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离后,踢翻渣男她真的狂》 第1章 重生 “林姝月你这个毒妇” “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明知雪儿和我两情相悦,有了身孕,你却狠心将她推入太液池,你是想要她一尸两命吗?” 砰! 一声巨响传来,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踢开。 幕怀安的暴怒声在门外响起,林姝月满脸的疑惑,她抬头看到一张目光冰冷,愤怒的脸映入眼帘。 林姝月一怔,下意识地陷入一阵恍惚,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这狠毒的话又出现了。 环顾四周,熟悉的红绸喜房,一切如旧,却又恍若隔世。幕怀安,他竟还活着? 愤怒与恨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林姝月,别给我装死!”幕怀安粗暴地将她从床铺上拖拽而起,不顾一切地将她摔向冰冷的地面,声音中满是恨绝,“你聋了吗?没听到我的话吗?” 剧痛自全身蔓延开来,林姝月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她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四射。 原来她重生到嫁给幕怀安的第一个月。 幕怀安的脸五官立体分明,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前世害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本是林家大房嫡女,母亲是已故的右相李尙国的长女。 李右相共有两女,长女嫁给了林国公府的大公子林江禾,次女则嫁给了肖王。 这一年,林江雪刚入林府,就凭借凄苦的身世和甜言媚语,博得了二弟林书程偏宠与怜惜。 林江雪一示弱,掉眼泪,就勾得与他有婚约的幕怀安,自小疼他的表弟将她视若珍宝,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然而,姨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但表弟根本不是姨母的亲生儿子! 这璀璨盛景,尽是虚妄之言。 幕怀安在得到林姝月的信任,在朝堂告发姨母是窃人子嗣的恶人,最终被勒死在霄云院。 幕怀安在成亲前早已与林江雪珠胎暗结,竟不顾礼法,将她纳为贵妾,与她同日成婚,此举震惊朝野。 新婚当日,林江雪故意在她的房间中点燃了含有毒素的香料,林姝月感到身体不适,头晕目眩,无法起身。 林江雪将此事告知幕夫人,声称这是林姝月嫉妒她成为侧夫人,不愿共侍一夫,自导自演了一场“中毒”的戏码,企图嫁祸于她,以稳固自己在幕家的地位。 她便遭人构陷,被扣上善妒、谋害小妾的罪名。 幕家以此为由,将她囚禁于幕家祠堂之中,一晃便是三年。 一个外室女充作庶女,并嫁给幕怀安,当了贵妾,她还记得她那一副得胜的嘴脸。 “你以为你出身高贵,那又如何,你的双亲还不是死在后宅的手段里,那才是兵不刃血。” “你姨母被肖王哄骗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林江雪染着蔻丹的长甲划过她的脸颊,冰凉又刺痛。 幕怀安满脸嫌弃看着她。 “本来想杀了你,可又觉得便宜了你,不如你喝了这药,安分的待着这里。” 就这样,她遭受非人待遇,双腿被废,喉咙被毒哑,容颜尽毁。 被毒哑了嗓子的日子,林江雪天天来折磨她。 鞭打,针刺,泼粪水,用蛇在她的身上爬...... 留她一命,却生不如死。 被困了三年,是裴玄从边疆回来找到了她,但她却是只剩一口气。 裴玄灭了幕府,把林江雪和幕怀安的尸身倒挂在朱雀门。 而林府全府一百多人口,也被裴玄血溅三尺,犹如地狱罗刹。 没有亲自手刃仇人,是她的遗憾。 双亲活不过来了,姨母也活不过来了,她强撑着一口气,死在了裴玄的怀里。 “你还装死?”幕怀安目光冷若冰霜,扬起手要往她脸上打去,“雪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庶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她自从入府以来,一直心性善良,从不争抢,你害她差点流产,你拿命来填........” “幕怀安,你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她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幕怀安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林姝月如此决绝而冰冷的眼神。 他脸色骤变,怒不可遏:“雪儿无辜,你却下此毒手,我怎能不……” 话未说完,扬起的巴掌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牢牢攥住。 林姝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幕怀安,你若有胆,便试试看,今日敢动我一分一毫!” 幕怀安一怔,随即脸色一怔:“你说什么?” 一向胆小怕事懦弱的她怎么敢忤逆他了。 今天的她与往日大相径庭! “林姝月你这个挨千刀万剐的毒妇。” 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幕夫人在众侍女的簇拥下怒气冲冲地踏入房间,怒目圆睁,面容扭曲。 林姝月松开幕怀安的手,轻抚发间微乱的发簪,目光如寒潭深邃。 “林姝月!”幕夫人闯进卧室,抬手指着林姝月的鼻子,暴怒地质问,“雪儿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竟然要陷害她?她性格温柔贤良,你却嫉妒她腹中的孩子,想要扼杀一个尚未出生的生命,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幕夫人,你怎么像个泼妇一样的走进来,这便是幕家的主母教养吗?” “林姝月!”幕夫人抬手指着林姝月。 幕夫人眼光狠辣,冷笑着逼近林姝月:“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嫡女罢了,在幕府,我让你死就死,生就生!” 她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扇林姝月一巴掌。 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林姝月牢牢钳住。 幕夫人恶狠狠地瞪着林姝月,咬牙切齿地说:“林姝月,你想死?” “掌嘴。” 诺霜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迅速抬起手“啪啪啪啪”连续四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幕夫人的脸上。 幕夫人的脸颊瞬间肿胀起来,眼睛也被打得发黑,口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一张苍白的脸已经红肿一片。 她眼中充满了惊愕、愤怒和恐惧,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幕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林姝月!”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掌掴我母亲,谁给你的胆子?” “看来你又要开始无理取闹了。”林姝月舒展了一下筋骨,语气平和地说道,“幕怀安,我们和离吧。” 第2章 惩戒丫鬟 “什么?”众人震惊不已。 幕怀安未料到她会如此傲慢无礼,还直接在众人面前掌掴他的母亲。 “和离?你竟敢提出和离?你以为这是在儿戏吗?”幕夫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林姝月神色冷若冰霜。 没错,她刚嫁进来一个多月,跟幕怀安尚未圆房。 林姝月双亲早逝,却依然身份尊贵,备受关爱。 这得益于她那位护短至极的姨母——肖王妃,以及右相留下的余荫。 然而,二叔一年前忽然带回了林江雪,说是父亲在林县的风流债,现在带回来认祖归宗,好全了爹爹死前的夙愿。 她根本不相信爹娘一向鸾凤和鸣,怎做出对不起娘亲的事情来。 祖母跟她说,林江雪的生母原是她母亲身边的丫鬟,一直养在林县,如今她的生母去世,身世可怜,接回来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绝不会越过林姝月嫡女的身份。 二叔也坚决的说那是她血脉相承的姐妹,怎可以在让她流落在外受苦,爹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二弟也说会一直疼爱她,林江雪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妹妹。 但林江雪根本不是她的庶妹, 一个外室女充作她庶女,夺走了她在林府的宠爱,她成了林二小姐,成了幕怀安的贵妾,并且在她死后成了幕家的少夫人,享尽荣华富贵。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幕夫人带着下人气势汹汹过来兴师问罪的,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甩了她一巴掌,并命人把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她怕姨母担心,卑微哀求,不惜跪在大雨中一天,自证清白。 彼时林姝月只顾着澄清真相,洗刷自己的冤屈,根本不懂得幕夫人用心险恶。 前世是她心盲眼瞎,死也怨不得人,这一世她要先发制人,主动出击,看谁还敢往她身上乱泼脏水? “林姝月,你是不是疯了?”幕怀安怒不可遏地指着她,“这桩婚事乃是两族族老同意,四邻八方的见证,连太子都来观礼,满朝官员都知道我们两府联姻,你不顾脸面了吗?” 脸面? 她太顾自己的脸面,为了林府的脸面,葬送在幕府里。 “少夫人,你提出和离,也想想二弟林书程的前程” 是林姝月陪嫁丫鬟燕晴的声音。 “你要是和离了,林府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燕晴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责备。 前一世就是这个陪嫁丫鬟燕晴出卖了自己,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姐妹相称。 她早已是林江雪的眼线,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林江雪,她被囚禁于幕家祠堂之中,她却是成了幕怀安的小妾。 定是林江雪的窜掇,让她一步登天。 “诺霜。” “在!” “燕晴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杖责二十下,以儆效尤!”林姝月的声音清冷而威严,末了又补了一句,“务必给她一些教训,不得再有丝毫逾越。” “领命!” 燕晴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姝月,挣扎反抗着。 “小姐开恩……你这样林老夫人知道了会失望至极的。 搬出亲情这张牌,是这些下人们屡试不爽杀手锏。 只要她流露出一丝恼怒,她便如此劝慰。 “你姨母会伤心的” “这样做有损林府的名声。” 姨母早已洞悉了燕晴的企图,屡次建议她将这个丫鬟赶出院外,却总是遭到她的反对。 她对身边的陪嫁丫鬟向来慷慨大方,给予她们无尽的宽容。 谁也没有想到,这份宽容与庇佑,最终竟然演变成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燕晴则在一旁悄悄地观察着林姝月,见她神情呆滞,心中暗自庆幸,随即涌上鄙视与轻蔑。 林姝月哪怕贵为少夫人,终究也只是一个任她摆弄的傀儡罢了。 “少夫人您饱读诗书,乃是高门贵妇的风范。切莫学那小门小户的粗鄙无知,蛮横无理,失了身份......,啊......” 诺霜走过去,一把抓着燕晴的衣襟把她朝院子拖去。 “林姝月,幕府是你撒野的地方吗?放了那丫鬟。”幕怀安怒不可遏道。 “我教训房中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林姝月冷冽慑人。 “给我打!” 侍卫们动作利落,将燕晴按跪在地,随后一名小厮手持长杖,面无表情地走打下去。 “啪!”长杖落下,凄厉的惨叫着。 燕晴的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渗透了衣衫。 二十下杖过后,燕晴已是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带下去,撵出府”林姝月冷漠吩咐。 幕夫人已是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愤怒对这林姝月道:“你简直不把幕府放在眼里,幕府一向对下人宽容大度,你却随意杖责丫鬟,这就是林府嫡女的教养吗?” “教养?你狂风暴雨般闯入我的房间怎么不见说是教养?” “你” “幕家今日,竟是上演了这般‘和离’大戏?真是热闹非凡。”这话语,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将满场的喧嚣冻结成冰。 裴玄,众人皆是一凛,面色煞白。 他身为宫中百官之首,却非等闲之辈,深得明帝信任,执掌大理寺,掌刑狱案,麾下神机卫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专为帝王铲除异己。 凡他目光所及,无人生还,其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 朝堂内外,却无人敢轻易挑衅其权威。 即便是皇亲国戚,遇见他也需低头行礼,人称“地狱罗刹”。 裴玄俊美面容上覆盖着一层薄霜,眉宇间透露出冷漠与矜贵。 林姝月的眼眸湿润,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裴大人亲临,实乃幕家之大幸。”幕怀安迅速压下心头的怒意,恭敬地行礼,“不知府中什么事惊扰了裴大人,实在罪过。” “你们府中下人报官说有人陷害人命,”裴玄的声音冷冽如寒冰,目光锐利如刀,“陷害人命是小事吗?” “还是说本官管不了这事?” 幕夫人闻言,眉头紧蹙说道:“林家小姐嫁入幕家,就是幕家的人,我们只是在清理门户,不劳裴大人操心” “清理门户?”裴玄的声音更加森寒,打断了幕夫人的话,“真相尚未明了,谁敢妄下定论?” “还是说你们幕府私设刑堂?” 第3章 休夫 幕夫人惶恐道:“不敢” 幕怀安面色铁青,心中极为不满:“林姝月把怀有身孕的雪儿推入太液池中,差点流产,这难道不可定罪?” “定罪?”裴玄冷笑一声,“区区一介妾室,竟敢诬陷林家嫡女,此等行径,已足以让她自食恶果。若非顾及幕家颜面,她早已命丧黄泉!” 幕怀安脸色不虞:“林姝月你不要仗着裴大人在此你就过分,幕府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地方。” “为非作歹?”林姝月眼底一抹寒芒划过,“你们母子兴师动众的带着众仆人,不是为非作歹?还恶人先告状。” “你——”幕怀安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道,“林姝月,你太狂妄!” 林姝月神色冷冽如冰。 “你简直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幕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想不到一向懦弱的林姝月居然也学会了顶嘴,“你给我跪到地上!” 林姝月冷冷一笑:“幕夫人怎么像狗一样乱吠。” “你……”幕夫人脸色一沉,全身都在颤抖“林姝月,你说我像狗!” 林姝月转头看向幕怀安,眼底如浸了冰霜似的冷冽生寒。 “一个三品户部侍郎的当家主母和嫡子,此刻竟如同市井泼妇般喧哗,不是狗,是什么?” 幕怀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底皆是震惊:“林姝月,你——” 林姝月漠然一笑,抬脚朝外面走去,“宝珠,去请城中最好的几位大夫前来” “是。”宝珠转身走出房间。 幕怀安脸色一变:“林姝月,你发什么疯?” “发疯?”林姝月语气平静,“侧夫人不是说我把她推下太液池,差点流产吗?让大夫过来切脉看一下,孩子是否无碍。” “拿出证据给你们,堵住你们满口粗鄙的嘴。” “我是你的夫君,你当成我是粗鄙的人?”幕怀安暴怒。 林姝月眼神冷若冰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成为我的夫君。” “你说什么?” 幕怀安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做为幕家的宗妇,为了不留一个善妒之名,我愿成人之美!” 幕怀安阴沉道:“你想干什么!” “休夫。” 幕怀安脸色骤变:“林姝月!”拍手就要往她脸上挥去“你太放肆了!幕家容不得你这样作贱!” 林姝月面色一冷,侧过一边。 啪! 林姝月抬手一巴掌打向幕怀安,声音清脆响亮,力道更大。 “林姝月,你竟然如此的目无王法,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儿子” 说完环顾四周,随手拿起了一个茶杯,就要往林姝月头上砸去。 诺霜眉目一冷,抽出剑道:“谁敢动我家小姐,格杀勿论!” 大理寺的神机卫纷纷抽出剑,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冷凝到了冰点。 裴玄眼神冷若冰刀:“幕夫人,你不想幕府血流成河,就乖乖的放下茶杯。” 幕夫人蓦然攥紧双手,脸色忽青忽白,放下手中的茶杯。 裴玄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不说,心思更是诡谲莫测,说不定血溅三尺。 “啊!”一声惨叫声,裴玄用剑划过她的手背,涔出了血。 “裴玄” 幕夫人随即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狂啸道。 裴玄眼眸冷冽:“你可以在自家府中放肆,但在本官面前还没有人可以如此的狂妄过。” 林姝月压下心头情绪波动,对裴玄道:“我已命人去请了几个大夫过来,且放过他。” 裴玄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让人难以捉摸,须臾:“我一定要护你周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裴玄”林姝月看着他,眸心色泽亦是复杂。 “无论你有何要求,我都将毫不犹豫地遵从,竭尽全力去完成。”话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此时,院落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夫人,大夫们已经抵达!” 三位大夫更是以治疗妇人病症着称,是城内有名的大夫。 “去请侧夫人过来!走不了就抬她过来。”裴玄强硬命令道。 几名神机卫领命而去。 幕怀安暗自思量,方才的冲动之举是否过于急躁,未免有些欠妥,一股莫名的悔意悄然滋生。 “幕怀安,你给我听好了。”林姝月淡淡开口,“稍后大夫诊断,如果侧夫人真是我推下太液池导致她身体不虞,我愿意受罚,绝无怨言,在场的所有人到可以见证。” 幕怀安眉目一冷。 “若诊断是侧夫人撒谎,污蔑我,做出有损我声誉的行为”林姝月看向裴玄,“大理寺知道怎么做,并且我会休了幕怀安。” “你.......” 林姝月静静地伫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耐心与淡然,正静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过了没有多久,林江雪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大厅,她身着一袭清雅的碧色罗裙,面色显得格外苍白,我见犹怜。 幕怀安见状,他快步上前,轻轻拥她入怀:“雪儿。” 林江雪依偎在他胸前,目光掠过厅内众人,纤瘦身子摇摇欲坠“怀安,我……我怕……” 尤其是几位正襟危坐、显然有备而来的大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大夫? “别怕,有我在,就是普通的切脉诊断一下。”幕怀安温柔地安抚着。” 大夫们闻言,纷纷上前欲行诊治之礼。 却听裴玄一道清冷的声音:“幕府的规矩,倒是别具一格。一个侍妾,面对正妻,竟是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吗?”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顿时凝重。 “姝月,雪儿她并非有意失礼,实则是身体抱恙,精神不济所致,行礼就免了。”幕怀安怒道。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幕家侧夫人目中无人,幕家上下尊卑不分,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让人质疑幕府的教养。” 幕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身后林江雪提着裙摆踉跄着从幕怀安的怀里挣扎出来,眼眶通红。 “是我不该跟姐姐争宠,是我害夫君误会姐姐,我知道夫君是爱姐姐的,今日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姐姐在太液池危险的地方赏花,才会连累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裴玄目光如电,冷冽慑人:“行礼” 林江雪心里一凛:“怀安” “给她行礼吧,我会一直护着你。” 贱人,不配我给她行礼。 第4章 两个月前小产过 林江雪轻咬着唇时满是柔弱,长睫微垂时却是阴霾。 眼眶微微泛红,步伐踉跄地走向林姝月,勉强福身:“雪儿给姐姐请安。” “姐姐?”林姝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两巴掌过去。 “啪啪” “谁是你的姐姐,你莫是叫魂了?”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头一紧。 林江雪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她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眼中满是震惊:“姐姐,你竟然打我?” “为什么不能打你?”林姝月冷冷地看着她,“作为嫡姐,我有权教训你这个庶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她竟如此张狂! “林姝月,你怎能如此嚣张跋扈!”幕怀安眉头紧锁,怒视着林姝月,“竟出手打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若说此嚣张跋扈,我自问不及侧夫人十分之一。” 裴玄神色微变,低声喝道:“你们都是死了吗?”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钳着她的手,在她的腿窝处踢了一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数步,无力地跪倒在了冰冷的石板地面上。 “嘶——”一声压抑的痛呼。 “雪儿!” 幕怀安与幕夫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疾步冲向那跪倒在地的身影,欲要搀扶,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横在了林江雪的脖颈处。 “裴大人,你这是何意?如此的羞辱我幕府,你可知后果?”幕怀安怒目圆睁,气得脸色发青。 “无需动气。”林姝月的声音平静如水,“我自会还你一个真相。” 她目光柔和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林江雪。 林姝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安抚,“这几位大夫医术超群,为你诊脉不过是例行公事,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也为了还我一个清白,请务必配合。” 言罢,示意大夫们上前。 林江雪猛地挣扎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不要!我不要你们碰我!我没有病!” “侧夫人请冷静。”大夫温言相劝,“老夫只是为你诊脉,确认你的身体状况。” 话音未落,林江雪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狂地挥动着手臂:“走开!你们都想害我!……”说到这里,她突然哽咽,泣不成声。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若是不愿接受诊脉,那便是心中有鬼,意图诬陷我。” “请您高抬贵手,放过雪儿吧!”幕夫人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够了。”林姝月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幕夫人刚才的泼妇骂街气势去哪里?你的恬不知耻呢?” 裴玄薄怒:“诺霜。” 诺霜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幕夫人推到一旁,同时稳住了不断挣扎的林江雪,“大夫,请继续。” 大夫再次靠近,林江雪的抗拒显得无力。 另一个神机卫抽出剑指着她的,林江雪惊恐的看着大夫,骇得嘴巴不断的哆嗦。 大夫凝神把脉,片刻后,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这……” “大夫,究竟如何?”幕怀安急不可耐地问道。 大夫沉吟片刻,转头对另外几位大夫道:“诸位,也来确认一下吧。” 几位大夫依次上前,轮流为林江雪诊脉,随后皆是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幕怀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回禀幕少爷,侧夫人……”大夫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她并没有怀孕,但她.....之前有小产过,时间应该是两个月前。”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幕夫人瞪大了眼睛,瘫软在地上,浑身无力,“小产” “不……不可能!”幕怀安脸色铁青,呆滞地看着这林江雪,“她怎会小产过……” “事实摆在眼前。”林姝月淡淡说道,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江雪身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夫眼神透着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思,“如果诸位不相信我们几位的医术,可以让御医过来诊断。” 林江雪终于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林姝月你这个贱人。” 啪! 林姝月反手就扇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的辱骂我?” “怎么,攀上了幕家还不够,如今还想爬上我的头上?” 林江雪耳边轰鸣,脑子里嗡嗡作响,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瘫软着要跌倒在地。 幕怀安连忙扶住踉跄的林江雪:“这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周全才不听你的解释,才误会了你,雪儿没有伤害过你,她心性善良从不争抢,你也不要这样的咄咄逼人” “你给我闭嘴!” 林姝月冷笑:“ 还没有成婚,就珠胎暗结,你们这是婚前通奸,是要浸猪笼,罔顾伦常之人。” 幕夫人脸色更是难看,连忙说道:“他们其实是早就情投意合,要不是你....” 林姝月垂眸遮掩冷笑道:“幕夫人的意思是我横插一杆,要不他们早就喜结连理了,是我高攀了幕府,是吗?” 幕夫人脸色泛青。 林江雪仓惶地拉着幕怀安的手解释,“怀安,你知道这孩子的……” 她嘴唇都咬出了血来,眼眶中的泪水打转,死死看着林姝月时,眼里是翻涌的恨意。 她太清楚这些世家公子的心思,也太知道幕怀安那人。 年轻气盛,爱打抱不平,怜惜弱小,自视清高。 回府没多久便勾引了幕怀安,更不用说能让嫡女林姝月失宠,嫁给天之骄子幕公子,自己能轻易取而代之。 于是在一次幕怀安喝醉酒的时候,便和他翻云覆雨,谁知一次就有了,但因事情败露,她便喝了堕胎药。 她的名声全毁了,都是这个林姝月这个贱人。 她只恨不得能杀了林姝月,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她脸颊一侧传来一阵剧痛,一只瓷杯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嘶”的疼痛,流出了一丝鲜血,瓷杯最终碎裂在地。 “若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废了你的双眼!” 第5章 你就像一个蛀虫,让我觉得恶心。 冷冽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林江雪惊愕地抬头,只轻轻一瞥,瞬间让她从头发丝冷到了脚底。 传言裴大人性格冷酷,手段毒辣,那些冒犯他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林江雪心中慌乱至极,神经紧绷。 他怎么如此的维护林姝月? 林姝月眉目一冷地扫视着眼前这荒诞不经的一家人,“真相已大白,侧夫人蓄意构陷,毁我名声,裴大人,将她押送至大理寺。” “好。”裴大人简洁地回应。 幕怀安一脸愕然:“你要将她送往大理寺?” “侧夫人设计陷害我,难道不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林姝月眉宇间透着冷厉,“幕怀安,你想包庇她不成?没有把你同罪并罚已是网开一面了。” “我……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幕怀安欲言又止,面露挣扎。 “妹妹!我没有这来路不正的妹妹。”林姝月眼神骤然冰冷。 “带走!”裴玄的声音冷峻强硬。 幕怀安紧咬牙关:“裴玄,这不过是我幕府家务的纷争,你何必非要带她去大理寺?” “这绝非家事。”林姝月转身,目光冷冽,“来人,为我准备文房四宝,我要亲笔书写和离书。” “林姝月!”厅内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和离?林家嫡女竟要提出和离? 仆从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罢了。”林姝月略显不耐,“稍后自会有人将和离书送至幕府,自此你我婚约作废,各安天命。但该清算的账,我一笔笔都会算清。” “休夫?” 大夫们震惊!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幕怀安紧握双拳:“雪儿不过是个温婉的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大理寺的酷刑?”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逼她就范?幕怀安,你和你母亲认定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的时候,可曾有丝毫的犹豫或怜悯?” 幕怀安脸色一白,拉着林姝月的衣袖辩解:“姝月,是我错了。我们能不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发誓,以后会用我的全部去爱护你……” “不必了。”林姝月眼神决绝,甩开他的手,“现在的你就像一个蛀虫,让我觉得恶心。” “当初是我是聋了耳朵,瞎了眼睛才嫁给你,你的良心早就喂了狗。” 幕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姝月,别忘了,这婚当初是十里红妆,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幕夫人表情沉怒,“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主动提出休夫的?”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么,今日我便要做这第一人。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如何向你的祖母交代!更何况你的姨母是肖王妃,你可以不顾你林家的脸面,但皇家的脸面岂容你践踏的?” 林姝月眉眼冷漠:“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幕夫人一窒:“你……” 裴玄静静地立于她身旁,面容清冷,宛如画中仙人。 “我们走。”林姝月转身迈步,对着大夫道,“诸位可以离去了,今日劳烦各位,只为查明真相,还我清白。至于……” 她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射向林江雪,“至于林江雪是如何落水,又是如何设计陷害于我,待到大理寺自有分晓。” “还有幕怀安你婚前与林江雪通奸,骗婚,这事我会慢慢的跟你算。” “林江雪,栽赃诬陷我,现在只是带走她,你要是在阻拦,带走的不仅是她了。” 幕怀安眼眶通红,明白到事态严峻,猛地跪了下来:“姝月,你放了雪儿,原谅我,我给你磕头。”说完,就要俯下磕头。 林姝月上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幕大人,你这一跪,我可受不了,你好自为之。”说完用力的甩开。 幕怀安被甩到另一边,裴玄用脚挡住道:“幕大人,我办案是没有耐心的,莫非你也想体验大理寺十八样酷刑。” 幕怀安骇得不住后退。 神机卫拉扯着林江雪,往外走。 “怀安,我不要去大理寺,我会没命的!我不去!我不去!”林江雪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的哀求,“怀安,救救我啊!我不要去……” “姝月。”幕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雪儿她身子柔弱,又是小产过,理应在府中好生调养身子,怎可以去大理寺这地狱般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饶她一命。” “幕夫人到现在还在为林江雪开脱,不愿正视她的阴险狡诈。”林姝月冷笑,特意加重了“阴险狡诈”四字,“不过无妨,大理寺自会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说法。” 言罢,她不再多言,决然离去。 裴玄紧随其后,神机卫则提起瘫软在地的林江雪,紧跟二人步伐。 林江雪绝望的挣扎跪在石板上,脸色苍白如纸,“我真的错了,姐姐,请您大发慈悲,饶恕我这一回吧!我只是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我一时情急之下才犯下了大错。” 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溢着悔恨,“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定会恪守本分,绝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会与您争宠夺爱。” “那你就在大理寺独享这份宠爱吧!” “林姝月,你敢把我送到大理寺?”林江雪脸色铁青,强撑着站起来,大怒之下,猛地从背后一推,“你去死吧!” 正当林江雪准备上前时,却见林姝月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灵巧地一侧身,轻松地躲过了林江雪的袭击。 然而,林姝月反应更为迅速,顺势抬起脚,用力一踹,只听“砰”的一声,林江雪被踹进了湖里。 扑通! 水花四溅。 众人皆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姝月将林江雪踢入太液池。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啊!救命啊!”林江雪在水中拼命挣扎,“来人啊!救命啊,我快淹死了……” 林姝月站在湖边,冷若冰霜地看着林江雪在水中扑腾。 幕怀安和幕夫人脸色铁青,大喊道:“快去救人!” 第6章 确实荒谬 “是,夫人!”身旁的会水的婆子飞快地跳进湖里,将呛了好几口水的林江雪从水中捞了出来。 回到岸边,婆子把奄奄一息的林江雪往地上一扔,仿佛扔一只落汤鸡。 林姝月走到林江雪跟前,蹲下身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林江雪,你平时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狼狈了?” 林江雪勉强撑起身体,剧烈地咳嗽着:“咳咳咳……林姝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林姝月,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害雪儿,你这是谗害人命,我让你陪命。” 幕怀安正要怒吼,抬头却看见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紧接着,裴玄声音狠戾道:“来人,把林江雪拖走!” 幕怀安看着孱弱的林江雪,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林姝月杀了。 “怀安!”林江雪眼眶泛红,泪水如雨般落下,“姐姐要杀我,我刚才差点就淹死了,还要把我送往大理寺……” 她浑身湿透,春日的湖水还带着寒意,林江雪冻得脸色发青。 慕怀安轻拍着她的肩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话还没说完,林江雪突然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裴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来人,把她再扔到太液池里!”裴玄哂笑一声,眉眼骤冷。 几名神机卫上前把慕怀安拖开。 林江雪心里骇然,感觉大祸临头,睁开眼道:“怀安,我怕。” 此时,身旁的丫鬟给她披上了干爽的外衣。 幕夫人跪在地面求饶:“姝月,现在雪儿跌在湖里,已是性命垂危,再去大理寺恐怕就没命了。” 林姝月冷冷地看着这一群无理取闹的人道:“拉走。” 说完,林姝月转身,留下一脸错愕与绝望的她。 门外,小厮早已备好马车。 林姝月没有回头,吩咐了一句:“将后续事宜处理妥当,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与此相关的闲言碎语。” “林姝月”正要往马车上去,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混账——” 周围行人多了起来,围着看热闹。 林姝月身形微滞,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心中暗道:祖母,来的真是时候。 幕夫人和幕怀安脸上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幕夫人心里怒骂林姝月这个贱人,由不得她嚣张,暗自盘算,待此事平息,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唱的哪一出?”林老夫人在仆从的搀扶下,缓缓步至林姝月面前,言语威严,“当众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林姝月转过身,目光平和地望着祖母:“祖母可知其中缘由?” “不管发生什么事,家务事就应该在家里解决!”林老夫人冷道,“一众人拉拉扯扯的,还有没有体统了,岂能如此张扬?” “你是想让整个京城都看你的笑话吗?” “恐怕,这笑话已是传遍大街小巷了。”林姝月语气淡然,“孙女方才已当众宣布与幕怀安解除婚约,口头休了他,稍后便会差人送去和离书,祖母怕是来晚了一步。” 林老夫人闻言,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荒谬!” “确实荒谬。”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初我应下这门婚事,便是一场荒谬的安排,如今我醒悟过来,自然要选择自己的路。” “大胆!”林老夫人怒不可遏,“林姝月,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这婚事乃是两府长辈共同商定,你此举无异于背弃家族,大不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有没有顾林家的颜面!”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林家的颜面! 林姝月听到这句话,脑海里又浮现前世惨死的那一幕,眼神缓缓凝结成冰。 身为林家嫡女,她一直是祖母拿她当作二弟的垫脚石,林府踩着她的尸骨往上爬。 她身后的肖王府,幕府的户部侍郎,两府联姻,对他二弟和林府在朝堂又是一大助力,太子都要拉拢。 暗地里,半分祖母情分都没有。 祖母明明知道幕夫人性情跋扈,手段狠毒,却还是把她嫁给幕怀安,他明知道林江雪不是父亲的女儿,却混淆血脉,让林江雪充当她的庶妹,夺取了原本是她的一切。 对林江雪和幕怀安珠胎暗结的事情,漠然视之,并主张同一天嫁进幕府。 她被林江雪关了三年有余,不闻不问,但凡祖母对她有半分的情分,她也不至于受尽折磨,惨死。 直到临死前她才知道,甚至连她双亲的死,也是林府一手促成。 祖母表面上对她疼爱有加,实则每一步都在置她于死地,所以她为什么要在乎林家的颜面?就因为她也姓林? 林姝月眸中一种淡淡的疏离与冷漠,“随你怎么想,但今日我已与幕怀安断绝了关系,幕府上下和在座的诸位皆亲眼所见,此事再无挽回的可能。” 围观的人群对这个变故都感到震惊! “幕怀安宠妾灭妻,试图栽赃陷害夫人,事情败露后厚颜无耻的维护妾室,这狼心狗肺的人休了他有何不可。”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奴仆的簇拥下走来,后面跟着表弟肖文景。 “ 姨母”林姝月扑进她怀里,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姨母还没死。 她还好好活着…… 肖王妃被她哭得眼眶湿润,紧紧的搂着她,道:“这渣男不要也罢,我后悔当初自己养病在府中,没有阻止你嫁入幕府,现在休了他,也不晚。” 众人被她的言语一窒。 肖王妃环视一圈众人,面容变得严肃而冷峻:“谁欺负了你,我让他百倍奉还。” 林姝月在肖王妃的怀抱中轻轻点头。 表弟肖文景看到林江雪全身漉漉,柔弱的样子,被侍卫押着,走到她的跟前,拉了林江雪,“雪儿你怎么了?你有什么冤屈跟表弟说,表弟定为你做主。” 肖王妃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来就维护这个不知来路的庶女。 眼神阴沉,气得浑身发抖。 “你关心那个贱人作甚?” 第7章 休想 林姝月看着肖王妃道:“姨母,表弟和江雪情义非同一般,关心表姐是理所当然的事。” 肖王妃强忍着怒火,缓步走向林江雪的面前。 林江雪带着几分不安:“雪儿见过姨母。” “我姐姐血脉清晰,你这声姨母,怕是叫错了人。”肖王妃语气冷淡,一句话就让林江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肖文景眉头紧锁,开口为林江雪解围:“母亲,您这是……” “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人就在眼前,你难不成是在叫魂吗?” “你不要在这里胡乱的攀亲戚,你只有一个表姐,那等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离远一些,更何况这是幕府的侧夫人,你亲热给谁看。” 肖王妃不是个好脾气的,谁的面子也不给。 她本就厌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女,整天表现的柔若无骨的样子,像个婊子一样的,把他的儿子哄的团团转,也欺负她的月儿。 她的姐夫和姐姐断生不出这样的女儿出来的。 如今见她儿子居然还厚着脸皮凑上去:“你怎么没有关心一下月儿,她才是你的表姐。” “母亲,雪儿和月儿一样都是我的表姐,您别厚此薄彼 ……” “闭嘴!” 肖王妃面色骤冷,“一个来路不正的庶女,你也想混淆血脉吗?就凭林府的只言片语就认定她是你姑丈的女儿了。” “什么来路不正,幕府都认了是姝月的庶妹,她性子和善可亲,又是嫁同一个夫君,她在外吃了不少苦,现在又面临牢狱之灾,母亲你就不能同情她一点。”肖文景满脸的不悦。 众人皆知,肖王妃之胞姊,林家林大爷之妻,二人情深似海,堪称典范。 李氏早年诞下千金,生产过程艰险万分,几乎踏入生死边缘。 玉树临风的林大爷只爱李氏一人,对其他的女子唯恐不避。 这对璧人相继离世后,他们的故事被传为佳话,无不赞叹二人鸳鸯比翼、情深意重。 但一年前悄然多了一位庶女,声称乃已故林大爷之血脉,此消息在京中炸开了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们如何颂扬大爷的专一与深情,如今,唏嘘不已,甚至不乏嘲讽之声。 还有多心之人编排了话本子,在茶楼添油加醋的说,上至七十,下至三岁孩童都在谈论。 肖王妃夫人猛然间一记耳光扇在肖文景脸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众人皆是一惊。 母亲……肖文景愕地捂住脸颊,眼中满是不解与委屈。 又是一记耳光,肖王妃这一次更是用足了力气,肖文景的脸颊红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表姐被她害成怎么样了? 我……肖文景身形一震,脸色苍白。 林姝月是你的表姐,是你姑母留下的唯一骨血,你怎敢如此对她!肖王妃的声音颤抖,她试图栽赃陷害你表姐,她婚前就和幕公子珠胎暗结。 今日是你表姐休了那薄情之人,你却恶心我,关心那贱人,你说月儿欺辱那庶女,若她真有那份心思,那庶女早就不知被丢到何处喂狗去了! 一个搔首弄姿的贱女子,仅凭几句虚情假意,就能让你忘乎所以,连至亲都不顾,我究竟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是非不分、冷血无情的孽障来! 要不是下人来报,知道月儿今天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休了那等薄情寡义之徒,她要把幕府掀翻了。 肖文景被斥责得面色铁青,脸颊上那几道指痕显得格外刺眼。 众人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屈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觉得被人拔光一样受人指指点点。 林江雪目睹肖文景那几欲喷火的眼神,忍不住插话道:“肖王妃贵为皇族宗亲,言辞间怎可如此粗鄙无礼,动辄以‘贱人’相称?” 啪 一声脆响,肖王妃的手已重重落下,掌风凌厉。 “你一个庶女仗着几分姿色与几分心机,在众人面前颠倒黑白?你不是贱人,是什么?” 肖王妃的眼神冷冽如冰,“莫非你以为,攀附了幕家不足够是吗?如今还想借着景儿的名义,还想爬我肖王府的门?还是想仗着几分情,为你向大理寺求情?免去牢狱之灾?” “或是想着幕公子嫌弃你了后,有退路可行?” 林江雪只觉耳畔轰鸣,刚才在湖里泡了一会,身体孱弱,听到肖王妃的羞辱的话,让她眼前一黑。 幕怀安迅速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江雪,插住她的人中,林江雪缓缓的醒过来,脸色惨白如土,低声呜咽。 幕怀安薄怒道:“肖王妃如此的羞辱我的侧夫人,你仗势欺人,就算是尊贵之人,也知道口出恶言,有损皇家脸面。” “闭嘴!” 肖王妃厉声打断,“贱人若是不争不抢,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月儿同一天出嫁,共侍夫君,谁给她的胆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她也配!” “肖王妃,皇族威严是让你这样羞辱我们幕府的吗?”幕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肖王妃冷冷道:“那就由你幕府这样欺负月儿吗?任由你们幕家欺负至死也不能反抗一下。” 幕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肖王妃,今天姝月当众打了我儿两巴掌,这是谁欺负谁了?” “打的好”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惊。 裴玄一直冷冽睥睨看着这一切,抬头看到林姝月掩嘴微笑,这是今天她受尽委屈的露出的微笑,裴玄的心不由得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林姝月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四目相对,刹时火光四射,耳根不由得绯红。 肖文景抱着林江雪看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蓦然攥紧双手,神色冷厉。 这是什么意思? 难怪这么着急休夫。 林老夫人颤魏巍的走到肖王妃的面前:“肖王妃他们是至亲姐妹,又都是林家血脉,如今大房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本就该彼此照顾,至于雪儿,她也是糊涂至极,就原谅她一次” 说完转身看向林姝月道:“月儿,你还不让大理寺放人,今天就是误会一场,有什么回了府在说。” “休想”林姝月脱口而出。 第8章 身份被揭穿 林老夫人被她的话语一窒。 林江雪挣扎着起来,跪在林姝月的面前:“姐姐,祖母说得对,你我虽非一母所生,但同为林家之后,父亲离世后,我们便是彼此最亲的人了。何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若是让二弟和二叔知道,定会为我们忧心……” “混账,雪儿都当众跪下求你,你还不原谅她!”林老夫人怒吼道。 祖母和林江雪,还想威迫她屈服。 她们哪来的脸! 林姝月眉色憎恶。 “当初你随二叔从林县归来,声称是我父亲在外留下的风流债,手持我父亲与你母亲当年一段短暂情缘的信物,泪眼婆娑地说你母亲过世,你孤苦无依。” “你在我面前长跪不起,哭诉你只想有个安稳的归宿,我看你楚楚可怜,便答应收留你。” “祖母和二叔他们为了维护家族的名誉,逼迫我宣称你是我家父亲所生的庶女,以此保你体面。” “林姝月!” 林老夫人听到林姝月的话时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见她要说出不该说的,急得怒吼打断她的话。 “祖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妹妹,你送她去大理寺便是,何苦这样的咄咄逼人。”林老夫人恼怒道。 祖母居然还维护林江雪? 至她不顾! 林姝月面露嫌弃,不理会林老夫人,继续道,“我本无意与你争斗,便顺从了林家的安排,让你以偏房女儿的身份享受世家子女的待遇。” “你明知我与幕怀安有婚姻,却在二弟的安排下与她私下相会,眉来眼去,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与我同一天嫁入幕府,成为侧夫人,成婚当天,在我的婚服下药,让我奇痒无比,出尽了丑态,同房花烛夜当晚点燃了含有毒素的香料,至我身体不舒服,骗走幕怀安,让我独守空房。” “成婚的这些日子天天缠着幕怀安,他从来没有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众人现在才知道幕怀安是如何的眼瞎心盲,放着这貌美如花的妻子不要,去宠一个蒲柳之姿。 “林江雪,但你不该如此的欺我,辱我,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林江雪脑海中瞬间一片混沌。 围观的人群顿时嘈杂起来。 林老夫人眼前一黑,身旁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强撑不至晕倒。 幕怀安不置信地喊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外室女儿?” “我二弟林书程竟未向你透露半分,林江雪的生母并非是我父亲纳过的妾室,也从未正式成为林家的一员。” 幕怀安地转向林江雪,幕夫人更是愤恨交加。 “我不是外室女,我是林家大房的庶女.......” “那你有去官府查阅你生母的户籍,出示她成为妾室的文书?给大家一个说法。” 林江雪面色惨白,瘫软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嘴里喃喃自语。 自从她回到林家,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林文书找到她让她冒充大房庶女,林姝月性格较为软弱,没有双亲在身,什么事情都是老夫人说了算。 林姝月没有一个可以帮她府分析的人,唯一的姨母,卧病在床,瞒天过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也不会去深究她的生母户籍和妾室文书。 然而,如今这些证据却成了确凿无疑的事实。 林江雪心虚的神情在其他人的眼中,已然昭然若揭。 原来林家竟然真的用外室女儿冒充庶女! 幕怀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竟然欺骗我?那一晚是不是你故意毁了你的清白,让我不得不娶你?” “我没有……” 幕怀安眼神冷冽如刀,直直地射向面前跪着的林江雪。 “你竟是个外室女儿!” “冒充林府的庶女,欺瞒于我?我幕怀安一世英名,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注视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的怜爱瞬间化为乌有。 林江雪试图抓住幕怀安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开。 “怀安,我爱你,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幕怀安心悦林江雪的温婉贤淑,同情她曾经的艰辛生活,但这一切都因为出身清白、性格纯真,没有丝毫的心机。 一个身份低微、来历不明的外室女,他这位尊贵的侯府公子竟然视若珍宝,把他娶进了门,把鱼目当成了珍珠,珍珠当成了鱼目。 对林姝月弃之不顾。 幕怀安厌恶地看向他,“爱?你可知,我幕怀安的妾,也需得是门当户对,品性高洁之人,而非你这等卑贱出身,还妄图以假乱真!” 他甚至无需抬头,就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讥讽目光。 更不必说,此事一旦传开,他将面临怎样的嘲笑和讥讽,他在朝堂上怎样的被人排挤。 幕怀安怒火中烧,愤恨地踢向她吼道:“贱人!” 林江雪脸色苍白如纸:“怀安。” “别叫我!” 幕怀安满脸厌恶地甩开林江雪伸过来的手:“姝月,我根本不知道……” 他想辩解,想说自己并不知晓林江雪的真实身份。 但林姝月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完全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的意思:“幕怀安,真相往往比表面的光鲜更加复杂,你真愚蠢!” “你!” “被女人玩弄是愚蠢,被二弟林书程欺骗是愚蠢,不明真相就口出恶言更是愚蠢至极。” 幕怀安被斥责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眼看着周围的人强忍笑意,肩膀颤抖,他怒不可遏。 裴玄悠闲地托着下巴,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林老夫人气指着林姝月道:“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当祖母是死的吗?” 林江雪泪流满面的看着祖母哭喊道:“祖母一定要为雪儿做主,姐姐这是污蔑我。” “林府的血脉还由不得你在这里质疑。” 裴玄“啧”一声,在场的众人由不得心中一跳。 这煞神想干什么? 裴玄仿若没瞧见诸人眼底的古怪,说道:“真是一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好戏。” “林老夫人,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府商议怎么救侧夫人的好。” 裴玄转头向众神机卫凌厉道:“都杵着干什么,带走!任何人胆敢阻拦大理寺办案,格杀勿论” 第9章 旧相识 “怀安!母亲!救救我!” “祖母!我不想去,我不要去大理寺!” 林江雪绝望的哭喊与无助的挣扎,被神机卫强硬地掳走,数十名神机卫开路,任何人都不敢上前阻挡他们。 幕怀安虽是恼怒林江雪欺骗他,但却是有丝毫的感情在的。 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怒视着那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 眼中怒火中烧,要将裴玄碎尸万段。 幕夫人与林老夫人,面如死灰,如同置身梦境,他们难以置信,裴玄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连幕府和林府的颜面都丝毫不顾。 幕怀安僵直地跪着,神思恍惚,完全无法理解事态何以至此。 她……她究竟……究竟是被什么邪念所惑? 林姝月,她是失心疯了吗? 解除婚约? 她竟然真的敢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举!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何一切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林老夫人狠狠的刮了林姝月一眼:“你就是这样孝顺祖母的,要将我这把老骨头活活气死才甘心吗?” “老夫人此言差矣,今日之事,若非幕府的步步紧逼,又何来‘气死’一说?”肖王妃轻笑起来:“只是可惜啊,今天没有气死你,以你的心性,是你想逼死月儿。” “肖王妃,真是伶牙俐齿,月儿在你的身旁,别的没有学会,到这目中无人,尊卑不分的态度学会了,难怪她做出和离的举动!” “老夫人的教养,真是不敢恭维啊,孙女遭遇不公,甚至推波助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林人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却是不敢发作,转身向幕夫人人道:“幕夫人,是老身教导无方,闹出这笑话出来,改天老身登门致歉。”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肖王妃搂着林姝月:“姨母,我不想回林家......” 今日林江雪身份被揭穿,林府以外室女充作庶女,逼迫她认亲的事情必定会传遍京城,还有他们嫡女和庶女同一天嫁为夫的事情,成亲当天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会让林家如热锅上的蚂蚁。 丢脸的是林府他们。 肖王妃闻言,忧虑地望向林姝月:“月儿,你执意不回林家,可知如今和离之事已沸沸扬扬,林家岂会轻易罢休?更兼幕家,此后怕是风波不断,你可曾细想过?” “姨母放心,我自有分寸。”林姝月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弟林书程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 肖王妃叹了口气,“林家以外室女充当庶女,算计了幕公子,这桩丑闻如同烙印,我担忧的是你那二叔与二弟的一番语言劝说,你会一时心软。” 提及林家,林姝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姨母,林家的事情我会跟他们一笔一笔的跟她们算。 “和离之事,我也绝非儿戏。” “幕家那边,或许不会轻易松口同意和离。”肖王妃忧虑地分析道。 “姨母放心,我会让他们同意的。”林姝月语气中多了几分决绝,“至于二叔他们,迟早会主动找上门来。而我,只需等待,他们自然会比我更加焦躁不安。” 肖王妃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温柔的叹息:“罢了,月儿,姨母都听你的。” “姨母最好了!” 林姝月依偎在肖王妃肩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 肖王妃被小姑娘的撒娇逗得心花怒放,眼中满是宠溺,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你与裴玄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对你格外的关心。” 连肖王平日里提及裴玄时总是谨慎有加,对这样的人物,实在没有必要去关心一个和离的妇人。 “兴许是你与他故人有些相似?”肖王妃猜测道,眼中闪过一丝怜爱。 听说裴玄幼年时期过得十分艰苦,家中父母不慈爱,兄长更是狠毒。 他幼年时被父亲扔在军营,不闻不问,任由自生自灭,父亲为了保住长兄,甚至亲手将他送去赴死。 后来他得势后,直接将府中满门屠尽。 这样的处境,让肖王妃不禁想起了林姝月的不易。 看着林姝月更是怜爱,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说道:“他兴许是同病相怜,不忍你被幕家和林家所欺。又因你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遭遇,所以才会想要破例帮你一把。” 她忆起幼时,曾随外祖父踏入军营,外祖父和萧晟将军是旧相识。 她女扮男装的在营中穿梭,见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裴玄,满身伤痕,头上缠绕着纱布,眼中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上前:“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有没有大夫给你看过。” 裴玄抬头,目光锐利如鹰,洞穿了她的伪装,却未露声色,只是冷冷地回应:“这不关你的事,你一个女孩子,怎敢擅闯军营?若我告知将军,你难逃军法严惩。” 林姝月在衣袖里掏出了一瓶药,递给他道:“你误会了,我并无恶意。这药是外祖父赠予我的,对外伤有奇效,你先用它治伤要紧。”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挥手把药扔在地上,眼里的恨意翻涌起来,“你究竟有何居心?是想看我笑话,还是巴不得我死?” 她将此事告知了外祖父,外祖父向萧晟将军提起,把他接回府疗伤一段时间。 在他疗伤的时间她经常拿祖母做的点心给他,尽管他总是沉默以对,甚至未曾正眼瞧过她,但她总是喜欢给他各种小玩意。 并乐此不疲地讲述着话本中的故事。 裴玄疗伤了两个月被送回军营的那天,他在她的腰间绑上了一个玉佩,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她和幕怀安定订婚的时候他出现对她说:“无论未来如何,你若有难,我必护你周全。” 上一辈子他帮她报了大仇,到底也没得善终。 她掀起帘子看着外面,重生的感觉真好!这一世必是血债血偿。 裴玄吩咐手下把林江雪关押在大理寺。 裴玄回到府中,步入书房之中,不多时,一封休书已跃然纸上。 待墨迹风干,他小心地将休书折好,装入信封内,随后步出书房,面容冷峻。 “凌霄。” 第10章 搅得“两府都不得安宁!”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现,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大人有何吩咐?” “你速将此封休书送达幕怀安之手,并率领一队精锐,沿途散布消息,确保皇城之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寻常百姓,皆能知晓此事,不得有误。”裴玄的声音一片冰冷。 “遵命!”凌霄领命,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姝月跟着肖王妃回了肖王府,和离的事情很快传开了。 林书程下值步出皇宫时,敏感地察觉到四周的目光似乎有些异样。 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人便迅速转移视线,原本的窃窃私语也戛然而止。 尽管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寒暄,但林书程却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 自幼便是天之骄子的他,十六岁便以状元之姿光耀门楣,深得圣心,被委以翰林院编修的重任。 作为林府的嫡长子,他习惯了众人仰望的目光,府邸内外皆是慕名而来的宾客,朝堂之上亦不乏志同道合的盟友。 然而,今日这种微妙的疏离感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李兄,今日上朝可还顺利?”一位同僚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书程刚要开口回应,却被另一位官员抢先打断。 “哎呀,林大人如今可是朝中红人,哪还有空暇与我们这些微末小吏闲话家常呢?” “赵以书,你这话说得不太妥当。”林书程试图维持场面上的和谐。 这位被称为赵以书的官员与林书程年纪相仿,性格却颇为直率。 他与林书程一直明争暗斗,两人都是青年才俊,一同在太学院学习,同年参加科举,又一同步入仕途。 一个在六部任职,一个在翰林院编修。 赵以书一直对林书程心存不满,觉得他过于傲慢,整天一副清风霁月虚假的样子,总是以圣人的口吻与人说话。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林兄向来自视清高,哪里会看得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张兄冷笑一声,“林兄家中那位‘林江雪’的事,如今可是满城风雨啊?” 林书程闻言脸色骤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还不知情吧?你府中把外室女当成庶女,而且算计幕少爷,珠胎暗结,还没有成婚,就搞大了肚子,堕了胎,还打算陷害给嫡长姐,还好有大夫证明。” 赵以书故意挑衅道,“你们林府为了高攀,把两姐妹嫁给幕少爷就算了,但这庶女陷害嫡长姐,已被大理寺带走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林江雪的身世,还有在幕府做的丑事,满京城都知道了。” 目睹林书程见到他脸色瞬间变换,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你……”林书程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还不知道大房的嫡长女今天休夫了。 ” 林书程愤怒地冲上前去,紧紧揪住赵以书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月儿休夫?” “你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啧啧啧,林书程啊林书程,你这副表情哪里像是对自家姐姐的关心?难怪嫡长女会休夫,有这冷血无情的弟弟,心寒!” “你与那外室女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话音未落,便狠狠甩开了林书程的手。 赵以书鄙夷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大步离去,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他的污秽。 林书程跑上前扯着他:“你给我说清楚?” 啪! 赵以书一巴掌就打掉了他扯着他衣袖的手:“装什么呢?林府的嫡长女休夫了!” 林书程怔愣,像石化一样。 她怎么会休夫?明明和雪儿一起嫁入幕家,共侍一夫,她都是正妻了,幕大人和她也是琴瑟和鸣,上次回门的时候他们两都是恩爱异常。 雪儿柔软善良,在幕府从不会和她真争宠,她出嫁前给他承诺,事事以姝月为主,她这么会被大理寺带走,一定是姝月妒忌了雪儿受宠,陷害了她。 赵以书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原本聚集在周围的人们也纷纷露出各种表情。 林家和幕家的事情经过这半天的时间,已是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 平日里,林家大郎言辞得体,做事有分寸,无论何事都一丝不苟,林国公府的声誉向来极佳。 然而,谁能料到林书程竟然会对把外室女当成宝,纵容外室女珠胎暗结,置嫡长女的脸面不顾。 许多人都摇头叹息,虽未直言,但那目光犹如利箭,让林书程无法在此多停留片刻。 林书程急忙离去,人群这才纷纷议论着散去,而林国公府俨然成了今日京城最受瞩目的焦点。 林书程面色凝重地踏入国公府林,林老夫人与二老爷林文书已端坐其间,等着他。 林书程焦急的询问:“祖母,雪儿是不是被大理寺带走了?” 林老夫人开口道:“雪儿被揭穿了身份,而且她二个月前流产,试图载赃陷害姝月,姝月已是休夫了,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姐妹的事情了。” “裴玄也在场,是他带走的雪儿,肖王妃当众打了雪儿和文景,现在林姝月在肖王府,没有回来。”林老夫人一口气说完事情的经过。 她还和裴玄这个地狱罗刹攀上了关系。 林文书似乎是看出他心思,沉着眼道:“林姝月当众宣布休夫,出了这些事,她是铁定要休夫的了。” 林书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原本以为赵以书在宫中只是故意挑衅,以为他言过其实。 “你可知道外头现在都是怎么议论我们的?”林老夫人神情严肃地说道。 “他们说你心狠手辣,怂恿庶妹算计幕少爷,不知廉耻,珠胎暗结,为了攀附权贵,把两姐妹嫁同一个夫君,婚后庶女骑上了正妻的头上。” 林老夫人声音清冷:“庶妹逾越了身份,宋府没有教她规矩,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我们林家卑劣至极,欺凌无依无靠的遗孤,把她往火坑推,任由一个庶女作威作福,而且幕少爷到现在都没有和林姝月圆房。” 搅得“两府都不得安宁!” 第11章 重获新生 此番言语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他们私相授受?是不是你窜掇,一手促成的。” 林书程慌忙跪下:“祖母,姝月是我的姐姐,怎会做这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事撇出不说,姝月是你大伯仅剩的血脉,若她真的休夫了,那些流言蜚语足以让你背负一生的污名。”林老夫人继续说道。 林书程听闻此言,面色愈发阴沉。 爹爹在礼部任职多年。 礼部尚书尚有三个月便要告老还乡,尚书之位暂时悬空,礼部左右两位侍郎都是有资历有经验的老臣。 在这关键时刻,任何不利于爹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断送晋升尚书的梦想。 他绝不能容忍林姝月在此时拖后腿。 然而,他心底却在暗自责怪林姝月不识时务,不知好歹。 “姝月进入肖王府后,姝月却是一个丫鬟都没有派回来,知会一声,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林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着林书程。 林书程脸色一白,这肖王妃是极护短,林姝月是没有那么容易妥协。 肖王妃陪姝月真的上门兴师问罪,那说明姝月只是闹一下脾气,他会向幕府赔礼道歉,幕少爷不是得理不饶人,姝月回到幕府,而且雪儿的事情也是可以向大理寺要求放人。 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肖王妃始终未曾现身,这便意味着姝月休夫的事情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心已然冷却,对林家充满了厌恶。 “你祖父去世后,你父亲本应顺理成章地继承国公府的爵位。可是陛下迟迟未对此事表态,压制着你父亲,不让他袭爵。” 林老夫人面色冷凝道:“你费尽心思终于踏入朝堂,前途一片光明,本有望超越你父亲的成就。然而今日之事一经传开,你的官声尽毁,林家也跟着名誉扫地。” “你父亲想要再袭爵难如登天,你将来又如何在朝中立足?” 林书程面色苍白如纸:“祖母……”。 当初雪儿跪在他面前跟他说他仰慕幕公子,此生的夙愿,是嫁给幕少爷,给他当个妾室,了无遗憾。 他只是怜他可怜无助,姝月对她又是太过苛刻,处处为难,嘲笑雪儿缺乏教养,于是在幕少爷喝醉了酒,成全了雪儿。 这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知晓? 作为弟弟的他,不过是想让两个姐姐和睦相处,雪儿也可以觅得良婿,姝月做为正妻,也是幕府的正夫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休夫? “我现在就去肖王府向把她接回家,让她去给幕府赔礼道歉,取消和离的念头,并将雪儿从大理寺接回来。” 林书程向林老夫人辞别后,便登上马车,朝着肖王府的方向驶去。 今天皇城内的各大府邸纷纷得知了幕府的嫡长子被休弃的消息。 他们还了解到,幕家侧夫人为了陷害长姐,谎称自己被长姐推入湖中,差点流产。 然而,太医的诊断结果显示,侧夫人两个月前小产过,推入湖中的事情也是自导自演的事情,纯属虚构。 这起荒唐事件使得幕家母子一同向林姝月发难,甚至差点对林姝月动用家法。 林姝月因此愤怒地休夫,使幕家沦为了京城的笑柄。 而侧夫人则被大理寺带走,其生死难以预料。 原来侧夫人是林府的外室女,威胁嫡长女认下做庶女,跟着算计幕少爷,把这嫡庶两姐妹嫁过去,庶妹更是处处刁难嫡长姐。 提及大理寺,众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然而,这一切林姝月尚未知晓。 此刻,她正沐浴在浴池中,热气蒸腾,香气弥漫。 她静静地靠在池边,曼妙的身姿被温水与花瓣环绕,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真的重生了。 林姝月低头看着自己柔嫩白皙的双手,没有鞭打,针刺,泼粪水,蛇。 她闭上眼睛,心中涌动着钝痛,伴随着冰冷的恨意。 那份恨意如同狂澜般汹涌澎湃。 但最终,她只是睁开眼睛,平静地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波动。 她曾死过一次,如今又重获新生。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她必定不会辜负。 “小姐”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诺霜轻声唤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裴大人在外等你。” 林姝月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更衣吧。” 披上绣着精美花纹的丝质外衣,诺霜扶着林姝月走出浴池,细心地为她梳理着湿润的长发。 整理完毕,林姝月缓步走向外间,刚踏出房门,便瞧见院中站着一位身子,一身玄衣,玉带束腰,衬的身姿颀长,抬眸间有一股冷韵。 “裴玄。” “林夫....姝月。”裴玄眼眸多了几分柔情“现在外面都知道你和离了,而且和离书已经送到了幕公子的手里” “是你亲自代为写的?”林姝月淡然问道。 “是。” 林姝月微微点头,转身回到屋内:“诺霜,你去准备些茶点,我要与裴大人好好谈谈。” 林姝月在靠窗前的锦榻上坐了下来:“裴玄,谢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知道怎么答谢你好,若不是你,和离的事情没有那么的顺利。” 裴玄默了一瞬:“你没有怪罪我擅自主将写了和离书并派人送去了幕府。” “和离的事情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林姝月淡道,“幕少爷不是我的良配,幕夫人更是心狠手辣,我只恨自己醒悟的太晚了。” 目光微抬,林姝月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深思道:“你为我果断地解决了这场纷扰,若是拖延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变故。” 裴玄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无需言语,无需顾忌身份地位,只有彼此之间那份深深的默契与理解。 林姝月轻垂螓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温润细腻,如同她此刻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裴玄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须臾,裴玄敛眸:“林家那边应该很快来人了。” “他们来了也没有用,事情已成舟,晚一点我会派人去幕府拿回我的嫁妆。” 裴玄温柔地望着她,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你取回嫁妆可能会遭遇他们的刁难,我会多派些人去保护你。” 第12章 林书程去肖王府 林姝月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我并非软弱之人,但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也是好的。” 林姝月淡哂:“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姝月你打算如何应对?” 林姝月靠在软榻上,轻轻按摩着额头:“必须彻底了结与幕家的纠葛,往后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林姝月闭上双眼,“至于林江雪,别让她受到太多苦楚,就让她在大理寺待着几日,给她一个反省的机会,之后再将她原封不动地交还给幕家。” 裴玄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原封不动?” “没错,原封不动。”林姝月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但每个字都透露出凌厉。 “她先是背叛了幕家,后又陷害了我,这些都是她自食其果。一旦被幕家休了出门,收集幕怀安在朝堂的犯罪证据,幕家逐渐衰败,让所有人都会清楚地记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被休了回到林府,林府肯定容不了她,我那风光霁月的二弟一定是庇护她的,但林江雪的野心不小,她一定会另谋出路,她爬的越高跌得越惨,林府也会跟着一起毁灭。” 裴玄听后,立刻领悟了她的意图。 在幕府风光无限时,幕夫人溺爱林江雪,就因林江雪会讨她的欢喜,偏爱她,袒护她。 却对她这个正夫人,不是苛刻,就是羞辱。 这正是让他们互相撕咬的时机,自生自灭。 “但也不能让她太早出来。林姝月转过头,望向窗外,眼神冷漠,“否则我如何与他们进行谈判?” 裴玄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姝月聪明绝顶,心思缜密,深感敬佩。” “无需恭维我。”林姝月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一个愚者,不然当初就不会答应嫁入幕家。” 裴玄抬起头,注视着她清丽脱俗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片刻后,又缓缓垂下眼眸,将内心的悸动深深埋藏。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林府的少爷在花厅外。 林姝月淡然一哂:“他来了。” 说完往花厅走去,肖王和肖文景后脚也走过去。 肖王知道了姝月休夫的事情,他今天一听到这事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匆匆回了府,见到肖文景,肖文景把在发生在幕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林书程看到走在林姝月后面的裴玄,神情冷厉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姝月几步上前就面露薄愠:“二弟你是怎么进来的,裴大人就是怎么进来的。” 林书程厉色道:“这里是肖王府,不是裴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就是你们裴府上的教养?” 裴玄眸色一冷开口道:“林少爷真不愧是状元郎,这骂起人来这比粗鄙的村妇都不如,真是佩服。” 林书程脸色变的难看:“裴大人不担心流言,但我这妹妹现在也经不起什么流言的人,你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裴大人也想添上一把火吗?” 林姝月打断了他的话,她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满是嘲讽的味道:“我和裴大人共处一室,门窗都是打开的,下人在四周忙碌着,这真是有什么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就不劳林郎君操心了。” 面色愕然的林书程想不到一向听他话的林姝月,今天竟然反驳他。 “你叫我什么,我是你二弟” 他忍着怒火道:“雪儿怎么被带去了大理寺,”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她只是和你争风吃醋,你也不至于送她去大理寺。” 林姝月漠然道:“大理寺办案,带走她,自是有他的道理,裴大人在这里,你怎么不问他?” “你是嫡女,又是正妻,不能仗势欺人。”林书程一怒,“雪儿柔心弱骨,如何能受得了大理寺那样的环境?你故意想整死她?” 仗势欺人? 她林姝月惩罚了林江雪,林江雪栽赃陷害她,林书程还敢站在这里居高临下的指责质问她。 他也说了,她是林府的嫡女,外祖父又是右相李尙国,身份尊贵,但只因她双亲早亡,没有人庇护,谁都可以向她踩上一脚,现在是林江雪栽赃陷害,二弟却是说她仗势欺人。 “雪儿身子弱不禁风”林书程愤然说道,“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快让裴大人放人,还是说你想林府办白事?” “还有今天你单独宣称休夫,你心里还有没有林府的,你知道现在祖母因你的事情卧病在床,你现在跟我回去,向祖母道歉,我在送你回幕府,这算是荒唐的事情,二弟不跟你计较。”林书程脸色不悦道。 “回去干什么?继续听你斥责我无知、没有嫡女的容忍之度,还是听你跟我说她林江雪有多惹人怜?身体是多么的娇贵?” “听你的话,好好的当幕夫人,做一个你口中的“贤妻良母”,任由幕府的欺负,辱骂,林江雪的栽赃陷害,至死都不反抗一下。” 林书程被她凌厉的话语说得一时语塞,但他心中依然坚信自己没有错。 身为弟弟的他,总是以长兄的姿态谆谆教诲她们,自认为才智超群,品德卓越。 他视他们两姐妹如出一辙,他只是希望她们能够共侍一夫,和睦相处,更不愿看到林姝月对雪儿心存芥蒂。 而且幕府的幕大人是三品户部侍郎,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地位,多少人想和他们联姻,攀附,林姝月却是大逆不道的休夫。 幕大人说不定会参他和父亲一本,说是林家女郎没有教养,目中无人,做这京城休夫的第一人。 他压抑着心中的纷乱,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劝解她: “姝月你和雪儿有着血缘之亲,为何不能相互宽容一些呢?我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现在你回去跟祖母和幕府道歉,这事就算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出嫁之后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娘家的颜面,你这是逼林家成为笑话吗?” “我逼林家?难道不是你们在逼我吗?!” 第13章 林书程被辱 林姝月对他们感到极度厌恶,虚伪至极。 她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如同浑身长满了尖刺。 肖文景看着姝月眉目一冷“姝月,你还要不要脸,幕少爷对你不好吗?雪儿也是处处的维护你,你这么的趾高气扬?” “雪儿是你姊姊,你就不能宽宏大量些?让大理寺放人?” 林姝月淡哂了声:“不能。” “你!” 肖文景怒声道:“林兄,你看她如今这样子,她攀上了裴大人的高枝,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表弟和她二弟,难怪会火急火燎的要休夫。” 他气林姝月咄咄逼人,有些口不择言。 “现在雪儿也在大理寺几个时辰了,她也被教训了一番,你们成婚多日,幕少爷也没有虐待你,你还想怎么样?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你的事情围绕,难不成你要我们给你偿命.....” “林二少爷好大的威风。”肖王妃走了过来,冷冷看着林书程,“肖王府什么时候由你耀武扬威了?” “母亲” 啪—— 肖王妃正在库房挑选送给林姝月心仪的物品,心中挂念着她所受的惊吓。 肖文景竟然带着林书程入了林姝月的院子。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林家来人,是没有什么好事的吗? 她听到下人的禀报,唯恐林姝月遭受不公,急忙赶了过去。刚踏入院子,便听到肖文景在那儿大声嚷嚷。 肖王妃怒火中烧,把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朝肖文景脚底下泼去,烫得他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跪下。”肖王妃突然冷声命令。 肖文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让你跪下,听不懂吗?”肖王妃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当家主母的威严与冷酷,“需要我叫人来帮你跪下吗?” 肖文景,额头上青筋微凸,显然是愤怒已极。 他是王府的嫡长子,肖王对他宠爱有加,百般纵容,什么时候受过折辱。 他比林姝月在母亲的心里,差在了哪里? 肖王连忙出声制止小声道:“文景还是个孩子,你打他就是了,怎么让他跪,你让他以后有何脸面。” 肖王妃不理会肖王。 林姝月知道不能因为她的事情让表弟难堪,拉着肖王妃的衣袖道:“姨母,算了,表弟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冲动而已。” 她满脸怒气地逼近肖文景:“谁给你的权利把他们带进来的!” “母亲……” 肖王妃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力度之大让他趔趄不已:“我看你就是本性难移!” “今日在幕家发生的事情,你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或者是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你知道月儿差点被那个贱人害死,却还敢把她带到这里? “幕府他们母子就是狼心狗肺,他们宠妾灭妻,怎么不见你去找幕府的晦气,你有脸在这里指责月儿。” “你还和这个虚伪的人一丘之貉!”指着林书程的鼻子道。 “姨母。”林书程被肖王妃的气势震惊,“不是文景,是我自己让他带进来……” 林书程的话语未落,便被肖王妃那冷冽如冰刃的声音生生截断,他脸色骤变,慌忙解释:“姨母,您误会了,我并非……” “误会?”肖王妃眉宇间凝聚起威严,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林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与身份。我不是你的姨母,还有,在这肖王府内,我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你口中的‘林府’之事,与我肖王府无干。” 她的话语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清醒,林书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与羞愤交织。 “至于你,林书程。” 肖王妃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你我两家虽因旧情常有往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逾越界限,对我的孩子指手画脚。姝月是我的外甥女,她的教养与品性,我自会负责,无需你来评判。” 她声音狠戾,字字诛心:“至于你所谓的‘礼义廉耻’,若真学了去,便不会在此刻,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对我的决定妄加非议。别忘了,这里不是林家的厅堂,而是我肖王府的地方。” “若真是个君子,就不会任由一个贱人把你耍的团团转了,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还有你把那贱人和月儿一起嫁进幕府,那安的是什么心?” 林书程被这番话震得后退半步,眼中掠过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抬头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姝月,渴望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一丝慰藉,但姝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未发一语。 肖王妃目光清冷:“林公子,可知此处为何地?” 林书程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是知晓的。” 肖王妃步步紧逼,又问:“那么,我又是何人也?” 林书程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怒恨:“肖王妃。” “见到本王妃,你应行跪拜大礼,这最基本的宫廷礼仪,还需我来教你?” “凌霄”裴玄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遵命”话音未落,凌霄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林书程身后,一脚精准地踹向其膝弯,林书程措手不及,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人心头一紧。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林书程只觉双腿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失去了力量。 林姝月目光淡淡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波动。 “身为朝中臣子,理应知晓礼数,尊重王室。” 林书程地上跪起,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显得异常狼狈。 肖王妃的声音清冷而平静,“现在,你可学会了应有的尊敬?” 林书程抬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他恶狠狠地盯着林姝月,要将她生吞活剥。 “对本王妃不敬,理当受罚。”肖王妃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波澜,“掌刮”。 林书程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母亲,不可”肖文景出声制止 肖王妃听他言语,怒气更甚! 第14章 林书程被掌嘴 凌霄已毫不留情地挥动手掌,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伴随着林书程的惨叫,他的脸庞迅速肿胀,嘴角鲜血淋漓。 十下之后,肖王妃轻轻抬手,讽刺道:“够了,还自诩风光霁月的君子,几个巴掌就受不住。” 凌霄的掌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足以让林书程铭记许久。 凌霄应声退下,留下林书程一人,面容扭曲,狼狈不堪。 “肖王妃……”林书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低吼,“你仗着皇室权贵欺人太甚!你这是殴打朝中臣子。” “肖王,你就任由你的王妃这样对朝中臣子,就不怕御史台参你一本?” 肖王摸着鼻子,看向四周,对林书程的话置若罔闻。 肖王妃的表情依旧淡漠如水:“朝中有你这样的蛀虫是朝中的不幸,你可以让御史台参肖王府,若你觉得未解气,随时奉陪。” 林书程心中怒火中烧,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冷眼看着林姝月,见她不说一句话,如此决绝。 他发誓,这笔账,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肖王妃的声音冷冽如冰,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滚吧,这是你欠月儿的,别再让本王妃看见你,否则下次可就不止是这些了。” 肖文景本就气怒,此时直接怒骂:“母亲你未免欺人太甚,这样对书程!” “你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要是我在听到你的一句废话,你不必留着王府了。”肖王妃不留情道。 肖文景瑟缩了一下。 林书程狠狠地瞪了林姝月一眼:“你就是这样让人侮辱你弟弟的?” 林姝月抿着唇,眼眸垂下,一言不发。 林书程红着眼强忍着怒气道:“林姝月,你身上流着林府的血,吃着林府的饭长大的,你就是这样冷血冷肺的?” “林江雪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林姝月冷冷的开口。 “你对林江雪的怜爱呵护,对我的不闻不问,你为了她忽视、责骂我,说我多么的不懂事,甚至可以为了她至我于死地,你说我自私自利,但你有没有想过林江雪又是如何的歹毒手段,陷我不义。” “你明知道幕公子求娶的是我,就算他不心悦我,娶我是为了谋利,但你却纵容林江雪和他有苟且,她是妾,我是正妻,她却是处处针对我....”林姝月咄咄逼人道。 “两府联姻你说没有私心?”林姝月眼神冷若冰刀。 这份血缘的纽带早已名存实亡。 “你早已不是我的二弟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裴玄闻言,眼神更加深邃而冷漠:“没听见她的话吗?滚!” “林姝月,你简直是疯了!”肖文景在一旁嘶吼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是你的兄长,还如此对待你的亲兄长,你的良心何在?你的羞耻心呢……” “对了,你是没有羞耻心,要不然刚提出和离,就和这个毒辣狠戾的官宦在一起了,还是说你们早就有首尾了。” 肖王妃眼眶赤红,随手把侍卫的剑抽了出来,“唰”地放在肖文景脖子上,有几滴鲜血流了出来。 “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畜生出来。” 肖文景惊呼声尖锐而惊恐,他本能地向后踉跄几步。 “倩儿”肖王焦急地喊道,连忙把肖王妃手中的剑拿了下来:“你跟儿子置什么气,他不过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罢了。” “孩子们之间的争执,不过是一场误会,何至于都动刀的。”肖王转头,目光严厉地射向肖文景,“还不快向表姐道歉!” 肖文景捂着流血的脖子,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想不到母亲偏心林姝月到如此的地步。 她真的想杀了我。 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肖文景眼中充满了愤怒:“父亲,母亲如此的待我,我....我还是她的儿子吗?” 肖王一脚踹在肖文景的小腿上,将他踢得一个趔趄。 “你这混账小子,口无遮拦,迟早要闯下大祸!”肖王的语气中满是怒其不争。 肖文景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方才是我失言,言辞不当,表姐,对不起。” 肖王脸色难堪,沉着声:“还有裴大人,你是不是想得罪在场的人。” “裴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是我错了”肖文景听到父亲的话,更是悲愤交加,要不是裴玄在府中,怎么会生出事端。 “失言是小,失态则大。小王爷若再不懂分寸,恐怕这世道便容不得你肆意妄言了。” “我大理寺的酷刑可不是摆设。”裴玄语气阴沉。 肖文景闻言,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裴玄对这些人感到厌倦,他转向林姝月,声音柔和了几分:“此处纷扰,这些人在这里杵着晦气。我先告辞了,改天再来探望你。” 肖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裴大人,请自便。”恨不得他这个怨魂快一点走。 裴玄带着神机卫走了。 林书程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与屈辱,走出了肖王府。 林老夫人见到林书程由两个小厮扶着回府,脸上有两道清晰的巴掌印,小厮把在肖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老夫人怒得茶盏摔在地上:“这个孽障,仗着肖王妃撑腰,为非作歹,连兄长的脸面都踩在地下,她还是姓林的,不是姓肖的。” 二夫人李氏心疼自己家的儿子,牙龈咬碎,吩咐府医过来诊断。 李氏阴鸷的眼色杀意一闪而过,庆幸她的父母双亡,恨不得把她稀碎。 “夫君,书程被肖王妃掌嘴,这事传出去,书程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林府的颜面又是往哪搁。” 林文书在厅中踱步走,焦急烦躁不安。 李氏心头怒火沸腾:“她现在和裴大人,走的近,说不定他早有了首尾,要不然裴大人凶狠毒辣的个性,怎会和一个刚离异的妇人成双出对的。” “林姝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嫁入幕府还不安分,现在勾搭了裴大人,自然不把林府放在眼里了。”李氏愤愤道。 林文书的妾室林氏在一旁冷眼道:“她能有多安分,就因为幕公子宠了雪儿,现在竟然把她送到大理寺,我担心,这二少爷,得罪了林姝月,会不会也往大理寺送。” 府医往林书程的脸上抹药,听到姨娘的话,眼眸下都是阴鸷,甩开了府医的手:“滚开” 第15章 当菩萨供着不成 府医颤抖着站在一旁。 林书程的脸上涂抹着灰色的药膏,怒火攻心使得他的面容极度扭曲,看起来异常恐怖。 林老夫人手中按着佛珠停了下来,目光骤冷:“你们都是会打嘴仗的,聪明的话就给出一个计策,让林府免遭人嘲笑。” 李氏怒火高涨,却又不得不强行压着火气,对林老夫人甚是畏惧,道:“母亲,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这林姝月是违反了天理,她要回了林府,应该给她浸猪笼。” “林府出了这不要脸的娼妇,林府往后如何面对京城的贵妇,书程的婚事,怕是没有贵女愿意嫁进来。” 妾室林氏的心一颤,那她的女儿心语怎么办,她现在就要仪亲了,今年十六岁了。 “老爷,你倒说句话啊,现在出了这丑事,那我们的心语怎么办,她现在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说完呜呜噫噫的哭了起来。 林文书本烦躁不安,怒拍着桌子道:“你给我消停一会,给我滚回房间去。” 林氏脸色难看,停止了哭泣。 林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指着她道:“你一遇事就只会哭哭啼啼,来人把姨娘带去祠堂罚跪,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在出来。” 林氏被林老夫人的言语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母亲,我错了,我也是为了心语好,请母亲宽容大量,饶了这一次。”抬头见到老夫人闭眼,转向二爷:“二爷,我不要去跪祠堂,求求你。” 林文书冷着脸对婆子沉声道:“还不把姨娘带下去。” 林氏瘫软在地,任由婆子在拖了下去。 林老夫人闭着眼睛道:“拿文房四宝过来,我给叶才人写一封信。” 林文书连忙道:“母亲,不可” 叶才人是林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因容貌昳丽被送进宫当了才人,但因娘家没有什么势利,在宫里并不得宠。 多年来皇帝宠幸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眼下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想林家一直被人戳脊梁骨吗?叶才人虽说不得宠,但眼下只有这条路走了。” 林文书知道母亲母亲说的有道理,吩咐下人拿了文房四宝。 很快一封信就写好了,交给了小厮,小厮匆匆的往府外走去。 “大人”一道人影杀进了书房,“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林老夫人给叶才人送了一封信。” 裴玄语气冰凉:“派人盯紧叶才人,有任何的消息回禀。” 说完,拿起狼毫笔快速的写下了一封信,道:“给姝月送去。” “是” 林姝月收到裴玄的信,拿给肖王妃。 肖王妃冷笑道:“他们这是??病急乱投医,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明日月儿你随姨母入宫会一会这叶才人。” 御书房里叶才人跪在地上梨花带雨道:“皇上,书程被肖王妃当众掌刮,这是殴打朝中重臣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听说肖王妃是赞成林姝月休夫的,而且现在肖王妃大逆不道的不顾及皇家的脸面,公然侮辱林老夫人,这没有礼义廉耻之人,怎么配当皇家的妇人。” 明帝坐在龙椅上,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明帝转头对福公公道:“传幕府的幕大人父子、林姝月还有肖王妃进见。” 没有多久福公公就带他们进了御书房,向明帝行了礼,跪在底下。 气氛压抑阴沉,充满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幕怀安跪在地上颤抖着。 “你们幕府闹和离,都闹到御前了,现在朝堂上也在说这事。”明帝面容阴沉,怒火在眸底翻腾“这太不像话,非要闹得满城风雨?” 幕大人附和:“陛下所言极是,这次确实有些过分,姝月温婉贤淑,此番失态,实属罕见。” “或许她是被人蛊惑了,那有成婚没有多久就闹休夫的?”叶才人意有所指道。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姝月成婚后,其言行举止不仅代表个人,更是两府的颜面。”幕大人声音愤慨道。 “幕大人所言,我有异议。”林姝月平静道,“皇上统治江山,依赖的是仁爱与威严并重,我只是一介女子,但深知个人言行亦需秉持正义与良知。” “幕府的侧夫人密谋陷害我在先,幕府的母子不闻青红皂白的兴师问罪,想至我于死地。我不休夫难道还要任由其肆意妄为吗,任用其侮辱至死吗?” 幕大人被她的言辞堵得无法反驳。 愤然道,“自古以来,女子休夫之事从未有过先例!” “皇上”肖王妃开口道:“幕家宠妾灭妻是事实,林家两姐妹同嫁入幕府,任由妾室欺负正妻,幕少爷还助纣为孽,幕家的侧夫人一连霸占着幕公子,佯装怀孕,致使未曾踏进月儿房中一步。” “而且林江雪和幕少爷在成婚前已是珠胎暗结,幕少爷有骗婚的嫌疑。”肖王妃冷厉道。 “皇上,臣是心悦姝月才娶的她,并没有骗婚的理由。”幕怀安惶恐道。 “肖王妃,姝月虽说是你的外甥女,但这闺房中的秘事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且这公然的说出来,你还要不要脸,我儿子还要脸。”幕大人愤慨道。 “你顾你家儿子的脸面,我家月儿就不要脸面了吗?还是说欺他双亲不在了,任由你们幕府磨擦。”肖王妃怒不可遏地说。 接着又道:“更何况幕家侧夫人栽赃陷害,先是自导自演,跌入了太液池,指责月儿害她,幕夫人和幕少爷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还试图罚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不给吃喝,这已经是嚣张跋扈、狂妄自大!” “月儿怎么说也是右相李尙国的外孙女,宋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在幕府任由他们欺凌,月儿不休了他,难道把他当菩萨供着不成?” “这已不是妻妾间的争风吃醋,而是恶意的陷害,要不是裴大人及时赶到,请了大夫诊脉,我的月儿现在可能还在遭受他们的折磨,甚至可能被乱棍打死。 第16章 杖责五十 肖王妃说完嚎啕大哭起来,用衣袖擦了没有泪水的眼角,瞥了一跪在一旁的姝月,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幕大人一时语塞,脸色煞白。 幕大人气愤地反驳,“自古人伦之道,女子岂能休夫?” “幕夫人还是朝廷的诰命夫人,她不给朝廷的夫人做表率,而是歹毒至极,任由妾室作威作福,这是给朝廷抹黑啊,皇上。”肖王妃痛心疾首地说。 幕大人和幕怀安听到肖王妃说的话,吓的连连磕头,表示:“皇上幕家世代忠诚,没有冒犯尊卑。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了伤害姝月的举动,臣愿意接受惩罚,请皇上降罪” 福公公在皇上的耳边道:“裴大人在殿外求见!” “宣” 裴玄进殿给皇上行了君臣之礼道:“皇上,林江雪承认是因为争宠的,陷害了姝月,而且是得到了幕少爷和幕夫人的授意,平时幕府已是经常虐待姝月。” 林姝月连忙磕头道:“请皇上为臣女做主,不要寒了外祖父的心。”皇上年轻时是受外祖父不少的教导。 皇帝抬起眼睛,询问道:“裴大人,你认为该如何处理此事?” “臣建议应依照宫廷法规来处置。”裴玄回答,“幕夫人德行有亏,应夺去诰命夫人的封号,幕少爷受杖责五十。” 幕大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太狠了! 幕怀安瘫软在地上。 杖责五十?! 裴玄面无表情:“请皇上裁决。” 皇上目光转向幕怀安,声音低沉:“幕怀安,你有什么想法?” 幕怀安低着头回答:“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既然如此,”皇帝疲惫地摆了摆手,“带他出去,杖责五十,其夫人夺去诰命夫人的封号。” “是。” 御书房外很快有侍卫进来,将幕怀安带走,不久之后,廷杖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惨烈的叫喊声。 御书房内的众人表情各异,幕大人悄悄握紧了拳头,对裴玄和林姝月更是怀恨在心。 五十杖责结束,幕怀安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背部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衣襟。御林军拖回御书房,扔在地上。 叶才人早已是被吓的失了魂,阴冷无情的眸子看着肖王妃。 一介王妃,竟然可以左右皇上的判断,竟是小瞧她了。叶才人哆嗦着思忖。 “皇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声,“幕夫人带着婆子丫鬟到肖王府辱骂林小姐,他们并不知道林小姐和肖王妃已是进了宫,肖王府已是围满了人群,而且旁观的不少是朝廷夫人。” 此消息一出,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肃静。 幕大人更是恨死了这个蠢妇。 林姝月冷冷道:“幕家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连肖王府都敢肆意侵犯,这种仆妇骂街的行为真是不耻。” 幕大人惊惧的跪下磕头:“皇上,是臣教导无方,导致家宅不宁,请皇上恕罪。” 皇上扶着肿胀的头,压抑着怒火,听了半天的朝臣的家宅事,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挥了挥手:“裴大人你看着处理。”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谢恩。 因幕怀安伤势颇重,步履维艰,四名侍卫取来一具柔软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幕怀安抬离皇宫,护送回幕府。 “卑职告退。”裴玄首先开口。 “你留下。”皇上语气冷峻,“朕有话跟你说。” 裴玄停下脚步。 “其他人都退下。” 众人都纷纷告退,御书房里只剩下裴玄独自面对皇帝。 短短片刻之后,他缓缓收起所有外泄的情绪,只剩下冷漠与威严:“朕希望你能一直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四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裴玄再次重申:“皇上放心,臣一直是赤胆忠心。” 裴玄轻轻颔首,施了一礼,随即转身,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叶才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御书房,心中的惊颤还在跳动,她原是向皇上告发肖王妃的嚣张跋扈,还有林姝月的违背妇道休夫,却想不到被他们倒打一耙。 害的幕夫人被夺取了诰命,幕少爷杖责五十大板,现在幕府和林府是结了仇,都因为是林姝月这个贱人。 如今已不受宠的她,更是引起了皇上的深深厌恶。 眼眸翻滚着恨意,抬头看个林姝月和肖王妃在御花园里和容贵妃有说有笑的。 她攥紧了手帕,走向容贵妃,容贵妃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因生了三皇子,更是宠冠六宫,地位仅此皇后之下。 “给容贵妃请安”叶才人恭敬的给容贵妃行礼。 肖王妃的脸上黑的能滴出墨来。 “真是晦气!那都能碰的苍蝇,真是恶心!”肖王妃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她们不过是路过被容贵妃留住,赏花喝茶,但却是遇到了苍蝇。 叶才人脸色已然不太好看,但容贵妃言行举止都为六宫为表率,雍容华贵的脸露出淡淡的微笑:“起来吧!” “不知道叶才人有何事。” “相信容贵妃也听说发生在御书房的事情了,有些污浊的人,容贵妃还是离远一些的好,沾了晦气就不好了。” “容贵妃仪态万千,做六宫在表率,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要是有被有心人利用了,连累了三皇子就不好。”叶才人嘴角划过一丝弧度。 容贵妃端庄在坐在主位上,还是一番淡淡的面容,瞧不出喜怒。 “叶才人为本宫分忧,是本宫的福气,霜儿为叶才人上茶。”容贵妃转头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霜儿上前为荣贵妃上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叶才人拿起抿了一口,这是好茶,放下茶盏道:“容贵妃真是的皇上的宠爱,这今年西域进贡的茶,只有容贵妃才有的。”这暗指皇后哪里没有的,你却是独有一份。 容贵妃听闻,脸色有一丝的怒气,但随即恢复如常。 林姝月冷笑道:“叶才人,这茶可以随便喝,话不要随便讲,贵妃仪态万千,做六宫在表率,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要是有被有心人利用了,连累了三皇子就不好。” “我看着有心人就是你了,挑拨嫔妃之间的情分。” 霜儿面无表情的朝着叶才人走去。 “啪” 第17章 现在怎么办 叶才人被她打的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 叶才人脸上血色尽失,“臣妾言辞不当,请贵妃责罚。” 林姝月冷厉的眼神看着这叶才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容贵妃淡然道:“叶才人,这宫中口出祸言被打入冷宫的不少,你也是进宫有多年了,这道理不可能不知道。” “臣妾知道错了,请看在臣妾初次犯的错是,饶了臣妾这一次。”她哭的凄婉,声泪俱下。 肖王妃刚刚要开口,听到福公公尖锐的声音:“皇上到。” 众人给皇上跪安,皇上看到狼狈的容才人,就直皱眉。 “出了什么事” 容贵妃冷如冰霜的坐在首位上。 皇上神情威严,随手一指身旁侍立的宫女,厉声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叶才人,头都不敢抬起来。 宫女跪下道:“回皇上,是叶才人言辞不当,冲撞了容贵妃,贵妃在惩罚叶才人。” “叶才人,可有此事?”皇上言语生寒,让人听到不禁心里打了个寒战。 叶才人脸色忽青忽白,压下心头的慌乱,“臣妾是为了容贵妃好,只是好言相劝,但容贵妃却认为是冲撞了她,那边是臣妾死了,也那心安。” “你把你刚才冲撞容贵妃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字不漏,要是有半句虚言,冷宫便是你的归属。”皇上神色转冷道。 她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叶才人,你可知罪?” 叶才人低着头,脸色发青:“臣妾知罪,求皇上恕罪。” “起来吧,你回宫思过”皇上大手一挥。 叶才人在宫女的搀扶上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行了礼走出去,心里怨恨着林姝月这个贱人。 林姝月看着叶才人低眉顺眼的事情有些熟悉的感觉,在哪见过,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肖王妃和林姝月也没有坐多久,起身行了礼,出宫回肖王府去了。 叶才人回到殿里,正在暴跳如雷。 脸上手指印清晰可见,太医前来上药诊断,虽说没有什么疤痕,但却是红肿难看,太医给了养颜去伤的药,说养这几日变好了,但她心里却是恨毒了肖王妃和林姝月。 女子的容颜在后宫是立命之本,加上她在这后宫多年,皇上并不宠幸她。 她伸手抚摸脸颊,眼里的阴狠毒辣一闪而过。 这一巴掌以后她会还回去的。 幕家府邸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压气氛。 “毒妇” “啪” 一声在幕府的厅里响起,幕老爷用尽了力气,但还不解气。 反手又是一啪,幕夫人被打的趔趄跌在地上。 耳边嗡嗡作响,被打得头晕目眩,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今天去肖王府像个市井的泼妇一样在哪里,你是不是嫌我们还不够丢脸?你的脑是不是入了水了?”幕大人的怒火如同狂风骤雨。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三令五申,林姝月初入我幕家,需以礼相待,百般呵护,你们却如何作为?竟闹出如此荒唐之事,颜面尽失,幕家百年声誉险些毁于一旦!” 幕夫人听闻自己的诰命夫人封号被剥夺,几欲晕厥。 原本她心生愤懑,往肖王府一番哭闹,诋毁林姝月那贱人来挽回颜面。 然而,抵达肖王府尚不足一刻钟,便遭遇了侍卫的驱逐。 甚至遭受了周围人群菜叶与鸡蛋的袭击,狼狈不堪,从云端跌落至尘埃,昔日的尊贵与骄傲荡然无存。 回到府中,当她从下人口中得知宫中发生的一切,更是如遭雷击,几乎再次失去意识,强撑着身子往儿子的房走去。 幕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遍体鳞伤的样子,站在床边不断的擦眼泪。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溺爱雪儿,更未料到林姝月,坚决要求休夫……我……”她的声音哽咽,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更是恨死了林姝月。 “现在可好,雪儿被送去了大理寺,怀安被人休了,也伤成这样,你也没有了诰命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满意了?高兴了?”幕大人满脸怒气。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幕夫人泣不成声,突然咬牙切齿地怒道,“那个小贱人以前一直懦弱,现在像变了个人似得,又仗着肖王妃撑腰,非要闹着休夫?她真以为幕家非她不娶吗?” “我看她一个下堂弃妇,以后谁会娶她,凭她身份尊贵,又如何,还不是最后青灯古佛。” “闭嘴!”幕大人,一巴掌狠狠又扇了过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死活,要是被人听到了,你是当裴玄是当摆设吗?你是想害幕家满门抄斩吗?” 砰的一声巨响。 幕夫人顿时失去平衡,猛地跌倒在地,额头鲜血直流。 “从现在起,你不许在去找姝月。”幕大人冷冽的目光扫视着众人,“还有那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林江雪,她也是一个祸害,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不许她再踏进幕家一步!” “你是一个当家主母,没有脑子想想事情的后果吗?这真是蠢不可及,无药可救!” 丢下这句话,他拂袖离去。 幕夫人赶紧走了出来拉着他的衣袖。 “老……老爷。”幕夫人恐慌地开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我……我……”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知道干嘛去了?” “你去道歉!请求姝月原谅你,你如果丢不起这个脸的话,那就想想儿子以后的仕途,还有幕府。”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了孩子,她低声下气又怎样呢?受的屈辱她迟早让林姝月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她换了素净的衣服,带上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到肖王府。 肖王妃和林姝月在厅里喝茶,听到门房通报说幕夫人求见。 林姝月神情嗤笑道:“这个幕夫人脸皮比城墙还厚,看来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受了责罚,又丢了官位,过来道歉的。” “月儿,你之前遭受的委屈,今后将让她无法承受。”肖王妃与林姝月心照不宣,酝酿着计谋,不禁相视一笑。 幕夫人在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花厅。 给肖王妃恭敬的行了礼,想到上一次林二少爷因没有给王妃行礼,被羞辱了一番,这王妃可不是好惹的。 下人上了茶,林姝月淡然到:“幕夫人不在府中照顾儿子,这么有空来这肖王府?莫非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第18章 幕夫人被关柴房 肖王妃抬起眼眸,轻轻挥手道:“月儿,她毕竟是你的前婆母,我们不必与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人计较。” 幕夫人气得脸色刷白,血色全消:“姝月,以前是母亲不好,都怪那雪儿,是她不断的窜掇母亲,她被关在大理寺一辈子不出来才好。” 压着心中的怒火接着道“姝月,原谅母亲好不好,怀安被杖责五十板,这也是他赎罪了,你跟母亲回去,回去后,母亲马上交出管家权给你,整个幕府都听你的。” 说完暗自思忖,回去后还不是任由我来磋磨。 林姝月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幕夫人,首先,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早就去见了阎王爷了,你要不要去陪陪她。我想,她若知晓你对她女儿的所作所为,即便您跪在她面前,她也未必会原谅您。” 幕夫人脸上笑容一僵,这是要咒她死吗? 肖王妃啧啧一声淡笑,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姝月,我也是把你当成半个女儿来看待的?”幕夫人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半个女儿?哼,你这老脸真是够厚的”林姝月面色冷怒道:“前脚在肖王府泼妇一样骂街,后脚就来认女儿,这整个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了。” 幕夫人愤怒地走过来,怒不可遏地指着她:“林姝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怎么说幕府也是一个三品户部侍郎,由不得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幕府。” 林姝月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走到幕夫人的面前。 “幕夫人,我就羞辱幕府了,你能拿我怎么办?还是说”林姝月伸手理了理衣袖讽刺的道:“你的诰命夫人封号被夺,心中不甘,你还想拉全府的人一同陪葬?” 幕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猛地抬手向她的脸颊掴去,“林姝月……” 然而,巴掌在半空中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幕夫人本能地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挣脱:“林姝月,你好大的胆子,我绝不会轻饶你!” “幕夫人,你以为这里随你肆意妄为?”林姝月的语气冷冽,“你这骄横跋扈的本性……” 林姝月轻轻放下幕夫人的手腕,而幕夫人的手刚一碰到林姝月的头,她就猛地磕在了桌角上。 肖王妃惊呼一声,连忙在姝月的额头上抹了几滴血。 肖王妃怒喝:“来人啊,幕夫人谋害月儿,把这个毒妇给我拉下去,等后罚落。” 看着林姝月额头流出来的鲜血,幕夫人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是怎么碰到这个贱人的? 几个小厮闻言,把愣在原地的幕夫人拖走,幕夫人慌张挣扎道:“肖王妃,我并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跌倒的地上碰的桌子的。” “你们这是故意栽赃我的,放开我,肖王妃,你身份尊贵,用这低劣的手段来陷害我吗?”幕夫人愤怒道。 “去让府医过来瞧,快去,幕夫人,你也看到了,月儿额头上都出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妇人,先把她关在柴房。” 肖王妃懒得跟她费口舌。 幕夫人大喊大叫的,婆子拿一条破布给她堵上,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花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姝月睁开眼睛道:“她被关在柴房了?不给些苦头她吃,真是以为任何人都被她拿捏。” 肖王妃扶着林姝月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鸡血,身后的丫鬟递上了香茗。 “还是你这个主意好,关她在柴房几天,看她还怎么蹦跶。”肖王妃笑意盈盈道。 幕府的小厮,看到幕夫人被关在柴房,连忙回府禀报。 “老……老爷。”小厮慌张地开口,“夫人在肖王府撞倒了林小姐,她现在是昏迷不醒,夫人被肖王妃关在柴房里了。” “什么,这个蠢妇,备马,去肖王府”幕大人咬牙道,他的老脸都被这个蠢妇丢光了。 到了肖王府,幕大人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紧紧盯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管家。 “什么?”幕大人瞪大眼睛,“林姝月不见我?” “没错”程管家冷漠的开口道,“林小姐受了伤,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无法见您。” 幕大人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低三下四:“烦请管家再通融一二,此番我特来赔罪,恳请林小姐宽容大量,宽恕夫人的鲁莽。” “你夫人意图谋害林小姐,王府不报官算是给你们面子了,要不然你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管家扔下这句话,准备关门。 “管家!”幕大人急忙伸手阻止,“不知我夫人现在怎么样?” “她是鲁莽些,但她绝不有害人之心,还请管家照顾一二。”说完从衣袖拿出了一袋碎银,递给管家。 “幕大人你这是公然贿赂下人,是要吃官司的?” 说得幕大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收回了碎银。 管家面无表情地说,“他伤了林小姐,这可是意图刺杀的罪名,需要林小姐醒来后才能决定如何处理,肖王妃现在正是火气大的时候,劝你还是快快走的好。” “肖王表示此事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表示林小姐醒后要把你夫人送往大理寺。” 幕大人骇然,大理寺? 他们幕府这是和裴玄结仇了? 一阵车轮声响起,幕大人转头看去,只见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车内,隐约可见一位男子端坐其中,虽未露面,但透过半开的帘子缝隙,可以感受到他峻冷的容颜与矜贵的气质! 幕大人脸色骤变。 “这地狱罗刹怎么来了?” 幕大人心中一惊,脸上不禁浮现出忌惮,他身后还跟随着四名大理寺的神机卫。 裴大人身姿挺拔,从车内走出,一身官服笔挺,神色冷峻。 只听到他玉石清冷淬寒的嗓音:“幕大人,可是为令夫人冲撞林小姐之事,前来请罪的?” 幕大人脸色惨白 “裴,裴大人……” “听说你和夫人伉俪情深,建议你从肖王府门前开始,一步一跪磕头到城门那边,替你夫人请罪。” “幕大人这才是请罪的态度,想必为了夫人,不会拒绝。” 幕大人闻言瞬间呆滞。 他疯了?! 第19章 我的良心早已喂了狗 肖王府在京城最繁盛的地方,从这里到城门处都得一柱香的时辰,他要是真的一步一跪磕到城门,往后还能不能在京中立足,双腿也别想要了。 幕大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本想以官职自居,说些场面话让林姝月放了夫人,但却是碰到了这地狱罗刹。 于是怒骂道:“你未免欺人太甚,这么跪到城门,我的脸面不说,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了,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裴玄嘲讽地说,“幕大人说对了,我就是想要你的命,还有本大人不仅,歹毒狭隘,还喜欢折磨人!” “裴玄...”幕大人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我给的建议幕大人不采纳,便在此等候林小姐醒来,再议。”裴大人言罢,转身步入肖王府大门。 管家见状,迅速上前,将大门缓缓合上,将幕大人留在门外。 大理寺的四名神机卫则分立两侧,面容冷峻,周身散发出威严与杀气。 “老爷,我们……这可怎么办?”小厮见大人被裴大人羞辱惊慌失措“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幕府可就……” 幕大人紧咬牙关,心中恨死了裴玄。 幕大人对小厮道:“你去跟少爷传个话,让他立刻过来赔罪。” 小厮面露难色:“可是少爷他受了伤。” 幕大人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正因他带伤在身,请罪才更显诚意,正合‘苦肉计’。你且前去,一切自有分寸。” 小厮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答应,快步返回府中传达消息。 幕大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内心挣扎不已。 他脸色不断的在变化,在原地踱步,最终还是迈步上前敲门。 四名神机卫抽出剑栏道:“什么事?” 幕大人恭敬的道:“我让管家开门,赔礼道歉,各位大人行个方便。” 他竟是给神机卫低声下气了。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这张脸还往哪儿摆?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幕大人心中焦急,坚持敲门。 管家一脸不悦地打开了门缝,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幕大人,您又有什么事?裴大人不是说了让你跪着到城门口吗?” 幕大人拱手作揖,言辞恳切:“管家,我来是为了赔罪的。麻烦您通融一下,让我进去。”说着,他指向院中的空地,“我愿在此长跪不起。” 为了幕府的声誉和未来,自己跪着又算什么。 但他也明白,如果就这样跪在大门外,只怕直到死也不会有人理会。 管家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好吧,进来吧。” 幕大人快步走进院子。 他咬紧牙关,撩起长袍便跪了下来。 管家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同时吩咐人将大门重新关闭。 不到一刻钟幕怀安在小厮的搀扶下到了肖王府,看到父亲跪在院中,他怒火中烧道:“父亲,你这是干什么,跪她一个弃妇做甚?” 让堂堂朝廷命官跪在这里跟一个和离的弃妇下跪求饶,成何体统? 简直不像话! 林姝月和肖王妃正在花厅里,裴玄一身矜贵的气势,向肖王妃行了礼,坐在椅子上。 “裴大人,辛苦你跑来这一趟。”林姝月说完这话,与裴玄四目相对。 她不禁想起前世他闯入幕家的场景,手持长剑,犹如地狱中的死神降临。 那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犹豫,只有无尽杀意。 却发现他与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气度非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幕少爷这会应该在前院,他被杖责五十大板,够他受了。”裴玄冷淡的道。 “就让他们父子前院跪着,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出来。”肖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姝月刚要开口就看到表弟肖文景,怒气冲冲的进来:“林姝月,幕父子现在在前院里跪着,你却在这里悠闲的喝茶,你还要没有良心?” “良心?我的良心早已喂了狗,你看不出来么?”林姝月面无表情道。 “林姝月,你现在去放了幕夫人,你对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用卑劣的手段栽赃她推你跌倒在地,我问过下人,她根本就没有碰到你。”肖文景语气不悦道。 “你还关她在柴房不给吃喝,你手上是不是想沾染人命,你害了雪儿不够,现在还陷害幕夫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肖文景怒目圆睁指着林姝月说。 “现在幕大人在前院跪着,你有脸让朝堂命官跪你,你不怕皇上怪罪下来,还是说你一个和离的弃妇,根本不怕民众的唾沫淹死你?” “肖文景,你给我听清楚了,幕府我是灭了才安心,但在灭他们之前,我要让他们受尽折磨。”林姝月神情冷冽慑人道。 “你...” “肖世子,你这样的维护幕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幕府的儿子。”裴玄讽刺的冷笑道。 “啪” 一声响让在场的人不禁心惊。 肖王妃怒目圆睁的看着儿子。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畜生出来,”说完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些话你都说得出口的?那个贱人才是你的表姐是不是,幕府的夫人是你母亲是不是?你这么急的往上赶,是想认亲了是吗?”肖王妃怒火冲天,这个逆子三番五次的忤逆她,她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母妃,这几天你打儿子几回了,你哪有做母妃的样子,表姐才是你亲生的,她做出的事,说出的话,你都言听计从,你们更像母女,而我真的是畜牲生的。” 肖文景怒火中烧, 满脸通红, 他的眼睛能喷出火来。 “啪” 又是一巴掌。 肖王妃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肖文景脸颊肿胀不已,嘴角溢出了血丝。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肖王妃,感觉这次是真正的了解自己的母亲。 他真的不是母妃生的儿子。 没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儿子,接二连三的羞辱,恨不得置死他。 她的心是被狗吃了。 “如此说来,肖世子的五官确实未曾承袭姨母分毫神韵。” “性情也不同,常言道儿肖母,可在此处,却是全然不见其迹。”林姝月假装轻摇螓首,语气中满含感慨。 第20章 幕夫人被大理寺带走 肖文景与肖王妃闻言,不约而同地目光交汇,彼此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肖王妃更是咯噔一下。 肖文景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不解! 他们在一起生活十六年了,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出口的。 “林姝月,你是不是想我死,说出这样的话出来,你这是质疑皇家血脉,是灭九族的大罪。” 肖文景目眦欲裂的开口道:“我只是和幕府的少爷和雪儿交好,见不得幕府遭此劫难,你现在却是想我肖王府满门抄斩吗?” “林姝月,你安的什么心?” “那表弟,安的又是什么心,两次三番的诬陷我,从我和离到现在,你有维护过我一次吗?你不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已是对你感激不尽了。” 林姝月反驳道。 “够了” 肖王妃被闹的头痛欲裂,被林姝月的一句无心的话,绞的心烦意乱,她有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的儿子性情却是一点也不像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她对林姝月天生有一种敌意一样,但血浓于水,怎么会是这样。 “把世子拉下去,直到肖王回来。”肖王妃目光冷冰冰道。 两名小厮把愣怔的世子拖了下去。 肖王妃转过身向林姝月道:“月儿,你不要介意表弟的话语,姨母会好好的教训她的。” 林姝月心疼姨母,其实表弟不是姨母的儿子,但现在不是告知真相的时机。 肖文景挨打的消息传至前院,幕府的父子是通过下人的议论得知了此事。 他心里暗中思忖道:“有这肖王妃撑腰,恐怕这要跪到天明。” 幕怀安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世子被打的事情,压下心头火气,道:“你们现在去禀报一声,就说本少爷带大夫给林小姐治伤,没有恶意。” “是。” 管家匆匆离去汇报情况,而其他人依旧守在院门前,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踏入。 幕怀安目睹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 尽管他带来了府卫以壮声威,但人数并不多,毕竟不能在肖王府与大理寺的神机卫直接动武,也不是大理寺神机卫的对手。 前厅听到管家的回报,林姝月道:“就说头还疼着,身体孱弱,让大夫进来吧。” “是。” 裴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幕夫人关在哪儿?” “东角的柴房。” “带我去。” “是。” 小厮带着幕府的父子,还有大夫进花厅时,他们看到林姝月脸色惨白。 幕怀安一进门就质问道:“我爹爹乃是朝廷的三品户部侍郎,林姝月你让他这样跪在外面,是否合适?” 林姝月抬起头,声音冷淡:“朝廷的三品侍郎过来赔罪的,让他跪着,这才是赔罪的态度。” “你——” “幕夫人前来是为了向本小姐赔罪,但她却不分是非,对本小姐粗鲁无礼,致使我额头受伤出血。这种恶意的行为,理应上报官府处理。” 林姝月冷冷地继续说道,“幕夫人,究竟是真心来道歉,还是意图索命?做出这般行径,难道不应该向我赔礼道歉吗?” 幕怀安脸色变得难看:“林姝月。” 幕大人听到这里,脸色骤变,立刻跪倒在地:“林小姐恕罪!下官知罪,求小姐开恩,饶恕我那愚蠢的夫人,林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次!” 林姝月瞥了他一眼:“幕家的家规,让本小姐大开眼界。” 幕大人脸色苍白,连连认错请罪。 肖王妃看着他们这一群恶心的人,就是他们让月儿吃了不少苦头,声音狠戾:“幕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凡你们有些许的良心,你们不至于此。” 父子两人听到肖王妃的话,脸色灰白如土。 眼下的气氛明显有些僵持。 现在林姝月不仅有这个嚣张的肖王妃撑腰,还有这个裴玄。 在文武百官眼中,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煞星,杀人不眨眼。他随时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近年来大理寺的权力越来越大,连太子都要忌惮几分,更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三品户部侍郎? 幕大人绝不敢在这里轻视林姝月,谁知道大理寺的这位煞星会不会把他血溅三尺? 幕大人恭敬向林姝月道:“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势,我也好安心。” 林姝月摆了摆手:“不用了,除了头还有点晕,我没觉得有其他不适。” 幕大人闻言,露出一丝喜色:“既然如此,那就把夫人交给本官带走。” “幕府夫人?”林姝月诧异道,“她不是回去了吗?” 幕大人脸色一沉,能滴出墨来:“你还在装糊涂?” “林姝月,你什么意思,我母亲明明是被你关在肖王府的柴房里?”幕怀安怒不可遏道。 “你们没有必要恼羞成怒。”林姝月淡淡地说道,“我只记得我走到她前面,她就把我推倒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幕大人,幕少爷,你不相信可以问问跟在幕夫人跟前的丫鬟。”肖王妃淡然道。 “小姐。”站在一旁的小厮开口道,“幕夫人已经被大理寺的神机卫关起来了。” “哦?”林姝月挑眉,“她现在被关在哪里?” “被关在东角的柴房里,大理寺的神机卫已经赶过去了。” “什么” 幕府父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同时发生了剧变。 肖王妃冷冷看着他们道:“月儿没有什么大碍了,让大夫退出去吧。” 大夫闻言告退离开。 话音刚落,小厮带回了消息:“幕夫人被大理寺的神机卫带走了。” 幕夫父子闻言,脸色骤变。 林姝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如此,看来你们要失望了。” 对于裴玄而言,在肖王府要带走一个避人耳目,并非难事。 “幕夫人此刻正身处大理寺,非我所能轻易释放。”林姝月的声音清,“但有没有对一个妇人用刑,谁也保证不了” “林姝月,你欺人太甚,你自己设了这局,我母亲根本没有推到你,至你额头出血,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对不对?”幕怀安感觉被林姝月玩的团团转。 第21章 林姝月搬出肖王府 “幕少爷,相对你的妾室林江雪我只是学了些皮毛,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姝月坦率地坦言。 “但我愿为幕大人向裴大人求情,只是有个小小的条件。”林姝月神色淡漠:“也免了她受牢狱之苦。” 幕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连忙道:“林小姐请说,只要能救回拙荆,在下愿倾尽所有。” “林姝月,你又想玩什么花招?”幕怀安根本不相信林姝月会提什么合理的要求。 “林小姐不用管在这个孽障,请说。” “幕夫人以下犯上,此事确凿无疑,我虽只是受了点小伤,但心中难免留有阴影。” 林姝月缓缓道,“我只是林家女郎,无权干涉官员任免,但幕大人若能在皇上面前坦诚过错,自认治家不严,并主动辞去三品户部侍郎,我必会尽力说服裴大人,让幕夫人早日归来。” 辞去户部侍郎之职?他的仕途终止? 幕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林姝月,你也说无权干涉官员任免,你这是逼迫威胁,我父亲仍堂堂的三品户部侍郎,你却是如此的轻易夺人的仕途。”幕怀安愤怒开口。 “爹,母亲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你为官数十载,怎么栽在这个贱女人的手上,我们走。”幕怀安转身欲走。 “你们可以拒绝,但幕夫人的生死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我并不强人所难。”林姝月漠然道。 “林小姐,这……”他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 “幕大人可以深思熟虑,不急着一时半会。” 幕大人内心挣扎不已,一旦放弃这个官职,意味着多年经营毁于一旦,但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如何能面对儿子?旁人是否会取笑他,踩着夫人的尸骨往上爬,至夫人生死不顾?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裴玄这个地狱罗刹维护林姝月,她的夫人想毫发无损,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大理寺中那些冷血无情的神机卫,以及令人闻风丧胆的裴玄,幕大人的心头便如压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林小姐,在下……”他试图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难以成言。 林姝月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幕大人,请回吧,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幕大人望着林姝月那清冷而坚定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林姝月会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难道仅仅是为了惩治一个妇人,便要断送他的仕途吗? 幕府父子告辞离开。 肖文景被关了几个时辰,现在在房里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林姝月和肖王妃用晚膳。 肖王妃看着这个花颜月貌的外甥女,忍不住的开口道:“幕大人的官位不保了,月儿,你有什么人选吗?” 林姝月放下碗筷道:“姨母,月儿并不有什么人选,但姨母如果有合适的人,也可以让他取代。” “姨母倒是有一人,但要让肖王去安排,这朝堂的事情,还是让他去做的好。” “不可”还没有等肖王妃说完,林姝月打断了她的话。 上一世她出事后不到半年时间,一向身体健康的姨母也突然因病离世,姨母的病情,来得悄无声息,又凶猛异常,仿佛一夜之间的事情。 既然知道表弟不是姨母的亲生儿子,但当年姨母的确是怀孕了,那姨母人孩子呢? 表弟又是谁的孩子? 肖王还要多少秘密瞒住姨母,他表面和姨母恩爱异常,伉俪情深,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 “我是觉的还是姨母安排的人好,肖王是一个闲职的散王,要是过多的插手朝堂的事情,会让皇上不悦。”林姝月微笑道。 “好,姨母就安排自己的人进去”肖王妃没有察觉林姝月的异样。 “姨母,我想搬出去住”肖王妃被林姝月这猝不及防的话诧异到。 “什么?是不是姨母这里招待不周,还是因为你表弟,如果是因为这些事情的话,姨母向你保证,如你表弟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姨母也让他滚出肖王府。”肖王妃诚恳道。 林姝月听到姨母的话,眼睛湿润,姨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是第一时间维护自己。 “姨母,不是的,我毕竟是一个和离的人,住在这里有诸多的不方便。” 林姝月避开他眼神:“我知道姨母,姨父疼我,可是肖王府终究不是我的家。” “林家和幕家三俩头的过来,百般纠缠听不懂人言,我不能因为他们的纠缠就将肖王府牵涉其中,等我搬出去后,照样能跟姨父姨母走动,若有麻烦也不会叨扰了王府……” 肖王妃蹙眉思忖。 她原本以为把林姝月和离接回府里,就能确保她的无忧。 但林江雪把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显然没有把林姝月当作一回事。 林书程一人就能搅得王府鸡犬不宁,还有今天幕府两父子亲自上门,闹的天翻地覆,以后呢?三番两次的,她真的有信心能将人拒之门外吗? 林书程翰林院编修上的位置,仍然具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肖王背后有宗室皇亲,现在和林府、幕府闹得不可开交了,连肖王的脸色都显得颇为不悦。 肖王妃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她与肖王感情深厚,自认为能够代表肖王府做出决定。 经过今晚幕府父子他们的闹腾,肖王的态度,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如果林姝月继续留在府里,但如今与林、幕两家的纠葛日益加深。 总以为能凭一己之力,为王府做出最佳抉择。 然而,今晚幕府父子的到访,以及肖王微妙的态度变化,让她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过往太过片面。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或许搬出去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而且现在裴玄一直在护着月儿,这也让她稍感安慰。 肖王妃柔声道:“月儿,你既然想搬出去,姨母派人留意房子,这几天姨母也去看附近的房子有没有合适的。” “姨母,在我和离前我已在南城的街道买了三进房子了,里面一应物事俱全,我只想有一方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林姝月满眼柔情道。 “好,姨母听你的,再挑几个婢女仆从带上”肖王妃劝道。 第22章 这个地狱罗刹真的很好! 南城巷,不仅坐拥京城最为庞大的市集,商贾云集,热闹非凡,加之诸多官署皆设在此,吸引了众多喜好繁华的贵族在此置业。 而在这喧嚣之中,南城巷宛如世外桃源,静谧而尊贵,成为地价最高的地段。 这里的宅邸价格丝毫不逊色于西城,且因其权贵云集,更是一宅难求。 林姝月从肖王府离开后,仅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便抵达了这所新宅。 管家已经安排人员将宅内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派遣了奴仆和护卫巡视院子,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他们所想得到的、需要顾虑到的各个方面,都已经被妥善安排妥当。 肖王妃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宅子,入后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穿过曲折的抄手游廊,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花园映入眼帘,繁花似锦,景致如画。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建筑更是精美绝伦,雕梁画栋,被惊得目瞪口呆。 肖王妃咽了咽口水。 “月儿,你这是拿了全部的家产买的吗?” “姨母,这房子的原主人是朝堂的官员,犯了错,抄了家,这才低卖出去,被我捡了个便宜,不到二万的价钱。” “二万,这宅子至少值五万两。”肖王妃却是想这宅子的主人会不会是裴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出售这房子。 这个地狱罗刹 真的很好! 月儿竟然没有发现不妥吗?肖王妃看了一眼林姝月,见她脸上都是喜色,按下心头的思绪,拉着她往房间走去。 两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丫鬟宝珠递上了茶。 肖王妃蹙着眉,想起另一件事:“月儿,你是什么时发现林江雪这个贱人不是你妹妹的?” 林文书带回林江雪回来的时候,李氏和林文书吵了一架,而且二弟也是站在李氏的这一边的,与林文书连续数日争执不下,李氏那几日大有要和离的迹象。 就连慈爱有加、深谙家族和睦之道的祖母,也对林江雪的到来显露出了冷漠与不满,似乎并不愿接纳这位突如其来的女子。 而李氏,回了趟娘家回来后,竟闭门不出,府中传言四起,说她因此事而病倒了,应是娘家不同意她和离。 林文书和祖母过了几天将林江雪领到了我的面前,说林江雪竟是父亲年轻时一时冲动留下的情债。 而二弟一向是公正的,严谨做事,但他那一天却是出奇的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肖王妃听到这些的话后眼底皆是震惊:“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 “我有打算找姨母的,但你当时卧病在榻,不想这些事情烦扰姨母。”林姝月歉意道。 “我原以为,那是对父亲的一份尊重,是我不忍见他遗名蒙羞,才默许了她的存在。”林姝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可如今细细想来,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肖王妃脸上满是愤怒与心疼,“林家,他们如此大胆,不仅欺瞒世人,更是将你与阿姊的尊严践踏于地!” 林姝月微微点头:“我现在才明白,二叔和李氏吵了几天的架,祖母态度的突然转变,李氏的病重,二弟的态度……” “父亲与母亲情深意重,父亲从未有过纳妾之念,更别提在外留有血脉。林江雪手中的那些信物,是用来混淆视听,掩盖真相的。”林姝月分析道。 “林家若真敢如此行事,那他们可真是胆大妄为!” 不仅混淆了血脉,还让世人玷污了姐姐和姐夫的名声,更纵容了林江雪对林姝月的欺辱,还把她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幕府的贵妾。 “林国公府,世代显赫,怎会轻易让一个毫无关联的外姓女子踏入府中,她本就是二叔的女儿。”林姝月笃定道。 “而且纵容她和幕怀安珠胎暗结,想办法把她和我嫁给同一个夫君,把她抬到了京城贵妇的地位。”林姝月嗓音冷硬“这一却都够林府下地狱了。” “她现在被关在大理寺林家的人也急于救她出来,没有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的。” 肖王妃怒火中烧:“我会立刻让肖王派人去查林江雪的身世,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姝月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姨母,不能让肖王出手相助?” 肖王妃闻言一愣。 林姝月轻轻垂下眼睫:“姨母与我关系密切,若您派人前往林家,必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这样一来,调查之事可能会受到阻碍。” “我会让裴玄私下调查她的身份,而且她现在被关在大理寺,去查她的身份在合理不过。” 肖王妃觉得有道理:“行,让裴玄私下调查她的身份,若林家当真这般欺你,我定然会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 如果姨母知道了表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不是让肖王挫骨扬灰。 姨母向来如此,无论她想要做什么,哪怕是要逆天下之大不韪,姨母也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都是无条件的维护她。 这么好的一位姨母,却走得如此不明不白。 在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姨母遭遇任何不幸。 绝不行! 林姝月搬去南城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林家的人得知此事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而幕家在第二天得知这一消息时,也是满脸惊愕,难以置信。 “一个弃妇竟然能有这么多的钱买南城的宅子,那都是权贵聚集居住的地方。” “我现在是连官职都丢了,都是你们惹的事情出来。” 幕夫人被大理寺关了几天,幕大人请辞三品户部侍郎,御史台弹劾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皇上命幕大人回家反省。 回到府里,就看的幕夫人面容憔悴,他刚被丢了官职,要不是这个毒妇,他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啪” 一声响,本就憔悴不堪的幕夫人被打一巴掌摔倒在上,“你这个毒妇,现在你满意了,我的仕途都毁在你的手上了,你明天去向林姝月道歉,不求她原谅,你就等着拿休书吧。” 说完这话,幕大人甩袖而去。 休书?! 第23章 疼的直冒汗,气得直冒火 他竟然她为了林姝月要休了她,她被关在大理寺的这几日,没有派一个来看望她,她恐惧,害怕,绝望! 等到回了府,以为丈夫会安慰她一些,却是说给她休书,她们可是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 林姝月你这个贱人! 翌日幕夫人跪在林姝月新买的宅子大门外。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才有人将她引向宅内。 她的脸上布满了不满与阴郁,却勉强压抑着。 想起昨天丈夫说不给她道歉就给休书,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伏小做低。 “林小姐,幕夫人到了。” 诺霜目光冷冽地俯视幕夫人,“见到林小姐,不行礼吗?你这是请罪的态度吗?请罪跪在这里。”诺霜指了脚下。 幕夫人脸色一沉,瞪着眼睛道:“我是幕府的当家主母,你竟敢让我跪?怎么说也是姝月的婆婆” 诺霜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幕夫人似乎忘记了,你的儿子已是被休了,你是前婆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幕家与林小姐再无瓜葛。”转头看向她,“你认为还是当家主母吗?很快不是了。” 幕夫人面色不虞:“你一个丫鬟,怎么质疑我这个当家主母?” 诺霜面带讽刺,“幕大人的仕途应该是到昨日为止,现在只不过是闲在家的一个糟老头,没有了朝廷的关照,你以为你还是贵妇的做派?” 她被贱人的丫鬟说得一窒。 她愿意放下身段求和,林姝月理应见好就收。 却是允许丫鬟对她大不敬,言语讽刺她。 林姝月仍摆出大小姐的架子,那就别怪她这个做主母的不客气了。 怎么说也是尊卑有序长幼有别。 “无论如何,休书已送至林家,无论是否有效,我家林小姐与幕怀安往后再无瓜葛。”诺霜淡淡地说道,“林小姐则是千金之躯,幕夫人若不愿向林小姐跪着请罪,想必是在大理寺体验不够?” 幕夫人紧握着手中帕子,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上前给这个贱婢两巴掌! 真以为小人得志了,以后就无法整治你了? 诺霜冷笑一声,“我家小姐说了,你向来疼爱林江雪,可以在大理寺多陪陪她。” 幕夫人脸色瞬间苍白,对林姝月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回想起丈夫的责骂和被打,还有儿子的冷眼,以及用休书威胁。 如果她被休了,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话。 她不情愿地跪倒在地:“姝月,是我这个婆婆做的不好,是我以前冤枉你了,请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幕府一家。” 诺霜嘲讽地看着她:“幕夫人,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不是我家小姐的婆婆。” 幕夫人脸色僵硬着,更加的难看。 诺霜嘲讽地看着她:“幕夫人请跪好,未经林小姐允许,不得擅自起身,否则便是态度敷衍。” 幕夫人抬起头,冷冷注视着诺霜,几乎想要扑上去撕咬她。 贱人林姝月!不得好死! 以后定要让她尝尝幕家的厉害。 以往逆来顺受的林姝月竟会突然变得如此蛮横,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还让她在外面跪了这么久。 仗着裴玄的撑腰,和这样一个地狱罗刹在一起,以后有的哭的。 进来后竟然还让她跪着。 这是故意羞辱她吗? 真以为能一手遮天? 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幕夫人在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 林姝月就静静地坐在室内品茶,听诺霜说她的脸色表情,从愤怒到阴沉,再到切齿。 林姝月才缓缓的走出来,淡淡地问道:“幕怀安的五十廷杖,现在是否好了?” 幕夫人抬起头,看到林姝月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与怒火。 她想要站起来,但由于长时间跪着导致双腿剧痛,又重重地跪了回去。 疼的直冒汗,气得直冒火 “幕夫人,请罪要有请罪的态度。”林姝月托腮,语气淡漠,“我在林家受了近一个月的窝囊气,幕怀安宠爱妾室,无视我这个正室,整日与妾室厮混,对我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以前你对我颐指气使的态度,现在只不过是罚你跪一个钟,你就不服气了?” 幕夫人压抑住怒火,低垂着眼帘说:“以前是我教导无方做得不对,我今天特意来请罪,希望林小姐能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林姝月轻蔑笑。 幕夫人被气得脸色忽青忽白:“林小姐胸怀宽广,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善待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林姝月神情冷漠嗤笑:“大人有大量?你之前对我凌辱的时候怎么不说胸怀宽广,对我客气些,你听过以牙还牙吗?” 幕夫人被这话堵住了,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幕大人让你来的吧?”林姝月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看着她,“幕夫人是不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幕夫人一惊,急忙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现在已是自由身。”林姝月淡然开口道,“幕怀安挨了五十杖责,幕大人也被夺去了官职,以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幕夫人脸色一变:“我知道这是你一时的气话,这休夫,怀安还没有承认,你可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他跟林江雪两情相悦,才是真正的夫妻。” “是你说的幕怀安娶我也是迫不得已,是我横插一脚进去的。难不成幕夫人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幕夫人脸色僵白,强忍着怒气说:“姝月,和离这事。幕府不同意,林府也不会同意,之前是我们做得不对,幕怀安已经受到了惩罚,夫君也被免了职,我也亲自来向你赔罪,这样还不够吗?林小姐究竟要怎样才肯收回和离书?” 林姝月讽刺地说“幕夫人低声下气来赔罪,真是难为你了?” 幕夫人慌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小贱人,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幕夫人简直想冲过去扇两巴掌。 第24章 幕夫人被吓晕 “林老夫人是你祖母,你也不想她老人家气得生病在榻,林府怎么也是你家人,你怎么舍得家人伤心?” 林姝月平淡地说:“你倒是关心林府的人了?还是说怕林府的人迁怒你?” 幕夫人更加的慌张道“没有!”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已休夫,是自由身了,关于幕府以前冒犯我的事,我也不再追究,”林姝月淡然道。 “我陪嫁过去的嫁妆,我要一件不留的拿回来,幕夫人不要生出贪念,要不然让你吃了不兜着走,我也没有耐心与幕府纠缠。” 幕夫人心虚的道:“这嫁妆是你的私人财产,自是你的。” 这个小贱人,真是得寸进尺! 不停地给她难堪?真是不知好歹。 原是想把她的嫁妆扣着不还,她这般说,在这风头也不敢在做出扣她的嫁妆,她都敢休夫,还有什么事情她做不出来的? 等着瞧吧。 “姝月,你就原谅幕府,原谅雪儿,让大理寺把人放了吧,她已是被关在里面好多天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么说也你的庶妹,求你也放了她。” 她今日主动来赔罪,是为了不再为难幕府,丈夫已是没有官职,儿子可要仕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腾,就不怕皇室怪罪?她真是不要脸? 林府也是给她施压,让她求林姝月,而且林姝月和林府闹翻了,上一次林大公子也过来请求,但被羞辱了一番。 “你到底是来请罪的?还是来求情的?你这一跪要求真多”林姝月讽刺道。 这小贱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这并非出于对林姝月的尊重,而是因为她一再地惹麻烦,万一皇上动怒,谁也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牵连。 “林小姐。”门外一名护卫走了过来,单膝跪地行礼,“大理寺的侍卫在传话,林二小姐是否用刑?” 幕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施刑? 大理寺的严刑拷打? 林老夫人不把她扒了皮。 “姝月!”幕夫人声音颤抖,“这……这绝对不行!” “她是你的庶妹,她和你可是血脉相承的姐妹。” “你倒是很心疼我这个便宜妹妹,不知林府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委曲求全的来求我。”林姝月鄙夷。 林姝月冷笑一声:“林江雪栽赃陷害,大理寺还没有审问处什么出来,在这样拖下去,会有人质疑大理寺的办案能力了,幕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幕夫人心头一惊,“姝月息怒!我代雪儿向您赔罪,求您放过她这一次!我保证她以后绝不敢再对您不敬。” “告诉裴大人,林江雪再不认罪,那就让幕怀安这个丈夫代劳。”林姝月下令。 “这也是妻子犯罪丈夫代劳,他们不是情深义重吗?” 幕夫人脸色骤变,连忙磕头道:“姝月,求求你放过雪儿,放过怀安,他上次受的杖责,现在还在养伤中,这是要他的命啊。”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林江雪承受吗?你和林江雪的情分也不过如此?”林姝月讽刺道。 “幕怀安就此放过吧,林江雪就稍作惩戒吧” 幕夫人松了一口气。 护卫恭敬地问道:“请问林小姐,这惩戒的程度应该如何?” 林姝月继续说道:“鞭笞二十,面壁思过十日,期间不得进食任何荤腥,以示惩戒。” “遵命。”护卫领命离去。 幕夫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鞭笞二十,面壁思过十日? 这岂不是要林江雪的命吗? “惩罚虽严,却也讲究个理字,这是最轻的惩罚了,你也关在大理寺几天了,你不知道大理寺的手段吗?”林姝月哂然一笑道。 “幕夫人,您怎么了?”林姝月淡然一笑,“被吓到了? “你尚未领略大理寺,两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刑罚。” “第一种:冰火两重天” “受刑者被缚于特制之椅,周身涂抹以寒冰之水,待体肤冻得僵硬之际,突然浇以滚沸之油,油水相遇,瞬间爆发剧痛,仿佛肉身被烈火与寒冰同时撕裂,其痛苦难以言喻。” “随后,再以冷水浇熄火焰,如此反复,直至受刑者意识模糊,生死边缘徘徊。 “第二种:万虫噬心” “此刑先是将犯人置于密不透风的暗室之中,以特殊草药与食物喂养成千上万种细小毒虫。” “待时机成熟,犯人被投入这虫海之中,全身裸露,无任何防护。这些毒虫感受到温热的血肉,便蜂拥而上,开始啃噬其肌肤,钻入毛孔,甚至侵入脏腑。” “犯人将在无尽的瘙痒、疼痛与绝望中挣扎,耳边充斥着虫群窸窸窣窣的声音,直至生命之火被这些贪婪的生命彻底吞噬。 啊! 幕夫人惨叫一声。 身体瘫软在地,失去了知觉。 林姝月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她挥了挥手:“把幕夫人送回去。” “是。” 幕夫人被抬了出去,身边的丫鬟给她人中插了一下,她缓缓地醒了过来。 “既然幕夫人已经醒了,那就请您自己回去吧。”管家冷漠说道。 一直等在门外的幕家仆人将他们的夫人带走。 话音刚落,他转身回到了府内,关闭大门。 幕夫人眼睁睁地看着林府的大门在眼前关闭,愤怒得浑身发抖。 毒妇! 林姝月挨千刀万剐的贱人! 丫鬟战战兢兢地问道:“夫人,现在怎么办?” 幕夫人心情沉重,想到丈夫以休书威胁,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都求林姝月原谅,而且务必把雪儿救出来,给林府一个交代。 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如她所愿。 面对丈夫,她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林姝月是在故意刁难她,羞辱她,是她坚持要休夫和离。 她已经不顾脸面下跪道歉,可结果呢? 难道真的要我血溅三尺死在林姝月的面前,才能证明我的诚意吗?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于我所受之辱的代价。 幕夫人冷笑着“回府!” 第25章 你简直愚不可及 “祖母,幕夫人回去了”林书程向坐在红木椅子的林老夫人道。 林老夫人满目威严坐在的红木椅子里。 林书程回答:“在府门外跪了一个多钟,才入府,入了府一直跪着,而且被气晕了抬了出府。” 林文书语气阴沉:“这真是狂妄至极!” 林老夫人抬眸表情冷厉:“林姝月是真的跟幕家彻底闹翻了?” “闹翻了,没留一点余地,而且说给雪儿鞭笞二十,面壁思过十日,期间不得进食任何荤腥,以示惩戒。” “什么?” 林老夫人心口疼痛,难怪幕夫人会被气晕,她也被这个畜生气晕了。 “混账,她这个公报私仇吗?怎么对雪儿出手怎么狠,书程,怎么办,雪儿是你的妹妹,她怎么可以承受鞭笞二十,她这是不死都残废了。”林文书愤恨道。 “爹,我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是搬出了肖王府,自己独立门户,而且我上次找他也是被肖王妃打了脸,被羞辱,现在同僚对我都是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他怎么说也是林家的嫡长子,又是年少得志,仕途不可估量,现在却是受阻,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横死在大理寺,见死不救。”林文书他也是恨死了林姝月,她这么残忍的想雪儿死。 “雪儿不会死在大理寺,只是要被关一段时间,受点苦,林姝月知道狗急跳墙,虽说现在和两府闹翻了,但还不至于杀人。”林老夫人闭着眼睛沉思开口。 “叶才人,也因为这件事情在皇上面前失了态,连累了幕府的父子。这一口气,幕府自然也会记恨我们。叶才人不仅被宫女打了脸,皇上还下令对她实施禁足。”林老夫人继续说道。 “什么?连叶才人也被禁足了。”林文书不可置信,林姝月现在是一手遮天了吗?什么事情只要沾染上她,不是被羞辱,就是惩罚。 “孙儿这段时间不会去找姝月的麻烦,现在林府是受不了一丝的质疑了,小心被御史台捉住了错漏,参我们一本,够我们喝一壶的。”林书程满脸怨气道,但他一向爱护自己的羽翼,容不得身上有一丝错漏。 林老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同意。 林姝月这个忤逆孙女,恨不得把她杀了。 林老夫人目光闪过一丝杀意。 幕家府邸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幕大人面容严峻,凝视着在侍女搀扶回来的幕夫人,沉声问道:“林姝月可有任何表示?” 幕夫人神色复杂,迟疑片刻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拒绝。” “拒绝?”幕大人的声音冷硬如铁,“就这么算了?你作为当家主母,就没有丝毫办法吗?” “还是说你对她又是颐指气使?”幕大人知道他夫人的性格,她怎会低声下气的去求林姝月。 “她是林家尊贵的嫡女,又有裴玄这个地狱罗刹,我有什么办法?”幕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在翻腾:“我亲自前往林府,在府外跪了一个多时辰且不算,进了府还是一直让我跪着,我是被她气晕才回了府,你让我如何是好?” 想到在林府所受的冷遇与屈辱,再加之丈夫的严厉指责,幕夫人向来趾高气扬,平素傲慢无礼,哪里受过这种气。 都是被这个贱人害的! “你现在才意识到她的身份尊贵?早先的放纵与疏忽,你可曾有过半分悔意?”幕大人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你管理内宅,却纵容子嗣宠妾灭妻,任由林江雪欺负她,她受辱你可有半分的同情?你怎配为幕家之主母?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幕家颜面何存?” “你简直愚不可及!你今日在林姝月受的辱,比她在你面前受的辱不及十分之一,你还有脸委屈了?” 幕夫人被他的话刺得心痛如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最终只能瘫软在地下。 膝盖疼痛得她直冒冷汗,后悔不已! 想幕家的现状,以及儿子重伤在身,丈夫的赔了仕途,幕夫人被一盆冷水泼,从脚冷到头,不禁全身发抖,气焰瞬间消散无踪。 “我知错了,但林姝月不愿收回和离书,我们该如何是好?” 幕大人背手而立,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再次询问:“林姝月究竟是何态度?” “她直言不讳,要与幕家断绝一切关联。”幕夫人声音低沉,眉宇间满是忧虑,“林老夫人也是拿她没有办法,而且皇室明显的站在她那一边。” “听说叶才人被禁足宫殿内,也是因为林姝月的事情。”幕夫人眉眼阴郁:“她真是个贱人!” 幕大人冷冷一笑:“休书虽不足以动摇婚约,但此事若持续发酵,对幕家而言将是灭顶之灾,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幕府羞辱林姝月,宠妾灭妻,而林姝月,她有本事把声誉降都到最低,不受丝毫的影响。” 幕夫人试图辩解:“不过是名声受损,时日一长,自然会被淡忘……” “京城里贵妇圈腌臜事多得是” “肤浅之见!”幕大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此事一旦扩大,世人将视幕家真是宠妾灭妻,连林家嫡女都敢欺辱,御史台的弹劾书将如雪花般飞来。” “我已因此事停职,儿子的官职若不是太子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是保不住了,你的娘家在朝堂上也会受牵连,后果不堪设想,你竟还觉事态不严重?” “轻者削官赶出帝京,重者被杖死。” 幕夫人闻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竟……竟会如此严重?” 幕大人疲惫地坐下,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决绝:“皇上并非仁慈之人,今日保护幕家,今朝对幕家之庇护,实乃幕家尚存于朝堂之利用价值。” “一旦将来幕家成了他的障碍,今日我们所受的一切恩惠,都将变成导致我们灭亡的祸根。” 此言一出,幕夫人如坠冰窖,彻底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 幕大人的眉宇格外沉郁。 他的话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基于多年对宫廷斗争的深刻洞察——伴君如伴虎。 今日或许还享受着无上的荣耀与显赫,但转眼间,家族便可能因一步之差而步入凋零覆灭的境地。 而且他的帝王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第26章 家门不幸 此事乃是一桩人尽皆知却又讳莫如深的秘辛。 明帝的帝位,并非顺承自他父皇的龙袍之下,自其兄长手中悄然易主。 昔日,先皇于太极殿内,以兄弟之情为由,召见了明帝。 二人把酒言欢,从朝政大事聊至儿时趣事,直至月挂中天,烛光摇曳,兄弟情深意长。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肆虐于宫殿之中,瞬间吞噬。 火势凶猛,最终,明帝的兄长,在熊熊烈焰中不幸罹难,连同他年仅八岁的稚子,一同化作了灰烬。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帝在群臣的拥戴下,踏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在这权力与利益交织的宫廷之中,任何一丝对君王的不敬,都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成为致命一击。 幕大人在一段沉默之后,声音低沉地问道:“怀安的伤势有没有好转?”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真是心力交瘁! 幕夫人看起来有些慌张,回答说:“我..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太医来过了吗?” “你真是个蠢妇,太医是随便请的吗?”幕大人表情沉怒说:“怀安不是皇室成员,怎么能轻易叫太医?你是想我们现在惹的祸还不够多吗?快去找城里的名医,不能有任何差错。” 幕夫人听后脸色大变,急忙说:“我这就安排人去请大夫,去看望怀安。”说完,她匆匆离开,往日的威严和体面已经消失殆尽。 幕大人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家门不幸!” 过了一会儿,他也朝着怀安的房间走去。 看到幕怀安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曾经的英姿飒爽现在只剩下虚弱和无助。 没有想到幕府现在到了这个凄惨的地步! “爹”幕怀安努力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幕大人轻声回答:“儿子,您已经昏迷了一夜又半天,现在好一点了没有?” “你安心的养身,其他的有爹在。” 幕夫人正好匆匆进来。 “怀安!”幕夫人看到儿子这样,心痛如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母亲。”幕怀安努力转动头部,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剧痛,他趴在床上,感觉背后像被火烤一样痛苦。 他一直都是京城的贵公子,玉树临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凌辱,和残忍的惩罚! “你感觉怎么样?伤得重吗?”幕夫人关切地问,眼神不断地在他身上徘徊,心再次被撕裂。 心里更是痛恨林姝月,恨不得稀烂她! “母亲,林姝月她怎么样?”幕怀安强忍着疼痛问道。幕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愤怒地说:“你还关心她作甚?她现在在南城的街道买了房子,搬离了肖王府,和幕府以后河水不犯井水!” “什么?南城房子?那都是权贵居住的地方,她哪里那么多的钱?她的嫁妆都还府中,她这是瞒了自己多少事情.....”幕怀安的不悦地道。 “她不愿意取消和离?”幕怀安的心沉了下去。 “她现在是目中无人了,我们幕府是高攀不上她了,她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攀上了裴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不愿意取消和离!”幕夫人愤怒地说,“我亲自去求见,却被她晾在大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进去了,她却以嫡女尊贵的身份,要求我向她下跪道歉!” “下跪?”幕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她怎么敢这样对待母亲!” “毒妇! “她还说要给雪儿鞭笞二十,面壁思过十日。”幕夫人咬牙切齿愤怒的道。 “什么?鞭笞二十”幕怀安听到母亲的话,猛的咳嗽了起来,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她这是要害死雪儿!母亲让我去求那个贱人,我看是不是天子脚下是不是没有王法了?”幕怀安撑着一口气道。 “你还管那个林江雪干什么,要不是搞出的事端,你会受如此的惩罚和委屈?”幕大人此时走进房间,目光冷冽,直视着母子俩。 “林姝月既然已经下了休书,你和她之间就没有夫妻的关系了。她以林家嫡女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再把你的母亲当作长辈。” “她在幕家受到的欺辱,我要你在她的府上也同样体验,她能忍受,你就不能吗?” “这是她给你的教训,以牙还牙。”幕大人目光变得更加的冰凉。 幕夫人不断地轻抚萧怀安的心口,帮助他平复呼吸。幕怀安大口地喘着气,丫鬟在他的嘴里放了一片人参,喂他喝了一口水,他的脸色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 “父亲,林姝月这个贱人,当众羞辱母亲,让母亲给她下跪!”幕怀安咬牙道。 “你母亲当初羞辱她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阻止你母亲,现在咄咄逼人说林姝月是贱人,你母亲又是什么?”幕大人表情冷冽慑人。 “我是什么?幕承恩你把我比做什么了?”幕夫人闻言,激动的站起来直唤幕大人的名讳。 幕大人怒吼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悔改!我娶了这样一个泼妇回家,简直是家族的耻辱!今天幕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全是因为你!” “不给你一张休书,是看儿女的份上,你还恬不知耻!” “什么?你...我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的?你原是真的想休了我?”幕夫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道。 “你也不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幕大人也是睁大双眼,眼里充满了血丝。 是家门不幸! “你有本事去请她回来啊,你只会羞辱我,请她回来全府的人都当她是祖宗供着,当菩萨一样养着。”幕夫人怒喝。 “啪” 室内静谧,只听到一声响。 幕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她爱他护他的丈夫,这是第三次被他打了,还是多次了? 眼泪在打转着! 幕大人看到幕夫人眼中的震惊和伤痛。 他也不想在儿子面前诋毁他的母亲,于是道:“这两天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等你伤势好转,我们就去把林姝月接回来。” 第27章 宅子 说完,甩袖离开,显然不愿意多停留片刻。 幕夫人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滚烫的流了下来, 原来……原来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得到的是几个巴掌和家门不幸! “母亲。”幕怀安声音嘶哑地开口,“父亲他正在气头上,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幕夫人用帕子擦了眼泪,恢复如常,她不想儿子担心!强忍心疼的怒火,微笑的看着儿子,吩咐婢女:“快去倒些温水来。” 婢女给幕夫人递上了水,幕夫人一口一口的喂儿子,嘴唇才湿润一些。 幕怀安试图调整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但稍微一动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促地趴在枕头上,等待着那阵剧痛过去。 若非林姝月的任性妄为,他何必承受如今这般无尽的痛苦与煎熬?父亲怎么保不住官职?他的双亲又怎会因此反目成仇?雪儿又岂会被送入那恐怖的大理寺中? 林姝月真是不知好歹! 有什么不能在私下解决?为何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幕怀安心中满是愤怒与怨恨,但他还得思索如何能够挽回林姝月的心,让她自愿回到幕家,否则幕家在朝堂上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皇宫,刚结束早朝的裴玄,着华丽绯色绣蟠龙纹样的官服走了出来。 “大人,今日朝会为何格外长?”随行的凌霄,露出一丝不安。 平日里,早朝不过例行公事,早早的就散朝了,今天却是过了半天,且殿内不时传来明帝雷霆之怒的暴怒。 裴玄眼神幽深,疲惫地开口:“是关于税银一案的进展受阻,尤其是安县那起变故,消息不胫而走,触怒了陛下。” 凌霄闻言,眉头紧锁:“我们明明已经小心行事,避免消息泄露,怎会……” “我们挡了一些人的道,总有人想要借机生事。”裴玄淡淡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意。 明帝对此意在整顿朝纲,清除世家积弊。 而他们的行动却屡遭阻挠,税银一案好不容易找到了证人,更是在回京途中遭遇土匪的袭击,仅余一人虽幸存,却已神志不清,难以成为有效证据。 “那怎么办?陛下可有对您……”凌霄欲言又止。 裴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了凌霄的话:“无妨,陛下虽怒,却也深知其中曲折。世家之手,无处不在,他们想借此削弱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未免太过天真。” 他目光深邃:“我裴玄能走到今日,不是他们轻易可以撼动的了。” 他转而问道:“证人萧绯那边,秦神医可有新进展?” 凌霄低声道:“秦神医亲自诊视,确认其疯症源于极度惊吓。通过精心治疗,萧绯的症状或能有所缓解,但能否完全恢复神智,看天意。” 裴玄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计策。 萧绯或许就是那把能打开真相的钥匙。 他怎么都要找到那幕后黑手。 神色顿冷:“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自然是林姝月。 “幕夫人昨天在府外跪了一个多时辰,才入了府,在厅内被惩罚跪着,直到被林小姐说大理寺会用刑对林江雪,被吓晕了,抬了出来。”裴玄嘴唇上扬。 “他们还想着让月儿回去?”看来这五十棍杖责还没有让他们长记性。 裴玄走进林姝月的院子,她正在整理一些册子,嫁妆一时半会还拿不回来,幕夫人刚在这里受了委屈,现在派人过去拿只会刁难。 林姝月娇美的容颜,眼眸盈盈水色,裴玄耳根不禁红了起来。 裴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他那紧张而冷峻的身体逐渐放松,腰间的肌肉也舒展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那种懒散而随意的姿态。 林姝月抬头看向他,脸色露出温和之色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就进来看看。” 裴玄坐了下来,丫鬟早已上了茶,抿了一口道:“这宅子可满意?” “满意!还没有多谢介绍了这宅子给我!”林姝月放下手中的册子,走到裴玄身旁的椅子坐下。 “府中若有什么缺的,吩咐凌霄去办就行了”裴玄看着这张艳丽的脸,目光舍不得移开一步。 林姝月察觉到他那炽热的目光,连忙避开了视线。 “姨母派人送来了诸多礼品,并且派遣了几名婆子和小厮前来帮忙,如今府中事务齐全,并无缺失。” 林姝月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宅子是你的吧!”裴玄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以她的聪明不会知道这宅子的原主的。 “嗯”拿起了茶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眼神却是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 眼前的男子对她温柔体贴,他的关怀并不张扬,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总是能细腻地考虑到她的情绪,关注她的感受,并不介意她和离之身。 这与幕怀安、二弟他们的方式截然不同。 但这座宅子,价值远超过她所付的银子,若按市价出售,至少能翻几番。 而他却选择以半价半送了卖给她,既让她安心,又没有直接说出赠送的话。 让她即使离开了林家,也不用担心幕府的纠缠,能安心地开始新生活,不必担心无处可去。 “听说昨天幕夫人来过”裴玄说这话的时候,眉峰掠过寒芒。 “他们以为给我道歉,跪一个多时辰,低声下气的,我就回心转意,他们把我当了傻子,任由他们随意磋磨。” 林姝月脸色不好,眼里也是嘲讽。 上一辈子自己就是在他们的磋磨着香消玉殒。 裴玄听着她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下次他们在如此的行事,直接让人打断他们的腿。” “还是留着他们的腿,让他们死是很容易的,但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解气。”林姝月淡淡道。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现在林江雪关在大理寺,想让你以查案的名义查明她的身份。” “关于她与家父之间的血脉联系,以及在进京之前的所有经历”现在主要是查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二叔是怎么认识林江雪母亲的。 第28章 林父子受辱 “怎么不让肖王去查!”这并是拒绝她,而且她如此的信任他吗? “我不相信姨夫,而且他一直在欺骗姨母。”林姝月笃定道。 “他们两人一直是非常的恩爱,感情深厚的,而且肖王府一直只有你姨母一人,你知道皇室能做到只一个位正妻是没有的。”裴玄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是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怀疑肖王。” “肖文景不是我姨母的亲生儿子。” 重生回来后,这个秘密,压着她喘不过气,现在有人倾听,说出来,舒畅许多。 裴玄闻言,眼底皆是震惊,表情疑重。 “此事非同寻常,混淆皇家血脉是诛九族的罪,你可有证据?” “没有,但我肯定他不是。”林姝月表情镇定。 “我会找出证据出来,让姨母看清肖王的真面目。”不过现在是查清林江雪的真实身份。” “这个好办,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出来?”裴玄转头看向她:“幕大人丢了官职,肖王妃安排了李江德,这李江德做事稳妥,我也放心他这坐这个位置。” “真正为朝堂办事的,是谁都可以。” “林江雪过几天可以放她出来,现在幕府对她是恨之入骨,但林家对她还是维护颇多,很快也和幕府一样嫌弃。”林姝月淡然道。 林姝月和裴玄闲谈甚欢,一起吃了晚膳,裴玄才回了府。 此时林府这平静的外表下,却暗流涌动。 林家上下,尤其是林文书和他的儿子,这几日生活如履薄冰。 李江德因升了三品户部侍郎,在府中宴请了同僚,林家父子也在其中。 宾客们或真或假地谈笑风生,实则各有心思,目光不时地偷偷瞥向角落中神色凝重的林家父子。 大理寺正在关押幕家的妾室,原来这妾室是林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折辱嫡出,更险些害死大房遗孤,整个林家直接被推到了舆论的中心。 为了攀上幕府这个三品户部侍郎,算计了幕少爷,把她同嫡女一起嫁了进去,摇身一变外室女变成了贵妾,身份的提升并未让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正妻,林府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林府变成了京城的笑话,被御史台弹劾,一者指责林家治家无方,任由家宅不宁,嫡庶不分;二者痛斥其私德败坏,为求利益不择手段,败坏门风。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丽官服的官员步入宴会,正是三品户部侍郎李江德。 李江德径直走向林家父子,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大人,林公子,今日得见,二位似乎比往日更为‘风采照人’啊。”李江德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引得周围宾客一阵窃笑。 宾客的目光各异,不加掩饰的嘲讽,有深刻入骨的鄙夷。 父子两人同样的脖颈泛红,额头青筋隐现,内心五味杂陈。 恨不能立刻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拱手道:“李大人言重了,林某自知家丑不可外扬,正弥补过失。” “哦?弥补?”李江德挑眉,语气中满是不屑,“林大人可知,家事虽小,却能映射出国之根本。林家若不能正家风,何以服众?又何以谈治国平天下之大计?” 一番话落,宴会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附和之声。 李江德早看不惯他们父子的行径,昔日老国公仙逝之时,若非右相李大人,力排众议,极力保荐,保林家之国公爵位。 恐怕早就撤了!还想在这显赫的权贵中稳固立足! 林姝月的双亲离世,林家真的以为,便可肆意妄为,任意的拿捏林姝月了? “呵,还自称风光霁月!” 他猛然转身,拂袖而走,那声音充满冰冷而讥诮。 父子两人被李江德如此的折辱,只好悻悻的走出宴会。 回到了府上,林老夫人疑惑他们参加宴会这么早早的回来了? 小厮把在宴会上受辱的事情说了。 林老夫人脸色骤变,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气得把茶盏摔了。 “林姝月这个贱人!和离了也没有安分一些。” 李氏在一旁,目光扫过林文书父子面容憔悴,神情萎靡,她心中怒火中烧,狠狠攥着帕子。 “林姝月真是让人寒心!和离的事情能闹得满城皆知,她还要不要脸的,却把雪儿的身份公之于众,说我们林府混淆血脉,怎么说雪儿也是林府的人,她怎么就没有容忍之处,她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林家积累的清贵声望,因林姝月的一时冲动而岌岌可危,原本唾手可得的爵位继承权也悬于一线。 三个月后尚书空缺的位置怕是悬了! 李氏心中愤恨难平,对林姝月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若是因此丢了爵位,毁了名声,书程的前程也没了……”李氏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闭嘴!” 林老夫人一声怒喝打断了李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责怪谁都没有用,当初你们也是同意林江雪的身份?” 林文书闻言,面色更加尴尬,他未曾料到,一向温顺的林姝月会如此决绝,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林老夫人她心中盘算着,外界的议论大多是林江雪的身份,和嫁入了幕府欺压林姝月。 现在要尽快的把林江雪从大理寺放出来,只要妥善处理,这些林府的风波自会平息。 “只要雪儿一天待在大理寺,林府就一日受指责一日。 而林姝月,虽说是和离了,但她终究还是林家的血脉,只要她肯回来,那些流言蜚语也会随之消散。”林老夫人分析道。 林书程却摇头苦笑,那晚他竭尽全力,甚至不惜下跪认错,但林姝月丝毫不为所动。 “姝月没那么容易回来。” 李氏闻言,脸色铁青的发火:“这不行,那不行,就由这个贱人任意的践踏林府了?” “你们父子的仕途就这么葬送了?” 林老夫人闻言,眉头深深皱起,她知道,此事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今日在宴会上丢尽颜面,朝堂上现在是对他们父子是颇多怨言。 她必须亲自出马,在去找林姝月。 这件事需要迅速处理! “我去求她! 第29章 你失心疯了吗 林姝月在府中做女红,抬头看到诺霜脸色不好。 “诺霜什么事?” “林家的老夫人和李氏现在在门外。”诺霜道。 上次在幕府林老夫人被肖王妃难堪了一次,现在还有脸过来? 但若不让人进来,小姐又是刚和离,好不容易京城议论小姐的声音压了下去,现在被扣一个不敬老的事情,让小姐引来无数指责。 诺霜满脸担忧:“小姐,昨儿林家父子在宴会上被李江德当众羞辱,这林老夫人突然找过来,瞧着怕是来者不善,要不然我去请王妃过来,……” 不能将人挡在外面,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可以的。 林姝月闻言却是摇摇头:“他们笃定姨母不在这里,才过来人,姨母就算得了消息也赶不及过来,况且她们今日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是见不到我,不甘罢休的。” “可是他们,来找茬的……” 诺霜怕林姝月对上那两人会吃亏。 但要是敢欺负小姐就看看手中的这把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诺霜先让人将她们引去前厅,就说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诺霜见林姝月主意已定只能先行出去,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放心,悄悄叫了人走角门出府去肖王府通风报信。 下人打开大门恭敬地将她们迎进去,林老夫人顿时感到一阵宽慰。 “姝月那丫头最终还是顾念着您。”李氏满意道。 “她向来孝顺,只不过是肖王妃在旁窜掇。” 林老夫人入了府,看到雕梁画栋,精致的程度不输于林府的大宅。 就连下人的穿着都不输大户人家。 和离后的弃妇竟然过得这般滋润!林老夫人的脸色因愤怒而扭曲,林府连日来饱受京城人的讥讽,而她却安然地过着日子。 李氏妒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这宅子明显只有达官贵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她这个贱人,是爬上了裴玄这个地狱罗刹才有的吗? 下人将她们领进前厅,端上了香茗,李氏喝了一口,这茶比她私藏的茶,相差无几,她眼神阴鸷,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李氏忍不住就道:“林姝月是怎么回事,茶都喝了,祖母在这里,不亲自出来迎接就算了,反倒是让长辈在外堂候着,和离了,是不是教养也没有了……” 诺霜面色薄怒,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教养要看是对谁了?拿外室女充当庶女的妇人,是不配我们小姐的尊敬的,二位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先回去吧。” “你……” 李氏开口恼怒就想大骂这贱婢,却被林老夫人打断。 “行了!” 见诺霜脸色冷怒,担心李氏冲动搞咂了这次来的目的。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李氏脸上维持不了温和的态度。 “茶都续了两次了,林姝月是不是有心给我们下马威?过门是客,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的?” “你过去叫她出来,她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看她在做什么妖?”李氏愤恨的道。 林老夫人闭着眼睛,手里的佛珠在不断的转动着,开口道:“闭嘴,她现在是给我们难堪,你沉不住气,就着了她的道,她这是逼我们回去。” “母亲,她这...也太目无尊长了。”说完又喝了一盏茶,还好这茶好喝。 “若非我是她的祖母,你这会儿连这宅子的大门都踏不进。”林老夫人瞥了眼门外肃立的护卫们,缓缓饮了口茶水。 “今日我们到此,是为了接劝说她放了雪儿并接她回府,而非与她结怨。”她继续说道,“你可别忘了昨天晚上他们父子被同僚嘲笑的事” “你若受不了,也得忍着。” 又过了一刻钟。 林姝月换一身月白色的裙装,头上梳着未出阁的装扮,皮肤白皙细腻,樱唇琼鼻,嘴唇水光潋滟,带着几分娇媚。 “见过祖母!”林姝月走近前行了礼。 林老夫人眉目慈爱道:“都是一家人,月儿你快起来!”说完拉着林姝月的手道。 林姝月行完礼起身,把手收了回来。 假慈爱的关怀,不要也罢。 上一世她被林江雪欺负的时候祖母倒是半分都没有关怀过她。 再抬眼,神情冷漠。 “姝月,女子行事过于特立独行容易招致非议。”林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你和离了,与幕家关系破裂,林府日后如何在权贵圈中立足?”林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是祖母忽视了你的感受,没有护你周全……” “祖母无需忧虑,孙儿既然决意与他解除婚约,就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林姝月神色淡然,“这一生不会再嫁他人,也不屑与那些鄙视我的人为伍。” 林老夫人心中不满,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表情:“祖母也是为你将俩的处境着想。而且你在幕家是正妻,和离对你只有弊没有利,有强大夫家庇护的女子,才能免受欺凌。” 为我着想? 林姝月沉默不语,心中却满是讽刺。 正妻? 那个曾企图置她于死地的所谓好夫君? 林老夫人竟能如此不动声色地演绎亲情,好像一切的阴谋都被她完美掩盖了。 “你让大理寺放了雪儿,和幕少爷夫妻二人和睦相处,祖母保证绝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林老夫人慈祥道。 “谁家夫妻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继续道:“我会让幕夫人待你如亲生女儿一样。” 待我如亲生女儿?不把我埋在土里算是好的了。 “月儿,你怎么说也是林府的血脉,你可以不顾林府,但你爹娘的牌位还是在林府的祠堂里,你是嫡长女要有嫡女的风范,要顾全整个林族的颜面。” 林老夫人娓娓道来劝说。 “祖母,你为了林府连嫡女都出卖了,你为了林府在京城的贵圈站稳,把我往火坑推,你有问过我在幕府过的什么日子吗?你只担心我和离给林府带来影响,但现在我独立居住了,名声是自己赞的,不是别人给的。”林姝月的眼神变的冰凉。 “林姝月,你失心疯了吗?这样说祖母。” 第30章 欺凌姝月,这便是下场 李氏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她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是疯了,还不是被你们逼疯的,从我双亲去世起,你们早就计算我了。” 林老夫人也是沉了脸:“月儿,你说什么?别胡闹!” 林姝月嘲讽道:“我胡闹?难道不是祖母您一直在偏袒,让我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吗?” “林江雪做什么都是对,连她勾引幕怀安,你都没有责骂她过一句,幕府宠妾灭妻,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有维护过我一次吗?” “您口口声声说疼爱我,可您的疼爱里到底有多少私心和算计?怕我揭露林书程虚伪的真面目,影响二叔的仕途,” 林姝月眼底生寒继续道:“一个不要脸的外室女来冒充庶女,珠胎暗结,抬为贵妾,欺辱真正的嫡出,为了争宠栽赃陷害正妻。” “您不过是为了维护林家的颜面,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林姝月怒不可遏说,“我和离,你担心京城的人戳你们的脊梁骨!” “您真正在意的,不过是林家的名声,是您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您怕的是,真相大白于天下,会让林家蒙羞,会让您那诰命夫人头衔受损。” “啪” 话音未落,林老夫人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落在林姝月的脸上,林姝月趔趄跌在地上。 林老夫人声音颤抖:“你……你竟敢如此忤逆不孝!” 她未曾料到,林姝月竟会如此决绝,将一切和盘托出,不留丝毫余地。 这个曾经温顺如兔的孙女,如今已变得如此锋利,直击要害。 她原想以为她这个祖母出面,怎么也让林姝月让事情回到原地,却不料事态发展至此,已无可挽回。 她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姝月,我是你祖母,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父母离世后,我对你百般呵护,你怎能如此狠心,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百般呵护,你就任由林江雪欺辱我吗?你那么的虚伪,京城还没有那个祖母踩着孙女的头维护荣华富贵!” “啊——” 一声尖锐的叫喊,李氏双目赤红,愤怒地挥臂欲打林姝月。 然而,她的手掌尚未触及半空,便被诺霜迅疾抽出的剑锋划过手臂。 血顺着手臂流了出来,李氏惨白着脸,用手帕捂着伤口,瘫软在地上。 “林姝月,你纵容丫鬟持剑意图杀人吗?”李氏怒喝道。 “你敢打我一下,我就让诺霜废了你的手,现在不过是惩戒你一小下。” 李氏猛然抬头,林姝月那深邃冷漠的眼神,如冬日寒霜只有冷漠与嘲讽。 “林姝月,她是你二婶,你竟然想要她的命!” “你这是要毁了林家!”林老夫人声音里满是愤恨带道。 说完,抬手又是一巴掌,手还在半空中,却被一道有力的手,整个人像是一条破布一样被甩了出去。 “母亲”李氏被吓的脸色惨白,连忙跑了过去。 裴玄疾步上前,一把将林姝月从地上捞起,目光触及脸上还留着的巴掌印,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戾气:“杀了她们!!” 林姝月心头一紧,没想到裴玄会突然出现。 眼看着林老夫人和李氏惊恐地尖叫,她慌忙拉着他的手。 “凌霄。” 剑光一闪划破了她的脸颊!鲜血滑落。 “啊” 林老夫人捂着脸,疼得面容扭曲。 裴玄的戾气瞬间凝固,心头怒火沸腾。 他温柔地低头,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暴怒,凑近她,轻抚她脸颊,“疼吗?” 林姝月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疼!” 此刻,林老夫人惊恐万分,顾不得脸上涔出的血丝, 她一生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即便是与人争执,也仅限于唇枪舌剑之间。 身体颤抖不已,嘴唇在不断的哆嗦着,但她仍强装镇定: “裴大人,我乃朝廷诰命夫人,林国公府的老夫人。你若杀了我,朝廷上下必将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李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紧紧靠在林老夫人身旁。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轻轻一翻,剑柄便如重锤般落在林老夫人的唇边,痛楚让她瞬间泪水盈眶,几欲昏厥。 他语气冰冷:“胆敢威胁我家主子,真是找死!”接着又在狠狠砸在林老夫人的后背,痛得匍匐的地。 林老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流出血丝。 裴玄的衣袍轻轻拂过二人脚边,便吓得她们浑身一颤,尖叫起来,抱在一起。 “说,为什么打她!” 林老夫人的瞳孔猛烈收缩。 李氏颤抖着咬住嘴唇,声音微弱:“裴大人,是她出言不逊在先,甚至辱骂尊长……” “是吗?” 裴玄眼底一抹寒芒划过。 “你怎么打她的?” 她扭头看向诺霜:“你说。” 诺霜已是被他们的无耻震惊到,毫不犹豫的说“林老夫人打了小姐一巴掌,羞辱了小姐,不解气又想打第二巴掌。” “裴大人” 林老夫人胆战心惊,想开口求饶,被身后的神机卫抬了起来。 “啪啪” 凌霄的动作干净利落,林老夫人连续被打了十几下,脸颊红肿,嘴角涔出了血。 啊!啊! 每一记耳光都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嘴角也开始流血,疼得她要晕厥。 “够了!”李氏终于忍不住,她跪爬几步,哭着抱住裴玄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裴大人,求您饶了老夫人吧!她年事已高,受不住这样的责打啊!” 裴玄低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冷冷地扫过李氏。“年事已高?她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 他猛然间抬起一脚,踹在李氏的肩头,狼狈地摔倒在地。 裴玄的身影如影随形,他毫不留情地抬起另一只脚,重重地踏在了李氏右手手腕之上。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啊!!!! 李氏眼前骤然一黑,发出凄厉的惨叫,李氏软绵绵地垂落,如同一块废布,瘫软在地上。 “欺凌姝月,这便是下场。” 裴玄抬起脚,向林老夫人的手碾动,林老夫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因剧痛而眼前一黑, 剧烈的疼痛又将她生生拉回了现实,她猛地睁开眼,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狼狈不堪,没有了往昔尊贵的形象。 “求求你……饶了我吧……”林老夫人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音颤抖。 裴玄的目光中充满了嫌恶,“若再有下次,会让你们人头落地。” 他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投向了躲在林老夫人身后的李氏。 眼神阴鸷而戾气十足,让李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滚” 第31章 关门,不要让狗进来 林老夫人和李氏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府中,出了府大门被身后的凌霄踢了她们一脚。 她们直接摔在台阶上滚了下来。 惨叫惊动路过的马车和行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身着华丽衣裳的妇人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滚,脸上流着血,清晰的巴掌印在脸上狰狞。 诺霜站在人群中,孱弱无骨的身子颤抖着,双眼红肿,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周遭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低声询问。 “听说得罪了大理寺裴玄。”旁边有人小声回答。 诺霜悲痛欲绝地哭诉道:“老夫人,我家小姐刚刚和离,你偏要上门来逼迫她去救林江雪,小姐无权无势,林江雪犯的错,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你们却硬要把罪名安在我家小姐身上,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这是逼我们家小姐去死啊。” “女子和离后真的只剩死路一条吗?她难道不能开始新的生活吗?”诺霜的脸上挂着泪痕,这一幕让围观的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林二老爷和林少爷遭人弹劾和取笑,她不愿出面辩解,你们就说她不孝,对她拳打脚踢,脸上都被你打的毁容了。” “我原以为只有林少爷心狠手辣,没想到老夫人您也这般狠心,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 诺霜言辞激烈,用力的拧了自己大腿,哭得肝肠寸断,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滴血。 丫鬟宝珠也冲出了大门,趴在诺霜的肩上大哭道:“我家小姐好可怜啊,老夫人不仅没有安慰小姐,反而威胁她如果和离了就赐她一条白绫。” “我家小姐也是您的嫡亲孙女啊!你们就要为了一个外室女而逼死她吗?”宝珠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心疼。 林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反驳道:“贱婢!胡说八道!是林姝月不孝顺,我撕烂你们的嘴。”说完起身踉跄的走到宝珠的面前。 宝珠捂着脸,惊恐道:“老夫人太歹毒了,就因为我说出了真相,她就要杀人灭口。” 就在她伸出手时,就被凌霄踢翻在地。 凌霄嘲讽地笑道:“世人皆道裴玄心狠手辣,可我看你们国公府也不遑多让,恶狼不杀亲,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啊!专挑一个刚和离的妇人下手。” 说着,他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快去请大夫过来,林小姐被林老夫人打得吐血晕厥了,命悬一线了。” “遵命!”一名侍卫立刻领命急匆匆地去了。 周围的路人脸色骤变,对林老夫人的狠心无不感到震惊。 诺霜和宝珠悲恸欲绝的哭道:“小姐啊,你好命苦啊”两人相互搀着站了起来,对着林老夫人等人啐了一口,离开。 凌霄站着台阶上威严道,“我家主人和林小姐相识是旧人,再有下次,留下头颅!” “关门,不要让狗进来,弄脏了地方。”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把林老夫人震心里发颤。 两人的脸上、衣裳都沾满了斑斑血迹,头发散乱,簪子歪斜,红肿的脸庞已丝毫不见往日的华贵,只剩下狼狈不堪的模样。 四周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于那两位女子,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汹涌。 “林侍郎的夫人,林家的当家主母。以前京城里但凡有宴会,她总是趾高气扬,最爱炫耀她入仕的儿子,说什么清风霁月……” “哼,什么清风霁月,简直是笑话!听说他为了仕途不择手段,被外室女当成庶妹,送上了幕少爷的床。并把林府的两姐妹嫁入幕府,任由庶妹陷害正妻。” “林小姐为了保命,才选择和离,要不是他们把外室女也一同嫁进幕家,林小姐怎会选择和离。” “还有脸找上门,想用孝道绑架她回去,为家族挽回颜面,甚至将人打到吐血昏迷,真是丧尽天良!” “他们怎么敢如此目中无人,嚣张霸道,有这个祖母还留着一命,是老天开眼了。”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打了骂了林家小姐,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稍有反抗,一个‘孝’字就能让她百口莫辩,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四周的闲言碎语,如淬了毒的刀一样,捅在林老夫人与李氏的心上,让她们脸面全无。 李氏颤抖着嘴唇,尝试开口,换来的都是更加刺骨的白眼和不屑一顾的轻蔑。 林老夫人,曾经的尊贵与威严已荡然无存。 她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痛楚与愤怒交织,让她的身躯摇摇欲坠。 在众人的睽睽之下,她半昏半醒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府内的下人们,被大理寺拦在远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羞辱的闹剧在自己面前。 直到谩骂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起,他们才被允许冲破封锁,慌乱地挤进人群,手忙脚乱地将林老夫人与李氏扶起。 在一片指责与嘲笑的声浪中,他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林国公府,声誉尽毁。 裴玄小心翼翼地为林姝月上药,旁边的下人们都不敢直视他的脸色。 “你就这么任由她打了?也不试着反抗一下?”裴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伸手轻轻扭过她的脸。 “啊,好疼。”林姝月轻声呼痛,微微挥手摆脱了他的手。 “现在知道疼了?”裴玄的眼中闪过一抹宠溺。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来,但我也不想总是依赖你。”林姝月解释道,她不想给裴玄带来太多麻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心里清楚,如果当时不挨林老夫人那一巴掌,表现出弱势,外界就会指责她欺负一个年迈的长者,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一旦背上这样的恶名,她和姨母将成为众矢之的。 林姝月明白,只需一句“尊长”和“孝道”,就能轻易为林家洗白先前的所作所为,而所有的恶名都将推到她和姨母身上。 肖王妃收到丫鬟的消息,心中焦虑万分,生怕林老夫人欺负林姝月,把林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肖王妃看着林姝月脸上的轻微巴掌印,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 她将林姝月的脸捧在手心,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微的伤口,心疼地说道:“这该死的老泼妇,竟然敢打我的月儿!上一次就应该狠狠地骂死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第32章 无人出诊 林姝月轻轻握住肖王妃的手,微笑着安慰道:“姨母,您别生气了。裴玄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这样放肆了。” 肖王妃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月儿,你总是这么懂事,总是替别人着想。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轻轻抚摸着林姝月的头发,继续说道:“你放心,姨母一定会为你出气的。那个老泼妇敢欺负你,我就敢让她付出代价!” 林姝月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肖王妃是真心疼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她紧紧抱住肖王妃,轻声说道:“姨母,谢谢您。有您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肖王妃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柔地说:“月儿,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姨母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两人相拥片刻,肖王妃松开林姝月,脸上露出一丝决然的神色:“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那个老泼妇算账!” “姨母现在他们林府一定是鸡飞狗跳了,现在不适合再找他们的麻烦。” 肖王妃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姨母,听你的。” 林姝月依偎在肖王妃的肩膀上,撒娇地蹭了蹭:“姨母,您真是太好了。” 大夫仔细检查了林姝月的伤势后,确认并无大碍。 肖王妃便对大夫说道:“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明白。” 说罢,身边的宝珠递上一袋碎银。 大夫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后宅中的隐秘之事,接过碎银,表示会守口如瓶。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大夫是京城有名的陈大夫,医术不输太医院,他走到府门口,叹了一口气,围观的人群涌了上来。 林老夫人的手段,真乃令人咋舌,林小姐的脸被她打的布满伤痕,红肿不堪,肿的像猪头,更兼气血两虚,寒疾缠身,其肖王妃在旁目睹此景,心痛欲绝,哭得几欲昏厥。 人群听到陈大夫说的话,更是议论纷纷。 “如此残忍的手段,怕是京城找不出第二个老人来了。” 她与林侍郎夫人,企图迫使林小姐回府,平息昨日林家父子被人嘲笑和弹劾的事情,澄清关于外室女的谣言。” “林小姐,坚决不从,不料却换来了祖母的暴怒暴打。 “林小姐刚和离,就被林老夫人打的不成样子,和离了还被迫害,真是可怜。” 周围围观的人群闻言,无不哗然失色。 难以置信一个将近六十的老人,尊贵的林府,对自己嫡亲孙女啊下的手 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怎忍心下此狠手? 哼,嫡亲又怎样?在林老夫人眼里,或许嫡孙继承家业的重要性远超嫡孙女吧。 “林家大房夫妇早已仙逝多年,家族之情哪里比得上眼前的利益?而且这爵位之争,这才有了他们以外室女冒充庶女,公然纵容其欺凌嫡女的荒谬之举,实在令人不齿。 众人纷纷,面露鄙夷之色,对林家的所作所为唾弃。 “听说裴玄裴大人,下了命令,京城的大夫不可以给林府看病,如有违背,就直接大理寺酷刑伺候。”人群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 “那太医院呢?” “太医院的他们有几条人命,敢公然去给林府看病。” 有几位是行医的,听到这话吓的脸色发青。 那地狱罗刹,谁敢去摸老虎尾巴,找死呢? 大理寺的酷刑可不是摆设。 林府的小厮去给林老夫人找大人,每一家医馆听到是林府的帖子都说没有空。 有些看到是林府的马车,人还没有到医馆,直接关门。 林书程满脸惊愕。 下人摇摇头道:“我们是先去请京城的大夫的,但整个京城的医馆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了大夫,却说是家里的娘子在生病了,还有一个说自己得了肺痨,不宜看病。” 太医院呢? 另一个小厮是去太医院请的太医,神情俱丧。 “怎会如此?难道偌大的太医院,此刻竟连一位太医都寻不到吗?”林府家仆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仿佛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太医署的侍从轻轻摇头,解释道:“今日宫中突发状况,需医之人众多,原本留守的太医不幸也染上了急症,有几个太医请了病假,现下正由同僚照料,还有几个说是家里有事,根本无法出诊。” 有一个机灵的小厮去幕府相求,但幕府紧闭大门,敲了大半天的门都没有回应。 林书程猛地一掌拍在雕花木桌上,桌上的茶具应声而碎。 “这京城的天,何时变得如此昏暗?我林家求救无门,太医署竟成空壳,药堂皆纷纷避之!” 下人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陈管家此时也面露难色,他上前一步,道:“少爷,并非太医们不愿,而是有人暗中施压,使得他们不得不避找借口避子。” 林书程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裴玄,又是他!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我林家,难道真以为我林国公府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父亲,祖母危在旦夕,我即刻前往太医署,亲自求见那些太医,哪怕以命相搏,也要为祖母争取一线生机!” 说罢,他转身欲行,却被林文书制止。 “书程,你冷静些!”林文书沉声道,“那裴玄手段狠辣,你现在贸然前去,也是吃闭门羹。” “你就让他只手遮天,让祖母和母亲活活的受罪,让她们疼死了,也不管不顾。” “我进宫求叶才人,让她去找皇上,我就不信,他依仗权势,玩弄手段,玩弄的过皇上。”林书程怒喝道。 “啪” “这事怎么扯上皇上了,你是不是想林府满门抄斩。”林文书低声暴怒道。 用力把林书程甩在一边,碰到椅子,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长这么大,一直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仕途一路顺畅,父亲把他当做掌心肉,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他父亲竟然打他,一向以他为傲的父亲此时也怒火中烧。 第33章 林江雪从大理寺出来 林文书踉跄着:“你自诩聪明绝顶,可曾想过今日这一切的根源?府中的每一个人不是将林家推向深渊的推手?” “母亲现在生死不明,她一生荣华富贵,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罪的,又何曾向人低过头?”林文书悲痛着说。 “但是母亲先动手打了林姝月,被赶来的裴玄看到,裴玄才暴怒派人打了她们两人,扔出了府。” 林书程的面色灰败如土,毫无血色。 “这外面的闲言碎语,已经把林府说成是狼心狗肺的了,现在林府已是成为众矢之的” 林书程脸上愤怒的神情,眉头紧锁。 “当初雪儿回来了,你同意她和幕少爷无媒苟合,把她和姝月一起嫁去幕府,但你不该纵容她欺负姝月,现在你祖母和你母亲就不会受罪。” 父亲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自己的心上,脸上血色全消。 林文书的愤怒也如火山般爆发,“书程,你如今倒是懂得维护家族颜面了,可当初你为何促和雪儿和幕少爷珠胎暗结,一定要把她嫁幕家?京城的贵公子就没有一个入了你眼的?若非你的私心,姝月怎会和离?林家又怎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你惹下的祸端,你一向纵容雪儿,她现在在大理寺,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看不清她自己的身份。” 妾室林氏站在一旁颤抖不已,她看到下人把母亲和李氏血人一样的抬了进来,吓得尖叫连连。 林氏镇定道:“够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外面已经够乱的了,母亲危在旦夕,现在是想办法去请大夫。” 林书程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祖母去世,那他和父亲的仕途也就完了,丁忧三年,三年的时间朝堂波谲云诡,哪里还有他们一席之地。 “我去找幕家,要不是幕夫人羞辱姝月,姝月也不会决定和离,现在雪儿怎么说也还是妾室。”林书程眼里的坚定道。 “幕府他们现在不会涉足这趟浑水,小厮说了,他敲了半天的门,幕家一直没有开门。 ”林文书不相信幕府请大夫给他们。 林书程蓦然攥紧双手,怒道:“我去幕府,你们别拦着我,虽说和姝月和离了,但怎么说也是联姻过的亲家。” 林文书刚要拦着他,就听到管家道:“大夫来了,管家说是叶才人派人过来给老夫人和李氏看病的。” 叶才人在林府放有眼线,林老夫人被人抬回来的时候,眼线就去通报了,知道裴玄下了死命,不让全京城的大夫看病,太医院的知道了也不敢得罪这个地狱罗刹,于是叶才人派人寻了一个大夫给林老夫人看病。 林府之内,阴云密布。 林文书心急如焚,引领着陆家的众人匆匆返回,只见大夫早已守候在内室,面容严峻。 大夫轻抚着老夫人的红肿不堪的脸,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老夫人所受之伤,着实不轻,双颊的颧骨遭受重击,几近支离破碎,牙齿断裂数颗,更有两三颗不幸吞入腹中。施暴者手段毒辣,下手之人显然极为狠毒。” “此外,伤势还影响到了吞咽功能,目前只能进食流质食物。” 林文书脸色骤变白纸一般,摇晃着站不住:“怎会如此惨烈?初时只道是脸颊红肿,怎料……” 林书程声音颤抖地追问:“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大人沉重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老夫人年岁已高,颧骨本已不如往昔坚韧。此等重伤,就算是年轻人尚未有转机。” “碎骨已深入筋脉,伤及根本,即便是勉强止血,颧骨筋脉也已尽毁,再难复原,目前还没有哪位大夫可以愈合颧骨的。” 林文书闻言,身形微晃,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难以置信地望向大夫。 林书程强忍悲痛,努力平复心绪,沉声问道:“那我祖母为何迟迟不醒?” 府医答道:“老夫人因伤痛至极,引发了惊厥与高热,加之失血过多,故而陷入昏迷。正处于生死边缘,若能挺过这一关,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若不然……” 林书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满是恳求:“大夫,您医术精湛,是林府上下的依靠,请您务必全力救治我的母亲。” “林大人放心,救治老夫人乃医者本分,我自当竭尽全力。”大夫承诺道,随即提笔写下药方,“请林大人速速取药,我需即刻施针以稳定老夫人的病情,止血。” 管家拿了药方连忙去取药,林书程叫住了他,“你这样出去取药,没有药馆会给你的,你派个面生之人去取。难免现在没有人对付林家。” 陈管家闻言,脸色骤然大变:“少爷,请您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 他倒不相信现在幕府会落井下石,但人心难测。 幕少爷未必不会借机生事,混淆视听! 林文书看到儿子如此的谨慎道:“都这个时候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姝月和幕怀安和离后,幕怀安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他或许是恨及了林府对他的算计。” “他也是一个以家族利益为上的人,想想明天御史台弹劾林府,如何应对。” 外面喧嚣不已。 “老爷,少爷,小姐回来了。” “谁” 林书程以为是林姝月迷途知返,激动的走出了厅外。 只看到是一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衣裙略显凌乱的林江雪。 “雪儿你怎么在这里”林书程看到雪儿完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身上并没有受到酷刑,他脸上浮现一丝喜色,随之烧灭。 林府的人都知道林江雪被大理寺放了出来。 但林江雪被放了出来林府的人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恨极了她。 林江雪看到躺在床上的林老夫人,脸颊红肿不堪,嘴角还残留着血丝。 怒火在她胸腔内汹涌,骂了句“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眼神压制着不可遏制的怨恨。 她扑向林老夫人哭喊道:“祖母,雪儿回来了,你醒醒,看看雪儿。”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赘肉,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对林书程道:“二弟,我现在怎么办,我刚才去了幕府,幕府的下人看到我,连大门都没有让我进。” 第34章 你是想让她毁了幕府 如果现在林府倒了,那她怎么办,但现在幕怀安卧病在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幕夫人一向疼爱她,现在却大门都不让进。 现在只有在林府暂住几日,在留意幕府的情况,她不相信凭幕怀安对她的情义,他会对他不管不顾。 “现在姐姐连祖母和母亲都动手打她们,那我呢,我害了她和离,她一定是不放过我的。”林江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用手插了大腿,抽泣道。 林书程看着她潸然泪下楚楚可怜的模样道:“雪儿,放心,没有事的,幕府改天我去登门,你还是幕府妾室,不会对你弃之不顾的。” “至于林姝月,她若是敢在伤害你,我不会放过她。”林书程疼惜道。 林江雪恨死了林姝月,被关在大理寺的这段时间,她受尽了折磨,那潮湿昏暗的日子她不想在去了。 她和离了,竟然过得比在幕府的日子还舒服,买了宅子,丫鬟仆人众多,听下人说,这次祖母受伤,是裴玄护着她,对祖母暴怒暴打。 凭什么一个弃妇,还攀上了权贵,就因为她出身高贵吗?又恨及了自己身世凄凉。 林江雪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我被关在大理寺,夜夜遭受梦魇之苦。梦中,我总梦到她因为和离,被京城的人取笑她是一个弃妇,她便把怒火发泄在林家的人身上” “二叔失去官职,弟弟你被人唾弃,整个林家在京城的地位荡然无存,林家的荣耀毁于一旦。” “我庆幸那只是一场梦,但我从大理寺回来了,祖母却被人残忍的打伤在床是昏迷不,母亲虽受的伤没有那么的严重,但却是受了惊吓,她脸上的伤却是屈辱。” “二弟,姐姐她恨死了我们,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会彻底摧毁林家的,她死好过我们死,不如把她......” “闭嘴” 林书程心里一颤。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紧握着藏在袖子里微微颤抖。 “姝月虽说和离了,现在她不过是气在头上,她过一段时间想通了,幕怀安虽说不是她的良人,但她不会因为和离,就如此的狠心。” “二弟……” “你不要在这样的诋毁姝月,还有过几天我送你回幕府去!”林书程怒声喝道,“姝月善解人意,她只是一时之气,受了他人的挑拨离间,她会回来的,祠堂里还有她爹娘的牌位,她会回到亲人的身边。” 林江雪被他的语气吓得一颤,低下头时,苍白的脸上滚落下一串泪珠。 “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林姝程劝诫道。 林老夫人连躺在床上几天,灌了几天的药,加上叶才人在派人送来珍贵的药材,暂时保着了命,但却是生不如死,也是吊着一口气。 林府父子被御史台弹劾了几天,上迁尚书的愿望落空了。 林书程虽说只是被教训了几句,但他风光霁月的形象,跌入了深渊。 好在官位还是在的,只是同僚明里暗里的排挤和嘲笑。 林书程萎靡了几天,但林江雪跟林书程道:“二弟,现在林府的流言越传越烈,离谱的是你要害死大房的嫡女,想侵占了大房的爵位和财产。” 林书程眼里的光彩消失,猛地站起来,头一点眩晕:“外面的传言真的是这样的?” 他和林家的名声完了,她猛然抬头道:“雪儿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林府了,现在你去找幕怀安,让她去求林姝月。”于是在林江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林江雪不可置信的道:“这样可以行吗?” “你不妨一试,”林书程继续说道,“我会派人送你回幕府。幕怀安的伤势已渐好转,你也不希望幕府再娶她人进门。只需让她回去与幕怀安一同向林姝月求情,即便林府名誉扫地,幕府也难逃其咎。” 林姝月如今就像一把尖刀直插林府的心脏,那么就让幕怀安和林江雪化作盾牌予以反击。 林书程突然想到,林姝月是否真的存心要毁掉林府,雪儿的梦境会不会是真的? 这个念头刚刚掠过,林书程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被一股寒意瞬间包围,整个人僵硬地立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想到了,林姝月她死好过我们死。 林书程受到了自己内心恶劣想法的惊吓,踉跄着扶着书台,林江雪连忙扶着他道:“二弟” 他用衣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淡然说道:“没事,出去让管家送你回幕府。” 林江雪缓缓走出书房,原本温柔的面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的神情。 林江雪跪在幕府,腿上还有旧伤,是在大理寺潮湿的地方染上的病患,她忍着疼痛,哭着道:“怀安,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我不知道姐姐如此的忍不下我,坚决和离,我在大理寺被他们用鞭笞二十,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她哭着动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鞭笞二十不死也伤了,怎么说也是遭了罪,在幕府的人太可恨了,让一个弱女子跪在这里。” “幕少爷被人休夫了,现在也要休了妾吗?什么样的女人才入幕少爷的眼,以前不是说他们情深似海吗?也不过如此。” 众人的议论传到了府内,幕怀安还躺在床上,伤已是好了大半。 “父亲,你怎么让雪儿一个人在府里跪着,她身上还有伤,现在她回来了,你又不让我去接她回来,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 “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她给你灌了什么狐媚药,让你死心塌地的为她,你不知道她现在一个外室女嫁入了幕府,是她上辈子积的福。”幕大人咬牙道。 “她不择手段,心思歹毒,让她死在外面,休想入我幕府半步。”幕承恩愤怒地说。 “父亲,今日你不让他进府,那你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幕怀安之前一直对林江雪怀有厌恨,但她被大理寺放出来,往日的恩爱又浮现在脑里,对她只有怜惜。 “你....你是想让她毁了幕府” 第35章 住上两个月的时间 幕承恩在朝堂渍然多年,他还看不出林江雪怀着什么心思,“现在林府的下场就是以后你的下场,她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你现在把她休了,她从此不再是幕府的人。” “你如此的顽固不灵,雪儿我是不会休的,她既然回来了,我就和她一起去找林姝月,让她原谅我们。”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这个畜生,为了一个女人,到时候把自己都赔了进去”幕承恩痛心疾首道。 “那也是我的选择。”幕怀安头也不回的走。 “怀安,雪儿一向善解人意,母亲陪你出去接雪儿。”幕夫人刚赶来,听到了他们在屋子里的对话。 雪儿在怎么说在大理寺受了刑,现在不是休她的时候,被视为薄情寡义之人。 林江雪跪在台阶上,心里暗骂:“都是一群废物,幕老爷老不死的东西,一定是他阻止怀安出来接她。” 眼眸遮也遮不住的恨意。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幕夫人搀扶着幕怀安缓步走出。 幕怀安一眼瞥见泪眼婆娑的林江雪,心头涌上一股痛楚:“雪儿。” 林江雪察觉到幕怀安的目光,心中暗喜,瞬间换上了一副平日里他最为怜爱的脆弱模样,泪如雨下:“怀安。” 她心中清楚,柔弱和无助是她最锋利的武器。 她要的就是让幕怀安对她充满心疼,这样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幕怀安急忙上前扶住林江雪,只见她脸上的泪痕犹在,“都是雪儿不好,连累了怀安。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给林姝月道歉,如果她不肯原谅我们,我就一直长跪在她的府门前,至死方休。” 她心底暗笑,这是二弟林书程的计策。 在林姝月的门前长跪不起,这样一来,对林府不利的风言风语便会转移到林姝月身上,京城的人会说她得理不饶人,手段狠辣。 幕怀安听罢,对林姝月的怨恨又添了几分。 在他看来,雪儿既乖巧又懂事,最能体察他的心意,他对她的怜爱不禁又加深了几许。 幕夫人想起上次在林姝月那里的遭遇,心有余悸地说:“雪儿,林姝月背后有裴玄撑腰,你去道歉不过是自取其辱。她连你母亲和祖母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母亲,”林江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从大理寺出来虽然受了责罚,但从未向她低头认错。这次,我一定要让她原谅幕府。” 幕夫人和幕怀安拗不过林江雪的坚持,只好一同登上马车,向着林姝月的府邸驶去。 幕怀安、幕夫人和林江雪一行人抵达林姝月的府邸时,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林姝月站在门口,目光如冰,扫视着他们三人。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座雕塑般冷漠。 幕怀安率先开口,声音略显颤抖:“姝月,今日我们特地前来向你赔礼道歉。” 林江雪紧随其后,泪眼婆娑地跪倒在地:“姐姐,雪儿知错了,求你原谅我和幕府。” 然而,林姝月并未回应,她的眼神在他们三人之间游移,似乎在揣摩他们的真实意图。 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你们为何而来,我心里清楚得很。” 幕怀安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林姝月并不轻易相信他们的道歉。 继续说道:“姝月,我知道我们之前的行为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天,我们就是来弥补这些过错的。” 林江雪也在一旁附和道:“姐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求你能原谅我们。” 然而,林姝月却冷笑一声:“做任何事情?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们的过错吗?” 幕怀安和林江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幕夫人上前一步,试图缓和气氛:“姝月,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 林姝月冷冷地看着她:“一家人?你们可曾真正把我当作一家人?”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林姝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们来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的诚意。” 他们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姝月,连续一个月的纠缠,现在林姝月说可以原谅他们。 那幕府和林府是不是可以回到以前辉煌的时刻,受人尊重。 “什么条件?”幕怀安迫不及待的问。 “幕怀安,你说过如果没有我,你和林江雪情深似海,两情相悦。那好,只要你们在我的府上住上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就这?” “在我的府上居住不得带丫鬟小厮,就是林江雪和你。” 幕怀安一口答应道:“好!” 林江雪心里暗道,二弟这是好计谋,现在林姝月原谅了他们,那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妾,至于祖母和母亲的伤势就看天意了。 林姝月心里冷笑,这两个月够他们折磨的了,就看他们谁先死了。 幕夫人对这个提议心里暗道:“林姝月,这个蠢货,到最后还不是任由幕府拿捏。” 她和林江雪搀扶着幕怀安进府,就被管家拦着道:“小姐交代了,只有林江雪和幕少爷,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幕夫人脸色阴沉,心中怒火中烧:“我儿子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好,我只是将她送入府中也不行吗?” “不行。” 管家的态度斩钉截铁,“请幕夫人不要为难下人,小的也是遵从林小姐的吩咐行事。若幕夫人觉得不妥,可以将幕少爷带回去。” 抉择权在幕夫人手中。 “母亲,我真的没事。”幕怀安强撑着站起身,额头上冷汗直冒,衣衫湿透,分不清是血还是汗水,“我自己进去就好。” 林江雪搀扶着幕怀安,道:“母亲,你放心有我照顾怀安。” 幕夫人紧咬下唇,满是担忧:“那你们务必小心行事。” 管家转身领路,“请随我来。” 第36章 一个外室女你也配 在林江雪扶持下,幕怀安艰难地走,伤口被汗水浸湿,疼痛让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直到四周渐渐偏僻,环境愈发冷清,幕怀安终于察觉到了事有蹊跷。 “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幕怀安冷声质问,“我要见林姝月。” 管家转身道:“我家小姐体恤幕少爷,知道你需要静养,特意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请跟我来。” 林江雪膝盖上的旧伤也是隐隐作痛,心里不断的在咒骂林姝月。 “怀安他们根本是故意为难我们的,这住处都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到,明知道你有伤在身,也不派人扶你一下。”林江雪抱怨道。 管家冷笑道:“我们家小姐说了,服侍的人,只有林江雪,其他的下人,是使唤不了他们的,还请幕少爷不要为难他们。” “小姐也说了这里不是幕府,别再摆出那副幕府少爷的派头了,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管家讽刺道。 幕怀安闻言,气得脸色铁青,额头冷汗直冒,脸色苍白如纸。 好不容易走到了住所,已是疼痛加剧。 “这就是她所谓的体贴安排?”幕怀安与林江雪站在简陋的院子里,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这座院子并不破败,屋内陈旧斑驳的家具,床榻上的被褥虽新,却也难掩这份空旷的寒意,弥漫着荒芜的气息。 “床上被褥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管家禀报道,“茶盏器具也都是新送来的。夫人说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这个院子比较安静,有利于您养伤。” “而且你们夫妻感情深厚,是不介意这地方的,怎么说也比大理寺的地方好。”管家眼里充满了讽刺。 幕怀安咬紧牙关,分明就是故意折磨他。 他冷冷地开口:“立刻给我换一座院子,否则我马上离开这里。” “怀安,我们不要住这里,林姝月是要折辱我们。”林江雪心都凉了,从大理寺出来,以为会过养尊处优的日子,谁知现在的情况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淡漠和嘲弄:“林江雪,你以为这里是你可以随意撒娇的地方吗?这座院子配不上你的外室女的身份?” “还是说想借着照顾幕怀安的机会,想养尊处优?”林姝月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端庄华贵,却又不失妩媚娇美。 林江雪见到她绝美的容颜,眼里妒忌怒火要烧了她。 “林姝月你给我换一个院子,破破烂烂的地方,是人住的吗?”幕怀安怒不可遏。 幕怀安由林江雪搀扶着站在门槛处,满脸愤怒地看着她。 前世,她也曾在幕家遭受过这样的待遇,重病无人伺候,住在破落的院子里,断腿,毒哑毁容,自生自灭。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将曾经的痛苦还给幕怀安和林江雪。 “幕怀安 ,你以为你是谁?”林姝月冷笑一声,“还有你,一个外室女你也配?” “是你们说要拿出诚意,让我原谅你们,放过幕府和林府。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林姝月继续嘲讽道。 幕怀安脸色一沉,怒喝道:“林姝月,你别太过分。” “过分?”林姝月哈哈大笑,“你们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如今不过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任由幕怀安气急败坏地嘶吼。 林江雪牙龈咬碎,心中恨不得将林姝月碎尸万段。 她发誓要让幕怀安和林姝月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与绝望。 “你真的安排他们住在那里?”肖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头。 “那是便宜他们了,应该安排他们去恭房旁边住。”裴玄身姿颀长在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茶盏。 自从上一次林老夫人打了林姝月一巴掌,肖王妃和裴玄经常来看望她。 “他们既然入了瓮,自是好好的招待他们的,不负所望。”林姝月淡然笑道。 “姨母,宫中的容贵妃举行盛宴,她下了帖子给我。”丫鬟递过来一张精致的请柬。 这是她和离后首次公开露面,这场赏花宴她势必要出席。 “你若不想去,便不必勉强,容贵妃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裴玄看着她,缓缓说道。 盛宴上,京城的贵妇们总是互相攀比,捧高踩低。 “全京城的人都想看我的笑话,但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能把他们都送去大理寺吗?”林姝月语气坚定地说道。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我林姝月,行的正坐得端,无愧于心。他们若真要看笑话,那就让他们看个够!我不仅要出席这场盛宴,还要以最优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肖王妃笑着道:“月儿你长大了,这区区的盛宴还怕他们不成。”容贵妃虽说不是好惹之人,但月儿必定可以轻松应付。 裴玄过来林姝月这里,是为了告诉她一件事。 “我调查了林江雪的身份,京兆府的文书是假的,她是你二叔从林县带回的私生女,是他与那里的一个绣娘的生。”裴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什么?” 众人惊呼! “林文书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混淆大房的血脉,难怪那外室女看上去与林家人颇为相似。”肖王妃愤怒地说道,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不过……”裴玄意味深长地看了肖王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肖王妃心中一凛,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明白他为何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姝月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件事情,肖王一开始就知道,对吗?” “什么?”肖王妃身形摇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没错,林江雪的籍书是肖王帮忙伪造的。”裴玄平静地说道。 肖王妃眼中寒光闪烁,紧咬银牙,气得浑身颤抖。 肖王竟然欺骗了她! “啪!”肖王妃猛地拍了一下茶桌,震得茶水四溅,茶叶洒了一地。 她起身便走,脚步匆匆,说道:“我回府一趟。” 第37章 过得比你们好,你说这气不气人 林姝月想要阻拦,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姨母头也不回地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林姝月望着姨母的背影,眼眶湿润,心中五味杂陈。 用这种直接的方式揭露肖王的真面目,对姨母来说有些残酷,但怎么也要揭穿肖王的虚伪。 “可是,戳穿肖王之后,你可想过后果?”裴玄轻声提醒。 肖王妃与肖王夫妻多年,感情深厚,又有肖文景这个儿子。 她与肖王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一直是恩爱的典范,即使肖王的温柔可能是场戏,但至少在表面上,他始终对她呵护备至,从未有过丝毫的疏忽。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伉俪情深,揭穿这一切,真的会是件好事吗? 林姝月回想起上一世肖王妃那无端的病逝,以及肖王在姨母去世后不久便寻觅新欢的薄情。 他一定让肖王付出代价。 “王妃回来了” 肖王看到肖王妃回府。 “幕怀安和林江雪在月儿府里住吗?他们都和离了,怎么住在一起,也不担心流言蜚语吗?”肖王也是刚得到消息,是下人回禀。 肖王妃现在才意识到肖王这是在讨她的话,那她以前一直是活在她的虚假的温柔乡里。 她只觉得寒意从脚到头倒是寒冷。 “裴玄查出了林江雪的身份有假,她不是我姐夫的孩子。”肖王妃看着肖王道。 肖王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不是你姐夫的孩子,总之是林家的血脉就行,现在林老夫人虽说是醒了,但这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还有李氏,听说现在都在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天天做噩梦。” “他们的事情也该消停了,这一味的纠缠过去的事情不放,人家只会说月儿心思歹毒,得理不饶人!” 肖王妃抬起头,凝视着他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那熟悉的爱意似乎要从眼底溢出。 她心中的失望却像无底洞一般,越坠越深。 他在欺骗她! 肖王妃的眼眶开始泛红:“你也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对月儿的,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姐姐就留下月儿这点血脉,我若护不住她,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我明白你和姐姐情深,自然应该疼爱林姝月,我也心疼她,别哭了。” 肖王轻轻拥抱着肖王妃,试图安慰她。 肖王妃依偎在他的肩头,声音略显颤抖:“王爷,你两年前去过林县,知道林江雪的身世吗?” 肖王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轻抚着她的背:“两年前是皇上派我去出去赈灾的事情,我去的时候,林江雪已是被林文书接回京城了。” 肖王妃感到手心冰凉,心中的希望如落叶般飘零,连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沉默,肖王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他轻吻了肖王妃的脸颊。 “虽然我们能护着她,但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且林江雪不是已得到了惩罚了吗?在大理寺也受了不少的苦头,幕怀安也是受了五十杖责,这事也就过了。” “儿子这几天情绪低落,你一直都没有踏进他的房间,他都消瘦了,总觉得你疼爱月儿比疼他这个亲儿子还多,连我这个做丈夫的也比不上。” “夫人,你也疼爱我和儿子多一点嘛。” 往日甜蜜的话语,此刻却如利刃般刺痛人心。 每一句看似温柔的话语,都让肖王妃感到心如刀绞,她紧紧抓着衣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底闪烁着厌恶。 “月儿也是我的女儿,自是都疼爱她。” 肖王妃站起身,稍微后退了一些,说道:“月儿我是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幕府和林府,要这在欺负她,我是不会在放过他们的,你不许帮他们任何一人。” “我是认真的。”肖王妃的目光坚定,“你知道我的性格。” “好,不帮,夫人爱憎分明的性格为夫最是喜欢的了。” 肖王妃看着他眼中的无奈和宠溺,那曾经让她心动的温柔,如今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他的谎言说得如此自然,如此真切,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他们之间那些所谓的深情厚意,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 离开书房后,她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苍白如纸。 翌日,林姝月带着丫鬟前往皇宫参加容贵妃的盛宴。 身着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摆逶迤拖地,美不胜收。 叶才人目光倨傲地看向林姝月,“这女人啊,和离了气色真不错!” 林姝月淡淡一笑:“过得比你们好,你说这气不气人。” “你” 想不得她现在这么的伶牙俐齿的。 差点害死了她的姑母,现在林府成了京城的笑话,都是这个贱人害人,叶才人恨不得把她杀了。 两人并肩步入容贵妃宫殿,侍女轻步引领她们穿过了精心布置的花园,直至花厅前。 叶才人讽刺道:“皇城之中,多少名门闺秀梦寐以求能嫁入幕家,姝月你此番和离,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林姝月面色平静如水,她侧目望向叶才人,“只有你想看我的笑话,你虽为才人,但你的宠爱和冷宫的妃子差不多。” 叶才人面色一僵:“你……” 林姝月轻笑,不欲多言,走入了花厅。 花厅之内,郡主与贵女们正享受着品茗赏花之趣。然而,林姝月的到来,使得厅内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目光聚焦于林姝月,眼中满是惊异与好奇。 她们原以为,经过与幕家的和离风波,林姝月定会形容枯槁,女子出嫁从夫,但和离便是生不如死,即便是在尊贵的女人也不例外。 不是青灯古佛般的苦日子吗? 落座后,几位女子神色复杂,显然对林姝月的容貌妖艳感到不悦。 “林小姐看来心情甚好。”幕卿云身着华丽紫裳,款步而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这几日幕家因你而不得安宁,你却似乎颇为自得?”幕卿云是幕怀安的妹妹。 林姝月抬眸,目光清冷地与幕卿云对视:“幕家小姐,在我面前,你母亲都让礼三分,你何以如此放肆?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已凌驾于我之上吗?” 幕卿云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第38章 容贵妃刁难 “你哥哥和你嫂子既已入我林府,想要我不再追究他对我的伤害,就看我的心情,”林姝月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针,“你若想挑战我的底线,大可一试,看看我是否会因此迁怒于他们。” 幕卿云冷笑:“你休想!” “我为何不敢?”林姝月轻轻挑眉,“我休夫都敢,有什么不敢的?”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有人适时出面调和:“林小姐,今日乃容贵妃之宴,还望……” “她不顾及我的颜面,我又何必在意她的颜面?”林姝月悠然坐下,姿态高贵,“昔日在幕家,幕夫人屡次以规矩束我,如今看来,幕夫人似乎也未将幕家小姐教导得如何知礼,都是一丘之貉。” 幕卿云脸色僵硬难看,愤怒与屈辱交织。 君主见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玩味:“林小姐何必如此认真,在这等场合摆什么嫡女架子?和离的女子,不是白绫就是青灯古佛,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是生存之道。” 此言一出,众女纷纷附和,君主更是冷笑:“还敢休弃幕家六品主事,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和离的妇人就是晦气。” 林姝月轻抿一口茶,举止间尽显从容:“谁依仗谁,谁又能说得清呢?但至少此刻,幕怀安在我的府里,他的命运,自然由我做主。” 幕卿云的眼神如刀直直地盯着林姝月,要将她千刀万剐。 诺霜站在林姝月的面前,话语如冰刃般锋利,“林江雪因陷害了我家小姐,在大理寺受鞭笞二十,面壁思过十日,期间不得进食任何荤腥。各位尊贵的小姐也想亲身体验一番,我乐意效劳传达一声。” 此言一出,周遭空气仿佛凝固,寒意直透骨髓。 贵女们面面相觑,娇美的面容上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 她们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构筑的温柔乡,大理寺的残酷与冰冷,还有裴玄这个地狱罗刹,不禁冷汗直流。 幕卿云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林姝月:“林小姐,你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恐吓吗?” 林姝月轻轻一笑,“幕姑娘,你兄长此刻正居于我林府之中,你在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出来,你看我会不会迁怒你兄长。” 幕卿云闻言,几乎要失去理智愤怒道:“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必让你后悔莫及!” “哦?”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既然如此,我倒真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她转头对诺霜道:“今晚免了幕怀安和林江雪的晚膳。有时候饥饿也是一种能耐的体验” 诺霜应声退下,执行那意味深长的命令。 幕卿云紧攥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正值此时,园外传来一阵威严的通报:“容贵妃驾临!” 众郡主与贵女们神色一松,纷纷起身,迎接这位皇室中的尊贵人物。 容贵妃,自入宫后深受皇宠,地位超然。 容贵妃身着华丽的金色绣凤宫装,步履从容,每一步都似踏着云端而来,周身环绕着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威严。 步入花厅,她扫视全场:“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谢容贵妃。”众人齐声应道,各自归座。 容贵妃在主位上缓缓坐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林姝月,轻启朱唇:“姝月,你和离之事,已是满城风雨,幕大人因你被罢官,且你殴打你祖母,你这是违逆天理,目无尊长,你可知错?” 林姝月淡然回应:“容贵妃教训的是,但幕家宠妾灭妻之行劲,是事实。至于殴打祖母这事,是祖母对我拳击相踢,至我吐血昏迷,裴大人看到出手制止,对祖母一些惩罚罢了。 “臣女所作所为,皆是出于自保。” 容贵妃闻言,讽刺道:“自保?哼,你可知你此举已让大理寺介入,林家虽有过错,但亦是朝中重臣,岂能由你随意处置?” “至于你的祖母和你李氏,他们是你的至亲,你对至亲都如此的歹毒,虎毒不食子,你这是手段狠辣。” 林姝月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人言可畏,人心更是险恶。我虽为女子,却也有几分骨气。幕家宠妾灭妻,已是不仁;祖母与李氏联手陷害,更是不义。我若不反击,岂非任人欺凌?”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容贵妃:“至于大理寺介入,我倒觉得这是公正。幕家虽为朝中重臣,但也不能肆意妄为,践踏律法。我林姝月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若幕家真的无辜,大理寺自会查明真相,还他们清白。” 容贵妃被林姝月的话噎得一时无言,脸色微微泛红。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口才。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场子:“你既然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你殴打祖母之事又该如何解释?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罪责吗?” 林姝月冷笑一声:“至于我殴打祖母一事,实乃情势所迫。祖母对我施暴,我若不还手,只怕早已命丧黄泉。裴大人出手制止,亦是出于正义。” 她站起身来,淡然道:“贵妃娘娘,我林姝月虽为女子,却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我不会任人欺凌,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家族颜面而忍气吞声。我希望贵妃娘娘能明察秋毫,还我一个公道。” 容贵妃一噎,顿时无言以对。 在场的众贵人震惊不已,他们原本以为在容贵妃的讽刺下瑟瑟发抖,甚至可能痛哭流涕地求饶。 然而,林姝月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回击容贵妃的讽刺。 那又如何? 容贵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姝月,你可知道现在朝堂之上,因为你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你还真是好手段,能让满朝文武为你争论不休。” 林姝月面不改色,语气淡然:“贵妃娘娘过誉了,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朝堂之事,我从不涉足。他们因我受罚,不过是自食其果。” 第39章 林姝月鞭打叶才人 “狂妄!”容贵妃拍案而起,怒视林姝月,“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宫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休怪本宫无情!” 林姝月轻轻一笑,眼中寒光一闪:“娘娘此言差矣。我林姝月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幕卿云见情势不利,急忙上前哭诉:“林小姐,您就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我哥哥他已经悔不当初……” 林姝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幕小姐,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幕怀安和林江雪,向我保证在我的府里住满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这可是我的让步了。” 这时,一位贵女上前劝解:“林小姐,幕家已经表明了诚意,您何不就此作罢?毕竟家和万事兴啊。” 林姝月转身面对她:“我做事向来有原则。幕家和林家若真心悔过,自会拿出实际行动。” 容贵妃见状,怒极反笑:“林姝月,你这是铁了心要与本宫作对吗?别忘了你姨母也是皇族的一员,你不怕丢了你姨母的颜面,皇族的颜面。” 林姝月抬头直视容贵妃,眼神冷冽:“娘娘此言差矣,我首先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我不会为了维护所谓的颜面而牺牲自己的尊严。” 容贵妃被林姝月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刚烈。 她脸色铁青道:“好!好一个林姝月!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林姝月微微一笑,行礼告辞:“既然话不投机,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贵妃娘娘保重身体,不必送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贵女和幕卿云。 容贵妃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付出代价。 诺霜满脸担忧地说道:“小姐,容贵妃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告您一状。” 林姝月轻轻一笑:“我若心中有惧,就不会来参加这场宴会了。”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淡漠而决绝:“我和幕府、林府之间,早已恩断义绝。现在的我,只为一个目的而活——他们死,我活。幕府和林府,终将毁于我手。” 诺霜微微一怔,她原以为小姐只是想与幕府和林府划清界限,却没想到她的决心竟如此决绝。 “为什么?”诺霜忍不住问道。 林姝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因为我和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诺霜感到一阵意外,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说道:“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还没走多远,便迎头撞见了叶才人。 叶才人因一直对林姝月伤害她姑母一事怀恨在心,如今姑母生死未卜,她对肖文景也是百般羞辱,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于是她吩咐侍女拿来了一条银鞭子。 “叶才人,我们方才相见,你就急不可耐地前来寻仇了。”林姝月洞察了她的心思。 “皇宫之内,你想动用私刑吗?” 叶才人冷哼一声:“你怕死?” “我当然怕死,我惜命得很,所以我选择了和离。我怕祖母打死我,所以只能反击自保。我的这条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取去了。” 叶才人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林姝月不想与她纠缠,免得引来其他侍卫。这里离容贵妃的住处不远,她不想再生是非。 “我们走吧,不和疯狗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疯狗!” 叶才人的声音变得尖锐,拿起银鞭子指向林姝月。 私下里她对宫人横行霸道,宫女若犯错,她就手持鞭子,让人痛苦求饶。 “叶才人是疯狗,你没听错,说的就是你。”林姝月眉毛一挑,挑衅地看着她。 叶才人听到如此折辱她的话,气得发狂。 她眼疾手快地举起银鞭子,向着林姝月的脸抽去,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 就在银鞭即将落下的瞬间,诺霜拉着林姝月闪到一旁。 “你竟然敢躲!” 没能抽到林姝月,叶才人脸色铁青,气得牙龈都咬碎了。 她转过身对着他们,再次扬起银鞭子,手在半空中被诺霜紧紧钳住。 脸上虽冷笑,眼中却杀意涌动。 “叶才人,你这是知法犯法,身为才人却横行霸道,喜欢拿鞭子抽人。” 诺霜手掌用力一捏,叶才人觉得骨头仿佛要断裂,她惨叫一声。 “啊.....” 叶才人手疼痛,手一松,银鞭子落入林姝月手中。 “看来你在宫中没少抽人,今天就让你尝尝被银鞭子抽的滋味。”诺霜钳制着叶才人,她挣扎着丝毫动弹不得。 叶才人恐惧地看着她。 于是林姝月一鞭子抽在叶才人的身上。 叶才人惨叫着,诺霜把她的嘴堵上,只听到呜呜的声音。 林姝月把银鞭子扔在一边,然后干净利落地打了叶才人一巴掌,指甲刮过她的脸,渗出一丝鲜血。 又是几巴掌甩在她的脸上,诺霜眼角余光注意到宫道的来人,见远处有宫女过来,她示意林姝月停手。 诺霜一把将叶才人推向地上,她惨叫着。 “林姝月,你殴打皇上的妃子,你不得好死,诛你九族。” “叶才人,是你先想用银鞭子抽打民女,难道民女不躲不反抗,任由你抽打吗?”林姝月淡定地说。 路过的宫女停下脚步,连忙过来查看。 只见叶才人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衣服上也满是鞭子的痕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才人,对林府嫡女滥用私刑,去禀报皇上,皇上自有定夺。我看皇室是顾及皇家脸面,还是体恤民女的名声,对一个刚和离的妇女明目张胆地在宫道上折辱。” “我倒要看看,你是被贬为庶人,还是在冷宫待一辈子。”林姝月冷冷地说。 叶才人听到她的话,惶恐地站起来,恨不得将林姝月五马分尸。 “你们都退下,今天的事情一句也不可外传,我弄死一个宫女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滚!”路过的宫女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吱声,绕道走了。 “林姝月,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叶才人捂着脸愤恨地离开了。 第40章 林书程被罢官 容贵妃的宫殿内,气氛凝重如铅。 她端坐在凤椅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怒火在她胸中熊熊燃烧。 “你真是个废物,连一个弃妇都对付不了,还被她反咬一口。” 叶才人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受伤的脸颊,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指缝滑落。 她颤声道:“娘娘,她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丫鬟,虽然她看起来文弱,但力气却大得惊人,那个丫鬟在林姝月身边,绝不是普通的角色。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被林姝月伤成这样。” 容贵妃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没想到她身边竟还有这样的高手,更让她恼火的是,这个丫鬟应该是大理寺的暗卫,裴玄竟然暗中派人保护着林姝月。 “裴玄!”容贵妃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我得好好想想办法,不能再让林姝月这么嚣张下去。” 叶才人听到裴玄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和嫉妒。 正是因为裴玄的保护,林姝月才能在宫中如此肆无忌惮。她一定要找到机会除掉林姝月,以解心头之恨。 容贵妃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地看着叶才人:“你放心,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身边的宫女拿了一瓶药递给叶才人。 “这是养颜膏,对脸上的伤疤,有明显的愈合疗效。” 叶才人,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娘娘,臣妾一定谨记在心。” 容贵妃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叶才人退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如墨。 明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跪在眼前的林文书和站在一旁的裴玄。 林文书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林文书,你可知罪?”明帝的声音冰冷如霜,林文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微臣知罪。”林文书低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林家的事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以为被御史台弹劾几天就没事了,但现在却是被明帝留在御书房训话。 明帝冷哼一声,转向裴玄:“裴大人,你对林家的事情有何看法?” 裴玄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陛下,林家的事情虽牵扯到一些朝堂之事,但究其根本,不过是家族内部的纷争罢了。林侍郎虽然有些失察之责,但比起林老夫人和林编修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明帝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父林国公哀逝已久,朕念及旧情,赐予眷内诰命,本是破例恩赏。但你母亲却倚老卖老,大打出手伤了林嫡女,有辱诰命,使得朝堂京中皆因她沸扬。” “朕决定黜其国夫人之号,降为恭人,责令其居家思过。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林文书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臣,林谨遵陛下旨意。” 裴玄上前一步,朗声说道:“陛下,林书程年纪尚轻,却心细歹毒,臣以为,他的官位暂时不宜再任,不如回府好生修身养性,静思己过,在为官也不迟。” 明帝点头表示赞同,转向林文书道:“林文书,你身为林家家主,管束家人不严,以致家中子弟行为不修,品性不端,影响朝堂风气,朕罚你俸禄三月,以儆效尤。” 林文书跪在冰冷的地上,双腿已经麻木,眼前阵阵发黑,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裴玄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地看着林文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林大人,还不谢恩?” 林文书抬起头,对上明帝那满是冷凝的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他浑身发冷,颤抖着叩拜在地,声音嘶哑而微弱:“臣,林文书,谢陛下隆恩。” 明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文书,淡淡地说道:“今日朕虽对你有所惩戒,但也给了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约束家人,不要再让朕失望。” 林文书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和屈辱,恭敬地回答:“臣,定当谨遵陛下教诲,约束家人,不再让陛下失望。” 明帝摆了摆手,示意林文书退下。 林文书如获大赦,艰难地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出了御书房。 待林文书离开后,明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向裴玄:“你觉得林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裴玄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陛下,林家的事情虽然暂时平息,但其中的隐患并未彻底消除。臣以为,陛下应该借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朝堂的风气,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裴大人所言极是。朕会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整顿朝堂风气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后,裴玄便告辞离开了御书房。 他走出御书房的大门时,恰好看到林文书失魂落魄地从另一侧走了出来。 裴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文书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屈辱:“裴大人手段高明,只是利用一个和离的妇人作为棋子,是否太过卑劣了些?” 裴玄眼神微敛:“林大人此言差矣。在这权力场上,没有绝对的黑白,只有利益与立场。况且,若非你们步步紧逼,她又怎会需要我来‘保护’?” 林文书气得浑身发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你别忘了血浓于水,她姓林,她身上流着林的血,你我都无法改变。你虽能护她一时,但终究难敌家族的力量。”!” 裴玄挑了挑眉,轻轻摇头:“林大人言之过早,姓氏虽重,人心更重。若她真心向我,改姓又如何?再者,谁说我就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林文书闻言,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你!你竟然敢这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大理寺主事而已!” 裴玄不屑地笑了笑:“林大人,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你若是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41章 幕夫人觊觎林姝月嫁妆 林文书气得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裴玄说的没错,现在的裴玄已经今非昔比,他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林姝月全然不知宫中之事。 林姝月正思绪飘忽,转头看向宝珠和诺霜:“昨日容贵妃不是进宫告御状了吗?为何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冷月轻轻一笑,解释道:“哦,她昨日走到宫门外时,被裴大人拦下了,所以御状并未能成功递上去。” 林姝月微微蹙眉,被拦下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算了,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林姝月不再过多纠结此事,既然御状未能告成,那她也不必过于挂怀了。 翌日清晨。 林姝月将丫鬟宝珠和诺霜唤至跟前,递给她们一把精致的钥匙和一本厚厚的册子。 “当初和离匆忙,未曾带走嫁妆。你们二人带上几名婆子和小厮,去幕府将我的嫁妆悉数取回。”她叮嘱道,“记得带上足够的帮手,那些东西分量不轻。” 上次已经给过幕夫人警告,让她不要妄图染指自己的嫁妆。如今她的儿子和林江雪都在自己府中,想要一笔勾销?哼,那就乖乖先交出嫁妆,别想着耍滑头。 诺霜领命而去,前往前院挑选了数名精壮的小厮和稳重的婆子,又雇了几辆宽敞的马车。 林姝月的嫁妆极为丰厚,当初成亲之时可是十里红妆,一抬一抬地送进了幕府。 到了幕府门前,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哎呀,诺霜姑娘,您来得真是不巧。夫人此刻正在寺庙礼佛,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要不您改日再来吧?” 诺霜眉宇间透着冷意:“我来取小姐的嫁妆,夫人在不在府中并不相干。快打开库房大门,我手中有钥匙和册子为证。若不是小姐的嫁妆,我们分毫不取。” 管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哦,是吗?你们说是来取嫁妆的,可这嫁妆又不是什么小物件,岂是你们说拿就能拿的?再说了,你们怎么证明这钥匙和册子就是林姝月的?万一是假的呢?” 他故意拖延时间,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再者说,这府中的库房重地,岂是你们几个就能随意进出的?若是少了些什么,你们可赔得起吗?” 诺霜冷声回应道:“这钥匙和册子乃是小姐亲自交给我们的,岂会有假?至于赔偿,若真有什么差池,我们自会负责到底。” 管家却不依不饶,继续刁难道:“哼,空口无凭,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捣乱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夫人回来,我再向她禀报此事。若夫人同意,你们再来取也不迟。” 诺霜见管家如此刁难,心中已然明了幕夫人的意图。 诺霜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冷声喝道:“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管家见状,吓得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丝毫不顾诺霜那气急败坏的神情,转身就往府内跑去报信去了。 幕府正厅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幕夫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嫁妆,我绝不允许她轻易带走。她竟能如此大方地购置南城豪宅,林府的财富足以支撑她一生无忧。如今你仕途受挫,这些银两正是我为怀安未来铺路的资本。” 幕大人闻言,怒火中烧:“夫人,你这是何理?她与怀安既已和离,且是她主动提出,按律法,她的嫁妆自然归她所有,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幕夫人脸色骤变,尖声反驳:“不行!一丝一毫嫁妆都不能让她带走!只要嫁妆在府中,我们尚能有所制衡。一旦她带着嫁妆离去,我们岂不是彻底失去了对她的控制力?更何况,怀安和雪儿此刻还在她那里,我们怎能任由她摆布?” “这是两码事!”幕大人语气更加坚定,“我们若强行扣留,只会让幕府陷入更不利的境地。管家,立刻去开门,让林家的人进来取嫁妆。” “谁敢违抗,严惩不贷!”幕夫人怒目圆睁,对下人发出严厉的威胁,她的贪婪与占有欲已彻底失控。 幕卿云在一旁,目睹着父母的争执,心中五味杂陈。 她回想起林姝月那令人瞩目的嫁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些金银财宝、良田美宅,还有珍贵的蜀锦、古玩字画,是他外祖父家添妆的,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 如今,她竟也萌生了侵占的念头,幻想着若能将这份嫁妆据为己有,自己的婚事定能风光无限。 “爹,娘说得对。”幕卿云终于忍不住开口,“林姝月手段确实卑劣,和离是她提出的没错。但我们也不能让她如此轻易地全身而退,她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幕夫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云儿说得极是,她如此行径,又犯了善妒之条,按律法本应是我们幕府休她,那她就更没有理由带走嫁妆了。” “云儿,你怎可如此糊涂?”幕大人痛心疾首,“你娘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你怎能也跟着她一起犯错?幕府的名声已经受损,我们不能再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正当三人争执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小厮惊慌失措的禀报声:“老爷,夫人,不好了!有人强行撞开了府门!” “什么?” 幕夫人和幕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幕卿云则露出了一丝惊恐。 幕夫人怒喝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强闯我幕府!” 话音刚落,林府的丫鬟宝珠和诺霜带着一群下人冲进了正厅 诺霜声音充满愤怒:“幕夫人,我们来是为了拿回我们小姐的嫁妆,请你们立即归还!” 幕夫人冷笑一声:“哼,嫁妆?那是属于我们幕府的财产,凭什么要给你们?” 这时,大理寺凌霄带着几名神机卫走了进来,目光如刀般:“幕夫人,本官奉命前来执行公务,林姝月的嫁妆依法应归其所有,你妄想觊觎她的嫁妆。” 第42章 把幕府给我咂了 幕大人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他上前一步,试图与凌霄交涉:“凌大人,这其中有些误会,我们幕府并未打算侵占林姝月的嫁妆,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哦?是吗?”凌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为何林府的人前来拿取嫁妆时,你们却百般阻挠?连大门都不开?这是暂时保管?” 幕卿云见局势不利,试图转移话题:“凌大人,这其中定有蹊跷,我们幕府一向守法,怎么会做出侵占他人财产的事情呢?” 凌霄并不买账,他正色道:“本官只知道依法办事。来人,去打开库房,将嫁妆全部抬走!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幕夫人和幕大人闻言大怒,幕夫人尖叫道:“你敢!我可是堂堂幕府的夫人,你一个小小的神机卫竟敢如此放肆!” 凌霄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在本官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特权。来人,动手!” 几名神机卫得令,立刻上前开始搬运嫁妆。 幕府的下人们见状,纷纷上前阻拦,但都被凌霄带来的神机卫以抽出剑震慑他们。 此时诺霜拿出了嫁妆的单子,仔细核对后,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不对劲!嫁妆的数目不对,有一部分已经不见了!” 幕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强装镇定道:“你胡说!嫁妆一直好好地放在这里,怎么会不见?” 诺霜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哦?是吗?那请问幕夫人,这些空缺的部分去了哪里?我们林府的嫁妆清单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每一件物品的!” 幕卿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失算了。 眼睁睁看着林府的人将嫁妆一件件搬走,她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凌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幕夫人,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本官不介意将此事上报朝廷,让皇上亲自审问。” 幕夫人在凌霄的逼问下,抖着声音道:“我……我只是暂时借用了一部分……我保证会还的……” 诺霜讽刺道:“暂时借用?幕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你所谓的‘借用’,就是将我们姑娘的嫁妆据为己有吧!真是贪婪至极!” 裴玄和林姝月并肩出现在幕府门前,让在场的众人感到震惊与诧异。 裴玄身着一袭深邃黑衣,面色凝重如墨,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自九幽地府而来,令人心生畏惧。 林姝月只是淡然一笑:“幕夫人,嫁妆乃是我出嫁时的陪嫁之物,依据律法,我自然有权取回。” 幕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嘲讽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幕家的少夫人吗?一个被休弃的女人,竟妄想拿回全部嫁妆,真是可笑至极!” 林姝月眼神微冷,语气却依旧平和:“幕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月我已明确告知,请勿对我的嫁妆有任何非分之想。今日我此行,只为取回属于我的东西,望您能尊重律法。” 幕夫人冷笑更甚:“哼,你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女人,还想全数要回嫁妆?最多给你五成,已是仁至义尽!”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全京城的都知道是我休了幕怀安,你却是颠倒是非。” 裴玄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林姝月虽已离开幕家,但她的嫁妆乃是她的私有财产,依法应全额归还。” 幕夫人怒视裴玄,不满道:“大理寺的官差就可以随意插手民间事务吗?” 裴玄表情沉怒,语气阴沉:“幕夫人若再执迷不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姝月看了裴玄一眼,然后转向幕夫人:“幕夫人,念在婆媳一场,我不想闹的很难看,我只是希望你能按照律法行事,归还我的嫁妆。” 裴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幕夫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林姝月的嫁妆,否则血贱三尺。” 幕夫人虽然心中恐惧,但面子上却不愿服软:“裴玄,你别以为你大理寺就可以随意欺压我们幕家。我们幕家也不是好惹的。” 裴玄低头俯视着她,声音冰冷刺骨:“幕夫人,我再说一遍,交出嫁妆。” 幕夫人被裴玄的气势所震慑,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变得颤抖:“你……你敢这样做……” 裴玄转身对神机卫下令:“把幕府给我砸了,除了林小姐住居的院子外。” 幕大人听到连忙跪下道:“裴大人,实在是内人无知,冲撞了大人,林小姐的嫁妆确实存放在夫人的屋内,此乃我治家无方之过,让大人见笑了”说完起身。 “啪” 一声脆响,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幕夫人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双手捂住脸,泪水如雨般倾泻而下:“你又打我!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幕大人脸色阴沉,怒喝道:“泼妇!”他生怕夫人再说些什么,急忙制止了她。 幕卿云则愤怒地盯着林姝月,眼中闪烁着杀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裴玄冷冷的看着道:“幕大人,你这是护短啊,侵占私人财产,按律是送官府的,但念在幕大人是识大体的” 幕大人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口气。 却听到他说:“来人,把幕夫人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幕夫人惊恐地抬起头,爬到裴玄跟前,磕头如捣蒜:“裴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知错了,我现在就去归还林姝月的嫁妆。” 裴玄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你之前的嚣张气焰呢?”声音冷酷无情,“都死了吗?快拖下去!” 神机卫得令,一左一右地将幕夫人架起,迫使她趴在长凳上。 随着棍棒的落下,幕夫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幕大人被气得脸色铁青,道:“裴大人,内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的夫人,你怎可滥用私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动刑,你这是要她的命。” “哦,现在知道维护你的内人,她在步步逼近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一个刚和离的妇人。”他不想多废话。 裴玄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道:“你们活腻了,仵这干什么,给我打。” 第43章 拿回嫁妆 神机卫挥起棍子,只听到幕夫人惨烈的叫声。 众人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十棍过后,幕夫人已经气息奄奄,衣服上满是血迹。 幕卿云扑在她身上痛哭流涕:“母亲,您怎么样了?”幕夫人勉强睁开眼睛,怨恨地瞪着林姝月:“贱人,你不得好死!”说完便昏了过去。 裴玄听闻,语气森寒道:“看来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来人,把她用水泼醒,再打十杖” 幕大人跪在裴玄面前,苦苦哀求:“大人,求您开恩啊!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他心里暗恨这个不争气的夫人,若不是她自作自受,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裴玄不为所动,冷冷地命令道:“去把林小姐的嫁妆如数搬出来,一件不少。如果少了一件,就打二十大板;两件,就打四十大板,以此类推。” 幕卿云吓得双腿发软,她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她紧紧护着母亲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地狱罗刹。 林姝月的嫁妆很快被完整地搬了出来,诺霜仔细核对无误后,便命令人将嫁妆抬了出去。 林姝月的嫁妆被完整地搬走后,幕大人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裴玄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当众对幕夫人施以私刑,这让他感到既羞愧又愤怒。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他们幕家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幕夫人被婆子抬下去后,幕大人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心中的怒火更是难以遏制。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这是自作孽的后果,我们幕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幕夫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怨恨:“我这么做还不是这个家!府中入不敷出,你又没有俸禄,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就知道哭诉!这些年我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真是蠢货!” 他越说越气,最后猛地一拍桌子:“从今往后,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饶不了你!”说完走了出房间。 小厮请了大夫过来了,开了方子,幕府只听的惨烈的叫声。 林姝月和众人回到了府中,宝珠和诺霜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将嫁妆一一归类整理,放入库房。 裴玄送林姝月回到府中,林姝月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抬头望向裴玄,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 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与歉意:“裴玄,今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和我一起去幕府,那些嫁妆恐怕真的要不回来了。” 裴玄闻言,眼中的笑意并未减退,他轻轻抬手,似是想要触碰林姝月的发梢,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最终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姝月,我懂,我裴玄从不强求,你且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林姝月的心微微一颤,这样的裴玄,让她既感动又愧疚。 “现在幕夫人受了十杖责,暂时应该不敢再作妖了。”裴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林姝月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裴玄一直在保护着她,就像上一世一样,把所有得罪她的人全杀光了,也在所不辞。 “现在幕府应该是鸡飞狗跳了,不过以往她对我的折辱,今天这十仗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林姝月冷笑着说道。 裴玄微侧着头,看着她:“不觉得我对一个妇人心狠手辣吗?” 林姝月摇头:“是他们先存了恶意,难不成给他们折辱,还要顾着他们是不是妇人,至死也不反抗?这样的话我就不和离了。” 外人都说裴玄歹毒狠辣,但林姝月心里清楚,若非屡屡招惹想要逼她,他怎会下了狠手。 “你倒真是帮理不帮亲。”裴玄打趣道。 “那是,我林姝月可是爱憎分明的。”她骄傲地扬起下巴。 裴玄听她这么说,他凛贵黑眸里染上笑意。 裴玄也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去。 清安院里大夫刚刚给幕怀安处理完背上的伤口,并叮嘱他好生休养。 然而,幕怀安哪里等得了这么久,他心急如焚,只想立刻起身去确认那个消息。 幕怀安在林江雪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冷汗直冒,脸色也愈发苍白。 林江雪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夫君,也许是小厮在乱嚼舌根,虽说是和离了,母亲这么说也是长辈,怎会被打十板杖责。” 他们在清安院听到小厮在议论,说是幕夫人因为得罪了林姝月,而被责罚打了十板。 他们现在是想去确认这个消息,十仗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受的住。 这个贱人就是折磨人。 林江雪在一边搀扶着幕怀安,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走路显得异常艰难。 他们缓缓前行,距离前院还有不短的距离。 这时,幕怀安扶着柱子,看到前方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喊道:“这位姑娘,麻烦你过来帮我一把。” 安卿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我?” 幕怀安皱眉:“这里还有别人吗?” 安卿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于是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幕怀安脸色一沉:“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无礼!我乃堂堂幕家公子,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安卿冷笑一声:“哼,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占我便宜。我可没那么傻,你自己找别人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幕怀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林江雪咬牙切齿道:“这个不知好歹的蠢丫头!” 步入林府的正厅,幕怀安只觉得一阵阵剧痛袭来,头晕目眩。 林江雪走过来,看到亭台流水,心中不仅没有半分惬意,反而满是嫉妒与憎恨。 第44章 谁才是这里主人 幕怀安在幕府时身上的伤已基本痊愈,但到了林姝月这里,由于她请的大夫医术平平,加之缺乏贴身小厮的精心照料,吃穿用度大为降低,伤口愈合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林姝月,你这个毒妇,给我滚出来!”幕怀安怒不可遏地吼道。 “幕少爷真是好大的威风。”诺霜冷冷地看着他,“这里可不是幕府,你大呼小叫,摆的哪门子架子。” 幕怀安气得脸色铁青:“你一个贱婢,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诺霜抬手示意:“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既然侧夫人来了,就由她来斟茶倒水吧。” 丫鬟们齐声应道:“是。” 林江雪心中的怒火早已烧到了嗓子眼,她走到诺霜面前,“你这个贱婢,竟敢让我斟茶倒水?”话音未落,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被诺霜牢牢钳住。 诺霜冷笑一声,猛地将她甩开,林江雪趔趄着跌倒在地。 诺霜抬起脚,踩在林江雪的手腕上。 “啊!” 林江雪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敢在小姐的府中作威作福,是谁给你的胆子?”诺霜说着,脚下又用力碾了几下。 林江雪泪如雨下,口中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幕怀安的眼神冰冷如刀:“诺霜,放了她。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丫鬟,她是你的主子,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口气倒是狂妄,竟敢在我的林府内撒野!”林姝月打扮得明艳动人,在婆子和两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幕怀安,莫非你已忘记自己身为客居的身份?还是错觉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幕怀安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再对比自己此刻的狼狈,眼中怒火中烧:“林姝月,快让诺霜放了雪儿,她哪里有半分冒犯之意?” “放了她?”林姝月轻启朱唇,语气讽刺道,她优雅地坐定,丫鬟随即奉上香茗,“诺霜,教她懂得府中规矩,认清谁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啪啪!” 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林江雪嘴巴迅速泛红,肿胀起来! “林姝月,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快放开雪儿!”幕怀安因愤怒而失控,牵动了身上的伤,额上冷汗涔涔。 “真是情深似海啊。”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抬起手示意停下来,“不过,规矩不可废。林江雪在我府中以下犯上,自当受罚。” 林江雪嘴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趴着在地上,手的疼痛让她全身颤抖,恨不得把林姝月碎尸万段。 “林姝月,我要离开这里,你说好的,只要我在此居住两月,便既往不咎,但你竟对我母亲下此毒手!我们之间的协议作废!”他怒目圆睁。 “离开?你以为这里是市集,可以随意进出?”林姝月冷笑,眼神冷冽,“你母亲贪念我的嫁妆,百般阻挠,只不过是给她一些惩罚而已,有错吗?” “她对你的嫁妆只不过是一时的贪念,但不至于惩罚十大板,你这是要她的命。”幕怀安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论及狠心,难不成是她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在你的眼中就一文不值了吗?”林姝月冷冽慑人。 幕怀安脸色阴沉:“林姝月,现在你已是拿回了你的嫁妆,我们已是一笔勾销,现在我要回幕府,你休要拦我。” “离开自然可以,大门就在那里,无人阻拦。但别忘了,你父亲的仕途已毁,你妹妹的婚事也因你的冲动而无人问津。”林姝月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酷的提醒。 “你...” 他们既然进了府,哪有那么容易出府的,他们之间的债还没有算清。 幕怀安想到府里的状况,在林江雪的搀扶下还是回到了清安院,大夫给林江雪上了药。 环顾四周,陈设显得颇为简陋。 虽然没有达到破败不堪的程度,但透露出一股萧索之气。 想到刚才雕梁画栋的院子,在看看这陈旧的家具,简直是天差地别。 林江雪心里恨极了二弟林书程,要不是他出什么馊主意,她也不会在这里受罪。 她现在是置身于呼天抢地、求助无门的绝望之中。 她的手被诺霜踩伤,每次给幕怀安换药时都疼痛难忍。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照顾着他,内心却充满了怨恨。 每天,大夫都会前来为幕怀安开药方,但林江雪要负责煎药,她的手虽说是绑上了纱布,但一碰到水,更是疼痛。 她气急败坏的走到院门,指着一个送饭的丫鬟道:“你,去给我煎药”。 送饭的丫鬟也是捧高踩低的,知道她在这个院子比条狗好过一些。 “侧夫人,你那么快忘记刚才受过的伤了,就颐指气使的对下人,虽说我们做下人,低贱一些,但说到低贱,还没有你勾引姐夫,爬上他的床得来的侧夫人低贱。”丫鬟讽刺道。 “你...一个贱俾竟然侮辱我。” 送饭的丫鬟不再与她争辩,“砰”地一声放下饭菜,饭菜洒出了一些。 林江雪气得脸色发青。 看着这些菜都是素菜,她更是恨极了林姝月,如果她选择不吃,那就只能自己忍受饥饿。 林江雪瞥了一眼桌上清一色的素菜,心中的怨气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吃,那么饥饿的痛苦只能独自承受。 负责诊治的大夫察觉到林江雪对饭菜的不满,轻声解释道:“幕公子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饮食以清淡为主更为适宜。林小姐此举实则是为幕公子的身体着想,并非有意怠慢。” “而且你现在手上的伤势,饮食也以清淡为主。” 林江雪的心中明镜般清晰,怀安因伤势无法用荤腥油腻之物,为何每餐都是单调的素菜?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吃的吗? 贱人,这样的刁难自己,林江雪脸色阴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堆起温柔的笑容:“原来如此,真是我疏忽了。我本想着怀安伤势严重,该多进些滋补之物,却忘了伤患需忌口。” “侧夫人客气了,照顾伤患确需细心。”大夫礼貌地回应。 林江雪又询问:“依您看,怀安这伤势还需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第45章 揭露身份 定下赏花宴后,肖王妃就忙碌了起来,京城的权贵们纷纷接到了来自王府的请帖,就连叶才人也没漏。 林姝月派人给林江雪送去了一套衣服,绣工精致,林江雪看着华丽的衣裙,怔愣了一瞬间,她已是和京城的各种宴会无缘了,但这林姝月竟然让她参加肖王府的宴会。 幕怀安看着她心里有些怒气,现在他躺在这里都要发霉了,她却满心欢喜的期待宴会。 赏花宴设在肖王府后花园之中,外间绿草如茵,鲜花争艳,满园春色令人陶醉。 花厅内宾客络绎不绝,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许多人都观察着愈发苍老的林二夫人李氏,还有她身边那位面色苍白、年轻的郎君身上时,脸上不禁流露出各种复杂的神情。 “这不是林二夫人和她的公子?” 有人惊讶地问道:“他们府和林姝月的事情,是想要和解的意思吗?” “林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林老夫人被剥夺了诰命,林家二郎俸禄三月,那个一直为傲的儿子被罢了职务。” “而且那外室女被关在林姝月府中,林国公府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群骚动了起来。 林江雪一袭精美的衣裳出现在人群中。 “那不是外室女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和他幕怀安一起的吗?那幕怀安受了五十杖责在养伤,她还有心情参加宴会。” 林书程意外的看到林江雪,连忙站起身穿过人群,走到林江雪的面前道:“雪儿,你怎么来了?”林书程不觉得疑惑起来。 “二弟,是林姝月邀我来的,衣裳也是她送的,她可能是见不得我受苦,让我来参加宴会。”林江雪解释道。 肖文景也看到了林江雪,虽说样子憔悴了一些,但容颜还是昳丽,他远远的向林江雪点头示意。 当肖王与肖王妃携手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整个花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肖王身着华贵的锦袍,气质尊贵,肖王妃则美丽动人,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 身后跟着一位女郎,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林书程见到林姝月,眼底流露出几分歉疚,走上前是想要唤住她,但她目不斜视地与他错身而过。 林书程神情呆滞:“姝月” 林姝月转过身:“林少爷有何指教?” 林书程脸色一僵,林少爷? 他是她的亲弟弟啊,一直以来,他虽然年纪比她小几个月,却始终像对待兄长一样尊敬她。 想到这里,林书程的心中涌起一阵痛楚。 以前姐姐总是眼含笑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不过比他小几个月,但虽说看弟弟,但却是一直把他当成是哥哥一样尊敬。 但她双眸深邃,宛如寒潭,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李氏目睹了儿子遭到了如此冷淡的对待,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上次她和母亲被裴玄打的事情,她都没有向她讨说法了,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伤,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碍于面子才不得不出门。 这个林姝月究竟算什么东西?一个和离的弃妇摆出这副姿态是给谁看的? 林江雪的嘴边划过一丝得意,二弟还不是也被林姝月嫌弃了。 李氏走到儿子面前,忍不住抱怨道:“她根本就不理睬你,把你害成这样不说,还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她……”她真是个扫把星! 晦气! “母亲!”林书程急忙打断了李氏的话,警惕地环顾四周。 李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叶才人看到肖王,眼里的火热怎么也压不住,看着站在她身旁的肖王妃,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的心里暗骂贱人一个。 叶才人看到林出程尴尬的场面开口:“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瞧着林姝月也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书程都低声下气的跟你认错了,你却视而不见。” 肖王看了一眼叶才人道:“月儿,书程到底是你弟弟,要不就原谅他这一回?”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她缓抬起头,清澈目光直接落在林书程身上。 “二弟,”她声音带着一丝凉意,“你心中可有真正的悔意?是否真的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这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以待。 表弟肖文景站在一旁,心中莫名一紧,感觉是在质问他,而不是林书程。 林书程欲开口,就听到林姝月的冰凉的声音:二弟,一年前林江雪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对不对?” 众人震惊! 林书程的脸色瞬间如同纸一般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姝月是什么时候知道雪儿的事情的? “怎么,你不承认她是你的亲妹妹?” 林姝月步步紧逼,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 “还是需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来帮你回忆一番?你自誉清风霁月,伪造我父亲的笔迹,企图以此作为林江雪身份的证据,强行将她纳入我父亲的血脉之中。” 林书程闻言摇摇欲坠之际,耳畔唯有轰鸣回荡。 “你伪造我父亲的笔迹,可曾想过什么叫君子德行?你帮着林江雪污我父亲身后清名,让她成为我父亲的血脉,让他死后泉下难安,连累我娘亲遭人议论讥讽时。?” “你不仅让她成庶女,明知道我将嫁入幕府,却是帮她和幕怀安珠胎暗结,让她和我同一天嫁入幕府,抬她为贵妾,任她欺我辱我,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曾知道你是我的弟弟。” 哗—— 林姝月的话语让整个花厅瞬间炸开了锅。 “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夫人满脸惊讶地问道。 作为户部尚书林仕羌的妻子,林夫人出身京城大族清贵之家,丈夫手握朝中财政大权,这样的地位足以让京中上下与之交好。 林姝月目光如炬地扫过厅中众人,最后定格在林书程身上:“二弟,你自律严谨着称,常将品德与操守视为立身之本,时时挂念于心,你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呢?” 第46章 伪造信件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林书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李氏此刻也慌了神,急忙站起来道:“林姝月,你在胡说些什么?!” 林江雪脸色僵硬难看,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她眼眸挂着泪水,看向林书程。 林书程石雕一样站着。 肖王也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林姝月,别闹了。” 肖文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皱着眉头开口道:“林姝月,你应该谨慎言辞。你怎么能随意指责他伪造姑丈的笔迹?” 他从未见过如此盛气凌人的林姝月,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陌生感。 林姝月感受到肖文景眼中的不满,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 “你还记得这封信?” 林姝月毫不理会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手中紧握着一封泛黄的信笺,大步走向肖王:“姨父,这封信真的是您在林县得到的吗?” 肖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林姝月!”肖王府的老太妃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厉声斥责道:“你怎能如此无礼地质问尊长?” 林姝月却依旧保持镇定,缓缓回答:“尊敬应当给予有德之人,无德之辈岂配得到敬仰?我只是在寻求真相,太妃何必如此激动?” 肖王妃见情势不利,立刻挺身而出,挡在林姝月面前,缓和气氛:“母亲,林姝月只是有些困惑,她并无恶意。” 老太妃气得浑身颤抖,而肖王妃则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肖王。 叶才人对林姝月恨之入骨讽刺道:“仅凭一封信,就诬陷林书程,怎么不知道你随便拿了一封信过来敷衍众人。” “叶才人作为皇上的妃子,怎么对一个肖王这么上心,莫非你和姨父有一腿。” “林姝月” 肖王和肖文景同时喊出了口。 叶才人目眦欲裂,脸色铁青道:“林姝月,你和离后愈发的嚣张了,信口开河的事情,张口就来。” “呵”林姝月冷笑一声,“你看他们父子同时维护你,不说表弟的眼睛有点像你!” 肖王妃的心咯噔一下,细看之下真有那么回事,这宁儿说过两次了。 莫非?怀胎十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 老太妃愤怒的道:“姝月,不得胡说八道,皇家血脉,容不得混淆。” 众人听到的老太妃的话语,把疑惑消除。 肖王妃看向肖王道。 “我曾问过你,是否知道林江雪的身份,你道不知道,但这封信你也一起伪造的。” “信上的字迹,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新近所书,与我姐夫惯用的陈年墨香大相径庭。” 肖王妃拿出信展示给众人。 “信末的签名,虽力求逼真,但细微之处仍显瑕疵,我对其笔法了如指掌,一眼便能辨出真伪。” “你们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墨香一点。”肖王妃双目赤红,心头怒火沸腾。 “是肖王您欺骗了我和林姝月,还是林家欺骗了您?或者,王爷您有没有可能,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伪造了这封信来误导我们?”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肖王,眼中满是震惊。 肖王被她逼问得脸色忽青忽白,面对肖王妃那冷冽的目光,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肖王从未想到肖王妃竟然知道林江雪身世的真相,那张素来温和的面孔此刻也显得有些僵硬。 林江雪全身颤抖着跪在林姝月的面前:“姐姐,我是你的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是一脉相承的,父亲的信,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离间我们的。” “啪” 肖王妃噼里啪啦的巴掌就甩到了林江雪的脸上,打得她一阵晕头转向,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贱人” “这个时候,还狡辩!” 肖王妃脸色一寒,一脚踢在她的肩上,把她踢翻,道:“你还幻想当我姐夫的庶女,你这贱种也配吗?” 林江雪瘫软的地,众人鄙夷的眼光看看,她不敢看向众人,她的名声毁了,幕怀安一点会嫌弃她的身份,她梨花带雨的看向林书程。 林书程脸色惨白,没有理会林江雪。 “上不了台面的贱人,肖王府的门槛是做得太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赴宴,是谁给你的请帖的,也不怕沾了晦气。” 林江雪怒不可遏的看向林姝月,想说是林姝月邀请她过来的,但想到这是林姝月故意让她失了脸面的,她只想杀了她。 “林姝月,你不得好死!” 肖王妃面带愠色,怒斥道:“府中的仆人们都去哪儿了?难道都死了不成?还不赶紧把她给我轰出去!” 立刻,一群下人迅速涌入,将林江雪紧紧包围起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那充满蔑视的眼神让她感到寒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林姝月她原本就拥有优越的出身,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多年来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 对她稍微宽容一些又能怎样? 她为何还要如此狠心地毁掉她呢? 林江雪紧咬着嘴唇,直至渗出血丝,她死死盯着林姝月,眼中闪烁着无法掩盖的怨恨。 林江雪惊慌失措,被两个婆子架着撵出了门外。 众人看到林江雪被撵出门外,顿时议论纷纷,场景热闹非凡。 “自己作死,咎由自取。” “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痛心。” 几位年轻女子交头接耳,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看她那狼狈样,活该!” 林书程看着林江雪被撵出了门外,脸色已然不太好看,他双手向肖王作揖道:“王爷!” “别叫本王,本王竟不知你这般无耻下作!” 肖王的声音愤怒道:“本王竟然信了你的话,以为你是真心悔过,和月儿修复好关系,可你们林家竟然如此欺骗本王,竟敢用你伯父的书信冒充林江雪身世,简直是无法无天!” “倩儿,我真的不知道林家居然这般丧心病狂。”声音急切而真诚,“我和你一样爱护月儿,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不知道这信是他们伪造来的。” “我也是受害者,被他们欺骗了。”肖王妃冷漠地看着肖王,对他的辩解无动于衷。 第47章 林江雪的身世 林姝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转身对林书程道:“这就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吗?这就是你的诚恳认错的态度?” 他已被肖王当成了弃子,踩在地上碾压。 李氏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受辱,瞬间爆发,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地说:“怎么能全怪我儿?明明是王爷提出,只要我们拿出当初伪造的信件,就能让林姝月相信林江雪的身世……” “母亲!!” 林书程想要制止,但已经为时已晚。 “哗” 李氏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李氏话一出口便立刻后悔,面对肖王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她吓得倒退了一步。 李氏已是愤怒至极看向林姝月:“林姝月,你是不是想要毁灭林府你才开心?” “以你们对姝月往日的做法,毁了你们又如何?” 裴玄他一身黑衣劲装,眉如墨画,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大步的走进来。 冷漠得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肖王眼底满是厉色:“谁邀请你来的?!” “我邀请的。” “倩儿?”肖王神情错愕。 肖王妃冷冷地转向脸色铁青的肖王,声音中带着讽刺:“这就是你对月儿的所谓疼爱吗?” 肖王急切地辩解道:“倩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肖王妃怒极反笑,“解释你怎么和林家勾结,怎么用那些东西来欺骗我?” “啪” 肖王妃直接扬起手啪啪两巴掌,毫不留情地给了肖王响亮的耳光。 肖王耳边轰鸣,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的脸留下了明显的红印,更添了几分狰狞。 “倩儿,你……”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失望,“你竟敢在众人面前如此对我,你可曾想过后果?” 肖王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后果?我从未怕过任何后果。倒是你,肖王殿下,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月儿,却用这样的手段欺骗她,伤害她。” “你的行为,才真是让人心寒!” 肖王眸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倩儿,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连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信任?”肖王妃冷笑一声,“你今日之举,早已将我们之间那脆弱的信任摧毁殆尽。” “拍拍” 裴玄连连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真是一场好戏啊!” 肖王闻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厉声喝道:“裴玄,你只需做好你狗的本分,皇室的家务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了?” 凌霄听到肖王的侮辱之词,毫不犹豫地挥拳向肖王砸去。 肖王猝不及防,被这一拳击退数步,嘴角渗出了血丝,脸上充满了愤怒。 众人目睹这一幕,顿时哗然。 谁也没想到,堂堂肖王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理寺的凌霄打伤。 “林江雪的母亲姓苏,她是二十年前兵部侍郎,苏大人的独生女儿。”裴玄冷冽慑人道。 “二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大火,因苏大人护卫不力,导致先皇不幸罹难,连同年仅八岁的幼子一同化为灰烬。这场灾难使得东宫护卫全部获罪,苏家也遭受了满门抄斩的。” “然而,苏大人的女儿吴鹊红,被当时尚且年幼的林文书救了出去,秘密藏匿于城外的一座庙宇之中。” 裴玄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轻蔑与讽刺继续道,“他们二人虽然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林文书却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强行将她留下,最终两人结为夫妻。” “但一个逆犯之女怎能踏入林家的大门?于是,林文书娶了李氏为正妻,而将苏贞安置在京郊的一座院落里,享齐人之福。” “一年后,苏氏生下了林江雪,为了掩盖真相,她们母女被秘密送到了林县。在那里,苏氏做起了绣娘,以此隐姓埋名。” 李氏紧咬着双唇,僵白着脸,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林文书给跟她说是年轻时在外面留下的风流孽债,信了他那一套说辞,以为他当年是一时糊涂,才会与人纠缠不清,留下把柄,无奈之下才将宋江雪收留在府中。 她万万没有想到,林文书的心中竟然还藏着另一个女子,一个与他共度无数春秋的女子。 更让她痛心疾首的是,就在林文书迎娶她入门、山盟海誓、浓情蜜意之时,他的心中,竟然还牵挂着那个隐秘角落里的外室女人。 她不是接受不了宋江雪,而是接受不了他心里一直爱着那个女人。 为何林文书,却偏偏要费尽心思地将宋江雪安插进大房成为庶女,又安排她一门亲事,成为幕府的贵妾。 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泪水夺眶而出,眼神空洞而绝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直到两年前苏氏病逝,林文书才找到了肖王,以一件机密之事作为交换条件,请求他伪造一封林大老爷的书信。凭借这封书信,林江雪得以与他一同返回林府。” “污蔑”肖完愤怒轰道。 “如果这件事被揭露,林文书与罪臣之女的私情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仕途将毁于一旦,林国公府也将背负上逆乱的恶名。于是,他想到了早已去世的林江禾。” “林家精心策划了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戏,利用林姝月年幼无知,加之当时肖王妃卧病在床,无人能为她分析真相,于是把宋江雪充作大房血脉,不仅将人抬为庶女,更纵其成为幕府的贵妾,纵容她在幕府中肆意欺负林姝月。” 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话语震惊得目瞪口呆。 林文书更是感到被雷击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脑海里一片混乱。 花厅之内,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各种猜测和传言如同潮水般涌来。 李氏更是感到羞愧和绝望,她恨林文书,恨宋江雪,恨整个林府。 第48章 谁敢阻我,杀无赦 经历了今日的风波,林府的名声一落千丈,而她的儿子,也再无翻身之日。 原本在一旁静观其变的肖老太妃,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声音洪亮而充满愤怒地说道:“说林府便说林府,裴大人把肖王府拖入水是什么意思?” “什么一件机密之事作为交换条件?你是想把脏水也泼向肖王府吗?” 肖老太妃压住心头恼怒:“我的儿子一向行为端正,遵守朝廷法度,从未涉足任何机密之事的行径,更不会有与叛逆之人有任何瓜葛,莫要牵扯肖王府,否则别怪老身不客气。” 裴玄一双阴冷无情的眸子看着肖老太妃道:“你可以问问你那宝贝儿子是什么事情?” 肖王脸色紧绷,凝视着肖王妃,声音低沉而带着歉意:“我明白我隐瞒宋雪儿的身份不对,但我并非存心如此,我们能否暂时搁置争议,稍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不行” “倩儿……”肖王的面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恳求,“你真的要让我如此不堪吗?” 肖王妃注视着他,看到他那副放下身段,试图用旧日情分来软化她立场的模样,不禁想起了他这段时间的虚伪和伪装。 “倩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狠狠地掴在肖王的脸上。 肖王瞬间愣住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反应不过来,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叫我!”肖王妃的眼眸充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们夫妻相处了十多年,我始终坦诚相待,从未对你有任何隐瞒,但你却把我当作一个傻瓜耍。” “你欺骗了我”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我厌你虚伪,恨你欺瞒,可每当想到我们的孩子文景,我又不忍心。肖天鸿,我真的开始怀疑,这些年来我所认识的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你。” 肖王妃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而是深深的厌恶和鄙视。 林姝月着歉意说道:“很抱歉我的事情打扰了大家的雅兴,今天的春日宴我就不打扰了。姨母,能否劳烦您陪我回家一趟。” 说完她又看向站着的裴玄道:“我们走,这里不是我们待的地方” 她再也无法忍受在这肖王府多停留一刻。 肖文景头痛欲裂,面无表情走向肖王妃到:“母妃,你真的不会再原谅父王了吗?你打算跟随林姝月离去吗?” 叶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如今的肖王府成了众矢之的,她自然是想尽快脱身。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姝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尖锐:“叶才人,你巴不得这时候跳出来,搅浑水,别以为你是个才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姨母,我们走吧。”林姝月说着,挽住肖王妃的手臂,示意离开。 随着几人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外,老太妃才猛然回神,她颤抖着双手撑起身子,声音充满愤怒: “快,快去拦住他们!谁也不许离开!” 目光落在肖王脸上的伤痕上,再扫过周围那些带着审视和好奇眼神的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荒唐,真是荒唐!你们怎敢将肖王府视为可以随意进出的客栈?倩儿,你这个丧失廉耻的妇人,竟然对自己的丈夫动手施暴,实在是岂有此理!” “来人啊,给我把王妃带回去,关进后院严加看管!!” 随着老太妃的怒吼,府内的侍卫们立刻蜂拥而上。 肖王妃面对着挡在面前的家丁,冷冷地喝道:“让开!”那些侍卫只是面露难色地望向肖王,等待他的指示。 裴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踢翻了前面的茶桌,碎片四溅。 “谁敢阻我,杀无赦!” 身边的神机卫瞬间抽出了剑,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肖王脸色铁青。 肖王妃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肖王:“肖天鸿,你真的要阻止我们吗?” 肖王眼神闪躲,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哀求:“倩儿,你先冷静一下,我稍后会给你一个详尽的解释……” “肖天鸿!”肖王妃愤怒地打断他的话,“你这是要与我断绝夫妻关系吗?” 肖王的脸色阴晴不定,眉头紧锁。 他何尝不想与倩儿维持夫妻间的和谐,多年的相伴并非全是假意,但他此刻不能放宋林姝月他们离开,至少现在不行。 “倩儿,你冷静想想,”肖王试图平息她的怒火,“你到底要说多少次,我不是有意骗你?!” 肖王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你就是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吗?” “肖天鸿!”肖王妃的声音冷冽如冰,怒斥道:“你真无耻!” 肖王的眼眸掠过厅内众宾客道:“今日之事,本王深感歉意,府中还有事,恐不便久留诸位,改日本王重开宴席,亲自向各位赔罪并致谢。” 在场之人皆是识趣之辈,知道这是逐客之意,纷纷起身。 “王爷言重了?这便告辞,望王爷保重” “王爷府上之事,我等不便多扰,改日再来拜访。” “肖王府的款待,铭记于心,他日再聚。” 一番客套之后,宾客们在肖王府侍从的恭敬引领下,渐渐退出了花厅。 “快拦住她们!”肖王厉急切地喊道,府中侍卫立刻蜂拥而上。 那些试图拦截的侍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凌霄凌厉的剑气所伤。 其中一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抬手抵挡,就被一剑斩断了胳膊,惨叫声不断。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剑法。 肖王厉脸色阴沉。 “传令下去,将林国公府的相关人员全部带回大理寺,若有任何人胆敢阻拦,一律同罪论处。” 肖王愤怒地拍案而起:“裴玄,你这是在本王的府邸撒野!这里可不是你的大理寺!” 裴玄面不改色:“大理寺办案还需要只会你一声?” 肖王看着地上躺着受伤的下人和满地的狼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竟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嚣张跋扈!真当本王奈何不得你吗?”!” 第49章 杀了这个恶魔 裴玄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大理寺的规矩,向来是铁面无私,即便是宗室亲王,也概莫能外。” “至于那林国公府与罪臣之女的纠葛,王爷若真以为能置身事外,那裴某倒要看看,是王爷的权势大,还是大理寺的律法更硬气些。” “你” 肖王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交加。 “把他拿下”裴玄戾气十足 大理寺的侍卫已经闻令而动,手持利刃步步逼近。 就在肖王准备开口呵斥之际。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容贵妃驾到。” 只见在宫女的簇拥下,容贵妃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礼服缓缓步入花厅。 “参见容妃娘娘。” 容妃以不容置疑的威严姿态在主位上落座,众人行礼后恭敬地站起。 “裴大人,何事需闹到这般地步?难道私下调解不了吗?”容妃的语气中带着讽刺,“如此大动干戈,成何体统?这便是你的办案风格吗?” 裴玄嘴角勾起一丝戾气,心中暗道:质疑我办案能力的人还未出生,她倒是头一个。 裴玄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容妃娘娘教训得是,想必娘娘此番前来,是想亲自见识一下臣的办案风格。” 话音未落,裴玄突然抽出佩剑,一道寒光闪过,叶才人身旁的太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一剑封喉。 鲜血飞溅而出,众人还未及看清裴玄是如何出剑的,便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容贵妃更是被裴玄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所震慑,她原本威严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惊恐。 “大胆,你是想行刺本宫吗?” 裴玄收敛了戾气,道:“不敢,微臣只不过在收拾背主之人而已,想必容贵妃是不会计较的。” 叶才人嘴角微微颤抖,整个人颤抖着,她吩咐身旁的太监给容贵妃通信,裴玄怎么知道,而且还嚣张到在肖王府杀人。 “裴玄,你在我府中任意杀人,我参你一本不把皇室宗亲放在眼里,藐视王法。”肖王愤怒的说。 裴玄欲开口。 老太妃压住心中的怒火道:“够了!一个背主的太监杀了就杀了,但林府的事情与我们肖王府无关!” “母妃……” 肖王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妃严厉地打断:“闭嘴!” 肖王府的神机卫看到裴玄手起刀落,一个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敢上前阻拦那些凶神恶煞的大理寺侍卫?他们纷纷往后退去,生怕引火烧身。 李氏面如死灰,跪伏在地,声音颤抖着:“容贵妃,我母子二人乃肖王府贵客,恳请您明察秋毫,还我等清白……” 话还没有说完,一名神机卫猛然上前,刀柄如铁锤般砸落脑袋,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李氏的痛呼脑袋流出血,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呻吟。 “区区礼部侍郎之妻,也敢言及权利?”神机卫统领冷笑,声音冷冽如冰,“在神机卫面前,无论贵贱,皆一视同仁。裴大人之令,谁敢不从?” 李氏挣扎间,华服凌乱,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我们是无辜的!书程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场误会!” 神机卫不为所动,动作愈发粗暴。 李氏与林书程被强行架起,伴随着地面的摩擦声,以及他们因疼痛而发出的微弱呻吟。 “带走!”随着裴大人一声令下,母子被拖出了肖王府的大门,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肖王府的院落中,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铖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裴玄你这个恶魔........”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恨意和怒火。 “我要杀了这个恶魔!!!” 容贵妃被裴玄气得脸色发青,她走到肖王妃面前。 “啪” 一声猝不及防的巴掌声。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过来,心跳又瞬间加速,一时间,整个场面静得可怕。 肖王妃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烙印在她的脸上,触目惊心。 肖王妃愣住了,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容贵妃。 容贵妃怒火中烧,指着肖王妃,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放任裴玄在肖王府任意妄为!” 肖王妃这才回过神来,“贵妃娘娘你我都是皇室宗亲,没有谁高贵一些。” “啪!” 肖王妃毫不犹豫地反手给了容贵妃一巴掌。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肖王妃这一巴掌用力极大,容贵妃趔趄了几步,捂着脸怒喝道:“你竟敢打皇上的女人,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毙了!” “谁敢?” 肖王妃怒喝一声:“皇上的女人就可以随意打人了吗?那这大靖的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一个贵妃就敢无视王法了吗?” “再者,大理寺办案,岂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随意左右的?” “还是说,容贵妃您自恃皇恩浩荡,便欲凌驾于律法之上,将个人恩怨凌驾于国家纲纪之上?”肖王妃言辞铿锵。 容贵妃被她的言辞震惊。 肖王更是没有见过肖王妃盛气凌人,言之凿凿的样子,他忽然有些后悔以前的举动。 “林府之事,自有大理寺依法审理,且证据确凿,非你我二人之口舌所能定夺,您今日之举,是对朝纲法度的蔑视!”肖王妃正色道。 众人皆屏息凝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肖王妃言之有理,”林姝月缓缓道来,“我大靖立国之本,在于法治昌明,容不得半点私情徇私。” “贵妃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就当众给我姨母一巴掌,这是一个仪态万千的贵妃做出来的事情吗?有损皇家脸面。” “还是说你就是这样掌管六宫的?”林姝月讽刺道,容贵妃是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但她一直在后宫嚣张跋扈。 上一次在皇宫见到她的时候不过是虚与委蛇,她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装出一个贤良淑德的模样。 容贵妃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眼中怒火仍未熄灭,愤恨的看着他们。 “好,好一个法治昌明,好一个宫规体面!”容贵妃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肖王妃身上,“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本宫自会向陛下禀明一切,自有圣裁。” 说罢,容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欲走,却在离开前停下脚步,回头对肖王妃冷冷说道:“你虽出身名门,但别忘了,今日这一巴掌,迟早给回你。” 第50章 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肖王妃挺直腰板:“我李倩儿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更应明理。” 容贵妃带着一众宫女,满脸怒容地愤然离去。 叶才人则低垂着头颅,小心翼翼地不敢窥视她的背影,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林姝月和肖王妃不顾肖王的劝阻,回到了林姝月的住处。 肖王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林江雪被肖王府的人粗暴地拖出府外后,狼狈不堪地回到了清安院。 幕怀安躺在床上,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哟,参加个宴会,怎么弄成这副死样子回来了?” 他对林江雪的虚荣心深感厌恶,一场宴会将他抛在脑后,在这破败的院子里眼巴巴地等她回来。 林江雪心中清楚,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肖王府的遭遇,更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世真相。 至少现在不行,以他的性格,一旦得知,定会将她赶走。 宋府已经回不去了,说不定会面临牢狱之灾,那她现在在林姝月的府中,是安全的,若再失去这个栖身之地,她将无处可去。 心里又把林姝月诅咒了一遍。 她把幕怀安的身子擦了干净,又服侍了吃医药,本是今天没有进食多少,在肖王府又是被折辱了一番,肚子饥肠辘辘。 她计上心头对幕怀安道:“怀安,现在在这里住一个多月了,林姝月的气应该也消了差丫多,别的可以不求她,但我们可以让她给我们安排个好点的院子和一些仆人,这样你的身体恢复快一些。”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幕怀安心情也随之变得烦躁,这些日子,林江雪伺候也显得有些不尽心,吃食也不顾他的口味。 如果她服侍的周到一些,他的身体会恢复的快一些,她还不如一个丫鬟服侍的舒服尽心。 每当看到林江雪那副强颜欢笑、委曲求全的模样,幕怀安心中的不耐烦便如潮水般涌起。 他总觉得,林江雪似乎总是表里不一,她有什么东西在隐瞒自己,而且越来越难以捉摸她的心思。 在林江雪的搀扶下,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到了林姝月的住所,比上次快了不少。 “月儿,他们只不过是在行苦肉计。”肖王妃讽刺道。 “姨母放心,我会让他们好好的受的,林江雪以为逃过了宋府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她未免太天真了。”林姝月冷冷的道。 “听你这么说姨母就放心了,姨母先回房去了。”说完肖王妃转身回房去了。 “怀安,我们找个地方遮阴,等她吧。”他们到了这里一刻钟了,下人就说让他们等。 但现在站着被晒,她有些受不住,而且肚子一直在饿着。 幕怀安眉头紧蹙,冷冷瞪了林江雪一眼。 遮阴? 他身上的伤势,正是他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她当真不知道,还是说着点苦都受不了。 林江雪感受到幕怀安的不满,她张了张嘴,却又忍住了, 她只能陪他一起站着被晒等待,双脚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半个时辰也悄然过去。 正厅内一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人影都没有一个,连丫鬟小厮都不知道去哪里。 林江雪渐渐感到头有些晕厥,但她强忍着欲裂疼痛。 双腿开始颤抖,她轻轻地抬起左脚,换了个姿势,又抬起右脚,试图缓解一下麻木感。 她的心里把林姝月骂了千万遍贱人。 幕怀安同样感到煎熬。 他长时间的暴晒和站立,汗水紧贴着衣衫,下渗出的汗珠浸湿了他身上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像是撒了盐一般刺痛难忍。 幕怀安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 此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匆匆经过,不慎脚下一滑,整盆水瞬间泼洒而下,他们的鞋子都被浇湿了。 他们本就被烈日晒得头晕目眩,脾气暴躁,恰巧林江雪又无处发泄她的怒火。 她猛地抬手向丫鬟扇去,然而丫鬟机警地举起木盆,挡住了林江雪的巴掌。 “砰” 一声闷响,林江雪痛呼出声,木盆的坚硬让她扇下去的手掌瞬间肿胀起来。 丫鬟害怕受到惩罚,连忙抓起木盆逃之夭夭。 幕怀安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沉声道:“不过是鞋子湿了一点,你就如此动怒要打丫鬟,你就不能忍耐一些,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惹是生非? 幕怀安何时变得这般隐忍不发了?这与他往日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林江雪压抑着自己的火气,重新站回原地,沉默不语。 “看来幕怀安倒是识大体的。”林姝月站在内院,品着香茗。” 诺霜笑着回答,“幕怀安不仅放低姿态向您求和,遇事也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他对林江雪多了不耐烦,没有你侬我侬的感情。” 林姝月对此并不惊讶。 林江雪向来娇生惯养,无法忍受艰辛,又善于伪装,满口谎言。 她原本寄望于借此逆境,与幕怀安携手共度难关,以期在这患难之中赢得他的同情与怜爱,从而得以扶正为嫡妻。 然而,在没有丫鬟小厮的服侍下,单凭自己照顾一个重伤身心疲惫不说,心生不满日益加深。 幕怀安又岂会察觉不出不同?随着林江雪本性的暴露,幕怀安日复一日的观察,往日的柔弱只会让他觉得无用。 一套华丽的衣裳和恨不得参加贵圈的宴会表现,都让幕怀安慢慢的厌烦她的表里不一。 再加上日常对他的忽视,无疑加剧了他的不满。 林姝月凝视着幕怀安,他那面容俊逸,身姿挺拔,恰似京都名门公子中的典范。 父亲在朝堂有一席之位,外祖父一家也是在朝堂任职,太子拉拢,皇上看中,自己朝廷户部六品主事,还有什么不满的? 放着香饽饽的贵公子不要,和离!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此刻的林江雪,内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也只是忍着。 林姝月站在台阶上,指着幕怀安:“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什么事?” 第51章 你对慕怀安嫌弃了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这里住满二个月就一笔勾销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幕怀安被她寒冷的神色震慑住,低沉地说:“姝月,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林姝月嗤笑一声,“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幕怀安试图平息她的怒火:“姝月,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账,但我现在真的想改变,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林姝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还想谈什么?谈你们是如何的欺我辱我?还是谈你怎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林江雪看不下去,她冲上前,泪水涟涟:“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怀安?你们之间有误会,可以慢慢解释清楚啊!” “姐姐?” “你还有脸在这里做戏?你的身世全京城的都知道了,要我亲口说出来吗?还是说你想瞒一段时间,好让你在去攀高枝?” “林姝月”林江雪出口制止了她。 “什么身世?”幕怀安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林江雪,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林江雪低下眼眸心虚道:“怀安,我的事情不重要,你不要听姐姐乱说,我们现在过来是什么事情,你忘了吗?” 幕怀安按住心中的纷乱,身体疼痛难忍,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看着林姝月,嘴唇微微颤抖:“姝月,我知道我以前很对不起你,但我现在是真的悔过自新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姝月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和愤怒:“机会?给你机会让你再次伤害我吗!” “姝月你冷静一些让我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体己话”林姝月轻笑一声,“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已是和离了,你的夫人在这里,你要和我说体己话?” “林姝月” 林江雪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姝月,“怎么说你们也有过夫妻之名,就算他以前没有履行夫妻之实,也是有原因的……” “闭嘴!”幕怀安厉声呵斥林江雪,“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林江雪眼眶泛红,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林姝月对此情此景深感厌恶:“林江雪,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比谁都清楚。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我还没失身,否则我现在让幕怀安下面空荡荡的。” 幕怀安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姝月:“你……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是不是裴玄这个男人影响了你的判断,还是说他不是男人,满足不了,你才向我泄愤的?” 诺霜眼神冷酷,她突然抽出佩剑,在幕怀安的大腿一侧轻轻一划。 “啊——” 幕怀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就疼痛难忍的身体此刻更是遭受了剧烈的折磨,他佝偻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大腿内侧汩汩流出。 诺霜的声音冷冽无情:“在出言不逊,割了你男人的东西。” 幕怀安震惊的看着诺霜,有一个疑惑在他的心间很久了:“诺霜,你作为一个普通的侍女什么时候有剑的。” 他一直以为诺霜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除了服侍林姝月饮食起居之外,在萧府就是没有什么不同。 在和林姝月成亲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手里拿剑,直到林江雪跌入太液池,他愤怒的骂了林姝月那一天开始,她就佩剑了。 甚至就算林姝月在幕府被谩骂、指责、训斥,诺霜也从来不说话,没想到她居然深藏不露。 “诺霜懂武功,让你很震惊?”林姝月嘲弄,“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孤身一人嫁进幕府,任由你们幕家欺凌至死也不能反抗?” “还是说我就应该柔软无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姝月语气更是含霜。 “林姝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林江雪哽咽着说,“怎么能这么恶毒?” 林姝月冷笑一声:“林江雪,你不是总说我是个毒妇吗?还有你,幕怀安,以前你天天总是骂我是毒妇,怎么现在我是毒妇,不适应了。” “不要拿你们那一套假慈善的态度对我说话,” “姝月。”幕怀安试图平复情绪,“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们可以好好的谈吗?” “不可以。”林姝月冷冷地打断他,“杀你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幕怀安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沉:“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绝?”林姝月轻轻一笑,眼神中却无半分笑意,幕怀安,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是谁造成的呢?” 林江雪紧紧抓着幕怀安的手臂,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怀安,我们走吧……你站长太长时间了,身体受不住。” 幕怀安却纹丝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林姝月:“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姝月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他面前:“机会?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幕怀安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如果我愿意放弃林江雪,你会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林江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林姝月则是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 “放弃林江雪?”林姝月轻笑一声,“你舍得吗?毕竟,她可是你的心头肉啊,而且不管她是何身份,你都不介意是吗?” 幕怀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姝月见状,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扑通” 一声,林江雪双脚跪在地下道:“姐姐,你打我骂我都好,请你不要在为难怀安,这次过来求你,只不过是让你换个好一点的院子,在安排两个丫鬟服侍怀安,这样怀安的身体恢复快一些,看在曾经是夫妻的份上,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哦,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林姝月平静的道。 “不是的,姐姐,只是进来我们有一个多月了,怀安的身体没有好转,反而差了一些,我也是为怀安好。”林江雪抽泣道。 “你还委屈上了,是我欺负你吗?你也说进来有一个多月了,你对慕怀安嫌弃了吗?” 第52章 这是我们的报应 幕怀安怔愣着,原来他们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感觉过了一年一又一年。 “没有的姐姐,我只是向你提出这个请求,以后我一定唯你是瞻,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林江雪委屈道。 “你说你愿意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可惜啊,你这身子骨,连做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她冷笑着走近林江雪,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侮辱,“林江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微的妾室,一个外室女也敢妄想与我争宠?” 林姝月缓缓蹲下身,纤手轻抬林江雪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眸,“林江雪,从今往后,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妄想与我争锋。” 她凑近林江雪,低声细语:“你难道不知?二弟与你的嫡母已被投入大牢,宋府不久将遭抄家之灾。若你还不安分守己,我就送你回宋府,让你与她们一起入狱。” 林江雪眼中满是惊恐与厌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曾预感到的厄运,终究还是降临了。 她本不敢向小厮打听,总抱着一丝侥幸,期盼林姝月不会赶尽杀绝,不会让宋府灰飞烟灭。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摆在她眼前。 贱人,竟敢威胁我。 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怀安。”林江雪脸色苍白如纸,用手撑着地站起来,“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尚未恢复,不宜久站。” 幕怀安凝视着林姝月良久,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林姝月,你当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容忍。 幕怀安现在全身剧痛,特别是大腿内侧被诺霜划过一剑,走起路来更是如铅一样沉重。 林江雪费力地搀扶着他,一步步艰难地回到清安院。 幕怀安浑身冷汗淋漓,全身像是被蚂蚁啃咬一样痛,疼痛难忍。 林江雪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衣衫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林江雪受不了自己全身汗臭味,安顿好幕怀安,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但她把换下来的衣服,看着已是半旧的衣裳,一把剪刀把衣裳剪了个稀巴烂。 眼里涌出滔天的恨意。 换好衣服林江雪撑着身体的疲劳,打水为幕怀安擦拭身体。 想到林姝月说的话,会把她送回宋府入狱,她决心要讨好幕怀安,以求自保。 林江雪端着水盆走出房门的瞬间,被门槛绊了一脚,疼得她冷汗直流。 她内心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恨不得将手中的水盆狠狠摔碎,踩在脚下! 贱人! 她走到院子的空地上堆了个小坟,插了三根木条,诅咒林姝月死去,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做完这一切,她端着水盆向厨房走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林姝月的愤恨,也开始对幕怀安产生了嫌弃。 幕怀安独自趴在床上,想翻动身子,但却是一动牵全身,疼得她龇牙咧嘴。 他想到向林姝月提出放弃林江雪时,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姝月的心底依旧为他留有一席之地。 幕怀安欣喜! 否则,她不会轻易表露心迹,这暗示着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这种欣喜也夹杂着一丝不安,因为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林江雪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没有那么的喜欢雪儿了”。 他窃喜着。 林江雪的院子角边堆了个小坟的事情,没有瞒过门外的小厮。 林姝月冷笑着道:“咎由自取,你吩咐厨房,她在厨房用的任何东西都要用银两。” 小厮收到诺霜的吩咐,往厨房跑去。 “什么?” 林江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厨娘,打一盆热水都要钱:“你这个死婆娘,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说完,拿起木盆往厨娘头上砸去。 还没有举到半空中,便被身旁的两个小厮撞倒在地。 厨娘向躺在地下的林江雪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婊子,也想在老娘身上作威作福。”说完往厨房走去了。 “怀安” 呜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幕怀安的沉思。 林江雪端着水盆进来,眼眶通红,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厨房那些人捧高踩低,现在都可以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我只是想打一盆热水,要一些干食,他们居然都要收钱……这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吗?” “怀安,这日子不是人过的!”梨花带雨的脸庞,让人看着,惹人怜爱。 然而如今,他在这张脸上看到的表情不是温柔,体贴,而是嫌弃! 对,是嫌弃! 还有抱怨、不满!什么都不如意。 丫鬟每天送来的饭菜,不是不合胃口,就是嫌没有油水,太过寡淡,她隐忍着不发。 现在终于受不了生活的磨难了。 幕怀安这几天看多了这样的眼神,她的心思一览无遗,心中的心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烦和难以言说的憋屈。 “自从我们进府,林姝月一直在故意刁难我们,饭菜难以下咽,清淡得让人索然无味。怀安你有伤在身,怎么能这样折腾?在这样下去你的身子猴年马月,才好。”林江雪没有察觉到幕怀安异样的眼神。 手中扯着帕子,泪水夺眶而出,“每天把我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婆子都比我们过得有体面,我就知道她不会给我们好过.......” 幕怀安第一次没有主动去安慰她,没有把她搂进怀里安慰。 幕怀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是我们的报应。” “什么?”林江雪一愣,诧异地转头看向幕怀安,眼泪还挂在眼眶里,“怀安?” 林江雪脸色微变,咬着唇瓣:“可……可是她……” 幕怀安淡淡地道,“在府里的事情你和我没有少欺负她,现在如果她真想报复你,也不会每天提供饭菜。下人都为难你,但现在这些都没有。” “她把你送去大理寺,大理寺没有给你用酷刑,也没有多为难你,你却是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