷子,碗碟筷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在表达着窦依竹的不满。 “养我一场,粗食布衣也是养,锦衣玉食也是养,父亲的养是什么养呢?放养?” “依竹!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能不能······” “能的,你现在就去宫中负荆请罪吧,向陛下陈情你的难处。”窦依竹打断窦清宏。 “再找戏班子里的人和府中的人做个证,证明依柔确实是被沐春阳给欺负了,府中走水也是恰巧意外,陛下相信你了,那这件事情就是过去了。” 若是陛下想要网开一面,那这样做或许可以,若是不想,那再怎么着也是徒劳。 窦清宏低眸 思虑着,抬手抚着自己的胡须。 “可行吗?” “你可以的。”窦依竹淡淡道。 一个没什么家室的男人能在朝中站稳脚跟这么多年,许是有惊人之处的。 她现在怀孕了,陛下也知道,如果窦府接二连三的出事,那齐元熙势必会想到是有人想要继续拿齐楠笙开刀。 可若是陛下派人查出什么来了,那可就不一定了,所以现在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若是陛下不相信呢。”窦清宏还是有些不安。 “他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若是他不相信,你不管再怎么做他也都不会相信,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窦清宏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反正现在死无对证,就连尸首都没了,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好,为父就再听你一次。”说着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父亲,咱们府中可有您的远房亲戚在吗?是个学子?” 窦清宏停住脚步,“什么学子?你说游联啊?他是你,是姨娘的亲戚,要来参加春试,借住一段日子。”说罢窦清宏便起身离开。 这样的说辞倒也是过得去,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悦伶,你派人去查查。”窦依竹叹了口气道。 第267章 撞倒在地 她总觉得有哪点是不对劲的,好像也有她没有看到的地方。 “小姐快别劳心劳神了,法子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咱们歇会儿。”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起身去内室,悦伶赶紧拿着香点燃,驱散着屋内烧焦的气味。 “可怜了,被人勒死了,又被烧,古人都讲入土为难,这么烧了是不是他家人是不是要伤心的。” “小姐就是想太多,他这样都是他自找的,要不然现在躲在房子里哭的就是小姐您了,哦不对,依照小姐的脾气,说不定他已经被小姐打死了。” 窦依竹微微一笑,有那些药的加持,她说不定已经被打死了。 “去找个好地方吧,把沐春阳的骨灰给他家人。” “小姐多虑了,这种唱戏的哪会有什么家人啊。” 窦依竹一想,也是哈,唱戏的在古代确实是不太受人尊重的,家里但凡有个生计,都不会送去的。 “那就找个地方埋了吧。”窦依竹轻声吩咐道,“不过不是现在啊,等到陛下那边彻底消停了再说。” “是,我知道了。”悦伶拿着软枕放在窦依竹的腰后。 窦清宏已经换上了朝服准备进宫,窦依柔知道后也有些害 怕。 晴姨娘坐在窦依柔的屋内,她始终都没问人是不是女儿杀的,尤其是看到女儿手上的勒痕。 “母亲,陛下会饶了我们吗?” 晴姨娘叹了口气,“谁知道陛下怎么想,要不然咱们告诉笙王爷吧?” 窦依柔抬眸看着母亲,好像是个办法啊。 “去,派人去告诉笙王爷,让他去给咱们家求情。”窦依柔说着便起身,“他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那窦依竹不还在咱们这儿住着吗?” 两人边说边走,刚到门外就被人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做下人的敢拦我们!”窦依柔大吼道。 “对不住了,大人走的时候吩咐了,一切听大小姐的,大小姐说了,从今天开始,姨娘和小姐就不要离开这个院子了。” 窦依柔惊讶的合不拢嘴,片刻后又冷笑一声。 “这是窦府,我是窦府的二小姐!我在这个院子里还从来没有过不能出去的时候。” 晴姨娘一把将女儿拉开,“您多担待,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大人自己一个人承担不来的,那大小姐毕竟是出阁的女儿,在这个府中长久呆着的人是我。” 下人是悦伶派来的,自然不去理 会悦伶。 “姨娘小姐还是回去歇着吧,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你还蛮横上了!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管家呢,把他们给我捆起来!”窦依柔根本听不进去,对着下人就是一通骂。 下人如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拿着一把长枪,就是不让窦依柔和晴姨娘出去。 晴姨娘拉不住发疯一样的窦依柔,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了窦依竹地耳朵里。 她刚刚睡着就被下人吵醒,悦伶本不想让窦依竹出去的。 可窦依竹也怕事情再闹大出了什么事儿,更不想让窦依柔去找齐楠笙。 “奴婢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去了。”悦伶边给窦依竹穿鞋边劝着窦依竹。 “走吧,快去快回。”反正窦清宏还没有回来,她躺着也是睡不着的。 两人到了窦依柔院子门口的时候窦依柔依旧在跟下人吵闹,看到她来了,窦依柔瞬间将愤怒的目光转向窦依竹。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妹妹要是没记错的话,父亲也没把掌家钥匙给姐姐吧?” 窦依竹愣愣的看着窦依柔,目光里满是厌烦。 “出去做什么?” “我心里烦闷,出去散散心。”窦依柔直 直的看着窦依竹,冷声道。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也确实是让人厌烦,我心里也烦闷的很,要不然咱们一起出去转转。” “悦伶,你去备车,我和依柔去外面酒馆里坐上一坐。” 悦伶看着窦依竹,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 “小姐?” “去啊。”窦依竹很是坚决。 晴姨娘上前一步,“你妹妹就是想趁夜出去瞎转转,这笙王爷将你送来的时候可是说了的,你不能出去。” 窦依竹转眸看着晴姨娘,“晴姨娘这会儿也闲了,身子可好了?还晕吗?您晕倒的时候我可吓了一大跳呢。” 晴姨娘瞬间面色骤变,她当时看到女儿和沐春阳在一起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 “依柔,你先回去吧。” “是啊,这夜深了,父亲在宫中还没回来,姨娘和妹妹要去哪里透气呢?我倒是觉得这府中还不错,要不咱们去花园的亭子里坐坐?” 晴姨娘拉着窦依柔,一颗心怦怦直跳,又气又怕。 过了一会儿,晴姨娘又恢复镇定冷笑一声。 “依竹啊,当日姐姐要是有你这份心机,你弟弟现在应该也娶亲了。 ” 窦依竹掐着腰轻笑一声,“这人的福分乃天定,享了不该享的福,早晚不得还回来吗,不过要说娶亲嘛,哥哥那里你可得操份心了。” 晴姨娘柳眉高高挑起,心底的恨意一丝丝涌现。 “哥哥的亲事久久为定下来那就是因为咱们家含含糊糊,庶子不像庶子,这嫡子又没有,身份尴尬,人也不清不楚,这样下去势必会有不好的结果。” 窦依竹句句扎心,说的晴姨娘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姨娘保重,我先回去了。” 窦依柔气愤不已,看着窦依竹转身抬起脚将狡黠的鹅卵石踢到了窦依竹地脚下。 黑夜里窦依竹根本看不清,腰肢酸软的她哪里顾得上看地上。 “啊!”她刚抬步准备离开就踩到了鹅卵石,脚下一滑便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窦依柔假装紧张的大喊着,着急忙慌的向窦依竹跑去,故意将悦伶给撞倒。 悦伶用力的支着手肘才不至于倒在窦依竹的身上,只是那手肘嘎嘣一声,悦伶强忍着痛看着窦依竹。 “站着别动!”看着窦依柔靠近窦依竹,悦伶大喊道。 窦依柔被唬住,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第268章 主仆皆伤 “小姐怎么样?”悦伶坐在地上小声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定了定心神,虽然只是小小的摔了一下,她却还是有明显的腹痛。 “我没事。” “小姐,小姐别动,我们去外叫郎中。” 其他的下人也是紧张无比,不敢再动窦依竹一下。 窦依竹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以为身边是有人的,自然也没有注意。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不必要吓奴婢啊。” 悦伶吓到不行,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窦依竹一眼便看到了悦伶被磕破的衣裳,血肉模糊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自己跌倒的。 “别担心,没事,我看看你的手。”窦依竹举着手边的灯笼看着悦伶的手肘。 “小姐别看我了,小姐能起来吗?孩子可有事儿吗?” 窦依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窦依柔,有史以来第一次狠狠地瞪着窦依柔。 “窦依柔,悦伶和我的孩子若有事儿,我一定让送你进监牢!” “姐姐你吓我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啊。” 窦依竹缓缓起身,冷笑一声看着窦依柔,“你手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窦依柔瞬间眼眸一转,心虚根本隐藏不住。 “我磕的碰的, 姐姐自己没看清路,也能怪的着妹妹吗?” “你给我闭嘴!”悦伶上前去猛地将窦依柔推开,窦依柔踉跄了几下直接跌倒在地上。 窦依竹赶紧将悦伶拉到一边,“我有的是本事让她难受,你别再伤着自己。” 悦伶立即招手,“轿子呢?快,快把小姐送回去。” 窦依竹被扶着坐上了轿子,悦伶又吩咐了两声便和窦依竹一起回去。 郎中匆忙走入屋内,“小姐。” “先给悦伶看。”窦依竹躲避着。 郎中赶紧去给悦伶看,窦依竹坐在床上看着悦伶手肘处骨头都出来了,只觉得心底一疼。 “呀,这也磕的太狠了。” 悦伶强忍着剧痛,额头上的汗珠都落在衣裳上了。 “我没事,我能忍的,你快看看小姐和孩子。” “先看你,我知道我没事,顶多就是吓了一下。”窦依竹躺在床上,看着悦伶的手臂只觉得心底一团怒火在剧烈燃烧着。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这口气顺一些。 “小姐真没事吗?”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窦依竹沉声道。 悦伶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就说小姐不该去的, 我就该拦着小姐的。” 窦依竹也没想到窦依柔是耍这招儿,她简直要气死了。 “小姐顺顺气儿,咱们下次再也不去了。”悦伶自己的手满是血痕还在心疼窦依竹。 “大小姐,晴姨娘和二小姐在外面等着要看大小姐。” 窦依竹厌恶的闭上双眸,“叫她们滚!” “是。” “原话说给她们听。”窦依竹对着下人的背影道。 外面的窦依柔听到窦依竹这样说不仅没生气还很开心,看到窦依竹不开心她就爽快。 “咱们走吧。” 晴姨娘看着身边的女儿竟然有些害怕,她边走边回想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窦依柔打死不认。 晴姨娘确实满脸害怕,“我告诉你啊窦依柔,窦依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笙王爷的,那笙王爷可是个活阎罗,他不会让你好过的。” 窦依柔什么都不怕,以为自己根本没留下什么证据。 窦依竹这边一直忙到半夜才好,万幸身子没什么大碍,以往喝的药安胎的成分多了一些。 “小姐好好歇息,悦伶这手切记不可用力,就算是好了也不能用力。” 悦伶满脸失望 ,“可小姐生了我还要照顾小少爷呢。” “一定要好好歇息,否则日后定说不定连碗都端不起来。” 悦伶低下头看着地面,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样子也是无比心疼。 “那我先告辞了。” 郎中说着向外走去,窦依竹躺在床上看着悦伶被包起来的手,满脑子都是怎么将这一仇给报了。 “小姐别担心了,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这还得好一阵子疼呢。” 悦伶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还好小姐没事,这就是万幸了。” 窦依竹招手让悦伶过来,“你们再去挪一张床放在这个屋里,床要铺的软和一点,枕头要垫的高高的,手肘那里也要垫上软枕,明日去找一些羽毛来填枕。” “是。”下人们答应着走出屋子。 悦伶还下意识的去照顾窦依竹,被窦依竹给拒绝。 次日一早,窦依竹早早醒来,刚睁开眼睛眼前突然浮现一个熟悉的声音。 感觉到齐楠笙在定睛望着他,她立即起身。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说的吗?”窦依竹看着悦伶。 齐楠笙看着眼前这个要强无比的人,“她不告诉本王就没有别的人可告诉本王了吗?” 窦依 竹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郎中,那可是他最忠心的人了。 “起来吧,窦府没事了,本王陪你们用早膳。” 窦依竹缓缓起身,悦伶上前去扶着她却被她拒绝。 “你一边去,以后不要再照顾我了,有事儿你叫我,我来照顾你。” “小姐说什么呢,奴婢······” “你快闭嘴吧,不要动,给我记住了。”窦依竹一脸严肃的警告着悦伶,而后又转眸看着齐楠笙。 “要吃早膳你去吧,我不跟他们在一桌子上吃饭。” “康如,叫人服侍她们,一会儿去正厅看戏。”齐楠笙说着便转动椅子。 窦依竹皱着眉,这是又唱哪出。 “小姐要不还是去一趟吧,指不定王爷给小姐出了气呢。” 悦伶的话窦依竹根本没听到,看着齐楠笙的背影都有些来气。 “小姐?”悦伶冲着窦依竹摆摆手。 “没事,天天没事就滚动他那个椅子,手劲儿还挺大!”不瘸装瘸,真是让人生气。 悦伶笑了笑,“小姐可别生气了,王爷不坐那椅子都不能出来了,小姐有气儿也别往王爷身上撒啊,咱们去找窦依柔的事儿。”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她是得好好惩治一下这个王八蛋! 第269章 口含圆石 不过这个王爷不坐那个椅子也是能出来的,还能健步如飞,说不定还能策马奔腾呢! “小姐怎么还生气呢?王爷兴许是准备了惊喜给咱们呢。” 窦依竹赶紧起身,不让悦伶再服侍她。 “不求什么惊喜,只要不是惊吓就好。” 主仆二人收拾好了向外走去,皆是乘坐轿辇到了宴厅。 “依竹来了,这次可多亏了依竹咱们才能度过这个难关。” 窦依竹轻轻向桌边走去,满桌只有一个带靠背的椅子,竟然还是包裹住的,一看就很是软绵。 “那是父亲你运气好。”窦依竹说完便在齐楠笙的身边坐下。 不经意的抬眸间,窦依竹一眼看到坐在对面的窦依柔。 只见窦依柔一双眼睛含着泪水,双腮红肿着,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怎么的,就像是填了两个核桃,把脸颊上的肉给撑破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啊?不会是昨儿回去没看清路,跟我一样跌倒了吧?” 窦依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昨天窦依竹睡了没多会儿齐楠笙的人就来了。 两个丫鬟摁着她的头,将地上的鹅卵石塞在她的口中,又拿着套将她的嘴封住,她硬生生的含着鹅卵石含了 半夜,现在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没你那么不小心,是本王让人在她的口中塞了鹅卵石。”齐楠笙将粥放在窦依竹地眼前,轻声道。 窦依竹猛地一怔,虽然但是,真的很解气。 晴姨娘也是一脸黑线的坐在窦依柔的身边,窦清宏尴尬的看了一眼窦依柔,又看了看齐楠笙和窦依竹。 “依竹有孕在身,她当妹妹就应该多加照顾,结果却让姐姐在她院子门跌了一跤,应该罚。” 晴姨娘听到后瞬间气急,刚想发作就被身边的儿子拉住。 “火腿粥,你最爱吃的,快尝尝。”窦清宏无比殷勤。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要发作的晴姨娘,要说起来,这个女人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勺子给本王。”他突然冷声道。 齐楠笙接过勺子盛了一碗粥,双手举起看着窦依柔。 “是本王太过不怜香惜玉了,小姨一定不会在意,对吧?” 窦依柔眼睛中的泪水玩就要落下,可是却不敢不起身去接碗。 “多谢王爷,我不敢在意。” 窦依柔噙着泪,起身接过碗,含含糊糊的说道。 窦依竹看着窦依柔这幅样子忍不住笑,论折磨人,他齐楠 笙还是比她会的。 齐楠笙看着窦依柔有苦说不出,依旧冷冷的盯着她。 “怎么?本王亲自给小姨盛的粥,小姨不想尝尝吗?” 窦依柔气到要炸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委屈都是因为窦依竹和齐楠笙。 桌上一片沉默,窦依柔的口腔早已经烂了,这冒着热气的粥,喝下去她的嘴就彻底烂了。 “王爷,依柔的嘴······” “想尝尝的。”窦依柔打断母亲的话,低头拿着勺子去喝粥。 热气混合着血液,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着,窦依柔像是吃刀子一样的咽下,气到七窍生烟。 窦依竹静静的看着窦依柔吃粥,这次她是真解气了。 至少要月余听不到窦依柔的闲言碎语了,她的耳根子也可以清净清净了。 “我吃好了,身子不适就现回去歇息了。”窦依竹只吃了两口便放下碗。 身边的悦伶下意识的去扶着窦依竹,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再一次用眼神警告悦伶不许动。 看着悦伶的手,又看了看窦依柔。 要细细追究起来,窦依柔这点子伤算个屁啊。 “父亲慢慢吃。” “依竹啊,你现 在是有身子的人,是要多吃一些的,是不是这些才不符合胃口啊?我让人再去给你做,不行的话咱们再请个厨子。” 窦依竹站定了看着窦清宏,这么多年来这是她见过窦清宏最像个父亲的时候了,可现在她看着这个父亲却是感到无比厌烦。 “本来悦伶做什么都符合我胃口的,可现在悦伶伤了。” 窦清宏瞬间变了脸色,转眸狠狠地瞪了窦依柔一眼。 “你是怎么做妹妹的?给家里惹了多少麻烦?!回去给我好好面壁思过!再也不准出来!” 窦依柔听着父亲的吼叫很是委屈。 她也是受害者,现在窦依竹倒成了这个家的代王了。 “怎么?你还敢看为父?都是为父把你惯的,还有你!平日里都做什么去了?不好好管教子女!滚回去。” 窦清宏对着两人一通吼,窦依竹虽然解气也觉得聒噪,拉着悦伶的手立即离开了厅堂。 “哈哈,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有苦说不出呢,真是笑死我了,今日可算是解气了。” 窦依竹看着悦伶这么高兴唇角也浮现微笑,只要悦伶高兴她就高兴。 “啊呀,不能再等了,咱们赶紧回去,小 姐的安胎药奴婢要看着的。” 悦伶说着便加快了脚步,抬着轿辇的人也快步向外追着悦伶的脚步。 窦依柔回到自己的屋内,一口接着一口的吐着血。 晴姨娘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可却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你说说你,那笙王爷是个残废,他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让她跌倒呢?” 窦依柔只顾着哭,看着玩自己住的屋子都被锁了,她一个用力就将脚边的痰盂踢开了。 “你做什么!”晴姨娘大声喊道,“你还张狂上了?你要让父亲和王爷知道了怎么办?!你还想再吃石头吗!” 窦依柔抬起眸子狠狠地看着晴姨娘,现在连亲生母亲都恨上了。 “走!”窦依柔呜呜啦啦的说道,起身将晴姨娘推出屋外,在心底里暗暗发誓,要是不将窦依竹斗倒就不是人。 晴姨娘抹着眼泪离开,抬头看着天空,真的是报应吗? 从前她苛待窦依竹母亲,现在窦依竹来苛待她们母女。 呵!晴姨娘冷笑着,她才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 当初秦雅云死是因为她本来就无能!关她什么事儿!这个窦依竹,她要不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就是她无能! 第270章 一件怪事 窦依竹的院子,她回去后便坐在榻上思索着。 像是窦依柔这样的人是不知道错的,还有那个晴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 “小姐,安胎药好了,你快喝了,我再嘱咐出自去给小姐做点好吃的。” 窦依竹点点头,“你能不能好生坐着?” “我能的,小姐放心,奴婢会好好照料自己的,不过小姐怎么愁眉苦脸的?那二小姐和姨娘肯定是不敢再做什么了。” “你不了解她们,那晴姨娘害死我母亲和弟弟,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被忘记,所以我和她们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不过就是消停的时间长短罢了。” 悦伶听到也有些担心,是啊,坏人哪那么容易就变好的啊。 “可小姐现在不适宜想太多啊。” “我知道了,你快来坐下。”窦依竹扶着悦伶坐下。 主仆两人聊着天,窗下的齐楠笙看着屋内的两人。 “王爷,咱们不进去吗?” 齐楠笙眉头微皱,她也就是看到窦依柔的滑稽又疼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她的世界里根本没她。 “康如?” 正面对着窗,悦伶一眼便看到了在外面的康如。 窦依竹下意识的回眸,春风吹风长发, 她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的光泽透亮。 阳光下她清丽的脸显得更加的精致,只是看到齐楠笙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柔和瞬间就消失了,自然而然的蒙上一层防备。 “王爷乃皇室亲王,怎么也学会听墙角了?” 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进屋内,窦依竹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由本王授意收拾的。”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轻笑一声,言外之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多谢王爷记挂,奴婢时刻谨记,今日的好日子都是来自王爷的恩赐。” 齐楠笙的双眉拧成麻花,“为何如此曲解本王的意思。” “对住王爷,奴婢认为王爷现在待奴婢不好奴婢才能安生,否则您府中那位若是康健了,奴婢岂不是要吃苦头了。” 悦伶看着窦依竹一脸心疼,刚才还在思虑这边窦依柔的事情,现在又想到了苏觅夏。 “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小姐安生啊。” “日后尽量不要出去,本王会再派个嬷嬷来照料你,稳婆本王也会亲自去选。” 窦依竹听到这些有些动容,在这个时代,一个亲王主动去为了一个已经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找稳婆,她是真的没想 到。 “谢谢了。”窦依竹轻声道。 虽然学医很多年,可也没有经历过生产,又是在古代,万一不能安全顺产,她还是很害怕的。 “王爷也没吃好吧?不如王爷坐坐,奴婢去叫人做些菜,您和小姐吃了再走。” 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康如也十分有眼色的向外走去。 窦依竹刚想开口让悦伶留下,又想到悦伶和康如就像是在热恋中,她也不能不给人家两人时间。 只是她和齐楠笙坐在一起,确实有些尴尬。 窦依竹低眸看着齐楠笙的脚,突然想,如果她现在一个没坐稳从榻上跌出去,他是不是会起身扶她? “这是你做的?” 窦依竹正在沉思中,突然间看到他已经拿起了旁边的木框。 “不是,是悦伶,我不会做这些。”窦依竹淡淡道,说罢便看着窗外。 齐楠笙拿起框中的虎头帽,针线确实不像是她做的,可这上面的珠子他一看便知是窦依竹缝的。 “怎么?觉得自己的珠子可惜了?” 齐楠笙抬眸看着窦依竹,唇角突然上扬。 “你笑什么?只要是我做的,我的孩子怎么着都喜欢。” “嗯,本王是觉得你与本王是有默契的 。” 窦依竹猛地一怔,他能看出来东西不是她缝的,而她也知道他在笑什么,这确实是默契。 “你没事吧?” “本王饿了。” 窦依竹整日里都在这个榻上坐着,可哪一日也不像是今日似的,觉得身子都僵硬了。 “那走吧,去吃饭。” 窦依竹立即从榻上下来,突然心生一计,故意向他扑去。 脚步刚迈出窦依竹就后悔了,若是他真的见死不救怎么办? 正在她伸手想要扶着桌角的时候,齐楠笙伸出长臂,轻松一揽便将她拥入怀中。 “用个膳而已,紧张什么?你若是再如此,本王只好派八个下人来照顾你。” 窦依竹仰眸看着齐楠笙,为什么面对这个人她脑子就是慢半拍? 同样的招数都用了几次了,现在竟然还在用,不仅用了,还那么愚蠢,拿着自己的孩子去考验他。 “看样子本王的怀抱,孩儿很是喜欢。” 齐楠笙俯视着窦依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窦依竹瞬间脸色一红,立即从他身上起来。 “我的孩儿只喜欢我!”说着窦依竹便向外走去。 悦伶正在往这边走,看到窦依竹红着脸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了 ?王爷没让小姐不高兴吧?”她小声问道。 窦依竹摇摇头,“没,饭菜好了吗?我去瞧瞧。” 悦伶疑惑的跟在窦依竹的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一顿饭终于吃完,窦依竹话里话外都催着齐楠笙走。 齐楠笙听的出来,也不想她不自在,留下东西,又警告了窦府的下人才和康如一起离开。 他一走窦依竹就开始睡,昨晚腹部一阵阵的痛,她都没有睡好。 再次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小姐醒了。” 窦依竹刚起身悦伶就叫人端着杯盏走了过来。 “不是叫你躺着吗?” “我没事呀,一直都在坐着,发生了一件怪事,我等着说与小姐听呢。” 窦依竹喝了口水看着悦伶,惊讶中带着一丝害怕,这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就是小姐让查的那个游联嘛,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是下人们从他的纸篓里收集了一些东西,奴婢拿给小姐看看。” 窦依竹立即起身,边走边将长发盘起来,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对悦伶手中的东西倒是十分期待的。 “小姐你看,这画儿画的可真好啊,只是这落款各不相同。” 第271章 彻底惨败 “徐版之,这不是有名的山水大家吗?” 窦依竹看着那落款,难道说窦依柔养了个造假的? “你去叫人去库房把徐版之的画儿拿来让我看看。” 悦伶立即挥手叫人,此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二小姐缺钱使吗?” 窦依竹黛眉紧蹙,这应该不仅仅是想要卖钱吧? “一个闺门小姐,养一个书生,还会临摹字迹,临摹字迹?” 悦伶一脸疑惑,窦依竹却想到了其他,吾妻觅夏······ “怎么了小姐?” “没事。”窦依竹说着没事,一颗心却怦怦直跳,如果那信件是伪造的,那就证明齐楠笙和苏觅夏······ 窦依竹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难道他真的对苏觅夏没有从前那份感情了吗? “小姐?” “啊?”窦依竹陷入沉思,完全不知道悦伶说了什么。 “拿来了。” 窦依竹看着徐版之的画,游联画的那些画,落款与徐版之一模一样,简直就是难辨真伪。 “呵,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啊小姐?”悦伶凑近了问着,眼睛中带着一丝担忧。 “虽然看到天明难受奴 婢还挺开心的,但是奴婢更怕小姐有什么闪失,现在奴婢就希望咱们都安安生生的,小姐能安然生下孩儿。” 窦依竹笑了笑,“这倒是真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孩儿坚强着呢,我有预感,这个孩儿绝对会安然生下来的。” 悦伶看到窦依竹心情这么好也很开心,望着她一直笑。 窦依竹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看样子咱们日后要跟那个游联接触接触了。” “啊?那万一再有人传闲话呢?”悦伶听到这些都已经怕了。 窦依竹靠在榻上微微一笑,她现在已经是名声最坏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那窦依柔不是都说不出话来了,咱们怕什么。” 悦伶咯咯地笑着,“小姐还别说,二小姐那个样子,奴婢从下到大都没有见过二小姐如此呢。” 窦依竹想到窦依柔的嘴也笑,齐楠笙是会治人的。 “今天叫下人去送些吃的给窦依柔,再去准备些冰块,咱们明天给她送去,送什么知道吧?” 悦伶点点头,赶紧叫人去准备。 晚上的时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窦依柔坐在窗 下生气。 丫鬟端来一碗糊状的东西给她,“小姐吃点吧,这个是特意研磨成粉熬煮的,小姐吃一点也能舒服些。” 窦依柔看了一眼,黄灿灿的糊糊看起来似乎不错。 “嗯。”说不出话来的她轻嗯一声,伸手接过碗吃了一口。 刚吃的时候还舒服,过了一会儿,窦依柔只觉得口腔里好像有热气在升腾,口中的肉仿佛在着火一般。 “啊!”窦依柔大叫着。 下人们聚在屋里,窦依柔狠狠瞪着下人,指着嘴呜呜啦啦的说着。 一屋子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小姐是说晚膳吗?” 窦依柔狠狠点头,“说!” “那东西都是大小姐送来的,奴婢查了的,不是热性的,也不辣,奴婢自己还尝了一口的,觉得没事才给小姐的。”“帕!”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窦依柔上前便去给了人家一巴掌,然后便对着人家拳打脚踢。 “饶了我吧,球球二小姐饶了我吧!” 窦依柔根本不听哭诉,越打越用力,直到她打累了才罢手。 “滚!”大吼了几声,将所有下人都赶出房子,可她口中还是越来越疼。 窦 依竹送来的东西里加了药粉,吃了之后内热巨大,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是她口中已经烂了,这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窦依柔哼哼唧唧了一晚上,次日醒来简直就像是个红眼睛的悲伤蛙。 窦依竹听到下人这么说笑死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你把那套淡绿色的衣裳拿来,再给我找个白色玉簪子。” 悦伶叫下人去拿衣裳,“小姐这是要去做什么?” “咱们去看看窦依柔啊,这二小姐吃苦受罪了一晚上,我这个做姐姐的,那是得去看看不是吗?” “怪不得呢,小姐打扮的这么鲜亮,小姐肤白,穿绿色更好看了。”悦伶在一旁夸赞着,“咱们就这样去窦依柔的面前,气死那个女人!” 窦依竹将长发盘起,只用了一支玉簪,耳饰也是温润的羊脂玉。 “我也不是完全为了气窦依柔的。”窦依竹拿起唇脂在唇上,“这样好看吗?” 悦伶点着头,“小姐就像是开在春日里的花,淡雅别致又美丽。” 窦依竹微微一笑,被人夸好看哪里有人会不开心呢。 “走,咱们出去走走,你小心,我扶着你。” “小姐别动,奴婢自己可以的 。” 窦依竹和悦伶收拾好了就去了窦依柔的院子,此刻窦清宏正在听着窦依柔的哭诉。 “别哭了,谁敢得罪齐楠笙啊?!你说说你,你差点把他的孩子弄没了,他能饶了你吗?” 窦依柔突然停止哭声,“我也不是故意的,父亲你现在就只会向着她了是吧?女儿受的苦你是看不到了是吧?” “依柔,你做事有没有考虑过?笙王爷把依竹放在窦府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为何要弄一个沐春阳过来添乱?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窦依柔听到自己的哥哥也这么说,红肿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 “她就是个妖精,她故意让咱们家不好过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大人,少爷,大小姐来了。” 闻言窦清宏立即起身,“快请进来。” “父亲和大哥都在啊,女儿听闻妹妹难受了一夜,我那儿恰巧有冰块,快给二小姐拿去,含上两颗就舒服了。” 窦依柔背对着窦依竹,根本不去看她。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故意的是不是?”窦清宏上前就给了窦依柔后背一巴掌。 “你姐姐有孕在身还这么关心你,你还蛮横上了是吧?” 第272章 头次交手 窦依柔见父亲和哥哥都在向着窦依竹,整个人气到要炸了。 “昨日我就是吃了她送来的东西才一晚上没睡的。”窦依柔哭着道。 窦清宏眉头紧皱,都没转身去看窦依竹。 “你瞎说什么?你姐姐才不会送什么对你不好的东西,你少来啊!” 晴姨娘进来就看到儿子和夫君正在指责女儿,站在一旁清丽可人的窦依竹仿佛就是在看好戏。 “你在做什么?”晴姨娘上前去很紧张的看着女儿,“好端端的干嘛让吃冰块啊。” “你懂什么?她叫了一晚上,嘴都破了,含着冰块不疼啊。”窦清宏厉声道。 窦依竹看着这一家人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窦依柔长个教训,捡个乖她可就可以放过这对母女。 “东西送到了,春暖花开,我出去转转,你们聊。” 窦依竹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窦清宏狠狠的瞪着窦依柔,好像是怕窦依竹生气。 “依竹啊,父亲陪你······” “不用了,女儿自己去转转,父亲和姨娘商量一下那边的院子怎么修葺吧。” 窦清宏瞬间一脸黑线,他是不应该高兴的太早,还有好多事儿要处理呢。 “ 听到了吗?你姐姐这是在点我呢,现在是特殊时候,你们再给我惹事,我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窦清宏指着母女两人,说完便生气的走了出去。 窦依柔只能在心里恨,这一仗是惨败了,苏觅夏和英王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这个府中都快由窦依竹做主了,她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奴婢现在算是知道了小姐为何要回来了,今日可真是解气啊!” 窦依竹笑了笑,垂眸深思着。 “咱们也不能让她一直在这个府中呆着,这个女人心不正。” “小姐的意思是送出去?” 窦依竹脑海中不禁浮现当日自己被推下假山的一幕,“再说吧。” “咱们去那边走走。”窦依竹去了之前游联在的亭子。 如今窦依柔顾不上他,他应该会在那边闲逛一下。 窦依竹远远就看到了男人在亭子里,悦伶也是一眼便知道窦依竹是做什么。 正准备说往那边去,窦依竹却叫人拿来了风筝。 “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玩风筝的。” “没事,你别管我,春天就是该放风筝的呀,我慢点跑。”窦依竹装作很任性的样子,她当然不会真跑了,只是一 走开风筝便挂在了树上。 窦依竹伸手去摘风筝,可女子身高有限,到底是够不着的。 “小姐,你别动,奴婢这就去找人。” 正在悦伶着急的时候,一身白衣的游联突然出现在树下。 “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何况还是有孕在身的时候。” 窦依竹抬眸望着男人,这个男人要放在现代那就是个奶油小生啊,真白。 “这不是闲来无事吗?先生是?” “哦,在下游联,是姨娘的远房亲戚,借宿在此,准备参加春试的。” 窦依竹点着头,转眸看向亭子。 “这个时候参加春试的学子不应该都在苦读吗?先生怎么还在亭中画画?” 游联微微一笑,摘下风筝拿在手中。 “在下已经参加过两次了,不瞒小姐说,在下学识不在任何人之下,春试的文章,也就那么几种,在下一天不画画,手都痒痒。”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轻笑一声,还挺自大,哦对,还清高。 “祝游公子金榜题名。” “多谢大小姐,也祝大小姐平安生产,这些东西,让下人玩玩,小姐看着就好了。” 窦依竹微微一笑,伸手轻拂着发。 “游公子是在府中很长 时间了吗?怎么我的近况公子都知道?难道姨娘还跟您说这些女子间的事儿啊?” 游联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这府中住着,下人这么多,但凡是听量耳朵就知道了。” “那倒也是,不打搅了,游公子留步。” 窦依竹转身离开,和悦伶去了一边。 游联静静的看着窦依竹,想必窦依柔的娇小姐的样子,他倒是更欣赏眼前这个女子,声音温柔,面容姣好。 身段嘛,想到这里,游联不禁摇了摇头,若不是有孕在身就好了。 “小姐与那游联说上话了,感觉怎么样?” 窦依竹轻笑一声,收获可是不小。 “这个人心思根本不再春试上,窦依柔养着他绝对是有用处的,说不定跟苏觅夏还能扯上关系呢。” 悦伶有些惊讶,“到底是做什么呢?” “他能临摹那么多人的字迹,能做的事儿可大了。” 比如写个信,说有人通敌叛国之类的,到时候这事儿可大了去了。 “那咱们怎么处置他?” “先不处置,找人盯着他,但是别让其他人发现!千万不能让他做出什么事儿来,我有些累了,咱们先回去。” 月份越大 窦依竹越吃力,这两日或许是因为紧张没有害喜,但是腰肢却是越来越酸。 “咱们得好好养一阵子,如今这个小人儿最重要。” 反正闹成这个样子,想必他们这段时间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窦依竹回到院子里就好生养着,一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孩子在腹中已经会动了。 只是悦伶的手还在被包着,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听说苏觅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高人,如今好了,只是脸却变了模样,没有从前那么貌美了。” 窦依竹听到这些唇角浮现一丝轻笑,这不比杀了苏觅夏更难受吗?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觅夏的场景,那么高傲的一个大小姐。 “小姐,你说苏觅夏好了是不是又该下心思了?”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咱们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安心日子了,她怎么能让咱们继续安生下去呢?最近那个窦依柔还老实吗?” 悦伶向窦依竹靠近,“说来也奇怪,最近窦依柔可老实了,说是病了,又吐又没精神的,整日都窝在屋里。” 窦依竹有些疑惑,不应该啊,窦依柔应该想着怎么反击才是。 “那个游联呢?” 第273章 夜半偷窥 “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是整日窝在屋里写写画画。” 窦依竹沉思着,不对劲啊,窦依柔再怎么受伤也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现在天气正暖和,不冷不热的,正是应当出门的好时候啊。 “咱们去看看她。” “好啊,说起来小姐有月余都没有去了呢。” 窦依竹轻哼一声,一辈子不去她都不想去,还不是因为要知道敌人怎么样。 “小姐这段时间没见游联,他的画却是经常送来呢,不过奴婢看了,如今都没有落款了。” 窦依竹不禁想笑,这个男人这是在隐瞒呢。 等他查清楚一切,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不急,这不是过几日就春试了,到时候看他还以什么理由留在窦府。” 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边,“还是可以的啊,可以等放榜啊。” 窦依竹一时间愣住,这倒是哈。 “你说的对,咱们先去看看窦依柔。” 两人说着便向外走去,月份大了,窦依竹走了一会儿便有些冒汗。 “大小姐啊,我们二小姐身子不适,不见客的。” “我们小姐也是有身子的人,既然已经过来了,就让我们小姐进去看看吧,这不,还拿了许多东西呢。” 悦伶挥了挥手,身后的下人立即拎着食盒上前。 “正是因为大小姐是有孕在身,才不能让二小姐身上的病气过了给大小姐。” 窦依竹面带微笑,十分和善的看着守门的人。 守门的人也是面容带笑的看着窦依竹,都说女子有孕脸上会难看,她也是见了窦依竹才知道什么叫做面若桃花,可真是太好看了,有孕在身倒是给人家添了几分娇俏之感。 “依柔是个什么病呢?咱们府上不是住着笙王府过来的郎中吗?来好好给妹妹把把脉,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让笙王爷去请其他圣手的。” “那倒不用了,还不是之前二小姐受了惊吓,也就是身子消瘦,不思饮食,姨娘正在请圣手了。” 窦依竹微微点头,“行,悦伶,咱们走吧。” 将东西递给下人,窦依竹和悦伶转身离开。 走到桃树下,看着满园的桃花开,窦依竹站在树下望着,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姐,这二小姐是怎么了?小姐都没见着人怎么还高兴上了。” 窦依竹走到树下闻着花香,花落了会有果实,人生就是记不得的。 “急什么,白天看不成就等晚上。” 悦伶不敢再说什么, 晚上吃完了饭,窦依竹便叫悦伶去准备衣裳。 “小姐,咱们穿着下人的衣裳,万一被窦依柔看到了怎么办啊?” “你傻呀,咱们不进屋不就行了,要是被看到了,就说是我担心她呀,这不是也是个说辞。”窦依竹将绸缎做成的头绳扎在发上,笑盈盈道。 两人说罢便去了窦依柔的院子,接过下人手中的东西,装作下人进去了。 “这真的不该让小姐来的,这地儿不吉利。” “嘘!” 窦依竹本来也不想来的,可亲眼见到跟别人口述还是有区别的。 她站在后窗那边,轻轻弄破窗纸向里面看去。 昏黄的烛光下,好像是大了一号的窦依柔在倚床吐着,那样子很是难受。 悦伶在一旁看着窦依竹脸上的神情,很想往里面看,却看不到。 窦依竹又看了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厌食症?是那日齐楠笙逼迫窦依柔吃石头留下了阴影? 窦依柔这样的人,不应该的啊! “咱们回去吧。”又看了一会儿,窦依竹起身离开。 她倒是有点摸不准了,这个窦依柔是真的病了吗?什么病整日在屋里? “小姐可看清楚了?” “她是最近几 日才不出门的吗?” 悦伶点点头,“前几天还说在院子里,这几日躺在床上也不出来了。” 窦依竹脑海里有一个想法,但是又觉得不成熟。 “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啊?”悦伶焦急不已。 “前阵子我吃了吐吐了吃的样子就像是今日的窦依柔。” 悦伶瞬间顿步,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这不可能吧小姐?” “我也不确定,看上去很像是,可如果是真的,那可能是?是啊!”悦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窦依竹拉着悦伶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看好她们,过几日再来看。” 悦伶点点头,“小姐放心。” 正说着话,眼前突然走过去一堆下人。 窦依竹立即低下头去,许久都不见这么多人了,倒是让人有点疑惑。 “这人是做什么的?” “哦对了,晴姨娘最近在忙大公子的婚事呢,之前就差不多说定了,这不是赶紧办了,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早该办了。 “你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这个喜事我不参与哈。” “小姐放心,王爷早就说了的,小姐只管静养。” 窦依竹满意一笑,但是想起来齐楠笙久久不跟 她说他腿没事的事儿,她就觉得烦躁。 两人回去收拾了一下便睡了,又过了几日的一个夜晚,窦依竹正在被腹中的孩儿踢的睡不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敲门声。 “这是怎么了?惊着小姐可怎么好?出什么事儿了?” 悦伶生气的起身去开了门,脚步声在卧房外停住。 “实在是不想打扰二小姐的,可也是没法子,二小姐那边出事了,郎中已经去了,大人让大小姐也过去一趟,轿子已经备好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大脑快速的运转着。 想起前几日看到的,若是窦依柔出事了,怕是因为吃了堕胎药吧? “郎中已经去了还要小姐去做什么?这深夜里,小姐是有身子的人,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悦伶,你去叫咱们的人准备轿子,咱们去看看。” 悦伶走入屋内看着窦依竹,十分不想窦依竹去。 “小姐。” “没事,我有把握。” 悦伶是拧不过窦依竹的,只好为窦依竹去拿着披风。 到了窦依柔的院子外,窦依竹掀开门帘,还没有进去就感觉到院内的人有多么的忙碌,院门紧闭着,看样子跟她预料的差不多。 “大小姐里面请!” 第274章 又救一次 下人立即扶着窦依竹向里面走去,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血液的味道。 窦依竹闻到这种味道瞬间便有些干呕,也瞬间便知道了一切皆如自己的猜测。 她倒是没想到,按照时间来说窦依柔和沐春阳也不至于真的发生,现在的情况也恰好表明了当日窦依柔下的药有多狠。 “依竹来了,这······”窦清宏和儿子站在长廊外,看到窦依竹一脸为难。 “你身子重,本不该让你来的,可我和你哥哥都不能进去,现在这个状况,只能让你来了。” 窦依竹皱眉看着两人,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在遵守着什么男人不能进血房的规矩。 “大人这是什么话,你们不能进,我们小姐也是有孕在身啊,小姐她······” “好了,我去,你去叫郎中。” 悦伶立即向身后的人挥手,她一刻也不要离开小姐。 两人一起走入屋内,一个女人的满头大汗,正在拿着棉花去蘸床上的血。 窦依竹是见过这种场面的,可在古代,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大出血是会死人的。 “这是在做什么?开药的人呢?弄几团棉花在这里,等着人流血流死呢?” 听到窦 依竹的声音,晴姨娘瞬间回眸,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怨恨。 “你来做什么?你把依柔害的还不够吗?!” 窦依竹冷冷的看着晴姨娘,一言不发。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她今天这个样子是自食苦果,若不是我们小姐聪明,那小姐只会比床上的她还惨!”窦依竹不说话,悦伶也不能让人这么说窦依竹。 晴姨娘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的女儿要死了,我一定杀了你。” 窦依竹只觉得可笑,这晴姨娘是反社会人格吧?从来不觉得自己错。 “咱们走吧小姐,反正她也不需要咱们。” “要,要的!” 晴姨娘听到悦伶这样说瞬间紧张,她得让自己的女儿活着啊。 “去叫郎中把咱们库房止血的猛药给她用上,加大药量。”窦依竹沉声道。 晴姨娘满脸震惊的看着窦依竹,“你这是要依柔的命吗?” “姨娘,现在止不住血也只有死路一条啊。”床边的女人突然对晴姨娘说道。 晴姨娘没法子了,瘫坐在地上,任由窦依竹吩咐。 “大小姐,姨娘,郎中来了。” “让他进来。”窦依竹冷声道。 “小姐, 妇人玩内室,在下······” “你快进来吧,你若是不进来那就是杀人凶手!”窦依竹听不得这些人的酸话,立即打断了他。 郎中在外面犹豫了片刻终于抬步,窦清宏想要去拉住郎中却被儿子拉住。 “父亲,妹妹的身子要紧,这件事也不能传出去啊。” 窦清宏没办法,只能任由男人去了女儿的房间。 窦依柔恍惚间睁开双眸,看着窦依竹挺着肚子拿着手帕轻掩着鼻尖的样子,一阵怒火从心底而生。 刚想说话,却又看到了一个男人。 “母亲,母亲我······” “别叫了,现在你的命要紧啊。” 窦依柔闭上眼睛,郎中去把着脉,而后赶紧开了几味药。 “给她针灸,小腹下部的穴位。”窦依竹看着女人不停的换着棉花立即吩咐道。 郎中看了一眼,一只手直哆嗦。 “小姐。” “您快点吧,除了你没人会针灸,这样下去明日可就要收尸了。” 窦依竹说完便向外走去,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猛的一见还怪让人忍受不了的。 “怎么样?你妹妹保住了吗?” 窦依竹刚出了屋子就被窦清宏拉住,她轻轻 挣脱。 “我又不是郎中,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呢。” “依竹,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妹妹了。”窦清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窦依竹抬眸看着窦清宏,灯笼下,他的脸显得尤为苍老,鬓边竟然也多了几缕白发。 原来他也是会在乎的,也是,窦家都快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他是应该在乎的,只是不知道在乎的是窦家的名誉还是窦依柔母女。 “父亲可过奖了,我救不了任何人,我若是真的这么能耐,哪能挺着肚子回娘家啊。” 窦清宏只觉得后背冒汗,有一点他的姨娘说的对,若不是依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父亲该不会在想女儿若是不回娘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儿吧?”窦清宏心中所想皆被窦依竹猜到。 听到女儿这么说,窦清宏瞬间低下了头。 “父亲,女儿是脾气不好,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窦依竹沉声道。 悦伶根本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人去拿椅子让窦依竹坐下。 窦依竹坐在廊下等待着屋内的消息,若是窦依柔真的死了,她好像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晴姨娘是个坏女人,但是自己的孩子若是不在了,那 肯定也是会报仇的。 “止血了止血了,好了!终于好了!” 屋内传出女人的呼声,窦依竹立即起身。 “得了,你女儿得救了,我回去歇息了。”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回到自己屋内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小姐就是心慈,有孕之身干嘛还去管他们的事儿,王爷都说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闭门不出的,让那个窦依柔直接了结了多好。” 想到这么长时间窦依柔做的事情,这个女人的命确实是不该留着。 “她现在比死了难受。”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突然笑了笑,“那倒也是,被男人看了身子,郎中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是救人嘛,可她呢,现在坏了身子,又被人男人那么看,估计醒了也会闹。” 窦依竹看着悦伶沉思着,就怕这人不闹。 “我倒是觉得,若是闹了还好,若是不闹,那就是记在心里,然后变本加厉的报复咱们。”啊?悦伶一脸惊讶。 “那可怎么办啊?” 窦依竹轻笑一声,“你怕什么啊,咱们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她这身子不得一两个月养啊。” 悦伶安心的点点头,“这样就好。” 第275章 声东击西 窦依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去,次日一早是被激烈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这是怎么了?”窦依竹皱眉道。 下人给悦伶穿着衣裳,悦伶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敲门,我们小姐要好生养着不知道吗?”悦伶生气的打开门。 晴姨娘抱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外,看到悦伶谄媚一笑。 窦依竹已经推开了窗看着外面的情况,看到晴姨娘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不是想要住到她院子里吧?这就开闹了? “姨娘这是做什么?我们小姐昨儿可是······”悦伶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下人没敢多说。晴姨娘笑着看着悦伶,“是啊,大小姐可是救命恩人,是活菩萨啊,这不是,我把我那里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大小姐。” 悦伶十分疑惑的看了一眼晴姨娘,又转眸回去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已经向外走来,看着晴姨娘豪华锦缎包裹着的箱子东西的,又看着晴姨娘的笑脸,竟然有一种妖精出洞算计人的感觉。 “那倒不用了,说到底也是一家人,毕竟是条人命嘛,悦伶,送送姨娘,这些东西也拿回去吧。” 穿着寝衣披着头发的窦依 竹,说罢便向屋内走去,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晴姨娘碰了一鼻子灰,转道去了郎中住的院子。 下午时分,窦依竹正坐在床上看书,悦伶面色焦急的跑了进来。 窦依竹只看了悦伶一眼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了?” “郎中,郎中他!” 窦依竹猛然起身,这郎中可是跟了齐楠笙十几年的,如今也是她带进来的。 “他们朝郎中下手了?” “哎呀,一定是昨日郎中看到了窦依柔呗,她们怀恨在心,然后就对郎中下手了呗。”悦伶抬起手扶着窦依竹。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就是晴姨娘给咱们送东西,小姐不是没收吗?然后她就要去谢谢郎中,说是一定要重谢,送去了礼物还不算,还留在那里陪郎中喝什么玫瑰酿。” 窦依竹越听越紧张,不是吧?难道是郎中对晴姨娘做了什么? “她勾引郎中了?” “不是不是,是她把郎中灌醉了,郎中就摔倒了嘛,手,手废了。” 窦依竹瞬间闭上双眸,扶着椅子坐定了,努力调整着呼吸。 “这个女人可太毒了,那郎中就是靠手吃饭的,现在好了,王爷去哪里找一个 现成的信得过的郎中来给小姐安胎啊。” 窦依竹气到要炸了,这可真是让人生气。 “可以!真是可以!” 窦依竹立即起身,“跟我走!” 悦伶看着窦依竹满脸怒气的向外走,悦伶快步跟着她。 “小姐,轿子还没准备好呢。” “不坐,你们几个,跟我走!” 窦依竹指着守着门口的人,气场两米八。 “小姐,咱们院子也需要人守着啊。” “锁住!”窦依竹气到不行,只想冲过去给晴姨娘几个耳光。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晴姨娘的院落外,身后的人一脚将门踢开。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我们姨娘在二小姐院子里呢。” 窦依竹冷哼一声,转身又向窦依柔的院子走去。 “小姐你别慌。” “我能不慌吗?郎中是靠手吃饭的,她竟然毁了人家的手!” 窦依竹越想越生气,到了门口照例是下人踢开了窦依柔的门。 晴姨娘正在喂窦依柔吃饭,听到声音就知道窦依竹来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慢慢吃!”晴姨娘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上倒是没多少紧张。 窦依竹到了屋内站定,几个下 人站在她身后,个个身上都带着冷气。 “还有脸吃!”悦伶上前去一把将晴姨娘手中的碗给打翻。 窦依柔看着母亲,“这是,怎么了?”她虚弱道。 晴姨娘调整好笑容看着窦依竹,“这是怎么了呀依竹,早上咱们都没说上话,你妹妹还说多谢你呢。” 窦依竹掐着腰靠近晴姨娘,眸间满是冷厉。 “啪!”她使出浑身力气给了晴姨娘一巴掌。 晴姨娘瞬间便扑倒在床上,窦依柔惊讶不已,张大了嘴巴看着窦依竹。 可无奈她刚小产,整个人没一丝力气,脑子也慢半拍。 过了许久她才说出一句话,“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家,真的,由你做主吗?” “做了什么?问问你这个母亲!我救了你,郎中也冒着名誉尽毁的风险为你施针,你们做了什么!”窦依竹厉声质问道。 悦伶上前去扶着窦依竹,“小姐消消气,咱们有的是法子治这种人,别动着胎气。” 窦依竹深呼一口气,冷冷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怎么能这么坏?”见过坏人,没见过这么坏的人,说到这句话,窦依竹简直浑身颤抖。 “我问你话呢!”窦依竹上前踢了晴姨 娘一脚,狠声问道。 晴姨娘捂着脸转过眸望着窦依竹,“我是好意呀,我哪知道他喝了酒会摔倒啊,我不是故意的啊。” “死不悔改是吧?”窦依竹气到颤抖。 “依竹,你真是错怪我了。”晴姨娘一脸白莲花的样子。 窦依竹一脚不想再废话了,转身向身后的椅子走去,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郎中的哪根手指摔坏了,她同样。” 窦依柔和晴姨娘两张惊讶脸,还没说上话就身后的人已经上前去拉住了晴姨娘。 “你们敢!窦依竹,你疯了吗?你竟然敢对我这样做!”晴姨娘这会儿是真的紧张了。 窦依竹一脸镇定的坐着,“我是疯了,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窦。” “啊!救命啊,大小姐要杀人了!”晴姨娘大声喊着。 窦依竹的人刚掰开晴姨娘的手指,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依竹啊,发生的事情为父都听说了,你别冲动。” “是啊妹妹,别冲动。” 窦依竹抬起冷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出去。” “依竹,晴儿她不是故意的。”窦清宏颤颤巍巍的向窦依竹走去,声音都是颤的。 第276章 咔啪一声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窦依竹冷声问道。 窦清宏抬起宽袖擦着汗,简直要哭了。 “你这是做什么啊?咱们家刚刚消停,咱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啊,非得你死我活吗?”窦清宏急的直跺脚。 窦依竹从椅子上起身,直直的看着窦清宏。 “昨日我来这里救了她,你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吗?因为她和别人一起联合,陷害她有孕的姐姐,我不计前嫌,她们却去算计我的人,我窦依竹这么好欺负吗!” 窦清宏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柔儿,晴儿,你们快跟依竹认错,听到没?!”他大声吼道。 窦依竹冷笑一声,重新坐在椅子上。 “不必了,从今以后,她们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都还给她们母女,我不要道歉,只要以牙还牙。” 窦依柔和晴姨娘一脸害怕,看向窦清宏的眼睛里满是求助的光。 “依竹,你······” “做。”窦依竹根本不听窦清宏的话,这家人早就该惩治了。 “啊,啊!救命啊!”晴姨娘大叫两声,结果窦依竹的人立即塞了一团步。 只听到咔啪一声,晴姨娘的手指便断了两根,与郎中的手坏的是一 样的。 “你,依竹,你竟然······” “是,我做了。”窦依竹丝毫不怕。 看着晴姨娘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心底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一点。 窦依柔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气到不行,她也没想到窦依竹敢这样做,她也不过是在母亲的面前说了句自己被那些男人看了,不想活了的话。 刚想开口说话,窦依柔一口气上不来便晕了过去。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窦清宏急的脸红脖子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愣着做什么啊?快去请郎中啊!” “不用了,请什么啊,咱们院中的郎中已经被你的好小妾给废了手,现在没郎中,若是请外面的,你府中这些腌臜事儿就都传出去了。” 窦依竹说完便向外走去,窦清宏直接跌倒在地上。 出了院门的窦依竹站在树下大口喘着气,腹中的孩子一阵阵动着,似乎也是在生气。 她只能在心底劝说自己,没事的。 “谁?”正在沉思间,手边突然有个手拉住她,窦依竹抖了一下猛地转身。 看到的齐楠笙,窦依竹瞬间安心,突然间又觉得无比委屈,鼻尖一酸,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本王会去照顾郎 中,他的家人也有人照顾,回头本王再让康如去找一个信得过的郎中。” 窦依竹微微点头,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轿子。”齐楠笙挥手让身后的人扶着窦依竹回到自己的院子。 “王爷,小姐,喝口安神茶压压惊。” 窦依竹端过茶喝了一口,闭眸养神。 “今日你太冲动了。”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沉声道,他听到郎中出事就怕她会冲动,到了现场一看还是吓了一跳。 “你可想过她报官你怎么办。” 窦依竹瞬间睁开双眸,“她去啊!我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当朝也不杀有孕之人的。” 齐楠笙上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看着她红彤彤的眸子只觉得是让她受委屈了。 窦依竹过了一会儿才想到要抽开,挣脱他的手,侧身坐在榻上。 “可想回府?”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回哪个府?笙王府?那比这儿还危险呢,如今有你撑腰,他们还是很怕我的。” “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胎象都稳了,郎中另外一只手还好着呢,再请个稳婆住在这个院子里,也就成了。” 齐楠笙轻笑一声,窦依竹看着有些疑惑。 “你笑什么?” “被气成 这样竟然思路还这么清晰。” 窦依竹靠在榻上,“在夸我啊,多谢王爷。” 两人正说着,悦伶从外面走进来。 “王爷,府中说苏夫人身子不适,现在又去请太医了,王爷还是回去看看吧。”悦伶边说边看着窦依竹。 齐楠笙眉头紧皱,眼底浮现着一丝厌恶。 “既然已经请了太医本王还回去作甚。” “王爷,苏家人也去王府了。”悦伶小声道。 窦依竹一脸平静,“王爷快回去吧,若是因为王爷毁了陛下赐婚的好意,那王爷罪过可就大了。” 齐楠笙挥挥手,外面的康如进来推着他向外走去。 窦依竹顺势倒在榻上,从窗户看着齐楠笙离开的画面。 “小姐生气了?” “没有。”她还要好好的活着,看齐楠笙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怎么会不生气呢,奴婢都要气死了,你说晴姨娘会不会真的去告官啊?她若是要告官,奴婢就陪着小姐一起进去,一样服侍小姐。” 窦依竹被悦伶给逗笑,这丫头可真是把她当亲人一样的。 “都到里面了还服侍什么,吃的都一样,住的也都一样,你知道那里面什么样子吧?”窦依竹起身问着悦伶。 悦伶真的被吓到,眼睛里满是担心。 “那里面可不同王府的内狱的,那可是连床被子都没有的,都是稻草铺在地上,还有老鼠乱窜,指不定······” “小姐别说了!”悦伶害怕不已,“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那奴婢只能给小姐当肉垫儿了。” 窦依竹被悦伶给逗笑,“把你吓的脸都白了,没事的,她们不敢。” “真的吗?大人那里?” “不敢,放心吧!”窦依竹无比确定。 那边的窦依柔此刻已经醒过来了,是被晴姨娘给掐醒的。 “你可醒了,吓死母亲了。” “母亲,你的手?” 晴姨娘耷拉着手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从前那个窦依竹就是个傻子,现在怎么就这么厉害了?”晴姨娘想不通。 窦依柔也不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母亲放心,咱们能报仇的。” 晴姨娘瞬间哭了,可大哭却也要忍着。 “没办法了,咱们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个窦依竹现在太强了,我,母亲,母亲也没办法啊。” 晴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窦依柔的目光里都是狠辣,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愤怒让她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第277章 扶正 “母亲找郎中了吗?母亲的手?” 晴姨娘终于停止了哭声,看着自己的手,眼睛里也满是狠辣。 “我不后悔,她叫一个男人看了你,日后你还怎么嫁人?!” 窦依柔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女儿哪里来的日后,留着这幅破败的身躯,静待来日,报仇雪恨!”窦依柔虚弱的说着,决心却一点都不虚弱。 晴姨娘拉住女儿的手点点头,眼睛里也带着一丝凶狠。 “你等着,就这几日了,母亲一定让你成为这个家的嫡女!”晴姨娘突然起身,到了窦清宏的屋子里便开始哭。 窦清宏盘腿坐着,自从窦依竹回来后,他许久都没有回过后院了。 “别哭了。” 窦清宏冷声说着,冷冷的看着晴姨娘。 “那孩子嫁人了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杀伐果断,脑子清晰,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那是张弛有度,如若不是那苏觅夏进笙王府,她不会到咱们这儿来。” 晴姨娘眸间浮现一丝疑惑,有些不明白夫君的意思。 “她到咱们府中,那是借住,陛下默许,笙王爷爱护有加,你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动她的人!?现在好了,出事了你来找 我,我能保住你们吗?” 晴姨娘跌坐在窦清宏的脚边,“宏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吗?” 窦清宏气的直拍桌子,“你啊你!今天的一切是人家依竹步步紧逼吗?!你给我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作的!” 晴姨娘无话可说,都怪她们太轻敌了,一步错步步错,谁知道这个窦依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是,都是我的错,她窦依竹心比天高,处处看不起柔儿,我跟了宏郎你这么多年,她在我生辰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摆谱。” 晴姨娘边说边哭,那委屈的样子,简直像是死了亲娘。 窦清宏哪里见过这样的晴姨娘啊,只是几日,她瘦了一圈不说,一双眼睛都是凹陷的。 不过怜惜也只有片刻,他突然又觉得有些逻辑错误。 “她提前就知道你和柔儿算计她,自然也不会让你做这个家的正妻啊。” 晴姨娘仰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窦清宏,从前她一哭他就心疼,现在好了,他竟然完全向着那个妖精了。 “宏郎,从前的事情咱们可以不再提了,可现在你必须这么做,我不管你多怕窦依竹,这个正妻我当定 了。” 窦清宏烦躁无比,“你能不能不给我添乱了?啊?!你知道现在整个京城是怎么笑话咱们窦家的吗?” 晴姨娘起身擦干眼泪,直直的看着窦清宏。 “所以我儿的前途至关重要,柔儿如今身子这个样子,咱们的儿女又算是庶子庶女,如此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你难道要儿子日后还不如你,还是愿意让女儿在窦家一辈子。” 窦清宏被晴姨娘提醒,突然间就醒悟了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会办好的。”窦清宏挥挥手让人把晴姨娘弄走。 次日晌午,窦依竹坐在廊下晒着太阳,正惬意的时候,突然间见院外站着一堆人,手中都捧着盒子。 “小姐,是大人来了。” 窦依竹微微皱眉,抓着身上的毯子有些疑惑,按说昨天她做了那么多,窦清宏应该很生气才对。 “依竹啊,昨日动了大气,没伤着我的外孙吧?” 窦清宏一脸笑意的进来,窦依竹听到外孙这两个字瞬间觉得心底一动。 她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将他当做过血亲。 但是他这样的话倒是让她心头一紧,她突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可这种血脉相连让她并不 愉悦。 “无碍,女儿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也会帮助女儿的。” 窦清宏的笑容固定在脸上,此刻是有些尴尬在身上的。 “父亲有事与你商量。”看着周围的下人,窦清宏轻声道。 悦伶挥挥手让其他的下人退下,窦依竹定睛看着窦清宏。 “父亲没事也不会来。” “依竹,咱们是一家人,父亲真的想要窦家好,窦家好了,对你也有益吗不是。”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这么苦口婆心的样子只想笑,每次都是这一招,真是没一点点新意。 “嗯,你说的对,父亲放心,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女儿不会故意挑事的。” “依竹,为父今天想请求你,姨娘她的身份。” 窦清宏说到这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已经在屋内措辞了许久。 “然后呢?”窦依竹仰眸问着窦清宏。 “你哥哥年纪大了,如今也在议亲,可这庶子不算庶子,嫡子不算嫡子,家里的男丁总是要有前程在的,为父就想······” 窦依竹靠在摇椅上微微点着头,现在她才知道父亲想要做什么。 “好呀,这种事情父亲本不该问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就算是没有姨娘,父亲也是要续弦的。” 窦清宏完全没想到窦依竹会是这个态度,他连怎么说她都想好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此话,当真?” 窦依竹轻嗯一声,“是的呀,依柔如今这幅样子,姨娘也断了手指,再闹下去满京城都要笑掉大牙了。” 窦清宏尬笑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窦依竹说。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哥哥可以入族谱,女儿就算了,还有姨娘,我不希望我母亲的牌位跟她在一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窦清宏无话可说,要么是死后风光,要么是生前有面儿。 “为父答应你,这些年来你确实受委屈了。” 窦依竹笑了笑,“父亲,都过来了,自然就不必再多说了。” 她知道自己阻挡不了的,还不如顺势提出自己的条件。 “好,这是父亲从库房里收拾出来的一些文玩珠宝,小玩意儿,你闲来无事赏玩一下。”窦清宏笑着离开。 窦依竹看着那一个个盒子,挥挥手让他们将东西给收入库房。 “小姐,晴姨娘不会再趾高气扬吧?” “不会,儿子娶妻可是顶顶重要的事儿。”窦依竹一脸自信。 第278章 玩的一手好心机 悦伶蹲在悦伶的身边,“她若是知道了刚才小姐提出的条件,那是不是就不好说了?” 窦依竹摇摇头,“这儿子娶亲可是最大的事儿了,再说了,窦清宏可不会将我的条件告诉晴姨娘的。” 悦伶笑了笑,“小姐料事如神。” 窦依竹笑了笑,过了一会儿笑容又突然消失。 她若是料事如神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切了,郎中也不会有事。 “派个人好生去照顾郎中,还有那个游联,将他那些纸篓里的东西都收集了拿过来。” 这个人不能一直呆在府中了,否则一旦窦依柔回过神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是小姐,小姐放心,不过,小姐为什么要那些东西?” 窦依竹起身靠近了悦伶,“我怀疑他临摹过王爷的字迹,可咱们没有证据。” 悦伶惊愕不已,这也太胆大了。 “都写了什么?万一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岂不是杀头的死罪?” “你傻了,咱们都没有证据的呀,再说了,若只是一封儿女情长的信件,也治不了什么罪的。” 不过若真的是临摹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她知道他不是真要和苏觅夏在一起。 “小姐想什么呢?” 窦依 竹猛然回过神来,“也没什么。”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反击的余地,可想到笙王府现在的女主人是苏觅夏,她还是有些不爽的。 笙王府内。 苏觅夏看着镜子对自己一通抹,可无论什么样的胭脂都无法盖住她有些狰狞的脸。 “小姐别怕,一切都会好的,现在那些虫子不是已经都没有了吗。” 苏觅夏一脸恨意,“那又怎么样?搞了那么多药,吃的熏的,一年两年是不可能怀孕了。” 丫鬟看着苏觅夏,笑着安慰。 “本来我有没有也不要紧,可别人不能有。” 说起这个,丫鬟也跟着叹气。 “本来咱们是能拿住那个窦依竹的,谁知道她去了窦府,那个没用的母女,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苏觅夏想起这些就狠狠的抓着杯盏,手背上满是青筋。 “我真是恨死了,笨啊!” “小姐别急嘛,窦府马上就要进新人了,到时候咱们也能去赴宴,到时候她若是动了胎气了,早产了······” 苏觅夏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是啊,五个月大的孩子,活不了的。” “是啊小姐,咱们夫人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 管家大权拿过来。” 苏觅夏点点头,戴上耳饰,起身向后院走去。 林巧儿正在叫人重新修葺园子,看到苏觅夏立即行礼。 “从前是我们夫人身子不适,现在已经恢复,日后就不需要你再忙碌了,管教钥匙拿来吧。” 林巧儿听着丫鬟的话,看着端坐在正位上的苏觅夏,犹豫了片刻。 “是王爷刚刚说的吗?奴婢今早没见到王爷。” “后院本就该女子做主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丫鬟厉声道。 苏觅夏也是冷冷的看着林巧儿,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王爷公务繁忙,这些事儿就不需要再去麻烦王爷了,你与我交接便可。” “本该是这样的,可王爷往日里最疼惜夫人了,夫人刚病愈,若是奴婢现在就将一切交给夫人,夫人若是再有不好,怕是会被王爷责怪的。” 苏觅夏靠在椅子上,突然翘起二郎腿,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冷笑,一双眼睛也是斜看着林巧儿,满身上下都是轻视。 “我真是小看你了,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子,心机也是不小的。” 林巧儿低头浅笑,“奴婢不懂什么心机,只是想在这个府里活下去,王爷夫人 少些怪罪也就罢了。” “今日你不交出来,便是讨罪吃。” 林巧儿不安的揉搓着双手,她当然知道后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夫人说的对,若是一定要罚,那王爷肯定比夫人罚的更重。” 苏觅夏抬眸看了看丫鬟金琦,不禁冷笑一声。 “你看啊,咱们林侧妃多聪明啊,反正是不得罪王爷就成。” 林巧儿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静静等在原地。 “侧妃请坐,侧妃适才说的话也不错,可有句话呀,奴婢也得提醒侧妃,后院儿的事儿毕竟是咱们夫人做主,您看?”金琦扶着林巧儿坐下。 林巧儿又是浅笑,依旧是不言语。 苏觅夏有些生气了,现在一个小门户里出来的妾都敢跟她争了! “你是要跟我对着干了是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苏觅夏日渐暴躁没耐心,根本不想跟林巧儿再扯了。 “夫人这是错怪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小妾,做事自然是要万分小心的。”苏觅夏立即起身,林巧儿也跟着起身。 “夫人,那边还有点事儿,下人们惯会偷懒的,奴婢去盯着点。” 说着她便向外退去,金琦赶紧去追,林巧儿顺势直接倒在地 上。 “啊!”大叫一声,林巧儿直接将头碰向门槛。 苏觅夏站在原地一脸懵,抓着衣袖站在那里看着几个下人将林巧儿弄回她自己的院子。 正午时分。 齐楠笙回到府中就听到了发生的事情,立即去了林巧儿的院子里。 “王爷恕罪。”苏觅夏见了齐楠笙便开始认错。 金琦见状立即跪在地上,“王爷恕罪,不关我们小姐的事儿,是我拉着侧妃没拉好,请王爷责罚。” 齐楠笙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觅夏,而后又转眸看向床上包着白布双眸含泪的林巧儿。 “王爷莫怪罪夫人,是奴婢,是奴婢没看清路。”林巧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满身都是胆怯。 “真的不怪我们夫人啊王爷。” 齐楠笙听到声音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金琦,又转眸看着苏觅夏。 “是我觉得笙王府太大了,这么多事儿,让妹妹一个人忙也不成,我真的没有想要伤了妹妹,是金琦······” “康如,将金琦拉出去,二十杖棍。” 啊?苏觅夏顿时愣住,看着金琦被拉走才回过神来。 “王爷,这,这未免也太······” “是她的错自然要承担。”齐楠笙冷声道。 第279章 订婚 苏觅夏紧紧揪着衣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什么。 “府中也确实杂事众多,日后账目出入还有林氏来忙,其他的交给夫人。”说罢齐楠笙便转身离开。 苏觅夏转眸看着林巧儿,“本事很大嘛。” 回到自己的院内,苏觅夏简直气到要炸了。 “小姐别生气了,咱这不是拿回了大权嘛,实际上那些账目也要过小姐的眼的。” 苏觅夏看着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乎丧命的金琦又疼又气。 “跟我一起长大的侍女,他们给弄死了,现在又想要你的命,他这哪是给了我管家大权,不过是怕陛下责怪,表面上给了,其实还是拿林氏掣肘。” 苏觅夏越想越气,也不明白是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你说是不是我变笨了,我是怎么走到现在的?竟然连一个小门户的女人都能跟我争了。” “小姐,咱们只是时运不济。” 苏觅夏起身离开,是时运不济,还是窦依竹搞的鬼? 走到门口,苏觅夏突然又回头看着金琦。 “你说咱们若是要了林氏的命?” “小姐,现在不可动啊!她是窦依竹地人,若是真有点什么,那窦依竹地聪慧劲 儿,咱们便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苏觅夏浑浑噩噩的走出屋子,将自己关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次日,滴水未进。 窦依竹听说了这边的事儿瞬间笑了,这么说现在还算如意的人就她自己了? “林氏也挺聪明的哈。” 窦依竹也没想到林巧儿会这么聪明,如若可以,竟是个可塑之人呢。 “小姐,要不咱们跟林氏联系一下吧?将苏觅夏给除掉,咱们就安心了。” 窦依竹摇摇头,“万万不可。” 悦伶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她可是陛下赐婚啊,之前我在王府已经那么多事儿了,苏觅夏可是苏家独女啊,她那父母可不像是我,若是闹到陛下面前,细细盘问起来······” 悦伶恍然大悟,是啊,不光是笙王府,还有这边的事儿呢。 “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哦对了,大人说了,明日要去下聘了,姨娘也要去呢。” 窦依竹拿起手边的书轻嗯一声,“不关咱们的事儿。” 悦伶给窦依竹揉着腿,被窦依竹拒绝。 “别动,记住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院儿的窦依柔怎么样了。” “据说还是起不来,她活该,日 后不能生了才好呢。”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旁厉声道。 要说起来这个人的确是罪有应得,“也没那么严重,好生保养还是能生养的。” 悦伶嘟着嘴,突然间又转身看着窦依竹。 “你说姨娘着急什么?新妇进门,万一要是发现窦依柔的事儿,指不定会闹呢。” “这不是刚下聘吗,还早呢。” “不早了,明日也会摆宴啊,小姐定要出席的。” 窦依竹放下书,真是烦死个人了。 “哪家的姑娘?” “露水河清家的,叫清宝珍,也是独女,祖上也是大官,到了上一代落寞了,不过据说哥哥清宝丰学识很好,这也是大人看中的原因。” 窦依竹点点头,也算是可以,心底里希望着父亲不要喊她去。 结果想的总是不能如愿,因为齐楠笙的身份,她还是要去宴厅。 “大小姐来了啊,快坐。” “清老安康,清夫人如意。”窦依竹行了礼立即坐下。 上座上的清大人和窦清宏一脸笑意,下面的清夫人脸色却不是很好。 “大小姐这是回娘家住一段日子?” 窦依竹刚刚端起茶盏就听到清夫人的话,这意思是不想她在府中 了。 “不是的夫人,依竹她如今有了身子,本来陛下允了笙王爷让依竹在王府的,这不是有了身孕吗?就自然不方便了呀。”晴姨娘笑道。 清夫人看向低头吃干果的窦依竹,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探究。 “是吗,那王爷也是允许的?这孩子要生在娘家吗?” 一句话问的在座的各位都一怔,窦依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吃着干果。 “这女子本就不容易,若是母家再不心疼心疼,给个倚靠,只怕更难,这滔天富贵啊,外人是觉得容易,可咱们······” 窦清宏立即开口为窦依竹解围,说罢笑着看向清老。 “是啊是啊,咱们也是做父亲的,将来也要做外公之人,到时候若是咱们女儿,我也是万分不舍得她出去受苦的。” “清老放心,宝珍进门定是一分委屈都不会受的。” “适才大人也说了,滔天富贵只是给外人看的,这儿子女儿本来一样,可女儿自然是要多疼一些的,这笙王府被陛下赐婚,大人能将女儿接来,我们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 清夫人笑了笑故意道。 窦依竹放下手中干果皮,她算是听清楚了,这 哪是什么订婚宴啊,这是在赶着她走啊。 “夫人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我们家这大人就是疼爱女儿,所以自然不会对宝珍不好的呀。”晴姨娘生怕婚事毁了,赶紧道。 窦依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她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的。 “既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宝珍嫁给的是窦府的嫡子,可这住在娘家的女儿比新妇先生孩子,这,这······” 窦依竹已经有些烦了,若不是因为窦清宏来请,她根本就不会来,现在来了这么多屁事。 窦清宏听到女人这么说吓了一跳,生怕窦依竹会说出什么话毁了这桩婚事。 窦依竹抬眸看了看清加的人,突然起身。 “父亲,清老清夫人,我有些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了,各位慢用。” 说罢窦依竹便转身离开,不相干的人她不必巴结,自然也用不着多费口舌。 清夫人见窦依竹离开了也立即起身,疑惑的看了看窦清宏。 “夫人请坐,依竹如今身子重,多坐一会儿就累。”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确定要生在窦府了?”清夫人厉声问道。 窦清宏看着晴姨娘,女人的事儿还是女人说的方便。 第280章 院儿外世界 “亲家,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人,这依竹也是笙王爷心尖上的人······”晴姨娘笑着跟对面的女人说着。 清夫人本来一脸不悦,可是听到笙王爷,还是将不好的神情收起来了一些。 毕竟笙王爷可是皇子啊!他们难道要把窦依竹赶出去吗? “既然是笙王爷心尖上的人,怎么会住在窦府呢?”她低声道。 晴姨娘立即起身向清夫人走去,装作亲昵的握住她的手。 “说的就是啊,笙王爷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窦府出生长大的,所以您尽可放心。”晴姨娘把能说的话都说了。 “而且现在柔儿身子不适,我又上了年纪,这眼光啊确实没年轻人长远呀,依竹虽然有孕在身,可是现在胎象已稳,也是可以帮助我的呀。”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清夫人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交换了嫁妆和聘礼单子。 窦依竹听说了后依然捧着一本书,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那边发生的事儿。 “小姐,奴婢看着清家人似乎不太好处呢。” 窦依竹轻嗯一声,双眸依旧看着手中的书本。 “小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悦伶有些着急。 窦 依竹抬起眸子看着悦伶笑了笑,“要什么反应,左右咱们又不跟他们在一个院子住着了。” 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旁,本来有个窦依柔就够受的了,又来一个,那肯定是不好过的呀。 “奴婢这不是怕她跟窦依柔联手吗,当时小姐就不应该救她。” 窦依竹轻笑一声,“有的人活着比死了难受。” “可是她恨小姐啊!” “所以她更难受呀,一个人满怀恨意,能好受吗?” 悦伶似懂非懂,反正恨不恨现在窦依柔都不好受,只要窦依柔不好受她就开心。 “对了,都说苏觅夏的脸都变了,现在变得似乎有些刻薄了呢,奴婢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当时奴婢都被她迷住了呢。” 窦依竹听到悦伶这样说也有些出神,是啊,当时苏觅夏端着架子,温柔贤淑,淡雅清丽。 她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从前苏觅夏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无论样貌家室,哪一点都比她窦依竹强。 “小姐,你说她是不是因为太嫉妒您了才变成今日的样子?” “没有我她也会变,她只是接受不了有人比她强,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悦伶一脸疑惑,“ 什么是心理落差啊小姐?” “没什么,我有点饿了,咱们去找点东西吃。”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悦伶立即跟随着她一起,“我去给小姐拿些点心吃吧。” “好,咱们就在这儿吃吧。”窦依竹感受到一阵胎动,扶着柱子坐在廊下。 这边惬意无比,那边的窦依柔却是病病殃殃。 屋内满是草药的苦味,她已经受到皮包骨,整个人蜡黄消瘦,还是浑身疼的站不起来。 晴姨娘在她身边讲着哥哥的婚事,她想到自己,整个人愈发的难看。 “柔儿放心,日后你的婚事啊,一定要比哥哥的隆重。” 窦依柔苦笑一声,她只是笑了笑腹部便传来剧烈的疼痛。 “母亲,我还有以后吗。” “有!你放心好了,你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窦家的两个女儿都在府中的,这种笑掉大牙的事儿,他当然是会想办法了。” 窦依柔不禁闭上眼睛,笑掉大牙的事儿难道还少吗? “母亲,女儿不会再想嫁人了,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晴姨娘向女儿靠近,抚摸着窦依柔的头发。 “好女儿,有志气,咱们好吃好喝的补着,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窦依柔轻嗯一声,好日子就算了,仇是必须报的。 “母亲,嫂嫂何时进门?” “快了,这转眼间就过了六礼了,再找人合过八字,也就下月初吧。” 窦依柔笑了笑,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身子也好了,到时候一定给窦依竹个‘惊喜’。 时间一天天过,窦依竹一天天看着府内的下人们忙碌着,突然又想起之前她出嫁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对窦清宏的烦躁多了一分,可这个男人竟然每日里都送来东西,要不就是来坐坐,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好父亲。 “小姐你看,这块羊脂玉最适合给小孩子做项圈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完全不在意。 “小姐是不是闷得慌了?要不咱们出去逛逛?” 可以出去?窦依竹猛然抬眸。 “齐楠笙的人不是都在外面吗?” “小姐忘了,这是在窦府,有的是王爷不知道的地方。” 窦依竹仔细回忆着,从前她也不记得哪里可以出去。 “算了,我现在大着肚子,出去太引人注目了。” 只是片刻的高兴,窦依竹还是不敢出去。 “小姐不怕,咱们穿着宽大的衣裳,就 去一些饰品铺子呀,布匹铺子里转转。” 窦依竹摇摇头,还是算了,眼下时兴的布料和珠翠,齐楠笙都送来了,她也不缺这些。 “我就怕小姐闷得慌,眼下天儿越来越热了,街上有很多瓜果的,小姐喜欢吃,咱们就买一些嘛。” 窦依竹被悦伶说动了,但是又担心五个月的孕肚,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那就半个时辰,逛一圈咱们就回来。” “好呀!我去给小姐准备衣裳。” 两人换了衣裳,装作丫鬟的样子到了后花园的墙边。 悦伶上前去扒开草丛,可无奈窦依竹的肚子有些大,根本进不去。 “小姐小声些笑。” 窦依竹根本止不住小声,她只觉得滑稽,又突然觉得肚子里这个已经不是小人了。 总之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叫人又高兴又觉得好笑。 “小姐快来,这样可以了。”悦伶又去掉了几块砖,窦依竹低身向外走去。 到了院墙外面,窦依竹瞬间觉得心口的气都顺了。 一双眼睛明亮异常,满是欣喜的看着周围。 “小姐高兴了吧?看到小姐高兴我就高兴。”悦伶也笑嘻嘻的。 第281章 也是个糊涂的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向外走去,走到桥边又有些犹疑。 “咱们是不是该多带几个人?你这手还没好利索呢,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还真有点害怕。” 悦伶偷笑着看向身后,窦依竹也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康如?” “我可不敢自己带着小姐出来,不管怎么样都得为了小姐的身子着想啊,这次是王爷默许的。” 他默许的?窦依竹看着康如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一定要多加留意。”康如轻声道。 窦依竹点点头,两人在前面走着,康如和一行人在身后跟着。 刚到街上,窦依竹和悦伶便被挤到了一边,一个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 一顶粉红的轿子停在一家绸缎庄门前,窦依竹一眼便知道是哪位小姐出来了。 “这清家据说祖上就有钱财,这不转眼就要出阁了吗?扬言说要京城最好的料子呢。” “果然是财大气粗哈,这窦家都不知道能不能团的住这个少奶奶呢。” 窦依竹本不想听身边的人闲扯,可听到有关窦家还是听了一耳朵。 “那咱们不去那边,咱们去那条街上,新奇的小玩意儿比较多。”悦伶扶着窦依竹向热 闹的街上走去。 可那清家带了许多人,走了一会儿了竟然还看到清家的人在抬箱子。 “呀,清家小姐真是阔气的很呀。” “可不是嘛,毕竟窦家还住着王爷的女人呢,可不能被比下去。” “哎呀,可别说了,这祸从口出啊。” 窦依竹刚拿起一个绒球便听到身边的人在说着关于她的话,听到这些只觉得烦躁。 “咱们去趟书苑吧,买几本书就回去。” 还没有在家躲清静的好,她也不想再在这里了。 “小姐别在意,这些人就是爱嚼舌根。” “我不在意,只是觉得吵得慌。”窦依竹抬步离开。 身边的人突然一窝蜂的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窦依竹下意识的转身,原来是清宝珍从绸缎铺子里出来了。 “清小姐别生气嘛,这料子真的是先前王爷就定下来了。” “笙王爷也是的,一个下人用那么好的料子做什么,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孩子呀。”相中的料子被齐楠笙留下了,清宝珍烦躁无比。 下人听到清宝珍口无遮拦立即拉着她进了轿子,清宝珍却变本加厉。 “你拉我做什么?本来就是嘛,外面的人不都是那么说的吗?” “走走走,快,起轿。”下人赶紧让人抬起轿子走。 而后又在原地发了许多糖果给看戏的人吃,生怕这些话传出去。 可作为当事人窦依竹却听得清清楚楚,无论在哪个年代,东西先有人定了就是定了,齐楠笙根本没错。 窦依竹皱眉向书苑走去,挑了几本书便匆匆回到府内。 “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看着窦依竹一言不发的看书,悦伶有些担心。 窦依竹笑了笑,“我才不在意呢,什么身份都是个活,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就开心。”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也安心下来,乖乖的在窦依竹的身边坐着。 窦依竹看着书突然出神,她本也不关心这个家,更不关心那个所谓的哥哥娶谁,可这个清宝珍是不是有点太过傻了? “小姐确实也不该担心,那个清宝珍看着也不像是个有心计的,咱们只管在这里安生住着。” “正是因为她不是个有心计的,所以才更会被利用。”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手托着腮看着窦依竹,“那小姐就笼络笼络她。” 窦依竹点点头,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谁不爱吃甜头呢。 “好呀,笼络笼络。” 悦伶笑嘻嘻的看着窦依竹,“明儿奴婢去库房挑些好的,到时候婚宴完了就给他们送去。” 窦依竹点着头,只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吧。 “小姐,大人来了,说是陛下知道家中有喜事赏了不少东西,送一份给小姐。” “叫悦伶登记了送去库房就好了。”窦依竹淡淡道。 下人回复着窦依竹,却站在原地没走。 “怎么了?” “大人想见见小姐,说是有话与小姐讲。” 窦依竹终于放下书,这眼看着就要迎新人入门了,估计是真的有事儿吧。 “嗯。” 窦清宏笑着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柄如意。 “依竹,你如今月份大了,这如意是陛下赐的,你看这色泽,这通透劲儿,给你安神最好了。” 悦伶抬手准备去接,却被窦依竹一个眼神制止。 “父亲,既然陛下是为了喜事赏赐的,那就该赐给新人,我这儿日日都喝着安神养胎的汤药,用不着再安神了。” 窦依竹直接拒绝,这院儿中那么多下人,清家指不定也会安插眼下,她可不能再收东西了。 “这,为父给新人准备了的,这个就当是为父给外孙的见面礼。” “父亲要送 给外孙的见面礼,最好的便是让女儿安心生产,那清家,不是个什么好对付的亲家。” 窦清宏瞬间面部僵硬,“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也没听说什么,父亲也不要说是我说的,清家小姐有些过于任性了,所谓祸从口出,一定要注意些才好。” 窦清宏一脸严肃,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没想到时刻提醒着为父的人竟然是你。”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也是一笑,这句话一定是窦清宏出自真心的。 “新妇还未进门,父亲要说什么一定要委婉,本来人家就不乐意我这个即将生产的人住在这里,还有,新人院儿内的一切都不要再问我了,清家既然在意,那就图个吉利,让人家无话可说。” 窦依竹一句句的嘱托着,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自己能和没仇怨的人和平相处。 “是是是,真是为父的好女儿,那这个?” “拿走吧,我这里不缺这些东西。”窦依竹微微一笑。 窦清宏嘿嘿笑了两声,拿着东西出了院门。 悦伶却是一脸的不高兴,觉得窦依竹受了委屈。 “这是怎么了?” “小姐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人。”悦伶嘟嘴道。 第282章 吉日来临 窦依竹捏着悦伶的小脸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那是找借口呢。” 悦伶瞬间被窦依竹给哄笑,主仆两人又开心起来。 不一会儿消息就传到了清家,得知消息的清宝珍坐在屋内又哭又闹。 “这日子还怎么过嘛,我还没进门呢,竟然被一个休掉的弃妇小姑子给训了,那进门还不得被他们给欺负死啊!” 清宝珍哭的惊天动地,一屋子都拉不住。 “你傻啊?窦大人说的那么委婉,这是窦依竹传的信儿,那说明什么?说明是窦依竹听到了你在街上说的话。” 清宝珍终于停止了哭声,有些疑惑的看着母亲。 “不可能啊,她不能出门的呀。” “对呀,不能出门都能听到外面的事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清宝珍思忖片刻,“母亲是说她有眼线?那女儿的日子要怎么过啊?日后进了门什么都要听那个无名无分的女人的吗?” 清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回忆着自己见到窦依竹的那一天。 “你还别说,那个窦依竹啊,真的是很难得一见的,虽然落魄至此,但是那模样,那身段,那气场,不卑不亢,声音也不紧不慢,眼神 云淡风轻。” 清夫人的脑海里竟然挑不出窦依竹一点毛病,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从前母亲去窦府也是见过那个傻丫头的,后来嫁进笙王府,那些传言什么的,母亲我对那个女人是有诸多看法的。” “那母亲怎么还夸她啊?”清宝珍气愤无比。 清夫人摇着头,“那天见了一次之后啊,母亲真的是无话可说,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日后要小心些。” 清宝珍不服气转身,背对着清夫人。 “再怎么着现在也是个住在娘家没身份的女人,真要有本事不会住在那儿了。” “你给我闭嘴,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去,乖乖等着待嫁,有什么想买的叫人出去了给你采买。” 清宝珍听到母亲的命令烦的要紧,本来她还能有点自由,现在一点也没了,这个窦依竹真是烦人。 转眼间就到了婚礼之时,苏觅夏知道了也开始搞小动作了。 “已经差人去窦府了,窦家二小姐知道了想必一定会按照咱们说的做的。” 苏觅夏冷笑一声,“她还有别的退路吗?除了选择咱们,她没有任何选择。” “还是咱们小姐英明 ,不过小姐,咱们还是得为了自己着想的。” 苏觅夏一脸不解的看着直不起腰的金琦,想到金琦以后都要像个驼背老太太一样,心底不禁一阵难受。 “还能怎么为自己想,当务之急就是除掉那个人,然后在这个府中站稳脚跟。” “是啊小姐,最好为王爷赶紧生个小世子,这才能站稳脚跟。” 苏觅夏何尝不想生,可吃了那么多药早已经伤了根本,这两年是别想了。 “叫母亲好好给我找个方子调养一下,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月事了,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金琦点着头,“放心吧小姐,嬷嬷已经告诉夫人了,那边很快就会找来妇科圣手了,小姐歇息会儿,我让人把这个给窦依柔送去。” 金琦的信很快便到了窦依柔的手中,经过这二十多天的调养,她已经好了许多,气色也逐渐好看起来。 “谁给小姐的信啊。” “你别管。”窦依柔拿着信去了内室。 看到苏觅夏写的,窦依柔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下来了。 “小姐,大人差人来说要去前厅议事。” 窦依柔听到了只觉得无比烦躁,虽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想到自己再也没 嫁人的可能,当然很是心烦了。 “小姐快去吧,三日后便是新人入门了,大人或许有重要的事儿与小姐说呢。” 窦依柔不情愿的起身向前厅走去,到了那里的时候父母和窦依竹已经在那里了。 “你这丫头,父母哥哥姐姐都在等着你!你连个问候的话都没有,像什么话。”窦清宏看到女儿一脸冷意的坐下,也不行礼说话便冷声呵斥。 窦依柔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帕,“有事说事。” 自从窦清宏越来越向着窦依竹开始,窦依柔是一点尊重都不想给窦清宏。 “宏郎,柔儿她也是刚刚恢复一些,身子一直有气无力的,宏郎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窦清宏不听这个还不生气,听起来这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身体刚刚恢复,她还有理了是吧?!” “父亲,说正事吧,女儿也有些乏了。”窦依竹扶着腰抬眸道。 身子越来越笨重,她也想赶紧说完了好恢复歇息了。 “好呀好呀。” 窦依柔听到父亲的声音冷笑一声,嘴都要歪到眼睛上了。 窦清宏狠狠的瞪了一眼窦依柔,看着窦依竹有些笨重的身子还是先不跟窦依柔计较。 “三日后就是你哥哥迎娶新妇进门的日子了,这是一些规矩,还有啊,一些客人都在哪,你们该叫什么,管家婆子会一一跟你们讲的,这里是······” 窦清宏说了好一会儿,窦依竹听的直打哈欠。 “好了,依竹也困了,咱们今日就说到这里吧,哦对了,这是宾客名单,你们再看看还有哪些需要加的。” 东西送到窦依竹身边,她立即摆摆手。 “我就不用了,没什么故人,现在这身子,当日前院儿也是去不了的,妹妹看看吧。” 窦依柔翘着二郎腿,“我就更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日后了。” 窦依竹听到窦依柔这么说猛地抬眸,这丫头也有这样的时候。 “妹妹说什么丧气话呢,妹妹年轻貌美,再养些日子,嫁得高门也不是不可能。”窦依竹轻声道。 窦依柔转眸看着窦依竹,眼底有藏不住的恨意。 “姐姐是故意的是吧?现在有人会娶我吗?”窦依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的。 窦依竹笑了笑,“妹妹别灰心,这不是还有我和王爷吗。” 窦依柔皱眉看着窦依竹,这又是哪招儿?“姐姐说笑呢吧?”她冷声问道。 第283章 下马威 窦依竹抬起眸子看着窦依柔,唇角微微上扬。 “什么说笑?咱们窦家就两个女儿,我已经是这样了,难道要让你一辈子在府中做老姑娘不成吗?” 窦依柔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难道是父亲找窦依竹说了什么吗? “从前的事情呢,都过去了,人总是在年少的时候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现在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应该为这个家做一些什么了,你说是吧妹妹?” 窦依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因为窦依竹的眼神太过真诚了。 “你这丫头!” “是,是呀。”窦清宏呵斥的声音还没落下窦依柔就赶紧向接着窦依竹的话说。 晴姨娘也是分外疑惑,她来是要磨一磨丈夫的,这窦依竹到底是在做什么? “依竹这样说,难道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这母女俩也真是够心急的,窦依柔不知道如何,但是晴姨娘肯定是想要为女儿找下家的,估计也已经有了想法。 “是有想法的呀,只是现在不是在忙哥哥的婚事吗,再说了,妹妹也需要养养身子的呀。” 晴姨娘点点头,“是呀,是呀。” 窦依柔突然端坐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窦依竹到 底想做什么。 思考了许久,一直到议事完了,回到自己的院内,窦依柔突然回过神来。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这是怎么了小姐?” 窦依柔狠狠地看着窗外,“这个窦依竹一定是想要给我找个不好对付的婆家,让我受尽折磨!” “小姐多想了,这女子家成亲都是父母之墓媒妁之言,她一个做姐姐的,那也只能是参考参考。” 窦依柔摇着头,不对劲,窦依竹不会变好的。 “你要知道她是谁,她现在不还是的齐楠笙的姘头吗?” “小姐慎言啊。”丫鬟看了一眼周围,吓的不行,“咱们可不能这样说,这些日子小姐就好好养着身子,静待来日就好了。” 窦依柔还在思考着,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 那边的悦伶也感觉到很是不对劲,不知道窦依竹为何要帮助窦依柔。 “小姐是真的想要帮窦依柔吗?” 窦依竹褪去身上的披风,“不管怎么说晴姨娘都是要给她再次找婆家的,我也只是给她一点希望而已,谁知道在婚宴上她会和苏觅夏做什么呢。” 悦伶恍然大悟,“这么说她有可能倒戈了?” 窦依竹笑了笑,“我的 傻姑娘,她怎么可能倒戈,她若是想,那一定是找个高门,最好盖过齐楠笙,然后来弄死我。” 悦伶撇了撇嘴,“谁会要这样的人啊。” “不好说,就有这样的倒霉蛋。” “哈哈,小姐真是风趣。” 主仆两人在屋内笑成一团。 转眼间就到了大喜的日子,窦家到处张灯结彩,院内四处都挂着红绸。 “还挺隆重的。”悦伶端着托盘向屋内走来,“小姐,这是为新人准备的,叫什么来着,奴婢忘了,反正是给王妃安胎的,图个好彩头。” 窦依竹望了一眼盘中的东西,她倒是真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想到她。 “嗯,今日咱们就不出去了,关门闭户,这些东西去检查一遍吧。” “小姐放心,这些东西都是不入口的,也不放在小姐身边,是要放在外面埋在地底下的······” 窦依竹不懂这些规矩,不过肚子里的小人儿倒是动了一下。 “他动了一下,悦伶你看呀,他动了。” “这么活泼好动,一定是个小世子。” 窦依竹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按说也就四个月就要生产了,若是个女儿,那倒是还好说,万一是 个儿子,那可就真的是不好说了。 “小姐怎么了?” “没事,你去忙吧。” 悦伶立即向外走去,院儿外传来唢呐声,窦依竹下意识的向外望去。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日她一定不要出去。 唢呐声越来越大,窦依竹坐在屋内,满脑子都是当时自己的婚事。 她还记得自己被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多么奇幻啊,若不是身在其中,她到现在也不敢想这事儿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小姐。”越来急忙忙过来,还没说上话窦清宏便也走入屋内。 “你说这个清宝珍,哪里有这样给婆家下马威的嘛。” 窦依竹眉头微蹙,这是又怎么了?“怎么了?”“气死人了,你哥哥迎亲的队伍早就去了,这唢呐班子都要换人了,她硬是不上轿,说什么那轿子不合规矩。” 窦依竹一脸淡漠,虽然事情是有点急,不过她倒是不急。 “然后呢?哪不合规矩呢?” “说是那轿子上的珠子,不应该是窦府这个品级应该有的,这都是清府私下说的,外面还在堵着你哥哥。”窦清宏气的要命。 窦依竹把玩着手边的紫砂壶,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任性吧 ,这不是拿自己的婚事在赌博吗? “等着呗。” “不能等着啊,清家不要脸面,咱们窦家也是要的呀,宾客都已经请来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呀!” 窦清宏拍着手,不停的在屋内踱步。 “依竹,你母亲的那些陪嫁如今都在你这里,不如你找找看?” 过了一会儿,窦清宏终于说出了此行目的。 窦依竹静静的坐着,听到窦清宏的话缓缓抬眸。 “人都不在了还要为这个家做贡献,母亲若在天有灵,棺材板也能掀开吧。” 窦清宏脸上瞬间挂不住,可却找不到话来反驳窦依竹。 “依竹,丢人呀,这是在丢窦府的人呀。”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那也只是窦府丢人呀,僵着不就行了。” 反正窦府丢人也不是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夫人驾到。” 正在两人僵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听到是苏觅夏来了立即挥挥手,悦伶慌忙向外走去。 “苏府人安好。” “嗯,我来看看依竹。”苏觅夏端着架子,轻轻向里面走来。 悦伶立即拦上前去,站在苏觅夏的面前。 “苏夫人,小姐如今身子重,不便见客。” 第284章 王爷做主 苏觅夏冷冷的看着悦伶,下意识的向屋内看了看。 “关于笙王府女眷的事儿,一切都由本夫人做主,我又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依竹,也带来了许多补品,你这么挡着拦着是为何?” 悦伶低着头,“奴婢不敢挡着夫人,只是遵王爷的命。” 苏觅夏服饰着悦伶,眼睛里的怒气已经藏不住。 “我就代表王爷。” 窦依竹听到苏觅夏的话,转眸向窗外望去。 苏觅夏一直站在院门外,想必也是会被那些宾客什么的围观。 真是想要清静一会儿都不行啊,可她实在又不想见到苏觅夏。 “我去给你拿母亲的那些珠翠,你去把她请出去。”窦依竹看着眼前的窦清宏终于松口。 窦清宏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好,为父这就去。” 他说着便走出了屋子,人还没到院门,笑声便在院内回荡着。 “夫人驾到,有失远迎啊。” “窦大人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依竹最近可还好?可有给窦家添什么麻烦?”苏觅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那口气就差说窦依竹是王府的下人了。 窦清宏依旧笑着,“好,好的很呀。” “咱们去前厅吧 ,一会儿新娘子就要来了,夫人怕是今日最尊贵的女眷了,少了您可不行,悦伶,快,扶着夫人去前厅。” 悦伶立即上前去请着苏觅夏,苏觅夏轻轻拂开悦伶的手。 “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让我见依竹?这依竹说到底也是王府的人,腹中怀着王爷的孩子,我来看看,理所应当。” 窦清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帮窦依竹就是帮着齐楠笙,帮着齐楠笙,那就是帮着自己。 “夫人说的不错,可王府说到底还是王爷做主。”窦清宏捋着胡须冷声道。 苏觅夏皱了皱鼻尖,冷冷的看向屋子,眸光定格在窗户上。 窦依竹此刻也在向外看着,透过窗户上的小洞看着苏觅夏脸上的不悦。 看到苏觅夏朝这边望,窦依竹地心底竟然升腾起一丝快感。 苏觅夏确实是变了个模样,身姿也纤弱了,也确实是难看了许多。 只见苏觅夏狠狠看着窗户的方向,又对着窦清宏冷笑一声。 “叫依竹好好保重,王爷的子嗣,那是重中之重。”说罢苏觅夏便转身离开。 窦清宏着急忙慌的转身向屋内跑来,窦依竹从床边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盒子递 给窦清宏。 “依竹啊,为父会补偿你的。” “不用了,身外之物而已,母亲若真是在意,那定希望女儿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窦依竹头都没抬,话语冷的吓人。 窦清宏也顾不上寒暄,赶紧叫人给迎亲队伍送去,轿夫们赶紧将轿子打理好,终于是喜气洋洋的将清宝珍给带到了窦府。 窦依竹一直在屋内,这场喜事她是一点都不想参加的。 “小姐,不如咱们出去躲躲吧?这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小姐都不得安生了,不如咱们去后花园的小房子里待上一天。” 听到下人的建议,窦依竹也有些心动。 “还是不了吧,反正一天也很快的,到了晚上宾客全都散去了,自然也就安静了,现在什么人都有,万一要出点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窦依竹坐在榻上,耳边皆是各种声音。 “没什么的呀,咱们悄悄的出去,到了那边就不用想法子去拒绝他们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那走吧。” 悦伶也立即拦住窦依竹,“小姐,不能啊!” 窦依竹拉着悦伶,“没事,越是人多越没有注意咱。” “小姐胡说,小姐如今身子这么重了,万一 要是被人看到了请去前院儿,那可就麻烦了。” 窦依竹拉着悦伶,执意向外走去。 悦伶不明白为什么,窦依竹掐了掐悦伶的手。 她瞬间会意,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窦依竹一起向外走去。 几人低着头,绕过几个院子终于到了后花园的屋子。 “奴婢没骗小姐吧?这里没人的,奴婢都看了好几回了,这里又安静又好看,小姐快坐,奴婢去给小姐弄些吃的喝的。”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鲜花盛开,一双眼睛看着奴婢跑出去的背影。 “小姐到底有什么计划?那昭云可是昭武的妹妹呀,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有没有事儿,过一会儿咱们就知道了。” 若是这里来了什么人,那定是有问题,如果没来,那她就是错怪了。 “那小姐先回去吧,奴婢在这里假扮小姐,。这个时候小姐可不出一丁点的事儿。”悦伶不让窦依竹在这里。 窦依竹抚着隆起的小腹,“没事的。” “小姐可不能说没事啊,上次也说没事呢,结果呢,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奴婢都快吓死了。” 窦依竹笑了笑,“这次是真没事。” 悦伶紧紧抓 住窦依竹的手,两只耳朵都不自觉的竖起来了,生怕有什么人会突然靠近。 安静的时光过去了一会儿,如窦依竹所料,院门真的发出了一声响动。 “小姐!”悦伶抓住窦依竹的手瞬间又用力了一些。 窦依竹拍了拍悦伶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大小姐?在下失礼,前厅实在太过吵闹,在下想躲个清静,没想走到这里来了。”游联拱手行礼,一幅很是有礼的样子。 悦伶见此很是生气,他们身边竟然有奸细,她刚想说既然是误入不如现在就离开,窦依竹突然拉了拉她的手。 “既然走到这里来了,想必就是缘分,游公子这边坐吧。” 如果是正人君子,她这么邀请,他定会说不合适离开的话,可是游联却向这边走来了。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有礼了。” 游联向廊下走来,窦依竹看着四周,没香,没花,院子里也没什么可以藏的地方,她身边有悦伶,但是悦伶是她的人,若是发生什么,当然是说不清的。 窦依竹拿起手帕掩着口鼻,轻咳一声。 “坐吧。” “多谢大小姐,今日这样的喜日子,大小姐怎么也没去前面坐坐?” 第285章 高端局 窦依竹佯装失落的低眸,“这可不是我的主场,如今这幅身子,自然是不能再去前面丢人的。” “悦伶,你去给我拿点吃的,我有些饿了。”游联立即起身向窦依竹靠近,突然从袖间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老家特别爱吃的点心,小姐不妨尝尝,也能化解一下今日郁闷。” 窦依竹唇角扬起浅笑,并未接过点心。 “多谢游公子,我是饿了,不过这身子有孕,最近胃口不佳,既然是公子喜欢的,那就不夺人所爱了,让悦伶去拿一些清淡的来充饥吧,还是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把她骗到这里来,还想让她吃他的东西,她是傻子吗? “也是,女子真是不易,我给小姐倒杯茶。”游联起身去倒了茶递到的窦依竹的面前。 窦依竹抬眸看着游联,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游联举着茶杯的手僵硬在空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二人在这里偶遇,怎么会有人提前准备好热茶呢?” 游联脸上的神情瞬间难看至极,他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个很聪明的人,却没想到是这么聪明的人。 “或许是有下人知道这里总有人来,所以准备好的, 而且现在不是很多宾客吗?应该早早这不的。”他赶紧解释着。 窦依竹的脸上始终浅笑着,饶有兴味的看着游联。 “是吗,这么说咱们在这里是不安全的呀,万一要是有人看到呢,那岂不是说不清了?” 游联被窦依竹问的都愣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窦依竹。 “大小姐虽然年纪不大却经历很多,对人有防备之心也是有的,可在下也是寄人篱下,跟小姐拿可算是同病相怜之人啊,小姐应该信任在下才是。” 窦依竹微微点头,说话倒是有一套,可惜人不是好人。 “是吗?可据我了解,游公子在府中可是自由自在的,二小姐待公子也极好,那支贡品狼毫笔就价值千金,其他的选址镇石就更不必多说了。” 游联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一点降了下来,双手也不自觉的揉搓在一起。 “游公子不会是没想好怎么与我说吧?” 笑容在窦依竹的脸上漾开,游联的脸色也瞬间煞白。 “窦大小姐,咱们在这里偶遇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窦依竹起身向廊下走去,“我本也无意去逼游公子什么,只是想知道有游 公子为何要听信别人的难为我,我与游公子是有什么世仇吗?” 游联低下头去,袖间抹了药的手帕差点就滑落了。 他赶紧将帕子往袖口里收着,抬步向窦依竹的身后走去。 “窦依竹,我也不想难为你,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窦依竹转眸看着游联,正好看到他抬起眸子看着天空,她瞬间便知道他是在掌握时间。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有主子了?开个价吧。” 话音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游联颤抖着上前,时刻准备着抱住窦依竹。 一男一女站在这里,就算是只有他一张嘴,她的名声依旧会被毁掉。 “无价,忠人之事,我答应了就要办到,窦小姐自认倒霉吧!”游联说罢便拿起了帕子。 窦依竹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似乎对他一点都不害怕。 这样的镇定让游联也有些震惊,不过外面传来的声音让他不敢再等下去了。 “游公子,我相信是人都不想一直在阴沟里生存的,你说呢?” 游联看着窦依竹,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很难下定决心。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背后之人是谁,或许我能将你送到一条光明的路上,你的字我 看了,真是很不错的。” 游联逐渐被说动,可是想到窦依柔,突然间就知道自己没后路可走。 “你也知道这个家里对我的态度,反正我的名声也坏了,你现在就算是做点什么王爷也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见面三分情,何况我还有个肚子。” 游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可你就不一样了,若是被发现,你只能是个死。” “你已经知道了吧?”游联突然问着窦依竹。 他也是个聪明人,自从窦依竹说他的字写的不错他就察觉了。 “对不对?” 窦依竹愣了片刻,他这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我既然承诺你有一条光明的路可以走,那就一定可以,你没有必要如此害怕。” 游联冷笑一声,突然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向窦依竹靠近。 窦依竹一步步后退着,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的目的,他是想要让她的名声坏一些,还是她的孩子? 她猜的没错,只见游联的眼神缓缓下移,定格在了窦依竹的肚子上。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不管怎么说,你这条路我是走不了了,你们母子,也许是这辈子没缘分吧。” 他说着便张开怀抱,手中拿着一支簪子,想要将窦依竹的衣服划烂。 “说不清的窦小姐,只要我说是咱们欢爱的时候不小心,那一切······”游联大笑一声,一个箭步冲到窦依竹的身前。 她留着这个男人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刻,正在男人挥着簪子朝着窦依竹扎去的时候,房顶上突然掉下来一人,直接挥着剑打掉了游联手中的簪子。 悦伶听到声响立即冲到窦依竹的面前,赶紧抱着她。 “没事吧小姐?” 窦依竹摇摇头,“没事的。” “奴婢知道小姐胸有成竹,可奴婢都要吓死了,万一我叫人来的晚了,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啊,这不是没事嘛,把你吓得汗珠都要落下来了,都不好看了。”窦依竹轻轻给悦伶擦着汗。 悦伶向外面挥挥手,小门处,康如推着齐楠笙向这边走来。 “把门关上。” “小姐放心。” 游联被捆起来拉到屋内,齐楠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做什么?” 游联大笑一声,笑自己的愚蠢。 他是听到了脚步声的,可却以为是苏觅夏带着人来了。 第286章 慢慢审 结果满心欢喜,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幅景象。 “你来说。”见地上的男人不说话,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 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立即拿来水递给她。 “王爷,还是奴婢来说吧,小姐忙了这么一会儿也累了。”悦伶说着便上前,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清楚。 齐楠笙突然想到当初她要跟顾子瑜走的时候,会不会也是有人动了手脚? 正在沉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 “快开门呀!” “夫人,这不合适吧?” “这怎么不合适!我是笙王府的夫人,窦依竹是府中的女眷,还有着王爷的骨肉,下人说她有事,我怎么不能进去看看?” 苏觅夏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齐楠笙却皱起了眉头。 “让他们进来。”窦依竹轻声道。 大门打开,苏觅夏和几个官眷,还有宾客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窦依竹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喝着茶,她瞬间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了?我听闻依竹出事了,吓了我一跳。”苏觅夏紧张道。 几个官眷站在后面也觉得奇怪,齐楠笙和窦依竹都在,地下还跪着一个男人。 “王爷你看,这是浸了药的帕子,若是捂在人面上,那片刻便会叫人神志不清啊。” 康如从游联的身上搜出帕子,狠狠的看了一眼游联。 “这人,真是居心叵测。”苏觅夏愣了片刻,轻声道。 随后便低着头开始深思,这个窦依柔,做事总是不能让她痛快。 “这是怎么了?姐姐在里面吗?” 屋内正陷入沉默的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窦依柔的声音。 窦依竹突然笑了笑,“关心我的人还真多呀。” 齐楠笙满眸厌恶,苏觅夏紧紧抓着裙摆,她带着人来看戏的,可眼前却····· 她看着齐楠笙,齐楠笙也看着她。 苏觅夏怎么会一点也不懂齐楠笙呢,她立即起身。 “这就是抓了个刺客,王爷也在这里,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了,来人,送几位出去,让窦大人和二小姐进来吧。” 苏觅夏声音落下,下人赶紧送几人出去。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窦清宏和晴姨娘一起向屋内走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窦清宏震惊无比。 “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游联嘛?你在府中住着,我好吃好喝的待你,你怎么能对我的女儿下手呢?”窦 清宏满脸不相信。 晴姨娘下意识的看向窦依柔,可窦依柔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傻了,尤其是跟苏觅夏对视时候的那丝责怪,她简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 怎么次次都不能算计窦依竹呢?她还等着看窦依竹母子俱损呢,结果现在是自己损? “你说话啊!为何要害我的女儿!” “是啊,你在府中好端端的住着,为何要搞刺杀,我们窦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晴姨娘上前去踢了游联一脚,不管如何,先跟丈夫站在一个战线上才是对的。 所有人都看着游联,他却跪在地上只管笑。 闹成这样窦依竹已经没耐心了,她只想赶紧收场。 “姨娘坐吧。” “好呀好呀,依竹,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今日人多手杂,这出来多危险呀,万一要是有点什么呢,你看,这想想都叫人后怕。”晴姨娘装作很在乎窦依竹的样子。 窦依竹放下杯盏,轻轻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 “本不该在哥哥大婚之日闹出这些事儿的,可无奈手下有卖主求荣之人。” 话音刚落昭云便昭武给丢了进来,同样也是五花大绑。 “王爷饶命,小姐饶命,我,我也是 被迷晕了头才做了这样的事儿。”昭云哭诉道。 窦依竹看着地上的人儿,按说昭云若真的是想要害她,每日在她屋子里,想做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根本不需要兜圈子。 她起身去扶着昭云起来,伸手解开昭云身上的绳索。 “我知道你不是个坏姑娘,你哥哥昭武也在王爷手下许多年,你若想害我也不必窦这么大圈子,我问你,是谁叫你来的?” 昭云满脸是泪,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了解我的脾性,你对我尽心尽力,我对下人也从不苛责,你只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便不再追究。” 昭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住小姐,昭云罪该万死!” “是我表哥,他说,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他便会娶我,还说不会有人对小姐怎么样,我被他哄骗着饮了酒破了身子,所以才······” 昭云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磕着头,脸上的泪珠都落在了地上。 窦依竹立即伸手扶起她,这恋爱脑小姑娘,也真是够可怜的。 “昭武,她表哥你知道是谁吧?”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把人拿过来!”昭武朝着齐楠笙行了礼立即向外跑去。 窦依竹重新坐在椅子上,挥手叫悦伶带着昭云下去。 说起来要不是昭云,这一环还不一定能完成呢。 也幸好是昭云,这孩子不大,倒是没存着害死她的心,她也才能入局。 “昭云说完了,来说说你吧,你以要参加春试为由在窦府许久,每日看的都是些奇闻怪事,要么就是作画赋诗,这不是要应试的样子吧?”窦依竹看着游联沉声道。 游联低着头,既然已经如此了,他可不能再说出什么了,只要不说,那苏觅夏可窦依柔就不会怎么样,窦依竹自然就不好过。 “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你对一个女子的名声,一个还未出生的幼儿下手,就算只是半个读书人也不应该吧?” 游联梗着脖子,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就不该活在世上,王爷,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一定是你的。” “啪!”悦伶上前就给了游联一个巴掌,“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就再打你一巴掌,再说我就再打,把你到到哭爹喊娘!” 游联大笑着,“呵!你确定你这胳膊有劲儿?” 悦伶愤怒无比,窦依竹轻咳一声,“你过来,这种人,要慢慢审。” 第287章 将人拿走 悦伶立即到窦依竹的身后,一双眼睛还是直直的瞪着游联。 窦依竹整理了一下衣襟,看了一眼苏觅夏,还有窦依柔,目光又重新定格在游联的身上。 这一眼让苏觅夏和窦依柔的心里直犯迷,尤其是苏觅夏,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你不说也行,我一样可以治你得罪,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游联冷喝一声,“我承认你是聪明,可聪明过头就是自大了。” 窦依竹轻笑着,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吗?那我问你,你来府中是做什么的?你靠着临摹字画去赚取银两这是表象,这样的活计你在哪都能做,可要临摹王爷的字迹并送进笙王府,这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此话刚一出口游联就猛然抬起眸子看着窦依竹,苏觅夏更是觉得心里好像扑通一声,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窦依柔也是愣住了,一时间后背都开始发凉。 两个女人同时看向窦依竹,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这就说明有证据了? 窦依柔的眼睛咕噜噜转动着,仔细回忆着那些字迹。 仔细回想起来,那都是窦依竹回来窦府之后的事情了,他们不 会留下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窦大小姐,说话是要有证据的。”游联一幅死不承认的样子。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扶着自己的腹部,漫不经心的看着游联。 “我说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在窦府留下了多少字,我只要将信一拿出来比照便知。” 游联一时呆滞,其实今日不用再加什么其他的罪他就必死无疑,只是这件事若是被牵扯出来,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件事丧命。 他直直的看着窦依竹,反正他是得死,不如保全其他人。 “我不知道窦小姐在说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在想对策而已,我说过,只要你将真相和背后的人说出来,我一定让保你不死。” 窦依竹俯视着地上的人淡淡道,虽然是一个挺着孕肚的妇人,那气场却还是很强的。 游联依旧不一言不发,干脆做个沉默人。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这封信是写给苏小姐的,可目的是为了让我看,信的开头,觅夏吾妻······” 苏觅夏脸色煞白,窦依柔也吓到双腿止不住的抖。 不管这件事情如何,只要游联说出来,只要他临摹笙王爷的字迹 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她必死无疑,没什么别的退路。 “窦小姐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游联一刻也没思考,只管否认。 窦依竹看向齐楠笙,他此刻也在看着他,他似乎从未见过什么信。 “王爷对这封信没有印象吗?苏夫人呢?” 苏觅夏突然被点名也是吓了一跳,“啊?我没收到过王爷写的信呀。” 窦依竹点点头,“那王爷就让人去检查一下书房吧。” 那信既然是给她看的,想必齐楠笙没见到就被销毁了,可窦依竹必须这样说,只有这样游联才能说出真相。 “我记得是在书房关于异物志那些书籍的下层里,我当时看完就叠在那里了,到时候只要对一下字迹,一看便知。” 游联沉默着,宫内的高手一看便会知道这些字迹出自谁手。 “难道依竹你当日看到信件就知道是假的吗?按说你看到王爷写给我的东西,依竹你既然看完了不应该放在远处的吗?” 苏觅夏抓住一点漏洞赶紧开口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低着眸没去看苏觅夏,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竟然还在挑拨。 “我是在外面捡到的,当时看到那些肉麻的情 话只顾生气了,自然是不想让人送给你了,再说当时我还不是现在的身份。” 苏觅夏无话可说,游联说的对,这个女人是真聪明啊。 “既然依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就交代了吧,王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苏觅夏跟窦依竹说不上话,只能去跟游联交涉。 窦依柔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看着这幅场景,她甚至觉得身子都有些发疼。 脑海里都是当时窦依竹提醒她的画面,她不应该如此的。 她也是现在才明白窦依竹的意思,就是如果她老老实实的话,还是有以后的。 可这次,昭云的那个表哥是她找的。 窦依柔此刻只能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那个表哥现在就死掉了,如此一来她还有一线生机。 “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小姐有证据就拿出来吧,随便你们怎么治罪。”游联瘫坐在地上,完全不顾其他。 窦依竹是没想到的,她以为一个投机取巧的人不会这么忠心的。 而且现在那封信不可能找的到,她也没有什么证据。 “依竹,现在也不早了,那边也有宾客在,又是个喜日子,既然是这个人做了坏事,不如让王爷带走,关 押在内狱审吧。” 窦清宏见一时半会儿已经是不能有结果了,自然是赶紧叫人将人给弄走还窦家一片安静的要紧。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如若错过这个时机,确实是有些难弄。“好,康如,把人带走。”齐楠笙厉声道。 窦依竹瞬间坐直了身子,刚想跟他说话,突然间就被他握住了手。 “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窦依竹听了猛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做这行的,应该是不在话下的,而且现在确实也不适宜一直这样僵下去。 苏觅夏看着齐楠笙握住窦依竹的手瞬间觉得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记重锤。 他说的是我,不是本王,是我。 “好吧,既然如此,你可千万要注意,不可让他在内狱中发生什么,虽然王爷有权,可是若有人不明不白的就在王府出了事儿······” 窦依竹轻声说着,其实是说给苏觅夏听的,万一人要是在王府被苏觅夏杀了,那估计又有一场轩然大波了。 “嗯,送依竹回去。”齐楠笙挥挥手,悦伶立即叫外面的人进来,几人扶着她离开。 齐楠笙叫人将人带走,苏觅夏也紧跟着离开。 第288章 洞房花烛夜 窦清宏坐在屋内看着晴姨娘,窦依柔。 “是你们做的?” “父亲在说什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多吗?现在嫂嫂刚进门父亲就来质问女儿吗?父亲是想让女儿和母亲都去死吗?” 感觉到了现在窦清宏的偏心,窦依柔也不再藏着掖着,说完便直接起身离开。 等到到了轿子里,窦依柔的双腿已经软到不行,整个人怕到发抖。 “小姐这是怎么了?” 窦依柔不敢说怎么了,只期待着苏觅夏能处理好一切。 已经到了宴厅的苏觅夏再也没心情跟任何人寒暄,不一会儿就动身要回府。 可齐楠笙却依旧在窦依竹的屋内,此刻正在问着关于信件的事情。 “当日为何不说。” 窦依竹一脸淡漠,她还记得当时看到那封信的感觉,可却不想再回忆起,也不想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 “发现了之后为何不说?” “也是今日才确定。” 看着窦依竹始终淡淡的,齐楠笙眉头紧皱。 “你如今府中怀着本王的孩子,为何却要这么冷漠的对待本王?!知道了为何不说。”齐楠笙紧紧握住窦依竹的手腕,想到她的平静便觉 得烦躁。 窦依竹挣扎着,“你弄疼我了。” 齐楠笙立即松开,眸间的愤怒却无法散开。 “确定了为何不问本王?”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他这是破防了吗? “不管如何苏觅夏都要成为你的妻子,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王爷娶得了青梅竹马,得偿所愿,如今却在一个寄人篱下的下人房中质问,这样好吗?”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的双眸只觉得怒火中烧,“你难道不知道本王从未将你当过下人吗?” 窦依竹轻笑一声,转眸望向窗外。 “难道是自己人吗?王爷确定吗?” 她跟他那么久,为了他好,可以什么都扔掉,即便外面众多纷纭她都不在乎,可他的腿没事,他竟然到现在都不说。 “窦依竹。” “王爷还是赶紧回去吧,苏夫人应该也在等你,还有一个犯人等着王爷审呢,我相信他来到这里不是只为了拆了你的家这么简单。”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向床边走去,“闹了这么会儿,我已经乏了就不送王爷了。” 悦伶端着茶进来就看到窦依竹背对着齐楠笙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的齐楠笙脸色难看至极。 她一时间也不 敢多说话了,只站在原地低着头。 齐楠笙被窦依竹气的不轻,可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现在她是‘两个人’。 “回府。” 康如听到声音立即从外面走进来,悦伶将人送到门外赶紧回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误会解开了应该好好说话才是呀,这样的话咱们才有可能离开这里呀。” 窦依竹转身看着悦伶,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要么就是回王府,要么就是去外面找个宅子,总之她是不能一直在娘家的。 她刚才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孩子以后也是要倚靠父亲的呀。 “你去告诉康如,千万要让王爷冷静,人不能死在王府。” “知道了小姐,小姐就是口硬心软,明明心里有王爷的。” 窦依竹重新躺在床上,说起来是真的累了。 “你别去外面了,那个昭云,还是在身边吧,叫人守好院门,别让什么人都进来。” 窦依竹说着说着便睡着了,悦伶在院内吩咐布置着。 这边窦依竹睡的无比香甜,那边窦依柔却是瑟瑟发抖。 晴姨娘顾不上来问女儿,但是在外面照顾宾客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新 房内的清宝珍坐在床上,沉重的喜冠压的她抬不起头,脖子都酸了。 “小姐,奴婢听说刚刚笙王爷从后院拿了一个人到王府了,据说是想要刺杀窦府大小姐,这大喜的日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丫鬟心仪到了清宝珍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 清宝珍听了之后直接掀开了盖头,“你说什么?真的是在行刺吗?” 心仪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外面的宾客都知道了,都在议论呢,还有人猜测是苏夫人派来的呢。” 清宝珍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怒气,细细的眉毛搞搞上挑着,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两把弯刀一般,满身戾气。 “我的大婚之日,被他们给抢了风头不说,还要被人议论,我以后还要不要活啊!”清宝珍气愤不已,说着便泪如雨下。 心仪赶紧去拿帕子,“小姐,这说着就天黑了,宾客散去公子就要回来了,小姐不能再哭了,妆哭花了可不好的。” 清宝珍哪里顾的上那么多,本来窦家就是在下坡路上了,要不是父母百般劝说她才不会嫁进来呢。 结果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儿就这么被毁了,现在她的婚事都没有人记得了。 心仪没办法,只好赶紧去叫人通知 “公子,少夫人一直在喜房内哭呢,公子送完宾客赶紧回去看看吧。” 窦辛宇听到消息立即叫人去送宾客赶紧回到院子里,人还没到就听到清宝珍的哭声。 “小姐别哭了,公子都来了快别哭了,还要掀盖头呢。” 窦辛宇到屋内便看到了一个哭花脸的女人,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洞房花烛夜的兴奋。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家了?三日便会回门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窦辛宇!”清宝珍听到窦辛宇的声音一声怒吼,“你装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大喜的日子她窦依竹在府内抓人,满园宾客都知道了,我还有脸吗我?” 窦辛宇拿掉头上的帽子,只觉得心情烦躁。 “那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宾客们开开心心走的,即便是他们说什么,也碍不着咱们夫妻的事儿,外面的人都等着闹洞房呢,你快收拾收拾。” 窦辛宇尽力哄着清宝珍,只希望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夜班。 可是娇小姐清宝珍哪里是那么容易消停的,她听到窦辛宇这么说立即起身。 “你说完了就完了?闹?闹什么!都走开!” 第289章 泼妇大闹 清宝珍像个泼妇一样的闹着,窦辛宇只觉得头都大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迎亲的时候就百般找事儿,依竹把她母亲的陪嫁都给你了,她也不想被行刺啊,你作为嫂嫂怎么能这样呢!” 清宝珍听说了轿子上的珠子是窦依竹母亲的更加生气了,猛地从梳妆椅上起身。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依竹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能不能不作了啊。” 清宝珍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一直到夜里,所有宾客都散去了,嬷嬷劝了几回都不见她动弹,窦辛宇简直要急死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回家。”清宝珍终于说出了自己想做的事儿。 窦辛宇气的已经没脾气了,听到清宝珍这样说不禁笑了。 “你都已经嫁进来了,除非我休掉你或者和离,要不然你能去哪里啊,能不能不要闹了。” 清宝珍不管不顾,起身就向外走去。 “我不管,我现在回去就算是还礼成,根本没事的。”她边说边走,后面一堆下人追上前去。 窦辛宇有气无力,这一天累的他是筋疲力尽,他只能挥挥手叫人去请父母。 “什么?!”窦清宏听到 这个消息简直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晴姨娘也立即跟着窦清宏向外走去,等到了儿子的院子里,清宝珍已经走到了门前。 “宝珍啊,你是这个家的儿媳妇,现在已然是夜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回家,你们窦家如此慢待我,我过不下去了。”清宝珍披散着发,眼睛红的可怕,说着话泪珠还一串串的落着。 窦清宏看了一眼晴姨娘,想让她先开口。 晴姨娘上前一步,拿起手帕给清宝珍擦眼泪却被清宝珍多开。 “宝珍,你这是做什么呀?既然已经嫁了进来,那咱们就是一家人,都这个时辰了,你这样回去,那窦家的面子,清家的面子,你的面子,这都往哪搁啊?” 清宝珍冷冷的看着晴姨娘,“我现在不走就更没有面子,就要在这个火坑里呆一辈子。” 晴姨娘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是幸宇欺负你了吗?” “你们窦家合起伙来欺负我还不算吗?我成婚当日,别人在府中拿人,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还不算,竟然拿一个死人的珠子来蒙骗我,我的大婚之日都成大笑之日了!” 清宝珍大吼着,下人们站在一旁议论纷纷。 窦清宏气愤无比,这娶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宝珍,你已然成为幸宇的夫人,如今应该好生服侍夫君,孝敬公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清宝珍转眸看着窦清宏,她还从未被人这样说过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家这么多规矩呢?那为什么还准许女儿住在娘家生育啊?我倒是要去问问窦依竹!” 清宝珍说着便朝着窦依竹院子的方向走去,此刻的窦依竹刚刚睡醒坐在桌边准备吃饭,突然听到外面的叩门声。 “给我开门!窦依竹,你快给我把门打开!” “你能不能别闹了?” “窦辛宇,你在做什么?你现在赶紧把她给我扛回去!”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窦依竹有些疑惑,这大晚上在吵什么? “小姐慢慢吃,奴婢去外面看看。” 悦伶向外走去,刚打开门就被清宝珍推到了一边。 只见女人大步走上前去,推开屋内的门,一眼看到正在吃饭的窦依竹。 窦依竹放下碗筷看着清宝珍,仔细一看还真吓人。 “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嫂嫂怎么这样子跑过来了?哥哥 欺负你了?” 清宝珍看着窦依竹,这个女人面色红润,面若桃花,一双眼睛清澈有神,说话温声细语,一字一句却有很有力,她一时间竟然被镇住了。 “欺负我的人是你!”过了好一会儿,清宝珍突然大声道。 窦依竹依旧淡淡的看着清宝珍,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蛮横又单纯的娇小姐,她也不想耗费太多精力。 “宝珍,依竹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王爷都要小声说话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晴姨娘在一旁拉着清宝珍,却被她甩到一边。 窦清宏朝着儿子挥挥手,“赶紧弄走。” 窦依竹摆摆手,“父亲,嫂嫂看上去似乎有些话要说,不如坐下说。” 清宝珍冷哼一声,“我才不与你这样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说罢清宝珍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寄人篱下的女人,吃的还怪不错呢。 “我问你!你为何要抢了我的风头?你也知道是大喜的日子,为何要让王爷在大喜的日子里在府中拿人,让宾客笑话我?!” 窦依竹听着这些话都想打哈欠,这种人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那这也怪不得妹妹啊,我是差点被害了的人,嫂嫂 你要恨也应该去恨刺客和安排刺客的人啊。”窦依竹轻声道。 闻言清宝珍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呵,你还在狡辩!” 此刻的窦依竹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女人理论什么了,笨的出奇。 “这些事情由不得我做主,你若是质问这个,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洞房花烛夜,若是过不好可不吉利的。”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要脸!被人休了大着肚子会娘家,还处处插手娘家的事儿,今日若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来,也不会成为全程的笑柄!” 窦依竹立即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烦躁。 “你来不来与我有何干系?” “要不是你拿着死人的珠子糊弄我,我是绝对不会上轿的!”清宝珍大叫道。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窦依竹冷冷的看着清宝珍,这个女人不仅没脑子,还又蠢又坏又没教养。 “砰!” 窦依竹随手拿起手边的碗摔在地上,剧烈的响声把清宝珍吓了一跳。 不过也只是片刻,清宝珍的脸上便浮现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你······”清宝珍指着窦依竹,气喘吁吁的。 窦依竹给了悦伶一个眼神,直接起身去了内室。 第290章 秘密 “少夫人,这里虽然是窦府的院子,可却不是你能撒野的院子,大喜的日子你还是不要找不痛快的好,您说呢?” 悦伶上前一步做出请的姿势,语气也很是不客气。 清宝珍还从未见过如此硬气的丫头,看着悦伶气的头上直冒烟。 “窦依竹,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你别说了,快跟我回去。”窦辛宇拉着她,好言相劝着。 清宝珍却奋力挣脱了窦辛宇,母亲教过她的,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怕他们,必须要有威视。 “怎么了?一个死了的人还不能······” 清宝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窦辛宇捂住嘴巴,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向外走去。 窦依竹气愤无比,拿起矮桌上的杯子便摔在地上。 清宝珍本来还想大喊,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竟然有些害怕,这个窦依竹这么大脾气呢? 窦清宏听到里面的声音立即走入屋内,“这?依竹啊,没伤着你吧?” 他边说还边捡起地上的碎片,声音里似乎是有些紧张的。 窦依竹本来也不想生这么大气,一个女人闹闹也就算了,可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的口无遮拦。“你千万不要太动气,现在身子 种,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她还是个孩子呢,你别跟她计较。”窦清宏看窦依竹脸色不好赶紧说着好听的。 窦依竹揉着太阳穴,根本不想理会窦清宏。 “大人,我们小姐兴许是有些乏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奴婢服侍小姐睡下。”悦伶看着窦依竹不愿意说话赶紧送客。 窦清宏点着头,“是啊,好,你好好歇息。” 人都走完了,屋内终于安静了,悦伶叫人收拾着地上的残骸,小心的看着窦依竹。 “这是小姐最喜欢的茶具了,小姐做什么动这么大的怒气,跟这种没教养的人有什么好气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依旧不悦的坐在榻上。 “小姐是不是累了?刚才都没有吃好,奴婢再去煮点粥米给小姐好不好?” 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不吃了,确实有些乏了,你叫人收拾一下也赶紧歇息吧。” 这一天真是过的漫长至极,她确实需要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那边院内的清宝珍依旧在哭哭啼啼,留在院内闹洞房的人都已经散去,喜婆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赶紧离开,留下依旧哭哭啼啼的清宝珍和坐在那儿又气又呆的窦辛宇。 若是早知道娶这 么个玩意儿,他干脆不要娶了。 窦辛宇烦躁无比,起身向外走去。 “你做什么!”看到窦辛宇起身,清宝珍立即喊道。 “去书房。”窦辛宇烦躁道。 清宝珍起身向门边走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窦辛宇。 “你说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把我自己丢在这里?你若是不想要我,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娘家!” 窦辛宇眉眼间满是不耐烦,满脸都写着不想说话。 “你有种你就现在写和离书来,我清宝珍与你,与你们窦家没一点关系!” “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你以为我不敢吗?”窦辛宇突然厉声道。 清宝珍愣在原地,她知道窦辛宇是个什么脾气,自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的。 见她发愣,窦辛宇立即向外走去,似乎这个屋子一刻也不想多呆。 清宝珍又闹腾了半夜,实在是闹不动了终于睡去。 按规矩,次日早上她是要给公婆请安的。 可她却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了还佯装着被欺负的样子朝着主院走去。 “小姐,我看夫人也没说什么,反正昨日发生了不快,咱们要不还是不要去了。” 清宝珍瞪了丫鬟一 眼,“你懂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去,要让那些下人怎么说我!” 两人一起路过总厨,一股腥味儿传来,她立即上前。 “你过来。” “少夫人。” 清宝珍向丫鬟走去,掀开食盒瞬间捂住口鼻,只见一只鸽子里放了许多药材,看上去很是滋补却也很是叫人没有食欲。 她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盖上了食盒,“这是做的什么啊?就算是有孕在身也不能这样补吧?” “少夫人,这是给二小姐的。” 清宝珍愣了一下,这窦依柔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也确实需要补一下。 “咱们走吧。”她低着头向主院走去。 边走边想着,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小姐是怎么了?” “叫少夫人。”清宝珍冷冷道,提着裙摆向主屋走去。 此刻窦清宏和晴姨娘已经坐在的了主座上,似乎等了许久。 “公婆安好,媳妇儿来给公婆敬茶,公公请用茶。” 窦清宏看到清宝珍就有些生气,脸色难看的接过茶,轻抿一口便放在了桌上。 “婆婆用茶。”清宝珍端着另外一碗递给晴姨娘。 昨日丢了那么大的脸,晴姨娘自然也很是生气,干脆 就不伸手了。 “我也做女子这么多年了,做人妇也这么多年了,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婆婆都晌午了还在等新妇敬茶,咱们窦家可真是家风严谨啊。” 清宝珍哪里听不出讽刺,她轻笑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转身坐在了侧边的椅子上。 晴姨娘瞬间一愣,这一天也太过胆大了吧? “你!” “既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嫁给你们家是因为我们家想要彻底摆脱商贾够上官宦,而你们,那也是因为没办法了才娶了我。” 清宝珍端正坐在椅子上,话语中带着盛气凌人的感觉。 “咱们什么锅配什么盖,瞎要求什么啊!”说罢清宝珍便起身向外走去。 窦清宏气到颤抖,可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晴姨娘看着身边的丈夫,也是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宏郎。”过了半晌晴姨娘才敢开口。 窦清宏看着外面一声叹气,“窦家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宏郎你在说什么啊,幸宇如今很是长进,清宝珍就算是有些跋扈,在外人面前还是懂的一些体面的,来日再添个孩子那就安生了。” 晴姨娘赶紧劝着窦清宏,可他却是像失了魂一样的向书房走去。 第291章 开会 晴姨娘也在叹着气,她本以为娶个媳妇儿自己能多个救兵,没曾想到是娶了个奶奶,以后她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清宝珍在公婆的面前耍了威风心情大好,离开主院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小姐今儿可是太吓人了。” 清宝珍冷笑一声,吓人的还在后头呢,今日的窦家又不是从前的窦家,还想拿捏她,不可能! “你去查查那二小姐是怎么了,是病了吗?怎么要喝那么补的汤。”路过主厨,清宝珍又想起那件事情。 不查不要紧,一仔细查她便猜了个八八.九九。 正在院子里巡看着,身边的丫鬟突然来告诉她查到的消息。 清宝珍站在桃花树下,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小姐在想什么呢?” “从前我听母亲说过,只有小产的人才喝这些呢,前儿些日子,他们都说在婆婆的生辰宴上发生了一件脏事儿······” 清宝珍说到这里简直后悔莫及,她怎么想的竟然听从母亲的话嫁来了呢。 “咱们回去!”清宝珍气愤无比,刚到院子里便嚷嚷着要叫全家人过来,她有话要说。 窦辛宇刚从外面吃酒回来就听到有人叫 他,他自然也是烦躁无比的,可是又没有办法。 想到那些好友的话,他准备去哄哄清宝珍。 这媳妇都进门了,自然是要把日子过下去的,不哄着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气呢?宝珍啊,按说那些都不关咱们的事儿的,咱们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那窦依竹住不了多久的,所以父亲母亲才向着她呀。” 清宝珍端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手帕。 “叫全家人都过来,包括那个窦依竹。” “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好不好?金银首饰,林罗绸缎,还是玛瑙玉石,凡是女子喜欢的,我都能给你弄来!” 清宝珍看着窦辛宇,仿佛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里就要终结了。 “我就在这里等,要不然我就饿死在这里。”她抬起红红的眼睛,厉声对着窦辛宇说道。 窦辛宇只觉得头要爆炸了,他恨不得去撞柱子。 那边的窦依竹听到清宝珍叫她瞬间心烦,一双黛眉紧紧蹙起,手中的鱼食砰的一下掉入池内。 “小姐不用烦心的,咱们不去。”悦伶见窦依竹不高兴立即道。 窦依竹摇摇头,“还是去 吧,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说了,无论什么事儿小姐都不是必须要做的,要是实在推脱不过就去叫他。”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离开池边,“没事,她其实就是个娇小姐,被家里人惯坏了的孩子。” “被家里娇养着长大,刚刚出阁本来就不适应,又是嫁进这么一个家,有点小性子是正常的,咱们去看看吧。” 窦依竹到的时候窦清宏正着急忙慌的向这边走来,看到窦依竹只觉得自己脸都没了。 窦辛宇站在门外也是又急又烦,看到窦清宏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人刚靠近窦清宏就被他踢翻在地。 “父亲踢我做什么!”“踢你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父亲我没多大能耐,起码你母亲不敢骑在我头上!”窦清宏大吼着。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实在没有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家里出事了,你笑什么?” 晴姨娘看到窦依竹笑以为她在看笑话,也忍不住反问着窦依竹。 窦清宏也转身看着窦依竹,似乎也在等着她说话,但又有些疑惑她怎么会来。 “姨娘虽然不敢对您做什么,但您现在所经受的一切,无 一不是出自她手。” 窦依竹淡淡的说着杀伤力十足的话,缓步向屋内走去。 “窦依竹,你这是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说母亲的坏话?这是太挑拨吗?” 窦依柔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简直想要转身就走,可眼下她也想知道清宝珍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还是闭嘴吧,我不想听到你说话。”窦依竹笑着对窦依柔说着,转身走入屋内坐下。 门外的几人也陆续跟着窦依竹的脚步进屋,自觉都坐下了。 “要做什么,说吧!”晴姨娘气性最大,第一个开口对清宝珍说着。 清宝珍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窦辛宇,你的夫人有话要说,你不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窦辛宇轻哼一声,“我可没见过哪家的女人敢这样。” “那是因为没什么家像是窦家一样烂。”清宝珍狠狠说着,就差吐口水了。 晴姨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身子像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样。 “你新妇进门头一天,不侍丈夫,不孝公婆!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现在还出口骂人了,你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吗!” 清宝珍冷笑着,“你教出来的女儿还未出阁就已经小产了, 教出这样的女儿,你现在竟然还跟我谈家教规矩?说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晴姨娘瞬间愣住,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清宝珍坐在椅子上冷笑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晴姨娘。 窦清宏一脸黑线,简直在椅子上坐不住,窦辛宇也立即坐在椅子上,刚才的样子完全不见。 只有窦依竹与来的时候一个样子,一张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清宝珍看着窦依竹这个样子,既嫉妒又有些欣赏。 “没话说了?你们窦府真精彩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稀罕事儿。”她边说边摇头,就差鼓掌了。 “一个挺着孕肚回娘家的女儿,一个还没有出阁就做出脏事儿就死了人的女儿,还有一个烧死的,哦,如今看来那个烧死的······” 清宝珍的话还没有说完窦依竹便抬起冷眸看着她,那双眸子清澈如水,明亮异常,可这双美丽的眸子中泛着的光却散发着巨大的震慑力。 她立即轻咳一声,“依竹也就算了,她是王爷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有名目的,妹妹你呢?” 清宝珍转了话题,又赶紧抛给窦依柔。 第292章 夺权大战 清宝珍双手抱怀,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眉眼间皆是鄙夷。 “妹妹你一未婚,二未许配人家,为何要堕掉孩子呢?” 晴姨娘此刻已经脑袋发昏了,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清宝珍,气的直哆嗦。 “你胡说什么?你刚进婆家第二天就敢信口雌黄污你小姑子的清誉,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清宝珍大笑一声,“污人清誉的话也能从你的口中出来,咱们要不要去窦依柔的院中查看一下,看看那些药渣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晴姨娘一时间又大脑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就去,你就是胡说!不想在窦家呆着趁早回你们清家,你这样的女人也配不上我们窦家。”窦依柔轻哼一声,巴不得这样的嫂嫂赶紧离开。 清宝珍轻笑一声,低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金镯,大红色的裙衫似乎还在提醒着她已经是这个家的人了。 “你以为这个家是我稀罕的吗?我若不是为了母家也不会来这里,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她沉声道。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窦依竹只觉得疲乏,她还想早些回去歇着呢。 “我看你也没准备走,既然是把所有人都着 急到这里,那一定是想好了对策,不如现在就说说吧。” 清宝珍看向窦依竹,还好有一个清醒的。 “这个家可算是有个聪明人了,我的条件很简单,把窦家所有的铺面良田和庄子都归我,窦府的管家牌子以后也都交给我。” 清宝珍的声音落下晴姨娘瞬间哈哈大笑,那些东西她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到手里啊,现在竟然要拱手让人吗? “你休想,刚来窦家一日你就想当一家之主了,你也不去照照自己的样子,够格吗?!”窦依柔瞪了清宝珍一眼,心里都是不满。 清宝珍看向窦辛宇,窦辛宇又看向窦清宏。 “你要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尚且年轻,家里例外都由母亲做主,你只管生儿育女,我只管考取功名,这样才算是好日子呀。” 过了一会儿,想要息事宁人的窦辛宇终于开口。 清宝珍狠狠的看着窦辛宇,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就你?考取功名那是要天分的,你们窦家的天分都在你这个妹妹身上了你不知道吗?我要管家牌子,那也不完全是为了我自己,劳心劳累的还往身上揽,那是为了窦家。” 清宝珍说的义正严词 ,似乎不给她就是窦家人不懂事。 窦辛宇看着窦依竹,似乎是在等着她说话。 窦依竹低眸看着自己的新鞋子,上面绣着精巧的桃花,悦伶的手是真巧,这桃花绣的栩栩如生,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幸宇说的也对,你还年轻,你婆母管家这么多年,不如再过一段时间······” “公爹,您也不要拿这个说事儿,看看你们窦家的样子,窦家的儿女,我反正是必须要捞一些东西攥在自己手里的。” 清宝珍不想再废话,干脆说了个清楚。 窦清宏被打断话十分不爽,这个家敢这样跟她说话的人也就窦依竹而已,可她稍微也是有理在的。 “你也太没有规矩了!我们窦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来人,去把她给我送回清府!”窦清宏大声道。 清宝珍立即起身,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那就多谢公爹了,我还想赶紧逃离这个苦海呢,今日你们若是不想我管家要窦家的田产铺子,那就一纸和离书将我回去吧,反正你们不嫌丢人,我也可以再嫁,两全其美。” 她说着便向里面走去准备换衣裳收拾东西,她不相信窦家能豁得出去真 的把她送回去。 窦清宏气愤不已,一只手紧紧的抠着桌角。 窦依竹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再坐着了,满园的桃花杏花都开了,她还想去赏花呢。 “依竹,你这是去做什么?”窦清宏见窦依竹起身立即道。 窦依竹捋着耳边的碎发看着窦清宏,“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本就不好插嘴,如今又是关乎整个窦家的大事儿,还是父亲做主吧。” 悦伶见窦依竹起身立即扶着她向外走去,窦清宏瞬间就急了,这一个屋子都没有能出主意的人啊! “依竹啊,如今你不管,这事儿没法办啊,她说的也对,万一要是咱们真的让人把她送回去了,她可以再找的,可咱们窦家就要成为笑话了啊。” 窦清宏跟在窦依竹的身后说着,脑门上都是汗珠。 窦依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窦清宏,又转身看看窦依柔,唇角突然浮现微笑。 “父亲,窦家早就已经成了人们街头巷尾的谈资了,父亲之所以不愿意交出大权,是因为窦家已经管不过来了吗?” 窦清宏猛地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是窦家的事儿,父亲看着办吧。” 反正她也是借住,少个敌人也没什么不好。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外走着,清宝珍在屋内看着窦依竹的背影。 “小姐在看什么。” 清宝珍翻了个白眼,“你看她,都几个月了还怎么婀娜多姿的,扭啊扭,这样的女人最会去蛊惑男人了,怪不得笙王爷这么喜欢她。” 丫鬟附和着点头,口中不住的嗯嗯嗯。 “笙王爷是紧张她的,听说院子内外,府外面都有笙王爷的人呢。” 清宝珍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没有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是。” “小姐说的是,咱们要出去吗?” 清宝珍轻轻挪动脚步在屏风后面看着几人的反应,然后又换上衣裳,假装拿起包袱向外走去。 “和离书可写好了?写好了我现在就走。”清宝珍仰着脖子,高傲的如一直白天鹅。 窦清宏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见到清宝珍这个样子立即起身。 “想要和离书也要你们清家的人来呢,不如你现在叫人去请清家人来,清家耋老一起来商量一下。” 清宝珍终于将仰着的头低了下来,她本意根本就不想走,她也是在赌而已。 第293章 不会动了 她想着窦府在这个关头一定会答应她所有的条件,可没想到窦清宏也是个老狐狸。 “好啊,那我现在就叫人回娘家。” “最好将这边的事情都说清楚,你的陪嫁我们窦家会悉数退回,还要再赔给你一笔补偿!”窦清宏喝着茶,仿佛豁出去了。 清宝珍越听越不对劲,若是真的按照窦清宏说的这样,那接下来她就真的成为笑柄了。 虽然说和离也是能找的,可真的和离了,她也是个再嫁女了,可找不到什么官眷之家了。 “你们都消消气,这新婚小夫妻有隔阂是正常的,哪有不少价的夫妻啊,一家人,有事儿就好商好量的嘛,你们说呢?” 晴姨娘间清宝珍不言语了,顿时觉得此事有回旋的余地,赶紧起身去拉着清宝珍坐下,将她身上的包袱扔在一边。 “你还小,许多事儿还不知道,这府里府外,那真是难管极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咱们各退一步,幸宇也是个好孩子,你既已经嫁过来就好好生活,这府中答应给你的田产铺子,我会叫人多一倍给你。” 窦清宏用谈判的口吻跟清宝珍说着,他是不相信一个刚刚嫁做人妇的女娃 娃能真的这么豁得出去。 清宝珍眼看着落了下风,整个人瞬间委屈。 窦依柔这样的人,做的那样的事,传出去她这个嫂嫂也是没法做人的,丢人都丢到家里了。 “我也不是非要这样,这个府中的破事若是都传出去,我们清家也是无法做人的,我家里还有尚未娶妻的弟弟呢,若是······” 清宝珍满含热泪,越说越激动。 几个人在屋内坐着一直在吵吵着,窦依竹坐在杏花树下看着花瓣飘落,闲适极了。 “那边一团乱麻,他们不会真的要把那清宝珍送走吧?” 窦依竹看着悦伶笑了笑,“你这么想知道啊?” “也不是,就是觉得她昨日已经在闹了,这游联的事儿还没结束,万一再闹开了,窦依柔那些破事儿,还有沐春阳的,奴婢也是怕对王爷不好,王爷不好,小姐也不好。”悦伶小声道。 窦依竹手捧着花瓣,说的倒也是,她本来还想清宝珍要那些东西也是因为窦依柔他们,她可以完全不管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大对。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清宝珍也是个没心机的,不见得能豁得出去,再说了,我那个父亲也不是省油 的灯。” 悦伶跟着点头,两人又玩了一会儿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听说那边一直到傍晚人才散去,清宝珍得到了窦家的三成,总算是满意了,开始准备隆重的回门。 “小姐说对了,没有小姐大人果然也解决了。” 窦依竹笑了笑,是啊,她也乐得清闲,不去撞枪口。 “王爷那边就没有任何消息吗?那游联到底交代了吗?”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悦伶摇摇头,“没什么消息传来,奴婢差人去问问康如。” 正在悦伶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昭云突然从外面跑来。 “小姐,悦伶姐姐,出事了,我哥哥说游联死了。” 窦依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扶着手边的东西就想坐下。 “小姐,小姐没事吧?” 窦依竹摇摇头,“没事的,你快去叫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边的窦依竹吓到不行,那边的苏觅夏也吓的不轻,她本来是叫人去做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先齐楠笙一步到了内狱,刚到里面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小姐别害怕,反正是他去仿照了王爷的字迹,这本来就是死罪啊!”金琦弯着腰在苏觅夏的身旁安慰着她 。 苏觅夏只觉得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想斗倒窦依竹而已啊。 “我只想让窦依竹死,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死!” “小姐别着急,咱们有的是办法。”金琦拍着苏觅夏的后背,不住的安慰着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不能让陛下知道。” 苏觅夏眉头紧皱,“这是为什么?我就要让陛下知道,知道了之后便知道这个男人是窦家是脱不开关系的,到时候窦家没一个好过的!” “可他人是死在我们府中啊!” 苏觅夏终于回过神来,可这样的话······ “我们就没有办法吗?没办法让她死掉吗?” “小姐,如今英王爷对王爷虎视眈眈,这已然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了,以后怕是······” 经过金琦的提醒,苏觅夏终于回过神来。 “无论怎么样,我现在都是王爷的女人,所以不能让人去打王爷的主意。” 金琦点点头,“我听说英王妃想见见小姐,之前咱们看脸,意昂王妃可是帮了大忙的。” 苏觅夏点点头,立即叫人去准备贵礼去见英王妃。 窦依竹得知苏觅夏去见英王妃瞬间不淡定,这 个时候去见英王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咱们出去一趟。” “小姐你不能出去啊!”悦伶听到窦依竹要出去立即拉着她。 窦依竹快步向外走着,笙王府死了人,苏觅夏却去间英王府的人,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呀。 “小姐先别着急嘛,咱们仔细想想,康如都没来,或许王爷已经想到了呢,毕竟小姐之前就嘱咐过。” 窦依竹听着悦伶的话突然清醒,是啊,悦伶说的有道理。 “咱们还是先稍安勿躁,先等等。” 窦依竹坐在屋内一言不发,肚子里的孩子今日也特别的乖,也是一动不动。 她紧紧握着悦伶的手,“若是王爷真的有点什么事儿,咱们在窦府可是住不下去的。” 不说别人,就是窦依柔就会把她吃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清宝珍。 “小姐别怕,我已经换好了许多银票,若是真的呆不下去咱们就走呗,反正小姐不是也想走吗?” 她当然是想走的,可在这个年代,一个么有父亲的孩子····· “小姐别头疼了,奴婢已经差人去问康如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抚着隆起的腹部,心口仿佛堵着一口气。 第294章 四方心乱 “小姐别怕,没事的。” 窦依竹点着头,突然感觉到孩子是许久没动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这个时代跟现代可是不同的。 现代可是有产检的,有什么问题都是实时监测的,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啊。 “悦伶,他不动了。”窦依竹有些紧张的看着悦伶。 悦伶立即伸手抚着窦依竹的腹部,心里也顿时一紧。 “小姐莫怕,兴许是睡着了,孩子在腹中也不一定是一直动的,奴婢这就叫人去叫郎中。” 窦依竹点着头,双手依旧在腹上。 她本来以为是个学医的,这些都不怕才对,可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满脑子都是那些胎停的孕妇,还有孩子畸形,有残疾······ 窦依竹越想越害怕,手心满是汗水。 “小姐。” 郎中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屋内,一脸沉静的把脉。 “在下看着没什么事儿,只是我这个手还未恢复,为求保险,不如小姐再请个太医来把个脉。” 窦依竹放心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心安。 “小姐心绪难平,恐是有些不心安,这腹中胎儿啊也会感知母亲的。” 窦依竹笑了笑,“多谢 ,悦伶,送送郎中。” “是,郎中您这边请。” 窦依竹看着郎中出去低眸看着隆起的肚子,“娘亲不怕了,有你在娘亲什么都不怕,你父亲也不是个笨人,娘亲也不担心他了,你若能听到就动一动好不好?” 她轻声跟孩子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孩子竟然像是听懂了一样动了一下。 “小姐,奴婢就说了王爷没事的,把小姐吓的,王爷叫康如传信来说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窦依竹心底的不安瞬间全部消失,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知道苏觅夏做了什么? “你说他是不是要跟英王府?” “小姐就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奴婢倒是觉得那窦依柔和清宝珍就够小姐费心的了,王爷那边小姐还是别担心了,只管好好照顾着自己的身子就好了。” 窦依竹点着头,却不能不担心,她还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如窦依竹所料,次日一早下朝之后窦清宏便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窦依竹的院子里。 “依竹,有人状告游联在笙王府丧命了,笙王爷被扣在宫中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 窦依竹虽然有些震惊却还是一脸镇定,“这不是你早就想好的吗?王爷将人拿走已经算是将这件事情与窦家撇清了,父亲是真紧张吗?” 窦清宏一脸急色,最近他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真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你们都是我的孩儿,不管谁出事了为父都是担心的,现在这个样子为父也是不想的呀,你快想想办法啊。” “大人,我们小姐现在有孕在身,大人若是真的在乎小姐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问小姐怎么办。”悦伶在一旁小声说着。 要不是窦家人干的这些事儿,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些棘手的问题,悦伶也是忍不住心烦。 “你这丫头!你!”窦清宏本想数落一下悦伶,可是看着窦依竹却有些不敢, 他只能向窦依竹走去,“依竹啊,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着落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若是真有点什么事儿,咱们跟王府可都······” “好了,你先回去吧,不会有事的。”窦依竹不想再废话。 齐楠笙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是早有准备,想必这一战谁都赢不了。 窦清宏还没走到门口已经回头了 无数次了,想听听看窦依竹会说些什么。 窦依竹也在思忖着,齐楠笙应该是不会让家里有事的,可游联是和晴姨娘窦依柔是有关系的。 “依竹,依柔她是你亲妹妹啊。” “她也是你亲女儿!你若真的爱她疼她,就应该好好请嬷嬷教导,好好教她读书习字,而不是教她蛮横无理!矫揉做作。”窦依竹突然大声叫道。 “你是怎么做的?这些年来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大错小错都一概是宠溺,现在出了错想到我这个姐姐,可我这个姐姐也是受害者啊!” 窦清宏无话可说,窦依竹说的都是真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父亲对不住你,日后为父一定好好教导她。” 窦依竹不想再听了,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悦伶便顺势靠在榻上。 悦伶立即向窦清宏走去,“大人请吧,小姐现在身子重,心思也难免重,大人不要在意。” 窦清宏看了悦伶一眼,他的女儿身子重,这个丫头没什么,倒是狠话也说了,好话也说了。 “好生照顾小姐。” “大人放心,奴婢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为了小姐是能豁出命去的。”悦伶将窦清宏 送到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窦清宏。 窦清宏走出院子立即去了窦依柔的院子,一再嘱咐窦依柔不要说出任何事儿,一口咬定不知道游联是做什么的。 晴姨娘也在旁边附和着,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说游联是借住的。 等到窦清宏走了之后,窦依柔一直在发呆,过了许久才拉住晴姨娘的手。 “母亲,我觉得我应该向窦依竹投诚。” 晴姨娘大笑一声,“你可得了吧,现在这个时候,窦依竹根本不惜得搭理我们。” “母亲,我们必须让窦依竹知道我们跟苏觅夏和英王府都没关系,否则我们会死的很惨的。” 晴姨娘以为女儿是真的想通了,刚想说女儿聪明了,窦依柔突然开口。 “报仇的事儿先放一放,反正这辈子有的是时间,不急一时。” “依柔,你好歹和窦依竹是血亲,要不然?” 窦依柔激动的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要不然什么?我现在这幅身子都是她给我的,我被那个该死的清宝珍羞辱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竟然让我真的跟她投诚吗!” 晴姨娘无话可说,是啊,这一切都是窦依竹造成的。 “那你想怎么做。” 第295章 找外联 窦依柔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唇角泛起阴狠的笑。 “反正现在是要给这个女人点好脸色看的,她不是还说会帮我嫁人呢吗。” 晴姨娘想起这个便开始抹眼泪,这段日子简直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了。 “本来母亲有意让你与游联在一起的,可现在他也死了。” 窦依柔也有些难过,本来她也是有意的,游联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好在还是有才气的,若是能考取功名也是不错的。 现在好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时刻去巴结着清宝珍,否则这府中什么事儿都能传出去。 “赶紧说说你那儿子,一定要赶紧让清宝珍生个孩子。”窦依柔命令似的说着。 只要清宝珍生了孩子,那窦家的荣辱与清宝珍便再也脱不开关系,由此一来,她也不必再怕了。 可清宝珍却是个聪明人,窦辛宇说到这点的时候她却说想的美。 她现在还不知道窦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如果到时候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她再离开窦府带个孩子,那可怎么活啊。 “宝珍,你难道不与我一条心吗?” “我是最跟你一条心的人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清宝珍边收拾着东西边说着,想到明日要回娘家了开心不已。 “这个给窦依竹吧,就说是我这个做舅母的一点心意。”清宝珍从箱子里翻出一块羊脂白玉举在眼前看着。 这些箱子都是窦清宏叫人刚送来的,她也不好全部都藏着。 “你得了吧,她是王妃,母亲又是秦国公之女,你别忘了,你那过门轿子上的东西都是她给的,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闻言清宝珍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没人要。” 窦辛宇现在觉得自己的女人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也不愿意再多言语,直接转身离开。 清宝珍却依旧拿着东西去了窦依竹的院子,结果却被告知让在外面等着。 窦依竹坐在屋内思考着游联的事儿,齐楠笙出宫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听到清宝珍来了更是心烦。 “她不是应该准备回门吗,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小姐别烦闷,奴婢这就打发她出去。” “算了算了,叫她进来。” 窦依竹想到清宝珍的大嗓门还是让她走了进来,与其听着她大吵大嚷,还不如清清静静的应付一下。 “ 你还好吗依竹?嫂嫂过来看看你。” 清宝珍一到屋子就往内室冲,悦伶立即上前拦住。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来,抬步向正厅走去。 “嫂嫂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妹妹吗?这两日发生了许多事,嫂嫂也是初为人妇,做了些没脸面的事儿,这不想来赔罪吗。” 窦依竹微微一笑,这个女人也真是可以,能屈能伸了。 “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嫂嫂如今得了自己想要的,那些不好的事儿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日后与大哥好好过日子也就罢了。” 清宝珍微笑着,“妹妹说的是呀,妹妹虽然是小有些,但却是过来人,嫂嫂能听进去的。” 窦依竹不禁想笑,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真来看她的。 “是呀,做人就得有用处,妹妹我曾经是个傻子,所以自然要先嫁了人推出去,算是了了一桩事,现在你看,即便是我大着肚子,只要有用处,窦家还是会好吃好喝的养着我。” 窦依竹故意敲打着清宝珍,让她别来找事儿。 “所以嫂嫂,尤其是女子,不管是居于什么样的境地,让自己有用是最要紧的。” 清宝珍瞬间出神,脑海 里都是窦依竹的话,她难道不是个有用的人吗? “妹妹的意思是?” 窦依竹缓缓抬眸,“我没什么意思呀,这丛女子的,不过就是照顾丈夫,生儿育女,又不是公主娘娘,哪里会有什么用处呢。” 清宝珍眉眼间浮现一丝厌烦,窦家人还都挺精呢,一直在说着让她生孩子呢。 “这是做舅母的给孩子的一些见面礼,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我也来不及去准备什么,等到孩儿出生我定会好好准备的。” “多谢嫂嫂。” 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清宝珍喝了几口水便向外走去。 送走了清宝珍,窦依竹终于是轻松了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个敌人。 “小姐,消息传来了,王爷已经回府了,英王爷好像被传召了。” 傍晚时分,康如终于传消息进来了。 窦依竹猛地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什么都知道。” “是呀,王爷如此睿智,不会有事的,小姐快好好吃顿饭吧。” 窦依竹点着头,起身准备去吃饭。 苏觅夏却是吃不下也喝不下,站在门口等着齐楠笙回来。 看到齐楠笙回来,她立即上前去 迎接。 “夫人,王爷请了人去书房议事,夫人准备一桌菜送过去吧。”康如推着亲那声躲开苏觅夏的手沉声道。 “好,王爷尽管去忙。”苏觅夏看着康如和齐楠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赶紧向厨房走去。 心里七上八下的,到了厨房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英王府有消息传来吗?” “小姐,要奴婢说小姐无需关心英王府的事儿。” 苏觅夏看着金琦,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小姐,无论英王府与苏家如何都不关小姐的事儿,如今最要紧的是咱们王府这边,小姐嫁过来了,自然是要靠着王府靠着王爷过活的。” 苏觅夏猛然明白过来,是啊,不管她的脸是否好,她如今要做的是笼住齐楠笙,然后让窦依竹彻底消失。 “对,王爷不好我也不好,现在我们就让那个窦依竹消失就好了。” “是啊小姐,不过如今看来想让窦依竹消失的人可不止小姐。”金琦趴在苏觅夏的耳边说着。 苏觅夏逐渐两眼放光,“嗯,那就明日,明日咱们偷偷出去见清宝珍。” “好,奴婢去安排,但是小姐要注意啊,咱们毕竟不清楚清宝珍的底细。” 第296章 跟他有关 苏觅夏看着厨房内忙碌的身影沉思着,要让一个人为她所用,她必须要攥住一些什么把柄在手中才好。 “我知道怎么做。”苏觅夏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三日回门宴办完,清宝珍再次回到窦府,望着窦府的一切觉得哪里都不顺眼,她做梦都想回到做姑娘的时候。 “从今日开始你哪都不许去,父亲叫人请了先生来,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去见那些狐朋狗友了,好好准备春试,今年不成就明年。” 窦辛宇听着媳妇的话眉头紧皱,这是说他以后都不要出去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考不上就不能再出门了吗?” 清宝珍捋着手中的帕子,摇头晃脑的看着窦辛宇,“你可以这么理解。” 窦辛宇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满脸不相信的看着清宝珍。 “你休想!反了天了,一个女人竟然敢管男人的事儿了!” 清宝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双狭长的眼睛狠狠看着窦辛宇。 “我就是这样,这个家你爱要不要,反正我走了要带走你们窦家的田产铺子,你的前程,你们窦家的前程就统统毁了!” 窦辛宇简直要气死了,气的在屋内转圈 。 清宝珍起来向窦辛宇走去,脸上稍微温柔了一些。 “夫君,我是你的女人,我要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好啊,咱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你那个做过王妃的妹妹,你若是不好好找个出路,你想必过公爹那是不可能的。” 窦辛宇不明白清宝珍的意思,不过他若是不考取功名,这个家里他确实是没地位了。 “你听话,院子里的事儿我做主,你只要好好考功名,以后什么事儿我都依着你。” 窦辛宇三言两语便被清宝珍给糊弄过去了,她看着男人向书房走去也放心下来。 “小姐真是好计谋。” “不是我好计谋,是这些人都不清醒!不过我倒是还真有点害怕。”清宝珍想到苏觅夏说的话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丫鬟碧儿端着茶水靠近清宝珍,“小姐还是要三思啊,按说笙王府和英王府应该是势不两立才对,可苏夫人却说他们是一起的。” 清宝珍笑了笑,“你懂什么,这个窦依竹是笙王爷的心尖上的人,苏觅夏想她死,英王爷想笙王爷完蛋,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碧儿沉思着,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目标一直 就能成为朋友。”清宝珍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 碧儿却有些害怕,“小姐,我看大小姐似乎也不像是个坏人,也不管闲事的,小姐不如?” “你懂什么!”清宝珍怒吼一声。 她嫁进这里来已经是受尽委屈了,现在也只有窦辛宇能考取功名她才有面子,否则在这样一个家里她能有什么盼头啊。 决定了去搞窦依竹,清宝珍先去找了窦依柔,毕竟是窦辛宇的亲妹妹,好东西一送,好话一说那便是有三分情分在的。 那边的窦依竹知道了清宝珍去见了窦依柔一点都没有吃惊,倒是悦伶有些不解。 “难道她是想笼络这家人吗?” “你傻呀,她是明媒正娶来的,虽然京城中和离的女子也不少,可第二次到底是不如第一次的,她清宝珍也不想再嫁一头的,总要好好过日子的。” 窦依竹帮屋子内的松竹浇着水,声音轻柔。 悦伶在一旁递着铲子,“奴婢想不了那么多咯,只是觉得没有人来找小姐的麻烦就好了。” 窦依竹放下手中的东西扶着腰向椅子上坐去,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擦着手。 她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始终都没有散去,总 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 “苏觅夏真的会联系清宝珍来害我吗?”窦依竹小声道。 悦伶蹲在窦依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小姐别怕,奴婢在您身边呢,再说了,那窦依柔不是也想害小姐,咱们不是都躲过去了吗?” 窦依竹看着自己的腹部,现在还好说,月份再大些呢? “算了,暂且别想那么多。” 悦伶点点头,刚想说给窦依竹做吃的,外面突然来了人。 窦依竹看着悦伶过去,又看着悦伶开心的跑回来。 “小姐,据说是陛下动怒了,不过是对英王爷。” 窦依竹眉头微蹙,没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看来是齐楠笙将游联的事情跟齐英稷联系在一起了,否则他也不会完好无损的出来。 “英王爷跟游联的死有关?陛下治罪了?”她小声问着悦伶。 悦伶点点头,“小姐就是聪明。”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诬陷的事情他承受了这么多次,齐英稷承受一次也是应该的。 “小姐不必担心了吧?没事了。” 窦依竹笑了笑,这只是暂时没事而已,只要朝廷在,他们便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 “大小姐,这是少夫人给大小姐 送来的点心,说是专门请了地道的点心师傅做的,邀请大小姐尝尝。” 大门外响起声音,悦伶立即出去将东西拿过来。 刚走进院内悦伶便叫下人将院门锁住,好让窦依竹好好歇息。 “小姐,少夫人说院子里的花都开了,春日里赏花最是惬意,她特地请来了厨子,准备做一桌好菜,让府中的女眷们去赏花。” 窦依竹眉头微蹙,都住在这个府上,谁想赏就赏了,哪里就那么多事儿了。 “碧儿说前儿些少夫人给府中添乱了,这桌菜就当做是赔罪的,希望小姐去,不过奴婢已经说了,小姐最近身子不适,不一定能去的。”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盒内精致的点心摆摆手。 悦伶立即将那些吃的都拿到一边,扶着窦依竹去歇息。 次日醒来屋外安静无比,窗子沙沙作响,窦依竹起身就看到了细雨绵绵。 “下雨了。” “是啊小姐,春雨贵如油,这院子里的花儿啊草儿啊混合泥土的味儿,好闻着呢,小姐要不要起来?”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悦伶看她穿着件寝衣立即去拿披风给她披上。、 “这下好了,小姐就不用去赏花了。” 第297章 盛情难却 窦依竹突然想起昨日清宝珍的邀请,大早上的兴致全无。 “小姐想吃些什么,奴婢叫人去做。” 窦依竹看着院中小雨沥沥,突然也想出去转转,倒是没什么胃口了。 “暂时不太想吃,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窦府的园子还是很大的,这个时候池塘边的景致想必也是不错的。 “可小姐,咱们万一碰到少夫人呢?” 窦依竹伸手挽起长发,一张脸不施粉黛却清丽无比。 “怕她做什么,窦家还真的轮到她做主了。”窦依竹随意的披上一个衣裳就向外走去。 “咱们去钓鱼,然后在池塘边架个火吃烤鱼怎么样?” 窦依竹边说边向外走,这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绵绵细雨如雾气般笼罩着绿树红花,四处美的如画一般。 “小姐慢些。” 悦伶扶着窦依竹,生怕她摔了。 窦依竹也听话的放慢脚步走在池塘边,望着里面的鸳鸯在戏耍着,脸上洋溢好看的笑。 悦伶在身后为她打着伞,生怕雨落在她的身上。 “咱们去那边,尽量不让府中的人看到。”窦依竹拉着悦伶向另一边的大树下走去,准备在那边架起鱼竿。 可尽管两 人躲着还是被清宝珍的人看到了,听到下人说她出去了,清宝珍满脸厌烦。 “看到了吧,她才不是身子不适,就是不想见我们。” “大小姐只是借住在窦府,再说小姐之前对着她一通骂,还骂了她的母亲,她要躲着小姐也是情理之中。” 清宝珍转眸瞪着碧儿,“那又怎么样,一家人不是都这样的吗?都给了她台阶了,她竟然还不下。” 碧儿低着头,“小姐那是给台阶吗?要我说,小姐就算是想向苏夫人他们投诚也得再过一段时间再下手。” “啪!”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扇了一巴掌,“你是我的人!你这是做什么?你也要向着她吗?” 碧儿捂着脸站在一边,眼睛里满是泪水。 “奴婢自小跟着小姐长大,不敢向着谁,只是想小姐能冷静冷静,怕小姐被那些人蛊惑。” 清宝珍翻了个白眼,“我冷静的很,我知道该怎么做,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个机会去哪里找啊?” 她刚跟窦依柔说好,下次还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一箭双雕的机会。 碧儿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好按照清宝珍说的去做。 池塘边的窦依竹正在盯着鱼竿赏雨的 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依竹在这里呀,昨日下人说你身子不适可是吓坏我了呢,没想到妹妹却在这里钓鱼呢。” “除了姐姐谁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窦依柔也跟着说着。 被找到了窦依竹是一点兴致也没了,丢下鱼竿转身看着几人。 “依竹啊,你嫂嫂和妹妹说春日里的雨也别有一番风味,想着请你去那边亭子坐坐,你若是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叫下人去做。”晴姨娘一脸谄笑。 窦依竹始终没有搭话,她只是想要清净一会儿这几个女人不知道吗? “是呀,这府中就咱们几个女子,再不自己找点乐子都要憋闷坏了,我昨儿夜里还叫碧儿去找了一些上好的丝线,想要给妹妹腹中的孩儿做些衣裳,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清宝珍说着就要来拉着窦依竹的手,悦伶立即上前去将窦依竹护在身后,一只手打着伞,拉着窦依竹往平坦处站去。 “小姐确实是在屋里闷得慌,现在身子又重,吃的喝的都要格外注意,怕是要扫了夫人小姐和少夫人的兴致。” 悦伶替窦依竹拒绝着几人,反正不管怎么样,不去就是了。 “都是 自家人,妹妹何必如此见外,对了,我昨日还见到了苏夫人的下人呢,她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妹妹,她还给妹妹写了封信呢,我放在亭子那边了,咱们一起去吧?” 窦依竹真是厌烦至极,这个女人竟然还玩这种招数,她倒是要看看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可多谢少夫人了,奴婢这就派人过去······” “不用了,嫂嫂美意,咱们过去看看。” 窦依竹说着便转身向路上走去,竟然比几人走的都快。 “小姐理会她们做什么?奴婢自会和她们周旋的。” 窦依竹快步走着,既然是已经想要出手了,那不是她便是她身边的人,她当然不能让这几个人来欺负她的悦伶了。 “没事,她们不敢怎么样的。”窦依竹小声对悦伶说着。 几人如赶路一般,很快便到了亭子。 果真是如清宝珍所说,亭子内吃的喝的都准备了。 “嫂嫂真是能干,竟然还将亭子上安了竹帘。”窦依竹轻声道。 清宝珍向窦依竹走去,亲自倒了一杯清茶。 “这不是怕雨淋着妹妹吗?妹妹快尝尝,做点心的师傅可是京城数的着的大师傅。” 窦依竹始终 笑着,“嫂嫂的母家可真是疼嫂嫂呢,竟然连厨子都陪嫁过来。” “是呀,父亲母亲对我是极好的,哦,这就是苏夫人的信。”清宝珍从盘子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窦依竹。 悦伶立即上前,拿着手帕将信接过。 清宝珍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悦伶这是怕我下毒吗?” “少夫人不必多想,这是王爷吩咐的,就是大人和夫人也是这样做的。”悦伶笑了笑将信打开,看了一遍向窦依竹靠近。 “没说小姐,一些客气话。” 窦依竹点点头,看着悦伶将信装起来。 “坐呀嫂嫂,夫人,依柔。”窦依竹抬眸看着几人。 窦依柔面带笑容,窦依竹这幅样子她已经习惯了,倒是清宝珍倒是吃了只苍蝇一样的难看。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嫂嫂今日准备的茶点妹妹也不敢吃了?”清宝珍佯装没事的样子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也微微一笑,“孕中要忌口,这不适才悦伶都说怕扫了几位的兴致,可嫂嫂盛情难却呀。” 清宝珍无话可说,之前她还疑惑呢,一个爹不疼又没娘的女人有什么难对付的,如今交手了几回,她算是真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第298章 相继落水 “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婆母,依柔,你们快尝尝,这个枣糕可是我亲手做的呢。”清宝珍拿着点心放在晴姨娘和窦依柔面前。 窦依柔当然不想吃了,但是答应了清宝珍总是要做个样子的。 “嗯,味道是不错,母亲你尝尝。”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看着细雨,耳边响起窦依柔的声音,她微微皱着眉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要说起来,窦依柔受到的羞辱要比她多,怎么能跟清宝珍像是没事人一样相处呢。 “嗯,好浓的枣味儿,宝珍真是心灵手巧呢。”晴姨娘耳咬了一小口赶紧夸赞。 窦依竹对于这样的场合真是厌恶至极,因此觉得景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小姐是不是有些冷了?奴婢叫人去抬轿子吧?”悦伶看出窦依竹的反感,悦伶立即上前去。 窦依竹缓缓起身,若是清宝珍要做什么,也许就在这个时候了。 她一起身,清宝珍和窦依柔也立即起身。 “这景色这么美,要不然让下人拿件衣裳,或者架个火盆呢?”清宝珍着急着向窦依竹靠近。 悦伶故意将两人隔出距离,紧紧握着窦依竹的手。 “少夫人的好意我们小姐心 领了,这景色常有,小姐的身子可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清宝珍无话可说,她若是有孕在身自然也会这样的。 “悦伶说的是,那我去送送依竹。” “多谢嫂嫂,妹妹夫人与嫂嫂在这里赏景吧,有悦伶就行了。”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几个台阶走的是分外小心。 清宝珍见状也有些犹疑了,看样子似乎是有些不能得手了。 “要送的,妹妹可是笙王爷心尖上的人,可不能有万一。” 悦伶听到清宝珍的话只觉得烦躁,明知道是心尖上的人就不要邀来赏什么景嘛,干嘛还要招惹小姐。 窦依竹走下台阶,转眸看着几人,清宝珍若是想要害她,这几步台阶是最好的机会,怎么没动手呢? “姐姐,雨天路滑,还是不要坐轿子了。” 正在窦依竹转身要走的时候,窦依柔突然上前,衣袖被窦依柔拉着,她瞬间有些愣神。 悦伶也下意识的看向轿子,轿子那边都是自己的人呀。 窦依竹看向清宝珍,女人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只是她有些疑惑,窦依柔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向她投诚。 “嫂嫂你瞧,妹妹这个人心多细呀,又善良,其实是 个很好相处的人。”窦依竹微笑着。 清宝珍想起自己那天召集人议事的场景,自己说话是狠了些。 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窦依柔现在要向着窦依竹吗? “是呀嫂嫂,我这个人性子直,父母宠着,没规矩惯了,日后嫂嫂还要多加教导。”窦依柔向清宝珍行礼。 清宝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样子她的计划是要落空呀。 没关系,只要窦依竹走那条路,那就是必定得出事。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其实也没多大年纪,也是个娇养的,说话也是没个把门的,妹妹也别见怪。” 清宝珍扶着窦依柔起身,这话的自己都觉得有点尬。 窦依竹不想看他们在这里寒暄,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夫人少夫人,二小姐,你们先玩,奴婢先陪小姐回去。”悦伶扶着窦依竹赶紧离开。 有窦依柔的话,窦依竹并没有坐轿子,并且叫悦伶注意着抬轿子的人。 “小姐,窦依柔今日是怎么回事啊?” 窦依竹缓缓走着,也在思索着窦依柔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只是为了挑拨离间?” 悦伶若有所思,“反正还是要当心的,小姐现在可 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 窦依竹点点头,是呀。 “不过按说,清宝珍也没有害小姐的动机呀。”悦伶打着伞拥着窦依竹向前走着。 窦依竹望着满园的花沉思着,“她不是和苏觅夏的人有来往吗。” 苏觅夏这个时候应该最怕的就是她安然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不计一切代价也是要让他出些事的。 正在两人沉默着向前走的时候,突然间草丛里跑出来一个人。 “啊!小姐小心!”悦伶眼看着那人端着托盘向窦依竹靠近,立即护着窦依竹,哪知道已经来不及,那人直挺挺的朝着窦依竹扑来。 滚烫的水泼在悦伶的身上,窦依竹感觉到身上有热汤大脑瞬间空白了一下,刚想躲开已经来不及。 “悦伶小心。” 窦依竹看着那碗朝着悦伶砸去立即大声叫着,她的身体踉跄着,眼看着就要滑到,一双手突然被拉住,稳稳的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几个下人稳稳的将窦依竹拖住,她一点都没有被伤到。 只听到扑通一声,那撞她的人滚入池中。 悦伶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看到窦依竹没事瞬间放心下来。 “快。”窦依竹站稳了赶紧叫人去扶 悦伶起来。 “小姐没事吧?” 窦依竹摇摇头,拉起悦伶的手看着,听到池内的人挣扎着,立即挥手让人去把那个人救上来。 “本来手就没好还烫成这样。”看着悦伶红彤彤的手臂,窦依竹轻轻吹着气,无比心疼。 悦伶也是满眸含泪,看着眼前的景象气愤无比。 “小姐你从未想过害人,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害您呢!奴婢要气死了,来人,把那人给我押下去,敢不说出是谁指使的,拿烙铁狠狠烙他的嘴!”悦伶大声道。 正在窦依竹想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又听到扑通一声,她下意识的抬眸向亭子边望去。“嫂嫂,快来人啊!快救嫂嫂啊!” 听到窦依柔在大喊,窦依竹不禁笑了。 这一出戏也是精彩的,她真是没想到。 “小姐别动,咱们不过去。”悦伶拉着窦依竹到一边,几个下人立即护住她,生怕那些下人再撞到她。 听到窦依柔的呼声,园内的下人都朝着那边跑去。 这边池子里撞倒窦依竹的下人也被抓起来押到了她院子去。 窦依竹远远看着下人跳入池塘将清宝珍救起来,她远远的便看到清宝珍被包裹着瑟瑟发抖的样子。 第299章 谁救了谁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手臂点点头,“是,咱们先回去。” 悦伶刚挥手想要人将轿子抬过来,窦依竹突然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咱们走回去。”感觉到轿子栏杆上好像有颜色不一样,窦依竹拉着悦伶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到了院子里窦依竹赶紧叫人拿来烫伤的药膏给悦伶抹上,又赶紧叫人拿来干净的衣裳给悦伶。 “小姐也缓缓衣裳吧,都潮了,再着凉就不好了。” 窦依竹点点头,换了衣裳又赶紧去看悦伶的手。 “这人端着这么烫的汤,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 “幸好没烫到小姐,日后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一小姐有哪点不好,那可是要吓死人了。” 窦依竹想起那人,脚面突然一阵疼。 她立即脱下鞋子,只见脚背上一片红彤彤的。 “呀,小姐也被烫到了,可这药现在是不能用的吧?” “没事,拿些冰敷一下就好,你说的对,日后咱们不出去了。”窦依竹看着自己的脚,想到那个人也是有些生气的。 悦伶立即叫人拿冰,低头为窦依竹敷上。 “小姐,那轿子确实有问题,轿杆上似乎是 被锯断了又黏上的,幸亏小姐没在上面,否则说不定连人带轿子都要滑落到水里去了。” 闻言悦伶猛地起身,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 “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啊!去查,现在就去查!”悦伶大声道。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这院子虽说都是她的人,可轿子是在后院的,而且还是在外面。 若是有人翻墙进来想要锯断轿子,那也是很简单的,她也无从可查。 “咱们去看看清宝珍。”窦依竹突然起身。 悦伶不想窦依竹去,“小姐,外面的事儿与咱们不相干的,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窦依竹拿来纱布给悦伶将手臂包好,又穿上披风。 “没事,这会儿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咱们去看看,要不然这台戏给谁看呢。” 悦伶看窦依竹已经决定了也立即起身跟着她一起去。 两人刚到清宝珍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声。 “不是吧?难道死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你瞎说什么呢,哪就那么容易死。” 不过是窦依柔在作秀,希望窦辛宇不要责怪她而已。 “大小姐来了。” 听到下人的声音,窦辛宇立即向外走来。 “妹妹 来了,听闻妹妹今日也受到了惊吓,我已经派人去审问了,妹妹可把脉了?郎中怎么说?” 窦辛宇一幅很是紧张的样子,倒像是真的把窦依竹当妹妹。 “没什么大碍,嫂嫂还好吗?”窦依竹边问边向里面走去。 清宝珍发丝上挂着水珠,凌乱无比,脸色苍白如纸,被子下的身体还在抖动着。 “都怪我,我要是不往栏杆那儿站就不会有事了,嫂嫂都是我了我,之前我还跟嫂嫂顶嘴,都是我的不好。” 窦依柔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似乎真的是心疼清宝珍。 窦依竹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始有些佩服窦依柔了,不管怎么说,要哭的时候总是能哭的出来的,而且还是那么的惹人怜惜。 “这次是宝珍邀请你们的,谁知道那亭子年久失修,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嫂嫂也不会怪你的。” 窦辛宇拉着窦依柔起身,也是非常像一个哥哥。 “这是怎么了?郎中可来了?” 正说着话,窦清宏的声音突然传来。 “父亲,今日母亲与宝珍依柔她们在亭子里赏雨,依柔去栏杆处喂鱼,谁知道那栏杆年久失修,依柔眼看着就要跌落到池塘了,宝珍去拉她,结 果不慎跌落里面了。” “都怪我父亲,若不是我去那边嫂嫂就不会有事,女儿愿意在这里照顾嫂嫂,一直到嫂嫂痊愈。”窦依柔声音温柔,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心疼。 窦依竹一直在憋笑,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来清宝珍的计划是让她跌落下去,如若她没靠近,那便有‘一碗热汤’在等着她。 这样也好,敌人到了明面上,总比在暗里好。 窦清宏听完儿子女儿的话转身看着窦依竹,有一种猛然回过神的感觉。 “呀,还好依竹走的早,若不然,这后果可不堪设想!”窦清宏惊愕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 窦依竹低眸看着地面,这个清宝珍也是够狠的,若不然,她这身子,可能真的会出大事儿。 “多谢父亲记挂,女儿没事。”窦依竹轻声道。 清宝珍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听到窦清宏的声音连眼睛都闭上了。 她简直要气死了,说的好好的,窦依柔竟然把她给拉到了池中。 这个水性杨花的死女人,竟然敢拿她的身子开玩笑! 她根本就没有想去救窦依柔,看到窦依柔靠近栏杆的时候她想起身去提醒,不料脚被绊了一下直接跌入了 池中。 “真是的!管家呢,这府中女眷众多,依竹还有着身子,怎么就没有安排人去检查呢!”窦清宏对着下人压低了声音怒吼着。 清宝珍终于睁开了双眸,这个家里的人都惯会演戏的,她算是看清了,她不太是对手呢。 “公爹。” “我在,你放心,你婆母已经请郎中过来了,你在家好好养着,府中一应事务都由你婆母去替你操劳。” 听到这句话清宝珍要气死了,窦依竹却要笑死了,真是好大一出戏。 窦清宏进屋来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现在竟然安排好了一切。 “公爹。” “你什么都别说了,小心身子,幸宇这段时间也好好在屋内照顾着你夫人。”窦清宏根本不让清宝珍多说话。 清宝珍气到要死了,春日里池水还是冷的,她又是一个不会水性的,这会儿说起话来都还在发抖,话都说不清楚,有气也说不出。 “还好嫂嫂没什么大碍,不过咱们府中真是要找个高人看看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窦依竹在一旁轻声道。 清宝珍转眸看着窦依竹,害人没害成反倒害了自己,她算是真的明白了是什么滋味。 第300章 招数真是多 “妹妹没事是最重要的,否,否则要是一尸两命了,王爷,还不,还不把咱们窦府给烧了啊。” 清宝珍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向窦依竹看去,窦清宏简直吓坏了。 窦依竹微微一笑,抬步向清宝珍走去。 “是呀,嫂嫂话糙理不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可真就是两条人命,王爷若是知道了他的孩子出事,做出什么事儿来,妹妹我要是死了,那可是没人能拦得住了。” 窦依竹故意在清宝珍的面前说着,也算是给女人敲一下警钟。 “是啊是啊,要说起来最近真是怪事频发,为父听说你也被烫了一下,差点就被撞如池中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窦清宏向窦依竹靠近,说起话来紧张的夸张。 “看上去倒是就像下人雨天走路不当心,不过父亲若是想查也可以去细细查查,若是有人作祟,那倒是好事儿。” 窦依竹拿起手帕轻掩着鼻尖,话中有话。 窦清宏看了一眼清宝珍,似乎也明白其中深意。 “是啊,可不是吗!若是人做的,那还好说,就怕是······” “那,那要不明日我找个人来?”晴姨娘立即接话来。 窦清宏点点头,“我看行,府中最近确实事儿多,若是真有什么,发现了叫人去做一场法事也是好的,不过这事儿可千万不要往外传。” 晴姨娘点着头,“好,大人放心。” 窦依竹看着清宝珍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只想笑,她这也算是给悦伶报仇了。 “既然嫂嫂没什么事,我这身子重,也有些累了,父亲夫人,哥哥妹妹们再在这里照顾一下嫂嫂吧,我就先行告辞了。”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窦清宏赶紧跟着她的脚步出来,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才让窦依竹离开。 “小姐为何那样建议大人?” “明日人来了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看看我是怎么给你报仇的。” 悦伶一脸担忧,“奴婢不要小姐报仇,小姐给奴婢报仇了,清宝珍若是嫉恨小姐怎么办,奴婢只想小姐好好的。”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现在这个样子,即便什么都不做清宝珍也会嫉恨。 不如她做个痛快的,也算是给清宝珍一个警醒。 清宝珍有苦说不出,想要说窦依柔,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现在她可是这个家里的好人。 可是辛苦夺来的管家大权,这就拱 手让人了,她怎么能不气呢? 清宝珍气到要发疯了,她紧紧的攥着被子,恨不得将窦依柔和窦依竹给撕碎。 她一个做媳妇儿的,就算是身子好了也不好主动去跟婆婆要管家大权的,这姐妹俩可真狠啊。 “嫂嫂想吃什么吗?妹妹去给嫂嫂做碗汤水来喝吧?”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清宝珍瞬间便觉得是窦依柔在讽刺她。 “不必了,我想睡会儿。” “宝珍既然说没事了,不如父亲母亲妹妹就先回去吧,这里有嬷嬷们照顾。”窦辛宇见清宝珍有些难受,赶紧将几人送走。 几人刚离开院子清宝珍便挣扎着起身去摔东西,简直气的要死了。 “小姐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碧儿蹲在床边劝说着,清宝珍大口喘着气,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我不生气,嗯,不生气了。”清宝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要静候时机。 窦依竹刚到屋内便开始让悦伶去找人,这一次她要让清宝珍知道她的厉害,一次让她不敢再造次。 次日一早清宝珍屋内就来了两个法师,屋内燃着呛人的香,鼓声在屋内回荡着,清宝珍烦躁难安 却不敢说什么。 一直到正午时分,屋内终于安静。 “小姐别难过,过了这几日就好了。”嬷嬷将屋内的东西都撤去,柔声劝着清宝珍。 清宝珍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嬷嬷,这做人妇怎么这么无趣啊。” “小姐,女子本来就是受苦的,小姐别想那么多,日后公子考取功名,小姐再为公子添上一男半女,日后也便有了指望。” 清宝珍躺在床上看着嬷嬷,她那婆婆还年轻着呢,她要熬多少年啊? “这府中有一个姨娘上位做正头夫人的,还有一个未出阁就堕了胎的,还有一个身怀大肚回娘家养胎的。”清宝珍苦笑着。 “这样的家室我不出门都要被人笑死了,我还有什么以后呀!”想到这里清宝珍都要烦死了。 “小姐别丧气,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小姐只要······”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一上午被法师吵的清宝珍头都大了,这会儿只想好好歇息一会儿。 嬷嬷走后清宝珍便躺在床上看着大红的帷幔,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些烦人的给清出窦家。 正在想着,清宝珍身上莫名升 腾起热气,她只觉得燥热难安,正在烦躁的时候,窦辛宇突然走了进来。 “感觉好了一些吗?你看我叫人给你买了什么。”窦辛宇以为清宝珍是真的救了妹妹,对她的态度也改观了一些。 清宝珍看着盒子里的首饰也开心了一些,看着他都顺眼了许多。 “好看,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要操心这些小事,要好好读书呀。” “我知道的,这不是你病了吗?我就想多陪陪你,我现在去。” 窦辛宇刚起身就被清宝珍拉住,她这会儿竟然有些不想他走了。 不出一会儿,清宝珍和窦辛宇青天白日欢好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下人们都在议论着两人的闺房乐事。 悦伶从下人的口中听到那些,瞬间便知道昨日窦依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姐可真是的,那边说公子和清宝珍现在都没有起来呢。” 窦依竹抬眸看着外面,这会儿都已经傍晚了,他们倒是真的好兴致。 “她现在是太闲了,若是有个孩子,或许便不会想着害别人了,也有些事儿做。”窦依竹翻看着手中的书轻声道。 悦伶红着脸,越想越想笑。 “小姐招数真是多。” 第301章 亲自按摩 窦依竹微笑着,比起人家要害她的性命,她这些招数算什么呢? “小姐,你说若是那边的人知道咱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吃惊?” 窦依竹放下手中的书,想到苏觅夏的样子,突然也想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她这样对咱们的人下手,你说我是不是也得做点什么?” “小姐应该做点什么的,之前她生病的时候小姐就没事,现在那张脸好了就开始搞事情了。” 窦依竹点点头,那段时间苏觅夏是安生了不少。 她沉思着,苏觅夏在王府住着,能做点什么呢? “小姐要歇息会儿吗?昨儿夜里小姐一直睡的不安稳。” 窦依竹听到悦伶这么说立即起身,她是觉得有些累。 躺在床上抱着方枕,窦依竹不一会儿便睡去。 人虽然睡着了,但是脚上的烫伤一直灼热犯疼。 正在她难安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上凉凉的,柔软的双手在她的脚上移动。 窦依竹突然惊醒,他熟悉的俊脸撞入眼帘,她瞬间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脚疼吗?” 窦依竹缓缓起身,齐楠笙立即上前去扶着她起身。 靠在床头看着泛红的脚上 已经被抹上了药,没有那么疼了,她立即想到悦伶。 “这是你拿来的药吗?悦伶手上的更严重。” “已经给她了,本王再三说过不要出去,为何那么不听话。” 窦依竹转眸望着齐楠笙,又透过窗看着四四方方的院子。 “我没出去,只是在窦府逛了一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窦依竹嘴硬的说道。 她确实是不应该出去的,只是看天气好,有些贪玩。 “嗯。”齐楠笙轻嗯一声,拿过她的脚继续上药。 “此药有神效,再有三五日便会结疤,日后也不会留痕。” 窦依竹被他抚着有些痒,想抽走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另外一只脚怎么也肿着。” “孕妇到后期都会肿的,等到生了就好了。”窦依竹淡淡道。 齐楠笙抬眸看着她的脸,看上去是胖了一些,难道也是肿了吗? 他不自觉的上前去捏着她的脸,“这也是肿的?” 窦依竹立即拿开他的手,一张小脸瞬间红的像是一块布,“这是胖的。” 齐楠笙有一瞬间的出神,从前从来不觉得生儿育女是这么奇妙的事情。 “嗯,胖点好,好看。” 窦依竹黛眉微蹙,这 也的气氛又尴尬又微妙。 他们既有些陌生,却又像是相处了不久初为人父母的新婚夫妻,又像是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伴侣。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而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与他相处的方法。 “稳婆已经找好了,下午会来院子里,你来看看与谁合得来留下几个。” 几个?窦依竹猛然抬眸。 “要几个?” 齐楠笙对窦依竹的惊愕有些疑惑,“是,至少五个。” 窦依竹突然想起那些书本中手术室里的场景,似乎孕妇生孩子是要几个人的。 “我瞧着,三个也就够了吧?” 齐楠笙拿过窦依竹另外一只没被烫伤却肿着的脚,对着穴位轻轻按着。 “至少五个。”他沉声回应着,声音虽然很轻却是一丝也不容拒绝。 窦依竹想要抽走脚,却觉得他又摁的很舒服。 算了,他现在的服务都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也理应享受。 “好吧。”多几个也好,窦依竹说罢便靠在床头沉思着。 两人沉默着,窦依竹感觉到腹中孩儿在动,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着幸福的浅笑。 双手不自觉的在腹上,感觉到新生命带给自己的跳动。 她仿佛能感 觉到他的心跳,这种感觉让人不自觉的欣喜。 “当日为何不说。” 正在出神的时候,齐楠笙的声音突然响起。 “说什么?”她抬起明眸看着齐楠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封信。”他边说着,一双大手已经揉到了小腿。 窦依竹瞬间明白过来,那个时候那个状况,应该怎么说呢?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陛下赐婚你又没有好回绝,我除了让位也没别的办法,有什么好说的。” 窦依竹淡淡道,想起那日的事情,她立即将腿抽离他的双手。 齐楠笙挪动椅子靠近她,“与她的事情本王都与你说清楚了,本王与她早已没有任何情谊。” “可你并没有拒绝她入府。”窦依竹直直看着他。 齐楠笙被这双清澈的眸望的有些出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依竹,那是陛下赐婚。” “你有办法的。”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与她对视,她总是这样,若是想,就会让你无处躲藏。 “你这么相信本王?” “那不是相信,而是了解,陛下让你休了我你都有办法回绝,一桩你不愿意的婚事,你就没有办法了吗?”齐楠笙被窦 依竹的话问住,竟然沉默了。 “所以你是有选择的,可是你没选。”窦依竹转身背对着齐楠笙。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一直都没有说过任何,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想说了。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 “不想要什么,反正你的事情都是由你自己做主,谁都无法改变你,也无法走近你,我只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在他尚未成年之前希望你将他留在我身边。” 齐楠笙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 窦依竹听到他这样说瞬间起身,眼神中满是震惊。 “你难道真的想让我的孩子回王府管别的女人叫娘?!”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这样眉头拧成川字,“本王的意思是,孩子当然要与生母在一起,这你根本无需多想。” 窦依竹瞬间放心下来,整个人身上的防备瞬间就褪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了齐楠笙一眼便起身,鞋子都没穿便向书桌走去。 齐楠笙见状更是眉头紧皱,她有时候真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小姐起身了,这,小姐别动,奴婢去给小姐拿鞋。” 第302章 就是那个意思 窦依竹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拿着纸和笔向齐楠笙走去。 “你答应了我就写下来吧,到时候别说话不算话。”将纸笔递到他手上,窦依竹掐腰看着他。 齐楠笙握着东西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虽然挺着肚子,却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你不会现在······” “本王说到做到。”齐楠笙说着便在腿上开始写字。 窦依竹慌忙的穿上鞋,看着他写过的纸确定了好几遍才放心。 “小姐马上就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下床还不穿鞋子呢,这脚还没好呢,万一再着凉,再滑倒······” “你这个手,说了许多次了,不要再服侍我了,我自己能成的。”窦依竹说着便弯腰下去穿鞋。 她弯下腰去才发觉根本够不到脚,刚想叫其他下人,齐楠笙突然就到了她身边,伸手为她穿上鞋子。 悦伶见状满脸笑容,“要是王爷能一直在就好了。” 窦依竹转身想塌边走去,“那倒不用了,王府中还有娇妻美妾等着王爷疼惜呢,送王爷出去吧。” 齐楠笙皱眉望着窦依竹,“你这是利用完就丢掉呀。” 窦依竹紧紧握着那张写了字的纸,这算利用吗? “ 你不是说了吗?这是应当的。” 齐楠笙看着孩子似的她竟然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好气,又觉得可爱。 “好生照顾你们小姐。” “王爷放心,奴婢会好生照顾小姐的,王爷也要保重身子······” 窦依竹听着悦伶对齐楠笙的关怀都要翻白眼了,这个丫头无论何时何地都想她和齐楠笙和好。 破了的镜子怎么都不会圆的,她也不可能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小姐。” 看着悦伶一蹦一跳的走入屋子,窦依竹不由得眉头深皱,“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奴婢是为了小姐高兴嘛。” “我看不是,要把你早早嫁给康如,每日都在王府看着齐楠笙才好。” “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不走,奴婢要一辈子守着小姐。”悦伶向窦依竹靠近,笑着向她撒娇。 窦依竹看着悦伶身上的伤却有些难过,赶紧拉着她坐下。 “跟着我有什么好,弄的一身伤。” “那奴婢也不管,反正跟着小姐哪里都好。”悦伶笑眯眯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看着悦伶,她多想让悦伶一辈子开开心心无病无灾的,可这个家里的人却巴不得她出事呢。 “对了小姐,你说 窦依柔怎么突然向着咱们了?” 说起这个窦依竹也是猛地直起身子,是啊,她也有些疑惑呢。 “你觉得呢?”窦依竹反问道。 悦伶转过身看着外面,“小姐,你是真的不在乎王爷呀?王爷适才送来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呢。” 窦依竹根本没听悦伶在说什么,反而一直在想窦依柔的事儿。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之前我说过她总是要嫁人的,清宝珍又对她是那个样子,她应该是燃起了一线希望,想要向我投诚。” 悦伶无语了,“小姐!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窦依竹抓住悦伶乱动的手,“这算什么正经事,他不是常来的吗?” 常来倒是有,不过给她按摩倒是没有过。 “康如有说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悦伶摇摇头,“每次也都是来给奴婢送一些小玩意儿,问起来就说还是从前那些公务。” 窦依竹点点头,脑海里又浮现自己曾经许下的海口。 “这城中还有什么人家是想要娶窦依柔这种女人的吗?” “奴婢可以帮小姐去打听打听,不过小姐,您不是权宜之计呀?是真的要把她嫁出去吗?” 窦依竹突然笑了,“她就是傻,以 为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就想另开一片天地,实际不会有哪里比这里更好过了。” 悦伶想到这里也跟着窦依竹笑,“小姐说的是呀,这里不管怎么样,大人和晴姨娘都是疼她的。” “既然她这么想,那不如就去给她递个信儿吧,说不定她已经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呢。”窦依竹轻声道。 晚上,主院内。 窦清宏刚上桌就见晴姨娘坐在桌边唉声叹气。 “这是又怎么了?” “还说呢,这个清宝珍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呀,我都没有脸讲!” 窦清宏眉头紧皱,这是又怎么了? “宇儿呢?不是说晚上过来这边用膳吗?” “就是宇儿的事儿啊!这个清宝珍,上午法师前脚才走她就关上了门,一直到傍晚,宇儿根本起不来!” 窦清宏震惊无比,满脸都是问号。 “什么?” “宏郎!就是你,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两人到现在还没起来呢,嬷嬷要送吃的也不让进去。” 窦清宏干咳两声化解着尴尬,脸上写满了嫌弃。 “她不是因为落水还病着吗?” “说的就是呀,那宇儿虽说······也没有这样过呀,这怎么能受得了嘛。”晴姨娘也是 涨红着脸,气的不行。 窦清宏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我这个做公爹的怎么好说,让嬷嬷去说吧。” 晴姨娘点点头,“宏郎,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哪里有问题啊?那些法师会不会?” “你说什么?”窦清宏看着晴姨娘。 晴姨娘思索再三,起身向窦清宏靠近。 “说要请法师是依竹的主意,昨日赏雨也是宝珍请的,你说会不会是?” “你住口!”窦清宏一脸愤怒,“她大着肚子,这个府中有多少人算计她你不知道吗?你好意思在现在说这个吗!” 晴姨娘一句也不敢再多说,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 窦清宏也没心思用膳了,起身向书房去了。 没人说话的晴姨娘只好去找窦依柔,窦依柔听到这样的事儿开心不已。 “她不是还说我呢吗,现在好了吧,府中上下都要笑话死了。” “你!你这个孩子,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窦依柔冷笑一声,“母亲,清宝珍想要害窦依竹,窦依竹的本事你没见识过吗?你难道想我们窦家再次陷入风波吗?” 晴姨娘无话可说,她现在也只想过安生日子。 “既然窦依竹有想法让我嫁出去,母亲不如想想法子。” 第303章 姻缘计 晴姨娘听了这个两眼放光,这才明白为何女儿把清宝珍拉下水。 “哎呀,母亲,掉水里也死不了,可如若女儿一直在这个府里与她在一起,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呀,母亲和父亲也丢脸的。” 窦依柔向母亲撒着娇,只要嫁了人,只要夫君疼她,从前那些事儿又算的了什么呢。 现在的窦依竹从前不也是各种流言缠身吗,现在不还是靠着齐楠笙的疼爱为所欲为。 “好,母亲去叹叹口风。”晴姨娘当然是向着女儿了。 次日一早窦清宏和晴姨娘便去了窦依竹地院子,说了许多关于窦依柔的好话。 窦依竹当然是听不进去的,这个所谓的妹妹可是不止一次想要要她的命。 可是现在她倒是想要帮窦依柔的,她想用现实告诉窦依柔,人心不正,到了哪里都不会好过。 “夫人倒是提醒我了,从前我在王府的时候,有个朱夫人,我与她倒是很说的来。” “你是说礼部那个写司朱坦的夫人吗?” “对的,是她,她家有个公子,比依柔要小上两岁,不过也是一表人才的,明日叫悦伶去送个帖子,来府中玩玩吧。” 晴姨娘顿时满脸喜色, 不管如何朱家都算上是官宦人家,对依柔来说都算是良配了。 “从前我,是我心眼小,对你多有对不住的地方,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窦依竹听着晴姨娘的话只想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话有几分真假,不过想利用她倒是真的。 “夫人不必如此,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依竹说的是,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下去。”窦清宏谄笑道。 窦依竹点着头,正在想送客的时候,晴姨娘的贴身丫鬟就到了屋里。 “大人,夫人。” 窦清宏皱眉看着丫鬟吞吞吐吐的样子瞬间心烦,“说啊,这里又没外人!” “公子,公子一直和少夫人在屋里,现在晕过去了。” “什么?”窦清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又不好意思的看着窦依竹。 问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气愤的向外走去。 “这孩子真不给我省心,依竹你好好歇息哈。”晴姨娘说着也向外走去。 窦依竹看着两人快步离开的背影捂着嘴笑个不停,悦伶连忙叫人将杯盏撤掉,也跟着窦依竹在笑。 “小姐这招也太损了。 ” 窦依竹靠在软枕上,“不是叫人就放了一点点吗?不至于吧?” “是呀,估计是······” 悦伶没好往下说,窦依竹当然明白了,肯定是清宝珍从未见过这玩意儿,吃了一次后药效无法挥解。 “没事,你去传个信儿。”窦依竹突然想起朱家的事儿。 悦伶立即去安排,窦依竹随手拿起一本书,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现在她身份尴尬,而齐楠笙身上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窦依竹入神的看着书,等到悦伶转身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小丫头满脸喜色。 “这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小姐,高家人找到了。” “什么高家人?”过了许久,窦依竹都忘了高家人了,这会儿听到悦伶说竟然有些陌生。 “小姐忘了?高家啊!那高老夫人还在京城住着呢,天天写御状呢。” 窦依竹这才想起来是谁,那高家人是? “那是找到谁了?” “高夫人!”悦伶开心不已。 窦依竹此刻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为何悦伶这么开心。 “小姐,事情查清楚了,王爷洗清冤屈了,您说再过一段时间咱们是不是 就能回王府了?” 窦依竹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在这里跟窦依柔她们斗已经很累了,她才不要回去跟苏觅夏斗。 “所以明日朱家人一定会来吧?” “是呀,从前王爷被陛下斥责,他们自然会离王爷远些,现在知道王爷在乎小姐,王爷又没事了,当然会巴结小姐了。” 窦依竹点点头,这样最好了,计划就顺利了。 “小姐你看,这是大人送来的,还有呢,门外停了一辆车呢。” 窦依竹轻哼一声,这也是知道了齐楠笙被陛下重新重用了,所以才送来的。 “锦上添花有何用。”窦依竹完全不在意。 那些年窝在小屋里的时刻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冬日里的冷夜是那么的漫长,夏日的夜也是如此的难熬。 “小姐,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所以他再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叫人去准备一下会客要用的东西。”窦依竹轻声道。 安排完毕,又过了几日,朱家人终于上门。 窦依柔打扮的天仙儿似的,花枝招展的,清宝珍被‘折磨’了几日,面黄肌瘦,倒是没一丝精神。 看到窦依柔打扮的样子气的要死,不住的翻着白 眼。 “你这是怎么了?依柔是要见朱家公子,她若嫁得高门,那也是为窦家增光不是。” 清宝珍耳看着身边的男人,脑海里浮现朱家公子的样子。 “是啊,那朱家公子我是见过的,一表人才,你妹妹若是能嫁给他,也算是有福气。” 窦辛宇冷哼一声,“依柔长得也是不错的,不过就是有些名声不好,可那些也都是模棱两可的事情,过一段时间也就无人问津了。” 清宝珍看着窦辛宇,气愤的瞪着他。 虽然窦辛宇长的也不错,但是比起朱家公子也是逊色一些的。 “那又怎么样,到时候嫁人了生孩子了,一切自会真相大白。”清宝珍一幅鄙夷的样子。 若是这样的女人都能得嫁高门,她不是亏了吗? “好了宝珍,你可不要坏了妹妹的事啊。” 妹妹?这个妹妹看起来似乎比她还重要呢。 想起自己掉入池水的瞬间,清宝珍怒火中烧,她就要破坏窦依柔。 说好了要与她一起,却反手让她掉入了池中,这明显就是给窦依竹投诚呢,既然人家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那边的窦依柔已经向窦依竹地院子走去,手中还拎着许多礼。 第304章 相亲计 “姐姐可起身了?我拿来了一些孕中需要的补品,还有一些上好的玉石,给娃娃做项圈是再好不过了。” 窦依竹听到窦依柔的声音唇角微翘,悦伶赶忙叫人将窦依柔请到另外一个房间。 “小姐怎么还高兴上了。”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笑着,“也不是高兴,反正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这个窦依柔能屈能伸的,倒也是个做大事的人。” 悦伶眉头紧皱,不知道窦依竹是什么意思,这怎么还夸人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忘记她做的一切了吗?” “你这丫头,我的意思说,她这个性子若是有人引导也不至于是今日这样,她几次都想害死我,我母亲和弟弟也是被她母亲害死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可怜她。” 悦伶扶着梳妆好的窦依竹起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反正她不是个好人,小姐不要掉以轻心。” 窦依竹刮了一下悦伶的鼻尖,“我知道啦。” “奴婢是认真的,奴婢是怕您给她找了个婆家,万一她婆家向着她呢?小姐岂不是又多了一家子敌人?她可是惯会哄人的。”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是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一 点呢? 她边走边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让窦依柔受委屈。 “姐姐今天真好看。”窦依柔见到窦依竹后立即笑着说道,眼睛里还满是崇拜,那样子,简直就像是温柔的小绵羊。 窦依竹也是边走边笑,这个窦依柔真是好笑,都撕破脸几百回了,如今竟然还能这么跟她说话。 “我如今挺着大肚,身姿不比从前,妹妹最近气色倒是好了,尤其是鬓边这朵海棠花,好看,不俗。” 窦依竹也昧着心夸赞着,其实窦依柔并不适合簪花。 “谢谢姐姐夸赞,我这不是最近一直病着,想让自己身上多添点生气吗。” 窦依竹微笑着,“妹妹想的是,年纪轻轻的,就该有生气。” “大小姐,朱夫人已经在后厅了,轿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咱们走着去吧,也不远,风和日丽的,最适宜走走了。”窦依竹看着天空,对着下人摆了摆手。 窦依柔赶紧上前去,“是呀是呀,我扶着姐姐。” 悦伶在窦依竹的另外一侧,听到窦依柔说的话都有些恶心。 “小姐还是穿上披风吧,还是有些风的。”悦伶拿着披风绕过窦依竹的身 后,巧妙的将窦依柔弄到了一边。 窦依竹拉着披风的带子向后院走着,还没到厅内就听到了晴姨娘的笑声。 “是呀,咱们这些为人母的,无非就是看着孩子,这几个孩子是叫我省心的,怎么能叫我不疼爱呢。” 听着晴姨娘的声音,窦依竹一阵反胃。 她还说窦依柔这心理素质够强呢,却没想到是遗传了这个晴姨娘。 “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来了。”下人通传过晴姨娘瞬间起身。 “依竹来了。” “见过夫人,见过朱夫人,夫人最近身体可好呀?”窦依竹走上前去柔声问安。 朱夫人看到窦依竹明显有些犯怵,既害怕又不知道该叫什么,又怕失了分寸。 “大小姐安好,近日身子可好啊?我带了许多补品来,如今你可要万分小心珍重。”她赶忙上前去扶着窦依竹坐下,声音中满是尊重。 “多谢夫人关心,在自己娘家总归是自在一些的,父亲晴夫人和哥哥妹妹都对我照顾有加,如今又多了一位善解人意的嫂嫂,我在这府中过的可是极好的。” 窦依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清宝珍,微笑着回应朱夫人。 朱夫人立即笑了 一声,看着窦依竹只觉得她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清宝珍一幅高傲样子,晴姨娘心里那点小九九都跃然与脸上,窦依柔嘛,只是个虚荣装蒜的女子。 唯独窦依竹,不卑不亢,眼神清澈,面容始终含笑,无论是话语还是走过来给人的感觉,那都是云淡风轻却又不失力量,竟然与从前做王妃的时候没有两样。 朱夫人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才是真正做正头王妃的人。 “小姐如今也算是经历了一些波折,能有现在的胸襟,日后定会有好日子等着小姐呢。”朱夫人握着窦依竹的手柔声道。 窦依竹也点着头,“夫人说的对,咱们做女子的,终究是没有男子那么肆意畅快的,再不自己开解自己的话怕是要哭断肠了。” 屋内的人都附和着窦依竹笑,旧事就这样被她化解。 “对了,公子今日不是也要来吗?听闻公子作的一手好画,我还想欣赏欣赏呢。” “他不成的,他那拙笔,怕是污了小姐的眼,这会儿和窦大人正在前厅说什么马啊车啊的,成天也就是装文人墨客。” 窦依竹轻掩唇笑着,听着这个朱夫人说话也是挺舒服的,她竟然有些 不舍得让窦依柔去祸害这家了。 “朱公子年轻又好学,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的,说起来,妹妹与朱公子倒是年纪相仿,也许能说到一起去呢。” 窦依竹适时地抛出窦依柔,这会儿就要看窦依柔的造化了。 窦依柔还陷入刚才窦依竹说的作画的声音里,脑海中满是游联,晴姨娘间她发呆立即轻咳一声,她回过神来,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发,起身行礼。 “柔儿见过夫人,久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朱夫人看着窦依柔低头浅笑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丈夫整日混在红楼常见的那个女人。 “我也是常听闻外面的人说你,今日一见,这拂柳身姿,黛眉杏眸,出落的可真是好看呀。” “柔儿薄柳之姿,夫人真是谬赞了。”窦依柔低头浅笑,一幅很是谦虚的样子。 窦依竹看着两人虚假的奉承话也觉得像是看戏,这比画本中倒是丝毫不逊色。 “说了这么会子话夫人想必都口渴了,妹妹点茶的功夫是一流的,今日拖夫人的福,我也能尝尝了。” 窦依竹眼看着要冷场赶紧开口。 “小姐,您现在不能喝茶的。” 第305章 战事起 悦伶在身旁打着圆场,除了自己院中的东西,其他院中的东西一概都是不让窦依竹碰的。 “是呀,你看我,这都忘了,最近身子愈重了,倒是有些难眠,郎中说不能饮茶。” “那我今日就替小姐多合几盏,只是怕二小姐要受累了。”朱夫人笑道。 窦依柔立即挥手让下人上前去摆煮茶用的东西,“夫人说笑了,烹茶点茶最是能修身养性,一点都不累的。” 朱夫人微笑着,是啊,不过是点花样功夫,怎么可能叫人受累呢。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窦清宏突然领着朱公子进来。 寒暄过一阵,窦清宏说朱夫人带了一些上好的料子,叫清宝珍和窦依竹先去挑。 “公爹,妹妹怎么不去挑呀?”清宝珍故意问着窦清宏。 窦清宏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柔儿是小妹,你是新妇,依竹是有身子的人,小妹当然是要让着你们了。” “你公爹与你说笑呢,柔儿不喜欢这些东西,近日你父亲让她在屋内读书习字,咱们几个先去。” 晴姨娘立即拉着清宝珍和窦依竹向外走,窦清宏也找理由离开了厅内。 窦依竹到了外面果真见到了许多绫罗绸缎 ,她看到一匹淡雅的青色,正看的出神,清宝珍突然拿了过去。 “妹妹可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呐,她那样的一个女人,你竟然还敢把她跟窦家撮合在一起,你也不怕他们若真的好了,日后再被送回来。” 悦伶听到清宝珍的声音立即扶着窦依竹,生怕清宝珍靠近窦依竹。 窦依竹轻笑一声,“嫂嫂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妹妹聪慧过人,咱们可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嫂嫂我是什么意思呢?”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枚璎珞把玩着。 “嫂嫂是说依柔和朱公子的事呀?要说为这个家操心,嫂嫂说第一,那没人敢说是第二。” 清宝珍猛地看向窦依竹,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 “嫂嫂为了救小姑子甘愿自己落水,这教养,这心胸,都不是一般人有的,不过刚刚嫂嫂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清宝珍冷眼看着窦依竹,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总是知道哪句话先说,哪句话后说。 “我那日也是不小心滑了下去。” “那嫂嫂以后可要当心了,那日是人多,若是人少的了,没人看到嫂嫂跌进水中了,那岂不是··· ····” 窦依竹装作很是紧张的样子,说着还捂着嘴。 “呀,妹妹可真不敢想,听说哥哥无比紧张嫂嫂,嫂嫂卧床不起那几日哥哥都没有出过屋子,这要是嫂嫂真出点什么事儿,哥哥可是不能活了。” 窦依竹边说边摇着头,语气甚至夸张,仿佛后怕不已。 清宝珍瞬间面色涨红,气愤的简直要死了。 窦依竹说起那件事情分明是为了嘲笑她,可她又不能明说。 “妹妹,过慧易夭,妹妹太过聪慧,小心夺了别人的光辉。” 悦伶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你!” 窦依竹立即抓了一下悦伶的手,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是呀,嫂嫂提醒的是,过慧易夭,强极则辱呀。” 清宝珍立即将手中的料子扔在地上,不想再装下去。 窦依竹看着女人的脸色也觉得好笑,按说古人都是内敛的,可他们前一秒能跟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撕破脸,再下一秒,他们又能谈笑风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我身子不适,你们继续会客做白日梦吧。” “嫂嫂这几日看上去气色亏损,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呀,悦伶,闲了去 库房中给哥哥嫂嫂拿些补品,补补身子。” 清宝珍气氛不已,脚下的步伐是一点都不温柔了。 “小姐真是会骂人。”悦伶在一旁捂着嘴笑。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发呆,窦依柔可以出嫁,可这个女人一直在府中她就不能安生。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这个女人能不被苏觅夏利用吧。 “小姐,咱们去那边坐会儿?” 窦依竹起身向廊下走去,这主院的风光是比她的院子好看。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过的不好的时候,她偷跑到这边来,想要找窦清宏来说说,可一到这边就被赶走。 “小姐尝尝这果子,奴婢从咱们院儿带来的,奴婢怕你饿。”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等到这边的事儿理清了,我生产过了,到时候就给你和康如办婚事。” 悦伶低着头,“小姐,奴婢不愿意离开小姐,现在也不是时机。” 窦依竹疑惑的看着悦伶,“怎么不是时机了?” “小姐适才不疑惑朱公子为何和大人聊什么马啊车的吗?恐是又有战事了。” 窦依竹眉头微蹙,有战事? “陛下不会派英王爷去吗?”窦依竹下意识的不想齐楠笙去 。 可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又想,路途凶险,打仗的话那就说不准什么时候死了。 窦依竹沉思着,没听清悦伶在说什么。 “不过据康如说,这次可能是笙王爷去的,奴婢就担心,又像上次一样。” 窦依竹看着悦伶满脸担心,心里也忍不住害怕。 是啊,她当然知道像上次一样意味着什么。 “上次只是有孕,齐楠笙可以把我带在身边,可这次不一样了,我不是王妃,又这么重的身子,若是皇后把我召进宫中,那是开恩。” 悦伶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简直是要哭了,那皇宫她也是去过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别担心,我不会把自己陷于那种境地的。”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安慰道。 悦伶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可是却察觉到窦依竹的手是冰凉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高老夫人死了,陛下让王爷去处置高夫人和孩子,王爷将他们送走了。” “高老夫人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吃了什么耗子吃的东西,高热不退就死了。” 窦依竹轻哼一声,只有死了的人嘴才是最严的,也怪不得呢。 第306章 得了脏病 “所以那个高老夫人是一点都没招?尽管她与高夫人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陛下也没再追究什么?” 悦伶摇摇头,窦依竹瞬间起身,只觉得心口憋闷着一口气无法疏散。 “本来康如是不让奴婢跟小姐说的,奴婢·····” “你说的对,有什么好不跟我说的,只有提前知道才有应对之策。”窦依竹向外走着,大口的呼着气。 悦伶刚想说话,下人突然跑了过来。 “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那边啊?后厅吗?大人和夫人不都在吗?叫我们小姐做什么?”悦伶看到窦依竹心烦不想让她过去。 下人为难的看着窦依竹,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二小姐?” “是呀,本来是在那泡茶抚琴,聊的好好的,朱公子说要出去,二小姐起身的时候身上竟然一片红。” 窦依竹瞬间便以为是月事来了,可想到清宝珍走的时候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二小姐就没有去送朱公子,没想到朱公子的扇子落在厅内了,正好走进来的时候碰到二小姐下人说,二小姐月信刚过去。” 下人低着头红着脸向窦依竹陈述着发生的事情,短短的几句话窦 依竹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所以呢?” “二小姐就捂着裙子跑了呀,朱夫人笑了笑,领着朱公子走了,二小姐正哭闹呢。”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刚到窦依柔的院子就听到她的哀泣声。 “别哭了,自己作下的,有什么脸哭!” “你还这样说女儿,柔儿做下这样的事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伴随着两人的争吵声窦依竹缓步走入屋内,几人看到她来了瞬间不敢吱声。 “叫郎中了吗?” 窦依柔猛然抬眸,她身上还穿着回来的裙子,可下身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立即起身去了内室,换了衣裳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眸怒气。 “你给我过来!你跟着我那么久,你竟然敢陷害我!”窦依柔拿着脏衣裳砸下下人的身上。 丫鬟立即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窦依竹看着地上的衣裳,裙子污了,裤子却没污,这说明那片红是有人做了什么。 “这是?”窦清宏似乎还没明白过来。 “快去,快去后厅叫人去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样陷害我的柔儿,我非要将她大卸八块! ”晴姨娘大声吼着,看到窦依竹站在那边,立即压低了声音。 母亲的话音落下,窦依柔立即看向窦依竹。 “是你故意羞辱我的对不对?你要让所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妹妹你在这个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好让京城中的人笑话你?” 窦依柔跌坐在地上,满眸都是眼泪。 按说她刚刚向窦依竹投诚,窦依竹不应该这样对她啊? “我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子,我一直在窦家住着,你的名声毁了对我有什么好处?”窦依竹沉声问着窦依柔。 窦依柔也在沉思着,是啊,这样对窦依竹确实没好处。 “你能报仇呀。” “报什么仇?我们有仇吗?”窦依竹转身去椅子上坐下。 窦依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个做姑娘的,不到月信的时间裙子上满是污秽,传出去她一定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 这样的流言,别说是嫁给什么朱公子了,就算是嫁给乡村野夫也是不可能的。 “姐姐救我。”为了自己的以后,窦依柔不惜跪在窦依竹的面前。 “别哭了,先起来吧。”窦依竹看了一眼下人,立即有人过 来拉着窦依柔起来。 窦清宏也赶紧到了窦依竹的面前,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我知道了,前儿些日子,那宝珍落水根本不是想要救你?”晴姨娘突然回过神来。 窦依柔低着头,只是瞬间便抬起来眸子看着窦依竹。 “姐姐应该知道咱们那嫂嫂回门那日都见了谁吧?那日本来是赏花的,可下雨了又变成赏雨,妹妹我不该掉入池中,她清宝珍也不是计划中应该掉入池中的人。” 窦依竹轻笑一声,“那就应该是我了。” “她清宝珍嫁进来······” “好了,咱们家的事儿够多了,能不能让为父清净清净!依竹,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十几年了,他可真是从未变过。 “父亲回答我一个问题。”窦依竹起身向窗下走去。 窦清宏也跟着窦依竹,站在她身后,等待着她说话。 “边陲有战事,笙王爷不去的成算有多大。” 窦清宏眉头紧皱,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在问这个? “这要看王爷,这些日子,朝中不少官员······” 一切尽在不言中,窦依竹瞬间明白了。 “父亲知道该怎么做吗?”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过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窦依柔的事情好办的,朱夫人的父亲久病缠绵,父亲找些郎中去府上,再给朱夫人送去重礼,说府中有人小闹,惹出了误会,这些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窦清宏不住的点着头,可即使是这样,也不一定就管用啊。 “这就可以?” “当然不可以,朱大人的位置往上动一动就好了。” 窦依竹说完便向外走去,朱夫人两方那个受利,再送重礼,想必是不会再瞎说什么了。 窦清宏瞬间开心,“依柔!还不快谢谢你姐姐!” 窦依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听着父亲的话立即起身。 “多谢姐姐,日后我定······” “不必多言,最近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说罢窦依竹便转身离开,她知道窦依柔肯定不会放过清宝珍,可现在窦家确实不能再出事了。 “小姐忙了这么会子怕是累了,坐轿子回去吧?” 窦依竹点点头,抬步向里面坐去。 “晚些时候,让王爷来一趟,我有话与他讲。” “是小姐,奴婢差人去告诉康如,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为何要帮窦依柔?”悦伶忍不住问道。 第307章 面试 窦依竹不止解释过一次了,但悦伶却以为她只是顺手帮一下窦依柔而已,可现在竟然要付出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帮窦依柔,悦伶当然疑惑了。 “如若我们不想齐楠笙去带军出征,我是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由我的父亲说出来,更生动一些。” 窦依竹轻声解释着,只希望腹中这个孩子争气些,她也争气些,他们都没事才好。 “小姐真是命苦,女子怀胎本是最尊贵,最养尊处优的时候,可却要如此思虑,真是让人心疼。” 窦依竹笑了笑,之前她倒是也埋怨过,现在竟也觉得习惯了。“人活着总归是吃力的,没有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如今我也很知足。” 窦依竹淡淡的说着,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悦伶。 “眼看着要正午了,小姐想吃些什么呢?”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会儿。” 忙了一上午,窦依竹只觉得腰酸不已,只想躺在床上睡一会儿。 悦伶赶忙给窦依竹洗漱了,拆了朱环,扶着她上床。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多了一堆的东西,窦依竹睁开双眸就看到了桌上摆着一束巨大的红珊瑚。 “小姐醒了,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小 姐快看,多好看呀。” 窦依竹缓缓起身,齐楠笙缓缓向这边过来。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斜照进来,窦依柔懒洋洋的看着他的轮椅缓缓驶来。 不知道为何,自从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瘸子之后,她看到这幅轮椅就来气。 “说过许多次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操劳了,为何不听?” 窦依竹打着哈欠坐在床边,悦伶上前去扶起她,为她穿上衣裳。 “人活着总得喘气儿的呀,你每日里这样不也挺累的吗?要说起来,你这个样子也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窦依竹的话让悦伶不禁又开始紧张,哪有人敢拿自己夫君的短处说事呢。 “要说起来,你若是从不出来,不去代公务,现在陛下也不可能想让你去什么边陲。” 齐楠笙转眸看向康如,吓得他顿时不敢再抬头。 “怎么了?你能掌握我所有的动态,我就不能知道你吗?你若是真的走了,我就要被那群人欺负死了。” 窦依竹站在窗下看着外面,不管怎么样,他在的话就是一个保障。 “你不会有事。” “你确定吗?上次假装有孕差点就被他们扣在宫中,这次若再被接去,理由更是 充分了,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养我的孩子。” 窦依竹想到这里就觉得身上有些冷,皇后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孩子,若是提出来为齐楠笙代养,那理由可太充分了。 “我现在身份尴尬,亲王的孩子在宫中养大那是常有的事,她身为皇后,哪怕只是小小的说上一句,陛下就会同意的。” 齐楠笙一脸沉静,“本王不会同意的。” “没什么比母子分离更痛苦的事了,若是个再生个病,那就是小孩子体弱,常有的事儿,齐楠笙······” “本王向你保证,我们的孩子必须在我们的身边。” 窦依竹看着他深邃的眸,他说的很是坚定,可她却是一点都不相信。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去出征。” 只要他不离开,那皇后想要抚养他们的孩子的理由便不充分。 “怕是不行。” 窦依竹猛然转身,“你这个样子他为何一定要你出征?齐英稷呢?” 说完窦依竹小心的望着窗外,生怕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他比本王健全。” “那不更应该去吗?”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他以为她能想明白其中缘由的。 窦依竹与齐楠笙对视着,只是 瞬间便明白了陛下那个老混蛋的用意。 “我懂了,正是因为齐英稷健全,他怕齐英稷居功自傲,万一到时候再来个清君侧,有了兵权请陛下下位,到时候一切都不可控了,而你,他可以省心些。” 窦依竹轻笑一声,只觉得讽刺无比。 “这个陛下还以为自己想的挺周全的,难道不知道人是可以伪装的吗?他就不怕你也是伪装的?” 齐楠笙微微皱眉,也下意识的看着窗外。 “这里并不是密不透风的,你应该知道。” 窦依竹转身向榻上坐去,睡了一觉,脚竟然更肿更胀了。 “稳婆已经请来了,叫她们几个进来。” 齐楠笙转移了话题,宫中那边他自然会安排好,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安心待产。 几个人与悦伶一起走入屋内,窦依竹盯着她们望着。 “小姐您看一下,这是几个稳婆的清单。” 窦依竹接过纸张看着,上面无非就是一些家住哪里,几口人之类的。 “见过小姐,奴婢几个能来伺候小姐不胜荣幸。” 窦依竹微微点头,轻轻朝着悦伶挥了挥手。 悦伶立即拿着碎银子放在几个稳婆手中,“俗话说的好,见面三分情 ,这是我们小姐的一些心意,这院子说大不大,能住的人也不多,一会儿谁要是没留下,还请拿着银子去吃碗热茶饭。” 几人立即道谢,人人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 窦依竹指着其中一位,“你叫什么,上一次接生是在哪里?妇人生产可顺利?” 那女人立即上前说着上一位主家的事儿,窦依竹细细观察着。 听罢了又随手一指,揪出来一个人继续问。 总之她是不按顺序,也不拘于问题,问的都不一样,挨个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生怕有什么别人的人混进来害她。 最后留下的当然是条理清晰,说话温和,眼睛不瞎转溜的。 “小姐喝口水。”等到安排完稳婆,悦伶立即端上清水。 “晚膳马上就好了,王爷留下用膳吧?”悦伶将茶水递给齐楠笙低声说道。 齐楠笙望向窦依竹,窦依竹也望了一眼他。 其实这几个稳婆看上去都没什么大问题,这说明他很是用心。 “叫人传膳吧,我也饿了。”不管他说什么,窦依竹只管吩咐。 悦伶立即向外走去,生怕齐楠笙说下一句不在这里吃。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席间孩子不停的踢着她。 第308章 佳人众多 窦依竹只觉得奇怪,她也没什么心跳加快,这孩子难道还能感觉到父亲在身边吗? 正在想着,腹中的孩子猛地踢了一下她。 窦依竹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痛,下意识向后靠去。 悦伶正在布菜,齐楠笙看到她向后靠去立即伸出手臂揽着她。 “怎么了?” “他踢我。”窦依竹大口呼吸着。 已经到了最难道的几个月,想到腹部会越来越大,窦依竹莫名的烦躁和紧张。 齐楠笙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 “乖,不要折腾你母亲。” 他声音轻柔,一脸认真。 孩子仿佛真的听懂了他的话,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齐楠笙却感觉到了孩子在他手下轻轻的蠕动,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一时间也愣住了。 悦伶见两人如此不禁低头浅笑,悄悄的退出屋子。 “我想喝口汤。” 感觉到孩子安静下来,他的手还在她腹部放着,窦依竹轻轻拿开。 齐楠笙立即去给她盛汤,还放在唇边吹了吹。 窦依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生活放在寻常百姓家是再平常不过的。 可现在她竟然觉得不真实,虚幻的可怕。 这边两人在温 馨的吃着晚膳,那边的苏觅夏还在看着一桌的冷菜生气。 “小姐,王爷出去了,不在府内。” 闻言苏觅夏更加的烦躁,自从嫁到这个府中来,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甚至连一顿膳食都没有与他正儿八经的吃过。 “小姐,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小姐就别等了,先吃吧。” “男人变心真的就那么快吗?”苏觅夏手托腮,双满无神。 金琦拿起筷子往苏觅夏的碗里夹菜,“小姐太高估女人在男人心里的位置了。” 苏觅夏猛然抬眸,若是没一点爱,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小姐,奴婢的意思是,王爷是个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不会儿女情长,如今也不过是因为窦小姐腹中有王爷的孩子而已。” “这个孩子若是我养着呢?”苏觅夏抓住金琦的手,眼神无比迫切。 金琦摇摇头,“小姐,除非窦小姐难产而死,否则这个孩子,谁也夺不走。” 苏觅夏眉头紧皱,“你何必灭自己的志气?” “小姐现在还不清楚窦小姐的本事吗?交手这么多次,小姐可赢了?” 苏觅夏拿起碗便砸在地上,她简直恨死这个女人了。 “夫人,林侧妃打发 了一个下人,说是拿了院子里种树的回扣。” 苏觅夏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女人真是能给她找事儿。 “小姐,这些事儿不需要小姐过多操心的,奴婢差人去问问就行了。”金琦拉着苏觅夏,不想她冲动。 可苏觅夏想到林侧妃向着窦依竹就无比生气,何况那个园子里管树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 苏觅夏气势汹汹的向林巧儿的院子走去,过去就给了林巧儿两个巴掌。 林巧儿羞愤不已,说着便要去投井。 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了窦府,康如在外面站在不敢言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窦依竹察觉到康如一直在向里面看就意识到有事。 “进来吧。” “是小姐。” 康如走进来还是欲言又止,看了齐楠笙好几眼也不敢说。 “说。”齐楠笙眸间浮现一丝愠怒。 “苏夫人,她,侧妃打发了一个下人,她说侧妃是在给她找不痛快,打了侧妃,侧妃现在要投井。” 窦依竹正端着碗喝汤,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这个林巧儿还真是可以的,倒是苏觅夏,真是越来越蠢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王爷后院佳人众多,快去给王爷备车回去断 案吧。”窦依竹放下碗筷起身向内室走去。 康如一脸后悔,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爷既然有事就回去吧,小姐没生气。”悦伶帮康如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齐楠笙从袖间拿出一个香囊,“放在床头,安眠。” “是王爷,有奴婢照顾王爷,王爷尽管放心。”悦伶送走齐楠笙赶紧回到屋内。 窦依竹已经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睛盯着一处始终不动。 悦伶本来以为窦依竹没事,可看到窦依竹这个样子,竟然也有些不开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没事。” “这是王爷给小姐的,说是安眠。” 窦依竹拿过香囊闻着,一股好闻的果香味传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到夜深了窦依竹才睡去。 次日一早果然传来消息,陛下有意让齐楠笙去出征。 窦清宏诉说了许久,还将窦依竹上次小产的事情也在早朝上说起,可陛下依旧没有说不让齐楠笙去。 回去之后齐楠笙也是得到消息,皇后提议让窦依竹进宫。 康如起初并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悦伶,可想到窦小姐和王爷是一心的,还是要将这些 消息说一下的好,也好想对策。 窦依竹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头疼,“小姐,其实若是小姐在宫中,皇后是不是也不敢做什么呀?您若是有事,那王爷岂不是会更加生气吗?陛下应该也会忌惮吧?” 窦依竹沉思着,有些人会怕,有些人是不会的。 “也不一定,王爷就算再生气又如何?他并没有实权,我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而已,若是我有事儿,孩子没事······” 窦依竹不敢再往下想,孩子没事,齐楠笙就算是想做什么,陛下和皇后也会压制他,让他没理由。 “王爷怎么不让咱们跑呢?” 窦依竹看着悦伶不禁想笑,“跑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找到咱们,落个欺君之罪吗?” 悦伶突然起身,“也不一定呀,王爷若是想做,不一定能找到的。” “咱们现在这幅样子是可以侥幸的吗?再说了,王爷想要找一个人都不是难事,何况是陛下。” 窦依竹一直在思考着,脸上看上去还是有些忧虑的,但是心理压力倒也不是很大。 “小姐·······” “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是不是?”窦依竹笑着对悦伶说着。 第309章 误了国事 每次到这个时候悦伶都要说她命苦,她笑起来都想笑了。 “那本来就是嘛,好好的王妃做不成了,还要被他们算计。” 窦依竹仿佛已经习惯了,“你忘了我说的,不管是什么家都是需要经营的,咱们出去走走。” 悦伶扶着窦依竹起身,“小姐还是在院子转转算了。” 想到上次发生的事儿,悦伶恨不得窦依竹一直在屋子里。 “清宝珍失去了管家大权正在跟公子闹呢。” “妇人嘛,心思当然都是用在后院里了。”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花园走去,“奴婢不管她心思在哪里,只要是不害小姐就成。” 两人边走边说,清宝珍正在生气呢,突然看到主仆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大小姐可真是悠闲自在呀,这身子重还是别往外面走了,以往落人口实,让外人说三道四。” 窦依竹只是静静的看着清宝珍,脸上没一丝波动。 “窦依竹,你总是这幅样子给谁看呀?你以为窦依柔是真的向着你吗?她只是利用你。” 窦依竹依旧是一个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清宝珍。 “这个家里根本没人真心对你,他们都在利用你, 你不用如此看着我,你只是一个没人疼的女人罢了。” 窦依竹微微笑着,转身坐在了木头上。 “这个家里的人到底对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想,你们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她仰眸看着清宝珍淡淡道。 清宝珍看着窦依竹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窦依竹清澈的眸间浮现的那丝与生俱来的贵气,她懊恼,又嫉妒。 “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 窦依竹笑笑,“你不比她,安静些,好好与你夫君过日子,以后定能随心所欲的,聪明点吧。” 她说完便起身向廊下走去,留下清宝珍气也不是,哭也不是。 晚上,清宝珍正在与窦辛宇说着管家的事儿,下人突然急匆匆走来。 “来人了,大人让公子赶紧过去。” 窦辛宇一脸疑惑,“笙王爷吗?王爷不是经常来吗?” “公子,是,是宫中的人。” 窦辛宇立即起身穿上外衫,一脸紧张的向外走去。 到了前厅的时候,已经看到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人向西边的院子走去了。 窦依竹刚洗漱好准备歇息,外面突然响起叩门声。 “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悦伶一脸疑惑 的向外走去。 看到大门打开,那张脸映入眼帘,她瞬间紧张的向内室走去。 “小姐,皇后来了。” 窦依竹正在向床边走去,听到声音也是猛地一惊。 “怎么办啊小姐?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小姐要不装病吧?” “紧张什么呀,没事的。”窦依竹握住悦伶的手安慰着,随手拿下架子上的外衫,缓缓向外走去。 “依竹,皇后娘娘来了。” 窦依竹掀开帘子向外走来,皇后的目光定格在窦依竹的脸上。 有孕在身的窦依竹丰腴了不少,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满脸愁绪的女人。 没想到,窦依竹气面若桃花,一张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整个人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幸福的小妇人,哪里有一点忧虑的样子。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千岁。” “不必了,大着肚子呢,不必如此。”皇后挥挥手,抬步向她走来。 窦依竹立即请皇后去正厅,皇后坐在了平日里窦依竹坐的位置上,又重新打量着窦依竹。 看着窦依竹地样子,她突然想到苏觅夏,想到苏觅夏那张脸。 不说其他方面,就是说这长脸,她若是个男人,也会喜欢眼前这 个女人的,何况这个女人的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 “皇后娘娘深夜来访,不知是有何要事?”窦依竹疑惑皇后一直不说话,只能先开口。 被窦依竹这么一问她才回过神来,“想必你也听说了,边陲战起,陛下有意让笙王爷出征,可这孩子牵挂你。” 窦依竹想到今日和悦伶说的话,这个皇后不会今日就将她接走吧? “奴婢惶恐,竟不知这身子会误了国事,皇后恕罪。”不管其他,窦依竹赶紧起身行李。 “你别动不动行礼了,这么重的身子,再累着。” 窦依竹扶着椅子坐下,“奴婢给皇后行礼便是奴婢腹中的孙儿给皇后行礼。” 皇后脸上的神情瞬间不好看,她与窦依竹一般大,却要做奶奶了。 “是呀,说起来,皇室里也许久没有皇子了,虽说只是个亲王的孩子,那也是陛下的骨血,想想也真是叫人高兴呢。” 窦依竹低着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皇后娘娘说的是。” “只是如今你身份尴尬,这皇儿以后也是身份尴尬,笙王爷如今这么紧张也是情有可原,本宫想,若是这孩子有个头衔,也是好的。” 官大一级压死 人,窦依竹这会儿才开始烦躁。 窦府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在话下,但是这个皇后,那可不是一般人。 “多谢皇后娘娘,奴婢此身确实尴尬,但奴婢想,如此也算是好事。” “好事?那日后孩儿的身份?”皇后步步紧逼。 窦依竹地手心开始渐渐冒汗,大脑迅速运转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万劫不复。 “奴婢一介妇人,想不了那么多,只想守着孩儿,只要孩儿是康健的,奴婢别无所求。”d皇后端坐在椅子上,也在思索着。 “你说的是呀,谁不想好好陪着孩儿呢,可怜本宫的孩儿,与本宫的缘分实在太浅。” 窦依竹就知道皇后会拿自己的孩子说事,也知道这个女人会将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 “都过去了,娘娘身子康健,日后定能为陛下再添几个皇子的。”窦依竹轻声道。 皇后轻笑一声,“不说这些了,本宫是奉陛下的意思来的,你虽然没有身份,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笙王爷的孩子,如此一来,你说话就有了分量。” “皇后的意思是?” “是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咱们女人,可不能拖男人的后腿,更不能误了国事。” 第310章 父女齐心 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坠落,说不出的紧张弥漫在周身。 “皇后娘娘,奴婢如今只是个奴婢,若不是腹中这个孩儿,怕是现在还在笙王府的后院刷恭桶呢,又怎么能拖王爷的后腿呢。” 皇后整理了一下衣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窦依竹不敢细细打量皇后,只期待齐楠笙能快些来。 可现在皇后穿着常服,一看就是从宫中悄悄出来的,若是齐楠笙来了,那皇后势必会知道,他在宫中是有眼线的。 窦依竹突然觉得大脑不够用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化解眼前这个局。 “皇后深夜来访,定是劳累,快给皇后娘娘斟茶。”窦清宏看气愤尴尬赶紧指挥着悦伶。 而后他看着窦依竹的腹部,用手稍微指了指。 悦伶立即去倒茶端茶,窦依竹利用这个时间思考着窦清宏的意思,只是一个瞬间她便会意。 “你刚才说的也对,男人都是在乎子嗣的,所以本宫想······” “悦伶。”窦依竹突然抓住身旁悦伶的手,面色瞬间涨红。 皇后见状立即起身,“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小姐?小姐您快说呀。” 窦依竹紧紧抓着 悦伶的手,脸上紧张不已。 “疼,我肚子疼。” 皇后见状眉头紧皱,可看着窦依竹地脸色由红变白,也有些紧张。 她是奉命来看孕妇的,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事,那她可里外不是人了。 “快,快去叫郎中!”窦清宏上前将窦依竹抱起,直接朝着内室走去。 郎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内室,窦依竹依旧在叫着肚子疼。 “小姐别怕。”郎中安慰着窦依竹,伸手为她把脉。 皇后看着一屋子的人,突然觉得这只是个计。 “春芽,你去请太医来。”以防万一,皇后赶紧命人去请。 窦依竹听到皇后的命令知道装是不行的,她赶紧掐了掐郎中的手。 郎中把过脉,知道窦依竹根本没事,又听到皇后的话,他立即起身。 “脉象看上去似无大碍,但是胎气有些不稳,恐是胎儿异位了,让稳婆来看看吧。” 悦伶立即命人去叫稳婆,人进来以后,窦清宏向皇后走去。 “皇后娘娘,恐是要脱衣查看。” 皇后站在屋内一动不动,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狡猾的窦依竹要搞什么鬼。 “大人领着男子们出去吧,恐是本宫吓到了耳窦小姐,本宫还 是留在这里看看。” 窦依竹躺在床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疼,我好疼。” “小姐别怕,恐是动着胎气胎儿位置不对,我们为您按摩一下。”稳婆小心的推着窦依竹的腹部,手慢慢向里侧移动着,将药递给窦依竹。 窦依竹一直叫着疼,接着擦汗的时候将药服进口中。 不出一会儿,她竟然直接晕倒。 “这?这,太医什么时候来啊!?”窦清宏看到窦依竹如此慌乱不已。 窦辛宇也是紧张无比,“父亲,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孩儿派人去请笙王爷过来?” 皇后见状以为是真的,想到齐楠笙那个脾气,竟然有些紧张。 “再等会儿,皇后娘娘不是叫人去请太医了吗?看太医怎么说。” 一直到二更天,太医终于诊断完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吓着了,动了胎气,好生调养着便可无碍。”太医诊断后看着皇后。 皇后此刻心中的疑问已经彻底不见,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只是闲聊而已,怎么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呢?” “恐是之前有过小产,所以······”郎中在旁边适时的加上一句 。 太医心中有疑,但是窦依竹地脉象却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是,皇后。” “既如此那就改日再叨扰窦小姐吧。”皇后转身准备离开。 窦清宏立即上前送皇后,到了门口,她突然听住脚步。 “大人,窦小姐是您的女儿,如今的形势,还望大人不要误了国事,否则这偌大的府邸,若是没人住了,甚是可惜呢。” 临走的时候皇后还说了一句狠话,窦清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中也浮现一丝狠光。 屋内,悦伶守在床边叫着窦依竹。 看到窦依竹是真的昏迷了,悦伶吓到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快叫人,快叫人去请王爷。” “不用了。”窦清宏走进来沉声道。 悦伶顿时就急了,“大人您说什么呢?!不管怎么说小姐都是您亲生的女儿吧?如今她要是有事,王爷也不会让府中的人好过的!” 窦清宏看着悦伶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倒是对主子忠心。 “不用着急,小姐没大事。”郎中在一旁跟悦伶说着。 悦伶看着床上的窦依竹无比心急,“真的吗?可小姐晕倒了呀,孕中人怎么能晕倒呢?” “无大碍, 再等半个时辰也就醒了,倒是多喝些水就好了。” 悦伶不相信窦清宏,却相信这个从笙王府带来的郎中。 她终于是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一直到窦依竹醒来,悦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窦依竹看着周围,亮着烛光的屋内,只要两个下人在忙碌着。 “小姐醒了,郎中说要多喝些清水。”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缓缓起身,抱着茶盏一饮而尽。 “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窦依竹笑了笑,“那会儿皇后已经把我逼到死胡同了,我必须这样她才能走。” “小姐难道知道皇后会来吗?” 悦伶越来越迷糊,从皇后来他们就一直在一起,皇后更是没有离开半步,窦依竹怎么就能够吃让自己昏迷的药呢? 窦依竹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的,那个时刻,她竟然相信了窦清宏。 “是窦清宏,他示意我拿腹中的孩儿说事,如此一来皇后便无话可说,可皇后也不是个善茬,我必须来真的才可以瞒过皇后。” 悦伶听的是心惊胆战,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小姐慢些喝。” 第311章 不傻就好 又喝了一碗水,窦依竹终于是缓了过来。 “说起来我也有点害怕呢,我当时竟然选择了相信他。” “是啊小姐,万一要是有点什么过错可怎么办?” 窦依竹也不敢回想,她当时只想皇后赶紧离开,生怕皇后说出让她进宫的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 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只能冒险去尝试了。 “小姐下回可不敢了,奴婢现在还浑身冰冷呢,生怕小姐醒不过来。” 窦依竹听着悦伶的声音带着哭腔也是分外后怕。 是啊,以后可不敢这样了,她也不是完全信任窦清宏的。 不过这次,他的确是比她想的要多,竟然帮她度过了一个难关。 “王爷,您怎么来了?” 正在说着话,下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康如快速推着轮椅向这边走来,齐楠笙冰冷的眸间写满了紧张。 “怎么回事?” “没事,吃了些让人昏睡的东西,应付皇后的。” 窦依竹话音落下,齐楠笙的眸光突然浮现一丝凶狠。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窦依竹不由得感觉到一丝紧张。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他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只关心这个 孩子? “我没有别的办法呀,不那样做怎么办?难道我要跟着皇后进宫吗?日后我们要见自己的孩子还要层层报批。” 齐楠笙双拳紧握,不难看出有多么的愤怒。 “王爷消消气,小姐也是为了您和腹中的孩子,适才奴婢也是吓坏了,日后定不让小姐再冒险了。” 窦依竹靠在床上,好像此刻大脑才清醒些。 “咱们必须得想个法子,把我弄走,这样即便你真的出征了,我也能保全自己。” 齐楠笙只觉得心底一凉,她只想要保全自己? “你可知道如若出征,本王活着回来的几率是不大的。” 窦依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她当然想的到,出征和赈.灾还是不一样的,凶险多了,那理由便也多了。 “所以更要保全你的孩子。”窦依竹说出这句话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又有一种背叛了他的感觉。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也很烦乱。 “小姐是不舒服吗?” “嗯,我想睡会儿。” 窦依竹说着便躺下,悦伶赶紧给她盖好被子。 “王爷,您?” “去把厢房收拾下。”齐楠笙看到悦伶的塌就在卧房内,他就不能 在睡在房中了。 窦依竹不想知道他睡在哪,只想清净一下。 “昭云。” “奴婢这就去收拾,王爷这边来。”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离开,立即翘起腿,舒服的躺在床上。 “小姐为何这样说呀?奴婢觉得王爷不高兴了。” 窦依竹根本没听悦伶在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退路。 “你说要是放出消息说我早产了,然后孩子不行了,然后再把我藏起来待产行不行?” 悦伶听到窦依竹地话轻笑一声,“小姐又犯傻了,现在陛下要王爷出征,这府外估计都是皇宫里的人了。” 窦依竹翻身看着悦伶,是啊,她现在藏到哪里都会有人找到的。 “那要怎么办呢?难道就等着?” “小姐从前不是最爱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窦依竹将长发扔到一边,抱着被子烦躁无比。 “从前我腹中也没有这个小东西,现在你说怎么办?我还有退路吗?” 悦伶环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看到窦依竹的样子也很是担心。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进宫?奴婢倒是觉得王爷若是真的出征了他们也不敢拿您怎么样。” 窦依竹看着悦伶,那倒是,齐楠笙也不是 个好对付的人,要不然陛下和皇后也不会这么忌惮他。 “小姐先睡吧,王爷就在旁边呢,明日就有办法了,王爷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窦依竹缓缓闭上双眸,说的也是,他应该会想办法的。 次日,窦依竹醒来就闻到一阵饭香。 刚起来就看到齐楠笙坐在圆桌旁,面前是穿着宫中衣裳的人,个个手中都捧着精致的锦盒。 “皇后娘娘说昨日来访让小姐受惊了,今日特地送上补品,望小姐早日恢复,平安生下世子。” 世子?窦依竹站在原地愣神。 这些宫中的人可是不会说一句废话的,这么说就证明是给她腹中孩子身份? 这样说来,她就更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小姐怎么又穿鞋站在这里了,若是着凉了滑倒了可怎么好呀。” 窦依竹低头穿上鞋子,外面的人已经走完了。 “王爷好,小姐,您先洗漱吧。” 窦依竹的手刚碰到吃的就被悦伶拉着走,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好了。 看到齐楠笙身边的椅子已经换成了有靠背且装上了软垫的,窦依竹有些意外。 他的心至于这么细致吗?那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呢? “王爷不用去早朝吗? ” 窦依竹边吃边问,这段时间不害喜了,她胃口大增。 “小姐慢些吃,郎中说了,小姐要细嚼慢咽,一顿少吃些,饿了再吃,否则胎儿过大会······” 悦伶说着说着立即住嘴,生怕窦依竹想起什么不好的。 “是哦,不能吃太多,你也坐下。”都这样拉着悦伶坐下。 悦伶惊恐的看着齐楠笙,往日里也就算了,今日王爷在这里,她可不敢。 “小姐,奴婢不敢,王爷面前,不能没了规矩。”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个府中哪里来的规矩,叫你坐你就坐。” 悦伶坐在窦依竹面前,不怎么敢吃。 齐楠笙一如既往的慢慢吃着饭,一言不发。 “问你呢,你怎么没上朝?” 齐楠笙沉沉望着窦依竹,“你身子不适,我去做什么?” 窦依竹边吃边看着他,“那若是我成日都身子不适,你是不是就一直不用去,也可以不去出征?” 齐楠笙微微皱眉,怎么孕中的她稍微傻了一些? “你想成日吃药也不问问本王允不允许。” 窦依竹轻笑一声,“我又不傻,这孩子也是我的,我当然疼他了,吃坏了怎么办。” “不傻就好。”齐楠笙沉声道。 第312章 别无选择 窦依竹嫌弃的看了齐楠笙一眼,不过她孕中好像是变了些,昨日在皇后面前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反应都慢了,脑子也转不动。 “朱家这两日会来提亲。” 窦依竹差点没咳出来,放下碗有些吃惊的看着齐楠笙。 她料到了齐楠笙会插手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料到这么快。 齐楠笙将手边的帕子递给她,“你不是想让她出嫁吗?” 窦依竹拿起帕子擦着唇角,“是呀,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现在最棘手的事情不是你去出征吗?你怎么有空布置这件事。”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除掉一些人,你在这里比较安全。” 窦依竹此刻算是明白了,看来他出征的几率已经很大了。 “好吧,反正不管什么,只要我不进宫不和苏觅夏在一起就成。”她已经接受了现实,现在只能将压力给到齐楠笙。 齐楠笙沉默着,窦依竹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说一句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真的要进宫吗?” 齐楠笙当然不想窦依竹进宫,可现在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 “可以进去就可以出来。”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这是什么意思? “有 些东西,也许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到。”齐楠笙提示着窦依竹。 窦依竹当然明白齐楠笙到底在说什么,她若是进了宫再回来,窦依柔已经出嫁,那个清宝珍自然也不敢再慢待她。 而她要出来唯一机会就是她发觉皇后的什么秘密,只有掌握了一个人的秘密,这个人才能按照她说的做。 “你也不怕我看到什么而被灭口。”窦依竹突然起身。 齐楠笙拉住她的手臂,“不会很久,本王会派人保护好你。” 窦依竹美眸中浮现一丝怒气,“保护好我?怎么保护?不是所有人都爱江山的,这江山也不关皇后什么事儿,她要的是我难受。” 那她到了宫中还不是被皇后给算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不爱江山,可是爱家人。” 窦依竹不喜欢齐楠笙这样,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烦躁。 “你知不知道夫人产子会有多少凶险吗?其中只要出现一个小小的差错,那便会······” 窦依竹不想再说下去,如若是她自己,她根本不怕。 可现在有了孩子,在那深宫里,她还真不敢去冒险。 “我不想去赌,也不想为了你去赌。”窦依竹生气的回到 卧房,坐在榻上越想越生气。 悦伶向窦依竹靠近,她不想窦依竹去,可王爷说的好像也对。 “小姐,不管去哪里奴婢都会跟着小姐,豁出命去保护小姐的,小姐不用怕。” 窦依竹靠在悦伶的手臂上,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的。 “小姐也别难受,眼下陛下不是还没决定吗,还有些日子呢。” 窦依竹轻嗯一声,听到康如和齐楠笙离开的声音,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你说齐楠笙到底想做什么?他不会是在利用我吧?” “小姐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利用小姐?”悦伶一脸惊愕,“小姐腹中的孩子可是王爷的。” “正是他的,所以才让我进宫,你没听到宫中的大人说什么世子,要是去了,那就是身份明了。” 悦伶思考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窦依竹了。 “你说齐楠笙是不是想让我进宫去抓住皇后的双眸把柄,然后让陛下,废后?” 后宫中最重要的女人跟他的对头是一伙的,没什么比除掉这个女人更刺激了。 “小姐,这话可不敢说啊,陛下这么大年龄了,若是废后,那可是有动国本的。” 窦依竹也在沉思着,按说是的,可正是因为年龄大了,所以才会冲动的做一些事情。 “小姐莫怕,其实您仔细想想,王爷哪次不是保护小姐的,就连陛下要休掉小姐,王爷不还是在保全您吗?”悦伶劝着窦依竹。 “奴婢觉得,王爷就是将最坏的结果告诉小姐,让小姐有个准备,王爷一定会奋力保护小姐的。”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竟然觉得悦伶说的是有道理的,他确实是一直在保护着她的。 “大小姐,大人来了。” 正在说话间,昭云突然向里面走来。 “依竹呀,朱家要来人了。” 看到窦清宏满脸喜色的走进来,窦依竹莫名气愤。 “嗯。” “这次可真是多亏了王爷了,柔儿的事儿,有着落了。” 他还是只关心窦依柔,窦依柔的事儿解决了他就开心。 “是吗,如了父亲的愿了,父亲难道不怕朱家人对她不好嘛?” 窦清宏突然笑了笑,“有王爷在,想必不会有人亏待柔儿。” 窦依竹靠在榻上也对窦清宏笑了笑,“我现在这个样子,朝中事务繁忙,父亲觉得他能分身管小姨子的事儿?” 窦清宏尴尬的 找了个位置坐下,脸上似乎也没有多少在乎。 “现在是多事之秋,女子出阁本就是另一番天地,那一番天地,就靠她自己打拼了。” 窦依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另一翻天地,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是眼前这幅境地,她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动不动就要掉脑袋。 “原来是这样啊,那父亲来找女儿做什么呢?”窦依竹冷冷道。 窦清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窦依竹也是女儿。 “按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女儿又回来了,真是给父亲添乱了。”窦依竹淡淡道。 窦清宏一脸沉静的看着窦依竹,说开了倒是好了。 “你是王爷的女人,你腹中怀着的是将来的世子,如若不是,为父也不敢让你在这里。” 窦依竹点头浅笑,这才是窦清宏。 “多谢你昨日出主意,我才发觉,你也不是笨人,现在这个局势,你有什么建议吗?” 窦清宏摇摇头,“如若陛下和皇后娘娘执意要你进宫,怕是只能让王爷出征了。” 窦依竹这才想起齐楠笙的话,难道真的是板上钉钉了? “父亲今日来只为了说这个?” “哦,朱家人那边,还要你出面一下。” 第313章 一拖再拖 窦依竹当然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她都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在让她去忙活。 “大人,既然朱家人有意,小姐就不用去了吧,小姐现在身子重,又这么多事情缠身。”悦伶心疼窦依竹,不想她去。 窦清宏淡淡的看了一眼悦伶,“为父本也不想叨扰依竹的,这不是,王爷不能出面,依竹你出面就等于是王爷出面了。” 窦依竹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反正也就出去说两句话而已。 “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稍后就去。” 窦清宏见状立即起身,“你慢慢收拾,为父先去周旋,宫中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王爷和为父会保你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向内室走去,如若皇后执意要将她接进宫中,没人能够保住她。 “小姐先将药吃了再去,他喜欢周旋就让他慢慢周旋去。” 窦依竹闻着黑色的汤散发的味道双眉紧蹙,这个味道可真是太‘销魂’了。 “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办法呀?” 悦伶想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有些担心,窦依竹一口气喝下苦极了的汤药,没忍住难受,差点就要干呕出去。 “有什么办法,一个是陛下,一个是皇后,这 个世上最尊贵最有权利,一句话就能掌握人生死的人,我有什么办法呢。” 闻言悦伶简直都要哭了,转身去拿外衫的时候不住的抹着眼泪。 “小姐,反正不管去哪里,小姐一定要将奴婢带在身边,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总归是好过一个人的。” “知道了,絮絮叨叨的。”窦依竹笑着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前厅,窦依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说府中若有喜事,皇后是不是也得等到咱们办完喜事再让我进宫?” 悦伶眼前一亮,说的倒也是。 “可办完喜事呢?” “办完喜事,那就可以以身子不易挪动为由,再等下去,若是她要我的孩子,那就以母亲病重,不能忍受骨肉分离为由。” 悦伶在一旁点着头,“这样好,这样挺好的,只是不知道陛下信不信。” 窦依竹沉默着,也许陛下也不想她和孩子出事呢,她得给陛下一个睁只眼闭只眼的机会才行。 正说着话两人很快便到了前厅,媒人和朱大人朱夫人已经上座。 “见过朱大人,朱夫人。” “使不得使不得,你身子重,快坐下。”朱夫人见状立即上前去扶着窦依竹坐下。 窦依 竹拖着腰,笑意盈盈的看着朱夫人。 “听闻窦小姐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我和大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已经交给下人了。” “有劳朱夫人挂心了,朱夫人见多识广,想必拿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窦依竹说着自己都烦的客套话。 屋内的人都和善的笑着,似乎很是有爱。 “比不得,窦小姐从······” 朱夫人话还么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丈夫提醒着,她瞬间闭嘴。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终于是步入正题。 窦依竹看着朱夫人,她明显的感觉到朱夫人提到窦依柔的时候脸色变了,变的满不在乎。 “行,一切按照朱大人朱夫人说的办。” 窦依竹坐在一旁听着,这就提上日程了。 “父亲,不用再问问依柔的意愿吗?” 窦依竹看到朱夫人就知道以后窦依柔会过什么日子,她善意提醒着窦清宏。 “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墓媒妁之言。” 窦依竹点着头,是啊,父母之命,若不是父母之命,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父亲说的是,朱大人,夫人,我身子重,实在是体力不支。” “快,快些送窦小姐回去好生歇息。 ”朱夫人立即扶着窦依竹起身。 窦依竹离开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窦依柔和下人一起在院门外走着,看到窦依竹,她立即向这边走来。 “姐姐,父亲?”窦依柔一脸渴望。 “已经定下来了。”窦依竹淡淡道。 窦依柔捂着心口,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仿佛心口的大石头被瞬间移开了。 “那就好。”她简直欣喜若狂。 窦依竹看着窦依柔,难道嫁人就那么开心吗? “你确定要嫁给他?” 窦依柔有些不解,“当然了,这样不好吗?” “你了解他吗?” 窦依柔被窦依竹问住了,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难道姐姐嫁给王爷之前了解王爷吗?这路还不都是走出来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也算是,言之有理。 “你不后悔就好。” “我当然不会后悔了,朱家虽说不如严家,也不如······不过也么有那么差,起码我也是衣食无忧的。” 窦依竹点点头,既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反正她最初让窦依柔嫁到朱家也不过是想让窦依柔受折磨而已。 现在既然窦依柔愿意去嫁给朱家,那当然是 再好不过的了。 窦依竹和悦伶一起离开主院,一路上还在想着如何去搪塞皇后。 窦依柔看着窦依竹的背影,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小姐,咱们回去吗?” 窦依柔立即抬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你说窦依竹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朱家有什么蹊跷吧?” 下人看了窦依柔一眼,欲言又止。 窦依柔见状分外烦躁,“你这是做什么?跟谁学的?说!” “奴婢不敢。” “你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 “小姐,奴婢是觉得,觉得小姐当初的事情是全京城都知道的,现在朱家也是碍于笙王爷的面子,其实小姐都知道的,大小姐也许只是在提醒小姐,即便是嫁过去了,也许······” 窦依柔气急了,一个下人竟然都敢这样说她。 她拿起旁边的树枝就要打下人,扬起手又觉得没劲。 “你说的对。” “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奴婢也想小姐过的好,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朱家有任何的把柄啊。” 窦依柔沉思着,她拿掉过孩子,洞房之夜那是好说,可日后若是生子,少不得会有稳婆。 朱夫人现在正值盛年,也轮不到她管家。 第314章 毒物 那到时候稳婆一定是朱夫人来请,到时候若是发生点什么呢? 窦依柔不敢多想,几乎是木讷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若是不嫁人,这辈子就只能被府中的人欺负,被清宝珍嫌弃。 若是嫁人了,那些外界的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这次,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刚才为何这样提醒我,难道你有什么方法吗?” 下人看着窦依柔,许久了才敢说从前听到过一些传言,关于女子修复。 窦依柔一听自然就动心了,若是有了这个,她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些。 次日,整个府中喜气洋洋,都在议论着窦依柔的婚事。 窦依柔也是开心不已,同时也有些惆怅。 “小姐,她约咱们在盛运巷见。” 窦依柔点点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虽然没看到脸,只是看一个背影她就能确定来见自己的人是谁。 她认识的人中现在不能直起腰的也就金琦一个人了,只是她没想到,明明一封信的事儿,苏觅夏竟然还派金琦来。 “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夫人想助你一臂之力。”金琦将一个精致的玉瓶递给 窦依柔。 窦依柔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毒药,不用说,这是给窦依竹的。 “你们夫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而且我现在也不必做这些,我很快就要离开窦府开始新的生活了。” “是呀,你说的对,可你能确定到了朱府你就能过顺心日子吗?”金琦冷声问着窦依柔。 窦依柔丝毫不在意金琦说什么,低手就将玉瓶扔在了地上。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不要跟窦依竹作对的。”窦依柔转过身去,随时准备离开。 “窦依竹现在在帮着我,再说了,她身边成天有几个下人再跟着,别说是我了,就连我父亲也是不能近身的,你竟然还想毒死她。” 窦依柔冷笑着,只觉得苏觅夏可真是太傻了。 “是吗?若是我们夫人这里真的没你想要的东西,你又何必过来呢?” 窦依柔刚抬起脚步准备走又停下了,苏觅夏是真的有她要的东西吗?她真的能变成少女一样吗? “我要,但我可以不要你们的呀,现在他有多紧张我那个姐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再与他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金琦笑了笑,“是吗?你难不成真的认为她会真心帮你吗 ?看看这是什么。” 金琦将信件递上去,窦依柔一眼便看出窦依竹的字迹。 “这?” 她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信上是在跟朱夫人说,只要她进门即可,至于进门后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过问。 “这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呀。”窦依柔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太确定。 “是吗?你再仔细看看,你想啊,你母亲可是杀了她母亲和弟弟的人,你也几次差点害了她性命,还让她痴傻了那么多年,你确定,她会看着你过好日子?” 窦依柔大口呼着气,从前的种种瞬间浮现在眼前。 金琦上前去紧紧抓住窦依柔颤抖的手,从地上捡起玉瓶递给她。 “这个毒无色无味,无从查起,你只要将这个喂给她吃,一切就都解决了,没窦依竹地示意,朱夫人想必也不会为难你。” 窦依柔犹豫着,这个时候窦依竹死了,齐楠笙怕是会把整个窦府给废了吧? “你放心好了,这个药不伤胎儿,到时候王爷只会紧张他的孩子,不会把窦府怎么样的。” 窦依柔一点点心动,她和窦依竹现在是面和心不和,就连父亲和窦依竹其实也是。 “何况夫人能给你治身子, 只要朱公子喜欢你,朱夫人就算是再怎么着那也一定会尊重你的,你说呢?” 窦依柔终于握住了玉瓶,虽然没有下定决心,但是想一想日后能过上好日子,能再也不要看到窦依竹的脸,她还是很心动的。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好好把握。”金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窦依柔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抬步离开。 苏觅夏知道了窦依柔的反应很是开心,想到日后窦依竹的孩子由她来抚养她就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小姐,奴婢看窦依柔很是犹豫呀,万一此计不成咱们会不会暴露?” “当然不会!”苏觅夏无比自信。 “你也不想想窦依柔是个什么货色,她之前做的那些脏事儿,哪个是能被抖搂出去的,再说了,她现在想再朱家站稳脚跟,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苏觅夏脑海里已经浮现窦依竹吃了毒药大叫着肚子疼的画面了,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无比享受。 “可是小姐,万一窦依竹的孩子活不下来,那可就麻烦了呀。” “没事的,窦依柔不会现在下手,七活八不活,下个月她就满七个月了。”苏觅夏打着如意算盘。 只要窦 依竹死了,一切都好说。 她有了孩子,齐楠笙也因为失去窦依竹而无心出征。 她再将事情算到齐英稷的身上,哦不,就算是她不去做什么,齐楠笙和齐英稷依旧会斗下去的,到时候她苏觅夏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笑到最后的人,必须是我。”苏觅夏唇角扬起一抹邪笑。 窦府内。 窦依竹刚刚睡下就被人叫起,悦伶披上衣裳,满脸的不悦。 “这么晚了是谁来打扰小姐?” “二小姐说要事来与小姐说。” 窦依竹扔开手中的书,不禁思索着这个时候窦依柔来做什么。 “小姐先睡,奴婢去回绝了她。” “让她进来吧。”窦依竹缓缓起身靠在床边。 窦依柔快步向这边走来,刚走到内室想要去床边就被悦伶拉着坐在一旁的圆凳上。 “这么晚了妹妹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这事儿,在白日里不好说,所以妹妹才冒昧在深夜来打扰。”窦依柔一脸为难。 悦伶最烦窦依柔这个样子,“既是知道冒昧就不该深夜来访,小姐现在要好生歇息的。” 闻言窦依柔在心里很是生气,如今连窦依竹身边的丫鬟都敢对她这么说话了。 第315章 求人 “妹妹有什么事儿,说吧。” 窦依柔看了一眼悦伶,暗示着窦依竹让悦伶出去。 悦伶也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二小姐,除了王爷在身边的时候奴婢会退下,其余时间,奴婢都是守着小姐,寸步不离的。” 窦依柔笑了笑,恨不得起身打悦伶一顿。 “姐姐,这件事情,妹妹的确是难以开口,可是这关乎着妹妹的终身大事,妹妹也是没办法。”窦依柔拿着手帕轻拭眼角。 窦依竹此刻也不知道窦依柔到底是在干什么了,她仔细回忆着,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让窦依柔这么的难以开口。 “姐姐,妹妹的事儿姐姐都是知道的,这眼看着就要到大婚了,可我,我怕·······” 怕?窦依竹此刻还没有完全明白,她不应该开心才是吗?怕个什么? “怕什么?” “怕,怕洞房之日,朱公子会发现,也怕,怕到时候被未来的婆婆······” 窦依竹此刻算是明白了窦依柔想做什么,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窦依柔会这么的直接,与她说这件事情。 “妹妹难不成是希望我去与朱夫人和朱公子带个话?这可不太合适呀。”窦依竹 淡淡道。 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倒是不为自己想后路的,现在竟然来找她想什么后路,这不是玩呢吗! “姐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妹妹你太高看我的本事了,外面不是有传言吗?想必朱公子和朱夫人也是知道一二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窦依竹面无表情。 窦依柔想到了窦依竹会拒绝,但是没想到连带句话都拒绝。 玉瓶就在袖间,窦依柔想着,再给窦依竹一个机会吧。 “妹妹不是想姐姐带话,妹妹是在想,姐姐和王爷认识许多人,妹妹听说有些大夫,是会看这个的,是能让女人变成少女的,姐姐能不能帮帮妹妹?” 窦依竹顿时惊愕,她根本没想到窦依柔打的是这个主意。 别说是在古代了,这就算是在现代她都是要考虑考虑的。 “那恐怕是帮不了妹妹了。”窦依竹直接拒绝。 窦依柔看着窦依竹,双眸含泪。 那眸间泪一半是恨意,一半是委屈。 “姐姐真的不能帮帮妹妹吗?” “那些坊间传闻你也信吗?我从未听到过哪里的大夫能真正做少‘妙手回春’的,再说了,我和王爷去为你大肆找医生 ,我们的名声,不要了吗?” 窦依柔双拳紧握,窦依竹这话就差骂她了。 窦依竹也是很气愤,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已经牵线搭桥了,现在还要她负责到底了。 “姐姐,我也是·······” “你不用再想那么多了,他们既然决定迎你入府,那就是有准备的,这些事儿根本就不用你多虑,我也乏了,夜夜深了,妹妹也回去歇息吧。” 已经开始赶客了,窦依柔当然不能再赖在这里了。 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胸腔内好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刚到门口,她就仿佛听到屋内传来笑声。 “这二小姐在想什么啊?这么荒唐的事情也能想的出来,还让小姐去给她想办法。” 窦依竹也是忍不住想笑,这个女人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不过小姐,她该不会是在哪里听到什么了才来求小姐的吧?” 窦依竹已经躺在床上,“为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想帮她真的嫁入高门,让她一辈子高高兴兴的。” 从前的那些事情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对她来说,只是顺手圆了窦依柔的愿,再让窦依柔去吃苦头而 已。 “小姐说的是,咱们为什么要帮助那样的人呀。” 悦伶上前去为窦依竹掖好被角,熄了烛光准备入睡。 那边的窦依柔恨到双眸猩红,她还以为窦依竹是真的示好了,没想到完全不是。 “小姐别生气了,也许大小姐也是有难处的。” 窦依柔冷笑一声,走到自己的院子里猛地将门踢到一边,开门的下人被撞倒,倒在地上哀叫着。 她走过去猛地给了下人一脚,“叫什么叫?死了娘啊!?给我住嘴!惊扰了父亲我打死你!” 警告过下人,窦依柔立即向自己的屋内走去,到了屋子里也是愤怒无比的。 “小姐身子还未恢复呢,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 窦依柔猛地抬眸,“你说什么浑话呢?我的身子需要恢复什么!” 被人提醒着不光彩的事情,窦依柔简直是气急败坏。 丫鬟端着茶水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窦依柔伸手接过托盘中的茶盏,喝了一口直接摔在地上。 “你倒的什么水?你这是准备烫死我吗?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也跟他们一样欺负我吧。”窦依柔在窦依竹那边受了气便在这边大吼着。 晴姨娘刚进屋就听到 窦依柔的声音,她赶紧推开房门。 “这是又怎么了?跟下人一般见识做什么?” “滚!”窦依柔转头对下人说道。 晴姨娘赶紧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儿,窦依柔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呀你,窦依竹能这么做已经很难得了,你还去求其他做什么。” 窦依柔没想到母亲也在怨自己,她不去问窦依竹,难道真的挺苏觅夏的,害死窦依竹吗? “这个法子是谁告诉你的?”晴姨娘终于回过神来,她只听女儿说是听人说的,可并没有听说是来自哪里。 窦依柔当然不敢说,这样的事儿,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一份危险,母亲若知道了,那肯定还是骂她。 “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跟我说到时候就会像沐春阳一样!” 窦依柔被晴姨娘提起旧事羞愤难当,“你烦死了,出去!” 她起身推着母亲离开,暗暗下着决心。 “眼看着就要下聘了,你可要把她给我看牢了,千万不能发生什么事儿。”晴姨娘刚出了女儿的院子便嘱咐着身边的下人。 窦依柔自己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玉瓶沉思着。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日后她真的不一定有机会了。 第316章 下聘 经过几天的斗争,窦依柔还是不敢下手。 一直到了三日后,陛下下旨,为了奖赏春试的学子,特命京城开庙会。 窦依柔当然是少不了要去游玩一番的,有两家的推动,她和朱公子在酒楼上赏着灯会。 “朱公子你看,那盏美人灯真是好看。” “是呀,婀娜多姿,冰清玉洁,叫人看一眼便心驰神往。”朱公子拿着扇子,两只眼睛仿佛长在了灯上。 可这几句话却像是钉子一般钉在了窦依柔的心上。 她不是个冰清玉洁之人,他就一定不会爱她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女子的贞洁比命还重要。 “那盏灯也不错,你看那上面的嫦娥,栩栩如生呀。” 窦依柔根本就听不到朱公子在说什么,她脑海里满是朱公子发现她已经不是完身的画面,他会休了她吗? 她不敢想,窦府两个女儿,一个被不明不白的送回家里,一个被休,那这日子真的不用过下去了。 “二小姐?” “啊?朱公子说什么?我有些冷了,不如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窦依柔说着便起身。 朱公子立即跟上,这眼看着就要入夏了,怎么还能冷呢。 窦依柔不管不顾,着急着往外走, 到了家里才想到自己未免太明显了。 她将自己关在屋内,看着枕下的玉瓶发着呆,日子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再等了。 窦依竹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以为窦依柔一心待嫁。 “府中今天怎么这么清净?” 感觉到四处一片安静,窦依竹也觉得奇怪。 “外面不是有灯会吗,大人心情好,就给下人们都发了一两银子,叫他们出去看灯了。” 窦依竹躺在摇椅上晃动着,难得见窦清宏这么大方的时候。 “他还挺像个当家人的。” “在外人的眼里,大人也是很舍得的,出了名的和善,对人宽厚。” 窦依竹冷笑一声,这可真是讽刺,对别人如此宽厚和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倒是不管不顾了。 “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刚才好像是过去了一队人。” “哦,好像是二小姐那边的,可能是二小姐又吵着吃什么吧。”悦伶拿着毯子给窦依竹盖上。 窦依竹抬眸看着悦伶,“她不是应该在庙会上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朱家公子还是如从前一般对她吗?” “奴婢不知,管她呢,反正小姐只管到时候上一份厚礼也就罢了。” 窦依竹笑了笑,是啊 ,她只管送上礼便行了。 “听闻后日就要下聘了,到时候大人也会摆上几桌的,府中又要热闹了。” 窦依竹数着日子,四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嗯,再过上一段时间,我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你说她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悦伶看着窦依竹笑着,“当然是个儿子了。” “我倒是感觉像个女儿。” “女儿也好,贴心。”悦伶蹲在窦依竹的身边,眼睛里满是期待。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两人一同感受着新生命带给她们的喜悦。 窦依柔在外面看着,这一幕若是再有齐楠笙,那就是完美无缺了。 可她以后的日子却是个未知,好与不好,全凭运气。 窦依柔转身离开,她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她不能再让自己的日子有任何的闪失。 后日,后日人多手杂,到时候一定好下手。 可那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呀,若是传出去······ 窦依柔想到这里就无比心烦,可她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算了,过了这一天,往后的她尽是坦途,也算是可以。 时间很快就到来,天刚蒙蒙亮,外面便响起声音。 窦依竹起身没看到悦伶便 向外走去,看到下人连路边的树杈都在精心修剪,不由得又想起从前。 “小姐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 悦伶拿着披风上前,赶紧扶着窦依竹。 窦依竹抬手扯下,现在都已经要立夏了,孕妇本就体热,她根本感觉不到冷。 “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窦依竹转身缓缓走着。 外面越热闹她就越烦躁,她想出去透透气。 虽然之前一直告诉自己,等到孩子生下就好了,就在这里忍几个月就好了,可这时光确实有些难熬。 “别人都要忙断腿了,妹妹倒是清闲呢。” 正在抬步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嫂嫂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前厅应该正是需要嫂嫂的时候呀。”窦依柔故意扎着清宝珍的心。 清宝珍轻笑一声,“嫂嫂没这命呀,你与依柔二人,一个是王爷的女人,一个又得嫁高门,你们窦家也算是蒸蒸日上了。” “嫂嫂,我不找你的事儿,你也别来找我的事儿才好。”窦依竹本就心情不好,当然不愿意忍着清宝珍了。 清宝珍听到这句话顿时烦躁无比,脸上的怒气根本隐藏不住。 “还有呀,不是你们窦家,是 我们窦家。” 说罢窦依竹转身进门,下人立即将门关上。 清宝珍本来是来八卦的,结果却直接被关在了门外。 闲来无事,又不认识那些官眷,晴姨娘也不让她去瞎转悠,她只好在附近转悠着。 眼看着宴席就要开始了,突然有人送来吃的。 “呀,这是给大小姐的吗?”看到有人送膳食去窦依竹的院子,清宝珍立即上前。 “少夫人好,这是送给大小姐的。” “是吗?大小姐一个人吃这么多呀。” 说着话,清宝珍的身子就往大门里面挤。 窦依竹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清宝珍又来了,悦伶一脸烦躁,刚想去赶人,突然被窦依竹拉住。 “她也挺可怜的,让她进来吧。” 大喜的日子,无处可去,婆家都没有人理会,是挺让人闹心的。 “小姐喜欢清净,奴婢将她打发走。” “不必了,我看看她想做什么。”窦依竹觉得清宝珍有话要说,起身向正厅走去。 清宝珍走了进来很是兴奋,“大小姐这院子打理的就是好,身子金贵就是好呀,不像我,不去前厅都没人记得。” 看着清宝珍怅然若失的样子,窦依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演戏了。 第317章 夺命点心 “你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儿媳,以后窦家的女主人,倒也不必如此心酸。” 清宝珍冷笑一声,“说起来,我的那位婆婆真是好命,年轻时一切便有了盼头,不像我,怕是至少要熬个二三十载吧。” 窦依竹听到这里就有些想笑,不过晴姨娘再活个二三十载确实不是问题。 “世事无常,也不一定。” 闻言清宝珍抬眸看着窦依竹,突然间两眼放光。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知道什么吧?” 窦依竹看到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又好气又好笑。 “我能知道什么呢,只是宽慰嫂嫂你的心呀,日子是过下去的,也不能每日里都唉声叹气吧?” 清宝珍不知道窦依竹什么意思,总觉得窦依竹话中有话。 “这点心做的可真精致哈。” “是呀,少夫人,这是二小姐特意差人请来的厨子做的。” 清宝珍看着那些点心,想到刚才那些下人的话,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个窦依柔会这么巴结窦依竹。 她拿起点心思索着,难道说窦依柔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闻上去就不错,这点心的酥起的真好呀。”清宝珍说着话又想起下人说窦 依柔哭着从窦依竹的院子跑出去的画面。 从前她就听说过窦依柔和窦依竹很不对付的,窦依竹的痴傻就是因为窦依柔害的。 如今这两个人,一个要管另一个的婚姻大事,一个又装大度,对另一个关心爱护。 难道窦依柔是想要害窦依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窦依竹只是微笑了一下,她才不管清宝珍的心里在想什么,反正这点心就算是世界是哪个最珍贵的食材做的她也不会吃。 清宝珍边想着边将点心塞入口中,刚吃下准备喝水,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口中炸裂一般。 她立即吐了出去,赶紧拿着茶盏漱口。 窦依竹还没回过身来,清宝珍瞬间便开始呕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便直接晕倒在地。 “这?来人呐,快来人!” 悦伶大喊着,赶紧叫人将清宝珍向外弄。 “别,叫郎中来。”窦依竹想到前院儿正在下聘,这件事不可再闹大了。 悦伶赶紧叫人关门,又叫其他人去请郎中。 “小姐这是做什么?她中毒了咱们不能瞒着呀?万一有什么不好呢?” 窦依竹思索着,“不能让别人知道。” 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看着 下人将清宝珍挪到厢房里。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怎的不能说了?有人要毒死小姐,这事儿若是让大家都知道了陛下也就知道了,到时候王爷就走不了了。” 窦依竹也想到了这一点,可现在却什么都不敢做。 “不行,这件事情闹的越大陛下就越不相信是真的,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能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当务之急是找人去给清宝珍解毒。” 悦伶握着窦依竹的手一脸急色,“好,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小姐别着急,奴婢去处理。” 窦依竹坐在圆桌上,看着桌子上的点心肚子一阵阵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窦依柔竟然敢这样做,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下毒啊。 虽然她从来没想到过要吃窦依柔送来的东西,可却还是有些后怕。 悦伶叫人去将郎中请来,又叫人去前厅请了窦清宏和窦辛宇。 两人急匆匆的从前厅走来,到了窦依竹的院子已经吓到不行。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中毒呢?” 窦依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窦清宏说,说她怕有毒,所以防备着没吃,可现在却没防备之心了? “大人,这些点心是二小姐的人送来的,我们小姐没吃 ,少夫人只是碰巧尝了一块,感觉到味道不对就吐了,可人还是晕过去了。” 悦伶上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窦清宏,举起点心让窦清宏看了看又放在桌上,好像是在保存什么证物。 窦清宏一脸震惊,而后又开始猛烈摇头。 “不会不会,今天是柔儿大喜的日子,再说了,她怎么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呢,现在也没必要这样做啊。” 窦依竹冷笑一声,“是吗?” 窦清宏看到窦依竹冷厉无比的脸色,刚才的尬笑瞬间消失。 “柔儿怎么可能呢?” “点心确实是你的柔儿送来的,清宝珍,她难道会拿自己的性命去陷害夫妹吗?” 窦依竹问的窦清宏哑口无言,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她缓缓起身,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窦清宏。 “这府中无论是窦依柔嫁不出去,还是我一尸两命,还是去母留子,都对清宝珍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柔儿做了什么吗?她做这个也没有目的的呀?” 晴姨娘不知道什么走了进来,语气中也满满的不相信。 悦伶冷哼一声,扶着窦依竹到椅子上坐下,端着双手 向窦清宏和晴姨娘走去。 “还是奴婢来说吧,小姐和腹中的孩儿若是出事确实不好,但是二小姐会好呢。” 晴姨娘眉头紧皱,窦清宏也是一头雾水。 “你个丫头片子在瞎说什么?” 窦依竹烦躁无比,也不想周旋了。 “是啊,柔儿为什么会好?” “因为她蠢!”窦依竹随手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她竟然相信有人可以将她重新变成少女,以免被朱公子嫌弃,所以才来害我的!” 窦清宏和晴姨娘对视一眼,稍后便是面色煞白。 “你说的是真的?”窦清宏也有些不敢相信。 窦依竹满脸厌恶,“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相信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来害我。” 窦清宏还是一整个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郎中诊完脉了。” 正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下人突然过来。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外走去,几个人赶紧跟上。 “这是怎么了?” “无碍,吃了一些草木提出的毒,幸亏量少,也已经吐了出来,再服上月余解毒的汤药便可确保无虞。”郎中轻声道。 说完又看着窦依竹,“幸亏小姐没吃,否则大小俱损呐。” 第318章 无限延后 悦伶紧紧的抱着窦依竹,“亏的我们小姐从不信你们,要不然小姐真的就被毁了。” 窦清宏虽然不相信却也无话可说,床上躺着的人的确中毒了呀,他能说什么呢。 “依竹,宝珍如今没事,那边宾客还在,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得礼成呀。” 窦依竹听到窦清宏这样说瞬间转眸看着窦辛宇,“嫂嫂是你的女人,你说呢。” 窦辛宇下意识的看向窦清宏,“我,我······妹妹,咱们还是听父亲的吧。” 窦依竹冷笑一声,扶着腰抬步向外走去。 路过窦辛宇,突然又停下脚步。 “嫂嫂是个任性的女孩,或许也有坏心,可她是你的女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就不算男人。” 说罢窦依竹边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这边是死是活,下聘是否还继续进行她是丝毫不关心的。 “真是叫人害怕,小姐受惊了。”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赶紧给窦依竹倒了一杯热茶。 窦依竹呆呆的坐着,虽然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家里不安全,但是也没想到会真的有人给她下毒,还是在青天白日的。 “小姐是不是吓坏了?奴婢叫郎中来给小姐把脉 。”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我是吓到了,不过身子无大碍,我只是在想,今日敢在饭菜里下毒,明日就敢是衣裳,是虫子,总之要害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 悦伶吓到面容失色,“这可怎么办才好呀?难道咱们要离开这里吗?” 窦依竹倒是想,但现在看来,胜算不大。 “没事了,明日再说吧。” 反正不管如何,这一天是要圆满过去的。 “小姐,他们将少夫人用轿子抬到了大公子的房子。”昭云走入屋内轻声道。 窦依竹轻嗯一声,依旧在思索着到底是谁指使窦依柔这么做的。 “小姐别烦躁,大不了咱们就报官,让人把窦依柔给抓起来。” “我倒是想,也有这个本事,可亲姐妹下毒害死另外一个······” 窦依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以为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窦依柔能柔善那么一点点。 “是苏觅夏。” “小姐说什么?”悦伶听的模糊。 窦依竹抬眸看着悦伶,“是苏觅夏,只有她希望我死,最好还是只有我死孩子不死,然后她就占着我的男人,养着我的孩子。” “她想的美!”悦伶大吼一声,“别 说我们都会保护小姐的,就算是小姐真那么什么了,还有我呢。”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她知道自己是苏觅夏的对手,却没想到苏觅夏会这么的心急,会这么明显的动手。 “都怪那个蠢货!竟然相信别人的话。” “你透漏一点消息出去,朱家一定是会将婚事向后拖的。”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皱眉看着窦依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助她嫁给朱公子不可?” 窦依竹一脸淡定,治人与打蛇是一样的,当然是要打七寸了。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最能让窦依柔难过和心神不宁的,就是何朱家的婚事没着没落,她紧张了自然就会出事。” 悦伶点着头,立即转身去做。 夜幕降临。 窦依柔坐在自己的房内,清宝珍到底有无大碍她都不关心。 只想着这次没能害窦依竹,苏觅夏应该不会给她找什么圣手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出来!”正在窦依柔沉思的时候,窦清宏突然走了进来。 窦依柔冷静的起身,边走边调整着微笑。 “爹爹怎么来了?爹爹劳累了一日,想必是饿极了,女儿这就叫人 去给爹爹备几个菜。”窦依柔笑嘻嘻的上前。 窦清扬起的巴掌缓缓落下,看着窦依柔无比生气。 “你还有心情吃,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他大声质问道。 窦依柔站在窦清宏的面前,一点都没有害怕。 “爹爹······” “闭嘴!叫父亲。”窦清宏大声道。 晴姨娘见状立即拉着女儿,“你到底又做什么了?为何要去陷害你嫂嫂啊。” “我哪里陷害她了,是她自己看都不看,什么都敢吃。”说罢窦依柔便坐在椅子上,一幅很是得意的样子。 窦清宏气的在屋内不停踱步,“你这个死丫头,你是要气死为父,你竟然当真做了这样的事儿。” 看到窦依柔的反应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件事情真的是窦依柔做的。 窦依柔依旧是一幅不知道错的样子,“这不是也没人有事儿吗?父亲紧张什么?父亲别忘了,不管是清宝珍还是窦依竹,都跟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和母亲哥哥和你才是一家人。” “啪。” 窦清宏扬起手朝窦依柔打了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错,只要依竹想,她会 彻查到底,直接带着你去见官!” 窦依柔趴在地上看着窦清宏,眸光里还是满满的不服气。 “父亲你不就是官吗?再说了,那药无色无味,能查出什么证据!” “你也知道为父是官,你都做了什么?那笙王爷是谁?什么样的毒药查不出来,我看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朱家已经说了,不着急让你们成亲!” 窦依柔此刻脸上才浮现着急的样子,什么?要延后吗? “朱家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将成亲之日延后?” 窦清宏冷笑一声,“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反正就算是笙王爷问起来,也能说只是延后,他们家那个老夫人也快不成了,根本就拖不了一年,到时候再三年守孝,我看你嫁给谁!” 此刻窦依柔才开始着急,这是真的吗? “父亲,父亲没骗我吧?父亲你可要······” “滚!好好的姻缘你给作,你多大的胆子啊,杀人犯啊!”窦清宏气愤无比,说罢便快步离开。 窦依柔从地上起身看着母亲,仿佛在问该怎么办。 晴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能做出这么蠢的事儿。 “去道歉,跪在地上道歉。” 第319章 雨夜跪地 窦依柔满脸写着不相信,道歉也就算了,还得跪在地上道歉,还没有哪个人有这么大的架子呢。 “我不去,反正她又没死。” “正是因为她没死,所以你才要好好的去给她道歉,若是没了也就不说了。”晴姨娘大声吼道。 窦依柔比情不愿,要不是窦依竹反过来算计她,她也不能被沐春阳给······也不会失去一个孩子,以至于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若不是那个女人,我现在也······” “若不是她朱公子才不会看你一眼,你疯了吗?”晴姨娘直接打断女儿的话。 窦依柔无话可说,是她自己作的。 “好,我去。”她拆掉头上所有的饰品,刚要出门便听到一声闷雷。 站在廊下犹豫再三,窦依柔还是没走出那一步。 “你现在若是不去,倒霉的可不止你,还有你爹爹哥哥,你再作都不要紧,若是你哥哥也被你作死,那咱们家就完了。” 伤到的是清宝珍,若是清家闹起来,哥哥确实是会受到连累。 窦依柔步伐沉重的向前走去,到了窦依竹的院子已经是雷雨大作。 窦依竹正在烦闷,听到 窦依柔来了当然是拒绝。 “小姐尽管好好歇息,奴婢去将她赶走。”悦伶拿着伞向外走去。 窦依竹透过窗子借助着微弱的光看向外面,窦依柔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是她知道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姐姐,求姐姐让妹妹进去见见姐姐。”窦依柔大喊着,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悦伶向窦依柔走去,“你好意思吗?” “我要见见姐姐,只见一面便走。” “滚开!若是打扰了我们小姐歇息,我要你好看!” 窦依柔仰眸看着打伞的悦伶,从前这个女人都是可怜兮兮的到处要东西吃的,现在竟然也敢在她的头上拉屎了。 “我要亲耳听到姐姐说······” “啪!” 悦伶毫不客气的给了窦依柔一巴掌,“今日若不是我们小姐命大,现在恐怕你都哈哈大笑了,还可怜兮兮的要见姐姐,小姐有你这样的妹妹简直是侮辱!” 说罢悦伶直接将大门关住,直接将窦依柔挡在了外面。 雨水打在脸上,窦依柔连眼睛都睁不开,冰冷的石板地跪的她膝盖生疼,她不敢大喊,生怕丫鬟们都知道发生了什 么。 窦依竹坐在榻上,拿着一件孩子的肚兜发着呆。 “小姐别怕,喝杯茶定定心神。” 窦依竹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我没被吓到,只是她这样跪着,怕是要病的。” “小姐这是在关心她吗?” 窦依竹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在想,她想病给谁看。” “管她病给谁看,这样的女人就该死,老天若是有眼就该下个雷劈死她!” 窦依竹摩挲着杯子,脑海中浮现一张女人的脸。 “该死的人是她。” 悦伶靠近窦依竹,“小姐说的是苏觅夏吗?小姐若是有想法了就告诉奴婢,奴婢去做,保证不会让她好过的。” 窦依竹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不过现在苏觅夏肯定很是煎熬。 “你还记得之前咱们假装有孕吗?” 悦伶点点头,“记得呀,那个时候是为了和王爷一起走,小姐的意思是?” 窦依竹点点头,悦伶看了一眼周围,小心的挨着窦依竹坐下。 “可是苏觅夏身边根本没咱们的人呀。” 窦依竹若有所思,是呀,这也是比较难办的地方。 “没事,有的是机会,你不是说王府的下人说她跟王爷没在一起过吗,若 是怀孕了,她就没空来害咱们了。” 悦伶耳沉思着,“可小姐,她自己应该知道的,到时候若是查出点什么,还是会不安生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做事当然是要做实呀。 “当然是需要点什么了。” “男人!”悦伶恍然大悟。 窦依竹不停的摸着杯子,虽然觉得这招有点损,但是想到这个女人几次要害死她,她还是觉得不算什么。 “小姐,二小姐还在外面跪着。” 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让她跪着,告诉门外守夜的人,若是有人给她撑伞拿铺垫尽管讽刺。” 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值得去可怜,就得狠狠的痛上一回才知道害人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悦伶给窦依竹铺好床,“小姐的法子或许是可以一试,奴婢也能去找人,可即便是明日开始,到发现也要一月余,这段时间她还是会做什么吧?” “总之她是不会闲着的,没事,咱们慢慢周旋,反正她发现自己跟别的男人之后,她便再也不敢面对王爷。” 悦伶点点头,“是,小姐先睡。” 窦依柔跪在外面,从门缝里看到主屋的灯盏都已经熄灭,知道今晚是见不到窦依竹 了。 她本来也就是来做样子的,这样跪下去还不把自己跪死啊。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的时候,母亲突然来到了她身边。 “这,这嘴上是······” “是悦伶打的,我该打,是吗母亲?”窦依柔反问着晴姨娘,语气里皆是赌气的成分。 晴姨娘当然心疼,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刚准备去和守门的人说话就窦依柔给拉着,“不必多说。” 反正她这么一跪,府中上下都知道清宝珍中毒的事情是跟她有关了,清宝珍又是这个院子里中毒的,大家自然也就知道她想害死的人是谁了。 “哟,有母亲疼爱就是好呀,你看,不管做了多大的错事都是有人撑伞的。” “可不是吗,有些人就是这样,以为做错了事情说两句就可以过去了。” 守门的人脸上尽是讽刺,看着窦依柔的眼里也都是轻视。 窦依柔硬生生的忍受着,她知道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你们这些······” “母亲怎么比女儿还沉不住气了。” 晴姨娘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受罪,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窦依柔已经认命了,反正现在是不能怎么样了。 第320章 报官吧 跟窦依竹硬干也不是个办法,她以后也得聪明些,至少学着不能把事情做在明面上。 “我的儿啊,你真是受苦了。” 窦依柔已经麻木了,此刻的她突然回过神来了一些。 “哥哥呢?” “你嫂嫂已经醒了,他在照顾你嫂嫂。” 窦依柔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听话。”晴姨娘掐了掐窦依柔的手。 窦依柔看着母亲的目光瞬间会意,“好。” 晴姨娘走后窦依柔又跪了一个时辰,实在扛不住了便装晕倒。 她刚被抬走没一会儿窦依竹便在噩梦中惊醒,到底是经历了一件凶险的事情,她还是有被吓到。 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在,她又是一惊,闻到熟悉的味道才意识到是齐楠笙。 “你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也不掌灯,吓死人了。”窦依竹挣扎着起身。 “来看看你,被吓到了?”齐楠笙拉着她的手扶着她躺下,不让她起来。 窦依竹转身背对着耳齐楠笙,若不是他这些事情便不会经历。 “不用你管。”她赌气道。 齐楠笙看着她日渐圆润的身子,想到这些天经历的事情,不由得也很是焦躁。 “本王知道是谁做的,就快过去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黑夜里他的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的。 “什么时候过去?你准备怎么做?你该不会是对苏觅夏没有办法吧?” 齐楠笙被窦依竹问的一时语塞,他当然有办法,只是现在还不能动苏觅夏。 “你若是不能动,我来动。”窦依竹定睛望着他。 她知道他若是真的想一定能找到办法,他可是齐楠笙。 可现在他却没有,他一直在等。 “你到底在等什么?等到人家真的把我毒死吗?还是说你真的将她当做你的妻·····” 窦依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楠笙封住了唇,被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腹中的孩儿动了一下。 她瞬间回过神来,直接推走了齐楠笙。 “渣男!” 齐楠笙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渣男,走开,回到你的温柔乡去。” 齐楠笙握住她的手,“今日我不想走,让我陪你一晚。” “没必要!你在这里的时间越长,那边的人便会更恨我。”窦依竹挣扎着。 可身子不便的人哪里挣脱的过他,半夜过去了,她就那样被他紧紧抱着。 窦依竹看着他的姿势又气又想笑,她现在身 子不便不能扶着他上床,她倒是要看看他要这样僵持到什么时候。 抱着一种故意折磨他的心态,窦依竹干脆在他的臂弯里睡去。 一觉醒来,他已经不在身边,只留下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小姐醒了,奴婢来服侍小姐起身。” 窦依竹看着悦伶,“他来你为何要出去,就不会说每晚都是你服侍的吗?” “小姐,王爷也是怕您被吓着了才来的,他是王爷,而且奴婢想着,小姐腹中的孩儿肯定也想王爷陪一陪。” “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窦依竹不知道是因为早上没看到他而生气还是因为悦伶将屋子腾给了她和齐楠笙而生气。 悦伶端着水盆不敢言语,默默的拿起巾帕到窦依竹的面前。 “那边院儿里来人了,要报官呢。”她小声道。 不用问窦依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禁轻笑一声。 “清家人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查出凶手,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做什么,哪次不是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总是会护着自己的女儿,咱们就将院门关紧。” 悦伶点点头,“可小姐,奴婢觉得大人还是会来找您的。” 窦依竹一脸无所谓,“找 就找呗。” 正说着话呢,窦清宏已经走入院中了。 “大人,我们小姐受了惊吓正在休养呢,说是不见客。” “我是客吗?依竹是我的女儿。”窦清宏推开下人向屋内走来。 窦依竹顺势倒在榻上,拿起巾帕捂在自己的额头上。 “大人也不问问小姐有没有起身就直接走进来。”悦伶看到窦清宏走进来也不禁有些生气。 窦清宏为了小姐可没有这么不讲规矩,这么着急过。 “你好些了吗依竹?” “就那样吧。”窦依竹轻声道,“也就是赢在命大。” 窦清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为难的看着窦依竹。耳 “清家人说要报官,可眼前这局势,已经出了那么多事儿了,怎么能报官呢。” 窦依竹转眸看着窦清宏,“怎么不能报官呢,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 窦清宏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窦依竹会这么说。 “依竹,不能这样啊。” “怎么不能,要女儿说,这个家里没了祸害很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个家还不得败了,要是说起来,窦家能传承下去,那不还是得靠哥哥吗?” 窦清宏无话可说,他的本意也是这个。 “为父也是 这样想的,所以要把她赶紧嫁出去呀。” “所以女儿也帮忙让她嫁了呀。”窦依竹淡淡道。 每一句话都堵的窦清宏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我们小姐疲累了,昨儿夜里王爷来的时候说了,任何人不能打搅小姐歇息,王爷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悦伶在一旁适时的提醒。 窦清宏瞬间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 “这府中倒是成了他笙王爷的外府了,来去自由!” “大人慎言。”悦伶突然严肃起来。 窦清宏无话可说,走到门口又返回来。 “你当真······” “父亲,她要毒死我和腹中的孩儿,若是这孩子真有事儿,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窦清宏突然回过神来,是啊,若是真的出事儿了,恐怕这个窦府都要完了。 “要女儿说,就去报官。” 窦依竹无比淡定,闹到官府那里陛下自然会知道有人是想害她,窦依柔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运气好些还能牵出苏觅夏,一举几得。 战事在即,陛下一定会速速处罚。 窦清宏立即离开,刚出了窦依竹的院子就被晴姨娘给拦下。 “怎么样?依竹她?” “报官。” 第321章 合欢酒 “你说什么?”晴姨娘惊愕无比,“依柔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窦清宏快步离开,“幸宇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个祸害为我们家惹的事儿也够多了,依竹说的对,再这样下去怕是窦家都要被她毁了。” 窦依柔听到这个消息瑟瑟发抖,虽然那些人已经都打点好了,可她还是有点害怕。 若是以后都在牢狱里,那是比死了还难受的。 不对,若是查出来,那可是要砍头的呀。 一天过去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送窦依柔去见官。 可所有人都漏掉了清宝珍,她竟然说服了父母,让窦依柔继续在家呆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岳丈心疼的紧,父亲也做好了准备,把那个祸害除了的。”窦辛宇此刻也对窦依柔厌烦至极。 清宝珍躺在床上看着窦辛宇,“我试毒了,窦依竹要领情的,窦依柔有把柄握在我的手中,她若是还能嫁到朱府,那还不是什么都得听我的。” 窦辛宇想到朱家,倒也是个可以利用的。 “娘子想的真细致。” 清宝珍握着窦辛宇的手,“日后都要听我的。” 窦辛宇拼命点头,“嗯,好。” 窦依柔在房内等了一天,除了 下人和母亲没一个人来看她。 一直到晚上,晴姨娘终于是放了心。 “看样子这件事情是过去了,日后你可千万要小心,这府中没一个是省心的,日后你要嫁人,怕是你父亲也不会多多给你备嫁妆了,若是还不如窦依竹痴傻的时候给的多,那就······” 窦依柔冷笑一声,她怕什么,好前程都是自己挣出来的,她守着一个王妃还能没好日子吗? 反正不用去大牢了,她倒也不怕了。 窦依竹也是等了一天,安静的一天过去了,她竟然有些意外。 “没看出来,这清宝珍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窦依竹笑了笑,“这府中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悦伶点点头,笑着绣着花。 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手法,只是几针而已,绣的歪七扭八。 “怎么了?” “啊?没事呀小姐。” 窦依竹黛眉微蹙,将手中的书扔在一边。 “说。” 悦伶没任何事情能瞒得过她,她一看就知道悦伶心里有事儿。 “奴婢听说,今日,王爷跟苏觅夏的下人说,今日去她院子里安寝。” 窦依竹的手不自觉的抓着衣襟,虽然但是,她依旧不觉得齐楠笙是个可以信 任的人。 “关咱们什么事儿。” “小姐!”悦伶一脸怒气,“奴婢以为王爷对小姐是一心一意的,所以才对他······日后奴婢再也不为他做事了!男人都是一样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样子忍不住笑,看到她笑悦伶更是疑惑。 “小姐还笑的出来,人家现在都在剪合欢烛了。” 窦依竹望着屋内的烛光,脑海里又回忆起初日见齐楠笙的样子。 他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是那么的无可挑剔,她那个时候还在装傻子,一晃,这么长时间就过去了。 她那么多次在找死,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最后却是怀着她的孩子,还没了男人。 这世上的事可真是奇妙,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奴婢让小姐难过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惆怅,王爷不是个普通人,现在就失望,为时过早了。”窦依竹浅笑道。 他如此小心,步步为营,若不是因为心在王位,他不会如此。 若是他成了王,日后有的是失望的时候,她就算是他重要的女人之一,那也是往后靠的。 “小姐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不要放在心上,他应该也不会让咱们吃 什么亏。”窦依竹重新拿起书。 悦伶看到窦依竹这样有些意外,小姐都快变的她都不认识了。 笙王府内。 苏觅夏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一颗心狂跳不止。 “小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金琦小声道。 苏觅夏笑了笑,除了心动,还有些隐隐不安。 按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齐楠笙怎么有心情呢?难不成是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吗? 苏觅夏不敢多想,总之齐楠笙愿意来这个房间就是好的。 “去准备一桌好菜。” “是小姐,小姐放心,奴婢向嬷嬷要了暖情的酒。” 苏觅夏低头浅笑,若是一直都可以这样该多好呀。 晚上,康如推着齐楠笙向屋内走来。 看到满桌的菜,齐楠笙面上依旧是冷峻无比,没一丝喜色可言。 “奴婢恭迎王爷,夫人等了王爷许久了,王爷终于来了。”金琦低身迎接着齐楠笙。 齐楠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金琦就将眸光转向苏觅夏,苏觅夏立即过来接过轮椅向桌边走去。 “金琦身子有损,你乃王府当家主母,如此侍婢恐影响王府声誉,换个人近身伺候吧。” 苏觅夏还没坐下就被齐楠笙下了命令,她顿时一 愣。 “王爷,金琦她,我用惯了,日后不让她在外人面前就是了。”苏觅夏争取着。 齐楠笙沉默不语,苏觅夏知道当然是不许的。 她想向齐楠笙再开口,可想到今日是齐楠笙主动过来,她还是忍住了。 金琦含着泪退了出去,身边没有侍婢,只能是她来服侍齐楠笙。 到了床边扶着齐楠笙软塌塌的腿,苏觅夏很是疑惑。 “王爷,我觉得王爷的腿是不是可以找太医看看,或者······” “怎么?才服侍了本王一个时辰就开始厌烦了?” 苏觅夏立即摆手,“服侍王爷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怎么会烦呢。” 齐楠笙躺在床上看着苏觅夏,脸上依旧是没一分喜色,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脱掉。” 苏觅夏愣了一下,不知道齐楠笙什么意思。 “王爷?” “穿着衣裳怎么服侍本王。” 苏觅夏有些诧异,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怎么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受刑。 虽然是有些疑惑,苏觅夏还是伸手将外衫脱掉。 “再脱。”齐楠笙将手枕在头下冷声道。 苏觅夏皱着眉,心里满是狐疑,可想到男人本就是这样的,她便再次脱掉一件衣裳。 第322章 一夜折腾 直到身上还剩一块布料,苏觅夏微微抬眸看着齐楠笙,脸上火辣辣的。 “楠笙哥哥,我······” “你应该叫王爷。”齐楠笙冷声道,一双寒眸根本没往她身上看。 苏觅夏此刻才知道齐楠笙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在怀疑她跟那边的事情有关,虽然是真的有关,可他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王爷,我服侍您安寝吧。”心中万般气愤,脸上却还是无比伸出。 她伸出手向齐楠笙靠近,双手还没靠近他的外衫就被他推到一边。 “王爷,不用脱去衣裳吗?”苏觅夏有些疑惑。 齐楠笙微闭着眸,“本王喜欢女子身上冰冷,所谓冰肌玉骨,正是这个感觉。” 苏觅夏低着头,眉头紧皱,这是什么癖好,按说齐楠笙不应该是有这样癖好的人呀。 “王爷何时添了这样的怪癖,现下这个季节,就算是再坐一会儿,身上也还是热的。” 齐楠笙听着苏觅夏略带委屈的声音,心底升腾起一丝莫名的快感,她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那就叫下人去拿一些冰来。” 苏觅夏顿时抬眸,满眼都写满了不相信。“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齐楠笙 睁开双眸看着苏觅夏,烛光下,他的眼神分外冰冷,像是一把能将人刺头的冰刀。 苏觅夏只觉得浑身如芒在刺,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讨厌? “楠笙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她眼含热泪,样子可怜极了。 可终究是变了容颜,如此眼含热泪,她看上去依旧带着几分凶狠和苦相。 齐楠笙望着这张脸,突然想到,所谓面由心生,在她身上可谓是淋漓尽致。 “本王并未变,是你不了解而已。”他冷声说道。 苏觅夏看着齐楠笙,心底爱恨交加。 “是吗?那你对窦依竹也是这样吗?” 齐楠笙的眸光更冷了一分,“你没资格在本王面前提起依竹。” 依竹?哼!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当初她嫁给你的时候,她是一个傻子啊!”苏觅夏大叫道。 “她嫁给本王的时候,本王是一个瘸子。” 苏觅夏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但是心里却有些开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嫁给而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姑娘,我根本就做不得主呀。” 齐楠笙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不在意,自从她 弃了他开始,她就不再在他的心底有任何的位置。 “是我对不起你,但没有任何人比我爱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苏觅夏说着便扑倒在齐楠笙的身上,抱着他一通啃。 齐楠笙用力的将她甩开,苏觅夏直接光着身子就被扔到了地上。 可外面的人却以为是齐楠笙和夫人太过‘激烈’,竟然有人津津乐道。 消息传到悦伶的耳中,她气愤无比,连康如都不理了。 窦依竹见到康如追在悦伶的身后解释,悦伶拿着东西离开后便觉得有些疑惑。 “昭云,你来说。” 昭云看到窦依竹脸上略带严肃,慢吞吞的走过去,她本不想说太多的,可之前她犯了错,若是再有事儿瞒着小姐,怕是要完。 “小姐,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还是昨儿夜里,王爷和夫人宿在一起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陛下都在催了。” 窦依竹靠在软枕上,本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可是听到陛下催了还是心头一紧。 她什么都不在乎,可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呀。 嫡子庶子,差别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呢。”窦依竹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昭云低着头不敢再往下说,“没,没有了呀。” “昭云。”窦依竹抬起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昭云瞬间跪地,“小姐,奴婢,奴婢······” “就是他们在讲,说昨儿夜里,王爷和夫人,很是情投意合,还喝了合欢酒,折腾了,许久······” “昭云,谁让你胡说的,出去!”正说着,悦伶突然走进来呵斥道。 昭云立即捡起地上的东西低着头跑了出去,悦伶向窦依竹走近。 “小姐别生气,其实也没什么,从前奴婢就跟小姐说过的,这种事情很正常,如今最重要的是您的孩子。” 窦依竹表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悦伶看着窦依竹,想说这句话说出来就是生气了。 “小姐,我······” “我突然想吃春笋。”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点点头,“小姐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 窦依竹靠在窗口,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他和苏觅夏在床上的画面。 陛下催得紧,那就证明陛下是不认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嫡子的。 窦依竹越想越心烦,现在只有让齐楠笙来做主了。 可他,他 和苏觅夏是一伙的吧? 窦依竹不敢细想,毕竟苏觅夏知道他的秘密,而他却一直都不告诉她。 外面众说纷纭,窦清宏也跟着有些不悦。 窦家能有现在都是齐楠笙的保护,可现在眼看着齐楠笙和苏觅夏又搞到一起了,他们窦家也很是不安生。 “少夫人怎么样了?”窦清宏端着杯清茶,眉头皱的如麻花一般。 “少夫人气色还不错,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应该在二小姐房中。” 窦清宏猛然抬眸,“她在二小姐房中做什么?” “大人别担心,屋内并没有什么。” 窦清宏哪里能不担心,他立即向后院走去,让晴姨娘去打探风声。 此刻清宝珍正在拿着一串上好的珠子把玩,看着窦依柔面露心疼的样子她很是得意。 “这珠子成色真不错,妹妹真舍得给我呀。” 窦依柔强忍着厌恶,“当然了,这窦府日后指定也是嫂嫂当家主做,妹妹有什么还不都是嫂嫂的吗?” 清宝珍大笑一声,将珠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妹妹呀,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感情也不是呀。” 窦依柔一言不发,现在就算是清宝珍给她一刀子,她也忍着。 第323章 后日出征 “嫂嫂,你夫君是我亲哥哥,哥哥不好我便不好,我从未想过害你,如今既然事情已出,你想怎么做都行,你就说吧。” 清宝珍要的就是这样,听到窦依柔这样说别提心情多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要的也很简单,我讨厌窦依竹高贵的样子,讨厌笙王爷对她疼爱有加紧张无比的样子,你知道怎么做吧?” 窦依柔抬眸看着清宝珍,原来这个女人还是没忘记大婚那一天的事儿啊。 “我也不喜欢她,如今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我也想让她消失,嫂嫂尽管说吧。” “很简单,这女人多了是非多,女人更能让女人难过······” 窦依柔思索着清宝珍话中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她去在齐楠笙的身边做些什么吗? “嫂嫂,笙王爷不近女色的。” “得了吧,昨日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听说。” 窦依柔只好点点头答应了清宝珍,现在如果不去按照清宝珍说的做,这次中毒的事儿那可就不好说了。 等到晴姨娘赶来的时候,清宝珍刚好从窦依柔的院子出去,丫鬟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盒子。 “真是的,小家子气,一些金银首饰都看在眼 里了。” 窦依柔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金银财宝呢,破财免灾嘛。” 清宝珍从窦依柔这边离开立即去了窦依竹的院子,窦依竹正在烦躁,当然是不想见她的。 阳光正好,窦依竹坐在树下吹着微风晒着太阳。 “妹妹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嫂嫂来看看你怎么还被挡在了外面呢,你就让嫂嫂进去看看嘛。” 清宝珍隔着墙对窦依竹说着,院儿外的人都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小姐,她这样在外面喊也不是个事儿吧?”悦伶拿着薄毯给窦依竹盖上。 窦依竹微眯着眸,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不管她。”清宝珍本来想借助这次的事情拉拢一下窦依竹,也顺便抓住窦依柔的把柄。 可眼下被挡在外面,看上去好像是不能拉拢窦依竹了。 “妹妹你就让嫂嫂进去看你一眼嘛,他们说你受了惊吓,嫂嫂总是要看了才放心的呀,哎呀······” 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一声惊呼,下人赶紧向外面跑去。 窦依竹也睁开了双眸缓缓起身,这人到底在折腾什么呀。 “您还是回去吧小姐,奴婢去看看。” 窦依竹拂开悦伶的手,扶着肚子 向外走去。 刚到院门外就看到清宝珍捂着脚在大叫,窦依竹走近一看,竟然是被兽夹给夹住了。 她瞬间回眸,守门的人低着头。 “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的,是为着小姐的安全着想。” 窦依竹挥挥手,命人赶紧将清宝珍抬走。 “真够出洋相的。”悦伶看到清宝珍被抬走满脸烦躁。 窦依竹看着悦伶,拉着她的手向院内走去。 “去库房拿一些补品给清宝珍送去。” “她来打搅小姐,小姐还要给她送东西。” 窦依竹盯着悦伶看着,“悦伶,喜怒不形于色,你今天太反常了。” 悦伶一脸委屈,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袖。 “奴婢替小姐生气。” “我说过很多次了,咱们不抱有什么期待就好了,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你的喜怒哀乐,否则会被人利用的。” 悦伶低着头,“奴婢错了。” 窦依竹拉着悦伶过来身边,一幅姐姐的样子。 “我和王爷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对康如那样,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奴婢知道了。” 正在说着,窦清宏突然来到院子。 “依竹,这个院子里不能有这么多女人,依柔必 须嫁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事情既然解决了就嫁呗,关她什么事儿。 “依竹你没什么想法吗?” “没有啊,一切皆听父亲吩咐。” 窦清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窦依竹很是为难。 “不如你······” “没有不如,我不会再去朱家说任何的。” 窦清宏在窦依竹这里碰壁只能去求齐楠笙,没想到齐楠笙的脸色更为难看。 碰了一鼻子灰,又过了几日,陛下又开始问齐楠笙什么时候出征。 齐楠笙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 窦依竹听闻这个消息猛地一怔,虽然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她还是有些紧张。 “小姐,宫中那边传来消息,小姐不必紧张,那边已经无意让小姐去宫中了。” 窦依竹越听越紧张,按照皇后的脾性,应该不会任由她在这里。 消息传开,齐楠笙立即派了人在窦府门外把手,皇后听完一脸鄙夷。 “娘娘,看样子咱们是不能将窦依竹接进来了。” 皇后冷哼一声,“没关系,放心吧。” 窦依竹心神不宁的坐在屋内,一直到晚上才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如今听到这个椅子的声音她无比烦躁 。 “本王必须出征,后日启程。” “知道了,你笙王爷要出征的消息早就传遍京城了。”窦依竹冷声道。 齐楠笙明显的看出她不高兴,缓缓上前。 “很快就会回来。”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有多快,在孩子出生前吗?” “这里很安全,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没你在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窦依竹始终冷冷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个地方有些空落落的。 “苏觅夏也会跟着去吧?” “她必须跟着去。”齐楠笙沉声说着,要求苏觅夏去还是他提出来的,只有她走了,窦依竹才会更安全。 窦依竹即便再清醒也是个女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心烦。 “嗯,你们伉俪情深,当然······” “与本王有情的人从来都是你。”齐楠笙直接打断她的话。 窦依竹直勾勾的看着齐楠笙,他们有情,他却和······ “你不觉得很是讽刺吗齐楠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发生了什么是吗?我的眼睛出不去,我的耳朵又不是聋的!”她突然大吼。 齐楠笙瞬间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刚想解释窦依竹边起身。 第324章 怼天怼地 “依竹,那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苏觅夏见人便说你能折腾,可是为你······”窦依竹实在是说不出来,现在提起那个女人就莫名来气。 最主要是现在所处的处境,走也走不开,住又住不进去。 她心态就算是再好如今也有些崩溃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反正你也不会解释,我现在就问你,你要如何保护我和孩子。” “这些你都无需操心。” “好,我要你立下字据!”窦依竹仰眸望着齐楠笙,声音很是冷厉。 齐楠笙眉头微皱,这个时候她竟然要他立字据。 “什么字据。” “我的孩子必须是嫡出。”窦依竹地声音越来越低。 齐楠笙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当然可以。” 窦依竹的手不由得捏紧衣袖,另一只手扶着圆肚。 “另外,如你若有不测,我应该是你的遗孀。”说出这些话,她的心底忍不住一阵阵疼,可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必须为了孩子打算。 齐楠笙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她的心里只有孩子吗? “本王一定会死吗?”他冷声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之她 要有东西傍身。 “反正我要对我有利的东西,这也是为了你的孩子。” “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你自己。” 齐楠笙的话让窦依竹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她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伤人,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不去想,那以后可是会死人的。 “我没盼着你死。”她脱口而出。 齐楠笙看着她冷漠的样子满眸怒气,“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窦依竹坐在榻上,“无所谓,反正你不是已经和苏夫人圆房了吗?你若是想你的孩子日后处于尴尬的境地,就当是我的话没说。” 悦伶在外面听着两人的争吵声吓了一跳,想进去不敢,不进去又怕出什么事。 “窦依竹,即便你有了本王的孩子,心里依旧没有本王的位置是吗?” 窦依竹转身背对着齐楠笙,“这孩子是你灌醉了我才有的。” 闻言齐楠笙突然冷笑一声,他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 “所以你要和顾子瑜离开是真的。” 窦依竹猛然转眸,都到现在了他竟然还这样说。 “啪!”窦依竹突然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你混蛋!” “小姐!”听到巴掌声悦伶立即走 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愣住。 “王爷饶命,我们小姐也是因为知道王爷要走所以心里没着没落,才如此的。”悦伶立即跪在地上。 窦依竹大口喘着气,她本就已经忍受够了,如今竟然还要被他不信任。 “不用求他,要死就死!”她拉起悦伶,脸上没一丝害怕。 齐楠笙伸手抚了一下脸,从小到大,除了皇宫中那位父亲,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待过他。 “王爷,小姐,大人说为王爷践行,特地准备了几桌酒菜,让奴婢们请王爷和小姐过去。” “好。” “不吃!” 两人同时开口,齐楠笙破天荒的答应,窦依竹却说了不吃。 窦依竹听到他这么说瞬间看着他,“你!” “接小姐过去。” 齐楠笙留下一句话向外面挥手,康如立即走了进来,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劲,却也不敢多说。 “小姐你也是的,真是吓死奴婢了,王爷既然要出征,小姐就不要说那些丧气话嘛。”悦伶拿着披风小声说着窦依竹。 窦依竹一脸冷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事了,我们走。”不就是吃饭吗,反正现在大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 窦依竹刚到桌前坐下就拿起了筷子,窦清宏和齐楠笙根本没动筷她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窦清宏小心的看着齐楠笙,感觉到齐楠笙并未说什么,也只好忍住。 悦伶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一是怕饭菜不干净,二是怕如此任性惹得齐楠笙不悦。 “王爷要为国出征,小女敬王爷一杯,愿王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窦依柔举起酒杯,面容带着温柔的笑。 窦依竹抬眸看着窦依柔,这个女的前两天还给她下毒,如今是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敬酒的。、 “父亲哥哥尚未开口,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先说话了。”她看着窦依柔冷声道。 窦依柔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直说她,她竟然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姐姐,我这不是看着没人说话,所以才替父亲说句话的吗?”她满脸的委屈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本就心烦,见到这样的绿茶更是一阵泛呕。 “父亲还活着呢,哪里就轮着你替?” 窦依柔惊讶的嘴都合不拢,窦依竹说话是不好听,可是这样的话却是一次也没说过的。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王爷即 将出征,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窦清宏终于忍不住。 窦依竹放下碗筷依靠在椅子上,便看着几人便咀嚼着食物。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如若命大,就算是被推下山也摔不死,若是命不大,随便一点小病小灾就要死了,王爷久经朝堂,应该不会在乎这些吧。” 在座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根本不知道窦依竹唱的是哪出。 窦依柔也不敢再说话,只拿起酒壶去倒酒。 清宝珍在一旁坐着也是满眸狐疑,不过看着窦依柔靠近齐楠笙,她还是很满意的。 这一丝满意被窦依竹捕捉到,她瞬间就明白了清宝珍到底想要做什么。 “话说不来改做了?你就算是倒上一辈子酒,你面前的这位王爷前姐夫也不会看一眼的,他向来讲究,不像朱公子,不挑食。” 窦依柔手中的酒壶砰的一声落地,紧接着她便呆滞的看着窦依竹,两行热泪从眼角滑出。 窦清宏想要说话却被窦辛宇拉了一下衣袖,窦依柔见状捂着脸直接跑出了宴厅。 本来一个好好的践行宴就被窦依竹给搅和了,可窦清宏却不敢说什么。 窦依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第325章 掀桌砸碗 几人皆看着窦依竹,那是哑巴吃黄连。 悦伶在一旁也是害怕不已,只能小心的拉着窦依竹。 窦依竹完全没任何感觉,只顾着低头吃饭。 “王爷放心,依竹在家里不会受任何委屈的。”窦清宏尴尬的向齐楠笙保证着。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个男人的脸色,齐楠笙一如既往的冷峻,窦清宏似乎都快把脑袋想破了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我吃好了。”她突然起身。 “依竹,今日是为王爷践行,王爷还没吃好呢,你先······” “怎么?我不在这里他吃不下嘛?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看不到我就吃不下饭了。” 窦清宏皱眉看着窦依竹,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窦辛宇立即起身,“王爷,父亲,妹妹这不是有孕在身吗?许是知道王爷要出征,心里不畅快。” 窦依竹被窦辛宇拉着坐下,她猛地甩开。 “他爱去哪去哪,我有什么不畅快的,作为王爷的女人,当然是王爷畅快我就畅快,王爷带着心爱的美人去边陲立功,这样的美事儿,我也替王爷高兴呢。” 窦依竹话一出口,几人瞬间都明白了今日 她反常的症结在哪。 窦依柔此刻唇角微翘,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位姐姐原来也会吃醋的。 “妹妹看姐姐累了,要不我扶着姐姐去歇息吧。”她立即向窦依竹走去。 窦依竹挣脱开,看着几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戾气。 “装什么!这府中上下没一个心里干净的,这么装着累不累啊!还践行宴,这不就是想要这一顿饭来探探他口风吗?!你们看看他说吗?” 窦清宏抬起手想要拍桌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楠笙又放下了手。 “你这是闹什么?若是有不满就说出来,这么张狂是为何!” 窦依竹满眸怒气,扶着肚子向窦清宏走去。 窦清宏见状竟然有些害怕,还未起身,窦依竹突然将桌子掀翻了。 碗筷碎落一地,窦清宏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你!你这是······” “怎么了?吃,吃什么吃!一群阿谀奉承的人,多看你们这些人一眼我都觉得恶心!”窦依竹指着在座的人怒吼着。 窦清宏想说句什么还得看齐楠笙的脸色,看他似乎没什么动作,也不敢说什么。 窦依竹将东西摔了还不解气,双手掐着腰,伸脚将碗碟踢到了齐楠笙 的面前。 “你也赶紧走!看见你我就没心情畅快过!” “砰!” 正在几人都胆战心惊的时候,齐楠笙突然将手边桌子腿摔在地上。 激烈的声音响彻在宴厅,齐楠笙的眸子里,愤怒的火焰激烈的燃烧着。 “够了!”他怒吼一声。 窦依竹掐着腰,低眸望着齐楠笙。 “你这是在吼我吗?”她双眸含泪问道。 “你?”齐楠笙语气中带着一丝反问,“是本王太过娇惯你了!宠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宠着我?我现在身怀大肚,你把我丢到这里,与这帮人面兽心的人在一起过日子,还是娇惯?你怎么不让你家里那位夫人也住到娘家去娇惯一下!”窦依竹的声音越来越大。 所有人都看呆了,悦伶也赶紧拉着窦依竹。 没料到窦依竹猛地甩开她,“你拉着我做什么?你是这帮人的侍婢还是齐楠笙的侍婢?” 悦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窦依竹很是反常。 “小姐,有什么咱们回去说。” “说什么?你也学会这样了,眼泪汪汪的,装可怜给谁看!要是服侍我够了就在这里挑个现成的主子!”窦依竹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降低 。 悦伶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满脸可怜的看着齐楠笙。 “闹上瘾了是吗?传下去,自今日开始,窦氏在那个院子不得出入,任何人不许靠近,康如,去找人守住门,再也不允许她迈出大门一步。” “齐楠笙,你不要太过分!”窦依竹厉声吼道。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窦依竹,“每日吃食皆由专人送去,郎中今日也挪到那个院子去,等待本王回来再做处置。” 说罢齐楠笙便挥挥手,康如立即推着他离开。 “齐楠笙,我会让你后悔的!” “记住了,本王说了,是任何额人不得靠近那个院子,也不许再送任何东西给她!”齐楠笙看向窦清宏。 窦清宏拱手点头,“是是是王爷,我记住了。” 齐楠笙前脚离开宴厅,后面几个人便立即叫人到了窦依竹的面前。 “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呀?这下好了,咱们府中的人都不能去看你了。” “混蛋!齐楠笙就是个······” 窦清宏立即上前去捂住窦依竹的嘴,“你这是吃酒了吗?糊涂啊!快别说了,悦伶,扶着你们小姐回去。” 悦伶立即向后面的人招手,轿子立即上前,窦依竹 快速被抬到了自己的院子去。 几人在宴厅面面相觑,都没有见过窦依竹如此动气的时候,当然是有些意外的。 “夫君,平日里窦依竹就这样吗?”“当然不了。”窦辛宇看着窦依竹的背影,脸上也都是意外。 窦依柔冷笑一声,找了个椅子坐下。 “平日里是不能够,可眼下,那苏夫人跟之前可不同了,是个女人就会拈酸吃醋,她窦依竹首先就是个女人。”窦依柔一脸得意。 不知道为何,看到窦依竹这么为了一个女人难以控制的时候,她很是痛快。 “你闭嘴!” “哎呀母亲,你没看王爷都已经不在乎她了,你还怕什么呢。”窦依柔丝毫不怕。 晴姨娘看向窦清宏,仿佛在等他说话。 “既然王爷要禁闭她,想必还得一会儿,你现在就去命人送些东西去。” “是,我知道了。” 窦依柔轻哼一声,都这样了还巴结,看来有个孩子确实是好事,当然了,这孩子是要有名目的。 她刚起身想走,突然又顿步。 这齐楠笙要走,窦依竹又关禁闭了,她这婚事算是没人做主了。 “母亲,王爷要出征,窦依竹被关禁闭,我的婚事?” 第326章 原来是双簧 窦清宏一脸烦躁,走到窦依柔的身边瞪了她一眼。 “哪有女子天天嚷着给自己找婆家的?!你也给我滚回去,好好在屋里呆着!”说完窦清宏立即向外走去,准备去送送齐楠笙。 窦依柔被吼了一通也有些不快,可也只能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窦依竹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立即喝了一大盏茶,真是累死她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没伤着自己吧。”悦伶检查着窦依竹的手指,掀桌子那一下,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窦依竹靠在榻上缓着,将手臂伸给悦伶,“给我揉揉。” 动了大气,手臂都有些发麻。 “吓着你了?”看到悦伶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窦依竹轻声问道。 悦伶点点头,“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今天的阵仗。” 正说着,外面已经来了人将门锁住。 窦依竹看了一眼外面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本来也是在窦府无法出去,但还是可以在院子里转悠一下的。 现在好了,她再也出不了这个院子了。 悦伶看着被锁住的门也是一脸的失望,窦依竹拍拍她的手。 “这院子也不算小,如今什么人也进不来 ,对咱们倒是安全的。” 悦伶猛然抬眸,似乎此刻才明白窦依竹的用意。 “小姐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 窦依竹点点头,一切都是她和齐楠笙说好的,她必须在这里关着,假装是被禁闭。 “这个院子从今往后便是单线联系了,没什么人能来打扰咱们。” 悦伶点点头,脸上突然浮现笑容。 “小姐想的真好,小心放心,奴婢每天都陪着小姐,再叫人给小姐多送一些书,这样小姐就不再闷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靠在榻上差一点就睡去了。 苏觅夏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很是疑惑,丫鬟也跟着想不通。 “小姐暂时还是不要管她了,反正小姐马上就要跟着王爷走了,那个院子里有窦依柔,窦依竹不会好过的。” 苏觅夏听到窦依柔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顿时失望至极。 “你不明白,这是表面上做给我看的。” 金琦一脸疑惑,这有什么可做的? “他故意把窦依竹给关起来,不准任何人见,那也就是不准任何人打扰,换句话说,这不是保护吗?” 技巧你这才明白齐楠笙的用意,这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那小姐,咱 们现在怎么办?” 苏觅夏冷笑一声,想起在床上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能怎么办,风餐露宿,若不是······”若不是他齐楠笙,她是怎么也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跟着一堆兵,不能正常过活,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去的。 可现在没办法了,谁让她是齐楠笙的女人呢。 “小姐跟着也好,这么长时日,总归是有机会跟王爷重归于好的,只要小姐一如既往的待王爷好,王爷总是能感觉到的。” 苏觅夏点点头,这算是个好事儿,可想到齐英稷,她又有些难过。 “王爷这次凶多吉少,一定要保护好他。” “小姐心里是真的有王爷,王爷一定会看到的。” 苏觅夏想起齐楠笙那个冰冷的眼神,只希望自己真的能有感化到齐楠笙的时候。转眼间齐楠笙出征的日子已定,窦依竹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开始心神不宁。 “他们说是大人带着一些东西去送王爷了。”悦伶看到窦依竹心神不宁的样子对她说道。 窦依竹的手中拿着孩子的肚兜,凌乱的绣线暴露着她的不安。 “你说他若是真有不测,这个院子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归处?” “不会 的小姐,王爷必定会凯旋而归的。”悦伶语气坚定。 窦依竹是相信齐楠笙的能力的,他能在齐英稷的眼皮子下伪装这么多年,还能让齐英稷损失惨重,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可眼下齐英稷败了几个回合了,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若我是齐英稷,就算是拼上一切也要杀了齐楠笙的。”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吓了一跳,“他不敢吧?您不是说了吗,陛下会派人保护王爷的。” “可就算是齐楠笙出了什么事儿,陛下其实也不会拿齐英稷怎么样的,毕竟王位是要传承的。” 她都知道这一点,齐英稷肯定也知道。 山高路远的,到时候只要齐英稷毁灭证据,陛下一定会饶了他。 “那咱们怎么办?小姐可有对策?” 窦依竹摇摇头,她没任何对策。 “咱们就保护好自己吧。”话音刚落窦依竹就听到雨打窗子的声音。 他第一天出征怎么还下雨了,这路上又多了一些艰难。 “小姐,不如咱们把窦依柔嫁出去吧,奴婢总觉得这些日子她又开始不安分了,似乎跟清宝珍走的很近。”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是呀,清宝珍大概不会直面对 她动手,但是她们两人在一起勾结也不是好事儿。 “行吧,我去写封信给朱家。” 悦伶的思考完全在线,窦依柔此刻正在想着怎么让窦依竹难受呢。 知道齐楠笙走了,她突然就很开心。 “你说皇后会不会把窦依竹给接到宫中去?到时候她就回不来了,哈哈哈哈。” “你这是做什么?你父亲如此怕她,你怎么还诅咒上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婚事还得靠她呢。”晴姨娘听到窦依柔的话忍不住一通数落。 窦依柔冷哼一声,都被关禁闭了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拉倒吧,如今她算什么,反正朱家已经答应了,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晴姨娘向窦依柔走去,狠狠的推了女儿一把。 “你父亲说了,如今她被关起来,那是齐楠笙故意保护她呢。” 窦依柔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眼睛里满是厌恶。 都到这个时候了,父亲竟然还这么相信她。 “我不管!反正她不好过我就高兴!” “你就不能聪明点吗?这个样子就算是到了朱家母亲也是要担心的。” 窦依柔根本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朱家到底什么时候娶她。 “朱家已经有意了。” 第327章 大婚 窦依柔瞬间双眸明亮,“真的吗?” “嗯,听说正在看日子了。” 窦依柔高兴极了,她还以为要无限延后了呢。 “真是没心没肺,离开了家你能有多舒心?” “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关于女儿的传言有多少,女儿只有嫁人了才能挽回声誉。” 不过她还是要再去找找苏觅夏,万一还有其他的法子让自己变成少女呢。 窦依柔一边开始开心的备嫁一边去跟苏觅夏留下的人联系,可苏觅夏毕竟不在京城,那些人也不太搭理她。 英王妃知道了以后立即钻了空子,私下叫人去给窦依柔递话。 窦依竹虽然人被关着,但是对外面的情况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窦依柔好像是没理会英王妃,着急嫁人呢。”悦伶边收拾着屋子边跟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轻嗯一声,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刚到院中的杏树下,突然见墙头上站了一个人。 “姐姐。” 窦依竹抬眸就看到了窦依柔站在墙上挥舞着手帕,一脸喜悦的样子。 悦伶出来看到窦依柔趴在墙头上很是想笑,这也太有办法了。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我叫人在地上垫了石头,方 便与姐姐说话,姐姐虽然出不来,我也能跟姐姐说说话,解个闷啊。” 窦依竹忍不住一阵笑,笑到肚子都疼了。 “姐姐你看这个好看吗?这是裁缝新给我做的。” 窦依竹看着窦依柔手中的喜服,瞬间知道窦依柔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想着姐姐是过来人,一定知道什么颜色什么花色最适合妹妹。” 窦依竹定睛看着窦依柔,这个女人真是没一点脑子。 只要是抓住机会,那必定是要炫耀一番的。 “我算是什么过来人啊,当日还是个傻子呢,穿的是什么都记不清了,要说起来,你母亲应该对这些很是精通。” 窦依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母亲都没有嫁过人,只是被父亲纳进府的,能知道什么啊。 “母亲也没经历过啊。” “可你母亲活的时间长啊。”窦依竹笑道。 窦依柔本来是来炫耀的,结果却被摆了一道。 “说起来还要谢谢姐姐呢,若不是姐姐牵线搭桥,恐怕妹妹要一辈子待字闺中了。” 窦依竹拿着鱼食往大缸里放着,看着几条鱼儿欢快的游着。 “谢我做什么,这路是自己走的,日子也要自己过,是好是坏,日 后承受的都是你。”她淡淡道。 窦依柔眉头紧皱,对于窦依竹的话她根本听不懂。 “是啊,妹妹定当好好经营,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一定不能回来麻烦父母亲。” “此言差矣,妹妹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记得回来麻烦父母亲,哥哥和我这个姐姐,这世上只有我们几人血脉相连,你一定要谨记。” 窦依柔将手中的喜服扔给下人,竟然来吃了一顿排头。 “姐姐说的是,妹妹还有许多绣品没绣好呢,改日再来跟姐姐闲聊。” 窦依竹看到窦依柔的头消失在墙头忍不住大笑,院中的下人也一同跟着笑。 “小姐,王爷的手信。” 窦依竹接过信件打开,他已经出城了。 “没事吧小姐?” “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不刚出去吗,齐英稷就算是再找死也不敢再这个时候杀人啊。” 窦依竹看完将信直接撕碎了扔在土里。 他答应她的,不超过三日她就能收到他的信,之后也是每三日一封。 窦依竹看着自己的腹部,熬过这几月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转眼间就到了窦依柔出嫁的日子,墙头上又多了窦清宏。 借着火把,窦依竹看着窦清 宏谄笑的脸觉得很是滑稽。 “只要咱们府中没人说就没人知道,咱们偷偷出去送送你妹妹。” “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明日那么大的喜事有的是大人忙的,王爷说了,我们小姐如今不能出去的。” 窦清宏扒着墙头,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大人,夜深了,我们小姐要歇息了,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屋内走去,脸上的笑容很是讽刺。 窦依竹却有些笑不出来,她出嫁的时候,整个府内恨不得一丝红绸都不挂,现如今他的二女儿出嫁,他竟然要一个被关禁闭的人冒着风险出去。 “他总是会区别对待的。” “小姐别难受,反正如今小姐跟他也是相互利用。” 窦依竹轻嗯一声,要说起来,她跟这个男人没任何关系的。 “小姐,咱们要不要?” “嗯。”当然是要做一些什么的,否则窦依柔的日子可真是太好过了。 次日一早。 窦依柔早早的便起来在祠堂跪着祈求祖上保佑她日子顺遂,平安富贵。 然后便一直坐在屋内梳妆打扮,恨不得将所有能戴的珠钗都戴在头上。 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窦依 柔开心的不得了。 “小姐今日真好看,姑爷一看啊,保证都晕了。” 窦依柔低头浅笑,婚后的美好日子仿佛在向她招手。 “这是什么?” “是蜜粉,说是英王府送来的,小姐要用吗?” 窦依柔拿起精致的盒子看着,花香扑鼻。 她用手指弄了一些在手上,滑腻白皙。 “给我用上!”窦依柔一点也没犹疑,立即叫下人给她上妆。 一切准备就绪,她终于上了花轿,适才出门的时候的她还装作不舍哭了一通,刚准备去擦脸,突然觉得有点痒。 随着轿子越走越远,她的脸也越来越痒。 窦依柔突然想到那盒子是谁送来的,可英王妃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功夫啊!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想把脸上的粉都擦掉,结果到了地方还是没能擦了。 她也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窦依竹在给她警告。 窦依柔真是欲哭无泪,这个窦依竹,真是人在家中坐,尽知天下事,这盒粉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跟英王妃接触。 到了地方的窦依柔根本不敢抬头,极其害怕自己的脸被人看到。 大家看到新娘子挡着脸,自然是以为她是害羞,也算是能搪塞过去。 第328章 要命警告 可到了要拜堂敬茶的时候,她不得不把扇子拿掉。 朱夫人一眼就看到窦依柔跟哭了一样的脸,尴尬了看了一眼周围人群,坐立难安。 “嗯。”接过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很是着急让人把窦依柔给领入洞房。 宾客们自然也是都在笑,好不容易入了洞房,窦依柔耳立即到梳妆台前看脸。 “这是怎么了呀小姐,妆怎么花了?” 窦依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并没有烂,她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害怕自己变得跟苏觅夏一样。 “这个该死的窦依竹!” “怎么了小姐?小姐这是哭了吗?” 窦依柔将丫鬟推到一边,眸间满是愤怒。 这算是最狠的警告了吧?她的脸只是痒了痒出了汗妆花了,可这一路上,就连拜堂的时候她都被恐惧占据着,还被那么多宾客笑。 窦依柔想到这里气愤无比,她气愤无比,刚伸手准备将桌子上的东西扔掉,一只手突然停在空中。 她刚嫁过来,她不能这样做。 “小姐别生气了,奴婢给小姐补补妆,小姐赶紧坐好,晚些时候姑爷还要来给小姐掀盖头呢。” 窦依柔被丫鬟扶着坐在床上等待着,外面热闹无比, 她低头看着红绣鞋,突然有些想家了。 晚间,朱公子终于回到了屋内。 一群人闹闹呵呵的闹了洞房,嬷嬷剪了两人的发系在一起。 盖头也掀了,闹洞房的人都离开了,朱公子却也跟着离开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姑爷也跟着不见了?” 窦依柔坐在屋内,巨大的红烛燃着耀眼的光,桌上的菜却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般。 “小姐已经忙活了一天,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去请公子过来。”窦依柔端坐在桌前,大婚之日不见夫君,这当然不行了。 丫鬟低着头出去,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还遭了府中下人的白眼。 一个时辰过后,窦依柔都饿的两眼发昏了,丫鬟终于回来了。 “小姐,姑爷有公务在身,小姐先用膳歇息吧,晚些时候姑爷就回来了。”婵儿小声跟窦依柔说着,低着头为窦依柔布菜。 窦依柔看着婵儿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公务在身,这谎撒得也不像啊,哪里有大婚之日给新郎官安排差事的。 “小姐先坐,奴婢去把汤热热。” “热什么热,公子在忙什么?!”窦依柔猛地将桌上的碗筷扔在一边。 婵儿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窦依柔不敢说话。 窦依柔愈发没有耐心,“你是我的陪嫁,这个府中咱们是最熟悉的人,连你也瞒着我是吧?” 婵儿放下汤,低着头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姐,奴婢找遍了整个府,姑爷,姑爷在一个女子房中。” 窦依柔猛然起身,她也没听说朱公子有什么同房妾室啊! “是什么女子?” “听闻是之前朱小姐回来探亲时带过来的一个夫家的表妹,姑爷便与那人在一起了,现在听闻都有孕在身了。” 窦依柔一阵眩晕,扶着桌角都险些没有站稳。 “小姐怎么了?奴婢去请郎中。” 窦依柔拉着婵儿的手,扶着桌子坐下。 “再怎么着,她也就算是个妾,有了我她才能有名分,她怎么能再新婚之夜霸占我的丈夫!” 婵儿低着头不敢言语,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这个小姐可是要拿她撒气的。 “你去请!” 婵儿点着头向外走去,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装模作样的去请了。 结果当然是不回来了,窦依柔就这样度过了两天,一直到回门之日才见到自己的丈夫 。 等到了朱家窦依柔便是一通哭诉,那真是可怜至极,日子都没法过了。 窦清宏本想说些什么,可新婚夫妇刚在一起,他一个做丈人的,也不好说什么。 窦依柔不依不饶,一定要窦清宏去跟朱公子说,将那怀有身孕的女人给弄走,回门宴都没吃上,前厅已经闹的不成样子。 悦伶听说了这边的事儿捂着嘴笑,赶紧将发生的事情讲给窦依竹听。 窦依竹浇着花,听到悦伶的声音也不由得笑了。 “小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朱公子有个小妾?” “她也算不得小妾,在朱公子的心里,她可才算是正头娘子,娶窦依柔那只是出于无奈。”窦依竹轻声道。 想起这件事情她就觉得痛快,她终于算是报仇了。 “她母亲怀着窦辛宇,逼迫的我母亲毫无立足之地,最后一尸两命,现在,她走了我亡母的路,也算是天道轮回。” “小姐好手段,想必现在窦依柔正后悔呢。” 窦依竹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她不会后悔的,她会给自己打气,相信自己根本不会像我亡母一样,会在朱家打下另一番天地。” 悦伶轻哼一声,伸手接过窦依竹手中的水 壶。 “那又怎么样,总之作为人妇这些年她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嫡子还没出生呢,长子便出生了,她又不得宠,以后的日子······” 越来还没说完就开始笑了,窦依柔也终于是吃到苦果了。 “那可不一定,这个长子的生产之路,说不定也是万分艰难,你一定要向朱府说一下,好好保护那个女人。” 窦依柔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先比自己早生下丈夫的孩子呢。 “小姐放心。” 窦依竹刚准备坐下,外面突然就响起叩门声。 “依竹呀。” 悦伶听到窦清宏的声音立即向外走去,“大人,小姐刚吃了午膳正准备歇息呢,大人有事吗?” “是依柔的事儿,你让依竹去跟朱家说,一定要将那个女人送走!” 窦依竹就坐在窗前,窦清宏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还真是疼女儿,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的为窦依柔着想。 “大人,我们小姐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月份大了,也出不去,大人还是不要再来叨扰小姐了。” 说罢悦伶便让人离开门边,自己也向屋内走去,不让任何人再去搭窦清宏的腔。 第329章 母女窘境 窦依柔听到窦依竹不愿意管顿时愤怒至极,心底的恨意又加了一分。 “我就说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她明知道公子有个小妾还是让我嫁了进去。” “你这孩子怎么都怨别人?当初不是你吵着要嫁进朱家的吗?还要死要活的!还让人去求依竹去给朱家写信,现在你怎么又说是依竹的错了?” 窦辛宇此刻也不向着窦依柔了,只想让她少回家几次,也好让窦府安生一些。 “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呀!你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吗!?那个女人怀的可是朱家的长子,当初母亲来窦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现在我的境地就是当年窦依竹生母的境地!” 晴姨娘听到这里便愣住了,原来窦依竹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关系的,男人嘛,都是一样的,我的女儿长的又不差,只要她生不下孩子,我的女儿生的就是嫡子。” 窦清宏刚走入屋内就听到晴姨娘的声音,他目瞪口呆的走入屋内,不可思议的看着晴姨娘。 “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他问着晴姨娘,又想到窦依竹的生母。 “难道当年依竹的生母······” “宏郎你在 说什么!我不过是想为女儿做些事情而已,我想的就是让人把那个女人给送走,宏郎你可不要再误会我了!” 晴姨娘立即狡辩,她可不能再失去窦清宏宠爱了。 窦清宏一脸黑线,“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总之,你不能再轻举妄动,那可是一条生命!那是朱府的血脉,你只管好好做妻子!” 窦依柔欲哭无泪,此刻除了恨还是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怎么做一个妻子啊! 一直到傍晚离加,窦依柔一直闹个没完,到最后总算是离开了府内。 晴姨娘气愤不已,半夜爬上墙头去找窦依竹,往事说了一堆,一定要让窦依竹放过窦依柔。 窦依竹听的心烦,终于还是起身去了院中。 “你想让我怎么放过窦依柔?朱公子是她自己要嫁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依竹,就算我求你了,你妹妹已经很难过了,你就算是报仇也到头了吧?” 窦依竹扶着腰仰眸看着墙头上的人,看来她还是没让这个女人知道她的厉害。 “晴夫人,我们小姐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大人来的时候奴婢都已经说了,小姐现在身子重,要好好歇息,您还是回去吧。 ” 晴姨娘满脸恨意的看着窦依竹,这个女人的目的是达到了,这下算是得意了。 “你是故意的对吧?你就是想让依柔重复你母亲的老路!我告诉你,我的女儿才不会像你那个废物母亲一样。” 窦依竹本已转身,听到这句话瞬间转眸,夜幕下那双清晨的眸子就像是突然间淬了冰一般,不仅冷,还带着一分厉色。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窦清宏的呵斥声,紧接着晴姨娘就被从墙头上拉了下去。 “依竹啊,她今日饮了酒,有些胡言乱语,你好好歇息,我把她弄回去了。” 窦清宏说了两句立即叫下人将晴姨娘拉走,院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窦依竹却是一脸的寒光,她还是对这个女人太过仁慈了。 “明日再弄些黏土,弄一些铁刺尖刀什么的立在墙头。” “是小姐,奴婢明早就派人去做,看他们还怎么爬墙头。” 窦依竹快步向屋内走去,看样子这个晴姨娘的日子也有点太好过了。 “悦伶,你过来。”窦依竹向悦伶挥手,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次日正午,窦清宏的书房内突然多了一个清丽可人的下人沁怡。 忙碌了一天,午睡刚 醒的窦清宏,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原来是沁怡在弹琴。 窦清宏惊讶于一个刚买的下人竟然也会弹琴,不由得很是欣赏。 了解了才知道沁怡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家道中落才沦为如此地步。 没有男人会没有英雄主义,窦清宏将自己也当做是个救美女的英雄了。 没出几日,沁怡便成了他床上的妾室。 晴姨娘发现之后简直如五雷轰顶,她的女儿在朱府逼着喝了妾室敬茶,她这一把年纪了,也要喝上一盏妾室茶吗? 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她的女儿不当朱府家的家,她可不能也一样。 “狐媚子!买你来是服侍大人的,你倒是服侍的好,竟然服侍到床上去了!” 晴姨娘到了屋里便大喊大叫,对着沁怡一通吼。 沁怡立即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从来没想过于夫人争宠,奴婢只想在大人身边服侍,只要每日能见到大人便好,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晴姨娘猛然起身,“你还想每次都见到大人?!你可真敢想,只会勾引主子的狐狸精!我今日不打发了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来人,把她给我打发了,卖到红楼也好,卖去 做苦差也好,总之我们窦府容不下这样的人!” 沁怡跪在地上哭诉不已,不一会儿窦清宏便赶到了。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晴姨娘上前就给了沁怡一巴掌,“给我憋住了,否则我让你在京城都活不下去!” “怎么这么大的口气啊!沁怡,你。”看到沁怡脸上的血渍,窦清宏心疼不已,“你蛮横什么?有点子当家主母的样子吗?沁怡是个可怜人,你干嘛这么对她?” 晴姨娘有些惊愕的看着窦清宏,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 “宏郎,你要为了这么个女人这么凶我吗?” “我有你凶吗?她无父无母的,如此可怜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窦清宏一脸烦躁,“沁怡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去给她准备个院子,就算是咱们窦府的人了。” 晴姨娘气到眩晕,可男人一旦变心,那可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宏郎,当初我比她还小的时候就跟了你,如今你竟然要这样对我,我的女儿在那边过苦日子,如今我也要······” 除了哭,她想不到任何好的办法。 可这个时候哭是最不管用的,也是最让窦清宏厌烦的。 第330章 动手 “闭嘴!给我赶紧回去!” 晴姨娘碰了一鼻子灰,被窦清宏嫌弃的眼神给伤的犹如掉进冰窟。 糟糕的一天还没过完,窦依柔竟然也回来了。 看到女儿身上的伤,窦依柔和晴姨娘这才感觉到窦依竹根本就不是为了窦家着想。 “这窦依竹为你操办婚事就是为了折磨你的,还有你母亲我,你父亲新买了一个下人,如今已经到床上去了,现在我也是什么话都说不上了。” 窦依柔恨到了极点,她不应该放过窦依竹,早就应该把窦依竹给弄死。 “她若是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我才知道齐楠笙出征的时候她为何和笙王爷大吵一架,这都是吵给我们看的。” 晴姨娘此刻也恍然大悟,“是啊!他们吵架之后窦依竹便被关起来了,连你父亲也见不到,可人在院内却掌控着一切,咱们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窦依柔狠狠的抓着杯盏,目光中的凶光恨不得能将一个人给刺穿。 “母亲,她窦依竹再怎么能耐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英王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她的好日子马上就要过到头了。” 晴姨娘拉住女儿的手,“ 你可不要轻举妄动,笙王爷若是凯旋归来,若是那个苏夫人再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一切可都不好说的,你可别忘了英王妃,还有那个苏觅夏。” 窦依柔还是有点怕的,英王妃疯疯癫癫了那么久,苏觅夏整张脸都变了。 窦依竹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不过她也不怕,她一定要报仇。 窦依柔决定了便去搞小动作,次日窦依竹小厨房内的鱼虾就是被灌了水银的。 好巧不巧,窦依竹喜欢让厨子将鱼虾养几天再吃。 窦依柔叫人喂了太多,鱼儿在次日就死了。 窦依竹看着缸内的死鱼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从搬回窦府后她可是一万个小心的。 “小姐,咱们要怎么办?” 窦依竹思前想后,决定要做一出戏。 次日清晨。 “大人,出事了大人!” 窦清宏拿着外衫从内室出来,手臂上还带着香艳的胭脂印记。 “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是大小姐出事了,大小姐昨日吃了许多鱼虾,今日突然就面目肿胀,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窦清宏瞬间紧张,“是吗?我去看看。” 一行人快速走到窦依竹院儿内,说是窦 依竹病了,院门终于被打开。 窦清宏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起身去让人请太医,窦依竹突然开口。 “父亲,许是鱼虾吃多了上火,就不必麻烦太医了。”窦依竹虚弱道。 窦清宏听着声音都很是紧张,只能赶紧叫人找郎中,看看要备什么药材。 这样过了几日,窦依竹越来越严重,窦依柔听闻赶紧回家。 “快不行了吧?”刚到院内窦依柔便焦急的问着晴姨娘。 晴姨娘赶紧叫她闭嘴,说只是有些不大好。 窦依柔得意洋洋的向屋内走去,看了一眼屋内没悦伶,又到床边看了看窦依竹。 “平日里不都是悦伶和昭云两个丫头伺候着吗?”窦依柔坐在旁边问道。 “回二小姐的话,悦伶去熬药了,昭云也去找药材了,说是大小姐过度体热,要去找名贵些的药材。” 窦依柔轻哼一声,叫说话的人下去。 “大着肚子生病,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睡着,看着倒也怪可怜的。”沁怡在一旁拿着手帕捂着鼻子,满脸都是心疼。 窦清宏也叹了口气,一只手还揽着沁怡。 窦依柔见状很是生气,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见过父亲身边有哪个 女人,如今却如此疼爱一个狐媚子。 “父亲,你疯了是吗?窦依竹这个祸害给你弄了个狐媚子就迷住你了是吗?!” “你闭嘴,你姐姐病了你在这里嚷嚷什么!”窦清宏压低了声音吼着。 窦依柔看着床上的窦依竹,“她病是该病,还是我下手太轻!否则她现在应该跟她死去的母亲一个样儿!” 窦依柔虽然声音很低,但是窦依竹依旧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什么沁怡是吧?也是窦依竹弄来的对吧?你也趁早给我滚蛋!别在这里恶心我母亲,至于这个祸害吗,我自会给她再吃点臭鱼烂虾,除掉这个祸······” 窦依柔话还没说完就被晴姨娘捂住嘴,“别说了。” 窦依柔挣脱母亲,“怕这个活死人做什么,要我说赶紧找太医过来,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孩子,也不算是白怀一场。” 话音刚落,悦伶突然带着人走了进来。 “先生你可听到了?后院那些死鱼烂虾都是出自于谁的手笔,现在可以报官了。” 听到悦伶带着状师过来,窦依柔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窦清宏也是惊呆了,放在沁怡腰间的手瞬间拿开。 “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窦依竹拉着帷幔从床上起身,拿掉脸上的面纱,轻轻一扯适才还肿胀发红的脸瞬间就掉落了。 “父亲是当朝命官,此刻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吗?” 窦清宏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窦依竹,又看看窦依柔。 “你,你这个死丫头对你姐姐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窦依柔心里慌乱无比,但是表面上却还在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悦伶上前扶着窦依竹起来坐下,挥了挥手让下人将那些死鱼烂虾拎过来。 “现在明白了吗?二小姐,哦对,现在应该叫你朱夫人,去朱家说一声吧。”悦伶命下人出去。 窦依柔立即拉住下人,“去朱家说什么?你一个做奴婢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啊!”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端着茶盏轻抿一口,“这里是我的地方,当然有她说话的份儿了,倒是你,现在我多看一眼便觉得恶心。” 窦依柔强忍着怒火,此刻已经意识到是上当了,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是她太过大意了,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窦依竹就算是再有方法也无济于事。 第331章 惊天噩耗 “把我们所有人都骗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窦依柔指着窦依竹凶狠的问道。 已经嫁到朱家了,她再也不想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了。 “到底想做什么这句话应该问二小姐你吧,算了,我们小姐身子重,还是不要再理论了,直接带走吧。” 悦伶站在窦依竹的身后轻轻挥手,外面的人立即走了过来,直接拉着窦依柔向外走。 “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拿人了,窦依竹,你现在就是一个关禁闭的傀儡,你竟然敢这样做!” 窦依柔大喊着,奋力挣扎。 头上的珠钗掉落一地,身上的衣裳险些也要被扯烂。 “这是做什么呀!宏郎,宏郎你快跟她说呀,事情还没清楚呢,怎么就能够抓人呢!”晴姨娘见状也焦急的向窦清宏祈求。 窦清宏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地上的东西,听着身边嘈杂的声音,看着椅子上端坐着的窦依竹,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走了。 “父亲,救我啊!哥哥,哥哥你快说话啊!”窦依柔朝着家中的男人大叫着,衣裳已经被下人撕烂。 窦清宏没回头去看窦依柔, 却向窦依竹走去。 “依竹,你就放过她吧,朱家要怎么样对她都随便她,反正日后这个女人跟咱们没关系了,行吗?” 窦依竹仰眸看着窦清宏,他这是为了保全自己谁都可以牺牲的。 “父亲,你在说什么呀!” “你闭嘴!为父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耻辱!”窦清宏大声吼道。 窦依竹依旧定定的看着窦清宏,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紧接着会说什么。 “依竹,你现在不是也没事吗,这事儿要传出去,咱们窦家真是没办法立足了。”窦清宏摊着双手,脸上的神情又可怜,又无奈。 窦依竹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世事无常,人生百年,有多少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你如此在意你的名誉,在意窦家的名誉,你若是百年之后,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窦清宏面色骤变,窦依竹能清晰的看到他咬牙强忍的样子。 “每次你都是息事宁人,上次嫂嫂中毒你若是能将她送去见官,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也不会连累朱家又跟着吃一顿排头。” 窦清宏微低着头,身子也在微躬着,看上去很是卑微。 “我本懒得跟 你说这些,上次你也是说我没事,是不是我要有事就更好了,反正她们就是看不得我好过,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窦清宏的脑门上又开始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你在这个位置上有些念头了,为何一直都没有升上去,就是因为你蠢。”窦依竹抓住椅子缓缓起身,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蠢男人理论了。 窦依柔听到窦依竹这么说也是凶得要死,挣脱开下人向窦依竹跑去。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父亲!你也不过是······”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定让人撕烂你的嘴!滚去牢狱里度过你最后的日子吧。”悦伶正扶着窦依竹走,听到窦依柔的声音猛然回眸。 警告声让窦依柔闭上了嘴,可心里的恨意却是愈发明显的。 “窦依竹,你敢把亲妹妹送到牢里,你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窦依竹被窦依柔的话逗笑了,“你一个谋杀亲姐姐亲外甥的人都不怕不得好死,我送人去伏法倒要不得好死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窦依柔无话可说,眼看着几个下人又要来拉自己,她立即向窦清宏跑去,紧紧抓着窦清宏的衣裳。 “悦伶,窦小姐!” 正在窦依竹想要命人将窦依柔抬眸赶紧拉走的时候,昭武突然跑到了屋内。 听到他声音里带着的焦急,窦依竹顿时觉得有些不大好。 “这是怎么了?” “小姐,我······” 窦依竹看着昭武,他涨红的脸上就差写着惊天噩耗四个字了。 “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呀!”悦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上前去抓住昭武的手问道。 窦依竹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不自觉的抓着旁边的架子,心底一阵刺痛传来。 “你快说啊!你这是要急死小姐吗?” 窦依竹心里很明白,她已经五日没收到齐楠笙的来信了。 本来是三日就能收到一封的,虽然只是迟了两日,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的,结果今日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可笑的是,他还没到地方呢,都没有开始打仗就已经遇害了。 “小姐没事吧?”悦伶见窦依竹有些站不稳了立即又去扶着。 窦依竹刚坐到榻上准备定定心神,几个穿着宫内衣裳的人就来到了院内。 “窦小姐,皇后娘娘已经听闻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笙王爷刚刚遭遇不 测,娘娘担心您住在这边不安全,特命小的们来接小姐入宫待产。” 悦伶下意识的抓住窦依竹的手,紧张的小脸煞白。 “这边只是发生了一些小事,依竹还是住在娘家更好一些,微臣去······” “窦大人,娘娘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看样子今日不走是不行了,一切都是别人准备好的,只管让她入套呢,她不去岂不辜负。 “有劳大人了,悦伶,去准备东西,咱们入宫。” 悦伶抓住窦依竹的手不愿意离开,窦依竹拍了拍她的手,她只能转身去收拾东西。 窦依竹站定了看着屋内的状况,今日不知道还能不能处理窦依柔了。 “娘娘既然知道发生的事情,我这个妹妹还是有劳送去官府吧,让官员去断案吧。” 窦依柔站在窦清宏的身后不敢出去,听到窦依竹这句话更是心惊胆战。 “父亲,你快救救我。” “窦小姐,今日小的是奉命来接您的,至于二小姐如何处置,不如小姐进了宫面见了娘娘再说。” 窦依竹看向窦依柔,一双水眸冷静无比。 “嗯,也好,反正人证物证俱全。” 第332章 旁敲侧击 窦依柔被吓到浑身瘫软,不过想到齐楠笙死了,窦依竹也没法再耀武扬威了,她又感觉很害怕。 “大人,依竹她如今身子重,郎中一直在照顾她的身子,这惊天的噩耗传来,她身子定是受不住的,还请大人将郎中与她一起带进宫中。” 正当窦依竹向外走时,窦清宏紧跟着上前。 宫中的人立即停下了脚步,窦依竹看向窦清宏,关键时候这个男人还是能拎清楚一些的,他是真不笨,只是有些糊涂。 “窦大人,宫中是有太医的。” “大人可怜一下小女吧,她如今这个身份,王爷又·······郎中毕竟比较了解她的身子。”窦清宏边说边塞了一把银票给那内官。 过了一会儿,内官摆了摆手,悦伶立即叫郎中跟上。 “郎中可以跟上,这丫头·····” “这丫头自小女还未成人便跟着小女,大人就看在王爷骨血的份儿上,网开一面。”窦清宏又将一叠银票塞了过去。 窦依竹看到这一幕心底五味杂陈,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被内官拉着向外走去。 坐上轿子,又换了马车,一直到正午时分,窦依竹终于到了宫内。 皇后正坐在 厅内用膳,窦依竹到了殿内躬身行礼。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头也没抬,“起身吧。” 窦依竹站在桌前看着皇后慢条斯理的用膳,擦嘴,漱口,又起身去正殿。 悦伶上前扶着窦依竹一起向正殿走着,没皇后的允许,两人一直站在里殿内。 窦依竹想起那次皇后深夜来访的客气劲儿,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她可真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这是想要耍威风呢。 “笙王爷的噩耗想必你也听说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听前来传旨的内官说了,王爷的尸首何时回来呢。” 皇后刚端起茶盏,听到窦依竹冷静的声音猛然抬眸,眼神里有一丝不敢相信。 “你还挺冷静的。” “在娘娘面前怎敢如此无理的哭闹呢,惊扰了娘娘岂不是大罪,再说了,王爷出征难免会有不测,这不测跟娘娘又无关。” 窦依竹一句话把皇后堵得无话可说,门外的齐元熙也有些意外。 按说窦依竹不可能知道任何消息,这么冷静也实属难得。 “这笙王爷遇害的消息也是刚传来,那边自有苏夫人来照看, 你这身份还是不要再操心这事儿了。”窦依竹看着淡定喝茶的皇后已经知道了,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逮住这个机会,好好让她知道一下厉害。 可她窦依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恭敬了。 “皇后娘娘是说奴婢没有资格吗?奴婢腹中怀着的可是王爷的骨血,如今王爷遇害,奴婢带着他的孩子送送他,不过分吧?” 皇后抬眸看着窦依竹,她堂堂皇后,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怀有身孕的女子是能出席在葬礼的。” “王爷遇害的消息是传来了,王爷的尸首皇后娘娘也听说在哪里了吗?何时运回来,如果都没有,是不是王爷遇害也不是确切的消息呢?皇后娘娘,您确定吗?” 皇后瞬间放下手中的茶盏,本就清瘦的脸上浮现一丝愤怒。 尤其是看着窦依竹挺着的肚子又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孩子,就是因为窦依竹而不敢生下来,她突然更气了。 “窦依竹,你······” “这么说也是言之有理,窦小姐怀有身孕怎么不让坐下呀。” 齐元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后立即起身。 “臣妾拜见陛下。” 窦依竹转眸看到齐元熙也低身行礼,看到齐元熙摆摆手,她立即找了个位置坐下。 走了这么久又站了一会儿,她早就有点累了。 “孤已经派人去找了,找到笙儿的尸首再办葬礼,届时,就你出面去办吧。” “多谢陛下体恤,只是可怜王爷,明明是出征为国效力,平叛乱贼的,结果却死在了路上。”窦依竹眼看着一个方向,说着说着便有泪珠低落。 “陛下您经此噩耗,一定要保重身子,是谁害的王爷,还需要陛下明察啊。” 窦依竹几句话就把重点给带了出来,皇后刚端着茶盏靠近齐元熙,愣是没敢动。 “孤从前还有些不理解,笙儿这孩子对你是分外在意,如今看来,你确实聪慧,只是从前也太过糊涂了。” 窦依竹拿着手帕擦着眼泪,装作双手颤抖的样子。 “陛下明鉴,奴婢乃一介女儿之身,该是有多糊涂才会做出那么多糊涂事儿呢。” 齐元熙看着窦依竹思索着,这么说······ “陛下唇上都起干皮了,喝口水润润吧,笙王爷的事儿陛下不是已经命人去置办了吗,不管怎么说,陛下要保重身子才对呀。” “皇后娘 娘说的是,陛下又少了一人分忧,如今重担在身,是要好好保重才是。”窦依竹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 齐元熙当然不是傻子,能为他分忧的人现在只剩下齐英稷了,可只剩下齐英稷,那不是昭然若揭吗。 “孤知道,倒是你,腹中可是笙儿唯一的骨血,这也是孤允你进宫的原因,好生养着。” 窦依竹立即起身,“奴婢代腹中孩儿,多谢陛下恩旨,只是奴婢身怀大肚,皇后娘娘身子也弱,奴婢想,就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了。” 抓住齐元熙还在怀疑齐英稷的功夫,她必须要离开皇后宫中。 已经是住在危险窝里了,能躲一点就好一些。 “还有之前王爷为奴婢找的稳婆,奴婢想,陛下也不想王爷的一片心意被辜负吧。” 齐元熙摆摆手,“叫人接来吧。” “叫嬷嬷去选一个适宜有孕之人住的宫苑。”齐元熙看了一眼皇后,说着便起身离开。 皇后和窦依竹立即起身行礼,一直到齐元熙走远了才起身。 皇后冷笑一声看着窦依竹,这个女人是比什么苏觅夏更配齐楠笙,都是诡计多端之人。 “窦小姐历经这么大的事儿还能如此,真是难得。” 第333章 高耸宫墙 窦依竹不再言语,此刻她只想歇息一会儿。 “不知道陛下是派了哪位嬷嬷为奴婢置办宫苑,奴婢有些身子不适,想要歇息了。” 皇后见窦依竹不去接她的话,她简直怒火中烧。 反正在一个宫中住着,日后她有的是机会去惩治这个女人。 “叫斌嬷嬷去给她收拾宫苑吧,本宫倦了,去歇息会儿。”皇后终于离开正殿。 窦依竹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长出一口气,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痛。 “小姐没事吧?” 窦依竹很想说没事,可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还是有些不乐观的。 “小姐先缓缓,奴婢这就叫郎中。”悦伶边扶着她,边给她扇着风。 窦依竹快步走着,到了宫门外立即坐上了轿子。 不知道路过了多少宫墙,终于是到了一个偏远的宫苑。 窦依竹刚下了轿子郎中就立即来把脉。 “小姐别慌。”郎中一边把脉一边还不忘安慰着窦依竹。 窦依竹的脑海里此刻只有齐楠笙,看着院外的下人在忙碌着,心里更加的不安。 “你说有没有可能,王爷并没有遭遇不测。” 悦伶握住窦依竹地另一只手,“兴许真如小姐想的那样 呢,小姐先别担心。”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运着气,希望自己的孩儿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世。 现在若是有个孩子,那皇后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说不定还会把孩子夺走,到了那个时候她也没心思管其他的什么事儿了。 “小姐是动了胎气了,待我改改方子,服上几日就好了。” 窦依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你派人去找咱们认识的人拿药。” 现在这个时候,她可是不能出一丝差错的。 悦伶点着头,边吩咐人去拿药,边去叫人收拾屋子。 “小姐,卧房已经收拾好了,小姐躺会儿吧。” 窦依竹起身向卧房走去,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陌生的环境,她很是不安,梦里的齐楠笙骑在马上,没一会儿马儿便不受控制的疾驰,他被马儿扔在地上。 她刚想提醒齐楠笙小心,马蹄已经朝着他踢去。 她奋力奔跑想要去救齐楠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没开始走就觉得有只手在揪着她的腹部。 窦依竹大叫一声,醒来浑身都是汗水。 她望着床上华贵的帷幔,脑海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死了吗?他真的已经不在 这个世界上了吗? 腹中的孩儿微微动了一下,窦依竹感觉到立即伸手去抚摸,突然想起那次他的手在她的腹部,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不由得一阵刺痛。 从今往后她就要一个人去面对所有了吗?她的孩儿要以一个尴尬的身份去活在这个世上,被那些坏透了人惦记吗? 窦依竹越想越觉得心里闷闷的,她费力的抓着床身起身。 “你怎么如此蛮横?我们小姐是陛下请进宫的,不是什么······”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小姐是什么身份,肚子里的野种都不知道是谁的呢,要我说有个地儿住就行了,还挑三拣四上了。” 下人皱着鼻尖,满脸都是鄙夷。 悦伶气愤无比,“你再敢说一句不干净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我怎么不敢说,满京城也就只有是笙王爷不知道自己的帽子有多绿。” “诶,你说这野种生出来会不会被送回顾家啊,哈哈哈······”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窦依竹便已经出来了,看到她的身影,几个人瞬间不敢再言语,但脸上还是很高傲的样子。 窦依竹二话没说,低眸看了一眼手边。 拿起一个杯子猛 地朝着下人砸去,只听到一声大叫,那丫鬟瞬间额上鲜血直流。 悦伶心疼无比的向窦依竹走去,“小姐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没伤着自己吧?” 窦依竹挺着肚子,手扶着腰向几个下人走去。 “这个宫苑里,我是主子,你是下人,做下人的就要有个做下人的样子,你这个样子只像是条乱摇尾巴的狗知道吗?” 下人捂着滋滋冒血的额头,眼睛里都是震惊。 “你,你······” “我怎么?只要笙王爷认,陛下认,我肚子里的就算是狗,那也是笙王爷骨血,陛下眼皮子下嚼舌根,你是嫌自己活的时间长吗!” 窦依竹目光清冷,话语冷厉,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一个做下人的还敢看不起主子,你若真的有本事也不能被分到这里来服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想干滚出去,别再这里碍我的眼!” 说罢窦依竹便摆了摆手,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是有人告到陛下那里她也不怕。 “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打发了他们。” 悦伶向几个下人走去,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宫门外,立即将大门给关住了。 回到屋内的时候窦依竹还 拖着肚子在发呆,看到悦伶走过来立即向她招手。 “你不用如此守规矩,你是我的下人,反正咱们名声也没好过,如今不管怎么样我肚子里都算是有王爷的孩子,他们不会拿咱们怎么样的。” 眼下的境地已经够令人绝望的了,她可不能再让那些臭虫在眼前。 “王爷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就遭遇不测了呢,如今咱们被关在这里,那二小姐要笑死了,对了,小姐还没处置她呢。” 窦依竹闭眸养神,都这个时候了,她都被请进宫了,窦清宏怎么还会处置窦依柔呢。 “算了,小姐,当下咱们什么都不想,就好好在这里等着王爷回来,安生的生下小世子。” 窦依竹点点头,“其他的屋子不用收拾,就咱们住的收拾好了就行。” “对了,小姐的药已经熬好了,奴婢去拿来。” 悦伶说着便起身去屋外,为了以防万一,悦伶就在廊下熬药。 “小姐放心,这药奴婢一刻也没离开过。” 窦依竹捧着药碗一饮而尽,而后便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外。 “这宫里的城墙比窦府高多了。” “等再过两日,奴婢找到王府的人了就好了,小姐再等两日。” 第334章 困局 窦依竹呆呆的坐着,他人若是不在了,安插在宫内的那些眼线又算什么呢。 “不用白费力气了。” 悦伶看到窦依竹满脸苍白的样子除了心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蹲在她的身边。 “小姐别怕,咱们有王爷的孩子,日后还是有指望的。” 窦依竹有些肿胀的手指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一直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心底还是忍不住颤抖。 “指望?多了他,我们要付出百倍的心思去保护他,他若是个有担当的,也许还能有一番天地,若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去见王爷了。” 窦依竹苦笑着,她似乎也是此刻才明白齐楠笙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多重要。 “小姐你别这样,你可不是怕事的人,你可别吓我啊小姐。” 窦依竹拍了拍悦伶的手,“别害怕,当务之急是确定齐楠笙是否已经死了,想办法去联系昭武。” 悦伶立即起身向外走去,不管是找谁,能将消息送出去就好。 在悦伶活动的时候,外面的人也按捺不住了。 窦依柔人还在窦府,她在朱府闹了一通被朱公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又被窦依竹差点送去见官,现在她哪有什么心思回 去。 “你父亲正在去找人,不管怎么说窦依竹腹中的孩子都是笙王爷的,咱们得把她弄回来。” 闻言窦依柔一脸激动,?“你们疯了吗?没她的话咱们窦府多平静呀!现在好不容易不行了,为何还要如此啊!” 晴姨娘嫌弃了看了女儿一眼,“你糊涂啊!你父亲可是说了,王爷的孩子再不济也是有封地的,而且谁也没见着王爷的尸首啊!” 窦依柔看着母亲重新坐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齐楠笙可能没死吗? “如果齐楠笙没死,那是不是还是会送我去见官啊!” “你也是糊涂,她好歹与你是有血脉在的,你怎么能害死她呢。” 窦依柔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很是烦躁,起身便向外走去。 “母亲你快别说了,身上有人命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说罢窦依柔便向外走去。 离开窦府的窦依柔没去朱府,反而绕道去了英王府。 “本妃是与你姐姐有些旧怨,可如今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能做的太决绝。”听了窦依柔的话,英王妃反而开始说好听话了。 窦依柔也不藏着掖着了,她母亲已经被父亲吓的不行了,她可不能再退缩,否则 再这样下去她可是凶多吉少。 窦依竹一旦翻身过来,那等着她的就是牢狱之灾。 “王妃,窦依竹是个怎么厉害的角色英王妃是知道的,您深受其害,我自不必再多说,斩草一定要除根呀。” 窦依柔又说了许多话,终于是离开了英王府。 傍晚,英王妃终于是思考清楚了,没等到英王爷回来她就安排人手去做掉窦依竹。 除掉窦依竹她在王爷心中一定会不一样的,是的,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夜幕降临。 窦依竹依旧坐在正殿内,看着傍晚的霞光一点点散去。 悦伶已经出去许久了,她也越来越不安。 “窦小姐,膳房的人送来了晚膳,您吃一些吧。” 郎中端着托盘向屋内走来,放在窦依竹手旁的桌上。 “您怎么进来的?” “我向那边的人说了,小姐如今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闪失,特来请脉的。” 窦依竹点点头,手刚碰到碗碟,突然想起重要的一点。 “对啊,你能出去的,你快去打听一下悦伶在哪里。”窦依竹瞬间起身,“她已经有两个时辰没回来了。” 郎中立即弯腰点头,“我这就去打听,只是 我人在太医院也是被人看着的,小姐若是失去了悦伶,再不能失去我了呀。” 窦依竹当然明白郎中的意思,可若是没悦伶,她这日子就真的在没法过了。 “小姐,稳婆不是在吗?” 说起这个窦依竹就有些着急,这些稳婆都是齐楠笙找的,‘专业能力’是有的,可却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的。 碰到这样的事儿,这些稳婆都已经呆了,甚至都想跑了。 “我现在没别的办法了,这样出去太招摇了,悦伶不在我身边,我很担心。” “我知道了小姐,您先吃些东西,否则身子也受不住呀。” 窦依竹轻嗯一声,端起碗便开始吃饭。 郎中又说了几句话便被叫着离开了,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两个稳婆和几个她并不认识的丫鬟。 眼看着夜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窦依竹也越来越心急,不停的在屋内踱步。 “小姐,您受了惊吓,如今要卧床歇息。”稳婆过来劝着窦依竹。 窦依竹刚坐下又向外看着,这个悦伶到底去哪里了。 “小姐别着急了,悦伶激灵着呢,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窦依竹已经开始慌乱,再怎么着也 不至于三个时辰过去了都没回来。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一定是皇后动手了。 窦依竹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跟皇后对着干的,不应该在陛下面前让皇后下不来台,更不应该让悦伶自己一个人出去。 她越想越恐惧,她身边只有一个悦伶了。 此刻的悦伶已经被骗到了洗衣局,被发配到最累的给内官洗衣裳的地方。 她已经常事了好几次要跑,结果却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我不是这里的人,不信你们就去查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悦伶跪在地上求着看管着她的人。 那人嗑着瓜子,根本没将悦伶的话放在心上。 她们可是奉了英王妃的命找这个女人的,结果她却自己闯进来了,那她们可得好好的照顾这个女人了。 “啊!” 悦伶求饶的声音刚落就被狠狠踢了一顿,倒在地上的悦伶欲哭无泪。 “我是······”她想说自己是窦依竹地侍婢,可这个时候小姐的处境如此艰难,她若是说了,那是在添乱啊! 悦伶只能忍受,爬起来继续洗衣裳。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自己的命,指不定还能找到王爷的人,解决眼前的困局。 第335章 诬陷 窦依竹等了一晚,几乎都没有合眼,悦伶的消息那是一点都没有,倒是英王妃来了。 “妹妹这里也太简陋了,这怎么能住人呢,来人,快把咱们带的东西交给嬷嬷,把这屋子和院子都重新布置一下。” 英王妃在屋内边走边吩咐着,仿佛这个屋子是她家一样。 “别动。”窦依竹冷声命令。 几个下人一齐回头,纷纷惊愕的看着窦依竹。 “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也当不起英王妃的妹妹,如今奴婢说白了只是笙王爷的一个,外室?外室也算不上,所以奴婢就这么住着已经是陛下和娘娘的恩赏了。” 现在她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当然不能接受英王妃拿来的任何东西了。 英王妃看到窦依竹这么警惕,唇角不禁扬起一丝嘲讽的笑。 “京城中谁不知道妹妹你是笙王爷的心头肉啊,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呢,若是笙王爷真不在乎你,又怎会在得知笙王爷遇害之后就立即将你接入宫中呢。” 窦依竹听着英王妃的话思考着悦伶身在何处,按说她刚来,皇后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最急不可耐的,应该是面前这 位英王妃。 “陛下和娘娘将奴婢接到宫中,那是因为我腹中的孩子不管对于陛下还是笙王爷来说,那都是很重要的。” 英王妃看着窦依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窦依竹也在定睛看着英王妃,悦伶是去找齐楠笙留下的人而不见的,她昨日便派人去禀告了陛下和皇后,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若是今日有什么事情,那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悦伶呢。 “妹妹说的是。” “奴婢的意思是,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儿,陛下也不会饶过那个陷害我的人。” “妹妹是福泽深厚之人,与笙王爷在一起不久便两次有王爷的骨肉,这么有福泽的人是不会遭遇不测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是吗,那这么说,我这个王妃变奴婢倒是好事儿了,这也惹得英王妃羡慕吗?” “妹妹可不是······” “因为羡慕,所以英王妃要陷害我吗?所以你要把我最近的侍婢也给弄走是吗?”窦依竹突然起身。 英王妃突然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窦依竹听到英王妃的话就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一般人听到这 样的话会瞬间离开的。 “哪里的话你自然清楚。” 英王妃对窦依竹是有些害怕的,她立即起身准备离开,不料却被窦依竹拉住。 “你做什么?” “悦伶在哪里?” 英王妃慌不择路,只想挣脱窦依竹。 窦依竹紧紧抓住英王妃的手,听着稳婆惊讶的声音传来,她大叫一声,直接拉着英王妃摔倒地上。 “来人啊!”稳婆看到英王妃倒在窦依竹地身上顿时大叫,“快来人啊,英王妃将我们小姐推倒了。” 下人们立刻蜂拥而至,英王妃也立即从地上起身。 窦依竹捂着肚子,额头上瞬间满是汗水。 “疼,好疼啊!你为何要害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英王妃看着窦依竹强忍着剧痛大喊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是想窦依竹出事的,可也不能因为她出事啊。 “你胡说,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呀!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啊!” “英王妃,我们可都看到了,是你倒在我们小姐身上呀!”稳婆扶着窦依竹起身。 可窦依竹根本起不来,一直在喊着疼。 见到这个情况所有人都急坏了,虽然这些下人都不太尊重她,但是她 也都不敢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呀。 “我要见皇后,疼,陛下,我要见陛下,为我做主!”窦依竹边装疼边喊着。 外面的下人不敢再怠慢,赶紧派人去禀告。 等到齐元熙皇后和英王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窦依竹已经躺在了床上。 “怎么样?孤的孙儿可有碍?” “回陛下,窦小姐动了胎气,现在还未足月,也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齐元熙听到这样的话瞬间恼怒,“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侍婢呢!” “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身边的侍婢消失了。”窦依竹装作难受不已的样子回复着。 齐元熙看了一眼窦依竹又看了看跪在英王妃,她瞬间跪在地上。 “陛下,妾身是来看窦小姐的,妾身念着以往做过妯娌的份儿上,结果······” “陛下,英王妃也许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不小心才拽着奴婢摔倒在地的。”窦依竹的声音带着哭腔,茶里茶气的说道。 齐元熙瞬间恼火,皇后见状只觉得有些蹊跷。 “陛下,英王妃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会拽着窦小姐倒在地上呢,她是什么目的呢?”虽然她跟英王妃不算是很 对付,但这个时候,她还是需要为英王妃说句话的。 英王爷也走上前去,“是啊父王。” “是什么是?”齐元熙转身问着英王爷。 躺在床上的窦依竹泪如雨下,“奴婢虽跟王爷缘浅,但如今也对王爷思念至极,若是王爷看到奴婢眼下的局面,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有人觉得一个母亲会拿着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另外一个人呢,还是一个无冤无仇的人。” 齐元熙瞬间听出这句话的意思,“何况这个母亲出一点差错孩子就有可能会死!” 英王爷和王妃瞬间一抖,被陛下这样呵斥谁能不害怕。 “陛下,如今奴婢孤身一人,只想安然生下这个孩子,还求陛下可怜,求王爷王妃可怜,把奴婢的贴身侍婢悦伶还给奴婢。” 齐元熙又是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陛下,昨日悦伶去太医院拿药,没找到郎中便不见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奴婢已经叫人去回禀陛下,可,可没人去找悦伶。” 齐元熙本就对齐楠笙的遇害持怀疑态度,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是烦躁无比。 “混账!到底是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去给孤找! 第336章 大权易主 齐元熙说这话竟然坐下了吗,“一个大活人还能在皇宫里丢了不成!快去!” 窦依竹听到这里终于是放心下来了,虽然摔了一跤很是凶险,可是为了悦伶也是值了的。 “陛下,窦小姐现下已经无大碍,太医也说了要多加歇息,不如陛下先······” “孤就在这里等着,孤倒是要看看,这条通往太医院的路有多远,以至于那丫头竟然找不到回来的路。” 皇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陛下这是对笙王爷的死有气。 “那英王爷······”这个时候,她只关心身边的男人是否会受牵连。 “你不是没分寸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要容人大度,她怀着笙儿的遗腹子!”齐元熙说到这里气愤无比。 窦依竹也不知道齐元熙是不是真的心疼齐楠笙,只是静静的听着。 “笙儿是为国捐躯,有些人却要陷害他的孩子!”齐元熙越说越生气。 皇后赶紧上前去给齐元熙拍着后背顺着气,眼睛的余光还不忘瞥向窦依竹。 窦依竹此刻正闭着眼睛,看样子这个齐元熙还是对齐楠笙有爱的,但却不多。 “陛下稍安,喝口水。”皇后端 着茶盏靠近齐元熙。 齐元熙还未接过来就看到茶盏的碗都是掉了一个角的,一个用力就将碗盏摔了出去。 “这就是你给她置办的?孤命她进宫是养胎,不是斥责!” 皇后立即跪在地上,英王爷和王妃也立即跟着下跪。 皇后低着头,她本来就一直在躲着,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结果还是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陛下,悦伶回来了。” “召她进来。”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扶着床起身,一眼便看到悦伶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也是红肿的。 “奴婢拜见陛下,拜见皇后,拜见英王爷王妃。”悦伶艰难的跪在地上,说话间嘴都要张不开了。 窦依竹见状双眸含泪,这次的泪水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齐元熙大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还没到太医院就被人叫走了,说是我们小姐来得急,没拿换洗的衣裳,奴婢就被一个嬷嬷领走了。”悦伶边说边抹泪。 “可走了很远,到了地方才发现是洗衣局,那嬷嬷根本不听奴婢解释就将奴婢扔到后院去给内官们洗衣裳,还对奴婢拳打脚踢,还有 人看着奴婢。” 说完之后悦伶便哭泣不止,“奴婢被带入洗衣局后便再也为合过眼,陛下您看奴婢的手。” 窦依竹看到悦伶的手又红又肿,手上的皮肤都烂了,只觉得心脏都是疼的。 “好啊!看看,看皇后给孤治理的后宫!这个皇后当的可真是好哇!”齐元熙狠狠的拍着桌子。 皇后低着头不敢抬起,她以为窦依竹金功乐就是个任由她去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幅光景。 “陛下赎罪,臣妾这就命人去查!” “孤看皇后最近是太过劳累了,可是身子不适?” 皇后对于齐元熙的突如其来的关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抬眸就看到了齐元熙冰冷的眼神。 “陛下,臣妾······” “最近皇后就歇息一下吧,由辰妃负责六宫之事。”齐元熙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悦伶还想开口却被窦依竹的眼神给制止,陛下是想给皇后点颜色看看,但同时又想息事宁人。 贵为皇后已经被拿去了掌管六宫事宜的大权,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那便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皇后,妾身······” “啪!”皇后起身便给 了英王妃一巴掌。 “陛下今日宽恕了你并不代表你没罪,不知道窦小姐什么身份吗?伤着陛下的孙儿你死十次都不够!”皇后气愤无比,她一听就知道是这个蠢女人对悦伶做了那样的事儿。 这个窦依竹是因为悦伶找不到了才想出这招儿,结果连她也被牵连了。 “皇后娘娘息怒,妾身,妾身真的······” “闭嘴,滚回去!”英王爷听到女人的声音也不禁心烦。 英王妃不敢再言语,低着头向后退了几步才走出屋子。 皇后又转身看着窦依竹,脸上的戾气虽然已经消失了半分却还很带凶相。 “这闹了一通身子肯定愈发不好了,窦小姐要珍重呀,否则笙王爷泉下有知,那也一定是死不瞑目的。” 窦依竹挣扎着起了身看着皇后,“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气愤的转身。 “不过皇后娘娘,笙王爷到底是否真的死了还有待确定,就算是真的不在了,奴婢相信他的孩儿被人陷害,午夜梦回,他也一定会找害了他孩儿的人算账。” 皇后还没走到门外就听到窦依竹的话,她转眸看着倚靠在床上的女人。 她到此刻还是有些恍惚的,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一个没身份的女人,身怀大肚入了皇宫,在这样的状况下竟然还能赢她一局。 “窦小姐,日子还长,总是要过下去的。” 窦依竹明显的感觉到皇后口中的话语带着的警告意味。 “皇后娘娘说的是,日子是还长,有娘娘的庇护,奴婢一定能带着王爷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皇后的唇角扬起一丝浅笑,转身便向外走去。 英王爷死死的看着窦依竹,他知道这个女人难缠,却不知道没了齐楠笙她还是那么难缠。 “多谢英王爷前来探望,如今奴婢已经没事,女子内室,王爷久坐多有不便,嬷嬷,送王爷出去吧。” 闻言英王爷立即拉着捂着脸还没回过神来的王妃向外走去,刚看到他们走出内室窦依竹就拉着悦伶。 “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你当时不会求饶的吗?怎么能让人打成这个样子?嬷嬷,快去请郎中!” 窦依竹拉起悦伶的袖子,看到那满身的伤疤声音里的哭腔又重了几分。 悦伶赶紧去给窦依竹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又忍不住落在手臂上。 “小姐快别哭了,奴婢没事的。” 第337章 多方助攻 窦依竹也不想哭,可想到现在的困局,她根本忍不住。 “别怕,过上几日就好了。”她边哭边安慰着悦伶。 皇后吃了瘪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小姐,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了,奴婢听那些洗衣局的人说了,这宫中有角落能逃走。” 窦依竹起身拿了药给悦伶涂上,“然后呢?” “小姐出去了只管跑,小姐身上不是有细软吗?出去了找个地方好好带大王爷的孩子,奴婢在后面顶着,让他们找不到你。” 窦依竹被悦伶逗笑,她轻轻在悦伶的伤口上吹风。 “要逃走的事情咱们说了不止一次了,之前那么多次机会都没有逃走,现在身在皇宫,怎么逃?” 悦伶又疼又紧张,紧皱的小脸上焦急无比。 “那咱们怎么办啊小姐?奴婢看皇后娘娘很生气的。” 窦依竹放下药瓶,此刻脸上突然平静了。 “不用担心,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反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悦伶有些不解,片刻后又回过神来,“小姐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状况皇后娘娘反而不敢做什么吗?”她小声道。 窦依竹点了点头,不过 皇后不敢做,不证明英王妃不敢做,总是有个人胆子很大的。 “小姐都要担心死了吧?这一日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奴婢去给小姐做吃的。” 窦依竹起身拉住悦伶,“不许动,我去盯着她们做。” 她扶着腰向后厨走去,盯着几人做吃的。 皇后宫中。 她刚回去便坐在殿上望着外面发呆,下人不敢靠近一步。 “娘娘,喝盏茶吧?” 皇后抬眸看着下人,抬手就将茶盏打翻在地。 “谁叫你命人去给窦依竹用安歇不好的茶具的!” 下人立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明鉴啊,奴婢怎么敢呢!是那些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皇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没你的默许他们敢吗!” 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起来。 “真的不是奴婢呀!奴婢真的没有。” 皇后气的头痛不已,扶着额头闭上了双眼调整着呼吸。 “从前陛下不管如何生气都没有剥夺我执掌六宫之权,这次或许是知道了。” “娘娘说什么?” 皇后叹了口气,本来挺直的腰背突然颓在了椅子上,她只觉得自己好累。 “本宫好累。” “娘娘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奴婢去请太医来把个脉吧?” 皇后睁开双眼,耷拉着肩膀向内室走去。 她已经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可母家怎么办呢?她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她站在偌大的殿中看着富丽堂皇的一切,只觉得心中有一团东西在堵着,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下人看着皇后的背影也很是害怕,她从未见过皇后这么不注意仪态的时候。 “出去!” 看到其他的下人靠近,她赶紧呵斥着,让所有人都出去,不想别人看到皇后这个样子。 “皇后娘娘,她不过就是个婢女,等到孩子生下来了,陛下自然会为孩子找个抚养之人的,没人比皇后娘娘更适合,她的孩子若是到了娘娘手中,那她还不是得对娘娘听之任之。” 皇后逐渐回过神来,眼睛也有了光亮。 “嗯,你说的是。” 反正不管是谁管理六宫她还是皇后,等到朝中大官都知道了,一定会有人上奏,过不了多久她依然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叫人去好好对她。” “是娘娘,娘娘先歇息。” 皇后睡着没一会儿窦依竹的宫苑内便被送去了各种补品,碗碟杯盏, 那是一个琳琅满目。 “小姐你看,这都是咱们往日里没见过的呢。” 窦依竹只是瞥了一眼,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这里,否则这样下去她的孩子一定会被皇后给弄走的。 “能传信出去吗?” “陛下今日都来了,外面的人应该会给咱们几分薄面的。” 窦依竹起身站在一套青玉茶盏面前,拿起杯盏看了看。 “拿这套,换一个消息出去,将这个给窦清宏。”她摘下脖间的吊坠递给悦伶。 悦伶拿着茶盏不敢动,“小姐,要不奴婢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这可是皇后送来的,万一被知道······” 窦依竹依旧顾不得想其他了,“被皇后知道又怎么样,不过是送件东西而已,她尽管去跟陛下告状。” 悦伶还是有些顾虑,但想到现在皇后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便也不再说什么。 “小心着伤口,别叫人再伤着你。” “小姐放心,这个关头没人敢拿奴婢怎么样的。” 悦伶打扮了向外走去,找到内官连送带哭,一通可怜的操作下来,东西总算是送到了窦清宏的手中。 无需任何言语,他看到吊坠就知道窦依竹是想让他 接她出宫。 “大人,妾身听那些妇人说今日小姐在宫中可是遭了大难了,都是深宫似海,小姐怀着身孕,只身一人,万一再出点事儿可怎么好呀。”沁怡看着窦清宏拿着那吊坠发呆立即开口。 窦清宏叹了口气,他本不想管这件事情的。 可这段时间发现这个女儿既聪慧,又有分寸,要说起来,他这几个孩子还就属窦依竹最有脑子了。 “可接她入宫是陛下的旨意,如今,哎······” “大人不如······”沁怡在窦清宏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次日早朝窦清宏便告假在家,说是听闻了窦依竹在宫内差点小产的消息受不住以至于晕倒。 另一边皇后的人又上奏,说什么皇后不管六宫实在是有违祖制。 齐元熙上了一个乱糟糟的早朝,整个人都烦躁不已。 “陛下,听闻窦家那小姐是个惹事精,不管是在笙王府还是在窦府,总是惹事的。” “是啊,这件事情肯定不怪皇后娘娘的,眼下窦大人也因为女儿生病了,不如还是将她送回窦府吧。” “陈大人说的是,她身怀有孕,住在窦府也好,而且,王爷的后事也需要有人料理呀。” 第338章 告老还乡呢 齐元熙闭眼坐在龙椅上,这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陛下,臣夜观天象,后宫西北角与皇后宫中的方向反冲,皇后星宿犯冲,与名字带木之人不和,窦小姐名中就带木,皇后乃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陛下还是让她出宫的好。” “陛下,臣也听闻昨日午夜皇后便身子不适病床不起,臣以为大人说的极是。” 一通操作下来,齐元熙被架起来了。 皇后乃国母,国母不安,国自难安。 “陛下,国母不安······” “让窦家的人接回去吧,传旨下去,让礼部派人去布置丧事,她就不要参与了。”齐元熙说完便起身离开。 窦依竹得到消息后瞬间开心,她终于是不用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小姐真是聪慧,咱们可以走了。” 窦依竹看着四四方方的院子,想到从这里离开便要去另外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小姐别难过,小姐不是说了吗,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王爷虽不在了,咱们眼下的困局不是也解了吗?” 悦伶边说边收拾着东西,刚拿起包袱却被窦依竹拉住。 “咱们来的时候没拿这么多东西。” “那奴婢也不拿了, 这会儿兴许大人已经在等着咱们了,奴婢去叫轿子。” “不用了,咱们走出去。”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阳光热烈刺眼,她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有些飘。 悦伶看的出窦依竹有些不对劲,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小姐这是怎么了?咱们已经出来了,小姐怎么还像是有心事一样。” 窦依竹满脑子都是齐楠笙,她已经听到陛下说要礼部去操办丧事了。 “陛下已经确定齐楠笙死了吗?” 悦伶听到这句话才知道窦依竹为何这样出神,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小姐你看,刚才有喜鹊飞过来呢。” “告诉我。” 窦依竹的直觉告诉她,悦伶他们一定是有事在瞒着她。 “说是发现了王爷的轮椅,烧焦的衣裳也是王爷的,苏夫人也已经昏迷好几日了。” 窦依竹突然觉得阳光照的人有些恍惚,她整个人都被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给笼罩着。 “小姐要保重身子啊!” “嗯,我在想,多亏了昨日英王妃来了。”要不然她现在不可能出来。 不过这从今往后,朝中再也没人是齐英稷的对手了吧? “出来了,咱们回府,回家。” 走了许久,窦依竹还在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眸便看到了窦清宏在向她伸手,他脸上带着一丝和善的笑,看上去十分像是一个父亲。“不是说起不来了吗?”窦依竹淡淡道。 窦清宏笑了一声,“这父亲听到能接女儿出宫的消息醒了那也是正常的。” 上马车的梯子已经放好,窦依竹提起裙摆向上走去。 “依竹,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无常,反正你有笙王爷的孩子,日后也算是有指望的。” “多谢你。”窦依竹靠在马车上轻声道。 老爷子这回冒险说谎,还去在观天象的人那边下了狠功夫,她都得领情啊。 “自家人,不说这个话。”窦清宏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窦依竹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自家人? “是啊,日后还是免不了有更多的麻烦呢。” 齐楠笙死的不明不白,她是一定要报仇的,那日后免不了又有新一番的风雨。 “为父已经狠狠说了你妹妹了,朱家人也将她接回去了,她和你姨娘在府中的丫鬟也被为父都给换掉了,日后她再也无法亲近你了。”听到麻烦,窦清宏赶紧将府中的情况告诉她。 窦依竹的眸间浮现一丝意外,他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看样子这个沁怡是没少下功夫。 “依竹,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为父如今已经年迈,只希望你们······” 他没有接着再往下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父亲这些年也赚的够多了,铺子田产也足够让父亲安度晚年,您可曾想过,告老还乡?” 窦清宏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意思? “何出此言?”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到今日地位,怎么能够说丢就丢呢。 “你哥哥天资有限,为父若不好好给他铺路,窦家怕是就要在这一脉上完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告老还乡呢?” 窦依竹转眸看着激动的窦清宏,权利和名利对男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窦清宏也不例外。 “齐楠笙是被人害死的,我要去查,我是想您若是告老还乡了,也许窦府还能少受一些牵连。” “你怎么?你这丫头,现在陛下有意让你腹中的孩儿去承袭笙王爷的爵位,你何必再自讨苦吃呢。”窦清宏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急躁不已。 窦依竹一言不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用再费力解释。 “依竹啊!你听到没有啊, 陛下现在能堪重用的也就只有英王爷了,你就算是查出点什么又能怎么样。” 窦依竹轻笑一声,“你看,连你都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英王爷有关。” “所以你更不能去查了,陛下不会准许自己的儿子相互缠杀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的。” “所以笙王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窦依竹冷声反问。 窦清宏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急躁,他只想息事宁人,保住窦家的一切。 “可现在不是从前了呀,为父也不如从前了,只要孩子能承袭爵位,你日后有个指望不就行了吗?” “他若是个女子呢?” 窦依竹的话让窦清宏一时间无话可说。 “她若是个男子,怕也只是清净这几年,等到大了,不是被发配出去就是被杀了,若是个女子,只怕上十岁就要去和亲了。” 窦依竹可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如此,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可为父不也是担心吗?”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说着话终于到了熟悉的地方,窦依竹回去之后便躺在床上大睡特睡,一直到晚上还没醒来。 “悦伶,你去叫郎中过来吧。”沁怡见到窦依竹一直昏睡很是害怕。 第339章 死的好随便 “姨娘别担心,我们小姐遇到事儿都是这样的,要睡好久,许是睡的时间长了就能想出办法。” 沁怡担心的看着床上的人,杏眸中满是担心。 “天色不早了,姨娘快回去歇息吧,这边有奴婢在。” 沁怡点点头向外走去,悦伶送她到门外。 “姨娘为我们小姐做的一切小姐都记在心上了。” 沁怡扶着行礼的悦伶起身,点点头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清宝珍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叹,如今她可是不敢再惹这个女人了,太厉害了。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妹妹就算是没笙王爷也是有孩子的,日后一样风光无限荣华富贵。”窦辛宇拉着清宝珍离开。 清宝珍撇了撇嘴,“你那另外一个好妹妹也是拖了笙王爷的福了,死的正是时候,我那公爹将她从宫中接了出来,如今肯定是不能再把她抓进去了。” 窦辛宇不禁皱眉,捂着清宝珍的嘴将她拉到院子里。 “你闭嘴!听你这口气,怎么还想妹妹出事啊!” “哈哈,我希不希望的现在都不重要,反正你那个妹妹在朱府也是不好过的。”清宝珍扶着发鬓扭着腰肢向屋内 走去。 窦辛宇看着妻子的背影一肚子气,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很烦人,他妹妹也是聪明人,自然能好好的。 他不知道,窦依柔此刻不好过极了。 那边院子里的肚子大起来了,朱夫人也催着她赶紧生个嫡子。 她到这个府中只和朱公子在一起了一晚,最重要的是,她已经问过了,她很难有所出。 虽然买通了郎中,但也只能说是体寒不宜有孕。 本就不喜欢窦依柔的朱夫人,自然对着窦依柔横眉冷眼。 她不过就是多说了朱公子几句,朱公子便花瓶摔碎了一地,碎片崩落砸到她的眼睛上,现在婵儿正在给她上药。 “小姐真是命苦!本以为嫁到了朱家一切都会好的。” 窦依柔眼睛都是狠光,“都是那个贱人!敢跟我争宠!” 她一把推开婵儿径直朝着小妾的院子走去,气势汹汹,到了地方便要查人家的账。 “少夫人,咱们屋儿的账目平日里就连老爷和夫人都不过问的,都是少爷······” “你少跟我扯少爷!仗着大着肚子就敢耀武扬威了是吗?你别忘了,我才是公子的正头妻子!” “妾身也没想越过夫人您呀, 妾身只想好好保住腹中孩儿·······” “啪!”窦依柔伸手便给了女人一巴掌,“你个贱人也自称妾身,就是个奴婢。” “你这是做什么?她身怀有孕,你怎么能如此张狂!” 窦依柔还没出气朱公子便回来了,拎着她直接扔到了门外。 朱大人朱夫人自然也是向着儿子和将来的孙子,看着窦依柔的眼神都带着些烦躁。 窦依柔带着满身的伤在深夜回了窦府,窦清宏听到是她已经不厌其烦,窦依柔在外面拼命敲门,晴姨娘只好领着人去找窦清宏闹。 窦依竹正在被噩梦缠身,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小姐醒了。” 窦依竹缓缓起身,伸手指着桌上的茶。 悦伶立即端来温水给她,“小姐睡了这么久,饿了吗?” “外面怎么了?” “说是二小姐在朱家受了委屈,可是大人说女子嫁人没有不受委屈的,让人送小姐回去,小姐不愿意,这不,正在闹呢。” 窦依竹的眉宇间浮现一丝烦躁,这个女人可真够闹腾的。 “说起来若不是那日王爷的消息传来她现在已经在大牢了,明知道小姐回来了还往这边来。” 悦 伶说着话扶着窦依竹坐好,将点心递给她。 窦依竹是睡了许久,这会儿已经饿到心发慌了,她拿起一块点心三口便吃完。 悦伶呆呆的看着窦依竹吃点心,望着窦依竹眼角的泪痕心疼不已。 窦依竹表面上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可她知道,窦依竹的心里一定难受到极点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窦依柔拿起旁边的手帕递给她。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 “去什么?把窦依柔重新送进大牢吗?那日的证据想必都已经没了,窦清宏安排了那么多人促成我离宫,咱们总是要领情的,让她闹去吧。” “嗯,咱们不出去,让他们闹去。” 窦依竹靠在榻上沉思着,如今窦依柔这些小手段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找人去请昭武来。” 悦伶听到窦依竹的命令有一瞬间的愣神,片刻之后便知道了窦依竹地用意。 每次出事了都是这样的,她睡醒了便会去想做事的办法。 “奴婢这就命人去叫昭武过来,再去厨房让人做些好克化的膳食。”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 窦依竹望着桌上的红珊瑚发呆,她脑海里满是齐楠笙温柔的样子,他 很少有那么温柔的目光。 她起身抚摸着那珊瑚,还是不敢相信他人已经不在了。 “小姐,小的一直在等着见小姐呢,想着小姐身子不适不敢来打扰。” 听到昭武的声音窦依竹瞬间回眸,“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我。” “消息前日传来的,据说是王爷和苏夫人到了吉城,本来是不准备停留的,可离城了六十里开外的时候突遇风沙,所以安营扎寨,夜里风大,吹着外面的火把,将帐篷点燃了。” 窦依竹眉头紧皱,怎么可能呢? 他是那么警惕的一个人,火把将帐篷点燃,他也不至于死在里面啊? “大火蔓延,将周围的草垛帐篷粮食都烧了,王爷着急去抢救粮草,谁料到那帐篷上的梁柱砸在了王爷身上,王爷就在那帐篷里没出来,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 昭武已经说不下去,泪水在眼眶里萦绕。 窦依竹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听着,死的这么随便呢? “他领军之人?为何要亲自去抢救?再说了,他也不能走,去里面做什么呢?!就没有人跟在他身边吗!” 昭武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小的也疑惑呢!” 第340章 逐出府 “难道除了粮草,那里面还有重要的东西?” 昭武摇摇头,“小的也不清楚啊,还是等到康如回来才能清楚。” 窦依竹轻轻捻着衣角,从那边回来怎么也得半月余了。 “去找飞鸽,一定要清楚那边的情况。” “是小姐,小的这就去做,小姐,不管如何,小姐都要好好保重身子呀。” 窦依竹重重点头,她是只身一人,但是却也有很多人关心,也有很多人要倚靠她活着。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对了,王爷的尸身可有人查验过?” “小姐是怀疑王爷没有遇险吗?据说,那人确定是王爷无疑。”昭武一脸失望。 窦依竹倒是很平静,不过要接受齐楠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是怎么确定的呢?” “王爷,王爷不是腿,那人就是。”昭武没将话说明白,窦依竹倒是听明白了。 她抓住衣襟的手突然一紧,如果是通过那人的下肢去确定这个人齐楠笙,这么说他没死? “小姐,陛下对王爷还算是有些情义在的,小姐和小世子的以后应该会很好的,还请小姐放宽心呀。” 窦依竹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我身边如今剩下的人不多了,你也要保重,如若有用银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是。”昭武说完便离开。 窦依竹坐在窗边,一颗心怦怦直跳。 她亲眼见到过的,他是能够行动自如的。 “小姐,汤药好了。” 悦伶端着碗来,正要喝药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 “窦依竹,算我求你了行吗?让柔儿回来吧!” 晴姨娘扑通一声跪在了窦依竹的面前,汤药撒了一身。 “你做什么呀!我们小姐还只能在喝药呢看不到吗?小姐被烫着没有?” 窦依竹拉着悦伶到一边,“我没事,换身衣裳就好了,你好好养着,别动。”记挂悦伶身上的伤,她一脸小心。 悦伶狠狠的瞪着晴姨娘,那目光仿若护崽的狮子。 “你女儿给鱼虾吃水银想要我们小姐生下不康健的孩儿,王爷刚刚不在,我们小姐不计前嫌不去追究,你现在竟然逼上门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悦伶大吼道。 晴姨娘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如今窦依竹不点头她的女儿是回不来的。 “柔儿只是任性。” “我不想打你,她任性也不止一次了 ,你不要逼我。”窦依竹终于开口。 虽然语气是淡淡的,但是却极具压迫感。 可她想到外面女儿浑身是伤头发凌乱的样子,心疼不已。 “柔儿是因为不能所出才被朱家如此嫌弃的,如果不是你,晴儿也不会吃了那蹩脚郎中的药,也不会·······如今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晴姨娘一脸的不讲理,一幅赖上了窦依竹的样子。 窦依竹依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昭云进来帮她湿了的外衫脱去换上新的。 “啪!” 正当晴姨娘想要再次发火的时候,窦清宏的巴掌突然就到了她的脸上。 晴姨娘眼含热泪,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窦清宏。 “宏郎,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我打死你!”窦清宏呲着牙抬起手,刚想下手看到窦依竹,又立即停住。 他上前一个用力拉起晴姨娘,“我问你!依柔这个样子是因为依竹吗?那是你教女无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你倒是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是啊,当初大人也是给你的宝贝女儿找了好夫婿的,你不要啊,不是求着我们小姐要嫁进朱家的吗!” 悦伶在一旁适时补刀,自己讨苦吃 ,如今倒怪上别人了。 “你如今被这个贱人迷住了是吧?柔儿自小你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现在被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你真的忍心是吗?” “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窦依竹拿起手旁的茶碗淡淡道。 窦清宏刚刚被说动了一分,听到窦依竹的话瞬间又回过神来。 “好,这个家如今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我只求你们,算我求你,给柔儿一条生路吧,哪怕是和离也好。” “和离?和离了再求父亲去给她找个婆家吗?还是住在府中?”窦依竹冷声反问。 晴姨娘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冷意的窦依竹不由得有些紧张,可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你能回来,柔儿也·······” “那我必须告诉你,我在这个府中,她就别想回来。”窦依竹轻轻吹了吹茶碗,轻抿一口。 晴姨娘向前一步,还没靠近窦依竹就被窦清宏给拉住。 “你就不给你妹妹留一条生路是吧?” “她不是也没给我留生路吗?给我吃的东西下毒,这么阴狠的损招都能想出来。” 窦清宏听着窦依竹的话知道这次自己的二女儿 是没什么退路了,本还想试探试探,如今看来,还是让她自求多福吧。 “滚!”窦清宏低吼一声,向下人挥挥手,“把她弄出去!” 屋内终于是恢复了安静,窦依竹放松的靠在榻上。 “小姐您不是说不能赶狗入穷巷吗?”悦伶关上了门立即回来,“那窦依柔没地儿可去,万一被英王爷的人利用了怎么办。” 窦依竹沉思着,如若被利用,那正是她想要的。 “那正好,咱们能为王爷报仇了。” 听懂了窦依竹地话悦伶瞬间双眸明亮,不过片刻后又黯淡下去。 “可小姐您之前不是说了吗?即便是英王爷做了什么,那也是陛下唯一堪用的儿子,陛下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吗?” 窦依竹轻嗯一声,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若是陛下还有儿子呢。” 悦伶不明白,“当今陛下的儿子不都······” “万一要是再有人如我一般呢?你说陛下会不会有新的希望?” 悦伶只觉得震惊,“小姐,您也太敢想了,抛开如今陛下的身子不说,就算是有了,那不还是个毛头孩子吗?” 窦依竹摇摇头,一个王是不允许任何人打他王位的主意的。 第341章 危机四伏 “可若是英王爷铤而走险,若是他想动王位的主意,并且动到了明面上,陛下是不会允许的。” 悦伶不懂这些,只是心疼窦依竹。 “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过清净日子啊,整日里这样劳心伤神的,这身子想好都难。”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应该是不能过上清净日子了,除非苏觅夏和英王爷的势力崩塌,哦对了,还有一个皇后。 “你叫人密切关注皇后,再找人去搜罗一下,有没有什么能安排在陛下身边的女人,或许辰妃也可以。” 遭此一难,窦依竹彻底明白了,宫中必须有人,还得是有点小权利的人,否则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就麻烦了。 “奴婢知道了,小姐再吃点东西,一会儿药就好了。” 窦依竹一边吃着一边还是停不下来思绪,苏觅夏一定是寸步不离齐楠笙的,怎么他死了苏觅夏却没事呢? 这边的窦依竹在想着苏觅夏,那边的苏觅夏也在想着窦依竹。 她看到齐楠笙尸首的时候也是很诧异,可那衣裳确实是他的,连身子都是一样的,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了。 怀疑齐楠笙的腿确实是有事的,那次她的猜测都是猜测。 “小姐这样不吃不喝可不行啊,咱们明日就得回城呢,回去的路上可要遭罪了。” 苏觅夏面色苍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费力的起身接过金琦手中的碗,吃了两口又放下。 “你说王爷是不是假死啊?” “小姐是伤心糊涂了。”金琦心疼不已的扶着苏觅夏。 苏觅夏叹了口气,“这下完了,我就不该相信英王爷的,我肚子里是没王爷的孩子的,窦依竹的孩子会成为新的王,我算什么呢?” 苏觅夏眼含热泪,她以为这一程会是和齐楠笙重归于好的好机会。 可现在竟然一死一伤,她什么都没落的,倒是成了遗孀。 “真是讽刺,我还是个少女之身就成了遗孀了,你说陛下和皇后会把窦依竹的孩子给我养吗?” “小姐就别想这些了,咱们好好把王爷的尸身运回去,等到丧事一过,大人和夫人自会为小姐打算的。” 苏觅夏推开金琦,苍白的脸上满是烦躁。 “我要的是楠笙哥哥,我只要楠笙哥哥。”她倒在床上小声啜泣,回忆着那晚发生的事儿。 楠笙哥哥从来就没跟她宿在一起过,她看到的时候,火已经太大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就听说王爷进去了。 等到地方的时候火已经控制不住了,她被人打晕了拉着离开,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王爷的尸首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王爷已经死了。 “先去给窦依柔去信,窦依竹必须死!”苏觅夏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是做了一个决定。 “不管她怎么做,窦依竹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留下来。” 金琦知道了苏觅夏的心思,她还是想要在笙王府继续过活。 次日这边开始启程,刚走了两日那边便收到了飞鸽传书。 窦依柔拿着信看了一遍,不用苏觅夏说她都不想窦依竹再活着了。 她在这边受尽了折磨,她的家里却什么都是窦依竹说了算。 窦依柔下定了决心要让窦依竹吃尽苦头,倒也不关注朱公子了,朱府倒是安静了几日。 窦府内窦依竹头戴白花,每日数着日子等待着齐楠笙回来。 “小姐这两日脸色好难看啊。”悦伶扶着窦依竹在院子里散步,感觉到窦依竹的状态很是不好小脸上满是担心。 窦依竹抚着腹部,她也觉得自己不是很好。 毕竟怀胎的时候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最近也感觉到身 体有了变化,累就不说了,整个人没一丝力气,总觉得喘不过气。 “小姐有什么不适可要说呀。” “咱们吃的东西没什么不对的吧?” 悦伶坚定的点头,“没有,那些饭菜都是奴婢先吃的,每一样都是郎中过了目的,也都是昭武从外面送来的,确保万无一失。” 窦依竹扶着柱子坐在廊下,大口喘着气。 “那就是胎儿的事儿,可能是快到月份了,想必是会早产的。” “什么是早产?”悦伶不懂窦依竹在说什么。 窦依竹喘匀了气儿才回答悦伶,“就是不足月就要生了。” “那可怎么办啊?再有几日就八个月了啊。”悦伶听到都要吓死了。 窦依竹也有些害怕,这可是古代,跟现代那可不一样。 “没事,你就叫郎中和稳婆来吧。” 没有产检,她也只能倚靠郎中喝稳婆了。 将情况与他们说了一通,郎中把了脉依旧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依旧每日喝药就好了。 稳婆得到允许上前去摸了摸窦依竹的肚子,“胎儿好像是异位了,需要调整过来。” 窦依竹眉头微皱,她自己就是个学医的,胎儿异位能感觉不到吗? “此 话当真?” “奴婢不敢乱言,小姐可以自己摸摸。” 窦依竹抚着自己的腹部,只觉得这个稳婆有些不对劲。 “那需要怎么做呢?” “需要每日给小姐按摩,将胎位调整过来。” 窦依竹突然想起一个看过的小说,这样按摩下去不一定会让胎位正,倒是会让胎儿死亡。 “哦,嬷嬷可否教我一下呢?我自己更能把握力度。” “小姐有所不知,若是您按摩不当,恐是对胎儿不好。” 窦依竹静静的看着稳婆,进宫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两人不是很忠心的人,可想到又出来了,他们会看在齐楠笙的面子上不敢怠慢,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好,过两日看看吧,胎儿是一直动的,说不定过几日就缓过来了。”窦依竹没敢让稳婆动。 两人离开,窦依竹的眼神有些怀疑。 悦伶倒是没任何怀疑,按照稳婆说的,让窦依竹调整好姿势缓一下。 “小姐是不是因为王爷的事儿心里难过?”悦伶拿着软枕点垫在窦依竹的腰后,“小姐可要保重身子呀,王爷若是在,也不愿意看到小姐这样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他或许真的在。” 第342章 御驾亲征 悦伶猛地一怔,扬起手在窦依竹的面前晃了晃。 “小姐不是伤心糊涂了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我没糊涂,他或许真的没死。” 悦伶一脸震惊,看了一眼周围赶紧将窗子也拉上。 “是昭武跟小姐说什么了吗?难道是王爷回信来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窦依竹摇摇头,“康如的飞鸽手信说确实是王爷,可昭武却说那死人双腿是不行的。” 悦伶越听越糊涂,“那不正是王爷吗?” 窦依竹靠近悦伶,“王爷的腿是好的。” 悦伶惊讶的合不拢嘴,根本不敢相信窦依竹说的是真的。 “小姐说的是真的?” “嗯,我亲眼所见,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忍不住说漏了嘴,但是据我所知,康如应该知道王爷的腿没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正是窦依竹疑惑的点,也是想不通的点。 “那小姐不应该开心的吗?”悦伶整个一个震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窦依竹也想开心,可现实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倒是想,可若一切都是王爷的计划,他到底是做什么呢?” 如若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那齐楠笙的目的势必是王位 。 可若真是王位,那自然是会凶险无比的。 他并没有告诉她他的计划,成王败寇,不管最后是王还是寇,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好后果。 这就是窦依竹难受的点,不确定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 “小姐就是在思虑这个吗?” 窦依竹不想思虑,可脑子根本停不下来,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是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周身都充斥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小姐先别想那么多,万一不是小姐想的那样呢?或许一切都是······”悦伶想了想没敢往下说,因为突然发现往下说好像就是在说王爷死了。 窦依竹闭目养神,腹中的胎儿动一下,她就感觉身子难受一分。 “小姐!” 正在窦依竹想要睡着的时候,昭云突然跑了进来。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毛毛躁躁的。”看到昭云满脸焦急的样子悦伶立即呵斥。 窦依竹也是瞬间坐直身子,脑海里弥漫着各种猜测。 “奴婢记住了,是哥哥说有大事要告知小姐,小姐,陛下要亲征。” 窦依竹猛地一怔,这确实是大事,天大的事儿。 “征就征呗,关咱们什么事儿。” 悦伶还没有回过神来。 窦依竹却已经满脑子担忧了,她想不通。 齐英稷好好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身子又经常生病的人亲征什么啊! “他这不是找死吗。”窦依竹低声呢喃。 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陛下都是有去无回啊,这点难道他想不到吗? 齐元熙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这一次他要将所有敢觊觎王位的人通通都给出掉。 窦依竹思虑到了这一点瞬间便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了,陛下这么一亲征,齐楠笙若是没死,那可是要完呐。 “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悦伶感觉到窦依竹不好满眸焦急。 窦依竹起身下榻,“昭武呢?陛下什么时候启程?” “哥哥说最多七日后,或许更早。” 那正好是路程的一半陛下会和齐楠笙的灵车碰到,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 窦依竹不敢往下想,齐楠笙若是假死,一定是斗不过齐元熙的。 若不是,那齐英稷到时候做出点诬陷什么的事儿,齐元熙根本不必回来,她和腹中的孩子便会被全部杀光。 她是看过古书的,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是没什么感情的,一旦发现有人敢造 反,那必定是会诛杀九族的。 窦依竹不禁感到一阵眩晕,齐楠笙是有能力的人,可也太过自信。 “小姐没事吧?”看到窦依竹一阵眩晕,悦伶赶紧上前扶着。 窦依竹不禁感觉到一阵腹痛,悦伶赶紧扶着她去了床上。 而让窦依竹动了胎气焦急不已的男主角,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苏醒过来。 他睁开双眸就看到了一个皮肤黝黑,体型健硕的女子,女子扎着两根大辫子,头上戴着一顶颇具特色的羊皮小帽。 “你是谁。” “你醒啦!”女子听到他的声音欣喜不已。 齐楠笙挣扎着起身,屋内的摆设布满了异域的花纹,下人们都戴着面罩,他瞬间便知道自己到了何方。 还没开始战他竟然已经到了地方的老巢,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你别动,你受了伤。” 齐楠笙刚想下床就感觉到胸前传来剧烈的疼痛,低头才看到胸前满是血渍。 “本来我父王也是想你死的,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够可怜了,这样死去未免太过可惜。”女子扶着齐楠笙坐好。 “你好呀,我叫莎韵娜。”将齐楠笙放好,女子向他伸出手。 齐楠笙眉宇间皆是 怒气,只是瞥了莎韵娜一眼便看向窗外。 “你不用再想着回去了,你们那边有什么好的,有我们这边肆意快活吗?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没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汉话?”齐楠笙冷声问道。 莎韵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父王说了,这天下迟早都是我们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女子瞬间嘟嘴,“怎么是不自量力了?你们那个国,那个王,根本就不行嘛。” “大胆!”齐楠笙气愤无比。 莎韵娜被吓到,身体几乎是弹跳着离开了床,一双小鹿般得眼眸里满是惊恐。 “本来就是嘛,你是来打我们的,可你还没到地方行程就被出卖,这样的国你还抱有希望,这,这不是愚蠢吗。” 齐楠笙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他的人中有奸细。 他已经万分小心,却没料到会有风沙。 “而且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等到······” 莎韵娜没往下说,等到陛下再派人来,或者自己来,那都是有去无回的,那天下当然是他们的了。 “你说什么?”齐楠笙疑惑死人哪句话。 “哦,父王特意断了一人的腿,伪装成死了的你。” 第343章 要生了 齐楠笙此刻已经明白了,是齐英稷在做卖国的事儿。 他想到了齐英稷会动手,却没想到他还没到地方齐英稷就动手,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儿,最起码也得到战场上再动手。 可是齐英稷竟然这么等不及,这么的出其不意,他竟然毫无察觉。 齐楠笙突然想起窦依竹说的话,他这个哥哥确实是个对手。 窦依竹?想到窦依竹,他突然一阵心绞痛。 “你刚才说什么?我已经死了?” “是呀,你被烧死的消息早就传回去了,就连你那个夫人和随从都认为是真的,灵柩都已经送回去了,说不定还可以和陛下来个照面呢。” 齐楠笙挣扎着起身,随手拿到一个摆件朝着地上摔去,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混蛋!” 莎韵娜躲的远远的,这个男人怎么脾气这么坏。 “你别生气嘛,又不是我陷害的你。”她躲在窗帘后,大眼睛里有一丝胆怯闪过。 齐楠笙此刻浑身刺痛,脑海里却只有窦依竹。 她若是知道消息能受得了吗? 他看着莎韵娜,这个女孩看上去很是单纯,他刚想开口写信就进来一个人。 “父王。”莎韵娜见到男人立即从窗帘 后出来,“他醒了。” 齐楠笙看着眼前健硕的男人,便知道这个人就是敌军的头目。 “你终于醒了。” “罕王既然和英王爷是同盟又为何把我绑到这里呢。”齐楠笙躺下去沉声问道。 男人大笑一声,“有谁会拒绝多一个筹码呢。” “再说了,笙王爷声名远扬,这样的人才本王怎么能错过呢。”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满身都散发着自信。 齐楠笙转眸看着男人,“罕王是想要吞并这天下还是想和英王爷同盟呢?” 男人不言语,伸手抚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 “这不是笙王爷应该关心的问题。” “是啊,这是你应该关心的,英王连自己的亲弟弟和父王都能出卖的人,你能相信他吗?” 齐楠笙的话让男人瞬间有些犹疑,可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镇定。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只要有利益可以交换就能成为朋友,也是最牢固的。” “利益这东西不可永存。”齐楠笙冷声道。 男人被齐楠笙说的哑口无言,“我只要当时,抓住机遇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 齐楠笙冷笑一声,“那罕王可想要清楚了,你说我是人才,我都 能被英王算计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罕王背对着齐楠笙,本来心里就发毛,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有些犯怵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还有你这个筹码吗?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若是为我所用,那可就不一样了。” 齐楠笙一脸的不以为然,罕王话落,他又是一声冷笑。 “所以你也不信任英王,若是连信任都没有的同盟,那更是轻而易举便可瓦解。” 罕王脸上已经浮现气愤之色,听到齐楠笙的话,他甩了甩衣袖便直接离开。 莎韵娜看到父亲生气的样子也嘟着嘴,“父王救了你,你为何要与父王这样说话。” “滚。”齐楠笙烦躁不已,听着莎韵娜的声音更是烦躁,直接冷声吐了一个字。 莎韵娜惊愕不已,从她出世开始,没一个人敢这样对她。 “你是个混蛋王爷,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莎韵娜走到齐楠笙的床前,朝着他的心口捶了一下,转身跑开。 齐楠笙瞬间痛到冒汗,血渍染红衣襟,他吃痛的起身。 不知道情况如何,他也只能装作双腿残废的样子打开窗户,往外一望无际的草场,远处几 匹马在四处走着。 几个丫鬟走入屋内直接将他拉到床上,为他换了药,留下一些吃的便离开了屋子。 齐楠笙听到上锁的声音,观察着其他可以逃走的地方。 罕王是故意留下他的,他若是想要逃走肯定是极为困难的。 齐楠笙吃了几口东西便开始思考怎么回去,那边的窦依竹也在思考齐楠笙到底在哪里。 一日过去了,窦依竹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 她也是灵光乍现,猛地从床上起身。 “小姐怎么了?可是要生了?”悦伶见窦依竹有任何举动都吓到不行。 窦依竹摆摆手起身,“没事,若是生了肯定会叫你的,你去把昭武叫来。” 悦伶立即去叫,窦依竹坐在榻上,满脑子都是齐楠笙留下的人。 “小姐,您叫我。” “你带些人先于陛下,乔庄隐藏,去敌人那边。” 昭武一脸疑惑,这个时候去敌人那边做什么? “小姐这是何用意?” “我怀疑王爷没死,他若是没死,那就是那边的部落搞的鬼,你去了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窦依竹边说边喝水。 昭武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唐,可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相信窦依竹 。 “是小姐,可咱们的人,王爷说了是保护您的,若是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 “我可以保护自己,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窦依竹淡淡道。 昭武站在窦依竹的面前不肯走,“小的还是担心小姐,小姐现在可是全部的希望。” “听我的,走就是了。”窦依竹抬眸看着昭武,满眸坚定。 昭武只能点头答应,“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当然不行,在晚上走,还要找个名目,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们走了。” 窦依竹将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盘算了一遍,若是英王发现就麻烦了。 “昭武,一定要心细一些,可千万不能再有意外了。” 又嘱咐了许久,昭武终于离开。 悦伶看着窦依竹劳心伤神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小姐喝口水润润,稳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是要给小姐推拿肚子。” 窦依竹斜靠在榻上,这个稳婆让她总是有些怀疑在。 “小姐怎么了?”“她们弄的不舒服,扶我去外面透透气。”窦依竹起身向下走去。 刚到院子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腹痛,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温热,她当然知道发生了是什么。 第344章 生产惊魂 “小姐这是怎么了?”悦伶察觉到窦依竹地衣裳湿了很是惊恐。 窦依竹握住悦伶的手向屋内走去,“我可能要生了,你再去外面请稳婆过来,记住了,要快。” 悦伶将窦依竹扶到床上,整个人慌乱无比。 “咱们不是有稳婆吗?她们可都是王爷找的。” “听话,去!”窦依竹大口喘着气,推着悦伶离开。 悦伶不想离开窦依竹身边,可别人找她又不放心。 “昭云,你去,你快去······” “你去,昭云去烧热水,叫郎中,安排稳婆。”窦依竹也信不过其他人找来的稳婆,昭云胆小,她也怕出事。 悦伶握着窦依竹的手,小脸急的通红。 “那叫昭武去。” “他,他一个男人知道什么!现在他也有事情要做!”窦依竹已经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稳婆听到声音立即冲进屋子,“小姐是要生了,你快起开。” “让我来摸摸小姐的胎位。” 两个稳婆将悦伶推到一边,上前掀开窦依竹的衣裳就开始抚摸腹部。 悦伶慌乱无比,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不要慌,赶紧按照小姐说的去做。 “我出去一趟,辛苦你们二位好生为我们小姐 接生!” “知道了知道了。”稳婆不耐烦的说道。 悦伶见状立即将两个稳婆拉了起来,“我们小姐若是没事,你们二位重重有赏,但若是有事,不用别人,我悦伶就可以杀了你们!” 说罢悦伶立即跑出屋子,窦依竹已经痛到浑身是汗。 她是知道生孩子是有多痛的,可是经历的这一刻才知道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窦依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口喘着气,想让自己镇定一些。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小姐胎位不正,若是腿先出来可就完了。” “这还未足月,想必是可以出来的。” 两人的对话传到窦依竹的耳中,她更是害怕。 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嬷嬷,你,你们一定要,助我平安产子。” “小姐放心,气喘匀了,用力。” “是啊是啊,奴婢来给小姐摁摁。” “啊!” 稳婆的手碰到肚子,窦依竹不禁大叫一声。 窦依竹痛了许久,院内的下人听到声音立即去喊窦清宏他们。 可因为齐楠笙的丧事,窦清宏和窦辛宇都被请去礼部了。 眼下院子里只剩下晴姨娘,晴姨娘听到窦依竹要生产的事情根本不关心,说已经有稳 婆了,也用不着她什么。 清宝珍更是,婆婆不管她也用不着去管。 结果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窦依竹直接疼晕了。 昭云给窦依竹擦着汗,赶紧喂了口水。 窦依竹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面色苍白不已,整个人没一丝力气。 “悦伶。” “小姐,悦伶姐姐还没回来,小姐听稳婆的话吧,郎中就在外面,小姐有何不适尽管说。” 窦依竹紧紧握住昭云的手,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痛的昏过去了。 “你问郎中,可不可以剖腹产子。” “啊?!”昭云吓到面容失色。 “小姐在胡说什么啊!这若是把肚子打开人可不就死了吗?” “是啊小姐,妇人生子就是这样的,会很痛,小姐忍忍,就快好了。” 稳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道。 窦依竹能感觉的到,她这个位置是有些难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烧热水,再去拿些果子点心给小姐吃,小姐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呀。” 稳婆故意将昭云打发走,昭云立即松开窦依竹的手向外走去。 窦依竹想抓却没抓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郎中,郎中!”她虚弱的喊道。 “小姐不用叫郎中的 ,妇人生产就是只管用力就行了,有我们二位帮您呢。”稳婆安慰着窦依竹,转身看着其他下人,“出去,别在这里耽误事儿,不叫你们别进来。” 一屋子下人没一个生产过的,稳婆又是齐楠笙安排的,没任何一个人怀疑便都走了出去。 窦依竹再次昏倒,两个稳婆对视一眼。 “去叫郎中吧。” “叫什么郎中,弄点冷水醒了吃些东西慢慢生,小姐在生子,叫郎中有什么用,又不能看了。” 被窦依柔收买的稳婆强烈反对,说着还在推着窦依竹的腹部。 悦伶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得力的人,带着人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人都在外面站着,昭云正端着饭食向屋内走去。 “怎么样?”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样,稳婆不让其他人进去。” 悦伶一脸疑惑,男子不能进,女子怎么也不能进! “跟我来。”悦伶推开房门向屋内走去。 那黑心的稳婆正在推着窦依竹的肚子,床上的窦依竹已经是毫无意识,一张脸惨白的不像话。 “你在做什么?我们小姐都昏过去了。” “你个丫头懂什么,胎位正了,小姐醒了,有力气了自然就能生产了。”稳婆将 悦伶推到一边,刚想继续下手就被悦伶拉住。 “田嬷嬷,你快看看怎么办?”悦伶一手拉住稳婆,又将请回来的嬷嬷推到床前。 嬷嬷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了一下窦依竹的腹部。 “小姐的胎位没多大碍,当务之急是让小姐醒过来。” 悦伶看着稳婆,这稳婆一直说小姐胎位不正,小姐让请嬷嬷回来不过是个备用,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怎么回事?”悦伶问着稳婆。 稳婆一点慌乱都没有,反而是一脸气愤。 “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小姐是尚不足月,如今胎位不正可是大事,你少胡说!给我滚出去。” 稳婆说着便拉着嬷嬷向外走,悦伶也上前去拉扯,想要将人留下来。 “啊!” 拉扯之间悦伶大叫一声,稳婆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剪刀。 悦伶被刺伤,手臂上鲜血汩汩而流。 “滚出去!”她大叫一声。 “昭云,找人把这个婆子给我捆了!”悦伶厉声命令。 昭云立即挥手,稳婆被拉出去,被绑在廊下的柱子上。 屋内田嬷嬷掐着耳窦依竹地穴位,只是片刻,窦依竹瞬间有了知觉。 “小姐别怕,慢慢喘气。” 第345章 产房变公堂 听到温柔的声音,窦依竹瞬间感觉好了许多。 “胎位不算不正,只是适才那嬷嬷一直在按压小姐的肚子,恐是会遭些罪,小姐只要听奴婢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窦依竹逐渐镇定下来,悦伶上前去握着她的手。 “小姐不怕,奴婢在这里陪着小姐呢。”悦伶给窦依竹擦着汗,柔声安慰。 “小姐吃口东西垫一下,奴婢让小姐用力的时候,小姐再用力。” 嬷嬷将点心碾碎了放在热水里,喂着窦依竹一口一口吃下。 只是一会儿窦依竹便有了力气,嬷嬷掀开被子轻轻用力推着腹部,指导着窦依竹。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窦清宏和窦辛宇焦急赶过来的时候,院内终于是传来了哭声。 “生了,小姐生了!” 悦伶欣喜不已,窦依竹也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 嬷嬷立即拿来东西处理接下来的事儿,“恭喜小姐,是个哥儿。” 嬷嬷将孩子洗好包起来,抱着向窦依竹走去。 窦依竹累到不行,也痛到不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怎么这么丑呀。” “小姐说笑了,哥儿细皮嫩肉的,浓眉大眼,只是尚未足月,到再大些,定是个无比端正 的哥儿。” 窦依竹微笑着,刚想伸手去将孩子拥入怀中,突然感觉到被子上一股温热,她抬起手来便看到满手是血。 “这?嬷嬷,孩儿······” “呀,这是怎么了?”嬷嬷赶紧抱起孩子解开被子。 “小姐别急,是奴婢身上的。” 正在检查的时候,悦伶突然发现是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在记挂着窦依竹,竟然忘了自己被稳婆刺伤了,此刻衣裳都已经被鲜血给染湿了。 “吓死奴婢了,还以为是哥儿伤了。” 窦依竹缓缓起身掀开悦伶的袖子,一眼便看到狰狞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她虚弱的问道。 “依竹生了吗?我听到是个哥儿,快让我看看,这外面的稳婆是怎么回事?”窦清宏兴奋的走进来,径直向孩子靠近,还不忘问着外面的情况。 窦依竹看向悦伶,满脸的问号。 悦伶捂着伤口,瞬间满眸含泪。 “小姐可是命大,幸亏小姐让奴婢去外面再找个嬷嬷来,那稳婆有问题,一直都说小姐胎位不正,可嬷嬷说了,胎位并无大碍,若是让她一直推小姐的肚子,那小姐和哥儿就完了。”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话只 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她们一定是看齐楠笙死了便倒戈了其他人。 “奴婢都带着嬷嬷回来了,她竟不让嬷嬷说话,还拉着嬷嬷和奴婢出去,像个疯子一般。” “这伤口就是那个时候伤的?” 悦伶点点头,“没事的小姐,别说是挨了一刀,就算是要奴婢的命换小姐和哥儿没事,奴婢都心甘情愿。” 窦依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她可是真够命苦的,别让她查出来这些稳婆是倒戈谁了,否则她一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呀,快去叫郎中包一下,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一下啊!” 窦清宏看了一眼悦伶的伤口,又看向昭云。 昭云立即叫下人将屋内收拾干净,又赶紧叫人去给悦伶包扎。 “大人,公子,小姐需要换身衣裳。” 将窦清宏和窦辛宇打发出去,昭云立即将床铺收拾了,给窦依竹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包裹的严严实实。 “叫他们进来。” 窦依竹抱着孩子命令着,外面还有个要处理呢,她可不能睡。 “祝贺妹妹喜得贵子。”窦辛宇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恭贺窦依竹。 “是啊是啊,母子均安,咱们可得大摆宴席啊 。”窦清宏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晴姨娘和清宝珍也赶到了,到了屋内站在两人的身旁。 “是呀,这可是公爹第一个孙子,虽然是外孙,那也是公爹的血脉,真乃大喜事啊。”清宝珍也笑着恭喜着,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到窦依竹能安然生下这个孩子。 晴姨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生个孩子闹的兴师动众的,她才不凑热闹说什么吉利话。 “依竹定是累坏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如先放放,如今要好生歇息调养,再给哥儿安排一个奶母才是要紧的。” 沁怡看到窦依竹疲累的样子,想劝窦依竹先歇息。 窦依竹仔细一想也是,一个稳婆而已,什么时候处理都行。 “多谢姨娘关心,不过这件事情不处理,想必我也是睡不着的,那稳婆差点害的我们母子俱亡,这样吧,就由爹爹审问一下吧,我就靠在床上听一听。” 窦依竹直接交给了窦清宏,为官多年,审个人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那就叫进来吧。”窦清宏撩开衣袍坐在椅子上,瞬间就起范儿了。 稳婆四肢被捆的结结实实,口中也被塞入了步,头发也是凌乱无比。 窦依竹坐在床上定睛 看着女人,她倒是要看看是英王,还是窦依柔! “说,你安的什么心!是谁让你来害我的女儿我的外孙的!”窦清宏厉声问道。 悦伶此刻已经包扎好了走入屋内,刚进去稳婆的眼神就变了。 “是她!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王爷说了,小姐的生产之事都是由我和另外一个嬷嬷负责,她从外面请个稳婆我当然得小心了!” 窦清宏冷笑一声,“是吗?可据本大人所知,我女儿并没有胎位不正,你整日里揉我女儿的肚子,以至于她未足月便生产,以至于难产,还是田嬷嬷来了才顺利生产。” “我,我,田嬷嬷不是也说了胎位不正吗?” “那你为何拦着田嬷嬷呢?” “是呀,你为何拦着我呢?若真是胎位不正,我们一看便知,小姐的胎位就只错那么一点点,也是轻轻用力便可回转,你为何如此激动还刺伤了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婢呢。” 田嬷嬷的话让稳婆无话可说,眼神里也突然浮现一丝胆怯。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不说出来我就送你去内狱!内狱那折磨人的功夫你是知道的!”窦清宏眯着眼,语气里满满的威胁。 第346章 助孕 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胆怯的看了一眼窦依竹,又低下头。 “是英王爷?” 窦依竹轻声问着稳婆,双眸直直的注视着她。 女人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窦依竹捕捉到女人的迷茫差不多便知道了是谁,“那就是窦依柔吧?” 话音刚落,女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 “不是,当然不是的,奴婢······” “好了,昭云,叫人把她押下去,送去内狱。”窦依竹平静无比,她已经确定是窦依柔无疑了,这个女人当然是要受点折磨的。 女人还没被拉出去晴姨娘就立即上前,“你为何要往依柔身上扯?” 窦依竹根本不想理会晴姨娘,窦依柔她要留着慢慢折磨。 “你说话啊,怎么什么事儿都要往柔儿身上扯,我的柔儿有什么理由来害你?” 窦依竹拿掉身后靠枕,伸手将小宝贝揽在怀中。 “你没搞错吧?你女儿为何要对我们小姐做这种事你怎么不去问她!” 悦伶对晴姨娘讨厌至极,语气里满是仇恨。 晴姨娘也是气愤至极,女儿根本就不在家他们还在诬陷她。 “柔儿被打的浑身是伤,回来了却 被你们赶出府中,现在你们竟然还说是她,我柔儿真是······” “够了,滚出去!”窦依竹感觉到怀中的宝贝被吓到,冷声呵斥着晴姨娘。 晴姨娘瞬间停止哭泣,一双眼睛下意识的看向窦清宏,仿佛想要求救。 窦清宏却是满脸嫌弃,还挥手让下人去把晴姨娘赶紧给打发走。 “等等。”窦依竹看到晴姨娘被拉出去突然转身,“想办法告诉窦依柔,这一次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她马上就会有人生中最惨痛的经历。” 晴姨娘被这句话吓呆了,刚想反驳便被下人拉出屋子。 “依竹,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待查明,陛下从宫中派了嬷嬷来服侍你,你好好的做个月子,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窦清宏走到床前温柔的窦依竹说着,床上的她只是轻嗯一声以作回应。 “大人,小姐累了。” “好好好,咱们走,让依竹好好歇息。” 窦清宏挥着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屋子,清宝珍翻了个白眼。 “这可真是翻身了啊,一个毛头孩子保住了妹妹一世的荣华富贵,妹妹可真是会生啊。” 窦清宏刚走到门边就听到清宝珍的话,他瞬间回眸看了清 宝珍一眼。 窦辛宇也伸手推了清宝珍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说。 “一个男人,若是约束不了自己的妻子那根本就算不得个男人。” 窦辛宇狠狠瞪了清宝珍一眼,清宝珍不管不顾,高昂着头向外走去。 这个窦府,乱糟糟的,整日不是那事就是那事儿,她清宝珍愿意在这里都是窦家烧高香了! 屋内的窦依竹对于外面的声音还是听到了一些的,她轻轻拍着小宝贝,唇边扬起一丝冷笑。“他若是能约束那晴姨娘,也不至于有如今的事儿。” “小姐放宽心,如今您和小世子都无大碍,真是万幸啊,小姐快睡会儿,歇息一下。” 窦依竹轻嗯一声闭上双眸,她确实是应该睡会儿了。 睡梦中的窦依竹依旧是万分不安,一会儿是齐楠笙只身在火海中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自己身处一片黑暗见不到宝贝的画面。 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尖叫着醒来,睁开双眸便下意识看着怀中,结果手中只剩下一个包衾被的带子。 “孩子,我的孩子!”窦依竹大叫道。 悦伶立即跑了过来,“在呢在呢,小世子被乳母抱去喂奶了,小姐别着急。” “快,快叫 乳母将小世子抱过来。”悦伶扶着窦依竹,赶紧命令下人去叫乳母。 窦依竹一脸惊恐,一直到孩子抱过来脸上惊恐才消失。 她紧紧抱着孩子,贴着孩子的脸颊。 “母亲在,不怕啊。” 悦伶见到窦依竹这样也很是心疼,“奴婢擅自做主把那田嬷嬷也留下了,嬷嬷和乳母都说小世子未足月,不宜抱来抱去的,奴婢就将东侧的屋子收拾出来了。” 窦依竹点着头,“你做的对,今日咱们院儿中的人都辛苦了,你去准备些银子赏给他们吧。” “奴婢都准备好了,炉子上炖着汤呢,奴婢给小姐端来先垫垫,稍后奴婢让厨子备一桌好菜。” 窦依竹这会儿才感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嗯,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 窦依竹看着悦伶唇色惨白,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就知道悦伶的身体有多么糟糕。“你真是跟着我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小姐别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子。” 窦依竹抱着孩子,拉着悦伶的手,似乎很怕他们消失一般。 “窦依柔,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这个女 人竟然想害她的孩子,这一次她决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去告诉郎中,去找些人······”窦依竹在悦伶的耳畔小声道。 朱府内。 窦依柔已经得到了窦依竹平安产子的消息,她一人坐在桌前饮酒。 “小姐快别喝了,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婵儿上前夺着窦依柔手中的酒杯。 窦依柔一把夺过,一双眸子已经是醉意朦胧。 “回来又怎么样,他又不会来我这里!” “小姐要想办法啊!”婵儿蹲在地上,“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必须要有个依托,你看大小姐,即便是笙王爷不在了,也是能有以后的。” 窦依柔大笑一声,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 “我还有什么以后呢!这幅身子还留着做什么!”她边喝边捶打着自己的身体。 “小姐,奴婢听闻郎中说了,有药是助孕的。” 窦依柔的双眸终于亮了起来,“你说什么?” “来给后院儿那贱人请脉的郎中说了,是有药可以助孕的,只要小姐有机会和公子在一起,那还愁什么?” 窦依柔被说动,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是啊,现在那贱人有孕在身不便于公子在一起。” 第347章 巧取豪夺 “是啊小姐,只要咱们找准机会有孕了,嫡出的孩子还不比那贱人的孩子尊贵?” 窦依柔终于想通,隔日便打扮的花枝招展,装的温柔贤淑。 几盏暖情的酒下肚,朱公子终于是和她在一起了,也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那边的窦依竹听说后知道窦依柔上钩了也安心了一些,只是齐楠笙那边始终没有消息,就连康如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她很是心急。 “小姐,康如来信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立即放下孩子打开信,与之前传来的消息一样,王爷确实已经遇害。 “小姐,陛下要亲征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她也不想去关心这些了。 “皇后有意······”悦伶没往下说,窦依竹却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要抢她的孩子。 “若是真的,咱们怎么办啊?” “拒不交出。”窦依竹无比坚决。 “无人不知王爷已经不在了,安儿又是不足月生产,她竟然想夺过我的安儿,做美梦!” 悦伶低着头,她自然也是一百个不想让安儿去皇宫的,可若是抗旨,这可是天大的罪。 “小姐,英 王爷和王妃来了。” 正在两人沉默的时候,昭云突然走入屋内。 窦依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却又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说小姐生产之后身子一直未愈,现在只能卧床,不宜见客。”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不成,身子不好就更没有理由养安儿了。” 悦伶满脸急色,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小姐,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窦依竹拉着悦伶去一边,“不怕。” “奴婢拜见英王爷,王妃。” 外面的声音传来,窦依竹抱着孩子坐好了等待着两人进屋。 “快请英王爷王妃进来。”窦依竹高声道。 “妹妹可好些了?听闻前几日生子之日多有波折,本妃也不敢前来叨扰。” “有劳英王妃挂心,奴婢与孩儿一切都好。” “这可真是笙王爷的福气呀。”英王爷难得一见的脸上有笑容。 英王妃也笑着看着窦依竹,一头乌发随意披散着,淡青色的抹额为窦依竹增添了几分温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仿佛浑身都散着光。 虽然人看上去是清瘦的,却也是有气色的。 “妹妹面色红润,就是身子清瘦了些,要好好保 养才是呀。” “奴婢身边有悦伶,倒是还成。”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如今笙王爷已经不在了,你是小世子唯一的生母,母凭子贵,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窦依竹微微一笑,寒暄过后就该说目的了吧? “这是本妃给小世子准备的一些小心意,这羊脂玉温润透亮,最适合给小孩子做项圈了。” “多谢王妃美意,这么好的玉做成项圈想必是很费工夫的。” 英王妃起身向窦依竹走去,看了一眼孩子后目光瞬间变得温柔。 “妹妹可真有福气,有了小世子便是一生都有了指望啊。” 窦依竹微微皱眉,万恶的旧社会,孩子一出生就被当成是功利品,真是让人反感。 “只是如今天下未定,陛下又要出征,哎······”齐英稷突然叹了口气。 如若可以,窦依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们周旋,但是此刻不周旋也没什么办法。 “嗯,男子们心系天下,我们做女子的,只能记挂着后院儿这么点事儿,如今我也就只想好好抚养安儿,为王爷操办好丧事。”窦依竹轻声道。 英王妃与齐英稷对视一眼,转眸看着窦依竹。 “昨儿王爷与本妃 入宫,陛下有意让皇后娘娘抚养小世子,本妃想着,小世子若是在皇后娘娘膝下长大对他也是有益处的。” 窦依竹终于是等到了这句话,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不由得手下一紧。 “那我呢?”她笑了笑,“若是给皇后娘娘,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不得闲着了?” “你可以与陛下一起去接笙王爷回来,等到丧事操办完了再从长计议。”齐英稷沉声道。 窦依竹只觉得胸腔内一团火在剧烈燃烧着,浑身仿佛瞬间热了起来。 “这,我们小姐身子还没好呢,怎么能离开京城呢,母子分离这不是,这不是要了我们小姐的命吗!” 英王妃抬眸看着悦伶,“你个做奴婢的懂得什么,小世子若是进宫那可是荣耀,你个丫鬟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我是个丫鬟是个奴婢,可却比某些没人性的人强!”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他们也许不敢把她这个世子生母怎么样,但若是动悦伶,那可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她有些想不通为何这个时候要把她也弄去,难道是齐英稷怀疑齐楠笙死的太过顺利,所以想把她抓去当做人质? “妹妹,本妃可是为了你好, 皇后娘娘如今正值盛年,可膝下无所出,小世子在她身边可是最好不过的。” “这是您的提议还是陛下或皇后娘娘的旨意?”窦依竹轻声问道。 英王妃笑了笑,“是陛下的口头旨意。” 窦依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妃了告诉陛下,奴婢抗旨不尊了。” 英王妃瞬间面色骤变,似乎完全没想到窦依竹会是这么一个答复。 “你·······” “你当真如此吗?” “当真呀,若是陛下要刺死奴婢,那奴婢就带着世子一起去见王爷,也算是团聚了。” 此话一出更是震惊四座,没一个人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妹妹,这就是你想不开了,这······” “什么是想的开?安儿现在连七日都不到,我还没听说过母子分离是为了孩子好的。”窦依竹决定一步不让。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离开自己的孩子,这一次,她要硬气到底。 “你不必这样说话,本王和王妃也只是代陛下传达旨意,亲王的孩子放在宫中养的不在少数,你如今还能安然在这里,那也是陛下开恩。” “是,我如今已经是什么身份都没有了,为何还要夺我孩儿呢。” 第348章 迎接棺椁 窦依竹一句不让,反正今天想要带走她的孩子,做梦去吧! “妹妹如今刚生产完,心疼些是正常的,只是妹妹也要替小世子想想不是?而且王爷如今灵柩在外,妹妹与王爷相爱一场,难道不去接一下吗?” 窦依竹冷笑一声,那略带冷意的笑看的英王妃的心里是直发毛。 “死人比活人重要吗?” 英王妃被窦依竹的问话差点没噎死,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转眸看着齐英稷。 “你可知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吗?” “王爷已经薨逝,我和孩子也没什么留恋的,如今就是相依为命,谁若是要分开我们母子便是要我们的命。” 齐英稷瞬间起身,一张脸也是瞬间由晴转阴。 “王爷。” 见他帅帅袖子向外走去,英王妃立即跟上。 “不识抬举!” 窦依竹坐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片刻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又提心吊胆。 “小姐何苦得罪他呀。” 窦依竹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眶里泪水不停的打转。 “我们有什么办法?” 想到第一次见齐英稷的时候,他以为她是痴傻的还对齐楠笙嘲笑不已。 “如果陛下发怒呢? 硬要将小世子带走呢?” 窦依竹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王爷刚死,我也死了,那天下人就回说他是故意的,我猜他没那么狠心。” 悦伶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担心。 “但愿小姐和小世子都没事。” 窦依竹靠在床上,对齐楠笙是又想又恨。 他若是在,一定不会让这些人三天两头来对付她的。 “他到底在哪啊!”窦依竹眉头紧皱。 刚说完孩子便嘤嘤醒来,悦伶接过来递给乳母。 “小姐也坐了好一会儿,赶紧吃些东西歇一会儿。” 虽然已经过了几日了,窦依竹依旧是感觉浑身酸痛,动一动就累的不行。 “小姐不能不吃东西的,这样下去也没力气的,再过几日王爷就要回来了,那苏夫人也是不好对付的,她可算是王爷的正妻,小姐还要留着力气去对付她呢。” 窦依竹刚闭上眼睛又起身,是啊,她得吃好喝好才有力气。 “窦依柔吃了那药吗?” “吃了,那日郎中给朱府后院的妾把脉,回去没一会儿婵儿便去找药了,婵儿还花了重金去买了暖情的药。” 窦依竹轻笑一声,总算是有一件好 事儿了。 府外,齐英稷满脸阴沉。 英王妃更是不敢说一句话,说起来除了齐楠笙死了,英王倒也没占到什么好处。 本来想着笙王爷死了,兵权可以到他手中,结果陛下却御驾亲征了,现在还让他们去给窦依竹要孩子,这下好了,多方得罪。 “王爷,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现下生了王爷的孩子母凭子贵而已,再过几日皇后娘娘亲自过来,她不交也得交。” 齐英稷冷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女人,“除了用权势去压制人,你是不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英王妃瞬间闭口不言,她是想利用苏觅夏的,而今苏觅夏不在,窦依柔也天天想着生孩子巩固地位,她倒是什么都做不了。 齐英稷叹了口气,“进宫。” 两人一起到宫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本来以为陛下会立即下旨将窦依竹的孩子带到宫中,没想到陛下却闭口不言了。 “陛下,这窦依竹未免也太过恃宠而骄了。”皇后见陛下不说话立即补上一句。 齐元熙突然起身,“罢了,这孩子倒像是个有风骨的,孩子总是在母亲身边要好一些,传旨下去,孤明日出征。” 说罢 齐元熙便起身向殿后走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是什么。 英王妃气急了,这陛下,坏事让他们做了,好人竟然他做了。 窦依竹得知宫内的情形总算是开心了一些,也感觉到了齐元熙的种种操作不过是试探而已。 陛下出征的消息实属京城最劲爆,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做准备。 就连窦府的所有人都守在长街上想要一睹龙颜,增加气势。 窦依竹也终于能下床走动一下,听着外面的声音,愈发想齐楠笙。 声势浩大的队伍离开之后,京城仿佛瞬间陷入沉寂。 几日过后,齐楠笙回城的消息总算是传来了。 “小姐,王爷的棺椁已经到了城外了,大人问小姐是否要去。” 窦依竹正抱着孩子在玩,她知道齐楠笙根本没死,自然是不想去的,可又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连康如都认不出样子,她自然也是好奇的。 “是想去看看的,可要去的话就要带着安儿。” “暗笑还没足月呢,天儿热,万一被什么虫子什么的叮咬了。”悦伶语气里透着担心。 窦依竹想想也是,就算是将马车都封住,那路上若是有不测呢。 “咱们可以不去,但是窦依竹和安儿是要去的。” 悦伶刚想将不去的消息告诉窦清宏,听到窦依竹这么说有些惊讶。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不出一个时辰,窦府窦依竹带着孩子去迎接棺椁的队伍便出发。 苏觅夏坐在马车里,整个人憔悴无比。 “小姐,前面的人说窦依竹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到城门处就能看到王爷的孩子了。” 苏觅夏轻嗯一声,“告诉手下的人,千万不要伤到孩子,至于其他人,随便。” 金琦点点头,“小姐放心,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马车缓缓前进,半个时辰后,‘窦依竹’的马车也快到城门。 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不知道何时冒出十几个黑衣人,直接向‘窦依竹’的马车冲去。 长剑瞬间将马车刺穿,车内穿着窦依竹衣裳的昭武破车而出,与那些黑衣人打成一团。 路人吓得不轻纷纷躲避,不到一刻钟那十几个黑衣人便都被抓住。 “说,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窦小姐和世子的!” 黑衣人看了昭武一眼,狠狠一咬。 “快!掰开他们的嘴,他们要自杀!”昭武见状大喊一声却为时已晚。 第349章 又败一局 不一会儿的时间,十几个黑衣人皆服毒自杀。 昭武狠狠的锤了一下马车,“又晚了!”“大人,刑司的人来了。” 昭武眼看着一队人马靠近眉头紧皱,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昭大人真是好身手啊,这些黑衣人是?” “今日我们王爷棺椁回城,窦小姐理应迎接,小姐怕沿路有人对小世子不利才让在下乔庄打扮引人出洞。” 刑司的领头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双手背在身后。 “窦小姐真是未卜先知啊。” 昭武双手抱拳,心底满是气愤,他们刚刚将黑衣人抓住刑司的人就来了。 这么巧的事情,只能说明刑司的人是知道的。 从前刑司可都是笙王爷的人,现在好了,王爷不在了,这些人直接就倒戈了。 “本司日常都在街上保城中百姓安全。” “大人真是辛苦,这些人是刺杀小姐的,我们就先带······” “昭大人啊,这些人可谓是危险至极,昭大人只是笙王爷的一个随从,办案的话还是要靠刑司的,来人,带走。” 昭武想要辩驳,可人已经被带走了。 “大人,小姐他们已经从另外一条路到 城门了,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吧。”身后的人提醒着他,为了保护窦依竹,昭武只能离开。 城门外,破败的马车内,窦依竹抱着安儿坐在里面。 “小姐不是说王爷根本没事吗?咱们何苦来这里?”悦伶拉着马车的帘子,生怕有风吹到窦依竹和安儿身上。 窦依竹本也不想来,可是还想看看苏觅夏会出什么招儿。 “小姐,昭武来了。” “叫他上来。”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昭武已经迟来了许久,一定是出事了。 “小姐,果然有十几个黑衣人埋伏在路上,小的无能,刚抓住那些人他们便服毒自杀了,不仅如此,就连尸首都被刑司的人带走了。” 窦依竹黛眉微皱,“黑衣人刚倒地刑司的人就来了吗?” “是的小姐,小的向刑司的人争取将那些人带走想要慢慢查,可他们说小的不会查案,小的怕小姐有危险就赶来这里了。” 这么快?十几个黑衣人服毒自杀,能调动这么多死士,苏觅夏有这么的力量? “对不住小姐,都怪我······” “是他们太狡猾,你已经很厉害了。” 话音刚落,城门处的人突然都驻步纷纷 站在两侧,一辆布满了黑漆的马车上放着巨大的棺椁。 “小姐,人来了。” 窦依竹拿起手边的白花别在发髻上,又拿着脂粉将唇色抹白,看上去气色全无。 “小姐小心。” “你也小心,抱好安儿。” 窦依竹边说边扶着悦伶和嬷嬷下马车,其实她很害怕哪个角落里有什么刺客,不过刚刚抓住一队人马,这会儿应该是没事的。 棺椁前的马车上,苏觅夏还没下车就听到金琦说窦依竹带着孩子下了马车。 她立即撩开车帘向下走来,根本没想到窦依竹能活着到这里。 “奴婢恭迎王爷,恭迎夫人。”窦依竹看到苏觅夏过来立即低身行礼。 苏觅夏也是一身白衣,头戴白花,立即上前去把窦依竹扶起来,外人看来,两人是无比和谐的姐妹。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如今你是世子的生母,王爷已然薨逝,而后余生便是咱们姐妹相依为命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脸上看上去无比悲伤。 她抬眸注视着苏觅夏,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确实是悲痛欲绝的样子。 “夫人要保重。” “自是要保重的,咱们有王爷的骨血,自然是要好好替 王爷抚养长大。” 悦伶在一旁听着这样的话不禁想要翻白眼,有王爷骨血的是她们小姐,跟你苏觅夏有什么关系。 “快让我看看世子。”苏觅夏注意到悦伶抱着孩子立即向她走去。 悦伶看着苏觅夏向这边走来抱着安儿的手都收紧了。 “夫人轻轻看一眼吧,小世子尚未足月,不宜见风见光。”悦伶轻轻拉开被子的一角,故意不让苏觅夏靠近安儿。 苏觅夏看着悦伶跟自己隔得老远,心里当然是气愤的,可表面上依旧得伪装。 她远远的看了安儿一眼,虽然还未满月,可那眉眼却跟齐楠笙一模一样。 苏觅夏以为看到这个孩子会有美好一点的感觉,可现在,她想到这孩子不是她生出来的,她只想把他杀了。 “真好,妹妹你可真有福气,不像姐姐,要亲眼看着王爷薨逝,又要······”苏觅夏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城门两边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口中都是对苏觅夏的心疼。 “夫人,小姐,奴婢怕世子着凉,先去马车上了。”悦伶见状赶紧抱着安儿上马车。 苏觅夏立即挡在前面,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是最好提出要求的时候 。 “妹妹,如今王府只剩下姐姐自己了,妹妹带着世子住在窦府多有不便,日后还要操办王爷的丧事,不如妹妹今日就跟着姐姐一起回王府吧?” 窦依竹猜到了苏觅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夫人,小女生产时万分凶险,我这个做父亲的想想都后怕,王爷丧事虽然繁杂,可也有礼部去帮忙操持,何况现在小女还在月子当中。” 窦清宏的声音突然响起,当着众人的面儿,苏觅夏根本没反驳的理由。 “呀,起风了,依竹你快上马车,月子里不能着凉。”说着话窦辛宇就拉着窦依竹上了马车。 苏觅夏气急了,可是看到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了这口气。 “夫人也赶紧上车吧。”窦清宏挥着手,下人们立即拥着苏觅夏上车。 苏觅夏坐在马车上一脸凶相,简直要气疯了。 “她都安排好的,咱们的人里有她的人。” “不可能的呀小姐,奴婢安排的可都是死士!” 苏觅夏深呼一口气,气到肝儿都到炸了。 “那她窦依竹是神仙不成?能算到有人刺杀,也能算到我邀她回府?!”她厉声问道。 第350章 陪葬 金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还算好了让窦清宏恰好过来拒绝与我一同回府!” “可小姐,要邀窦依竹一起回府您可是连奴婢都没告诉呀。” 苏觅夏颓丧的靠在马车上,“她就真的那么聪明吗?” 金琦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能料到窦依竹会是个这么聪明的人呢。 “当日我第一次见她,她那个傻样,我都替王爷觉得可惜,你说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装的?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是在装疯卖傻。” 苏觅夏狠狠的锤着马车,她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小姐,恕奴婢直言,英王爷的目标是笙王爷,小姐不应和他联盟的,笙王爷不好,小姐您也不会好啊,就像这次,世子就算是死了,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那我不是说了吗?不要伤到孩子,可他们谁都没伤到,十几个经过训练的人,连一个王爷身边的随从都打不过!” 苏觅夏越想越气,这不是一场空吗! “那个窦依柔呢?只要窦依竹死了,咱们就可以将世子留在身边了。” 说起这个金琦也是一脸的烦躁,“这个窦 依柔,嫁入高门了便不再听话了,咱们还没到城中的时候奴婢就得到消息了,她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就想给朱家生个孩子。” 苏觅夏眼中都是厌烦,真是烦死了!现在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小姐,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机会。” 苏觅夏冷哼一声,“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现在又是一个刚刚做母亲的人,那是分外警惕的。” 两人满面愁容,一起思索着怎么去陷害窦依竹。 另外一个马车内,悦伶还在后怕, “大人说的对,小姐日后就别出来了,月子可要好好坐的,不能再奔波了,省的这个苏觅夏再挖坑给我们跳。” 窦依竹笑了笑,那确实是的。 如果刚才不是那么多人,苏觅夏一定会再争取让她回去的。 “对了小姐,小的猜那些人是苏夫人派来的。”昭武突然想起来当时的情况,探着头向窦依竹说道。 “当时他们出剑的力道是控制的,其中有个人还说不要伤到孩子,若是英王爷的人,那肯定是不会留下世子的。” “有道理!” 窦依竹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此刻还是不由得抓紧了衣袖。 安儿仿佛 能听到似的,也嘤咛了两声。 窦依竹立即去将安儿抱在怀中,“安儿放心,母亲不会离开安儿的,所有上海安儿的人,母亲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我们都会保护好小姐和世子的。” 昭武和悦伶异口同声,窦依竹笑了笑,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她也安心了一些。 “今天大人出现的真及时,要不是大人还真的是难办呢。”悦伶想到窦清宏不禁夸口。 窦依竹轻笑一声,是人见到孩子总是要心软些的,何况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 “小姐,不日后便是王爷的丧事,咱们要去吗?” “要的,先答应苏觅夏。”窦依竹轻声道。 她知道若是不答应苏觅夏,那她一定会被苏觅夏给烦死。 几日后,果然有轿子来接窦依竹,还没到府中外面的人便称病不见。 苏觅夏在王府中气到要死,竟然找不到一丝机会。 “小姐,我看那个林巧儿似乎是窦依竹的人,不如咱们利用一下她。” 苏觅夏瞬间回过神来,是啊,这可是个好机会。 “传下去,让林氏为王爷殉葬。” 金琦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夫人,这····· ·” 苏觅夏没觉得有一丝不妥,“怎么了?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若是没王府,她都要露宿街头的!能跟王爷死同穴也算是她的福分。” 金琦还是呆愣愣的,一条鲜活的生命生生埋在地下。 “对了,让她在王爷的身边就可以,等到百年之后与王爷葬在一起的人,只能是我。” 金琦轻嗯一声,心里一阵阵发紧。 苏觅夏看着金琦面色苍白的样子轻笑一声,“害怕了?我只是想放出这个消息而已,林氏若真的是窦依竹的人,她势必是要过来的,那么咱们便有机会除掉她了。” 金琦点着头,“夫人说的是,可她若是不来呢?” 苏觅夏伸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看着四处挂满黑白绸的院子,就在不久之前,这院子里还四处都是红绸,人生真是如戏啊。 “那就只能说林氏运气不好了。” “夫人说的对。”金琦淡淡道。 消息传到窦依竹地耳朵里,她被吓了一跳。 她倒是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可是听说跟眼见还是不一样的。 “她怎么这么狠心啊!王爷在的时候林氏就没什么指望,现在王爷不在了,林氏要守着那个院子孤独 终老已经够可怜的了,她竟然还想要林氏的命。” 窦依竹抱着安儿出神,在这个时代,陪葬是符合情理的。 更何况齐楠笙英年早逝,还是为国捐躯,一个妾室去陪葬,在这个时代来看是荣耀。 可林巧儿是她为了齐楠笙才接进府中的,那是一条人命,怎么能随意就弄死呢。 “悦伶,你说······” “小姐如今自顾不暇,身子也还未养好,世子也需要小姐的陪伴,尤其是现在礼部也是向着苏觅夏的,小姐就算是于心不忍也不要多管闲事。” 窦依竹确实是不忍心,可悦伶说的也对,她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人,去为一个妾室与礼部相对抗,那确实是不行的。 “可她本来不该过这样的人生,即便她家道中落,也可以选择嫁一个庄户人家,虽然是辛苦了些,也不至于去陪葬啊。” “这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苦,小姐若是想顾他人,也得先顾着自己,奴婢也不忍心,可奴婢觉得,也许这就是林氏的命数。”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小手,若是她的安儿长到这么大却被······那她的心是要疼死的。哪个人不是爹娘的宝贝呢? 第351章 深入虎穴 “这消息是外面人尽皆知吗?” “外面的人似乎还不知道,奴婢是听昭武说的,是说苏觅夏有意如此。”悦伶轻声道。 窦依竹突然觉得一切都不晚,“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去跟苏觅夏说一说?” “小姐是做了母亲愈发心软了。” 窦依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真的不忍心。 “林氏毕竟帮过我,如今消息还未放出去,不如我回去看看。” 悦伶突然起身,“奴婢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消息是不是苏觅夏故意放出来引得小姐回去好对小姐动手的?” 有道理啊!窦依竹恍然大悟。 “她这么爱王爷为了王爷着想干嘛不自己去陪葬啊!真是的!”悦伶越想越生气。 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晃动着身边的摇床。 “咱们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难不成弄个假人去替代林氏吗?” 窦依竹摇摇头,那可不行,让两个陌生的死人躺在一起······ “她既然想咱们去,就去一趟呗,我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悦伶忍不住在屋内踱步,“小姐不能去,她左不过就是想要小姐的命,小姐现在身子还伤未痊愈,什么摔着了, 磕着碰着了,都是借口。” 窦依竹低眸思索着,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氏去死吧。 “如果她真的是有意让林氏去陪葬,我尚有一丢丢的安心在,可若是她拿林氏来引诱我,我若不去林氏就会死,那我是万万不能看着的。” 悦伶满面愁容,“那奴婢陪着小姐一起回去。” 窦依竹摇摇头,“你在安儿身边我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你放心好了,昭武会跟在我身边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已经决定好的窦依竹在晚上便去了王府,重回王府,看着满院的白绸,她心绪难平。 “小姐这边请。” 窦依竹到了苏觅夏的院子,走到内室便看到苏觅夏倚在床边,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 “妹妹来了。” “夫人何苦如此,王爷薨逝已成定局,夫人要保重啊。”窦依竹柔声安慰苏觅夏,一双眸子不经意的打量着屋内。 苏觅夏还未开口便拿起手帕开始擦眼泪,“妹妹有世子作伴,日后还算是有指望,可姐姐我,这辈子便只有面对一盏孤灯了却残生了。”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轻哼一声,真是搞笑,这夜半三更的,装 成这样给她看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 “夫人还年轻,若是有意,苏大人一定会给夫人再觅佳婿的。” 苏觅夏一脸震惊,“妹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是王爷的人,怎么还能够再嫁人呢?难道妹妹有这种想法吗?” 窦依竹低头浅笑,“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日后我也就陪着安儿度过余生罢了,只是我想,夫人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委屈了。” 苏觅夏被窦依竹地话深深刺激到,这不是嘲讽她一无所有吗? “我真恨不得跟着王爷去了,可想到妹妹要一个人抚养世子,未免太过辛苦,这王府日后也得有人操持,只是可怜了王爷,正值盛年,却······” 苏觅夏说着又是一阵哭泣,那难过痛苦的样子竟然让窦依竹分不清是真情还是伪装。 “我思量再三,林氏算是乖巧的,生前也得王爷信任,所以就擅自做主······” “夫人还是再思量一下吧,王爷若还在,必定不会让一条人命就这样消逝。”窦依竹忍不住打断苏觅夏的话。 苏觅夏的目光中略带不满,“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如今不是不在了吗,不在了就要想着不在的 事儿,她就算是不陪葬,那也是要在这院子里孤独终老,还不如去陪王爷。” 窦依竹低头整理着裙摆,头上的抹额不由得脱落。 她伸手扶着抹额的瞬间,苏觅夏捕捉到她眸中的厌恶。 窦依竹确实厌恶,还不如去王爷,这是什么屁话,想陪自己怎么不去陪。 “夫人若是好心,不如就放林氏一条生路,也算是给王爷积德。” 苏觅夏被窦依竹的话刺激到,却又不能明说。 “那妹妹的意思是······” “夫人如此聪慧应该不会不明白我的用意,夫人如此善解人意,再给林氏找个夫家也是好的。” 苏觅夏瞬间直起身子,此刻已经完全忍不住了,而且也到了不能再忍的时候。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啊?王爷总是需要人伺候的,林氏是最好的人选,一会儿说我能再找个夫婿,一会儿又要把林氏嫁出去,该不会是你想带着世子嫁人吧?” 窦依竹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多了,可说出去的话是不能收回的。 “你若是想嫁人我倒是可以成全的,就算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只是世子你是不能带走的。” 窦依竹已经起身,她不 想听苏觅夏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从未想过嫁人,只是觉得林氏也曾是爹娘的宝贝,不应该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安儿我会好好照顾的,谁想要将安儿从我身边夺走,我会豁出性命跟她相博的。” 窦依竹说完便向外走去,外面的平滟听得清清楚楚,也以为窦依竹是仗着齐楠笙和孩子的威视在这里作威作福。 “妹妹这是不愿意林氏陪葬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是的,可你若执意如此,我无法阻挡,若不是,你提出个条件来,我也可以考虑。” 苏觅夏靠在床上直直的看着窦依竹,这样说话感觉真是爽快多了。 “我想抚养世子,按理说也确实应该是由我抚养,或者你回来府中,咱们一起抚养,我去会向陛下陈明,以侧妃的身份入府。” 窦依竹轻笑一声,果然如此。 “如果是你想抚养我的孩子,以林氏的命来威胁我,那我告诉你,林氏不会死,我的安儿也只会在我的身边。” 见窦依竹态度强硬,苏觅夏没一点意外,若是她的孩子,她也不能将孩子拱手让出。 “那我也告诉你,林氏陪葬,我心意已决。”苏觅夏冷声道。 第352章 就她去陪葬 窦依竹转眸看着床上装病的苏觅夏,一双眸子冷意十足的看过去。 撕破脸了是吗?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夫人乃大家闺秀,又是笙王爷的正室,我竟没想到夫人会如此拎不清。”窦依竹的声音里略带一些讽刺。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毫无攻击性的脸,这张脸是怎么说出这么轻视她的话的! “窦小姐,这世上有一种人是靠本事的,有一种人是时事造就,您就是时事造就的那一个,奴婢这样说小姐应该不会不懂吧。” 金琦听不下去,不禁开口反击。 窦依竹笑了笑,“当然了,不过你们夫人似乎不太明白呢。” 苏觅夏和金琦都是眉头紧皱,都觉得窦依竹可太嚣张了。 “说白了,安儿就是我的运气,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什么侧室就不要安儿呢,夫人这招多少是有些愚蠢了。” “你!”苏觅夏眸光中瞬间满是愤怒,随后又笑了笑。 “是吗?可你不还是来了吗?” 窦依竹低头浅笑,“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看你怎么样了呢?” 苏觅夏怒火中烧,忍不住想要发火。 “窦小姐,你不要太过分。” “是啊小 姐,奴婢怎么看你倒是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呢?陛下都伤心至极亲自出征了,你违抗圣旨一定要抚养世子已经是不合规矩,现在又在这里耀武扬威。” 窦依竹提着裙摆向外走去,“既知道自己是奴婢就不要多言了。” 两人气愤无比,苏觅夏碰了碰金琦的手,金琦点点头,。 窦依竹边走边拿起披风上的帽子戴上,一道寒光闪过,她的身体瞬间向后下腰。 “我杀了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窦依竹立即躲避着。 还没回忆起这熟悉的声音属于谁,房顶上突然跳下来几个人。 平滟拿着刀猛地朝着窦依竹刺去,窦依竹又是一躲,衣裳被刀定在了门板上。 窦依竹立即去挣脱,平滟冷冷一笑,刚拿起刀准备刺向窦依竹,昭武一脚就将她踢飞。 “小姐,没事吧?”昭武焦急问道。 窦依竹指了指地上的平滟,让昭武赶紧把人抓住。 “这是怎么了?王府里怎么会有刺客啊!窦小姐没事吧?” 窦依竹刚拔下刀苏觅夏就从内室走了出来,语气间满是慌乱。 她瞬间转眸看着苏觅夏,“对啊,府中怎么会有刺客呢?想必也只有夫人知道了 吧?” 苏觅夏刚准备狡辩昭武就拉着人到了窦依竹的面前。 “小姐,是平滟。” 窦依竹这才明白为何听着那话语声那么熟悉,都到现在了,这个女人到现竟然还想杀了她。 火把下,平滟那张脸满是愤恨。 “你是傻子吗?我是世子的生母,你到现在还受人蛊惑要杀了我,我死了世子就没有生母了,你深爱着的人儿子会一辈子做别人的傀儡,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 窦依竹想了许多人,却没想到是平滟,看到这个女人她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平滟?!你,你就算是对王爷爱之深也不该······” “这不正好吗?让她下去服侍王爷吧。”窦依竹直接打断了装模作样的苏觅夏。 苏觅夏猛地一怔,她怎么觉得是自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你,现在事实不清,我们是不是·······” “夫人,事实很清楚,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对窦小姐大打出手,差点伤了窦小姐啊。”昭武也不让苏觅夏说话。 苏觅夏气急,可一时间竟然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突然看着昭武,眸间的气愤无法散去。 “你适才是 从哪里来的?亲王王府,你竟然敢埋伏在房顶,传出去成何体统!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昭武拱了拱手,“回夫人的话,小的带的几人皆会轻功,我们是跟在窦小姐身后进的王府,至于埋伏,那是奉了陛下之命保护世子和小姐的。” 苏觅夏无言可对,她想不通自己为何局局都落败。 “夫人不是心疼在那边没人照顾吗?平滟是陪了王爷许久的丫头,对王爷那可是一个眼神便知道他要什么,甚是合王爷的心意,就让她陪葬吧,昭武,给个痛快的。” 窦依竹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说罢直接撕掉袖子上的碎布,转身向外走去。 苏觅夏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昭武拿着药瓶到了平滟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便将毒药灌了进去。 短短的几分钟平滟便倒在地上,双腿无力的蹬了几下,随即便就此长眠。 苏觅夏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任何的阻止的理由,她站在门边看着被尖刀划破的门,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金琦的手臂。 “夫人,既如此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小心身子。” 苏觅夏颤抖的向屋内走去,闭着眼睛拼命压制着心底的怒意。 她只觉 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火,想到窦依竹刚才离开的背影,她颤抖的不能自持。 “小姐别气了,咱们还有机会呢。” “啊!”苏觅夏握着衾被大声吼叫着,手指险些将衾被掐烂。 “小姐,气大伤身啊。” 苏觅夏哪里能控制的住,气到极致,直接晕了过去。 王府的人立即跑出去将消息告诉了窦依竹,坐在马车内的窦依竹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小的还以为这个夫人有多大的能耐呢,竟然把自己给气晕过去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若是苏觅夏也能气死。 她是知道苏觅夏一定有另外的计划的,却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人会是平滟,更没想到自己会差点被平滟刺死。 “小姐,苏夫人和皇后娘娘关系甚密,现在陛下不在城中,她若是添油加醋怎么办?” 窦依竹轻哼一声,“她自己也不清白,平滟被王爷发配到那么远是怎么回来的,到时候只要一查她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她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昭武无比开心,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向窦府去。 听到院儿门外有声音悦伶立即向外走去,看到窦依竹平安回来她瞬间满是笑容。 第353章 郎无情妾有意 “呀,小姐这衣裳是怎么了?”看到窦依竹衣裳烂了她又瞬间紧张。 “没事。” “怎么没事啊?这是被刀划烂的,小姐被伤到了吗?” 窦依竹摇摇头,“别紧张了,没事的,是被平滟刺的,多亏了昭武。” “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进屋,适才的凶险被她几句话便带过。 安宁的日子又过了几日,窦依竹计算着陛下到边陲的时间,不出几日,想必就要开始打仗了。 窦依竹完全没想到,齐楠笙此刻就在敌国,不仅如此,还上演了一出俗套的剧情。 莎韵娜从来没见过齐楠笙这样的男人,现在竟然对他很感兴趣,一来二去竟然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想法。 罕王闻言立即拒绝,一百个不同意。 “他以后反正也不会回去了嘛,父王!” “你少来!他在京城可是有夫人的,还有一个给他生了世子的外室,还有,他还是个残废!”罕王拍着桌子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莎韵娜抚着两个大辫子一脸花痴的样子,脑海里全是齐楠笙。 “那又怎么样,他长得好看呀,再说了,正是因为他是残废,所以才不会走了嘛。 ” 罕王只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竟然要和一个残废在一起。 “而且父王和那边的人说话我已经听到了,那个世子是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女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罕王气的在屋内暴走,整个部落议论纷纷。 齐楠笙在屋内躺着,听着下人的讨论也能明白只言片语。 听到自己已经有了儿子,齐楠笙只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他要回去,他要去保护他们。 “喂,你这个样子能做我们郡主的丈夫那可巨大的荣耀。” 齐楠笙瞬间闭上双眸,驸马?真是可笑至极! 驸马,驸马······ 齐楠笙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主意,陛下已然亲征,若是他和陛下里应外合,如此一来一切便可扭转。 “喂!你怎么整日里都是闭着双眼的,不如我带你出去玩玩怎么样?” 莎韵娜突然出现,齐楠笙睁开双眸看着眼前彪悍的姑娘,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想念窦依竹。 “你就别难过了嘛,那边都已经在为你办葬礼了,你就呆在我身边呗,我会好好待你的,你看,我命人给您做了双轮车。” 莎韵娜说着话下人便推过来了 一个轮椅,齐楠笙突然想出去走走。 他必须熟悉这里的一切,这样才可以在离开,才能扭转一切。 “好啊好啊,我出去骑马给你看,我很会骑马的。”莎韵娜开心不已,立即挥手让人将齐楠笙扶起来。 齐楠笙终于看到了整个部落的样子,他努力想要记住一切却又觉得头痛。 受了重伤又太久没出来,身边无一个可用之人,齐楠笙只想快速回到熟悉的地方去。 “我们这里是不是很好呀?”莎韵娜蹲在齐楠笙的身边问道。 齐楠笙冷嗯一声,凤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时间慢慢过去,因为齐元熙的亲征,战事一再延迟。 可齐楠笙却是被关起来,无法送消息去外面。 京城内。 窦依竹已经和苏觅夏一起为齐楠笙办了丧事,如今还在窦府安住。 转眼间就到了安儿满月的时间,窦清宏要大摆宴席庆祝却被窦依竹拒绝,只请了相关的人来家里。 “小姐,二小姐来了。” “不用让她进来。” 窦依竹守在摇篮旁,一点也不想见窦依柔。 悦伶出去向窦依柔说着,一会儿宴席上见。 窦依柔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生个孩子而已,小心的 跟什么似的。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走开,郎中说了,她这个月很可能有身孕。 “小姐别羡慕大小姐,如今许多人都在看着大小姐那个宝贝疙瘩呢,时刻准备让他们母子俱亡。” 窦依柔冷笑一声,“可不是吗,做上王妃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一无所有,生了个世子又如何,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她一脸的得意,“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朱家的正头夫人,只要我生下嫡子,那我便是稳住了。” 窦依柔骄傲的向宴厅走去,满怀希望。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这二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呢,这孩子无论如何都是生不下来的。”悦伶笑道,“大小姐没看到二小姐那样子,一张脸肿的透亮,就像是戏班子里出来的。” 窦依竹抚摸着安儿粉嫩嫩的脸蛋,“不用管她,人只有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 悦伶笑着拿来新衣裳,为了满月宴,她命人特意做的。 “听闻英王爷和王妃,还有苏大人他们都会来呢,小姐可不能丢了面子,要穿当下最时兴的衣裳。” 窦依竹看着耀眼的绸缎黛眉微蹙,“不穿这个,穿那件水粉色的就行。” 不失温婉也大气,那么多人在场,她才更不宜穿的张扬。“是大人下的拜帖吗?” “大人才不会得罪他们呢,而且现在这样的情形,不请也会自来的。” 窦依竹手里拿着虎头毛绒球,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悦。 她的宝贝本应该在父母亲的喜悦下,接受着亲友的真心祝福。 可如今却要万分小心,她不知道又谁会陷害她的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小姐在想什么?”悦伶看到窦依竹大发呆很是疑惑。 窦依竹回过神来继续逗着安儿,她想知道齐楠笙到底去哪里了。 不会是被敌国给弄走了,然后上演一幅什么被敌国公主相中的戏码吧? 狗血元素还有失忆呢,他会不会也正在经历? “你去告诉大人,眼下战事在即,区区孩童满月,不能过分张扬铺张。” “小姐放心,奴婢昨日就已经吩咐过了。” 窦依竹点着头,起身开始换衣裳。 正午将至,宾客纷纷都已入府。 窦依竹抱着安儿向外走去,即便是在自己府中,她还是万分小心。 “你说要是齐楠笙没被接回来还好,若是如此,咱们就能带着安儿去找他了。” 第354章 满月宴 “小姐这是想王爷了,之前小姐不是还说再也不要跟王爷在一起了吗?” 窦依竹和悦伶坐上轿子,想起从前的一切,心里当然也是不悦的。 可即便是有那些事儿,安儿还是有父亲的。 窦依竹突然觉得心很乱,他明明是能走的,如今的一切到底是他想要与陛下对抗而设的局,还是他真的遇险了?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知道现在她和孩子都被卷入这个漩涡了。 “世子和小姐来了。” “来了呀,快看看咱们的小世子。” 窦依竹还未下轿子就听到外面声音响起,她担心的看着悦伶。 “小姐放心,奴婢会保护好世子的。”悦伶紧紧的抱着安儿,双眸满是警惕,“咱们转一圈,小姐装作不适就可以离席了。” 帘子被撩开,窦依竹下了轿子弯腰去扶着悦伶出来。 “依竹,快来见过王爷。” 窦依竹缓步向齐英稷走去,在这个皇室中真是令人作呕。 明明都撕破脸几百回了,可如今还是要在一起装作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奴婢拜见王爷,区区小儿满月,有劳各位前来。” “诶?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世子可是笙 王爷的亲生骨肉,王爷如今已经不在了,咱们这些人自然是要万分注重的的,这也才算对得起王爷啊。” “是啊,笙王爷在天有灵看到如此,也定会欣慰的。” 窦依竹看着齐英稷,齐楠笙就是被他害死的,他还好意思说什么欣慰。 “奴婢替小儿谢过王爷美意,王爷王妃请上座。” 英王妃突然过来拉住窦依竹的手,“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苏夫人可是说了,许久前就将你当做王爷侧室了,你现在是世子生母,担当起我们所有人的妹妹。” 窦依竹眉头微皱,当他们的妹妹,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你们快看看世子,虽说是未足月便生产的,如今可是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很是康健呢。” 悦伶抱着安儿不自觉的向后退着,以免被什么有心之人碰到。 “王爷王妃,各位大人夫人们,我们世子虽然看上去身子健硕,可毕竟是不足月的,总是要小心一些,各位大人夫人就先看一眼。” 苏觅夏看着白白嫩嫩的婴孩心底的火再次燃烧起来,即便是太医说了,可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可她终究是忍不住。 窦依竹抬眸便看到了清 瘦无比面如纸白的苏觅夏,她印象里的苏觅夏总是一幅光彩照人的样子,如今这个样子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夫人看上去是气色不是很好,王爷虽然不在了,可日子是要过下去的,你看看咱们妹妹多想的开,你可要放宽心啊。” 窦依竹问候的话还没说出口英王妃便上前握住苏觅夏的手劝着。 苏觅夏瞬间双眸含泪,拿起手帕在抹着眼泪。 “嫂嫂有所不知,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忍不住呀,依竹妹妹有世子尚且有指望,也算是有人陪着她打发这虚无时光,如今我可是······” 苏觅夏一脸可怜,厅内的所有宾客都心疼无比的看着她,角落里还有人议论纷纷。 窦依竹对这种场合可真是厌恶至极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在这里住着就必须要‘演下去’。 “夫人不必难过,不说那些书中的,也不说远的,咱们眼前的英王妃就与夫人的境地不相上下。” 英王妃瞬间皱眉,不知道窦依竹为何会这样说,这是在诅咒吗? “王爷公务繁忙,宫中也经常有事烦扰,偌大的英王府几乎每日都是英王妃自己打理,英王妃也是膝下无子, 尚能打发虚无时光,夫人与英王妃交好,也该像王妃学学才是。” “你。”英王妃一时语塞。 “夫人你看,王妃的气色也是很不错的,想必是深谙保养之道的。” 窦依竹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装了进去,既讽刺了齐英稷,也暗讽了英王妃这个王妃做的没滋味,另外还让众人猜测。 笙王英王本来不和,苏觅夏跟英王妃交好,这怎么能不让众人猜测呢。 几句话说的几人瞬间愣住,谁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各位大人夫人快入席吧,陛下出征,府中宴席也布置的简陋了一些,但是味道却是很不错的,各位快品鉴品鉴。” 窦依竹说着便安排着众人入席,脸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那水粉色的衣裳衬托的窦依竹光彩熠熠,肌肤胜雪,身材丰腴,那样貌,嫩的能掐出水来。 “妹妹这身衣裳虽好,绣的却是这牵牛花,这花可不好,只开一会儿便蔫了。” 窦依竹伸手盛了一碗汤递给苏觅夏,“多谢夫人提醒,不过也只不过是一朵花而已,这人再怎么说也是比花高贵,花草而已,人若是在意这些,那心只会越来 越小了。” 苏觅夏简直要被气死了,自从嫁给王爷后她就没一次占上风。 她甚至能看到周围来参加喜宴的人都在嘲讽她笑她,她这个空头夫人真是不当也罢。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必须把孩子握在自己手里。 “妹妹说的是,妹妹如今是口气也大了,身上也是有气势了,叫我看了竟然有些想王爷呢。” 窦依竹伸手抱着安儿,眼底闪现一丝鄙夷,这个苏觅夏,什么是不想王爷呢。 “夫人真是叫人心疼,其实我家那个公子也常是被公务缠身的,夫人闲来无事可以多来朱府坐坐,或你叫我去也成。” 窦依柔在一旁谄媚的说着,惹得窦依竹很是恶心。 过不了多少日子,窦依柔一定会失去这个帮凶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宴席刚开始不久悦伶就上前去问着窦依竹,窦依竹面露难色。 “许是天气热了,我刚生产完不久,动不动就盗汗,咱们去更衣吧,各位慢用,有劳父亲照顾大家。”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两人快步向外走去。 苏觅夏根本没机会再说话,窦清宏站在中央应酬着,说着好听的话。 第355章 蜂拥而至 苏觅夏眼看着窦依竹带着孩子离开宴厅,眸间的仇恨根本隐藏不住。 “夫人莫心急,日子还长。”窦依柔在苏觅夏的身边劝慰着。 苏觅夏伸手去接窦依柔递来的酒杯,手刚碰到便松开,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窦依柔知道这是苏觅夏在给自己脸色看,可她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了?伤到夫人了吗?” “父亲,是女儿没拿稳酒杯,无碍。”窦依柔笑嘻嘻的捡起酒杯,脸上的笑温柔无比。 窦依柔只能继续伪装下去,她替苏觅夏做了那么多事情,当然不能明显的表现出现在不想做了。 如此一来苏觅夏要是把那些事情给抖搂出去,那可不是全完蛋了。 “朱夫人新婚燕尔,等到为朱家添个嫡子,那自然是一切都有指望,不像我,这一生也就如此罢了。” 窦依柔自然明白苏觅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看来她的近况苏觅夏是什么都知道的。 “多谢夫人吉言,可如今,我,我也是······”窦依柔装作很是难过的样子。 苏觅夏只是瞥了窦依柔一眼便起身向角落里走去,窦依柔过了一会儿也紧跟其上。 “夫人 ,如今窦依竹可真是厉害的很,连父亲和哥哥都是什么都听她的,我更是没机会去接近她。” 苏觅夏翻了个白眼,“打住吧,谁不知道你现在安心做夫人,一心想着为朱家开枝散叶,我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的。” 窦依柔突然有些生气,凭什么要承受苏觅夏这样的嘲讽。 “夫人,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那些稳婆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可谁知道那个悦伶那么能干,不仅从外面请来了稳婆,还······” 窦依柔说着话还不忘看着周围,生怕被人发现。 “幸亏我聪明,那些稳婆的家人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才躲过窦依竹的怀疑。” 窦依柔不知道自己根本没躲过窦依竹的怀疑,更没有想到窦依竹甚至已经开始报仇了。 “依柔,这个女人活着对你我都不好,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你该不会想她一直住在窦家吧?”苏觅夏离近了对窦依柔说道。 窦依柔当然想窦依竹死了,只要这个女人死了那就一点事儿都没了,她能有滋有味的活着。 “可现在笙王爷薨逝了,陛下什么都向着世子,自然也向着窦依竹,哎······” 两人在一起满脑子想着怎么陷害窦依竹,完全没想到窦依竹此刻也在想着他们。 “小姐,咱们不要做点什么吗?这两个人可真是太黑心了,时刻想着陷害小姐。” 窦依竹换了衣裳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摇篮里安儿的举着手咿咿呀呀,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姐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呀,这苏觅夏一直在城中,万一要是对咱们有些不利那是很容易的。” 窦依竹拿着玩偶逗着安儿,“你说的倒也是,所谓防不胜防,苏觅夏又是个心思缜密的。” 她得为自己空出时间,起码要等到齐楠笙生还的消息传来。 “你去找昭武来,快点······”窦依竹拉着悦伶到身边,小声说了一通。 悦伶立即笑着向外跑去,正午已过,宴席进行了一半,两人仍在密谋着。 “夫人,二小姐,我们小姐说今日没能陪伴在侧深感歉意,特意命奴婢来给二位送些礼以表歉意。” 窦依柔瞬间起身去看窦依竹都送了些什么,苏觅夏却觉得后背一凉。 窦依竹知道她们两人在一起,也就是说她和窦依柔身后一直都有人看着。 “夫人您看,姐姐这珠子可 真好,看上去像是贡品呢,这成色可真好,光泽亮滑。” 苏觅夏瞪了窦依柔一眼便转身要走,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窦依柔这个蠢猪!窦依竹这明明是在暗示人家知道她们做的一切,这个蠢猪还在喜滋滋的去看什么珠子。 苏觅夏嫌弃的起身,刚准备走就听到一阵尖叫。 “呀,蜜蜂!夫人小心。” 悦伶大叫一声,立即拉着苏觅夏躲开,结果那成群的蜜蜂却直接朝着她们飞来。 “夫人快跑啊。”悦伶将外衫脱了裹住自己,适才拉着苏觅夏的时候,已经将花粉洒在苏觅夏的身上。 苏觅夏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哪里见过的这样的阵仗。 蜜蜂一窝蜂向着苏觅夏飞去,窦依柔也是大喊一声,刚想躲蜜蜂便也朝着她飞去。 一旁的人也想上去救两人,可看到那么多蜜蜂也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昭武出现,拿着药粉工具什么的才将蜜蜂给弄走。 可此时苏觅夏和窦依柔已经没个人的样子了,窦依竹听闻了消息赶紧向主院走去。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晴夫人,这宴会之事都是由你布置的,院 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蜜蜂呢?这?天呐,这不是毁了苏夫人吗?” “大人不如去请了太医来吧,万一苏夫人脸上再留下疤就不好了。” 沁怡见此赶紧提醒着窦清宏,窦清宏已经被吓坏了,赶紧挥着手让下人去请太医。 苏觅夏又疼又气,红肿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只看到两行清泪从脸颊流淌。 晴姨娘已经吓到失语了,她本来是想筹备一个大气完美的满月宴扳回一筹,没想到却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这让人家外人怎么说他们窦家啊。 “你怎么做的事儿?那么多下人在府中,怎么就查不出一窝蜂!” “宏郎,我,我······” “你给我闭嘴,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日后再也不用管家了,把管家钥匙交给沁怡。”窦清宏怒吼道。 晴姨娘听到这里已经快要疯了,若是给宝珍还好,不管怎么说宝珍都是自己的儿媳妇。 可沁怡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个妾啊! “宏郎你疯了吗?沁怡不过是一个从外面买来供你消遣的,你竟然让她管家!”晴姨娘挣扎着向窦清宏走去。 窦清宏一个用力将晴姨娘推倒在地,脸上满是愤怒。 第356章 因果轮回 “从今往后你就在后院的佛堂里呆着,少给我出去!”窦清宏狠狠道。 晴姨娘目瞪口呆的看着窦清宏,完全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宏郎,我不成的,我都没有管过······” “没管过可以学。” “窦清宏,你宠妾灭妻,你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你别忘了,当日你进府的时候也是如此呢!” 晴姨娘和窦清宏的话让窦依竹都忍不住想笑了,真的是一条被子睡不出两家人。 不过现在已经算是一箭几雕了,她也满足了。 “父亲为何如此怪罪母亲?院子里有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啊,父亲就算是让嫂嫂管家也不能让这个外来的女人管啊。” 窦清宏冷哼一声,“你们母女倒是一心哈,都给我滚!” 现在的窦清宏看到这两个人就烦,忍不住一通臭骂。 窦依竹起身向窦依柔走去,“父亲也是在气头上,这蜜蜂将苏夫人伤成这样,父亲肯定是要着急的,嫂嫂前儿些日子不是身子不适吗?不如就将沁怡姨娘试试。” 窦依柔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一双肿大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目光,却也难掩怒气。 “你这个女人!你在王府便独大 ,现在还想霸占窦府是吗?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还让人家平滟去陪葬,我看该陪葬的人是你才对!” “啪!”窦依柔话还没说完便被窦清宏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堂堂大家闺秀!竟然跑到娘家来诅咒姐姐!你哪里像个女子,给我滚回朱家去,好好的思过。” 说罢窦清宏便挥了挥手,下人几乎是拖拽着将窦依柔拉到了门外。 苏觅夏冷眼看着这一切,她是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下场。 她知道窦依竹不好对付,却没想到是如此不好对付。 只是短短的只言片语,弄了一些马蜂,她这个身子又一次身负重伤,眼下就连窦府的也被窦依竹完全掌控了。 从今往后,就算是窦依柔也不好被利用了。 “让夫人见笑了,太医很快就来,夫人稍作,你,快去弄些并来给夫人冰冰脸。” “不必了,许是上天注定让我遭此一劫,只是我不要紧的,倒是妹妹可要万分小心了,毕竟带着世子呢。” 苏觅夏说着便向外走去,窦家人立即起身相送。 “夫人,太医就要来了。” “王府中也有郎中,妹妹保重,我走了。”苏觅夏语气中满是 威胁,说着便起身离开。 窦清宏赶紧起身相送,清宝珍看到自己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也瞬间离开。 窦依竹找了椅子坐下,看着晴姨娘依旧瘫倒在地完全没回过神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 “窦依竹,你不得好死。” “为什么呢?”窦依竹轻声问着晴姨娘。 晴姨娘抬起眸子看着窦依竹,从地上起身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你会遭报应的。” “是呀,做坏事的人都会遭到报应的。” 晴姨娘狠狠的看着窦依竹,“你一直都在恨我,你一直都在报复我是不是?” 窦依竹依靠着椅子淡淡的看着晴姨娘,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虽然一言未发,却让晴姨娘几近癫狂。 “你是混蛋!你这个贱人······”晴姨娘说着便向窦依竹跑去,却被悦伶一把抓住甩向一边。 晴姨娘哭诉着,“你这个贱人居心叵测,你让柔儿嫁进朱府根本不是真心的,你想折磨死我们。” 窦依竹起身准备离开,走到晴姨娘的身边突然驻步。 “我给了你们机会的,可她屡教不改,竟然跟苏觅夏一起次次陷害,是她自己蠢!” 晴姨娘 双眸猩红,“她过的不好自然是恨的。” “是啊,恨谁不会!我也恨,我母亲和弟弟本该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也不该在后院痴傻那么多年的!因果轮回,你给我慢慢受着吧。” 窦依竹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收拾了他们她应该会清净一段时间。 “小姐真英明,那些马蜂可都是郊外弄来的!这下够苏觅夏消停一段时间了。”刚到屋子悦伶便欣喜若狂。 窦依竹想到苏觅夏那张脸也觉得可笑,这下苏觅夏恐怕是要疯了。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伤到。” “多亏小姐的药,奴婢就被叮了一下,一点事儿都没有。” 窦依竹拿出药盒给悦伶红肿的地方上药,“没事就好,她们这些人就是贱,天天想着害别人。” “是啊,这都是她们罪有应得,小姐忙了一晌午也累了,快去歇会儿。”悦伶说着便去铺好了床。 窦依竹陪着安儿呆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睡着。 王府内苏觅夏还在静静的坐着,一头乌发散开着,连头上都是鼓包。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肿成这样呢?” 苏母见状心疼不已,前些日子女儿的脸刚被毁了,现在又搞成 这个样子。 “太医来了。” “快,快来给夫人看看。”苏母拉着太医向苏觅夏走去。 苏觅夏呆呆的坐着,窦依竹佯装担心的样子定格在她的脑海里,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占下风。 “这看上去不像是平常的蜂,倒像是郊外的毒蜂,夫人这身体怕是要调养这一阵子了。” 太医看完后摇了摇头。 苏大人气愤不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京城腹地,窦府并不在郊外!哪里来的毒蜂!” 苏母也是一脸心疼,“分明就是那个窦依竹故意的,她怕我们夏儿跟她抢世子,这天下怎么有这样的事儿啊!” “可不是吗!她一个外室有什么资格养着世子!”苏父气到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苏母向苏父走去,“大人,你要好好惩治那个女人,将世子接回来让夏儿抚养才是名正言顺。” 苏父点点头,这确实是件正事。 “夏儿你放心,为父会为您做主的。” 苏觅夏一脸绝望,她必须要想个好法子,一次就能成功的法子,否则这样下去她只会一次次的惨败,直到自己被害死。 “父亲母亲,我知道你们疼我,可眼下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第357章 打压 苏觅夏说着话,嘴都要张不开了。 两人在王府呆了许久,一定要给窦依竹点颜色看看。 陛下出征,京城内只有齐英稷代理朝政,苏父只能去找齐英稷来压制窦家。 齐英稷自然不敢,他知道陛下留他在京城不过是试探,他若是对窦家动手,那便是直指死去的齐楠笙了。 “王爷的意思是不管吗?今日王妃也在窦府,只差一点点王妃也是会受伤的呀。” 齐英稷一脸冷淡,现在当用的皇子只要他自己。 他只需要好好守在京城处理好朝中事务,等到陛下回来,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好处,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而且反正他不动手,苏觅夏和窦依柔也不会安生呆着。 “这是意外。”齐英稷淡淡道。 苏父碰了一鼻子灰便起身离开,可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熄灭。 次日一早窦清宏便在上朝的时候被参奏,苏父联络的其他官员都在声讨窦清宏,要齐英稷治罪于窦清宏。 齐英稷力排众议,当了一回好人,只是罚了窦清宏一个月的俸禄。 可回到家的窦清宏却是很不安,找到窦依竹说了朝中发生的事情。 窦依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 事情,她竟然忘了,苏父在朝中是有人的。 “担心什么,若是他们真的想对您动手,那就不是只罚一个月俸禄了,看样子是齐英稷也想到了陛下不在朝中,所以从轻处罚。” 窦清宏猛然起身,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服。 “为父有什么罪?说什么从轻处罚?难道我······”窦清宏越说声音越低,“明明就是他们因为昨日的事情伺机报复。” 窦依竹伸手拿着桌边的茶盏,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窦清宏见状赶紧坐下,不敢再多言语。 “父亲在官场如此之久,是真的没有失手的时候吗?” 窦依竹的话让窦清宏无话可说,他怎么可能一身清白呢。 “现在这些都是信号,他们已经开始对为父动手了,下一个就是你。” 窦依竹抬起眸子,“我从来都是在漩涡之中的,父亲不用担心,要倒也是女儿先倒。” 说完窦依竹便轻咳一声,悦伶立即从外面进来。 “小姐该喝药了歇息了。”悦伶端着药碗向窦依竹走去。 窦清宏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小姐怎么看?咱们要不要管?” 窦依竹喝了药拿了一枚山楂丸放入口中,“咱们怎么管,不过就是康如昭武两人可以用,朝中那些大臣早已经自身难保,当然也不会为咱们所用的。” 闻言悦伶脸上不禁染上一丝忧愁,这样下去他们也很危险的。 “那些人从前不都是王爷的人吗?” “可王爷已经不在了,那些人自然是要再谋出路的,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自保。”然后等到齐楠笙回来,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会有不一样的光景的。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内室走去,“看来咱们只能等着了。” 窦依竹躺在床上沉思着,他到底在哪里呢? “哪怕是有点消息传来,咱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小姐想什么呢,除非有人来接小姐,否则咱们一路上要被多少人盯着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呢。” 窦依竹听到悦伶说的突然笑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小姐说什么呢,还在月子里就这么殚精竭虑的,小姐可别想那么多了,这个时候要把身子好好养好。” 窦依竹轻嗯一声,又看了看安儿才合眼睡去。 转眼间一月过去,陛下那边打了胜仗的消息终于传来。 窦依竹看 到消息也开心不已,她还以为已经年迈的齐元熙会输呢,没想到竟然赢了。 “陛下打了胜仗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对不对?” “当然了,若是陛下有所不测,那齐英稷还不把咱们都弄死啊。” “小姐说的对,最近大人被他们参奏,每日回来都黑着脸。” 窦依竹笑了笑,都是自己作下的,不过她也是要有些动作的,否则这样下去可对她也不利。 “对了小姐,听朱府的人说,二小姐有孕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这药喝了这么久,终于是怀上了。 “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是啊,二小姐可宝贝了,听说连院内的花草都被她除掉了,口口声声不离嫡子的。” 窦依竹眸间浮现一丝厌恶,“自己不是嫡女,可不得把嫡子挂嘴上吗?” 悦伶轻哼一声,“还不知道会不会生个女儿呢。” “她不可能生下来的,她的身子早已经不适合生育了。”窦依竹轻声道。 那次小产剧烈出血后窦依柔的身子便已经不好了,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助孕怀孕,这孩子能生下来才怪。 “那样最好,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差点就让小姐和世子出事了,死 有余辜。”是啊,死有余辜! 她要给窦依柔最狠的惩罚,让这个女人永世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小姐,康如来了。” “快请进来。”听到康如来了窦依竹猛然回过身来。 康如着急忙慌的向厅内来,天气炎热,他黝黑的额上满是汗珠。 “悦伶,快去给康如拿碗绿豆汤来。” 康如擦了擦汗,“小姐,小的觉得王爷还在。” 窦依竹没一点意外,她一直都知道齐楠笙还在,只是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处境她是不知道的。 “有线索?” “听闻陛下在那边大获全胜是有人传了消息,陛下得以偷袭才成功,可小姐知道的,英王似乎和那边关系甚密,而且那边若是败仗才对英王有利,小的想,若是有人帮助陛下,那必定是咱们王爷。” 窦依竹点着头,这样说确实是合理的。 “小姐,咱们要不要派人去那边查查看?” “要的,你去安排吧。”窦依竹抓着衣襟的手不自觉的冒汗。 不明白为什么,莫名有些紧张。 就在此刻,窦依竹正在紧张的时候,那边的齐楠笙正在接受审问。 “父王,他成日里都在帐里,不可能的。” 第358章 当个消遣 莎韵娜替齐楠笙分辨着,打消着罕王的怀疑。 罕王目不转睛的盯着轮椅上的齐楠笙,一双眼睛如鹰一般,仿佛要将他看穿。 “而且即便是出去,女儿也是跟他一起的,他从未到过军帐那边,而且咱们这里能听得懂他说话的人都没几个,父王做什么怀疑他吗?” 罕王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齐楠笙。 “你为何不说话?” 齐楠笙一脸沉静,“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确实想要传消息给父王,不过正如郡主所说,没有机会罢了,罕王若是怀疑,现在便可以刺死我。” 罕王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奸诈的笑,“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罕王随意。” “父王,我早就说了,你为何不相信女儿呢!”莎韵娜到罕王的面前大声道。 罕王握着女儿的手,突然又看了看齐楠笙。 “你回不去了,此后余生你只会在这里,从此以后你便在郡主的房内不准出去,我赐一身份,让你做郡主的夫。” 齐楠笙眉头紧皱,可为了自己活下去,他必须答应。 “多谢罕王留我一条命。” “也是,你的命确实是我赏赐的,哦对了,你嘛是不能人道的,也是个 残废,我的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日后还是会有其他夫婿的,你便当个消遣吧。” 齐楠笙只觉得心里被一团怒火压制着,可无奈只能隐忍。 “父王,我不要别的男人。”莎韵娜娇羞的对罕王说道。 齐楠笙一一答应,几日后便是大婚。 作为罕王唯一的女儿,罕王自然是要大办。 齐元熙听到罕王嫁女儿的消息很是意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嫁女儿呢。 “陛下,罕王这个时候嫁女儿是不是和什么其他部落的人联络在一起,故意迷惑咱们,然后再次发起战事。” 齐元熙双眉紧皱,按说是这样的,可眼下看来,好像又不是。 “若是和其他部落,我们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去查,看看罕王为自己选的女婿是谁。” “已经打听了,可那边的人没放出任何消息。” 齐元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整个人气愤至极。 “那前几日给咱们传消息的人又是谁!” “陛下稍安勿躁,臣再去查。” 齐元熙靠在踏上发呆,难道是齐楠笙生前为他们留下的人吗? “京城有消息传来吗?” “回陛下的话,京城内一切都很好,英王代陛下处理朝政 很是得当。” 齐元熙眉眼间浮现一丝不耐烦,这就是英王想要的吧。 “朝中那些大臣是不是都为他所用了?” “陛下,朝中文武百官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说笑了。” 齐元熙冷笑一声,文武百官都是王的,是个人坐在王的位置上,那百官便是他的。 “陛下,这是程将军对于作战的陈诉书,陛下请看。” 齐元熙看完了之后便丢在一边,现在是罕王那边警惕的时候。 “我们先休养生息,那边损失惨重,现在我们发起战争,那边一定会反扑。” “可陛下,咱们若是不一鼓作气,臣怕到时候······” 齐元熙深思着,“先下去吧。” 这边战事如火如荼,那边帐房内喜气洋洋。 齐楠笙看着戴着大犄角头帽的莎韵娜,眼前不禁又闪现窦依竹的样子。 她现在还好吗?没了他的庇护,她和孩子是不是正在受尽苦楚。 齐楠笙想到这里双手忍不住抓着衣袍,手背上不一会儿便青筋暴起。 “你是不是很紧张呀?放心好了,我不嫌弃你的,我只想你陪着我,父王已经去找你们中原的医者了,到时候你就会好的。” 齐楠笙脑 海里充斥着各种想法,他必须要从这里脱身。 “父王给了你新的名字,叫萨仁。”莎韵娜双手托腮,花痴般的看着齐楠笙。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诶,你看你,满身清冷,虽然穿着我们这儿的衣裳,也是难掩冷酷,月亮就冷酷。” 听着莎韵娜的声音齐楠笙只觉得厌烦,这个女人任性自大,他才不会选来做妻子。 “我听说你在那边是有一个外室的,那个外室还生了孩子,不过他们可够凶险的,差点就死了。” 齐楠笙双手一紧,恨不得现在就长一双翅膀,飞到他们身边。 “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没事了,陛下还准许了那个孩子沿袭你的爵位,反正你也回不去了,不如就在我们这里吧,我会对你好的。” 齐楠笙伸手将莎韵娜的手拂开,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等到日后我也为你生个孩子好不好?这个孩子在我们的照看下在草原上奔跑,他·······” 莎韵娜说着说着便开始抚摸齐楠笙。 “滚开!”齐楠笙突然怒吼。 莎韵娜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煞白。 “你那么凶做什么?从来没有人敢对本郡主这样,你这个瘸子真 是放肆!”莎韵娜起身大吼,说着还拿起了鞭子,用力的朝着齐楠笙挥去。 齐楠笙感受着疼痛,突然觉得自己更加的清醒了。 “不要,走开,救命,救命啊!” 齐楠笙大喊着,一双眼睛突然像是无神了一样。 感觉到不对劲,莎韵娜拿着鞭子向齐楠笙靠近。 “我不打你了,你别害怕。” 齐楠笙发着抖,不一会儿便从椅子上滑落。 帐内满是齐楠笙的颤抖的吼声,莎韵娜很是惊恐,立即去叫医者。 “先让他吃了这个,安眠过后再看。” 齐楠笙吃了安眠的药物便睡了过去,次日醒来莎韵娜守在他的床边,看到他醒了立即说好话。 为了让所有人都对他失去防备,齐楠笙决定继续装傻。 莎韵娜嫁的第一个男人便是疯子,这样的消息传出去,齐元熙意识到好时机已经来临,立即举兵开战,这一次又是大获全胜。 可齐楠笙的消息却再也传不出去,现在莎韵娜一直守着他,替他传消息的汉人根本无法靠近。 齐楠笙知道还要一段时间莎韵娜才会对他彻底失去兴趣,他必须等到那个时刻的来临,一举拿下这个部落,找出陷害他的人。 第359章 又小产了 齐元熙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窦依竹正在给安儿过百日。 窦依竹看着悦伶抱着只穿着肚兜的安儿,脸上满是愉悦的笑。 “小姐你看,世子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现在倒成了个胖娃娃了。” “是啊,当日还怕他会不适,结果现在我都抱不动了。”窦依竹握着安儿的小手,脸上满是幸福。 “小姐,这是奴婢自己的私房钱打的一把金锁,愿世子一生平安。” 窦依竹看着安儿身上金光闪闪的锁无比感动,伸手接过安儿。 “我们安儿这么小就有金锁了,还是这么大一个,快谢谢姨母。” 悦伶猛地一愣,“小姐瞎说什么呢。” “没有瞎说呀,要不是你,我和安儿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当然要认你这个恩人做姨母才好,好不好呀安儿?” 怀中的安儿一阵愉悦的笑,惹得悦伶也是激动万分,眼含热泪。 “多谢小姐抬爱,是奴婢高攀了,奴婢是怎么也想不到能做世子的姨母呢。” 窦依竹笑着拉着悦伶到身边,“如今这世上我只有你和安儿两个亲人了,你什么都担得起。” 悦伶低着头,脸上满是害羞的样子。 “若是王 爷在就好了,这个康如可真是笨,怎么一点好消息都没有传来呢。” 窦依竹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很怕有什么话被有心之人听去。 “边陲路途遥远,有陛下在,又有那边的部落,要打探消息自然是有些难度的。” “小姐说的是,哦对了,朱府传来消息,二小姐怀胎不足三月就已经卧床了。” 窦依竹将安儿交给乳母,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最好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床上她才感觉解气。 “苏觅夏被马蜂蛰的眼睛好了,又该有动作了。” 窦依竹坐在榻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呢? 本来做好了准备等待着苏觅夏出招呢,结果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康如也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炎热天气下,搞得人的心情也跟着焦躁。 齐楠笙装傻了一个月,莎韵娜总算是没耐心了,开始去寻找新的乐子。 她可以忍受一个瘸子,却不能忍受一个疯子。 齐楠笙没人管了开始自己架着轮椅乱跑,终于和潜伏在部落十几年的男人联系上了。 两人布置好路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齐楠笙终于脱离了部落。 莎韵娜喝的 醉醺醺的,一直都没有醒来,直到次日,她醒来才感觉不对劲,找了整个部落都找不到齐楠笙才开始意识到他是假装的。 “他是个瘸子,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部落里有奸细!”罕王发觉之后大发雷霆。 此时的齐楠笙已经到了齐元熙的帐内,看到儿子生还,齐元熙有一瞬间的愣神,更多的是,怀疑。 齐楠笙将事情的所有过程都告诉了齐元熙,并将部落内所有的地形图都标注清楚了,齐元熙这才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不出半月,窦依竹便接到了消息,齐楠笙和齐元熙在一起。 “小姐!消息传来了,那别人岂不是也知道了?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悦伶听到消息有些紧张。 窦依竹也有些紧张,现在齐英稷当代理太子当的如火如荼,知道齐元熙和齐楠笙在一起,万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再没有机会了而兵行险招,到了那个时候又是一场大战。 “我也不知道算什么消息,不过齐英稷应该是不敢的。”窦依竹坐在榻上深思着。 “咱们再等等看,若是陛下将消息传回来,满城皆知,那陛下就是信任笙王爷的,信任在了就好说,咱们要 小心齐英稷。” 悦伶立即起身,“小姐放心,咱们这院子我定叫人守的水泄不通。” “依竹,出事了依竹!” 悦伶话音刚落窦清宏便从外面跑来,“你妹妹她,她小产了,不好了啊!” 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焦急的样子立即挥手让悦伶去拿椅子,他哪里有心思坐啊。 “依竹,你快去看看。” “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是有什么事儿,那也得你和晴夫人去看,再不济,也还有个当家的沁怡,我去算怎么回事呢。” 窦依竹轻声说着,这个孩子在窦依柔腹中四个月已经算是多的了。 “可你,她,她出血了,如今痛的不行,为父想着,你生产过,所以······” “好吧,悦伶,你叫田嬷嬷跟着我,叫人备车,我去一趟。” 安顿到悦伶和安儿,窦依竹和嬷嬷去了朱府。 “大小姐来了啊,我们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人马上就到。”朱夫人看到窦依竹很是客气。 日头高照,窦依竹快步向屋内走去,还没靠近院子就听到了窦依柔的吼叫。 “窦大小姐来了,还带了位嬷嬷。” 听到下人的话窦依柔瞬间便双眸猩红, “不许!不许让她进来,让她们都滚,去死!” 里面的声音传来,窦依竹伫立在门外。 “父亲,看来依柔是不需要我了,还是夫人进去看看吧。”窦依竹看着窦清宏说了一句,转而看向晴姨娘。 被软禁了许久的晴姨娘对窦依竹满满的恨意,一张脸拉的老长了。 “大小姐这边请吧,这艳阳高照的,身子受不住的。”朱夫人叫人拿着椅子到另一侧房子的廊下。 窦清宏不能进女子产房,也跟着窦依竹一起坐下。 “小姐,听闻笙王爷并没有薨逝,现在已经在军中和陛下同仇敌忾了,小姐听闻了吗?是真的吗?”两人刚刚落座朱府便低声问道。 窦清宏猛地一愣,他在朝中被人弹劾已久,什么消息都没有,朱家人竟然听说了这样的消息? 窦依竹看着朱夫人,看来不用等了,齐楠笙的消息确实是已经传入京城了。 “真的吗?夫人知道的,如今安儿尚小,我整日里忙碌着照顾他,可王爷当时,那棺椁不都运回来了吗?” “战场上的事儿谁知道啊,想必是弄错了,反正现在咱们可是大获全胜,想必陛下和王爷不日之后便可凯旋而归了。” 第360章 休妻 朱夫人一脸喜色,窦清宏也是震惊无比。 原来齐楠笙是活着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窦大人,若是笙王爷真的死而复生,那可是你们窦府的大喜事啊。” 窦清宏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窦依竹依旧没太多表情。 屋内他的亲生女儿正在受尽折磨,他适才还在关心,这会儿已经抛却脑后了。 “不好了,少夫人流血不止,怕是不好啊。” “混账,你大喊什么?快去用止血啊!”朱夫人立即起身怒吼着。 田嬷嬷双手是血的跑了出来,看着窦依竹摇了摇头。 窦清宏见状总算是有些紧张了,也突然想起当日窦依竹生产的时的情形。 他立即拉着窦依竹到一边,“依竹,当日你生产的事情一定是个误会,这次你可一定要救妹妹啊!” 窦依竹定睛看着窦清宏,原来他是害怕她伺机报复。 她要报复的已经开始了,现在覆水难收,就这个窦依柔害她差点失去安儿,就算是他跪在她面前她也绝不心软。 “依竹,你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是不是?” 窦依竹一言不发,没心思跟窦清宏说什么。 “窦依竹,你仗着笙王爷死 而复生想要害柔儿是不是?” 正在说话间,晴姨娘突然到了两人面前。 窦依竹依旧淡淡的看着晴姨娘,“你们夫妇二人认为我会报复,那我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你们的好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晴姨娘无话可说,立即起身向屋内走去。 窦清宏小心的看着窦依竹,眸间带着一丝害怕。 窦依竹提了提裙摆坐在廊下看着一群人忙碌着,又看了看站在眼前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的窦清宏。 “作为父亲,只关心自己的儿女能带给自己的利益,从不关心其他,她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生育,你当时却觉得女儿得到了灵丹妙药,现在却又急了。” 窦清宏听到窦依竹的话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想要女儿在朱府站稳脚跟。 “嬷嬷怎么出来了?” “大人,小姐,二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了,是个男胎,已经没了,二小姐,今后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窦依竹一脸淡然,对于一个多次想要杀掉她的人,有这个结果她是一点都不心疼的。 窦清宏却跌坐在廊下的木阶上,脸上有一种巨大的恐惧在弥漫着。 一直到夜色降临 ,朱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朱家人准备了一桌好菜,招待着窦清宏晴姨娘和窦依竹。 “父亲和晴夫人留下用膳吧,安儿许久未见我想必已经在哭闹了,我先回去。” “大小姐,我们有话要说,不如您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朱夫人立即起身相拦。 窦依竹看了一眼朱大人朱公子和朱夫人,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休掉窦依柔吧? “您尽管说。”窦依竹重新坐下。 朱夫人看了看旁边的夫君,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亲家,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令人心痛,可我们朱府对二小姐也是倍加呵护的,如今事出,太医也说了她以后不可能再有所出,我们朱府三代单传,你们商量一下,把二小姐接走吧。” 晴姨娘听到这样的话瞬间激动无比,这是什么事儿啊! “还有天理吗!我柔儿是为你们朱家开枝散叶才至于此的,现在柔儿身子刚坏,人还在昏睡着呢,你们竟然要休掉她吗!我告诉你们,那不能够!” 朱大人伸手抚摸了一下胡须,淡定的看着晴夫人,又看了看窦清宏。 “也不算是休掉,只是你们的人, 你们接回去,咱们就这么糊涂的过下去罢了。” 晴姨娘拿起桌上的碗碟猛地扔在地上,怒目圆瞠的看着朱大人。 “你这跟休掉有什么不同?休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有我在你就不要想休掉我柔儿!”晴姨娘无比硬气,仿佛朱大人再说一句她就要杀人似的。 朱大人依旧淡定无比,静静的看着晴夫人。 “夫人,我可不想将话说的太难听,你何必如此。” “你说啊!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理由,你们就必须养着我女儿,我女儿还是这个府的当家主母。”晴姨娘张牙舞爪的,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窦依竹静静看着这出闹剧,等待着闹剧收场。 “你来!你告诉我,柔儿为了你生儿育女才至于此,你若是现在抛弃她,你就不是个男人!” “够了!你那女儿是什么货色啊,父亲多次提醒不要将话说的太难听,你非不听,你那个女儿和几个男人厮混过你不知道吗!” 朱公子突然起身,对着晴姨娘一通大吼。 “适才郎中稳婆和嬷嬷都说了,今日小产根本就不是窦依柔第一次小产,嫁与我之前她已经是小产过了,一个不清白的女人, 来了朱府还给我吃令人情动的药骗我同房!” 窦清宏一脸震惊,晴姨娘脸上的愤怒也是瞬间散去。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为人父母,你们都清楚吧?可你们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女儿嫁给我,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晴姨娘跌坐在凳子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 “你们挑个日子去把女儿接回去,若是让合族耆老来,那便是另一番光景,到时候我们两家都会被当做王八被人笑。” 窦清宏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瞬间起身准备离开。 刚准备走他就想起还有一个窦依竹,他求助性的看着窦依竹。 笙王爷还在,朱府看在世子和齐楠笙的份儿上也要给几分薄面吧? “父亲,晴夫人,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多言,父亲和朱大人再聊聊吧,我先回去看安儿。” 窦依竹直接起身向外走去,朱夫人见此立即起身相送。 “大小姐,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起休妻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二小姐还是可以在府中住一段时间的,届时,外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猜测了。” 窦依竹目的已经达成,根本不想再参与什么,她只管上了马车。 第361章 拒绝纳妾 “夫人,这是朱府和窦家的事儿,我无论在窦家还是朱府都是不应该多言的,夫人与我父亲商议吧。” 说罢窦依竹便命令马夫赶车,田嬷嬷在马车上叹着气。 “真是傻瓜啊,这样的身子竟然还想有孕,这可真是太愚蠢了。” 窦依竹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有些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被上天偏爱的那位。 “小姐不是怀疑生产当日,都是二小姐从中作梗才至于您和世子才差点受到伤害,若是被休掉,二小姐回到府中岂不是有些不好?” 窦依竹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朱府不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执意要休掉的窦依柔,那也是故意想要摆脱这个女人。 可她的本意是让窦依柔在朱府受尽白眼,可现在她似乎也不能说什么。 “无碍,还有别的办法,总之我会用我自己的性命去守护安儿的。” “适才听闻他们说王爷要回来了,大小姐是好命的人。”田嬷嬷笑道。 窦依竹也微微笑着,想到安儿很快就要见到父亲,她竟然感觉有一丝羞涩,也有些紧张。 “小姐可回来了,世子哭闹了好一会儿了。” 刚到院子外悦伶就抱着安儿到了院子内, 窦依竹伸手接过安儿。 安儿立即趴在窦依竹的肩上,哭闹声瞬间停止。 “你这个粘人精,母亲只是走了一会儿而已。” “哪里是一会儿,奴婢都有些想小姐了,小姐可用膳了?奴婢派人去准备。” “还没呢,快点去做些吃的,我要饿死了。” 窦依竹抱着安儿向屋内走去,安儿看到窦依竹便是满脸笑容,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很是滑稽。 “小坏蛋,以后可不准这样闹姨母哦,你这个小肉墩子,姨母一直抱着多累啊。” 窦依竹逗弄着安儿,那边的悦伶已经知道了一切。 院内喜气洋洋,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次日一早,刚下了早朝窦清宏便来到了窦依竹的院子。 “大人,我们小姐昨日过分操劳,如今还在睡呢。” “好,那我等着她。” 悦伶看到窦清宏在坐着只能去屋内叫窦依竹。 窦依竹打着哈欠向正厅走来,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个父亲是想要做什么。 “依竹,依柔她······” “父亲,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你也做不了什么的。” 窦清宏面露难色,“为父知道柔儿这辈子是被她自己毁了 ,如今她已然是没了任何指望,我是想要不就把她接回来吧?” 窦依竹佯装思索着,这个父亲到底是不是爱女儿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不多。 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若是和朱府斗争到底,豁出去,朱府的人也不敢将窦依柔真的送回来的,毕竟都是当超大官,谁也不想丑闻满城。 “父亲知道我和柔儿不和,不如就让她在朱府养着,等到王爷真的回来,我有了指望,到时候再从长计议吧。” 窦清宏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王爷和世子最大啊,他是得罪不起的。 “父亲放心,女儿承蒙父亲照顾,自是要为父亲做些事情的,柔儿也不能一辈子在母家,嫂嫂也不是个能容人的人,咱们理应为她再找个出路的。” 窦清宏瞬间两眼放光,随后又黯淡下来。 “可她如今这样······” “那就找一个能接受的嘛,只是要求不能太高了。” 窦清宏点点头,“你说的对,眼下当务之急是王爷的事儿,今日朝上说了,陛下和笙王爷大获全胜,不日之后便会凯旋而归。” 说起这个,窦清宏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窦依竹倒是 淡定的,惊喜之余又有些惆怅。 苏觅夏知道齐楠笙要回来,想必现在已经开始筹划了。 “好,为父就不叨扰你了。” 悦伶端着茶过来,听到窦依竹要为窦依柔再找婆家,脸上浮现一丝不悦。 “小姐何苦管她的事儿,她即便是在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丫鬟下人也不会为她做什么的,咱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小姐何苦还为了她的事情操心。” 窦依竹轻笑一声,看着悦伶想到齐楠笙,等到他回来了,她一定要隆重的把悦伶给嫁出去。 “你忘了我说的那句,赶狗入穷巷的话,在这个府中她若是被人欺辱,到时候一定会做出什么不利咱们的事情,如今有安儿,我是断断不能让她在这个府中的。” 悦伶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从朱府出来就再嫁人,这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说我给她找个屠户怎么样?” “啊?”悦伶一脸惊愕,“那她肯定能接触到很多刀,还是不要了。” 闻言窦依竹也觉得很好笑,反正搞成这个样子,窦依柔要嫁什么大家是不可能了。 只是现在齐楠笙那边到底是怎么状况呢?康如的消息怎么如 此滞后。 “你再去叫康如打探一下。” “是小姐,早膳好了,小姐吃了再睡。” 窦依竹向圆桌走去,满桌都是爱吃的,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那边的齐楠笙此刻正在拒绝罕王的提议,因为他们大获全胜,齐元熙终于和罕王坐下来谈判了。 一切照旧,罕王的部落签了协议不再来犯,约定了每年上供,这边也约定每年都给部落送人才过来,教他们贸易,养殖。 两地互通友好,和平共处。 虽然不知道会和平多久,但是最近几年可以说是安生的。 协议写的非常细致,很快便签订了。 齐元熙高兴不已,与罕王在一起畅饮,结果罕王在酒席上提出,女儿莎韵娜已经嫁给了齐楠笙,那就必须要他带回去。 齐楠笙自然拒绝,他已经有个难缠的苏觅夏了,自然不能再弄个暴虐的女人回去,如此一来窦依竹可更是要吃亏了。 “本王与郡主从未有夫妻之实,郡主有更好的归宿。” “王爷是嫌弃小女吗?王爷在我们部落,小女可是对王爷照顾有加啊。” 齐楠笙眸底闪过一丝厌恶,用那只鞭子照顾吗? “父王,儿臣不忍再耽误郡主。” 第362章 归来 “瞎说什么呢!孤的儿子怎么能是耽误呢?孤看着这桩婚事,极好。” “是啊,本王也认为极好,小女对王爷也是心仪不已,说起来她去你们那儿本王还是有些不舍的。” 齐楠笙厌恶至极,不舍就别去啊。 “父王,儿臣已有了依竹和世子,还有夫人,实在是······” “罕王一片美意,你这是在拒绝吗?罕王也不是不知道你的状况!”齐元熙为了巩固两国交好,带一个女人回去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 齐楠笙烦躁至极,可奈何无法与齐元熙抗衡。 起兵回城之际,莎韵娜终究还是跟了上来,只是与以往不同,莎韵娜的眼眸间竟然有些害怕。 “王爷,从前你是真的疯吗?” 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莎韵娜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人在受了刺激后会有些失常。” 莎韵娜顿时松了一口气,失常了应该就不记得了。 “不过对于比较深刻的事情还是有记忆的,比如,疼痛。”齐楠笙捧着书冷声道。 莎韵娜又是一抖,这么说她打他,他都记得吗? 她突然眼含热泪,她是不想跟着齐楠笙回来的,自从他们打了胜仗,自从齐楠笙恢 复了王爷身份,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 可现在父王为了两国竟然一定要她跟着回去,就为了换取一些冬季要用的粮食。 莎韵娜欲哭无泪,只觉得被恐惧席卷全身。 侍婢在一旁劝了许久,她是以侧妃入府的,身份很是尊贵,不会有人敢对她怎么样的,她才放心下来。 时光飞快,转眼间已经是一个半月余。 齐元熙和和齐楠笙快马加鞭,终于是到达了京城。 悦伶一大早便将窦依竹叫了起来,“小姐要好好打扮一下。” 窦依竹兴致缺缺的坐在梳妆台前,她不想跟苏觅夏一起出现在齐楠笙的面前,还有齐英稷夫妻,还要抱着安儿。 “我自己去,你带着安儿在府中。” “小姐不想世子见到王爷吗?”悦伶有些不解。 窦依竹本来是该开心的,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么多人,万一安儿有什么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安儿有任何闪失的,他想要看安儿来这里就好了。” 悦伶点点头,拿起珠冠在窦依竹头上笔画着。 “这个冠是金铺刚送来的,虽然是金制却也不显得过分隆重,这个芍药花也好。” 窦依竹根本不关心,她满脑子都在想他的死到底是他计划的,还是齐英稷做的,若是他计划的,就连康如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康如昭武都知道,只是瞒着她一人? “小姐,耳饰选哪个?” 正在出神间,悦伶突然问着她。 窦依竹立即起身,“珠冠如此繁复,就不要耳饰了,车子备好了吗?” “好了,小姐拿个扇子。” 窦依竹轻嗯一声,昭云跟着她向外走去。 陛下凯旋而归,一行人浩浩荡荡,刚出院就看到街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妹妹今日可真是如清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却又不失明艳。” 窦依竹刚想上车就听到苏觅夏的话,她抬眸便看到了一身锦缎华服的苏觅夏。 “还是夫人更明艳一些,这身诰命的衣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你们看,妹妹到底是妹妹,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酸呢,不过妹妹怎么没带着世子?妹妹有了世子,再多华丽的衣裳都比不上。” 窦依竹不想再跟苏觅夏多言,“世子偶感风寒,咱们走吧,别误了时辰。” 苏觅夏立即向这边走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跟窦依竹一辆马车。 “夫人,我们 小姐的马车太小了,恐折了夫人的华服。”昭云见此立即阻止。 苏觅夏却很是高兴,窦依竹越是不想看到她,那就意味着她的出现能让窦依竹不舒服。 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上窦依竹都看到路人手拿红花喜气洋洋。 终于到了城门,等候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窦依竹被扶着下了马车,身边的人都已经跪下。 朝中大官和官眷们还都在站着,直到城门打开,大臣们和官眷们才跪下。 身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窦依竹低着头,只是动了动嘴,声音都懒得发出。 “起身吧,孤凯旋而归,除了祖宗庇佑,还有笙儿的一路相助,孤决定再封笙王,七珠加身。” 窦依竹猛地一愣,就连一直受宠的齐英稷也只不过是五珠而已。 “多谢父王,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托。” 齐楠笙的声音响起,窦依竹不自觉的抬起眸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为望去。 日光下,齐楠笙面色黝黑,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他身边那个? 窦依竹定睛一看,那女人明显是边陲部落的装束,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女子。 “恭祝父王凯旋而归,恭祝二 弟,嗨,我这个做哥哥的,看到起死回生的弟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剩下的都是喜悦。” 齐英稷终于开口,可心里却是嫉妒的要死。 “当日听闻二弟被大火烧死,那人与二弟的特征一模一样,就连那人的下肢都是瘫的,害的本王可是成日的睡不着啊。” 窦依竹听着齐英稷的话就感觉恶心,一个大男人阴险至极。 说起来是关心,却又明显是挑拨,这不是引的陛下怀疑齐楠笙的死是有蹊跷吗? 不过这么说,她也是怀疑的。 “都过去了,如今再也没有战事,万民皆安,乃是天下之福,孤决定大赦天下!” 齐元熙开心不已,说出的话气势磅礴。 窦依竹站在苏觅夏的身后,观察着苏觅夏的反应,发觉苏觅夏的双眸也在看着齐楠笙身侧耳得女人。 “你瞧,咱们的王爷多优秀啊,又给咱们带回一个妹妹。” “夫人不必多虑,也许不是。” “怎么不是?你看她娇羞的样子,看她身上穿的衣裳,哪有奴婢穿成那样的。”苏觅夏恨意满满,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 她突然发觉自己永远都除不完齐楠笙身边的女人,这是多么可悲啊。 第363章 重逢之喜 “咱们又多了一个妹妹,从今往后可热闹了。”苏觅夏突然转身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微微一笑,“王爷之前遇害之时,夫人说过,如若能换王爷归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可以的。” 苏觅夏轻笑一声,可她从不知道她的楠笙哥哥会变成这样。 “恭迎陛下,笙王爷。” 正在说着话,齐元熙和齐楠笙已经到了这边,苏觅夏立即低身行礼。 窦依竹也低着头,说着与苏觅夏一样的话。 “起身吧,世子可好?”齐元熙冷然的眸光投向窦依竹。 窦依竹直起身子,“托陛下的福,安儿很健硕,只是前几日天气炎热贪凉,现在略有不适。” “请个太医去瞧瞧,等到痊愈了一起与笙王进宫来,孤也看看孙子。” “是,陛下。” 苏觅夏站在旁边像是透明的一般,陛下甚至将她这个齐楠笙的正头夫人的头衔都给忘了。 “笙儿此行受苦了,回去与妻儿团聚吧。” 这句话说出来苏觅夏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本来以为耳齐元熙在自己的处境能好一些,现在看来还不如不在呢。 他不在的的时候她还能受到点尊重,现在好了,连陛下都让他跟妻儿团聚了 ,那她算什么呢? “多谢陛下体恤。” 苏觅夏一句话都没说上,齐楠笙和窦依竹已经开始谢恩。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皇陵上了香,做了祭拜,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窦依竹刚到院内沐浴更衣完出来就看到两位随从站在门口,她一眼便知道那人不是她院子中的。 母亲总是警惕的,生怕任何人伤害到孩子。 她快步向屋内走去,塌边的摇篮旁,齐楠笙正坐在轮椅上逗弄安儿。 安儿咯咯地笑着,没心没肺的样子,甚是开心。 “小姐,王爷来看世子。” 齐楠笙瞬间抬起墨眸,几月不见,她表面上看起来气色不错,身子也是丰腴的,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有些焦躁在的,宣泄出丝丝的疲惫。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顶着湿漉漉的发向安儿走去,看到母亲靠近,安儿连笑声都变得温柔起来。 “王爷每日风餐露宿,九死一生,奴婢不苦。” 齐楠笙双眉紧蹙,他一心想着回来见她,连装疯这样的招数都想的出来,她竟然对他如此冷漠。 “王爷稍作,奴婢叫厨子准备一桌好菜,王爷和小姐好好的用个晚膳, 去去疲乏。” “不用了吧,王府中什么没有,夫人侧室还有的异国郡主,王爷吃了山珍海味和几个美女打圈牌不是更惬意吗。” 悦伶猛地一怔,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啊? 她顿时不安的看向齐楠笙,只见他面色冷峻,看上去极为吓人。 “莎韵娜,当日本王被他们软禁,一切都是不得已。” 窦依竹猛然抬眸看着齐楠笙,又是不得已。 “是啊,王爷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整日不尴不尬的呢。” 齐楠笙有些愧疚,他也应该愧疚。 “这些事情很快便会处理好的,到时候本王定风光的将你接回去,做王妃。” 窦依竹轻笑一声,完全没将齐楠笙的话放在心上。 王妃,呵呵,她才不在意呢,天知道做个王妃有多凶险。 “还是不要了,我抢了苏夫人的位置,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楠笙突然向前握住窦依竹的手,悦伶见状赶紧出去。 “你做什么!安儿在看着呢。”窦依竹奋力挣脱。 房门关上的瞬间齐楠笙一个用力就将窦依竹拉入怀中,“我很想你。” 窦依竹挣扎着,可他抱住她的瞬间,看着摇篮中安 儿眨眼的样子,她有一瞬间的犹疑。 “本王从未碰过她,带她回来也是实属无奈,事关边陲安定,这些牺牲是必要的。” 他沉声解释着,窦依竹的心里却还是有气。 “关我什么事儿。” “你是本王心中唯一的王妃,当然有关。” 窦依竹挣扎着,她才不要做什么王妃,她不稀罕,只要别人不跟她抢孩子便是万事大吉了。 “假死也是无奈吗?”她掰着齐楠笙的手指厉声问道。 齐楠笙抬起头看着她,“没有假死,是真死。” 窦依竹停下动作,皱眉看着齐楠笙,等待着他将当时的经过说清楚。 “所以你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害的你?”她惊愕的问道。 “当然知道。” 窦依竹心底憋着一口气,不用说也一定是齐英稷。 “为何不告诉陛下?” “你以为咱们那个陛下真不知道吗?” 窦依竹直直的看着齐楠笙,齐元熙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帝王的权衡之术吗? “那就这样?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难不成就一直等着,等到他百年之后才会海清河晏?” “大胆,你怎么能诅咒陛下?” 窦依竹一脸无所谓,呵呵,难道他齐元熙还能做个老妖精千年不变吗? “你怎么逃出来的。” 她突然想到重要的一点,这一次如若他还是不告诉她,她一定在也不理他了。 “其实本王的双腿,是康健的。”齐楠笙凑到窦依竹耳边轻声道。 窦依竹瞥了齐楠笙一眼,没眸间带着些怒气。 “你这是什么神情?你知道?” “苏觅夏都知道的事情我为何不能知道。” 齐楠笙紧紧揽着窦依竹,“她不会在王府很久,本王对她没有任何情义。” 窦依竹轻哼一声,如孩子一般。 “那王爷可真够狠心的,你与她可是青梅竹马啊。” 齐楠笙看着她这幅小女人的样子唇边扬起一抹笑,摇篮中的安儿也适时地发出笑声。 “安儿的眼睛像你,好看。”他适时地转移话题。 窦依竹也看向安儿,眸子瞬间温柔无比。 “嘴巴也像我,不像你,薄唇的人都薄情。” 齐楠笙瞬间拉着窦依竹倒在他的怀中,“嗯,你哪都好看。” 看着他眸间满是情丝的样子,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你做什么?”看到他靠近,窦依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第364章 独守空府 “相信我,我会给你和安儿另一片天地。” 窦依竹躺在他怀中,又问了许多问题,可心底的怀疑却没有完全消失。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都不重要,只要安儿一直在我身边就行。”窦依竹侧眸看着安儿。 “嗯,在给本王生个女儿,日后本王带着你远走高飞。” 窦依竹猛然起身,这是花言巧语加上PUA吗?她才不要再相信他。 “你想的美,你知道当日我生安儿的时候有多么的凶险吗?要不是悦伶,你儿子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齐楠笙的眸子突然冷了下来,“对付那样的人,直接杀了她是最便捷的。” “那可不行,如今我们还要用窦清宏的,再说了,她不是还跟我有血缘关系吗?留她一条命也是为了安儿积福。” “依你。” 齐楠笙说着话不自觉的向窦依竹靠近,四目相对,窦依竹只觉得浑身如电流穿过一般。 “大人,王爷和小姐在歇息呢。” 正在关键时刻,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窦依竹立即起身去开门,虽然已经是傍晚,可这个时候说歇息,那传出去可是要被笑话的。 “父亲。” “拜见王爷,听闻王爷 在此,我特意备了一桌宴席,请王爷去前厅用膳。”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耳窦清宏,他才不想去什么前厅。 “岳丈带着其他人去用膳吧,本王在这里陪陪安儿和依竹。”他坐在摇篮旁继续逗着安儿。 窦清宏脸上略带难色,转眸看向窦依竹。 “父亲一定是有话要讲,不如父亲和哥哥来这里用膳吧,悦伶已经叫人去准备了,那边就让姨娘他们去吧。” “好,好呀。”窦清宏立即答应。 一顿饭吃的窦依竹是昏昏欲睡,谈论的一直都是朝中和边陲之事。 听着窦清宏的意思,似乎是想要给窦幸宇某个差事。 “你们稍作,我有些累了。” 窦依竹终于是听不下去,起身向内室走去。 安儿已经睡着,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也窝在床上睡去。 晚膳完毕,齐楠笙回到内室就看到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睡的香甜无比。 尤其是安儿,睡着了也是张着口笑着。 齐楠笙坐在床边看着两人,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这样一坐就是半夜,窦依竹翻身醒来,看到一个人在床边吓到失语。 “天呐,你怎么不走啊,你这是要吓死谁啊。” “本王一刻都 不想离开你和安儿。”齐楠笙上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也下意识的看向安儿,这孩子真是来报恩的。 “我也喜欢安儿,你不知道别的孩子在这个月份夜里要醒很多回的,要哭闹的,可安儿三月余就能睡整觉了,就算是身子不适也只是哼哼两声,可让人省心了。” 齐楠笙起身向床边走去,此刻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带着窦依竹和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本王带你走好吗?”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今日第一次见他有些疲惫的样子。 “要不你在榻上睡会儿吧。” 床上放着安儿的各种玩具,他们母子两人已经有些挤,她觉得齐楠笙都已经累的在说梦话了。 “你不相信本王。” “没法相信你啊。”窦依竹打着哈欠道。 昏昏欲睡间,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 “你现在不应该回去吗?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在王府啊,你若一直在这里,苏觅夏知道了要报复我的,悦伶,备车。” 悦伶立即从外面进来,“小姐要去哪里?” “送王爷回王府。” 悦伶看向齐楠笙,仿佛是在等待回话。 “明早回去。”齐楠笙走 到塌边躺下。 悦伶知道齐楠笙不是残疾,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惊讶,以防被其他人知道,她赶紧将轮椅放在塌边。 窦依竹见他劳累的样子自然也没说再让他走,虽然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 “我想把悦伶和康如的婚事办了,风风光光那种,还想给他们选个好宅院。” “嗯,需要用银钱尽管说。” 两人说着说着便睡着,王府内的苏觅夏还在正厅内坐着。 “小姐,王爷不会回来了,咱们歇息吧。” 苏觅夏呆呆的坐着,他终于回来了,可自从回来之后,他们就只有一个对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足足等了几个时辰,已经坐到身子毫无知觉,他依旧没有回来。 “有孩子多好啊,怪不得窦依柔毁了自己都要给朱公子生孩子呢,你说咱们会有孩子吗?”苏觅夏仰眸问着金琦。 金琦心疼的看着恍惚的苏觅夏,“小姐别这样,伤心费神的,这个府中你还是夫人啊。” “你也说了是夫人!你今日没听到陛下说什么吗?让王爷回去陪陪妻儿!妻儿!” 苏觅夏气到快要炸了。 金琦蹲在地上,手中举着一杯菊花茶。 “小姐,这事儿 不得慢慢办吗,他们虽然是在一起,可窦小姐也是个孤傲性子,如今还有那个什么莎什么娜呢,未必会好。” 苏觅夏冷笑一声,再不好也比她好。 “她必须死,不管用什么办法。”她起身向内室走去,双腿因为坐太久而麻木。 金琦立即上前扶着她,苏觅夏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 “对啊,还有个莎韵娜呢,她可是边陲郡主,就算是犯了什么事儿,那陛下王爷也得给她瞒着。” 苏觅夏突然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可以利用的人,心情瞬间好了。 次日,窦依竹醒来就看到齐楠笙正在抱着安儿,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笼子里的蛐蛐。 窦依竹起身拿过外衫披在身上,一双黛眉微微蹙起。 “小姐醒了,昭云,来服侍小姐起身。” 窦依竹洗漱穿戴好了两人依旧在看着蛐蛐,她顿时有一种父子两人都不务正业的感觉。 “你能不能教你儿子点好,这么小的孩子一直盯着一点看要成斗鸡眼了。” 齐楠笙终于抱着安儿挪动了一下,伸出手揉着安儿的眼睛。 “你的手粗糙的不行,安儿的脸要被揉破了。”窦依竹上前去打着齐楠笙,安儿却咯咯直笑。 第365章 打道回府 屋内的下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都在笑,齐楠笙的脸上也浮现罕见的笑容。 “王爷。” 正在开心的时刻,康如突然走了进来。 窦依竹伸手接过安儿,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件扫兴的事情发生。 “安儿乖,母亲带安儿出去晒太阳好不好。” 不想听王府的糟心事,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不准揪花。”窦依竹在外面哄着安儿。 没过一会儿悦伶还是走了出来,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那个郡主病了,要王爷回去呢。” “哦,许是水土不服。”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一脸的不高兴,她的小姐什么时候能做上王妃啊! “小姐真是······” “命苦!”窦依竹笑道。 话音落下悦伶都笑了,她挽着窦依竹的手臂向屋内走去。 “奴婢就是替小姐不高兴嘛,想要小姐过上好日子。” “咱们现在就挺好的,有你有安儿,我已经满足了。”窦依竹抱着安儿向屋内走去,康如已经在服侍齐楠笙穿衣了。 “悦伶和康如的婚事,我准备定在入秋,那个时候天气凉爽,正合适办婚事,还有,安儿只取了小名,大名你看着办吧。” “嗯,本王去去就回。” “不用总来这里,招人妒忌。”窦依竹将安儿交给乳母,淡淡道。 齐楠笙看了一眼窦依竹,挥挥手向外走去。 莎韵娜的确是有些难受,水土不服加吓的。 齐楠笙回去后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是呆滞的状态,苏觅夏站在后面嘚嘚个不停。 “病了就去请太医,你作为王府的当家人光说是什么意思?” 齐楠笙冷声问着苏觅夏,她顿时愣在原地。 “王爷许久未归,我这不是,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毕竟是郡主嘛。” “所以更要赶紧请太医啊。”齐楠笙冷冷的望着苏觅夏,说罢便离开了屋子去了书房。 苏觅夏留在莎韵娜的屋内,好言安抚,又叫太医开了药,在她房中呆了许久。 直到苏觅夏离开,莎韵娜突然不怕了。 “郡主别怕,王爷似乎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而且那个夫人对郡主可是很不错的,咱们可部落来的,连陛下都尊重咱们呢。” 莎韵娜听了这些瞬间直起腰来,是啊,她有身份在,现在可是齐楠笙的侧妃,她怕什么? 意识到这点,莎韵娜将整个王府都逛了一遍,晚上遇到了林巧儿, 还冷嘲热讽了一番。 消息传到窦依竹耳中,她倒是感觉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她会老实上几天呢。” “小姐,王爷来了。” 嗯?窦依竹有些惊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还是来了? “本王乏了,去弄些水来,本王沐浴。” 悦伶立即出了屋子,叫人去收拾浴房。 窦依竹见齐楠笙确实是面有疲色,立即起身去厨房叫他们做吃的,等到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康如在给齐楠笙上药。 看到他背上鲜红的鞭印,窦依竹猛地一怔。 “你这是?” 齐楠笙立即穿上衣裳,生怕吓到窦依竹。 窦依竹上前去拉开他的衣裳,“穿什么穿,药都弄衣裳上了。” 齐楠笙摆摆手,康如将药瓶递给窦依竹转身离开。 “怎么弄的?” “打的。” “我也知道是被人打的,我问你是被什么人打的。”窦依竹忍不住焦急。 齐楠笙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坐下,“都快好了。” “是谁打的。”窦依竹再次问道,“该不会是你那偏心的爹吧?你在那边为了他们出生入死,他竟然还打你?” “他是陛下。” “那又怎么样!他是陛下他就能这样打你 吗?” 齐楠笙望着窦依竹如此激动,只觉得心底的那片阴暗的地方仿佛有暖阳在照耀。 “是莎韵娜。” 啊?窦依竹满脸的不相信。 “她,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打你?你不是她的夫君吗?你们这个时代不管在哪个地方不都是男尊女卑吗?” 齐楠笙剑眉微蹙,窦依竹见此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 “算了,她为什么打你?” “她讨厌疯子。” 窦依竹这才明白他在那里生活的有多么的艰难,外人都觉得他凯旋而归,光鲜亮丽。 “难过了?无碍的,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你显贵了吗?你的妻儿还在娘家呢。” “你想回那个王府随时可以回去。”齐楠笙沉声道,“若是想再另寻府邸。” 窦依竹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漩涡里何时能出去,他就更难了。 “那莎韵娜就在那儿了?这么狠的一个人,想必是会给你整出点事儿的。” “要不本王说只有你最有资格做王妃呢。” 窦依竹松开齐楠笙的手,她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是得有些好事儿冲冲了,明日我就去选个好地方给悦伶的,我已经算过日子了, 这天适合下聘,康如那边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齐楠笙冷嗯一声,话还没说完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到了日子那一天,窦府里热闹无比,窦依竹还为悦伶和安儿举办了一个认亲仪式,府内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悦伶姐姐可真有福气,世子认她做姨母,这一世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是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堂堂王爷的世子,竟然认一个下人做姨母,这个家里,小姐不像小姐,父母不像父母,王爷不像王爷,妾也不像妾,哈哈,真真是一出好戏啊。” “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我商量好了再去接你吗?” 看到窦依柔回来窦清宏也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向外走去。 窦依柔鼓着掌,歪歪斜斜的靠在廊下的柱子上,一双眼睛深深凹陷着,面庞发青,看上去简直如鬼魅一般。 悦伶看到窦依竹瞬间有些紧张,窦依竹将安儿递给她,起身向外走去。 “你这说的是哪的话?你大女儿被休了就能回来,我就不能吗?”窦依柔仰眸望着窦清宏,眼睛里满是恨意。 窦清宏上前拉着窦依柔,却被她甩到一边。 第366章 野蛮人士 “你休要胡说,你姐姐只是回来暂住,你可不是!” “我也是回来暂住,父亲叫人把我的院子打扫出来吧。”窦依柔双手抱怀,一幅很是强硬的样子。 窦依竹静静的看着窦依柔作妖,反正她知道这个女人再无翻身之日了。 “你姐姐没被休掉,她还是王爷的外室,再说了,当时你姐姐身怀有孕,你如今是怎么回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窦清宏气的不行,简直都要跳脚了。 窦依柔大笑一声,瘦弱不堪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笑声散架。 “我如今是坏了身子,可我这身子是如何坏的,你们都知道!”窦依柔起身向窦依竹走去。 一双深深凹进去的眼睛散发着狠毒的光,看上去很是恐怖。 “你不要胡说,你怎么成为这幅样子与我们小姐可无关系。” “你个贱人给我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串通郎中,让我吃下助孕的药,害我怀胎几月便夭亡,日后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窦依竹将悦伶拉在身后,窦依柔总是这样的,外强中干。 如今这幅样子,她更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你可真是够了,自己小产大出血没过半年就要吃 助孕的药,你自己有点脑子吗?真正清白的女子会像你一样未婚先孕以至于要打掉胎儿吗?都是自己做的孽,倒算到别人头上。” 窦依柔狠狠瞪着窦依竹,一双眼睛仿佛要滴血一般。 “你,当日,当日我和那个男子,都是你!” “你说是我,证据呢?我那么做的理由呢?”窦依竹冷声问着窦依柔,“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觉得委屈,现在便可以拉着父亲去报官。” 窦依柔捂着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样。 “窦依竹,我再也不会放过你了!你给我等着。” “你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齐楠笙的声音响起,窦依柔不由得后退一步。 “拉下去,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关起来。”他冷声吩咐,不想一个疯女子坏了兴致。 要是依着他,他早就把这个女人给了结了,可窦依竹却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给这个女人一个结局。 “多谢王爷,小女是有些任性,可她······” “岳丈去前厅准备一下吧,就要午膳了。”齐楠笙不想因为任何窦家人坏掉兴致,也算是给窦清宏一个跟窦依柔接近的机会。 窦清宏答应着立即向外走去,紧跟着窦 依柔被人拖拽着脚步。 “劳烦你们,就在这个院子里吧。”走到一个小院子,他立即上前央求齐楠笙的人将窦依柔放下。 窦依柔瘫坐在地上,婵儿立即上前将窦依柔扶起来向院子内走去。 “来人,将屋子打扫一下。” “柔儿,柔儿不怕啊,到家了,到了自己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晴姨娘突然跑出来抱住窦依柔,那样子心疼无比。 窦依柔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架着到屋内,坐在满是灰尘上椅子上,闻着满屋的灰尘味儿,窦依柔又哭又笑。 “柔儿这是怎么了?没事的啊,母亲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咱们回到自己家了,就算你是疯的,母亲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窦依柔被晴姨娘抱着,眼泪和鼻涕掺杂在一起,看上去狼狈至极。 自己家?这个家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家。 “我才不会疯呢,我会好好的活着,我要报仇!” “啪!” 窦清宏听懂有人要破坏自己的安生日子,上前便给了她一巴掌。 “我告诉你,若想在这个家里呆着就老实点,还有你,这么想陪着她那就与她在这个院子里吧。” 说罢窦 清宏便转身向外走去,命人将院子锁死。 另一边,前厅内康如的亲人和媒人,齐楠笙和窦依竹都已经去了会客厅。 看到康如的亲人如此和善,窦依竹也开心起来。 可一切完成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悦伶却在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奴婢舍不得离开小姐。” 窦依竹给悦伶擦着眼泪,“傻丫头,康如是在王爷身边做事的,你们的宅子已经选好了,到时候我会搬到你旁边的那个府中的,咱们还是能每天见面的。” 闻言悦伶总算是高兴起来,只要不分开她就高兴。 “小姐,苏夫人和莎韵娜侧妃来了。” 啊?窦依竹眉头紧皱,这俩人来做什么? “让她们进来吗?” “去前厅吧。”窦依竹向外走去。 到了前厅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坐在那儿喝茶了。 “苏夫人和侧妃要来怎么不先派人通传一声,我也好叫人备上好酒好菜。” 苏觅夏微微一笑,好酒好菜也就算了吧。 “听闻小姐的陪嫁丫头今日下聘,我和侧妃来凑个热闹,正好侧妃也没见过世子,诶,妹妹怎么没抱着世子来?” 窦依竹满心厌恶,可也不 能次次都说安儿不舒服。 “天气炎热,他就像是个小皮猴子,闹腾的很。” “娜儿见过小姐。” 莎韵娜突然的行礼吓了窦依竹一跳,她立即起身。 “侧妃客气了,我怎么能担得起如此大礼呢。” “我是王爷的女人,理应叫小姐一声姐姐的。” 窦依竹只觉得头疼,这个齐楠笙要是晚点走就好了。 姐姐,大可不必,她可不敢做这样的女人的姐姐。 “你觉得怎么叫顺口就叫什么,不过一个称谓而已。” “妹妹有所不知,莎韵娜一个人只身在外,很是想念部落的一切,前儿还病了一场呢,还是王爷回去了才见好。” 窦依竹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齐楠笙还会治病不成。 “如今有世子在,王爷常在小姐这里,我就想,若是妹妹能带着世子一起回王府就好了,咱们姐妹也能做个伴。” 窦依竹不由得双手一紧,王府现在如虎狼窝一般,她可不想回去。 “说起来我只是一介弃妇,与夫人和侧妃平起平坐都不配,如今要不是世子,怕是王爷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莎韵娜猛然抬眸,一双圆眼仔细打量着窦依竹。 第367章 喜脉 “不是吧,王爷在部落的时候,睡梦中都喊着小姐的名字呢,就连受了刺激疯魔的时候都不准任何人动小姐的东西,每次妹妹都要安抚好久王爷才会好。” 绿茶!又一个绿茶。 “是啊,王爷自回来开始便常在窦府,我也是想着回去了对王爷和世子都更好。”苏觅夏再次提议。 窦依竹转眸看着苏觅夏,交手这么多次了,当她是傻子吗? “这是王爷的意思?”她突然问着苏觅夏。 当然不是齐楠笙的意思,苏觅夏这是想要来个先斩后奏,不想却被窦依竹问住了。 “王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夫人这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再说了,你常年住在母家,这也容易引起外界猜测啊。” 猜测你个大头鬼!住在王府,她和安儿就别想活下去了。 “是啊妹妹,咱们姐妹一起照顾世子,妹妹不是也松快些吗?” 窦依竹低眸把玩着手中上的戒指,一脸的云淡风轻。 “还是等到王爷亲自来说吧,至于一起照顾世子,大可不必了,夫人和侧妃都尚未生育,这种劳累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苏觅夏紧紧抓着衣袖,心底已经骂了几百句脏话 。 莎韵娜却听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油盐不进,她突然起身,一双眼睛中已经浮现丝丝杀气。 “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小官家的傻女人,嫁给王爷已经是你高攀了,生个世子你就不得了吗?” 窦依竹淡淡的望着莎韵娜,想到齐楠笙后背的伤,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野蛮无比,她自然也不想再有交涉。 “怎么?生个世子就猖狂起来了是吗?竟然敢讽刺夫人不会生,你们汉人不是最讲规矩的吗?夫人一片好意你一再拒绝这是闹什么!”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个女人可真是会啊。 “你那些事情我都知道!论位份,论品德,你哪点比得上夫人?生了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来冒充世子还这么的嚣张!” 窦依竹依旧静静地看着莎韵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女人是被苏觅夏利用了。 “今日我就替王爷和夫人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莎韵娜见窦依竹一直不说话觉得自己被忽视,整个人怒火中烧。 话落便从身后抽出一条鞭子,看到那鞭子耳窦依竹仿佛能想到那鞭子抽在齐楠笙身上的画面。 “你若是敢打我,我今 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手段。”窦依竹没一丝惧怕,只是静静抬眸看着莎韵娜。 莎韵娜拿着鞭子愣在原地,这个女人怎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你的手段是什么?” “我的手段是什么夫人应该很清楚的,莎韵娜,不是什么人的话都能听的,也不是谁都能得罪。” 莎韵娜看了一眼苏觅夏,又看了看窦依竹。 “我才不怕你!你算什么?今日你若不带着世子回府我就把你绑回去!”莎韵娜一脸凶狠。 窦依竹瞬间起身,如此野蛮的女人,她也不必再周旋什么。 “妹妹你别这样,窦小姐之前在王府受过惊吓,所以如今才有些惧怕的,咱们慢慢来嘛。”苏觅夏假装去劝莎韵娜。 莎韵娜挣脱苏觅夏向窦依竹走去,窦依竹手下一滑袖间便滑落一瓶头油。 香气四溢的油洒在木地板上,莎韵娜刚走过来便摔了个大马哈。 “啊!这可怎么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苏觅夏大喊着。 莎韵娜气愤无比,想要爬起来,可双手满是头油又是一滑,手腕瞬间疼痛无比。 “你,你这个妖女!你陷害我。” “妹妹多虑了,我生了安儿后头 发脱落的厉害也干燥的厉害,这才揣着头油的,说着话我又腰疼了,夫人快把妹妹扶起来吧。”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提着裙摆想要上前,可也怕自己会踩到油摔在地上。 “妹妹你就算是要润头发也不必搞这么多头油吧?” “这是乡下的花油,香气四溢,也是悦伶今日下聘,康如的家人从郊外带给我的,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放在屋内就听说夫人和妹妹来了吗?” 莎韵娜来回在地上爬着又滑动着,整个人甚是狼狈。 窦依竹挥挥手,外面瞬间便有人过来扶着满身是油的莎韵娜起身。 “今日我事多繁忙,就不招待夫人和妹妹了,我这就差人送二位回去。” “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鞭子就恨不得给她烧了。 “妹妹,用鞭子这种东西去征服别人是野蛮人的行为。” 说罢窦依竹便向外走去,身后却传来了莎韵娜一阵阵的呕声。 她瞬间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知道为何,紧张突然席卷全身。 “这是怎么了?窦小姐,妹妹该不会碰到脑袋了吧?你快叫郎中过来。” 都这样了, 窦依竹自然不敢再离开,只能叫人去将郎中请来。 “夫人,小姐,侧妃是,是喜脉。” 闻言窦依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一样。 “不会有错吗?” “确定无疑,已经有两月余。” 袖间的双手不禁拧成一团,按照齐楠笙所说,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啊。 难道他为了自己能够逃走,所以委身于莎韵娜?还是说他也想尝尝其他人的口味? “呀,这是好事呀!这可是咱们王府的大喜事。” 看到苏觅夏夸张的样子,窦依竹很是烦躁。 想到刚刚莎韵娜被她弄的滑倒的样子,她又有些紧张。 “哎呀,郎中快给侧妃看看,刚才她摔倒了。” “现在看来没什么事儿,侧妃身子强健,再配些安胎的药便无碍了。” 莎韵娜先是愣了一下,齐楠笙从来没碰过她,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可到了这个地方,这孩子当然不能是别人的了。 “多谢郎中。” 窦依竹看着莎韵娜娇羞的样子,心里满是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他的所有都是伪装吗?他确实跟莎韵娜在一起过?想到这里窦依竹便一阵阵泛呕。 第368章 去堕胎 “我叫王爷来接你们。”窦依竹扶着椅子起身,赶紧向外面的人挥手。 苏觅夏和莎韵娜高兴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窦依竹静静的坐着,看到康如推着齐楠笙从外面走来,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路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向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苏觅夏十分开心,也有些惆怅。 “恭祝王爷,咱们府中又要添丁了。”苏觅夏向齐楠笙走去,脸上虽有笑容,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舒服。 窦依竹能生孩子,莎韵娜也怀孕了,就连林巧儿也能跟齐楠笙说上几句话,可她却跟齐楠笙越来越远。 齐楠笙抬眸看着满身狼狈莎韵娜,墨眸中泛着的光满是审视。 莎韵娜直勾勾的看着齐楠笙,她刚到这里,若是他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为由将她送回去,或者是有些什么别的名目,那对两国都是不好的。 “回府。”过了许久,齐楠笙终于吐出两个字。 苏觅夏扶着莎韵娜向外走去,马车离开,得到消息的窦清宏已经向窦依竹的院子去了。 窦依竹正在烦躁着,悦伶为她换下满是汗水的衣裳。 “小姐日后可要好好的调一下身子,总是这样盗汗对身体可是 不好的。”还不知道消息的悦伶还在念叨着。 换了衣裳的窦依竹看着摇篮内的安儿,心里总觉得赌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小姐?” “咱们安儿要多一个玩伴了。”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有些诧异,这府中又没孩子,多什么玩伴? “小姐在说什么?” “那个郡主有身孕了,就在刚刚,咱们的郎中刚把过脉。” 悦伶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瓷器破碎的声音让安儿猛的一抖,紧接着便哭了起来。 窦依竹立即去抱起安儿,轻轻拍着后背,“不哭了啊,姨母不是故意的,安儿不怕,母亲在呢。” 安儿又抽泣了两声总算是不哭了,窦依竹又安抚着悦伶。 “你这是怎么了?怕什么呢。” “奴婢是替小姐觉得害怕嘛。” 窦依竹笑了笑,“王爷有那么多女人在,今日怕那个,明日怕这个,还要不要活了。” 窦清宏听到窦依竹地声音无比焦急,“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母凭子贵嘛。” 窦依竹抱着安儿在屋内来回走动着,母凭子贵,真是可笑。 “父亲有事?” “我是听闻了那个莎韵娜有孕的消息,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 窦依竹笑了笑,挥手让悦伶去给窦清宏上茶。 他可真是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在关心这个。 “男女夫妻,繁衍子嗣,这是多么正常的事儿啊,再说了,莎韵娜可是边陲郡主,如今在京城安了家,生了孩子,对两国也是好事,我能怎么办。” 窦依竹淡淡的说着,想到苏觅夏,甚至在担心那个女人会不让莎韵娜生下这个孩子。 “哎,那往后她的孩子比你的尊贵怎么办?” “我能打理好自己的日子,尊贵不尊贵的,我的安儿也不在意,不过父亲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窦清宏顿时面露难色,他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不管怎么说安儿已经被陛下默许了世子身份,窦依竹和世子还是有指望的。 “依竹,你有安儿,如今王爷也将你甚是放在心上,一切都有指望,可柔儿······”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她就知道他来是别有目的。 “不是已经在府中了吗?好好养着,等身子好了再找个人家嫁了呗。” 窦清宏瞬间面露喜色,完全没想到窦依竹会如此为窦依柔着想。 “依竹,从前是为父误会了你,你真是 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窦依竹直勾勾的看着窦清宏,若是他知道那个给窦依柔助孕药的郎中是她安排的,他还会如此吗? “一家人嘛。” “是啊,一家人嘛,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你哥哥已经在准备明年春试了,届时若有功名在身,咱们窦家也算是如日中天了。” 窦依竹看着这样的男人只觉得匪夷所思,她实在理解不了窦清宏的内心。 儿子不够聪明,根本不适合走仕途,清宝珍又是个拎不清的,窦依柔被休在家,她也算是寄居。 说起来自己的儿女就没一个过的顺当的,这个做爹的竟然还在幻想如日中天。 “大人,我们小姐跟苏夫人和侧妃周旋了许久现在也有些乏了。” 窦清宏立即起身,“好,好好歇息,哦对了,这些是给安儿的。” 他命人将从外面买来的东西送入屋内,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竹坐在榻上发着呆,莎韵娜娇羞惊喜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放着。 王府内。 “去堕胎,本王可以忍受你在府中苟且余生。” 齐楠笙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当然不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 “王爷,我可 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你的,也是你愿意带我回来的,父王疼我,四处都是我的人,我若是真的被你逼的喝了打胎药,父王会立即来京质问。” 齐楠笙眉头紧皱,身上瞬间被杀气包围。 “莎韵娜,你最好不要逼本王。” “我没有逼你,你管他是谁的孩子,认下了不就好了,反正你偌大的王府也不差这一口饭。”莎韵娜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齐楠笙双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他还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你别忘了,我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可以这么做,只要我死了,我的那些人可能会都向王爷倒戈,可我刚到这里就死了,你猜我父王会不会来?两国百姓会不会有所猜测?” 齐楠笙已经被气到,抓起手边的茶盏向地上砸去,挪动轮椅到莎韵娜的面前,一个用力便将莎韵娜落在地上,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 “不可啊王爷!”康如见状立即去阻拦。 齐楠笙双眸猩红,手上依旧在用力。 “我的孩子若没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的父王也不会放过你们,王爷,请,三思!”莎韵娜狠狠的掰着齐楠笙的手。 第369章 守株待兔 “王爷!王爷三思啊。”身边的康如拉着齐楠笙。 他终于回过神来,松开了莎韵娜。 “呵!”莎韵娜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奏效了。 苏觅夏来的时候看到两人在僵着,自然是不敢走进去的。 “小姐,她有孕王爷不该高兴的吗?难道?” “难道什么?还不是王爷心里只有窦依竹和那个世子,不让别人生下他的孩子。” 金琦望着齐楠笙离开,苏觅夏躲在草丛后石凳上突然笑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女人可怜罢了。”苏觅夏也看着齐楠笙离开的方向,“当初我以为他最爱的是我,最后他却爱上一个傻子,如今他竟然和别的女人也能生孩子。” 苏觅夏一阵苦笑,又突然想到窦依竹这会儿也许比她难受。 “窦依竹那么骄傲的人,你说会不会痛不欲生?”她抬眸问着金琦。 金琦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姐,恕奴婢直言,不管是谁生的孩子,只要在小姐的手中小姐就有指望。” 苏觅夏不禁双手紧握,又要杀人吗? “反正王爷也不是很喜欢那个莎韵娜的。”金琦小声道。 苏觅夏摇摇头,莎韵娜身份太 过复杂,她可不敢。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齐楠笙被扣在宫中处理公务。 王府内,莎韵娜每日都在折磨林巧儿,以自己的身份为由,让林巧儿每日都服侍她。 窦府内。 窦依竹听闻王府的事儿只庆幸自己没回去,这个莎韵娜真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王爷怎么一直被陛下扣杂宫中。”悦伶焚着香,语气里有些叹息。 窦依竹依靠在窗边,正值盛夏,外面满是蝉鸣声,吵的她有些心烦。 “我想救林巧儿出来。” 悦伶猛然抬眸,“小姐当日要送她出去她却选择留下,现在又要小姐去救她。” 窦依竹不安的揉着衣袖,不管怎么说林巧儿都是一个工具,而且也帮过她,她总是有些不忍心的。 “这个莎韵娜如此暴虐,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可小姐说了不回去,现在又去管王府的事儿,那岂不是被苏觅夏拿来说事儿吗?”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边劝阻着。 窦依竹轻嗯一声,这么说确实是的。 “小姐别急,奴婢去问问康如,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她出来,也要看看她想不想出来。” 正说着安儿突然哭了起来,窦 依竹立即起身去抱着安儿。 晚上康如照旧来告诉窦依竹,王爷在宫中布置新田令的事儿,晚上宿在宫中。 窦依竹闻言心神不宁,就算是忙也不至于整日在宫中啊。 “宫中没什么事儿吧?” “好像是没有,咱们的人是没有传来消息的。” 窦依竹抱着安儿在屋内来回走动着,天气炎热,小孩子更是闹腾。 “奴婢再去拿些冰块。” 屋内有了冰块和扇子,安儿一会儿便不再哭闹了。 窦依竹将安儿房在摇篮里,活动着酸痛的手腕,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又想到自己每次的预感都准到不行,心里更是难安。 “小姐喝碗安神药再睡吧。” “不想喝,英王府最近好像也没什么消息。”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拿着西瓜向窦依竹走去,“那小姐先吃块西瓜凉快凉快。” 窦依竹轻轻咬了一口便放下,突然转眸看着悦伶。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英王府日日关着大门,似乎是没什么事儿的,可如今王爷军功在身,陛下又委以重任,他自然是怀恨在心的。” 这倒也是,可既然 怀恨在身,竟然什么都没做吗? “所以他不是更应该做些什么吗?” “可现在确实风平浪静的,也许是想通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想通了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 “有风了,小姐趁着凉快快睡一会儿。” 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那边王府内的齐英稷却是几日都没睡了。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这团火逼的自己夜夜难安。 英王妃见状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男人在屋内她在屋外,这样熬了几日,终于是病了。 苏觅夏本来想找个人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可如今英王妃病了,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炎热的夜晚,许多人都因为心事睡不着。 林巧儿却是因为被折磨而睡不着,她苦苦向莎韵娜哀求,可却还是被狠狠责罚。 “给我举好了,你们汉人不是最讲究规矩吗?怎么犯了错还在发抖,你还敢发抖!”莎韵娜拿出鞭子抽着林巧儿。 剧烈的痛感传来,林巧儿差点就晕过去了,可双手却依旧在举着茶盏。 “没用的东西,你们这些汉人净会想些招儿来折磨自己,真是可笑!”莎韵娜坐在桌旁翘着二 郎腿厉声道。 林巧儿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却还在苦苦支撑。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几日,林巧儿终于接到了窦依竹的信,告诉她在晚上的时候可以逃离王府。 林巧儿早就受够了,她赶紧回了信,爽快答应。 整个王府都是苏觅夏的眼线,在得知了林巧儿要逃出府的消息,她瞬间便想到了一个歹毒的计划。 林巧儿趁着夜色向外走去,刚到后门处就看到有人把守。 她立即爬上了墙头准备跳下去,没想到刚上去就看到了下面坐着人,旁边还亮着火把。 “王府妾室竟然敢私自出逃,你可知该当何罪?”莎韵娜的声音里满是凶狠。 林巧儿在墙头上坐着,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 “我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 莎韵娜突然大笑,脸上满是嘲讽。 “你们汉人不是爱说什么命不命的吗?碰到我就是你的命,赶紧给我回去吧,否则王爷回来了你可更不好过了。” 林巧儿突然跳下墙去,“王爷可没你那么暴虐!你简直就是个泼妇,你根本不配做王爷的女人。” 莎韵娜满眸怒火,她缓缓抽出腰间的鞭子向林巧儿走去。 第370章 刺杀郡主 鞭子抽在林巧儿的身上,她痛到不能自己。 “你再说一次!”“我说又怎么了?若不是你的身份,王爷早早就让你死了,你还能活到现在,真是笑话!”林巧儿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也越来越口无遮拦。 莎韵娜知道这个真相,可由林巧儿的口说出来她就无比生气。 “啊!我杀了你!哦不对,我听说王爷似乎根本没碰过你,哈哈,你好可怜,这样吧,不如给我们阿图享受一下啊。”莎韵娜突然看着身后丫鬟道。 林巧儿知道那个阿图,他是莎韵娜从部落带来的跟班。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她抓住莎韵娜的衣服苦苦哀求。 莎韵娜将林巧儿踢到一边,低身去抬起林巧儿的下巴仔细观摩着。 “你不是想逃走吗?只要你和阿图在一起了,我便去求王爷,让你和阿图一起离开这里如何?” 林巧儿觉得自己仿佛在地狱中一般,“不要,我求求你了。” 莎韵娜知道汉人的女人是最在意贞洁的,破坏了别人最在意的,她就觉得似乎很有快感。 “来人啊,去把阿图叫来。” 她坐在椅子上晃动着手上的鞭子,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凌驾于别人人生 之上的快感。 “你不用担心,这里没人的,呆会儿我们会找块布给你遮上的。”莎韵娜哈哈大笑。 林巧儿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已经出神。 看到人高马大的阿图向她走来,她已经没了生的希望。 她突然从包袱里拿出刀子,猛然起身,直直的向莎韵娜刺去。 “啊!” “郡主,郡主你怎么样?” 莎韵娜看着刺入腹部的刀还有些愣神,痛感似乎还没有传来。 林巧儿刚想将刀子拔出来再给莎韵娜一刀就被控制住,莎韵娜满身是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你敢刺杀郡主!” “把她给我捆起来。” 林巧儿瞬间被捆住双手,看着莎韵娜被抬走,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活下去的希望,她狠狠的咬着舌头。 被绝望包裹着的林巧儿没一丝犹豫,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她便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快,快救她!” 王府内乱作一团,苏觅夏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死一伤。 “夫人,郡主没事,只是腹中胎儿已经不行了,而且刀子伤到女子胞,怕是今生再难生育。” 苏觅夏装作很惊愕的样子,拿着手帕捂着嘴,眼泪如断线一般的流下。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她哭诉着。 一屋子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王爷啊!”苏觅夏大声吼道,“对了,院内一个人也不许出去。” 那边的窦依竹还在等着林巧儿被人接走的消息,可等到的却是昭云从外面急匆匆的跑出来。 看到悦伶她瞬间站直身子,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姐,出事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难道是齐楠笙触犯龙威? “王爷怎么了?” “不是王爷,是林侧妃,据说侧妃要逃走被郡主拦下,侧妃见逃跑不成便刺伤了郡主,导致郡主小产,还说是伤到了女子胞,日后不会再生育了。” 窦依竹只觉得一阵眩晕,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小姐没事吧?”见窦依竹脸色苍白,悦伶赶紧去扶着。 窦依竹靠在榻上,突然无比的自责。 “怪我,我想的什么破法子,怎么能让她逃出来呢?” “小姐别自责了,这也是能想到的最快的法子了。” 窦依竹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只怪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法子,搞出这么大的事儿。 “怎么办悦伶? ”窦依竹突然觉得很是恐惧。 悦伶也从未见过窦依竹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突然也有些害怕。 “小姐别害怕,会有法子的,如今王爷可是比从前更得陛下宠爱了,不会连累到咱们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愈发觉得自己太离谱了。 “那可是部落的郡主,是会影响两国关系,就算是王爷再得宠又能怎么样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 “我怎么会想到这么个法子呢,是我害了她。” 她一直重复着,自责无比。 “小姐,小姐你可要镇定下来啊,若是陛下斥责了王爷,还得靠小姐想办法呢。” 窦依竹深呼吸着,努力的想要自己平静下来,一颗心狂跳不止,怎么也无法平静。 “小姐别怕,每次小姐都能想出办法的。” 窦依竹靠在榻上,双眸无神,无比慌乱。 “去给小姐端碗安神药来。”悦伶负责窦依竹上床,将药喂给她喝。 窦依竹总算是眯了一会儿,但是只是一会儿她便被噩梦缠身。 “不要,不要伤害她!” 窦依竹尖叫着醒来,悦伶立即到内室来。 “小姐。” 窦依竹立即起身,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 消息吗?” “据说王爷已经回王府了。” 窦依竹看着悦伶,“那然后呢?” “还么有消息传来,估计得到明儿一早了。” 窦依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心里很是烦躁,她好想去王府啊。 “小姐别担心,王爷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不是一般的事儿,这事关郡主,还有一条人命。 “天亮还早呢,小姐再睡会儿。” “嗯,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窦依竹靠在床头,满脑子都是那边的事儿。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窦依竹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去王府看一下齐楠笙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小姐醒了。” “嗯,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我?说一切都是我指使的?”窦依竹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慌乱。 悦伶自然是安慰着窦依竹,人都是他们的,当然不会出事的。 可窦依竹却觉得始终都不对劲,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小姐先用早膳吧,王爷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康如他们都没来,王爷来做什么? “小姐昨儿一晚上都没睡,这会儿再不用膳身子受不了的。” 窦依竹立即起身,安儿还需要母亲呢,她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第371章 疑犯 窦依竹刚睡了没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她刚起身就看到康如推着齐楠笙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堆穿着衙役官服的人。 窦依竹瞬间双眉紧皱,这可是内室,这些人闯到里面是准备做什么? “出去。”齐楠笙冷声道。 “王爷,我们是奉命来捉拿刺杀郡主幕后主使之人的,还望王爷不要阻拦。” 齐楠笙一脸黑线,“本王叫你们滚出去。” “王爷,我们实在也不想这么做,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窦小姐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我们走一趟的。” 领头的人向齐楠笙请求着,脸上虽然也有恭维的笑,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窦依竹拉了拉身上的寝衣,她已经听明白了,她是刺杀郡主的幕后主使,现在要捉她去见官。 有意让林巧儿走是真的,可刺杀却不是。 “窦小姐,王爷乃皇子,近日也是公务缠身,还望小姐不要让王爷为难啊。” “砰!”男人话音刚落齐楠笙便拿着手边的花瓶猛地扔在地上,“本王叫你们滚!”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去多说一句话。 “王爷,小的门去外面等着。” 窦依竹从床上 起身,此刻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之中。 不过也明白了,她是被人算计了,尽管齐楠笙有所阻拦,这个官府,她是去定了。 毕竟被刺杀的人可是郡主,而且郡主腹中还有孩子。 “我确实是让林巧儿离开王府的,你应该也知道她在王府有多受罪,她是我带进王府的,所以我希望她能逃离。” “所以你就用了这么愚蠢的方式,为何不与本王说。”齐楠笙语气沉冷,明明是炎热夏日,却散发着阵阵寒气。 窦依竹无话可说,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她太过于愚蠢了。 “我只是想这是一件小事,我能处理好的。” “现在还觉得小吗?” 窦依竹静静的站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难道是因为她无意伤害了他的又一个孩子,所以他才这样的吗? “你们的孩子是我无意间伤害的,但安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希望你能够善待他。”说到最后窦依竹的眼睛已经红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必须去承担责任。 “该认的我会认下,但是杀人的事情,还望王爷看在安儿的份儿上为我查上一查。” 窦依竹边说边去换衣裳,悦伶走进来的时候吓 了一跳。 “王爷,小姐,外面那些人说小姐是只是刺杀幕后人,不是这样的,世子还小,王爷千万不能让他们带走小姐啊!” 悦伶跪在地上抓着齐楠笙的衣袍,大声的哀求着。 屋内一会儿便聚集了的许多人,窦清宏,窦辛宇,还有沁怡。 “是啊王爷,依竹自小便没有什么坏心思的,王爷快想想办法。” 窦依竹拉起悦伶,这会儿突然镇定无比。 “父亲为官多年就不要求王爷了,凡事都要有个章程,我没做就是没做,大人自然会查出来的。” 悦伶准备好了要跟着他们走,可却不确定齐楠笙会不会为了她做什么。 “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啊,世子还小,离不开依竹啊。” 窦清宏站在一旁很是紧张,脸上的紧张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王爷,小的们奉命前来请窦小姐的,还望王爷不要难为小的们。” “奉哪个人的命?今日耳只要本王在,没人能带走她。”齐楠笙厉声回绝。 窦依竹刚走出一步便定格在原地,他这口气听上去是要与这些人杠到底了? “王爷,那边人证物证都有,咱们也就是请窦小姐回去调查,若是清白自然 是要送回来的。” “听不懂本王说话?”齐楠笙厉声反问,墨眸中满是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 几人只能退出门外,窦清宏见状也有些紧张。 此刻刚下早朝,早朝上也没人参奏这件事情,他只希望不要有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王爷有话要与小姐说,咱们先出去吧。”康如请屋内的人向外走。 窦依竹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有人特意做局,林巧儿也不在了,又是在这个什么都不能细查的古代,稍微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她怎么能不怕呢。 齐楠笙也觉得头疼,就算是苏觅夏被刺了一刀也没这么难办。 可好巧不巧,竟然是莎韵娜,这个人的身份······ “将所有布置,所涉及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一脸凝重的样子更加的害怕,她不是真的要死吧? 她赶紧将事情都说了一遍,又请悦伶进来复述了一遍。 齐楠笙立即叫人去找人,收集证据。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齐英稷竟然来了。 “二弟,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父王亲命本王查这件事情,不过本王也相信这事儿 确实不是窦小姐所为,只是现在证据俱在,为了两国关系,窦小姐不得不去官府。” 齐楠笙看着齐英稷身后跟着的内官,知道此刻是不能再反抗了。 窦依竹起身向悦伶走去,只是握了握悦伶的手她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小姐,我能不能······” 如若可以,悦伶可以为窦依竹顶替一切。 “不能,你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了,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安儿,不要多想,千万不能分心。” 没有什么比安儿的安全更加重要,这个时候,她最担心的也莫过于此。 悦伶哭成泪人,“小姐,奴婢无能,奴婢真是害了小姐。” 窦依竹示意悦伶不要再说了,若是她们一同进去那就完了。 “二弟放心,窦小姐也不必如此,事情查清楚了很快窦小姐就回来了。”齐英稷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窦依竹便被请了出去。 院门外的街上人满为患,看到窦依竹出来议论纷纷。 “小姐。”悦伶抱着安儿站在门口,眼眶里都是泪水。 安儿还不知道窦依竹要离开,张着双手让她抱。 窦依竹轻轻的抚摸着安儿的小手,所谓一孕傻三年真不假。 第372章 三堂会审 她可真不该想到这样的办法去救人,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没人会对你怎么样,本王会照顾好安儿。”齐楠笙在窦依竹的身旁沉声道。 窦依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刚刚离开安儿心口便一阵阵痛。 她想掀开帘子去看看安儿,却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太过激动。 “王爷,小姐一向心善,就连那个窦依柔次次要害小姐性命,害的小姐差点生不下世子小姐都留她一命,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呢。”悦伶回去便又求着齐楠笙。 齐楠笙伸手将安儿抱在怀中,他小手中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绒球,正在用力咬着,口水流的满身都是。 “王爷一定要救救小姐啊。”悦伶跪在地上,“要不然王爷将奴婢送给他们,奴婢愿意担下一切,只要小姐回来就成。” “你倒是忠诚,快起来吧。”齐楠笙沉声道。 “悦伶,王爷自会派人去查,你放心,小姐定会没事的。”康如扶起悦伶,拿着手帕为她擦眼泪。 齐楠笙将安儿重新递给悦伶,“好生照顾世子,康如,随本王去官府。” 他要亲眼看看这帮人是如何审问依竹的,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是齐英稷的人。 “王爷也是刚从宫中回来不久,当时是陛下放王爷回来的,可陛下却是一言不发,王爷出了宫才知道有人要去带窦小姐走,还没能阻拦不一会儿英王就到了,小的怎么觉得陛下好像是知道一切似的。” 齐楠笙双拳紧握,一双手青筋暴起。 为了两国关系,齐元熙能放下一切,哪怕是那边要求让窦依竹以死偿命他也许也能同意。 毕竟窦依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草民,世子的母亲可以是任何人。 “他这一生就只会制衡,用一个人去制衡另一个人,英王冒头一些,他就提本王上去,等到本王再冒头一些,他便助英王打击本王。” 齐楠笙冷笑着,似乎在是笑自己有多么的可悲。 “外人都对皇子羡慕不已,却不知道一出生就作为棋子是多么的悲哀。” 康如听到这样的话也很是难受,可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王爷别难过,等咱们有了英王作威作福陷害王爷的证据,到时候陛下自然会只信王爷的。” 齐楠笙靠在马车上,相信他一人?这简直是在做梦。 “他只信他自己。” “王爷放宽心,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要不 王爷去哄哄莎韵娜呢?” 齐楠笙看向康如,为了回来他装疯都可以,现在为了救窦依竹,他也不是不可以去做。 “先去官府。” 两人到达官府之时,窦依竹已经跪在大堂上了。 “依竹自生完世子便身子虚弱,石板地又硬又凉,还请大人为依竹拿把椅子。” 齐楠笙的声音传来,审案的大人立即起身行礼。 “英王爷,如今确实是不确定窦小姐是不是真凶,看在世子的份儿上,还是······” 齐英稷摆摆手,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反正现在人证物证,加上莎韵娜部落那边一直在闹事,窦依竹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 “林侧妃身边的下人就在这里,为了公证,本大人让你们当堂对证。” “多谢大人。”窦依竹柔声道。 “奴婢拜见大人,这是当时窦小姐给我们侧妃的信件,信上说了,莎韵娜暴虐无度,若是被她抓住,那就杀了这个女人就当报仇。” 闻言窦依竹冷笑一声,她真是没见过这个蹩脚的谋杀。 “拿过来。”齐楠笙冷声道。 堂上审案的大人下意识的看向齐英稷,可齐楠笙现在可比他尊贵,他当然不能 说不让看。 信件到了齐楠笙的手上,他看着与窦依竹一模一样的字迹剑眉紧蹙。 他看完之后便将信递给身边的人,那大人立即下去拿了。 “来人,备纸笔,让窦小姐当堂写下字迹。” 窦依竹不知道信件内容,却知道那笔迹一定是与她的笔迹一模一样的。 可眼下她必须是自然的,不能有所隐瞒,这样的话更不利于洗清自己的清白。 不过,字迹这个事儿,怎么让他想起了苏觅夏呢? 当时窦依柔养的那个游联就是会临摹的,可游联已经不在了。 窦依竹边写边想,看来这招苏觅夏是用惯了手的。 字迹已经被人拿上去,大人看了之后便交给齐英稷,齐英稷又叫人去交给齐楠笙。 “二位王爷,这字迹是一模一样的,笔锋用力,字尾勾笔都无其他异样,此案或许已经可以明了。” 齐楠笙冷冷的将东西丢到一边,“笔迹可以临摹。” “王爷是觉得窦小姐是被人诬陷?” “当然,我的女人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去杀一个部落的郡主。”齐楠笙厉声道。 大人为难的看着齐楠笙,又看看齐英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审问 。 这要是放在往日,怕是一上刑也就能明了了,可眼前两个王爷看着,他也不敢啊。 “大人,我从未写过什么让林氏杀了郡主的话,何况我是一个刚生产完的女子,作为母亲,我怎么可能去杀一个刚怀有身孕的人呢。” “或许是你嫉妒郡主身份尊贵,又怕郡主生下男胎夺了世子如今的位置所以才铤而走险。” “大人,审案不是猜测。”齐楠笙厉声阻止。 大人吓的连忙擦汗,这案子没法审下去了。 “王爷,这审问犯人就是这个规矩,下官也是奉命审案。” “本王有说不让你审案吗?你说的是你的猜测还是审案的规矩?”齐楠笙仰眸望着大人,耳鹰隼般的眸光锐利的让大人根本不敢多言。 齐英稷看到齐楠笙如此霸道也是火大,这样下去窦依竹当然是没罪了。 “本王看今日也审不出什么了,不如先将窦小姐收监,等到明日证据确凿再审。” “既然证据不足,世子需要母亲,不如本王先将依竹带走,明日再来。”齐楠笙冷冷的望向齐英稷。 齐英稷气愤无比,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二弟,你这样就让大人难做了。” 第373章 收押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齐英稷,手中的珠串轻轻摔在轮椅的扶手上。 “依竹是本王的女人,是安儿的母亲,本王相信任何为夫为父者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苦。” 他的话瞬间让齐英稷想到自己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他也有心爱的女人,可如今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二弟你更要将弟妹留在这里以证清白,现在就带走了那岂不是抗旨不尊。” 连陛下都搬出来了,齐楠笙剑眉紧蹙,整个人瞬间便被愤怒包裹。 “依竹没触犯律法。” “二弟有空在这里为弟妹争辩,还不如现在就去寻找证据。”齐英稷突然起身。 齐楠笙握着轮椅的扶手,总有一日他会站在齐英稷的面前,让这个男人为自己所作的事情付出代价。 “证据本王自会找到的,不只这一件,触犯律法陷害亲人的人,本王会要了他的命。”他直勾勾的看着齐英稷,话语无比的冷寒。 说出的话仿佛就是在直接指明齐英稷,让他等着。 齐英稷自然是烦躁的,可却不能太过明显。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嘛。”他只能淡淡的说一句,转眸看着身边的大人,?“大人,堂下疑犯 乃世子生母,还望大人将她安排在好一些的牢房。” 说罢齐英稷便向外走去,说是要去向陛下复命。 大人欲言又止的看着齐楠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本王要差人服侍她。” “王爷,您还是不要难为下官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齐楠笙,“我没事,什么样的苦我没吃过,英王有句话说的对,有这时间,你去找证据吧。” 她说着边起身向监牢走去,该遭此劫,苦苦挣扎也无益处。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离开的背影心底恨到了极点,康如推着他向外走去,自然是一句也不敢多言。 “去给本王找证据!将王府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是王爷,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细细去查的,小的看窦小姐还是对世子那边不放心,王爷还是去那边吧。” 齐楠笙想到每次去屋内的时候都看到窦依竹和安儿,如今回去却见不到她。 “先去王府。” 马车迅速出发,到达莎韵娜后院的时候就听到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王爷您回来了,昨日可真是吓死我了,王府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苏觅夏见到齐楠笙回来立即拿着手帕擦眼 泪。 齐楠笙一脸冷意,双眸甚至都没有朝着苏觅夏看一眼。 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屋内走去,床上的莎韵娜身体僵硬,眼泪如断线一般流淌着。 “窦依竹那个贱人,竟然想让我死,齐楠笙我告诉你,我是郡主!我已经给父王去信了,我父王会来杀了那个贱人的!” 已经相信了苏觅夏的话,莎韵娜认为是窦依竹想让她死。 “你怎么不说话?那个狠毒的女人你也爱,你也被她给蒙蔽了。”莎韵娜大声吼着,吼了两句又降低声音。 齐楠笙始终冷冷的看着莎韵娜,仿若一座冰山似的审视着她。 “你为何不说话?你以为这样我就害怕你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我才不怕你。”莎韵娜边说边哭。 齐楠笙一言未发,脑海中满是可以交换的条件。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让窦依竹能出来。 她跟着他到现在从未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如今还有安儿,他怎么能忍受让她在那样的地方度日呢? “你不说话也不能改变的我心意,我一定会让窦依竹死的,一定!那个贱人根本不配!啊!” 莎韵娜话音未落就被齐楠笙结实的扇了一巴掌。 丫鬟立即挡在莎韵娜的面前,满是防备的看着齐楠笙。 “你!我们郡主刚刚负伤,王爷你怎么能?” “她为何负伤?”齐楠笙冷声质问。 莎韵娜拉开丫鬟,“那个侧妃本来就是个奴婢,她要逃走我还不能制止吗?” “你有何理由制止?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吗?” 莎韵娜一时无言,她确实没理由去管教林侧妃。 “我,我正好碰到了,她要逃离这个府邸,我作为郡主,位份比她尊贵,自然是能管她的。” “怎么管?用你的鞭子吗?位份高就可以如此吗?”齐楠笙的话语越来越冷。 提起鞭子,莎韵娜浑身冰冷。 “我,她不听话。” “本王也认为你不听话,本王也比你的身份尊贵,康如,去拿鞭子。” 莎韵娜瞬间想要起身,可无奈,身上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王爷不可啊,奴婢求王爷,郡主如今身负重伤,日后都不能生养了,求王爷可怜。”丫鬟跪在地上哀求着。 苏觅夏在门口张望着,也不知道齐楠笙到底要做什么。 “王爷,这样做怕是不合适吧?万一被陛下知道了,那可是······” “出去。” 齐楠笙冷冷的打断苏觅夏,这个女人也是欠收拾。 若不是现在不能轻易动苏家,他已经把这家人一并铲除了。 “夫人,小的送您出去。” 康如命人将苏觅夏拉走,连带着还有莎韵娜的下人。 齐楠笙缓缓挪动轮椅,挣着手中的鞭子。 莎韵娜吓到瑟瑟发抖,齐楠笙不禁想起她当日挥鞭的样子。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怕别人也硬,他今日就让这个女人看看。 “你要做什么?我若是禀告陛下你就完了。” “是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战败国的郡主。” 莎韵娜吃力的向床内侧挪动着,本就惨白的脸已经吓到失色。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大哭着,身上的疼和心里的害怕让她眼泪鼻涕一起流。 齐楠笙猛地挥动鞭子,床上的帷幔顿时被鞭子抽烂落在莎韵娜的脸上。 莎韵娜已经吓到僵硬了,整个人一动不动,还没到齐楠笙说话她便已经晕了过去。 齐楠笙立即拿过手边的水朝着莎韵娜泼去,她瞬间又醒来,看到他在看着她,她整个人都已经不行了。 “饶了我吧。” “本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是谁指使你的?” 第374章 又是一劫 莎韵娜满眸恐惧,一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没有,我不知道,是她,是她要杀了我的。” 齐楠笙眉头微皱,莎韵娜吓成这个样子都不说,这事儿难道是苏觅夏? “莎韵娜,本王给了你机会。” “王爷,我,我真的没有。” 齐楠笙挪动轮椅,转身向外走去。 “王爷,怎么样?找到凶手了吗?”康如见齐楠笙出来立即迎上前去。 苏觅夏站在门侧,看着齐楠笙的眸光也有些恐惧。 “王爷,凶手不是林侧妃吗?她现在还在院子里呢,我正等着王爷发话呢。” 齐楠笙抬眸看着苏觅夏,一双墨眸中满是审视。 “王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苏觅夏的语气里的带着一丝颤抖。 齐楠笙接过丫鬟手中的手帕擦手,墨眸终于从苏觅夏的身上挪开,他甚至清晰的听到了一声轻松的叹息。 “去将林氏和莎韵娜院中的所有下人都集中起来。” 齐楠笙要挨个审问,他一定要找出凶手,能多快就要多快。 康如只是一会儿便把下人都集中在院子里,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现在却还是有些害怕。 万一要是有一个人,哪怕是说错 一个字,那便是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 这边的齐楠笙在努力,那边的窦依竹也在努力想着。 她安排林氏出来是有证人的,可今天却都么有想起来去说什么,不光她,齐楠笙也没说起来,看来她的那些人说过的话都不能作为证据了。 窦依竹蜷缩在角落里,她想努力想一个自救的办法,可是满脑子都是安儿。 一个母亲,一个初为人母的人,脑子里除了孩子好像再无其他了。 “到了这儿你就等着死吧。” 身边响起声音,窦依竹抬眸向对面望去。 “你怎么如此平静?这可是死牢,我们都听说过了,你指使侧妃杀了郡主,两条人命都差点死在你手里,现在你必死无疑了。” 窦依竹轻轻瞥了一眼对面蓬头垢面口中叼着干草的胖女人,一句话也不想说。 “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看来是真的了。”女人哈哈大笑着。 窦依竹靠在潮湿的墙上,又闷又热又超时的感觉让她已经烦躁至极了,这个带着公鸭嗓一样的女人更让她感觉到聒噪。 “你是因为什么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杀人,我秋后问斩。”女人说的很是轻松。 窦依竹突然 抬起了眸子,她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人将死亡说的如此轻松的。 “那个负心汉说了要休了家里那个母老虎的,可他却骗我,将我所有的银钱都骗去了。” 窦依竹听着女人絮絮叨叨的,原来是一个被渣男负了的女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她看着昏黄的灯光,她这算不算也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正在思考着,对面女人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她刚想回眸去看,突然觉得脖子上似乎被套上了绳子。 她立即抓着木门大门挣扎着,脖子上的绳索却在持续用力。 窦依竹死死的抓住身后人的手,身体一点点开始麻木,她的双手也没一丝力气了。 “砰!” “你个黑心人,你点了迷香!” 胖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窦依竹逐渐抽离的意识终于慢慢回来。 “来人啊,杀人了!”胖女人持续将牢中的东西向勒住窦依竹的人狠狠砸去,还不停的大喊着。 身后的人终于是放松了一些,窦依竹拼命抓住那人的手,转过身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脚步声传来,窦依竹立即挪动着身子到了角落里。 “抓住他!” “你是谁?竟然敢刺杀 世子之母。” 审问的声音响起,窦依竹瞬间觉得踏实了一些,只是依旧感觉舌根僵硬,整个人都有些晃神。 “你没事吧?还好那迷香没将我完全迷晕,我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窦依竹眼角带泪,慌乱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那些迷香一定是从窗户进来的,女人比她胖一些,那迷香自然要浓浓的才能将胖女人迷晕的。 “我会,报答你的。” “我也快没命了,你若是能出去,能去看看我的老父亲就好了。” 窦依竹顾不上去问那谋杀她的人是谁,只看着那人被拉走便赶紧到了门口,“你放心,将地址告诉我,我会替你照看老父亲的。” 女人立即将地址告诉了窦依竹,话音刚落又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窦依竹听到康如的声音有些疑惑,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借着微弱的光,她一眼便看到了轮椅上的齐楠笙,看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她就知道他一直在为她的事情忙碌。 “打开。”齐楠笙冷声道。 身后的狱卒看着齐楠笙,又看了看身后的大人,有些为难。 “王爷,窦小姐现在是重犯,这么做怕是 不合规矩,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小的这不是在找死吗?” 齐楠笙猛然转眸看着身后的人,那双眼睛仿佛仿若锐利的刀一般。 “你现在就是在找死。”他的声音变得无比森冷。 窦依竹明显的看到大人颤抖了一下,还没说上话那狱卒便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齐楠笙立即向里面去,伸手将窦依竹拉起来。 “我看看。”他满眸紧张的看着她脖间的伤痕。 窦依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瞬间感觉到轻松了一些。 “过来,咱们走。”齐楠笙拉着窦依竹坐在他的身上,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窦依竹猛的愣了一下,现在就走好像不合适吧? “我不能走,这么走了你会被陛下斥责的,你还是去审问刚才那个人吧,想杀我的人一定是跟诬陷我的人是一伙的。” 窦依竹挣扎着,推着他想要离开。 可齐楠笙却紧紧的抱着她,“有人去审,咱们回家。” 几人见状根本不敢阻拦,一直到上了马车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恃宠而骄,说你是仗着军功无法无天,明日朝堂上定有人参奏你的,到时候你一定会被······” 第375章 劫狱 “脖子上勒成这样,不疼吗?” 本来窦依竹都没感觉了,他这么一说,她突然感觉到很疼。 “疼的呀,不对啊,你回去审问那个男人啊!”窦依竹抓着他的手臂,眸间满是紧张。 齐楠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只希望赶紧到府中。 “有人在审问,咱们先回去。” 窦依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刚靠在马车上突然又想起那个女人。 “今天若不是对面牢房里那个胖女人,我或许就死了,对了,你怎么来你那么及时?” “王府内都审问过了,都长着同一张嘴。” 窦依竹一点都不意外,他离开王府那么长时间,苏觅夏要是还不能掌管整个王府,那真是差点劲了。 “那个女人的家在天水巷,弄里最后的那个位置,你赶紧派人去他们那儿看看,帮一下那老伯。” 齐楠笙一一答应,轻轻握住她的手。 马车终于到了窦府,刚下车的时候窦府的人都吓了一跳,窦清宏还以为找到了证据窦依竹被放出来了,一脸喜色。 窦依竹根本没空跟窦清宏寒暄,已经出来许久了,她只想赶紧看到安儿。 果不其然,窦依竹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 的哭声。 “这可怎么办啊,这么下去世子的嗓子要哭哑的,要是再高热了······” “你别说了,世子不会有事的。” 悦伶抱着安儿向外走,想带安儿去外面缓缓,突然就看到了窦依竹。 “小姐!” 窦依竹立即向悦伶走去,伸手抱过爆哭的安儿。 安儿伸手抱住窦依竹的脖颈,哭声瞬间停止,只是还是在不停的抽泣着,泪珠一滴滴滑落。 “安儿不是最乖了吗,怎么能让姨母和奶母如此焦急呢,母亲看看。”窦依竹抱着安儿坐下,看着他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样子,窦依竹瞬间泪如雨下。 看到一大一小两人满脸泪珠的样子,齐楠笙的手也不自觉的紧握,他在心底发誓,再也不让他们母子分离。 “去叫郎中。” “啊?”悦伶有些愣神,转眸定睛看了窦依竹一眼立即转身出门。 安儿很快便睡去,只是小手紧紧的抓着窦依竹的衣襟。 郎中来给窦依竹脖颈的伤口上了药,又嘱咐了许多才离开。 窦依竹以为屋内终于安静了的时候,窦清宏突然出现。 “王爷,外面说,说依竹是王爷闯了大牢劫狱带出来的,这可是真的?” 窦依竹仰眸看着窦清宏,刚刚放松下来一颗心又瞬间提起。 这些人对于有人深夜想要勒死她的一幕,这是一点都不提啊。 “王爷,这对您很不利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有人要将我勒死。”窦依竹突然开口。 窦清宏这才注意到窦依竹脖子上裹着纱布,他立即向她走去。 “天呐,这是谁啊?”他叹息道。 还能有谁,不是苏觅夏就是英王。 “可现在外面众说纷纭,这还是晚上,若是到明日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窦依竹也在盯着齐楠笙,到时候他会怎么说呢? “夜已深,岳丈去歇息吧。”齐楠笙拿起手边的茶盏亲抿一口。 窦清宏看着齐楠笙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即转身离去。 窦依竹想说些什么,可此刻看着怀中的安儿,她什么也不想说 或许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男人去做的,况且她现在真的是脑子转不过来,有些傻里傻气的。 “悦伶,我也累了。” “奴婢去拿热水。” 洗漱好的窦依竹终于和安儿躺在一张床上沉沉睡去。 屋内燃着的几支蜡烛,齐楠笙和悦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两人,仿佛这是他们的全 世界。 那边的苏觅夏在自己的屋内是大发脾气,不敢摔东西被人看到就拿着剪刀狠狠的剪着衣裳发泄怒气。 “小姐别这样。” “她怎么这么幸运啊?金琦你说为什么?”苏觅夏眼神恍惚,整个人仿佛没神了一样。 金琦看着这样的苏觅夏愣在原地,许久都不敢说话。 “为什么这么多次她都死不了?为什么杀了那么多次她还活着?”苏觅夏不明白,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何连一个监牢的人都能救那个女人的命呢? 金琦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苏觅夏,也觉得窦依竹有些过分的幸运了。 “去拿酒来。” “小姐不能喝了,那边还有侧妃等着小姐去料理后事呢,那郡主也是被王爷吓得神神叨叨的,小姐可要清醒啊。” 苏觅夏狠狠抓着衣袖,她想呐喊却只能忍住。 两人坐了很久,次日一早苏觅夏便派人去请齐楠笙。 窦依竹昏昏沉沉的睡着,听到声音的她瞬间起身。 “没事的小姐,他们是来请王爷的,奴婢已经告诉他们了,王爷去早朝了。”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又躺下,早朝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又是只身一人在朝堂上面对所有了 。 “康如有跟你说过王爷回城做的事情吗?朝堂上可否有人?” “小姐,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小姐什么都不用想,那边有王爷去处理,不管是什么人都带不走小姐的。”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就知道齐楠笙在外面安排了什么,她是有些惊讶的。 这样一来他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会被所有人当做工具一样的参奏,被陛下斥责。 她想做些什么,可看着怀中的安儿她又觉得什么都做不了。 “苏觅夏和英王那边呢?” “安静的很,咱们的人什么都打探不到,说是她整日的哭,好像是很怕王府发生的事情,整个一个软弱的大小姐,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窦依竹翻身起来看着外面的阳光,手中握着安儿的小手。 朝堂上她是什么都做不了,苏觅夏这边她倒是可以做点什么,但是她不能再瞒着齐楠笙了。 “悦伶,辛苦你叫人去做一桌好菜,王爷回来肯定是疲累至极的。”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命人去做。”悦伶拉着薄被给窦依竹盖上。 窦依竹睁着眸子发着呆,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脑海里满是耳齐楠笙被众人排挤的画面。 第376章 怎么不劈死你 “小姐您不用担心王爷,咱们那个陛下是不会拿王爷怎么样的。” 悦伶的话瞬间让窦依竹的心情放松了一点,是啊,现在朝堂上的这个格局,陛下确实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也许顶多就是斥责,或者大骂一顿? 虽然担心少了些,但是还是有些忧虑。 “夫人您不能进去,我们小姐在歇息。” 外面响起声音,窦依竹瞬间便知道了苏觅夏来了。 悦伶察觉到也立即向外走去,“夫人,我们小姐受了惊吓,王爷也说了不见客的。” 苏觅夏不管不顾的向里面走,金琦命人去推开悦伶,两边的人扭打成一团。 窦依竹听到悦伶的叫喊声瞬间起身,她立即起身,拿着床头的鸡毛掸子就向外走去,就连鞋子都忘了穿。 “啊!” 正在拉扯的金琦被棍子抽到,她还没回过神来,双手还在抓着悦伶。 窦依竹见状猛地推开金琦,拿起地上已经活动的青砖就向金琦砸去。 金琦被砸的鲜血直流,窦依竹上前去紧紧抱住悦伶。 苏觅夏整个呆滞住,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侍婢就负伤了。 “你这是做什么啊窦依竹,好端端的为什么大人啊 !” 窦依竹抬眸看着苏觅夏,眼神里满是冷厉的光。 “夫人大早上便来我这里拉拉扯扯是为何?” 苏觅夏立即去扶着金琦,“你没事吧?怎么都流血了,天呐,你也太狠了吧?” 窦依竹也在检查着悦伶的身子有没有受伤,确保悦伶没被伤着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这么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啊,金琦可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她是我从苏府嗲过来的。” “怎么?你的丫头比我们世子的姨母还金贵吗?” 苏觅夏无话可说,满城都知道齐楠笙和窦依竹让世子认了一个丫头做姨母,她当然也知道。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还打上架了。” 晴姨娘凑热闹的声音传来窦依竹莫名一阵烦躁,“有你什么事儿,滚!” 晴姨娘张大了嘴巴,惊讶的合不拢嘴,窦依竹是不拿她放在心上,可却也没说过滚子。 “我是你父亲的正头夫人,你竟然敢叫我滚,我······” “好了夫人,这家里如今也不是夫人你做主,苏夫人带着人大张旗鼓的来,谁知道会不会伤到世子。” 沁怡向窦依竹走去,也 在检查着窦依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你!好啊你们,你们这是······” “晴夫人,苏夫人大早上来这里,我看还是问问什么事儿吧。”沁怡决定不让晴姨娘再开口。 窦依竹被气的头脑发昏,此刻才回过神来,她好像确实还没问苏觅夏来做什么。 “我是来······” “不管苏夫人是来做什么,都不应该在没得到大小姐允许的情况下强行闯院儿,你看,依竹鞋都没穿,还是先进屋去,小心着凉。” 沁怡上前去扶着窦依竹,悦伶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窦依竹没穿鞋。 “呀,小姐,这,奴婢,您先穿奴婢的。”悦伶立即脱下鞋子给窦依竹。 几人一起向屋内走去,苏觅夏却被挡在门外。 “金琦,疼吗?” “没事的小姐,一会儿奴婢找些药敷上就好了。” 沁怡看着悦伶给窦依竹洗脚穿鞋,转身向外走去。 “苏夫人也知道,现在窦府是我来管家事,适才依竹伤到了脚,苏夫人今日前来是何意,不如先与我说说。” 苏觅夏气到半死,一张脸黑的如锅底一般。 “窦依竹,是你唆使林侧妃离家的,现在躲 着不见人了,我难道所有的烂摊子都是我来收拾吗?” 窦依竹转身向外走去,说起来她还从未跟苏觅夏大吵大闹过呢。 “什么烂摊子?若不是你撺掇郡主去欺负林氏我会这么做吗?做好事的人要来收拾烂摊子,那你呢?你这样的人怎么不遭报应被雷劈死啊!” 窦依竹到苏觅夏的面前厉声说着,惊的苏觅夏简直是下巴都要掉了。 “你在跟谁说话?” “我就是在跟你这个该遭天谴的死女人说话呢,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大吵大闹?怎么死的不是你呢。” 窦依竹越说越气,简直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现在就弄死。 苏觅夏整个一个惊呆,背后诅咒人的她是见过的,但是当面这么骂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像个女人吗!” “是啊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骂我们小姐呢。” 主仆两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根本没想到窦依竹会骂人。 “从前我就是太好脾气了,总是在你们面前装,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有什么好伪装的!” 窦依竹恨不得骂一句傻x,真是见了鬼了遇到这么会整事儿的人。 “你,简直过分!成何体统。” 软刀子割肉最疼,窦依竹已经无法忍受了。 “依竹啊,这是怎么了院子里这么多人,笙王今日在朝堂上······” 窦清宏刚下早朝就看到院子里很多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苏觅夏。 “哦,苏夫人也在啊。” 苏觅夏冷冷的看了窦清宏一眼,“为何在这里大人你不知道吗?” 窦依竹听着苏觅夏这种话就觉得很是恶心,“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也不必再去使什么阴招。” 苏觅夏只觉得今天的窦依竹像是疯了一样,难道生孩子人会变吗?“你这幅泼妇的样子真是让人吃惊,我简直不敢想象,竟然会有人喜欢你这样的泼妇。” “当然有了,本王喜欢的紧。” 门外传来声音,苏觅夏立即起身。 “王爷,我只身一人,府中出了那么的大事儿,我只是想与妹妹商议一下,何况林氏是她说要接走的,所以我才来找妹妹问个究竟,谁知······” “本王有允许你来吗?” 苏觅夏看着齐楠笙的凶凶的目光,又回想着刚才窦依竹说的话,她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王爷,是你把我娶回府的。”苏觅夏眼含热泪。 第377章 替死鬼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苏觅夏,窦依竹有句话说的对。 若是她不在了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除非是有证据。 “本王与你是被赐婚,本王从未想过要与你成为夫妻,也从未让你把这个家搅的不得安宁。” 苏觅夏眼中的泪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相信。 她以为她至少是有一丝丝的舍不得的,最起码她还跟他一起出征,在他消失的时候那么的伤心欲绝。 “楠笙哥哥,这件事情的导火索不是我,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想着把这件事情赶紧解决掉,你留着一个教唆杀人的人如此疼爱,你的夫人,你却······” 苏觅夏再也说不下去,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 金琦据搂着腰在一旁扶着她,也是满脸心疼的样子。 “是,是我心里有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可我错了吗?是陛下赐婚的,可我是你的夫人不是吗?” “是陛下赐婚,林氏也是半路入府的,本王为何不讨厌她呢?” 讨厌?苏觅夏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她竟然连林侧妃都不如。 “王爷,你一定要在这家人面前下我的面子吗?”苏觅夏嘶吼着。 齐楠 笙一脸冷意,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 “来人,带她去官府。” 苏觅夏双眉紧皱,她突然有些回不过神。 “你什么意思?”她颤抖的问道。 康如上前一步打开盒子中的东西,她看了一眼门口郡主的丫鬟,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夫人,郡主身边的丫鬟已经说了,此事是你故意教唆的呢。” 一群人都愣在原地,只有窦依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苏觅夏做的,她毫不意外,只是郡主的人临阵倒戈,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个小贱人,你竟······” “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不得夫人在王府受冷落,所以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王爷去奴婢去见官吧。” 正在苏觅夏要自爆的时候,金琦突然站了出来。 “你这个丫鬟脑子还挺好使的,倒是不亚于你们夫人呢。”窦依竹冷声说着。 金琦狠狠的看了一眼窦依竹,“若不是你,我们夫人不会这样的,是你,是你魅惑王爷,惹得王府上下不得安宁,你就是个妖精。” “啪!” 悦伶上前给了金琦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再骂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夫人,对不住夫人,是 我错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舍不得夫人受苦,都是奴婢连累了夫人,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金琦说完便向外面跑,窦依竹立即挥手。 “拉住她!” 康如只是一个反手便将金琦控制起来。 “要死去监牢里死!别脏了我的院子。”窦依竹冷声道。 她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替苏觅夏顶罪而已,可监牢里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她就不相信金琦能顶到死。 苏觅夏站在烈日下,整个人都是眩晕的,这一幕仿佛不是刚发生的,就像是记忆重演一样。 “夫人,奴婢对不住夫人。”金琦边走边喊。 窦依竹也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又一次觉得好累。 “小姐去屋里喝点东西吧?” 窦依竹呆呆的站着,这样的事情还要经历多少次呢? “小姐?小姐可是有不适?” 窦依竹猛然回眸,“没事,安儿,安儿呢?” “世子在这儿呢小姐。”乳母立即抱着安儿到窦依竹眼前。 窦依竹一把抱住安儿向屋内走,看样子是齐楠笙是查到了什么。 “小姐别害怕了,苏夫人已经被请走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依旧紧紧的抱着安儿。 “王爷刚 下早朝一定是饿了,奴婢去准备早膳。”悦伶退出屋子。 齐楠笙向窦依竹过去,安儿见到齐楠笙便开始咯咯地笑。 窦依竹在笑声中总算是回过神来,定睛看了齐楠笙一眼,他好像是换了衣裳。 “你不是刚下早朝吗?回了王府才来?” 窦依竹想着他应该是下朝才来的,可想着他应该先来这里才是,总觉得他换了衣裳怪怪的。 “嗯,去收集证据。” 窦依竹黛眉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不会在她来这里的路上去收集证据吧?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上早朝前就安排了一切。” 至于拿人,他不会在这个院子里,万一要是伤着她和安儿呢。 窦依竹将安儿放在床上向他走去,一双眸子里满是疑问。 “他打你了?”她轻声问道。 齐楠笙轻轻握住她的手,“没。” 窦依竹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裳,还没碰到就看到他眉头一紧。 “你还说没有?我看看他打了你哪。” “青天白日,你想做什么?”齐楠笙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窦依竹上前便撕开他胸口,衣裳下包裹着渗血的纱布,她瞬间便觉得一阵怒火直冲脑门。 “他凭什么 打你?我真的想不通,你不是他儿子吗?为什么一有事情他就打你呢?” 齐楠笙拉着窦依竹坐下,她满脑子都是他的伤口。 “我是皇子,身在皇室,风波不断,他应该斥责的。” “嗯,怪我,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窦依竹满脸自责,“若不是我林氏不会死,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 正在窦依竹自责的时候,安儿突然爬到窦依竹的身边。 母亲?窦依竹一脸懵,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 她的安儿还不到一岁,都能说话了? “安儿,你叫母亲了?” “亲。”安儿吐字不清,拿着手中嗦了很久的糖递给窦依竹,似乎是知道她的不开心似的。 窦依竹惊喜万分,“你听到了吗?安儿会叫母亲了,我的宝贝会叫母亲了。”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激动的样子,一颗烦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苏觅夏这个女人必须死,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母子,守住这一份安宁。 “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窦依竹还在兴奋着,小家伙已经向齐楠笙张着小手让他抱了。 “没良心的,才见他几次就跟他这么亲。” 第378章 一击毙命 齐楠笙被窦依竹的话逗笑,自从她有了安儿后,好像喜怒哀乐更容易外现了。 “我们是亲父子,你还吃醋啊。” 窦依竹随手将安儿的玩偶扔向一边,“什么父子,外面的人都说了,我的孩子是野种,与你王爷没一点关系。” 齐楠笙抱着安儿嬉闹着,安儿在他的怀中弹跳。 “安儿,不准这样,你父亲身上有伤。”她看到了赶紧制止。 安儿像是能听懂一样,瞬间安静下来吮吸着手指,窦依竹又赶紧去帮他擦手指。 悦伶到屋内见到这一幕瞬间安心,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只要王爷和小姐之间没什么就一定能抵挡过去。 “叫郎中看了吗?” “已经上药了,无须担心。”齐楠笙淡淡道。 窦依竹起身将安儿递给乳母,她本不想问的,可此刻却想要知道接下来他会如何处理。 “陛下是因为你把我从牢中接出来才生气的是吗?” 齐楠笙冷嗯一声,“你无需担心,总之你不会再去那阴潮的地方了。” 窦依竹心底浮现着隐隐的不安,苏觅夏会反击的,陛下也不会向着她的。 “那接下来你怎么做?金琦已经顶罪了,苏家也不会再让人查 下去。” “都说了,你只管安心。” 窦依竹是想安心的,可却安心不了。 “我这不是······” “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只管和安儿好好呆在一起就好。” 窦依竹只能点头,“去用膳吧。” 她起身推着齐楠笙向正厅走去,这该死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很快。” 窦依竹有些惊讶,“我说的那个。” 齐楠笙看向轮椅,“找到真凶。” 窦依竹给齐楠笙盛了碗粥,说来也是,要是现在不装了,就算是找到真凶想必陛下也会说的,你这不是好了吗,亲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很快有多快呢,窦依竹不知道,只觉得现在似乎又到了开始那个循环了。 “哦。”窦依竹轻嗯一声便开始吃饭。 那边的苏觅夏在审案大堂外看着金琦被上刑,看着金琦的手指被夹到变形,她只觉得心在滴血。 她可是听说窦依竹在这里的时候齐楠笙亲自正坐在这里,甚至还不准窦依竹跪在那里,同样是有证据的真凶,她窦依竹就是金贵的多。 “说,你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到底 是谁让你杀了侧妃伤了郡主又嫁祸窦氏的。” 苏觅夏冷笑一声,可以啊,这哪是审案啊,这就是在诱导啊。 “小姐,是奴婢对不住你,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金琦看到苏觅夏后大喊着。 苏觅夏站在门口,只觉得身子都是僵硬的。 她知道金琦是在提醒她,她什么都不能再说了,否则就露馅了。 “大人,这样的人真是该死,把我们王府搅合的不得安宁,还诬陷了窦小姐,大人赶紧处置了吧,留着真是晦气死了。” 苏觅夏转身向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还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苏府苏母到了王府看到女儿这样样子分外心疼,“夏儿,要不然咱们就和离吧,日子过成这样,母亲心疼。” 苏父看了妻子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休掉,那窦依柔就是个被休掉的,如今疯疯傻傻的,日后可怎么办啊。” 苏母忍不住开始哭,她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起先想着,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有旧情的,谁知道会有个窦依竹啊。” “是啊,不仅有窦依竹,还有个世子。”苏父也是愁容满面。 苏觅夏静静的坐着,她必须 要找一个好法子,一个能一击毙命的好法子。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走吧。” “夏儿,你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这件事情伤了两国根本,陛下发起怒来要贬了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觅夏点点头,是的,她不能再这样做了。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做这么模棱两可的事儿了。” 苏觅夏强撑着,赶紧将王府的一切打理好,给郡主请了人好生照顾着,又给林巧儿办了个体面的葬礼。 有着苏家和皇室颜面,苏觅夏没受到任何惩罚,只是又一次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 窦依竹依旧在窦府呆着,安儿一天天长大,转眼间就到了悦伶出嫁的日子。 “这个好看,悦伶,能看着你出嫁真是我最高兴的事儿了。” 窦依竹在屋内巡视着,手中还拿着单子,生怕什么东西漏掉了,错掉了。 “小姐快别忙了,天气炎热,小姐再忙一会儿又要难受了。” 窦依竹满脸笑容,“你不知道,到那日事儿还多着呢。” 悦伶抱着安儿,小家伙正在揉着她的喜帕。 “呀,这怎么能让安儿玩呢。”窦依竹立即抢了过来。 “小姐,世子是我的外甥,我 什么都舍得给他的。”悦伶看着安儿,满脸的爱怜。 窦依竹看着悦伶和安儿在一起的画面心想有个手机就好了,这一幕就能被记住了。 “那也不行,不吉利的。” “小姐从前可不在乎这些的。” 窦依竹将帕子叠好,小心的放在盒子里。 “那是因为从前没有我在乎的人,也没有我在乎的人发生这样的喜事。”说罢她又检查着喜事要用的东西。 “悦伶,你要幸福,你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那个人。”窦依竹抚摸着悦伶的发,又心疼又激动。 “小姐不要搞得咱们日后好像不见了一样。” “嗯,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再过一段时间就给安儿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一起玩耍,这多好呀。” 两人描绘着未来的蓝图,安儿也在笑着。 齐楠笙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呆呆的看着,似乎根本不想破坏这一幕。 窦依柔看到整个窦府的架势,这简直比嫁窦府的嫡出女儿还要隆重。 当日她出嫁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大的阵仗,她可听说了,一个丫鬟竟然也能住上百亩的府邸。 “小姐,咱们回去吧,大人说了,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就好。” 第379章 喜嫁 窦依柔转身离开,走到池塘边又坐下。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大小姐得嫁高门,王爷真心疼爱,只是这一路也不容易的,这人不是都各有各的难吗?” 窦依柔冷笑一声,“她有什么不容易的?我若是有王爷的疼爱,我比她还跋扈。” “小姐能想通就好,大小姐和大人说了,日后会给小姐再寻佳人的,小姐还年轻,日子还长。” “我多次想要了她的命,她不会为我着想的,我只是嫉妒,不甘心,当然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窦依柔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总算是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会让窦依竹好过。 窦依竹此刻还沉浸在悦伶出嫁的喜悦里,能为自己在乎的人操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大喜的日子终于来临,出嫁前一晚的悦伶还是恍惚的。 “小姐,日后奴婢是不是不能再与小姐躺在一张床上了。”悦伶有些失落。 窦依竹拉着被子给悦伶盖上,“你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自然是要陪相公的,不过你想我了倒是偶尔可以来睡的。” 悦伶立即去挽着窦依竹的手臂,说着自小到大发生 的事情。 窦依竹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现在却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仿佛就是这里的人,窦依竹所有的经历她都感同身受。 有些事情很久远,却又很近。 “小姐,你说时间过的多快呀,那个时候咱们在后院,奴婢常常觉得咱们活不下去了,转眼间就有不一样的境地了。” 窦依竹笑了笑,是啊,她仿佛好像听到了后院破旧屋檐下雨水滴落的声音,她和悦伶穿着粗布衣裳,发愁着下一顿吃什么。 她握住悦伶的手,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神情。 “小姐,是你改变了奴婢,奴婢从前又怕事,又胆小,现在觉得什么都不怕。” “悦伶,因为有你,我也觉得什么事儿都能撑得下来。” 两人说着说着便睡着,次日一早还在睡着就被昭云给叫醒上梳妆。 窦依竹抱着安儿在后面看着悦伶穿上喜服,戴上华丽的珠冠,泪珠不自觉的就在脸颊上流淌。 “母亲,不哭。”安儿帮窦依竹擦着眼泪,口中的不哭说的不清不楚,逗的窦依竹哭笑不得。 “小姐你看,世子都心疼了,你可别哭了。”悦伶转眸看着窦依竹,话还没说完便也哭了起来。 “姨母,不走,不走。” 安儿从窦依竹身上下来颤颤巍巍的向悦伶走去,抓住她的衣裙呢喃着,手中还拿着花生让悦伶吃。 “安儿,姨母不走,姨母是去嫁人了,过几日就回来了。” “不要,姨母漂亮。” 安儿的话惹得一屋子人都在笑,齐楠笙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是唇角微扬。 窦依竹看到他立即牵着走不稳的安儿向他走去,安儿见到他张开双手便扑了上去,手中握着满是汗水的花生又递给了他。 “吃。” “好,父亲吃。”齐楠笙很是轻松的将他抱在身上。 “你怎么也来了。” “你与本王一起去那边,看着他们拜堂。” 窦依竹瞬间开心不已,她还想着看着悦伶离开会舍不得呢,这下好了,可以跟她一起走了。 “我要看着悦伶走,咱们一起去。” “好,都依你。”齐楠笙边逗着安儿边答应着。 窦依竹恨不得这一幕被永远定格,但是要想永远都这样,怕是还要等很长的日子。 “可是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陛下会不会斥责啊?” 王府的一个下人和一个外室的丫鬟成亲,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她若是陛下她都会 觉得有点太夸张了。 “咱们从另外一条路去,不作为王爷去。” 窦依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可是若能少一些议论总归是好的。 “王爷,小姐,接亲的人来了。” 悦伶听到声音已经在屋内泣不成声了,窦依竹赶紧去安慰。 “小姐,您亲自给悦伶盖上喜帕吧。” 窦依竹接过帕子上前去,瞅着眼前明艳动人的悦伶,想到悦伶能嫁给爱情,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共度余生,她只觉得五味杂陈。 “小姐别难过,奴婢这辈子都不离开小姐的。” “我不是怕你离开,我是在替你高兴。”窦依竹说着话眼泪又在流。 一旁的人都在劝她,悦伶马上就回来了,可窦依竹就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康如是个有担当又忠厚的人,悦伶嫁过去定是享福的。”沁怡在一旁给她递着手帕。 窦依竹点着头,是呀,康如是个不错的人,悦伶也是,他们一定会将日子过好的。 “小姐,悦伶姐姐已经走了,咱们也走吧?”昭武走过来说着。 窦依竹立即推着齐楠笙进去,换了衣裳,抱起安儿一起向外走去。 看着安儿头上 戴着的书童帽,窦依竹一路上都在笑。 “母亲笑,高兴。” 嘤嘤学语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让窦依竹幸福无比,抱着他的脸蛋就亲了一口。 “你是妈妈最珍贵的礼物。” “你是母亲。”齐楠笙在一旁提醒。 窦依竹时不时的还会忘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妈妈是在叫下人,是红楼里那些女子的领头人。 齐楠笙随手从马车里抽出一本画书,安儿爬过去看着,他在教安儿认识花草鱼虫。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有一种很是不真实的幸福感,“花,母亲。” 安儿举着画本向窦依竹靠近,“给母亲。” “安儿乖,安儿是这个世上最乖的宝贝。”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康如的院子,四处都是红绸,一片喜气洋洋。 窦依竹看到悦伶受到重视的样子也很是高兴,她抱着安儿和齐楠笙坐在角落里,可还是被请到了中堂。 “王爷小姐请上座。” 窦依竹推着齐楠笙向中堂走去,坐在上面看着一对新人拜堂。 “日后要相互谦让,携手并进,白头偕老。” “多谢王爷,小的一定用心待悦伶。” 窦依竹看的开心,等到她说话的时候都忘了。 第380章 不吃不喝 窦依竹回过神来看着两人又一次眼眶湿润,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愿你们互相理解,有事了就来找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不要怕麻烦,要珍惜时光,要······我好像说太多了,愿你们幸福快乐。” 盖头下的悦伶已经哭成了泪人,康如立即去握住她的手。 “小姐放心。” “放心,放心的。” 她没有过的平静幸福的日子,就让悦伶代替她过吧。 因为齐楠笙的到来,喜事办的热闹中带着一丝规矩,不过总归还是很美好的。 喜事一直到晚上才结束,等到回窦府的时候安儿已经睡着了。 窦依竹抱着安儿拿着手帕擦着安儿粉嫩的脸蛋,吃了许多糖,他的脸上都能画个糖画了。 “日后可不许给他吃这么多糖,马上就要长牙齿了,吃这么多糖对牙齿不好的。” “奴婢记住了小姐,不过世子也就只听的悦伶姐姐的,怕是这几日关不住世子了。”昭云笑道。 窦依竹笑了笑,是啊,安儿有时候连她都不怕的。 “从前老听说慈母败儿,惯子如杀子,现在才知道这女子生了孩子,真的是骂也舍不得,打也舍不得,这么一 个可爱的小东西,怎么会舍得呢。” 窦依竹满脸爱意的看着安儿,恨不得一直就这样看着他。 “我抱着。”齐楠笙向窦依竹伸手。 窦依竹轻轻的将睡着的安儿递给他,安儿正在长身体,现在是越来越重了,她抱一会儿都手臂发酸。 马车到了窦府,窦依竹立即下车,安顿到了已经是深夜。 窦依竹又困又累,可想到悦伶不在身边就忍不住害怕。 她知道日后悦伶再也不会在晚上陪着她了,越想越难受。 “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悦伶姐姐不在这里就睡不着了。”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笑,“想装一下不是,可根本装不下去,悦伶不在这儿我可真不习惯。” 昭云端过来一碗热茶递给窦依竹,“我也想悦伶姐姐,不过再过两日悦伶姐姐就回来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喝了口水又躺下。 “从前老说喜欢女儿,悦伶出嫁我心里很开心,但是知道她不在这里我又恨难受,竟然庆幸生的不是女儿。” “小姐就是想太多了,过了这几日就习惯了,再说了,小姐若有女儿那也是最最尊贵的郡主,不会嫁到小姐看不到的地方的。” 窦依竹被昭云安慰着,总算是睡着了。 只是这一晚上一直在做梦,梦醒来也不太能记得清楚,只是觉得有些累。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悦伶回门的时候。 看到悦伶梳着为人妇的发鬓,窦依竹心底五味杂陈。 安儿看到悦伶就张开小手向她跑去,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小没良心的,看到你就好像我亏待了他似的。” “世子这是想我了,小姐不知道这两日我有多想世子,做梦都想回来。”悦伶紧紧抱着安儿,一脸的心疼。 窦依竹望着这一幕开心不已,这一日就像是往日里一样的普通,却比往日里幸福的多。 “小姐,二小姐不吃不喝已经好几日了,大人想让小姐去看看。” 正在窦依竹觉得幸福的时候,窦清宏身边的下人突然过来。 “她早就该死了,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上天垂帘了。”悦伶将安儿递给乳母,扶着窦依竹起身。 虽然不想,却也知道窦依竹肯定是要去的。 “小姐真的要去看看啊?” 窦依竹轻嗯一声,“寄人篱下总归是要做做面子的。” “小姐,王爷为何不给小姐再买个府邸去过清净 的日子呢。”悦伶似乎在这个窦府呆够了,更讨厌窦清宏动不动就来烦窦依竹。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就快了,王爷前些日子做了那么些事情,万一再给我买个府邸,又要被陛下打了,而且我住出去,那岂不是真的外室了。” “是奴婢考虑不周。” 窦依竹转身看着悦伶,“怎么样我们的小娘子,这几日还高兴嘛?” 悦伶低头浅笑,“康如待我很好。” 窦依竹看着悦伶幸福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 到了窦依柔院子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窦依竹立即加快脚步。 “宏郎你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去请太医。” 窦依竹叫了屋内看到床上的窦依柔气若游丝,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的样子立即转身吩咐。 “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又闹什么,一个给有辱门风的被休了的女子,早死了早干净。”窦清宏气愤道。 窦依竹本来看到这样的人有一丢丢的难受,可听到窦清宏的话却又忍不住想笑。 若真的能狠下心来不管窦依柔,那就不会让她过来了。 “晴夫人别哭了,这人生病是要安静的。” 晴姨娘瞬间回眸,看着窦依竹的眼神里满是狠毒。 “都是你。”她咬着牙狠狠道。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的女儿不好过,别人难道就好过了吗?”窦依竹轻声道。 晴姨娘一脸狠辣,“那又怎么样?还是怪你!” “父亲,既然生病了就去请太医,人我看过了,我先走了。”窦依竹不想跟晴姨娘她们产生任何的不愉快。 这些人都太情绪化了,万一要是激情伤害了安儿,她可是要疯掉的。 “依竹啊,这依柔前几日还好好的,这还不是因为你给一个丫头这么用心去操办婚事,受刺激了吗。” 窦依竹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眸光带着一丝审视。 窦清宏瞬间低下头去,都不敢说些什么。 “父亲适才不是还说死了倒也清净吗?现在这是在求我吗?” “依竹,依柔她是你妹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这些日子,她不是也没惹事吗?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父亲,她不惹事不是因为她变好了,是因为她现在没这个能力。”窦依竹打断了窦清宏的话。 窦清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第381章 预谋 窦依竹本来是想说两句好听的话的,可听到窦清宏的话总觉得很别扭,总觉得她是这个家里随时可以利用的一个傻子似的工具。 “依竹,你现在和笙王爷在一起,你说一不二,有权有势,可你若是不姓窦,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窦依竹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听到他这么说她立即停下脚步。 她听到他这么说心底有一块地方好像是被挖空了一般,那感觉就像是她好不容易搭建的城堡瞬间被人摧毁。 “我真的不明白你。”窦依竹转身看着窦清宏。 窦清宏不敢直视窦依竹的眼睛,可心里却是坚定的。 “你是姐姐,依柔她一直都是这样,你就让着她点,就当是行善积德还不行吗?” “她一直这样那她就是对的吗?”窦依竹冷声反问。 窦清宏颤抖着,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 “你就帮帮她,让她开心的从这个家里嫁出去,心结了了,自然病也就好了,你;连一个丫头都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就是不行?” 妹妹?窦依竹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安儿该吃饭了。”她转身向外走去。 悦伶因为气愤也是一言不发,扶着窦依 竹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的 “他们怎么就一点都不记事呢,奴婢真是不明白,上次就是嫁过去自食苦果,这次怎么又是呢?” 窦依竹喝了杯热茶总算是缓过来了,脑海里竟然真的开始盘算着让窦依柔真的嫁人。 可窦依柔醒来之后知道了窦清宏的做法无比生气,她难过是真,想死是真,可却一点不想嫁人。 “你这是怎么态度?” “我是什么态度?上次她把我嫁进朱府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你还让我嫁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窦依柔有气无力的吵着,闹了一天,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窦依柔却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让窦依竹死。 听到齐楠笙下了朝就朝着这边来了,窦依柔立即去找苏觅夏,她知道这个时候比她恨窦依竹的人多的是。 两人通过中间人的传话密谋了许多天,终于等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 “悦伶怎么没来?” 窦依竹早上起来没看到悦伶就有些着急,一直等到中午了也不见人来,她有些着急了。 “昭云,你派人去看看悦伶是不是病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窦依竹哄着安儿,心神不 宁。 一个时辰后昭云从外面走进来,“小姐,悦伶姐姐偶感风寒,又吐又起来不来的,王爷已经命康如去请太医了。” “怎么这么严重啊?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咱们去看看。” “小姐,悦伶姐姐说了,要小姐千万别去,安儿自己在窦府她不放心。” 窦依竹看着正在摇篮里玩耍的安儿,确实把安儿自己放在这里她是不放心的。 “那我们就带着安儿去,安儿也想姨母了是不是?” “嗯。”安儿重重点头。 窦依竹立即起身,“去备车。” “小姐,王爷也说了不让小姐出去的。” “我又不是犯人,安儿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对不对?” 窦依竹抱着安儿,招手让乳母也过来,说着就准备出门。 昭云想要让窦依竹在家却也拦不住,只能多派几个人去保护她。 “悦伶,悦伶你还好吗?” 到了悦伶的宅子,还没到屋里窦依竹便开始喊。 悦伶听到声音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没一丝力气,“小姐怎么来了?奴婢不是告诉了他们不让你来的吗?” 听到悦伶的声音虚弱无比,窦依竹忍不住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昨儿还好好 的,怎么转眼间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许是昨儿夜里喝了几口冷水,小姐不必来探望奴婢的。” 窦依竹看着窦依竹面色苍白的样子很是心疼,这也太过虚弱了吧? “太医怎么说?” “小姐好,太医说夫人是风寒侵体,喝几幅药就好了。”丫鬟端着药碗过来说道。 窦依竹点点头,接过药碗喂悦伶喝药。 看到悦伶好了些窦依竹放心了一些,想要晚上也留下照顾她。 “小姐还是回去吧,世子耍了一天要换衣裳的,再说了,奴婢这病着,要是过了病气给世子就不好了。” 窦依竹看着安儿身上的污渍,对着丫鬟嘱咐了许多才离开。 “小姐不用担心,悦伶姐姐身体强健,过不了几日也就好了。” “嗯,风寒嘛,几日就好了,只是看着她难受我也觉得有些难受。” “难受。”安儿也跟着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将安儿抱在怀中,“是呀,我们安儿也难受了是不是?没姨母陪着都不开心了,明日咱们再来陪着姨母好不好呀?” “嗯。”安儿重重点头,头上的小帽子都滑落了。 窦依竹伸手去扶,突然觉得的很是颠簸。 “你 问问马夫,咱们不是在主路上走吗?怎么会这么颠簸?” 窦依竹说着话已经快要抱不住安儿了,马车实在是太过颠簸。 “秦西,咱们这不是回窦府的路吗?怎么如此颠簸啊?诶?咱们怎么到郊外来了?” 郊外?窦依竹抱着安儿的手瞬间收紧。 她脑海里瞬间浮现悦伶的样子,难道悦伶生病是被下毒?引她出来才是真? “抱着安儿。”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昭云,拔下簪子拉开帘子。 “停下!”窦依竹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领威胁道,“我叫你停下!” “啊!”窦依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夫甩开,安儿已经开始哭闹。 “快救小姐,快来!”昭云掀开后面的帘子大声向身后的人喊着,可马车眼看着就已经失控。 窦依竹紧紧的抓着马车,“抱着安儿,抱紧他。” 她大声喊着,刚想说抱着安儿跳车的时候,突然间看到前方有悬崖。 “小姐,小姐!你坐好。” 窦依竹用力踢着马车,她知道这都是有预谋的,她必须要让他们都活着。 “秦西你疯了吗?小姐和世子在车上!”昭云大喊着。 窦依竹将马车上的垫子紧紧裹在昭云和安儿的身上。 第382章 坠崖 她知道这次又是被人算计了,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保证安儿的安全。 “小姐!” 伴随着昭云的大喊声,马车咔啪一声,从中间断裂。 “我说跳咱们就一起跳。” 窦依竹扶着昭云大声喊着,跳车这件事她已经做了好几次了。 “三,二,一跳。” 窦依竹瞅准了旁边的土坡,说完便拉着昭云跳,可身子却被身后的秦西拉着。 “啊!” “小姐!” 窦依竹和昭云同时大喊,昭云眼看着窦依竹被秦西拉着跳入了悬崖。 她瞬间呆滞,一阵剧痛突然传入心底。 昭云回眸才看到胸前有枝杈穿过,夜色下她看不到血液的颜色,却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流淌。 她用进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安儿的身子,感觉到安儿没受伤,她瞬间感到欣慰。 “小姐,昭云,小姐呢!” 后面马车里的人终于追上了两人,火把将夜空照亮,安儿突然不哭了。 “母亲。”他指着悬崖喊着。 “遭了!快叫人去告知王爷,你们两个照看好世子,你们几个跟我去找小姐!” 不出一会儿齐楠笙便知道了消息,他坐轮椅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浑身都是 僵硬的。 “去备车!快去备车呀。” 苏觅夏听到消息立即叫人,齐楠笙仰眸望着一脸焦急的女人,墨眸中的怒意层层翻滚。 “王爷别着急,兴许是被那个秦西拉到了什么土坡上,窦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苏觅夏看齐楠笙靠近小声安慰着。 齐楠笙一个用力将苏觅夏拉倒在地,她依靠这门看着他。 “王爷这是何意?” 齐楠笙紧紧抓住她的衣领,似乎要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完。 苏觅夏拼命的挣扎着,只觉得眼睛凸起,整个人似乎只剩下一口气。 “最好与你无关,否则本王定将你做成人彘!”齐楠笙厉声警告着,在苏觅夏眼看着要没气的时候终于松开了手。 苏觅夏大口呼吸着,看着齐楠笙离开的背影,唇角竟然勾起一丝笑容。 “小姐没事吧?”新来的丫鬟墨灵扶着苏觅夏起身。 苏觅夏缓慢的摇头,她才没事,窦依竹死了她都没事。 “她死了。” “小姐在说谁呢?”墨灵扶着苏觅夏到椅子上。 苏觅夏大笑一声,即便是知道这院子里不都是自己的人也完全不在乎,这一刻她实在是等太久了。 “她死了,再也没有 人能威胁我的地位了,她死了!那么高的山崖,她必死无疑。”她说着便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墨灵瞧着外面不敢吭声,只是小心服侍着。 “去,给我拿酒。”苏觅夏突然将茶盏重重的放下。 她得喝点酒,她必须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小姐,您的身子现在不能······” “要你管?去给我拿酒。” 苏觅夏此刻浑身轻松,她已经许久都没有那么畅快过了。 她拿着酒杯,忍不住一直想笑,“金琦,我给你报仇了。” 屋内弥漫着一种血腥的快感。 府外的齐楠笙仿若疯了一般,脑海中满是窦依竹的样子。 “王爷别担心,兴许真的是在哪个坡子上。”康如的声音也颤抖着。 齐楠笙微闭着眸,一双手颤抖着,他拼命克制着心底所有不好的想法,可巨大的恐惧却像是一团黑雾一样的笼罩着他。 他仿佛又回到了失去母亲的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害怕的浑身发抖。 “再快点。”齐楠笙冷声道。 康如立即挥鞭,马车向箭一样发出,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郊外。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窦小姐,你能听见吗 ?” 满山崖都是呼喊的声音,齐楠笙恨不得直接走下马车。 可现在他竟然不能这么做,他竟然还得等待康如将他弄下车子。 “去找!把山崖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依竹。” “是,王爷。” “父亲。” 听到安儿的声音齐楠笙瞬间回过神来,下人赶紧抱着他向齐楠笙走去。 齐楠笙伸出双手抱住安儿,闻着孩子身上的慌乱他终于是回过神了一些。 “怎么回事?” “今日悦伶姐姐身染风寒,窦小姐不放心去看,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秦西的马车像是失控了一般,我们的车子根本赶不上。” “是啊王爷,我们都在拼命追着马车,到眼前就看见马车四分五裂的,窦小姐推着昭云下了马车,自己却被秦西拉着坠崖了。” 齐楠笙听着这些话一双手又颤抖不止,被拉着跳下去了? “昭云为了护着世子,自己被树杈贯穿胸部,此刻已经没气了。” 齐楠笙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火把映衬着昭云的脸。 几个人立即去找来布将昭云盖住,站在齐楠笙面前不知所措。 “去叫巡司的人来,让所有人都下去找。” “王爷,未经陛下允许 ,巡司的人可不能作为亲王家用出来啊,否则陛下知道了,王爷可又要被斥责了。” 齐楠笙抬眸看着昭武,他此刻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看着昭武黝黑的脸上满是悲伤,他更是无法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去找巡司的人来,所有人。”他沉声命令。 别说斥责,就算是被杖责到死,他也一定是要去调人过来,他必须要找到窦依竹。 “父亲。” 安儿伸手抱住齐楠笙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喊着。 往日里听到这两个字他便感到又安心,又暖,可如今却觉得撕心裂肺,他竟然没保护好他孩子的母亲。 “安儿不怕。”他轻轻拍着安儿的后背安抚着。 小家伙却像是知道了一切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对不起,是父亲不好,是父亲不好······” 安儿突然哇一声的开始大哭,齐楠笙的心又痛了一分。 “不哭了,母亲没事的,父亲一定为你找到母亲。” 齐楠笙一声声安慰着,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这么高的山崖,她一介女子被人拖下去。 “这是怎么了啊?天呐,王爷,依竹她?” 窦清宏的声音传来,安儿突然哭的更凶。 第383章 哀 “大人,小姐跌入山崖了,您先在那边站着等消息吧。”昭武看了一眼齐楠笙,王爷这会儿肯定不想和窦清宏说话,他立即请窦清宏站到一边。 安儿的哭声响彻在夜空中,齐楠笙的只觉得自己也快要无法呼吸了。 “王爷,世子是不是饿了?让奴婢去喂喂世子吧?”乳母走过来轻声道。 齐楠笙立即将安儿递给乳母,可安儿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他的衣裳。 “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姐,我去山下。” 悦伶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着,康如立即伸手拽住她。 “悦伶!下面已经很多人了,巡司的人也很快会来,你身子不行,下去也是添乱啊!” “啪!”悦伶扬手给了康如一巴掌。 “我要去找小姐,都怪你们!你们为何不保护好小姐。”悦伶大喊着。 康如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悦伶嚎啕大哭,“我要是不病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啊!” 安儿听到悦伶的哭声突然不哭了,“姨母。”他抽泣道。 悦伶听到安儿的声音立即从起身起身,走太快还跌了一跤,爬起来立即向齐楠笙奔去。 安儿张开双手让悦伶抱, 趴在她的肩上不住的抽泣着。 “安儿不怕,母亲没事的,有姨母在,母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悦伶轻声安抚着,小家伙终于是不哭了,也让乳母抱着去喂了奶。 所有人都站在路上等着,巡司也来了五十多人,统统都举着火把在山崖下找着。 齐楠笙实在是等不及,挥手让昭武推着他去山崖下。 “王爷别着急,这夜深了,山崖下路面陡峭,要是再伤了王爷怎么好,世子可还要靠着王爷呢。” 齐楠笙向后看了一眼,安儿在悦伶的怀中熟睡着,时不时的抽泣一声。 他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再派一队人去找秦西的家人,查他都见过什么人,还有窦府备车的人,把人都拿到王府内狱。” “对,康如府中的上下人等,也全部都给本王拿到内狱。” 他必须要查出这个人是谁,若是让他知道,他定亲手宰了这帮人。 “是,王爷,小的们这就派人去查。” 悦伶听到齐楠笙吩咐的声音突然回想起来,她极少风寒什么的,这次又是高热又是呕吐腹泻的,似乎有些太过来势汹汹了。 “对,奴婢这次病的太 急了!是奴婢,奴婢要是不出府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就没这些事儿了,都怪奴婢。” 悦伶说着便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 “别哭了,不怪你。”齐楠笙轻声安慰。 是个人就有弱点,她与悦伶情同姐妹,不是这次也有下次,总之那些人没有被除掉就是危险。 “是本王,是本王优柔寡断。” 齐楠笙后悔不已,若不是他想要一击毙命,找到所有证据再去处理齐英稷和苏觅夏,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哪怕带着她远离京城做一介庶民也是好的,至少她和安儿都是安全的。 “奴婢是要是不嫁人就好了,是奴婢贪图享受。”悦伶强忍着哭声,怕自己吵醒安儿。 “依竹听到你这么说定是不许的。” 悦伶想到这里更加难过了,小姐是最疼她的,可她却害了小姐的命。 一群人一直找到了早上,齐楠笙甚至动用了守宫门的人。 齐元熙知道了又是一通斥责加打骂,终于在日头生气的时候,康如和昭武两人站到了齐楠笙的面前,欲言又止。 齐楠笙根本顾不上去跟齐元熙说告辞的话,转过轮椅就向 外走去。 “找到了?人怎么样?受伤了吗?快去请太医去。” “王爷。”康如低着头。 齐楠笙眉头紧皱,“怎么了?是受了重伤?” 哪怕是重伤,哪怕是一直睡着,他也要见到她。 “王爷,是小的们没保护好窦小姐,王爷请责罚小的吧。”昭武突然跪下。 康如也跟着跪在地上,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齐元熙起身向外走去,似乎也想听听外面在说什么。 齐楠笙瞬间便知道是不好了,可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只能用沉默去对抗一切。 “是小的错,是小的没约束好府中下人,让人钻了空子给悦伶下毒,导致了窦小姐遇害,小的愿以死谢罪。”康如将抽出一把刀,一脸的视死如归。 齐楠笙听到这里就知道窦依竹已经出事了,他伸手将刀捡起来扔掉。 “依竹是我的女人,保护她本应是我的责任。” 齐英稷看到齐楠笙发丝凌乱坐在门外的齐楠笙,心底忍不住偷笑,现在齐楠笙再也没有心思在朝堂上对他做什么了吧。 “本王也听说了窦小姐之事,二弟还有世子,要节哀啊。”他缓缓走近齐楠笙,沉声向他说道。 齐楠笙抬起满是血丝的眸子看着齐英稷,齐英稷以为齐楠笙要说话便弯腰向他靠近。 齐楠笙抬手便给了齐英稷重重的一拳,齐英稷捂着心口踉跄倒地。 “你,你·······” “依竹没死,不准任何人说节哀!” “你闹什么?你真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整个宫中都是你的不成!”齐元熙听到声音立即向外走来。 内官上前扶着齐英稷,赶紧站到一边。 齐楠笙转眸看着齐元熙,猩红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看的齐元熙心底都有些瘆得慌。 “不就是个女人,你是皇子!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在孤面前大打出手,像个什么样子,英稷可是你哥哥!” “她不是什么女人,她是安儿的母亲。” 齐楠笙冷声道,说罢便向着地上的康如和昭武挥手。 “陛下,我们王爷心痛不已,陛下恕罪。” 说罢康如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和昭武一起随着齐楠笙离开。 齐元熙气愤无比,回到殿内便开始摔东西。 齐楠笙完全不在意,他只想见到窦依竹。 “依竹在哪里?” 康如和昭武不敢说话,头越来越低。 “王爷,到窦府再看吧。” 第384章 火烧窦府 一路上齐楠笙一言不发,他始终觉得她不可能离开。 也许不是她,也许是他们搞错了。 当日他不是也被办了丧事吗?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回来了。 终于到了窦府,还没走到府内便是哭声一片。 “所有人都不准哭。”齐楠笙看着一片人围在前厅的中央哭泣立即冷声道。 康如立即去命所有人都不准发出哭声,窦清宏抹着眼泪向齐楠笙走去。 “王爷,依竹她,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窦清宏一脸悲伤,“王爷放心,依竹的丧事我已经命人去·····” “不准办。”齐楠笙声音嘶哑,看着中央木箱子里窦依竹带血的衣裳还有一些人体部位双拳不自觉的紧握。 窦清宏看着疲惫至极齐楠笙,不敢多说一句话。 “王爷,要去看看依竹吗?” 康如立即向窦清宏看去,似乎在说不要再说话了。 “王爷,世子还在窦小姐院子里呢。”昭武似乎也不想齐楠笙看到木箱子中的东西。 正准备推着齐楠笙走的时候,他突然制止。 “过去。” “王爷,窦小姐昨日掉下山崖,被野兽撕了······”康如没动轮椅,直接说出了那边箱 子里装的是什么。 齐楠笙推开康如,自己滑动轮椅向前走着。 箱子里一片血肉模糊,只有几片她身上的衣裳和四肢的残骸。 “这不是依竹。” “王爷,世子一直哭闹,许是吓到了,王爷去看看吧。” 不想齐楠笙再在这个地方呆着,康如和昭武一起推着齐楠笙离开。 “不准办丧事,耳叫所有人继续去找依竹。” “是王爷,王爷放心,小的再去找几十个人,叫人不停歇的去找小姐。” 几人说着便到了后院,安儿确实一直在哭。 悦伶抱着他在院子里晃,苍白的脸上也是挂着泪珠。 齐楠笙道了悦伶的身边向她伸手,安儿到了他的怀中便紧紧抱着他。 “世子从昨日回来就一直在哭,嗓子都哑了,总算是睡着了。”悦伶的声音带着哭腔,满脸的悲伤。 齐楠笙抱着安儿进屋,“把所有的白花都撤掉,依竹没死,本王会派人去找,你也不要这幅样子,安儿看了会怕,依竹会回来,这些日子要照顾好安儿。” 悦伶也不想相信,可如今现实似乎并不允许她不相信。 “王爷放心,奴婢再也不走了,从今往后,一分一秒都不离开 世子。”她向齐楠笙保证道。 齐楠笙抱着安儿靠在床边坐着,看着床上她做的那些稀奇古怪逗孩子玩的小玩意儿,心底一阵阵的疼。 “让王爷与世子呆会儿吧。” 下人们退出内室站在外面,齐楠笙靠在椅子上终于阖起眼眸,可眼前却依旧是马车四分五裂的样子。 与这边的撕心裂肺相对应的是那边的欢天喜地,窦依柔竟然喝起了酒。 这些日子以来,今天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小姐,大小姐刚刚遭遇意外,小姐这样要是被人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窦依柔为自己倒着酒,无比开心的看着满桌的菜肴。 “你快来尝尝这个鱼,味道真好,还有这个,这个也好吃,这个季节还能吃到笋真是太好了。”窦依柔边说边拉着丫鬟坐下。 她只觉得自己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是被挪开了,她只觉得轻松,由内而外的轻松。 正在窦依柔为自己庆功的时候,悦伶突然带着人到了她的院子里。 一脚踢开门,径直走入了正厅,一言不发,直接掀了窦依柔的饭桌。 “悦伶姐姐这是为何啊,大小姐出事了我们小姐可是也很难受的,这两人可是滴水未 进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悦伶满脸愤怒,冷笑着摘下头上的白花向窦依柔走去,扯着窦依柔的衣领直接将她抵在墙边,拿着白花扎在她的脖子上。 鲜红的血顺着窦依柔的脖间流淌,窦依柔一言不发,似乎也不知道疼痛一般。 “悦伶姐姐这是为何啊!”婵儿在一旁大叫。 悦伶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眸间被仇恨染上。 “我告诉你窦依柔,我会报仇的,我会让你一辈子都生在地狱里,你给我等着。” “地狱?就算是地狱,也是你们那个骄傲的大小姐先下去等我了,我还是应该高兴才是呀。” “啪!” 悦伶伸手给了窦依柔重重的一巴掌,正准备再动手的时候就被康如给拉走。 “悦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找小姐,这个女人王爷也会慢慢收拾的,陛下现在正在动怒呢,你别给陛下惹事。” 康如拉着悦伶离开,悦伶狠狠的瞪着窦依柔。 “你给我等着,我可是跟着大小姐长大的,你等着受尽折磨吧。”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大小姐死了,你为何要在我身上煞气?”窦依柔捂着脖子得意的看着悦伶,似乎是很满意自 己的成果。 悦伶冷笑一声,“我们小姐没死,还有,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她转身和康如一起离开窦依柔的院子,一路上健步如飞。 窦府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窦依竹的影子,她只觉得心底憋着一团巨大的怒火。 “悦伶,我知道你难受,我们都难受了,可王爷和世子更难受,咱们现在必须要照顾好王爷和世子。” 悦伶轻嗯一声,是要照顾好王爷和世子,窦依柔也要死。 终于到了晚上,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夜深人静,悦伶终于起身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潜到窦依柔的院子里,点了迷香,又将香周围撒上头油。 等到窦依柔院子燃起大火的时候,悦伶已经在屋子和安儿睡了很久了。 外面一片救火的声音,悦伶吩咐院子里的人不要动。 窦清宏简直要疯了,他想不通窦家是怎么了,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大人别过去了,二小姐怕是不行了。” 下人拉住窦清宏不让往里面去,大火已经熄灭。 晴姨娘站在外面就像是个傻子,整个人已经呆滞。 “我真是没女儿的命啊。”窦清宏呢喃着。 第385章 面目全非 晴姨娘突然起身,“你是活该没女儿,是你!都是你!是那个窦依竹院子里的,我要去杀了她。” “来人,把她给我拉走,关在佛堂里,再不准出来。” 已经没了窦依竹,反正窦依柔也不算什么,现在可不能再失去齐楠笙和世子了。 “窦清宏,你真是狼心狗肺,你枉我跟我你这么多年!你就是个畜生!” 晴姨娘正在骂着,突然见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向外爬。 外面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谁都不敢靠近。 “母亲,疼。” 窦依柔呢喃一声便晕了过去,晴姨娘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叫郎中。 次日早上悦伶听闻窦依柔还活着很是愤怒,又听到已经被烧的不像是个人,又瞬间开心了一些。 虽说窦依柔已经是不能见人的样子了,可现在烧的体无完肤的,每日在床上疼的哭爹喊娘,这也是挺大快人心的。 “悦伶姐姐,世子高热不退,恐是吓着了吧。” 正在悦伶想象窦依柔的样子时,下人突然过来说着。 悦伶立即去抱安儿,小家伙脸色通红,不哭闹,却是眉头紧皱。 “叫太医啊,快去叫太医!” 安儿的高热持续了几日,所有人都 以为他也要跟着窦依竹去了,悦伶伤心欲绝。 “安儿,小姐走了,你若是也有点什么事儿,姨母可就活不下去了。” “悦伶姐姐,您已经不吃不喝照顾世子几天了,就让奴婢来抱着吧。” 悦伶面色苍白,唇上也满是干皮,康如见到这一幕无比心疼,那边的齐楠笙也是衣不解带,几日里连头发都没梳过。 又是一日清晨,安儿已经不会动了。 齐楠笙看着怀中的安儿,想到窦依竹被拖下马车前还拿被子紧紧包裹住安儿小小的身躯,他就觉得浑身每一个骨缝都是疼的。 “王爷,陛下传旨,要王爷去早朝,还命人将去寻找依竹的队伍,都撤回。” 窦清宏到了屋内,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 “王爷,安儿有人照顾,不会再出事的。” “滚。”齐楠笙吃力的吐出一个字。 窦清宏站在一边,没人敢去说一句话。 苏觅夏从外面走来,也是许久不敢说一句话,不过看到这个场景,她还是上前去了。 “王爷,我已经派人去叫了几个太医,都是小儿一科的圣手,我留在这里照顾世子,王爷放心。” 齐楠笙抬眸看着苏觅夏,查了那么多天竟然 找不到一点线索。 “王爷,世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可咱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齐楠笙一言不发的看着苏觅夏,那眼神看上去吓人极了。 苏觅夏不禁后退一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母亲在,父亲也在,我们会一直陪着安儿。”齐楠笙看向怀中的安儿,将安儿头上的湿布拿走换上新的降温。 安儿听到声音突然睁开双眼,“父亲。” “父亲在。”齐楠笙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 “父亲,饿。” “饿?”齐楠笙仿若没有听清楚。 悦伶听到安儿说饿一激动差点没滑倒,“不准吃,不准给他吃的。” 她从前听闻人只有在快死了的时候才会这样,她不要安儿死。 “求菩萨,求佛祖保佑,要拿命便拿奴婢的命,保佑世子平安一世。” 悦伶自己都说不出话来,却跪在佛龛前祈祷着。 苏觅夏看到悦伶如此忍不住一声浅笑,真是讽刺,老天要谁死还不是一定的。 “奴婢看世子像是回光返照。” 苏觅夏丝毫不关心,反正现在看来齐楠笙也不会让她去养育这孩子。 而且自从齐楠笙凯旋归来,苏家根本在陛下和 齐楠笙面前说不上话,她这个夫人当的简直是不痛快到了极点。 现在还好,毕竟窦依竹已经死了,她看着他伤心不已,小儿命垂一线,总觉得高兴了一丝。 “姨母,我饿。”安儿微弱的叫着悦伶。 几天未进水米的悦伶没力气起身,几乎是爬着去了安儿的身边。 “叫乳母!快去叫乳母,叫那个身子强健的来。” 安儿吃了乳母像是奇迹一般,身上的热竟然退了。 “好了,夫人,世子这是好了啊。” 墨灵看到安儿好了激动不已,苏觅夏缓缓向内室看去,小家伙的脸色竟然好了起来。 “这真不是回光返照吗?” “夫人,慎言啊。” 苏觅夏这才意识到齐楠笙还在屋内,算了,总之窦依竹是被野兽给撕吧了死无全尸,这才是最令人痛快的。 “王爷担心了几日,现下小世子终于是好了,王爷用些点心吧。” “悦伶姐姐,您这几日也是滴水未进,也吃些点心吧。” 悦伶看着安儿,想到窦依竹的样子,含着泪拿了一块点心塞在口中。 余生她这条命就是用来照看安儿的,没任何人能再伤害到安儿。 齐楠笙也拿着一块点心放入 口中,如同嚼蜡般的咽下。 安儿吃饱了已经睡着了,康如和昭武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说。” “王爷,就只剩下咱们府中的人在找了,已经几日了······” 昭武不敢往下说,只是任谁都知道,生还是已经无望了。 “继续找。”齐楠笙喝了一口茶沉声道。 康如看了一眼悦伶,礼部已经着手开始让人来操办世子丧事了。 “王爷,陛下为显龙恩,说是让礼部来为小姐操办丧事,咱们若是一直等着,那岂不是抗旨吗?”他声音小的如蚂蚁一般。 这个时候除了他跟昭武谁也不敢在齐楠笙面前说这个话,可如今是陛下的旨意,他也不得不说。 “随便,本府没人逝去,无需操办丧事。”齐楠笙冷声道。 康如还想张口却被悦伶用眼神制止,他只能和昭武一起离开屋子。 “王爷,这可真是老天有眼啊,世子的身子已无大碍了,世子身体强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郎中为安儿把完脉简直要笑出来了,心底的高兴跃然于脸上。 齐楠笙看着郎中的样子才知道这几天有多凶险,他也担心,只是他始终觉得依竹和安儿都不会离开他。 第386章 誓不办丧 “有劳郎中。” “王爷,世子还小,王爷这几日太过操劳,一定要多加保重啊。” 齐楠笙轻嗯一声,抬眸便看到外面站了一堆人。 他轻轻挥手,康如立即推着他出去。 窦清宏见状立即迎上前来,“王爷,是依竹没福气,我知道王爷对依竹情深义重,可如今依竹已经······王爷不如按陛下说的?” “依竹已经怎么了?” 窦清宏眉头紧皱,“那,那山崖下找到的残躯······” “可有能认出依竹的东西?” 窦清宏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齐楠笙。 “可,可的大小姐的衣裳都在呀,也不能总用冰块放在那儿吧?” “谁叫你用冰块了?弄出去,那根本不是依竹。”齐楠笙抬眸看着齐楠笙,根本不承认。 窦清宏也是一头乱麻,依竹死了不让下葬,依柔被烧的面目全非,若是齐楠笙再抗旨不遵,那他们家可真是完了。 “王爷,窦大人说的对,王爷认为窦小姐没出事,可朝中事务繁忙,王爷也不管吗?世子尚小,难道王爷要拖着世子和所有与王府有关的人陪葬吗?” 齐楠笙转眸看着苏觅夏,只是一瞬间,那满是血丝 的眸子瞬间燃烧着浓浓怒火。 苏觅夏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是什么后果,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说。 “是啊王爷,若是依竹还在,也定是不想看到王爷如此的。” 一群人一人一句都在劝着齐楠笙,可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 “把窦府中的那些尸块和冰块都扔出去,将王府中最好的院子腾出来,康如,你和悦伶搬进去,乳母嬷嬷都随着世子住过去。” 齐楠笙自顾自的安排着,没了窦依竹,世子也没有再住在窦府的理由。 “王爷这是要?”窦清宏不知道齐楠笙在做什么,满脑子的疑惑。 “窦大人不是怕被本王牵连吗?世子离开,本王再与窦府没有关系。” 说罢齐楠笙便摆手让康如去着手准备,站在一旁的苏觅夏有些激动,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可以抚养世子了? “王爷这样想就对了,我一定会待世子如己出的。”苏觅夏激动不已,脸上浮现着一丝笑容。 齐楠笙冷冷的看了苏觅夏一眼,“安儿有自己的母亲,他只是住在府中,你不准去他的院子,更不准亲近他。” 苏觅夏只觉得自己的脸啪一声掉在地上,被这院内的所有人轮流踩了上去 。 她以为没了窦依竹她会好过一些,没想到齐楠笙还是待她如敌人一般。 “王爷······” “有些事情,你最好有些分寸。” 齐楠笙警告着苏觅夏,又向旁边的丫头摆了摆手。 “为本王梳头。” “康如去备车,进宫。”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是为了安儿,他也得进宫去找陛下说清楚。 窦清宏只觉得心力交瘁,如果可以,他定不让依竹嫁这么个人,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就瞄着当日那个痴傻的女儿了,搞成如今这幅局面。 又僵了十多天,齐元熙终于不再逼着齐楠笙去办丧事,除了齐楠笙,所有人都接受了窦依竹已经死了的事实。 安儿不再哭闹,却也不如从前活泼,明明是个小婴孩,却看上去倒像是个心事重重的大人。 没一个人敢在齐楠笙的面前提及窦依竹,却都被她离开的悲伤笼罩着。 与此同时,山间的一处院落内。 浑身是血的窦依竹缓缓睁开眼睛,是的,她确实没死,和秦西一起坠入山崖的她先是被树杈挂住,后又滚落到河中。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也是身负重伤。 至于那尸块,也是秦西的,只是 秦西生来身姿娇小,又加上衣裳和其他的婢女,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死了。 窦依竹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眨巴着眼,大脑一片空白。 “姑娘醒了?”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膜,窦依竹立即起身,可浑身的痛却让她根本就起不来。 “别动姑娘,你受伤了。” 窦依竹眉头微皱,姑娘?受伤?她是谁,这是在哪? “我是谁?” “啊?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吗?”金晓扶着窦依竹起身,喂她喝了口水。 窦依竹看着自己被白纱包裹着的四肢,一双眉皱的更深了。 “我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是师傅出去采药的时候在河里把你捡回来的,也不知道在河里飘了计几日,都没气儿了,还是师傅技艺高超,这才将你救活的。” 窦依竹靠在床头看着四面墙壁,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你师傅?” “对,这院子里只有我和师傅,还有师妹,你的伤口是师傅缝的,衣裳是师妹换的,姑娘不必担心。” “师哥,师傅回来了。” 正在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我已经做好晚饭了,师妹 快和师傅去洗一下,这姑娘虽然醒了却也不能与咱们吃一样的,我再去做些羹汤。” 金晓说着便起身向厨房走去,金夕向屋内走来。“你醒啦?师傅还说你若是这样一直睡下去怕是不会醒了呢。” 窦依竹微微一笑,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 “我叫金夕,我师哥叫金晓。” 窦依竹微微点头,“一早一晚,你师傅不会叫金阳吧。” 金夕瞬间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我师傅叫什么?” 啊?窦依竹也惊愕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你们合起来便是一天。” “这姑娘倒是聪明,感觉怎么样啊?” 窦依竹听到老者的声音想要起身道谢,可身子却动不了。 “师傅,我是谁呀?我从哪里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金阳耳捋着胡须思索着,“这个你倒是问着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那条河路过的城县颇多,我捡到你时,你像是已经飘了几日,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飘来啊。” 窦依竹抓紧被子靠在床头,一双眉始终无法舒展。 “我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大脑一片空白。 第387章 拜师 “许是被伤到了头部,这才不记得身份,不过你现在也是哪里都去不了,就留在这里慢慢休养吧。” 窦依竹呆呆的坐着,只觉得全世界都是陌生的。 “师傅,这位姑娘什么都不记得,咱们也不能总喊她姑娘吧?” “这倒是的,你就叫金月吧,等到你记起一切了,或是你家人找到你了,你再回去吧。”金阳沉声道。 窦依竹微微点头,“多谢师傅。” “不用谢,医者仁心。”金月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金晓端着一碗肉糜汤羹向屋内走来,“你身负重伤不能吃大油之物,我只给你放了一点荤腥,别着急,再过个几个月便好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看向窗外,又问了现在是多少年,什么时辰,可知道了也是白知道。 她除了认识字以外,其他的好像一概不知。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窦依竹竟然也在这山间呆习惯了,每日都捧着医书,看的津津有味。 在他们师徒几个出去问诊采药的时候,她负责在家做饭,收拾药材。 这样每一天过这,她竟然也不想着去寻找什么家人,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觉得心底好像有个地方是空的。 时光转瞬即逝,一年的光阴很快过去。 齐楠笙的人仍旧在四处寻找窦依竹的下落,当所有人都默认窦依竹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只有他依旧坚信她应该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在这一年中,齐英稷备受打击,手下的生意铺面,甚至是庄子田产都受到了影响,齐楠笙可谓是如日中天。 窦依竹也因为酷爱医术而拜了金阳为师,金阳也没想到,他碰巧捡来的人竟然是可以继承他衣钵之人。 “你这丫头真是聪慧,若是从小跟着为师,怕是已经超越为师的医术了。” 窦依竹捻着针向金阳的头上缓缓入去,“师父说笑了,徒儿再怎么也比不过师父的。” “也不怪师父如此说,你跟着师父不过一年之久,那马员外奇痒难忍已经许多年了,你竟可以想到用那位药,真是让我们几个都非常吃惊。” 窦依竹微微一笑,她也只是书看多了而已, “师哥过奖了,屋内有为师哥热的饭菜,师哥快去吃。” 金晓轻嗯一声依旧在看着忙碌的窦依竹,只见她的长发微微挽成一个圆盘,一只木簪斜插在鬓上。 那么简单的发饰却难掩她的姿色,虽然身上总 带着一丝清冷,也永远不施粉黛,却是十分的明艳动人。 “金晓,你怎么不去吃饭啊,过了正午还要跟为师去出诊呢。” 金晓猛然回过神来,立即起身去吃饭。 金夕看着师哥的样子不禁端着盘子向屋内走去,嘟着嘴看着锅内的饭菜,很是不高兴。 “师妹这是怎么了?” “她才来不过一年,师父注重她,你也注重她是不是?” “师妹在说什么啊,师父看中她是因为她悟性高,师父只喜欢聪慧的人。” 金夕嘟着嘴,抬眸审视着金晓。 “那你呢?” “我?我没什么啊!” 金夕轻哼一声,“你少装,你看她那个眼神,想要瞒得住谁啊,我可是告诉你啊,师父可说了,依照他的诊断,这个金月是生过孩子的,许是哪个大家的小妾被打死了扔出来的。” 金晓瞬间面色骤变,端着碗就向外走去。 “不许你胡说!也不许在金月面前胡说!尤其是她生产过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他竟一点也不想让窦依竹知道从前的事情。 金夕对着金晓翻了个白眼,心底十分不满。 窦依竹忙完了去厨房看到两人别扭着也不知道 该说些什么,只是将东西收好便去了屋内继续看书。 “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就是为了博得师父和师哥的喜爱吗?”金夕看着窦依竹如此用功很是不解。 窦依竹头也没抬,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位小师妹最近对她似乎是有些敌意,不过她也不在意。 “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便依托于这些医书罢了。”她淡淡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别勾引师哥了,师哥是个可怜人,可经不起什么妖精骗了。”金夕说完便转身离开。 窦依竹捧着医书愣神,妖精?这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她闲来无事总是在想自己是谁,可总也没任何头绪,师父一日日的给她扎针,可她还是对以往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忘抛弃的人,每当这个时候她只能快速的捧起书去忘却一切。 “月儿,明日勤善堂要许多田七,咱们今日再去挖一些以作备用。” “好。”窦依竹立即起身去找篮子。 两人一起进山,一路上窦依竹都是一言不发,到了地方也是一颗颗寻找药材。 “月儿,如今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为自己 的以后打算过吗?” 窦依竹虽然记不起一切,却听得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哥还是如师妹一样也叫我师妹吧,师父给了我一条命,我便好好学医给师父当帮手,别无他想。” 金晓拿着工具靠近窦依竹,“月儿,师哥对你有意,男女婚嫁理之自然,师妹可有为自己想过?” 他靠近窦依竹,伸手去拉着她。 窦依竹立即挣脱,“师哥,你是我的亲人,我如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师哥就不怕是我被家里扔出来的什么坏女人吗?” “你不要听师妹胡说,我相信你不是。” 窦依竹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我都不相信自己不是,师哥不要再多想了,我不想给师父添麻烦。” 她果断了拒绝了金晓,心底没一丝波澜。 金晓却是很失神,挖的药材不是断了根便是少了叶,一筐子里竟没几样能用的。 金阳当然能看得出徒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窦依竹,她倒是直接来找了。 说明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想照顾好师父,好好去与师哥师妹相处,并无其他想法。 金阳立即去开导金晓,可他初心萌动,还是免不了伤心。 第388章 世子出逃 可窦依竹清冷的样子让他不敢说那么多,他只能守护在她的身边,并希望她什么都不想起来,他们永远在这里。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天碰巧就是金阳带着窦依竹去送药材。 窦依竹守在车边看着街上的繁华发呆,尤其是看到孩童玩偶架子上那些小老虎小猴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她还有个弟弟?如书中一般,她是大家闺秀,家道中落与亲人走散? 正在思索着,突然有两个人缓缓向她走近,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窦依竹立即站直身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防备的气息。 “这不是笙王爷要找的人吗?你们快看!” “画像呢?笙王爷不是一直在散发画像吗?” “就这玩意儿多,我去撕一个,笙王爷可是贴的哪里都是。” 笙王爷?窦依竹愈发疑惑,难道她真是哪个有钱人的小妾或下人? 几人快步朝着街头的公示板上撕下画像,又快速朝着窦依竹跑来。 “你们看!这不就是窦氏吗?” 窦依竹看着几人拿着画像大喊也有些疑惑,不自觉的上前去看着。 “是有几分相像。” “几分相像?你真的不是窦 氏吗?笙王爷可是满世界在找你啊。” 窦依竹双眉紧皱,“那这画上的女子是怎么了,笙王爷为何要找她?” “据说是被奸人陷害,坠崖而亡。” “我师妹一直随师父生活,根本不知道什么窦氏,你们走吧。” 正在窦依竹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金晓突然出现,一把夺过画像撕了个粉碎。 “师妹你别多想,那画上的女人与你并不相同,而且你也不是坠崖,是坠河。” 窦依竹点点头,“既如此师哥何必动怒呢,他们或许是好意。” 说罢她便上了马车,不过画中女人的样子倒与她是有七八分相像的。 街上出现画像中女子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京城,因为不确定,当然是不能直接告诉齐楠笙,不过王府的下人倒是都知道了。 安儿在后院跑着玩,听到他们谈论窦氏瞬间便知道是在说自己的亲娘。 “姨母,我要去找母亲。” “安儿乖,你父亲已经去找了,相信以后便会有消息的,你不准再闹了哦。” 悦伶哄着安儿,手中还端着碗不停的喂饭。 最近安儿愈发不思饮食,又调皮,她只能惯着,即便是在玩耍也要见缝插针喂上 几口。 “一个小孩子,如此娇惯可还了得?还有,安儿可是世子,整日姨母长姨母短的,如此下去王府规矩何在?” 正在安儿张口吃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苏觅夏嫌弃的声音,悦伶在这府中住了许久,自然是不搭理苏觅夏的。 可这个苏觅夏也是闲来无事,见悦伶不搭理她竟然愈发起劲儿。 “王爷也是的,竟然让康如也住在世子的院子中,竟等于是你们夫妻二人带世子,万一让世子瞧见个什么不该瞧见的,那岂不是小小年纪就被污了眼睛!” 悦伶瞬间起身,满脸都写着愤怒。 “世子的院子是不允许夫人靠近的,这是王爷的吩咐,难道夫人忘了吗!” “我是这王府的夫人,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跟·······” “既然是王爷不允许我看你还是离开的好!还有,不要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自己心里脏别说些脏话污了世子的耳朵,滚开!” 悦伶气急,这个女人可真是多管闲事,要不是如今苏家又替陛下平了盐税之事,她早像对待窦依柔一样,一把火烧烂这个女人! “王爷都不将你当做个人,你自己还抬举自己,真是可笑 至极!你不过就是王爷当一个吃闲饭的养着罢了,不要来这里管我们世子的事儿。” “啪!” 悦伶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了一巴掌,这一年虽说窦依竹死了,可齐楠笙却根本没这个意识。 世子更是不允许她动一分,平日里就算是看一眼都像是要碰运气。 齐楠笙更是不必多说,这两三个月都没与她说过话,倒是那边的没脑子的郡主都见了一两次。 “你一个丫鬟敢对我如此,别忘了,我是这个王府的当家人,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啊!” 苏觅夏正在教训悦伶,小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安儿抱着苏觅夏的小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到牙齿都渗血了。 “滚开!”她下意识的踢开安儿。 安儿倒在地上双眸泛着泪花,“你欺负姨母,我打死你!” 他拿起手边的石头就向苏觅夏砸去,人虽然小力气却很大,苏觅夏被砸,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母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不要你教,我有母亲!” “你母亲已经死了。”苏觅夏大叫。 安儿突然不动了,一双本来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呆滞。 苏觅夏见状立即松开他,悦伶狠狠的将她推开抱住安儿。 “来人,将她给我弄出去,以后这边不许她来!”悦伶心疼无比,抱着安儿向屋内走去。 “安儿不怕啊,有姨母在。” 安儿呆呆的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晚上齐楠笙回来也依旧是沉默不语,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悦伶也哭个不停,说是自己没护好世子。 齐楠笙愤怒至极,“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抄写佛母经,五百遍,找人看着她抄。” “安儿,父亲在,你有何不开心的,告诉父亲好不好?” “我想母亲,母亲死了吗?” “当然没有,父亲会找到母亲的。”齐楠笙抱起安儿擦着他脸上的泪痕。 “你骗人,他们说母亲死了。”安儿哭的泣不成声。 齐楠笙安慰了许久才将他哄睡,苏觅夏也是委屈无比,还要被一个死了人折磨。 却没想到更折磨的还在后面,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悦伶突然大哭。 “世子不见了,奴婢找了所有地方都不见世子。” “先别急,去把府内翻过来!水池里也派人去找!”齐楠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以为安儿就在府中。 第389章 寻母 府内几乎所有人都在找,几百亩的王府找了一天,夜色降临,仍旧不见安儿的身影。 殊不知此刻安儿已经到了临城,他听闻有人在这个城里见了娘亲,既然父亲找不到,他就自己去找。 “你带我去勤善堂,这些都给你!”安儿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我要见他们掌柜的。” “小爷,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说好了送到就行了的。” “我若是找不到我想找的人,出了什么事,父亲要把你打到屁股开花的。”安儿掐着腰,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威慑。 车夫真是后悔不已,他也是被安儿偷拿的好酒和几锭银子给弄的昏了头,喝了酒便带着他出了城,现在想逃跑也是不能了。 “你就去吧,我若是找到母亲,再向父亲求情,你就不用受到责罚了。” 车夫沉思片刻,有道理啊,他立即去叩门,问了许多才打听到金阳的住处。 “小爷啊,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让你父亲来找岂不是更好?” “在哪里?你快带我去!”安儿知道后便迫不及待,一定要去。 车夫不敢送信,怕人找不到齐楠笙直接杀了他。 他思忖再三只能赶着马车去找山间的院 落,只希望不管怎么样都能找到女人。 哪怕是只有六七分像,那世子能认作母亲,说不定王爷就能放过他。 清晨窦依竹刚起身就听到一阵叩门声,只是那声音间接很长,又很小,不像是师父他们回来了。 窦依竹手中拿着木棍向门边走去,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打开门的瞬间,一个身着华丽锦缎的小孩童站在门外,正在抬头看着她。 “母亲!”安儿看到窦依竹瞬间激动无比,他见过画像,眼前的女人跟画像一模一样。 “骆驼你快来看,我母亲!我们找到母亲了。” 车夫向院落走近,此女子还真是像窦小姐。 “小爷,不如咱们去请王爷来?” “母亲,母亲你为何不回家?你不要安儿了吗?姨母说你最疼安儿了,你为何要在这里?” 安儿不管不顾上前去抱住窦依竹,窦依竹被他稚嫩的声音镇住,一动不敢动。 “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眼前的男童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可她若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又生了孩子,怎么会突然坠崖呢? 安儿抬眸看着窦依竹,眼眶里满是泪花。 “母亲,你随安儿回家好不好?安儿想你。 ”安儿说着说着便开始哭,“你不在安儿身边,好多人都欺负安儿。” 窦依竹看着门外的马夫,一个小孩童,带着一个马夫到这里来,而且一看就是已经走了许久,这么有主意的孩子也能被欺负吗? “你的娘亲是谁?”她轻声问道。 “我的娘亲自然是我父亲的妻子呀。” 窦依竹惹怒朱轻笑,这孩子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她正想抬头问马夫这是谁家的孩子,马夫已经赶着马车跑了。 “你的马夫走了,你可怎么回家呀?”看到马夫走了,窦依竹有些着急。 “我跟娘亲在一起他也无需担心,娘亲以后不要离开安儿了好不好?” 安儿上前去抱住窦依竹,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要离开她。 窦依竹很是疑惑,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可也不相信自己已经嫁人,也不相信自己有过孩子。 不过眼下这个孩童只身一人,她还是应该将孩子领进屋子。 “你穿的这样少,冷吗?” 她边走边问着安儿,握着他的手,她竟然感觉处有些不对劲。 “你可有不适?” “什么是不适?”安儿仰着明眸望着窦依竹。 她为安儿把着脉,不经 意的对视竟然让她有些晃神,眼前这个孩童的眼睛真的很像她呢。 “母亲,你刚才在说什么?”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手指在安儿的手腕上轻轻握住。 “你最近可有不想吃饭的时候?” “我每日只需吃一点便饱了,姨母每次都让我多吃,不过我觉得不饿。” 窦依竹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小事。 “你是由姨母照料大的?” “是呀,姨母待我很好,可以舍了性命给我的。” 窦依竹微微一笑,“那想必你姨母和你生母的是极好的。” “是呀,可姨母好久都没见过母亲了,母亲,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姨母见了你定高兴的能多吃两碗饭。” 窦依竹被眼前的孩子逗笑,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笑过了。 这孩子还真有意思,明明自己中毒已深,竟然还关心别人能吃几碗饭。 “母亲,你不想回家吗?你不想父亲和姨母吗?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吗?”安儿眨巴着大眼睛问着。 窦依竹蹲在地上看着安儿,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几岁了?” “我吗?快要两岁了。” 窦依竹微微点头,“你倒是懂得多,不到两岁的孩子竟然话 这么多。” 安儿瞬间捂住嘴巴,“母亲可是嫌我话多吗?那日后我就少说两句。” 看着他小手捂住嘴的样子,窦依竹只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窦依竹拉着他去了屋内,倒了热茶给他,转身去配药。 安儿拖着下巴看着窦依竹,满眸都是欣喜。 那边的马夫疯一样的向京城跑去,马儿都快要死了他才到达京城。 城门外火光冲天,城门内外的官兵挨个查看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马夫想到自己带了世子出去便吓到腿软,这些人不是在找他吧? 可他若是现在就去找王爷说明自己找到了窦小姐,那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在那儿!抓住他。” 正在他犹豫的时刻,一个官兵突然认出了他,他只能原地被官兵绑住手脚送到齐楠笙的面前。 此刻已然是深夜,齐楠笙得知骆驼被抓回来之后立即向前厅去。 “世子呢!快说!”康如见到骆驼也是焦急不已。 “王爷,王爷恕罪,世子,世子和窦小姐在一起!” 齐楠笙眉头紧皱,依竹? 康如猛地踢了骆驼一脚,“说实话!” 第390章 放了师父 虽然他也想窦依竹活着,可在那样的时节,那样的境况下,应该是没人能活着的。 “是真的王爷!昨日世子听下人说临城有人见过画像上的女子,世子就,就让小的带着他去找,小的起初不愿,可世子拿了酒窖的好久,小的喝了之后便对世子言听计从,赶了十个时辰的马车才到了临城。” “然后,然后小的多番打听,终于找到了窦小姐,窦小姐就在临城郊外的山脚下,现下世子正在与窦小姐在一起啊!” 她当真活着?齐楠笙的双手不由得紧握。 “骆驼,王爷对你委以重任,还让你照顾世子,你可知你今日有一句谎言,你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康如上前去警告着骆驼,生怕此人说的话是假的。 “王爷,小的不敢欺瞒王爷,求王爷现在就让小的带着王爷去接小姐和世子回来啊!” “骆驼,你······” “去备车。”齐楠笙根本听不得康如再说任何话,哪怕是有一线生机,他都要亲自去看看。 “王爷,陛下说明日一早要王爷去兵营与陛下一起练兵的,王爷若是去了明早一定回不来的,不如小的先去······ ” 齐楠笙抬起眸子看着康如,“本王说,去备车。” 康如知道齐楠笙的脾气,只能挥手让下人去备车。 那边的窦依竹已经熬好了药给安儿,金阳师徒几人回来见到一孩童也是有些疑惑。 “这孩子?” “伯伯好,我是娘亲的孩子,我叫安儿。” 三人面面相觑,金夕看着金晓,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师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早上他站在门口说我是画像上的人,他的马夫也走了,我看他只身一人便领回来了。”窦依竹轻声解释。 金阳看着眼前的安儿,眉头轻轻一皱。 “伯伯,你的胡子和眉毛真好看,我也想要。” 一句话逗笑了几人,窦依竹更是忍俊不禁,这孩子今天已经说了许多让她吃惊的话了。 金晓看到窦依竹漏出笑容整个人都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未见过她有一丝笑容,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你要成伯伯这样怕是还要几十年,不过你若一直这样下去,怕是到不了伯伯这个时候了。” “师父也看出他中毒了吗?我今日为他把了脉便觉得不对劲,已经配了药。”窦依竹将药方递给 金阳。 金阳看了看又加了一两味药进去,看着窦依竹的眼神里有一丝担心。 “师父,金月她······” “晓儿,这世上的事皆有定数,这孩子一看就不一般,金月的身子也是生产过的,怕是真的有渊源。” 金晓低着头,脸上尽是不舍,似乎很怕窦依竹此刻就要离开一般。 “也怪为师,月儿天资聪颖,为师明知道她是机缘巧合被捡到,竟也未注意城中有寻人画像,你也不要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的。” 金晓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可想到窦依竹要离开这里他就不高兴。 即便如此几人还是在一起吃了晚膳,安儿对什么都新奇,逗的他们几人也很是开心。 次日一早,金阳起来看了时辰便叫安儿起来。 “你去找一味药,这孩子不足两岁,放血过后还是要用药物。” 窦依竹立即去旁边的屋子按照金阳的方子去找药,金阳拿着针扎破安儿的手指为他解毒。 正在此时门突然被打开,齐楠笙被推着走进去,康如看到安儿坐在中堂上,手指正在流血的样子顿时气急。 他拿着剑便抵在金阳的脖颈上,“大胆!竟然敢伤世子,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听到外面响起声音,窦依竹立即向外走去。 刚到屋外窦依竹便看到一堆人围在主屋外,师父正在被一男人拿刀抵着。 她立即问拿出腰间短刀向那边走去,一眼便察觉出轮椅上的男人甚是尊贵,同样拿着刀抵在齐楠笙的脖颈。 “放开我师父!”窦依竹大叫一声,“是行医还是寻仇,总要说个明白,为何要杀我师父!” 齐楠笙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瞬间僵硬,他缓缓转眸,看到窦依竹的瞬间凤眸中瞬间有泪水盈满。 “依竹,是你。” 他轻轻握住窦依竹的手,略带哽咽的声音满是欣喜。 窦依竹瞬间将手抽离,安儿也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 “姨父不要伤伯伯,伯伯是好人,是母亲的救命恩人,母亲你不认识父亲了吗?他是你的夫君呀。” 安儿阻止完康如又来阻止窦依竹,忙活的不行。 “你们是谁?为何要闯我们的院子?师父,他没伤着你吧?” “是啊,师父一声行善积德,你们这是做什么?” 金阳和金夕到屋内也是吓了一跳,纷纷质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仍旧看着窦依竹,看着她眸间 满是陌生又疏离的光分外疑惑。 “父亲,伯伯是好人,他们也是,他们说我中毒了,这是在给我解毒。” 齐楠笙听到安儿的话瞬间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人立即摆摆手让手下退出屋子。 拉着安儿到身边,他立即行礼。 “本王乃齐楠笙,笙王,今日到此是为了寻世子,多有惊扰。” 金阳立即下跪,金晓和金夕也跟着下跪。 “小人拜见笙王,世子身染毒物,只是毒性不深不易发觉,只是平日里不思饮食,未有太大的不适,不过长此以往定会暴毙,小人适才的举动确实是为了给世子解毒。” 齐楠笙拱手行礼,“有劳,安儿,谢过伯伯。” “谢谢伯伯为我解毒,多谢伯伯照顾我母亲。”安儿也学着齐楠笙的样子行礼,转眸寻找窦依竹,却见她已经跪下。 窦依竹也不知道为何要跪下,只是看师父和师哥师妹都跪下了,她也跪下。 “母亲快起来。”安儿立即去扶着窦依竹。 齐楠笙见状眉头紧皱,他确定她就是窦依竹,这天下不可能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人。 可她为何一脸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就像从来都没见过。 第391章 返京 “世子年幼,虽中毒适却也损伤机理,还需好生调养。”提其病情金阳一脸严肃。 齐楠笙看向安儿,他依旧是粉粉的脸蛋,似乎没什么不同。 “不瞒您说,本王府中是有郎中的,虽不是每日把脉却也很勤,为何这毒本府中的郎中不曾发现呢?”他有些疑惑此毒到底为何物。 窦依竹眉头紧皱,“你这是我不相信我师父的医术?” 齐楠笙看向窦依竹,她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 “本王从未有此意,既然安儿扔需要您照料,不如你们师徒几人随着本王一同去京城如何?” 闻言金阳顿时一愣,他已经在这荒山多年,从未想过离开。 “金大夫不必多虑,既是救死扶伤,本王想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本王有意开一家医馆由您师徒几人打理,不知您意下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安儿开心的鼓掌。 “太好了,那安儿每日都能见到母亲了。” 窦依竹被安儿的小手抓着,下意识的想要松开,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母亲怎么不说话?每日都能见到安儿,母亲不高兴嘛?” “我不是你母亲,你认错人了。”窦依竹立即道。 齐楠笙 看向金阳,他还是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窦依竹,不管她到底记不记得,人她是必须要带走的。 “金大夫是在哪里救下世子生母的?” 金阳不敢隐瞒,将事实一五一十的说出。 “笙王爷,师妹就算是师父捡回来的,也不一定就是窦小姐啊,笙王爷是不是再查查?” “不用查,她就是我的女人,金大夫应该清楚,这人若是受到撞击,是极有可能记不起从前之事的,所以不管如何,本王今日一定要带走她。” 金晓急不可耐,立即起身。 “笙王爷,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何你说带走就带走!” “晓儿!不可对王爷无理!”金阳见状吓了一跳,立即制止。 金晓看着窦依竹,眼神中满是慌乱,似乎很是害怕她会跟着齐楠笙走。 “本王虽不知你都记得些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若是不相信与本王有关,那就更应该虽本王回京城去印证你的身份。” 窦依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她是一点都没有印象,可看着他却觉得十分眼熟。 她突然想到有些夜里出现在她梦中样式怪异的轮椅,难道她真是 王爷的女人? “师父,王爷是好意,可我不想去京城,我们使徒几个打我记事起便在这里,徒儿不想离开。” “可我想去。”窦依竹虽然开口。 金晓满眸不相信的看着窦依竹,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几个字是出自她之口。 这一年多以来他就从未听她提过任何要求,如今一开口竟然就是想要离开这里。 “师哥,我想知道自己是谁。”窦依竹轻声道。 她想知道作为一个亲王的女人,她是怎么掉下山崖到这里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师父这里醒来时满身包裹着纱布日夜疼痛的感觉。 “师妹,你可是掉下山崖来到这里的,难道你想······” “正是因此我才必须回去。”窦依竹低着头,语气轻柔,却是很有力量。 金晓知道自己再不必多说,他拦不住她。 “金大夫可有意与本王回去?若是心意不定也没关系,等到您决定了派人送信到京城即可。” 金阳看着窦依竹,虽然她来这里不久,可却天资聪颖。 “月儿看上去与常人无疑,可摔下山崖身子还是有伤未愈,小人每隔几日便要的给她施针缓解,也试图让她能想 起从前之事,日后还是要坚持施针。” “康如,去帮金大夫收拾包裹,咱们一同回城,金大夫就当是给依竹和安儿看诊,先住上一段时日。” 齐楠笙看的出金阳十分不舍窦依竹,立即盛情邀请。 金阳本不想离开,可少了这么一个能继承衣钵的徒儿也是舍不得的。 “这样,晓儿和夕儿守在这里,为师去去就回。” “师父,师妹为何从山崖掉下都不知道,万一是有仇人什么的,师父若只身前去有什么危险怎么办?”金夕一脸担心。 “是啊师父,不如就听王爷的,咱们师徒几人都去吧。” “好呀好呀,我喜欢你们,咱们住在一起玩好不好,母亲,我终于可以每日都见到母亲了,姨母见到母亲也定会很开心的。” 安儿高兴的不行,牵着窦依竹的手来不停的摇晃着。 见窦依竹一脸冷意,他又立即停下。 齐楠笙立即叫康如几人去备车,带了许多东西,几人终于在正午时分启程去京城。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马车内,安儿就在她怀中睡着。 齐楠笙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似乎连眨眼都忘了。 “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失而复得,心潮澎湃。”齐楠笙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动,短短的几个字也不能表达出他再次见到她的欣喜。 他已经预想了千万次再次与她重逢的场景和心情,如今却只想拥她入怀。 “你受苦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是你的什么人。”比起齐楠笙欣喜,窦依竹却如木偶一般。 “你,本是本王的王妃。”齐楠笙说起这些手指不由得紧紧抓住衣袖。 他从未有过什么自责,如今说出这句话竟觉得无比羞愧。 窦依竹眉头微蹙,她是王妃? “王妃?” “嗯,你是本王唯一的王妃。”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一脸疑惑,那为何他的随从叫她窦小姐而不是王妃呢? “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不必如此看着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窦依竹躲避着。 齐楠笙听到她这么说瞬间更加难受,她竟然把他完全抹去,他们要重新认识吗? “也好,本王再与你重新开始。” 想到大婚之日见到她的时候,他时常在想,若她不是傻子,他们也许也能成为一对夫妻。 可如今他们重新认识,她还能像从前那么信任他吗?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 第392章 见鬼了 没人会不对自己的身世不感兴趣,她也一样。 马车一直到半夜才入京城,窦依竹睡的昏昏沉沉,手臂突然被触碰,她猛然惊醒。 “我们到了。”齐楠笙看到她如此惊恐立即收回手。 窦依竹抱着安儿下了马车,看着偌大的笙王府牌匾,突然觉得头痛无比,一阵眩晕来袭,齐楠笙立即扶住她。 “将安儿给我吧。” “我要母亲。”安儿睡的昏昏沉沉,可声音却听的清楚,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裳。 窦依竹抬步向前走去,“我没事。” 抱着安儿绕过前院,走了许久才到一个院子外。 “小姐,这是世子的院子,王爷说了,再过几日一定给小姐准备一个最好的院子出来,近些日子就委屈小姐了。” “小姐!” 康如话音刚悦伶便跑了出来,看到窦依竹的样子悦伶瞬间泪眼婆娑。 “小姐真的回来了,是小姐!真的是小姐!”悦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康如立即上前去扶着悦伶,“小姐和舟车劳顿,世子还睡着呢,你先让小姐进屋。” 悦伶立即点头,“对对对,小姐快进屋,襄儿,你快去给小姐备些热茶,再去准备 些吃的,嬷嬷,劳烦你去收拾一下浴房,小姐一会儿要沐浴。” 悦伶不停的吩咐着,窦依竹只觉得的手酸,立即向主殿走去,赶紧将安儿放在床上。 “母亲。”窦依竹刚一松手安儿便不安的喊着。 “我不走,你睡吧。” “姨母要好好看着母亲,不要让母亲走了。”安儿不放心的看向悦伶。 悦伶立即向床边走去,“安儿放心,母亲既回来了就不会走了。” 安儿终于睡去,悦伶领着窦依竹到前厅用膳。 看到窦依竹坐下,她不停的擦着眼泪。 “我回来了不是好事吗?虽不记得什么,不过命还在,你别哭了。” 看到悦伶不停的哭,窦依竹轻声相劝。 悦伶立即擦干眼泪笑了笑,“对,小姐最不喜欢我哭了,只是我高兴,不过也难过,康如说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虽也料到了会是什么样儿,可见了小姐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窦依竹拿起碗筷开始吃饭,“你也吃吧,你既是安儿的姨母,想必从前我们定是很亲密的。” 悦伶坐在窦依竹的身边,那些过去的时光涌入脑海,眼泪又一次盈满眼眶。 “小姐没事就好,若不 是奴婢小姐也不必受此灭顶之灾,都怪奴婢。”悦伶将当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窦依竹。 她想到了凶险,却没想到是如此凶险。 “那个时候安儿那么小,他们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小姐有所不知,他们害的就是安儿,这些人实在是蛇蝎至极!”悦伶提起这些满眸恨意。 窦依竹边吃边思索着,脑海里不禁浮现齐楠笙的样子。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敌人?可是做了什么坏事?” “王爷吗?王爷很好的。” 窦依竹沉思着,今日看着这个笙王爷虽然脸上冷冰冰的,却也算是谦逊有礼。 可她也知道,他们师徒几人不跟着笙王回来想必也会被押回来的。 而且他眼看着几人为安儿放血,他是不相信的。 “小姐慢慢吃,奴婢去浴房看看,小姐洗洗再歇息舒服些。”悦伶起向外走去。 窦依竹担心师父,问了下人师父在哪住着便出去寻找,想要看看他们的住处。 走到院子后面,她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若有似无,倒像是一味药材。 窦依竹顺着味道寻找味道,人还没到就听到一阵尖叫。 “鬼!有鬼啊!”莎韵娜 大喊着。 窦依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陌生尖叫的女人,突然发觉对面女人大叫的鬼是她。 “你别叫了,我不是什么鬼,我是掉下山崖,可却没死。”她淡淡道。 莎韵娜依旧有些失神,“你没死?那么高的山崖,王爷找了那么久,你竟然没死?”她不相信的问着她。 “是啊,我们小姐福大命大,不行吗?”悦伶听到声音立即跑出来,一个用力将窦依竹护在身后。 莎韵娜依旧在颤抖着,抓了身边的丫鬟好几下才缓过神来。 “福大命大,呵,你这样的人还能好好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 “你胡说什么呢!你再敢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悦伶就像是一只护仔的母鸡,对着莎韵娜就是一通吼。 莎韵娜的丫鬟也不堪示弱,也挡在莎韵娜的前面。 “你仗着自己是世子的姨母就敢对侧妃这样说话吗?!如此没规矩,你们小姐不是知书达理吗?就是这么教你的?竟然敢对我们侧妃如此不敬!” 侧妃?那就是王爷的妾室了?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远处的火把突然亮起。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向这边走来,窦依竹远远就看到女人 气度不凡,身姿绰约。 “还真是窦小姐,你竟真的没事。”苏觅夏见到窦依竹还有些不敢相信。 墨灵也有些愣神,死而复生这事儿就算是在画本中也是让人很是惊愕的。 “听闻窦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王爷的正室,苏夫人。”墨灵轻声说着,暗示窦依竹给苏觅夏行礼。 窦依竹此刻还没捋顺,这都是什么啊,她来这里连一日都没有过去,竟然见了这么,女人。 “既然是正室不应该是王妃吗?怎么会叫夫人?”她轻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苏觅夏顿时觉得气的要背过气去了,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抓狂的事情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世子一点事儿都没有,现在竟然连窦依竹也生还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你不用想那么多,这王府后院皆有夫人当家做主,你既然刚回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日奴婢找个嬷嬷给好生教导你就行了。” 窦依竹冷笑一声,夫人,侧妃,这齐楠笙的府中还真够热闹的。 他竟然有这么多女人,今日还装的那么深情,这男人装起来真是会啊。 “你笑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倒还是那副傲慢的样子。” 第393章 一起走 莎韵娜一脸嫌弃,想起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她就更来气。 还好,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后可要好好的‘教教’这个女人什么是规矩。 “你可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身份,现在能在这里纯粹是因为王爷开恩,你连个外室都算不上,所以你最好在这个府中夹着······” “你说的没错,她是可以依仗本王在这府中为所欲为,这不是开恩,是她本就应得的,还有,她不是没有身份,世子生母无论如何都尊贵于你。” 齐楠笙的声音响起,莎韵娜和苏觅夏立即行礼。 “王爷,这女人消失那么久,谁知道如今是不是与王爷一心,王爷竟留她在府中,难道不觉得······” “滚回你的院子。” 这个女人的声音他是一刻也不想听到。 莎韵娜刚想发作,看到他锋锐如剑的眸光瞬间作罢,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 “还以为王爷是从外面弄了什么小妾回来想要看个热闹,没想到竟然是窦依竹。” “奴婢不都跟郡主说了吗,那些下人都说窦小姐回来了,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莎韵娜气到不行,路过花草都想骂上两句踢两脚。 她 哪里想的到,这个窦依竹竟然如此命大,还能活着回来。 苏觅夏看着莎韵娜的背影也是猛然回过神来,“王爷,我听人说窦小姐回来了,想着这院子里有什么不周全,特来看看。” “没什么不周全的,奴婢时刻都在等着小姐回来,什么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悦伶不登齐楠不等齐楠笙说话便直接回绝了苏觅夏。 她可是一点也不允许苏觅夏进这个院子,更不允许苏觅夏对她的小姐做什么。 “小姐,夜深了,小姐还是赶紧歇息吧。”悦伶扶着窦依竹向院内走去。 窦依竹每走一步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实在是太聒噪了。 “我从前就在这里生活吗?”想起这些她都有些不相信,她能在这样的境地里生存下去吗? “小姐,这说来话长,之前咱们是在这里的,后来小姐与王爷一通出征,回来后又经历了许多事,陛下下旨废掉小姐王妃之位,让王爷迎娶刚才那个苏小姐。” 窦依竹迈入浴房,一双眉紧紧皱起。 “王爷不舍小姐离开便,便让小姐留在府中,后来小姐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可在王府却被人陷害,咱们便回了窦府,在窦府也发生了许 多事儿,后来就是小姐遇害了。” 悦伶简单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向窦依竹说了一遍。 窦依竹听着这些话,紧皱的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来。 “我被休了是以什么身份留在王府的。”她一句便问出重点。 悦伶正在往浴桶里加水,听到窦依竹这么问瞬间呆滞。 窦依竹褪去衣裳转眸看着悦伶,“是丫鬟吗?” 悦伶轻轻点头,“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其实也不是服侍别人的,我们只是······” “好一个舍不得我离开,舍不得便以丫鬟将我留在府中。” “小姐,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不是小姐想的那样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她一直到遇害都是在窦府住着,若是他真的有心,她怎么会一直住在母家呢。 “看样子母家待我是极好的。” “不是那样的小姐,小姐的家人是最趋炎附势的,若不是他们觉得王爷可以利用,断不会对小姐好的,从前奴婢与小姐在窦府可是过这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窦依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她原来是这么辛苦的。 “小姐!” 悦伶看到褪去衣裳的窦依竹吓了一 跳,忍不住惊呼一声。 “怎么了?” “小姐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啊!老天爷啊,这是受了多少罪啊。” 窦依竹摩挲着身上的伤疤,她早已经习惯了。 “从山崖跌下,又被野兽咬了,又在河水里浸泡,只留下这么点伤已经算是好的了。” 悦伶心疼不已,外面的齐楠笙也是万分心疼。 她依旧如从前一般,能云淡风轻的说出所受的那些苦楚。 他挥着手,“去书房。” 齐楠笙突然下了个决定,他要向陛下上奏陈情,让窦依竹来坐府中唯一的王妃。 可窦依竹洗好了却想要离开这里,这府中乌烟瘴气,她是一日都不想呆。 “小姐放心,金大夫他们在另一处院子里,比咱们这儿还宽敞呢。” 听到师父他们没事,她也安然睡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窦依竹便睁开双眸,还没完全醒来就看到一张稚嫩的脸,明眸满是欣喜的盯着她。 “母亲醒了,母亲睡的还好吗?” “你怎么醒的如此早?”窦依竹起身问着他。 “我怕早上起来就看不到母亲了,就想着不能睡那么久,母亲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安儿了对吗?” 安儿扑入窦依 竹的怀抱,紧紧抱着她。 窦依竹拉开安儿,“我去给你做东西吃。” 她看了一眼窗外估摸着时辰,再过一会儿又要吃药,她需让安儿早些吃饭。 “小姐吩咐一下奴婢们来忙就好。”悦伶看到窦依竹忙碌立即抢过她手中的东西。 “不用,我自己来,在师父那边都是我来做每日餐食的。”窦依竹自顾自的忙碌着。 悦伶和安儿倒是没事做了,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安儿今日真乖,往日奴婢都是追着安儿喂饭的。” “他是中毒了所以才食欲不振的,医治好了便不会了。”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满眸惊讶,“小姐此话可当真?安儿每日吃的用的都是特意命人查看试用的,但凡有点不适都会被发现的啊!” “有些毒在大人身上没事,但是在孩童身上就不一定了。” “奴婢这就去回禀王爷派人去查。”悦伶立即起身。 “不必了。”窦依竹拉着悦伶,“我今日便会离开。” 悦伶满脸问号,“为什么啊小姐?” “母亲为何要离开?母亲不要安儿了吗?” 窦依竹看着眼前与她有着几分相像的小人,“你既是我的儿子,自然与我一起走。” 第394章 带子出走 “小姐当真要走吗?王爷去早朝了,不如小姐等等王爷如何?” 窦依竹给安儿擦着嘴,“为何要等他,我又不是他的谁,这府中乌烟瘴气的,安儿在这里也不好。” “我跟母亲走,母亲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安儿兴奋不已,眼睛中满是坚定。 悦伶却是一脸担心,王爷昨日误了去兵营已经被斥责,若是再让小姐带走安儿,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情那就更不好了。 “小姐虽表面上跟王爷没什么关系,可还是有关系的,陛下也是默许的,小姐若是带走世子,怕是要出事。” “我带走我的孩子跟陛下有什么关系,我也没说不让齐楠笙见安儿啊。” 悦伶看着窦依竹,出事之前她这个小姐已经够厉害的了,现在似乎更厉害了一些。 “小姐,这其中利害许多的,小姐要三思呀。” “你不是我的好姐妹吗?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的吗?”窦依竹抬眸问着悦伶,昨日的话她可都记得的。 悦伶一时无言,她为了小姐和安儿付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的,可她不希望有什么不好啊。 “小姐,奴婢做什么都是为了小姐的,王爷是当朝亲王,安 儿又是世子,奴婢真的不希望再出什么事儿。” 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去了水盆前给他洗手,“悦伶,这府中我是呆不下去的,你若是愿意也跟我走吧,我可以付你月银的。” 悦伶一脸着急,“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既是什么都没有奴婢也要跟着小姐的,只是小姐有什么不好。” “那就好,咱们收拾东西吧。” 窦依竹说着便开始去找安儿的东西,悦伶只能跟在后面帮忙。 等到齐楠笙下朝回来的时候,窦依竹已经领着安儿师父他们和悦伶向外走去了。 “窦依竹,你这是做什么?”苏觅夏知道窦依竹要带着安儿离开很是诧异。 窦依竹一脸淡漠,“我不想住在府中。” “那你带着世子做什么?”苏觅夏开始搞不懂窦依竹在想什么。 窦依竹看着眼前珠翠满头的苏觅夏,刺鼻的香味传来,她不禁眉头一皱。 “世子是我的孩子,当然是我要带走。” “对呀,我是母亲的儿子,要跟着母亲一起走的。”安儿仰着头,奶呼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苏觅夏下意识的上前去拉住安儿却被他闪躲,她看着窦依竹。 “这是王府 ,世子就应该在王府长大,王爷还没回来,你带着世子出去是要让王爷陷于风波之中吗?” 窦依竹眸间浮现一丝烦躁,怎么什么都要受制于人。 “我只是带走我的孩子,他可以不是什么世子,但必须在我身边。” “是呀,我可以不是世子的。” 苏觅夏冷笑一声,这母子还真有些相像。 “你走不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在这王府中度过余生吧。”她冷声说着,一双眼睛中的浓浓敌意丝毫没有隐藏。 她费了如此大的周章都没有能让窦依竹死,那么就斗下去吧,她倒是要看看她们俩到底谁先死。 反正现在这个女人就是要在王府受制于她,她永远高于窦依竹,除非这个女人永远不出院子,否则她有的是法子让窦依竹难受。 “夫人,依竹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什么身份。”金晓上前一步去跟苏觅夏交涉。 “是啊,耳我们师徒几人可以在王府附近找个宅子,等到世子病愈了再送回来,或者世子也可以每日回来的。” 苏觅夏冷艳看着几人,唇角始终扬着冷笑。 “你们不过是一介草民,夫人说话不要插嘴。”墨灵厉声提醒。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手不禁收紧,她都没想在这个府中住下去她们就对师父几人这么不敬,万一要是一直在这里,那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我是谁?”窦依竹上前一步问着墨灵。 墨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揉搓着双手,似有些紧张。 “我来告诉你,我是世子生母,他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便是世子的外祖父,你如此跟世子的外祖父说话是哪里的规矩!” 墨灵听着清冷的声音顿时后退一步,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窦依竹重新看向苏觅夏,“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宠,也从未想过要在王府中怎么样,你不必拿我当敌人,我也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做敌人,师父,咱们走。” 苏觅夏气到双手颤抖,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女人还是可以把她气成这样。 “你给我站住!”她忍不住大叫。 大门打开,齐楠笙的马车正好停在门外。 看着几人手上皆拿着包裹,齐楠笙立即让康如将他弄下马车。 “悦伶,你这是带着小姐去做什么?”康如看到悦伶也拿着包裹跟着一脸疑惑。 窦依竹看着面色黝黑,带着一丝凶凶的气 息立即将悦伶护在身后,“是我带着他们,我不想住在这王府中。” 她回应着康如,更像是在告知齐楠笙她要走了。 齐楠笙看着她,之前她便讨厌在王府,现在竟然也是。 “本王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可如今没有什么好的府邸,本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安心在这里住些日子。” “我在哪里住都一样,师父有故人在京城,我们可以在王府附近找个宅子,王爷依旧可以每日见到世子的。”窦依竹的声音始终冷淡无比,一双手倒是紧紧的握着安儿的手。 安儿也向窦依竹的身子贴去,生怕齐楠笙将他们分开。 “从前是住在哪里都可的,现在不行。”齐楠笙说的坚决。 窦依竹瞬间有些烦躁,“为什么?” “王妃自是要住在王府中的。”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双眉紧皱,似乎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苏觅夏倒是明白了,窦依竹这是变王妃了? “王爷,这是?” “苏夫人,陛下有旨,窦小姐还是笙王妃。” 苏觅夏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艳阳高照的天,她竟觉得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第395章 王妃接旨 “笙王接旨,笙王妃接旨。” 正在所有人都疑惑时,内官拿着圣旨突然上前。 除齐楠笙之外的所有人立即跪下迎接,听到旨意的苏觅夏直接瘫坐在地上。 墨灵立即伸手去扶着,“小姐。” 一直到内官将圣旨递到齐楠笙和窦依竹手中,苏觅夏才回过神来。 陛下对苏家还是重视的,如今这样做一定是齐楠笙让出了什么。 他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处心积虑,为什么! 苏觅夏不明白,所有人都起身了,她还是浑身瘫软,恨不得拿着一把刀直接捅向窦依竹,直至窦依竹流血而亡。 “王爷,依竹既然已然是王妃,那自然是要住在府中的,可我们师徒几人每日要采药制药,住在府内多有不便,还望王爷开恩。” “师父,我要跟你一起走!”窦依竹随手将圣旨扔给齐楠笙,没一丝犹豫。 “月儿,你虽是王妃也是能出门的,师父暂不离京,你想师父了尽可以来看师父的,听话,这是陛下的旨意啊。” 窦依竹看着那道圣旨,心底里突然燃起怒火,从在师父的院子醒来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被气到这样。 “金大夫不用找什么 故友了,隔着后街有一处三进三出的院子,康如,带金大夫他们过去。” “师父,师妹自己在这府中不行吧?”金晓十分紧张。 金夕拉着金晓,“师哥,不是师妹,是王妃,王妃自然是要住在这里的,咱们走吧。” 金晓还想说话却被金阳用眼神制止,齐楠笙挥手让昭武他们来领着几人离开。 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站在日头下,看着几人离开很是烦躁。 “太好了,母亲不走了,母亲可以每日都和父亲在一起了。” 窦依竹听到声音低眸看着安儿,“你喜欢这里?” “安儿在哪里都可以啊,只要父亲母亲在一起就好,母亲别怕,你是王妃呀,你是府中的女主人,别人都不敢欺负母亲的,是不是父亲?” “嗯,没人能欺负你母亲。”齐楠笙柔声回应着安儿。 窦依竹转身向里面走去,现在一切都没回旋的余地了,她竟然变成王妃了。 到了院子里齐楠笙便让悦伶带走安儿,看着窦依竹浑身散发的疏离感,他都有些不敢靠近。 “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王妃,你为何不提前与我通气。”窦依竹厉声质问。 她在大山里挺好的,怎么转 眼间就变成了世子生母了,生母也就算了,她不讨厌小孩子,可眼前的这个王爷,她可是怎么都不喜欢的。 “如若不这么做你便会离开王府。”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你还真是个坏男人,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困住我了?” “本王没这个意思,你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总之你和安儿不能再离开本王。” 听着略带霸道的口气,窦依竹实在是烦躁至极。 “那我告诉你,即便是什么王妃你也不许靠近我,不许与我同宿在一个屋内。” “好。”齐楠笙十分爽快的答应,反正只要她不离开他,怎么样都行。 “府中事务还是由你打理,若是忙不过来,本王再派人去给你买些下人。” 窦依竹眉头紧皱,这都什么事儿啊,她根本不想在后院管什么府中事务,她只想每日采药制药救死扶伤。 “我不想管这些。” “那你捋顺了便好,找个管家婆子也成。” 窦依竹猛然起身,十分不明他为何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 “后院的一切必须都由你说了算。” 两人一问一答,窦依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她手中一把杀人的刀。 “你真的很讨人厌,你这么做只会让那苏夫人和郡主恨我。” “不,本王只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永远在本王心里是第一位的,没任何人可以逾越你的地位,这个府中即便是我,也要全然听你的。” 窦依竹眸间满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你出去吧,我想歇息。” 她转身向内室走去,关上房门便躺在床上。 安儿看到窦依竹走了探着头向这边看着,悄悄的走到齐楠笙的身边。 “父亲,母亲好像不开心。” “没关系,日后咱们哄着她,她总会高兴的。” 安儿的脸上瞬间满是开心的笑容,“我们去给母亲买好吃的好不好?” “好呀。”齐楠笙牵着安儿的小手,康如推着他向外走去。 “不准给安儿吃寒凉热气之物。”窦依竹听到两人离开立即高声道。齐楠笙和安儿瞬间偷笑,“父亲,我们偷偷的吃一点点冰乳酪好吗?” 齐楠笙摇摇头,安儿叹了口气。 “父亲什么都向着母亲,父亲不爱安儿了。” 齐楠笙伸手将安儿捞入怀中,“父亲永远爱你,还有你母亲。” 窦依竹起身透过窗子向外看着,他似乎 只有在安儿面前脸上才会有一些柔情。 “咱们去给铺子里给母亲买些上好的布,给母亲做衣裳好不好?” “好,再买些簪子,还有镯子,还有上面带穗穗的绣鞋,把所有好的都给母亲。”安儿手舞足蹈,兴奋的不行。 齐楠笙笑着擦去他唇角的口水,“好,安儿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苏觅夏站在树下看着两人离开,看到守在院子外的人,一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将手掌生生掐烂。 鲜血顺着手掌向下落去,莎韵娜看到后简直惊讶不已。 “夫人这是怎么了?墨灵怎么看着夫人在流血也不叫郎中?” 苏觅夏终于回过神来,立即将手藏在衣袖中。 “没什么,刚才刮在树枝了。” “是吗?不是因为府中突然多了个王妃,自己跟自己生气吧?”莎韵娜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觅夏。 苏觅夏轻哼一声,“郡主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莎韵娜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这不是听闻空了许久的王妃之位今日突然许人,我来凑个热闹,送个大礼呗,谁让我昨日得罪了人家呢。” 苏觅夏的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冷笑,“嗯,郡主倒真是大度,也能屈能伸啊。” 第396章 狭路相逢 莎韵娜笑了笑,“反正我要部落撑腰,王爷怎么也不敢杀了我,尽管是王妃也是要让我几分的,再说了,反正这府中也一直都不是我做主,我怕什么呢。” 苏觅夏手中的鲜血越流越多,是啊,莎韵娜从来不做主。 不管如何,王爷在部落的时候也是和这个女人过了几天好日子的,可她不同,她竟从来没与王爷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本以为没了她,我便可以和王爷重归于好的,我们从前是那么信任彼此,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就像是在王爷心上中了锚。” 莎韵娜听到苏觅夏有些柔弱的声音很是诧异,她印象里苏觅夏可是从来不露怯的。 “你从前和王爷?” “我们是青梅竹马,曾经也是心心相印的,可窦依竹出现什么都变了,男人都是如此善变,可他在窦依竹身上为何又不变了呢?” 苏觅夏叹着气,说着便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许是心情不畅,她走的都极为缓慢颓丧。 “郡主,夫人这次是受挫了。” 莎韵娜冷哼一声,“她一个小官家的女儿,成了王妃又如何,她害我此生不能做母亲,我是一定要报仇的,他们汉人不是有句话 吗?来日方长。” 说罢她也转身离开窦依竹的院子,准备再过几日就对窦依竹下手。 窦依竹也躺在屋内思索着,齐楠笙看上去好像对郡主不上心,对苏觅夏也是如此。 既然是谁都不得宠,那按说谁对世子好便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啊,怎么还有人下毒呢? “小姐,王爷派人来问,小姐是愿意住在哪个院子呢,若是住在这边,那奴婢就把正殿给收拾出来,若是相中了其他院子,奴婢这就去收拾。” 悦伶开心的走进来问着窦依竹,边说边在收拾着。 “就住在这里,与安儿在一起,叫康如给我找几个人来。” 悦伶一时不明,“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小姐现在是王妃了,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啊。” “我暂时不走,只是想找出是谁给安儿下毒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光想着让小姐留下,竟然忘了这回事。”悦伶丢下手中的东西立即向外走去。 刚到院子里将人集结,突然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大人。” “小姐呢?依竹,父亲来看你了。” 窦依竹还在榻上躺着,听到依竹根本没意识到是自己。 “小姐 ,大人来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悦伶招着手让下人将窦清宏请进来。 “我来看你了,你没事真好,王爷真是明察秋毫,一直坚信你没出事,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窦清宏来到屋内便拉着窦依竹的手,说着话眸间满是眼泪。 窦依竹眉头紧皱,不是说她这个父亲对她很差吗? “小姐,这是窦大人,小姐的生父。” “诶?!不能再叫小姐了,要叫王妃了。”窦清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底的喜悦跃然于脸上。 窦依竹轻轻将手抽离,她不记得这个男人,却觉得有些不想接触这个人,不像是见到悦伶,即便是不记得也有亲近的感觉。 “这个王妃也不是我想做的,总有一日我会离开,你也不用想着我可以利用便来装作父女情深的样子,我知道我们并不亲近。” 已经听悦伶说了一些,她只想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窦清宏猛然一愣,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窦依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王妃可不该这样说,王妃毕竟是窦家的女儿。” “可我在窦家你对我并不好,这些我都知道。”窦依 竹淡淡道。 窦清宏瞬间看向悦伶,“是不是你这丫头胡说的!” 悦伶低着头向窦依竹靠近,她也只是如实相告而已。 “她是世子姨母,你如此呵斥是有些不敬了吧?” 窦清宏一肚子气,之前她在窦府住着的时候表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现在又搞成这个样子了。 “王妃,王爷说金大夫那边的府邸都弄好了,让我们接您过去看一眼,为答谢金大夫,王爷还设了晚上与金大夫一同用膳。” 窦依竹立即起身,“那咱们走吧。” 窦清宏被晾在屋内,尴尬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悦伶随着窦依竹一起向外走,还不忘命人去送窦清宏。 “小姐,车子已经备好了。” “不用,就在后街是吗?安儿已经去了?” “康如说王爷已经去了。” 窦依竹快步走着,也想看看师父他们的住处如何。 “啊!” “你是谁,怎么这么不长眼睛,硬往我们身上撞。” 两人刚到巷子里就被一身黑的人撞到,窦依竹定睛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可真奇怪,艳阳高照的天儿,竟然穿着一身黑,脸上头上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两只眼睛。 “姐姐这是不认识我了吗?” 窦依柔边说边拉下脸上的面罩,烧伤的脸狰狞无比的展现在窦依竹的面前。 悦伶瞬间后退一步,赶紧护住窦依竹。 窦依柔笑了笑,一脸紫黑的伤口下一口的白牙,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听说窦依竹回来了,还重新做了王妃,那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世上哪有这么稀奇的事儿,竟然还有人能死而复生。 直到父亲也上赶着要去见窦依竹,她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才觉得是真的。 听说窦依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怀疑是不是一个跟窦依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才跟来躲在外面一看究竟,没想到还真的是死而复生。 “姐姐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山崖跌下还能完好回来,可真是上苍庇佑之人啊。” “是不是上苍庇佑之人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坏心之人,二小姐既如此那就不便出来见人,吓着别人也是不好的。”悦伶厉声回应着窦依柔。 窦依柔冷笑着,“你还是如此伶牙俐齿啊,就是不知道身手是不是还如当年那么灵敏。” 窦依柔微皱着眉头,这话的意思,难道这个女人身上被火烧伤跟悦伶有关系吗? 第397章 奇怪气氛 “二小姐如今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往外跑了,这个样子吓到人那可不是给自己积怨吗?小姐,咱们走。” 悦伶扶着窦依竹向前走,小脸上满是怒气。 窦依竹看着悦伶,“她身上的烧伤跟你有关吗?看上去差一点整个人都不行了。” 悦伶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人了才向窦依竹靠近。 “当日小姐坠崖的事情肯定跟她有关,奴婢气不过,可她也是命大,竟然没死。” 窦依竹只觉得身上没来由的有些冷,她这日子过的竟然这么凶险的吗? “她一个做二小姐的,又不与王爷有什么关系,为何还会害我呢?” “小姐不知道,这个二小姐嫉妒心大啊,看小姐嫁得好就不快,前前后后不知道害了小姐多少回,她早就该死了。” 窦依竹提起裙摆向院内走去,阳光洒在身上,她竟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明明是走到了阳光下,却觉得自己好像又进了一个深渊。 她突然停住脚步,她是不是不该来的? 其实一辈子跟师父在山间行医问药也是不错的,来这里就剩下明争暗斗了。 “母亲!” 正在窦依竹发愣的时候,安儿突然向她跑来。 她突 然觉得不回来似乎也对安儿不公平,既然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没什么需要怕的。 “小姐别想那么多,那个二小姐奴婢会去处理的,小姐尽管放心。” “悦伶,从前你做什么都没人问,现在我回来了,做事情还是要问一下我,我担心那些人穷途末路会对安儿下手。” 窦依竹没什么可担心的,除了眼前的孩童。 “奴婢知道了,现在安儿的身体要紧。” 窦依竹轻嗯一声,抬眸间就看到了金夕端着托盘向屋内走去。 “王爷,这是师父在山间储存的露水冲的茶,王爷尝尝有何不同。” 窦依竹的唇角扬起一丝轻笑,这些东西不过都是雨水,各种微生物杂志多的很,根本就不干净,这些古人可真是闲着没事做,泉水就很好啊。 微生物?奇怪的想法涌入脑海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站在门外都不知道动了。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母亲怎么不走了?” 被小手牵着,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立即向屋内走去。 “拜见王妃。” 刚到屋内师父和师哥师妹便对着窦依竹行礼,她立即上前去扶起师父。 “师父不必如此 ,月儿承受不起。” “你如今可不是月儿了,是王妃,为师知道王妃是不在意的,可不能让旁人说咱们坏了规矩。” 窦依竹扶着师父坐下,看到齐楠笙还是心中有气。 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王妃,却被这个男人禁锢到了这里。 “父亲,安儿适才在巷子里看到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女人拦住了母亲,然后母亲便不快了。” 齐楠笙眉头微皱,是她? 他顿时看向悦伶,“不是说窦清宏再不许她出来吗?” “王爷不知道,她的本事大着呢,今日大人来看小姐了。”悦伶低着头。 齐楠笙一脸冷意,“谁让他进去的?日后不许他们来。”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他怎么如此专制。 “即便是有什么不好,他也是我的父亲,也是安儿的外祖父,你也不必如此吧。” “小姐有所不知,大人,大人其实对小姐不好,今日师父们乔迁新居乃是喜事,小姐快用膳吧。” 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一句话也不想她多说。 什么乔迁新居,她看到齐楠笙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哪儿都不舒服。 “师父,是月儿让你们背井离乡,师父救命之恩未报,还让师父多 有奔波,是月儿的不是。” “你这孩子鲜少这么客气,快坐吧,王爷请来的厨子做菜很好,你快尝尝。”金阳拉着窦依竹坐下。 窦依竹上前去会给金阳倒酒,金晓满脸黑线,金夕一直盯着齐楠笙,每个人都是各有心事。 “金大夫,说起来本王还未重谢过您,日后若有需要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本王定无有不应。” “王爷言重了,医者仁心,救人乃是本分。”金阳立即起身敬酒。 “王爷,我们师父可厉害了,我觉得可以让师父帮王爷看看双腿,或许是能够恢复如常的。”金夕开口的瞬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是笙王爷,如此疾病大家都当没看到的,可金夕竟然敢直接提出来。 “金小姐,王爷的腿已经许久了,也是遍访名家了,也不见效······” “可没被我们师父看过啊,王爷可以一试的。”金夕根本不知道康如是什么意思,很是激动。 金晓一脸烦躁,“夕儿,眼下最重要的世子,还有月儿的身体。” 饭桌上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窦依竹低头吃了几口菜,安儿始终笑嘻嘻的盯着她。 “这个百合鸡汤甚好,你 喝一碗。” “母亲,我不能吃百合的,吃了身上就很痒。” 安儿说着便去了窦依竹的怀中,她本来和安儿也没亲近到随时抱着他,甚至她对安儿的亲密还有些别扭。 可听到安儿说自己不能吃百合,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她竟有一些自责,伸手抱住了安儿。 “母亲,我想吃甜瓜。” “这甜瓜太甜,孩童吃多了嗓子会不适,只能吃一块。” “多谢母亲,安儿什么都听母亲的。” 奇怪的氛围终于被母子俩的举动缓和了一些。 饭后没一会儿安儿便窝在窦依竹的怀中睡着,窦依竹抱着他去了房间。 刚想出去就看到了金晓过来,脸上满是严肃。 “师哥有什么事情?” “月儿,你当真相信自己就是笙王爷的王妃,世子生母吗?”金晓厉声问道。 窦依竹轻轻关上房门,“师哥是觉得有蹊跷?可陛下既已下旨,我不能再走了。”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孩子认出了你,可这孩子也不过就是两岁,他根本不记事的,你也是从外人的口中得知你是窦依竹的。”金晓越说越激动。 窦依竹沉思着,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认为她是窦依竹啊。 第398章 咱们走吧 “所有人都认错我的可能,没有吧?师父也说过,我的身子确实像是生产过的,王府内所有人也都认为我是窦依竹。” 金晓急躁不已,摊着双手在屋内转圈。 “月儿,你喜欢王爷吗?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做王妃嘛?” 窦依竹坐在圆凳上,不自觉的看向熟睡的安儿。 “师哥,你就没想过自己是谁吗?” “这重要吗?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活不好了吗?我们整日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问过去只问将来,这不是很好吗?” 金晓一脸激动,恨不得现在窦依竹就跟着他走。 “月儿,你看看这王府,再看看那窦府,笙王爷牵扯众多,你在这里怎么能快活呢?” 他蹲在地上握着窦依竹的双手,简直就是苦口婆心。 窦依竹知道自己会不快,从回来到现在她已经看了许多奇怪又凶险的事儿。 “可我没选择啊,现在我是王妃,是安儿的生母,就算是要走,那至少也要找到害世子的人,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应该做的。” “可月儿,你也许生的孩子并不是她啊,今夜,今夜我就带着你走,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 们便去查好不好?我们还有机会离开。” 窦依竹愣住,她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要离开,她去哪里呢? “金晓大夫这是带着王妃去哪里?” 门被打开,齐楠笙的声音森冷风无比,落在两人双手上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 窦依竹立即将手抽回,“师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我就是这个意思,王爷说月儿是依竹,可有什么证据吗?难不成荒山野岭有个女人就是王妃嘛?” “金晓大夫,你要这么说可是大不敬了,你在跟王爷说话。” 窦依竹听着康如的声音便知道是警告,可金晓喝了酒,又在气头上,那叫一个不管不顾。 “我只是想要月儿好好的,王爷将月儿带回来说是王妃,可这个王妃你可有问过月儿愿不愿意做?她不记得一切,竟成了人妻人母,这不对吧?” 齐楠笙仰眸看着金晓,这个男人是对依竹有非分之想。 他转眸看着窦依竹,她总是能让人有非分之想的。 “师哥,你吃醉酒了,悦伶,你扶师哥去歇息。”窦依竹虽什么都不记得,可看着齐楠笙一脸冷意,她倒是有些怕师哥会吃亏。 “我没吃醉,笙王爷,你这就是强取豪夺!” 此话一出齐楠笙的眸色瞬间冷了几分,刚赶来的金阳也是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金阳大声呵斥着金晓,又转身看向齐楠笙,“对不住王爷,这孩子自小便如此,王爷海涵,我这就是去教训他。” 金阳拉着金晓向外走去,金晓还在大声说着齐楠笙的不是,几句话竟将安儿也吵醒。 “师叔在说什么?母亲要走吗?” 安儿紧张的向窦依竹跑去,一只小手紧紧的拽着窦依竹的衣裳。 “母亲不走。” 安儿揉着眼睛,“母亲不要走,安儿和父亲为母亲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还有簪子,安儿拿给母亲。” 闻言齐楠笙立即向身后的人摆手,“还有一些已经送到府中了。” 窦依竹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本就不喜这些东西。 “母亲你看,这个石榴簪子好看吗?店家说了,石榴多子,母亲再给安儿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窦依竹瞬间咳声不止,齐楠笙说话也不这样啊,怎么安儿说话这么异想天开。 “怎么了母亲?母亲是着了风寒吗?郎中,姨母快去叫郎中。” “母亲没事,时辰还早,你再接着睡会儿。”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向内室走去。 齐楠笙转眸看着外面仍旧还在纠缠的金阳师徒,康如也跟着看了一眼。 “王爷,小的看王妃没那个意思,过了今日王妃就回府了,王爷不必担心。”康如轻声劝道。 “本王担心什么?”齐楠笙冷声问着康如。 康如瞬间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尖。 金晓被金阳教训了一通仍旧很是激动,发誓要带着窦依竹离开。 “晓儿,月儿是窦依竹,是笙王妃,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笙王爷一句话便可以让你死!” 金晓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她是谁的女人不好,怎么偏偏是笙王的呢? 窦依竹完全不在意这些,看到安儿睡着了,立即去帮师父整理药材。 “月儿,哦不对,王妃,如今······” “师父,如今跟从前也没什么不同,我依旧会每日来给师父整理药材,陪师父去问诊。” 金阳一脸担心,“月儿,如今你可是王妃,不能再出来做这些事情了。” 窦依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悦。 “是又怎么样,不就是陛下随意下了个旨 ,就算是王妃就不能出来做事了吗?” 金阳还想说什么,却不敢再多言。 终于到了夜幕降临,窦依竹和安儿一起回了王府。 短短的一天悦伶便收拾出来一个极好的院子,虽然没安儿住的大,景致却是异常的好,屋内满是书架,窦依竹一看便喜欢。 “小姐喜欢就好,小姐快看看还缺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都这个时辰了还准备什么,都是极好的。”窦依竹摘下头上的簪子,昏黄的灯光下,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都很是朦胧。 她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重身份。 “王爷回来了。” 外面声音响起,窦依竹立即起身。 “王妃,王爷吃醉了酒。” “那就赶紧让王爷去歇息啊。”窦依竹看着轮椅上满脸通红的人,语气也有些急躁。 康如看了悦伶一眼,悦伶立即向窦依竹靠近。 “小姐,您是王妃,王爷自然是要在这里歇息的呀。” 窦依竹不自觉的揪着衣袖,她要和他睡在一起吗? “我不要。” “王妃,王爷理应······” “没什么理应的,再说了,他浑身酒气对安儿也不好。” 第399章 回忆闪现 窦依竹说着便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去书苑吧。” 康如快步跟着,挥手示意悦伶留在这里照顾安儿,他自有办法让王爷和王妃好。 到了书房内,窦依竹和康如一起将醉酒的齐楠笙推入屋内。 “王妃,昭武叫我说是内狱有急事,王妃若是照料不好王爷便叫下人。”康如说着便向外跑去。 窦依竹看着似睡非睡的齐楠笙,深呼一口气,这么健硕的身子,她也抱不动啊。 她立即去煮了一碗醒酒汤,“师父都没让我这么伺候过,喂,快喝汤。” 齐楠笙微微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窦依竹,不自觉的抬起手抚着她额间的碎发。 “你回来了。” 窦依竹很是不自在,“嗯,回来了也不算什么,我也从未想过要在这乌烟瘴气的王府中度过余生,你也不要抱有什么期待,我跟你······” 窦依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楠笙封住双唇,她顿时一愣,手中的醒酒汤洒在身上,她想要去整理却被齐楠笙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她立即伸手去推开齐楠笙,想要拒绝他,酒味弥漫在鼻尖,她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啪!” 汤碗落地,她立即 用力推开齐楠笙,伸手便打了他一巴掌。 齐楠笙已经酒醒了几分,看到窦依竹眸间的怒气,脑海里皆是他们初见的时候。 他不仅没生气,唇角竟还微微翘起,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美好。 “你以后再敢对我如此,我还会打你的。”窦依竹结结巴巴的说着,语气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收拾好地上的碗,她立即推着齐楠笙去了榻边,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将他放在榻上。 “呼······” 窦依竹累的不行,昭武和康如趴在外面看着。 “咱们真的不要去帮帮王妃嘛?” “咱们现在不正是在帮王妃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趴在窗户小心看着。 窦依竹将齐楠笙放好便去打了盆水,拿着浸了水的巾帕盖在齐楠笙的额上。 齐楠笙始终微笑着看着窦依竹,好像在做一个美梦。 “在美梦中竟是这种感觉。”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窦依竹想要抽离却完全使不上力气,“你放开我。” “你我本王的妻子。” “你的妻子多了,不还有一个夫人和一个郡主侧妃吗?我叫他们来陪你。”窦依竹挣扎着,只想快速甩开他。 可齐楠笙的 力气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不仅不松开还握的更紧了。 “你在吃醋吗?用不了多久她们都会走。” 窦依竹费力的拽开了他的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走更好,只要你把安儿给我。”说罢她突然一愣,两人分开双方都想要孩子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也想要孩子,分开? 窦依竹只觉得有些奇怪,她脑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呢? “安儿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他是我们的宝贝。” 窦依竹立即起身,她才不想在这里跟一个醉鬼辩论。 心不在焉,窦依竹踩住裙摆,刚起身便跌倒在齐楠笙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齐楠笙伸出手臂将她圈在怀中。 窦依竹突然感到一阵头痛,她脑海里竟然有她和他亲热的画面。 她顿时一愣,师哥说的话也被推翻。 她不可能是别人,如若她不是窦依竹,那脑海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画面呢?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齐楠笙紧紧的抱着她。 康如和昭武相视一笑,立即从窗边离开。 “成了,王爷和王妃重归于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是呀,王爷和王妃终于是修成正果了。” 两人 开心不已,院子外的苏觅夏和另外一处院子的郡主,都心如刀割。 苏觅夏是恨,莎韵娜是妒忌。 他从未忘记过窦依竹,这个女人让她再也做不成女人,不能有孩子,她简直想现在就杀了窦依竹。 “郡主,夫人来了。” 正在莎韵娜烦躁的时候,苏觅夏突然来了。 “侧妃怎么还没睡。” “这府中不是很多人都没睡呢,夫人你也睡不着吧?” 苏觅夏笑了笑,她怕是再也不能安睡了。 “是啊,怎么能睡得着呢,一切尘埃落定,这府中有了新的当家人,明日咱们都要靠着别人过活了。” 莎韵娜抱着狗狗看着苏觅夏,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这话说的,咱们不是一直都靠着王爷吗?” “是啊,是靠着王爷,可那个时候后院说是我做主,其实是王爷做主,可如今这府中有了王妃,那一切当然是由王妃做主了,后院也就这个女人最大了。” 莎韵娜抚摸着小狗,一双眼睛中满是恨意。 “我的孩子都因为这个女人没了,现在我竟然要屈服于她之下?” “妹妹想开点,这人世间的事儿啊总是这样的,不如人愿,妹妹也别太难过, 反正一辈子也不长,忍忍也就过去了。” 苏觅夏说着便起身,“只是这岁月难捱,还好有妹妹跟我说句话,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 莎韵娜看着苏觅夏离开,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大了一些。 狗狗一声叫,猛地从她的身上窜下去。 “郡主,其实这个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当然知道了,她向来都是借刀杀人,想要借我的手去除掉窦依竹,想让自己手上一点也不沾血,那不能够!” 莎韵娜起身在窗边站着,“给世子的药是不是用完了?” “郡主,据说世子中毒之事已经被发现了,咱们得另找法子了。” 莎韵娜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一甩,真是气死人了,窦依竹母子的运气也有点太好了。 “没事,咱们有的是法子,你去给父王和哥哥们写个信,我一定要让她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满眸狠毒,一双眼睛仿佛浸了毒汁一般。 “郡主,眼下王爷瞧着窦依竹像是眼珠子一样,咱们可得小心呀。” 莎韵娜冷笑一声,“推到苏觅夏身上不就完了,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会这招儿呢。” 说着她便转身去书案前写信,向父王要新的毒药。 第400章 门锁了 苏觅夏离开莎韵娜的院子路过书苑,正好看到康如和昭武在偷笑。 看到她路过瞬间收起笑容,“夫人安好,夫人深夜前来是找王爷有事吗?” “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寝了,夫人若有事不如明日再来。” 两人一人一句,就差直接回绝苏觅夏了。 “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书苑是王爷处理公务的地方,王爷就算是吃醉了酒,王妃没吃醉,还是不要让女眷进书苑的好。” 康如冷冷的看着苏觅夏,心底的厌恶已经隐藏不住。 “夫人,小的和昭武不过是下人,这府中最大的人,除了王爷便是王妃。” 苏觅夏衣袖下的手顿时一紧,她这是被警告了吗? “夫人,夜里风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墨灵立即扶着苏觅夏离开。 “小姐,平日里康如和昭武就不将夫人放在眼中,咱们不该惹他们的。” 苏觅夏一张脸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她这日子过的,真是可笑至极。 “总有一日,这府中都是我说了算。” 墨灵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府中就算是小姐说了算又能怎么样呢。 “小姐,其实有没有实权,那些下人听不听小姐的都不要紧,要紧 是王爷心里有小姐,有了王爷的宠爱才能站稳脚跟。” 苏觅夏又何尝不知,可现在她怎么去获得齐楠笙的宠爱呢? “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真心看过我一眼。”泪珠随着话音落下,她转眸看向书苑,她要怎么做呢? 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正是窦依竹烦躁的。 窦依竹已经在书房挣扎了许久,可无奈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康如,你们把他弄开!” 她高声叫了两声,外面康如和昭武像是没听到一般。 好不容易挣脱了,窦依竹拉过被子给他随意盖上向外走去,又发现门被锁了。 “康如,昭武!你们在外面吗?快把门打开!” 康如看着昭武,“王妃不会生气吧?” “王妃和王爷在一起,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别怕。” 两人站在院门外如门神一般,反正就是不开门。 窦依竹累的不行,没办法只能倚在椅子上,烛光下,她突然看到一摞纸张,伸手拿来竟然全是女子的画像。 坐着的,站着的,在嬉闹的,竟然还有大着肚子的。 窦依竹看着看着便皱起眉头,这不是她吗? 她又想起师哥说的话,她若不是窦依竹 ,一个王爷何必如此呢? 窦依竹看向齐楠笙,其实除了花心和腿瘸,他看上去好像也还行。 她拿着画不一会儿便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听到安儿在外面的呼喊。 “你快些啊,快开门!”安儿大喊着。 康如刚将门打开安儿便向屋内跑来,窦依竹立即起身整理着衣衫,可毕竟是一晚上了,她的头发还是凌乱的。 “母亲!” “安儿怎么这么早。” 安儿站在窦依竹面前,捂着嘴偷笑。 “我早上醒来看不到母亲,他们说母亲和父亲应该宿在一起,我不信于是就跑来了,真的是这样。” 看着安儿眼睛冒星星的样子,窦依竹瞬间面色绯红。 感觉到脸上是烫的,她也感觉很是奇怪。 “父亲。”安儿向齐楠笙跑去。 齐楠笙大手一捞便将安儿抱在怀中,“怕母亲离开吗?” “怕的呀,父亲你饮酒之后不要劳烦母亲呀,母亲太瘦了,抱不动你的。” “嗯,知道了。”齐楠笙宠溺道。 窦依竹接过悦伶手中安儿的帽子,上前去给安儿戴上。 “父亲,日后我长大了,我来抱你呀,我也能抱弟弟妹妹。” 窦依竹又感觉脸 上一烫,还没转身安儿又接着说,“母亲,我一定会对弟弟妹妹特别特别好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们好不好?” 窦依竹被安儿问的无话可说,还弟弟妹妹,一个不行,还要整两个。 她突然笑了,“嗯,你父亲又是夫人又是郡主的,给你生个七八个一起玩。” 说完窦依竹便转身向外走去,悦伶看了看安儿立即跟上。 “小姐生气了?” “没,告诉你的夫君,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会真的生气。”窦依竹越走越快。 悦伶一路小跑,“小姐,其实康如也是为了您和王爷着想,小姐别生气了。” 窦依竹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直皱眉头,“你快些回去告诉她们,我要沐浴。” 悦伶立即加快脚步跑走,窦依竹终于停下脚步慢慢的走着。 齐楠笙和安儿在身后看着她,“父亲,你为何惹母亲生气了。” “嗯。” “你还好意思嗯?母亲刚回来,父亲不应该是什么事儿都让着母亲吗?”安儿如大人一般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不知道如何回答安儿,有些事情可以无原则让着窦依竹,可有些事情是不能让着的。 窦依竹终于到了院子里,悦伶 拿着衣裳和吃食向浴房走去。 “小姐,空着腹沐浴容易晕,小姐吃些东西,这花生酪熬制了好久的。” “多谢。”窦依竹接过碗品尝着,还挺好吃。 “小姐要多吃些,一会儿咱们要进宫呢,还有苏夫人,也要跟着去。” 窦依竹猛咳一声,进宫做什么! “为什么?” “陛下有旨,今日设了家宴,让王爷带着小姐和苏夫人一起。” 窦依竹将碗放下,脸上瞬间浮现一丝不快。 “按说王妃去就好了,可皇后说了,苏大人也是当朝官员,苏夫人又是平妻,为彰显皇恩,让苏夫人一起去。” 窦依竹拿起碗猛吃了几口,这王妃当的真是没一点意思。 “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当王妃吗?” 正在给窦依竹梳头的悦伶猛地一愣,“小姐,怕是不行了。” “那我就必须要在这个地方了吗?一辈子?”她转眸问着悦伶。 悦伶看着窦依竹笑,“小姐从前就天天想着走,现在回来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想着走,可依奴婢看,小姐是哪也去不了了。” 窦依竹没什么心思再沐浴了,若是整日在这里跟这些女人弯弯绕绕,她可真是要疯掉的。 第401章 家宴 “小姐别急,其实王爷对苏夫人和郡主都没什么的,这一年王爷从未在夫人和郡主的院子里就寝过,城中谁人不知王爷对小姐是一心一意的。” 窦依竹轻笑一声,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却知道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母亲,父亲在等着你用早膳呢,母亲好了吗?” 窦依竹立即起身,“好了。” “安儿别急,姨母正在给母亲穿衣裳了。”悦伶拿着衣裳大声道。 窦依竹慌忙穿上,很怕一会儿安儿领着齐楠笙向这边来了。 “安儿的药煮好了吗?” “还没呢,奴婢不想经别人的手,小姐先和王爷去用早膳,奴婢这会儿就去熬药。” 窦依竹自己穿着衣裳,“这边不用你忙了,日后我也不用你服侍,就帮衬着照顾安儿就可以了。” “诶,知道了。” 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窦依竹很快便穿好衣裳向外走去。 安儿和齐楠笙在圆桌上等着,看到窦依竹来,他立即从齐楠笙的身上跳下来向窦依竹跑去。 “母亲快来,父亲说这些都是母亲爱吃的。” 窦依竹看着一桌陌生的菜,这都是她爱吃的?她都不知道。 “今日要进宫。” “嗯,悦伶已经同我说过了。”窦依竹拿起筷子给安儿夹着菜。 三人刚吃完早膳,宫内来迎接几人的马车便停在了王府外。 “小姐,咱们必须要穿这套。” 窦依竹看着这套雍容华贵的衣裳,暂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进宫面圣是要穿官服的。” 窦依竹不明白为何,悦伶不管不顾赶紧给她穿上,戴上沉重的珠冠,被悦伶扶着向外走去。 苏觅夏看到这一幕双手紧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施舍的,被捎带着的一个玩物。 窦依竹才是这个王府中真正的女主人,她什么都不算的。 “小姐别生气,放眼望去,京城中与王妃平妻的女子,也就小姐自己了。” 苏觅夏冷笑一声,这还算是好事儿了? “安排好了是吗?” “嗯,小姐放心。” 马车浩浩荡荡向宫内驶去,一路上嬷嬷都在教窦依竹各种规矩。 窦依竹的心里却只有师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怎么样,日后真的要在京城中开医馆吗? “王妃一定要记住,陛下和皇后娘娘若不动筷,王妃是不能动的,还有,王妃不能自己夹菜,要等后面的内官夹到碟儿里再吃。” 窦依 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师父每日清晨天一亮便要去山里,现在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他肯定很不习惯。 想着想着窦依竹便觉得脑袋疼,“悦伶,咱们能摘下一会儿嘛?” 悦伶立即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想必还得一会儿,王妃先摘一会儿也可以。” 窦依竹摘下珠冠瞬间觉得轻松了一些,嬷嬷担心的看着她。 终于是到了宫内,窦依竹又被戴上那沉重的冠。 安儿从前面跑来牵着她的手,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到了正殿。 “儿臣拜见父王。” “妾身拜见父王。” “孙儿拜见皇祖父。” 三人一起跪下,齐元熙看到安儿瞬间眉开眼笑。 “鑫儿,快到皇祖父这边来。” 窦依竹低眸思索着,她还以为安儿就是他的本名,原来是要鑫儿。 安儿立即起身向他跑去,“皇祖父,这是安儿给您的礼物,他们说是天然的玉石,皇祖父看,这上面有个寿字。” “哟,还真是,鑫儿可真乖,竟然认得寿字。” “是呀,我还认得许多字呢。” “哟,我们鑫儿可真是聪慧呀,笙儿小的时候也是很聪慧的。” 窦依竹低着头,他们倒是聊上了 ,她腿都要疼了。 “鑫儿是像儿臣,也像王妃。”齐楠笙察觉到窦依竹的身体微微颤抖,立即开口。 齐元熙立即看向窦依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王妃,嗯,这个王妃确实很不一般呀。” 齐楠笙听出了齐元熙在生气,可不知道窦依竹有没有听出来。 “陛下谬赞了。”窦依竹拱着双手轻声道。 齐元熙冷冷的看着窦依竹,这个女人自从嫁给笙儿就一直在惹事。 可如今,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让窦依竹做这个王妃。 “皇祖父,母亲的膝盖都疼了。”安儿看到窦依竹一直跪在地上立即开口。 “起身吧。”齐元熙顾念孩子,沉声道。 “妾身叩谢陛下隆恩。”窦依竹终于从地上起身。 不习惯头上的珠冠,窦依竹晃晃悠悠的起身。 “皇祖父,母亲特别厉害,会给安儿解毒,认得很多药材,还会看许多医书。” “嗯。”齐元熙冷声道。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几人立即起身站在一旁,等齐元熙走了才敢离开。 窦依竹厌恶至极,她还从来没吃过这么费劲的饭。 她紧跟着齐楠笙的步伐,到了偏殿 又是一通下跪。 皇后看着眼前的窦依竹,虽然是清瘦了些,却还是不减当年风姿。 “都说岁月不饶人,在王妃身上可是一点都显呢,王妃真是风姿绰约,与当年无二啊。” “母后谬赞了,当年妾身什么都知道,如今却像是个傻子一样,若有不周,还望陛下和母后恕罪。” 窦依竹轻轻叩头,趴在地上的那一刻也感觉到奇怪,她似乎对皇后有些敌意。 可明明她什么都不记得啊?难道是肌肉记忆? 肌肉记忆?窦依竹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还没回过神来安儿便到了她的身边。 “母亲,皇祖母人让您起身。” 窦依竹立即起身,看着皇后面笑心不笑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她当年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想不开嫁给齐楠笙,他身边似乎没一个人好人啊,除了安儿悦伶他们几个。 “王妃得以生还,想必这一年多一定是辛苦至极吧?” “不辛苦,多亏了师父照料。” 旁边的内官猛然皱眉,窦依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有陛下隆恩庇佑鑫儿才得以见到生母,儿臣谨记陛下隆恩。”齐楠笙赶紧开口找补回来。 第402章 千里池边 窦依竹这才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真是个虚伪的世界。 “陛下,快让他们快入座吧,舟车劳顿,想必也饿了。”皇后的温柔无比。 “快坐吧。” “谢陛下隆恩,谢幕后体恤。” 两人说着便被内官引领着入座,皇后听到这句母后就觉得烦躁。 她比齐楠笙还小了两岁,竟然要当他们的母后。 正在想着,齐英稷他们也到来了,又是一个母后暴击。 “妹妹真是不减当年,都说妹妹命大,就连上天也厚待妹妹呢。” 窦依竹看着英王妃,以为英王妃与自己处境一样也许好一些,没想到还是个笑面虎。 “是吗?嫂嫂说笑了,这厚待,不要也罢呢。” 英王妃瞬间尴尬,“妹妹还是爱说笑。”她拿起杯子轻抿一口。 窦依竹唇角浅笑,看着桌上的菜肴,脑海中突然浮现过去的一幕,她瞬间便感觉到一阵头晕恶心。 “这炙羊肉是精心烹饪的,快尝尝。” 肉放在窦依竹的面前,她瞬间感觉到恶心更甚。 “多谢。” 这似曾发生的一幕,窦依竹眉头紧皱,师父说她很有可能会想起一切,她真的要想起来了吗? “母亲快尝尝,这个小 圆子也好吃。” “嗯,你也吃。”窦依竹将安儿抱在怀中缓解着自己的颤抖。 安儿却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母亲,我想更衣。” 窦依竹立即看向齐楠笙,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牵着安儿的手走了出去。 “母亲不喜欢那里对不对?” 窦依竹点点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母亲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但我要表现的很喜欢,喜欢皇祖父,皇祖母。” 窦依竹皱眉看着小人儿,“为何?” “因为这样皇祖父就会对父亲好呀,父亲开心了安儿也会开心的。” 窦依竹愣在原地,他才是一个两岁多一点点的孩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安儿,你只是个孩子,你不需要为父母做什么的,你只需要自己开开心心的就成。” 安儿低头看着脚尖,“可父亲和母亲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呀,你们将我当成最重要的人,想让我开心,我也想你们开心啊。” 他说着便拉着窦依竹蹲下,趴在她的耳边说,“皇祖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父亲,我将他哄好了,他便不再只欺负父亲了。” 窦依竹抱着他,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日后父亲和母亲 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放心,我们之间的事儿不会影响到你的。” 安儿似懂非懂,“嗯,我知道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看,那边有个鱼,好大好大,他们说看到那鱼的人们就会有好事发生。” 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向千里池走去,满池的红鱼自由自在的游着。 她正准备去拿鱼食,突然间看到了英王妃。 “英王妃怎么也出来了?”她立即拉住安儿的手。 “与妹妹一样,殿内闷得慌。”英王妃叹了口气。 “安儿,你去跟他们一起拿点鱼食,母亲与婶婶说几句话。”不想她们的对话影响到安儿,窦依竹赶紧让人把安儿带走。 英王妃看着安儿蹦蹦跳跳的离开,心底别提多嫉妒了。 “英王妃,殿内陛下和皇后都在,那可是全天下阳气最盛的地方了,英王妃可要慎言。” 英王妃笑了笑,“妹妹当初可是百无禁忌的,现在怎么也学会这些了。” 窦依竹转身看着鱼儿,如果可以,她不想跟这个宫中的任何人交涉。 “我如今大病初愈,不想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们说妹妹什么都不记得了,妹妹真是好福气呀,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有王爷 的宠爱,还是世子的生母,一转眼就变成了王妃,真是让嫂嫂我好生羡慕啊。” 窦依竹听着这样的酸话便觉得烦躁,师父说的对,感同身受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英王谦卑有礼,是出了名的贤王,英王妃的福气也在后面呢。” 英王妃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福气的,我们家的那位贤王,怕是只有在宫内才像个男人。” 窦依竹不明所以,这话说的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安儿去了许久了,我去找找他。” “别急啊妹妹,从前你对我可是没这么怕的,你从前可是不可一世的,好多事情都是你跟我说的呢。” 窦依竹看着英王妃步步向她靠近赶紧后退,可还没能走远就被英王妃抓住双手。 “你做什么?” “妹妹你拉着我做什么?我不可能相信你的,王爷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英王妃大喊着。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英王妃突然紧紧拉着她,松手便掉入了湖中。 水花拍在脸上,窦依竹依旧是愣神的。 她跟这个英王妃是有什么仇怨啊?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救人,救人呀!” 窦依竹立即大喊,下人不一会儿都 跑来,跳入湖中去救英王妃。 悦伶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立即将安儿交给其他人向这边跑来,“王妃没事吧?” 窦依竹看着下人将英王妃捞起来,“我被陷害了。” “奴婢知道,小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悦伶拉着窦依竹后退,赶紧找人去跟着英王妃。 陛下和皇后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很是生气,尤其是齐元熙。 “孤是看在鑫儿的份儿上让你做这个王妃的,你怎么净惹事?!笙儿被你这么一个后腿拖着能有什么成绩!” 窦依竹呆呆的站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父王,事情还不清楚。”齐楠笙在一旁沉声提醒,不准任何人去呵斥窦依竹。 齐元熙冷冷的看想齐楠笙,“怎么个清楚?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推着英王妃掉入池中的。” “我没有。”窦依竹厉声道。 皇后叹了口气,“应该是回陛下的话,妾身没有,狡辩也要有规矩。” 窦依竹抬眸看着皇后,她怎么觉得自己入了一个盘丝洞啊,缠的她透不过气来。 “醒了,英王妃醒了。” “陛下,我,我······” “不怕啊,孤在,稷儿也在。”齐元熙边走边说。 第403章 状告私通 窦依竹皱着眉,这陛下怎么不像是关心儿媳,倒像是关心女儿关心自己的女人呢? “妾身没事陛下,叫英王带妾身走吧。” 英王妃醒来便颤抖的说道,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 “没事了,太医也说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在意,养几日就好了。”皇后在一旁安慰着。 英王妃缓缓起身,对着齐元熙和皇后谢恩。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在喂鱼,怎么掉入了千里池中呢,虽说现在不是很冷,可女子本就体寒,这可不是小事呢。” 皇后思忖片刻终于问到了重点,窦依竹也立即打起精神。 “当时可有人看到是怎么回事吗?差人去问。” “当日母亲并不知道我是她的孩子,但知道我病了还是给我治病呀,母亲如此善良,怎么会推婶母入池呢?” 安儿立即开口维护着窦依竹,齐元熙闻言立即转眸。 “小孩子不会说谎,你告诉皇祖父,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可曾看到?” 安儿不敢说谎,“当时我与姨母一起去拿鱼食了,没有看到,但母亲一定不会害人的,皇祖父,你要相信我啊!” 齐元熙又看向英王妃,“你说,当时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英王妃脸上的惊恐愈来愈甚,“我,妾身,妾······” 窦依竹看着女人这么梨花带雨欲言又止的,这明显是在演。 “你尽管说!孤在此,自然有人给你做主。” 英王妃看了一眼齐楠笙,又看了窦依竹。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妾,妾身不敢胡言。” 窦依竹听的真是烦躁至极,这些女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吗? “你就快说吧,陛下事务繁忙,怎么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呢!”皇后也有些明显的不耐烦。 “陛下,笙王妃说,说,恨笙王爷,要把笙王爷置于死地。”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每个人都在做心理准备,却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说法。 “你这说辞也太烂了吧,我若是个坏女人,那不是应该抱紧笙王爷的大腿吗?怎么还要置他于死地呢。” “妹妹当时可不是这样的说的,妹妹说因为,因为笙王爷与皇后娘娘有私情,所以才恨之入骨,发誓要毁了笙王爷,还要毒死世子。” 齐元熙猛地将手边的花瓶扔在地上,破碎的响声让每个人都为之一抖。 “你胡说!我母亲那么爱我,怎么可能毒死 我,皇祖父,她在诬陷我母亲,父亲对皇祖母也只有敬意呀!皇祖父明察。” 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安儿,他边说边跪下来。 窦依竹见此更是心疼,他们大人之间的争斗竟然要一个孩子求情。 “你说!你到底是说说哪里来谣言?你可知道你在说的人是皇后,是国母!”齐元熙气到浑身颤抖。 窦依竹静静的站着,“我根本就没说,凭借她一己之言便可定罪,那可真是滑稽,不过既是陛下,便是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生死的,您随意吧。” 安儿立即抬头抓着窦依竹的手,稚嫩的脸上满是焦急。 “父王,儿臣刚接依竹回来便发生这样的事情,父王不觉得很是蹊跷吗?” 齐元熙转眸看着齐楠笙,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了? “陛下,就算是给妾身九条命妾身也不敢胡说呀,笙王妃还说,说皇后宫中和笙王府中定有证据能证明两人,私通。” 齐元熙的脸瞬间阴沉到极点,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狠厉。 窦依竹此刻才有些怕,她怕真的查出什么,那安儿岂不是瞬间便失去了父母? 现在连是谁给安儿下毒都不知道,万一要是他们都被齐 元熙给弄死了,那他岂不是瞬间便成了孤儿? “妾身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可是皇家清誉,甚至是株连九族都不容的罪。”为了安儿,窦依竹立即跪下。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那妾身也是拼命隐瞒,怎么还可能向英王妃说出来?这天下谁人不知笙王爷和英王爷现下是什么境况?我难道为了一个男人连一个孩子都害呢?” 齐元熙瞬间被提醒,是啊,英王和笙王现在算是竞争啊! “陛下,这种说几句话便中伤一个人的事儿,那可是太容易了。”窦依竹接着说道。 “是呀,皇祖父是天下最聪慧的人,依孙儿看,父亲和皇祖母肯定是被陷害了,若是真的查出东西来,一定要好好审审皇祖母身边的下人!” 聪慧如安儿,他也立即说道。 齐楠笙拉着安儿起身,又感到欣慰,又觉得心疼。 “安儿,大人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父亲母亲是安儿的一切。”安儿向齐楠笙的怀中扑去。 英王妃听到窦依竹和安儿的话瞬间便慌乱了,她精心布局,竟然被这么一对母女几句话就给破了吗? “妾身就知道不该说,事关皇族 声誉,说出来了便是万劫不复。”英王妃又哭泣道。 齐元熙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他立即看向皇后。 “皇后怎么不说话?” 皇后冷冷的看着英王妃,清冷的脸上没一丝害怕。 “陛下,笙王从不进后宫,臣妾也不从曾出后宫,再说了,臣妾若是耐不住深宫寂寞,也不会找一个不健全的,出了事都跑不出去。” 皇后边说边冷冷的看着英王妃,窦依竹是真的不记得一切了,可她记得。 英王妃这个蠢货,这是知道了她跟英王的事情想要一箭三雕。 “陛下,安儿说的对,若是要查现在就去吧,将所有人都查上一通,对了,臣妾若是要和笙王爷私通,那必定是要用信件的,那些信件也要好好查查,事关重大,陛下要三思啊。” 皇后低身行礼,淡淡的劝着陛下。 可越是这么云淡风轻的劝话,越是让齐元熙心动。 说来也是,他们私通本就是很荒唐的事情。 “茂端,去查,秘密调查。”虽然怀疑英王妃,但是齐元熙还是想要一查究竟。 他可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他决不允许。 “陛下圣明。”皇后轻声道。 第404章 反转 窦依竹看着皇后的脸上没一丝害怕,又看着齐楠笙脸上无比镇定的样子,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母亲快起来,膝盖疼了吧?安儿给吹吹。”安儿立即将窦依竹扶起来,小嘴轻轻的吹着风。 窦依竹看着他的举动脸上瞬间出现笑容,安儿还是第一次看到窦依竹发自内心的笑,也跟着开心起来。 齐楠笙伸出手揉着安儿的发,“吹怎么会不疼,给母亲轻轻揉一揉。” 齐元熙看着一家三口无比和谐的样子,又看着一直都不苟言笑的齐楠笙脸上扬起的微笑,眉头更是紧皱。 这看上去,这么美好的一家人,而且齐楠笙如今如日中天,不论是笙王还是窦依竹,都没必要做什么有辱皇家清誉的事情。 “陛下,臣妾看英王妃似乎有些恍惚了,不如请太医再来看看吧。”皇后找了个椅子坐下,突然间开口。 “妾,妾身没事。”英王妃此刻已经有些害怕了,因为等待着她的是一个未知。 她倒是不怕查出东西,毕竟她已经和那些人串通好了,就算是发现什么也能替她去死。 她就怕齐楠笙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万一她的人反咬一口呢。 “皇祖父,这 屋内闷的很,咱们出去透透气,慢慢等。”安儿上前去牵着齐元熙的手。 老人被小手牵着一颗心瞬间就化了,说的也对,他们出去慢慢等。 几人跟着齐元熙去了正厅,悦伶跟在窦依竹的身边。 “王妃的裙子也污了,不如奴婢服侍王妃去偏殿换一身?” 皇后抬眸看着悦伶,这丫头跟着窦依竹这么长时间,她也是听说过的,甚是激灵。 “就去后面吧,本宫为后这么多年,衣裳多的很,去带笙王妃挑一身。”她轻声吩咐着悦伶。 现在还不知道窦依竹到底是哪边的,她必须防止节外生枝。 “多谢皇后娘娘。”悦伶扶着窦依竹向旁边的内室走去。 “没事的,你不用害怕,我看齐楠笙的样子,或许是有安排。” “这个英王妃实在是太毒了,其实与皇后有染的人是英王爷。”悦伶趴在窦依竹的耳边说着。 拿着衣裳的窦依竹恍然大悟,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怪不得呢,她这是一箭多雕,想要毁了笙王爷和我,还要让皇后下台,还要让英王爷受到惩罚,可如今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她想,这样做男人就能回到她 身边了,这是一种警告。” “蠢货。”窦依竹轻笑一声。 “小姐还是要小心些。”悦伶帮窦依竹穿着衣裳,“奴婢看王爷也像是早有准备,小姐不要多言。” “嗯,知道了。”窦依竹轻声答应。 再次出去的时候窦依竹深呼一口气,这样的日子她要一直过吗? “从前在王府也是一直如此吗?” “小姐不要多想了,世子如此可爱,王爷对小姐也是一心一意的,小姐就安心在府中吧。” 窦依竹一脸烦躁,跟着一个花心的瘸子过一辈子吗? “听康如说今日回去王爷就要将整个王府交给小姐了,小姐这几日可有的累了。” 窦依竹眉头紧皱,“我不想管这些,我想和师父去医馆。” “小姐,哪里有王妃去医馆的呀。” 窦依竹抬步向正殿走去,“这王妃做的有什么意思?” 看着齐楠笙的样子她就能想到余生明争暗斗的场景,不光有后院那些女人,还有深宫内这些阴险。 “小姐,其实王爷不是不健全的人,小姐这样想是不是好多了?” 窦依竹瞬间震惊,全天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笙王爷是个瘸子吗? 她瞬间觉得王 府这潭水更深了,她和师父都没有发现他竟然是个健全的人。 这么能藏事的一个人,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悦伶,安儿真的是我的孩子吧?”她突然握住悦伶的手。 “当然了!世子当然是小姐的孩子呀,确保无疑,当日小姐生下世子的时候可是受了大罪呢,凶险的很,奴婢为此还挨了一刀,现在手臂上还有疤痕呢。”窦依竹点点头,只要孩子是她的就好。 两人正在向那边走的时候,大门外突然走来几个人,拉扯着一个王府下人向这边走来,不一会儿又有人拉着皇后身边的人也向殿内走去。 悦伶立即扶着窦依竹向里面走去,下人们已经跪在地上。 “拜见,拜见陛下。”跪在地上的下人哆哆嗦嗦的行礼。 “陛下,这是从笙王府搜出来的东西。” “陛下,这是皇后宫中的。” 内官将证据拿给齐元熙,齐元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只是一些璎珞和信件什么的。 “说。” “陛下饶命,这些东西,是,是英王妃差人叫小人放在笙王爷书房的,她承诺事成之后,给小人几间铺面和一个庄子,这,这是字据。” 内室的英王妃 听到这样的话瞬间跌坐在床上,这人的家人还在她的手上,他怎么敢说出来呢? “陛下,小的自幼出来做工,只希望家人能过的好一些,小人心想着没什么,谁知道······” “你呢?皇后宫中的?”齐元熙冷冷的看着另外一个下人。 那下人抬眸看着皇后,又看了看陛下,如今说不说都是个死。 “陛下,我从未见过什么信件,也没放过。” “你胡说,你昨日还在皇后内室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在诬陷我!”说罢那人突然起身,直接向中央的大香炉撞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窦依竹面前瞬间倒下一人。 起先白着眼,随后便是鲜血直流。 窦依竹立即将安儿捞入怀中,“安儿不怕,别看。” “弄下去!乌烟瘴气。”齐元熙气愤不已。 齐英稷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已经呆滞,起先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抖搂出去,现在事实已经清楚,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呢? “陛下,陛下真的相信笙王吗?”英王妃突然衣衫不整的从内室跑了出来。 齐英稷想要伸手去拉,又觉得此刻不应该多言,他必须把自己从这次诬陷中摘出去。 第405章 赐死吧 “孤信不信笙王是孤的事情,而你,身为亲王妻室,竟然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诬陷,英王!”齐元熙大声道。 窦依竹眼看着这么一幕,齐元熙这是要把处置权给齐英稷吗? “父王,儿臣无能,是儿臣管教不当,儿臣任父王处置。”齐英稷跪在地上,直接磕头。 窦依竹眼看齐英稷,她竟然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陛下,事关笙王,也关乎妾身被诬陷。”她轻声道。 齐元熙看向窦依竹,又看了看皇后。 “皇后,你说呢?” 皇后起身向英王妃走去,“你这么做的时候想过此时吗?” 英王妃抬眸看着皇后,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 “我斗不过笙王,你们也斗不过。” 皇后居高临下的站着,“陛下,英王妃已经胡言乱语了,既然是英王的人,陛下不如看看英王怎么处置吧,也算是给本宫和笙王妃一个交代。”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冷冷的看着齐英稷。 齐英稷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我为何这么做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你怎么如此糊涂!”英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本来他现在就摇摇欲坠,他的身边人竟然还上赶着来把他推入深渊。 “我糊涂?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你只会被笙王给比下去,到时候你只会一无所有,你会比我还惨。” “你真的是疯了吗?”英王不敢相信的问着她。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那么清醒温婉的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人指使你的?” 英王妃大声笑着,“当然没有,我为何这样你真的不知道吗?从我嫁与你开始,我们同房连三次都没有,你若是心有所属就不该娶我,这些日子我生不如死。” 齐英稷已经有些害怕了,他怕这个女人再说下去会发火说呢过点意想不到的事情。 “父王,她既不思悔改,不如直接赐死吧,此事还未闹大,求父王网开一面,赐她一个痛快的。” 英王妃瞬间呆滞,她以为不过就是把她给送走,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会直接向陛下陈情,赐死她。 “好啊,此事必须有个交代,白绫吧,茂端,去行刑。” 齐元熙根本没一丝犹疑,直接顺着齐英稷的话往下说了。 窦依竹怀中的安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立即抱起安儿。 “陛下,世子或许是被吓到 了,妾身想带他回府。” “好,此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既然皇后和英王妃都不再计较,对外就宣称英王妃身患疾病突然暴毙吧。” 齐元熙说罢便挥了挥手,茂端立即拉着英王妃起开。 “英王,你蛇蝎心肠啊,你竟然让我死!”英王妃大声喊着。 齐英稷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都冒着冷汗。 “封住她的嘴,别让她再说出什么荒唐的话。”目前他只能保住自己。 他知道万一这个女人说出点什么私密的事儿,那他们就万劫不复了。 “父王,依竹和安儿不适,儿臣也先告辞。” 齐元熙摆了摆手,康如立即推着康如向外走去。 一行人终于坐上了马车,窦依竹抱着安儿呆呆的坐着。 齐楠笙轻轻握住她的手,“吓坏了吧?” 窦依竹立即挣脱开,“没。” 看着耳窦依竹沉冷的样子他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今日之事······” “我想安静一会儿,安儿也在睡觉。”窦依竹直接拒绝齐楠笙的解释。 进宫吃个饭,差点把命都给吃没了,而他知道一切却是一点没说。 她当时是和安儿在一起的,万一英王妃把安儿 也给拽下去呢?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别人怎么样都行吗? 终于到了王府,窦依竹抱着安儿直接下了马车,也是一句话都没有。 “王妃,奴婢来抱着吧。” “没事,我自己的儿子我会自己疼的。”窦依竹大步走着。 悦伶转眸看着齐楠笙,又看了看康如,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了?”她赶紧上前去追上窦依竹。 到了院子内,窦依竹手臂都酸了。 安儿睡的很不安,小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安儿乖,母亲一直在,安儿不怕。”窦依竹安抚着小家伙,感觉到是在自己的床上,安儿不一会儿也缓了过来。 悦伶立即去准备吃的,“小姐快吃些东西吧,” 窦依竹坐在榻上依旧是一脸不快,仿佛对这个地方极致讨厌。 “小姐怎么吃了?是在马车上王爷说什么了吗?” “没。”窦依竹端起碗搅了两下便放下。 悦伶小心的到她身边,“小姐有什么不快可以跟奴婢说说的。” “说什么,说我想带着安儿离开吗?”窦依竹低着头。 悦伶蹲在地上看着窦依竹,“今日之事确实凶险,小姐是被吓坏了吧?” “ 嗯,还很累,我不想安儿在这样的境况下长大,那个齐英稷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后还有更多难事儿等着我们呢。 “有王爷庇护,小姐不用怕的呀。” 窦依竹冷笑一声,“他?” 她起身站在窗下,不说她还不生气呢。 “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我,你还说他心里有我,可当时我和安儿一起在千里池旁,若是当时有一点差池,安儿若是有事怎么办?” 悦伶不敢多言,这话听起来也太有道理了。 “当时安儿不在我身边,还是被吓成了这样,齐楠笙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可信!”窦依竹拿着榻上的方枕扔在地上。 悦伶低头捡起方枕向窦依竹靠近猛,“其实王爷也是怕,您要是知道了便不会······毕竟您现在还不记得以前的事儿。” “那他就可以拿我的命,拿安儿的命去做他争斗的砝码吗!”窦依竹突然大声吼道。 门外的齐楠笙听的一清二楚,双拳不禁紧握。 “王爷,咱们要······” “本王错了吗?” “王爷没错,王爷已经在最大限度保护王妃和世子了。”康如低声道,“王爷也不知道当时会发生什么呀。” 第406章 惴惴不安 他当时是只知道英王妃要诬陷他和皇后,却没想到英王妃会拉着依竹一起跳下去。 “是本王思虑不周。”齐楠笙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只希望她和安儿都没事。 “王爷不必如此自责,悦伶会去劝的王妃的。” 齐楠笙摆摆手,康如立即推着他去书房。 “给安儿下毒的人查到了吗?” “还没有,王妃也在查。” 齐楠笙沉思着,能给安儿下毒,必定是这个院子里亲近的人。 “去夫人院子里。” 康如愣了片刻,立即转身。 苏觅夏听说了宫中发生的事情,此刻正在惶恐,听到轮椅声整个就是一失神。 “拜,拜见王爷。” 她起身紧张的行着礼,一身寝衣,长发披散着,似乎很是疲惫。 “王爷这边请,奴婢去奉茶。” “夫人可是身子抱恙?”齐楠笙冷声问道。 苏觅夏站在一边,突然抬眸看着齐楠笙。 她这是怎么了他应该一清二楚吧?何苦又来关心呢。 “王爷从前从来不关心我的,而且就算是身子抱恙,请郎中就好了,也不费事的。”苏觅夏淡淡道。 齐楠笙紧紧盯着苏觅夏,一双莫某泛着审视的光。 苏觅夏被 看的发怵,他们两人早已经装不下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在演什么。 “王爷在宫中一定没用好午膳吧?奴婢去准备一下,王爷和夫人一起用个膳吧。” 齐楠笙忽视墨灵的话,只是一直盯着苏觅夏看着,仿佛在等着她说话。 苏觅夏知道再不说话便是故意的了,她不能让齐楠笙再怀疑她。 “我已经听闻王爷此次进宫很是凶险了,王爷到底要忍那个女人到什么时候呢?” 齐楠笙靠在轮椅上仰眸看着苏觅夏,“宫内的事情陛下不允许任何消息外传,你是如何知晓的?又是为何吓成这个样子?” 苏觅夏猛地一怔,“王爷,我只是有些身子不适。” “哦?是听闻了宫内发生的事情身子不适,还是本就身子不适?” “夫人可需要小的请太医?” 苏觅夏听到这些声音无比烦躁,好像下一秒整个人都要炸了。 “滚出去,谁准许你一个随从入夫人内室的?墨灵,把这个没规矩的给我赶出去!”她顿时愤怒至极。 在一旁端着托盘的墨灵瞬间跪在地上,茶碗摇摇晃晃,洒了整个托盘。 “王爷,康如,小姐,小姐这几日都身子不适,不如王爷先 ······”墨灵颤颤巍巍的请求着。 齐楠笙依旧冷冷的看着苏觅夏,那眼神仿若是一种警告。 “既然身子不适,最近就不必出院了,好好静养,康如,夫人不必出院自然是用不了那么多下人,陛下提起节俭,那边都撤掉吧。”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处理。” 看着齐楠笙的轮椅离开,苏觅夏眼睛蹬的如铜铃一般,简直要凸出来。 “小姐没事吧?” 苏觅夏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坐下,她院子里连下人都没了,还不准出院。 “他知道什么了?” 她惊恐的看着墨灵,“不对,他一定是还没有证据,若是有,我一定像是英王妃一样了,连英王的女人都敢动,杀一个我也不在话下,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我。” 墨灵低头捡着地上的托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觅夏。 她慌张的向外看了一眼,“小姐不必担心,那些来往的信件不都给烧了吗?王爷没证据的。” 苏觅夏的手不安的抠着椅子,“就快了,他都已经在英王身上动手了,他在为和窦依竹的好日子扫清一切。” “郡主他是不敢动的,那便是我了,你看,他现在已经把我院子里的 人都拿走了,接下来便会严刑拷打吧?” 苏觅夏只觉得浑身发冷,英王妃死的时候双眼外凸,脖颈紫红,舌头都在外面挂着,这是白绫勒死的。 “他若是真的有什么证据,我也会死的很惨的。” “小姐,你冷静点。” “到时候我若向他求一盏毒酒,你说他会同意吗?” “小姐!”墨灵大声喊着苏觅夏,“还没有到那一步呢!小姐别多想,眼下咱们别乱动就好了。” 苏觅夏终于在墨灵的提醒下冷静下来,不动那是不可能的。 “恨她的人也不只有我一个,过几日便是陛下春猎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再动手。” 墨灵不敢说什么,只能配合她。 春猎的消息传到窦依竹的院子里,她顿时很是烦躁。 “安儿的身子根本不适宜去什么春猎,万一有什么蚊虫叮咬可就麻烦了。” “小姐,王爷是皇子,安儿是皇孙,当然是要去的,咱们多带些人仔细看着也就是了。”悦伶安慰着窦依竹。 窦依竹只觉得不安,“这个时候去春猎,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小姐多虑了,春猎每年都有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看着安儿在熟睡便穿 衣准备去师父那里。 “我去师父的医馆看看,安儿醒了之后你带他去那边就好。”嘱咐好了窦依竹便只身一人向外走去。 莎韵娜看到窦依竹向外走,眼角瞬间浮现一丝狠辣。 “郡主,咱们现在可不能做什么。” “哼,谁说我现在要做什么了,既然她那个师父那么会解毒,那咱们······”莎韵娜脸上皆是不怀好意的笑。 窦依竹走出府去,绕了两条街才到了师父的医馆。 “师父。” “月儿!不,王妃,王妃怎么现在来了?” 窦依竹抬手帮金阳拿着药放在药匣子里,“师父就别这么叫了。” “那不行,还是要的。”金阳边说边打量着窦依竹,看着她一脸疲惫很是担心,摆手让小厮们都出去。 “今日你和王爷一同进宫,英王妃突然暴毙,是什么病呢?” 窦依竹将抽屉关住,“没病。” 金阳眉头微皱,“可是犯了龙威?可毕竟是王妃啊,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师父,我不想你烦心,安儿许是吓着了,我想拿些孩童安神的药。” “为师这就去给你配,别担心,世子的底子好,又是那么的灵气,没什么大碍的。” 第407章 心事重重 窦依竹沉默着帮师父做活,虽说她不是很怕今日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感觉有些情绪低落。 一直到傍晚,窦依竹很是低迷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 正在想着安儿怎么还没醒的时候,金晓突然向窦依竹靠近。 “月儿,你这手腕是怎么了?可是适才帮师父整理药材伤了?” 窦依竹抬腕就看到一道抓伤,想到那个抓伤她的人已经死了,她顿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被人抓的,没事了。” “这怎么没事呢?这伤口都流水了。”金晓十分紧张,拉着窦依竹向一旁走去。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金晓轻轻的吹着伤口,拿着药粉给窦依竹抹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 “父亲,咱们怎么不进去?” 坐在齐楠笙怀中的安儿看父亲不准备进去疑惑的问着。 悦伶和康如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齐楠笙为何不进去,而且两人都感觉到分外的不安。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伤着了?都怪奴婢,只顾着世子都没看到小姐伤了,金晓大夫,让我来吧。” 悦伶也不顾金晓愿不愿意,伸手便夺过他手中的药。 窦依竹抬眸便看到齐楠笙 和安儿已经在门口了,几人一起走过来,安儿立即跳到她的怀中。“母亲以后可以不在安儿没醒来的时候离开吗?安儿看不到你着急。” 窦依竹轻轻的抚着安儿的发,屋内所有人都立即向齐楠笙行礼。 她看着师父接拘谨的样子便有些烦躁,她本来是想让师父几人好一些的,现在可好,每日里都战战兢兢的。 “安儿看不到母亲会害怕,伯伯是母亲的亲人,母亲看不到师父也会不安心的。” “那伯伯不能住在王府吗?” 窦依竹被安儿的话问到,师父定是不愿意住在王府的。 “王爷是送安儿过来吗?安儿已经过来了,王爷请回吧。”不想师父几个很不自在,她立即赶着齐楠笙离开。 屋内所有人都有些害怕的看着齐楠笙,哪有人敢赶王爷离开啊。 “怎么?王爷还有事?安儿你放心,他是我生的,我自会对他负责。”窦依竹抱着安儿向后堂走去。 齐楠笙看了一眼金晓,随后也向后堂跟去。 “已经晚了,府中已经做好晚膳,本王和安儿一起来是来接你的。” 窦依竹抱着安儿,“不用了,我在这里吃的很好,王爷,你在这里我 师父几个很拘谨你看不出来吗?” 齐楠笙眉头紧皱,什么时候他也成了累赘了。 “你可以告诉他们不用行礼。” “可你是王爷,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春风得意马蹄疾,我们这些庶民怎么敢对王爷你不敬呢。” 齐楠笙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就这么喜欢这里? “依竹,你不是什么庶民,你是王妃。” 窦依竹猛然抬眸,将安儿放在椅子上有些生气的看着齐楠笙。 “这王妃是你要我做的,谁愿意做你的什么王妃,你们这些皇族,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谁稀罕。” 悦伶听到这样的话吓了一跳,“小姐慎言。” “慎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一句话就要被他砍头吗?夫妻之间难道不是公平的吗?凭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王。” 说罢窦依竹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公平?她就在男尊女卑的世上,女子本就是依附于男子的,讲什么公平呢? “小姐!” “母亲,你是父亲的妻子,父亲最爱你了,为何要杀你呢,母亲别这样说,安儿怕。” 安儿下来抱住窦依竹的腿,似乎又想到了宫内发生的事情。 “安儿不怕。”窦依竹抱 住安儿安慰着。 想到当时发生的事情,安儿突然大哭,“婶母,婶母死了。” “安儿,婶母她······”窦依竹抱住安儿,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英王妃确实死了,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娶向安儿描述死亡。 “他们说,婶母的舌头都要掉出来了,眼睛鼻子都有血。”安儿抽泣道。 窦依竹抱着安儿去了院子里,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可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经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害怕的。 一直到夜幕降临,安儿始终趴在窦依竹的肩上抽泣着。 窦依竹自责不已,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却在想日后再也不要在安儿的面前跟齐楠笙吵架了。 “安儿乖,有母亲呢,母亲在,没人能欺负安儿的,也没人能吓到安儿的。” “婶母会变成鬼,我怕,母亲我怕,鬼会在晚上出来的。” 安儿越来越不安,窦依竹立即抱着他去有光亮的地方。 “没事了安儿,你看,咱们现在在光下,鬼是怕亮光的,今日母亲陪着你,一直在点着蜡烛好不好?安儿喝碗汤,母亲陪着安儿睡。” 窦依竹抱了安儿一下午,手臂都是酸疼的,此刻说话都有些颤 抖。 也是在这个时候齐楠笙才知道自己的手段虽然保护了窦依竹和安儿,也算是伤害了他们。 “安儿,到父亲这里来好不好?”齐楠笙柔声道。 安儿看了看齐楠笙,又抱住了窦依竹。 “那到姨母这里来好不好?你看母亲的手臂都抖了,这样抱着安儿,母亲的手臂日后再也抱不动安儿了怎么办?” 安儿抬起红彤彤的双眸看了窦依竹一眼,而后便向悦伶伸出了双手。 “今日父亲叫人从工部给安儿拿了一辆小马车,惟妙惟肖的,安儿用手就可以拉着马车走,咱们回去看看好不好?”悦伶轻声哄着安儿。 安儿终于安静下来,“父亲和父亲都会陪着安儿吗?” “当然了。” 齐楠笙和窦依竹异口同声。 “那你们们可以陪安儿睡吗?” 窦依竹黛眉微蹙,伸手整理了一下额边凌乱的发。 这孩子是来讨债的吧,他那么聪慧,明明知道她是讨厌齐楠笙的。 可这孩子现在这个状态,她自然也不能太过分。 窦依竹还没答应,安儿的双眸中又有泪水盈满眼眶。 “好,行,我答应你了,不哭了啊。”她立即开口答应,先哄住再说。 第408章 她害死的 安儿终于是答应两人一起回府,医馆也安静下来。 “师父,月儿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明明自己也吓着了,还要去哄那小子。” 金阳抬眸看着金晓,“没有月儿,是王妃,还有,是世子!你若是活的不耐烦了就尽管说,或滚回咱们山间草屋去。” 金晓一脸颓丧,“好啊!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我现在就回去!我去带月儿一起。” “师哥,你这是疯了吗?你当真不知道王爷到底带我们来做什么吗?京城内谁人不知王妃是师父救的,我们若是不声不响的走了,那王妃失踪一年多就会被人议论纷纷。” 金夕的话让金晓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月儿从前爱的男人吗?” “师哥,师父说的对,没什么月儿,只有王妃,还有一点师哥要明白,不是从前爱的男人,是一直都爱的男人。” 金晓跌坐在椅子上,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了是吗? “所以他带我们回来不过就是为了显示笙王对王妃的救命之恩,以表王恩。” “师哥你醒醒吧,王妃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个女人,没有女人能舍弃王妃之位,世子生母,你就安心在这 里呆着吧。” 金晓气急,尤其是在知道一切都无法逆转之后更加的气急败坏,他起身想后院走去,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夕儿,你去给师哥送些吃的。” “他不饿,反正也吃不下。”金夕收拾着药铺淡淡道。 金阳无奈的摇摇头,他从不后悔自己救下窦依竹,可现在搞成这样他着实是有些难受。 另一边马车内的安儿一手拉着齐楠笙,一手拉着窦依竹,虽然不哭了,却还是有些抽泣。 终于到了府内,他还是挂在悦伶身上不肯下来,晚膳也是没吃几口。 一天内整个京城都因为英王妃的死惴惴不安,英王府内更是一片死寂,任何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英王坐在正厅的地上,手边放着一壶酒,呆呆的仰眸看着月光。 下人有些事情想要问他,却也不敢靠近,只敢去斟酌一下办个差不多。 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是太爱他了,也想为他铺个路,却没想到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没命了,他也再无翻身之日了。 想到这里,齐英稷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这一切终究是一场空,这么多年了,他费尽了力气竟然什么都不剩了。 而他却只能眼看着笙 王娶妻生子,如日中天,他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哈,哈哈······” 齐英稷想到这里不由得大笑,总觉得一切讽刺至极。 “王,王爷。” “什么事。” “没什么事王爷,王爷可有不适?” 齐英稷拎着酒壶从地上起身,一步步向管家靠近。 “我有什么不适?因为王妃死了吗?哈,她该死!”耳 “王爷。” “我都说了我没事!她就是该死,蠢货!得病了都不知道,你说她该不该死!”齐英稷边说边向后院走去,唇角始终挂着一丝冷笑。 他有的是机会,齐楠笙杀了他的王妃,他也要让齐楠笙痛苦。 既然窦依竹死不了,那就让他们活着,让他们活的比死了还难受。 “王爷。” “要春猎了。” “是,是啊王爷。” “哈,哈哈!” 齐英稷失心疯一样的笑着,春猎来了,他的机会也来了。 这一次,他定让齐楠笙知道什么叫做手段。 英王妃暴毙的消息沸沸扬扬,离谱到很多人都在说是窦依竹搞谋杀。 窦依竹刚哄睡安儿想找点东西吃就看到悦伶在教训人,她笑看着远处厉害的悦伶。 这小丫头倒 是变的厉害了,还挺有气势的。 “悦伶,你不用理会她们,赶出去就是了。”康如拉着悦伶到一边,“王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你快去给王爷和王妃弄点吃的。” 悦伶猛然回过神来,“好,我这就去。” “只是这些人说的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做王妃逼死了英王妃,陛下还偏袒,这么荒唐的事儿他们也敢说,竟然还敢说陛下的不是,这些人就该被杀头!” 窦依竹刚出来就听到悦伶这么说,她杀了人? “小姐,您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找吃的。” 窦依竹点点头,既然是这么说,想必是全城都在传了。 “他们传成这样,还有人敢去师父的医馆吗?” “小姐还跟从前一般。” 啊?窦依竹满脸疑惑。 悦伶扶着窦依竹进屋,“从前小姐就是这样,谁要是对小姐好,小姐就将他放在第一位。” 两人正说着,安儿又哭了起来。 “王妃,世子发热了。” 窦依竹立即向屋内跑去,抱着浑身滚烫的安儿,她瞬间很是不安。 跟随师父把脉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给一个人把脉如此长的时间,却不知道病由。 “悦伶,你去找师父来 。” 信不过别人,窦依竹只好让师父来。 “母亲。” “母亲在呢,母亲会一直陪着安儿的。”窦依竹抱着安儿,温柔的说着。 悦伶想到从前也是这样,小姐也是这样抱着世子窗下站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声音也是极尽温柔。 “小姐,世子许是吓着了,不如请个人来看看,给世子安魂。” 窦依竹有些惊愕的看着悦伶,“怪力乱神。” 悦伶低着头,她也是听嬷嬷说的。 “嬷嬷,你认识这些人吗?”窦依竹低着头道。 她虽然不相信这些,可刚才她也是真的没找出病由啊。 “小姐别急,金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今晚若不退热的话,就叫嬷嬷明日去找人。” 折腾了半日,安儿终于是好了一些,窦依竹趴在榻上拿着一块巾帕睡着。 齐楠笙看向榻上熟睡的窦依竹,忍不住起身将她抱在床上。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射在窦依竹的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眸。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花痴般的望着她,她的手还在被一只大手握着。 “母亲,安儿好开心。” 他趴在窦依竹的耳边小声道。 窦依竹抬眸才看到在安儿另一侧睡着的齐楠笙。 第409章 突然染病 “母亲,你和父亲一样好看。” 窦依竹立即起身,她什么时候到床上的。 她看着齐楠笙,悦伶说过他是不瘸的,看样子是真的。 “醒了。” 齐楠笙感觉到身边有声音立即起身,窦依竹看着他装瘸艰难起身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装的还挺像。” 齐楠笙微微皱眉,“你记得?” “记得什么?”窦依竹轻轻抚摸着安儿的额头。 幸好退热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还有哪里不适吗?” “没有了,只要母亲和父亲一直陪着安儿就好了。”安儿说着便拉着窦依竹躺下。 “母亲,我从未和你和父亲在一起过,团子就说他每日都和父母一起醒来的,你们再陪我多睡会儿。” 安儿让两人躺下,拉着两人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还故意让两人握在一起。 窦依竹想要挣脱,齐楠笙却紧紧握着。 她想呵斥他,却又不想让安儿失望,只能忍受着他大手的包裹。 “王爷,王妃,英王派人来请了,王爷王妃得去吊唁英王妃了。” 外面传来声音,窦依竹猛地捂住安儿的耳朵,怕他听到有关英王妃的事情再高烧。 “母亲我没事的,我已经好了,真的,昨日我就是想闹人。”安儿嘻嘻的笑着。 窦依竹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在安慰人,他根本就没好。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他只是不想父母担心罢了。 “你不怕就好,母亲去给你做好吃的。”窦依竹立即起身,跨过齐楠笙便下了床。 刚进来的悦伶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坏了,这可是大不敬啊。 “小姐,不可以这样的。”悦伶心惊胆战的向窦依竹走去。 她转眸淡淡的望了一眼齐楠笙,“他不也没生气吗?” “小姐,是王爷,不是他。” “王爷不就是他吗。”窦依竹穿上衣裳就向厨房走去,早上的温情在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安儿嘟着嘴坐在床上,“父亲,怎么可以让母亲喜欢你呢?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齐楠笙抱着安儿,“那你要多多让父亲和母亲在一起,多制造点机会。” 安儿笑着看向齐楠笙,“父亲你不乖,我去告诉母亲。” 他说着便跳下床,只是短短一晚便恢复如常,叽叽喳喳在窦依竹的身边说个不停。 窦依竹安顿好了安儿便和齐楠笙一起出席丧事,因病暴毙,陛下 说了,丧事简办急办。 可偏偏这个齐英稷还非要邀请他们,这不是故意的吗? “不必怕,在我身边就好。”到了门口齐楠笙伸手握住她的手。 窦依竹想要挣脱,却被齐楠笙握的紧紧的。 “你要知道,本王越是宠你,他们便不敢对你下手。” 窦依竹双眉紧皱,“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的,你越是这样对我,越是会招人恨吧。” “从前也许会,日后不会了。”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突然想明白了,这意思是因为英王妃,所以才会这样? 苏大人在身后看着齐楠笙牵着窦依竹的手气不打一处来,为何他的女儿要在家自怨自艾,这个窦依竹坏事做尽却可以这样! “她怎么就死不了呢?”苏母也很是烦躁,“这么多次了,咱们用了这么多法子,她竟然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苏父冷笑一声,“别担心,咱们有的是法子,昨日我来见了英王爷,若是笙王爷靠不住,咱们就换个人。” 反正齐楠笙不管怎么样也不会管他们的,不如他们搏一把。 “所以你要怎么做?” “先让他们决裂。”苏父提起衣袍上前。 “笙王爷安好。” 齐楠笙转眸看到苏父冰冷的脸心底突然有那么一丝惊惧的感觉,没错,他怕了。 尽管一路走来,他不算输家,可如今窦依竹和安儿是他的软肋。 他必须保护他们,而看到眼前这个人的一刻,他似乎嗅到一丝丝危险的感觉。 “苏大人好。” “都好,都好,听闻小女今日身子抱恙,小女不才,又给王爷添麻烦了。” 窦依竹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苏觅夏的父亲,她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王妃安好。” “苏大人有礼了。”窦依竹微微躬身。 苏父伸手请齐楠笙先进去,窦依竹让康如推着齐楠笙向里面走去。 一天下来窦依竹累的腰酸背痛,从前跟着师父出去,一整日都在村子里也没那么累。 如今听着那些人说着虚伪的话,简直让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王爷,出事了!” 正在窦依竹思考着什么时候能离开的时候,昭武突然跑来。 窦依竹看着昭武脸上紧张的神情,瞬间便觉得是安儿。 “怎么了?可是安儿出事了?” 她出来的时候答应了安儿,半日就回去的,可现在竟然呆到了快黄昏了,安儿肯定是着急了。 “嗯。 ”昭武重重点头。 窦依竹紧张到瞬间拉着昭武,“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世子今日吃了午膳便开始又吐又闹,起初悦伶姐姐喂了他一些药,吃了见好了,下午一直说肚子疼,悦伶姐姐就去请了金大夫,吃了药好了一些,就在刚刚,昏厥了。” 窦依竹听到后面两个字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只觉得自己像是猛地跌到了哪里,她的身体都跟着猛地一痛。 痛到她看眼前的人都是重影的,就好像是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下来了一般。 “他是我的儿子,我现在确定了。”窦依竹面色惨白。 齐楠笙立即抓着窦依竹的手臂,“没事,咱们先回去看看。” “是啊王妃,马车在外面了,康如,你照顾王爷王妃回府,我去同英王爷说明。” 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赶紧将齐楠笙弄到马车。 回府的时候安儿的院子外苏觅夏和莎韵娜已经在外面了,看到两人回来立即迎上前去。 “听闻世子病了,我和郡主特来探望,可悦伶却将我们······” “悦伶做的对。” 窦依竹边说边向里面走去,师父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师父?” 第410章 机会 金阳也是一脸疑惑,“药是我配的,药材都是从那边带过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还反复问了其他下人,没给世子吃什么不能吃的。” 风吹着头上的白花,窦依竹烦躁的摘下,立即向屋内跑去。 小家伙粉嫩的小脸此刻青紫无比,下人拿着羽毛在他的鼻尖试探着。 窦依竹顿时恼火,“做什么呢!” 她将下人推到一边,握着安儿的手腕的把着脉。 “小姐别急。”悦伶安慰着窦依竹,明明自己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窦依竹把脉之后看向师父,依脉象看也不过就是有些受凉,怎么现在会昏迷不醒呢? “师父给安儿的药方呢?” 金阳立即让金晓拿来药方递给窦依竹,“已经叫悦伶看过了,这些药往日里世子也是吃过的,并无其他反应,不如叫太医再来看看吧。” 窦依竹看向齐楠笙,齐楠笙立即挥手让康如去请太医。 “今日可有什么人来吗?” “没有,安儿一直都在院子里,说是要等你和王爷回来,带他去摘云楼吃好吃的,午膳也就吃了几口,也是平日里吃的那些。” 悦伶说着说着便开始哭,窦依竹上前去握住她的 手。 “别哭了,咱们回去细细排查一下。” “是要细细排查一下。”轮椅上的齐楠笙突然开口,许久没说一句话的他,语气森冷无比,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块巨大的冰。 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但决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孩子。 “王爷。” “除了悦伶,将所有人都请到前厅去。” 齐楠笙说着便自己转身,康如立即命令管家将所有人叫走。 窦依竹刚想说师父和师哥就不用去了,又怕是有什么东西师父和师哥记错了,要是耽误了安儿的病情就不好了。 她转身回到屋内,“安儿,能听到母亲说话吗?” 安儿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小手微微抬起又放下。 窦依竹瞬间感觉到心底一阵阵的疼,“安儿不怕啊,许是吃坏肚子了。”她立即将安儿抱起来。 “不怕。”安儿用微弱的声音安慰着窦依竹,又看了一眼悦伶。 窦依竹看着悦伶红彤彤的眼睛也很难受,“你别怕,孩子生病是在所难免的,我看了,应该是没大碍,一会儿让太医再瞧瞧。” “都怪奴婢没看好世子。”悦伶抹着眼泪向窦依竹走去。 那边前厅内,康如挨个 将人都审了一遍。 “金大夫,你们俩先坐。”因为是窦依竹的人,齐楠笙多少是有些信任的。 金阳抬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在思考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事儿。 按照医书上来说,吃这些药是完全可以好的。 金阳突然茅塞顿开,“是那些药的问题?” “师父,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这些药材可都是从咱们那边带来的。”金晓也十分疑惑。 金阳起身看着金晓,“那药是你煎的,你煎药的时候可曾离开过药锅?” 金晓也起身看着金阳,“我没有啊。” 齐楠笙听着两人说话突然将目光转向他们,脑海中浮现他对窦依竹在意的目光。 “你当真没离开过?”他突然厉声质问。 金晓转身看着齐楠笙,眸间满是不可置信,而后便是一声冷笑。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他向齐楠笙靠近,“都说笙王爷狠辣拒绝,手段绝伦,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金晓!你在乱说什么?”金阳见金晓如此说很是害怕。 “我没乱说,他不就是看到我和月儿在一起,看到我对月儿爱慕不已便想要把我除掉吗?”金晓大 声道。 齐楠笙剑眉紧蹙,在他的立场里,依竹是因为安儿回来的,金晓若是能除掉安儿依竹便就会跟着这个金晓走了。 “齐楠笙,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为了逼走我,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手!”金晓越说越离谱。 齐楠笙也是越听越生气,眸底的怒意已经完全隐藏不住。 “金晓,你错过怪王爷了,王爷绝不会拿世子的性命开玩笑。”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们会去害月儿的孩子吗?就是他想诬陷我,他不想任何男人靠近月儿!”金晓指着齐楠笙,双眸满是嫌弃。 康如是知道齐楠笙的脾气的,他立即去拉着金晓,不再让他多言,甚至想要派人去叫窦依竹来。 可金晓本来也在气头上,一个用力便把康如给踢倒在地。 “齐楠笙,你根本就配不上月儿,你不能自理就不说了,月儿跟你在一起只会把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康如吓到失语,谁敢拿这件事情说王爷啊! “啪!” 金阳立即给了金晓一巴掌,想让他清醒一点。“你给我闭嘴!”金阳气到颤抖,“给我滚!滚出去!” “金大夫,不急。” 齐楠笙靠在轮椅上,双眸冷冷的看着金晓。 依照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只有一个做了坏事的人才会这么心急的将罪过往别人身上推。 “王爷,晓儿和王妃同出一门,他也是心疼王妃,这孩子虽有些冲动,却是心地善良,他绝不会害世子的。”金阳赶紧向齐楠笙解释。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两人,他能走到现在就是靠着谁也不信任。 “是吗?那依照金大夫看,安儿此次的病来势汹汹,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他沉声问道。 金阳向齐楠笙靠近,“太医已经来了,或许是碰了院子里什么花草,再或者是什么蚊虫,都是有可能的。” 齐楠笙伸手拿过一盏茶,轻抿一口,墨眸盯着茶碗中的茶叶。 “可适才金大夫不是说了吗?兴许是煎药的过程中有错处呢。” 金晓立即冲到齐楠笙的面前,眼睛中满是愤恨。 “师父你看,他从未相信过我们,师妹说的对,他把咱们弄到这里就是为了控制,月儿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金晓狠狠质问齐楠笙。 齐楠笙将茶盏放在桌上,带着厉色的眸子微微抬起。 “本王可以给你个机会,证明你没做。” 第411章 无可转圜 他边说边抬起手,康如瞬间会意,立即去了后堂。 再次出来的时候,康如的手中多了一个托盘,精致的酒壶和酒杯在托盘上摆着。 “王爷!小人愿拿性命担保,晓儿绝对不会做对月儿和世子不利的事情,王爷真的不必如此啊。” 金阳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本就对齐楠笙厌烦至极的金晓却是冷笑一声,他立即去拉起师父。 “师父,我早就说了,这个齐楠笙就是在诬陷,他故意的,月儿若知道他利用世子让我离开也一定不会再呆在府中。” 金晓说着便去拿起酒壶,“喝下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对吗?” 齐楠笙沉沉望着金晓,他不过是试探一下金晓而已,看着这男人没一丝紧张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思量错了。 不容他去开口,金晓突然拿着酒壶一饮而尽。 “现在我清白分明了吧?快说吧,这酒中有何毒?我喝了会如何的生不如死?”金晓狠狠的看向齐楠笙。 齐楠笙此刻的眸光却柔和了起来,他已然明白这件事情不是金晓做的。 “您错怪王爷了,这酒是王爷试探你的,并没有毒。” 康如低身去捡起酒壶,话音刚落,就在 金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金晓突然倒地。 “晓儿,晓儿你怎么了!”金阳立即扑倒在地,晃动着金晓的身体。 金晓刚想开口便七窍流血,一只手抬了又抬,仍旧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咽了气。 齐楠笙惊愕无比,这是他逼供的手段,以往用的时候都是无事的。 康如见状也惊讶无比,“王爷,这,这不可能啊!” 齐楠笙看着地上的金晓,“去请太医!快!” 金阳上前去探了一下金晓的鼻息,“不用了,妙手神仙也难转圜。” “这?”康如看着酒壶,这酒就放在后堂,平日里根本没人能触碰到,此方法虽然用过也只有他和昭武以及王爷知道。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爷,小的不敢啊,王爷就算是给小的九条命小的也不敢做这些。”康如跪在地上挪动着身子到齐楠笙的面前。 齐楠笙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想到了齐英稷会出手的,却没想到是这么损的招儿。 “王爷您要相信小的啊!” “咱们被算计了。”齐楠笙沉声道。 话音刚落窦依竹边慌忙向这边跑来,看到地上的 金晓和跪在地上的失魂的师父,整个一个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师哥!师哥。”窦依竹跪在地上晃动着金晓。 她仿若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一般,声音都小了许多许多。 “师父,师哥他······” “王妃,是你师哥他运气不好,太医来了吗?世子如何?”金阳声音颤抖的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错愕的看着师父,什么叫做运气不好? “安儿没事,什么运气不好?” 她起身看着齐楠笙,满脸都写着质问两个大字。 “你在做什么?你审问我师哥,逼死了他?” 齐楠笙无话可说,现在根本无从解释。 康如立即向窦依竹靠近,“王妃,是咱们被人算计了,那酒根本就是无毒的,是王爷用来试探金晓大夫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他们是我的家人,是他们救了我的命!你凭什么怀疑他?”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 齐楠笙抬眸看着窦依竹,“世子不比其他人,本王也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不是也信不过我?是我的到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给我一杯毒酒啊!”窦依竹大声道。 金阳颤颤巍巍的 向窦依竹走去,“王妃,王爷此举是为了世子,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能让一个人丧命!”窦依竹气急,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王妃,真的是误会,您不知道,这王府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险象环生,真的不是王爷,您要怪就怪我吧。”康如劝着窦依竹。 窦依竹狠狠的看了康如一眼,又看了看齐楠笙,擦干眼泪向金晓走去。 “师父,咱们带着师哥回家。” “王妃,世子还病着呢,为师带他回去就好。” 窦依竹不管不顾,用力背起金晓,金阳见状赶忙上前扶着。 “王爷,王妃此刻伤心,去去就回来。” 康如见状立即让人去备车,窦依竹含泪背着金晓的尸体,“不需要,日后我跟你们王府再无关系了。” “小姐,王爷绝不可能这样做的,小姐你······” “回去照顾世子吧,我不需要你管,你也无需再跟着我。”窦依竹负气离开。 悦伶被康如拉走,现在世子的身子要紧。 窦依竹坚持背着金晓离开,到了医馆那边已经毫无力气。 金夕看到师哥不在了吓到失语,“师父,师哥不是被叫去给世子看 病吗?怎么会自己死了?” 金阳看着窦依竹费力的将爱徒放在小床上,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擦脸,整个人呆呆的。 窦依竹看到师父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敢哭,只是木讷的忙着一切,生着齐楠笙的气。 而那边的齐楠笙却被巡司拷问着,说他乱用死刑,致人丧命。 这一问便是一整晚,甚至惊动了陛下。 次日,坐在蒲团上的窦依竹刚想问金阳丧事怎么办就看到师傅满头花白。 “师父,师哥的丧事还是要办的,师父你看,咱们是在这里给师哥办丧事还是回去?” 金阳扶着椅子吃力的起身,“就在这里吧,我们师徒几个也没什么亲人,在哪里都一样,为师去采买一些纸扎。” “师父,我去吧。”金夕起身扶着金阳。 金阳摆摆手,“让为师去吧。” 窦依竹站在屋内无比自责,若不是她,师哥不会丧命。 “是我不好。” “是你不好!你明明就在府内,怎么会让王爷把师哥杀了呢?” 窦依竹无话可说,她当时在紧张安儿,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等到知道的时候,师哥已经不行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金夕大吼。 第412章 作证 窦依竹低着头,是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师哥已经丧命,就算是说破了嘴也不可死而复生了。 “师父去了许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在金夕准备问下一句的时候,窦依竹突然发觉师父去了好久。 “我去找师父。”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金夕上前去拉住窦依竹,“你不要惹祸了!还是我去找师父。” “金夕,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可师哥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京城,这个王妃虽不是我愿意当的,可若师父出了什么事情,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窦依竹一脸严肃,金夕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手。 是啊,王妃的头衔用处可大了去了。 “师父若再出事,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妃都会杀了你!”说罢金夕便转身守在金晓的身边。 窦依竹缓步向外走去,说起来,她还没给师哥买一尊好棺材。 “王妃,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窦依竹没想到港走出门去就看到昭武,她现在看到王府中的人便分外烦躁。 “我去哪里不用你们关心,回去禀告你们王爷,此后我便于王府再无瓜葛。” “您是王妃,是王府的王妃。” 昭武跟在后面小声道。 窦依竹不想再跟一个下人废话,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王妃可是要去找金大夫?府中有人陪着金大夫一起去采买丧事要用的东西了,王妃不用慌张。” 窦依竹突然停下脚步,“那府中的人呢?为何我师父现在都没回来?” 昭武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时辰,也确实是该回来了。 “王妃莫急,我叫他们骑马过去找。” 正在说着,对面突然有人骑马过来。 “怎么了?” “昭大人,金大夫去巡司为王爷证明清白去了,康大人传信说,让小的来回禀昭大人一声,还望将此事告知王妃。” 窦依竹听到师父去了巡司一把拽住马,一跃而上。 “王妃,不可啊王妃!” “巡司在哪?!”窦依竹手握着缰绳大声问道。 她不可以再让师父也深入险境,本来就是齐楠笙滥用私刑杀了师哥,师父去做什么。 昭武指了一个方向,窦依竹策马扬鞭,飞快向巡司去。 昭武紧跟其后,也赶紧上马去追窦依竹。 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巡司,窦依竹下了马便向里面冲。 “你是何人?为何······” “ 王妃,这是笙王王妃。” 昭武上前亮了牌子,衙役瞬间挪步。 窦依竹立即问里面走去,堂上,齐楠笙在轮椅上坐着,师父在地上跪着。 “月,王妃怎么到此?”看到窦依竹急匆匆的过来,金阳惊讶中带着一丝紧张。 窦依竹看了一眼堂上的人,又看了看齐楠笙。 “大人可是在审问我师哥金晓暴毙情由?” “见过王妃,今日开堂审问,正是为此。”大人起身向窦依竹行李。 窦依竹上前一步,“大人,此事与我师父金阳无关,是齐楠笙·······” “王妃看到小人跪在此地心疼不已,也不枉我救王妃一场。”金阳看窦依竹要说对齐楠笙不利的话,他立即起身去打断了她的话。 窦依竹转身看着师父,“师父,你!” “王妃,大人,小人不敢说谎,晓儿自四岁便在小人膝下长大,小人待他如儿子并无两样,正是如此小人才不敢说谎啊!当时王爷的确不知那酒有问题!”金阳上前再次解释。 “大人明鉴,当时小人与康如,王爷是将我们叫到后堂说的,只是吓唬一下晓儿,想让晓儿想起是谁在世子的药上动了手脚,那酒是被 有心之人动了手脚才至于酿成如今惨祸啊!”窦依竹一脸疑惑的看着师父,从昨日回去他从未说过,齐楠笙不可能告诉他只是吓唬吓唬的,师父这是在保齐楠笙。 “大人明察啊,王爷爱子心切,并未想过要害晓儿啊,晓儿是王妃的师哥,王爷怎会如此呢?”金阳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窦依竹眼看着这一幕,一双手紧紧握拳,她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做这个证人。 “徐叔,这位大夫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一字不差,大人。” “好,好,既如此,那下官就如此回禀陛下,王爷和金大夫也可以回府了,至于那酒到底是谁动了手脚,王爷府中的事情,还是王爷亲自来审吧,只是向金晓大夫这样的事儿······” 大人笑嘻嘻的说着,康如已经去扶着金阳起来,转身推着齐楠笙。 “多谢大人,大人明察秋毫,若是换作别人,或许王爷现在还不能离开呢。”康如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窦依竹便扶着师父向外走去,一只手轻轻替师父整理着凌乱的发。 “师父稍等上片刻,马儿太过颠簸,我叫他们去套车。”到了门口窦依竹让金阳坐 在石墩上,刚要起身去轿车的时候下人便牵着马车前来。 “王妃。”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什么王妃,也坐不起你们王府的车子,让开。” “月儿,为师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就坐这个吧。”金阳缓缓起身缓和着气氛。 窦依竹转身去扶着金阳,“师父在我心里是仙风道骨的,怎么也畏权势?” “月儿!”金阳的眼神带着一丝责怪,示意窦依竹扶着他上车。 再次到医馆时,四处已经完全准备好。 齐楠笙的马车也停在了医馆外,窦依竹看到他便有些来气。 “王爷在府衙中受苦了,人已经不在了,这些虚的不要也罢,王爷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回府歇息吧,稍后小人会劝月儿也回去的。” 金阳下了马车劝着齐楠笙,窦依竹听的心底满是怒火。 “金大夫,此事的确是本王处置不当,心中,百般歉疚。”齐楠笙低眸向金阳道歉。 金阳低着头,“王爷心疼世子,一时冲动在所难免,不过父爱情深也是感人肺腑。” 窦依竹直接拉着师父向里面走去,“我师哥也不想看到你,请回吧。” 扔下一句冷冷的话,窦依竹快步向里走去。 第413章 为你着想 “月儿,王爷是你的夫君。” “师父,你为何要救他,为何要违心说那些话!明明就是他暴虐至极!”窦依竹越想越生气。 看到金晓躺在棺椁里,泪水更是盈满眼眶。 她是对师哥没男女之情,可昔日那些照顾,她怎么能忘记呢。 “月儿,王爷不是故意杀晓儿的。” “就算不是,那让师哥以身试酒证清白的是不是他?”窦依竹厉声问着金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严厉,她又有些歉疚的看着金阳。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身去倒了杯热茶。 “你不相信为师?”金阳接过茶碗。 “就算他不是有意的,关我们师徒什么事儿?”窦依竹心中有气,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早知道要明白自己是谁的代价是师哥要丢掉性命,她宁愿不来。 “月儿,他是你的夫君,世子,是你的孩子,为师已经失去了晓儿,不能再让你抱憾终生。” 窦依竹顺势坐在地伤的蒲团上,“我才不会抱憾终生呢。” “是啊,她的荣华府贵却要我们受罪。” “夕儿,怎么说话呢。” “不是吗!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师 哥又怎么会丧命,师父你,你也不会······” 看到金阳满头花白,金夕也心疼不已。 窦依竹很是自责,可现在师哥已经如此,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师父,师哥的丧事办完我便陪您回去,我们的还像从前一般,采药问诊不问世事。” 金阳抬手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突然笑了。 “既已如此,便回不到从前了。” “是啊,您现在可不是什么地位低贱的医女,笙王王妃,世子生母,是个人都舍不了这样的殊荣吧。” “金夕,师哥遇难我也很难受,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何必如此阴阳怪气。”窦依竹实在忍不住了。 金夕看着窦依竹的眼眸写满了厌恶,“你妹妹说的果真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师哥也不会死!你就没资格呆在这里!” “够了!既知道月儿是谁又怎敢如此不敬的!”金阳猛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大声呵斥。 金夕不服气的看着窦依竹,“怎么了?师父如今是都不许徒儿······”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窦依竹见金阳捂着心口瞬间紧张,跑到他身边把脉。 “让开!”金夕一个用力将窦依竹推开。 没站住的窦依竹倒在地上,双手瞬间被擦伤。 “你才学了一年而已,知道什么?”金夕上前去给金阳把脉。 窦依竹看了一眼擦破的手,虽然只有一年,她也还是有经验的,师父不过是思虑过毒,急火攻心罢了。 以免再跟金夕发生争执,她还是去前厅为师父配药。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呀?” 悦伶见到窦依竹看着手上的血出来瞬间心急,“这是谁做的?可是那金大夫打的?” “不是,你怎么来了?” 悦伶心疼的不行,拿起手帕给窦依竹擦去手上的污秽。 “奴婢去给小姐拿药。” “我也要去。”窦依竹抬步向外走去。 “你怎么来了,安儿怎么样?” “太医来了,与金大夫说的一样,太医和郎中一起改了药方,如今喝了药已经醒了,只是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郎中也说得一段时间,奴婢这才来接小姐回去的。” 窦依竹打开抽屉拿着药抹手,而后便拿起笔给师父写方子。 “小姐,昨日之事真的是误会,世子如今体弱,也正是想小姐的时候,等到丧事办完, 小姐就与奴婢一起回去吧?” 窦依竹不声不响,低眸写着药方,写好了便去熬药。 悦伶守在窦依竹的身边,不敢再多言一句。 “师父只是急火攻心,我已经在熬药了,你不必忙了。” 看到金夕过来,窦依竹轻声道。 金夕走到窦依竹的面前,“你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是想让师父原谅你吗?师父也不过是害怕王爷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师父将你当做亲人吧?” “你凭什么如此跟王妃说话?”悦伶见金夕如此无礼很是生气。 金夕狠狠的看着窦依竹,她料到师哥刚不在,不管自己说多过分的话窦依竹都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怎么?她有脸生气吗?师哥因她丧命,她还给师父熬药,你熬的药师父敢喝吗!”金夕边说边向炉边走去。 说着话便直接掀翻了药罐,滚烫的药顺着窦依竹的裙摆流淌,她猛地起身。 “啊!小姐,小姐怎么样?”悦伶大喊一声,顺势拿着旁边的水盆泼在窦依竹的身上。 “这是又在吵什么?夕儿,你能不能让为师少操点心,不要再·······”金阳扶着门框,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悦伶掀起窦依竹的裙摆。 “呀,这,这!”金阳看到打翻的药锅和窦依竹红通的小腿,走到金夕面前便给了她一巴掌。 金夕诧异的看着金阳,师父从来都对她动过手。 “师父,你因为她打我?她才在你膝下一年!师父!” “够了!”金阳狠狠拍着手边的柜子,一口气上不来便要晕过去。 窦依竹立即上前扶着金阳,“师父没事吧?” “小姐别动,娴儿,你快扶着金大夫去后堂歇息。”悦伶扶着窦依竹,招手让下人去扶着金阳去后面。 窦依竹看着师父离开,悦伶手忙脚乱的去找治烫伤的药。 “在左边第三层,最靠右的那个匣子里,白色的瓷瓶。” 悦伶立即找了药,颤抖着到窦依竹的面前。 “金夕,小姐不管咱们说也与你是同门师妹,你怎么能用滚烫的药来躺小姐呢,你看看,这脚腕上的皮都掉了,这是要疼死人的,也定会留疤的呀。” 金夕捂着脸,看着窦依竹的眼睛满是泪水。 “别说了。”窦依竹知道金夕的不快无处发泄,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还是不要再去争执了。 “小姐!您是王妃!她这样是大不敬!” 闻言金夕冷声一声,转身逃跑, 第414章 又一场丧事 “没事了,你再按那个方子把药抓好,师父还需喝呢。”窦依竹从悦伶手中拿过药瓶。 她本该疼的揪心才是,可此刻竟然觉得麻木了。 不仅一点都不疼,甚至还有些感到冷。 悦伶已经起身在给金阳抓药了,窦依竹抹过药之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外面艳阳高照,院内树木葱郁,鸟儿在高声鸣叫,她竟觉得一片悲凉。 等到回过神来,她突然感觉身上有水珠低落,抬手一看才发现是泪水。 “小姐别难过,王爷手下遍布各界圣手,小姐身上不会留疤的。” 窦依竹抬眸看着悦伶,唇角突然泛起一丝苦笑。 “我浑身遍布伤疤,还怕这一点吗?” “小姐受苦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悦伶将地上收拾干净,边说着边去给金阳熬药。 “我只是觉得悲凉,这世上那么大,竟没一个可以容我身的地方。” “小姐何出此言?王府就是您的家啊,王府有世子,有王爷,现下您是误会了王爷,其实王爷对您是顶顶疼爱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这也能算是疼爱,倒也真是新鲜。 她起身向后堂走去,刚到院内就看到换了干净衣 裳的齐楠笙,手拿着一个崭新的牌位放在中堂的桌子上。 她快步朝灵堂走去,“王爷该不会以为做块泥糊的木头便能抵消一条人命吧?” 康如和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嘴巴都合不拢了,谁敢这样跟王爷说话啊。 “小姐。” “怎么?王爷一向如此吗?还真是当今最有能力的王啊,我们这里容不下这么厉害的王爷,还请回吧。” 窦依竹说完便转身离开,去了师父的房内。 “师父,药马上就熬好了,师父思虑过度,急火攻心,一定要好生歇息,师哥的后事,都由我去处理。” “嗯,你也别累着自己,我看你那烫伤也很是严重,吩咐下人去做吧。” 窦依竹跪在地上,“徒儿不孝,本以为来京城可以让师父大展拳脚,将医术用到更有用的地方,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样。” “月儿快快请起,世事难料,为师没生气。” “师父,你是没生王妃的气,还是没生月儿的气。”窦依竹愧疚不已。 “月儿,这事儿真的是一个误会,王爷纵横谋划,不止于此,至于你师哥,他就是命该如此,咱们也不必再伤神。” 窦依竹轻嗯一声, 强忍着眼泪。 “安儿已经没事了,再过几日师父好了月儿便带师父回去。”说罢窦依竹便起身向外走去。 悦伶在外面偷听到窦依竹的话很是害怕,赶紧去告诉了齐楠笙。 齐楠笙坐在轮椅上看着窦依竹一瘸一拐的忙碌,她怎么那么倔呢? “王爷,奴婢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小姐说走就会真的走的,不如把金晓大夫的丧事晚几天?到时候世子醒了,小姐的气消了就不走了。” 齐楠笙看了一眼棺椁,“不可,明日办丧,以本王义弟的义兄去操办。”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王爷义兄,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了。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有齐楠笙的参与,丧事不用窦依竹再过操心。 次日一早便来了许多人前来吊唁,就连礼部的人都来主持丧事。 她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师哥想要这样的丧事吗?金银堆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 看到一波一波的人,窦依竹实在烦躁。 她没想到更令她烦躁的还在后面,她竟然看到苏觅夏领着苏父苏母也来了。 “夫人还是请回吧,师哥丧事从简,有劳苏大人和苏夫人来此,未免 太声势浩大了。” “王妃此言差矣,既是王妃的亲人,也是夏儿的亲人,我们理应来看的。” “是啊,笙王传言出去,金晓乃笙王义兄,那便也是本王的义兄,说起来,都是该来的。” 苏大人话音刚落英王便从马车上下来,话语中透着一股子的阴阳怪气。 窦依竹抬眸看着齐英稷,安儿是被人陷害的,估计这帮人谁都脱不了关系。 “是吗?英王可真是好胸襟,自己的坟头还没哭明白呢,倒跑到别人家的坟头哭起来了,真可谓是,心系苍生啊。”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妃,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啊,心系苍生的人可只有陛下一人啊。” “是你日有所思才会觉得这话不能随便说呢,在我心里师父师哥几人整日采药问诊也是心系苍生康健,也没有不合适啊。” 说罢窦依竹便向大门内走去,“感谢各位来送师哥最后一程,只是这丧事来者太多,怕是太过奢华吵闹,师哥也是无福消受,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安葬了师哥,感谢各位心意。” 她说完便挥挥手,直接让下人去关上大门。 几个人面面相觑,根本 不敢去关。 窦依竹只能自己去做,她看到这些人就莫名烦躁,也不想师父跟他们周旋。 “王爷,这?” “由她去。”齐楠笙也讨厌那些不请自来的人,如今也没什么错处,倒也好。 齐英稷被窦依竹说过了一通,倒是也没生气。 “二弟可真有福气,娶得这么一位厉害的女子。” “这算什么厉害,没规矩。”苏觅夏一脸冷意。 齐英稷双手背在身后,转眸看着苏觅夏。 “可二弟就喜欢这没规矩的啊。” 看着齐英稷不怀好意的笑,苏觅夏满某怒气。 “英王爷说的是,不知英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偌大的英王府如今没个女主人,王爷想必很是寂寥吧?” 齐英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笙王府的女人果然是没一个简单的。 “寂寥不怕,怕的是有了名义上的女人,却还是感到寂寥。” 苏觅夏怎么会听不出齐英稷的意思,刚想说话便被母亲拉住手。 是啊,父母亲要靠这个齐英稷,她也不好像窦依竹那样将话说死。 “咱们回吧,既然进不去,你也回吧。”苏府摆摆手上了马车,将人将拿来的东西放在门口便命人走开。 第415章 明日便走 两人互呛几句,不欢而散。 苏觅夏坐在马车上,略显刻薄的脸上满是厌恶。 “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吗?这个英王爷,他竟然戳一个女人的痛楚!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难不成还要把苏府的前程交到他的手上吗?” “夏儿,你可是看到了?他尚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之中,寥寥几语便将王府搅合的天翻地覆,那窦依竹立即便出来了,你还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等闲之辈吗?” 苏觅夏气急,“那又如何?他不是齐楠笙的对手。” “夏儿,母亲我尚且能看出这英王和笙王是一定要决一生死的,你怎么就看不出?” 苏觅夏耳紧紧攥着衣袖,“那母亲是何意呢?按照父亲的意思,让我失去夫君吗?” “你只是个平妻,如今窦依竹又是王妃了,还有世子保全她的位置,这夫人做的有何滋味?” 苏觅夏转眸看着母亲,她突然有些后悔。 若是没嫁给齐楠笙,现在一切是不是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呢? 或许她会嫁给哪个高官家的儿子,做着当家主母的位置,人人看在苏家的地位上都会对她尊重有加。 “夏儿,如今一切都不可能再回旋了,不管窦 依竹在不在,那齐楠笙都不会为苏家做任何,你们早前那一点情谊,早在他腿断之日便没了,本就不该寄予希望的。” 苏觅夏听的心疼,这些日子来她确实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英王健全,行事也是狠辣,又得陛下欢心,或许有可指望。” 苏觅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现在是一步死棋,她是一定不要做这样的日子的。 医馆内的齐楠笙也觉得是一步死棋,苏家和齐英稷做事也是不留一丝痕迹的。 他已经查了两日,竟找不到进书苑的人。 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窦依竹这么倔强的女子,定是不会与他一同回府的。 “丧事已完,送你们王爷回府吧。” 果不其然,这边刚刚完了,窦依竹便吩咐悦伶和齐楠笙回府。 “小姐,您还是王妃啊,您真不打算回去了?” 窦依竹收拾着金晓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回去了。 “我没答应做这个王妃,圣旨是齐楠笙接的。” “小姐!”悦伶拿过窦依竹手中的东西,“小姐,不管您有没有接圣旨,总是听了的吧,何况小姐还跟王爷一起进宫谢恩了, 现在怎么能走呢?” 窦依竹转身去收拾另外的东西,这个王妃她是一天也不愿意做了。 “我说过了,这个王妃不是我愿意做的,我也不想做了,我和师父便回到我们来的地方。” 悦伶见窦依竹如此坚决甚是心急,脑门上满是汗水。 “不行啊小姐,您不是什么月儿,现在根本就回不去了,再说了,小姐难道不想知道从前了吗?”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看着悦伶,“一个人的过去根本不打紧,我只想过好从今往后,我若是一直在城中,怕是一直没有好日子过了,师父已经年迈,老人家救我一命,我理应为他养老送终,颐养天年。” “可小姐,您是王妃啊,就算是您生王爷的气,还有世子呢!”悦伶蹲在地上抓着窦依竹的衣裳,“小姐也不要世子了吗?” 窦依竹转眸看向地面,小家伙惨败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还不知道呢,不过既是王爷亲认的儿子,那就不会亏待他。” 悦伶满眸都是泪花,这怎么还劝不动小姐了呢。 “小姐,您从前可是最疼爱安儿的。” 窦依竹起身继续收拾东西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或许安儿一会儿醒来就该找你了,回去看着吧。” 悦伶看着窦依竹冷漠的脸也无计可施,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她得将安儿照顾好,安儿醒过来了,自然会求着小姐留下的。 齐楠笙在外面看着悦伶哭着跑出来,康如上前去牵起悦伶的手。 悦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说动窦依竹。 康如叹了口气看向齐楠笙,又转身去推着他。 “王爷,咱们要不先回去?让金大夫劝劝王妃?” 齐楠笙冷嗯一声,“回府。” “王爷何不去跟王妃说句软话,王妃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好不容易过了两日清闲日子,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悦伶。”康如听悦伶这么说立即制止。 齐楠笙一言不发,他必须要找出凶手,否则窦依竹是不会留下来的。 又或者,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用权利留下她。 窦依竹坐在屋内,窗台上还摆着一个木制的小船,那小船做的精巧,就连风帆都是写了五安儿名字的。 这本是师哥送给安儿的吧?窦依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似有一种不舍在心底弥漫。 她立即向外走去,到师父房里收拾 着东西。 “师父想吃什么?我差人去摘云楼买些吧?明日咱们离了京城便吃不到了。” “月儿,你回府吧。”金阳喝了口水,擦了擦唇角对窦依竹说道。 窦依竹转身看着金阳,“师父不想回去吗?” “月儿,既入了京城便回不去了。” “我说回的去就回的去!师父救我一命,为了师父的晚年,我愿意付出一切。”窦依竹说的坚决。 金阳拉着窦依竹坐下,“月儿,你本不是什么山间野丫头,那个地方也不属于你。” 窦依竹不想听这些,她又起身收拾着东西,随意弄了两个包裹便叫人去买饭食。 她一定要走,这个地方她厌倦极了,身子也是极为不适。 “月儿,你真的要不听为师的话吗?” “师父,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什么王府王妃和那个王爷,我反正是要带着你走的。”窦依竹边吃边说着。 “那世子呢?” 窦依竹瞬间僵硬,要说有什么不舍,那就只有安儿了。 “他没有亲娘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 “月儿你觉得王府中的女人,可能堪当安儿的亲娘?” 窦依竹愣愣的看着师父,一时间无语。 第416章 琼瑶戏 苏觅夏,一脸的假像,眉眼还带着几分刻薄。 莎韵娜,看上去就野蛮无比,骄傲跋扈,更是没资格带安儿。 “没有吧?若是王府中女主人的位置空着,若是陛下想要将安儿接到宫内放在皇后身边呢?” 那个女人?窦依竹想到皇后的脸。 “她!”窦依竹想到悦伶说的话。 皇后和英王有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安儿在皇后手中,那岂不是皇后说什么齐楠笙就得做什么吗? 她想到安儿懂事的样子,想到他那么小就要被权利裹挟······ “舍不得吧?”金阳给窦依竹盛了一碗汤,“安儿天资聪慧,这么招人疼爱的孩子,为师也是不舍的。” 窦依竹喝着汤,看着东厢房桌上的牌位,心底泛起一阵阵心疼。 “可,可是······” “咱们刚刚来便出了那么多事儿,英王稍稍出手便引得你和笙王爷近乎决裂,而笙王爷竟还找不出凶手,这样的局势,你若走了,他便是只身一人去抵抗所有,你确定吗?” 窦依竹生气的放下碗,“他的局势又不是我造成的?与我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金夕便从外面走来,端起碗便开始 吃饭。 “师父是要回去吗?”金夕边吃边问,“师父若是回去,那夕儿便找几个丫头伺候师父,我不回去了。” 窦依竹有些惊愕,她本以为金夕是愿意回去的。 “笙王爷帮我递了帖子,日后我便是太医院的女医了,我决定留在这里了。” 窦依竹猛然抬眸,“你竟然愿意······” “我为什么不愿意?反正苦苦学医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为了名利,为了救人,如今能入太医院,那可是天大的殊荣,王爷说了,若是师父想,也能去。” 金阳有些生气的看着金夕,“你是疯了吗?你可那太医院不是什么福泽之地啊?” 金夕放下碗,“师父为何要这么看着我?她还不是进京来做了王妃?我怎么就不能去做太医了?” 金阳一口气上不来,脸上瞬间惨白。 “师父,师父你喝口水顺顺。”窦依竹立即扶着师父,“师父莫急,我会劝劝夕儿的。” “你不用劝我,此事是我求来的,师哥已经不在了,我总得有点什么傍身吧。” 金阳指了指金夕,气到无话可说。 窦依竹扶着金阳去内室,“师父别急,这下咱们更应该走了。” 金阳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窦依竹这么说。 “有我在,那王府中便不得安宁,夕儿也不可能在太医院中安安稳稳,咱们走了夕儿就安全了。” 金阳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在山间过了那么多年的简单日子,如今竟然过成了这个样子。 “师父,您漱漱口将药喝了,睡上一日,咱们明日就走。” 窦依竹将水和药放在床头,又转身去外将屋内收拾干净,刚想与金夕说话金夕便转身离开。 她只好去安排一切,准备着离开。 齐楠笙听闻窦依竹在做什么是一口水都喝不下,坐在书房内看每个角落都在怀疑在愤怒。 “王爷,您已经一日没用膳了。” “用什么!”齐楠笙一个用力便将桌上的书卷扫落一地。 康如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低头去捡起卷子。 “就这么大的王府,找了两日都没找到换酒之人,你们是做什么吃的!”齐楠笙厉声道。 康如低着头,“小的无能,王府内所有人都问了,不敢私下用刑,这,这才······”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闭眸想着能靠近这个院子的所有人。 “安儿怎么样?” “ 世子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软绵绵的,郎中太医和金夕都来过了,没什么大碍,再喝上几日药便可好了,” “那日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吗?” 康如将东西轻轻的放在桌上,“王爷,小的怀疑世子这次与上次中毒可能是一人所为。” 齐楠笙抬眸看着康如,一人所为? “王爷,这么多年来,小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毒可以没人查出来,有人吃了没事,有人吃了有事,真有此毒,怕不是咱们内地的。” 齐楠笙的眸光瞬间一亮,是莎韵娜? 她会轻功,会使鞭子,不用靠近院子,只要从房顶便可将药酒换了。 “猜得到我会用酒去审问,这怕不是她的心计。” “王爷,咱们院中还有一个惯会借刀杀人的。”康如小声道。 齐楠笙冷笑一声,是啊,这府中,左右不过就是苏觅夏和莎韵娜,除了她们还会有谁呢。 “可他们不管是谁,都没必要跟齐英稷纠缠啊?”他有些想不通。 康如向齐楠笙靠近,“王爷,今时不同往日,王爷的地位一天天日益拔高,可他们却么有受益啊。”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眸,这样争斗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 “王爷,眼下最要紧的是王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王妃若是离城了,那世子万一被陛下许诺给皇后娘娘来抚养·······” 齐楠笙猛然睁开双眸,不行,绝对不行。 “去医馆。” “王爷,夜色已经晚了,不如明日······” “去备车。” 康如立即转身向外走去,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医馆外。 金阳听到齐楠笙来了立即起身,金夕扶着金阳去迎接。 “王爷深夜来访,小的有失远迎。” “是本王连累了金大夫,金大夫不仅不怨恨本王还亲自作证,本王还未道谢。”齐楠笙拱手行礼。 金阳立即还礼,“王爷过奖了。” “是啊王爷,王爷本就是清白的,要怪也只能怪师哥运气不济,不过王爷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儿吗?”金夕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齐楠笙。 齐楠笙看向窦依竹的屋子,“金大夫,王府不能离开。” 金阳低着头,他知道齐楠笙来做什么,可如今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啊。 “王爷,王妃是何心性王爷想必是再清楚不过了,除非王妃愿意,否则谁人都说不动。” 齐楠笙轻嗯一声,这倒是真的。 第417章 侥幸逃脱 窦依竹听到这边的声音立即向外走去,看到齐楠笙眼睛里甚至有些敌意。 “你来做什么?” “王妃,王爷是来接王妃回府的。”康如微笑道。 窦依竹看了一眼齐楠笙,上去便推着他的轮椅向外走去。 路过门槛,窦依竹猛地抬起,看的康如是瞠目结舌。 “王妃,王爷腿脚不便,您小心伤到王爷!” 窦依竹冷哼一声,他才没有腿脚不便! “王爷将这医馆赐给师父便是师父的了,现在夜色已深,王爷请回吧,师父要歇息了。”她说完便将门关上。 刚关上门窦依竹便听到一声闷雷,她脸上浮现一丝愉悦,这样他就能走了吧? “依竹,此事真的是误会,本王已经在查了,定会给你和金晓大夫一个交代,你身为王妃,必须与本王一起回府。” “你若愿意等就等着吧。” 窦依竹扶着师父向内室走去,“师父你睡吧,我今夜就在外面的椅子上歇息,没人能打扰你。” 金阳欲言又止,这样下去传出去可如何了得。 “依竹,是人都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王爷已然在解释了,你是个女子,不如就回去吧。”金阳一脸急色。 窦依竹不动声 色,已经转身去搬椅子了。 “月儿,外面要下雨了,王爷行动不便,万一要是再病了,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世子又如何自处?” “师父,您不是说了吗?要是太晚歇息对身体不好的。”窦依竹躺在椅子上,根本不愿意再跟师父去说齐楠笙的事儿。 看着金阳不愿意离开,她只好将师父推到内室,然后关上房门。 外面顿时雷雨大作,康如刚想推着齐楠笙走便被他阻拦。 “王爷,不如明日再来?”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在的屋子,“若是她不声不响的走了又如何是好?” 他总不能捆着她回来吧?那样的话,她和安儿便会更恨他的。 “拿伞来。”康如见齐楠笙不走,立即想身后的人说道。 窦依竹见齐楠笙不走只觉得疑惑,这么琼瑶的戏码,他也不嫌做作。 琼瑶?窦依竹猛地一愣,她脑海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词呀? 她坐在椅子上愣神,悦伶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着。 她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可就算是想知道,也不能再在这里了。 窦依竹打开门,“王爷不必如此,以为淋一会儿雨便能打动我,这招可太烂了。” “你就这么不愿 意给本王个解释的机会吗?” “你这样在这里,若是淋病了,我的名声可就会更坏了。”窦依竹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康如身上已经湿透了,看到窦依竹进去急的直跺脚。 “王爷,不如咱们就在医馆外的驿站开间上房,如此王妃去哪里咱们都了如指掌。” 齐楠笙借着火把的光看着康如冻的青紫的唇色,只好摆摆手离开。 窦依竹见状也终于放心下来,回到自己的房内睡去。 次日一早,天色还没亮窦依竹便起身收拾东西。 “师父,我亲自赶车,咱们早些走,不到子时便可到家了。”窦依竹将包裹装上马车,扶着金阳向外走去。 金阳知道窦依竹的打算,心想着自己到了便让她回来,也好让她冷静几日。 “师父坐好了,咱们从侧门出去。” “无论是从哪个门,王爷的人都在的,月儿,其实你知道的,若是王爷不让你走,你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的。” 窦依竹不信这个邪,她只属于她自己。 “我说走便一定要走!”她打开门,赶着马车向外走去。 “王爷,王妃要走!” 齐楠笙向楼下望去,天色还未亮她便要走,这是真的没一丝留 恋。 “快下去。” 康如立即将齐楠笙弄下去,绕过一条街拦在窦依竹的马车前。 “你既要走,总要跟安儿告别一下吧,他身子还未愈,若是再上心怕是不好。” 窦依竹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的,安儿确实待她没话说。 “既是要走,还不如不见,哭哭啼啼的更是让他忘不了,王爷请让开吧。” 窦依竹说着便赶着马车向前,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没料齐楠笙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赶紧停下马车。 “你疯了吗?” 窦依竹激动道,看着他只身一人,突然发现康如不在这里。 不是吧?难道康如去接安儿了?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她不怕他,但是她怕安儿。 “王爷说的对,不如咱们见了安儿再走,否则孩子心里也难过。” 正在说着,一阵马车声突然传来。 窦依竹转眸便看到了康如赶着马车,马车停下,悦伶立即掀开帘子。 “娘亲要去哪里?怎么不带安儿呢?” 窦依竹看到安儿顿时有些心虚,她想告诉安儿她要走了,再也不要回来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见安儿向这边跑来,窦依竹立即下了马车 。 两人还未到一起,又是一辆马车停下。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啊?我看这府中天还未亮便人仰马翻的,特地来看看。” 苏觅夏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马车突然疾驰,冲着安儿便跑去了。 “安儿快跑!” 窦依竹眼看着马儿朝安儿跑去大喊着。 可安儿听到窦依竹的声音愣住了,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跑了。 窦依竹看到马儿失控突然头痛,脑海里浮现马车四分五裂,一个女子抱着孩子的画面。 “世子!” 几人大喊着,着急着向安儿跑去。 康如一个飞起扑上前去,直接抱着安儿护在怀中。 失控的马儿依旧向前奔去,正在悦伶大叫的时候,齐楠笙拿出身后的弓弩对着马儿便是一箭。 那抹了药的箭不一会儿就发挥了作用,可马儿已经朝着康如过去,虽然没那么疯了,可还是重重的踩在康如的身上。 马儿挥动前蹄弹了两下,直接顺着康如趴着的方向倒在地上。 “世子!康如!” “快,快叫人!” 金阳也立即下车去帮着救人,窦依竹头痛欲裂昏了过去,齐楠笙快速到地方拉着她抱在怀中。 苏觅夏看到这一幕暗暗生气,又是侥幸逃脱! 第418章 回府 “进医馆,快!” 齐楠笙立即命人将人都挪进医馆,金阳赶紧去给窦依竹施针,随后又赶紧去给康如包扎。 屋内乱作一团,苏觅夏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有多紧迫。 “夫人,今日差点伤到世子,怕是不好过了。” 苏觅夏转眸看了一眼街上,此刻太阳已经升起,早起的人已经开始忙碌。 她摘下头上的发饰,乌黑的发随意披散着,脱掉上好的绸缎外衫,露出一身洁白,走到医馆前,双气跪地。 墨灵见状很是惊愕,“夫人,您可王爷的夫人啊,这是做什么啊?” 苏觅夏伸出双手向前,感觉到有人靠近直接跪拜。 “妾身该罚,妾身的马惊到了世子,让王妃昏厥,妾身罪该万死,求王爷责罚!” 路过的行人看到苏觅夏如此,不一会儿聚集一团,都在说苏夫人如何贤德识大体,多么委曲求全。 屋内的齐楠笙听说了外面的事儿却顾不上去管,他抱着吓坏了的安儿守在窦依竹的床前,看着她即便是昏厥还是浑身颤抖的样子,他瞬间青筋暴起。 “父亲,我怕。” “安儿不怕,母亲很快就会醒了。”齐楠笙轻声安慰着。 安儿 看着窦依竹身上满是银针的样子眼泪直流,“是安儿错了,安儿不向母亲跑去的话就不会惊到母亲的。” 齐楠笙低眸看着安儿,他不过才两岁,错的都是他。 “是父亲的错,父亲没保护好你们。” 窦依竹虽然昏厥着,但是身边的声音却是能听的到。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前方的马车被黑雾笼罩着,她拼命的向前靠近,却怎么也走不动。 “安儿。” 听到窦依竹呢喃,安儿立即从齐楠笙的身上跳下来。 “母亲,安儿在呢。” 窦依竹以为安儿在那一团黑雾之中,只是瞬间,黑雾越来越浓,马车上方突然出现一个黑面獠牙长发缠身的女人,伸出发黑的长指甲,狰狞的向安儿靠去。 “安儿!” 窦依竹突然尖叫着醒来,齐楠笙立即上前去摁住她。 “安儿在,你别乱动。” 窦依竹看到安儿站在床前瞬间安心,轻轻抬手拔下身上的针。 “小姐醒了!” 正在她要下床的时候,越来突然端着水盆进来。 “醒了,康如呢?” “小姐不用担心,王爷出手及时,只是肩部被马蹄踩了一下,力道也并不深,金大夫 说养一养还能握剑呢。” 窦依竹猛然松了一口气,“安儿,有没有去谢过姨丈。” “还没有。” 窦依竹刚想起身拉着安儿去给康如道谢就被悦伶拦住,“小姐,康如没事的,你和世子都吓坏了,先歇息片刻吧。” 悦伶说着便扶着窦依竹坐好,又将安儿抱上床。 窦依竹揽着安儿陷入回忆中,苏觅夏出现的未免也太过及时了。 “苏觅夏来做什么?你为何要带着她?”她捂住安儿的耳朵问着齐楠笙。 “小姐,王爷昨日一整晚都没在府内,是苏觅夏,苏夫人她,她自作主张,看到我们的马车追出来的。”悦伶赶紧解释。 “不过这会儿她正在门外跪着呢,一身素衣,脱簪待罪,一堆人围着呢。” 窦依竹看向悦伶,又看了看齐楠笙。 “她是你的女人,之前的事儿我就不说了,这次无疑就是她故意的,王爷准备如何处置呢?”她冷声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你是王妃,她是妾,王妃想如何处置呢?” 窦依竹和齐楠笙对视着,从前她已经死了,安儿在府内还算安全,毕竟有人想要做他的亲娘。 可现在她活着,只 要她活着安儿就不能安全,可身为世子,安儿也不能跟着她走啊。 “收拾一下,咱们回府。”窦依竹突然开口。 既然是已经深入漩涡,那她便在这个漩涡中闯出一番天地。 改日这些人都被除掉,她再与王爷谈个和离什么的,岂不是更自在吗? 悦伶愣在原地,长大嘴巴看着窦依竹,根本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 “姨母,母亲说要回府了!” 安儿拽着悦伶的衣裳提醒着,悦伶瞬间开心无比。 “哎!奴婢这就去收拾,那,金大夫?” “师哥不在了,师妹又要去太医院,师父身子欠安,就随咱们一同回府吧,府内不是有郎中吗?让师父与郎中住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儿。” “好,好的,奴婢这就差人去安排。”悦伶开心的满眼是泪,无论如何,只要小姐不走了便是好事。 安儿看着窦依竹也是开心无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齐楠笙却知道,她留下只是为了安儿,不过不管是为了谁,只要能留下便好。 “王爷还不让那苏夫人起身吗?就算是要惩戒,那也得是回府再惩治,跪在大街上算是怎么回事。”窦依竹松开安 儿的耳朵,将他抱在怀中。 齐楠笙挥了挥手,昭武立即向外走去,叫了两个丫头随她出去。 “王妃有令,苏夫人管教下人车马不利确有罪在身,不过罪不至当街责罚,先行回府。” 跪在地上的苏觅夏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适才昏厥,不知现下可好?”苏觅夏抬头问着昭武。 昭武低眸看着苏觅夏,“王妃安好,稍缓片刻便可回府。” 跪的笔直的苏觅夏突然跌坐在地上,窦依竹竟然不走了?还要回去? 她还未回过神来,两个丫头突然上前去拉着她起身,直接将她架着进了马车。 “小姐没事吧?”墨灵给苏觅夏揉着腿。 苏觅夏冷笑一声,她还以为齐英稷有什么本事呢。 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窦依竹和齐楠笙还是没决裂,竟然还不走了。 “小姐这招可太险了,今日若是世子真死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苏觅夏看着自己青紫的膝盖,“要的就是他死,死了倒耳清净了,也有人替我说话,现在倒是难办了。”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若是不自作主张想要踢死安儿,也许窦依竹已经在城外了。 第419章 惩罚 糟了,区农业局不会来找事吧? 苏觅夏想了一路,忧心忡忡,刚到府内便被莎韵娜又嘲讽了一番。 不到正午,医馆便关了门,一行人回到了王府。 窦依竹劳心伤神,又被吓到,吃了一些午膳便和安儿睡了。 一觉醒来,窦依竹总算是感觉有精神了一些,安儿也差不多痊愈了。 “小姐看一下晚膳册子,想吃什么,奴婢叫膳房去做。” 窦依竹打开来看了一遍,随手指了几样,“就这几个吧,依照这个再给师父送去一份。” “小姐放心,奴婢明日去准备。” 窦依竹轻嗯一声,“安儿晚膳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王爷请了先生,不过都是白日来的,这些日子小姐回来,府中事情多,先生就没来了。” 窦依竹微微点头,“今日膳食就去前厅吧,叫嬷嬷照顾安儿,我与王爷一同用晚膳。” 悦伶站在窦依竹身边,又惊又有些欣喜。 “对了,叫苏夫人前去伺候我与王爷用膳吧。” 啊?悦伶更是愣住了。 “小姐,这是为何?”她轻声问道。 窦依竹抬眸看着悦伶,“既然我是王妃,她是妾,那就理应服侍我和王爷,不是吗 ?” “可她是平妻啊,是夫人,这在京城可是独一份的。” “那又如何,不还是妾吗?她做错了事儿,我不是还没教她规矩呢吗?” 听到这里悦伶算是明白了一些,“哎,奴婢知道了。” 悦伶边向外走去边觉得自己糊涂了,这么长时间一来她都怕惹事,一直都在避着苏觅夏,现在正妃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苏觅夏。 小姐总算是活过来了!悦伶想到这里竟然有些期待。 齐楠笙听闻窦依竹的话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他却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心,只要她能留下,无论是惹下什么麻烦,他只管去解决就好了。 苏觅夏得到消息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气到双眸猩红。 “你听清楚了?她说的不是用膳?是去服侍?” 墨灵点点头,“千真万确,是悦伶姐姐亲自来传的,说今儿晚膳王爷和王妃在前厅用,让小姐前去服侍,还说让小姐收拾收拾。” 苏觅夏端起手边的茶杯猛的摔在地上,“她算哪门子的姐姐?你叫的这么亲热,你去伺候她窦依竹吧!” 墨灵低着头,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敢低头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小姐 慎言,不可直呼王妃名讳的。”她低声说道。 苏觅夏靠在椅子上,气到头痛。 “一个永远也得不到自己丈夫爱的女人,多么的可悲啊。” “小姐,日子还长呢,谁也不知道以后是何样子。” 苏觅夏冷笑一声,“别人不知,我却知,我的以后怕是再也没指望了。” 墨灵不知道该怎么劝,眼下局势确实是太差了。 “奴婢去收拾一下。” 夜色降临,墨灵给苏觅夏梳妆打扮好,与她一同去了前厅。 刚到廊下苏觅夏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窦依竹,灯盏下,窦依竹头上戴着喜鹊冠,小巧的耳垂上羊脂白玉做成的耳坠衬的窦依竹肤如凝脂。 一身淡淡的黛青色罗裙,既清新又端庄。 苏觅夏每走一步便觉得身上痛上一分,好一个王妃派头。 这样看过去,这个女人和她的楠笙哥哥还真是无比相配。 她只觉得自己太过可悲了,竟然一步步将日子过成现在这幅模样。 “妾身拜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安康。” 苏觅夏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也是无比的温柔。 刚一抬眸,她竟然看到了宫内的嬷嬷。 “苏嬷嬷?” “老身见过苏夫人 ,老身不才,被王爷叫来给府中女眷讲些规矩,苏夫人,适才您可不能自称妾身啊。” 苏觅夏还没起身呢,被苏嬷嬷这么一说她顿时一愣,跪在了一个时辰,此刻她站着都有些颤抖。 她顿时明白了,窦依竹回府的目的是要折磨她。 只是她也没想到,齐楠笙竟然为了窦依竹能请的动太后身边的嬷嬷。 窦依竹其实也没想到,只是齐楠笙知道了她一起用膳的目的才派人去请了的,也好让窦依竹更加顺气一些。 “多谢嬷嬷提点,奴婢,奴婢确不该用妾身。” 苏嬷嬷微微一笑,苍老的脸上尽显威严。 “怎么?苏府没教过夫人应该如何布菜吗?夫人是来服侍王爷王妃的,却比王爷王妃还晚来,站在这里,莫非是等着行动不便的王爷服侍您?” 苏觅夏强忍着怒气,浑身颤抖的向圆桌走去。 “今日真是有劳嬷嬷了,本妃这么长时间不在府中,王爷又公务繁忙,府内的人自然是没规矩的,嬷嬷此次出宫真是受累了。” 眼看着苏觅夏盛了碗汤,窦依竹立即转眸去看着苏嬷嬷。 苏嬷嬷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王妃严重了,老身虽在太厚身边 伺候也不过是个奴婢,王妃不必如此客气,不过王妃说的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老身来这几日定会让府中换个风气的。” 窦依竹满意一笑,“多谢嬷嬷。” “老身就不打扰王爷王妃用膳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相送,“嬷嬷先歇息片刻,嬷嬷出宫一趟实属不易,晚膳后本妃便派人去请嬷嬷去后院,多教一下夫人,夫人可愿意?” 苏觅夏刚将汤放在桌子上便看到窦依竹向她看来,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她敢说不好吗? “有幸得嬷嬷教导,奴婢感激不尽。” “悦伶,送嬷嬷。” 苏嬷嬷离开,苏觅夏瞬间直起了腰。 齐楠笙已经开始喝汤,窦依竹也开始默默吃菜。 “站到那边去,挡着本妃的光了。”窦依竹冷声道。 听着窦依竹嫌弃的语气,苏觅夏只觉得屈辱到了极点。 可她怎么敢开口呢,她只能退一步到窦依竹的身后。 “你杵在本妃身后做什么?离那么远如何伺候?”感觉到苏觅夏在身后,苏觅夏立即直起身子指了指前面的菜肴。 苏觅夏气急,拼命抑制着怒气,向前去给窦依竹布菜。 “你的手怎么了?”窦依竹突然皱眉。 第420章 名正言顺 苏觅夏低眸看了看,她刚染了指甲,谁知道给膝盖抹了药便变了颜色。 “来人,给苏夫人清洗干净了再上前伺候!”窦依竹佯装生气,将筷子猛然放在碗碟上。 下人立即上前,请着苏觅夏去水盆前。 “夫人忍着点,若是不用刷子怕是清洗不干净,王妃最不喜人藏污纳垢。” 下人轻言一语,上前去拽着苏觅夏的手便狠狠用刷子搓着。 苏觅夏痛到浑身是汗,墨灵见状立即向屋内走来。 “还是让奴婢来给小姐清洗吧。” “你算什么东西?没叫你谁让你进来的?吓到王妃了你担待的起吗?出去!” 刚送完嬷嬷的悦伶回来便对着墨灵一通呵斥,墨灵只能低头退出屋子。 苏觅夏强忍着痛,终于清洗干净了到了圆桌前。 窦依竹指了一下远处的清炖鲈鱼,苏觅夏立即上前。 鱼块到了碗中,窦依竹猛然皱眉。 “去外面等着吧,一股子怪味。” 苏觅夏简直气的要炸了,可却不得不听从窦依竹,现在才是个开始,苏嬷嬷还在等着呢,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惩戒她呢。 深秋的天冷的出奇,夹杂着小雨,冷的让人只想在屋内。 窦依竹 看着苏觅夏站在冷风中身子一抖一抖的样子,心底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分。 “这个竹笋火腿是你从前最爱吃的。” 没了碍眼的人在身边,齐楠笙终于可以和窦依竹好好吃饭,他伸手夹了一块笋,又夹了火腿放在窦依竹的碗中。 窦依竹本想直接告诉齐楠笙,她回来无非是因为安儿,因为想要承接苏觅夏,他们倒也不必如此亲密。 可是想到苏觅夏就在外面,她突然觉得她和齐楠笙的关系越近这个苏觅夏就会越生气,她竟然想演出戏。 “多谢王爷,还记得妾身爱吃什么,只是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笋?” “只要是你爱吃的,什么季节本王都能让你吃到。” “味道确实不错,异常鲜美呢。”窦依竹边吃边笑道。 苏觅夏听到屋内的声音确实难受,她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差点都要堵死了。 “这个汤味道也不错,王爷今日公务繁忙,又这么多糟心事儿,喝点补气的。” 齐楠笙知道窦依竹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要配合的。 “王妃甚是贴心,本王喜欢的紧。” 窦依竹端着汤碗的手猛地一抖,不禁想要撇嘴,一旁的悦伶低着头红着脸 忍不住后退一步。 她将汤碗放在齐楠笙的面前,用眼神警告着齐楠笙,差不多得了,可千万不要太过分! 晚膳终于用完,外面的苏觅夏也是冻的直发抖。 窦依竹浑身暖和的出来,看到苏觅夏发上的雨珠,想到今日清晨那失控的马儿,她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女人推到前面的池子里。 “跟着本妃去后院吧,嬷嬷还在等着。” “王妃,我们夫人身子······” “墨灵,王妃是府中主母,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嬷嬷也不是常能出宫的,苏夫人要学规矩还是要抓紧时间呐。” 悦伶根本不给墨灵拒绝的时间,她夫君还在屋里什么都不能干呢,她可不能让苏觅夏逃过这一劫。 “王妃,轿子在这边。”悦伶扶着窦依竹上了轿子,“你们快点啊,不要让嬷嬷等急了。” 墨灵看着苏觅夏,适才在廊下身上差不多都湿透了,如今还要步行去后院。 “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拿把伞。” “不必了,不能让嬷嬷等急了。” 窦依竹她能得罪的起,可是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她可不能得罪啊。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几人终于到了窦依竹在的院子 。 屋内的炉上已经开始煮茶了,窦依竹正在和嬷嬷谈笑风声。 苏觅夏浑身发抖的走到屋内,“奴婢拜见王妃,嬷嬷。” 窦依竹抬起眼眸看着浑身湿透,乌发都粘在脸上的苏觅夏美眸间闪过一丝嫌弃。 “如此样子来见嬷嬷成何体统?快去换了。” “王妃,我们小姐适才步行而来,就是怕时辰晚了。”墨灵立即解释。 悦伶看着墨灵,“你这有,已经说了多次了,王妃没问就不要答话,还有适才你说什么?就怕时辰晚了?这么说倒是王妃和嬷嬷的不是了?” 墨灵扶着苏觅夏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多说。 窦依竹看着苏觅夏,清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 这目光几乎让苏觅夏想拿一把剑刺死窦依竹,可她不能,她必须留着自己这条命静待以后。 “好了,带着夫人去厢房换身衣裳。”窦依竹轻声道。 悦伶低身行礼,起身去领着苏觅夏和墨灵换衣裳。 等到再次去屋内的时候,窦依竹和嬷嬷正在下棋。 “嬷嬷今日好兴致,想是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夫人等一会儿,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奴婢去给嬷嬷上茶。”苏觅 夏立即去了炉边。 “夜深了,给嬷嬷煮些安眠的茶吧。”窦依竹轻声道。 苏觅夏轻声答应,转身去煮茶。 苏觅夏和嬷嬷开心的下着棋,一个时辰过后,苏觅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去了,嬷嬷突然起身。 “得王妃照料,府内的膳食真是不错,老身都吃的有些不克化了,老身起身走走,对了,老身准备了一些女书,苏夫人抄写了再去睡吧,时辰还早呢,明日清晨咱们再学规矩。” 苏觅夏的手被戳的皮都烂了,这会儿要抄书,这不是要命吗? “嬷嬷,王妃,虽说时辰还早,可也打扰王妃歇息,不如奴婢带着女书去自己的院子抄写吧?” “不妨,安儿每日都玩到很晚,悦伶,去掌灯。” 窦依竹吩咐着悦伶,苏觅夏着双手沾满鲜血,她没直接砍了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苏觅夏没的拒绝,她知道这是对她今日在长街所作所为的惩罚,而且窦依竹还做的这么的名正言顺,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她缓步走到桌前,看着烂乎乎的手,甚是难受。 颤抖的握住笔,用力的抄写着女书。 “苏夫人当日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这一点女书应该不在话下。” 第421章 什么是大马哈 苏觅夏握着比的手颤抖不已,说的倒是真的,确实是不在话下,她写女书都不在话下,又何况是抄书。 可如今不是手已经被丫鬟给搓烂了吗?这一本书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王妃,夫人的手适才服侍王爷王妃晚膳的时候被清洗坏了,这女书能不能带回去慢慢写呢?” 墨灵心疼不已,只能去向窦依竹和嬷嬷禀告。 嬷嬷抬眸看着墨灵,话还没说便是满脸威严。 “既是不舒服,那便去找药,难道这点小事也要禀告王妃吗?怪不得王妃如此消瘦,这偌大的王府也太需要王妃操心了。” 窦依竹叹了口气,“是呀,本妃夜半常想,耳一个王府尚且如此,这偌大的后宫,太后和皇后娘娘想必更是呕心沥血,本妃理应常常进宫服侍才对,可幼儿尚小,本妃也真是分不开身。” 嬷嬷放下茶盏一脸笑意,“说起来太后娘娘可真是有些想念王妃和世子了,无需服侍,哪怕只是去太后宫中尝尝坐坐,也能宽慰人心啊。” 窦依竹一脸笑意,“只是世子顽皮,怕是扰了太后清净呢,只要娘娘不嫌弃,本妃当然愿意常常去后宫了。” 墨灵见两人相聊甚 欢只能去苏觅夏抄写女书的屋子,站在苏觅夏身旁磨墨。 “小姐,看样子今日是不好过了。” 苏觅夏轻嗯一声,双眸盯着眼前的书卷。 她只能安慰自己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不算是占尽先机也算是让窦依竹吃了些苦头。 窦依竹生气已久,如此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忍,忍过去就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在嬷嬷的面前丢人啊,这可关乎王府和苏家所有人的声誉。 “今日与嬷嬷相聊甚欢,眼看着天色已晚,悦伶已经为嬷嬷准备好了屋子,嬷嬷快去歇息吧,明日本妃再与嬷嬷相聊。” 送走嬷嬷,窦依竹转身向旁边的屋子走去,说起来她都还没有好好惩罚过谁,如今这个苏觅夏想要害她的孩子,她定是要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的。 “奴婢拜见王妃。” “不用拜了,明日嬷嬷要看这些书卷的,本妃身为王妃,理应陪着夫人,你慢慢写。” 窦依竹说着便去榻上坐着,苏觅夏坐在窦依竹对面的圆桌上,继续低头抄写着。 看样子窦依竹这是要跟她打持久战了,可这么多书卷,她得抄写到子时吧? “悦伶,这么多 盏灯刺的本妃眼睛疼。”窦依竹靠在踏上微眯着眸。 悦伶立即上前去灭了几盏灯,只留下桌前的一盏。 苏觅夏眼看着书卷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墨灵见状也想提醒一下窦依竹却被苏觅夏给制止。 此刻她可不能惹这个王妃,忍过去便好了。 窦依竹躺在榻上睡的安心,一觉醒来,屋内还在亮着灯,她转眸便看着苏觅夏还在奋笔疾书,手旁已经高高摞起纸张。 “王妃醒了?”身边的婢女见窦依竹起来立即向她走来。 悦伶听到声音立即奉上热茶,窦依竹摆摆手,悦伶立即将桌上抄写好的纸张递给她。 窦依竹只是看了两眼,眼睛中浮现一丝嫌弃。 “看来是王府的养尊处优让夫人第一才女的才气已经消失殆尽了,这写的连悦伶也都不如。” 苏觅夏气的都要吐血了,就窦依竹那字,她都看了几百遍了,给她提些都不配,竟然还好意思说她的字不好。 “罢了罢了,既是嬷嬷要用,你回去了重新抄写吧。” 窦依竹说着便将那一摞纸扔在了火盆之中,挥挥手让苏觅夏离开。 苏觅夏气的颤抖无比,可还是起身谢礼,谁知道窗外有没 有嬷嬷的眼线,她必须要行这个礼。 “悦伶,叫人去掌灯,这两日阴雨连绵,若是摔倒了可不好了。” 窦依竹边起身向内室走去,边吩咐着悦伶。 刚到内室安儿便拉开帘子,一幅八卦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立即抱着他向窗边走去,苏觅夏走到拱门前回眸看着,那眼神简直恨极了他们。 “母亲,她好凶啊!” “没事,安儿想不想看她倒霉?” 安儿眨巴的眼睛看着窦依竹,坚定的点了点头。 “走,咱们去看看好戏。” “看什么啊母亲?她都走了。” 窦依竹抱着安儿从另外一个门离开,“就是走了才有看头,母亲带你看她怎么摔个大马哈。” 安儿伏在窦依竹的肩上,思考着什么叫做大马哈。 两人躲在院子外的亭子处,看着墨灵扶着苏觅夏向远处走着。 “小姐今儿真是受苦了。” 苏觅夏冷哼一声,“呵,这算什么,我本就是妾,就算是平妻也是妾,自然是该受的。” “可今日也太过屈辱了,王妃明摆着是在羞辱小姐。”墨灵越想越气。 苏觅夏立即顿步,“你这是做什么?谁允许你在这里说这些的 ?疯了吗?” 墨灵立即低头捂嘴,“奴婢这不是替小姐气的慌吗?” “有什么好气的,她是王妃我是妾,什么都是应该的。”苏觅夏边说边揉着眼睛,突然有一种坚定的要与齐英稷结盟的念头。 只要齐英稷登上王位,或许她还是有一条活路的。 “啊!” 正在走着,苏觅夏突然大叫一声。 “夫人!夫人,啊!” 随着墨灵大叫一声,苏觅夏两人纷纷掉入坑中。 安儿瞬间大笑,窦依竹立即捂住他的嘴,抱着他悄悄回到院内。 “母亲,大马哈就是这个啊!” 大马哈?窦依竹将安儿放在床上,“什么叫做大马哈。” 安儿一脸茫然,“母亲说的呀,要带安儿去看苏夫人摔个大马哈的,摔倒不就是大马哈吗?” 窦依竹愣在原地,她脑海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词语呢? “你也知道的,母亲都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或许是脑袋坏掉了,母亲好累,安儿累吗?” “安儿要和母亲一起睡。” 两人说着便躺在床上安睡过去,齐楠笙回来的时候听说了那边发生的一切唇角微扬。 “王妃可真是好手段。”康如也不禁夸赞着。 第422章 王爷不可 齐楠笙也突然想起两人去赈.灾之时,她是那样的聪慧,那么多次两人都死里逃生。 下人突然走进来,还未开口齐楠笙便制止,命令康如将他弄出去。 “王爷,夫人掉入院中的坑内,浑身想要差人去找太医,若是不行,咱们府中的郎中去看看也行。” 齐楠笙看了一眼窦依竹,“不许去。” “可是王爷?据说夫人被伤着了。” “叫她忍一忍,明日派人去请太医,就说郎中和金大夫住在一起,金大夫失去爱徒本就耳伤心难抑不能入睡,还是不要打扰了。” 下人听到这里立即转身向外走去,得到消息的苏觅夏看着腿上皮开肉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去拿药,先给小姐包扎上。” 苏觅夏冷笑着,脸上的肉随着面部狰狞而颤抖着。 “这个窦依竹,一向是聪慧的,从前是我轻看她了。” 墨灵拿着药愣在床前,“小姐这是被吓傻了吗?怎么还夸赞起她来了。” 苏觅夏看着腿上的伤痕和被撕烂的衣裳,眼睛中满是狠辣,唇角的笑也是无比的渗人。 “你不知道,一个聪明的敌人,一个无比聪慧的敌人,有朝一日你打 败她的时候,那便会有不一样的痛快。” 墨灵拿着药向苏觅夏靠近,将她的伤口上都抹上药。 “适才是王爷不让去请郎中的。” 痛感传来,苏觅夏靠在床上看着墨灵,金大夫,他故意搬出金大夫,如此一来她便不能说什么了。 那金晓为何而死,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 “小姐,你说咱们真的能打败窦依竹吗?她是王妃,是世子生母,关键是王爷还对她疼爱有加,咱们要不然求个饶呢?” 苏觅夏一把推开墨灵,“怎么求!难道余生我要看着她和王爷你侬我侬吗!” 这也有点太惨了吧?她决不允许自己过那样的人生! “我不好过,她也不能好过!” 墨灵继续为苏觅夏抹着药,“既是小姐心意已决,那咱们便好好养着,静待一些时日,瞅个机会了结了她。” 苏觅夏微微点头,是啊,她是要瞅一个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小姐,换上寝衣吧。” 两人收拾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还没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苏觅夏醒来一看,外面天色还未亮呢,这是谁啊?莫非是齐楠笙请的太医? “小姐,是王妃身边的人 ,说今日王爷要在后院用膳,要小姐去跟前服侍。” 苏觅夏看了看自己的腿,这窦依竹莫不是想要折磨死她? “小姐,奴婢已经说了,小姐的腿不宜在外面,可,可那人说,伺候别人的人,谁没点头疼脑热的。” 苏觅夏笑了笑,是啊,天生的奴婢肯定的,但她可不是! “我已经想到一个法子了,咱们先将眼前混过去再说。”她赶紧起身换了衣裳,到了窦依竹的院子里天色还未大亮。 悦伶抱着安儿在外面,看到苏觅夏来了立即上前。 “安儿乖,父亲母亲还没醒呢,咱们再等一会儿再进去。” “为何啊,平日里安儿就可以与父亲母亲一起啊!” “今日不行,父亲母亲还未起身呢,安儿不是想要弟弟妹妹吗?”悦伶哄着安儿,故意经过苏觅夏。 “真的吗?过了今日我就可以有弟弟妹妹了吗?” “还不知道呢,就算是有,也得等上几个月啊。”悦伶温柔的说着,她知道这些话最能刺激苏觅夏了。 是啊,她嫁到王府已经这么久了,倒是一次也没有近过齐楠笙的身。 齐英稷说的对,这样屈辱的日子,她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要过一辈子 ,那是万万不能的。 “夫人来了,王爷和王妃尚未起身,奴婢要服侍世子,就有劳夫人去服侍王爷和王妃了。” 说罢悦伶便去了厢房,苏觅夏缓步向里面走去。 窦依竹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其实是安儿先醒来的,她醒来的时候发觉齐楠笙也在身边,既然是要折磨一个人,那必然要用这个人最在意去攻击。 苏觅夏最在意的便是齐楠笙,那她就只好利用齐楠笙了。 齐楠笙感觉到安儿离开便也醒来,此刻正好睁开双眸。 “醒了?” “嗯,王爷什么时候来的?”窦依竹柔声道。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温柔的脸和眨巴的双眼便知道她要做什么,昨日已经演过一场,今日当然也要继续配合了。 “昨日处理完公务便来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和安儿睡着了,本王不忍心打搅,便没叫醒你。” “饿吗?我起来给你做些吃的。”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这个帷幔里空间太过逼仄,她竟然有些紧张。 “是饿了,不过不是肚子饿。”齐楠笙一个用力将窦依竹拉入怀中。 窦依竹下意识的向外看了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 “王爷,这!” “ 怎么了?” “不可啊,天色已经亮了。” “不妨,还早呢。” 齐楠笙慵懒的声音传来,苏觅夏双拳紧握,他们是懂如何折磨人的。 “不要,王爷别乱动!”既然是要演戏,那便演个全套吧,窦依竹坐在床上低声道。 苏觅夏站在内室外,想到昨日清晨窦依竹还一脸决绝的坐着马车要离开,今日便跟齐楠笙同床调情。 她唇角扬起一丝冷笑,不光男人,看来女人也是一样的。 “夫人,看来王爷和王妃还要一会儿才起身呢,咱们出去等着吧。” 苏觅夏被下人叫出去,悦伶和安儿在窗前看着苏觅夏一脸黑线的站在廊下。 “姨母,父亲和母亲本应该宿在一起,她看到了为何要生气啊?她生气的样子好丑啊!” “世子长大了便知道她为何生气了。”悦伶帮安儿梳着头发说着。 安儿看着悦伶,“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等你长大了,王爷和王妃就老了。” “那还是不要长大了。”安儿笑道。 两人趴在窗台开心不已,站在廊下的苏觅夏开始了糟糕的一天。 服侍了齐楠笙和窦依竹起身,看着窦依竹脖间的红印,她简直生不如死。 第423章 中风 嬷嬷又替什么教训了几天苏觅夏,等到嬷嬷离开,苏觅夏都瘦到皮包骨了。 窦依竹看着这样的苏觅夏,想着这个女人总能老实几天的。 现在她该着手去收拾下一个了,那个莎韵娜,她也得好好收拾一下。 “小姐,那莎韵娜不比苏觅夏,她背后可是有部落做背靠的。” 窦依竹端起茶盏,“是啊,咱们不能明面动她。” “小姐,那莎韵娜是个憨傻的,一直都是苏觅夏利用她,现在苏觅夏受了罚,想必也老实了,小姐已经决定了要动她吗?” “她不无辜。” 窦依竹站在厅内看着莎韵娜在院子里玩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野性。 “我已经和师父再三看过了,苏觅夏那受惊的马儿,还有安儿突然恶心呕吐,那些药不是咱们京城才有的,内地都不曾有。” 悦伶瞬间明白过来,“小姐是说,那药是从部落那边过来的?” 窦依竹微微点头,正在想法子的时候,突然间莎韵娜疾步跑开。 “咱们跟在后面。” 她拉着悦伶偷偷跟在后面,刚到院子里莎韵娜便大发脾气。 “你们做什么吃的!我的鸽子是从部落带来的,还有那些鹰,那可是部 落里最好的鹰,怎么会一夕之间全部死光?” 下人拉着莎韵娜让她小声些,没想到却被莎韵娜甩到一边。 “怎么了?他们都是我的宝贝!到底是谁!是你们谁没照顾好他们!”莎韵娜甩着鞭子,声音愤怒无比。 躲在门外草丛里的窦依竹双眉紧皱,突然想起了齐楠笙背后的伤疤。 “是她打的?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如此暴虐?” 脑海中突然浮现她自己的声音,她好像在问着他? 想起这些窦依竹又开始头痛,还伴随着一些恶心。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悦伶立即扶着满脸苍白的窦依竹。 窦依竹立即向远处走去,生怕莎韵娜发现。 窦依竹扶着她到一个亭子坐下,赶紧叫人奉上热茶。 “没事,我好像想起了从前的事儿。” “吓死奴婢了,金大夫说了,小姐许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小姐是会头疼的,等到小姐想起一切的时候便不疼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喝了一口安神的茶看向空中。 莎韵娜在城中不一定有莎韵娜可用的人,就算是有,部落真的也会给莎韵娜毒药吗? 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万一莎 韵娜杀了谁,那部落肯定脱不了关系。 所以想要拿毒药,这些动物不着痕迹便是最好的。 “咱们没动她的鸽子和鹰,是谁呢?” 悦伶猛然抬眸,“是王爷?” 窦依竹轻笑一声,她早该知道的,他怎么会任由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呢。 刚想说话,突然见一堆人急匆匆向莎韵娜的院子跑去。 “这是怎么了?” “郡主气急晕倒了,奴婢们赶去服侍郡主。” 窦依竹立即从亭子里走出去,“本妃跟随师父一年之久,尚懂得一些医术。” 一行人快步向莎韵娜的院子走去,此刻莎韵娜已经被挪到床上,但身子还在颤抖着。 “快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啊!” “王妃驾到,王妃懂医术,先让王妃看看吧。” 窦依竹立即向屋内走去,刺鼻的香薰顿时让她皱眉。 “先将这些撤去。”她边说边上前去把脉。 血气冲脑以致惊厥,这不是中风吗? 中风?窦依竹又疑惑脑海里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词。 “王妃,我们郡主如何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刚想拿出针又想起师父说的话。 “本妃医术尚浅,还是等着太医来吧。” 不一会儿 太医便急匆匆赶来,赶紧为莎韵娜施针开药。 窦依竹又装作当家主母的样子关切了一番,拨了几个丫头服侍莎韵娜,然后便离开了莎韵娜的院子。 “小姐怎么不说话?是因为小姐适才没救她吗?” 窦依竹坐在石阶上,看着池内的鱼儿发呆。 “她伤害安儿,陷害我,死有余辜。” “那小姐是为何在伤神?” 窦依竹抬眸看着悦伶,只觉得身上有些冷。 “我只是在想,我若是想起一切的话会对齐楠笙怎么样。” 悦伶接过下人手中的鱼食蹲在地上,听到窦依竹这样说笑了笑。 “那定是与王爷一心相守啊。” 窦依竹微微一笑,也许还是有另外一个答案。 “小姐怎么会突然想到这点?” “我适才给莎韵娜把脉,她这气血冲头不是一时间的事儿,往后就算是能下床,也只能一瘸一拐,缓如蜗牛了。” 啊?悦伶有些惊讶,“这么严重呢?” “嗯,她吃了许多补品,又加上今日气火攻心才致发作,想必她的今日早前就在谋划了。” 悦伶低眸思索着,这么说是王爷做的了? “小姐是说?” 窦依竹点点头,“部落得到消息 ,再派人来看,到时候莎韵娜体内那些补品早已经没了,根本看不出任何,很好。” 齐楠笙这招也算是不漏痕迹,不沾鲜血,也能让苏觅夏再恐惧一些。 “王妃,先生已经走了,世子已经下课了,正在往院子里去。” “好,咱们走吧,想必安儿也饿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脑海里满是给安儿做饭食的菜谱。 安儿刚吃上饭外面便有人来禀,“王妃,窦府的下人来了。” 悦伶立即起身,“王妃和世子正在用膳,还是我前去问问是什么事儿吧。” 窦依竹对着安儿笑了笑,听着安儿说着先生今日又教了什么。 听到安儿的声音越来越亮,她便知道他的身子渐渐好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王妃。” “什么事儿?”窦依竹看着悦伶手中的帖子很是疑惑。 她也不知道窦府有什么事儿啊,悦伶也说了,他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 “是少夫人生了个男孩,已然满月了,要办宴席,小姐得回去一趟了。” 窦依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不管怎么样,窦家都是母家,又逢喜事,她理应回去一趟的。 “去备一些厚礼吧。”窦依竹轻声道。 ?? 第424章 别人的利刃 安儿抬眸看着窦依竹,“是有小弟弟了吗?他能与我一同玩耍吗?” 窦依竹听着安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禁笑了,“还不能呢,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与安儿一同玩耍呢,他现在估计才有这个长碟子一样大。” 安儿思索着,“这么小呀,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吗?” 窦依竹微笑点头,拿起帕子擦去安儿唇角的饭粒。 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根本不记得安儿的从前。 “母亲,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呀?我把母亲给我缝的老虎布偶给小弟弟玩好不好?” 窦依竹知道安儿是好心,可孩童把玩的东西,若是被人拿去做文章可就不好了。 “那是母亲给你缝的,还是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安儿点着头,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 “我想着老虎布偶是我珍视的东西,送人自然是要送珍宝呀,而且那个小弟弟不是管母亲叫姑母的吗?不过母亲不高兴,我就不送了。” “母亲没有不高兴,母亲是想到小弟弟,又想到记不清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所以才有些伤神的。” 安儿瞬间一脸笑容,“没关系呀母亲,我们往后还有许多年呀。” 窦依 竹看着安儿,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可爱的人啊,他简直就像是个天使。 天使?窦依竹又开始发呆,什么是天使啊,顾不上多想,她赶紧将安儿手中的水晶肘放下。 “你今日吃了许多,可不能再吃了,要随母亲一起走动走动再去睡觉。” 窦依竹领着安儿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师父的院子。 金阳刚做好了一个竹球,安儿见了爱不释手,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师父,我何时才能记起一切,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金阳瞬间笑了,“怎么可能呢,你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为师面前吗?” 窦依竹轻嗯一声,既然如此她就等等吧,总是有恢复的那一日。 “今日是师哥的头七,我已经叫人去叫夕儿了,咱们去看看师哥吧。” “好,为师也正有此意,你师哥最爱吃烧鸡,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 窦依竹看着师父脸上的微笑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前几日她真的担忧师父失去了师哥伤心难抑,如今看来师父算是已经接受了。 几人收拾好了便坐上马车向城外走去,墓地是齐楠笙找的,依山傍水,师哥倒也清净。 几人赶到的时候金夕还没来,等到一切都好了他们准备的离开的时候金夕才到。 窦依竹一眼便看到穿着隆重衣裳的金夕,那衣裳夸张到绣着金丝,阳光下闪闪发光,头上的帽子也是带着明珠。 “夕儿,你这衣裳?” “这是太医院掌使特意给我特意做的,怎么样师父?”金夕扬起手转了一圈。 窦依竹皱眉看着金夕,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傻呢? “去换掉,穿你平日的衣裳。”她低声提醒。 金夕有些仇视的看着窦依竹,“怎么了?你能穿好看的衣裳我就不能吗?难道我比你少些什么不成?” 窦依竹只觉得金夕真是没脑子,“太医院掌使肯定是宫里的人,把你一个女医弄成这样无非就是想让笙王爷被人诟病,你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了知道吗?” 金夕轻哼一声,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你不是在嫉妒我吧?” “金夕,我知道你怨我没保护好师哥,是我的错,可你现在在太医院真的是一步错棋。”窦依竹好言相劝。 金夕从马车上下来,走到窦依竹的面前,看着窦依竹的神情没一丝的尊重。 “你回来便是对棋了?你要 是不回来会有什么事儿?你自己贪恋权势,竟然还数落我,你不是要走吗?现在怎么又不走了?” “我不走是因为有人想要害安儿,我不能留着安儿自己在那深宅大院里。” 金夕冷笑一声,“是吗?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自己,你瞧瞧,你头上那簪子可是皇家定制啊!好好做你的王妃吧,我的事儿不需要你管。” “金夕!王妃好言相劝你倒是厉害上了,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正经医女,心藏财势,心不在医术上,你迟早是要走弯路的!” 金夕看着金阳,满眸皆是怒气。 “师父你只管偏心她吧,看她会给你什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需师父操心。”金夕上了马车便让马夫快快离开。 窦依竹扶着金阳,满眸都是担心。 “都怪我,若不是我,师哥也不会死,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世上的一切皆有定数,为师从不后悔救你。”金阳被窦依竹搀扶着上了马车。 两人刚到府上窦依竹边便听悦伶听到了有关于金夕的事儿,她立即去找了齐楠笙。 “王妃来了!王爷此刻正在书房,王妃请进。” 自从苏觅夏在自己院子里养 病,莎韵娜也无法起身,这府中安生了许多,窦依竹就再也没见过齐楠笙了。 见到她主动来找齐楠笙,康如简直就是一脸欣喜。 “王爷,王妃来了。” 看到窦依竹来齐楠笙也是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卷,“去奉茶。” 窦依竹看着杂乱的书案,满桌公务书卷,没想到王爷也是如此忙碌。 “王爷不该都是闲散的吗?你怎么如此繁忙。”窦依竹轻声问道。 齐楠笙立即收拾了一下桌子,“你说那是父王的兄弟,本王的叔叔们,他们的确是可以做闲散王爷,本王是皇子。” 窦依竹转眸看着周围,是啊,她倒是忘了,他是皇子,是王位的竞争者。 “有事?” 窦依竹立即转眸望着他,“没事,明日我母家有喜事,我回去一趟。” “嗯,需要什么就让悦伶去库房找,明日本王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忙你的,还有一件事,夕儿是你弄进太医院的,可如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她如此高调行事怕是要给你招黑,我来提醒你一下。” 齐楠笙微微皱眉,“太医院掌使不是说她医术精湛堪当重用吗?” “有可能是特地说给你听的。” 第425章 你有事没 齐楠笙冷笑一声,冷酷隽逸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敢相信。 他竟忘了自己是王爷这一点,有的是人趋炎附势。 “我知道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该说的话说完了,她也不必留在这里。 “对了,我想给安儿换个教书先生。” “齐先生是国之大家,给安儿开蒙绰绰有余。” “就是太有余了,安儿的年纪本不该每日被圈在房内听那些酸文章。” 齐楠笙仰眸看着她,她还是与从前一般,总是会说出一些令他很惊讶的话。 “那他应该做什么?” “该玩儿,好好的玩,释放天性,热爱生活。”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又被惊讶到,“齐先生说了,安儿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 “是什么好苗子?将来成为一品大臣,还是承袭帝位?”窦依竹反问。 “依竹,我们本就生在皇家。” “是,安儿是生在皇家,这是他不能选的,可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快快乐乐长大呢?我的儿子,我什么都不想他做,我只想他快快乐乐的过上一生。” 齐楠笙此刻无话可说,他竟没想到,他给安儿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竟然是牢笼。 “我明日便派人去说,再 去挑选几个先生,你来决定留下哪个。” “不必了,王爷若信得过我,就由我来教吧,等到五岁上需要的时候我们再选先生吧。”窦依竹柔声向齐楠笙请求。 她知道这样的请求在平常人家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却是有些荒唐的,毕竟安儿可是世子。 可齐楠笙却只听到了一句,五岁上我们一起选,那就是说她真的不走了。 “好,王妃决定就好。” “多谢王爷。” 说完窦依竹便立即离开书房,齐楠笙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王妃是说了何事?惹得王爷如此高兴。”康如进到屋内看到王爷笑瞬间八卦。 齐楠笙也是立即收起笑容,“伤还没好出来做什么,去一边歇着。” “诶,多谢王爷体恤。” 安儿得知消息开心不已,窦依竹答应了他明日从窦府出来便去放风筝。 “小姐,奴婢觉得不如让安儿与嬷嬷在府内吧?奴婢陪小姐去窦府。” “为何呀?”不知道窦府有多凶险的她十分不解。 “奴婢害怕窦依柔会对安儿不好。” “那个浑身烧伤的?” “是呀,听闻最近大人在给她寻婆家了,就连街上的那些当铺,还有 什么卖菜的都被大人考虑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她也愿意?”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顶不住大人想把这块烫手山芋给扔了。” 窦依竹点点头,刚想跟安儿说不要他去的时候安儿就向她跑来。 “母亲就让我去嘛,我也想看小弟弟呀,外祖父不是母亲的爹爹吗?有什么可怕的呀。” 窦依竹看着大病初愈的安儿,实在是不忍心。 “好,那你明日与我们一同前去。” 悦伶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去吩咐多多的人跟着。 次日晌午,一切准备就绪,安儿兴高采烈,窦府门前,早早的便有人在等着窦依竹他们过来。 看到窦依竹下马车,窦清宏笑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拜见王妃,拜见世子。” “外祖父不必行此大礼呀,快快请起。”安儿刚下马车便上前去扶着窦清宏。 窦清宏笑的更加灿烂,“多谢世子体恤,王妃,这边请。” 几人刚走到府内,窦辛宇便领着几人前来跪拜。 悦伶见此只觉得有些讽刺,往日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重视重视优待。 “快请起吧,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重的礼数,竟让人 不自在了,安儿一路上都吵着要见见小弟弟,贤儿在哪啊?” 窦辛宇立即招手,赶紧让清宝珍抱着孩子让窦依竹看。 “哇,小弟弟长的好生精巧。”安儿扒着小被子看着婴孩,惊叹不已。 窦依竹看着小小的婴儿也是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像哥哥呢,真是让人心疼的紧,这是我做姑母的一点心意。” 窦依竹说着便命悦伶拿来盒子,外面的下人又抬进来一箱子婴孩用的绸缎珍宝什么的。 “那些都是小玩意,这个羊脂项圈最是难得,小孩子戴上最好了,还有那柄如意,送给贤儿安枕吧。” 一屋子人都愣在原地,谁都没想到窦依竹竟然好会送这么大的礼。 “婴孩而已,王妃送如此大礼,真是叫贤儿不敢当啊。” “舅舅,我没有珍宝,但这是母亲亲手缝的,我最是喜爱了,也送给小弟弟。”安儿拿出老虎布偶晃动着。 一屋子人皆是眉开眼笑,个个都高兴的不行。 “今日人多手杂,王妃也是高兴的紧,可越是这样咱们越是得小心,府中应该有郎中在吧?还请大人将这些都看上一看,以免对贤少爷不好。” 悦伶适时地提了一嘴,窦清宏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这,不必了吧?” “要的,沁怡姨娘,有劳您了。”悦伶看向窦清宏身边的沁怡。 等到一一查看过后已然是正午,几人总算是去了宴席厅。 吃饱喝足,窦清宏说是安排好了屋子供窦依竹和安儿歇息。 窦依竹看安儿也要午睡了便答应了窦清宏,领着安儿去了后院。 “王妃真是派头十足,今日可是耍尽了威风啊。” 两人还没到院子里就被一人拦住,听着熟悉的声音,窦依竹边猜测到身边之人是谁。 “悦伶,你带安儿去午睡。”窦依竹将安儿交到悦伶的手上,抬眸看着窦依柔。 看着窦依柔脸上殷红的伤痕,窦依竹没一丝心疼,倒是在想当日窦依柔到底还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才惹的悦伶下此狠手。 “你有事儿吗?” “没事不能与姐姐说两句吗?”窦依柔坐在石头上看着窦依竹。 多日不见,如今窦依竹倒是更加水灵了。 “岁月当着没在姐姐身上留下痕迹。” 窦依竹轻嗯一声,“比起你来,那确实是你受岁月恩待,至少留下了痕迹。” 窦依柔瞬间被气到,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倒还是牙尖嘴利。 第426章 气息全无 “你可真是与从前一样,看来不记得什么也不耽误你如此刻薄。” “相由心生,咱们二人到底还是你看上去刻薄一些。”窦依竹根本不示弱。 不知为何,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是对这个家里的人很是厌恶,尤其是这个窦依柔。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窦依柔突然起身向窦依竹走近,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便感觉脖间多了一把刀。 冰凉的刃在脖间抵着,窦依竹猛地一抖。 “你别说杀了我,就算是受伤了,那你也会没命的。”窦依竹冷声威胁着窦依柔。 窦依柔冷笑一声,殷红的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野兽。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窦依竹向后退着,窦依柔步步紧逼。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想活了吗?” “当我从火中爬出来的那一刻,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你。” 窦依柔说着便猛地用力刺向窦依竹,感觉到危险来临,窦依竹拿出针猛地刺向窦依柔的手臂。 刀柄瞬间落地,窦依竹捂着伤口向后退。 窦依柔步步紧逼,冲 着窦依竹狠狠挥舞着。 窦依竹不一会儿便被逼的倒在地上,她刚抓起一把土去迷惑窦依柔的眼睛,突然一把箭刺入身体。 “来人!救命,救命啊!” 身边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看到了这一幕立即大喊,窦依竹捂着腹部的箭向后退着。 窦依柔一把拉起窦依竹,“看着,你们都给我看着!我杀了她,我是能杀了她的!” 只是一小会儿周围便围满了人,窦清宏看到这一幕急的直跳脚,完全没想到窦依柔会做这样的事情。 “柔儿,你快放开你姐姐,放开王妃,只要你要的,为父全部答应你!” 窦清宏小心的向窦依柔靠近,轻声哄着她。 窦依柔大笑着,“晚了!”她嘶吼道。 窦清宏瞬间冷汗直流,“还愣着做什么?把宾客都弄走!快!” 窦依柔又是一声冷笑,低眸看着怀中一脸惨白的窦依竹。 “看吧,都这个时候了,咱们的这位爹爹还在顾着他的面子,好笑不好笑呢?” 窦依竹疼的眼冒金星,依照她的经验,这箭上有毒。 “窦依柔,你要什么,我,我也可以给你。” “晚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谁?施舍我吗 ?我窦依柔也是个大家闺秀!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好姑娘!” 窦依柔想起从前不禁直掉眼泪,那些日子她多快乐啊。 “是你!是你一步步将我逼入深渊,你一步步算计我,表面上让我嫁人,实际上折磨我,还有你们!窦清宏,你们都是窦依竹的帮凶!” “窦依柔!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要死就死,别连累我们窦家!”窦辛宇见状也是气急。 现在这个局势,谁敢去惹笙王爷和王妃啊,这个窦依柔可真是不想活了。 窦依柔勒着窦依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你看啊,这世上有真情吗?你可是我的亲哥哥!” 窦辛宇后退一步,似乎生怕窦依柔伤了她。 “柔儿,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你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想毁了窦家吗!”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过的不好我就是要窦家为了我陪葬!对了,还有你们这个王妃!哈哈哈,无比尊贵的王妃!”她嘶吼道。 “窦依柔,你别太过分!窦家何时亏待过你,别人家的女子如此早就被勒死保全家族名声,你在家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想做什么!”窦清宏呵斥着窦依柔。 窦依柔满眸 仇恨,“我有今日都是你们害的,所以我就要你们死!所有人都死!啊!”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被人刺了一剑。 窦依柔缓缓转眸,一眼便看到了沁怡拿着长剑。 “沁怡!”窦清宏大叫一声。 沁怡手中的剑瞬间落地,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窦依柔狠狠的抓着几近昏厥的窦依竹,摇摇晃晃掉入池中。 “小姐!” 悦伶刚刚跑来就看到窦依竹被拽如池中,她径直向池子跑去,拉开众人便要跳进去救窦依竹。 “悦伶不可!” “快,快下去救王妃!”窦清宏拉住悦伶,挥手让几个下人跳下去。 过了一会儿窦依竹便被拉了上来,此刻已经气息全无。 齐楠笙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浑身冰冷,身边的声音都是恍惚的。 “快叫太医!快去,快啊!” 齐楠笙双手撑着轮椅,刚想起身又尚存一丝理智,直接趴在了地上,用力按压着窦依竹的胸部。 悦伶也是跪在地上,心中有几百个不好的想法。 上次王妃遇害那是在悬崖下,众人也都算是没见过小姐到底死在何处,可今日若是出事,那就是小姐真的不在了。 不一 会儿金阳就骑着马直冲院内,看到窦依竹立即跪在地上把脉。 齐楠笙依旧不停的给窦依竹按压着胸部,金阳颓丧的坐在地上,双眸呆滞。 “王爷,王妃受了箭伤,那箭上有毒,又溺于水中,怕是不行了。” “滚开!”齐楠笙大吼一声。 金阳猛地一抖,看到齐楠笙如此也是欲哭无泪。 “王爷,王妃身上的伤,再这样按下去会·······” 悦伶立即拉住金阳,这个时候自是不必多说了,只能看着王爷继续做下去。 “金大夫,真的不成了吗?” 金阳看着悦伶微微摇头,“气息全无,身中剧毒,脉象丝毫没有,这,这······” 浑浊的眼泪从金阳的脸上流淌着,悦伶已经浑身瘫软。 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却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窦依柔也是刚被拽起来,窦清宏无心去看,直接向这边走来。 齐楠笙依旧在用力按压着窦依竹的胸部,一双墨眸猩红无比。 “窦依竹,你给我本王听着!本王不许你死,快醒来!”他边按着边去跟窦依竹说话。 “本王不允许,安儿也不允许!你快点给本王醒来!”齐楠笙一声声嘶吼着。 第427章 料理后事 众人皆是呆呆的看着齐楠笙,似乎都在等待着他接受真相。 窦清宏在一旁哭个不停,沁怡也是很自责。 “我若是拉住窦依柔就好了。” 窦清宏摇着头,“都怪我太心慈手软,我若是早点将她赶出窦家就好了,哪怕是死了也不要紧,也好过现在啊!” 一群人皆在惋惜,金阳又试着去给窦依竹把脉。 “王爷,料理后事吧。” 齐楠笙不管不顾,长发已经披散下来,手上依旧在用力。 “母亲!” 不知道何时,得知消息的安儿突然向这边跑来。 “母亲,父亲我母亲怎么了?母亲你快醒醒啊!”安儿大喊着。 悦伶上前抱住安儿,“安儿乖。” “我不乖!我不乖母亲就会管我了,我要母亲来管我!”安儿大喊着,小脸憋的通红。 窦清宏看到没人敢继续去劝齐楠笙,只好起身向他靠近。 “王爷,是我的错,是······” “咳!咳······咳······” 窦清宏话还没说完,窦依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咳出水来。 齐楠笙见状满眸欣喜,继续按压着她的胸部。 窦依竹又咳了一会儿,只觉得 胸腔内疼痛异常,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只觉得头痛欲裂。 “感觉如何?”齐楠笙紧张问道。 金阳立即向窦依竹靠近,握住她的手腕。 “王爷,王妃有救了!”把完脉的金阳也是欣喜若狂。 窦依竹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哪里都是痛的,痛到她眼冒金星。 “月儿别动,你现在身中剧毒,小心气血行遍全身那就麻烦了。” 窦依竹听话的躺在地上,脸上突然有水珠滑落。 她抬眸便看到了眼前小家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他还是个婴儿时候的画面。 窦依竹的唇角微微上扬,抬手抚摸着安儿的小脸。 “你长大了倒是像父亲多一些。” “母亲,安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安儿瞬间扑到窦依竹的怀内。 窦依竹抚摸着安儿的发,“好孩子,你压疼我了。” 安儿立即起身,将自己的帽子垫在窦依竹的身下。 “依金大夫看,现在如何医治?” “已经命人去抬架子了,王爷稍安勿躁。”金阳拿出银针封印着窦依竹的穴位。 听到师父的话窦依竹不禁想要落泪,她记起了一切,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王妃这个 身份师父才变成了如今模样。 “月儿不必担心,此毒虽然烈性不过为师一定能配出解药,你放宽心。” 窦依竹轻嗯一声,握着师父的手,眼眸里都是泪水。 “多谢师父。” “你快别说话了,为师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金阳说着便看到几个下人抬着架子向这边走来。 窦依竹立即被挪上去,抬着向后院的屋子走去。 康如几人立即将齐楠笙弄上轮椅,一行人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悦伶赶紧给窦依竹换了衣裳,几个太医也闻讯赶来,为窦依竹的毒药配制解药。 “今日可真是凶险啊,多亏了王爷救小女一命,下官真是······” 窦清宏说着便跪在了齐楠笙面前,此事是自己管教不当,当然要承担责任了。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窦清宏,放在往日,他也许就让窦清宏起身了,可今日,就在此刻他的手还是颤抖的。 “王妃和世子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人,何至于被人刺杀?那些人呢?都给本王打发出去,发配边疆!” “冤枉啊王爷!”几个跟着窦依竹的人瞬间跪在地上,“求王爷宽恕啊!当时我们几个确实是跟着王妃 的,可王妃将世子交给悦伶姐姐了,咱们几个也被王妃指去保护世子了。” “是啊王爷,求王爷饶小的一命啊!” 齐楠笙双拳紧握,不管如何他刚才都差一点再次失去她。 “王爷不如先换身衣裳?” “不必了,发配边疆!”齐楠笙心意已决。 康如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挥手让几人都下去。 院子里响起几人的哀嚎,窦依竹只觉得头更痛了。 “这是怎么了?” 悦伶低着头看着窦依竹,“不关小姐的事。” “是吗?”窦依竹睁开双眸看着悦伶。 悦伶红着眼睛上前,“许是王爷生气了,将保护王妃不利的几人打发出去了。” 窦依竹眉头紧皱,“不至于于此吧?是我叫他们跟着你和安儿的。” “小姐还是先别说话了,王妃出事下人就是该受罚的,一会儿奴婢也去向王爷领罚。” 窦依竹只觉得有些生气,“这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是窦依柔的错,他这不是误伤吗?” 悦伶向窦依竹靠近,“小姐不明白吗?就是这样才好,这叫杀鸡儆猴。” 窦依竹轻呵一声,苏觅夏会怕这个吗? “杀自己的鸡儆窦依 柔的猴吗?还是苏觅夏?人都已经死了,还做这些招人恨的事做什么,你去他把那些人还放在院子里。”窦依竹轻声吩咐。 悦伶思索再三还是起身向外面走去,向齐楠笙说明情况,看到窦清宏依旧在跪着,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屋内。 “此毒确实烈啊。”金阳拿着刚从窦依竹身上撤下的银针自言自语。 窦依竹转眸看着金阳,虽然师父这么说,但是看着师父的表情,这毒应该是不难解。 “陈太医,吴太医,老身识得此毒,你们看看我拟的这个方子是否可行。” 几人聊了一番,又加了两味药材,总算是将方子给拟了出来。 “悦伶,快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速速熬给王妃喝。”金阳轻松的向外走来将方子递给悦伶。 “诶,我这就去。”悦伶拿到方子立即向外走去。 齐楠笙看着金阳的神情便知道窦依竹又一次得救了,紧攥的拳也缓缓松开。 “外祖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想的,快起来吧。” 心地善良的安儿见窦清宏一直跪着连忙上前去搀扶,齐楠笙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冷酷的脸上写满了威严,让人看了便胆寒。 第428章 早就该死 窦清宏微微抬眸,依旧是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是我约束小女不当,心慈手软,以至于王妃多次受难,请王爷责罚。” 齐楠笙用力的放下茶盏,眉宇间写满了怒气。 “自知她是什么货色为何要将她留在府内!她有多少命比得上依竹?” 窦清宏立即磕头,“王爷说的是,我念及血脉亲情,又见她活的辛苦十分不忍以至于今日酿成大祸,是我的错。” “只是这一点错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做了这么多年官依旧是不清楚吗?!” 齐楠笙的呵斥让窦清宏的头越来越低,一旁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个父亲,竟还不如一介女流,她挟持住依竹的时候便该命人在高处射死她!竟还是沁怡姨娘出手相救,窦大人,你就是这样疼惜儿女不敬王妃的吗?” 窦清宏眼泪汗水一起横流,这可是齐楠笙在窦府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却句句都是指责呵斥。 “王爷,大人他,他毕竟已经年迈,说话做事确实不如从前。”沁怡小声向齐楠笙求饶。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窦清宏,一腔怒火还是未能发泄完毕。 “起来吧。” 窦清宏浑身瘫软,“下官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不是本王的岳丈吗?安儿,扶你外祖父起身。” 安儿立即上前去拉着窦清宏的手,窦清宏起身来也是弓着腰不敢抬头。 “大人若是没事便去佛堂祈祷王妃能平安度过此劫,否则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京城街巷,本王不敢保证还有大人的一席之地。” 看到窦清宏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到窦依竹受的苦,齐楠笙再也无法忍住,冷冷的说了一通狠话。 窦清宏立即谢恩,赶紧离开了屋子。 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再呆在屋内,悦伶也牵着安儿的手去了内室。 窦依竹听到齐楠笙的处置更是头疼,或许是毒药太过难受,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母亲你快睡觉,嬷嬷说了,生病了就要好好喝药多多睡觉,睡着了,明日便好了。” 窦依竹听话的闭上眼睛,伸手拉住安儿的小手,“安儿说的对,母亲听安儿的。” 另一边的窦清宏出了院门便挺直了腰背,气势汹汹的向祠堂走去。 “宏郎,宏郎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的柔儿怎么会死呢?宏郎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小贱人把柔儿给刺死 呢!” 窦清宏正走着,突然就听到晴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声。 沁怡端着手站在窦清宏的身边,她当时只顾着去救窦依竹,倒是把窦依柔这个生母给忘了。 “是啊,我正想找你呢。”窦清宏沉沉道。 晴姨娘停止哭泣看着窦清宏,“宏郎,这大喜的日子竟然成了我们柔儿的忌日,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窦清宏缓缓向晴姨娘走去,“是啊,是大喜的日子。” 晴姨娘擦着眼泪,看着沁怡的目光凶狠无比,这一年多以来她过的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如今窦府是不能太出事了,这个贱人宏郎就还是卖给人牙子吧,咱们窦府时运不济,柔儿既然走了也是她的命数,就是不知道她在那边会不会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轻饶了这个贱人!” 窦清宏冷笑着,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有这么的可笑。 枉他对这个女人心仪了这么多年,如今竟发觉自己也像是个笑话。 “除了卖给人牙子,可有其他的惩罚方法啊?我总觉得让她继续活着对柔儿有些不公平。”窦清宏轻声问着晴姨娘,眼神里泛着的光似乎是真的在讨教。 晴姨娘看着窦清宏 的样子险些以为自己瞬间回到了从前,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欣喜。 “这样狠心的贱妇就应该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才好。” “是吗?那这对窦府的名声可不好啊。”窦清宏抖了一下衣袖,反问着晴姨娘。 晴姨娘此刻还在做美梦,完全不知道窦清宏在做什么。 “那有什么的,一个无父无母的贱妇,对外宣城染病暴毙了不就成了,啊!你,宏郎这是要做什么。” 晴姨娘话声刚落便被窦清宏狠狠的掐住脖颈,她顿时害怕不已。 “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从前我竟没发现你这样的有计谋,我真是小看你了。” “宏郎在说什么啊?我这不也是为了窦家着想吗?柔儿也是你最疼的女儿,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她冤死吗?!”晴姨娘握着窦清宏的双手解释着。 窦清宏一个用力便将晴姨娘甩到地上,看着女人在地上干咳不止,他眸间情绪万千。 “来人,叫人把她拖进祠堂!” 留下一句冷冷的话,窦清宏甩着衣袖向祠堂走去。 几个下人拖着晴姨娘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下人将祠堂围住。 沁怡站在外面浑身麻木,她缓缓走到树 边,倚靠着大树站着。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妇人嘶吼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凄惨,而后便渐渐虚弱。 窦辛宇闻讯赶来,沁怡立即起身。 “公子,你若是还想要日后的前程便别进去。” 窦辛宇本来很是激动,硬闯着要进去,可想到妻儿,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犹豫。 听到里面虚弱的几近没音了,他突然朝着沁怡跪下。 “姨娘,母亲确实糊涂,可罪不至死啊。” “公子快起来吧,如今谁也无法为你母亲做主,此事必须有一个了结的。” 窦辛宇跪的笔直,“姨娘,我若是不救母亲,那还算什么人啊?” “可这世上有些事儿就是只分对错不讲人情的,我可以试一试,让你母亲在庙里有个牌位。”沁怡低声相劝。 窦辛宇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沁怡。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不到父亲竟然不念及一点夫妻之情。 “姨娘的意思是,就连府中祠堂也不可能了?” 沁怡摇摇头,窦依竹对晴姨娘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晴姨娘的牌位在窦府祠堂与生母在一起呢。 窦辛宇起身离开,摇摇晃晃的身躯,看上去落魄不已。 第429章 乱棍打死 祠堂内的声音终于是完全消失,沁怡知道尘埃落定也起身离开。 消息传到悦伶这边,她立即将祠堂发生的事情告知刚刚醒来的窦依竹。 窦依竹喝了一口热茶,身上有箭伤,体内又有毒,此刻的她气若游丝。 “咱们真不该如此心慈手软,酿成今日大祸,奴婢本以为她浑身烧伤,日后定是无法见人了,比活着痛苦百倍,没想到她还能霍霍人。” “是啊,当日她在朱府痛失一子我便该了结她,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小姐说的正是,日后咱们一定不能再心慈手软了。”说完悦伶突然愣了一下,小姐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小姐,您记起来了是不是?” 窦依竹看着悦伶眨巴了一下双眸,悦伶开心不已。 “真好,小姐记起了一切,真是太好了!”悦伶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说着说着便落泪了,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没事了。”“是啊,都没事了,小姐终于回来了!一切都好了。”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 “王爷,小姐记起王爷了,从前的事情小姐都记得了。” 齐楠笙微微一愣,一旁的金阳也是微微一愣。 “你 是说月儿,是王妃,王妃记起所有事情了?”金阳有些不敢相信。 悦伶点点头,“是真的呀,小姐真的记起一切了。” 金阳立即向屋内走去,“月儿,你可感觉哪里有些不适?” 窦依竹对着师父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师父,徒儿现在浑身不适。” 金阳点着头,“是啊是啊,你看为师,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定是不适的,我的意思是,头部,头上有所不适吗?” 窦依竹轻嗯一声,“头痛欲裂。” “你别急,为师看看。”金阳上前去托起窦依竹的头,悦伶见状赶紧去帮忙。 齐楠笙在外面看着,袖下的手不自觉的交缠着。 听到她记起一切,他倒是有一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 “金大夫,如何?” 悦伶看到金阳已经检查完了便问着他,金阳满脸严肃。 “气血上涌,头部的血块可能是散了,但是王妃是要吃些苦了,等到回府去,为师再给王妃施上几针或可缓解。” “那就有劳大夫了,小姐,王爷已经命人备好马车了,奴婢命人将王妃抬出去。” 窦依竹轻嗯一声,此刻她已经虚弱到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悦伶小心的照顾着窦 依竹,等到齐楠笙到了床前的时候她又闭上眼昏睡了。 外面一切准备就绪,沁怡向屋内走来。 “见过王爷王妃。” “姨娘不必多礼。”知道是沁怡救了窦依竹,齐楠笙对她也是很尊重。 “王妃身子虚弱,舟车劳顿怕是不好,王爷何不让王妃在府内将伤养好再走呢,如今府内再也没人能对王妃不利了。”沁怡轻声向齐楠笙提议着。 看着窦依竹满脸苍白的样子,她又想起那惊险的一刻,倒很是心疼。 “多谢姨娘挂心,还是回到府内养着的好,今日多亏了姨娘,不仅救了小姐的命,还成全了我们夫人,小姐说了,日后定当重谢。” 悦伶柔声回应,上前去感谢着沁怡。 沁怡微微一笑,“当时情况紧急,我还一直在后悔,要是拉住了王妃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若不是姨娘,或许依竹会伤的更重,本王欠你一条命。” 因为窦依竹,齐楠笙也对沁怡感激不尽。 一切准备就绪,窦依竹还在昏睡中便到了王府。 金阳和太医轮番照看着窦依竹,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齐楠笙也守在屋内,一刻也不曾离去。 “父亲,母亲 什么时候可以与我一同玩耍啊?母亲答应了,后日要与安儿一起放风筝的。” “不急,母亲再过些时日就好了,睡吧。” 安儿靠在齐楠笙的怀中,“等到我醒了母亲便会好了是吗?” “嗯。”齐楠笙沉嗯一声,一双眸子始终在窦依竹的身上。 “王爷,已经是晚上了,王爷用些晚膳吧?” “本王不饿,金大夫,依竹就这样昏睡着,什么都不用吃吗?”齐楠笙紧紧盯着床上的窦依竹。 “王妃这个时候不便进食,王爷莫急,再过两日便可吃些东西了。” 正说着话安儿便睡着了,窦依竹却昏昏沉沉的醒来。 “醒了?感觉如何?”齐楠笙见她睁开双眸立即将安儿递给嬷嬷,向床边去。 灯光下齐楠笙冷酷俊逸的脸略显倦意,她伸手握住齐楠笙的手。 “还是疼。” “金大夫,你给依竹开个能缓解疼痛的方子。”齐楠笙立即转眸。 窦依竹摆手制止,“你不通药理,这药吃了不知疼痛,时间长了不知道疼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好了。” 金阳对着齐楠笙点点头,“王妃说的极是。” “很难受吗?”齐楠笙柔声问着窦依竹。 窦依 竹看着他,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易,还好,日后便剩一个苏觅夏要处理了。 “你身上都臭了,去洗一下,我已经没事了。”她轻声说着。 “师父,你也去歇息,我有哪里不适会差人告诉你的,悦伶,去给师父准备些吃的,送师父回去。” 金阳知道窦依竹体贴自然立即答应,齐楠笙也抬手闻了闻身上,她从水里出来他便一直在给她按压,身上确实满是池水和汗水。 “我去去就来。”他沉声道。 看着齐楠笙出去,窦依竹又缓缓闭上双眸。 窦依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她痛的难受,又冷的很。 “又疼了?”刚睁开双眸齐楠笙便凑了过来。 窦依竹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他一直都在这里坐着吗? “你不必守在这里的,叫下人们轮流看着便好。”她声音虚弱,不自觉的颤抖着。 齐楠笙一眼便看出不对,“你怎么了?可是冷?” “我许是发热了,有些冷。”窦依竹上气不接下气。 齐楠笙立即叫人去叫大夫,一番诊断熬药,又是一个时辰。 他始终守在窦依竹的身边,不停的将用冷水浸过的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 第430章 无微不至 窦依竹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一整晚他都在忙碌。 终于到了天亮,窦依竹身上的高热也退去了。 “小姐。”看到窦依竹醒来,悦伶小声靠近。 窦依竹转眸就看到了身边靠在床边睡着的齐楠笙,“他一整晚都在这里?” “是呀小姐,昨日王爷一直在照顾小姐。” 窦依竹看着他额间的碎发,从前他也没这么温柔吧? “醒了?”齐楠笙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立即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到她额头是凉的,他猛地松了一口气。 “还疼吗?” “没事,你回去歇息吧。”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眉头微皱,“这不是王府吗?我要去哪里休息?” 窦依竹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觉得她在赶他走。 “我动都不能动,这床上有你睡的地方吗?回书苑睡去吧。” 齐楠笙答应着,却在检查着窦依竹的身子。 “给王妃换身衣裳。” “王爷放心,奴婢能服侍好小姐的。” 齐楠笙握着窦依竹的手,“是我不好。” “是我们窦家不好,关你什么事儿,对了,那些下人能不能弄出来,发配边疆似乎有些太狠了。” “不行。”齐 楠笙果断拒绝,看着她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抹血色,他也终于是放心下来。 康如见齐楠笙挥手立即推着他向外走去,窦依竹也不敢再说什么。 “除了金大夫和太医,任何人不准靠近这个院子,我说的是任何人。” 怕苏觅夏再来打扰,齐楠笙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再嘱咐一句。 “王爷放心,其他院子里的人都不能靠近小姐的。”悦伶向齐楠笙保证着。 齐楠笙突然转身过来,“是吗?昨日在窦家怎么没想到寸步不离?” 悦伶低着头一脸自责,他们都以为就算是动手也只会在安儿身上,却没想到会在窦依竹身上。 “对不住王爷,奴婢心想着他们会对世子动手,所以······” “过去的事本王过往不究,有错当罚,罚三个月的月银吧,康如也一样。”齐楠笙冷声道。 悦伶和康如立即谢恩,“奴婢谨记王爷教诲,多谢王爷宽恕。”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离去,眉头紧皱。 “他这是做什么?” “小姐,王爷这已经是开恩了,要打奴婢几十棍子奴婢都是愿意的。”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看着悦伶双眼乌青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 “这几日就辛苦你了,安儿那里叫嬷嬷多多去照顾。” “小姐就别操心了,你们都出去吧。”打发了其他下人,悦伶赶紧去给窦依竹换了干净的衣裳。 刚刚退热的窦依竹换了干净的衣裳终于是舒服了一些,只是想到那穿入腹部的箭,她还是又气又疼。 “王妃被刺伤我理应服侍才对,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呢?” 刚觉得清净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苏觅夏的声音,悦伶将手帕丢在盆内,转身便出去吵架了。 苏觅夏又受了一通羞辱,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小姐,咱们不该来的。”墨灵扶着苏觅夏也是很疑惑,为什么非得来找不痛快。 苏觅夏看着已经被填上的坑,想到那日的羞辱,突然捂着心口。 又一次失败了,她不得去看看窦依竹到底怎么了,也好找下一次机会啊。 “你去递个信吧。”苏觅夏回到院内立即写了一封信递出去。 “对了,听说京城最近有个女子肌肤圣手,你给我安排一下。”苏觅夏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她是得好好保养一下了。 墨灵听到苏觅夏这么说顿时两眼放光,“对啊小姐,小姐就该如此,好好保 养,好好过日子。” 窦依竹听到苏觅夏在找人保养的时候不禁轻笑,身上又被扯的生疼。 “小姐又疼了吧?”悦伶见窦依竹脸色不对立即上前。 “我想坐一会儿。”一直躺着的窦依竹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悦伶立即轻轻扶着窦依竹起来,“小姐适才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斗不过苏觅夏吗?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都能用心去保养自己,可见不一般。” 悦伶轻哼一声,看着窦依竹脸上的欣赏很是不解。 “小姐怎么还夸赞起来了。” 窦依竹看着悦伶,“窦依柔是死了,那晴姨娘也不在了,可他们都是小喽啰。”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不禁叹气,“小姐能不能不操心了,好好的养伤,本来就是一身伤的回来,现在又添新伤,还不知道这些疤痕能不能去掉呢,奴婢都要心疼死了。” 窦依竹下意识的看着腹部,“没事,反正又不在脸上。” “小姐还会开玩笑呢。” “是吗?我这个师妹从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如今身负重伤却会笑了。” 外面传来金夕的声音,悦伶立即起身。 “您来了。” “是 啊,来看看师妹。”金夕高昂着头,走到床边坐下便拎起一串葡萄开始吃了起来。 悦伶看着金夕,眼眸间的不满根本隐藏不住。 “现在不是在山间,小姐是王妃。” 金夕瞬间皱眉,放下葡萄看着窦依竹。 “我也要叫王妃了吗?”她看向窦依竹。 窦依竹面无表情,“无妨,悦伶,你去给金夕上盏茶。” 悦伶很犹豫的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赶紧摆手让其他下人进去。 金夕上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腕,“师父真是艺术精湛,这么烈性的毒也不在话下,你也是命大,这么多次都没有事儿,月儿,你不会是九条命吧?” 窦依竹看着金夕说笑突然想到在山间院落的日子,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倒也是无忧无虑。 “谁有九条命,不过是老天有眼,不让好人就此丧命罢了。” 金夕轻笑一声,“别人像你这样根本就不能活的,师父都说你身子都凉了,却被王爷救活了,竟然还记起了从前,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也算是好事儿。” 窦依竹低头看着衣裳上的血渍,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只有她知道这福气里有多少运气,又有多少伤痛在身上。 第431章 哪来哪去 “你真的要在太医院呆着?” “昂,为何不呆。”金夕拿起手旁的其他水果吃着。 窦依竹看着金夕,满眼都是担心。 “那是个是非之地,宫中的人并不相信王爷,你在那里不如出来打理医馆,一生顺遂,青古留名,有何不好的呢?” 金夕瞬间起身,俏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那可是皇宫,平时服侍的都是娘娘们,多少人眼巴巴的求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我为何要走!”说罢她便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你还说完,你若是不贪恋王妃权势,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师哥也不会······算了,你好好养着吧。” 窦依竹被金夕说的难受,被人误解是永恒的难题。 金夕出了院子便向外走去,路过书苑,突然想要进去看看。 “金小姐。” “我做了药膳,想请王爷尝尝。” 康如看了一眼书房,“给小的吧金小姐,一会儿小的给王爷送进去。” “我亲自去送吧,说起来王爷也算是我的姐夫。”金夕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康如立即拦住,“王爷昨日一直在照料王妃,这会儿怕是正在睡着呢,还是等一会儿小的去送吧。” 金夕看着康如,想到这个男的是悦伶的夫君,难道是窦依竹安排的,故意要防着她? “那我等一会儿,反正今日太医院也没事,我等王爷醒了再进去。” 康如有些不理解,她怎么非要进去呢? “其实王爷在书房的时候是不喜人打搅小姐,不如······” “叫她进来吧。” 正在康如再次拒绝金夕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齐楠笙的声音。 金夕高傲的看了一眼康如便拿着食盒向里面走去,还没到屋内便调整好了笑容。 “姐夫,我做了药膳,最是能补气养身的,这补气的药膳一般是燥热的,我做出这个是温补的,现在这个时节最适宜了,我给姐夫盛一碗。” 金夕十分殷勤的盛了膳食放在齐楠笙的面前,齐楠笙低头看着公文,根本没抬头去看她。 “姐夫,这公文何时能看的完啊,先吃了再看吧。” 齐楠笙依旧没抬眼眸,“王妃让你管本王叫姐夫的?”他冷声问道。 金夕看着齐楠笙,只觉得有些冷。 “那倒没有,我是想着我与王妃从前便是姐妹,如今到了这里也好······” “你们可以以姐妹相称,但本王没有 小姨姐。” 金夕瞬间感觉到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她调整了一下,只是片刻便又是笑脸相迎。 “那我还是叫王爷,王爷快尝尝这药膳吧,我做了很久呢。” “不必了,本王不饿。”齐楠笙终于放下公文,一双墨眸冷气十足。 金夕不禁皱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么冷成这样呢。 “还有事吗?本王有公务要忙。” 金夕觉得没意思,当然是走了。 在府内转了一圈,又与金阳说了一会儿话,金夕又回了太医院。 可刚到太医院一会儿金夕便得到了一个噩耗,太医院掌使说她不适合太医院,让她哪里来害回哪去。 金夕想在太医院大闹一场,可终究是不敢,只能回到王府去闹。 晚上窦依竹正在喝着没味道的肉米粥,和安儿说着话,外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这是怎么了?金小姐!” “窦依竹,你可真是好手段啊!”金夕推开悦伶向内室走去。 安儿看到金夕来势汹汹立即挡在窦依竹的面前,“你看上去好凶呀,你想做什么?我会保护母亲的。” 金夕看着安儿的目光满是厌恶,“你一个小毛孩你有什么可保护的,可笑! ” “悦伶,带安儿出去玩会儿。” “怎么?害怕自己作的事儿被孩子听去是吗?你若是怕就别做啊!”金夕一脸蛮横。 悦伶见此立即也挡在窦依竹的面前,还不忘去抱着安儿。 “金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该在这里大喊大叫,王妃还病着呢,而且世子还小!” 金夕十分气愤的看着窦依竹和悦伶,眼眸通红。 “我不就是给王爷送了点吃的吗?你至于因此让我被太医院卸职吗?表面上装的风轻云淡的,结果呢?小肚鸡肠,善妒毒妇!” 悦伶惊讶无比,“金小姐!你与王妃可是同门师妹,王妃现在身负重伤,你竟然口出秽语!” 金夕已经被气坏了,一双眼睛含着仇恨的泪看着窦依竹。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若是不心虚你为何要把我从太医院里弄出来?就是你,你是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每次采药问诊,是你打破了一切,还要害我!” “啪!” 金夕话音刚落便被焦急走进来的金阳打了一巴掌,她捂着脸看着不敢相信的看着金阳。 “师父!” 窦依竹见此也紧张不已,刚动了一下又牵动了伤口。 “你别动。”金阳立即上前去拉住窦依竹,“金夕,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闹,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徒弟做了什么!”金夕嘶吼着,“她知道了我去给王爷送吃的便把我从太医院给赶出来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医要怎么混啊!” “是我!你根本就不适合那里!为师说过的!是你执迷不悟。”金阳呵斥着金夕。 金夕满脸泪痕,“师父,你为何要如此为她说话!就是她做的,她根本不是你们表面想的那样,她就是在伪装!” “是本王。” 正在说着话,齐楠笙突然从身后过来。 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金夕瞬间老实了一些,后退一步,不敢再说任何。 “是本王听说你在太医院太过高调,怕你被人利用给本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让人去打了招呼。”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金夕。 这样的说辞,她应该是相信了吧? “王爷,你确定不是被她哄骗了吗?” 齐楠笙眸光森冷,“要骗也是本王骗她,希望她可以永远在本王身边,太医院没你的位置,医馆依旧为你留着,若是在京城便可去医馆,若是不愿留下本王明日差人送你回去。” 第432章 日益见好 金夕愣愣的看着齐楠笙,她好歹也跟窦依竹和师父有关系,他为何这样对她啊? “我是师父的徒儿,是王妃师妹,王爷你为何如此待我啊!” 齐楠笙挪动轮椅向窦依竹过去,看向金夕的眼神依旧森冷无比。 “正是因为你们有关系,所以才得此照顾,否则你根本回不到京城。” 金夕呆滞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扶着门框转身看着窦依竹,眼神里突然带着一丝狠辣。 “是啊,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惜杀了,连人家母亲的排位都不留一个,像你这样狠心的人才能做到王妃的位置上啊。” 金夕说着便大笑着向外走去,笑声回荡在院子里,无比渗人。 “小姐您别在意,她也就是一时气愤说说而已。”悦伶立即安慰道。 “是啊王妃,金夕年纪尚小,为师再去劝劝她。” 窦依竹轻嗯一声,“我没事的,她虽年纪尚小却是个有主意的,师父也别太过着急,来日方长。” “诶,你先歇息着,我先去给你煮药。” 看到金阳走出去,悦伶立即去给窦依竹盖好被子。 “王妃,昔日里二小姐也是这么任性的,奴婢真是怕。” “无碍,本王会派人日夜监视。”齐楠笙上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微微皱眉,“撤回来吧,她本心不坏,是个聪慧的女子,若是发现了定会很生气的。” 齐楠笙对着康如点了点头,康如立即会意。 悦伶也跟着康如向外走去,“康如。” “你放心,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王妃安心,有窦二小姐的前车之鉴,王爷的意思其实是撤掉些人,但是不能完全撤。” 康如见悦伶担心立即来解释,闻言悦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姐可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再有的。 “希望日后再也别有什么事儿了,咱们王妃可经不起折腾了。” 康如低着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陛下最近又犯病了,有些人怕是按捺不住了,只希望王妃在王府中别再有什么事儿吧。” 悦伶轻嗯一声,“看样子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反正我日后是再也不要离开小姐了,一步都不离开,就算是发生什么,我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护住小姐。” 康如立即拉住悦伶的手,“你这样了我怎么办?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悦伶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趴在窗 边的安儿也笑着看着两人,而后便猛地从窗上跳下来。 “父亲母亲,姨母和姨丈羞羞。”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小手,“不可以乱看的,更不能议论大人,记住了吗?” “嗯,安儿记住了,母亲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床呀,我想去放风筝。” “安儿乖,就快了,再过几日父亲和母亲一起去跟安儿放风筝好吗?”窦依竹柔声哄着他。 安儿眨巴着双眸,“再过几日是什么时候呢?秋猎的时候吗?” 秋猎?窦依竹想到秋猎又看着齐楠笙的腿。 “不能不去吗?”想到多次秋猎都出事,窦依竹不由得有些拒绝。 齐楠笙抱着安儿,“你自然是不用去的,安儿也不用去,但父王最近身体抱恙,秋猎前还有祭典,本王是必须要去的。” 窦依竹想起从前又是一阵头痛,闭着眸靠在床边。 “安儿,去跟姨丈玩一会儿吧。”齐楠笙放下安儿。 看着安儿向外跑去,齐楠笙上前扶着窦依竹躺下。 “揉一揉就舒服了。”他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窦依竹昏昏沉沉的睡去,可身上的疼痛总是让她有些不安。 次日清晨,窦依竹被一阵雨声吵醒。 “外 面下雨了。”窦依竹声音嘶哑。 悦伶立即赶来,“是呀,昨日子时后便开始下雨了,小姐睡的沉不知道。”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起来,听着雨打窗子的声音,她竟莫名心慌。 “王妃醒了,金大夫来了。” “快让师父进来。”窦依竹立即命令。 悦伶拿了圆凳放在床前,“金大夫您先坐,小姐刚醒,稍后再开始吃药吧?” “好,我先给王妃把个脉。” 窦依竹将手递给金阳,看着他的眉头时而舒展事儿紧皱,她都有些不确定自己对自己的诊断了。 “师父,我没事,你不必害怕的。” “看上去是没事,虚耗最是厉害,之前便是一身伤,现在更是严重啊。”金阳很是担心。 窦依竹靠在床头看着师父,“没事啦师父,这不是整日在养着吗?慢慢的也就没事了。” “你就是大意,日后可不能再大意了,睡了那么久可有轻松的感觉?” 窦依竹摇摇头,她确实异常疲乏。 “我想着身上有伤,那可不得一阵子才能好吗?” “这只是一方面,你别担心,有为师在,定会给你调养好的。” 窦依竹笑了笑,“是呀,师父那么厉害, 我定会没事的,对了,金夕在医馆吗?” 金阳摇了摇头,“这孩子性子野,或许自己冷静一段日子就好了。” 窦依竹浑身无力,想必师父是了解金夕的,就由着她去吧。 此刻的金夕正在一处宅子里,喝的酩酊大醉。 门外一身黑衣的男人盯着屋内的女人,“王爷,咱们不进去吗?” 齐英稷看了看身边的人,“都打扫干净了吗?” “王爷放心,她身边那几个人,稍微一引就走了,据他们的人说,笙王爷是不准备监视她的,所以这几人很好对付。” 齐英稷起身向里面走去,“看样子是窦依竹了,那个女人,都快死了还这么折腾。” 随从尴尬的笑了笑,没跟着走进去,站在外面关上房门。 两人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过了半个时辰,齐楠笙便只身走了出来。 随从立即给齐英稷穿上披风,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窦依竹的身体也日渐好了许多,终于可以起身在屋内稍微行动一下了。 “小姐日渐好了,想必不久后就可以在院子里和世子玩耍了。” 窦依竹笑着看向窗外正在玩耍的安儿,庆幸当时他什么都没看到。 第433章 为什么呀 “小姐,外面天气正好,菊花也开的正盛,不如奴婢推您去花园里看看呢?” 菊花?眼看着天气就一日日冷下去了,再过段时间就没什么花儿看了。 “好呀,这样吧,你去把沁怡请来,她不是前几日就想来探望我吗?我也有话跟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递信儿。” 正午,沁怡受邀来到了王府。 花园的亭子内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沁怡到了立即给窦依竹行礼。 “不必如此客气,快坐。”窦依竹伸手让沁怡坐下。 “大病还未愈,这妆发不整的,你别在意。” “怎么会呢王妃,前几日就来想看王妃,现在看到王妃见好了真是叫人开心。” 窦依竹笑着看着沁怡,她还以为这姑娘在窦府不会开心呢,看气色似乎过的挺不错的。 “府中还好吗?” 沁怡笑了笑,“没什么不好的,少夫人如今心都在孩子身上,不过还是想争一争管家之权,我想着府中也没有晴姨娘和二小姐了,便也将对牌钥匙给她了。”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听着沁怡这样说只觉得难得,这姑娘还真是通透。 “多亏了你我才脱离那日险境,若是放在平日 我定敬你一杯,今日只能以水代酒了。” “王妃不必客气的,现在身子最重要。” 窦依竹举起杯子敬了沁怡一下,“本该叫你一声姨娘的,可私底下,我总也叫不出口,觉得别扭。” 沁怡笑了笑,“王妃可别折煞我了。” 窦依竹笑了笑,“沁怡,说起来我该向你道歉的,起初我也只是为了利用你来让晴姨娘伤心。” “王妃不必多言,王妃救我于水火中,给了我一个家,大人又待我极好,府内的人都对我尊重有加,这一切都是王妃给我的,若不是您,我只怕要在那任人践踏的地方屈辱一辈子。” 沁怡说起这些满脸感激,窦依竹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能以现代眼光去思考当下的事情。 她心中有愧,可沁怡觉得嫁与一个年老的男人也不算什么,对她们这些人来说竟然算是个好归宿。 “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父亲也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只不过如今年迈,遇到一个知心温柔的人罢了,再过一段时日我会去善堂接济一些孩子,你若有意,可以找一个孩子养在膝下。” 沁怡瞬间两眼放光,“真的吗?” “嗯,你放心,父亲和窦辛 宇那里,我去说。” “多谢王妃。”沁怡说着便要起身行礼,又被窦依竹赶紧拉着坐下。 两人看着满园的菊花,一直到下午沁怡才回府。 “小姐,其实对于沁怡姨娘来说在窦府的日子已经是顶顶好的了,小姐何必······” “悦伶,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容易,父亲已经年迈,日后他定是要先离去的,深宅大院,膝下无子,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呢。” 悦伶点点头,推着窦依竹窦依竹向院子里走去。 看着院子内忙忙碌碌的,窦依竹意识到秋猎也马上要来了。 “王妃好兴致啊,还未痊愈呢就能同宾客宴饮了。”苏觅夏身上披着颜色艳丽的披风,站在风里,竟然颇为亮眼。 “夫人兴致也不错,这是去哪里了?” 苏觅夏突然大笑一声,保养了几日的她竟然容光焕发,那肌肤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本就姿色不错的她看上去倒是更添了几分美丽。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咱们两人搞成这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站在这里如此说话。” “苏夫人,苏嬷嬷才走没几日呢,你这就忘了规矩吗?” 苏觅夏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发鬓,看着 悦伶微微一笑,突然低身行礼。 “奴婢见过夫人,过几日便是秋猎了,奴婢受皇后娘娘直邀陪王爷一同前去,奴婢要赶回去收拾东西,就不配王妃闲聊了。” 说罢苏觅夏便提着裙摆向前走去,悦伶看着苏觅夏的背影不禁撇嘴。 “你······” “咱们回去吧。” “她就是仗着······” “悦伶!”窦依竹冷喝一声。 悦伶立即捂住嘴巴,“是,王妃,是奴婢考虑不周。” 一行人一同回到院子,悦伶实在忍不住了。 “小姐,她不会是在假传旨意吧?皇后娘娘再怎么着也该先邀请咱们,她算什么东西啊!” 窦依竹温柔的看着悦伶,“好悦伶,咱们都不在意这个的不是吗?再说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呀。” 悦伶低着头,“奴婢不是为了小姐鸣不平吗?秋猎各位大臣都去,官眷皇亲都会在,可女眷却没几个,皇后娘娘邀了她去,这不是让她现眼吗?” “你知道就好。” 悦伶不敢再说什么,她只是不想气焰刚刚熄灭的苏觅夏再次春风烧又生。 “母亲,母亲你看我抓的蝉儿。” 窦依竹皱眉看着一身尘土 跑过来的安儿,悦伶立即伸手抓住了他。 “这个时节在哪里抓的蝉儿。” “在树上啊,我看听它声音微弱,听上去都要发抖的样子,我就爬上树去把他弄下来了,母亲快把塌放进被子捂捂,这样它就能活下去了。” 安儿说着便将蝉放进被窝,窦依竹瞬间大叫。 “出去,我求你了快拿出去。” 齐楠笙听到声音立即加快了进屋的速度,悦伶正在翻被子里的蝉。 安儿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母亲在怕什么。 “怎么了?” “世子将一直快死了的蝉放进被子里了,找不到了!”悦伶焦急道。 正在害怕的时候,窦依竹突然拉住悦伶的手,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肌肤上爬。 作为一个医学生,什么青蛙虫子都是见过的,可这蝉,她真是怕极了,尤其是在自己身上爬的时候。 “在哪?” “父亲你快,你快来抓住它呀,母亲吓的脸都白了。”安儿立即过来拽着齐楠笙的手。 齐楠笙也立即掀开窦依竹的裙摆,“背过去。”一边推着安儿,一边伸手去抓住蝉递给悦伶。 悦伶立即接过来扔到一边,安儿急的扭着身子。 第434章 远走高飞 “可以了吗?我能转身了吗?”安儿不耐烦道。 “可以了。”齐楠笙沉声道。 “你为什么掀母亲的裙子?”安儿掐着腰问着齐楠笙。 齐楠笙皱眉看着安儿,“你说到底为什么?谁告诉你这些可以抓到床上去的?” 安儿嘟着嘴,“从前就可以呀,咱们俩不是还将受伤的小鸟放在床上与咱们一起睡的吗?” 窦依竹无比惊讶的看着齐楠笙,他竟然能忍受跟一只鸟一起睡。 “你忘了吗父亲?咱们来把鸟儿给暖活了呀。” “那是父亲,母亲会怕这些,日后不许这样,这身上是在哪里玩的?,快去找嬷嬷换换。” 安儿低头思索,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所以父亲为何可以掀开母亲的裙子,我却要转身?” 窦依竹被两人的对话雷到不行,都说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问为什么,这可真是现身说法了。 “你母亲是我的妻子。” “对呀,她是我的母亲呀,我为何要转身呢。” “因为母亲是女子,你是男子。”齐楠笙停顿了片刻柔声解释。 “那父亲也是男子呀,为何你能看呀?我也是母亲最亲密的人呀。”安儿一本正经。 齐楠笙显然已经累了,这样解释下去真是没完没了的,而且已经没什么词可以解释了。 “世子,姨母带你去换衣裳,你不是想吃莲蓉糕吗?嬷嬷做好了。”悦伶强行将安儿抱走。 窦依竹靠在床边,看着被子上的小巧的泥手印,无奈苦笑。 “你我小时候应该都不如他顽皮。”齐楠笙突然开口。 窦依竹看着他,两岁大的事情她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她妈妈确实说过,她是最让人省心的,一路走来她是一帆风顺,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里。 “是吗?这样也好,证明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所以可以任性妄为,我倒是希望他永远可以肆意自在。” 齐楠笙轻嗯一声,“本王会就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还有你。” 窦依竹看着他深沉的眸,“我相信你有这个能耐,可对手的能耐似乎也不容小觑。” 齐楠笙知道她又在多虑了,“一切自有本王去做。” “皇后和齐英稷又行动了,苏觅夏被邀去秋猎了,怕是又有事情要发生了。”窦依竹一脸担心。 她现在可是经不起任何事情了,只想太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齐楠笙,你能不能退出夺嫡之战 ?” 齐楠笙猛然看向窦依竹,他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白。 “依竹,本王本不是贪恋权势之人。” “我不想争了,我已经没力气了,如若你心里真的有我,我希望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和安儿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满眸都写着认真两个字。 “本王必须把以往他加注在本王身上的一切都还给他,这么多年,本王一直在查,但凡有线索便会断掉,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 窦依竹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心结,齐英稷那样的人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可现在不同以往,他是只身一人,英王妃因我而死,他的报复只会变本加厉,你现在是没事,若是他真的决心要再与你一站,你未必能赢得了他。” 齐楠笙剑眉深皱,“你不相信我?” 窦依竹知道这样的劝解对他来说确实是难了点,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 “从前是从前,可现在你有我和安儿,你跟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去相争,我和安儿若是出事了呢?” “我不会让你们出事。”齐楠笙说着便转身。 窦依竹心情不佳,这样无休止的争斗让人想想都觉 得烦闷。 “齐楠笙,我和安儿在你心里的位置就比不是那些莫须有的仇恨吗?” 身后传来窦依竹的声音,齐楠笙转身看着她。 “莫须有?” “你根本就没有·······我是想,算了,随你吧。” 窦依竹转眸看向床的里侧,脸上满是不悦。 “我能如初是因为遍访了名医,多少个日夜我都是满身被扎针还要去练着走路,伪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铲除他。” 窦依竹苦笑一声,人最痛苦的不是去等一个答案,而是知道了是一个不好的答案还要去印证,结果还得到了这个印证。 “是我不了解你的从前,只是从前已经那么辛苦了,难道日后还要再辛苦下去吗?那个英王做了那么多坏事而你却一点致命的把柄都没有,他的心计不在于陛下之下。” 窦依竹还是想要再劝一下,她知道齐楠笙未必不能赢,可她也知道到最后他就算是赢了,也不会是全身而退。 “那你觉得我和你能去哪里?你想过我们退出了,日后他若称帝,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窦依竹突然被点醒,是啊,胜者为王,他们走不了的。 “你出去吧,我 想静静。”她顺势躺在床上,又一阵觉得头疼。 “父亲,你怎么出来了?母亲可是睡着了?母亲总是没日没夜的睡,什么时候能好呀?什么时候可以去放风筝呀。”安儿见齐楠笙出来了立即扑了上去。 “马上就入冬了,不能放风筝了。” “冬日里为何不能放风筝呀?” “太冷了,你母亲身子受不住。” 安儿嘟着嘴,小脸上满是愁绪。 “安儿要和父亲一起去拜拜老祖宗们,求他们让母亲快快痊愈·······” 外面传来齐楠笙和安儿的声音,窦依竹突然有些自责,她是不是对齐楠笙说话太狠了?这也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怎么了小姐?适才奴婢发觉王爷好像是黑着脸出去的。” 窦依竹微闭着眸,“没事,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呀。” “奴婢有心让小姐好好养着,可又怕错过什么小姐耽误王爷和小姐的大计。” 窦依竹挣扎着翻身,“什么大计。” “外面都在传陛下快要不行了,比起英王,咱们王爷最有可能啊。” “大胆!”窦依竹突然厉声呵斥悦伶。 悦伶瞬间站直了身子,此刻还不明白窦依竹为何发脾气。 第435章 秋猎 “你是有几颗脑袋几条命敢说这样的话!” 悦伶瞬间跪在地上,“奴婢想着在自己房间里,所以才多嘴了几句嘛。” 窦依竹看着悦伶跪在地上很是心疼,却也很是生气。 “这天底下有多少事儿就是从这三间屋子里说出去的!皇帝身边尚有耳目,何况是咱们。” 窦依竹每说一句悦伶便将头低的更深了一些,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现在这个局势,那边的人正愁着找不到咱们的错处呢,你倒好,竟然敢说出来。” 本来就不想让齐楠笙做这个陛下,听到悦伶这么说她更是不悦。 “小姐,奴婢日后不敢了。” 窦依竹想要上前去扶起悦伶却根本动不了,只能向悦伶伸了伸手。 “这样的事情咱们不该想的,更不该去说出来,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知道了吗?”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悦伶起身到窦依竹的身边,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窦依竹想起从前和现在的种种又觉得头疼,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去思考那么多啊。 “奴婢想问句不该问的,小姐是不是不想王爷······” “是,非常不想。” 虽然话没 说清楚,窦依竹却知道悦伶想问什么。 她是真的不想他走到那个位置,连带着把安儿也卷入那个权利的漩涡。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如她所想了。 权势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女人根本撼动不了。 “可如今来看,小姐还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窦依竹看着悦伶,她不是王妃吗?还要怎么打算?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小姐一定要稳固自己的位置,这也是为了安儿着想,当初若不是太妃,王爷也不至于······” 窦依竹知道悦伶想说什么,若是齐楠笙的母亲一直在宫内,一直有宠爱,或许齐英稷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处境。 “也不一定啊,太过耀眼,指不定日后也会被人嫉妒,我只希望我的安儿能够快乐肆意的过完这一辈子。” 悦伶低着头,“只有小姐越来越强大才能保护世子的。” 窦依竹又开始头痛起来,人就是这样身不由己的。 “我知道了,我想睡会儿,你也去歇会儿吧。” “好,小姐有事儿摇这个就行,这个铃铛一响奴婢便会过来的。” “好。”窦依竹打了个哈欠 ,欠着身子顺势躺在了床上。 悦伶轻轻向外走去,关上房门,将外面的下人也赶紧打发走。 外面安静下来,窦依竹不一会儿便睡去。 齐楠笙自那日以来便再也没来过,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到了秋猎的时候。 “小姐,王爷要去很长的日子呢,咱们去送送吧?” “好。” “母亲,母亲我也要去!” 正在窦依竹准备起身的时候,安儿突然跑来。 “好,安儿随母亲一起去送父亲。” “母亲,我说的是去秋猎,我想去打只鹿回来给母亲补身体。” 窦依竹瞬间被逗笑,“你瞧咱们安儿多厉害啊,多大的口气。” “小姐不知,咱们安儿就是可厉害了呢,之前打兔子都是一打一个准的。” 窦依竹看着两岁的孩童,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还真是环境造就人啊。 “我们安儿真厉害,可是这秋猎母亲和姨母都不去的,不如这次就不去了好吗?等到母亲好了再陪你去外面住上几日。” “是呀安儿,到时候姨母也去,姨丈也去,咱们一起去庄子里,庄子里可好看了,这个季节还有蝴蝶呢。” 安儿嘟着嘴,似乎对窦依竹和 悦伶的提议很是不满。 “可安儿想随着父亲一起去嘛,想去骑大马。” “这次不去啊,安儿听话。”听到骑马,窦依竹否决的很是干脆。 齐楠笙又骑不了马,万一要是有什么有心之人带着安儿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母亲,求求母亲了,安儿一定乖乖的,很乖很乖······” “见过王妃,世子,王爷要启程了,世子,你快去换衣裳。”正在说着,康如突然走了进来。 窦依竹满眸疑惑,悦伶也是十分不解。 “世子要换什么衣裳?” “宫中有旨意,说是陛下想念世子了,所以这次秋猎要带着世子。” 窦依竹只觉得心底有一股邪火瞬间燃起,“不许去!” 康如猛地一抖,不禁后退一步。 “王妃,说不定是咱们想多了,可能真的是陛下想念世子了。” 窦依竹眉头紧皱,拉着安儿入怀,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安儿的穴位他便乖乖睡在她的怀内。 “我不准许任何人拿安儿去冒险,去回那些内官,安儿生病了去不了,若是不相信就来看看!” 康如见状立即向外走去,赶紧回禀了齐楠笙。 “安儿不是愿意去吗?” 齐楠笙不一会儿便下了院子里,听到他的声音窦依竹突然更气了。 “你是不知道那边现在危险重重吗?为何还要带着安儿去!” “那边有重兵把守,安儿是男子,也应该去见见场面。”齐楠笙沉声解释。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满眸都是不敢相信。 “你若是喜欢那种地方你就去!你喜欢在权势的漩涡里遨游一辈子你也去,别拉着我儿子!” 两人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吵架,一言不合气氛便冷到了极点。 “小姐,王爷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你闭嘴,总之今天谁也带不走安儿!”窦依竹厉声呵斥,脸上也是异常愤怒,仿佛安儿现在已经受到了伤害。 齐楠笙看着她如此护着安儿,他倒是有些自责。 “本王,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吗?”他的声音变得温柔。 窦依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过分小心了,“我不想安儿去,这事儿没的商量,但凡我觉得不安全的地方我都不要安儿去。” 她说着还担心的看着床上已经躺着的安儿,一双水眸中带着浓浓的皆戒备感。 “嗯,那就不去,本王去与父王说。”齐楠笙挥着手让康如推他离开。 第436章 打算 屋内安静了下来,窦依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悦伶看着窦依竹这样也有些诧异,“小姐又防备之心是必要的,可王爷是世子的父亲呀,小姐适才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窦依竹看着安儿,为了安儿她宁愿别人说她大惊小怪。 “小姐,安儿没事吧?” “没事,睡一会儿就过来了。” 窦依竹低眸看着安儿的小脸,出去疯跑了一圈,脸上还带着泥泞。 “他若是不那么调皮就好了,如果是个丫头该多好啊,咱们兴许能少费些心。” “话是这样说,其实不管是男是女,小姐的担心都不会少一分。” 这句话倒是让窦依竹的紧张瞬间散去了,是呀,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会无比紧张的。 外面长街,浩浩荡荡的队伍向郊外去,许多人围在一起等着一睹龙颜,却什么也看不到。 队伍到了郊外,他们到的时候那边已经是安营扎寨,烤好了肉就等着陛下入席。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寿无疆······” 齐元熙挥了挥手,咳了好几声才到抬上。 “今日就不必行虚礼了,孤与儿孙爱卿们共聚一堂,美哉,美哉呀!” 两侧的 人又是一阵附和,场面看上去十分融洽。 “孤的爱孙呢?不是叫带上了吗?” 齐元熙瞅了瞅,没看到安儿脸上浮现一些失落。 “回父王,安儿吃多了秋日的瓜果,闹肚子了,依竹怕他来了更不适应造成不便,便没让他来。” “诶,她不是有个什么同门师妹,现在在皇后身边伺候着,倒是得体,医术也不错呢。” 正说着,金夕立即从皇后身后上前。 “多谢陛下夸赞,奴婢不如王妃,王妃虽然跟随师父不久,但却是师父最喜欢的最有天赋的徒弟。” 齐元熙看了金夕一眼,又看了看齐楠笙。 “是吗?窦氏医术很好?” “回父王,她,不成的。” “王爷这是在护着王妃呢,怕说了王妃医书精湛,怕是什么达官贵族都请王妃前去问诊呢,那王爷岂不是见不到王妃了。” 金夕说完一群人立即大笑,皇后拿着手帕轻掩着唇。 “这孩子,人倒是又精灵又聪慧,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本宫在宫内久了,倒是喜欢这么活泼的,有人气儿。”皇后适时开口。 金夕立即退到皇后身后,装作害羞的小女孩样儿。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 眼前的金夕,他怎么也没想到金夕会和皇后混在一起。 “王爷。” “嗯。” 齐楠笙轻嗯一声康如便知道该做什么,他立即装作去拿披风,转身就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窦依竹正在哄着哭闹的安儿,突然见悦伶焦急的跑来。 “小姐,康如说金夕大夫如今在皇后身边伺候着。” 窦依竹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愣神,她以为金夕拿着钱不过是去散心了,没想到竟然散到皇宫里去了。 “她一个医者,去皇宫做什么?” “谁说不是呢,而且还是皇后身边,是不是那边安排的?” 窦依竹脑海里只有齐英稷,或者是苏觅夏? “母亲为何不让安儿去啊?严宇都去了,改日见了他,他要笑话我没见过世面的。” “安儿,母亲这几日疼的很,安儿不想陪着母亲吗?” 安儿终于不哭了,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窦依竹。 “安儿,你是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再过个十几年安儿就要娶妻生子了,到时候就不能陪着母亲了,就算母亲求求安儿了好不好?” 安儿顿时点点头,“那好吧,安儿陪着母亲,可日后母亲能不把我打晕吗?” 啊? 窦依竹有些心虚。 “世子啊,这话可不能再说了,适才你母亲都吓坏了,是你闹人闹的晕过去了,母亲怎么舍得打安儿呢,所以你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哦。” 悦伶赶紧上前解释着,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又答应了给安儿池塘他才离开屋子自己去玩耍。 “小姐,咱们要不要请金阳大夫去把金夕给领回来?” 窦依竹轻笑一声,“你疯了?她现在可是皇后身边的,师父一介平民怎么能将人从皇后身边领回来呢,先不要告诉师父吧。” 悦伶有些担心,端着茶递给窦依竹。 “可她是谁安排进宫的呢?万一要与咱们作对呢?” 窦依竹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是怕的,但是也有些侥幸心理。 “我去写封信给她,你找人递给她。”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可她们说起来也是没仇没怨的,她还是觉得应该能劝一劝的。 结果烛光下看到信的金夕却是一脸冷笑,这会儿知道求她了。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本宫看看。” 金夕立即低身行礼,赶紧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皇后看。 “你看,咱们这位王妃可真够大方的,措辞也是很好诶,称得上是晓之以情 动之以理了,夕儿,按照王妃所说,你这一身本领在本宫这儿可算是屈才了呀。” 金夕低着头,“娘娘过奖了,娘娘一国之母,千金之躯,奴婢能来皇后的身边伺候已经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了,而且吃住在宫中,怎么能算是屈才呢。” 皇后笑意盈盈的看着金夕,似乎还在等待着她说下一句。 “再说了,不管学什么,也不过就是个吃饭的本事,现在已经在最尊贵的娘娘身边了,再想其他的,那就是奴婢的不是了。” 皇后似乎很满意金夕的答案,坐在榻上伸了伸手,金夕立即上前去递给她一杯热茶。 “奴婢特地找来了这边的泉水,娘娘尝尝,是不是不一样。” 皇后轻轻品茶,“呆在本宫身边确实是荣耀,可终究也不是归宿,宫规规定,女子满二十六岁便要出去,你也跟不了本宫几年了,可为自己想过出路?” 金夕低头看着地面,她知道齐英稷送她到宫中绝不是简单的当奴婢,今日终于是说到重点了。 “奴婢没打算,一切任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喝了一口茶,脸上浮现满意又赞许的神色,可眼神却是带着浓浓居高临下的感觉。 第437章 最后一搏 “你这手艺,就算是嫁与那个王爷本宫都觉得委屈了你。” “多谢娘娘夸赞。” 金夕开心的笑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王爷? “你可以不操心,但是本宫身边的婢女,本宫是绝对不会委屈她们的,不过她们也是绝对不会亏待了本宫的。” 这话谁还听不懂啊,这不是在暗示她吗? 金夕有些犹豫,她是想要向上攀爬,可要是去害谁,她可是不想的。 “娘娘是一国之母,对娘娘自然忠贞不二。”她赶紧下跪。 皇后摆着手让其他下人出去,“这女子本就不易,自己的前程只能听从父母,可你不同,你可以自己奔一奔。” 金夕低着头,依旧在跪着思考着皇后的话。 他们该不会是想让她嫁给齐楠笙吧?她猛然抬眸。 虽说齐楠笙是有些腿脚不便,可他那张脸,她相信谁见了都要动心的。 况且她可是亲眼见到他是如何对待窦依竹的,她也相信没有哪个女人见到那一幕幕会不想自己成为窦依竹。 “夕儿,英王刚刚失去妻子,你可有意?” “没有,我没有!”金夕瞬间拒绝。 宫中那些传言她是听说过一些的,可若那些 传言是真的,皇后不该将她嫁给英王啊。 “你看你,本宫也是提一提,不过这王爷除了英王便是笙王了,笙王他······” “我愿意的。”金夕突然抬眸。 皇后突然轻笑一声,心里却是冷笑。 她是真真想不通,这么多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那个齐楠笙呢,还是个瘸子。 之前陛下名正言顺的将苏觅夏嫁进笙王府,可是却一点都不得宠,现在齐楠笙屋里屋外都在防着苏觅夏,他们也必须培植一个新人。 重点是,这个人必须跟窦依竹熟悉,必须能让窦依竹心生不快,如此才能有机可乘。 “你当真愿意?京城可是人尽皆知,笙王爷对王妃和世子疼爱有加,眼里心里都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奴婢也没想跟其他人争什么,王妃与我从前都是情同姐妹的,我只想陪着王妃,陪在王爷身边,安然终老也就成了。” 皇后很满意金夕的回应,“快起来吧。” 金夕立即起身到她的身边,低着头等待着看下一句皇后说什么。 “你医好了本宫的身子,那可是大功一件,男子三妻四妾也属正常,说起来也算是成人之美,只是现在王妃刚刚回宫, 你若是想要进府,怕是要使一些手段了。” 皇后向金夕挥着手,两人说了许久。 直到苏觅夏前来,皇后才借故让金夕出去。 “皇后娘娘,您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是为何呀?” “苏夫人,最近可好呀?气色看上去很是不错嘛。” 苏觅夏顿时一愣,分不清皇后这是生气了还是别的什么。 “皇后娘娘,这个金夕是窦依竹身边的人,你用她是有风险的。” 皇后冷冷看着苏觅夏,“是吗?不用她,难道用你吗?” 苏觅夏无话可说,她确实是搞砸了许多次。 “妾身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可他们次次都能躲过,这也怪不着妾身啊。” 皇后看着苏觅夏的眼神愈加冷冽,“是吗?本宫怎么听说若不是你她已经去了那山间呢?若不是你,她也不能记起一切,又让笙王爷将她视为珍宝吧?” “这不是又,是一直,只是我们从前不明白而已。”苏觅夏认命了一样颓丧的说道。 皇后瞬间满脸怒气,只觉得眼前这颗棋子是废了。 “出去吧,本宫要歇息一下。” 苏觅夏还想说什么,却只能退下。 刚走出营帐没多久,又被英王给训了 一顿。 苏觅夏气急败坏,可想到今日能跟齐楠笙在一个帐中歇息,她又开心了起来。 她抚摸着袖间的药,以往对齐楠笙她是近不了身的,自然也用不上这个,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机会了,这是她最后一搏。 苏觅夏赶紧走到屋内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无比满意的笑容。 只要吃了这个,齐楠笙必定会有反应,他也不能动,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随她吗? 齐楠笙在帐中看着公文,康如不一会儿便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我也正准备给王爷弄些吃的呢,方才宴席上虽然花样多,可却也是吃不饱的。”苏觅夏看到康如立即迎上前去。 康如有些犹豫的看着齐楠笙,这饭菜是给王爷吃的,可没说要与苏夫人共进啊。 “夫人,小的以为您在席上吃好了,所以这饭食怕是·······” “我是吃好了的,本也应该我服侍王爷嘛,你出去等着吧。” 苏觅夏心里有不开心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拎着食盒去书案。 “王爷,夜里看书最是伤眼睛的,王爷明日再看吧。” “放这里。”齐楠笙冷声命令。 苏觅夏被他的冷冰寒心了不止一次, 可却还是一次次抱有希望。 “嗯。”她打开食盒,将指尖药粉洒在糕点上。 “夜深了康如送你去隔壁的营帐,明日再回来。” 苏觅夏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开始期待着稍后会发生的事情,没想到齐楠笙却是这样说。 “齐楠笙,你连做戏都跟我做不下去是吗?” 齐楠笙终于抬起眸子,“你若是想,可以现在就走,有一片新的天地给你,本王向你许诺过,可你不要。” “你那是新的天地吗?让我假死?然后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什么人的村落,找个农夫了却残生吗?” 齐楠笙眉头紧皱,这大概就是窦依竹与她们都不同的点。 窦依竹认为外面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可苏觅夏却认为这是折磨。 “你也可以等,等到心仪的男人再出现,你依旧可以有好的人生。” “我心仪的人只有你,没有别人,你不用说这种话,我苏觅夏丢不起这个人,今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今夜你必须走,本王不喜与人亲近。”齐楠笙低眸拿了一块糕放在口中,又喝了一口热汤。 苏觅夏冷笑一声,“是吗?那窦依竹呢,你又是怎么跟人家有的孩子?” 第438章 又失败 齐楠笙细细咀嚼着食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漠视。 苏觅夏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歇斯底里,她知道哪怕齐楠笙给她一个回应,她还能接着说下去。 人和人起码要有话说,连话语都没得交换了,更别说其他的了。 这种无声的漠视就像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一般,看不到摸不着,却能致命。 苏觅夏转身向床边走去,佯装去收拾东西。 齐楠笙看着她的样子很想问她考虑的如何,什么时候离开,突然感觉身体好像有些不适。 “康如。”齐楠笙轻声叫道。 苏觅夏正在拿东西的手猛然一紧,看着康如走进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下手有点太早了。 “王爷。” “去叫郎中来。” “王爷怎么了?可是身上有所不适?”康如一脸紧张。 齐楠笙越来越感觉到身体似乎有股热浪,他抬眸看着苏觅夏,眼神仿佛能杀人。 “是本王多想了,出去吧。”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齐楠笙挥手让康如出去。 康如见齐楠笙似乎并无什么明显的不适,转身离开了营帐。 “苏觅夏,你给本王吃了什么东西?” “王爷也太抬举我了,这吃的不都是你最忠心的康如 拿进来的吗?”苏觅夏淡定无比。 齐楠笙看着桌上的食物,一双眉头紧紧皱起,没一会儿他便感到一阵眩晕。 “你竟然敢用御膳的人,是谁指使你的?皇后还是英王?” “王爷此话怎讲,我一个笙王爷的妾而已,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不都是天方夜谭吗?” 正说着话,齐楠笙便靠在椅子上,一张冷厉的脸染上一抹红晕。 苏觅夏起身向齐楠笙走去,看着他努力摇头想要清醒的样子十分难受。 “楠笙哥哥,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楠笙哥哥怎么就不愿意碰我一下呢?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苏觅夏蹲在地上,双眸含着泪,梨花带雨的样子本来是惹人疼的,可齐楠笙却看的恶心。 “我答应你,只要我们好好在一起,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对不起的事情,只要你愿意理我,只要你愿意在我的身边,再给我一个孩子,我一定好好对你和窦依竹。” 齐楠笙还尚有一丝清醒,他挣脱开苏觅夏的手,想要去叫太医,却又怕此事闹大。 “滚。” “楠笙哥哥,你现在不舒服,你需要我不是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我答应你以后我都改好不好?” 他越是克制,苏觅夏就越是靠近。 可齐楠笙现在是很讨厌苏觅夏身上的味道的,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康······” 齐楠笙刚想再喊康如偷偷去找太医,一张口便被捂住。 “我扶你去床上。”苏觅夏上前去推着齐楠笙的轮椅。 他一个用力将她推开,拿出袖间的小瓶猛地吸了一口,片刻的清醒没能让他再喊出名字。 苏觅夏又上前去推着齐楠笙,反正今天是一定要齐楠笙跟她睡在一起的。 齐楠笙晕晕乎乎,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到了床上。 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袍,灯光下他身上的疤痕触目惊心。 这么长时间了,她似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鲜红的指甲在他的肌肤上滑过,苏觅夏的眼睛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楠笙哥哥,从前错过的那些,我们都补回来好不好?”苏觅夏趴在他的身上,用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传来,苏觅夏无比满足。 她期盼的一天终于到来了,虽说不是他愿意的,可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啊。 苏觅夏起身脱掉外衫,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如羊 脂白玉一般,滑嫩细腻。 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绣着荷花的肚兜,缓缓向床边走去。 “楠笙哥哥,你瞧,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还有你喜欢的花,莲出淤泥而不染。”苏觅夏抬起齐楠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陶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新婚之夜。 “嘿!有投鹿自投罗网诶!” “抓住它!” “快,抓住它明天烤鹿肉!” 外面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齐楠笙猛地睁开双眸,苏觅夏的脸映入眼帘,他一个用力便将她推下床。 “啊!” 苏觅夏摔倒在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王爷?” “你别进来!”苏觅夏大声道。 康如的手已经触摸到门帘了,“苏夫人,我们王爷······” “我和王爷在歇息,你不便进来,没事。”苏觅夏佯装没事。 康如放在帘子的手放下又扬起,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啊!你轻些。” 帐内传来苏觅夏娇滴滴的声音,康如立即放下帘子。 他已然娶妻,当然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可又转念一想,王爷是不喜欢苏觅夏的。 齐楠笙此刻正在挣扎着坐起,“康如!”他拼尽全力大叫一声。 康 如立即冲进去,苏觅夏扯过床上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 “你大胆!主子正在歇息,谁让你进来的!” “是你大胆!”康如立即扶着齐楠笙去轮椅上,“王爷怎么了?” “浴房。”齐楠笙依旧不想惊动任何人,更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谈资。 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浴房走去,放下帘子便叫康如去弄冰块。 “王爷,现在这个时节弄冰块怕是伤身子,不如小的去叫太医吧?” “不,去弄冰块,还有,去,去把那些吃的,收拾起来。” 康如立即跑出去,径直向营帐里去。 苏觅夏还没穿好衣裳就见人进来,瞬间气急败坏。 “你大胆!” “苏夫人,你竟然敢给王爷吃这些伤身子的东西,等着被休吧!” 苏觅夏看着康如收拾那些东西瞬间有些害怕,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她拉紧外衫向康如走去,“你敢拿走我就大喊!” 康如冷笑一声,“从前王爷那么讨厌你我还不知道为何,你可以大喊,小的无所谓,小的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让你伤王爷分毫,到时候看我这个随从丢人,还是你这个夫人丢人。” 苏觅夏愣在原地,眼看着康如离开。 第439章 目惊口呆 看着帘子被重新放下,苏觅夏跌坐在椅子上,最后一搏又完蛋了。 那边的齐楠笙已经在木桶中,冰块倒进去他瞬间觉得好了很多。 “王爷,都收集起来了,她还威胁小的,说小的敢拿这些出去她就大喊说小的非礼她,看来真是她做的。” 齐楠笙将自己整个浸在冷水中,脑海中满是怎么跟父王说今天的事情。 他一定要向父王陈情,然后将这个女人彻底赶出王府,有了这些,想必父王不会再拒绝他了。 “本王没事了,出去吧。” 康如看着齐楠笙很是担心,“这些食物都是小的亲自看着做的,不会有任何差错,那苏觅夏身边也尽是咱们的随从,从府中出来的时候也是搜过身的。” “这药想必是藏在指甲里的,一点点便能让王爷神志不清,可想而知是多么强力的药。” 齐楠笙靠在木桶上,这个女人真是变的面目全非。 “去找太医要碗清热解毒的。” “好,小的这就去,王爷,这冰水泡多了伤身子,王爷小心。” “嗯。”齐楠笙轻嗯一声。 康如立即跑出去弄汤,金夕刚巧去给皇后端药,看到康如着急忙慌很是费解。 问 了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她立即将消息告诉了皇后。 “你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 “皇后娘娘,那王爷心里可只有王妃,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我们进去,势必能看到,到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不成的,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前程了?” 金夕低着头,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去吧,那边都安排好了。” 皇后扬起手指看着灯光下自己无比好看的指甲,心情好的不得了。 营帐内安安静静,一整夜都是风和鸟儿的的声音。 一觉醒来,齐元熙似乎元气满满。 “今日秋高气爽,天气可真是好啊!孤定要满载而归。” “陛下出手那自然是要满载而归的。”皇后笑盈盈的向齐元熙走去,拿着披甲给齐元熙穿上。 齐元熙瞬间眉头紧皱,伸手推着皇后。 “不穿这些,沉,压的孤喘不过气来。” “陛下,陛下出宫的时候还身子不适呢,虽然这猎场都清了,可那野兽是不长眼的,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还是穿上的好。” 皇后声音轻柔,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齐元熙。 齐元熙张开双臂让皇后穿着,“皇后身边医术 高超嘴又甜的丫头怎么没跟来?” 皇后抬起眸子,“臣妾也正奇怪呢,昨儿夜里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许是来到这里了就觉得回到了从前,都不讲规矩了,回头臣妾好好训训她。” “嗯,下人是要有下人的样子。”齐元熙说着衣裳也穿好了,几人一起向外走去。 一行人已经在外面等候着,独独不见齐楠笙。 “笙儿呢?可是身子不适?”齐元熙厉声问道。 “笙儿这身子这些年是受罪了,王妃近来身子也不好,他肯定更是心力交瘁,不如臣妾虽陛下去看看他?” 齐元熙冷嗯一声,随着人群向齐楠笙的帐内走去。 苏觅夏一脸疲惫,看到齐元熙又害怕又烦躁,突然想起昨夜齐楠笙说是去了浴房的。 齐元熙脸上浮现一丝紧张,帝王之家情谊虽少,但是现在能干的儿子也就只有两人了,秋猎又算是喜事,可不能在这个时节出事啊。 一行人又一起向浴房走去,刚到门口便看到康如靠在帐外坐在地上睡着。 “陛下驾到!” 声音响起,康如竟然没醒,皇后立即用眼神去看了一眼下人。 康如被踢醒,看到眼前的齐元熙和皇后顿时如失了 魂一般,他怎么能睡到现在呢? “王爷呢?” “王爷在浴房里歇息呢,小的这就叫王爷起身。”康如立即扶好了帽子向里面走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康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妾身也去服侍王爷。”苏觅夏站的尴尬,还想为自己再求情,也赶紧去了里面。 如康如一样,她也是震惊无比。 “王爷,王爷快醒醒!”康如上前去扯开齐楠笙的手臂大喊道。 齐楠笙张开双眸就看到眼前的康如和苏觅夏,怀中传来温热,被子突然滑落,女人白皙的后背浮现在眼前,他瞬间挪开双手。 “啊!”金夕感觉到后背一凉也惊醒过来,大叫一声看着周围,又赶紧扯来被子裹在身上。 苏觅夏冷笑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竟然被这丫头给抢了先。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窦依竹伤心,她就觉得痛快。 “这是怎么了?这么久还没起来呀?本宫能进来看看吗?”清楚的明白一切的皇后突然起身向前。 “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康如立即捡起地上的衣裳去给齐楠笙穿上, 齐楠笙捡起床边的束冠将长发盘起,苏觅夏一直在看着 齐楠笙。 “真是好笑啊,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起床的样子,可是却是在你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清晨!真精彩啊。” 苏觅夏根本没控制音量,外面的皇后脸上瞬间浮现疑惑的样子。 “别的女人?”她转身问着齐元熙。 作为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是个帝王,这样的话他只是一个瞬间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转眸看着皇后,苏觅夏和齐楠笙不合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难道皇后又安插了其他人吗? “金夕?”齐元熙轻声问道。 “陛下说什么?”皇后不解的问道。 齐元熙挥挥手让众人向后退,康如一脸尴尬的出来。 皇后扶着齐元熙向里面走去,看到几人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所有。 “父王,儿臣·······” “啪!” 齐楠笙的话还没说完齐元熙便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 “你可知道孤对你寄予厚望!?你这是做什么?当着众大臣众皇亲的面来打孤的脸吗?!”齐元熙大吼道。 齐楠笙头上的束冠瞬间落地,一头无法散落开来,脸上清晰的浮现着五个手指印。 “父王,儿臣是被诬陷的。”齐楠笙沉声解释。 第440章 皇后口谕 “诬陷?那你告诉孤,是谁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吗?!昂!”齐元熙气到发抖。 “你说啊!你倒是跟孤说说,你这几年闹出了多少事儿,后院这么精彩,堪比说书的了!”齐元熙气的头疼,话还没说完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齐楠笙冷冷看着金夕,这个女人确实功利心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真的这么蠢想做他的女人吧? “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昨日,昨日我见康如去向太医要清热解毒的汤药,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可到了这就被王爷你拉着·······”金夕话还没说完便哭了起来。 齐元熙看的心烦,“来人,赐毒酒。” 皇后瞬间面容失色,“陛下这是?” “怎么?勾引皇子罪不至死吗?” 皇后没想到齐元熙会来这一招,虽说在皇族内赐死也是常事。 “陛下,这确实罪不至死啊。” “陛下,求陛下饶过奴婢吧,求陛下了,奴婢冤枉啊!”金夕听到要死立即跪在地上。 齐元熙双眸冰冷,突然转眸看向齐楠笙。 齐楠笙脑海中瞬间浮现窦依竹,她会想金夕死吗? 金夕若是出事了,那金阳······ “陛 下,男子三妻四妾属常事,就让金夕在笙儿身边做个侍婢也行啊,不至于赐死啊!”皇后也替金夕求着情。 齐元熙直直的看着齐楠笙,“笙儿意下如何?” 齐楠笙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将苏觅夏弄死,若不是苏觅夏他应该不至于此。 可康如守在外面金夕是如何进来的呢?难道是他们弄了迷药? 他早就该知道的,金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皇后的身边,可他也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他。 既然有这样的本事,直接把他杀了不是更好吗? “陛下您看,笙儿这明显是舍不得呢,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夕儿,你愿意吗?” 金夕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奴婢没别的选择了,奴婢已经······” 皇后看向齐元熙,“陛下,都是孩子,再说了,夕儿和依竹同出一门情同姐妹,也能做个伴啊。” 齐元熙气愤不已,“可这发生的一切外面都知道了!” “陛下,年少风流,也不算什么事儿嘛。”皇后一句句的劝着。 齐元熙起身向外走去,“差人将她偷偷送到王府,对外就不要说什么了,丢人。” “奴婢谢过陛下,谢皇后娘娘成 全。” “笙儿,既如此,日后可要好好对夕儿啊,夕儿与本宫投缘,你若是对夕儿不好,本宫可是不依的。” 皇后笑着向外走去,齐楠笙握着扶手的拳始终没松开。 “王爷。” “送人回去,她也一样。”齐楠笙指了指苏觅夏。 苏觅夏冷笑一声,突然鼓起了掌。 “真热闹啊,初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凡人,没想到啊,你竟然成了我的妹妹。”苏觅夏拍着手打量着金夕。 金夕擦干眼泪从地上起身,“妹妹见过夫人。” “你还别说,在王爷面前我都觉得有些担待不起了,无论是医术手段还是身段姿色,我比你可差远了。” 苏觅夏阴阳怪气,随后又向齐楠笙走去。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啊,连心爱女人的师妹都睡,王爷,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滚。”齐楠笙冷声道。 苏觅夏气愤的看着齐楠笙,“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我的心不会在你身上了。” 说罢苏觅夏转身向外走去,直接命人去备车,直接回了苏府。 金夕也被送回了笙王府,与苏觅夏不同,金夕是皇后身边的人送回来的。 窦依竹听闻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金夕好端端的怎么跟皇后搭上了? “王妃别急,奴婢去看看。” “王妃,皇后身边的嬷嬷已经来了。” “奴婢见过王妃。” 窦依竹还没准备好,嬷嬷突然就走了进来。 “嬷嬷不必客气,嬷嬷快坐,悦伶快去给嬷嬷上茶。” “茶就不必了,皇后娘娘有几句话让奴婢带给王妃。” 悦伶看了看窦依竹立即跪在地上,“嬷嬷莫怪罪,我们王妃身子不便。” “无碍,你也起来听吧。”嬷嬷伸手将悦伶扶起来。 “皇后娘娘旨意,金夕姑娘既与王爷有肌肤之亲,那便是王爷的人,奉陛下口谕,金夕姑娘日后便在王府服侍王爷,对外就不必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府内,一切要按照苏夫人的规制来对待金夕姑娘。” 窦依竹看着嬷嬷身后满脸绯红的金夕只觉得五雷轰顶,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四个字。 “母亲,这是怎么了?” “出去!” 安儿看到有人来屋子立即过来询问,窦依竹心乱如麻,对着安儿历吼一声。 听到窦依竹冷厉的声音,安儿顿时一抖,悦伶立即挥手让人将安儿带出去。 “对 了,苏夫人今早不小心进了王爷和金夕姑娘的帐中,似乎是有些生气,从猎场回来便直接去了苏府,皇后娘娘的意思,身为王妃,还是要顾着家宅稳固,王妃还是差人将苏夫人接回来吧。” “本妃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还在猎场,那边也需要奴婢前去服侍,王妃不必送了。” “悦伶,送送嬷嬷。” 屋内瞬间便只剩下窦依竹和金夕两人,气氛安静的可怕。 金夕站累了,转身向椅子边走去。 “不许坐下。”窦依竹突然转眸。 金夕站在窦依竹的对面,“你比我大,从前不知道都叫你师妹,师妹,我喜欢王爷,如今我们一同服侍王爷不好吗?” 窦依竹一脸冷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我假意答应英王去投靠他,按照他的方式进了宫做了皇后的侍婢,但其实我一点也没想去跟皇后在一起,我只想借她的手成为王爷的女人。” 窦依竹头疼无比,她真是想不通为何是现在这个样子。 “月儿,师父救了你一命,当时我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你的,如今我已经成了王爷的女人,你何不成全我们呢?” 第441章 陛下遇刺 金夕跪在窦依竹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似乎是窦依竹不给她生路。 窦依竹也觉得这一刻很是讽刺,她就好像是电视剧中深宅大院里掌握其他女人生死的女人。 “你是不是在意我在皇后身边的事儿?其实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我也从未想过要跟她一伙的。” 窦依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觉得耳边的一切都吵闹的很。 “我是说真的,只要你答应我入了这个门,我们姐妹俩好好侍奉王爷,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窦依竹依旧一言不发,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背叛。 而她最讨厌的便是背叛,尤其是身边人的背叛。 “我们小姐不想听你说话,你先起来吧,赶紧走吧。”悦伶看窦依竹不高兴立即上前去扶着金夕想让她离开。 金夕挣脱了悦伶向窦依竹靠近,“我是说真的,我有一个可以一招击溃皇后的法子,只要你答应我,我现在就告诉你。” 窦依竹转眸看着金夕,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该不是皇后和英王的事儿吧?” 金夕疑惑的看着窦依竹,片刻后便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王妃什么都知道,你别白费心 思了,赶紧走吧。”悦伶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厌恶。 金夕不解的看着窦依竹,“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一举击溃他们?这样王爷不就是······” “你有证据吗?还是你不知道英王妃是如何死的?你若是想死没关系,别伤了师父的心就行。”窦依竹淡淡道。 金夕回想起窦依竹第一次入宫,是啊,她也没什么证据,就算是告发了,那死的也只有她或者是皇后,英王是不可能受到任何惩罚的。 “月儿,月儿他们说的是······” 金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看到地上跪着的金夕瞬间明白过来了。 “师父。” “啪!” 金阳狠狠的打了金夕一巴掌,“你还要不要脸?” “师父你打我做什么!当时是王爷······” “不可能,你少胡说!出去,给我出去!” 悦伶拉起金夕就往外面赶,一点情面都不留。 窦依竹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身上好像没一丝力气了。 “月儿,是为师对不住你,都是为师的错。” 窦依竹立即握住师父的手,“师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切都不关师父的事儿的。” “悦伶。”看到 悦伶依旧在外面跟金夕争执她挥手让悦伶进来。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那就不必再纠结生气了,况且皇后娘娘也有旨意,你去叫管家收拾出来一个干净的院子,规制就按照苏觅夏那边一样。”窦依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悦伶气的脸都紫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是做什么啊! “小姐。” “去吧,我这儿没事。”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气呼呼的向外走去,眼睛里写满了厌恶。 “悦伶姐姐就别气了,她现在算是春风得意,小心再得罪了她。” 悦伶根本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王妃这身子还没好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这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呐,这个康如,跟过去做什么呢,也不看着点!” 就在悦伶对康如不满的时候,康如也正在那边挨打。 棍子打在身上,康如强忍着疼痛。 在下人要打第十六棍的时候,帐内突然传来齐楠笙的声音。 “好了。” “是王爷。” 康如被抬到另外的帐房歇息,齐楠笙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案上的东西烦躁无比。 过了一会儿便叫下人推着他去康如歇息的地方,看着康如趴在床上身上满是血 渍,烦躁又更深了一些。 “王爷来了,小的······” “躺着吧。”齐楠笙沉声道。 “小的对不住王爷,都是小的看管不当才弄出这么大的事儿。” 齐楠笙轻轻捻着袖口,墨眸中泛着骇人的光。 “你就算是长了八只眼睛也阻挡不住的,他们有心算计,安插了眼线,叫王妃难受,还要让本王的随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本王成为全城人的笑柄。”齐楠笙发出一声冷笑,他倒是要看看紧接着这些人想做什么。 康如叹了口气,“是啊,真是糟透了,这回去悦伶也要打死我的。” “没看出你竟是个怕媳妇的。”齐楠笙将药递给手下,命手下去给康如上药。 康如抬眼看了看齐楠笙,“王爷您不怕啊?王妃身子还未好呢,世子又多了一个小娘,怕是回去也要闹呢。” 齐楠笙冷冷的看了康如一眼,台子已经搭好了,他得出去配合一下。 果然人刚到猎场他就看到齐英稷牵着马,狂奔几步一跃而上,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笙王爷,今日风大,你身子不便大可不必出来的。” “这么精彩的一幕幕,本王当然要亲眼看看。”齐楠 笙目视远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 齐英稷挥舞着马鞭的,骑着马向远处狂奔。 齐楠笙坐在风中,耀眼的太阳光洒在脸上,他突然觉得还有事儿要发生。 正在他要派人去检查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周围的人疯了一样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快叫太医,陛下受伤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自己一直心神不宁。 猎场出事,若是能嫁祸到他身上,那必定只有马匹。 而这写马匹恰恰都出自于他的管辖,就在秋猎之时,他还曾命人特意训练。 “王爷快躲躲,陛下的马受惊了,从马上摔下来了。” 齐楠笙立即命人将他推到齐元熙所在的营帐,齐元熙躺在床上,脸上看上去没什么受了惊吓的样子。 “陛下,微臣已经看过了,陛下无碍,只是略微受惊脉象不稳,稍微养上几日变好了。” 齐元熙冷嗯一声,“去给稷儿瞧瞧。” 齐英稷也受伤了?齐楠笙转眸去寻找齐英稷的身影。 “陛下,那人已经没影了,要不要动御林军和巡司去搜寻?” “你是只猪吗?!”齐元熙冷声呵斥,“不许去。” 第442章 提前返程 齐楠笙听的疑惑,人影?“父王,有人行刺?”齐楠笙立即上前。 齐元熙靠在床边,披甲已经卸下来扔在一边,身上绣着盘龙的长袍在帐内那一抹阳光的照射下显示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一双狭窄的眸定定的看着齐楠笙,虽未言语却如同万语千言。 齐楠笙袖下的手不由得攥紧,果然是诬陷了他。 “笙王殿下不必多虑,英王殿下护住了陛下,也正是因此才让那刺客跑掉,幸好陛下没大碍。” “是什么样人的,竟然敢再光天化日下行刺陛下?父王稍坐,儿臣这就派人去搜寻。”齐楠笙说着便命人转身。 “不必了,孤既然没受伤就不必大张旗鼓的,若要天下人知道引起惶恐便不好了,让卫营派人去暗中搜寻吧。” “谢过陛下,微臣定尽全力!” 齐楠笙在帐内坐着,只觉得如坐针毡。 多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马······ 他的手下又齐英稷的人,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查了一遍,所有人也几乎都被换了一遍,凡是得力的,必定是暗中精心挑选的。 “笙儿如何看呢?” 齐楠笙根本没听到齐元熙的话,只在想到底是谁,为何 他已经撒下这么大的网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笙儿。” “父王有何吩咐?”齐楠笙终于听到了齐元熙的话。 可这时齐元熙已经是在怀疑了,脸上自然也是非常不好看的。 “孤是说,依照你看,这刺客会是谁呢?” 齐楠笙袖间的手青筋暴起,他对这种无休止的试探已经厌烦至极,可却还要想着回应的绝无错漏。 “依照儿臣看,这人倒不像是刺杀的,倒像是有人在刻意提醒,不知英王如何,若也只是同父王一样没有大碍,儿臣倒是觉得这人的目的不是刺杀。” 齐元熙唇角带笑,他这个儿子还真是可以,几句话便将怀疑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那依照笙儿看,这个来试探的人是谁派来的呢?”齐元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齐楠笙。 “这人定是心思颇深,儿臣猜测不出。”齐楠笙低头道。 皇后向齐元熙靠近,“是呀陛下,笙王爷不管年纪多大,在陛下面前总归是个孩子,也不是事事都能预料到的。” “陛下受了惊吓又从马上跌了下来,不如让他们退下去,陛下歇息一下?”皇后拿着毯子靠近齐元熙。 “下去吧 。”齐元熙挥挥手,众人立即退下。 “王爷,咱们?” 齐楠笙看着四下都在向一个帐中跑去,眉头深深皱起,齐英稷这招也算是厉害。 “去看看英王。” 下人立即推着他向齐英稷的帐中去,“王爷,我们英王受伤了,屋内血腥的很,不如笙王改日再来看。” 齐楠笙身后的下人根本不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推着轮椅向帐内去。 一眼便看到齐英稷的一只腿被吊了起来,太医都在忙碌着。 齐楠笙这一刻才算是真正明白为何齐元熙脸上的怀疑会那么深,他怀疑齐英稷不是一年两年,这事齐元熙定是知道的。 如今猎场遇刺,齐英稷腿部受伤,依照外人来看那必定是他想报仇,一箭双雕,所以才做的。 “二弟来了,本王没事,休养几日便好了。” “那是自然,你护了陛下,如今皇恩浩荡,就算单单有陛下龙气罩着,你也必定不会有事。” 齐英稷忍着剧痛看着齐楠笙,他其实并没想自己真受伤,无奈倒在了树杈上伤到了小腿。 “是啊,有陛下庇佑自然是没事的。”齐英稷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虽然疼,心情确实好的 不好了。 齐楠笙远远看着齐英稷,窦依竹说的倒也是,齐英稷可真是太难对付了。 “哎,说起来我倒是不如二弟有福气,二弟来秋猎是带了个美人儿回去,我这刚丧妻不久,又添新伤,看样子是要找个日子去拜拜了。” 听上去丝毫没问题的一句话,齐楠笙却是恼火至极。 “英王不必羡慕,女人多的是,京城不乏达官贵人,挤破了头想要嫁进英王府呢,只怕是英王心气高,心有所属看不上金夕那般低贱的货色。” 齐英稷瞬间脸色一沉,齐楠笙这是话中有话啊,他立即轻咳一声。 “笙王爷,太医说我们王爷需要歇息,不如王爷改日再来?” 齐楠笙挥挥手,身后的人立即推着他离开。 “王爷,看样子咱们是中计了。”身后的下人也看出了端倪。 齐楠笙靠在轮椅上,他何尝不知道呢。 陛下受伤,狩猎停止,晚上齐楠笙便收到了提前返程的消息。 次日一早,浩浩荡荡的车队便向京城驶去。 人还未到消息便到,窦清宏急匆匆的向王府来,看到窦依竹便在问着齐楠笙的情况。 窦依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窦清 宏。 “大人,我们小姐近日来心力交瘁,没有旨意下来,想必王爷是没事的,大人不如?”悦伶很委婉的赶客。 窦清宏满脑子们的问号,只觉得女儿好像与从前不同了。 “依竹,你要劝劝王爷啊,现如今天下太平,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不安定,就算王爷,那,那什么,也不会怎么样的,王爷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话未说明,窦依竹却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父亲,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依竹啊!对方已经出手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难道还不为世子想想吗?” 窦依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起身,“父亲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是该为安儿想想了。” “是啊!”窦清宏急不可耐。 窦依竹看向悦伶,又看了看窦清宏,刚想说话外面便已经响起声音。 “父亲,父亲回来了!秋猎好玩吗?父亲可打回了鹿儿给安儿?” 安儿兴奋的声音传来,窦清宏也立即向外走来。 “王爷,王爷可还好?” “嗯。”齐楠笙冷嗯一声,目光瞬间看向窦依竹。 “父亲,鹿儿呢?”“下次,下次父亲带着你去亲自打鹿儿回来给母亲。” 第443章 不是我们 齐楠笙跟安儿说着话,窦依竹也在看着安儿,气氛不禁变得奇怪。 正在此时,窦依竹突然看到几个人扶着康如进来。 “还好吗?”悦伶立即迎了上去。 “没事,几板子而已,不算什么,耽误了王爷的大事,打死也是该的。”康如一脸愧疚。 窦依竹看着康如隐约也猜到了,可就算是有人算计,他是做什么的?带着那么多人,却还是让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了。 “姨丈,他们打你屁股了吗?是谁?安儿要给你报仇!” 安儿听说康如受伤了立即向他跑去,孩童的话是那么的真诚,康如瞬间两眼汪汪。 “世子言重了,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不疼的,歇几日就好了。” “嬷嬷,带世子去外面耍。” 悦伶一边吩咐着嬷嬷,一边扶着康如向屋内去。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终于抬起眸子看了看齐楠笙。 那边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齐楠笙这次又被怀疑了,他估计也很不好过吧。 “金夕的事儿,是本王大意了。” 窦依竹低眸看着地面,她在这个府中是受人尊重的,这也是因为他齐楠笙的警告。 可如今一个个妾室,还有窦家那些狗屁 倒灶的事儿,她依旧是京城女眷中最大的笑柄,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可这一件件一桩桩,她也是真的没精力。 “王爷,你知道的,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就快了。”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微微一笑,“王爷说这样的话,是认真的吗?你那个英王哥哥真的会让你过上安静的日子吗?” 齐楠笙也有些气愤,他料到了一切,却没料到齐英稷会来这么一招。 “这些事儿本不该女子插嘴的,其实你们二人最为相像,所以这么多年来才被陛下平衡挟制。” 齐楠笙眉头紧皱,这句话似乎在他的心上插了一刀。 他抬眸看着窦依竹,料定了她有话要说。 窦依竹整理着裙摆,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漫不经心。 “要我说,你们没一个人豁得出去,他瞻前顾后,你也左顾右盼,其实你们二人无论谁有了意外陛下都不会再杀掉另外一个,是你们不敢赌,不敢在后人之着上留下骂名。” 齐楠笙是怎么也没想到窦依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见识和胆魄,远远超过这世上大半的男人。 “你是说我们不必再走正路,或许应该另辟蹊径?” “是 你,不是我们。” 齐楠笙向窦依竹靠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累了,想和安儿离开,求你成全。” 齐楠笙上前抓住窦依竹的手,“你想离开?还想带着本王的儿子离开,你疯了吗?”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王爷,苏府那位夫人可还等着王爷去接呢。” “你!” “王爷,这是皇后的旨意,你还是快去吧。”窦依竹语气中带着慢慢的不在乎。 齐楠笙气到胸口疼,拿起茶盏便摔在地上。 悦伶听到声音立即过来,门已经被锁住,两人没有声音,只听到琉璃玉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王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别吓着王妃。” 外面的声音此起彼伏,里面的吓人的声音还是从屋内传来。 “窦依竹,你给本王听好了,别惹本王不痛快。” “齐楠笙,我也告诉你,我窦依竹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 悦伶吓到不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二人如此激烈的争吵。 “昭武,要不把世子带来吧?” “吓着世子可怎么办啊?”悦伶一脸苦相,犹豫不已。 “都什么时候了,万一王妃 或者王爷伤了可就不好了。” 悦伶立即转身去叫嬷嬷把安儿叫来,刚到门口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门突然被打开,窦依竹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 “来人,送王爷回书房。” “诶。”昭武立即推着齐楠笙离开。 悦伶立即向屋内奔去,“这是怎么了啊小姐?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母亲,你怎么了?父亲动手打母亲了?”安儿的小脸上也写满了不敢相信。 窦依竹沉默不语,扶着桌角缓缓坐下。 “安儿,你可愿随母亲离开?” “当然愿意啊,母亲去哪安儿就去哪,不过母亲这话问的,是父亲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安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只觉得这孩子可怜,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悦伶挥手让下人收拾着屋内,看着窦依竹的脸也满是担心。 “是,你父亲可能要与我们分开了。”窦依竹小声跟安儿说着。 悦伶见状立即命下人出去,“小姐何出此言啊?” “是呀母亲,为何要如此啊?是因为父亲刚刚对母亲不好嘛?安儿去教训父亲!” 安儿说着便向外走,窦依竹赶紧拉着他。 “你父亲不会打我的,母 亲只是觉得有些累。” “小姐。”悦伶突然跪在窦依竹的面前。 “小姐可要三思啊,小姐若是离开这王府,势必艰难无比啊,从前的那些日子奴婢可是历历在目,现在还有世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窦依竹何尝不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可她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王妃,宫中来嬷嬷了。” 窦依竹一脸问号,这个时候来嬷嬷做什么? “快请。” “奴婢拜见王妃,王妃安好。” “嬷嬷快起来。”窦依竹装作温顺的样子。 “王妃秀外慧中,端庄持重,定是个好主母,皇后娘娘喜欢金侧妃,所以特命老身来看着,为王爷和金侧妃来布置一下,也好让王爷有个新鲜。” 新鲜?窦依竹不禁冷笑,这个时代的男人还真是享福。 “那就不劳嬷嬷费心了,本妃已经命悦伶去准备了。”窦依竹柔声道。 悦伶一脸疑惑,她讨厌金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准备什么圆房之喜啊。 “是吗?那老身就乐得清闲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还望王妃收下。” “你瞧,娘娘是真喜欢夕儿啊,这些东西看着是给本妃,实际都是在关心夕儿呢。” 第444章 赶出去 嬷嬷笑了笑,“王妃说笑了,不过娘娘是与金侧妃投缘的。” “是。”窦依竹轻轻吐出一个字,只觉得累得慌。 “悦伶,本妃什么都不缺,还是将这些都送去夕儿院子里吧。” 嬷嬷见状立即起身,窦依竹也命人去送她。 “告诉下人,东西不必送去,也不必布置什么圆房的,院子里也不必按照苏觅夏的规制。” 悦伶有些惊讶,“小姐,这么做要是被皇后知道······” “你尽管去做,没事。”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起身向床边走去。 “母亲,嬷嬷什么意思啊?那丫头怎么会成为夫妻的妾啊?父亲对母亲不好!” 安儿意识到这点立即挣脱窦依竹,起身便向外跑去。 窦依竹伸手去拉,无奈身子有伤,刚伸手便摔倒在地。 “田嬷嬷,快去追世子!”她大声喊道。 结果安儿还是一路跑到了书苑,对着齐楠笙大吼一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齐楠笙也生气了,竟动手打了安儿。 窦依竹看着安儿红彤彤的屁股,心疼的泪眼汪汪。 从前她看电视上那些心疼孩子哭的画面还觉得是夸张了,如今看来竟然都是真的。 “疼吗 ?都是母亲不好,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些。” “不疼,母亲,父亲是不是有了其他女子就不疼安儿了?” 看着安儿小脸上挂着泪珠,一脸倔强的样子,窦依竹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是一阵阵的疼。 “安儿乖,无论父亲有谁,安儿都是他的孩子,他只是一时气愤,还是疼爱安儿的。” 安儿趴在床上,埋进枕头里肩膀不停的耸动。 窦依竹哄了许久,睡着的时候还是哭泣着。 消息传到宫内,正在焚香的皇后笑出了声。 “本宫还以为她是什么神仙人物呢,这天下的女人无论身居何位都是一样的。” “是啊娘娘,嬷嬷说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去报她,娘娘送的东西都被那窦依竹给原路封到了库房里,还准备什么圆房呢,根本没有,嬷嬷还说听府中的下人说她还与王爷吵了一架呢。” 皇后将手中的香递给身边的下人,抬脚向塌边走去。 “小家子气,这点事情都值得她如此放在心上,这心思也不藏一下。” “这普天之下哪里有人能跟娘娘的胸怀比呢。” 皇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要做这个皇后呢。 “呵, 没哪个女人希望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她冷笑道。 下人还没听清楚皇后的意思,“娘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何苦去为那些人劳心伤神。” “本宫累了,将消息递到陛下那边去吧。” 皇后躺在榻上微微闭眸,只要齐楠笙不好了,她就痛快一些。 齐元熙听闻这些消息也很是生气,作为亲王王妃,怎的会如此不知礼数!闹出这么多事儿,弄的满城风云。 “放肆!放肆!”齐元熙说着便将桌上的奏章都扔到了地上。 内官小心捡起那些东西,另外的人赶紧去齐元熙身后拍背端茶。 “成何体统!简直不成体统!” 齐元熙越想越气,正说着话突然就吐了一口鲜血。 “快来人,请太医!” 齐元熙看着手帕上殷红的血迹瞬间呆滞,他今日是身子欠佳,却也不曾咳出血来。 “快叫人!快叫人来啊!” 齐元熙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便昏过去。 陛下昏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外面,齐元熙病着,一连几日都没上朝。 刚刚上朝,那些大臣们便问着齐元熙立嗣的事儿,现在是时候立个太子了。 齐元熙不是 没考虑过这件事情,可却依旧拿不定主意。 下朝后齐元熙留下几位当朝元老,想要听听他们的想法。 “陛下,英王贤德,才智出众,可堪当重任。” 齐元熙低眸喝着茶,等待着他们说下一句。 “英王的确贤德,可却少了一分果决,要说起来,还是笙王更有君王之魄力。” 商量了许久,最后竟然打成了平手。 齐元熙让他们下去,宣两人进宫。 “父王今日龙头欠安,儿臣本应侍奉左右,可无奈秋猎受伤······”齐英稷一脸虚伪的关心。 齐楠笙倒只是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齐元熙冷声道。 “儿臣来之前便去太医院问过了,父王是太过操心,儿臣已经命人将名贵的贝母送至太医院。” 齐元熙点点头,“你倒是周全,只是你那个宅子,什么时候能安生一些啊!” 齐楠笙低着头,“是儿臣没管教好妻妾奴仆。” “当然是你!孤听闻你那个王妃日夜闹腾,不给你个好脸色,竟然还教坏安儿!你到底如何打算!那窦家本就不配你,你简直是被人迷了心智!” 齐楠笙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既 是知道不配又为何赐婚呢。 “儿臣已经想好了,送王妃去庄子上,让她好好的思过,再不可惹是生非。” 齐英稷猛然转眸看着齐楠笙,一直以来齐楠笙都是将窦依竹当做眼珠子似的,怎么今日竟然要将窦依竹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二弟何必如此呢,女子本就小气,好好教导一番也就罢了。” “是啊,不如让皇后娘娘指派个嬷嬷去教导一番。”齐元熙也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眼神里满是决绝,“父王心意儿臣领了,只是这窦依竹,她,她太过气傲,也是儿臣娇惯了她,定是要磨磨性子的。” 齐元熙点了点头,脸上竟然有了一丝赞许。 齐英稷只觉得不好,这莫非是在给父王表忠心吗? 最近要立嗣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齐楠笙这举动是在说,为了这个位置什么都可以抛却吗? “你自然已经想好也就罢了,身为皇子,这城中可不能再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了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齐楠笙拱手行礼。 “叫你们是有事,霍城的税赋还有官员安排,孤有意让你们去看看,调查一番将春试高中之人安排一下。”齐元熙缓缓说道。 第445章 休书 两人一起去? 齐楠笙和齐英稷皆是一愣,不知道齐元熙这次是在搞什么。 齐英稷刚想开口,齐元熙又是一阵咳嗽。 “儿臣愿意前去。” “嗯,去吧。”齐元熙挥着手。 内官见此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齐英稷跟在齐楠笙的身后,走出殿门看了一眼远处又看了看齐楠笙。 “父王此次派咱们二人前去,你觉得是何用意?” 康如上前从内官的手中接过齐楠笙,推着他离开,显然不想与齐英稷再说什么。 齐英稷快步跟上去,“你说怪不怪?我倒是觉得父王是希望咱们二人能和睦相处,不管有朝一日是谁做了王,另外一个都要辅助,你说是不是?” 齐楠笙突然叫康如停下,转眸看着齐英稷。 “英王殿下此话何意呢?” “二弟,你从前可不会如此与哥哥这样说话的。” 齐楠笙淡淡看着齐英稷,“你也说了,是从前不是吗?” “父王已经年迈,不如咱们二人不再这么斗下去了,你说呢?” 齐楠笙冷笑一声,齐英稷这么虚伪的样子让人看了真的很想笑。 “你终于承认了,可如今本王家都要散了,再说这些有何 意义呢?你说和睦相处,相互辅佐,是你辅佐本王呢,还是本王辅佐你呢?” 一句话问的齐英稷愣了片刻,他们是暗地里相争了许多年,齐楠笙这双腿也是他害的。 可这么明面上去说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这算是公开宣战了。 齐英稷还没回过神来,康如已经推着齐楠笙向宫门处走去。 “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王爷适才那样说,怕不是要惊动了英王。” 齐楠笙冷着一张脸,“无碍,叫礼部的人去府内。” 礼部?康如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需要礼部去,只是听起来觉得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消息传到礼部,齐楠笙还没到府中礼部的人便已经到了。 “不知王爷叫下官们来所为何事?” “有劳几位大人拟一纸休书来。”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王爷,此事体大,不如禀告了陛下?” “陛下已知,此事只管去做,不必昭告天下。”齐楠笙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一脸的云淡风轻。 康如也是惊讶无比,根本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王爷,可是陛下他逼迫你的?”康如脱口而出。 齐楠 笙眸间顿时浮现怒意,“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有几条命?敢说陛下的不是!” “王爷恕罪!小的不敢!小的是想着王妃才回来不久,又是世子的亲娘,这······王爷三思啊。” 几个礼部的官员看着康如也齐刷刷跪下,“王爷三思啊。” “不用三思了,这就是陛下的旨意,念其是世子的母亲,所以不必赶出窦府,就让她去驻守皇陵,世子五岁上再接回来。” 几人还是觉得此事有些太大了,刚想说话齐楠笙便命几人重新去拟写。 康如瞅空赶紧去将消息告诉了悦伶,听闻消息的窦依竹也是震惊无比。 “小姐你快说话啊,要不咱们去求求王爷如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世子还这么小,咱们一起去那地方······”悦伶不边说边哭。 窦依竹愣愣的坐着,刚想去问问怎么回事,突然间就见到一群人进来。 只见齐楠笙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窦依竹受伤便被送上一纸休书。 “仔细看看,世子年幼,你又长时间不在世子身边,本王念及母子之情,特许你再带他两年,两年后本王会对外宣称你病了,接世子回来。” 齐楠笙冷冷看着窦依竹,说着没一丝感情的话。 “你应该也不想世子有一个如此令他蒙羞的母亲吧?” “王爷在说什么啊?我们小姐怎么会为世子蒙羞呢?世子才不会那么想呢!”悦伶忍不住上前分辨着。 窦依竹沉默不语,似乎逢上了大事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得到了消息,你与陛下说是将我送到庄子里去,怎么又送去皇陵了呢?” “本是想送到庄子去的,但是想到你如此不知悔改,在王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陵安静些,你还是到那里去思过吧。” 窦依竹猛然起身,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你!安儿才不过两岁,你竟然也要把他弄到那种地方去吗?” 齐楠笙一脸冷意,“你若不想,世子有是人教,本王瞧着金侧妃还成。” “王爷!她不过就是一介山间野女?那样的人也配去照看世子吗!” “听闻窦家也是官宦世家,没想到却养出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主子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金夕提着裙摆走入屋内,下了悦伶好大一个脸。 可悦伶心里只有窦依竹,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偷入男人帐房的贱婢而已,竟然也敢说我!” 窦依竹立即拉住悦伶,他既然说安儿都能交给金夕来养,想必是很心仪金夕的,她可不想身边的人再出事。 “来人,给我掌嘴!” “侧妃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金夕话音刚落苏觅夏便上前来求情,“王爷可要三思啊,王妃毕竟是世子生母,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好,那可是连累世子的。” “真是少见呢,今日苏夫人竟然也替我求情了。” 苏觅夏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你这一路走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总算是有两天安生日子过了,说起来金侧妃也是你的姐妹,走到这一步,姐姐是何苦呢?” 窦依竹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说起来,亲姐妹在背后插刀子才是最让人心疼的,也许本妃这辈子就没这命吧,不过金夕,你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她终于开口,一双看着金夕的眼睛里满是怒意。 “姐姐,咱们师出一门,我也不想你离开,你若是不想带走世子,我也是······” “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窦依竹突然起身向金夕靠近。 第446章 皇陵 “啪!” 金夕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脸愣了好一会儿。 “你这是做什么?大人们都在此,你如此没规矩本王怎么还能容你?!”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去扶着金夕,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和失望。 “男子薄情,书上真是句句真言。” 苏觅夏在一旁看戏,起初她想着是不是齐楠笙和窦依竹在搞什么计策,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 “王妃,你怨我,我也怪自己,可是······” “闭嘴,这一巴掌我早就该打你的,听着你说这些话我简直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窦依竹有气无力的起身向外。 “这休书无需签字画押,悦伶,你去把世子带来,我这就走。” “小姐,奴婢随你一起走。”悦伶满脸是泪。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现在你已经嫁做人妇,不能再这么随意任性了。” “奴婢不!奴婢誓死都在王妃身边,王爷如此薄情,如此对待王妃,康如也不是什么好人!”窦依竹说着便去屋内拿包裹,窦依竹扶着门框走到了廊下,刚想开口喊安儿便满脸苍白晕倒在地。 苏觅夏眼睁睁的看着窦依竹 被抬进屋内,脑海中突然浮现上次在窦府发生的一幕,她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爷,王妃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养几日便好了。” “既如此就直接送出去吧。”齐楠笙冷声命令,转身让下人推着自己离开。 “有劳几位大人了,康如,送几位大人出去。” 苏觅夏随着齐楠笙一起出去,看着窦依竹被抬上马车直接弄到外面,脸上满是疑惑。 “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不太对劲。”苏觅夏边走边道。 墨灵扶着苏觅夏,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前些日子,王爷在窦府,所有人都说那窦依竹不成了,就连那金阳老头都说不用救了,可王爷还是伏倒在地,整个人都了心智了,现在怎么就突然厌恶了呢?” 墨灵思索着,“王妃有话说的是对的,男子本就薄情呀,当初小姐和王爷·······” 苏觅夏转身看着墨灵,是啊,移情别恋那是常有的事儿。 “可我瞧着,他对窦依竹不是如此啊。” “小姐就别多想了,适才王爷下意识的去扶着金侧妃,那眼神也不像是装的,按照往常来说,哪个女的 能进王爷的屋子啊,这几日都是金侧妃侍奉在侧呢。” 苏觅夏想到这里就气的肝疼儿,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让金夕这丫头占了便宜。 “没事吧小姐?” “没事,只是觉得造化无常,皇陵,你说王爷是怎么想的?不管他们是不是在做戏,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岂不是要吓死的。” 苏觅夏摇着头,怎么也无法想通齐楠笙为何那么狠的心。 “小姐,如今王爷和英王要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在皇陵外看看王爷有没有留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觅夏点点头,起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说怪不怪,我如今竟然觉得没什么心气儿了。” “小姐胡说什么,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小姐若是选对了路,到时候也能做个娘娘的。”墨灵小声道。 苏觅夏笑了笑,娘娘,就算是皇后又如何呢? 眼看着窦依竹还没醒来便被赶出王府,还是从后门出去的,她也觉得有一丝悲凉。 “金侧妃,金阳大夫知道王妃被休晕倒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金夕立即向后院跑去。 苏觅夏眼看着金夕离开的方向唇角浮现一丝笑容,“你瞧,这院子 多热闹啊。” 墨灵尬笑着,扶着苏觅夏离开。 窦依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她躺在光秃秃的床上,身下硌得生疼。 “母亲,母亲你醒了?姨母快拿水来给母亲。” 悦伶听到声音立即向床边跑来,“小姐醒了,快喝口水。” 窦依竹喝了两口水便起身,屋内黑古隆通,一股发霉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倒是不怕,就怕对安儿有不好。 “皇陵不是一直都有人守着吗?为何会有这么破败的住处啊。”窦依竹喝了一口水问道。 悦伶低着头将水壶放在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小姐有所不知,这里只有两个住处,那边已经住了一个怪老头了,咱们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两人说着话,外面突然一声惊雷,窦依竹和悦伶皆是一抖。 “母亲,姨母,不要怕,只是打雷,不会有鬼的,安儿能保护你们!” 安儿立即抱住窦依竹,说话倒像是大人模样。 窦依竹看着安儿一脸笑意,“我们安儿真厉害呢,小男子汉。” “是呀,安儿真厉害。”悦伶强忍着眼泪,可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哭腔。 她抬头看了一眼如筛子一样的房顶 ,满满的都是担心。 “小姐,这雨下起来了,这屋子漏成这样可怎么办啊?” 大人还好,在这种地方,若是安儿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一阵冷风吹来,安儿抱窦依竹抱的更紧了些。 “母亲别怕,我们抱在一起就不冷了呀。” 窦依竹瞬间破防,现在她才知道以前看到的那些夸张的母亲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此刻她也觉得眼前的安儿就是天使。 “是呀,你是母亲的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的。” “安儿也是!” 窦依竹抚摸着安儿的小脸,“父亲这次只是出于无奈,安儿也不会怪父亲是吗?” 安儿瞬间脸色一沉,“也不是,有一点点怪的。” 窦依竹笑了笑,安儿也算是与齐楠笙相依为命过了,恨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儿不怕,母亲不会让安儿受苦的,父亲也不会,你坐一会儿,母亲上去把漏的地方补一下。” 悦伶正在拿着盆子去接漏下的雨水,听到窦依竹这么说吓了一跳。?? ??“不可啊小姐,还是奴婢去吧,这么高的房子,连个灯亮都没有,小姐若是摔下来就不好了。”她赶紧阻止。 第447章 雨打芭蕉 窦依竹将安儿放好,起身向外走去。 “你别去,我上过房子,会弄的,你去给我拿些毡纸来。” 窦依竹随意披了个外衫便向房子的墙角走去,悦伶拿着一个火把,微弱的光照在窦依竹瘦弱的身躯上,悦伶顿觉委屈无比。 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只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上前去帮窦依竹。 “小姐!雍禾来帮您。” 正在悦伶担心时,身边突然响起声音。 “你?你不是大人身边的随从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是沁怡姨娘叫我来的,说是帮咱们小姐。” 窦依竹听到声音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看到男人了便缓缓下去。 不一会儿漏的跟筛子一样的房子便好了许多,至少是能住人了。 “悦伶姐姐,这包裹里都是沁怡姨娘收拾的,都是干净的物件,您快擦擦,小的去外面看着。” 悦伶立即打开包裹拿出巾帕为窦依竹擦脸,安儿也举着小手帮她擦着额头。 “小姐真是命苦,这身子还没好呢,万一旧伤复发了可怎么办呀。” “没事,你忘了我就会医术了。”窦依竹云淡风轻的,根本没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悦伶拿着包裹向床边过来,“奴婢先铺床。” “我受苦也不要紧,只是要连累你和安儿。”窦依竹看着孩子无比心疼。 安儿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脸上没一丝难过的神情。 “安儿,不如你回王府吧,想母亲了便来看看。”窦依竹看着这环境实在是不忍。 安儿摇着头,“不,我觉得这里很好呀,日后我若出去了跟他们说,他们定是十分敬佩我的。”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正想说话突然间雍禾拎着食盒过来。 “小姐,这是姨娘命我特意去酒楼拿的,悦伶姐姐,你们先吃。” “好,你不必忙了,先回去吧,让人看到了反而不好。”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向圆桌走去。 三人刚坐上去便是一阵摇晃,窦依竹立即扶稳了桌子。 “这也太好玩了母亲,就像是在摇摇床上吃饭。”安儿立即大声叫着。 窦依竹看着安儿不禁笑了,悦伶也是跟着笑出了声。 “不愧是我的儿子,咱们母子在一起日子总归是能好起来的。” “安儿也觉得会好起来的,反正儿子跟母亲在一起怎么着都是好的。”安儿仰着小脸,拿起一块肉塞进窦依竹的口中。 昏暗的光下,三人竟然吃的很是开心。 “这沁怡还挺有心的,刚才可真是多亏了雍禾。” 看着悦伶拿着雍禾送来的东西归置着,窦依竹突然想起那个同样苦命的女人。 “姨娘是个好心的,可这皇陵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次怕是大人也出了一份力。” “外祖父是疼我的。”安儿听到悦伶这样说抬眸对窦依竹说道。 窦依竹微微一笑,“是呀,他是疼安儿的,夜深了,母亲陪安儿歇息好不好?” 悦伶说的也对,这种地方若不是细心打点,想必是进不来的。 安儿立即去了水盆边,漱了口洗了脸便乖乖上床去。 雨声拍打着窗户,一夜噼里啪啦,窦依竹身上旧伤新伤叠加,身上又疼又痒。 “小姐是身子不适吗?奴婢来的时候拿了许多药,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窦依竹拉住悦伶,“不妨,睡吧。” “这身上的伤用药是好不了的,冬日里更是难捱。” 悦伶又是一阵心疼,这么好的小姐怎么要经历这样的事儿呢? “小姐,咱们被赶到这里来,真的不是王爷有意安排吗?”悦伶问完便觉得似乎不应该。 若是王爷安排的 ,他们来的时候想必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也不至于住这样的屋子啊? 关键是小姐身子那么弱,还带着一个孩子,住在这阴气如此重的地方,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 悦伶一夜未眠,窦依竹也是睡的昏昏沉沉。 倒是安儿,无论在哪里,只要在窦依竹的怀中他也倒是睡的香甜。 “母亲,雨停了。” 安儿醒来便去打开窗子,小手刚碰到窗子那窗子便啪嗒一声落下。 “母亲,我,我没用力。”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这窗子本也不堪用了,咱们换了新的来。” 安儿低着头,小脸上满是自责。 “安儿若是如父亲一般高大就好了,就能帮母亲。” 说罢他拖着小脸,“可父亲也不能行走,父亲也好可怜,他一定很想念我吧?” “安儿是不是也想父亲了?母亲派人将你送回去吧?” “不,我是男子汉,这里是安葬祖先的地方,我有阳气,可以保护母亲!”安儿装作大人一样。 窦依竹被安儿逗笑,虽然很是心疼安儿来这里受苦,倒也觉得很是欣慰。 “小姐,安儿,咱们这儿还没火呢,不如先吃些糕饼,奴婢今日就把 这里收拾出来。” 窦依竹轻嗯一声,起身与悦伶一起收拾,在院子里架了火烧了些热水。 “小姐,咱们这里连个灶都没有,他们送来的饭食都是凉的,咱们可以,可安儿不行啊。” 窦依竹看着破败不堪的院子,想起在窦府那院子也破败,却没这破的厉害。 统共两间屋子,一间住人,一间客厅,外面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只是深秋的天气,草树都是挂满黄叶的,更是增添了一分萧索。 “没事,咱们出去转转,捡一些石块什么的,咱们自己弄个锅,把这些想办法去换些什么。” 窦依竹摘掉头上的簪子和手上的镯子,安儿见状也立即摘下自己玉佩。 “母亲,父亲会送东西给我们的是吗?” 安儿仰着眸问着窦依竹,一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齐楠笙让他们来这里只不过是闹着玩的。 窦依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想要维护孩子的纯真之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儿放心,母亲会将安儿照顾好的。” 她抚摸着安儿的发,牵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悦伶拿着东西去门口处找人通融,可那些人竟然要扣下七成,她求了许久才换来四成的钱。 第448章 多谢成全 见悦伶忙了大半日才拿了一些米面回来,窦依竹也有些着急了。 他们是可以吃这些的,可孩子不行啊。 这边的窘况被苏觅夏知道,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小姐怎么还疑惑了?被赶到那种地方横竖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呀。”墨灵端着茶靠近苏觅夏。 苏觅夏摇摇头,“那样的地方常年有重兵把守,什么人都进不来出不去的,我还想是咱们那个王爷为了保护窦依竹,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墨灵站在一旁思索着,“或许是王爷真的厌了王妃呢。” “什么王妃,这个府中已经没王妃了。” 墨灵突然眼冒精光,“那小姐岂不是?” “你以为我到现在还稀罕这个王妃?眼下不管是齐楠笙还是窦依竹,都是京城的笑话,我才不在意呢。” 苏觅夏淡淡的说着,这条路走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有什么期盼了,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只有无穷的恨。 “虽然她不是王妃了,可安儿依旧是世子,若是齐楠笙这样不管不顾,那就说明真的有点作秀的成分了。” 苏觅夏依旧在思考着,成败就在眼前了,她可得好好的琢磨一番。 “送去了,听闻 是金夕整理的,派人去送的。” 苏觅夏起身在院子里走着,她以为窦依竹这样她会很开心的,可如今心底竟然也没什么波澜了。 她只想站在高处,最高处,站在那里望一望这个城,还有匍匐在脚下的臣民。 “将书案上那封信给英王。” 墨灵答应着便起身去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苏觅夏在院子里转这,看着下人们去将窦依竹住过的院子重新收拾出来给金夕住。 “苏夫人安好。” “是妹妹呀,妹妹如今风光无限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苏觅夏听到声音身子也没转,只是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远方。 “苏夫人夸赞了,王爷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是呀,你看,这花总有开败的时候。”苏觅夏轻笑道。 说罢她转眸看了金夕一眼,“你还别说,即便是个医女,这打扮起来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王爷的眼光还成。” “还要感谢苏夫人的成全。”金夕沉声道。 苏觅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侧妃这是说的哪的话?你能有今天都是你自己能干,与我何干。” 金夕向苏觅夏靠近,“话虽如此,可没 那暖情的酒和美味的饭食,想必王爷不会如此好兴致。” 苏觅夏瞬间起身,一双眸中满是紧张。 这金夕明明是皇后的人,可她做的事没人知道的,除了身边的墨灵和深陷其中的齐楠笙。 可齐楠笙? 苏觅夏根本想不到,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齐楠笙真的爱上了金夕? “呵!他果然······” “苏夫人说什么?”金夕侧头问。 “我是说,有些人就是喜欢一些不入流的物件,揣在怀里稀罕,殊不知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 苏觅夏看着眼前的金夕突然就生起气来,她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站在风口里做什么?” 正在苏觅夏想要离开的时候,齐楠笙的声音突然传来。 “王爷,妾身正准备去库房收拾王爷出去要用的东西,正巧遇到苏夫人就这在这里闲聊了几句。” “你与她有什么好聊的。”齐楠笙冷眸间满是厌恶。 到这个时候苏觅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原来她不是没情绪,她只是没看到齐楠笙对哪个女人好而已。 “说起来我还是二位的媒人呢,王爷也得好好谢谢我才是呢。”苏觅夏阴阳 怪气道。 金夕笑了笑,“是呀,本来王爷有意要摆宴席庆祝的,我还想好好敬姐姐一杯酒一盏茶呢,只是如今王爷公务在身要出城,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谢过姐姐。” 苏觅夏压抑着心情,回到屋内将东西摔碎了一地才好受一些。 那边的窦依竹收到金夕的东西也全部都给扔了出去,悦伶看着好好的东西被扔进湖中也很是心疼。 “小姐何苦跟粮食置气,安儿也能吃的。” “谁知道她送来的东西有没有毒。”窦依竹坐在窗下缝着衣裳。 悦伶上前去拿过窦依竹手中的东西,“小姐歇会儿吧,这虽然是四处都是陵墓,可风景却是好的,不如小姐出去走走吧。” 窦依竹看着自己缝的那么大的针脚,也觉得自己做不好便起身向外走去。 她向来都是不怕这些的,可是现在走了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倒也有些怕。 正在心惊胆战的时候,身后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谁!” 窦依竹大喊一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逛了一会儿,窦依竹想到安儿还在屋内便疾步向那边走去。 到了的时候正看到雍禾拿着许多饭菜肉食,已经在院子里弄了锅 。 “小姐回来了,今日多亏了雍禾了,我们安儿晚上就有肉糜粥吃了。”悦伶见到窦依竹很是高兴的说道。 “对了,这些是康如大人给的,说是小姐和你都用得着。” 雍禾突然从怀中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递给悦伶,悦伶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是我父亲叫你来的?” “大人打点了,不过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是从东南角那边的墙下钻进来的,康如大人也是偷偷见的我,小姐放心,王爷不会看到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突然又想起那个黑影。 “不管怎么说你都算是外男,何况这又是在白日,若是让什么人看到了便不好了,日后就不必再来了,若是送东西便差人放在那墙角处就成。” 雍禾答应着,赶紧干完了活儿便离开了。 “小姐,咱们这里若是没个男人帮衬着还真不成的。” “没事,先过一段时间吧,日后若是与门卫混熟了,想必可以找个差事做做,饿不着的。”窦依竹淡淡道。 悦伶轻嗯一声,眸间满是泪水。 “关在这样的鬼地方,还不如是山脚野外的,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真是难为人。” 第449章 风筝捎信 窦依竹抬眸看着天,下过雨的天空无比清透,倒是能使人扫清心上的阴霾。 “母亲,母亲你看!” 正在两人愁苦的时候,安儿不知道从哪里跑来,手中拿着一束小花。 “安儿在哪弄的?” “我出去耍,在小河边找到的,拿回来给母亲。” 窦依竹将安儿抱在怀中,“安儿可真乖,日后没有母亲的陪伴可不敢再去河边了,母亲怕你掉进去。” 安儿点着头答应着窦依竹,将花放在窦依竹的头上。 三人在院子里收拾着,还不知道要再这里住多少时间,院子里那么多杂草可是要清除的。 万一有什么虫子呀什么的,叮着安儿可不好。 “风筝!” 窦依竹正在腰疼的时候,安儿突然指着空中。 她刚一抬眸那风筝便掉落在地上,悦伶赶忙去捡。 拿起来便看到了上面绑着的信,她立即打开。 “小姐还是别看了。” 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窦依竹立即起身去拿过那信看。 那信是出自于谁手她倒是不知道,但是信中写的是金夕和齐楠笙的事儿。 “怎么了?我也瞧瞧。” “你还不认识呢。”窦依竹随手将信撕烂,“ 你去那边坐着,如今这里就我和姨母两人,你也没那么多衣裳换,可别弄脏了。” 安儿点着头离开两人去廊下坐着玩,窦依竹低眸将纸张掩埋在地上。 “苏觅夏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会说这些呢?”悦伶有些疑惑。 苏觅夏一向是与她们都是不和的,怎么这会儿还想法子传递消息呢?还叫他们小心。 “你说她会不会跟英王勾结。” 悦伶更疑惑了,“这怎么可能?她信中明明是向着小姐的,再说了,她要是英王那边的,她也得不到什么啊?她一直都对王爷爱而不得的啊。” 窦依竹笑了笑,“关键就是在这个不得上。” 悦伶似乎有一点点的明白了,“莫非是英王对她许诺了什么?” 窦依竹蹲在地上思索着,若是他们能达成联盟,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她若是英王的人,金夕又是皇后身边的人,莫非他们自己人还要起内讧?” 悦伶大笑一声,“这可真是精彩啊,他们自己人竟然还能这样。” 窦依竹正在思索,院门处突然有人影闪过。 “谁!” 悦伶立即丢下手上的 东西向外走去,四处看了一下,“没人啊小姐。” 窦依竹微微皱眉,“今日出去的时候好像就见到有人跟着,日后咱们说话可要小声些。” “小姐别吓人了,这里除了清扫的人,也没别人了,那些人都住的离咱们老远呢。” 窦依竹轻嗯一声,齐楠笙这个时候应该出城了吧? “这个康如,除了给钱也不传些消息过来。” 窦依竹笑了笑,“这里最需要的可不就是钱吗?咱们可要把钱放好。” “是小姐。” “这一战是要决出生死的,万一要是有不好,咱们的日子便能难捱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安儿,齐楠笙若是败了,齐英稷势必会赶尽杀绝,就算是不赶尽杀绝,那她的安儿在这里一辈子,那可是永无出头之日啊。 “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咱们做点吃的。”窦依竹起身去准备吃的。 三人很快便做好了吃食,虽然跟在王府的时候没法比,倒也是能吃的。 齐楠笙先于齐英稷一步出城,等到齐英稷到了城外的时候齐楠笙已经吃了晚膳歇下了。 “怪不得笙王双腿不便还能以利于朝堂之上,事事先人一步,真真是有头脑 。” “有头脑的不是英王殿下吗?我们王爷只是怕与英王殿下一起出城在城门处造成拥挤,没想到英王能想这么多呢。” 金夕拿起手边的水壶倒着水,一双美眸满含笑意。 齐英稷微微一笑,“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如今在笙王身边陪伴左右的竟然是个医女呢,笙王好福气,这世间的好女子莫非都被笙王收了去。” 齐楠笙拿起手边的茶碗轻抿一口,“若是真堪用的一个便足以,只是这一个又一个都不如英王殿下的一个堪用。” 齐英稷猛地一怔,看着齐楠笙眸间满是冷酷淡定的光,脑海中瞬间浮现皇后的脸。 “可那一个却已经殁了,说到底也是个没福气的。” “是啊,若是她能等到英王殿下继承大统,那还不过着全天下女子都羡慕的日子。” 齐英稷皱眉看着齐楠笙,“这话可不能随意说。” 齐楠笙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碗,抬眸看着齐英稷。 “这天下谁人不知陛下为立储之事烦忧多日,不是你便是本王,难道英王想是本王吗?” 齐英稷又是一怔,齐楠笙今天怎么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他愣神的瞬间,齐楠笙正在盯着他, 那目光带着一丝逼人的光。 “哈,哈哈·······”齐英稷只能尬笑一声。 “这继承大统之事乃是父王做主,无论是谁,皆为天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齐英稷尬笑着起身。 齐楠笙看着齐英稷离开的背影,一张脸又是冷酷无比。 “王爷何苦要现在挑明呢?况且适才咱们身边好多下人呢。”康如有些疑惑。 齐楠笙转眸看了一眼四周,“要的就是这些人。” 康如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齐楠笙的用意,如此这般,消息便能很快传入京城,他若是有事儿,那人人必定猜测是英王。 齐元熙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要说心计,他这个两个儿子不相上下,可这次倒是齐楠笙占了上风。 “这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儿?陛下何不说出来让咱们同乐呢?” 皇后笑着向齐元熙走进,从内官手中接过茶碗送到齐元熙的面前。 齐元熙看着皇后,“没什么,孤在想,若是笙儿身子康健,稷儿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皇后的手微微一抖,还好,还好能再搏一次。 “陛下英明神武,这天下再聪明的男子也不敌陛下一分。”皇后奉承着。 第450章 各有心事 齐元熙微微一笑,看了看皇后端庄的脸,笑容一点点消失。 “是吗?那皇后觉得应该立谁为嗣呢?” 皇后低头浅笑,“陛下,臣妾不可妄议朝政。” “此事也算家事。”齐元熙步步紧逼。 皇后心生厌烦,她讨厌这种无休止的试探。 “英王吧,陛下不是说了,英王身子健全吗?”皇后干脆随了本心。 齐元熙竟然点了点头,“可笙儿已有世子,只是身子不便,可作为天子只要统管天下便好,有的是人替他做事。” 皇后微微一笑,这么一说她必须要告诉齐英稷了,这回齐楠笙必须死。 因为齐元熙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已经有了答案,他更属意齐楠笙。 “陛下能力卓着,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皆是安定无比,笙王确实才华出众,可毕竟身子,还有前些日子陛下遇刺之事······” 皇后欲言又止,留下一些空间让齐元熙去遐想。 齐元熙想到齐楠笙后院那些事儿,脸上瞬间难看起来。 “他怎么就女人缘儿那么好呢!看来孤要指个人家的姑娘给他做王妃,好好管他这个性子。” “陛下说的是。”皇后拿着刚剥好的葡萄递给齐 元熙。 齐元熙边吃边后悔,要说起来,他真是不该指窦依竹给他为妻。 “陛下说起这个,有件事情臣妾觉得不妥。” “何事?”齐元熙坐直了问着皇后。 皇后低头浅笑,“听说笙王爷回去丢下休书后那窦氏很是不满,与他大吵一架,这不,他人走了却将窦氏和世子放在了皇陵,大人倒也还好,可世子毕竟年幼,臣妾想着,这些年来膝下无子,不如将世子接进宫内照料,陛下可否同意呢?” 齐元熙盯着皇后看,狭长的眸子深邃无比,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窦氏确实招摇,他们两人此次前去甚是艰险,他们在那里也算是安全。” 皇后微微皱眉,脸上满是紧张。 “陛下,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不应该是在宫内吗?” 齐元熙眼眸转动,难道皇后是想要将安儿接来做威胁吗? 她跟英王是一起的? “陛下对安儿疼爱有加,皇陵就算是再好,也是不适宜养育孩儿的。” “笙儿正是觉得安儿离不了亲娘才将他们送去那边的。” 皇后不敢再言,她也不知道陛下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英明决断,臣妾为陛 下是从,稍后臣妾回去了便叫人送些孩子用的东西过去。” 齐元熙笑了笑,“那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又在身旁服侍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到了宫内脸上的笑容才真正消失。 “娘娘,您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好了,奴婢亲自送去?” “嗯。”皇后轻轻摆手。 眼看着关键的一刻就要到眼前了,她也得好好盘算一番。 这么令人心焦的日子油灯似的煎熬了许多年,如今也算是要尘埃落定了。 皇后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她不是没给齐英稷建议过,直接用计杀了齐元熙。 可这些男人,明明不光彩的事儿却非要做的光明正大。 窦依竹在次日清晨收到了皇后送来的东西,箱子都好几个。 “小姐,这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啊?” 窦依竹也有些诧异,她是被扔在这里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想起她呢? “是皇祖母送来的吗?皇祖母对我多有疼爱的,想必想见不得母亲和我受苦。” 窦依竹抚摸着安儿的发,皇后还会在安儿面前作秀呢。 “不管了,想必有了这些东西外面那些人就不会再看咱们如下人一般了,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悦伶将箱子盖上往屋里挪。 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向内室走去,“我倒是也不怕日子苦,我怕她这样,陛下突然同意咱们进宫,或者是只让安儿进宫。” 安儿根本不知道前路有多凶险,听着窦依竹这么说还很开心。 “好呀好呀,咱们一同进宫,宫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园子里还有大狮子呢,可好看了。” 窦依竹低眸看着安儿,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 “我的爷,咱可不能进宫,小心成人质,还不如这里呢。”悦伶抱住安儿,一脸的紧张。 安儿看着窦依竹,不知道悦伶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窦依竹蹲在地上,“安儿,你父亲出去务工了,可前路很是凶险,咱们在这里是安全的,但也要小心有人害咱们,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只管记住,无论是谁要你和母亲分开,你都不要同意,知道吗?” 安儿点点头,“我本来就是再也不要与母亲分开啊。”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路上的齐楠笙和齐英稷也是心事重重。 齐英稷有心下手,可两人在一块,就算是刺杀也没有将两个皇子一同刺杀的。 “王爷,小的倒是有个法子。 ”见齐英稷心事重重,随从边建议边靠近,“王爷,陛下已经查到了马场的人,不如咱们顺着将人送到陛下那边不就成了。” 齐英稷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结果还是诬陷。 “这不是正好吗?万一陛下要知道是笙王派人刺杀定会赐死的。” 齐英稷嫌弃的看了随从一眼,“既是怀疑,那便在心底里生根发芽的好,他笙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查出来了,那岂不是惹人怀疑。” 两人在马车内商议着,那边马车内金夕正在给齐楠笙端茶倒水。 “城中传来消息了,说苏夫人去派人去皇陵外了,还放了风筝。”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书,这个女人又去搅合了。 “派人去盯紧她。” “是王爷,听闻那边城中的官员们已经在等着了,还修缮了府邸,等待着咱们去呢。” 齐楠笙微微皱眉,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倒是会做样子。 “嗯,咱们的人到哪里了。” “王爷,眼看着都晌午了,王爷再看眼睛都要酸了。”金夕上前去想要接过齐楠笙手中的书。 齐楠笙绕过金夕的手将书放在一边,“康如,让咱们的人在城中四处散开。” 第451章 皇陵黑影 “是王爷,王爷放心,咱们住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什么污糟的人进去的。” 齐楠笙冷嗯一声,他知道齐元熙是在试探,可却不知道这次又是用什么样的法子。 秋猎的事儿他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接下来齐元熙会怎么做呢? 齐楠笙思索着,身上的香囊突然掉落。 镶嵌在香囊上的小玉坠子发出一声脆响,他立即伸手捡起。 “王爷小心。”金夕上前去扶着齐楠笙,看到那小玉坠子瞬间明白他为何如此小心,那玉坠子是安儿的属相。 “王爷不必如此忧心,皇陵那边有人照看的,王妃和世子都没事。” “你可以不必那么多嘴。”齐楠笙沉声道。 金夕瞬间低眸,不敢再多言。 皇陵内。 窦依竹和悦伶收拾了许久,屋子里总归是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悦伶,我瞅着那边的两棵树正好做个秋千,咱们编一个绑上去吧?也好叫安儿有个玩儿的地方。” 悦伶应着窦依竹,转身去拿绳子。 “明日吧,这眼看着就天黑了,还是做些吃的吧,左右是打发时间,明日再编也成,也好省点蜡烛。”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急都要急死了,这 起起落落这么多回,她本以为这次也很快能过去,没想到却看到小姐似乎已经有了安顿在这里心了。 “小姐这话说的,难道咱们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吗?”悦伶实在忍不住。 窦依竹手托腮望着外面,高大的松柏被风吹着,左右摇摆,那种风吹寂寥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填满了浑身的骨缝一般。 “是我,不是咱们。” “小姐。” 窦依竹转眸抓着悦伶的手,“你是康如的妻子,安儿是王府的世子,而我如今是得了一纸休书连母家都不要的女子。” “小姐!王爷兴许是有苦衷,小姐别灰心。” 窦依竹笑了笑,“原先这是个计策。” 悦伶思索了一会儿,瞬间明白了窦依竹在说什么。 她立即靠近窦依竹,“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王爷和小姐商量好的。” “是,是我们商量好的,也是我骗他的。” 悦伶越来越不明白了,不知道窦依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若是败了,或许我们的日子都很难过,若是成了,他日后是什么位置,自不必我多说,到那个时候,我便准备离开这里了。” 悦伶早就知道窦依竹想走,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小姐,您心里就真的没王爷吗?” 窦依竹望着床上的安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小姐在王爷心里从来都是最要紧的,小姐这是何必呢?”悦伶十分不解。 窦依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正是因为在意,所以不能想去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做不到那么大度,索性就放开。” 悦伶不明白为何,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是如此过活的。 “小姐,奴婢求你了,就算是为了世子!” “悦伶,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他也是。”窦依竹起身去准备做饭。 悦伶知道窦依竹的性子,只能去陪着窦依竹做饭。 “母亲烧的饭菜永远都是那么好吃。” “安儿多吃些,就能快快长大了。”窦依竹温柔的笑着。 悦伶吃过了饭便去收拾屋子,她好想现在就给王爷写一封信,又怕破坏了王爷的大计。 “悦伶,在王爷的心里,没什么比那个位置,比他心中的公证重要,这也就是我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悦伶瞬间明白了窦依竹的意思,“小姐是说让我不要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做事就 要做真,你陪着安儿玩一会儿,我出去转转。” “小姐,这四处都是陵墓,怪吓人的。” “没事,死人哪里有活人可怕。” 窦依竹转身向外,打开院门在漆黑的路上走着。 她总觉得这里是有人的,若是有人想要害她,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 如若有危险,她宁愿危险在自己身上。 沿着石板路,窦依竹缓慢的走着。 不远处便有个石桥,路边石柱上晚上会点燃蜡烛,想必也是好看的。 窦依竹边想边往那边走,刚到桥上便看到烛光下一个披着袍子的人在身后一闪而过。 “出来吧,你若是想要吓我,我可以告诉你,我自小便不信鬼神,你扮成鬼也吓不到我。” 窦依竹无比镇定,自然已经来了,那便是要会会的,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你可真是好胆识,怪不得笙儿如此在意你呢。”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浑厚的女声,窦依竹猛然转身。 “笙儿?你是······” “我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珈蓝公主。” 窦依竹仔细回忆着关于这个公主的传言,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鼓起勇气转身,眼前的妇人拘偻着 身子,头上戴着一个破布般的斗篷,身上的衣裳也是破败不堪。 “妾身拜见公主。”窦依竹低身行礼。 抬眸间便看到了女人满是皱纹脸上,一双眼睛泛着无比骇人的光,冷的如冰霜一般。 “不必多礼了,我在这里藏身多年,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窦依竹听着妇人沙哑的声音很是诧异,她起先还以为是这个公主被罚到这里来的,可现在听闻除了她没人知道,又有些诧异。 “公主千金之躯,为何屈于这种地方?”她轻声问道。 珈蓝公主轻笑一声,坐在桥边的石凳上。 “我哪是屈于这种地方,我是逃到这种地方的。” 窦依竹越听越诧异,逃?为何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公主的事迹呢。 “你一定很是好奇吧?” “本该叫您一声姑母的,只是如今这身份,是够不上了。”窦依竹转移着话题。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既然一直跟着她,那便一定有话要跟她说。 公主果然一声冷笑,“呵,外人都以为这公主做的多风光呢,若有来生,我宁愿做个猫儿啊狗儿啊,也不愿再为皇室之女。” “公主千金贵胄,何出此言呢?” 第452章 我要的是报仇 窦依竹缓缓靠近女人,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她却能感觉出女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杀气在。 靠近了更是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动物的腐臭味儿。 “何出此言?这皇室向来都是一团污糟,肮脏至极,为了权利,谁都可以玩弄。” 在陵园之内,四周黑漆漆一片的环境下,窦依竹听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我十三岁便便因为笼络大臣被送人,做妾。” 窦依竹眉头紧皱,“什么?妾?您可是公主。” “是啊,我可是公主,可谁让那大臣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呢。” 窦依竹也坐在石阶上,脑子迅速运转着,可毕竟是齐元熙那一辈儿的事儿,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是哪位大臣。 “可笑吗?陛下也觉得丢了皇室的脸,所以竟是秘密把我送进去的,后来兵权夺回,又将我送去和亲,呵呵·······” 窦依竹双手微微攥紧,她竟从未听说过这个公主的任何传言,一个女子为国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一句话也没留下。 “那些个蛮人,因为见我不是初次嫁人便刻薄我,冬日里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外面看羊群,待我如畜生一 般。” 窦依竹只觉得浑身发冷,公主的事儿她是没听说过的,但是这边陲之地的人是如何生活的,她可是听说过也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 “当日我趁着他们朝贡,回来求我那个陛下哥哥,老罕王已经死了,求陛下哥哥接我回来,可他却说罕王还有儿子,按照他们的传统,我应该再嫁,成为新王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窦依竹轻轻将自己的手帕递给身边正在哭泣的妇人。 “我哭诉无门,只能随着他们一起回去,可还在路上他便掳了我身边的婢女去伺候,还让我在旁边看着,后来,后来······” 窦依竹听着妇人颤抖的声音也感觉到很是难受,这么不拿公主当回事,这真是莫大的屈辱啊。 “公主真是辛苦。” “是啊,我气不过便一头撞死在马车上,他以为我死了便将我丢在了路上。” 窦依竹越听越觉得的可怕,她不禁想到自己,若是自己,她应该怎么去应对呢? “我醒来时感觉到脸上一片温热,竟然是狼在舔我的伤口,我拼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可却不敢回来。” 窦依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养尊处优的公主却 落得如此地步,她竟有些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儿子。 “我不敢再回宫内,跟随着一个要饭的跑到了这里,靠着每日偷贡品才活下来。” “我虽人在这里,但是你若想出去找个住处度过余生,我还是有法子的。” 妇人听窦依竹这样说瞬间转眸。“你?” “嗯,我母家还有人可以用的上,既然公主已然被当成是不在世上了,也不必怕,我那里还有一些银钱。” 妇人看着窦依竹,一双冷眸泛着不相信的光。 “你为何如此好心?” 窦依竹沉默片刻,“我,我虽不认识你,可如今也算是天下太平,虽然小时候生的艰难,却也没经历战火,这都是受了公主的益,理应为公主做些什么的。” 妇人冷笑一声,转眸看到皇宫的方向。 “到了这个年纪,你以为我还需要什么安度晚年吗?你可知道那些蛮人对我做了什么?我已然是一身病患了,活着,只为报仇。” 窦依竹心下一紧,难道她要被这个女人利用了吗? “你是想我为你做些什么?” “你倒是聪明,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倒是看笙儿是个仁义重情的孩子。” 窦依 竹低眸看着地面,眸色中浮现一丝紧张。 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要是齐楠笙做些什么事儿,那岂不是忤逆吗? “他若是个重情义的,我和孩子便不会被赶到这种地方了。” “啊哈哈。”妇人冷笑一声,“京城之中,有哪个地方比这里还安全吗?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当皇帝的敢在祖先的沉睡的地方动武。” 窦依竹无话可说,能谁都不依靠过活几十年,这人必定是有些头脑的,她再多说也是无意。 “可公主,眼下朝堂动荡,笙王和英王······” “你想多了,我只想让这个陛下尝试一下背叛的滋味,也想让他尝一下,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的滋味。” 窦依竹思索着,脑海里所有的想法都过了一遍依旧不知道是谁的背叛可以让齐元熙伤心难过。 “公主的法子是?” “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要说出我在这里,否则我杀了你,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留下一句狠狠的话,公主立即拂袖而去。 虽然是拘偻着身子,可走的却是飞快。 窦依竹起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还没到就听到安儿吵着要去找她。 “母亲回来了。” “母 亲不要乱跑!万一遇到坏人,不对,遇到坏鬼就不好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瞬间把窦依竹给逗笑,“哪里有什么鬼呀。” “有的母亲,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在一块那些坏鬼就不敢来欺负我们了。”安儿握着窦依竹的手,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 窦依竹抱着安儿去水盆边,洗好了立即去了床上。 “母亲你瞧这里多少呀,还能看到星星。” 窦依竹抬眸便看到房顶露着缝,应该是风又吹开了。 “是呀,这星星可真够亮的,安儿许个愿吧,对着星星许愿最容易实现的。” 安儿握着小肉手在胸前,一幅虔诚无比的样子。 “安儿许的什么愿?” “母亲你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窦依竹笑着抚摸着安儿的发,“是呀,那安儿就放在心里吧,等着它实现。” 安儿握在窦依竹的怀中不一会儿便睡着,另一侧的悦伶却很是担心。 “过几日天就冷了,这要露着风到时候可麻烦了。” “没事,明日咱们修一下就好。”窦依竹拉着被子给悦伶盖上。 “父亲,父亲不要走。”安儿睡着了还在呢喃着,“安儿想你。” 第453章 国母欠安 窦依竹只觉得一阵阵紧张,她看着安儿稚嫩的脸,心疼不已。 “小姐在想什么?” “在想在这么小的年纪,本不该遭受什么变故的。”窦依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可她又突然问自己,生下安儿后悔吗? 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在面前,窦依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竟没一点后悔。 “咱们也算是跟了王爷很长时间,一路波折不断,但王爷做事向来是有章法的,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她总觉得这次不大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楠笙在那边的公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等待了许久,却不见齐英稷有任何动作。 陛下也是,除了嘉奖再无其他。 官员们也跟商量好了一样,一切都顺利无比,就连官位空缺的地方齐英稷也是没任何的动作,一切都顺利的有些奇怪。 “京城如何?” “京城一切都好,陛下身子见好,王府也平安无事,皇陵那边有人照料,也是平安的。” 齐楠笙看着远处的晚霞,总觉得平静的有些太过奇怪了。 “陛下的身子真的见好?” 康如点点头,“这点瞒不了人啊,陛下难安,天下皆知啊。” 这点倒是真的,天子若有事,瞒不过所有人的。 “皇陵那边,一定要派人守着。” “王爷放心。” 康如答应着便叫人传信,陵园外过了几日便多了许多守卫。 苏觅夏得知这个消息有一种早就料到了的感觉,她就知道齐楠笙根本不会抛弃窦依竹。 “墨灵,收拾东西,咱们去看看那位王妃。” “小姐,已经被休的女人,去看她做什么?” 苏觅夏已经起身去打扮了,描眉画眼,一通捯饬。 “咱们得去看看是真是假啊,这个女人可是有通天的本事呢。” 墨灵只能让人去套马车,拉了很多东西向皇陵去。 走了许久,苏觅夏终于看到了窦依竹住的地方。 看到那破败不堪的院落,苏觅夏唇角的笑根本隐藏不住。 可到了门口看到安儿坐在五颜六色的摇床上笑的开心的样子,她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母亲。” 安儿察觉到苏觅夏前来立即向窦依竹靠近,“你来做什么?我母亲已经与王府没关系了。” 窦依竹立即抱住安儿,看着苏觅夏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防备。 “你瞧,咱们世子生的多聪明啊,我还没靠近呢,他就知 道护住母亲。”苏觅夏推开院子向里面走来。 悦伶立即关上房门,故意不让苏觅夏进去。 “窦小姐,我远道而来,连口茶都吃不上了吗?” “你有事吗?”窦依竹冷声问着苏觅夏。 “你应该知道的,不管如何,你都不可能再回到王府,除非咱们王爷······” 苏觅夏没接着往下说,窦依竹却已经知道其中的意思。 这一次齐楠笙若是不成功,那她不管是有命没命都不可能再回到齐楠笙的身边做什么正妻。 毕竟已经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她如今可是礼部登记在册的,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休掉的王妃。 “所以呢?” “所以我想了想,世子还是与我一同回去的好。”苏觅夏试探性的问着。 窦依竹冷笑一声,“你想都不用想。” “窦依竹,你不要痴心妄想,今日世子不能与我一同走,明日,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苏觅夏早就给宫中递了信,皇后已经在使法子了,看天象的官员明日便会进言,陛下是最信这些的。 只要皇后一生病,再加上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让安儿去皇后宫中住上几日那岂不是很容易的事儿? “不 管是谁,敢伤了我儿子,我就敢拼命。” “我不是那意思,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嘛,你好好想想,我有对你儿子下手吗?”苏觅夏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冷冷的看着苏觅夏。 “是,你不过是想我们一起死而已。” “王爷也没说要让安儿与你一直在一起,既然以后还是要交给金夕的,那样背叛你的人,你愿意将儿子交到她手上吗?” 窦依竹根本不想听苏觅夏废话,拿着地上的铁锨铲起土便朝着苏觅夏扔去。 苏觅夏气急败坏的出去,又被气了个半死。 悦伶见苏觅夏走了赶紧出来,“小姐,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没听懂呢?” “她在利用我。” 悦伶还没回过神来,小姐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有可利用的地方呢? “她故意告诉我皇后想要安儿去宫内,我定是不许的,只要我做出点什么,那边的王爷势必会被这边发生的事儿乱了心。” 悦伶惊讶无比,“这?好狠毒的计策。” “这算什么狠毒,只是咱们该如何应对呢?”窦依竹只觉得头疼。 “母亲莫怕,叫我去我就去呗,皇祖 父和皇祖母都是疼我的。”安儿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 窦依竹抱着安儿,齐元熙是疼安儿的,可她也知道,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足为奇。 只要安儿在皇后手上,那便是一个把柄。 “可咱们人在这里,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开,那皇后也不是个好人啊。”悦伶靠近窦依竹,声音越来越小。 安儿皱眉望着窦依竹和悦伶,“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姨母你为何那样害怕?” 窦依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忍去让一个孩子去接受这么险恶的一幕。 “安儿,你还小,咱们不能进宫,反正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儿,你都不准离开母亲。” 安儿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抱紧窦依竹。 “悦伶,叫人去打听,看看皇后是不是真的病了。” “是小姐,我这就去。”悦伶向外跑去,找到墙角的狗洞,放了纸张在那边。 三人一直到吃了晚膳才收到消息,皇后并无不适。 “小姐别担心了,也许只是苏觅夏来耀武扬威一番,小姐快睡吧。” 窦依竹轻嗯一声,刚闭上眼睛便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她立即起身,“照看好安儿。” “小姐!奴婢陪您······” 第454章 世子失踪了 “不用。”窦依竹拿着外衫便向外走去。 出了院落走了一会儿,窦依竹依旧是没见任何身影。 想到昨日见公主的地方,她依着记忆向桥边走去。 刚到那边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转眸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皇后病了。” 窦依竹几乎是跌坐在了石凳上,现在可以确保苏觅夏和宫中还有齐英稷是一伙的了。 “圣旨若下来,我的安儿······” 窦依竹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疼,不管齐元熙到底对安儿怎么样,安儿在宫内对齐楠笙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若是孩子丢了,你猜会怎么样?” 窦依竹看着妇人,“公主此言何意?” “没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他与我在一起,陛下来了也无可奈何。” 窦依竹皱眉看着妇人,刚刚认识的人,她怎么可能那么有信任感呢? “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事儿?” “你倒是聪明。” 窦依竹轻笑一声,“没人平白无故去替别人做事儿的。” “我要做的事儿,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反正你只管将安儿给我,我是她姑奶奶,我一生无子,不会对你孩子怎么样的,若你信得过我,明日 天不亮就将他抱给我。” 妇人说完便起身离开,窦依竹还没开始说下一句,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窦依竹缓缓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冷风吹过,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她抬眸就感觉到冰冷的雨滴砸在自己的脸上,屋内又要冷了。 窦依竹加快脚步向屋内走去,悦伶正在披着衣裳拿着蜡烛去接她。 “小姐吓死我了,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窦依竹叹了口气,“风雨欲来愁煞人了。” “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 “皇后病了。” 啊?悦伶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是从哪里听到的?” 窦依竹不知道该怎么跟悦伶说珈蓝公主的事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人告诉我的,是宫内的一个故人,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但是她在宫内有人的。” “小姐何时人是这样的人物?咱们不会被什么人利用吧?” 窦依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是帮她的,那必定是想让齐元熙尝一下被齐英稷背叛的滋味? 可现在明明是齐楠笙更得圣心,而这个陛下却是无法决断。 若是真的被齐英稷背叛,那不是正好让齐元熙下决断吗 ? “明日清晨若是有人传信来,你就抱着安儿去西北角的那个桥边。”窦依竹决定听那个公主的。 悦伶还想再问问,窦依竹已经躺下来了。 次日天还未亮窦依竹和悦伶便醒了,悦伶先是去了墙边,刚到那边便看到了雍禾。 “姨娘听说皇后娘娘病了,宫中传来消息,说有人建议土命孩童去娘娘身边呆一阵子,姨娘说让姐姐把世子给我,我们藏起来。” 悦伶听了之后赶紧回去告诉窦依竹,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别收拾,世子不能去窦府。” “可小姐,世子不能进宫啊。” 窦依竹当然知道不能进宫的,她也没想让安儿进宫。 “你别收拾了,若是安儿不见了,宫中势必会派人来查看的,他的东西少了,那一看便知是我把安儿送出去了,到时候我和窦家都要遭殃了。” 不光是他们,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也是要被严查的。 到时候怕是安儿只能在宫中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 “把安儿送到桥边。” “小姐!”悦伶一脸担心,“小姐真的觉得那人信得过吗?” “陛下是个昏聩的,他 为了皇权可以拿我的安儿当个试探的,可我们不能让皇后对安儿做什么,快去。” 眼看着天快亮了,窦依竹不敢再拖延了。 悦伶没办法,只能听窦依竹的话。 终于天亮了,窦依竹坐在屋内正在流泪心疼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人。 “窦氏听旨。” 外面传来声音,悦伶听到声音立即起身。 窦依竹将头发弄乱,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来了!” 悦伶跑出去便跪在地上,“大人快救命啊,我们世子不见了,小姐,小姐已经哭的不成了。” 传旨的内官猛地一怔,“你说什么?” “大人,我们世子不见了,快找世子啊!”悦伶拉着内官的衣裳,焦急的也不成样子了。 内官推开悦伶向屋子走去,看到窦依竹坐在地上的落魄失魂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地方?世子怎么可会丢呢?你是怎么照看世子的!” “大人救命啊,世子没了我也活不成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我的安儿去哪了了啊!”窦依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内官朝外看了一眼,“快去,这皇陵就这么大,世子难不成丢了吗?快去找!” 窦依竹捂 着脸哭着,指缝的光看着外面的人,只希望他们不要找到安儿。 但又怕那公主真的把安儿送出去,万一那公主要不是个好心的······ 窦依竹还是害怕的,只是希望那公主能将心比心,好好待安儿。 一堆人一直在找,日上三竿了还是不见安儿身影。 又找了一会儿,几人终于回去。 窦依竹装晕倒躺在床上,齐元熙和皇后听说这边的事儿也感到奇怪。 “陛下,皇陵向来是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有人将世子弄出去呢?” “是啊,窦氏说晚上还在屋内睡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找的!”齐元熙问着几个内官。 “陛下,奴才几个已经叫了几十人去找了,整个陵园能藏的地方已经找了一遍了,都不见世子身影啊。” 皇后也同样是躺在床上装病,一双细眉皱成一团,这个窦依竹倒还是真的有点本事。 既然是提前得到消息,那消息必定是她和陛下身边的人传出去的。 皇后转眸看着伺候他们的人,到底是谁呢? “陛下莫急,奴才又派了增派了二十人,一定能找到世子的。” “不必了,找人暗地里看着窦氏即可,一个母亲是离不开孩子的。” 第455章 那就赐死吧 躺在床上的皇后柔声劝着齐元熙,那声音虚弱无比。 齐元熙看了看皇后,“可你的身子······” “陛下,臣妾的身子不打紧的,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只要母亲在,那定是想孩子的,母狼不是都知道找狼崽子的吗?” 说罢皇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比喻似乎有些不恰当,又赶紧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齐元熙起身在屋内踱步,“就该赐死这个妇人!” 皇后突然起身,这话说得倒也是,若是能赐死,齐楠笙应该会着急吧? “那就赐死她!连个孩子都看不住。”齐元熙朝着内官挥挥手,“来人,传孤的旨意,赐死窦氏。” 旨意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内官便拿着毒酒白绫到了皇陵。 悦伶见状吓到浑身瘫软,“求大人,求大人放过小姐吧,世子丢失,小姐作为母亲已然是痛不欲生,求大人放过小姐吧。” 悦伶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不一会儿便额头冒血。 “你不用求咱们了,咱们也是奉旨办事,你就算是把头磕破了也没用了,让床上那位二选一吧,亦或是,咱们亲自动手。” 内官说着便挥手让人进屋,悦伶立即抱住几人的腿。 “求大人开恩啊,世子可怜,不满一岁便失去了母亲,王爷也是身子不好,若世子回来见不到母亲,那岂不是更可怜了。” 悦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依旧不住的磕头。 内官相互对视看了一眼,笙王爷也确实是个可怜人。 “可这圣旨已经下了啊,窦氏善妒,惹得王爷在京城名声不好,现下又弄丢世子,任谁来都是要降罪的呀!” “是是,可我们小姐也是可怜人啊,求大人缓缓,我们小姐已经失心疯了,求大人就让世子有个母亲可以叫吧。”悦伶拼命求着。 “哈,哈哈·····下雨了!” 屋内传来窦依竹的声音,几个内官上前去张望着。 “下雨了,安儿不怕,母亲在。”窦依竹抱着枕头,俨然一幅疯妇的模样。 “悦伶,下雨了,快,快拿东西给我,我上去把东西盖着,漏雨会让安儿受风寒的。”窦依竹看到悦伶立即下床,小心的将枕头递给悦伶,说着就要上房。 几个内官见此只能先回宫,将这边的情况告诉齐元熙。 “疯了?” “是啊陛下,已然是什么都分不清了。” “罢了罢了,继续寻找世子,消息千万不可走 漏出去让笙王知道。”齐元熙一脸不耐烦的让人退下。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不相信,装疯卖傻之前齐楠笙可是做过的。 再说了,什么时候不丢,刚巧她要接安儿的时候倒是丢了,还竟然是在皇陵内丢的,弄的跟说书的一样。 “找人去,盯紧了他们。”皇后小声吩咐着。 下人点点头,窦依竹的院子外不一会儿便多了一群人。 窦依竹和悦伶等了许久,一直到天黑,宫中没再来人传旨,两人终于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小姐,陛下兴许是放过咱们了,可奴婢瞧着外面已经有人在把守了,这下咱们二人都出不去了,世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窦依竹也有些紧张,可她知道即便眼下局势很不好,但传到齐楠笙的耳中,他应该也会想到陛下和皇后并未得逞。 “小姐您说句话啊。”悦伶看着外面人小声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安你的心,其实我也是信不过那个女人的。” 悦伶听到这样的话更是害怕,一双手抖个不停。 “你先别着急,让你受苦了,头都磕破了,我给你上点药。 ” “不碍事的,我自己胡乱抹一下就好,要是让他们知道小姐没傻,怕又是欺君之罪了。”悦伶自己去抹了点药,可额头依旧是肿着的。 窦依竹看着黑漆漆的屋内,只期盼这样的日子赶紧结束。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做啊?” “等。”窦依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除了等,别无他法。 “可小姐,若是这样一直下去怎么办?” “你傻了,怎么会一直这样呢,不会的,皇后也不可能一直病着,再说了,也有人推着咱们走呢。” 悦伶有些不理解,听到外面的响动,二人又赶紧开始装哭。 两人担心的安儿此刻正坐在石墩上看着一身黑衣的女人,眨巴着双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跟你父亲还真的是十分相像,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沉着冷静,当时陛下还说这孩子心事重。”公主说罢一声冷笑。 安儿紧张的握了握小手,仰眸看着眼前的公主。 “可笑吗?身为皇室之子,有谁能释放天性呢?” “你是谁?为何将我掳到这里?”安儿起身向后退着,小声问道。 公主靠在木椅子上,伸手将灯芯剪断。 “我是你姑 奶奶。” “你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年岁了,可为什么骂人呢?” 公主被安儿的话逗笑,“我骂人?” “是呀,姨母手下的丫头经常这样骂人的。”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这么童真的人了,公主的眼睛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没骂人,我是你父亲的姑姑,你自然该唤我一声姑奶奶。” “姑奶奶,是我父亲和母亲对你不好嘛?你为何将我掳到这里呢?”安儿缓缓靠近公主。 公主从椅子上起身,看着桌上的食物一动不动不禁轻笑。 “你还挺聪明,我不会毒死你的,我和你父母也没仇,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日后有你的好处。”公主刚说完外面便出现一个黑影。 安儿立即起身躲在柜子后,看着公主走了才敢出来。 “做好了?” “好了,明日便会传出消息的。” 公主轻嗯一声,“偷出来了?” “是,只是咱们的人递到那边恐是没人信的。” 公主拿过东西点了点头,接过东西向外走去。 窦依竹正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一片亮光。 她立即起身,还没说话便有东西掉落下来。 “小姐。” “嘘!” 第456章 卧床不起 窦依竹打开包裹,一道黄色的光闪过,她顿时吓了一跳。 “小姐,这是?” 诏书? 窦依竹也有些不敢相信,以往她也不是没接过诏书,之前想到电视剧中的招数她还细细比对过的,自然也是清楚这诏书的真假的。 只是这诏书与其他的稍微有些不同,似乎是一道立储的诏书。 “这是公主弄来的吗?” 窦依竹将诏书藏好,想到之前见到那公主的样子,每次都像是一阵风似的,这个女人怕是有功夫在身。 “她怕是宫中有人的。” 悦伶一脸害怕,“那现在怎么办啊?奴婢看着这诏书不像是假的。” 窦依竹沉思着,这个公主是想让这个诏书到齐楠笙的手中,只要齐楠笙收到了,齐英稷势必会反。 “可就算是陛下已经立诏也不会将这诏书让人拿出来啊,她这一步看样子是走错了。” 悦伶点着头,是啊,哪个皇帝会让诏书被人偷了去啊。 可问题是窦依竹根本出不去,连句话都说不上。 “小姐别慌,咱们慢慢想。” “不能再慢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完蛋的。” 窦依竹抱着自己,越想越乱。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 头。 “我先出去。” 窦依竹将头发弄乱,身上满是水。 “安儿,安儿你在晚上跑出去做什么呀?母亲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窦依竹装疯卖傻的向外走去,院外的人看到她立即阻止。 “你做什么!是你杀了我的安儿是不是?”窦依竹抓着守卫的衣领,故意装作疯妇的模样,“我要杀了你!给我刀,给我拿刀。”她怒吼道。 “小姐又发疯了,你们就让她出去吧。” 悦伶将窦依竹拉回来,窦依竹立即向远处跑去。 几个人只好跟着窦依竹,悦伶也跟着窦依竹在疯跑。 窦依竹跑到桥边,突然蹲在地上。 “大人,我们小姐要如厕。” 悦伶赶紧将几个人引走,窦依竹趁着夜色跑到树下,想要引公主出来。 “找我做什么?你真是单子大。” 树上传来声音,窦依竹立即抬眸。 “你弄的那个,我无法传出去,也无法用的。” “你搞搞清楚,那是空白的诏书。”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震惊到无言。 一个已经‘死了’公主,竟然能主导立嗣之事。 “安儿呢?他怎么样?” “你的儿子很乖,比他父亲都要聪明,我 倒是许多年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了。” 窦依竹刚想再说话,树影摇动,黑影晃过去便什么都没了。 她又装疯卖傻的回去,拿着诏书在皇陵里溜达着,一路上都在思索。 外面的人也许不是他们的人,如若是窦家的人拿走了诏书怎么办。 如若齐楠笙看到了这诏书当真了又要怎么办?如若齐英稷根本不上当,反而去回禀陛下又该怎么办。 窦依竹到了墙边蹲下,悦伶拿着衣裳遮住她的身子,几个守门的人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将东西放下便起身离开。 “小姐,若是王爷真的拿着诏书······” 窦依竹也害怕,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不赌也没办法了。 “我是不够了解他,但是他就算是想要这个位置,想必也不会走不正之路。”窦依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悦伶扶着窦依竹坐下,赶紧给她清洗身子。 “小姐不是说世子还好吗?只要世子好就成。” 窦依竹坐在床上看着露天的房顶,心里烦躁至极。 两人昏昏沉沉的睡去,次日一早便听到外面传来消息,议论着陛下生病的事儿。 窦依竹瞬 间很是紧张,看样子最后的难关要来了,现在剩下的就只能是等消息了。 过了两日,陛下身子抱恙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据说已经卧床不起,已经无法上朝了。 窦依竹算着日子,想必齐英稷和齐楠笙已经收到消息了。 “小姐,安儿在那个女人那里,真的没事吗?”悦伶整日担心安儿,脸都消瘦了一圈。 窦依竹看着悦伶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说起来悦伶跟安儿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她还长呢。 “兴许过几日就好了。” 窦依竹安慰着悦伶,可心里也是满满的担心,她哪里知道会不会好。 齐元熙突然病了极有可能是被药了,若是查出来,再查到这里,查到公主和齐楠笙的身上,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窦依竹恨不得跪在地上祈求一下菩萨,此刻除了等别无他法。 “求菩萨真人保佑我们世子平安无事。”悦伶跪在地上祈祷着。 那边的齐英稷得知消息已经向齐楠笙的住处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康如接过东西转身向内室走去。 “笙王这是在忙什么?” “英王有何事?”齐楠笙整理着衣袖,抬眸看着齐英稷。 齐英稷不请自坐,“宫 中传来消息,父王病重,咱们是不是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赶紧回去呢?” 齐楠笙面不改色,“出来的时候说了,无昭不得回。” “可如今父王都上不了早朝了,你我二人在这种地方,万一有······”齐英稷说着说着不敢再开口。 齐楠笙微微抬眸,“英王殿下想说什么?父王只是不能上朝,并未有其他消息传来。” 齐英稷有些着急,他想回去,可却不敢自己回去。 “这个时候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父亲有病,难道做儿子的不能回去吗?” “可我们的父亲不是别人,是天子。”齐楠笙冷声道。 齐英稷干着急不敢说什么,只在屋内踱步。 “父王也没不能说话,只是卧床,既没有旨意传来,那便就是让咱们等在这里,莫非因为刚殿下回去是有什么事情?” 齐英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在屋里走了两圈,看着齐楠笙端起杯子喝茶实在是忍不了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位置吗?如若你没有,咱们这些年都在争什么?” 齐楠笙缓缓吹着茶叶,根本不搭话。 “齐楠笙,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父王让咱们出来就是想要定大局的!” 第457章 险招 “何为大局?”齐楠笙冷声问着齐英稷。 齐英稷装不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现在就跟齐楠笙打起来。 “英王爷,午膳好了,英王爷可要留下用膳?” 齐英稷听到康如的声音,转身看着齐楠笙,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好,很好。” 齐英稷甩了甩衣袖向外走去,既然如此,他也等着,按兵不动的等着。 “王爷为何一定要和笙王爷一起回去?” 齐英稷坐在马车内扶着额头,适才齐楠笙的样子真的将他气的脑子都要炸裂了。 “为何?你难道不懂为何?若是我自己回去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齐英稷怒吼一声。 随从并不知道齐英稷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只想替主子做些什么。 “本王若是自己回去,父王真的不行了,无论他心中的继位人选是不是本王都会被怀疑。” 随从低着头,自古以来天子继位最忌讳的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何况现在朝中并没有几个大臣是英王的。 “要是咱们在这里接到诏书就好了。”随从低声说道。 齐英稷起身靠在马车上,是啊,若是在这里接到诏书,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康 如拿着东西向内室走去的画面,康如手中的东西是黄色的,自小便在宫中长大,他对那种颜色再熟悉不过。 齐英稷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浮现无比凝重的神情。 “他是从哪里来的?” “王爷说什么?” 齐英稷的大脑迅速运转着,他伸手抓着随从的衣领。 “宫中有消息传来吗?” “没,没啊王爷,就只说陛下卧床不起,还是以往的那些病症,只是加重了而已。” 齐英稷缓缓松开随从的衣领,脸上还是有些不敢接受。 齐楠笙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也不可能铤而走险。 不可能吗?齐英稷这样问着自己,面对皇位,有几个人会不冒险呢? 更何况现他们离开之前,齐楠笙甚至将窦依竹和世子都抛弃了。 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皇位,所以他们什么都敢。 “皇后呢!皇后也没任何消息传来?” “没有啊王爷,皇后说让王爷莫急。” 齐英稷对这样的话已经听的心烦,等,这么多年了,他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如今齐楠笙却落得一个羽翼丰满。 “咱们的人呢?最近有谁来了?谁跟齐楠笙接触了,都去给我查 !”齐英稷越来越按捺不住。 随从立即答应着,齐楠笙那边饭还没吃完院外便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小摊贩。 康如发觉之后立即告诉齐楠笙,“王爷,咱们要不要动手?” “不用,给宫中的人安排一个好住处。” “王爷,如此做,他万一要是动手······”康如满眸担心。 齐楠笙一脸淡定,“他不敢把我毒死,放心。” 康如立即转身,安排宫中来的人住在城内显眼的驿站。 齐英稷知道后更是难安,“这么说是陛下密诏吗?” 齐英稷站在高处看着对面被清退干净却只住着两人的驿站,一双手紧紧攥拳。 “王爷。” “咱们该动手了。” 随从看着齐英稷,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王爷,这样怕是太冒险了吧?” 齐英稷喝了一口水,是啊,要是齐楠笙死了,那是真的太冒险了。 “双腿不行也是可以为王的,可若是不能说话了呢?” 齐英稷放下手中的茶盏,要想齐楠笙不死,又想名正言顺,那便只有一个办法。 “王爷,即便如此那也是巧的过分啊,咱们······” “顾不了那么多了!古往今来有几个 天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胜者才能为王!”齐英稷挥动着衣袖在屋内踱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似乎随时都能咬人。 “王爷,真的到了这一步了吗?” “是,咱们别无他法。”齐英稷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可陛下身子也不是真的到了苟延残喘之际。”随从依旧在劝着齐英稷。 齐英稷冷笑一声,“他无德无才,根本不配为帝,早就该退位了。” 随从双手抱拳,既如此,那便没有回头路了。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命人找笙王屋内的东西。” 夜晚,齐楠笙睡的正熟,屋外的迷香吹进来,英王的人走向书案,找到最下面的匣子打开。 找了许久,依旧是一无所获。 最终那人看上了房梁,终于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东西。 齐英稷坐在屋内焦灼的等待着,听到下人说那密诏是空的,惊讶无比。 “笙王想要做什么?他从哪里拿来的空密诏?” “王爷,咱们不如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那笙王可不就能被陛下给排除外了吗?” 齐英稷思考着,这是一个办法。 “王爷,小人,小人拿到诏书的时候看慌了神,感觉到 笙王要醒了,所以,所以就将这玩意儿拿回来了。” 什么?齐英稷看着对面的人惊愕无比。 随从立即上前去接过密诏递给齐英稷,他看了两眼便紧紧攥在手中。 “王爷,这下咱们被动了呀!若是他们派人来查岂不是一切都完了?!” 齐英稷此刻也觉得手中的东西烫手无比,就算现在说是偷来的也没人信啊? “你是傻的吗?谁让你将这些拿回来!” “罢了。”齐英稷突然坐下。 他打开密诏看着,只是一眼他便确定这诏书是真的。 尤其是上面的印章,真的不能再真了。 就算是他的人没将这诏书拿回来他又去告状了,朝中有齐楠笙那么多人,而且兵权还在齐楠笙那边,到时候齐楠笙不一定死,他也不一定要等多少时间。 “按原计划。”齐英稷将密诏卷起来去了内室。 次日清晨,齐楠笙正在喝汤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笑。 “父亲,孩儿为你报仇了!” 康如听到外面的人大喊立即出去,“你是谁?!” “我是谁?我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清官,笙王来了便要了他的命,今日我也要你的命!” 康如立即转身,“王爷别吃!” 第458章 哑了 齐楠笙刚想解释,抬手的瞬间才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啊,啊······” 康如瞬间面容失色,“来人,快请郎中!” “把这个大胆的给我抓住!”康如边扶着齐楠笙边喊道。 齐楠笙被扎了针,救了半晌之后,依旧是说不出话。 “英王驾到。”“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照顾笙王的?!下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来人,将这些人全都给本王抓起来!” 齐英稷在屋内大声指挥着,字里行间都是问罪,对齐楠笙的嗓子是一点都不关心。 “英王殿下,我们王爷许是吃坏了嗓子,怕是要回京城找名医了。”康如向齐英稷走去。 齐英稷摇了摇头,看着齐楠笙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本王就说这边的公务只留下一个尾巴,那些官员们自会处理的,可你非要在这里,这下好了,你本来身子就不好,本王回去该怎么向父王交代啊!” 康如瞥了齐英稷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可脸上依旧得装着。 “英王说的是,我们王爷正身子不适,殿下不如?” “好,好,你好好歇息,本王这就命人去准备回京事宜 。” 齐楠笙躺在床上看着齐英稷离开,恨不得拿着手边的弓一箭刺死这个人渣。 消息传到京城,也传到了窦府,几日后窦依竹便听到了齐楠笙突然失声的消息。 “小姐,看来是英王下手了。” 窦依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好,很好,只要因为刚彻底倒台,一切便都好了。 “小姐,咱们王爷是真的是哑了吗?王爷也太可怜了。”悦伶想到这里很是难过。 窦依竹将手帕递给悦伶,“别哭了,事已至此,只要有命便好。” “王爷和小姐都太命苦了,安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姐,咱们······” 窦依竹抱着悦伶,“就快没事了,师父医术高超,还有我呢,应该不会说不出话的。” “王爷也真是的,明知道那个混蛋会动手,怎么还不防着点呢?”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是啊,齐楠笙不会那么傻吧? “算了,快结束了。”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去想,现在她最急切的便是见到安儿。 “小姐,外面那些人似乎松泛了些。” 窦依竹点点头,那些人以为她是真的疯了,这几天看的都不紧了。 “今晚咱们出去看看安儿。” 她 必须要见到安儿,否则这样下去她都要疯了。 宫内的皇后日夜守在齐元熙的床前,身边的下人已经在齐元熙的寝宫内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娘娘,英王殿下和笙王殿下已经快入京城了,殿下说让娘娘不要担心,大局已定。” 皇后站在高处望着四周的宫殿,大局已定? “娘娘怎么有些不快呢?” 皇后转眸看着下人,又转眸看着华丽的房子,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我也以为到了这一刻我会很开心的。” 她转身向殿内走去,“来人,去拿温水来。” 皇后拿着巾帕为齐元熙擦着身子,齐元熙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辛苦你了,不必做这些,让他们去做吧。” “臣妾身为陛下之妻,理应侍奉陛下,陛下看上去似乎好多了,逢恩,快要太医,再叫膳房做些好克化的汤糜来。” 皇后立即吩咐着,其实这些日子总是这样,齐元熙根本就没见好。 而皇后在侍奉着的时候不过是在想,她作为皇后的荣耀都是眼前这个垂暮的老人给的,就算是最后的报答吧。 下人们刚去忙碌,齐元熙便又陷入了昏睡,皇后也起身去塌边歇 息着。 午夜时分,皇陵的窦依竹又开始在园内奔走着。 看到身后没人,窦依竹又蹲在了树边。 “西南角左手边第三个墓。” 身边传来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还没抬眸眼前的人便已经不见了。 窦依竹立即和悦伶去了公主说的那个墓边,她围着墓转了一圈,刚准备走,突然听到墓碑动了一下,脚下便出现了一个方块。 两人看了一眼周围,双脚踏上方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楼梯。 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向下走去,她不是没想过公主的藏身之地是墓地,却没想到是真的。 “姑奶奶,这个好甜的,你尝尝。” “你倒是孝顺。” “嘿嘿,姑奶奶,我给你捶捶背好不好?” 安儿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都是颤抖的。 “姑奶奶,我想母亲了,这里黑漆漆的,你能让我出去一趟吗?” “还不能,你母亲就要来了。” 窦依竹快步走着,终于看到了无比思念的小人。 “安儿。” “母亲!” 安儿大叫一声,飞也似的向窦依竹跑去。 窦依竹紧紧抱着安儿,还未开口眼泪便已经挂满了脸颊。 “母亲不哭,她是 父亲的姑姑,对我很好的。”安儿伸着小手帮窦依竹擦泪。 窦依竹抱着安儿坐下,还不忘给公主行礼。 “有劳公主了。” “不必客气,咱们是合作关系,笙王不日便回京了,一切都很顺利。” 窦依竹轻嗯一声,这顺利的开始不知道又有多少鲜血为之陪葬呢。 “此时外面还不安全,安儿还需在这里几日。” 公主轻嗯一声,背对着窦依竹,一身的冷意。 悦伶也是第一次见到公主,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很是诧异。 “姨母好吗?” “姨母也好,小姐,安儿在这里不见光的,这样长此以往对安儿不好的。”悦伶小声对窦依竹说着。 见到了安儿,她便再也舍不得让孩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墓地里呆着了。 “咱们一起出去呀,父亲既然要回来了,就让姑奶奶去咱们府里养着吧,父亲定是很愿意的。” 安儿说着便向公主跑去,小手牵起公主满是伤痕和皱纹的手。 “奶奶,你愿意同我们一起回去吗?王府很大的,我让父亲给你个最好屋子住好吗?” 被肉乎乎的小手牵着,公主的心也逐渐柔软起来,可一个人太久,她已经不愿意打开心扉。 第459章 确实不行了 公主只是片刻便甩开了安儿的手,“我还是住在这里自在。” “你也还要再住些日子,你,看完了孩子便走吧,他有太阳可以晒的。”公主冷声道。 闻言安儿立即向窦依竹走去,不愿意松开窦依竹的手。 “母亲为何要把安儿留在这里?安儿想随母亲出去,姨母,你也不要安儿了吗?” 窦依竹听到小孩子委屈的声音自然也很是难受,可现在不难受以后便要更难受。 “安儿,母亲和姨母怎么会丢下你呢?我们为了你付出性命都是可以的,只是还要再委屈你几日。” 安儿终于不哭了,只是点头的样子依旧委屈无比。 “母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安儿可以知道吗?” “你还小,现在还不必知道,等到日后母亲会细细说与你听的。”窦依竹紧紧抱着安儿,心里很是不舍。 悦伶在一旁也是不停的掉眼泪,可是为了大局,他们不得不委屈。 “小姐,咱们出来好一会儿了。” 窦依竹立即松开安儿,“安儿乖,再有机会母亲一定会来看你的,很快。” 安儿不舍的松开窦依竹的手,窦依竹一步三回头强忍眼泪。 “记住了,白日里 不要来,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多呆一会儿。”公主说完只是扬了扬手门便关上了。 窦依竹和悦伶快步向外走去,在园子里又晃了一会儿才回到院子里。 “奴婢真是要心疼死了。” “没事,安儿的衣裳很干净,身上也很干净,那虽然是墓地,吃喝也一样没少。”窦依竹见到安儿总算是放心下来。 悦伶回想起来也放心了一些,“只是小姐的身子日渐消瘦了。” 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这一切结束之后,一顿吃三碗。” 悦伶笑了笑,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夜色。 算起来也快到了,也许明日清晨英王和笙王便要入宫了。 次日清晨,城门外皆是宫人还有大臣们,齐英稷从马上下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齐元熙的身子。 “本王这就入宫去侍疾,对了,笙王殿下被那下了狱的陆大人之子给下了毒,现下已经不能言语,大人快派太医前去。” 齐英稷的语气焦急不已,路过的行人和大臣们都在赞叹英王纯善至极。 “哼,真是显着他了。”康如见状不禁冷哼一声。 齐楠笙闭眸坐在车内,手背上青筋暴起。 “王爷?” 齐楠笙伸手拿过 纸笔写下进宫两字。 康如立即叫人去调转车头,“英王殿下,我们王爷记挂陛下身子,小的想着,宫内正好离太医院近。” “那便一同进宫吧。”齐英稷挥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宫。 “儿臣拜见陛下,陛下身子可见好?” “嘘。” 皇后从内殿出来,举起手不让二人大声。 “陛下这几日总是昏睡着,清醒的时刻也越来越少了,可是这睡着的时候若是被吵醒了,那便又会发脾气,太医说了,要尽量避免陛下气血攻心,本宫只好让宫内安静下来。” “母后辛苦。”齐英稷拱手行礼。 后面的齐楠笙只觉得讽刺,这个齐英稷叫母后叫的倒是顺口。 “笙王,本宫听说你嗓子坏了,快,快传太医,本宫也好听一下太医怎么说。” 皇后一脸焦急与心疼,挥着手让身后的人去叫太医。 齐楠笙冷眼看着,这焦急心疼的样子装的倒是与齐英稷一模一样。 “母后辛苦了,想必定是日夜操劳,母后看上去倒是消瘦了许多。” “哎,这都是本宫应做的,若是陛下和笙王都能好,本宫愿意余生吃素,每日与青灯古佛相伴。” 皇后说 到动情处拿起手帕擦着眼泪,下面的人无一不动容。 “母后如此心诚,父王必定康健。”齐英稷立即开口。 齐楠笙拱手行礼,虽未开口,却也在表示着皇后辛苦。 皇后刚想开口,太医便到了殿门。 “这边来。” 她立即招手让齐楠笙和齐英稷向中堂走去,太医为齐楠笙检查了一番。 “回禀皇后娘娘,笙王殿下声带受损,已然撕裂,想要恢复怕是不易,微臣会的配些药,再加上施针,或许有转机。” 皇后瞬间起身,“这······” “这可怎么是好啊?笙王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这椅子,现下又······本宫真是心疼,真是······” 话还没说完,皇后突然晕了过去。 太医查看完之后说是心力交瘁,一时间宫内外都在传着皇后的贤良淑德的美名。 齐楠笙在宫内呆了一会儿便离开,齐英稷前脚出宫门,后脚又进去。 “你还好吗?父王当真是······” 齐英稷到了皇后宫中问着她,想要确定齐元熙到底怎么样。 “是,现下怕是不行了。”皇后起身对齐英稷说着,一双眼睛满眸含情。 齐英稷的眼里却 是只有龙椅,看来真的是大局能定了。 “咱们必须要铤而走险了。” 皇后有些惊愕,“现在不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你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齐英稷猛地挥了一下衣袖,一双眼睛如狮子一般。 “外人不清楚齐楠笙的嗓子是怎么回事,那些大臣们不知道吗?再等下去,万一他又可以了呢?春风吹不尽,他活过来了便是我死!” 皇后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也是劝不动他了。 “可之前陛下已经怀疑了笙王,咱们只需要再等等,我再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也许就能成了。” “好,你去传旨,就说陛下让我住在宫中,等到陛下清醒了咱们问上一问。” 齐英稷坐在榻上缓了口气,就算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父王心中所属的人到底是谁,到了那个时候,他再去想下一步。 “你再等等,就快好了。”齐英稷握住皇后的手安慰着。 两人对视着,皇后心潮澎湃,又悲喜交加。 “你有想过这次之后我以什么位置自居吗?”皇后挽着齐英稷的臂弯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齐英稷给问住了,他瞬间一愣。 第460章 以身做饵 之前他们是商量过的,可如今事情到了眼前,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保证。 “罢了,还是等事情完了之后再说吧。” 齐英稷抬眸看着皇后,“是,是啊,这世上还有王说了不算的事情吗。” 皇后也笑了笑,似乎眼前的路一片光明。 “对了,听说窦依竹已经疯魔了,世子也不见了,我派人守着,也没见什么异常,咱们还需要······” 齐英稷摇摇头,“不用管,齐楠笙为了那个位置也是什么都可以抛弃的,我们无需再想那么多了。” 他脸上浮现冷冷的渗人的笑,那个位置对任何人的吸引力都是无穷的,任何人都一样。 “好,你还是快走吧,别呆在这里。” 齐英稷起身离开,齐楠笙也回到了王府。 苏觅夏得知了消息立即向这边来,看到金夕便是一巴掌。 “你还是医者呢,你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金夕捂着脸,看着苏觅夏的眸间满是愤怒。 “你瞪什么?我问你,叫你跟着王爷是服侍王爷的,你不过就是个妾而已,你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呢!” 说罢苏觅夏便扑在齐楠笙的身上,“苍天啊,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王 爷,王爷您真的一句话都说不了吗?” 齐楠笙冷冷的看着满眸含泪的苏觅夏,对着康如摆了摆手。 “夫人还是起来吧,太医说会有转圜的。” “会有?那也就是还会没有?天呐,这个人怎么这么怀啊,世子不见了,王爷又······我这就去叫爹爹上表,杀了那个罪臣!” 苏觅夏说着便向外跑去,康如得到齐楠笙的命令立即向外走去,装模作样的拉着苏觅夏。 她一通哭诉难过,最终还是去了苏家。 “父亲是说现在大局已定了?” “是啊,英王若是上位了,笙王就更没有生机了。” 苏觅夏坐在屋内,只觉得浑身冒冷汗。 “芙儿,去给屋里架个火盆。” 丫鬟听到之后立即去将炭盆端如屋内,苏觅夏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暖和。 “夏儿,现在已经没退路了,那个笙王爷从不将你放在心上,你若是能选一条好路,指不定还能入宫去做个娘娘呢,比个王妃不知道要尊贵多少。” 苏觅夏抬眸看着母亲,“你们当真想让我嫁给他?” 苏母握着苏觅夏的手,“夏儿,如今苏氏满门就靠着这次了,万一要是没个好结果,那 日后可就难说了。” 是啊,改朝换代,笙王是英王的对手,而他们作为笙王的家眷,若是没个投名状,那就是真的不好说了。 “母亲知道你对英王无意,可再怎么说,英王也是健全之人,现在又是这个局势,你在外已经是笙王的女人,想要个尊贵,英王那边可是最好的去处。” 苏觅夏缓缓起身向外走去,若是没爱,那有尊贵殊荣也还是不错的,现在没有什么好结果了。 次日齐楠笙进宫侍疾,苏觅夏也一同前去,借口去皇后宫中拜见的借口去了英王住的宫中。 “王爷,奴婢来服侍王爷起身。” “父王如何?” “与昨日一样。”苏觅夏轻声道。 齐英稷伸着双手等待着丫鬟来给他系腰带,突然觉得身边的声音有些熟悉。 “你?” “王爷,我,我心急不已,想······” 苏觅夏低着头,此刻也觉得很是没脸面。 她穿成这个样子来到齐英稷的身边,任凭谁都会想到那里。 “想什么?” 苏觅夏猛然抬起眸子,“想谋一个生路。” 齐英稷穿好衣裳看着苏觅夏,要说起来,苏觅夏也算是京城数得上的美人,穿 着丫鬟的衣裳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你现在不应该在王府照顾笙王吗?” “他已经进宫了,此刻正在陛下床前,不然王爷以为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齐英稷点着头,“笙王倒也算是孝顺,自己还没好呢,竟然还想着父王。” “他那是倒霉加没头脑,好端端的嗓子都能被毒哑了,那不是蠢吗?”苏觅夏冷声道。 齐英稷先前还在怀疑,齐楠笙身边有个医者在,他的陷害到底能不能成功,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夫人是有要事相商吗?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你我二人可皆是死罪啊。”齐英稷缓缓向苏觅夏靠近,伸出手扶起她。 苏觅夏被英王扶着起身,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看着英王。 “可不如此,我要怎么见到日夜在宫内侍疾的王爷呢?见不到王爷,我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齐英稷握着苏觅夏的手始终没松开,唇角浮现一丝坏笑。 “你什么都不必做,你能来到这里便是在给本王最大的助力。”他缓缓靠近苏觅夏,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苏觅夏一动不动,这么撩人的动作她自然是看得懂的。 而她的一动不动,齐英稷 自然也懂,他伸手揽过她的腰,一个用力便将苏觅夏抱到床上。 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的顺理成章,苏觅夏尽量表现的很是热情。 “你是处······” 齐英稷无比惊愕,苏觅夏转身捂着脸。 “不然王爷以为我为何要如此?那样的屈辱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的。” 齐英稷大笑一声,伸手抚着苏觅夏,浑身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好,很好。” 又说了一会子话,外面传来声音说陛下咳血,齐英稷赶紧起身去了齐元熙的宫殿。 皇后正伏在床边一脸悲伤,听到齐英稷来了,她的眼眸瞬间抬起。 “英王来了。” “嗯,母后辛苦了,太医怎么说?” 皇后摇了摇头,“传令下去,叫人拟出一个顺序,各宫的妃嫔轮流侍疾。” “笙王也辛苦了,你本不该来的,这身子还没好,对了,本宫瞧着皇陵那位,实在是可怜至极,不如你去瞧瞧?” 齐楠笙不能说话,既然皇后在试探,那他也不妨去一趟。 “娘娘,我们王爷说谢谢娘娘好意,外面有位名医,能不能来给陛下看看。” 皇后为难的看着其他人,齐英稷也看向齐楠笙。 第461章 以一儆百 “还是不要了,父王万金之躯,万一有不测,笙王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齐楠笙敲了敲轮椅,康如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皇后和齐英稷看着齐楠笙离开,眼角的都浮现一丝愉悦。 “娘娘,大臣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齐英稷起身向外走去,大臣们的跪在地上求着要见齐元熙一面。 “父王如今病重,各位大人们即便是见着了也说不上话,各位大人们还是等父王好些再来吧。” 大臣们起身向外走去,无一不在想着立储之事。 “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向他们通个气?” “什么都不用说。”齐英稷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只要人死了,他能拿诏书出来,一切即可。 “你昨日在哪歇着?怎么身上有股味道?” 齐英稷立即放下茶盏,“什么味道?许是那屋子太久没主任了,所以才有这样的味道。” 皇后轻笑一声,“没住人还好,若是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倒是不好了。” 说罢皇后起身向内室走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齐元熙,有种等不及的感觉。 齐英稷站在皇后的身后,脑海里突然浮现苏觅夏躺在身下的一幕。 他摇了摇头,现在 可不能意气用事。 “回去吧,这会儿陛下睡着了,本宫照顾就是了。” 齐英稷向皇后靠近着,“母后辛苦了,母后千金之躯也要注意歇息。” 注意到身后只有皇后的人,齐英稷向皇后的衣袖中藏了一包东西。 “本宫知道了,来人,送王爷出去。” 齐英稷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还在闻着身上的味道。 皇后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挥手让下人靠近。 “昨日是哪个贱婢在侍奉王爷?”她小声问着下人。 下人低着头,“一直都是那几个。” “去查,统统都给本宫赶出去。”皇后眼眸中满是愤恨的光, 下人立即向外走去,“是。” “等等。”下人刚走两步便被叫回。 “娘娘。” “不必赶出去了,都杀了吧。”皇后轻声道。 下人看了一眼皇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外走去。 正午时分,齐英稷刚准备用膳就看到屋内的人全部都换了一遍。 “昨日那些宫人呢?” “回王爷的话,皇后说那些宫人手脚不干净,已经被,被······” 齐英稷皱眉看着下人,“赶出去了?” 这个皇后也有点太跋扈了,至于的吗? “ 赐死了。” 齐英稷猛地咳了一声,惊讶到了极点。 “娘娘说这几日陛下病重,宫人不守规矩本来是小事,可若是酿成大祸那便是天大的事儿,所以要以一儆百。” 齐英稷低眸看着饭菜,以一儆百,儆的是他吗? 罢了,等到大局已定,一切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嗯,辛苦你叫本王的随从来一趟,本王还有些事情没办完,要交代一下。” 齐英稷要交代的事情便是让人去盯住齐楠笙,在正午时分,齐楠笙也终于到了皇陵。“王爷,奴婢拜见王爷,王爷怎么来这儿了?” 悦伶见到齐楠笙立即行礼,看到他们身后没人顿时开心。 齐楠笙敲了敲轮椅,康如低着头向齐楠笙靠近,等待着齐楠笙在他的手上写字。 “悦伶,去叫王妃出来。” 悦伶转身向屋内走去,还没靠近屋子窦依竹便已经出来。 “你是谁啊?” 窦依竹穿着寝衣,一头无法随意的披散着,阳光投射下来,她那张消瘦的脸吹弹可破。 “窦氏,见了王爷要行礼。” 悦伶有些惊愕的看着康如,“疯了吗?” 康如冷艳看着悦伶,“让你跟来是来照顾的,世子呢?” 悦伶看 着康如眸间冷厉的光突然回过神来,这是在做戏吧? “怎么?王爷休了小姐,你也打算休了我不成?你还是我的夫君,对待妻子这般态度,你还是人吗!” “我此刻是王爷的随从,正在替王爷问你的话。” “有什么好问的!世子丢了,我们小姐是最难过的,她都疯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悦伶和康如大吼着,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小姐,咱们回去穿件衣裳。” “不急。”康如推着齐楠笙向窦依竹靠近。 窦依竹也靠近轮椅,痴呆的眼睛里闪着的光带着一丝惊愕。 “他长得好像安儿啊。” “啪!” 齐楠笙伸手给了窦依竹一巴掌。 窦依竹疼的眼冒金星,顺势跌坐在地上。 “安儿,我的安儿。” “小姐别怕,王爷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小姐已经够可怜了。” 悦伶哭着将窦依竹扶起来,赶紧向屋里走着。 看到窦依竹的脸都红了,悦伶心疼不已。 “奴婢知道有外人看着,可王爷的心也太狠了。” 齐楠笙在门口等待着,康如抬步向里面走去。 “王爷还没问完话,谁让你进来的!”康如上前去质问着悦伶。 悦伶的 目光始终在窦依竹身上,根本不理会康如。 “我在问你话。” 悦伶生气起来,伸手打着康如。 康如拉着悦伶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世子没丢,带王爷离开吧。” 扭打的间隙,悦伶在康如的耳边说着,说完还趁机抓了康如一把,两道血印瞬间浮现在他脖颈上。 随后康如出去复明,齐楠笙在他的手上写下几字,并丢给康如一包东西。 “王爷有令,既然已经疯了就别出去招摇了,让她睡着吧,少生是非。”康如将东西丢地上便带着齐楠笙离开。 悦伶破口大骂,没想到齐楠笙还留下了一个人,竟然给她们两人灌了药,两人自此便睡去。 宫内的齐英稷和皇后知道了以后很是诧异,根本没想到齐楠笙会做的这么绝。 “不能等了,他已经发动进攻了,他们做这个就是为了不让窦依竹那两人再坏事。” 皇后坐在榻上,看着齐英稷在一旁着急。 “可东西是被你偷去的。”她还是有些害怕。 齐英稷转眸看着皇后,“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东西拿回来,自然是要再放回去一个的。” “可若是大事已定,万一他也拿出来怎么办?”皇后轻声问道。 第462章 兵分两路 齐英稷一声冷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还拿出假诏,你说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皇后点点头,既然一切都布置好了,那就行动吧,新的开始总要来的。 “事不宜迟。” “嗯。” 齐英稷轻嗯一声向外走去,那诏书上还差一个盖印,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全。 两人分开行动,皇后坐在齐元熙的寝殿里,许久都下不了决心。 她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也讨厌被安排,可说起来,这老头对她倒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儿。 皇后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齐元熙,鲜红的指甲缓缓靠近他。 要说起来,那也是人各有命,他是帝王,可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指甲靠近齐元熙的唇边,皇后的手指颤抖不已。 “娘娘,陛下该用药了。” 声音传来,皇后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她赶紧捏了一下齐元熙的下巴,将指甲轻轻一弹然后迅速起身。 “拿来给本宫吧。” “娘娘是有些冷吗?怎么身子在颤抖啊?不如还是奴婢来吧。” 皇后提起裙摆坐在了一边,看着下人给齐元熙喂药。 “娘娘,陛下好似好转了。” 皇后立即起身,看着齐元熙睁开双眸,看 着那双眸子比以往更加有神,脑海中突然冒出回光返照几个字。 “陛下,快叫太医。” “不必了,你先出去,叫蒙相来。” 皇后立即起身,蒙相是两朝老臣,陛下这是要立储吗? “是,快去派人接蒙相进宫。” 皇后吩咐着,“陛下醒了可想用些什么吗?臣妾派人去做。” 齐元熙摆摆手,“你也退下。” 皇后起身向外走去,“去,把叫蒙相的人给本宫叫回来。” “娘娘,这是何意?” “去,听到陛下适才说话的人,不必见到明日的日头了。” 下人吓了一跳,但还是照着皇后的话去做了。 皇后回到自己的宫内,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桌上的香。 “陛下不好了。” 消息传来,皇后放在桌上的手肘猛地掉落,一张脸煞白无比。 “娘娘,娘娘快······” 皇后立即起身,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双腿瘫软。 “英王呢?” “殿下不知道······” 皇后六神无主,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冠便起身向外走去。 “来人,备辇!” 一行人快步朝着齐元熙的宫内去,皇后一直到了宫内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陛下 不好了,为何没敲钟?” “娘娘糊涂了,陛下只是不好了,还没······” 皇后突然松了一口气,哦,是这样的。 她快步朝着里面走去,越走越觉得奇怪。 “宫人呢?” 殿外一个下人都没有,屋内也是不见人。 皇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也太不对劲了,起码要有太医在啊。 而且六宫的嫔妃也不在,这好像不是陛下不好了啊。 “你们大胆,陛下······” 皇后越往里面走越诧异,看到床上没人,更是惊讶的无法再言语。 她刚转眸便看到殿门被关上,顾不上疑惑,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还是被关在了里面。 皇后瞬间跌坐在地上,头上的冠滑落,发出闷闷的声响,却震的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完了,她此刻已经明白一切皆是齐元熙的计策。 真是可笑,她竟然还觉得齐元熙跟其他的人都一样,不过就是个人,可却忘了,他还是个天子。 天子是天下的人王,她才是那个普通的人,被天子玩弄于鼓掌的蠢货。 那边的齐英稷已经到了齐元熙的书房,漆黑的屋内,高大的架子上满是书籍和摆件。 齐英稷刚进来便 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他顾不得去细看,到处在寻找着玉印。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手边突然递来一枚闪着温润光泽的玉。 他伸手接过又瞬间回过神来,刚抬眸屋内的灯便都亮了起来。 齐英稷转眸看着身后的人,猛地跌坐在地上。 “父,父王。” “你可是在找这个啊,稷儿。” 齐英稷在地上坐着,不由得向后滑了一下。 “父,父王,您听儿臣解释。”只是一会儿,齐英稷突然跪在地上抓着齐元熙的衣摆。 齐元熙端坐在椅子上,双臂随意搭着,虽未开口却是满身的威严,一双狭窄的眸泛着肃穆的光。 “好,孤听你解释。” 齐英稷转眸看向外面,一双眼睛不停的转动着。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磕头,“父王,儿臣,儿臣犯了大错!” “哦?是何错啊?” “儿臣心系父王安危,有人传父王病危,儿臣就想着,想着来看看父王心意,儿臣真的别无他想啊。” 齐英稷不停的在地上叩头,希望齐英稷能相信自己的胡言乱语。 齐元熙轻咳一声,内官逢恩立即上前,只是将齐英稷拉起来,那诏书便掉在了地上。 “英王殿下,这 是?” “这,这是笙王,这是笙王的!” 齐英稷大吼着,声音颤抖到不成样子。 齐元熙依旧高高端坐着,“是吗?英王的东西为何会在你身上呢?你找这个东西,是为了在诏书上盖印吗?” 他将玉印轻轻放在桌上,声音轻柔的不像话。 齐英稷又跪在地上,脸颊上滚落着的泪珠如洪水绝提。 可齐元熙知道,那泪不是后悔,只是害怕而已。 “稷儿,你小时候曾问过孤,恐是什么。” 齐英稷缓缓抬眸,恐,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他恐惧极了,害怕极了,可也恨极了。 “是笙王,是齐楠笙设计陷害儿臣啊父王!” “好,孤给你机会,笙儿是如何陷害你的。”齐元熙靠在椅子上,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都夹杂着怒气。 齐英稷想了想,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依旧没想到一个理由。 “是笙王偷拿了父王的诏书,儿臣看到了,因为怕,怕误了父王的安排所以才来这里的。” “是吗?那你给母后的毒又是做什么的?” 身后传来齐楠笙略微沙哑的声音,齐英稷猛然转眸。 他突然冷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些,却没料到会是眼前这个结果。 第463章 不回去 “呵!你真是父王的好儿子啊!”齐英稷脸上皆是讽刺的笑。 还没等齐元熙问话,他突然起身。 “我承认,我就是想当王,可父王,你以为他齐楠笙就不想吗?他设套让我入,眼下就剩下他了!父王,他想当王的心不比我少!” 齐元熙的眼眸终于动了动,整理了一下衣袖,转眸看向齐楠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父王,既如此,儿臣告退。” 齐楠笙不想再说什么,此事能告一段落他已经将悬着的心放下了。 “嗯。”齐元熙摆摆手。 齐楠笙被人推着离开,夜色中,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齐元熙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英王,也没有跟他说任何话。 “王爷,您为何满身愁绪啊?咱们不是胜了吗?” 齐楠笙沉嗯一声,是胜了吗? “王爷,咱们要不要将王妃和世子接回来?” 刚到了马车上康如便对齐楠笙建议道,可齐楠笙却是一言不发。 “先回去。” 车子终于到了王府,齐楠笙走入熟悉的王府,脑海中满是齐元熙的眼神。 “王爷,您已经几日都没有好好用膳了,如今可算是能安心用膳了,小的这就去叫 膳房准备。” “不必了,本王想静静。” 康如立即摆手,屏退了屋内的下人,将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这一夜过的无比漫长,终于挨到了清晨,齐楠笙坐在书案前缓缓睁开双眸。 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敲击着,看着远处的微微亮起的光,他知道消息就要传来了。 “王爷。” 正在齐楠笙又一次闭上双眸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康如的声音。 只见康如轻轻推开房门,“王爷,陛下的旨意下来了。” 看到康如脸上没一丝开心的样子,齐楠笙的手瞬间从纸上拿开。 那写着君字的纸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天下为君心不可测,圣人真言啊。 “陛下并未重罚。” “是。”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一双眸子中满是血丝。 “削去亲王谥号?” “并未。”康如眉头深皱。 齐楠笙冷冷看着康如,竟然连王爷谥号都没削去? “只是让英王出京,从前的那些封号一律不变,就连封地都是不变的,依旧是巴南之地,只是让英王即刻启程去封地。” 齐楠笙冷笑一声,富庶之地,当朝亲王,一切似乎都没变。 “王爷,陛下这是什么 意思?英王可是想要谋害他的性命啊!” “闭嘴。”齐楠笙冷喝一声,“外面既没有任何消息,陛下也没任何旨意,你说的话便是诬陷。” 康如气的脸都红了,兜了这么一大圈子,所有人都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王爷,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齐楠笙沉默不语,他回应不了康如,因为他也不知道。 “备车,去皇陵。” 很是生气的康如听到这句话瞬间来了精神,立即起身去命令。 车子到了皇陵,窦依竹和悦伶都在睡着。 “王爷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可是陛下有旨意了?”悦伶看到齐楠笙和康如脸上浮现一丝欣喜。 窦依竹听到声音也立即起身,看着齐楠笙眸色平静,康如脸上也没欣喜的样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切是按计划进行了,但是却没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 “王妃,车子已经备好了。” 窦依竹看了康如一眼,“陛下可有旨意?” 康如看了齐楠笙一眼,“王妃莫怕,王爷既然来接我们自然就是已经有了成算的,您和世子受苦了,世子在哪里?小的这就去接。” 窦依竹随意裹了件 外衫从床上起身,“既然陛下没旨意,我们还是不回去的好。” 康如又看向齐楠笙,“王妃,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是吗?宫人们将皇陵都翻了个遍却没找到安儿,英王只是被斥责了,安儿就找到了,我们多厉害啊,就连陛下都找不到我们藏的人,这有些说不过去吧。”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挪动椅子上前,“不管如何他已经出京了,你和安儿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他上前握住窦依竹的手,现在的他已经疲累不堪,只想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君心不可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只是出京,你不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再动了吗?至少我和安儿现在不能回去。” 齐楠笙气的不行,抬眼看了一眼屋内,这样的破屋子他们住了半月余。 他费尽心思,到头来却让他最在乎的人受苦。 “我决不允许你们再呆在这里受苦,从此以后,你与安儿再也不用离开我的身边,就算是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已经被你休了,你现在把我接回去会被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在用计赶英王出京,一切就都完了。” 齐楠笙 心中泛起一丝绝望,他皱眉看着窦依竹。 这样殚精竭虑,如履薄冰,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康如,备车,一起回去。”齐楠笙根本不想去想那些不好的后果,只想将窦依竹和安儿接到他的身边。 “齐楠笙!他已经在离京了吧?你现在这样做会让陛下生气的,你可以不顾全天下人的非议,陛下不能,你若想死,请不要拉上我的儿子。” 齐楠笙背对着窦依竹,手背上青筋暴起。 “所以即便做了这么多,我最在乎的人还是要在这种鬼地方受苦!” “人生来无法选择,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必须要承受,我可以出去,但我依旧是疯的,安儿暂且不能回去,更不能在这个皇陵中被找到,否则你我二人都不会得到好结果。” 齐楠笙的手终于松开,转眸看着窦依竹。 “王爷王妃都别生气了,小的这就去准备车子,咱们先回府。” “是啊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悦伶扶着窦依竹下床。 “我们不能回去,去府外师父的宅子吧,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窦依竹轻声道。 康如小心的看着齐楠笙,生怕他会发脾气。 第464章 私通之事 “王爷,要不就依王妃?” 齐楠笙双眸微眯,“嗯。” 窦依竹被接到之前医馆的宅子,金阳得到消息已经在此等候。 “月儿。”金阳看到窦依竹被架着下车双眸呆滞的样子,瞬间心疼不已。 “金大夫,咱们屋里说吧。”悦伶扶着金阳向里面走去。 金阳到了屋内便握着窦依竹的手腕给她把脉,感觉到她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事啊,有师父在,师父定将身子给你调好,对了,世子?” “金大夫不必担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金阳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对不住师父,让你操心了。” 金阳笑了笑,“说什么呢,是为师对不住你,夕儿她······” “师父,没事的,都过去了。”窦依竹握着金阳的手,看着金阳苍老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能过去吗?”金阳叹了口气。 窦依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要说对不住,那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是我,事已至此,咱们面对就是了。” “可,可你也不必·······哎!” 金阳心疼的不行,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他最爱的徒弟竟然还要装疯。 “王爷也是,怎么就需要你装疯卖傻呢?” “金大夫,王爷和小姐做的可是关乎天下的大事儿啊。” 金阳瞬间明白了悦伶在说什么,“是为师多言了,还以为你再也不必回王府了。” “我本就不用再回去了,哪有被休了还要回夫家的,等到这边的事情完了,我带着你和安儿回我们的草屋。” 窦依竹靠在金阳的肩上,阳光洒在屋内,照在金阳苍老的脸上,她多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在此,她可以远离那些纷争啊。 “你这是赌气的话,王爷虽然这样做了,可我瞧着王爷他······” 窦依竹抬眸看着金阳,金阳没再往下说。 齐英稷出城的消息传来,窦依竹坐在干净的屋内筹划着怎么接安儿回来。 “小姐,这些日子都没好好用膳,这会儿终于可以好好用膳了。” 窦依竹看着满桌的菜肴没一点食欲,尤其是看到齐楠笙来。 “你不该来的,咱们外面应该满是眼线。” “安儿在哪?”齐楠笙将碗盏放在窦依竹的面前。 窦依竹挥手让人下去,齐楠笙看到她手上的伤瞬间拉住。 “别动,我去拿药。” 窦依竹拉住他的手,“无碍,一点小擦伤而已。” “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安儿在你姑姑那里,在皇陵的,墓地。” 齐楠笙双眉紧皱,他本以为是窦依竹将安儿藏了起来。 “你说什么?” “珈蓝公主。” 齐楠笙一脸问号,“你说什么?姑姑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在,她没死,这次都是她出的法子,否则现在安儿还在皇宫,我们指不定还在被威胁。” 齐楠笙惊讶的就差站起来了,他从小便听说这个姑姑已经不在了,现在她竟然告诉他姑姑还活着。 “所以?” “她想报复陛下,我想让这些事情赶紧结束,所以便与她合谋了,不然你以为那诏书是哪里来的,我难道真的在宫中有那么信得过的人吗?” 齐楠笙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报复? “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与我说是背叛,可我看齐英稷刚出了京城,她想要看着陛下撕心裂肺,可现在看来并没有。” 窦依竹满脸写着担心,“我总觉得她用齐英稷报复有些太过轻了。”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看着窦依竹憔悴又消瘦的脸,握住她的手。 “从今日开始,外面的事情你不 用再管,再过几日我便派人将安儿接到这里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 窦依竹轻轻挣脱开齐楠笙的手,这么多事情,她已经不再奢望和他有什么结果。 “你也吃些吧,那些药虽不至让你声哑却也是伤身子的,也该好好养养才是。” 齐楠笙答应着窦依竹,一双手却始终没放开窦依竹的手。 两人沉默的吃了晚膳,齐楠笙回到了王府。 窦依竹也吃了药睡下,等待着陛下再下圣旨。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窦依竹便听到悦伶疾步向屋内走来。 窦依竹立即睁开双眸,拉开帘子便看到悦伶拿着纸向她走来。 “小姐快看。” 窦依竹接过纸张,看到那上面的诗文顿时面如纸白。 “这是谁写的?王爷命人禁止了吗?” 悦伶摇着头,“不知道是谁写的,可这是每日都发的抵报,关键是,王爷刚刚接受工部,这抵报盖了王爷的章!” 窦依竹的手瞬间松开,窗外一阵风吹来,那纸在地上随风飘舞。 “小姐。” “这才是她要的报复。”窦依竹低声呢喃。 当日宫内之事除了齐楠笙没什么人知道,皇后给陛下下药之事也只有陛下身边的内官逢恩 和齐楠笙知道。 悦伶说的对,关键是这抵报是盖了齐楠笙的章。 这会儿那抵报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了,英王和皇后私通想要窃国的诗句,也等于是授了齐楠笙的意发出去的。 “小姐在说什么?” “我在说,这就是公主要的报复,她要陛下失去所有人。” 悦伶蹲在地上看着窦依竹,“小姐,现在怎么办啊?若是公主,咱们的安儿······” 窦依竹这才猛然想起安儿,是啊,公主想要的是报复,现在安儿还在她手上。 “咱们走!” 她立即起身,她一刻也等不了,必须要将安儿放在身边。 “小姐不可啊,万一事情败露咱们的安儿岂不是更危险?” 窦依竹站在门边,刚想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外面已经被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陛下有旨,窦氏一干人等不许出庭院半步。” 话刚说完大门便被落锁,金阳慌张的向窦依竹走来。 “月儿,这?” 窦依竹扶着门框,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 “小姐,小姐你缓口气。”悦伶立即扶住窦依竹。 金阳也立即拿出针为窦依竹针灸,过了好一会儿窦依竹才喘过气来。 第465章 天牢 窦依竹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儿,屋内已经燃起火盆,她却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小姐快喝口水。” 窦依竹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兵。 “我早就该想到的,一个被齐元熙害成这样的人,她应该恨的是这个国,她要的是这个国被毁了,这才是目的。” “奴婢怎么听不懂呢?这件事情也许只是王爷劳累过度,所以看漏了也未可知。” 窦依竹缓缓摇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咱们跟着他这么久,他何时在公务上出过错,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错,齐英稷走了,王爷被人陷害,除了齐元熙已经没人可接替陛下的位置了。” 金阳满脸恐惧,“这,这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啊。” 窦依竹只觉得头痛欲裂,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么明显的错误,齐元熙必定不可饶恕的。 “去,去找印刷的工坊,不管什么方式,只要找到了昨日王爷签字盖印的那一版,王爷就有救了。” “可小姐,咱们现在出不去啊。” 窦依竹起身向外,“白鸽呢?去找父亲。” 现在没人可以用了,除了窦清宏。 “奴婢这就去。”悦伶向后院走去 ,可刚出了屋子的门边被跟上了。 她只好饶了一圈端了盆水又回来,还是金阳想到了法子,从窗边引来白鸽放在屋内。 窦依竹写好了纸张绑在白鸽的脚踝,坐在屋内思索着珈蓝公主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难道想要自己当陛下不成?” 窦依竹想到看的那些书和电视剧,似乎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说得清楚了。 珈蓝公主回来称帝,这才算是真正的报仇雪恨。 “月儿,为师听说陛下还有一子。” 齐和裕?窦依竹猛然起身,这个皇子平时最是不显眼的,甚至宫宴他都没出席过的。 “难道是他?” “是你刚才说如今已经没有皇子······” 窦依竹不敢往深处想,如果是齐和裕,那他岂不是一直在坐山观虎斗吗? 现在两方皆已备连累,这个齐和裕便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了。 “那咱们要不要去派人看看啊?”悦伶轻声建议。 看什么?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吗? “现在我们连王爷在哪里都不知道。”窦依竹跌坐在椅子上。 没了王妃的身份,没了齐楠笙,那些宫内外的人都不可能听她的。“如今最重要是知道王爷在哪里 ,还有珈蓝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的安儿又如何。”窦依的声音越来越无力。 眼看着就要傍晚了,外面没一丝消息传来。 悦伶在金阳的示意下去做了一碗面,“小姐,咱们好歹得吃点啊。” 窦依竹轻嗯一声,“师父,悦伶,你们也吃。” 她拿着筷子夹起面许久都没有吃一口,一双眼睛始终愣愣的。 “月儿,既然你说的那个女人她故意把安儿留在身边,想必是有用处的,既然是有用处的,那想必安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窦依竹抬眸看着金阳,按理说应该是的。 “可现在她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月儿,你向来沉得住气,现在王爷到底怎么样咱们还不知道呢,你也好歹吃些东西,养足了精神再去想以后的事情呀。” 窦依竹看了看面碗,是啊,现在还没消息传来,那说明一切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是啊小姐,金大夫说的对,咱们先沉住气,等等看大人那边有什么消息。” 窦依竹终于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发愁是没用的,她也必须要承认这一点。 三人无比担心的吃着饭,却不知宫内的齐楠笙根本没被处置。 他只是被叫进了宫,齐元熙安排了工部,将所有抵报都撤回,并下令不准任何人讨论此事,违者斩首。 可即便这样齐元熙也知道,这件丑事已经公布天下了,他也不可能封住每个人的嘴。 齐楠笙被安排在空无一人的宫内,没有任何一个宫人,就这样晾了一天。 一直到傍晚,宫门终于被打开。 “笙王请用膳。” “父王将本王封在宫中是何用意?” 下人们将膳食摆在桌上,一言不发。 “本王在问你话。” “笙王,陛下有旨,请笙王用膳。” 说罢下人便离开了屋内,宫门再次被关上。 齐楠笙看着膳食无比烦躁,此刻他与窦依竹一样,身边没一个人。 可到底是男人,又是没做过的事情,他倒是比窦依竹要淡定一些。 齐楠笙吃着晚膳,一直到夜幕降临外面宫门才开。 “陛下驾到。” “儿臣拜见父王。” 齐元熙挥了挥衣袖坐在齐楠笙的面前,一双狭窄的眸子泛着审视的光。 齐楠笙始终低着头,双手拱起行着礼。 “除了这个你没什么说的吗?”齐元熙终于开口,声音森冷无比。 齐楠笙一脸沉静,“儿臣没 做过。” “没有?你是看孤没有将稷儿处死所以才怀恨在心要全天下人都知道那桩丑事,让他抬不起头,让孤也抬不起头是不是!” 齐元熙的声音越来越大,挥着衣袖将桌上所有的物品都掀翻在地。 “儿臣,没有做。” “你还在狡辩!”齐元熙猛然起身,到齐楠笙的面前怒吼着。 齐楠笙抬眸看着齐元熙,“儿臣从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这次求父王配合儿臣实乃为了陛下为了天下。” “所以笙王现在是在说孤不信任你,孤负了天下吗?!”齐元熙气愤无比。 齐楠笙只觉得眼前的人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可君就是君,他不可触犯君威。 “父王,儿臣真的没有。” “这是你的印吧?!是你盖上去的吧?工部可是说了,得了你的授意才会如此的!你口口声声为了孤为了天下,你就是你为了天下而做的事情吗!” 齐元熙气到声音都撕裂了,一双眼睛满是愤恨的光。 齐楠笙看着地上被盖上印章的抵报,此刻也无从辩驳。 “有人陷害儿臣。” “谁?稷儿?他要拿自己的名声去陷害你?他已经出京了!你让他在封地如何立足!” 第466章 说服 齐楠笙眸间有丝不解,原来眼前这个父王是真的偏心。 从前他只觉得是制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眼见的那样。 “他是要毒死父王的人,如今父王还在为他说话?”齐楠笙有些不敢相信。 他既觉得惊讶又觉得讽刺,根本不敢相信君王真的会有舐犊之情。 “所以呢?!你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孤的儿子是大逆不道之人,是孤教子无方,让边疆各国看孤的笑话,让文武百官参奏稷儿,让孤只有你这么一个可用的儿子是不是?!” 齐楠笙明显已经不想再跟眼前的男人辩驳了,无用之功。 “父王,儿臣已经说了,这些事情不是儿臣做的,昨日盖印章的抵报根本不是这份,父王应该即刻派人去查,只要查到原先的抵报儿臣便可证明儿臣清白。” “啪!” 齐元熙上前给了齐楠笙一个重重的耳光。 “放肆!你这是在说孤蠢吗?你在教孤做事吗?!你是以为文武百官都是你的朝臣,所以底气才这么足吗!” 齐楠笙皱眉望着齐元熙,所以事到如今,他也是被猜测的人了。 “儿臣,没有。” 齐楠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除了说没有。 “没有?孤看你是根本不想悔过!你不要以为稷儿出了京这天下便是你的了!你做梦!来人,将齐楠笙给孤押入天牢!” “陛下!” 下人们听到齐元熙的话立即跪在地上。 如今再将齐楠笙下狱,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陛下莫要生这么大的气,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陛下,此事尚未查清,不如·······” 齐元熙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气的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你们都是他的人是不是?”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奴才们是为了陛下的身子着想啊。” 齐元熙转身回去坐在椅子上,突然发出两声冷笑。 “好,很好!”他大口呼吸着,看着齐楠笙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敌人。 “孤还是天子,给孤把他押入天牢!违者斩!”齐元熙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逢恩立即挥手让外面的人进来将齐楠笙弄走,侍卫的手还没碰到齐楠笙便被拿开。 “父王如何处置儿臣都不打紧,依竹已然被休,世子还未找到,求父王垂帘,放她一条生路。” 齐楠笙知道自己 出不去,现在只能让窦依竹去想办法。 齐元熙听到齐楠笙的话靠在椅子上审视着他,“怎么?你是想那个狡猾的女人去替你想办法为你开罪吗?” “下去!” 齐元熙一声怒吼,侍卫们立即推着齐楠笙向外走去。 “陛下息怒,快去拿完菊花茶来为陛下平平心火。”逢恩上前去抚着齐元熙的心口,平复这他的心绪。 次日早朝上各大臣便在为齐楠笙求情,两位优秀的亲王都被申斥责罚,怕是会引起天下人猜测,引起慌乱。 可越是有人求情齐元熙便越是生气,还没听大臣们奏报完毕便直接宣布退朝。 窦清宏在朝堂上战战兢兢的站着,终于到了下朝,他立即收拾了东西去了窦依竹住的地方。 “求求大人了,求大人体恤一下做父亲的心,不过是送两件衣裳罢了,我去去就回。” “陛下有旨,凡是跟笙王府中有关的人皆不可出来。” “是啊!是不准出来,也没说不准人进去探望啊,依竹她刚被休了,又在那地方呆了那么久,世子还未找到,她多可怜啊,我······” 守门的侍卫终于是被窦清宏的演技打动,对着他摆了摆手,小 手指指向了角门处。 窦清宏瞬间会意,又装可怜了一会儿才向后面走去。 “小姐,大人来了!” 正在窦依竹靠写字让自己心静的时候,悦伶突然带着人走了进来。 “依竹。” “你怎么进来的?” “现在先别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了,笙王爷被下狱了。” 窦依竹跌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的抓着扶手。 果然如此,陛下开始忌惮他了,现在又开始猜忌。 “陛下的意思是?” “没人知道陛下的意思啊!”窦清宏急的要死,“各部的大人都已经在上奏了,可陛下根本不听不看,仿佛是铁了心一般要治笙王的罪。” 窦依竹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那也就是说还没治罪?” 窦清宏皱眉看着窦依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月儿的意思是,既然还没治罪便有机会去证明王爷的清白。” 窦清宏看了金大夫一眼又看着窦依竹,好像在等着窦依竹说些什么。 “你之所以会来就是知道,比起英王笙王更有可能,现在虽然不好,可也不是完全没翻盘的机会,你也知道,虽然我被笙王休了,可他心里认定的世子生母他的妻,只有 我一人,对吗?”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眼神里有些犹疑。 “你也许不太确定,可我确定,别人或许会觉得你可怜我这个女儿,可我清楚,你只会被关乎自己的利益打动。” 窦清宏低着头,“你这,这丫头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可以许诺你,只要笙王没事,朝堂之上你永远有一席之地,无论今后如何,窦府永远可以伫立京城,不管何罪,你都可以有免一死的机会。” 窦依竹无比真诚的看着窦清宏,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画大饼了。 希望窦清宏能看的到这个好吃的大饼,去帮他们一番。 “大人,如今笙王被陷害,若是真的要下狱,那说不定会连累旁人,大人不如搏上一搏,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天地呢。” 窦清宏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父亲只要找到笙王签字盖印的那版抵报便可证明笙王清白。” “可这哪有那么容易啊!”窦清宏有些犯难。 毕竟现在他也没什么可用之人,万一要是不行,那窦氏满门便都是死罪了。 “依竹,不是为父不想帮你,咱们窦家那么多人,万一要是······岂不是都是死罪吗?” 第467章 斩 窦清宏起身在屋内踱步,此刻心里在激烈的做着斗争。 “陛下可能不会拿笙王怎么样的,也许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说不定再过几日就好了,可若是为父找不到,陛下想要拿窦家来去出气,你知道的,这······” 窦依竹抬眸看着窦清宏,她对他很是了解,也知道为他为何这么犹豫。 他如今来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以后路在何方,他要是的她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他。 “父亲,王爷不会败,朝廷早已经腐败不堪,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而且英王也不在,没有心思那么缜密的人在,这些印刷抵报的人定是漏洞百出,我们可以找到证据的。” 窦清宏依旧有些犹豫,低着头不敢去看窦依竹。 “可,可朝臣们如今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都不敢去为王爷做事啊。” 窦依竹突然起身,“我听闻京城内在没上朝前便开始传播这些抵报,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几万份,就算是加班加点,一个部根本不可能印刷出来。”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所以你现在去查,他们一定是没有收拾完的。” “为何?” “我已经说了, 当今朝堂腐败不堪,既然已经付了钱,又是加班加点的,何不印刷完了呢?又或是,即便印刷不完,那些人看到王爷下狱,所以不管了呢?” 窦依竹费力的解释着,希望她这个糊涂爹可以听懂,赶紧去找证据。 “大人就快去吧,我们王爷和小姐好了大人才能好啊。”悦伶扶着窦清宏,一脸的焦急。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外走去。 “小姐,大人真的可以吗?” “我们没可用的人了。”窦依竹看着窦清宏离开的背影呢喃道。 金阳听到这句话也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看着悦伶。 “月儿,为师适才过来,听门卫说陛下依旧是圣怒不息,依旧在严刑拷打王爷身边的人,昭武,昭武已经没气儿了······” 窦依竹猛然转眸看向悦伶,只见悦伶的手猛的攥紧。 “那康如?” “也都在牢里。”金阳小声道。 窦依竹立即上前去抱住悦伶,“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 “小姐说什么呢,这不怪你,君心难测,王爷都在天牢里,何况身边的人呢,再说了,小姐不是已经想办法去救人了吗?说起来,还是小姐 能干。” 悦伶递上一杯茶给窦依竹,窦依竹拉着悦伶坐下。 “我父亲那个人是有些奸诈,不过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在朝上立足那么久,更不可能将个痴傻的女儿嫁给王爷,师父和悦伶,你们先别担心,再等等,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准备做一些吃食。 悦伶也赶紧去帮忙,三人沉默的吃着晚膳。 那边的齐楠笙在牢中也是备受煎熬,一直在轮椅上坐着,周遭潮湿不堪,他身上奇痒难耐。 坚固的牢内密不透风,连点光亮都没有。 齐楠笙轻轻捻着衣袖,双眸微眯,想着下一步他那个父亲会做什么。 一夜过去了,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齐元熙依旧上朝,可关于齐楠笙的处置却是只字不提,也不许各位大臣提。 “陛下,笙王殿下之事恐另有隐情,望陛下从轻处罚。” “哦?那依陈大人而言,孤应该如何做呢?”齐元熙身子前倾冷声问着下面的陈大人。 陈大人直视着齐元熙,似乎对眼前的男人已经恨之入骨了。 “陛下,如今也只有一个盖了印章的抵报,那东西可以作假,陛下如此做是不是 有些矫枉过正了。” “放肆!”齐元熙用力的拍着桌子。 大臣们瞬间全都跪下,“陛下息怒。” “你在教孤做事吗!如今你们都敢来质问孤了!好啊,孤养的好大臣,都敢在孤的脖子上拉屎了!”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 齐元熙起身向下面走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陈大人。 “陛下,臣身为言官,理应为笙王进言,笙王罪不至此,陛下理应命刑司明查,待事情原委清晰后再做处罚。” “斩!”齐元熙突然大吼一声。 “陛下,自开国以来还么有斩杀言官的事情啊!” “来人!谁胆敢再为逆子求情,一律问斩!”齐元熙怒吼着离开了大殿。 消息不一会儿便传到了天牢,齐楠笙知道后险些咳出一口血。 “王爷,王爷要保重啊!” 狱卒见此立即扶着齐楠笙坐好,“快去请太医。” “忠臣之士,陈大人乃是忠臣!” “王爷不要再说了。”下人扶着齐楠笙躺在稻草堆的‘床’上。 齐楠笙躺在那儿眼冒金星,他知道齐元熙不是个好陛下,却也没想到会如此。 “他到底在做什么!?” “王爷慎言啊!” “是啊王爷,如今陛下圣怒,王爷可不能触犯龙威了啊!” 齐楠笙手中握着兵符,恨不得现在便叫人去传旨,直接封了宫。 “窦大人传消息来叫王爷稍安勿躁,会有转圜的。” 齐楠笙猛然睁开双眸,这么说依竹的处境还可以。 “本王的随从被关在哪里?” “王爷,康如在刑司那边,昭武已经被,被······” 齐楠笙闭上双眸,还没开口说话太医已经来了。 窦依竹在家听说了陈大人被直接斩首的消息也是分外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齐元熙会这么的暴虐。 “小姐,大人还未传消息来,您说他看到陈大人被这样是不是会······” 窦依竹也不知道瓦面怎么样,不过只要齐楠笙不死一切就都有机会。 “小姐在看什么?” 悦伶顺着窦依竹的目光向外望去。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出去,或者只有我出去。” “小姐只身一人怎么找证据?”悦伶一脸担心。 “我想去见那个公主,她要报复,齐楠笙已经如此了,我想知道她想要的报复是什么,这样我们也才好做交易。” 窦依竹看着墙头,从这里逃出去或许可以。 第468章 逃生 悦伶拉住窦依竹的手,“小姐,王爷已经在里面了,小姐可不能在出事啊!” 窦依竹拉着悦伶起身,又看了看身边的师父。 “按理说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应该将我放置一边才对,可现在还是被关了起来,还连累师父。” 金阳向窦依竹靠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师父,我是想说,我既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一辈子怕是无法彻底撇清了,既如此,他好我便好,所以咱们得想个法子。” “可那也不能冒险啊!” “从前咱们不是什么险都冒了,还怕什么呢。”窦依竹回想起来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 她已经不能明哲保身了,还不如借此搏上一搏。 “小姐既然说了,那奴婢代小姐去。” “你不能去,不要紧,你先不要担心,我晚上再出去。”窦依竹看着墙边思索着。 她必须见到珈蓝公主,必须由她亲自去谈判。 “悦伶,你去做些吃的,咱们好好吃个晚膳,这样也好有力气。” “诶。”悦伶立即转身。 终于到了夜晚,悦伶看着窦依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很是不安。 “小姐,咱们可没有夜行衣,奴婢将马车上的帘子扯下 来缝了一件,小姐试试合不合身。” 窦依竹看着简陋的衣裳不禁笑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记挂着合不合身。” “小姐,您还没说要怎么出去呢。” 窦依竹拿过衣裳换上,始终沉默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悦伶,一定要照顾好师父。” “小姐放心,奴婢不会让金大夫出事的。” 窦依竹点点头,站在窗下看着外面。 她已经思索一天了,除了换班的时间有机会,怕是没别的办法了。 “月儿,你是不是根本没想到出去的方法?”金阳看着窦依竹的脸色轻声问道。 “师父,您看出来了?” 金阳笑了笑,“你最是聪慧,若是有想法早就来跟我和悦伶说了,现在既然没说就是还没法子。” 悦伶有些惊讶,“小姐,原来你没办法啊!” “我有法子,我发现他们换班的时候你总是在看,师父身边有药。” 窦依竹看着金阳从衣袖中拿出东西,“这些东西只要闻了味道便会头晕恶心,外面的人自然能少几个,只要少了咱们就好办了。” “师父,这能顶多少时间?” “没事,你只管去,到时候我和悦伶会想法子不 让他们进来查看的。” 窦依竹还是有些害怕,可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法子。 “去吧月儿,再等下去万一陛下又发怒了那可就难办了。” 窦依竹点点头,金阳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不一会儿窦依竹就见守门的人开始跑茅房,可门外始终都有人守着,而且还有明亮的火把。 正在三人心情焦虑的时候,廊上突然发出响声。 “下雨了。” 只是一会儿,院内便响起了雨声落下的声音。 火把的光渐渐微弱,窦依竹仿若看到了希望。 “萧大人,这会儿下雨了,你去歇会儿。” “是啊大人,你适才不是还腹痛吗?” 几人在外面讨论这,不一会儿外面就只剩下一个人。 窦依竹坐在屋内看了师父一眼,金阳将东西洒在火盆里。 悦伶端着火盆向外走去,“大人辛苦了,已是深秋,这雨冷的刺骨,大人取取暖吧。” “不愧是王府中出来的丫头,真是会做事。” “你这话说的,她可不只是王府的丫头,还是世子姨母呢。” 悦伶低身行礼,“大人们只负责看管我们,并未难为我们,多谢了。” 说罢悦伶便转身向屋内走去,不 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靠着门框晕晕乎乎的睡去。 “小姐快走。” 窦依竹看着两人似乎睡着了的样子立即向外走去。 “小姐,伞!” “要什么伞啊,来不及了。” 窦依竹踩着缸爬上墙头,看着高耸的墙,一丝也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身上传来剧痛,窦依竹强忍着向外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低着头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她必须得在天亮前回来,她只有这一晚上的机会。 午夜子时,窦依竹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记忆中皇陵外那个墙角漏洞的地方。 她蜷缩着身子爬了进去,还没到记忆中的那么墓穴就被人一拳打晕。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的窦依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被一只软嫩的小手抓着,她猛然惊醒。 “安儿。” “母亲,你终于醒了。” 窦依竹一把将安儿抱住,“母亲醒了,吓坏安儿了吧?” “嗯,安儿好怕母亲再也醒不来。” “怎么会呢,母亲会看着安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窦依竹紧紧抱着安儿,说着话便开始哭。 安儿赶紧给她擦眼泪,“母亲你怎么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父亲呢?为何我要与姑奶奶在这里?是不是父亲做了什么错事让皇祖父不开心了?” 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的安儿也开始疑惑为何自己要在这里呆着,可窦依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母亲马上就带你走。” “我知道,一定是皇祖父斥责父亲了,皇祖父最疼安儿了,安儿去求他好吗?” 窦依竹抱着安儿,君王震怒,又怎么可能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呢。 “安儿不怕,很快就过去了。” “哭够了吗?去那边。”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安儿乖乖的向另一个屋子走去。 窦依竹看着小小的背影就知道这个公主一定是吓他了,她又开始难受。 “公主想要得到的是否得到了呢?”她冷声问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女人。 珈蓝公主转眸看着窦依竹,眼睛里带着一丝冷笑。 “你觉得呢?” “公主是要毁了整个国吗?” 珈蓝公主冷喝一声,“笙儿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你竟然还有心思去操心这个。” 窦依竹猛然从床上起身,“你说什么?” “触犯君威自然是要受个几梃杖的,不过你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万一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第469章 温情 公主对着窦依竹怒吼着,窦依竹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拿我们怎么样?”窦依竹直截了当问着眼前的女人。 公主撩开衣袍坐在石凳上,背对着窦依竹发出一声冷笑。 “是,我是要毁了他,他不是在意自己的地位吗?!在意被万民拥护,为了这些,他可以抛弃所有,现在好了,我要让他失去这一切!” 公主大吼着,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齐元熙。 “陛下确不是个好天子,可齐楠笙,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吧?” “我不管,凡是阻碍我报仇的都得死。” 窦依竹起身向公主靠近,“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报仇吗?你以为没了笙王和英王就没人继位了,这个国就完了吗?” 公主走到光亮处站着,根本不理会窦依竹的话。 “难道你认为还有可用之人吗?是,你回来这么多年,是做了许多事情,这一击确实也令两个亲王都受了重创,可我问你,你是如何能用的动宫中之人的,就那么巧,他们会听信你一个已经死了公主的话吗?” “你!”公主转眸看着窦依竹,眸间满是愤怒。 窦依竹 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立即决定趁热打铁。 “公主,如果你的复仇之路太过顺利的话,我觉得真的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 公主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看着窦依竹的眼神也逐渐温和了一些。 “我很理解你,也很心疼你,当然,自然也不想你被当那把被借去的刀,杀了纯善之人。” “这个皇室有纯善之人吗?为了权利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可笑吗?” 公主提起这些便是一脸的仇恨,似乎每个人都死了都不足以泄愤。 “至少齐楠笙从未想过要主动害谁,他幼小丧母,大了又被人如此算计,明明是被人陷害还要忍受牢狱之灾,可他为了这个国做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窦依竹一步步靠近公主问着,“他有什么错?公主你将那抵报发出去,陛下除了震怒有多少痛苦?你可知你这样做齐楠笙会没命的,安儿他尚且年幼,又做错了什么呢?” 公主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被击溃,突然坐在了椅子上。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的父亲已经派人查到了那些印刷的作坊,明日早朝便有证据 了。” 窦依竹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窦清宏找到了? “笙儿到底是有福分的,你先回去吧,我会把人给你丢在门口的。” 窦依竹点着头,这样最好,也没人怀疑她了。 “公主,现在已经是开始了腥风血雨,您多加小心。” “你适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公主冷声问着窦依竹,经窦依竹这么一点拨,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这个局面对谁最有意,那便是谁在推波助澜。” 公主在屋内走了几步,“你是说齐和裕?” “我也只是猜测。”窦依竹轻声道。 公主沉思着,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 “笙儿到底是有福气的。” 窦依竹苦笑一声,“从前他们也都说我有福气的,这福气,没有也罢。” 公主看着窦依竹,似乎也有一些触动。 “是啊,若有下辈子,我也不愿意生在皇室。” “公主,其实······” “其实我可以直接杀了他的对不对?”公主突然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不敢回答,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那便是杀头的大罪,根本无法转圜的杀头大罪。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跪下,“公 主,我不是在求你放过陛下,我是想说,咱们斗不过陛下的,他不是个清明的君主,却也是个能掌大局的人。” 公主俯视着窦依竹,眼睛里又重新浮现仇恨的光。 “所以呢?” “公主,您能否放下对陛下的仇恨并不打紧,与我也无碍,可重要的是,你不放过他便是不放过自己,你仇恨的每一刻,那些苦痛的记忆在钉在你的身体里,伤的你体无完肤。” 公主的手一点点攥紧,她没想到一个被人嘲笑,被人非议,被人冠为水性杨花目无纲常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窦依竹对着眼前的女人磕了个头,“您救了安儿,应当受我一拜,若是公主愿意,日后事情有了了结,我愿意为您养老送终。” 公主听着窦依竹的声音突然有些触动,几十年过去了,她似乎从未听人说过这么温情的话。 “天色不早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公主日后行事一定要注意,我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窦依竹说着起身寻找着安儿的身影,她得对安儿说一声。 “母亲。” 还没寻道安儿的身影,他便跑到了窦依竹的身边。 “安儿乖,明日安儿便可和母 亲在一起了,不要惹姑奶奶生气。” “母亲放心,我很乖,父亲呢?我听说梃杖是会把人打死的,父亲不要紧吧?”安儿低身问着窦依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窦依竹抱着安儿小小的身子心疼不已,离开也没几日,她竟觉得好像过去了许久许久。 “安儿都瘦了,记住母亲的话,父亲和母亲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安儿放心。” “母亲,安儿想你。”安儿抱住窦依竹不愿意松手。 公主向窦依竹身边走去,向他伸出手。 “听话,明日我派人送你回母亲身边。” 安儿十分不舍的看着窦依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递给了公主。 “公主,告辞。”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 “笙儿的事,对不住,我只想让那对贱人受到惩罚。” 身后传来公主的声音,窦依竹此刻才觉得眼前的女人像是个人。 之前她总觉得这位公主阴冷无比,如机器一般。 “公主保重。”窦依竹看了安儿最后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穴。 她刚从墙角的洞中爬出来便有马车停在外面,“上来吧。” 窦依竹有些害怕,生怕是什么裕王英王或者皇后的人。 第470章 扔在门外 “公主有令,你再墨迹一会儿回去都天亮了,脚也废了。” 窦依竹低眸看着已经破了的鞋,立即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窦依竹到了医馆的角门处。 窦依竹看到有人守着只好去了墙边,搬了许多个砖块才费力爬上了墙头。 刚准备跳下去便看到几个守门的在门口和窗边盯着,悦伶的声音也从屋内传来。 “几位大人,我们小姐如今身子不爽,奴婢在为她擦身子,你们不能进来。” “去,找个嬷嬷来看看。”屋外的人冷声道。 窦依竹坐在墙上不敢下去,现在跳下去只能是送死。 可一会儿嬷嬷就要来了,看不到她怎么办呢? 这个窦清宏也是的,既然有证据又为何非要等到明日再说呢? 不过现在就算是去敲宫门,怕是也要坏菜。 浑身湿透的窦依竹此刻瑟瑟发抖,身上脚上皆的刺骨的痛。 她知道自己得想办法赶紧进去,可脑子乱作一团,根本想不出个决断。 “杀人了,杀人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声音,她立即匍匐在墙头,雨水中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守在门口的几人听到声音立即向外走去,窦依竹来不及细 看是谁被杀了,看到几人离开屋子她立即跳下墙,以最快的速度向屋内走去。 “小姐,小姐!” 悦伶看到窦依竹回来立即起身。 窦依竹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发抖。 “金大夫,您·······” “好,好,我去那边。”金阳立即离开。 悦伶赶紧为窦依竹脱下衣衫,将炭盆端到身边,又拿被子裹住窦依竹。 窦依竹感觉到暖和顺势倒在床上,外面又一次传来声音。 悦伶赶紧将衣裳裹起来扔掉,气冲冲的去开门。 “都说了小姐身子不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们王爷还没死呢,小姐还是世子生母呢!” 守卫们看到床上确实躺着人,立即向门外走去。 窦依竹昏睡了一会儿,雨声大作,她又突然醒来。 “小姐。” “悦伶,你怎么没去睡?” “小姐这个样子奴婢怎么敢去睡,您脚都破了。” 窦依竹强撑着起身,悦伶赶紧端来热茶。 “小姐,那边怎么说?安儿·······” “不必担心了,我没事了,王爷也没事了,安儿明日便会回来。” 悦伶猛然松了一口气,眼泪从眼角滑落。 窦依竹抱住悦伶,“你说 的没错,我们又一次度过去了,又一次。” 悦伶也抱着窦依竹,哭的泣不成声。 “奴婢只愿日后皆是平静。” 窦依竹抱着悦伶,“这才刚刚开始。” 啊?悦伶抬起疑惑的眸望着窦依竹。 “为何啊?” “英王已经到了绝境了,到了绝境的人会做什么呢?” 更何况还有一个齐和裕,外加一个公主外挂。 窦依竹轻笑一声,这可太热闹了。 “咱们收拾一下,或许明日那些人便散了。” “小姐,天还未亮呢,小姐再睡会儿吧,奴婢去收拾,而且现在收拾,势必会被外面那些人看到,到时候他们发现安儿不是失踪了,那岂不是又是欺君?” 窦依竹点点头,“我糊涂了,既然如此你也睡吧。” 两人躺在床上一直到天亮,过了许久,已经是下朝的时间了,外面仍旧是一丝动静都没有。 窦依竹开始有些不淡定了,她是不相信公主的。 “小姐别担心,消息传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悦伶也看出了窦依竹的担心。 窦依竹看着外面,又是一个阴雨天······ “公主到底是如何说的?”悦伶看到窦依竹的担心轻声问道。 窦依竹看 着悦伶,“她说窦清宏已经找到了印刷那边的证据,可窦清宏若是没把握他是定不会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儿,所以我怕。” 悦伶很是惊讶,小姐说的没错,这个大人确实是个只会自保的人。 “那要怎么办啊!”悦伶一脸焦急,“不如这样,我去,我刺伤自己,我出去找人,我······” “好了,别傻了,被抓起来的可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咱们被关在这里的庶民,去哪里告状呢。” 正在两人担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放开我!我父亲是笙王殿下!我是笙王世子!” “这是笙王的小公子?” “你们放开我,你们是谁!”安儿挣扎着,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 这不是医馆吗?他来过这里的。 “母亲,我母亲在里面吗!”安儿突然朝着大门跑了过来。 守门的人刚想问是怎么回事,一身黑衣的人周围突然冒起一片烟雾,马蹄声传来,只是片刻那人便消失不见。 “母亲!” 听到声音窦依竹什么都顾不上,鞋都没穿便向外跑去。 “小姐慢些。” “母亲,母亲你在里面吗?” “安儿。”窦依竹大喊一 声,安儿朝着她奔来。 “母亲,我好想你。” 悦伶看到安儿哭的不行,“这,这是谁啊!世子这衣裳怎么如此破,瘦了。” “姨母别担心,安儿多多吃些,会长回来的。”安儿笑嘻嘻的看向悦伶。 窦依竹抱着安儿进屋,“是谁?是谁掳走了你,是谁?快告诉母亲,母亲一定要为你报仇!” 她捂着安儿的嘴,故意说出这些。 “哟,你瞧,这世子回来了,都是倒是不疯了。”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小姐刚刚恢复神智!世子也回来了,你们休要再胡言。” 听到外面的人议论,悦伶立即去外面大声喊着。 “呵!都这样了还在发脾气呢。” “是啊,左右都是将死之人了,还在这里摆谱。” “住口!我们世子并未废掉,你们这样做是大不敬。”悦伶装作气愤大吼,费尽心思想要把安儿确实是被人掳走的事情做实。 几个守门的人依旧在嘲笑着屋内的几人,窦依竹抱着安儿,如今安儿在她什么都不怕。 “滚,都给我滚开!” “悍妇,你倒是够厉害的啊!看样子我们几人是对你太好了。” 几个守门的缓缓靠近悦伶,脸上带着猥琐的光。 第471章 赦免 “谁敢动我的人,我就杀了他!” 窦依竹突然起身,手中拿着一个碎瓷器。 “你想杀谁?哈哈。” “就是,一个疯子想要杀谁啊!” “啊!” 男人刚嘲笑完窦依竹,突然被一个石子打中。 “你竟然敢拿弹弓崩我!” “住口!”安儿掐着腰大声喊道,“你们不过是奴婢而已,我还是世子,皇祖父若知道有人这样对我定要看了你们的狗头!” 几人不害怕窦依竹和悦伶,可是听到安儿这样说还是有些忌惮。 “走吧走吧,咱们去门外守着,跟落魄之人一般见识做什么呢。” “你们不用在这里了。” 几人刚准备离开便碰到了带着人前来的康如。 悦伶看到康如前来眼睛瞬间燃起亮光,“你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有旨,笙王遭奸人陷害,如今真相已明,笙王已然回府,王爷的家眷自然不必再看着。” 几人看着康如有些不敢相信,又过了一会儿,康如拿出手上的圣旨几人才离开。 “王妃,悦伶,王爷没事了,已经回府了。”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手有些犹豫,她已经不是王府的人了,可却又舍不得安 儿。 “王妃,车子已经在外面了,咱们走吧?”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再回去怕是也不好。” 安儿感觉到窦依竹不愿意回府瞬间急了,“母亲你不跟我们回去吗?” “王妃,窦小姐,王爷被施以重刑,现在都下不了床,小姐即便不是王妃也能和金大夫一起入府,当做医者照顾王爷。” 康如笑着向窦依竹说着,只希望她能跟他们一起回去。 “对啊,小姐,咱们回去吧,世子也许久未见到王爷了。” “那就你们先回去吧,现在我若是回去,陛下势必还会生气的。”窦依竹一脸凝重的坐在榻上。 以她的经验,这位陛下绝不可能真的相信齐楠笙,这个时候哪怕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位都可能再生气。 “小姐这是何苦呢?” “这虽然是个计,可若是陛下允许的计,那边是一切都好说,可我与王爷算是提前布好了局等着王爷入局的,这根本说不过去的。” 悦伶一脸着急的看着安儿,想让安儿去劝窦依竹。 “母亲,安儿想每日都见到你和父亲,你为何不能原谅父亲呢?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安儿乖,你们先回去吧, 我到了晚上再过去看你和父亲好不好?很快就天黑了。” 窦依竹又安抚了许久,安儿终于和悦伶康如一起回去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窦依竹十分不舍,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月儿,你是不是觉得还有什么事儿?” 窦依竹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仇恨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下,更何况英王也没死,皇子犯错不过就是天子一句话而已。” 金夕抚着胡须点点头,“哎,这皇室之人也是各有各的不易啊。” “没事了师父,咱们在这里挺好的,清净。”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去关了大门,外面没人守着,这里终于是安静了一些。 “月儿,你说英王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啊?还有那个裕王,你是不是该派人去注意一下呢?” 窦依竹仰眸望着金阳,苍白的脸上满是感激。 “师父,遇到你真是我莫大的福气。” “万物皆有缘法,遇到你也许也是为师的幸运。” 窦依竹握着金阳的手,心底升腾起无穷的愧疚。 “也是为师连累了你,夕儿她,她虽不是真的坏,可她也是故意靠近了王爷的。” “师父,过去的事儿咱们就不提了 。” 金阳拨弄了一下炭盆中的火,“你身子弱,从今往后可要好好的养着,这还没入冬呢便四肢冰凉,入了冬怕是要受罪了。” 窦依竹扶着金阳坐下,刚想说这些可以自己做,突然听到有人叩门。 她立即起身,“我说了我不······” “是我。” 沁怡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手边还牵着一个小丫头。 窦依竹立即将她拉入院内,张望了一下才将大门锁住。 “你怎么来了?” “你父亲说笙王没事了,可你却没跟着一起回府,我想着你如今是再也不可能回到王府了就想给你送些东西。” 沁怡打开包裹,里面尽是一些用的吃的,名贵的药材什么的。 “阿宝,见过姐姐。” “阿宝见过姐姐,姐姐生的真好看。” 窦依竹的目光终于看向手边的玲珑粉嫩的小人儿,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这位就是?” 沁怡点点头,“其实说起来,她的母亲也是曾经救过我的人,她一直在乡下养着,那种地方嘛,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你那天跟我说了之后,我便将她接了过来。” “看的出你养的很好,阿宝在窦府可还习惯吗?” 女孩向沁怡依偎着,“母亲待阿宝很好,阿宝每日学习女工,读书习字。” 母亲,窦依竹听到的的小女孩说出这两字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女孩想必是在乡下受过苦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习惯了窦府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快就管沁怡叫做母亲。 “那就好,我这里没事,一切都可以自己应付,你不用常来探望。” “你父亲其实也想来的,只是·······”沁怡笑了笑。 “不必来,更不要逢人便说笙王的冤屈。” 沁怡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笙王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陛下的谕旨已经下来了啊。” “陛下是看证据去下的旨,并不是真的以为笙王无罪。” 沁怡抱着阿宝一脸担心,“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再提,等眼前这个风波过去再说。” “好,对了,你父亲说,要小心英王留下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的。” 窦依竹点点头,留下的人确实要小心,可英王到底留下是的谁呢? “前些日子因为刚进宫侍疾,在宫中住着,好像是宠幸了哪位宫人,惹得皇后大怒,竟然杀了所有宫人。” 第472章 夜赴王府 窦依竹眉头轻皱,一位宫人而已,真的值得吗? “你的意思是说?”窦依竹有些惊愕。 她知道苏觅夏不是完全帮齐楠笙的,可也不至于和齐英稷睡在一起吧? “阿宝,你去外面玩会儿。”窦依竹立即支开孩子。 “苏觅夏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名门嫡女,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吧?” 沁怡笑了笑,“小姐,我也是听你父亲这样说了一嘴,不过,名门嫡女又怎么样,不还是做了王爷的妾吗?” “而且当日,她可是在王爷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了王爷呀。” 窦依竹沉思着,窦清宏既然传了这样的话给她,那一定就是有深意的。 “皇后如今怎么样了?” “皇后?既然事情已经查明是谣传,那皇后自然是没事的呀。” 窦依竹看着沁怡,是啊,那位可是皇后,是皇室的颜面,皇室的掩面怎么可能受到侵犯呢? “所以她现在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后宫?” “自然是呀。” 窦依竹冷笑一声,当日皇后流产她就觉得陛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陛下生气也好愤怒也罢,皇后就是皇后,背后的势力,皇家的颜面,一切都是不可侵犯的。 “我知 道了,天色不早了,外人都知道我是疯子,你自然也不必与一个疯子在一起呆那么久,要让陛下知道我是在装疯,怕是不好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沁怡才带着阿宝离开。 窦依竹坐在窗下发着呆,王府内有苏觅夏,宫内有毫发无伤的皇后,齐楠笙这算哪门子赢啊。 入夜,窦依竹刚想去王府看望安儿外面便停好了马车。 “小姐快上车,周围没人。” 窦依竹立即和金阳一起上了马车,没过一会儿便到了王府的后门。 两人还没走到齐楠笙的院子便碰到了苏觅夏,窦依竹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苏觅夏轻轻一笑,“原来你都是装的啊。” “夫人好气色,想必这些日子没受什么苦。” “那是,王爷好计策,是我的福气好。” 窦依竹微微一笑,“夫人,无论如何你的好日子都是王爷给的,我劝你还是要眼明心亮一些的才好。” 说罢窦依竹头也不回的向屋内走去,还没到内室窦依竹便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立即向屋内走去,齐楠笙趴在床上,木架子上搭着被子掩着他的伤口,安儿已经睡着,小手紧紧的抓着齐楠笙的大手。 感觉到有 脚步声,齐楠笙瞬间睁开双眸。 “你来了。” “嗯。” 窦依竹轻轻的向齐楠笙走去,拉开被子看了一眼猛地闭上双眸。 她是见过死人的,可皮开肉绽她还是第一次见。 横七竖八的伤口,殷红的血迹和裂开的肌肤。 窦依竹一时间竟然有些忍不住有些酸酸的,齐元熙那个老混蛋是怎么下的了手的? “各部都已经上书,事情还未查明他凭什么叫人如此打你?” 窦依竹的声音有些哽咽,握着药瓶的手颤抖着。 “没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有了为师自配的金疮药,不出七日伤口便不会开裂了。”金阳把了脉轻声安慰着窦依竹。 窦依竹坐在床边看着面容消瘦面色惨白的齐楠笙,又气又心疼。 “谁担心他了,他那么能耐,什么事儿在他的手里不都是能翻个个儿的吗?” 齐楠笙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金阳和几个下人立即退了下去,齐楠笙轻轻拉住窦依竹的手。 “疼。” 窦依竹挣脱开来,“疼你还把所有人都支出去,谁给你上药。” “你来啊。”齐楠笙的声音虚弱无比。 “我凭什么给你上药,我现在连个婢女的身份 都不是。” “依竹。”齐楠笙轻轻握住她的手。 窦依竹掀开被子,伤口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她起身拿着镊子将药粉平铺在伤口上。 想到他在天牢中被人打的画面,想到安儿在墓穴中过了那么多日,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 “别哭,没事。” “谁心疼你了,我是心疼我的安儿,你那个偏心的父亲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光是你,安儿也要吃苦的。” 齐楠笙想要翻身去安慰窦依竹,刚动了一动便是剧痛。 “没事吧?”窦依竹立即扶着齐楠笙。 “没事。” 窦依竹赶紧将药膏抹匀,正在吹着伤口想让他缓解一点的时候,金夕突然端着托盘进来。 “药熬好了。” “出去。”齐楠笙立即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金夕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方桌上,“世子睡着了,我抱他去厢房。” “不必了,你出去。”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适才心疼的样子也完全不见。 “王爷,我······” “有事明日说。”齐楠笙重新握住窦依竹的手。 金夕看了一眼,平静的脸上略微浮现一丝隐忍,想开口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 这是演给谁看呢,人家不是早就已经看光了。”窦依竹甩开齐楠笙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当日······” “当日怎么?就算是遭人陷害,那不也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无论如何你们都发生了,要不然金夕也不可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窦依竹说着话看到安儿的小手上有泪痕,立即将他抱起来。 “怎么才回来一日就受伤了?” “男子顽皮。” “上梁不正下梁歪。”窦依竹抱着安儿,拿起药膏抹在他的手上。 “母亲。”安儿突然睁开眸。 “是母亲,睡吧,没事了。”窦依竹温柔的亲了安儿一口,轻轻晃动着他。 虽然还不到三岁,她都已经快要抱不动他了。 “当日的事,确对不住你,无论你说什么,或者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你。”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补偿还要律法做什么。”窦依竹想到那些下人对齐楠笙和金夕当日在帐中时候的那一幕还是很生气。 她根本无法让自己忘记,也无法去让自己不去想。 “英王其实并未得到什么惩罚,宫内宫外还都是他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473章 她的命令 说罢窦依竹便抱着安儿准备离开,多少个日夜她都没抱着安儿睡一晚了。 “母亲。” “怎么了安儿?” “我要父亲,我要父亲母亲都陪着我。” 安儿感觉到窦依竹在走动突然睁开双眸。 “安儿乖,父亲受伤了,咱们在这里乱动的话父亲会疼的。” “我不会动的,我最乖了,父亲疼,我陪着父亲他就不疼了。”安儿一边拽着窦依竹,一边拉着齐楠笙的手。 齐楠笙突然一脸痛苦的样子,“疼。” “我来给父亲吹吹。”安儿立即从窦依竹的身上下去,掀开被子轻轻吹着。 齐楠笙抬眸看着窦依竹,墨眸中泛起一丝狡黠的光。 “那安儿在这里陪父亲吧。” “不嘛,母亲也陪安儿不好嘛?” 安儿说着话两只大眼睛中便满是泪水,窦依竹看到这幅场景哪里禁得住。 “好好好,母亲不走。” “父亲的床这么大,够我们滚的。”安儿爬上床向窦依竹招手。 窦依竹站在床边好一会儿,齐楠笙略带得意的眼神让她很是不爽。 “你先睡,母亲洗漱一下。” “好耶。”安儿高兴的躺在齐楠笙的身边。 窦依竹走向架子前拿起帕子擦 着脸,安儿抱着齐楠笙的手臂看着窦依竹。 “父亲,你这样趴着累不累呀?” “还好,有安儿陪着不累。” “父亲你看,母亲好美呀。” 齐楠笙唇角带笑,“嗯,是美的。” “是很美,绝美。”安儿兴奋道。 齐楠笙抚着安儿的小脸,“嗯,绝美。” “母亲瘦了是不是?咱们把她喂胖点好不好?” “当然好,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齐楠笙温柔的拥着安儿。 外面的金夕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尖上被刀划过一般,她缓缓转身,看着夜色,说不清楚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怎么?心里不是滋味了?” 金阳的声音传来,金夕瞬间低下了头。 “师父,我自小便跟着你,不说其他,我们也宛若父女一般,你怎么只向着她呢?” 金阳冷哼一声,“为何?为师教过你,清白女儿身进入男子帐中吗?” 想起这些金阳便觉得丢人,只后悔教了这么个徒弟。 “男子三妻四妾属正常,她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只是争取了一下,我还帮了她和王爷呢,为何你们都这样对我。” 金夕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委屈的不行。 金阳叹了口气, “你看王爷喜欢你吗?” 金夕突然起身,飞快向外跑去。 金阳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也转身向原先住的地方去了。 金夕一步不停的跑进屋内,刚一开门便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 “你是谁!” 丫鬟看到戴着黑帽的人大喊一声,金夕却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人身上挂着的宫牌。 “出去。” “侧妃,这······” “出去,不准告诉任何人!”金夕冷声命令,立即关住房门。 还没开口脸上便多了个五指印,刚想说话又看到了的桌上的酒壶。 “你自己死还是让我代劳。” 金夕突然有些发抖,“我,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吧?你做了如此背主的事儿,还在问是何意?”戴着斗笠的人冷声问着她。 金夕起身看着眼前的人,满脸都是不服气。 “这是王府。” “呵?这天下都是陛下和皇后的,哪里去不得?” 金夕一步步后退着,“既如此,。娘娘若真的想我死,那是有千万种方法的,又怎么会派你来呢?” 那人突然冷笑一声,“算你聪明,娘娘有令,这壶酒要么那三人喝,要么你喝,否则你 会死的很难看。” 金夕看着酒发呆,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跌坐在椅子上。 其实她也没什么把柄落在皇后的手上,相反现在皇后才是自身难保的,她怕什么? “对啊!” 金夕起身在屋内走动着,她怕什么? 她突然离开屋子向齐楠笙的院子走去,还没到屋外便听到安儿的笑声。 “痒,母亲,父亲欺负我。” “齐楠笙,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他还是个孩子,到点了就要睡觉。” “不嘛,我要玩耍,我要父亲陪着我。” “安儿乖,父亲屁股都开花了,咱们都早些睡。” “好吧,那你们两人要一起抱着我。” 金夕越走越近,屋内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天伦之乐,这是多么美好的画卷啊。 “侧妃,王爷已经安歇了。” “我有要事要见王爷。”金夕推开下人向屋内去。 “侧妃,我们王爷真的已经歇息了。” “王爷,侧妃她······” 两个下人还是没拦住金夕,窦依竹看到金夕立即起身。 “安儿,咱们······” “不用,说。”齐楠笙看窦依竹要抱着安儿走立即拉住她。 金夕低着头,眼前的一幕 实在是太刺眼。 “咱们府中有人混进来。” “皇后命你做什么?”齐楠笙冷声问着金夕。 金夕猛然抬眸,脸上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还奇怪呢,齐楠笙不应该放任这些人进来的,原来是故意的。 “王爷是故意的,想要看看皇后到底命我做什么?” “知道了还不说。” “她若是要杀了我呢?难道你也看着吗?”金夕皱眉望着齐楠笙。 窦依竹捂着安儿的耳朵,也在看着齐楠笙。 “所以她是让你杀了我们三个?”齐楠笙反问着金夕。 金夕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尤其是咋在窦依竹的面前。 “没有了这个女人,王爷你就没有了软肋,那个位置只能是你的。”金夕看着窦依竹冷声道。 齐楠笙强撑着身子起身,“滚出去。” “呵!我真不知道为何你这么在意她,为何师哥也如此在意她。” “金夕,你听我说。”窦依竹突然下床去拉住金夕。 金夕甩开窦依竹,“我是王爷的侧妃,你如今在这里不过是个奴婢,认清楚你的身份。” 说罢金夕便立即向外走去,之前没有窦依竹还好,现在看到窦依竹了,她竟然恨极了这个女人。 第474章 生路 可日子还长,她要怎么过下去呢。 “当日我就该知道的,不管是休掉也好,还是赶走也好,总之他齐楠笙心里是没别的女人的,除了窦依竹还是窦依竹。” 身边响起苏觅夏的声音,金夕发出一声冷笑。 “是呀,不管是谁都好,反正轮不到你。” 苏觅夏听到金夕这样说瞬间气急,“你!” “怎么?京城内声名远播的苏夫人,苏大才女,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要说起来,夫人的药还真是好用呢,威力如此强大,想必是当门子吧?” 苏觅夏紧紧攥拳,她费尽心思种的树,竟然让别人摘了果子。 “呵!果子是让你给摘了,可好果子永远在窦依竹手中,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是啊,我不会有,你也不会,咱们在这里自相残杀做什么呢?” 金夕冷冷看着苏觅夏,反问着她。 苏觅夏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睡不着,想要来这边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到了这里,一切皆如之前一样。 窦依竹仍旧是齐楠笙心尖上的人,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若是没有世子,窦依竹那个不肯与别人分享王爷的女人,说不定还会 离开,可现在不会了,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咱们就与隔壁那位整日躺在床上的侧妃一样,在这偌大的宅子里做个活死人吧。” 苏觅夏说完便起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齐英稷走了,甚至一封信都没给她留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怎么样才能让局势扭转。 “小姐回来了,床已经铺好了。” 苏觅夏看了一眼墨灵,轻嗯一声,身上的披风都没褪去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可金夕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是啊,就如今日,若不是世子,窦依竹是断然不会来王府的。 俗话说的好,见面三分情,何况还有个孩子。 她坐在屋内想着皇后的样子,这次她算是背叛了皇后了。 齐楠笙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窦依竹如今也没拿她当一门中人,师父更是觉得她很是丢人,她得为自己想想办法才好。 金夕在屋内走着,突然看到床头的药匣子。 当日是世子找到窦依竹的,若是没有世子呢? 金夕抱着药匣子,一直到天快亮了还未睡去。 “侧妃,都要天亮了,侧妃怎么还没入睡呢?”丫鬟雪儿上前问着金夕。 金夕立即躺在床上,“我在想王爷的 伤想的入神了,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王爷的伤只怕会好的慢一些了。” “侧妃真是心疼王爷,奴婢都看得出侧妃对王爷有多心诚,可咱们王爷像是中了蛊一般的,只对咱们那个前王妃不忘。” 金夕笑了笑,“这正说明王爷是个好王爷。” 说罢她便躺在床上,“雪儿,你去歇息吧,我也睡了。” 金夕一觉醒来便是日上三竿,看到她醒来雪儿立即向这边走来。 “侧妃醒了。”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叫我?” “奴婢看侧妃昨日睡的太晚就没敢叫侧妃。” 金夕立即起身梳妆,“大胆,王爷身负重伤,又是敷药又是换药的,身边没个人怎么行?你们也不叫我!” 雪儿立即端着铜盆向金夕靠近,给她洗脸梳妆。 “那边有郎中,还有金大夫和窦小姐,所以奴婢便没叫您。” 听到雪儿这样说金夕瞬间不急了,她唯一的用处似乎也没有了。 “侧妃先用了膳再去吧?” 金夕轻嗯一声,吃了没几口便向外走去。 “母亲你快看,这就是之前父亲种下的,父亲说等到冬日里梅花开了院内都是香的,今年终于可以和母亲一起赏梅了 。” 窦依竹立即上前去牵着安儿的手,“好,母亲都陪着你,可如今你不能这么剧烈的跳动,还要多多吃些饭食。” 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呆了许久,安儿又瘦又白。 窦依竹正在想尽办法给安儿食补,小孩子若是身体受伤了那可是不可逆转的。 “月儿,你不必如此担心,世子的底子不错,只要少食多餐,再多晒晒太阳过个几日便好了。” 窦依竹点着头,抱着安儿去太阳处。 “我不能一直在这里照顾安儿,王府中下人众多,万一消息传出去了,怕是不好了。” 金阳点点头,“我已经和郎中说了怎么照料世子和王爷,咱们离开也无妨。” “你不许离开!”两人刚商量着齐楠笙的声音便传来。 “小姐,王爷他非要出来。” 康如看着窦依竹的脸色立即解释着,站在一边不敢多言。 “从今日开始,你和安儿不准离开我半步。” 闻言安儿立即鼓掌,“好啊好啊,我最想和父亲母亲在一起了,这样最好了。” “昨日金夕说什么你没听到吗?现在这个时候······” “康如,去遣散下人,每人发三十两银子,除了膳房和浣 衣房,其余人身边只留下一个下人。” 既然稍不注意便会被人安排人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安排任何人手在身边。 “啊?可王爷,您这边······”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齐楠笙皱眉看着康如。 身上的伤还没好,他坐在轮椅上,只是说话便感觉浑身剧痛。 金夕在外面听的真切,为了窦依竹,他果然什么都可以做。 康如已经向外走去找管家,按照齐楠笙说的做。 “侧妃,王爷和小姐在······” “我没瞎。” 金夕向里面走去,看到齐楠笙立即扶着他。 齐楠笙也立即拒绝,“不用,这边没你的事儿了。” “王爷,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本王本该处死你的。”齐楠笙冷眼看着金夕。 安儿听到这句话立即向窦依竹的怀中依偎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是个孩子,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害怕的。 “王爷别忘了,我也算是奉了圣旨入府的。”金夕低身帮齐楠笙整理着衣袍。 “本王想休了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这是做什么?明明做错事的是你!”窦依竹听到齐楠笙如此霸道的话也有些心烦。 第475章 毒害 她抱着安儿起身,“你不用在我的面前做这一出,我已经不是你的什么王妃了,大可不必。” 齐楠笙看着窦依竹和安儿离开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烦躁,看着金夕的眼眸也满是厌恶。 “出去。” 齐楠笙冷声道。 金夕站在轮椅身边,“王爷此刻身边一个下人也没了,难道不需要我照顾吗?” “金夕,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的。” “王爷真是可笑,我是费尽心思到了你的帐中,现在满城皆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还背叛了宫里的那位,我还能去哪儿?” 齐楠笙脸上冷意十足,满身上下都散发着怒火。 “出去。” 金夕得令只好向外走去,当日他和齐英稷一起去查赋税的似乎还,她和他还是蛮像夫妻的。 可现在······ 金夕想到这里要气死了,一眼看到窦依竹正在和安儿嬉戏。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内,思考了许久,一直到正午时分,雪儿走入屋内。 “侧妃,那边有人来传,说是现在下人不够,要一同用膳。” 金夕起身向外走去,如同木偶一般的向前院儿走去。 “你说奇不奇怪,王爷从不邀我们一通用膳的 ,这下人都被遣散了,这午膳过后是不是该遣散你我了?” 金夕刚到转角处便遇到苏觅夏,她提着裙摆跨过门槛。 “是你,不是我。” 苏觅夏轻笑着,她没有一点的心情不好,相反,金夕这样的神情正是证明了金夕的不快,只要不快,那就能搞事情。 “夫人侧妃到。”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苏觅夏和金夕进屋来很是疑惑。 “王爷呢?” “王爷身上有伤,膳食已经送到了后院,今日就我们几人吃吧。”窦依竹说着话,悦伶挪开椅子让她坐下。 苏觅夏冷着一张脸,“哦?你算什么?本夫人和侧妃还没坐呢,这个王府倒是轮到你做主了。” 窦依竹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一丝波动。 “夫人,今日膳房弄了些野味,夫人尝尝吧,陛下有令要缩减开支,咱们王府也不能落下,这样好的膳食怕是要到年下才有了。” 苏觅夏抬眸看着悦伶,满心的气愤。 “窦小姐,你·······” “先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吃了咱们再说其他的。” 窦依竹拿起碗筷,根本不想和苏觅夏和金夕在饭前争执。 要说起来她也是好些日子 都没有这样好好的吃一顿饭了,眼下她是真的饿了。 苏觅夏无心吃饭,金夕也是,随便吃了几口便看着窦依竹吃。 吃饱喝足,窦依竹终于放下筷子接过悦伶递来的手帕。 “说吧,王爷有何安排。”苏觅夏高高抬着下巴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喝了一口清茶,“这些也本不该由我说的,毕竟夫人也说了,我不是个有身份的人。” 苏觅夏有些等不及了,“既知道又何必呢?” “夫人,你也知道的,王爷心里认定谁是王妃,那才是最要紧的,我们小姐说话你还是不要反驳的好。” 苏觅夏刚想发作便被下人拉住,“夫人。” “如今朝堂动荡,风雨飘摇,谁也不知道以后如何,王爷的心思我也不知道,我也从未想过要独占他,我只是想让安儿在一个好的环境下长大成人。” 苏觅夏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女子本就不易,当皇室的女人更是不易,王爷想给你们一条生路。”窦依竹将两摞纸放在金夕和苏觅夏的面前。 苏觅夏一看便知,这是齐楠笙想要她去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庄子和下人,可家产什么她都有 ,她本来也什么都不缺。 “我要这些做什么?”她将那些扔在桌子上。 “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好吗?” “你怎么不去?谁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局势,只要王爷当了······我们这些人再怎么着也是贵妃。” 苏觅夏冷哼一声,满脸的嫌弃。 “我真的不明白,你和齐楠笙明明是从前了,再这样下去有什么好的呢?你走了还可以找一个心爱的人,去过正常的·······” “你怎么不走?说的倒好听,你以为王爷就喜欢你?日后他也会有其他什么竹的。”苏觅夏声音里满是愤怒,说着话便要起身。 金夕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始终都在椅子上坐着,看着面前的银票着契书发呆。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想去过什么正常的日子?” 金夕抬眸看着苏觅夏,眼神里有些空洞。 窦依竹也有些疑惑,正在她想开口问的时候,突然见康如朝这边跑来。 “不好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怎么了?” “金大夫,金大夫吃了世子的膳食,此刻正·······” 窦依竹顾不上去问怎么样,抬腿便向后院跑去。 “师父,师父你 怎么样?!” “小姐不必担心,药量甚微,金大夫吃的也不多,只是呕吐昏厥,不过也得看近几日怎么样,若能熬过去醒过来了,兴许会无碍。” 郎中起身擦着汗,轻声对窦依竹说着。 窦依竹上前去给师父把脉,拿着羽毛在师父的鼻尖试探了一下。 “幸好不是世子吃了,这个量虽不大,可若是孩子服用了,那肯定是不行了······”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安儿正呆呆的坐在一旁。 “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饭有些烫想凉一凉,太师父想替我尝一尝才这样的。”安儿吓的面色惨白。 窦依竹抱着安儿,“对不起。” 看着床上躺着的师父,还有怀中瑟瑟发抖的安儿,窦依竹突然有些后悔。 她若是没回到这里来,是不是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师父!师父怎么样?” 听到金夕的声音,窦依竹的脑海里猛然浮现金夕适才在桌旁的那双闪躲的眸子。 “悦伶,你先带安儿去找王爷。” “母亲,我怕。” “不怕,太师父没事,母亲会治病的,你先去找父亲,母亲一会儿就来。” 安慰了安儿,窦依竹盯着金夕看着。 第476章 掌嘴二十 “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解药拿来。” 金夕后退一步,这个时候可是什么都不能认的。 “你在说什么?师父是因为替世子尝饭才搞成这样的!要说做也是你做了什么?!都是你,是你的世子才让师父·······” “啪!” 窦依竹上前给了金夕一巴掌,伸手紧紧抓住金夕的衣领。 “我问你!解药呢?” “我哪知道什么解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金夕准备抵死不认。 郎中见此立即拉着窦依竹,“小姐,金大夫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的,或许不是金侧妃呢?” “若是熬不过这几日呢?” 郎中无话可说,金大夫毕竟年纪大了,熬不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金夕,你看看,他是将你从小养大的人,你是怎么忍心的?” 金夕仰着头看着窦依竹,“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说了我什么都没做!” “来人,把她赶出去,从今日起,不准她踏进京城一步,还有,搜了她身上能用的所有东西。” 金夕十分震惊,“你敢!” “我敢的。”窦依竹挥挥手,伤害她最亲的人,她有什么不敢的! 金夕看着身后有人来瞬间着 急,“我是王爷侧妃!你不过是一个已经被休了的女人。” “看好她,不准给她吃的喝的,也不准她乱说话,若是我发现有人传了什么闲话,王爷这边,你们知道的。” 窦依竹边吩咐边蹲在床边握着师父满是皱纹的手,心如刀割。 “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金夕还在挣扎着。 窦依竹突然转眸,“师父若有事,我会的。” 金夕看着那冷冽的眼神很是震惊,她跟窦依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她还有如此的气势。 “我是王爷侧妃,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 “一切皆是我命令的,传到陛下耳朵里,我也会去抵命,我们一起死。”窦依竹无比平静。 金夕被拉着向外走去,那些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没吃没喝,身上更是没一文钱。 没到晚上她已经感觉到了饥肠辘辘,坐在冰凉的石阶上,金夕突然有些后悔。 师父从前常说,世上的一切皆有定数,难道是真的吗? 那毒明明就是给安儿下的,竟然让师父吃了去。 想到师父从前的种种,金夕难过不已。 她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太过愚蠢,那么 多机会,她竟然用了这一种,连累师父躺在床上。 她看着远处的人群,如今已经没办法了,她得好好利用才是。 金夕没办法,只能向破庙里走去。 结果要饭的孩童在破庙里呆着,看着金夕的到来充满了浓浓的戒备。 金夕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如今也就只有这个能用了。 她拿起地上的黑土块,扯下内衣写下几行诗句,又将外衫脱下给那些孩童。 “只要你们将这个传出去,这身衣裳你们便拿去当了吧。” 几个饿极了的孩童自然是愿意的,听到她这么说立即拿着东西向外跑去。 入夜,窦依竹依旧守在金阳的床前。 感觉到金阳的脉搏和呼吸逐渐有力,她也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小姐,您去歇会儿吧,金大夫这里有我,世子今天也吓坏了,一天都不怎么说话呢。” 悦伶上前扶着窦依竹起身,窦依竹清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只好向外走去。 “金夕呢?” “听外面的人说她在街上游荡了一日,到了晚上便去了破庙中,那群要饭的孩子看她的衣裳好,直接给扒了,估计这会儿正蜷缩在哪个角落里呢。”悦伶送窦依竹到门前。 “她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心狠,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窦依竹扶着门框费力的迈了出去,“她怎么会说出来呢?做实了毒害师父,那不正好让王爷有了废了她的理由吗?” “可小姐,她可是皇后的人。” 窦依竹正是怕这一点,虽然她这样做齐楠笙没反对,可无疑她是在给齐楠笙找事儿。 “小姐快回去吧,王爷和世子一日都未用膳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疲累的向齐楠笙的院中走去,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越是想要保护的人越是保护不了。 她若是想要安生,那便只有带着安儿离开,或者丢下安儿自己离开。 可她不能,她已经欠了安儿太多了。 “窦氏呢?” 窦依竹刚走到院内就听到好似内官的声音,难道是陛下的人来了? 她有些犹豫,可齐楠笙和康如也顶不住吧?万一他再来个抗旨不遵。 “我在这里。” 内官看到窦依竹轻蔑的笑了一声,“好啊。” “陛下口谕,孤为自己的好儿子选了个好女人,唱的一出好戏,将孤蒙在鼓中,真是好计策。” 窦依竹立即跪下,“回大人的话,小女前些日子确实疯癫,世子回 来才好,这些无论是府中人还是府外的人皆可作证。” “金侧妃乃陛下和娘娘赐予王爷,窦氏可是对陛下和娘娘不满?”内官双手抱拳向上,满是敌意的问着窦依竹。 “大人,这件事情本王·······” “不关王爷的事,是我,是我因为师父中毒而派人做了这样的事情。”窦依竹怕连累齐楠笙,赶紧认下。 内官看了看齐楠笙,又看了看窦依竹。 “人,我已经送回来了,日后还望窦氏好生伺候服侍侧妃,今日之错,就掌嘴二十吧。” 内官说罢便看了看身后的人,那人立即上前,给手腕上戴上东西。 “大人,掌嘴二十女子容貌尽毁啊,求大人宽恕啊。”康如跪在地上求着内官。 内官脸上瞬间浮现烦躁的神情,“所以呢?!你们这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陛下有旨,就是要她容貌尽毁了才可以让笙王爷头脑清醒。” “是民女的错,民女愿受罚。”看到齐楠笙正在挪动轮椅,窦依竹立即磕头领旨。 “给我打!” 内官声音落下,另外一个内官立即上前去,窦依竹闭眸等待着巴掌的到来。 “王爷这是······” 第477章 大宴 巴掌还没到窦依竹的脸上便被齐楠笙拉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动他的女人。 “王爷,您这可是抗旨不遵啊。” “齐楠笙。”窦依竹也有些紧张。 齐楠笙看向窦依竹,伸手将她拉起来,“依竹是犯了事,他犯下的所有事都由本王承担,无论是梃杖还是巴掌,本王来。” 内官瞪了一眼窦依竹,挥手让身后的人退下。 “王爷,恕小的说一句,如今王爷算是如日中天,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大好前途啊。”内官好心相劝。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个位置对任何男人都有这致命的吸引力,她也想看看齐楠笙会如何说。 “多谢大人指点,依竹是世子生母,舐犊之情畜生都有,何况是人呢。”齐楠笙沉声道。 “这!王爷,哎······”内官摇摇头,“奴才话是带到了,今日可以绕过窦氏一次,但有这女人在便会有无穷后患,王爷三思吧。” 内官丢下一句话向外走去,齐楠笙紧紧握着窦依竹的手。 窦依竹见人离开立即挣脱,“你不必这样的,他说的对,有女人在你这后院便不会平静,你离那个位置也只会越来越 远。” “我不在意。”齐楠笙脱口而出。 窦依竹猛然回眸,他是真的不在意吗? “母亲,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安儿今日是不是被吓坏了?”窦依竹低身抱起安儿。 安儿也紧紧的抱着窦依竹,“母亲,我不想在这里了,我好像很怕这里。” 听到孩子的声音,窦依竹的心都要化了。 “是父亲母亲对不住安儿,就快要结束了。” “是什么要结束了?母亲,太师父还好吗?”安儿突然想到金阳。 “安儿放心,有母亲在,会治好太师父的,安儿也吃些东西吧。”窦依竹抱着安儿到桌前,又推着齐楠笙靠近。 一顿饭吃的沉默不已,气氛很是不好。 次日一早,窦依竹刚准备去看师父,康如突然就领着内官过来了。 “大人前来,你为何不让大人在前厅吃盏茶?”窦依竹轻声问道。 “不用了,王爷身负重伤,陛下说了,要奴才将东西送给王爷。”窦依竹站在门外看着内官进去。 侧身藏在一边听着内官传旨,听到齐元熙要开什么赏菊大会她无比疑惑。 康如送走人窦依竹立即向屋内走去,“这是什么意思?马上就入冬了 ,根本不是什么菊花开正盛开的时节,你身子这个样子,赏什么花啊?” 齐楠笙将圣旨扔在桌上,“所以才必须要去。” 窦依竹坐在齐楠笙的身旁向外看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事情还要做多久?” “英王消失。”齐楠笙沉声道。 窦依竹看着他眸间的血丝,他身上有伤,又忧思过度,根本就睡不好,这个陛下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我们只能做案板上的鱼是吗?” “目前看来是的。”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对不住你,总是让你受苦。” 窦依竹无话可说,如果不是齐楠笙他们确实不用去经历这些事情,可如今不管是不是他的女人,他们总归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陪你一起去。”窦依竹思考再三,在一起总归是好一些的。 “这次估计不会像是之前那般。” 窦依竹皱眉看着齐楠笙,他这般凝重的样子,难道是齐英稷根本没走吗? “不会有什么逼宫之类的戏码吧?” 那岂不是要血流成河?电视剧中的场景要搬到现实了?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齐楠笙握住窦依竹的手,仿佛在说最后的话语。 窦依竹瞬间变的很是紧张,“不然,我们把安儿送走呢?” “你傻了?”齐楠笙轻笑道。 他故意做出轻松的笑,好让窦依竹放心一些。 可窦依竹根本无法放松,是啊,这个时候把安儿送走无疑是让对手多了一个威胁他们的把柄。 “既如此就这样吧,一同面对总比分散担心的好,英王没走是不是?” 齐楠笙陷入沉默,窦依竹知道他这样的神情便是默认了,不仅如此,看来英王也是找不到了。 “小姐,金大夫醒了。” 窦依竹听到消息也无心再想其他,起身向外跑去。 好在师父常年注重保养,毒性也比较浅,窦依竹看到师父已经醒来高兴无比。 金夕正跪在床前,一直低着头。 “你来了,为师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窦依竹上前去抱住师父。 在她心里,面前的这个师父远远比窦清宏要重要。 “没事了,世子也没事吧?是不是被我吓坏了?” “没事,他皮着呢。” 金阳笑了笑,“为师想过了,跟在你身边对你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不仅帮不了你还会成为你的累赘,为师想要带着夕儿离开这里。” 窦依 竹看着金夕,又看看师父。 “师父,你走了我更是担心,这些糟心事儿就快要结束了,师父不必离开。” 窦依竹劝了很久,终于是将师父留了下来。 次日晚,齐楠笙命人准备好了一起进宫。 “王爷,陛下耳得旨意是让王爷携带家眷,可窦氏不算是王爷的家眷啊。”苏觅夏看着窦依竹抱着安儿上马车大声提醒着。 “窦氏作为世子生母,要照顾世子,按照常理来说,你是妾,可以不用参加大宴的。”齐楠笙冷声道。 苏觅夏立即上了马车,她为何不去?她还必须要去呢。 文武百官都要去的大宴,她自然也要去露个脸,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还是齐楠笙的贵妾。 苏觅夏上了马车向前看了一眼,窦依竹似乎穿的是下人的衣裳。 “哼,贱人,还想跟我比。” “小姐,咱们不必跟她一般见识的,现在重要的是英王。”墨灵小声在苏觅夏耳旁说道。 是啊,只要这一次英王能赢,那就有可能换个新天地。 “嗯。” 马车缓缓向宫内驶去,大殿上已经铺满地毯。 路两边满是鲜花,姹紫嫣红,好一幅盛世景象。 “母亲,那个红菊好好看。” 第478章 杖毙 安儿看到满地的花也是很开心,“我摘下来给母亲。” “不,花在盆里,它的根也在盆里,留在盆里多好呀,摘掉它并不能拥有它永远盛开的样子。” “可在盆里也不能啊。”安儿眨巴着大眼睛问着。 “可在盆里就没有跟它的根茎分离呀。”窦依竹耐心的解释着。 “就像安儿不能离开母亲一样是吗?”安儿仰眸望着窦依竹。 窦依竹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圣驾至!皇后至。” 夜幕降临,内官的声音传来,满堂人都立即跪下。 “起身吧。” 齐元熙挥挥衣袖坐在上面最尊贵的位置。 “近日来城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孤借这个机会与众爱卿齐聚一堂,也算是冲冲晦气······” 窦依竹躲在齐楠笙的身后听着齐元熙在说一些官面上的话,竟然没一句提到英王出京。 “想必文武百官也对英王出京的事情倍感惊讶,其实是孤派他出京的,最近有个什么教,竟然打着光复前朝的旗号为非作歹,待英王绞杀完毕,不日便可回京。”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手中的酒杯渐渐收紧,齐元熙这 是在试探齐楠笙吗? 齐和裕也在看着齐楠笙,他以为齐英稷走了,接下来便会有一片晴天,没想到竟然还是制衡。 “皇祖父是天下最厉害的人,那些坏人都定会被皇叔给绞杀的!”安儿突然高声说了一句。 窦依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来。 “窦氏?你怎么还在笙王身边。”齐元熙眯着眼睛问着窦依竹。 安儿一脸疑惑,“皇祖父怎么了?母亲自然要在安儿身边的呀。” “安儿,过来皇祖父身边。”齐元熙朝着安儿招手。 窦依竹紧紧抱着安儿,没有坏心思的安儿立即起身去了齐元熙的身边。 “笙王,孤在问你话呢,当日,你当着孤的面说要为了皇室安宁休了这个女人,为何她依旧在你身边。” “父王,儿臣想窦氏是安儿的母亲,总是要比嬷嬷照顾的好的。”齐楠笙行了礼轻声道。 齐元熙抱着安儿向椅子后靠去,一双微眯的眸子满是冷厉的光。 “所以你要世子留一个没有德行的人在身边,叫她亲娘?” “皇祖父,我母亲······” “安儿,皇祖父在问话,安儿乖,到祖母 这里来。”皇后做足了一个国母的样子,向安儿招着手。 安儿看着齐元熙有些怒气的样子立即向皇后走去,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窦依竹低着头,这个时候可不能乱说话,要是陛下动怒可是谁都拦不住的,只是她没想到,齐元熙今晚的矛头怎么就突然对准了齐楠笙? “笙儿?”齐元熙的声音越来越冷。 “父王,儿臣是想·······” “想什么?你多次将她送走又留在身边,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骗孤?” 四周一片寂静,殿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对了,前儿孤刚命人对这个狠毒的女人掌嘴二十,今日怎么就好了?笙儿府中竟然有这么好的药呢?若是有,给孤也拿来一份吧。” 齐元熙看着齐楠笙,那声音就像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冰山,这会儿那冰山已经移动到了齐楠笙的面前。 “父王,儿臣离开窦氏多日,身边一直伺候的人,儿臣觉得·······” “大胆!这天下那么多女子,非她不可是吗?你也大胆!孤让你去掌嘴,为何没有!”齐元熙突然看向身边的内官。 内官立即跪在地上,“陛下, 当日笙王身上有伤,世子又因为笙王府中的大夫中毒而被吓到,奴才才想着改日再罚窦氏。” “你想?放肆!” 齐元熙突然大怒,“你们都放肆,竟然敢改孤的旨意,好啊,看看啊!看看孤的好儿子,好奴才。” “是奴才的错,奴才自愿领罚。”内官跪在地上狂磕头。 窦依竹低着头,看来她不做点什么是不成了。 她以为齐英稷应该做点什么逼宫之类的事情,原来矛头还是在对准齐楠笙,拿齐楠笙后院那点事来坐文章。 “父王,儿臣后院那点事儿会自己打理清楚的,父王身子未愈,不必如此动怒。” 窦依竹还没开口齐楠笙便已经开口求情,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倒是要看看齐英稷的目的是什么。 “看看呐,如今笙王多有本事啊,孤是老了,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了。” 齐元熙突然笑着,那笑竟然还有些和蔼,那笑容下仿佛藏着一只猛虎,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皇祖父,您喝口水消消气吧,父亲一定不敢了。”安儿突然端着茶盏到了齐元熙面前。 齐元熙看着小人跪下,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一些。 “好,今日是赏菊大会,你后院那点事儿,孤改日再来,不过孤身边的奴才不忠,倒是当务之急。”齐元熙看向身边的内官。 “陛下,当日师父下了命令命奴才去行刑的,师父是为了包庇奴才才那样说的,奴才愿意替师父领一切刑罚。” 齐元熙抱着安儿,冷冷的看着两个人。 “陛下,老奴伴您身边三十多载,这辈子也算值了,老奴任凭陛下处置。” “既然已经陪伴了三十载,那就还是陪伴孤左右吧,你,杖毙。”齐元熙随意挥挥手,身边年轻的内官瞬间被拉走。 好好的赏菊大会,所有人都是惴惴不安的。 窦依竹和齐楠笙此刻也没明白齐元熙和齐英稷到底是在玩什么。 “好了,让各位大臣看笑话了,近日花房供了一盆新菊,竟然是泛着蓝光的绿色,搬上来让众位赏玩一番吧。” 齐元熙挥挥手,底下的下人立即将花盆搬到中央。 齐楠笙依旧在观察着齐元熙,他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窦依竹也在偷偷看着上面的人,安儿窝在齐元熙的怀中发着抖。 她多想将安儿立即抢过来揽在怀中啊,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要承受这些。 第479章 对证 泛着荧光的花在灯盏下泛着妖艳的光,各位大臣都对那花赞不绝口,边夸还边看着齐元熙的脸色。 齐楠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刚到花盆上,突然看到一柄飞镖朝着齐元熙飞去。 “父王小心!” “护驾!” 眼看着飞镖正中眉心,齐楠笙拿起桌上的托盘起身挡住。 “护驾!排查所有人,有人要刺杀陛下!” 内官和护卫都在围着齐元熙,安儿吓的蜷缩在椅子上。 齐楠笙跌坐在椅子上,也是突然回过神来,知道了刺杀的目的是什么。 “笙王,你何时成了健全之人的?”齐元熙冷声问着齐楠笙。 “陛下,咱们还是去内殿避一避吧?” “不用,你们,将宫门闭上,所有人挨个排查,笙儿给了孤这么大一个惊喜,孤理应要问个究竟的。”齐楠笙的声音冷的刺骨,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齐楠笙本想说是情急之下才起身的,可既然是已经准备好的,他也不必再瞒着了。 “父王,儿臣已经能走了。” “是什么时候呢?秋猎之时?还是更早?”齐元熙气势逼人。 齐楠笙起身望着齐元熙,原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 长成参天大树。 “众位爱卿都下去吧。”齐元熙突然挥挥手,如今这件事情变成了家事,他要‘好好处理’。 “不必了,儿臣正有一件事情要向父王禀明,众位大臣也正好做个见证。”齐楠笙看着齐元熙,一双眸子也是奇冷无比。 齐元熙皱眉望着齐楠笙,“你已然恢复正常,何不与孤好好聊聊,话话家常,有什么事情等到上朝时再奏吧。” “事关毒害皇子,儿臣想还是大人们都在的好。”齐楠笙拱手行礼。 齐元熙突然起身,“笙王。”两个字充满浓浓的警告。 似乎在警告齐楠笙给皇室留一些面子,可齐楠笙此刻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他已经退步了太多,现在若是还退让那便是傻子。 “父王有所不知,当日儿臣跌落马背都是遭人陷害,父王秋猎之时也被人陷害,如今父王说什么有什么教,依旧是有人故意弄出来让父王忧心,实则是他自己的亲信。” 齐元熙不安的挥了挥衣袖,“笙王,你想说是谁?” “父王,不是儿臣想说,而是人证物证聚在,英王,齐英稷,大逆不道,迫害同胞在先,陷害天子在后,派亲信蒙 骗天子,勾结党羽想要谋篡皇位,请父王明察!” “你!”齐元熙指着齐楠笙,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来人,请人证上殿。”齐楠笙根本不让齐元熙有拒绝的机会。 “小人饲马司力士常安拜见陛下。”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常安便被带到了殿前,双手举着供词。 “你!”齐元熙看着眼前的证人,又看了看低着头站在殿下的齐楠笙。 早有准备,他竟然早有准备。 “笙王爷,不是什么人拿着供词就能充当证人的。”齐元熙到了此刻还想再保一保齐英稷,因为眼前的齐楠笙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回陛下,小人身上有伤,家中还有老母,这是英王殿下给小人的田契房契,以及银票,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在英王殿下的宅子里养老,事情败露,殿下便命人将老母亲绞杀,还想杀了我灭口。” 常安将东西一一举起来,仰着脖子让陛下看他的伤口。 “小人得笙王救济侥幸逃脱,英王依旧不愿意放过小人,小人脖子上的伤便是英王殿下的手下拿绳子勒的。” 齐元熙向前一步看了看,“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稍微用心便可盗 取,你说是英王的手下,那便不一定是英王所做。” 常安磕了个头,“回陛下的话,当日英王也许是怕小的真的说出什么,特意和手下一起前来,小的立即反抗,殿下也上前帮忙,小的情急之下便狠狠咬了一口英王,陛下若不信,传英王上殿查看伤口,一切便可大白。” 齐元熙深呼一口气,这下可是辩无可辩了。 “你胡说!当日我根本······” 英王皆不可耐,突然从殿后出来。 齐元熙看了一眼齐英稷两只不一样的袖口,突然跌坐在椅子上。 “来人,查看英王手上的伤口,看一下是否是咬痕。” “你放肆!父王还没发话呢?”英王不自觉的撸着袖子盖住手掌,大声叫喊着。 齐楠笙一脸沉静,直直的看着英王。 “陛下,当年春猎之时也是英王命小人在笙王的马身上动手脚,本来摔一下不打紧,可笙王骑的马身上的有带着尖刺的铁块,这才至笙王骨头粉碎,这是信件。” “你污蔑我!”齐英稷大声道。 “英王殿下,这字迹您不会不认得吧?”常安拿出其中一封信打开。 齐英稷看了一眼齐元熙,一双眼睛 突然布满血丝。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未给你写过什么信,每次都是······”齐英稷说着说着突然闭嘴,他已经被装在套中了。 齐楠笙依旧一脸沉静,一双墨眸此刻像是平静的潭水般,让人看着心生恐惧。 “每次都是让亲信去传信吗?”齐楠笙轻声问着齐英稷。 齐英稷此刻急的都快要爆炸了,“是你!是你在诬陷我,是你模仿了本王的字迹对不对?” “众所周知,笙王酷爱诗书,也爱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可唯独一手字,那是很拿不出手的。”齐楠笙的声音如羽毛一般。 窦依竹仰眸望着他,他似乎从未听过他这么温柔的声音,这温柔的声音,竟然还是那么的有威慑力。 齐英稷险些抓狂,“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你早就开始设局了,父王你看到了吗?他为了扳倒我竟然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 “英王,父王和诸位大臣面前,说话还是要讲证据的,本王能拿出证据,你若有,也可以拿出来。” 齐英稷看着下面的齐楠笙,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 “你如今真是有本事了。”他突然冷笑一声。 第480章 秋后问斩 “二哥过奖了,要说起本事,二哥无论是诗书还是骑马射箭以及派兵打仗,那可都是父王手把手教的。” 齐英稷满眸恨意,突然转身向齐元熙跪下。 “父王,儿臣是为了护住父王才回来的,刚刚父王也看到了,他早就会走路,可却隐瞒至今,他这么居心叵测是为了什么?” “二哥说的好没道理,笙王就不能是近几日才好的吗?再说了,笙王如今是健全之人,作为兄弟,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下面的裕王突然开口说话,齐英稷跪在地上转了个圈。 “父王,他,他们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啊!” “是吗?这么说二哥陷害父王,给父王下毒之事又算是什么呢?”齐楠笙走到中央冷冷的看着齐英稷。 没错,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给齐英稷任何反击的机会的。 “齐楠笙,就算我倒下了,你依旧不可能是那个能继承帝位之人,你不用这么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的是二哥你。”齐楠笙始终一脸冷意。 “陛下,英王殿下虽有错,但这些人证物证也皆是可以巧心制作的,微臣觉得·······” “龙大人,你还是讲讲道理吧。”齐楠笙猛然转 眸,一双眼睛像是会杀人一般。 龙大人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指正,可却没什么其他办法。 “还请陛下明察。”齐楠笙撩开衣袍跪在地上,“儿臣别无他求,只求父王给儿臣一个公正。” “请陛下明察。”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下面的大臣几乎跪下了三分之二。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只觉得有些陌生。 她起身向后退着,此刻的皇后也是呆滞着,安儿趁机从上面跑下来。 窦依竹立即抱住安儿,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你在威胁孤吗?撺掇孤的朝臣,一起来造孤的反?”齐元熙直直的看着齐楠笙。 窦依竹猛然抬眸,这皇帝怎么可能如此偏心?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在偏袒着英王。 “父王,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王将此案澄明,乃是明君所为。” “陛下万岁。” 齐楠笙和百官一起逼迫着齐元熙,势必要将齐英稷给就地正法。 “英王犯错在先,孤已经处置了,英王听命,即刻出京,用不得进京。” “儿臣,谢过父王隆恩。”齐英稷立即跪下谢恩。 “陛下,依照律法,谋害亲弟,应处死的,何况英王还犯了这么 多错。”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陛下恕罪,微臣不敢有什么意思,微臣掌管刑司多年,熟读当朝律法,乃是提醒陛下,国法为重。” “陛下,国法为重。” 大臣们跪倒一片,齐元熙跌坐在龙椅上。 “你们,非要逼着孤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陛下万岁!” 大臣们又来一句,像是已经商量好了一般的逼迫着陛下。 齐元熙冷笑一声,一张脸仿佛瞬间便苍老了。 “父王,父王救儿臣啊!”齐英稷跪着向齐元熙去,拉着齐元熙的衣摆,眼泪鼻涕横流。 齐元熙看了看齐英稷,如今他已经不能再向着齐英稷了,他一人根本抵抗不过整个朝堂。 “啪!” 齐元熙伸手给了齐英稷一巴掌,“亏你还是孤亲手教的,愚笨至此!” 齐英稷再也不抱任何希望,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笑着。 “来人,收入大牢,秋后问斩。” 齐元熙说完便转身离开大殿,齐英稷在身后大喊着,侍卫上前去将他拖了下去,整个大殿上都弥漫着齐英稷的哀嚎。 不一会儿便有内官来宣布,让大臣们离开。 齐楠笙转身安排着,安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身边。 “父亲,原来你这么高大啊,安儿从前都不知道,你的腿真长。” 齐楠笙大手一捞便将安儿抱在怀中,“日后父亲就可以抱着你行走了,还可以教你骑马射箭,高兴吗?” “高兴,可我看今日皇祖父不太高兴,父亲要不要去陪陪他?” 齐楠笙抱着安儿向窦依竹走去,“大人们都是会不开心的,有些人的不开心,别人是无法排解的,府中准备了上好的宴席,我和母亲陪你去吃好吗?” 他边说边朝着窦依竹伸出手,一双眸子无比温柔。 窦依竹呆呆的看着他这双眼睛,仿若刚才朝堂上的腥风血雨都是一场梦一般。 “母亲,咱们回家吧。” 窦依竹点点头,伸手去推轮椅。 齐楠笙立即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日后这东西再也用不着了,我要牵着你的手走出去。” 窦依竹被齐楠笙拉着手向外走去,一路上所有的人见到三人便退到两边,眸间都闪着一种很是畏惧的光。 “王爷,马车在雍华门。” 齐楠笙抱着安儿上车,刚坐定安儿便睡着。 “今日你是不是吓坏了?” 窦依竹沉默了许久,终于 抬起眼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王爷今日大获全胜,好不威风。” “没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齐楠笙轻声道。 窦依竹轻嗯一声,“你明明可以不用这种法子的。” 她脑海里满是当时齐楠笙起身挡箭的那一刻,当时他心里装的一定是父亲,而不是什么陛下。 “你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窦依竹无话可说,叹了一口气看着夜色,街道两旁热闹非凡,一片歌舞升平。 “我只是觉得太过凶险,英王那样的性子,这次真的可以吗?” “即便不可以又怎么样?宗教,礼法,兵权势力,他已经空无一物,再无翻盘的可能。”齐楠笙冷峻的脸上写满了运筹帷幄。 窦依竹突然觉得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渐行渐远的气息,她突然觉得心底一阵阵的疼。 月光照进车厢内,窦依竹突然看到安儿身上的血迹。 “安儿,这······” “是我手上的。”齐楠笙看到她担心立即道。 窦依竹拿起他的手,扯开手帕为他包上。 “你怎么就那么上去了,万一那箭上有毒,此刻岂不是不好了?” 齐楠笙突然低眸,“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 第481章 那位没了 车厢内又陷入沉默,一直到了王府,两人都没再说话。 安儿感觉到离开了马车又醒了,手舞足蹈说着父亲已经会走了。 窦依竹跟在后面,小孩子的接受能力还真是强。 “王爷回来了,妾身恭贺王爷康健,实乃王府大喜啊。” 三人刚走入膳厅苏觅夏便起身迎接,平静的脸上没一丝波澜。 窦依竹定定的看着苏觅夏,这个时候苏觅夏来,只是为了恭贺? “上菜。”齐楠笙将安儿放下,直接无视了苏觅夏。 窦依竹坐在安儿的身旁,小声告诉他等菜上完了再吃。 “王爷今日兴致好,妾身就不打扰王爷用膳了。”苏觅夏行了礼转身离开。 “前些日子本王让依竹与你说的话,你若现在愿意,也是可以的。”齐楠笙撩开衣袍坐下。 几年了,这是第一次他不坐在轮椅上用膳。 苏觅夏转眸看着齐楠笙,唇角突然扬起一丝笑容。 “王爷以为一个被您抛弃的女人,难道拿着钱财就有人看的起了吗?”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无论到了哪种境地,都不要埋怨他人。”齐楠笙始终冷着一张脸。 苏觅夏笑了笑,“是啊,妾身也从未后悔过,能做王爷的 女人,妾身一直以来都是感激的。” “既如此便回去歇息吧,没事不用在前院出现,毕竟是,妾。”齐楠笙剑眉微挑,语调轻缓,却是充满了威严。 苏觅夏微微一抖,轻笑一声。 “所以王爷这是要在这偌大的府邸给妾身弄一个冷宫吗?” “还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心生妄念总是不容易得到好结果的。”齐楠笙接过下人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盛了一碗汤吹凉喂着安儿。 “父亲,什么是冷宫呀?” “夫人,小的送您回去。”康如见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立即上前。 苏觅夏轻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窦依竹看着满桌的佳肴突然有些害怕,“她刚才还在这里,这饭菜?” “她身后苏家几百口人,还没这个胆子。”齐楠笙尝了尝,已经凉了才喂安儿吃下。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总觉得哪里好像是变了,但是却也说不清楚。 “小姐,您脸色苍白,是哪里不适吗?” “我知道!母亲一定是被吓到了,母亲不怕,等到我长大就可以保护母亲了,父亲也会保护母亲的!”安儿突然从椅子上下来,举着双手大声道。 窦依竹抱起安儿,“嗯,你 好好吃饭,这样才能长高高。” “小姐喝碗热汤许就缓过来了。”悦伶盛了一碗热汤放在窦依竹的面前。 三人吃了晚膳便朝着后院走去,来这里许久,窦依竹还是第一次和齐楠笙一同行走在这个府中。 安儿牵着两人的手走在中间,一路上都是兴奋的。 窦依竹的脸上也逐渐轻松起来,她多想这样的时刻永远停留,可她知道,事情还远远没结束呢。 “我好困。” “来,母亲抱着。”窦依竹向安儿张开双手。 “父亲来,安儿太重了,母亲累。”安儿扒着齐楠笙的衣袍笑嘻嘻道。 窦依竹微微一笑,“安儿真是世上最好的孩子。” “母亲也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呀,适才父亲说过几日就带着我和母亲一起去放风筝泡温泉。” “好呀,还是让母亲抱着吧,父亲身上有伤,能走已经是很吃力了,等到父亲好了再抱安儿。” 窦依竹答应着安儿,伸手将安儿接在怀中,三人一同回了院子。 “小姐,浴房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去沐浴一下吧?解解乏。” 窦依竹立即向外走去,安儿已经睡着,齐楠笙正在上药,她正犹豫着要睡在哪里,能离开这个屋 子正好。 “他怎么也不去书房了。”泡在木桶中,窦依竹叹着气问道。 悦伶蹲在桶边看着窦依竹,“小姐在说什么呀,这前朝的事儿终于是结束了,王爷和小姐也再无阻碍了。” 窦依竹突然睁开双眸,“不会结束的,我总觉得英王说的话有些别的意思,还有那个公主,事情还没结束,恐会再生枝节。” “小姐就别操心了,金大夫如今身子不好,王爷身上也有伤,咱们就好好在府中呆着,外面的事情自有王爷处理呢。” 窦依竹闭上双眸享受着片刻的轻松,“你去将厢房收拾出来。” “小姐这是何苦呢,明日安儿起来又要找小姐了。” “去收拾吧。”窦依竹总有些紧张。 悦伶见没办法便起身命人去收拾,窦依竹沐浴完毕想要再看安儿一眼,刚到窗外就看到康如敲门走了进去。 “王爷,苏夫人的院子已经上锁了,没王爷的允许没人能出入。” “好。” “对了,旁边莎韵娜侧妃,已经没了,臻太医做的很干净。” “嗯。” “王爷,那尸首?” “按照侧妃的最高礼仪葬了吧。” 窦依竹借着烛光看向屋内,齐楠笙手中捧着一 本书,冷峻的脸上平静如水。 “依竹呢?” “悦伶说,小姐去了厢房。”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安儿,他们两人还是有些芥蒂? “王爷,要不奴才去让悦伶······” “由她吧,她怕冷,床上铺的柔软一些,炭火弄足了。” “王爷放心。”康如说罢便向外走。 窦依竹也立即站在廊下的柱子后躲避着,看到康如消失才向厢房走去。 “小姐怎么还坐着?” 看到窦依竹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许久,悦伶疑惑的走来。 “那边的莎韵娜,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她活着也是不能下床的,还没死了的痛快。” 窦依竹被悦伶扶着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悦伶将帷幔放下来。 “我好像听到,是王爷安排的。” “小姐身子一直不好,可不能再这么思虑过度了,那女人本来也是心狠手辣暴虐至极,王爷难道还要留着这么晦气的一个人在身边吗?” 窦依竹拉着被子,说的倒也是。 “你去歇息吧。” “奴婢陪着小姐。” “去陪陪康如吧。”窦依竹推着悦伶的手。 悦伶害羞的低下头,“小姐,奴婢想·······” 第482章 都是事儿呀 “别想了,我又没病,快去吧。”窦依竹推着悦伶离开。 悦伶又嘱咐了下人几句便起身离开,窦依竹睁着双眸看着漆黑的夜。 不知何时,窗户被雨滴打的啪啪作响,她更是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窦依竹便起身坐在床上发呆,想着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 “母亲。” 正在发呆的时候,安儿突然穿着一身寝衣向她跑来。 “母亲昨日怎么没陪安儿一起睡?” 窦依竹抱起安儿,擦着他头上湿漉漉的水珠。 “母亲陪着安儿呢,只是安儿不知道罢了。” “母亲你眼睛红红的,是也没睡好吗?” 窦依竹拉着被子将安儿裹在怀中,也? “你也没睡好吗?” “我睡好了呀,是父亲没睡好。” 窦依竹有些惊讶,这些破事突然搞一段落,他应该会睡好才是呀。 “兴许是父亲身上太疼了。” “我猜是因为没有母亲在身边。”安儿笑嘻嘻的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也笑着看着安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说自己在齐楠笙心中根本没那么重要,可孩子未必能听得懂。 “咱们去看看太师父。” “好呀好呀,把我爱吃的酥给太师父拿过去。 ” 窦依竹给安儿穿好衣裳,拿着食盒与他一起向师父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好。” 刚路过花园窦依竹就看到一队人身穿白衣,捧着一个刻满了罕文的盒子。 “这是?” “那边的人说任凭王爷处置,所以王爷就将侧妃火化了。” 火化?窦依竹不自觉的将安儿拥在怀中,古代可是不兴这样的,齐楠笙为何要这么做? “那位不是昨日才?” “是,不过那边的人一直在城中,听说了侧妃的事所以才这样做的。” 窦依竹点点头,“好吧。” 她牵着安儿的手缓慢的走着,原来齐楠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连那边的部落也不敢得罪他了。 “母亲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啊?” 安儿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窦依竹,“可是母亲,咱们已经走过了。” 窦依竹猛然转身,回眸望了一眼才发现确实已经走过了。 “还是安儿聪明,母亲走神了。” “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又走神了?”悦伶的声音传来,窦依竹瞬间轻松了一些。 “没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还是小姐更早,奴婢起身到院子里的时候他们说小姐朝这边走来了 ,小姐快进去吧,奴婢已经命人准备好早膳了,金大夫已经醒了,小姐同他一起用膳吧。” “好。”窦依竹抬步向里面走着。 安儿跟在后面抓着悦伶的手,“姨母,母亲怎么变得有些奇怪啊?是不是昨日父亲在殿上吓到母亲了?” 悦伶摇摇头,“姨母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母亲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咱们想个法子让父亲哄哄母亲好不好?” 悦伶抱起安儿,“王爷应该会想法子的,咱们只管照顾好母亲就好了。” 窦依竹已经走到屋内,陪着师父吃了早膳,然后便在园子里坐着发呆。 “小姐,窦府来人了。” “我不想见。”窦依竹拒绝的很是干脆。 “他?” “王爷吗?王爷今日去了礼部。” 他身负重伤怎么还出去呢?窦依竹眉头紧皱。 “这么多事等他处理呀?” “是呀小姐,前院来送礼的人一波又一波,库房都堆不下了,管家还让奴婢来请您的示意呢。” 窦依竹这才发现这院子里似乎已经没有管家的人了,可她也没什么身份啊? “小姐这两日是怎么了?王爷这局赢的如此漂亮,小姐怎么兴致这么不高 啊?” “没事,就是总觉得心有不安,叫窦府的人回去吧,就说我身子不适,那些来送礼的,照单收下吧,把之前林侧妃住的院子腾出来做库房,登记在册,返还国库。” 窦依竹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她和齐楠笙都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是要帮他一下的。 “小姐想的真周到,只是这入冬了,风冷的很,奴婢怕小姐着凉,咱们先回院子里好不好?” 窦依竹看着悦伶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她立即起身向前院走去。 “王爷回来了。” 两人面对面走来,悦伶低身行礼,窦依竹抬眸看着站在眼前的齐楠笙。 她似乎是第一次在白日里这么的清楚的打量着齐楠笙,他真的是浑身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窦依竹微微一笑,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王者。 “回来了。” “怎么穿的这么少?冷吗?” 齐楠笙缓缓向她走近,伸手握着她的手。 “还好。” “我想起你从前爱吃的,那种锅子煮的肉,菜,这个时节吃最暖和,已经派人去做了,一起进去吧。” 火锅?他竟然还记得。 窦依竹只觉得恍若隔世,她点点头任 由齐楠笙拉着她向里面走去。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精致的锅子,一看就是他命人新做的。 “有劳了。”窦依竹洗过手向桌子坐去。 “你从前不与我这样说话的。” 窦依竹微微一笑,四处寻找着安儿的身影,不料却看到金夕拿着食盒从院门路过。 “小姐,这是你爱吃的芝麻酱,奴婢特意命人新做的,香得很。” “金夕她?” “她与金大夫在那边住着,小姐别管她了。”悦伶将餐具摆上桌子。 齐楠笙洗了手也向这边走来,窦依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看向远处。 “安儿呢?” “小姐和王爷先吃,安儿和康如在后院玩呢。” 窦依竹立即起身,“将他弄回来吧,不早了,康如身上也有伤,别再累着。” 悦伶一把将窦依竹摁在圆凳上,“小姐,菜好了。” 说罢悦伶立即想后退去,还不忘屏退众人。 屋内只剩下窦依竹和齐楠笙,两人沉默的吃着火锅。 “味道怎么样?” “很鲜美。” 毕竟是新鲜无公害的菜鱼肉,味道确实是很不错。 “你这两日似乎不太高兴。”齐楠笙往窦依竹的碗里夹着菜。 “没有。”窦依竹轻声否决。 第483章 跑了 齐楠笙看的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爷处置了身边的所有人,眼下朝堂六部也尽归你,应该高兴的。” 齐楠笙细细咀嚼着,“是吗?我并不觉得你高兴。” 窦依竹笑了笑,“日后无尽的荣华富贵都要来了,我为何不高兴呢。” “你本不在意这些。”齐楠笙的墨眸直直的望着窦依竹。 窦依竹被这目光盯的不自在,既然是知道她不在意,那接下来就没法聊了。 “王爷身子未愈,我去拿个软垫给你。” 齐楠笙立即握住窦依竹的手,“不用,倒也没那么疼。” 窦依竹轻轻挣脱,两人都是极其的不自在。 “你想什么,可以与我说。” “王爷,你不用这样的。”窦依竹放下筷子看着齐楠笙。 她本也没什么胃口,这会儿根本没什么心思吃。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窦依竹沉声道。 齐楠笙剑眉紧蹙,“一切就快结束了。” “是呀,新的开始要来了。”窦依竹笑道。 做王爷是如此,日后做了陛下,她和安儿估计要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尔虞我诈了。 “依竹。” “王爷,你是未来的王,而我。”窦依竹 发出一声苦笑,“国母身上不可能有任何污点的,我不行,金夕也不行,那个苏夫人,也是不行的。” 窦依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是从女人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我不可以,我不稀罕荣华富贵,更不稀罕在那四方院子里做一个任人嫉羡的皇后,最重要的,我不可能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窦依竹想到齐楠笙处理了莎韵娜,又处理了苏觅夏,独独留下一个金夕,想必那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我可以向你承诺,我······” “王爷,您是尊贵的王爷,还是自称本王吧。”窦依竹重新拿起筷子,想说的都说了,心里自然也就舒服了。 “即便你什么都不想要,那安儿呢?” 窦依竹猛然抬起眸子,“你拿安儿威胁我?” “我们都希望安儿能在父母亲的庇护下快活的长大不是吗?” 窦依竹直直的望着齐楠笙,眸间不自觉的浮现一丝杀气。 “我知道这不是的你的本意,安儿,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去保护他,我 也可以跟着你,一辈子做丫鬟去照顾安儿,不过其他你就别再想了。” “本王不会允许世子有一个做丫鬟的母亲。” 窦依竹猛然起身,“齐楠笙,你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世子的母亲必须是尊贵的,体面的,而你,这辈子都是世子唯一的母亲。” 窦依竹此刻才真正明白他的用意,不管什么法子,他只要她留在身边。 正在她气愤的时候,康如和悦伶突然有些焦急的走来,安儿浑身是汗的扑到窦依竹的怀中。 “世子,咱们去洗洗再过来。”悦伶赶紧拉开安儿。 窦依竹意识到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只是现在会发生什么坏事呢?难道是那公主? “王爷,小姐。”康如气喘吁吁,“英王跑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康如,你不是在说笑吧?那可是天牢?铜墙铁壁般,那么多高手都在守着,怎么可能逃跑呢?” 康如一脸急色,“是啊,小的也疑惑,咱们的人已经去看了,确实是跑了。” 窦依竹看向齐楠笙,他依旧眉头紧皱。 “所以是有人默许他离开的。” “陛下?”窦依竹轻声问道。 虽然不愿意齐楠笙当什么王,可也没想到陛下会放纵齐英稷到这个地步。 “他为何这么做?”窦依竹十分不解。 “王爷,咱们要不要去找?” “找自然是要的,可就算是撒出天网去,也未必能找的到。”齐楠笙冷声道,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击着,一双涔冷的眸泛着鹰隼般的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窦依竹看着锅内汩汩翻滚的热汤,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既然是陛下放走的,那就意味着齐楠笙要有危险了。 “王爷,那小的应该去哪里找?” “不用找了,你身上也有伤,歇着吧,还有昭武,他是因为本王才没的,交代下面的人将后事办好,好好的照顾他的家人。” 康如看了看窦依竹,似乎也在确定着什么。 窦依竹也看了看齐楠笙,他总是这样,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小的这就去办。”康如艰难的向外走去。 “叫院子内外的人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再出任何枝节。” 康如刚走到门边便听齐楠笙再吩咐道,他立即应了向外走去。 “康如,窦府那边,也派些人吧。” 窦依竹刚坐下又起身,不管她和窦家人的关 系怎么样,他们也在艰难的时候帮过她,今天她还拒了人家的拜见,若是有什么事儿,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的。 “对了,今日窦府的人来·······” “小姐放心,奴婢是备了好些厚礼让他们走的,大人知道小姐吓坏了,金大夫也病着,自然是理解小姐的。” 窦依竹点点头,安儿向她走来,看着锅子很是好奇。 “饿了吧?母亲煮些鱼肉给你吃。”将安儿抱在怀中小心喂着吃食。 齐楠笙却是一点也不在状态了,始终在沉思着。 倒是窦依竹,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发生了,她倒是心安了一些。 “哇,好好吃,我就说嘛,母亲有好吃的一定会开心的,父亲就想到了这个锅子,母亲可开心了?” 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她,窦依竹有些内疚。 昨日那样的情况,大人都吓到不行,更何况是小孩子,可她竟然还让孩子看出了自己的不高兴。 “高兴,只要安儿在母亲身边,母亲就高兴的。” “安儿也高兴,父亲母亲都在身边是最幸福的事儿了。”安儿拍着小手摇摇晃晃的说道,奶里奶气的声音足以让窦依竹的心都化了。 第484章 有些欣赏 喂饱了安儿,两人皆坐在屋内沉默着。 这次是遇到大事儿了,当朝犯了律法的皇子竟然从天牢里逃走了,这说出去哪里有人信啊。 “你和安儿去歇息吧,我去书房。” 康如立即上前去扶着齐楠笙,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小姐害怕吗?” “我总觉得有一件齐楠笙也不知道的事儿马上就会发生。”窦依竹拿着手帕不停的在手指上绕。 悦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小姐不用担心,反正现在一切不是都尘埃落定了吗?咱们王府不说重兵把守也差不多了,咱们怕什么。” 按理来说确实是不需要怕的,本来英王就不占理,现在又逃跑了,以后更是不可能再到那个位置上了。 可关键是还有一个珈蓝公主,英王跑了,但是改日有其他名目再回来,说不定又是一番新天地。 “珈蓝公主最近都没联系咱们吗?” “没有,奴婢还派人去那个地方看了看,似乎没有人回去的痕迹。” 走了?她能去哪里呢? “说起来咱们也没见过公主的样子,就算是找人也有些不好找了,” 窦依竹喝了一口茶看着外面,那种熟 悉的不安感再次来了。 “没事,就这样吧,只要咱们照顾好安儿和师父就好,你和康如也要注意。” “是小姐。” “我这没事了,你回去照顾康如吧。” 窦依竹将悦伶送出去便坐在床边看着安儿发呆,她一直在想若是自己是英王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闲着没事,窦依竹突然起身去了苏觅夏的院子。 “小姐怎么来了?” “嗯,让我进去看看吧。” 守在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为难的神情。 “小姐,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出入。” “让我进去吧,没事。” “可小姐,万一她伤到您怎么办?” “她不会。”窦依竹抬手示意两人开门。 两人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打开了门。 窦依竹刚进门就看到中堂的灯亮着,正中央的香炉里燃着刺鼻的香味。 “窦小姐?” 墨灵看到窦依竹也有些惊讶,苏觅夏听到墨灵的声音更是意外。 窦依竹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她这边呢? “夫人好雅致。”窦依竹向里面走去。 苏觅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随手将正在研制的香放在一边。 “活死人罢了, 什么雅致不压制的,倒是窦小姐,怎么想起来这院子了。” 窦依竹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在侧边,“闲来无事,竟然想找你说说话。” “小姐要喝茶吗?” 墨灵在一旁问着窦依竹,声音也不太恭敬。 “窦小姐怎么会喝咱们这边的茶,万一有毒呢。”苏觅夏冷笑道。 “是呀,我也确实怕的。”窦依竹笑道。 气氛变得奇怪,墨灵站在苏觅夏的身旁,似乎怕窦依竹会对苏觅夏做些什么。 窦依竹不由得想起从前,日子过的可真是快啊。 “你不会是来劝我的吧?我不妨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苏觅夏直直的看着外面,似乎宣誓一般。 窦依竹也看着外面,一双明眸平静如水。 “心若是个牢笼,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离不离开都没两样。” 苏觅夏似乎突然被击中,她唇角突然浮现一丝冷笑。 “我一直在想,齐楠笙能对你这么爱之切,想必你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只可惜我也是到最近才想通。” “可若是再选一次,你依旧会做这样的选择是吗?” 苏觅夏大笑一声,“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游船会上,你一个人搅合的大家都不 得安宁,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楠笙哥哥不过是在用一个傻子气我罢了。” 她越想越可笑,“那个时候,你其实就不是个傻子对吧?” “大婚之夜我便不再是傻子了。”事到如今,窦依竹也不用再对苏觅夏有什么隐瞒了。 苏觅夏笑了笑,厉害。 “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她看着窦依竹,冷冷的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欣赏。 窦依竹也笑了笑,“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背后的苏家的名誉,还有你最在乎的作为王爷的女人的尊严,这些其实也简单的。” 苏觅夏起身打量着窦依竹,她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出事了。 “英王又出什么事儿了?不会是陛下把他放了吧?” 窦依竹看着苏觅夏的眸光也有些欣赏,“京城第一才女,果真聪慧。” 苏觅夏走出,站在廊下不住的笑着,笑完之后她转身回到屋内,看着窦依竹依旧在椅子上淡定的坐着,脑海里突然浮现齐楠笙的样子。 他们可真是一类人,齐楠笙也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儿,总是这幅淡定的样子。 对了,似乎只有窦依竹出事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疯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便 陛下心属王爷,也是有其他的顾忌的,如今一定是有人跟陛下或者齐英稷说了什么,是不管如何,王爷都不能继承大位是吗?”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的目光突然闪躲了一下,而后便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我如今就是一个活死人,说与不说,都与我无关。”说着苏觅夏便又拿起做香的器具,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大概已经清楚了,一个皇子如果没有继承的资格,如果不是身子不健全或者德行有亏,那便是身世之谜,我会解开的。” 只是短短的跟苏觅夏聊了几句窦依竹便有了想法,苏觅夏看着窦依竹离开的背影也很是惊愕。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未免也有些太过聪明了吧? “小姐没事吧?” “她可真厉害啊!真是厉害。”苏觅夏摇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窦依竹只身走在府中的路上,看着路边石柱上的灯沉思着。 她是听说过齐楠笙的母亲的,按说这样的身世根本没什么污点啊,难道齐楠笙的母亲另有其人吗?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身边还没个下人,真是吓坏奴婢了。” 第485章 身世之谜 茱萸拿着披风给窦依竹穿上,另一只手掌灯照路。 “王爷回去歇息了吗?” “王爷还在书房。” 窦依竹不自觉地转身,沿着去书房的路走去。 “小姐,夜深了,要不要给王爷送些夜宵?” “他没吃夜宵的习惯。”窦依竹轻轻走入书苑中,门口的人看到她来了立即向屋内走去。 窦依竹挥手阻止,轻轻向书房走去。 齐楠笙坐在灯下,手中捧着一本棋谱,身前的四方桌上黑白棋子已经快满了,看样子这盘棋局很令人焦灼。 阴影投射到眼前,齐楠笙缓缓抬眸。 “你怎么来了?安儿闹了?” 窦依竹解开披风丢在塌边,坐下来看着棋局。 “白子是没赢得可能的,虽然吃力走了这么久,可也只能让黑子晚赢一些罢了。” 齐楠笙眉头紧皱,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他却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怒意在心底蔓延。 “毁了这棋局就好了。” 窦依竹点点头,“有道理,可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两千吗?连在棋局的机会都没了。” 齐楠笙下意识的向后靠去,伸手揉着眉心。 身子刚靠近身后的木头靠背,他便眉头紧皱。 “今日上药了 吗?”窦依竹轻声问道。 齐楠笙冷嗯一声,他本来胸有成竹,无论是朝堂还是窦依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有变故。 “我来给你上药。” “不必。”齐楠笙拒绝的干脆,“既然心没在本王这里,那就不必再给本王希望。” 窦依竹拿起药盒的手突然僵硬,看的出他很是焦虑。 “你很少这么焦躁。”窦依竹将药盒放在桌上,他越是焦躁,那就越说明他在意那个位置。 “我觉得你的身世有问题,所以齐英稷当时在赏菊大会上才会那么说,所以陛下才会放走他,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齐楠笙有些吃惊的看着窦依竹,而后发出一声轻笑。 “你在说什么?!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母妃的家室更是没的说。”齐楠笙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窦依竹冷静的坐着,“你若是真的确定便不会声音这么高了,我也只是突然想到这里的,苏觅夏的反应也让我觉得确实是有问题,你听听罢了。” 她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入菊花放在他的面前。 “喝杯花茶定定神吧,安儿睡着了,我去陪他。” 窦依竹说着便起身拿起披风,刚 转身便被齐楠笙拉入怀中。 她惊呼一声看着眼前满眸血丝的男人,他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你放开我。”窦依竹轻轻挣扎。 “你既然这么想要离开本王,又为何这么替本王想?你在说谎是不是?” 窦依竹仰眸望着齐楠笙,眸子突然无比平静。 “你是安儿的父亲。” “除此之外呢?”齐楠笙逼问着窦依竹。 窦依竹轻笑一声,“我说了,为了安儿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但是我绝对不会在成为你的女人,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眼前的事儿才最棘手。” 齐楠笙捏着窦依竹的下巴,“为何?” “为何?王爷不清楚为何吗?我要的是一个从一而终的夫君,王爷是吗?王爷能是吗?” 窦依竹问的齐楠笙哑口无言,是他伤害了她。 “王爷,应该不屑于用强吧?” 齐楠笙轻轻松开窦依竹,背对着她站在窗下。 窦依竹穿上披风向外走去,“我若是英王,想必会以你的身份做文章,这样他若是做什么便是师出有名,你最好能有一些能挟制那位和齐英稷的东西。” 留下话的窦依竹起身向外走去,虽然还没得到证实,但 早准备着也还是好的。 反正现在齐元熙是确定了和齐楠笙不是一条线上的,他也得早做打算才是。 “小姐为何不陪王爷一起歇着?有厢房的。”茱萸走着在窦依竹的身侧小声问着。 窦依竹沉默不语,别说是在书苑了,就算是后院,她也无心跟他宿在一起。 “小姐别生气,做奴婢的总是希望主子们都好的。” 窦依竹笑了笑,“我如今已经没什么身份了,算不得你的主子。” 说完窦依竹加快脚步,床上的安儿已经熟睡,她和齐楠笙却是整夜难免。 次日一早齐楠笙便离开了王府,一切都很平静,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传来。 窦依竹和安儿在后花园池塘边坐着,两人守着鱼竿等待着鱼儿上钩。 “母亲,今日咱们吃烤鱼吗?”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小手,“现在冷了,母亲给安儿煲鱼汤怎么样?” “好呀,那安儿就乖乖等着鱼儿上钩,多多钓两条鱼儿,咱们煲好了汤给爹爹温在炉子上,等他回来了就能喝了。”安儿轻轻趴在窦依竹的耳畔说着,生怕吓到鱼儿。 窦依竹轻轻抚着安儿的发,齐楠笙今日应该去找他母妃的旧人了。 “小姐 ,该喝药了。” 窦依竹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师父如何?” “金夕在一旁照顾着,很是细心,现在已经能起身走了。” “好,王爷真的是自己去的吗?” “康如的伤还没好,今日没跟着王爷出去,奴婢也不知道。” 窦依竹轻嗯一声,药的苦味在口中蔓延着,他这么去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母亲别担心,外面的事儿都有父亲呢,父亲很厉害的。”安儿笑嘻嘻的安慰着窦依竹,“呀,母亲!” 窦依竹立即去拉起鱼竿,鱼儿咬着钩子挣扎着。 “小姐,这是好兆头啊!” “是呀,是个好兆头。”窦依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事。 那边的齐楠笙却是在听着女人说一件很是离谱的事儿,他竟没想到自己真的不是母妃的儿子。 “陛下是个绝情的人,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后,他就赐死了你的母亲,正好你母妃在宫中受宠,陛下才将你赐予你母妃的,可后来你母妃郁郁寡欢,甚至在醉酒的时候说了当年的事······” 所以即便不是亲生的母妃,死的也是有问题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离开了外祖父的家,骑着马飞奔在街上。 第486章 发泄 康如得到消息赶紧让人去跟窦依竹说,窦依竹知道了后也有些害怕。 猜测的得到了证实,她真的害怕齐楠笙会做出些什么。 “小姐,咱们要怎么做?” “别着急,先不要着急。”窦依竹跟悦伶轻声说着,也好像是在劝自己。 外面响起脚步声,窦依竹立即起身。 “王爷呢?” 看到人群已经到了院子内却没看到齐楠笙,窦依竹很是紧张。 “小姐,王爷路过王府没下马,直接去马场了。”康如一脸焦急。 马场?窦依竹不安的在屋内走动着。 “备马。”她突然起身向外走。 “小姐,小姐穿个披风。” 窦依竹胡乱将披风系上,快步向外走去。 “母亲要去哪?” 听到声音窦依竹猛然停下脚步,“母亲出去一趟,安儿与姨母乖乖在家吧。” “我不要,我要随母亲一起出去。”安儿抱住窦依竹,十分不想离开。 窦依竹看着夜色渐晚,怕齐楠笙会做出什么事儿,她只好抱起安儿一起离开。 “去备马车。”悦伶赶紧叫人去备车。 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马场,还没到训练场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中央。 “小姐,王爷从来 了就开始一直骑马。” “是啊窦小姐,您快劝劝王爷。”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在马场上疾驰,远处的靶子上已经满是箭弩,他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这可怎么好啊小姐?王爷身上还有伤呢。”悦伶见状也是满眸焦急。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牵过马一跃而上。 “驾!”她挥着鞭子去追赶着齐楠笙。 安儿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了,只觉得母亲好厉害,见到这个情景还在鼓掌。 “哇,父亲和母亲真好看。” “好看个鬼,父亲是在伤心呢,母亲也不高兴。”悦伶拥着安儿,不住的叹着气。 安儿皱眉望着悦伶,也跟着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叫人这么操心呢!”安儿蹲在地上手托腮看着远处。 一句话惹的悦伶也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有的时候还真是像个大人。 “齐楠笙,停下!” 窦依竹追上齐楠笙,远远的就看到他身下的白马身上满是血迹。 “走开!”齐楠笙猛地夹了一下马腹,骑的更快了一些。 窦依竹也加快去追着他,上前想要拉住他马的缰绳。 齐楠笙猛地将窦依竹甩开,“不是想走吗?走啊!” 窦依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坐稳了之后便停在原地。 “你疯了不要连累我的安儿!坐轮椅还没坐够是吗!”她大喊道。 齐楠笙终于拉紧了缰绳,马儿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丢下绳子站在一边,月银色的衣袍上也沾满了血迹。 窦依竹向齐楠笙靠近,他走到墙边背对着窦依竹。 “安儿留下,你想去哪里都随便。”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缓缓向他靠近,“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所以又赶我走?” “你想多了,你在我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齐楠笙冷笑一声,转身看着窦依竹。 窦依竹也在看着齐楠笙,此刻的他双眸猩红,满身都散发着血腥味。“你以为我是非你不可的对吗?可笑,这世上有什么是靠得住的!你想走,那现在就走,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齐楠笙说罢便转身向马场的帐篷走去,窦依竹跟在他的身后。 任凭是谁听到了一个认知以外的事情都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他是皇子呢。 而且这件事情还关乎他继承大位,被亲生父亲踢出局的滋味,她也不是没有过。 窦依竹撩开帐篷的门,挥手让悦伶和安儿出去。 从衣 袖中拿出药,又端着热茶缓缓靠近。 “趴下吧,我给你上药。” “你在可怜我吗?”齐楠笙沉声道。 “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我母亲被父亲讨厌,以至于母亲和弟弟一命呜呼,堂堂嫡女被欺负的痴傻,一路走来,那么多风言风语,如今更是一个住在王府的没身份的人。” 齐楠笙突然抬眸看着窦依竹,唇角突然浮现一丝苦笑。 他从前也想过,窦依竹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好的,可她不在身边他就很是不安。 也是到这一刻才知道,她跟他如此相像。 “趴下吧,安儿一会儿就要来了,看到你这浑身血赤糊拉的,又要啰嗦了。”窦依竹打开药罐扶着齐楠笙。 想到安儿,齐楠笙心头的怒意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终于上好了药,窦依竹取了干净的衣裳放在榻上。 “我先走了。” “走去哪里呀?” 窦依竹刚转身就见到安儿进来,掐着腰皱眉看着她,又看了看齐楠笙。 “父亲疼吗?” 齐楠笙缓缓起身,“已经不疼了。” “你们两人真是叫人操心呀,这要吃多少鸽子汤才能补回来呀。”说罢他又看向窦依竹,“母亲,你就陪陪 父亲嘛,父亲不大高兴,咱们都住在这里好不好?” 窦依竹被安儿拉着小手向齐楠笙走去,“母亲帮父亲换个衣服吧?” 她就是因为不想给他换衣裳才离开的,刚才上药可以将裤子撕开,难不成她真的要看着他光着身子? “男女有别,母亲去叫康如。” “母亲你是在生父亲的气吗?”安儿拉着窦依竹的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姨母说了,男女是有别的,但是夫妻之间不用有别。” 悦伶刚端着水盆进来,听到安儿这么说猛然一愣,瞬间脸就红了。 “我,奴婢,奴婢不是这样教的,奴婢错了。” 窦依竹叹了口气,“你到底像谁啊,怎么有时候像个爹一样。” 一句话惹得悦伶笑了起来,齐楠笙脸上的戾气也消失了几分。 “父亲不需要人照顾。”知道窦依竹不想亲近他,齐楠笙起身拿着衣裳去了内室。 安儿拉着窦依竹坐下,每隔一会儿便抬眸看看。 “母亲,父亲为何不高兴呀?” “大人的事儿你就别打听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窦依竹牵着安儿的手起身。 到了门边却又有些犹豫,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不会出事吗? 第487章 大醉 “安儿饿了吧?这边有烤肉,母亲带你去吃。” 窦依竹打开门向旁边的帐篷走去,安儿一脸不高兴的子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宝贝?” “父亲不高兴,母亲也不高兴,安儿也不高兴。”安儿嘟着嘴,眉头皱的如麻花一般。 窦依竹揽过安儿,“可无论父亲和父亲高不高兴,你都是我们最爱的那个孩子,我们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安儿脱掉鞋子到窦依竹的怀中,趴在她的肩膀上。 “可安儿也爱你们呀,我想你们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窦依竹听着一个小孩说这样的话很是自责,她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安儿都要变成问题儿童了。 “对不起安儿,是母亲在跟父亲怄气,母亲错了,母亲去找父亲道歉。” “真的吗?”安儿惊讶问道。 “真的呀,母亲这就去。”窦依竹抱着安儿去了齐楠笙的帐篷。 已经换了衣裳的齐楠笙此刻又恢复了从前清冷的样子,她将安儿放在他的身边命令下人去上菜。 “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任性了,日后咱们两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好吗?”窦依竹上前去握住齐楠笙的手。 齐楠笙看了看安儿 便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为了安儿她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自然也可以来求和。 他反握住她的手,“我也不好。” 悦伶见两人破冰,立即握了一下安儿的手。 安儿也瞬间会意,开心的笑了,“这样多好呀,父亲母亲用膳吧,我和姨母去找姨丈玩。” 窦依竹笑着送安儿出去,看到悦伶和安儿离开立即松开齐楠笙的手。 齐楠笙的脸也瞬间冷峻无比,安儿是能让他的不悦消散一些,可他烦躁的根本原因还是无法消除。 窦依竹随意吃了几口,“我先去看看安儿。” 说罢窦依竹便起身向外走去,齐楠笙向下人要了酒,他已经许久都未醉过了。 窦依竹在马场游走着,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发呆。 眼下这个局想要破,那可是不容易了。 如果她料想的没错,接下来齐楠笙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治罪,那便是被驱逐出京。 她倒是不在意,可身为皇子,她还是为他捏一把汗。 “小姐,你怎么站在冷风里?”悦伶拿着披风给她披上。 窦依竹伸手系着丝带,“安儿睡着了?” “睡着了,吃了一大碗饭呢。”悦伶笑道。 窦依竹轻嗯一声, 两人一直在一个地方绕圈。 “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王爷现在又走入了一个死胡同,还有咱们那个多疑的陛下······” 窦依竹只觉得一团糟,她要是齐楠笙,她也要逼自己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小姐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一直在吃冷酒,不让小的劝啊。” “喝点酒而已,让他喝呗。”烦心不已的,不喝酒做什么呢。” 下人看着窦依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姐还是去劝劝王爷吧,冷酒伤身啊,何况王爷已经喝了许多了。” “是啊小姐,王爷身子还未痊愈呢,这样喝下去,怕······” 窦依竹这才想起来他还在喝药呢,只好转身向帐内走去。 桌上已经空了几个酒壶,看到她来,齐楠笙摆摆手,“出去。” “你喝了这么多,歇息吧。”窦依竹上前去扶着齐楠笙。 他猛地将她甩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喝杯酒而已。” “你这样做心里会好受一些吗?烈酒伤身,你还准备喝多少?” 齐楠笙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我自己的身子,我想如何都可以。” 窦依 竹看着齐楠笙,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大醉。 “你想如何都可以?王府上下几百口,你手下的那些兵,你身边亲近的人,安儿呢?你也不在乎?昭武已经死了,你若是不护着自己,下一个就是康如。” 窦依竹冷声质问着齐楠笙,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你就算是想要自暴自弃,那也要安排好自己身边的人,有些人生来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说罢窦依竹便起身准备离开,齐楠笙突然伸手拉住她,“陪我喝一杯。” 窦依竹看着他红彤彤的眸子,脑海里瞬间浮现安儿的哭鼻子的样子。 “你,今日到底听说了什么?” “他杀了我母亲。”齐楠笙趴在桌上冷笑着看向窦依竹,“你敢相信吗?就在我母亲沉浸初为人母的那一刻,她被她心爱的男人杀了。” 窦依竹跌坐在椅子上,帝王无情,她是知道的,可却没想到是这么的无情。 “这些秘密,若不是我如今强大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还要尊称这样一个恶魔为陛下!父王,呵,哈哈······” 窦依竹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眼眸里也不自觉的浮现一丝心疼。 “ 母妃她,她是异国女子?” “你真是聪明,你若是男子,朝堂上也定会有你一席之位。”齐楠笙举起就被一饮而尽。 窦依竹顾不上去想什么朝堂,如今齐楠笙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可越是这样危险就越多,齐元熙也更会忌惮。 “糟了!”想到齐元熙,窦依竹突然有些不安。 齐楠笙向窦依竹靠去,伸手保住她的手臂。 “是啊,真糟,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 “齐楠笙!我是说外祖父!”窦依竹扶起齐楠笙大声道。 齐楠笙此刻还没明白窦依竹的意思,依旧在大口喝着酒。 “外祖父怎么了?从前我怕,怕这个陛下怀疑我私下结党,都不曾亲近过他们。” “所以你突然亲近,陛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齐楠笙昏昏沉沉的,身子都坐不直。 窦依竹费力将他扶到榻上,刚碰到榻就被他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窦依竹只觉得紧张。 “你,你起开。” “依竹,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是我,我从未与苏觅夏,与那暴虐的女人,可金夕······” 所以他也不确定?窦依竹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冷了。 “出事了王爷!” 第488章 满门祸患 听到声音窦依竹立即推开他,可喝了酒的人比平时更加的沉,她根本没力气。 “小姐,奴婢进来了。” 悦伶拉开门就看到两人在榻上,吓的瞬间转身,“出去,你们先出去!”她立即将所有下人都赶出去。 “悦伶,快来拉开他。” 悦伶上前与窦依竹一起将齐楠笙起来,窦依竹累的气喘吁吁。 “出什么事儿了?” “小姐,王爷母妃那边······”悦伶低着头,满脸都是难过。 窦依竹看了一眼齐楠笙,她猜到齐楠笙去了那边会被齐元熙发现,可却没猜到齐元熙会是这么狠的心。 “陛下将他们发配出去了?” 悦伶摇摇头,“王爷外祖父突发疾病暴毙,男丁发配,女眷······” 窦依竹猛然起身,齐元熙不至于吧? “发配到哪里去了?就算是陛下杀人也得有个名目吧?” 悦伶低头沉默,天子动怒,哪里需要什么名目。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齐元熙这是在逼迫齐楠笙反吗? “去,找康如去派人,一定要将那些女眷都救下,还有的男丁,尽量将他们安置在一个不受苦的地方。” “是小姐,可是,不告诉王爷吗? ” 窦依竹看着熟睡的齐楠笙,她都是想说,可他这个时候也听不到啊。 “他喝醉了,你先去吧。” 悦伶起身向外走去,窦依竹不住的攥着衣袖。 “等等!”她突然喊着悦伶。 “怎么了小姐?” 窦依竹挥手让悦伶来身旁,“咱们不能插手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插手,也得等那边的人走出城,离开了陛下的视线。” 明显就是齐元熙在试探齐楠笙,万一要是被齐元熙知道了,随随便便便又是一项罪名。 “小姐说的是,小姐先陪着王爷吧,奴婢去煮碗醒酒汤来。” 窦依竹坐在木阶上,伸手将衾被给他盖上。 “依竹。”齐楠笙突然睁开双眸,窦依竹立即上前,“我在这里。”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一晚上窦依竹都守在他的身边,醒酒汤喂了两碗,可他却依旧迷糊的睡着。 一直到天色大亮,外面传来安儿嬉闹的声音,齐楠笙终于睁开双眸。 看到窦依竹靠在床边,齐楠笙立即起身,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窦依竹也醒了。 “你醒了?” “昨日······” “你喝多了,现在清醒了吗? 我有事要告诉你。”窦依竹起身去洗了把脸。 齐楠笙靠在床头揉着眉心,他真是许久都没有如此大醉了。 “什么事?” “外祖父那边出事了。” 齐楠笙瞬间直起身子,“你说什么?” “陛下有令,外祖父暴毙了,男丁流放,女眷充······” 官妓两个字窦依竹实在是说不出口,现在讲起来仍旧是一阵阵心疼。 “你可派人去救?”齐楠笙扶着床起身。 窦依竹将浸湿了的帕子递给齐楠笙,想让他擦把脸清醒清醒。 “我本来想让康如去的,想着圣意难为,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能舒服一些,可我想陛下也许是在试探你,若是发现康如去了,指不定会发火生什么呢。” “所以呢!”齐楠笙大吼一声。 窦依竹猛地一抖,“我,我想着等到陛下的眼线能稍微放松一些,咱们再······” “再什么?!那是人命!你有什么资格替本王做决定!”齐楠笙厉声大喊,醉酒过后的声音沙哑无比。 窦依竹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什么,“谁让你醉酒了?我也没有见死不救呀,我不是叫人去暗中帮助了吗?只是不能那么明着来!” “什 么明不明,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你心里的只有你的儿子,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我王爷之位是吗?!” 面对他的声声质问窦依竹只觉得莫名其妙,她难道做错了吗? “你是酒还没醒吗?昨晚是你喝多了,难道我派人去大张旗鼓的救他们就好了吗?陛下若是知道了,你可知王府会遭遇什么?” “遭遇什么!我真是没想到,你也是个自私的女人!” 齐楠笙转身向外走去,“马!” 下人立即牵着马向他跑来,窦依竹见此很是紧张。 “你要做什么?现在跟陛下明着干吗?”她小声问着他。 “你已经不是王府之人,不需要你管。”齐楠笙穿上披风了冷声道。 窦依竹上前去拉着齐楠笙,“你现在不能去,天子处置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名目,你现在去就是给陛下一个理由处置你,你难道想要王府所有人跟着你陪葬吗!” 齐楠笙一个用力甩开窦依竹,“王府的性命是性命,别人的也是。” 窦依竹看着他骑上马,心里更是紧张无比。 这不是在给陛下递剑吗?那把剑还是用来伤他的。 窦依竹顾不得许多,上前去张开双臂,眼看着马就要过来 了,她顿时闭上双眸。 “母亲!” 安儿的声音和马儿的声音一起响起,齐楠笙紧紧的抓住缰绳。 “父亲小心些,伤到母亲怎么办?” 安儿吓到不行,抱住窦依竹便哭了。 齐楠笙满眸猩红,“让开。” “你不能去,陛下到底在做什么在怕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的。”窦依竹冷声道,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啊王爷,小姐说的对,万一陛下·······” “王爷三思啊。” 下人们都跪在地上求着齐楠笙,窦依竹牵着安儿的向马儿靠近。 “你说我冷血也好,自私也罢,我还是那句话,圣意难为,你若是不冲动去那边,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儿,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你!” “小姐。”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立即拉着她。 窦依竹来开悦伶的手,“你说的对,这一切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我是安儿的母亲,你若是让安儿不好,我是断不允许的!” 说罢她便起身去了帐篷内,照顾了他一晚上,想了一晚上才将事情安排好,他竟然还在怪她。 “小姐何必说这样的话?” “我不说那样的话难道让他骑着马去府中,弄个抗旨不遵吗?” 第489章 共浴 窦依竹气的不行,却还是站在门边透过缝隙看着他。 “难道我非要拿着剑像个英雄似的?从陛下手中抢过那些人吗?” “小姐慎言。” 慎什么慎啊?窦依竹褪去满是酒味的衣裳,看着昨日的饭菜还在桌子上很是反胃。 “你去收拾一下。”感觉到齐楠笙已经不再冲动了,窦依竹终于坐下。 悦伶立即让下人进来收拾,齐楠笙牵着安儿的手,手越收越紧。 “浴房。”齐楠笙冷声吩咐着身边的下人。 “王爷,您现在身上有伤,不如过几日再沐浴?” 齐楠笙转眸看着吓人,眼眸中满是威胁。 “是,王爷,小的现在就去准备。” 安儿抬眸看着齐楠笙的样子,又向屋内看看,无比的害怕。 “父亲。” “不怕,父亲不走了,也不会伤害你母亲。” “父亲,你抓疼我了。” 齐楠笙立即松手,安儿的小手已经红彤彤一片。 “去找母亲吧。” 安儿看着齐楠笙如游魂般的向旁边的帐篷走去,赶紧去找母亲。 齐楠笙走入浴房站在衣架前看着身上的兵符沉思,若是他现在起兵的话······ “母亲,父亲不是受伤了 吗?他要去沐浴。” 什么?窦依竹猛然起身。 他身上那么多伤,现在泡了热水定会生疮流脓的。 “母亲你快去劝劝父亲呀。” 窦依竹立即向外走去,下人已经拎着空桶出来了。 她撩开门帘向里面走去,齐楠笙已经穿着衣裳泡在木桶里了。 “出去。” “齐楠笙,你这样伤会好的更慢的,若是再流脓溃烂,指不定会有其他的病症。” 齐楠笙微微抬眸,看到窦依竹神情更是不好。 “出去。” 窦依竹拿着巾帕向他靠近,“我知道你难受,可除了在自己的身体上发泄你就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吗?你从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你从前也没这样啰嗦。” 窦依竹向他靠近,默念着他刚失去亲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你冷静一些,现在不是和陛下硬拼的时候,你不是个任性的人,别吓着安儿好不好?”她尝试着去哄哄他,也许他心情稍微轻松一些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齐楠笙冷冷看着眼前的窦依竹,“母妃不管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都养育了我,我一直拿她当亲生母亲的,我庇护不了母妃,连母妃的家人都不能······ ”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咱们再将他们接回来便好了。” 齐楠笙冷笑一声,“怎么接?外祖父已经是罪臣,本王难道能翻案给他们一个清白吗?” 窦依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在古代,若是一人犯罪了,那可是牵连满门的,后代更是不必多说,也许永无出头之日。 除非他做了帝王,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一切才可能有反转的可能。 可现在,他的身份早晚有一日会曝光的,他坐不了王。 “你很开心是不是?开心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那个位置了。” “齐楠笙,你讲讲理好不好?你有气,你难过,你可以发泄,但你也不能逮着一个人气到死吧?” 窦依竹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吼着齐楠笙。 齐楠笙冷冷看着窦依竹,等待着她下一句说什么。 “是,我是想离开你,若是没安儿我早走了,你自己都承认的,你跟金夕······” 说完窦依竹便觉得满腔怒火,刚想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他衣裳上的兵符。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冲动的。 “快起来!”窦依竹大吼一声,“自己想死别连累其他人。”她拉着他起身, 怕他再泡下去会出事。 齐楠笙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入桶中,窦依竹惊呼一声。 “你做什么?”她差点喝了一口水。 “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胸腔内憋着一股火,好像活活要将人烧死,他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 窦依竹挣扎着,“水能灭火,你应该吃些冰块冷静冷静。” 她双手扒着木桶的边缘,奋力想要起身。 可齐楠笙微微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虽然穿着衣裳,可他身体的反应在水下似乎更加清晰。 窦依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见了水,内里的碧色的衣裳彻底显露出来。 齐楠笙缓缓向她靠近,“也有一种别的灭火的办法。” “齐楠笙,你吃酒吃多了吧?现在还没醒是吗?你信不信我······” 窦依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齐楠笙封住双唇,他确实是在发泄,她只觉得双唇像是在被啃咬 一般。 “放开!”窦依竹伸着双手打着他,他只是一只手便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另一只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缓缓向上揉搓。 窦依竹面红耳赤,想要说话却只能是呜呜的。 情急之下,她只好双手向后触碰他的伤口。 感觉 到疼,齐楠笙终于是松开了窦依竹。 “啪!”窦依竹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冷静点!” 看着都这样红肿的唇,齐楠笙突然回过神来,他怎么像是疯了一般? 窦依竹身子也还未痊愈,跟他争执了一会儿,竟然气喘吁吁,她趴在桶边缓着气儿。 齐楠笙缓缓向她靠近,揽着她的腰趴在她的肩头。 “齐楠笙,你再动一下我真的要打你了。” “我没动,让我抱会儿。” 齐楠笙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大男孩,窦依竹突然想到安儿,现在她算是明白安儿像谁了。 “你,你不会想要行险招吧?” “想过。”齐楠笙冷声道。 她是了解他的,他从不将兵符示外,既然示外了,那就一定是心理有波动。 “这正是陛下和齐英稷想要看到的,战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早就该将兵符交给陛下的。” 齐楠笙微微抬眸,“你什么意思?” 窦依竹轻轻扭动着身子,“我觉得你应该先起来。” “你想让我将兵符交给陛下?现在这个局势,你确定吗?” 窦依竹回眸望着他,看着他凹陷猩红的眸,心底针扎似的疼,有些东西即便是控制也是没用的。 第490章 共度难过 “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啊,当下是先要保住自己。” 窦依竹说着话,轻轻推开齐楠笙。 齐楠笙紧紧抱着她,“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窦依竹眉头紧蹙,“齐楠笙,现在说的是我们能不能保命的问题,你快别再泡了,屁股不要了啊。” 她起身将齐楠笙拉起来,衣裳被水打湿,身体的轮廓清晰的浮现。 窦依竹立即捂着身子,“悦伶!” “奴婢在。” 悦伶拉开帘子,看到窦依竹和齐楠笙浑身湿漉漉的从浴桶中起身,她立即转过身去。 窦依竹也有些脸红,“你,你去拿些干净的衣裳来。” “是!” 悦伶立即向外跑去。 齐楠笙起身拿过架子上的毯子将窦依竹包裹住,坐在旁边沉思着。 “要想将兵符交出,那就必须要有名目,直接交上去并不显得很有诚意。” 窦依竹坐在椅子上看着齐楠笙,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你不会想搞出什么边境来侵,或者逼着英王造反吧?这样做万一哪个环节出现差池,那可就是全盘皆输啊。” 她很怕齐楠笙会联系什么别国的人,要真的到了那一步可真的是完了。 “本王有那么蠢 ?” “小姐,奴婢进来了。” 窦依竹起身去换衣裳,下人走进来也给齐楠笙换着衣裳。 眼看着他换好衣裳要走出去,窦依竹立即来拉住他。 “你不是蠢,你是不屑于去走什么邪路的,你若是走了那一步或许事情早就结束了。” 齐楠笙望着窦依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从前都没有做,现在最好也不要做。” “本王说了,本王没那么蠢,带安儿回府吧。” 窦依竹轻嗯一声,没他说她也要回府了。 “母亲,父亲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回去?” “你父亲有事情要做,咱们就不要在他身边了。”窦依竹抱着安儿望着外面,眼眸里藏着一些心事。 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没跟她明说,她当然是有些担心的。 “小姐和王爷和好了吗?” 悦伶坐在一旁八卦的看着窦依竹,眼神里都是期待。 “这么说母亲还是王妃咯?”安儿拍着手开心道。 悦伶伸手将安儿抱在怀中,“小姐在咱们心里一直都是王妃呀。” “才不是呢,皇祖父没把母亲当王妃啊,父亲还说要母亲留在我身边,就当做是照顾我,我不要母亲跟 咱们府中的下人一样,我要母亲做父亲名正言顺的王妃。” 窦依竹唇角浮现一丝苦笑,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这些都是小孩子不应该承受的,她自然是又好气,又心疼。 “悦伶你瞧,咱们的宝贝多厉害,名正言顺这样的词都会用呢。”窦依竹立即转移话题。 安儿笑嘻嘻的看着窦依竹,“那是母亲教得好。” “是呀,还是小姐教的好。”三人笑成一团,马车内的氛围变好了许多。 车子很快便到了王府,刚到门口就有管家来说,苏觅夏病了要请太医。 窦依竹让悦伶和安儿向后院去,她转身去了苏觅夏的院子。 齐楠笙将院子锁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前几天苏家人来了都不让见,现在苏觅夏又说病了。 “小姐,夫人说是多日咳疾,不请太医怕是不行。” “开门。” 下人立即将大锁打开,窦依竹向屋内走去。 还没靠近内室就闻到一股药味儿,咳声不断传来。 “窦小姐来了,我们夫人这些日子总是在咳,奴婢想着太医能来看看就好了。” 窦依竹无视墨灵的话,抬步走到内室。 苏觅夏靠在床边,衣衫单薄,虚弱的 咳着。 “小姐不如跟外面的人说一声吧,赶紧请了太医过来,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奴婢怕夫人挺不过去呢。” “我师父就是医者,最擅长治肺病,我也学得诀窍,还是我来吧。” 窦依竹说着便朝着苏觅夏伸出手去,刚碰到苏觅夏便缩回手去。 “怎么?不是咳声不止吗?难道是想传递什么消息给太医院的人,然后去联系英王?”她沉声问着苏觅夏。 苏觅夏轻笑一声,拿过枕头放在腰下。 “不要再折腾了,你现在还有两条生路,一,在这个院子里终老,王爷不会渴着你也不会饿着你,二,去王爷的庄子上,山清水秀,也算是个好去处,其他的就别想了。” 窦依竹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停下来。 “王爷肯留一条命已经算是念着当年情分,他肯将你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忌惮苏家势力,而是因为他心好,你最好安生点。” “是吗?王爷真的就这么好吗?” 窦依竹转身看着苏觅夏,“我之所以这么快就从外面回来就是想要盯着你,王爷好也罢,不好也罢,他都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会全心全意为他。” 苏觅夏的眼睛里浮 现一丝仇恨,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不管是名利还是爱。 “如果不是你,我和王爷会很好的。” 窦依竹冷笑一声,“王爷只是心好,他不是傻。” 说罢她便抬步离开内室,绕过长廊向外走去。 “我走!” 窗边传来声音,窦依竹唇角浮现一丝浅笑。 不是因为苏觅夏说走而感到轻松,是因为只有将人放出去,消息也才能出去。 “夫人能如此真是太好了。”窦依竹隔着窗子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告知悦伶,她会去准备。” 墨灵扶着苏觅夏起身,“小姐真的要走吗?” “不然呢?关在这个院子里坐牢吗?” 墨灵低着头,“庄子上也好,过些日子小姐的身份被淡忘了,说不定还能有好人家,窦小姐有一条说的对,山清水秀,咱们也开阔些。” 苏觅夏用力将墨灵推到一边,她现在是王爷的女人,即便再嫁又能如何呢? 嫁与一个村民,或者什么富商秀才?那算什么破日子。 “你懂什么!”苏觅夏厉声道。 窦依竹刚走出院子悦伶便赶来,“小姐进去做什么?若是肺痨的话染给小姐怎么办?” “她哪里有什么病。” 第491章 无赖的爹 悦伶一脸嫌恶,“这么说那个女人又骗人了?” “她答应去庄子上了,你找些咱们的人看着她。” “是小姐。” 窦依竹走到石凳旁坐下,“安儿呢?” “刚吃饱了睡着了。” “王爷去哪了?” “小姐担心了?”悦伶坐在窦依竹身旁笑道。 窦依竹脸上也浮现一丝轻笑,“你不会以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咱们能在这府中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 悦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小姐是什么意思?” “王爷或许要走一步险棋了。” 啊?“那小姐和世子怎么办?” 窦依竹赶紧拉住悦伶,“什么怎么办啊?小声些。” 身边传来脚步声,窦依竹立即和悦伶起身离开。 “小姐刚才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吗?” 窦依竹关上窗户,“那边估计是想要逼迫王爷造反,那就只能咱们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了,接下来就看看他们会怎么做吧。” 悦伶点着头,脸上满是担忧。 “小姐,奴婢害怕。” “不用害怕,王爷做事向来都是有成算的。”窦依竹拉着悦伶的手坐在榻上,看着床上的安儿,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小姐先坐着,奴婢去做些吃的给小姐。” 窦依竹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悦伶端着糕点过来。 “小姐快尝尝,这是今年新的桂花做的糕。” 桂花香味扑鼻,窦依竹瞬间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刚才康如差人回来说王爷进宫了,说是陛下突然召去的。” 窦依竹咬了一口糕,“嗯,好吃诶。” “小姐喜欢奴婢就多做一些。” “够吃了,宫中皇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小姐总是这样殚精竭虑的,什么时候才能歇歇啊。”悦伶一脸心疼。 窦依竹抚着悦伶的发,“过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嘛,就像咱们吃的这桂花糕,不也得采了收集起来,要遇到天不好,可能就吃不到这么好的桂花糕了,可是这也没关系呀,还有明年,过日子也是这样的。” 悦伶被窦依竹逗笑,“小姐,您可真好。” “你也很好呀。” “对了,皇后她据说被赏菊大宴的时候吓坏了,回去便心悸难安,都起不来床,从此之后宫中事务便是一概不管了。” 窦依竹点着头,皇后和苏觅夏其实也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这种类型的女 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可能甘于现状的,定是要搞出点什么事情的。 “小姐,难道咱们要传信吗?” “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正说着话,安儿突然醒了,窦依竹带着他疯玩到傍晚。 窦依竹在书苑前坐了许久依旧没见齐楠笙,“是宫中有什么要事吗?” “也没死人传来什么,不是王爷和陛下发生什么口角了吧?” 窦依竹瞬间有些担心,正在想着,下人突然抱着匣子抬着箱子向外走去。 “这是?” “小姐不是说了吗?不管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她可能是在收拾细软吧。” 窦依竹瞬间皱眉,“我是说了,可也不能这样大张旗鼓的收拾呀,这不是给王爷留话柄吗?” “啊?奴婢这就去吩咐他们,小姐要么先回去吧。” “嗯。”安儿这就睡着她也不放心。 正转身准备走,齐楠笙的轿子突然到来。 “小姐找王爷有事吗?王爷刚回来。” “也没什么大事,用过晚膳了吗?” 齐楠笙立即叫人压轿,扶着轿子向外走来。 “有事?” “没事,我叫人做些吃的给你。”窦依竹不自觉的上前扶着他。 许是一日未上药伤口又 开裂了,他看上去有些不好。 “本王不饿。” 齐楠笙握住她的手向院内走去,下人将灯点开便纷纷下去。 “苏觅夏答应了要去庄子上,我想问你的计划是什么,我这里也有一个法子。” 齐楠笙猛然抬眸,“什么法子?” “我在想,这阵子你可以频繁进宫,我已经放了消息出去,说你要走险招,这样一来那边知道了消息自然会行动的,接下来,我就不用说了吧?” 齐楠笙看着灯下的窦依竹,她想的竟然跟他一模一样,她甚至先他一步已经放出了消息。 “不过我也只是放出消息给苏觅夏了,王爷若是有其他的计划,叫下人不必出府就好了。”说了窦依竹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很疼。” 声音从身后传来,窦依竹看了看他惨白的脸竟然有些生气。 “你活该,谁叫你又骑马又泡澡,自己不要命,疼就忍着。” “那我就告诉安儿是你狠心不管我。”齐楠笙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他既然这样说了就是真有可能这样说的。 “你也太无赖了吧?” “我不管,你不给我上药,我就如此告诉安儿。” 窦依竹美眸间浮现 一丝怒气,“你!你敢。” “我不喜欢那些下人。”齐楠笙轻轻抚着窦依竹的手。 这点窦依竹是知道的,从前他沐浴平滟都是很少进去的,可即便是这样,他这次也是故意的。 “你不用故意这样,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跟金夕二女侍一夫的。” “谁说本王要她留在身边了?” 金夕端着面碗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齐楠笙和窦依竹的对话,她站在风中听着两人说她的事,手中的托盘抖的越来越厉害。 屋内的窦依竹再次传来声音,“齐楠笙,你最好不要做渣男啊!”“什么渣男?” “金夕喜欢你,而你也跟人家同宿,你必须负责。” 说完窦依竹转身去拿药,“趴下。”齐楠笙乖乖趴在榻上,“我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她。” “你要了人家一个女孩的清白,你想怎么补偿?” “我当时吃了药,喝多了,所以,啊·······”齐楠笙倒吸一口凉气。 窦依竹故意将力道加大,“所以什么?为什么没人喂我吃药?我吃了药也不会像你。” “安儿,父亲好疼。” 窦依竹根本没见过他这样,“齐楠笙,你给我消停点,别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 第492章 魂儿飞了 “真的很疼。”齐楠笙抓着窦依竹的手摇晃着。 窦依竹被这么大的反差整的不知所措,只好起身解开他的衣裳。 看到伤口她突然觉得他不是在闹了,衣裳和身上的肌肤已经黏连在一起,看上去依旧溃烂。 “齐楠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齐楠笙趴在榻上一言不发,如今已经来不及想什么做榜样不做榜样了。 窦依竹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疼痛难忍,顾不上其他,将裤子剪开便开始抹药。 “这个药不是热性的,凉凉的,你再过一会儿就舒服了。” “嗯。”齐楠笙沉嗯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传来声音,窦依竹立即起身,和金夕四目相对,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做了一碗面给王爷送来,姐姐给王爷吧。”金夕上前来给窦依竹递去。 悦伶伸手接过,“多谢金侧妃,只是这面已经凉了,侧妃站在这里许久了吧?眼下已经隆冬时节,侧妃再受凉了就不好了。” 金夕怎么能听不懂悦伶的话外声呢,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师父近日已经好了许多了。” “嗯,都是你照顾的好。” 窦依竹轻声道。 气氛尴尬到不行,金夕看苏觅夏走了,对于自己的去留也有些想问问。 可看到窦依竹清冷的脸,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侧妃,王爷刚敷了药要歇息,奴婢送您出去吧。”悦伶见状赶紧向外走。 金夕走到没几步悦伶便转身回去,关上了院门。 她转眸看了一眼,一脸哀怨的向后院走去。 窦依竹走入屋内看着那碗已经冷了的面,刚才的话是在给金夕希望吗? “依竹。” 榻上传来声音,窦依竹立即上前去。 “怎么了?饿了吗?先吃快酥吧,金侧妃端来的面已经凉了,小厨房应该已经做好了。” “我想睡会儿。” 窦依竹皱眉望着他,“你睡呀,叫我做什么。” 她刚想走就被齐楠笙拉住手,她立即挣脱,他紧紧抓住,看着他闭上的眸,她只好坐在他的身边,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悦伶也赶紧屏退众人,让两人安静的呆在一起。 次日醒来窦依竹牢牢的被他抱着,熟悉的气味传来,她瞬间觉得不对劲。 刚睁开双眸便看到胸前有强壮的臂弯,她轻轻拿开,他又将手臂放过来。 窦依竹抬眸看着 外面的天色,这样算来他们好像睡了许久。 “齐楠笙,你不要装了,你从来不睡懒觉的,外面天光都大亮了,一会儿让安儿看到了不好。” 齐楠笙不管不顾,只想紧紧的抱着她。 “安儿最开心我们在一起,他来了正好咱们再睡一会儿。” “你不要这么耍赖好不好?”窦依竹转身推开他。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两人完全不知道此刻安儿正在门口看着,捂着嘴小声笑着。 悦伶拉着安儿的手向外走去,刚准备命人去做些好菜,突然间见康如很是焦急的跑过来。 “怎么了?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吗?王爷和小姐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见康如一脸焦急,悦伶也有些不安心。 康如叹了口气,“我也想王爷和小姐好啊,可这外面的人都在瞄着王爷和小姐呢,一堆事儿啊!” 安儿仰眸望着康如,“哎。” 听到小家伙叹气两人都笑了,悦伶拉着安儿的小手一脸无奈。 “看来只有打搅王爷和小姐了。” 两人一起朝着书房走去,齐楠笙刚碰到窦依竹的唇,敲门声突然响起。 “出去!”齐楠笙厉吼一声。 窦依竹面色绯红,立 即起身整理着衣裳。 “是悦伶吗?进来吧。”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我的安儿来啦,昨夜睡的好吗?”窦依竹开心的抱起安儿。 安儿眨巴着大眼睛,“睡得好呀。” “小姐,康如有事要跟王爷讲。” 窦依竹立即抱着安儿起身,“稍后让康如把药再上一遍。”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茱萸说着话康如走了进来,悦伶赶紧让所有人都下去。 窦依竹将安儿递给悦伶,站在窗边听着。 “王爷,苏夫人在去庄子的途中突然被掳走了,苏家人已经连夜进宫了。” 窦依竹瞬间觉得头疼,原来是这样。 她知道苏觅夏使计想要离开王府,却没想到祸事竟然在这里等着呢。 齐楠笙的后院是无法安生了,这下齐元熙又可以去联合礼部的人做文章了。 “母亲偷听?” 安儿夸张的看着窦依竹,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责怪还有一丝疑问。 窦依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小孩子,只能抱着安儿向后院走去。 “小姐,小厨房说早膳已经好了,是在书苑吃呢还是去后院?”悦伶见窦依竹走出来立即过来问。 窦依竹正在思考 着康如的话,完全没听到悦伶在说什么。 “小姐?” “糟了!母亲的魂儿没了,姨母快去请大仙给母亲招魂啊!” 这一句窦依竹听的真切,这小孩儿在哪里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啊。 “是谁告诉你有大仙的?” “是太师父啊,大仙还会口吐仙气,将狐狸变成人。” 窦依竹被安儿逗笑,师父估计又讲那些民间传闻了。 “母亲没事,不需要大仙。” “那咱们去哪里用膳呢?不如咱们去陪着父亲吧?” 窦依竹转眸看着书苑,昨日他没用膳,如若有圣旨什么的,那他估计要一直饿着肚子了。 “去书苑吧,康如走了吗?” “奴婢去看看。”悦伶立即转身回了书苑。 窦依竹抱着安儿去洗漱了一番,刚换了衣裳悦伶便接他们去用膳。 “我吃好了。” “好,安儿去给太师父请安吧。”窦依竹给安儿擦了擦嘴,让悦伶将他带走,而后便小心的观察着齐楠笙。 “我刚才听了康如的话,苏觅夏是离京不远的地方被人掳走的,我看齐英稷应该也在离京不远的地方,咱们派人去查,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发现齐英稷的藏身之地。” 第493章 叫哥哥岂不更好 齐楠笙放下手中的瓷碗,目不转睛的盯着窦依竹。 窦依竹扶了扶自己的发鬓,确定着自己来的时候照过镜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爷?” “簪子很好看。” 窦依竹不由得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时间开玩笑。 “王爷,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齐楠笙,或者楠笙也不错。” 窦依竹整理了一下衣袖,脸上浮现一丝嫌弃,拉着椅子向他靠近,“那叫楠笙哥哥呢?是不是更好?” 齐楠笙终于不跟窦依竹嬉闹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我在,没事的。” 窦依竹轻嗯一声,他应该是有成算的。 “那我去陪安儿了,今日天气不错,安儿看中了一匹小马,我带他去马场玩玩。” “嗯,多带些人。”齐楠笙看着她起身也无心再吃下去。 窦依竹走到门口转身看着正在穿衣的齐楠笙,她想起初次见他就在想,这样的身材如若与常人一般该多好啊。 如今还是月银色的长袍,阳光下那料子似乎在泛着光,衬的他高贵大气。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成语,貌比潘安。 窦依竹发着呆,他若是再丑一点就 好了,再丑一些就没那么多女人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惊诧,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这跟现代那些男人出轨女人怪小三的女人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在想什么?”齐楠笙不知道何时突然到了她的身边。 窦依竹瞬间回过神来,“在想你的风流债,你的金侧妃,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罢窦依竹便立即离开齐楠笙的身边,齐楠笙扶着腰缓慢的向外走去。 即便是陛下没旨意,他也得亲自去一趟。 窦依竹收拾好了和安儿一起向马场去,两人很是开心。 京城外不远的山间。 齐英稷坐在铺着虎皮的榻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下面的人。 “王爷,小人已经给底下的人下了命令了,从今天开始再不准任何人出入。” 齐英稷冷嗯一声,眼睛里泛着嫌弃的光。 “王爷,天色渐晚,小的命人给王爷烤了野兔,王爷去尝尝。” “不必了,本王不喜欢这些。” 齐英稷起身走到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脸上便有了笑容。 “怎么一脸不高兴?” 坐在床边的苏觅夏扫视了一眼房内,脸上也浮现着嫌弃的样子。 “高兴什么?本以为从笙王府那个火坑里出来就能跟着你过清净日子了,这屋里不是牛头就是虎皮的,看着吓人死了。” 齐英稷上前去拥着苏觅夏,“这只是个落脚之处,等几日那边尘埃落定了,你就是本王身边最尊贵的人。” 苏觅夏瞬间心动,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们定是胜利的那一方。 因为无论如何齐元熙都不可能让齐楠笙这个异国女人的孩子坐上皇位,那就只有英王一个人选了。 “是吗?最尊贵的,不是宫中那位?”苏觅夏仰眸望着齐英稷,一双眼睛娇滴滴的。 齐英稷拉着苏觅夏躺在床上,“除却巫山不是云。” “什么意思?难道王爷······” “意思就是,我现在想和你共赴云雨。” 苏觅夏象征性的反抗了两下,不一会儿屋内便满是女人压抑的声音。 外面的人偷笑着,还以为苏觅夏来了他们能敲诈齐楠笙一笔呢,原来是这个英王爷另有他用。 “堂主,咱们什么时候进京啊?” “听英王的。”堂主喝了一大口酒,“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等到笙王那边有动静了,咱们就高举讨伐笙王的大旗,到时候咱们救 了陛下,英王继位,咱们就是大功臣,就是大将军啊!” 堂主身边的人瞬间高兴至极,“这样好啊,咱们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土匪做着美梦,那边的金夕也还是抱有希望,金阳劝了金夕好久,可金夕坚持要留在这里。 “你是不是真的不听师父的话?你可知笙王爷若不是看在月儿的份儿上已经把你送官府了?” 金夕轻笑一声,“师父,现在这个局势,王爷不会给自己找事儿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定要跟月儿争吗?!” “师父!我承认我想害世子是我错了,可我想做王爷的女人有什么错?”金夕死不认错,“何况现在她也跟王爷说了,要王爷考虑一下我。” 金阳气的头疼,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憋的涨红。 “对不住师父!师父缓口气。”金夕立即去抚着金阳的心口。 两人又是大吵一架,窦依竹刚回来就听说了。 “师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何必如此呢?” “月儿,师父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你和王爷本就是情投意合,眼里心里根本容不得其他人,她始终横在你们中间终究是没个出路的,你也 不高兴。” 窦依竹端着汤吹凉递给金阳,“师父,在我心里,他这就算是越轨,我可以为他做事,也不准人伤害他,纯粹是因为他是安儿的父亲。” 金阳笑了笑,很有深意的看着窦依竹。 “那次是他喝多了,只是一次而已,难道就不值得原谅了吗?你也就是嘴硬,明明最在乎人家的。” 窦依竹低眸坐着,眼看着夜深了,齐楠笙还没回来。“月儿,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太过认真。” “知道了师父,师父好好养着,我去看看安儿。” 窦依竹起身离开,金阳一脸担心,每次说到这里她便会离开。 “小姐,奴婢正准备叫你呢,王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窦依竹嘴上说着,心里却是突然轻松了。 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也没什么消息传来,那就说明苏觅夏的事情对他影响不大。 “王爷,这件好吗?” 窦依竹刚走入屋内就看到康如叫人抬着巨大的屏风向外走去。 “不好不好,这件也不好。” 安儿的声音传来,窦依竹加快了脚步。 “母亲,我们在给皇祖父选寿礼,母亲快看看哪个好?”安儿见她进来立即拉住她的手。 第494章 寿宴 窦依竹向里面走去,看到满屋的名贵珍宝,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担心。 “小姐,你看这个红珊瑚,稍微修饰了一下便出现一个寿字,当做寿礼肯再好不过了。” “嗯。”窦依竹向齐楠笙走去,坐在椅子上看着巨大的红珊瑚,可眼前却突然浮现血腥的一幕幕。 她如果猜的没错,齐楠笙定会在陛下大寿这天做些什么的。 “母亲,我也觉得这个红珊瑚好,可又觉得这个弓好,母亲觉得哪个好呢?” “母亲还得再看看,刚才来的时候母亲看到小厨房在坐水晶肘子,安儿去看看好了没。” 安儿瞬间来劲了,“好呀好呀,我去叫他们拿来与母亲一同吃。” 悦伶带着安儿离开屋子,窦依竹看着靠在椅子上的齐楠笙。 “那天可是陛下的寿辰,万一要是你不能得手,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她起身向齐楠笙靠近。 齐楠笙唇角浮现一丝轻笑,伸手握住窦依竹的手,“不管选在哪一日,只要失败,必定会耳遗臭万年的,怕吗?” 窦依竹甩开齐楠笙的手,她知道事情接下来必须是这样发展的,可事到如今,她还是有些不安。 “不如你带着安儿先 离开这里?” “天下之大,难道有地方可以容留一个犯了事的皇子的家眷吗?就算是隐姓埋名,依旧不可能找不到的。” 齐楠笙起身向珊瑚靠近,“有我在,不会有事。” 窦依竹听着他自信的声音心情轻松了一些,可想到这事还是凶险无比,她自然有些魂不守舍。 “王爷,小姐,奴婢温了桂花酒来,外面冷风大吹,王爷和小姐暖暖身子吧。” 窦依竹看了一眼酒眸间浮现一丝不悦,“他的身子不能再饮酒不知道的吗?” “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撤下。” 齐楠笙转眸看着窦依竹,“不必这么紧张的,我说没事就没事。” “我需要做什么?”窦依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在家等着,还不如替他做些什么。 “届时,所有达官显赫的女眷都会进宫,就由娘子去照顾了。”齐楠笙向窦依竹靠近,伸手揽着她的肩。 “谁是你娘子!”窦依竹挣脱着,话还没说完安儿便跑了进来。 “世子,咱们自己吃好不好?父亲和母亲在说事情。” “我不嘛,母亲,肘子好了。” 安儿边说着话边将肘子举起来,窦依竹看的目 惊口呆。 “小姐,世子现在跑的太快了,奴婢也追不上。”悦伶赶紧叫人将肘子放入盘中,牵着安儿去洗手。 窦依竹挣脱齐楠笙去内室给安儿找衣裳,安儿不开心的向盘子靠近。“这么好吃的肘子,都凉了嘛,我拿着怎么了呢?” 看到安儿这样窦依竹突然笑了,虽然顽皮,却也可爱。 “没关系的嘛,热了就可以吃了,你若是不用手拿着,也不用又是洗手又要换衣裳了。”窦依竹抱起安儿,“再说了,万一要是烫到你怎么办呢?” “孩儿日后都听母亲的。” “我的安儿真乖。” “父亲的话也要听哦。”齐楠笙向安儿靠近,碰了肘子的手刮着安儿的鼻尖。 “母亲你看父亲啊!” “你怎么也像个孩子似的。”窦依竹抬眸看着齐楠笙,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 “不是我要听你的话,是你也要听母亲的话。”安儿也立即向齐楠笙说着。 齐楠笙微微一笑,“好,都听你母亲的。” “母亲你快看啊,父亲笑了,父亲笑起来可真好看。”安儿高兴的鼓着掌。 悦伶和康如都站在外面看着快乐的一家三口,脸上都有些担心。 “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悦伶的叹着气。 康如拉着悦伶的手,“王爷做事向来都是有章法的,你别担心。” 悦伶立即挣脱,“别让别人看到。” 康如立即站好,屋内三人开心的吃着饭菜。 转眼间大寿的日子便来临,早上起身窦依竹便被叫起来准着东西。 一会儿是要穿的衣裳,一会儿是要戴的首饰,一会儿又是给各宫娘娘的礼物,等到忙完窦依竹已经累瘫在屋内了。 “小姐怎么睡了?马车都备好了,咱们得赶紧沐浴更衣了。” 窦依竹被悦伶拉起来,清丽的脸上满是不开心。 “小姐每次进宫都是一脸不悦,开心一点嘛。” 窦依竹随着悦伶去了浴房,靠在浴桶内满脸写着拒绝。 “本来就讨厌进宫,现在也没任何身份,去了也是被那些人取笑,昨日问了齐楠笙那么长时间,他也不说具体细节。” “小姐,进宫可不能叫王爷名讳了,不好的。” 窦依竹笑了笑,“这是重要的吗?” “当然重要。”悦伶一脸夸张。 窦依竹知道悦伶想不到这些,索性也不再说了。 悦伶不敢告诉窦依竹,其实今日王爷还有个重要的 事情要跟陛下陈明。 他要再次上奏,让陛下应允窦依竹依旧做笙王妃。 “母亲穿红色真好看,就像,就像画中的仙子一般。” 刚换好衣裳窦依竹就听到安儿的声音响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这红色有些不吉利。 “我总觉得今日穿红色不太好,不如换一件吧?” “为什么呀?孩儿觉得很好啊。” “是啊小姐,来不及了,王爷已经在等着了。” 窦依竹刚想去换,转身看到齐楠笙也是一身红袍。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出风头了?说白了我现在只能算是王府的侍婢,礼部的人看到了想必会弹劾你的。” 齐楠笙上前去握住窦依竹的手,微笑着看着安儿。 “父亲母亲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这就叫,叫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窦依竹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在哪里学的这些?” “哈哈,本来就是嘛。”安儿开心大笑。 窦依竹握着安儿的小手,“寿宴上人多眼杂,安儿不如和悦伶呆在府中吧?” “不嘛,安儿想去。”不知道此去有多凶险,安儿大叫着要去。 “去吧,玩一会儿就回来。”齐楠笙沉声道。 第495章 上奏 这样的话,那些达官贵人去的也安心些,戏才能做的更足。 窦依竹抱着安儿向外走去,一到马车上安儿便睡着了。 “你不会连安儿也计算其中吧?我告诉你,若是安儿······” “你想什么呢?他是亲生的儿子。”齐楠笙打断窦依竹的话。 窦依竹抚着安儿嫩嘟嘟的小脸,脸上瞬间就浮现笑容。 有安儿在身边,她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 “我有时候想想他长大了要娶妻生子就觉得有些心痛,不过他要再有个孩子我就帮他照顾。” 也是在有了安儿之后窦依竹才有这种从前理解不了的心思,只是她好像有些太早了。 “他这个时候是最可人疼的,再长大些可就不尽然了,顽皮的你发疯。” 窦依竹笑了笑,那倒是,若是到七八岁了说不定就讨人嫌了。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宫中,窦依竹抱着安儿去给齐元熙请安。 “安儿,来到皇祖父这边。” 有上次的事情,安儿都不敢去齐元熙的身边去了,听到声音他便往窦依竹的怀中去。 窦依竹立即抱住安儿,“陛下,安儿近日不思饮食,有些倦怠,奴婢带他去歇息。” “逢恩,去太医 院取些好东西来给孤的小孙孙好好补补身子。” “多谢父王隆恩。” “叩谢皇祖父隆恩。”安儿抱拳行礼。 齐元熙的心情很是不错,尤其是看着下面的奇珍异宝。 窦依竹抽空从大殿出来去了女眷的大殿,“母亲,我饿了。” “这里的东西你不能吃,咱们等一会儿再吃啊。”窦依竹抱着安儿轻轻晃着。 等了许久悦伶才来拉着安儿离开,喂他吃了些东西,安儿躺在悦伶的怀中睡着。 “小姐,王爷的意思是让奴婢带着安儿先行回府。” “好,快回去吧。” “可小姐自己在这里?” “没事,保护好安儿。”只有安儿没事她才能心安。 窦依竹看着悦伶和安儿离开,终于觉得轻松了一些。 “窦小姐在这里看什么呢?大宴要开始了。” “没事,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窦依竹看着身边都不知道是谁的女人轻声回应着。 她边说边向大殿里走去,各人的位置都已经摆好了菜肴,中央的位置上却空着。 “窦小姐来了,这边坐吧。” 裕王妃向窦依竹招着手,窦依竹对她稍微有些印象,自然是朝着她去了。 本以为这 次来会被这些妇人给取笑,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窦小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笙王爷如今康健如常人,又疼惜窦小姐,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啊。” 窦依竹尴尬的坐着,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我算什么有福之人,都是各位夫人们抬举。” “诶,小姐可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夫君疼爱,儿子可爱,以后笙王再······” 身边充满了各种恭维的声音,窦依竹只是微笑着。 “是啊,窦小姐,说起来我都有些羡慕你呢。” “裕王妃,我如今只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在王府,只是王爷可怜,让安儿叫我一声母亲,比不得大家的。” 裕王妃微微一笑,“别的不说,就说窦小姐这一身衣裳,这可是有名的绸缎庄上贡的,听闻一匹便价值百金,走起来阳光在身上,犹如波光粼粼,这石榴红更是映衬的小姐肌肤胜雪,明艳娇俏,这可不是寻常奴婢能上身的。” “是啊,窦小姐如今可是咱们都羡慕的人儿呢。” 窦依竹设想了许多被人讽刺取笑的画面,甚至在心里都打好了草稿怎么去回怼,却没想到大家 都在巴结她。 “窦小姐,不好了!” 正在窦依竹还没想好怎么去说话的时候,突然间有人跑过来。 窦依竹立即起身,“怎么了?” “王爷在陛下面前上奏,说要重新立小姐为妃,陛下大怒。” “这可怎么好啊?” “我去去就回。”窦依竹立即向门外走去。 “窦小姐,那边是男宾席,如今陛下大怒,小姐只身去想必陛下定会更生气的,不如咱们一起去?” 窦依竹愣了片刻,一起去的话岂不是更加火上浇油吗? 陛下还以为如今朝堂全部都是齐楠笙的眼线亲信,想必更说不清了。 “不必了,是我惹出来的事,还是我自己去吧。” 窦依竹阻止着这些人跟她一起去,只身离开。 “笙王爷可真是紧张窦小姐啊。” “是啊,她可真有福气。” “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知道是谁家的官眷,刚想出去大殿的门便被紧锁。 “这是?” “我知道了!一定是笙王想要······” “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咱们在这里,他们也好去压制咱们的夫君啊!” 殿内的人议论纷纷,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皇后 突然从后殿出来。 “各位夫人不必担心,今夜想必是难眠了。” “皇后娘娘,不是说您病了吗?怎么······” “是身子抱恙,不过也是能起来的,许久没见过大家,想来看看,没想到也被锁在了这里,不过有本宫在,你们都不必担心,定有人救咱们的。”皇后轻声安慰着众人。 众人听到声音都不安的坐下,皇后拿着遗传佛珠不停的拨弄着。 她将人锁在这里造成笙王要造反的假象,等到英王回来讨伐笙王,一切就都结束了。 窦依竹还没到大殿就看到一队人马朝着齐元熙的大殿走去,她顿时有些害怕。 “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听闻陛下大怒,想要去求情。”窦依竹看着脸生的内官,说完便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脖间猛地一疼,紧接着便没了知觉。 大殿内的齐元熙此刻要气死了,酒杯都被摔碎。 “笙王爷,此事可以从长计议,今日陛下大寿,不如改日再议?” “改日?改什么?这个女人给皇室惹了多大的祸事,如今竟然还要做王妃,天下的女子都死绝了不成?!”齐元熙厉声吼道。 齐楠笙站在中央,冷峻的脸上没任何惧怕。 第496章 谋反 “天下女子众多,可世子的母亲只有一个。”他沉声道。 齐元熙满脸涨红,最近齐楠笙的做法越来越令他无法忍受。 “齐楠笙,你这是在挑战孤的底线,挑战天下人的底线!” “父王,之前种种皆因误会,依竹从未有过坏心,女德更是······” “孤不听!即便没发生,但是有辱了你的名声也是不行的,今日孤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除非孤死了,哦不,就算是孤死了,你也别想让那个女人再做王妃!” 齐元熙怒气冲冲的说着,说罢转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怎么?你还跟父王蛮横上了?给孤坐下!否则今天孤也不可能饶了你!” 齐楠笙一动不动的站在中央,正在想措辞,突然间见侍卫从外面跑来。 “陛下,城门,突然关了,说是陛下的令。” 什么?齐元熙猛然起身,一双眼睛满是警惕的看着齐楠笙。 “孤何时命令过?”饶是预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发生了也还是万分惊愕。 侍卫跪在地上,“属下不知啊陛下,是御膳房的人出去接东西,城门突然从外面关住,说是陛下您······” 齐元熙 再次看向齐楠笙,话还没说完皇后的侍婢便也向大殿来。 “陛下,皇后和众位官眷们也被困在宫中出不来了,大门上锁,奴婢远远望去,竟是有重兵把守,可适才,奴婢分明看到窦小姐出来的。” 一群人瞬间将目光走集中在齐楠笙的身上,刹那间大殿内便议论纷纷。 齐元熙向下来走来,扬起手便准备去打齐楠笙。 “父王,不是儿臣。” 齐元熙收回手冷冷的看着他,“你说不是你?都这样了你还狡辩?你这是做什么?把本王控制在这里准备逼父王下诏书吗?” “父王,儿臣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齐元熙哈哈大笑,“是啊,你是应该不必要这么做的,不管是朝堂还是宗教礼法和兵符,都站在你这边,可孤若告诉你,你根本没资格呢?你不过是······” “父王!”齐楠笙突然大吼一声。 齐元熙听到齐楠笙的怒吼突然愣了一下,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母妃已然病逝,外祖父一家也皆已流放受罚,父王即便是为了亡人也不应再提及。”齐楠笙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齐元熙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皇位,为了让 那女子没有非分之想,在齐楠笙刚刚出生便将他亲生母亲赐予毒酒。 他听到女子断气的时候还进去看过一眼,那样子······ 齐元熙只觉得浑身发冷,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所以你这是在讨伐孤吗?”他厉声责问着齐楠笙。 大臣们纷纷跪倒,“王爷可不要莫入歧途啊。” “王爷三思啊。” “三思什么?你身为皇室亲王竟然敢封宫门关官眷,我今日一定要替天行道!” 齐楠笙听着身边的声音突然想到刚奴婢说窦依竹出来了,她出来能去哪里? 他立即转身向奴婢走去,“你看到依竹出来了?几时?” “怕,怕是有半个时辰了。” 齐楠笙顿时眼冒凶光,她不见了,被谁掳走了? “康如,随我去找依竹!” “站住!笙王想去哪里啊?难不成是调兵遣将吗?今日你不能离开大殿半步。” 齐楠笙顾不得其他,窦依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 “本王已经说了,这些事情都不是本王做的。” “那是谁呢?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呢?” 齐楠笙刚想挣脱大官出去,突然又见侍卫焦急的跑了进来。 “陛下, 宫门,宫门外英王带着一队人马来了,说是要宫内的人投降。” 齐元熙瞬间大笑,“哈哈!英王来酒孤了。” 侍卫跪在地上,“陛下,英王说的是,说的是让陛下赶紧立储,否则他便不救驾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齐元熙瞬间急了,“你这个奴才,传假话是不是?” 齐楠笙转眸看着齐元熙,“父王,为何别人说是英王造反您就觉得是假的呢?” “你!”齐元熙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父王,儿臣要造反,何不在只有父王和儿臣的时候造反呢?要在您寿宴之时,关这么多大臣官眷,这不是愚蠢吗?” 齐元熙突然有些混乱,齐英稷不是没做过造反的事儿,也是最想拥有皇位的人。 “若儿臣在父王病重之时便逼着父王立储,想必成功的几率要大一些。”齐楠笙向齐元熙走近。 “儿臣知道,父王一直不相信儿臣,可儿臣从来也没有觊觎过皇位,更没有想要毒害谁,儿臣要的,从来都之时一个公正。” 齐元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齐楠笙突然向齐元熙下跪,“如今英王已经带着人逼到了城门下,父王 何不将计就计,试探一番呢?” 大殿内寂静无比,都在等着齐元熙说话。 齐元熙冷哼一声,“又是你的计策是不是?” 齐楠笙伸手拿出兵符,“这是父王赐予儿臣的兵符,今日皆归还于陛下。” 齐元熙看着那兵符,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陛下,想必真的有误会。” “陛下快下决断吧,英王在撞门了。”奴婢大声哭喊。 齐楠笙看齐元熙依旧在思考着不愿意下决断,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臣。 “陛下,依微臣看,不如抓来个人,问个明白。” “来人,去将守着官眷的人给我抓回来!”齐元熙大吼一声。 不一会儿侍卫们便将血肉模糊的人带到了大殿,扔在大殿中央。 “皇后和官眷们可放出来了。” “回陛下,这个人怎么打也不说钥匙在哪。” 齐元熙走到那人面前,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地上的人。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放心,孤不会让你死的。” 那人缓慢的仰起头,“是,是笙王。” “他撒谎!” 眼尖的大臣突然大吼一声,“陛下,他在说谎,陛下你看。” 他向男人走去,从男人腰间扯出一个牌子。 第497章 要挟 齐元熙瞬间沉默,那牌子分明是英王的府牌,这男人刚刚还在诬陷齐楠笙。 “所以英王不是来救驾的。”他握着手中的兵符缓缓起身,突然又看向齐楠笙。 “你准备怎么做?” “儿臣愿意假意劫持陛下,等到英王打进来,一切便知。” 齐元熙看着齐楠笙,他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心思太深,又太会隐藏,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这个儿子好像很善良。 他缓缓向王位走去,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齐楠笙母亲的样子。 他突然想要试探试探齐楠笙,他毕竟杀了齐楠笙的母妃,试探一下,那便是试探了两个人。 “好,孤答应你。”齐元熙招手让逢恩过来,耳语一番让逢恩离开。 齐楠笙拿着剑向台阶上的龙椅走去,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齐英稷很快就打了进来。 齐元熙看着穿着铠甲的齐英稷,又看了看拿着剑的齐楠笙。 难道真的要将皇位给身边这位别国女子的儿子吗?那这个天下岂不是拱手让给他人了? “父王,儿臣无意于皇位,裕王也是有君王风范的。” 齐元熙猛然抬眸,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齐楠笙。 “你。” “父王,儿臣要 的从来都不是这些。”齐楠笙冷冷的将剑放在齐元熙的脖子上。 齐元熙望着齐英稷,难道他真的是看错人了吗? “儿臣拜见父王,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王恕罪。” “不必了,起身吧。” 齐英稷看了一眼殿内,扶了扶腰间的剑。 “齐楠笙,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我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齐楠笙冷声道。 齐英稷扫视了一眼殿内,“各位大臣,事关天下,也是家事,各位大臣先行退下吧。” 大臣们闻言都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齐英稷。 “英王,你从天牢逃走,现在又穿甲上殿,这是谋反!啊!” 话还没说完齐英稷便拿起弓箭给了说话的大臣一箭,那人捂着心口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稷儿,快救孤啊!”齐元熙看着齐英稷。 他射杀大臣的眼神让齐元熙很是不安,按说不是应该将齐楠笙射死吗? “齐楠笙,稷儿已经带兵过来了,孤不会就范的,你还是赶紧求饶吧!” 齐楠笙冷冷的看了齐元熙一眼,又看向下面的齐英稷。 “父王,儿臣的兵确实已经到了宫门外,只是父王,立储之 事久久没有决断,似乎总是不安,不如父王先下了这个决定。” 闻言齐元熙瞬间便失望至极,这是在逼他,只有他立储了,齐英稷才能放兵进来,当然了,那立储诏书上自然要写上齐英稷的名字。 “你!英王,你这是在要挟陛下吗!” “是啊英王,你这就是在谋反!” 齐英稷狠狠地看着说话的两位大臣,“谋反?真正谋反的人在上面呢,本王是在救驾,你们若是弃暗投明,今日还可全须全尾的回去!” 齐元熙此刻终于看明白了,宫门关闭,官眷被要挟这些是不是齐英稷暂且不论,可现在的要挟是真的。 “稷儿,父王还在他手上,你难道不应该先救驾吗?” “父王,笙王手上握有重兵,儿臣只有接到了父王的立储诏书才能名正言顺的讨伐他!” 齐楠笙微微一笑,齐英稷是聪明的,也是有手腕的,可却太过心急。 看到齐楠笙唇角露出笑容,齐英稷顿觉不妙。 “英王,此刻最重要的是救驾。” “是啊,父王在犹豫什么?难道要这个别国······啊!” 齐英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齐楠笙手中的剑刺向肩膀,他捂着剑搭在地 上。 “来人!给我杀了齐楠笙!”他愤怒大喊。 正在转眸间,突然看到齐元熙的脸色不对,齐楠笙的剑什么时候从父王的脖子上拿下来了? “你?”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中计了,难道这一切都是齐楠笙布置的吗? “人呢?来人啊!” “英王不必再叫了,陛下眼明心亮,谋反的人是谁也自然是清楚的。” “是啊,英王的人此刻想必已经被陛下控制住了。” 齐英稷费力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齐元熙。 今晚的种种都浮现在眼前,他满眼都是不相信。 “你,你怎么可能?”他指着齐楠笙,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对皇位不动心,也不相信有人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齐楠笙缓缓向下走去,齐英稷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绑了起来。 “当然可能。” 齐英稷看向齐元熙,“父王,你说过的,齐楠笙不配为天子的!” “你给孤闭嘴!来人,英王屡次谋反,罪恶滔天,立即处死。”齐元熙再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儿子了,死了倒也清净。 齐英稷跌坐在地上,天子一言,这次他是再也跑不掉了吗? “哈,啊哈哈······”齐英稷 大笑着。 “齐楠笙,你让我得不到想要得到的,你这辈子也得不到!” 齐楠笙突然想到奴婢说的话,难道窦依竹······ “慢着!”正当齐英稷被拖出去的时候,他立即上前。 “依竹呢?你把依竹弄到哪里去了?”他揪住齐英稷的衣领质问着。 齐英稷哈哈大笑,突然间猛地一咬。 齐楠笙立即紧紧捏着齐英稷的嘴,可齐英稷拼命咽下剧毒,任凭他再忙活,齐英稷还是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来人,给我找!快去给我找!” 齐楠笙向外走去,命人跟着自己去了后宫。 “陛下,男子带兵入后宫,这······” 坐在龙椅上的齐元熙挥挥手,“罢了,今日由他。” 大臣们立即跪下,纷纷说着好听的话。 齐元熙苦笑一声,真是父不知子啊。 “各位大臣为国操劳,今日的事权当没发生过,如果外界·······” 齐元熙话还没说完便起身离开,可下面的大臣却都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此刻的齐楠笙已经带着人去了宫苑,让官眷们离开,他径直朝着皇后走去。 “你要做什么?本宫是你的母后,是国母!” 第498章 活埋 齐楠笙冷笑一声,伸手拿出腰间的短刀。 “说,否则我划花你的脸!”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皇后话音还未落刀尖便直接扎入皇后的大腿,她大叫着,一张脸面如纸白。 “说不说?!”齐楠笙抓着她衣领的手再次收紧。 皇后痛的眼冒金星,看样子齐英稷是又败了。 “怎么,你还在想着英王会来救你吗?他此刻大概已经人头落地了。” 皇后猛然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在害怕,现在知道最坏也不过是个死,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刀从她的大腿拔出,定在她的脸上。 皇后看着齐楠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不·······” 不字说出口,刀尖已经在脸上游走,皇后只觉得能听到刀尖划破肉的声音。 “你,你胆敢谋害国母!啊!”话还没说完,齐楠笙的刀便在另外一条腿上扎入。 皇后几乎痛到要晕过去,齐楠笙突然松开了她。 “王爷,小的已经把城门关上了,咱们还是去查查吧出城的马车吧。” 齐楠笙转身向外走去,“既然她不说,那就让她以后再也不要开 口了。” 皇后从椅子上起身,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便有人直接去灌药。 “你们,你们大胆!”皇后嘶吼着,推着身边的丫鬟去照顾齐元熙。 可此刻的齐元熙也是没任何力气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陛下,皇后身边的丫头过来报信,说笙王爷毒哑了皇后。” 齐元熙冷笑一声,当时英王想要毒哑齐楠笙,现在倒是让皇后哑了。 “陛下,这······” “随他去吧,不能说话,也好。”齐元熙说罢便躺在床上发呆。 逢恩屏退众人,“陛下,英王的后事,裕王已经召集礼部去安排了,大臣后宫和官眷也都安排好了,笙王骑马离开了,似乎是在找窦氏。” 齐元熙睁着眼睛看着帷幔,冷嗯一声挥挥手,“随他们,去吧,下去吧。” 逢恩立即向外走去,大宴完毕,事情却没完,对于现在的局势,他也是很忧心。 齐楠笙此刻骑着马向城门处去,康如在后面拼尽全力也跟不上。 “王爷,王爷你慢些!” 齐楠笙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一心只想要找到窦依竹。 夜色正浓,两人赶到城门处伤口重新崩裂的齐楠笙已经说不出 话来,康如见状赶紧上前盘问。 “王爷,不是小的们不说,实在是人多啊!” “大胆,大半夜的能有几个人出城?你现在不说是想留着什么时候说?难道要进大狱吗?” 齐楠笙拉着马的缰绳沉思着,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运出城的。 “怪我,我怎么能让她只身一日留在宫中呢?” “王爷莫急,窦小姐如此聪慧,想必一定会想办法自救的。” 自救?齐英稷都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又怎么会的给依竹留一条后路呢? “王爷!出事了王爷!” 正在齐楠笙脑子分外混乱的时候,茱萸突然跑了过来。 “说。” “世子,悦伶姐姐,被毒害了。” 齐楠笙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怎么回事?请郎中了吗!”康如焦急问道。 “奴婢出来的时候金大夫已经在治了,世子好像症状轻一些。” 齐楠笙顾不上其他,立即骑着马向王府奔去。 安儿小脸青紫,悦伶在一旁不停的吐着。 “王爷。” “你们吃了什么?” 悦伶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吃,世子回来便说有些渴,便让他们弄了茶来,奴婢,还,尝了尝 ,结果还是······” “王爷莫急,世子虽然喝了不少但都及时吐出来了,因为之前服过毒,身子对毒是有些抵抗的,也就是受些罪,没大碍。”金阳收起针,安慰着齐楠笙。 安儿听到声音便醒了,“父亲。” “父亲在,安儿乖,没事了。”齐楠笙抱起安儿,心底满满的都是自责。 那边的悦伶却已经晕了过去,王府内顿时乱作一团。 而此刻的窦依竹也是备受折磨,她醒来便感觉自己在一个漆黑无比的地方,四周满是木头的味道。 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四周,却发现双手已然被捆了起来。 “我说苏小姐,一剂药的事儿,你怎么还这么大费周章呢。” 苏觅夏冷笑一声,“没有什么比一个活人被埋更加的痛苦了,我是回不去了,当然是要亲手给她立一个碑了,哈哈······” 窦依竹听的真切,原来苏觅夏想要活埋她。 她立即使出浑身的力气去蹬棺材,双脚也被捆住的她完全无法动弹。 “今日我就听苏小姐的,一百金,苏小姐可准备好了?” 窦依竹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这男的声音似乎有些太过熟悉了。 “我给你 二百。”苏觅夏走近挖好的坑,“呵,我要让齐楠笙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就连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苏觅夏开心的不得了,这是近日来她最开心的一日了。 “行动吧。”她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看窦依竹被活埋。 窦依竹感觉到棺材被推入深坑,有节奏的扔土的声音传来,她只觉得有些绝望。 难道她就这么死了吗?她突然好想安儿。 “救命啊!”窦依竹大喊着,“救命,只要你救我,我给你千金!”她边喊边踢着棺材。求救的声音传来,红毛怪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 千金啊,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怎么?你以为她出来真的会给你一千金吗?她出来了,齐楠笙只会将你千刀万剐。”苏觅夏感觉到红毛怪在犹豫不禁冷笑道。 红毛怪再也没犹豫,更加卖力的朝着坑扔土。 “救命啊!苏觅夏,你这个混蛋!” 苏觅夏起身向坑走近,“窦依竹,你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窦依竹已经无力再去嘶吼,棺材内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她连呼吸都已经难到不行了。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的。”她拼尽全力大喊。 “你不死我也活不成。” 第499章 从未发生 苏觅夏此刻无比淡定,她已经听说了,齐英稷已经服毒自尽了,她当然也再无什么活着的可能了。 窦依竹又动了两下,呼吸逐渐微弱,她突然无比想念齐楠笙。 他怎么还没找到她呢?他怎么还不来。 “你现在应该还能听到吧?我不妨告诉你,你就算是或者也活不好了,因为现在你的世子也没气儿了,只要你活着,你就是齐楠笙的软肋,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宁的。” 窦依竹听到这里终于是不再挣扎,安儿若是有事,她活着也没任何意义了。 她缓缓闭上双眸,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安儿,母亲会陪着你的,不管是在哪里,母亲都会陪你的。 土被踩实,苏觅夏和红毛怪准备转身离开。 “啊!” 苏觅夏刚准备拿金子给红毛怪,只觉得一阵刺痛,眼前突然浮现一个黑影。 “你!你是谁?!” “你这个狠心毒妇!”珈蓝公主拿着剑猛地刺穿苏觅夏的身子。 红毛怪见此刚想逃走,却被公主拔出的剑也刺穿了胸部。 “快,挖开!” “主子,已经这样了,想必不行了吧?” “快点!”公主大喊道。 下面的窦依竹此刻已经没任何知觉了,身上的体温也渐渐消失。 上面两人拼尽全力的忙活着,终于将棺材抬了出来。 公主拿出剑,直接将棺材劈开。 “主子,她还有呼吸。” 公主立即上前去解开窦依竹的衣裳,拼命摁着她的胸口,可她却还是没有反应。 “抱起她去马车。”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公主也不敢再做停留。 “主子,这两人?” “埋了吧。”她接过窦依竹,拿着银针给窦依竹施针。 可太过缺氧,窦依竹依旧是没任何反应。 苏觅夏和老怪被埋在一起,两人赶着马车迅速离城。 王府内整夜灯火通明,府内不时的传出几声哀嚎。 “王爷饶命啊,真的不是我!” 齐楠笙坐在廊下,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寒霜。 “找到了吗?” 看着康如带着人从外面走来,齐楠笙冷声问道。 “还没有,咱们的人已经追到几十里开外了。” “再派人,让所有刑司的人都去给本王找!找不到依竹,不许回去。” 康如得令立即转身去吩咐,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齐楠笙的脑子还是乱乱的。 “你去看悦伶吧,这里由本王审。” 康如看着地上跪着的血淋淋的人,怎么也不敢离开。 “悦伶已经没事了,小的陪着王爷。”他 小心的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人,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死。 “本王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要想清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地上的人已经趴在地上,都不敢说话。 “王爷走之后,金侧妃去过后院世子的屋子。” 齐楠笙猛然起身,金阳也愣住了。 “本王说过的,不准任何人进世子的院子,你们是如何守着的!”他厉声大吼。 “小的们也拦不住啊,金侧妃说是有个贵重的首饰落在世子屋内了!若是我们不让进去就是我们偷的。” 齐楠笙没听下人说完便已经拎着剑向后院走去,金阳立即跟上。 “王爷,夕儿不会这么做的,王爷饶命啊!” 齐楠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为的就是保护他们母子,可如今他的女人不见了,儿子竟然也被毒害。 金夕此刻正在屋内坐着煮茶,紫砂壶里的水咕嘟嘟冒着热气,她只觉得好像就是在冒泡的水里煎熬。 她倒好了茶轻抿一口,茶香四溢,后味儿却是说不出的苦。 金夕苦笑一声,她知道即便是装的再淡定,在死的时候也不可能淡定的,茶一点都不苦,是她自己觉得 苦。 “咚!” 门被踢开,齐楠笙手拿利剑向她走来。 还没开口,那长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颈。 “本王待你不薄,你可知道若你不是金大夫的徒弟,本王在秋猎之时就该让你死的。” 金夕抬眸看着齐楠笙,“是啊,我本不该来到这里的。” “是谁让你做的!?他只是个孩子!” “王爷不知吗?是皇后呀,我是皇后的人,她给我下了毒,我若是不毒世子,那便只能自己死。” 金阳瘫坐在地上,“你,你糊涂啊!快,快把解药拿出来!” 金夕知道师父让她拿出解药是想让有一条生路,可她根本没什么解药。 “我闻过那药,我放的毒不深,师父完全可以解,当时我是想着,无论他们能不能得手,我都有活下来的可能,可如今看,我没什么活路了。” 齐楠笙收起剑,眸间如淬了毒一般。 “送金大夫出去。”知道窦依竹在乎这个师父,他自然不想金大夫看到不好的瞬间。 没想到金夕却起身将师父扶了起来,自己跪在地上磕了头。 “师父,是夕儿对不住您,可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活不成了,是我错了,师父莫要因为我的死而难过,夕儿不配让您难过。” 金 阳无话可说,毒害世子,无论是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必死无疑的。 “依竹在哪里,说出来本王可留你全尸。”齐楠笙冷声威胁。 金夕起身看着齐楠笙,“王爷,我是真心喜欢你,其实现在想来,月儿也没过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她这个人也一点都不讨厌,是我嫉妒心太强。” “本王在问你,依竹在哪里。”齐楠笙的声音森冷无比。 金夕直直的盯住齐楠笙,“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秋猎之时,我们没发生任何事。” 说罢她转身看着金阳,“师父,你一定要跟月儿说,我和王爷没发生任何,这样她便可以和王爷重归于好了。” 金阳点着头,刚想求情,金夕突然转身,握住桌上的剑柄,直接将自己刺穿。 “夕儿!” 齐楠笙见此立即起身,“来人,送金大夫回去。” “夕儿,我的夕儿······”金阳吼了两声便晕倒过去。 齐楠笙看着下人将金夕抬走,脑海里还是窦依竹。 “备马!”他起身向外走。 “王爷您不能再出去了,下面的人已经去找了!”看到齐楠笙衣袍上的血迹,康如立即阻止。 齐楠笙却不管不顾的向外走,“本王叫你去备马。” 第500章 期盼的日子 康如拗不过齐楠笙,只好让下人立即去准备。 “王爷,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都在寻找小姐,王爷这样下去身子会废了的。” “驾!”齐楠笙大吼一声。 康如立即挥着马鞭跟着齐楠笙,虽然知道齐楠笙听不进去他的话,他还在说着。 “闭嘴!” “王爷!世子也需要王爷啊!”康如大喊着。 他有一种预感,小姐一定不好了,想必王爷也有这样的预感,所以才会如此焦急。 齐楠笙终于拉紧了缰绳让马儿慢一些,他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王爷,小的们将所有经过城门的人都已经记录了,王爷的人适才也去追了。” 不管齐楠笙怎么盘问,守门的人都说可疑的马车运货的车,都已经向刑司的人说明了。 齐楠笙站在城门口,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窦依竹了。 “苏觅夏,有找到苏觅夏吗?”他突然想起一个可疑的人,也许找到苏觅夏便可找到窦依竹了。 “王爷,已经派人去找了。” 齐楠笙哦了一声,继续沉思着,想到窦依竹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他心急如焚,正在想着,眼前突然一黑便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天色已然大亮,他刚想 起身便感觉到手臂被小手抱着。 “父亲醒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齐楠笙立即起身,扯到身上的伤口,他顿时一阵刺痛。 “父亲疼吗?孩儿给你上药。” “不用,有下人去做,你还疼吗?” “我不疼,吃了药就好了,我乖。” 看着安儿惨白的小脸,齐楠笙无比心疼。 “父亲,母亲怎么还没回来?她昨日不是跟你一起进宫的吗?” 齐楠笙无法回应,他最应该保护好的人,他却没护住。 “父亲,母亲被害了吗?” “没有,父亲会将母亲找到的。” 齐楠笙话音刚落安儿的眼眸便流淌下泪水,他低着头偷偷擦干。 两人依偎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窦依竹。 “安儿乖乖吃饭,听姨母的话,无论天涯海角,父亲一定会将母亲找回来。” “好,我乖。”安儿抱着齐楠笙,强忍着眼泪。 “王爷,奴婢想到一个地方,若是整个城都找不到小姐的身影,也许有个地方可以。” 悦伶想到皇陵的墓地立即告诉齐楠笙,齐楠笙也立即秘密带人去了那里。 可那墓穴竟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根本没人住过的痕迹,他只能再派人去找。 只是他没想到 ,这一找便是找了两年,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没任何消息。 而窦依竹也知道齐楠笙在找她,她也每日忍受着对安儿的思念,可知道齐元熙并没有逝去,如今朝堂上,齐和裕和齐楠笙分庭抗礼,她自然是不能回去的。 她知道自己只要回去便会当做人质,尤其是现在,她自从被公主救回来后,因为缺氧过多,她的行动也不太自如。 “今日看上去好多了,竟然能捏针了!”公主看到窦依竹正在缝补衣裳,唇角微微上扬。 窦依竹也是微微一笑,“嗯,好,多了。” 现在的她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万幸,她还能直立行走。 “我以为你要睡一辈子呢,现在竟然跟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了,怎么,有没有想过要回去?” 窦依竹摇摇头,血雨腥风是小事,她只怕自己再连累了安儿和齐楠笙。 她知道自己还没被公主救走安儿便被毒害,如果她一直在他身边,这样的事儿怕是不能少的。 窦依竹将缝好的衣裳放好,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短短几年,竟然像是过了几辈子一般。 “多谢公主。” “不用谢,你我也算是互相救赎了。”公主看着窦依竹,“我听闻 如今陛下大病,京城内可是关键时刻啊。” 公主旁敲侧击的跟窦依竹说着,希望她能回去。 “这两年齐楠笙疯了一般找你,他和裕王也不像是和英王一般,你何不回去陪着他呢?” 窦依竹起身看着天边,“他若是,可以,继承,我只会,添,麻烦。” “可你们明明是·······” “公主,我不愿意当皇后。”窦依竹说的坚定无比。 上次这样的关键时刻,她和安儿差点没死,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更不能回去了。 “可是如今苏家和别的人都已经死了,他能护住你的。” “有心,之人实在,难防。”窦依竹说罢便转身去了厨房。 她现在别无所求,活着也只是想能听到安儿平安的消息,如此便是最好了。 公主见此也不敢再多言,只好继续在这深山里过日子。 又过了几日,一个清晨,窦依竹正在睡着,突然听到门响了。 “出事了。” 窦依竹看到公主立即起身,“怎么了公主?”她一脸紧张。 “陛下,驾崩。” 窦依竹闻言突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安儿和齐楠笙出了什么事儿,只要不是他们便好。 “听闻是突然暴毙。” 窦依竹面 色沉静,突然暴毙,那有诏书吗?她不敢问,很怕齐楠笙和齐和裕再搞出点什么事儿。 “着急了吧?咱们回去吧?” 窦依竹坐在床头不敢回去,也不敢想自己以什么身份回去。 他若继位,难道她回去看着他再娶个皇后吗? “好了,我不逗你了,陛下驾崩的消息传来也要好些日子的,你也不想想,咱们知道的时候那边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国不可一日无主嘛。” 窦依竹看着公主脸上的笑容,心底更加的不安。 “快出去看看吧。”公主拉着窦依竹起身。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身戎装的齐楠笙,身边是穿着小号戎装的安儿。 “你,你们!” “母亲,我们接你回家。” 窦依竹双眸含泪,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如今天下已定,本王特意向陛下请求驻守南界边境,永不回京。” 齐楠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窦依竹满眸的不相信,他放弃了皇位。 “你,你······” “走吧,依竹,姑母,车已经备好。” 齐楠笙上前去牵着窦依竹的手,几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窦依竹一路上都在看着齐楠笙,她知道,她所期盼的日子,终于是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