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残王:神医娘亲不好惹》 第1章 第四任战王妃 “啪!” 赵云溪刚醒,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整张脸火辣辣的疼,紧接着身边传来谩骂声。 “赵云溪,你竟敢寻死?” “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能代替我嫁给战王那个残废,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知足?要不然以你这副鬼样子,路边的乞丐都嫌弃……” 赵暖烟正骂得起劲儿,突然接触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她被吓得后退一步。 “丑八怪!你还敢瞪我?”赵暖烟抬手又是一巴掌。 赵云溪被迫挨下这一巴掌,心中怒意滔天,奈何她手脚无力,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半分力气。 想她24世纪一代神医,所到之处无不被 人顶礼膜拜,就是国家首领见了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现在竟然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羞辱! 赵云溪微眯双眼,红唇轻启:“识相的话,你最好现在放开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行为。” “哈哈哈,就凭你?我看你怕是疯了。”赵云溪捂着肚子嘲讽大笑。 “战王三次娶亲,新娘都没有活过三天。你这个第四任战王妃,我很期待你嫁过去究竟能活几天呢?” 赵云溪反唇相讥,“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你自己嫁过去体验一下?” “闭嘴!我的事情哪里容得你置喙?” “来人!给她灌药,扔到城东的乞丐窝里 去!” 话落,两名膀大腰圆的婆子走进来,一个捏住赵云溪的下巴灌药,一个按住她的肩膀。 赵云溪看准时机,“咯嘣”一声,借力把脱臼的双臂归了位。 赵暖烟在旁边不耐烦的催促着。 “赶快把她拖走!你们远远盯着,只要人不死,随便那些男人怎么玩弄!” “是。” 两名婆子刚要拽走赵云溪,谁想赵云溪一把拽下床头的蚊帐钩子,又快又狠的刺进前面穿绿衣服的张婆子手腕上,张婆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赵云溪眼中泛着凶光,“谁敢动我,谁就去死!” 张婆子的血喷洒的到处都是,赵暖烟心中骇然,她从未见过这 样狠厉的赵云溪,仿佛换了一个人。 穿蓝衣服的刘婆子也被吓住了不敢动,赵暖烟为了挽回颜面,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废物!她双腿不能动,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赶紧给我抓住她!” 刘婆子颤抖着答应,“是,二小姐。” “站住!” 赵云溪冷喝一声,将带血的蚊帐钩抵在自己脖子上,“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就直接自尽,赵暖烟,你难道想自己嫁进战王府?还是说,你想等我死了找个丫鬟替嫁,只怕战王知晓后,会屠了整个相府,你敢赌吗?” 赵云溪语气笃定,明明十分狼狈,但却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 赵暖 烟犹豫了,她当然不敢,相府就两个女儿,赵云溪死了,她自己就要嫁给李修御那个残废,传闻他隐私受了伤,再也不能人道,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儿子。 嫁过去就等于守活寡,还要给别人照顾一辈子孩子。再说了,残疾的皇子没有资格争夺皇位,而她赵暖烟,以后可是要做皇后,决不能遭在这儿。 “赵云溪,我可以不把你丢进乞丐窝。”赵暖烟唇角勾起一抹阴毒之色,“不过,你得罪了我,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来人,去把后院那条老狗喂了药牵到大小姐的房间里来。能伺候丞相府的大小姐一次,也不枉费那畜牲活一场。” 第2章 战王李修御 赵暖烟扬长而去,赵云溪刚把骨折的双腿接好,刘婆子就把喂了药的老狗给牵过来了。 “汪汪汪!” 那老狗双眼泛着红光,冲赵云溪手中带血的狗子狂吠着。 赵云溪全身警惕,这畜生对人血这么兴奋,恐怕被赵暖烟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喂过特殊的肉。 “二小姐刚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太迟了!” 刘婆子眼中闪过恶毒,手一松,黑色的恶犬就冲着赵云溪扑过来。 赵云溪用被子蒙住狗头,往旁边翻滚。这具身体太弱了,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压制住了恶犬。 她抬起钩子准备结果 了这只畜生,却感觉到背后被人踹了一脚。 赵云溪扑倒在地上,恶犬趁机从被子里挣脱,冲着她的右手扑来。 赵云溪灵机一动,这畜生似乎并不认人,之所以对她这么大的恶意,很可能是因为她手中带血的钩子。 赵云溪一抬手,把手中的钩子扔在了正一脸得意的刘婆子身上。 恶犬立马掉头,扑在了刘婆子身上,刘婆子反应不及,肩膀上就被生生撕下来一大块皮肉。 鲜血飞溅,刺激得恶犬更加兴奋了,又是一口咬在刘婆子另一只肩膀上。 黏腻的液体从恶犬疯狂咀嚼的嘴角滴落在地上,赵云溪印证 了先前的猜想,这畜生果然被特殊肉喂过。 刘婆子凄厉的尖叫着,“二小姐,救我!” “求你救救我,二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云溪丝毫也不同情她,如果今天不是她反应迅速,现在被恶犬撕咬的人就是她了。 赵云溪出去,把门从外面拴上,她虚弱的扶墙站着。 不好! 刚才被压下去的药性发作了,她必须赶紧出去找到药材,给自己解毒。 ……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好不容易跟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一个医馆,却已经关门了。 赵云溪翻墙进去,准备“借”一点药材 。 她找到药房,摸索着进去,却绊到了一个物体。 赵云溪还没爬起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她的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的?” 赵云溪觉得到脖子一疼,她赶紧解释,“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来这里找些药材,误会,都是误会。” “哦?是吗?” 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刺客,也必定是同伙。 赵云溪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几分,难道刚穿越过来就又要死了? “我真的不是刺客,我是战王妃,你杀了我会有麻烦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也绝对不会和战王 告你状的。” 一声嗤笑从黑暗中传出,“战王妃?本王怎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位王妃?” 这时,男人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打开,往桌子的方向扔去,蜡烛瞬间就被点燃。 屋子里亮起来,只见一个浑身染血的俊美男人靠墙坐着,他全身的伤口不下二十余处,其中右臂和腹部的伤势最为严重,深可见骨。 尽管狼狈至此,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摄人的压迫感。 他竟然就是战王? 在如此重伤时,黑暗中他都能精准的远距离点亮烛台。她毫不怀疑,如果他扔出的是一把匕首,绝对能瞬间削掉一个人的脑袋。 第3章 王爷,后会有期 赵云溪轻轻推了推脖子上的匕首,“战王爷,我们不是敌人,你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相府准备让哪个女儿出嫁。” 赵修御冷笑,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赵云溪感受到了一抹杀意。 他真的可能杀了自己。 脑海里思索原主的记忆试图寻找突破口,赵云溪看着李修御的腿,突然眸光一闪。 “战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可以治疗你的双腿……” “呵,小丫头,你看我的样子很好骗?” 赵云溪话还未说完,李修御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手上的力道一紧,正要杀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女人。 他的腿可是医圣临风都束手无策,这黄毛丫头竟敢信口雌黄? 赵云溪用尽全力在他手腕上的麻穴上戳了一下,但也只是稍微阻挡了他的速度,匕首仍旧被他稳稳握在手中挥过来。 这下不会真的要死了吧!如 果她的医疗空间还在,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竟然感觉手臂上一阵灼热,出现了一个莲花印记,紧接着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出现在她手中。 赵云溪心中一喜,医疗空间也跟着穿越了! 她反手把银针扎进李修御肩膀的大穴上,匕首瞬间落在了地上。 赵云溪跳起来,对着他的其他几处控制行动的大穴就是“嗖嗖嗖”几针,然后快速后退。 然而,还没等赵云溪松口气,就突然感觉到几股气流涌动飞过来。她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只见那几根银针擦着她的身体射入后面的墙壁里,竟然完全没了进去,只能看到残留的小孔。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中了麻药又被扎了穴位,竟然能自己把针拔出来! 要知道从前她的银针封穴,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多强大的敌人都败在了她独门秘制的麻药上。 不过赵云溪能 看出来这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身侧的手在剧烈颤抖着,脸色惨白,就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我真的不是刺客。” 像他这样身处高位的人,确实戒备心很强,不容易相信人。 赵云溪不再多费口舌,直接拿出来一瓶止血药撒在他的伤口上,那些伤处瞬间停止了流血。 “如果我想要杀你,只要在外面放一把火,你肯定活不成了。” 说完,她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套针灸,对着他的腿娴熟的下针。 “王爷,后会有期。” 话落,赵云溪便逃命似的溜了。 她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的躁动了,怕再待下去会把战王强了,到时候肯定小命不保了…… 渐渐地,李修御竟然感觉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上,伤口处竟然在隐隐作疼。 她竟然真的能治她的腿伤? 一刻钟后,暗七根据李修御放出的暗号找来 。 “属下来迟,还请主上责罚。” 李修御摆摆手,“此事不必再提,你即刻去给本王调查一个人。” 另一边,赵云溪离开后,在医疗空间里找到了解药,把中的媚药解开了,她折腾一夜,便回自己房间睡下了。 翌日。 赵云溪被一阵热闹声吵醒,丫鬟小鱼兴冲冲来禀报,“小姐,您快出去看看吧。战王府来下聘礼了,东西满满当当占了大半个院子,好气派呢!” “……” 看来战王是信她所言了,只是这男人速度也太快了吧。昨天还要杀了她,今天就来下聘娶她了? 赵云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前院。 聘礼有足足三十六台,果然占满了大半个院子,其中八台是珠宝首饰,十台是古董珍玩,还有六台是摆的满当当的黄金,剩下的也都是些绫罗绸缎之类的贵重物品。 每个箱子的价值至少在 万金以上,就算是公主出嫁也没有这么多聘礼。 旁边看热闹的赵暖烟脸都要气绿了,昨晚没弄残那个赵云溪,还折损了两个嬷嬷,今天这个贱人撞了狗屎运,战王竟然下这么丰厚的聘礼,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她! 赵云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替嫁,就她那肥胖丑陋的样子,配得上这些华美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吗? 赵暖烟心思一转,冲着赵温义撒娇,“爹爹,府中为了节约开支,女儿已经很久都没有添置过首饰和新衣服了。姐姐一个人肯定用不了那么多好东西,不如把这些东西入到大库里重新分配。那些古玩里,有几幅前朝名家的画作,我看挂在爹爹的书房里正好合适。” 赵温义确实对其中几样古董很感兴趣,但还是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他咳嗽两声走过去,“把这些都抬到库房里去吧。” 第4章 京城最大的笑话 战王府的管家王城阻拦道,“慢着!王爷吩咐,这些聘礼由赵云溪小姐自己支配和保管。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妄动。” 这是在防备他会侵吞聘礼吗? 赵温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我可是云溪的父亲,她年级还小,理应由长辈为她保管财物。” 赵暖烟走到赵云溪面前,跟着帮腔,“姐姐,父亲大人最是公平公正,我们作为晚辈本就应该事事让长辈做主。父亲提出帮你保管财物,也只是担心你没有学过打理家务处理不好,你可不要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好意。” 赵云溪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妹妹也说了父亲是为了我好,既然是为了我那么是不是更应该尊重我的意见呢?” “我马上就要嫁到战王府了,自然应该学习打理事物,否则日后如何处理王府后院的事务?” 赵云溪对着王 城点了点头,“有劳王管家让人帮忙把聘礼抬到我的院子里去。” 赵暖烟还想说什么,却见王府的侍卫直接把聘礼抬走了。 她气得直跺脚,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赵温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孽女当真是半点颜面也不给她,还有战王府的侍卫,区区下人竟然如此嚣张!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赵暖烟越想越抓心挠肺的,就这么算了实在太便宜赵云溪那贱人了。 要不是娘亲说那贱人嫁入战王府前闹出什么事,会影响了她和丞相府的声誉,她早就让赵云溪那贱人死无全尸了。 赵暖烟越想越气,她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出嫁前不行,等出嫁那日就可以了。 她要赵云溪那贱人为今天的不识抬举付出代价,成亲那日,她要赵云溪那贱人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 大婚当日。 赵 暖烟来了赵云溪的院子,她把一件破烂脏污的红衣裳丢在赵云溪身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赶紧把嫁衣穿好上花轿,可不要耽误了吉时。” 赵云溪敏锐地闻到红衣服上古怪的味道,却装作毫无所觉,“你们不出去,我怎么穿?” 赵暖烟得意的到丞相府门口去,等着看热闹。 一旦赵云溪那贱人穿着破烂嫁衣出现,上面的痒痒粉发作,她会忍不住在所有人面前急切的脱衣服,必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新娘这么给自己丢脸,战王一怒之下当场杀了赵云溪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赵云溪不穿那破烂嫁衣,就是嫌弃战王残疾不愿意嫁,同样把战王得罪的死死的,还要多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总之,今天赵云溪那贱人死定了。 赵暖烟越想越兴奋,不禁笑出声来。 没过多久,赵云溪从府中走 了出来,她身上穿着那边破烂的嫁衣,赵暖烟看了几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赵暖烟走过去,夸张的捂住嘴,“哎呀!姐姐,我明明在仙衣阁给你定了一身华丽的嫁衣,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简直像个乞丐!” 赵云溪不动声色的抖了抖身上的白色粉末,全都飘散在了赵暖烟的身上,她嘴边露出一抹讥笑。 “我的好妹妹,我们都是丞相府的女儿,如果我是乞丐的话,你就是乞丐的妹妹。那你就是贱民!” 赵云溪那贱人竟敢说她是贱民!简直该死。 咒骂的话到了嘴边,却被赵暖烟忍下了,周围都是人,为了日后能嫁给储君,她必须维持温婉贤淑的形象。 想到现在痒痒粉肯定已经发作了,现在赵云溪必定是满脸红疙瘩,更加丑陋不堪。 赵暖烟心里一阵舒爽,她侧身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 扯下赵云溪的盖头,但是赵云溪的脸上却并没有像赵暖烟想的那样凄惨。 即便如此,赵云溪的样子也让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哗然,他们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身材肥胖如猪,脸上还长着一大块红色胎记,让人看了就想吐。 听说前几天,战王竟然还下了三十六台的重金聘礼迎娶这个丑女,口味真够重的。 人群里开始有人笑声嘲讽,“丑女配残王,绝配!” “原来丞相府的大小姐是这副鬼样子,真让人恶心。今天新婚夜,也不知道战王怎么下的去嘴?” “哈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战王不禁腿残废了,那里也废了,就像是想下嘴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位兄台真是一语中的。难怪娶这么一个夜叉,反正放着不用,要是娶个漂亮的在家放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头上就是一大片青青草原了。” 第5章 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行 那些污言秽语越说越过分,赵云溪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走过去,冲着那两个嘴最贱的男人就是“啪啪啪啪”几巴掌。 “谁敢再说我家王爷不行,我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行。” 说完,赵云溪锐利的目光扫了那几个人的裤裆。 那犹如实质的眼神太恐怖了,仿佛自家宝贝真被噶了,吓得那几个人赶紧捂着裤子挤开人群逃走了。 旁边看赵云溪不顺眼的赵温义终于找到了由头,上来就是一巴掌,“你这孽女!满口污言秽语,和你那商贾娘一样粗俗不堪。尽会丢丞相府的脸!” 骂人不骂娘,赵云溪瞬间就怒了。 “是!我和我娘粗俗不堪,我娘是商贾出身,满身铜臭味,玷污了您老人的高风亮节。二十年前,也不知道是谁翻墙示爱非要娶我娘的。” “在某人科举没有中第的那三年,不知道是谁住到满身同臭味的 妻子娘家,整天不事生产、白吃白喝。刚入官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拿着满身铜臭味妻子的嫁妆去打点上司,才能一路平步青云。” “你这不孝女少胡说八道,我一路升迁靠的全是功绩,你竟然这么污蔑我!?”赵温义脸色涨得通红,又要抬手打赵云溪。 她刚才是毫无防备,这次直接侧身躲避。 赵温义用力太猛,险些趴在地上,气得他颤抖的指着赵云溪,“你还敢躲避!?简直是忤逆不孝!” “如果我是忤逆不孝,你就是不忠不孝、卑鄙无耻。富贵了就抛弃糟糠妻,伪装的多清高,还不是靠着糟糠妻的娘家白手起家?” 赵温义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他赶紧挤出几滴眼泪,开始打同情牌。 “云溪,孝字大如天,我含辛茹苦的养育你十几年,到头来你竟然这样污蔑你的父亲?” 赵暖烟也过去帮腔, “姐姐,父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又教育你成才,你怎能这么和父亲说话?” “教育我成才?” 赵云溪一脸讽刺,“众所诸知,丞相府的长女是个草包,我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真是多亏了父亲大人的悉心教养。” 赵暖烟一脸不赞同,“姐姐,你自己不学无术,怎么能怪到父亲头上?” “我倒是想学,可是你们给过我机会吗?从小到大,父亲专门给你延请名师,我不过在窗子外面旁听就要被赶走,说是院子里的地还没打扫干净,叫我去干活。敢问父亲大人,还有我亲爱的妹妹,我赵云溪究竟是丞相府的小姐还是个粗使丫鬟?” 赵暖烟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只是因为你太过肥胖,父亲怕你将来嫁不出去才让你稍加锻炼。怎么说的好似苛待你了一般?” 赵温义也是一脸失望的 看着赵云溪,“我对你和烟儿自小就是一碗水端平的,你竟然这么误会我。云溪,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大人当真一碗水端平,那我十岁的时候就不会差点病死在院子里,却没有人愿意给我请大夫。是我娘答应把我治好后,她就去寺庙里青灯古佛余生,您最宠爱的淑夫人才给我请了大夫。” 赵温义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大怒,“你休要胡说八道!当初明明是正逢府中当家的人都不在,淑夫人才好心为你请了大夫,你竟然不知感恩。” 赵云溪突然大笑,“我亲爱的好父亲,你说府中没有能当家的人,明明我娘才是丞相府的主母,却要让一个小妾做主才能请大夫。这是何道理?不如我去请御史台的大人们来评判一下,这是否是宠妾灭妻?” 要是真闹到御史台去,他的官声就要完蛋了。 赵温义再也忍 不住,拿起一根棍子就朝赵云溪打去,口中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信口雌黄的不孝女!” 赵云溪手中出现一根银针,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一阵惨叫声传来,只见赵温义手腕上插着一个匕首。 赵温义双眼通红,“你、战王,你竟然敢当街行凶!?我要去圣上面前告你!” 赵云溪突然感觉到手腕一紧,就被李修御拉到了马背上。 “悉听尊便。只是你记住,本王的人不是你能随意碰的,否则下回伤的就不是一只手了。” 赵温义气结,“狂妄!无礼!老夫要去圣上面前告你们。” 今天他一定要这个丑八怪女儿和那个残废战王,一起倒霉! “回府。” 李修御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赵温义,一甩马缰就带着赵云溪走远了。如果不是她早知道他的双腿不能走路,这骑马的姿势完全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残疾。 第6章 同情本王? 一路上,李修御忍不住打量着怀里的女人。 赵云溪就像是刺猬一样,被惹到就会炸毛,且战斗力惊人。谁想要伤害她,都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那些敢招惹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但是他第一次觉得,被人护着的感觉不错。她扇人耳光的嚣张模样,出奇的让人觉得顺眼。 这个女人的脸虽然丑的很,人倒是很有趣,当个宠物养着消遣也不错。 回到战王府,李修御就离开了。 一名小厮带着赵云溪来到一个院落,然后两名丫鬟捧着衣裳和首饰伺候赵云溪梳洗。 她刚收拾好,李修御就来了,他换上了朝服,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无损他的威严。 “小东西,随本王进宫一趟吧。” 小东西? 是叫她? 车辇是不允许进二道宫门的,赵云溪 和李修御一起走在宫道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从原主的记忆里,赵云溪可以知道李修御并不受宠,而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官之女,在宫里熬了很多年才因为得了太后娘娘怜悯,被提做了四妃之一。 他十来岁的时候就被扔去了军营,美其名曰“历练”,可是这么多年来皇上并没有在意过他的死活,只在意他出征的输赢。 所以李修御身上所有的荣宠,都是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即便如此,也抵不上圣眷在身的皇子受人重视,因为被扔出去带兵打仗的皇子基本上都与皇位无缘。 真正的储君,都是被精心培养和保护的。 更何况,李修御现在双腿残疾了,恐怕再也不能上战场,就更没有人尊重他了。 李修 御没有看赵云溪,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怎么?同情本王?” 强者是不需要被怜悯的,在药房初遇的那天,赵云溪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尊心有多么强大,意志力有多么坚定。 赵云溪走到李修御前面,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王爷的腿治好了,京城四大美男之首肯定要换人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现在的样子不好?嗯?” 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赵云溪呵呵笑着转移话题,“王爷,御书房到了。” 两人跟在宫人身后刚进去,赵云溪就看见赵温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老臣在朝为官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无缘无故被人砍伤了手腕,今后恐怕再也写不出曾经被皇上称赞过的簪花小楷了。” “老臣一 介文官,奏书都写不好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坐在龙椅上的仁宣帝瞪着李修御,“逆子!你可知罪?” 还没有询问就开始问罪,李修御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受仁宣帝的重视。 “父皇,儿臣……” 李修御刚开口,就见赵云溪挡在他面前跪下,她掐了下自己大腿,声音里带着哽咽。 “皇上,臣女有罪!还请皇上下旨废了臣女战王妃的身份,臣女愿意在战王府做个奴婢,来弥补战王爷受到的伤害。” 仁宣帝看到赵云溪肥胖且脸上长着一大块胎记,险些被口水呛着,“你、你说你是谁?” “回皇上的话,臣女是丞相府的长女赵云溪。几天前父亲大人问我愿不愿意嫁去战王府,臣女早已心悦王爷,自然是愿意的。父亲说是圣上赐婚,臣 女欣喜的夜不能寐终于嫁了过去。谁知,原来王爷要娶的竟然是我那才貌双全的妹妹。” “皇上我自知配不上王爷,还请皇上下旨让我们和离,我万不能耽误了王爷的好姻缘。” 仁宣帝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不悦的看向赵温义,“你好大的胆子!朕御赐的婚姻你都敢李代桃僵,简直该死!” 赵温义吓得连连磕头,“皇上,老臣冤枉呀!圣上赐婚老臣感恩戴德,虽然臣的二女儿才貌双全,却终究是庶出,唯有嫡女的身份才能勉强配得上战王爷。当初圣旨并未指名是臣的哪个女儿,臣只能让出身最好的长女接受婚约。还请皇上体察老臣的一片拳拳之心呀!” 赵温义抹了一把眼泪,“只是没想到老臣用心良苦,却被人如此误会。” 第7章 拉下去砍了 打可怜牌谁不会? 赵云溪低下头装哭,“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王爷是看到臣女的模样才一怒之下伤了父亲,终究是臣女生得不堪,还顶替了妹妹的婚约,这才失手伤了父亲。臣女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还请皇上不要责怪王爷。” 前几天下聘的时候,战王府的管家指名要把聘礼抬到赵云溪的院子里,现在却说李修御对自己的新娘是谁毫不知情?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简直太不要脸了! 赵温义气得险些吐血,颤抖的指着赵云溪,“你的意思是战王才是受害者?差点断了手的明明是我!” “皇上,臣这孽女已经嫁入皇家,她忤逆不孝,老臣却管束 不了了。还请皇上做主,这孽女的品行实在不配做天家的媳妇!” 仁宣帝看向赵云溪,“赵氏女忤逆不孝,你可知罪?” “皇上,臣女不知犯了何罪?世人常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臣女是战王妃,维护自己的夫君,不知何错之有?” “话虽如此,但你怂恿战王砍伤了你的生身父亲,实属不孝。来人呐!把赵云溪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仁宣帝这话这话真是偏心的没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温义才是仁宣帝的儿子。 门外很快就走进来两名侍卫来抓赵云溪,却被李修御拦下了。 “是本王伤了赵丞相,本王的罪责还轮不到一个女子来 代替。父皇要打就打儿臣便是。” 如果不是为了皇家颜面,李修御是否被责罚,仁宣帝根本不在意。如今有人顶罪,李修御竟然还不知好歹的顶撞他。 仁宣帝怒道,“你既找着挨罚,朕就成全你!把战王拉下去打。” 李修御也不反抗,自己推着轮椅走过去,朝着地面挥出一掌,借力飞身落在刑凳上。 杖刑本是打臀部,但是那些行刑的侍卫一下一下都落在了李修御的腿上,仁宣帝看见了也没任何反应,分明是故意授意了的。 赵云溪大急,她本来还要拿给李修御治腿的条件来谈判,半年后让他放她自由。再这么打下去,如果骨头断了,在古代医疗设备缺失 的情况下,纵然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治不好了。 她赶紧冲过去趴在李修御身上,给他挡住刑罚,廷杖落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直想骂人。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赵温义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赵温义要打她,李修御怎么会伤了他的手? 李修御感觉到身上的温暖,眼中闪过错愕,他伸手去推赵云溪,“你下去,用不着。” “你闭嘴!” 赵云溪一抹嘴角的血迹,暴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去她的封建权势,装孙子也并不能保全自身。 她冲着仁宣帝破口大骂,“别打了!要不然你注定断子绝孙!” 仁宣帝一听,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从十几年前开始 ,后宫娘娘就没有再添过任何子嗣了吧?” 赵云溪知道,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仁宣帝的那些皇子公主应该也不能生育。只是这些不能说,否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被灭口。 只说仁宣帝一人,算是威胁,如果整个皇室后代都不行,流传出去瞬间就能倾覆整个王朝。 赵云溪脸上的笃定,让仁宣帝心中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真的有病? 但是这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事关皇家颜面,就算是真的这个女人也留不得。天下大夫那么多,他就不信除了她,没有别人能治好。 仁宣帝一拍御案,“你竟敢信口雌黄,污蔑于朕!来人,把赵云溪拖下去砍了!” 第8章 让你生不如死 “慢着!” 施杖刑的那两名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倒在了地上。 李修御翻身把赵云溪护在怀里,眸中布满阴鸷,“谁敢动她!?” 这么多年来,仁宣帝的偏心他早已是见识透了,他不过是因为仁宣帝是他的父亲而存着几分敬重,并非没有反抗之力。 李修御坐回轮椅上,“咕噜咕噜”朝着仁宣帝走去,一下一下仿佛碾在人心上。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信封扔过去,“如何取舍,父皇自己掂量一下。” “云溪,我们走。” 然后,赵云溪就跟在李修御身后离开了,奇怪的是刚才还暴怒的仁宣帝,竟然没有开口阻止。 …… 马车上。 赵云溪从医疗空间里拿出 来一瓶伤药递给李修御,满脸无语,“既然有应对的办法,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白白挨一顿打。” 李修御当然不会说,今天本来是没准备拿出那个东西的,被责罚一顿也就过去了。那封信里的东西,他本来是想半个月后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但是今天看到她为了给他挡杖刑受伤,他突然就忍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挨打,本王怎么会知道战王妃原来这么关心本王?” 赵云溪避开李修御戏谑的目光,“王爷,你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的双腿就真的治不好了。” 这已经是赵云溪第二次表示,能够治好他的双腿了。 李修御不置可否的挑眉,“哦 ?” 赵云溪见现在是个好机会,趁机提出,“王爷,我可以治好你的双腿,让你可以重新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交换条件是,半年后你能给我一封和离书,还我自由。” 和赵云溪预料的不一样,李修御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半年后,再同你和离?女人,你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利用完本王就想一脚踢开?” 这个男人敏锐的可怕,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她现在还不能离开,是暂时还需要依附他。 赵云溪自信的仰起头,“可是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你的腿伤了。这笔交易,对于王爷来说只赚不赔。” “是吗?可是溪儿如果真能 治好本王的腿,也是溪儿作为战王妃应尽的责任。如果溪儿要拿这个来谈条件,未免也太过无情了。” 如果不是赵云溪在镜子里看过自己这张让人丑吐的脸,李修御现在的样子,实在会让她误会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他这万恶的资本家一定是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想要加以利用,才不愿意放过她! 赵云溪决定恶心恶心李修御,她凑过去媚俗的撅起嘴唇,“王爷如果爱上我了,等王爷能站起来了,我也不介意和王爷在一起。但是除此之外,恕我不能答应一直留在战王府。” 说完,她挑了挑眉毛,给李修御一个暗示意味深重的目光,惊得他 差点把她甩出去。 狐狸一样狡诈的女人! 赵云溪得意的抿嘴笑了,正准备撤回去,马车却突然停了。她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前倾,竟然亲到了李修御嘴角上。 李修御浑身僵硬,反应过来后,猛然推开赵云溪。 这时,车夫禀报,“王爷,前面有人拦路。” 赵云溪还没来得及出去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赵云溪,你给我滚出来!” 她掀开车帘,只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骑在枣红宝马上,用马鞭指着她们马车的方向。 少年看见她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对我姐姐下毒?快把解药拿来,再去我姐姐面前磕头认错,要不然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第9章 又发病了 搜寻记忆,赵云溪知道了少年是赵暖烟同母的弟弟赵暖生。 他生性嚣张跋扈,最是维护姐姐赵暖烟。 那边,赵暖生见赵云溪还不下马车给他赔礼,当下就怒了,“赵云溪,给你脸了是不是?见了我还不赶紧过来请安,你是不是想死?” 李修御眉头紧皱,正要出声却被赵云溪按住了手腕。 她从车厢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暖生,嗤笑,“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做姐姐的要给弟弟请安。更何况,我是嫡出你是庶出,果然是在姨娘房里长大的,实在缺乏教养。” 赵云溪以前见了他,什么时候不是点头哈腰的,一副奴才相!今天竟然敢这么给他说话? 赵暖生策马冲过去,抬手用马鞭抽赵云溪,却被她抓住了鞭子的一端。 她稍稍用力一拉,赵暖生就从马背上歪倒下来。 赵暖生终日纵情酒色身体虚得厉害,纵然赵云溪这具身体力气不大,可她这一身肥膘对付赵暖生是绰绰有余了。 赵暖生从小被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还是栽在从前在他面前狼狈得像条狗一样的赵云溪手上。 “我杀了你!” 赵暖生双眼通红,一把抽出旁边侍卫的刀朝着赵云溪砍来,“贱人,受死吧。” 赵云溪捏着银针的手指蓄力,然而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一只茶盏从马车里飞出来击中赵暖生的手腕,疼得他跌坐在地上哀嚎。 “赵云溪,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父亲,到时候你跪下来给我道歉,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赵云溪脸上满是讽刺,“遇到点事情就去找父母 ,赵二公子是还没断奶吗?”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不禁被赵云溪的话逗笑了,仔细想想赵暖生这撒泼的劲儿,可不就是像小孩子吗? 赵暖生被笑声激怒,积攒的怒气仿佛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他拿起马鞭对着最近的几个百姓“啪啪啪”地抽打。 “贱民!本少爷也是你们能嘲笑的?找死!” 平头百姓自然惹不起富家公子,看热闹的人快速散去,但是不难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天子脚下也这么无法无天,丞相之子就能随便打人?” “谁让人家有个权势滔天的爹呢。” “我们是斗升小民惹不起这样的大佛,但是我有个好兄弟在御史台做门房,到时候让他把这件事透漏给御史台的那些大官,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这些纨绔子弟。” 赵云 溪耳力极好,把那些话都尽收耳中,而赵暖生只顾着追赶那些胆敢嘲笑他的百姓抽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赵温义惹麻烦了。 赵云溪坐回马车里,“王爷,外面有人肆意伤害百姓。依照华国律例,当街行凶是不是应该押送大理寺?” 李修御拉过她的右手,看着掌心的鞭痕,他的瞳色骤然转深,“现在想到本王了?刚才不是很能耐吗?” 赵云溪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只是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不会耽误给王爷治腿伤。” 不知道是不是赵云溪的错觉,她说了这话后,李修御身上的气压似乎更低了,脸上冷漠的仿佛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来人!把赵暖生拿下押送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卿务必要秉公执法。” 李修御把“秉公执法 ”四个字咬的极重,赵云溪眼中闪过几分幸灾乐祸。早就听闻战王和丞相府不合,现在送上门的机会,赵暖生不死也得脱层皮。 很快,外面传来赵暖生的叫骂声,“赵云溪,你这贱人敢这么对我?爹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放开我!赵云溪,等我出来了,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当街辱骂王妃,按律应重打二十杖,送到大理寺即刻执行。”李修御的声音冷如寒冰。 侍卫应道,“是,王爷。” 赵暖生的声音很快远去,李修御的脸色却一直没有好转。 战王府。 马车停下,赵云溪想到终于不同和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待在一起了,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一名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 “王爷,不好了,小世子又发病了。” 第10章 奶团子李念北 李修御坐在轮椅上,瞥了赵云溪一眼,“你一起过去。” 赵云溪跟在李修御身后,疾步到了落云轩。 走进屋,赵云溪远远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她过去诊脉,气息紊乱,就连脉搏也在急速减弱。 小家伙的情况非常危及,必须采取急救措施,但是她医疗空间里的很多东西是不能暴露在人前的。 赵云溪看向李修御,“麻烦王爷让所有人都出去,我要给小家伙急救,不能有外人在场打扰。” 李修御挥挥手,旁边的婆子和小厮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暗七。 赵云溪有些急了,有些在她没办法行动,“麻烦王爷也出去,时间紧迫,再不急救就来不及了。” 暗七一脸不赞同,低声说,“主上,治病有什 么见不得人的?之前给小世子秦大夫看病,从来没有不让人在旁边陪同的。如果我们都出去了,万一有人要对小世子不利……” 李修御看向赵云溪,暗卫打探出来的消息,说她的身份没有问题,的确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但是这个女人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愚蠢无脑,甚至时不时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自小在尔虞我诈中活过来,凭借的就是敏锐的洞察力,小北是他最重要的人,当然不能让小北遭遇到半点儿不测。 “开始治疗吧,本王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 赵云溪见李念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修御又不肯离开,她急得不行,“王爷,你们再不出去就真的来不及了!我保证一定会把小家伙救回来,如果有什么意外 ,我任王爷责罚。” 李修御也感觉到李念北在虚弱下去,他沉默片刻,终是转动轮椅,“好,本王就相信你一次。” 暗七看自家主子被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蛊惑了,他“噗通”一声跪下。 “主上,这个女人这么急切的让我们出去,一定是别有居心呀!她可是丞相府的人,还请主上三思。” 李修御瞥了暗七一眼,“出去后自去领二十杖。” 只要她一天是战王妃,除了他,就没人能来说三道四。 门被重新关上,赵云溪赶紧从空间里拿出一次性针筒和速效药水,给李念北静脉注射。然后她取出一把消了毒的手术刀,在小家伙虎口穴位上划开一道口子,放血减轻心脏血管的压力。 赵云溪又取出一套银针,熟练的在穴位上 下针。 半个时辰后,赵云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把银针取下来。她探了探小家伙的脉搏,呼吸和心跳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休息一夜就能醒过来了。 赵云溪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孩子,看着两三岁的模样,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像只软糯可爱的奶团子,不难看出来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美男胚子。 唯一不足的是,小奶团子太瘦了,小胳膊细的比筷子也粗不了多少,实在看着可怜人。 赵云溪把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全部收回空间,才去开门,李修御看了赵云溪一眼,直接来到了床边。 跟在李修御身后的王太医看到奶团子手上的伤口,“王爷,小世子本就虚弱,现在又失了血只怕更危险了。” 李修御记得方才李 念北并没有受伤,他看向赵云溪,“怎么回事?” “王爷,奶团子他方才情况危急,心脏压力太大,在那个穴位上放血能减轻心脏的负担。” 听到“奶团子”这个称呼,李修御不禁皱了皱眉,似乎以前有谁也在他跟前这么说过。 王太医激动的声音打断了李修御的思绪,“简直一派胡言!老夫从医三十载,还没听说过救人需要割伤人的。都是因为你胡乱治疗,小世子气血亏损,已经危在旦夕了。” 王太医从药箱里取出来一枚药丸,“王爷,这是补气养血的丹药,赶紧让小世子服下吧。要是迟了,等小世子血气彻底外泄,就回天乏术了。” 那药一看就是大补之物,现在小奶团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要是吃下了肯定会虚不受补。 第11章 期待你身败名裂的样子 赵云溪赶紧阻止,“王爷,不可!奶团子已经没有大碍了,睡一夜就会醒来,要是吃了这样大补的药物,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王太医见自己的权威被一个黄毛丫头挑衅,当下就恼羞成怒了,他梗着脖子跪在李修御面前。 “王爷,这些年都是老臣给小世子调理身体的,如果王爷不相信老臣的医术,大可让老臣离去,也免得在这里被一个不通医术的丫头羞辱。” 李修御看着一脸愤慨的王太医,这些年来,王太医确实是最了解小北病情的大夫。 “王太医不必如此。” 李修御接下药丸,递给旁边的丫鬟,“服侍小世子服下。” “不能吃!” 赵云溪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丫鬟已经伺候奶团子吃下了药丸。 王太医见赵云溪一而再的阻止小世子吃自己的药,彻底怒了,“你这女人简直是居心叵测!不让小世子吃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 的起?” 赵云溪最讨厌的就是倚老卖老的人,在现代,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学究也会向她虚心学习短板的地方。 “你给奶团子治病时间长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医术平庸,奶团子的身体怎么会虚弱成这样?胡乱用药只看眼下的成效,你根本就没想要帮奶团子把身体调理好!” “简直胡说八道!王爷,老臣的医术在太医院是有目共睹的,却被这女人肆意污蔑,如果王爷不能给老臣做主,老臣也没脸在战王府待下去了。” 术业有专攻,从那天赵云溪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很擅长外伤,但是在不确定她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北的时候,绝对不能拿小北冒半点风险,毕竟王太医是京城最擅长内科的大夫。 李修御瞥了一眼赵云溪,“来人!把王妃带下去休息。” 他这是不相信她的医术? 丫鬟过来拉赵云溪,“王妃请。” 赵云溪一把甩开那丫鬟,心里像是 堵着一团棉花,“我会自己走,李修御,你不相信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她就离开了,留下满屋子人瞠目结舌,什么时候有人竟然敢对这个煞神如此无礼还能全身而退?而且还是个女人。 王太医早就看赵云溪不顺眼,得知她就是新王妃,担心她秋后算账。 他索性继续上眼药“王爷,刚才女人在您面前也敢如此无礼,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李修御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做好你份内的工作,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让人请走王妃已经是对你的尊重,再敢生事,你小儿子的仕途就到头了。” “留下药方,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王太医颤颤巍巍写下药方,出去后,只觉得太阳照在身上还是冷得厉害,难道战王知道他小儿子打着战王府的名头做的那些事了? 不,不可能,那件事非常隐秘,用的还都是最信任的人。 …… 宜居苑。 赵云溪回到房间就倒头呼呼大睡,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依照那个庸医的治病方法,李修御很快就会来请她。 然而,赵云溪还没睡多久,就被丫鬟小鱼叫醒,“王妃,李管家求见,说是有要事。” 大管家王诚是战王府的老人,只是现在年纪大了难免精力不济,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是李富贵在做主。 府里的人都说,李富贵是最有可能接替王诚位置的人。 赵云溪起来在桌边坐下,“让他进来。” 李管家走进来,他表面恭敬眼底却泄露出不屑,都是这个丑八怪和自己家人都搞不好关系,还要来连累他。 不如让她自己去面对,狗咬狗,到时候他再出面做和事佬,即能不得罪任何一方,还能落个好名声。 简直一举两得。 赵云溪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没有注意到李管家的表情,“是谁要找我?” “她自称是你的妹妹赵暖 烟。” 赵云溪突然清醒,她正想着怎么教训教训赵暖烟,没想到赵暖烟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赵云溪对着铜镜,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去了府门口。 只见赵暖烟带着面纱亭亭而立,王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果然,赵暖烟看到赵云溪出来,当下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姐姐,我不应该因为担心姐姐打理不好财物提议让父亲帮忙,姐姐这才误会了我别有居心。我知道错了,姐姐就把解药给我吧,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姐姐不会这么狠毒让我毁容的。对不对?” 赵暖烟果然是好手段,无论赵云溪给不给解药都走进了死胡同。 给了就等于承认了下毒,不给就是不顾姐妹之情,正好应了她说的狠毒。 赵暖烟背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对赵云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用口型无声挑衅,“丑八怪,我很期待你身败名裂的样子。” 第12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云溪眉头一挑,转瞬就见她蹲在地上拽住赵暖烟的手腕,在后面的人看来,赵云溪似乎是给赵暖烟跪下了一样。 赵云溪眼里含着泪,语气中满是哀伤,“妹妹,我求求你了,就把我娘亲留给我的玉佩还给我吧!别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可那玉佩是我外婆的遗物。只要妹妹把它还给我,就算让我拿所有的嫁妆交换,我也心甘情愿。” 赵暖烟觉得手腕的位置瘙痒得厉害,以为赵云溪又给她下毒了,所以下意识的要甩开。 赵云溪顺势跌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妹妹,从小到大,虽然我是嫡出你是庶出,但是因为爹爹给你的宠爱,自小你的吃穿用度都比我好上千百倍。这些我都不在意,妹妹要怎么摸黑我,我也不在意。但是那玉佩对我真的很重要,只要妹妹愿意把它还给我,即便是让我承认莫须有的下毒 ,我也愿意。” “还请妹妹把玉佩还给我。” 赵云溪又伸手去拉赵暖烟,她手指间夹着四根明晃晃的银针,赵暖烟尖叫一声后退半步,心想赵云溪那丑八怪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用的净是不入流的手段。 赵暖烟当即假装摔倒,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姐姐,你竟然要用针扎我?” 赵云溪也装委屈,“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怎能这样诬陷我?” 围观百姓有大胆的凑近来看,赵云溪的手中确实空空如也,赵暖烟也是不可置信,方才她明明看见…… 她一定是把针藏金袖子里了! 赵暖烟拉着赵云溪的胳膊,摸索检查,可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想要撩起赵云溪的袖子,仔细查看。 赵云溪却甩开了赵暖烟,做出一副要哭又强装坚韧的样子。 “从前不管妹妹如何诬陷我,我都毫 无怨言。可是如今我已经是战王妃了,妹妹竟然还想在大庭广众想要掀我的衣裳,事关战王府的名声。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丞相府一直站的都是贤王阵营,一些关注朝政的百姓都心知肚明。经赵云溪这么一说,也都以为自己嗅到了权谋的味道,开始小声议论。 “原来是丞相授意,来抹黑战王府的名声呀!” “赵大小姐好可怜,被家里人这样利用。虽然她长得不好看,但相貌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对呀,确实可怜可叹呀!” “其实仔细看看,赵大小姐的五官并不丑陋,就是胖了些,脸上还有胎记。听说赵大小姐的母亲,当初可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如果她能瘦下来,再没有脸上的胎记,必定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旁边人的调侃,“皇甫兄向来眼光独到,只可 惜,就算赵大小姐能瘦下来,脸上的胎记可是天生的,怎么可能去掉。” “就是就是。话说这赵二小姐,本来以为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虽然是庶出但品性好,万万没有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是个为了家族利益,能随意抹黑亲姐姐的狠心女人。” “谁说不是呢……” 赵暖烟本来想借着舆论的压力,先破坏了赵云溪的名声,然后再逼那丑八怪拿出解药。没想到,竟然被那丑八怪三言两语的反把脏水泼到了她的身上,还牵连了爹爹。 如果赵温义知道她带累了他的名声,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赵暖烟有些急眼了,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我……” 赵云溪却丝毫没给赵暖烟继续说话的机会,“二妹!须知多说多错,罗织出来的罪名再完美也是有破绽的。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在这里争辩下去 也只能是更加破坏丞相府的名声。” 众人都在夸赞赵云溪识大体,又善良友爱亲人。 赵暖烟鼻子都快气歪了,因为顾及形象,她扯出一抹笑容,“姐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你给我下毒。姐姐医术超群,我只是担心因为那些误会,你不肯给我诊治,这才专门来请罪,希望姐姐能帮我看看到底中了什么毒?” 赵暖烟刚开始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确指责赵云溪给她下毒,但是句句都在暗示赵云溪想害得她毁容。 现在竟然把指责的话说成是请罪,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赵云溪也是服了。 赵暖烟不禁开始得意起来,现在她既能挽回形象,赵云溪又不得不给她解药,她真是太聪明了。 这样想着,赵暖烟又把声音装柔弱了些,“姐姐,都怪我不会说话,才惹得姐姐对我生出这样大的误会。姐姐能原谅我吗?” 第13章 怀恨在心 这场戏可谓是一波三折,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一些眼明心亮、看出门道的人也在好奇赵云溪会怎么回应。 赵云溪目光里闪过几分戏谑,赵暖烟自负聪明,但是她却知道,舆论这个东西盖棺定论就没意思了,能让那些爱好八卦的人自己探索,才能经久不衰。 所以有些东西点到即止,留个悬念是最好的。 而且看赵暖烟的样子,想必还不知道赵暖生进了大理寺的事情。 赵云溪走到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李管家面前,“劳烦李管家派个人把二妹送回丞相府吧,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这样抛头露面的也不好。” 然后她又看向围观百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华国之所以能如此繁荣昌盛,完全是因为我华国的百姓都 是有大智慧的人,自能明辨是非。” 说完,赵云溪又看了一眼李管家,“有劳李管家护送家妹回去了。” 赵云溪还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就离开了,赵暖烟被这样强硬的作风弄得有些愣怔,但是等她反应过来又暗暗嘲笑赵云溪愚蠢。 赵云溪离开了,不正好说明是临阵脱逃,那些舆论绝对会倒向她赵暖烟这边,赵云溪那蠢货肯定会被传得一无是处。 没想到,赵暖烟却失算了,一个个都在跳开表面的答案,推测是她诬陷赵云溪。 因为赵云溪夸赞华国百姓都有大智慧,自然不能那么肤浅,那些底层的百姓都想要挖掘潜在的东西,想要突显自己的智慧。 再加上赵暖生刚出事,赵暖烟就找上战王府,分明是想要伺机报复。 舆论快速流传开,更被有“大智慧”的人演化出无数个夸张的版本。但是无一例外,正面形象都是赵云溪。 这是后话。 …… 赵云溪回到宜居苑,这么一折腾,她反而不觉得困了,于是不禁想到奶团子的病情。 被那个庸医一通乱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明明只见过小奶团子一回,赵云溪却觉得莫名的亲切,他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赵云溪决定悄悄过去看看,毕竟是一条人命,不能平白被耽误了。 落云轩。 王太医和李修御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门口两名看守的小厮。 赵云溪小心翼翼的靠近,扔了一块石子把人引开,然后从窗户麻利的翻了进去。 奶团子在床上躺着,气息更加微弱了, 鼻子底下一片殷红,竟然溢出血了。 很明显是虚不受补。 赵云溪赶紧给他把了脉,那王太医的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猛烈。现在奶团子小小的身体里气血都在翻涌,幸好她来得及时,要不然很快小家伙就要七孔流血了。 她赶紧从空间里取出来一颗平复气血的药丸,给奶团子服下,然后针灸给他疏导经络,最后指尖排血减压。 做好这一切,小奶团子竟然醒了过来,他黑亮的眼睛满是惊喜,“姐姐,我的胸口不疼了,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吗?” 赵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身材,有些尴尬的笑笑,“嗯,算是吧。” 原主这具身体,实在和仙女完全扯不上关系,等她有时间调理一下,倒是能瘦下来。 奶团子抬 手揉了揉眼,“仙女姐姐,我困了,想睡。你不要走,等我醒过来我把你介绍给我爹爹,让我爹爹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裳和首饰……” 小家伙真的是疲惫极了,刚才醒过来就耗光了所有气力,话还没说完就又睡过去了。 赵云溪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王太医指着赵云溪告状。 “王爷,老臣早就觉得这女人居心叵测,她竟然敢再次对小世子下手。简直是该死!” 李修御盯着李念北染血的手指,目光骤然阴沉,他竟然试图相信一个才见过两面的女人,这才导致小北一再受伤。 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该死! “来人!把赵云溪拿下,重打二十鞭。” 第14章 小世子不见了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来拖赵云溪。 赵云溪推开侍卫,被一再误会,她也怒了,“李修御,你是非不分!如果不是我正好想来看看奶团子,他就要虚不受补七窍流血了。这个庸医三言两语,你就被蒙蔽了?这样的智商也配得上战神的名头?” 李修御身后的暗七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赵云溪,上一个胆敢当面辱骂主上的人,坟头草已经过半人高了。 然而李修御却并没有发怒,他看着赵云溪陷入沉思,“除了她,所有人都退下。”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李修御睨着赵云溪,“过来。” 这个男人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让赵云溪暗暗警惕,指间悄悄捏了银针走过去。 李修御一拍轮椅飞身而起,将赵云溪压在桌子 上,他灼热粗粝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脖颈,“说!是谁派你来接近本王的,嗯?”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回接触,这个女人都会在不经意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云溪不知道李修御在发什么疯,但是如果她说背后根本没有人,恐怕这男人又要把她拖出去打,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抗衡。 她垂眸轻笑,唇边带着三分淡然七分嘲讽,“战王殿下如此神通广大,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李修御眸光暗沉下来,捏着她脖子的手猛地收紧,“你果然是他的人。” 五年前他丢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而贤王李恒澜明显知道内情,可是无论他怎么调查当年的事情,也都只是些很模棱两可的消息,根本查不 出具体的。 这么说,她是李恒澜的人。 赵云溪担心说错话露出破绽,索性只是仰了仰头不说话。 李修御一把将赵云溪甩开,飞身坐回轮椅上,他的目光尖锐得似要将她穿透,可笑他竟然还试图相信这个女人! “滚回你的宜居苑,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当门外的暗七,看着赵云溪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也不见主上再提责罚的事,他简直震惊了。 主上怎么会这样纵容这个丑女人?难道是看上她了? 想到这里,暗七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主上的口味真重。 翌日。 李念北醒了过来,看到旁边睡着的父王,他抬手轻轻点了点父王紧皱的眉头,仿佛想将所有烦恼都抚平。 李修御睁开眼,他摸了摸李念北的额头,“感觉如何?” “父王,我的胸口不疼了。” “嗯。”李修御冷淡的应了一声。 李念北有些失望,隔壁陆二宝每次生病了,他爹爹都紧张的不得了,会买点心哄陆二宝吃药,还会举高高逗陆二宝开心。 而他的父王,他病的再严重,父王都没有说过安慰他的话。他也怕药苦,也想要被父王举高高哄着。 这么一想,李念北的眼泪都要滴出来了,“父王,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 李修御皱眉,“你是本王的儿子,不要胡思乱想。” 这话本来想表达的是,奶团子是他的儿子,自然不可能不在乎。可是由于语气太冷硬,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情,李念北“哇”地一 声就哭了。 李修御完全不明白自己表达了关心,奶团子为什么还要哭,小孩子真的太难带了。 他板着脸讲道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念北被吓得一个激灵,停止了哭声,父王除了凶他,就不会别的了。他躲进被子里,满心委屈。 李修御却以为奶团子身体刚好又累了,上朝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嬷嬷和丫鬟不要来打扰,让他多睡一会儿。 房间里。 李念北难过极了,他不禁想到了梦里给他治病的胖仙女。他决定要离家出走,去找到那个仙女,以后他就也是有人关心的人了。 …… 李修御刚下朝回来,就见李念北的奶嬷嬷慌慌张张来报,“王爷,小世子不见了!” 第15章 弓箭瞄准了她的胸口 话说,李念北偷偷遛出房间,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个胖胖的仙女,索性去找自己的好朋友陆二宝一起帮忙。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 李修御虽然没有责罚赵云溪,但是整整一天,都没人来送吃的,又不让她出去。 这简直是拿软刀子割肉,不过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赵云溪把看门的小厮迷晕拖到角落里,然后偷偷翻墙出去饱餐了一顿。 刚从酒楼出来,她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小身影. 奶团子和一个比他高半头的小男孩,跟在一个粗布衣衫的大汉身后,两个孩子的目光都是呆呆的,周围还有几名看似巧合跟着的大汉。 坏了! 这恐怕是遇见 拍花子的了,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从古至今都是屡见不鲜。 赵云溪赶紧冲上去,拉住奶团子的手,“乖乖,你怎么在这里,娘亲找了你好久了,你爹都快急死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奶团子和旁边的红衣男孩突然惊醒,奶团子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到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胖仙女,于是赶紧配合着。 “娘亲,我迷路了,幸好遇到这位好心的大叔,他要送我们回去。娘亲可得好好感谢这位大叔一下。” 赵云溪暗赞奶团子的机灵,先离开再找那几个人贩算账。 但是没想到红衣男孩见到有人来救他们,当即就嚎啕大哭,指着那个粗衣汉子告状,“ 这位嬷嬷,他们是人贩子,要拐卖我们,你快点救我们离开!” 嬷嬷? 她明明是18岁的妙龄少女好不好? 赵云溪很像抓住那个小屁孩打一顿屁股,好好教教他怎么说话,但眼下却没有功夫计较这个了。 粗衣汉子见事迹败露,朝着同伙喊道,“把这个丑女人也抓起来,虽然卖不了几文钱,但是不能让她坏了我们好事!”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赵云溪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不好看,但是这样说也实在太过分了。 奶团子站出来维护她,“不许你们说我的仙女姐姐不值钱,她在我心里最值钱了!” “仙女姐姐,哈哈哈,实在太可笑了!” “就是就是。如果这样的丑八怪都是仙女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仙女了。” 赵云溪趁着他们防备松懈,快速将奶团子拉到身后,把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迷药撒过去。然后,她拉着两个孩子就跑。 但是不出她所料,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拐卖团伙,要不然得手后,根本不会谨慎的后面还跟着几名大汉。 很快,他们就被其他盯梢的人追上。 因为不熟悉地形,赵云溪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她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怎么脱身。 如果不是她医疗空间里迷药类的药剂用完了没及时补充,再放倒十来个人也根本不成问题。如果,实在不行她就要拿出一 些病菌类的毒素,让他们自相残杀,离开前她把病毒清理干净不流传出去就行了。 只是两个孩子在这里,那场面恐怕会吓到他们。 赵云溪还在犹豫,那三名练家子已经拿着刀逼近,“识相的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否则,老子就在你这张脸上划上两刀,让你丑上加丑。” 赵云溪捏紧手中的毒素,正准备扔出去,却突然听到“嗖嗖嗖”的利箭破空声,三名大汉齐齐倒地。 赵云溪赶紧捂住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鲜血飞溅落在她的裙摆和袖子上。 逆着光,赵云溪看到巷子口一名男子坐在马背上,他手中的弓箭已经再次拉满,瞄准了她胸口的位置。 第16章 本王很期待 赵云溪看到李修御眼中宛如实质的杀意,箭矢离弦飞来,她站着没有动。 强劲的气流擦着她的肩膀射入后方的墙壁,她回头看去,箭头完全没入青石板中,可见他深厚的内力。 不过幸好她赌对了,李修御那样在意奶团子,必然是不会在他面前杀了她。 赵云溪带着两个孩子绕过那几具尸体,才松开了他们的眼睛。奶团子看到李修御眼中闪过惊喜,跑过去扯住他的衣摆。 “父王,父王,我找到梦里的仙女了。就是这个姐姐救了我,我能把你送我的玉佩,送给姐姐做答谢吗?” 李修御看向赵云溪,眸光微闪,“来人!送王妃和陆二公子回府。” 奶团子被李修御拉到马背上,他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喜,“仙女姐姐,原来你就 是父王新娶的王妃。” 还没等赵云溪回答,李修御就策马离开了,她和陆二宝上了暗七驾来的马车。 宜居苑。 赵云溪刚回到屋子里,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暗七推着李修御走了进来。 “暗七,你出去。” 房间门被再次关上,李修御一把拽过赵云溪,狠狠捏住她的脖子,死亡的窒息感瞬间将她笼罩。 “赵云溪,本王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你竟然敢私自拐带小北出府!嗯?” 李修御双眸微眯,瞳仁中迸发出可怕的光芒,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你仗着自己有些医术,是不是就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云溪因为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保持清醒,用尽力气以指关节去戳李修御手腕上的穴位,却被反剪住双手摁在他 的腿上。 李修御冷笑,“同样的伎俩,还想在本王这里得手?” 赵云溪心中顿生一股无力感,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仿佛能轻易洞悉她所有的心思。 “李修御,你到底想怎么样?” “治好小北,本王可以恩准你继续留在战王府做卧底。只是要透露出去什么消息,由本王说了算。” 这话分明是希望她能治好奶团子,请她救人还如此态度强硬,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云溪简直被气笑了,“战王爷,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李修御仍旧捏着她的脖子,周身气压猛地一低,“本王从不求人。女人,能为本王所用,是你的荣幸。” 否则以她卧底的身份,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哪里还容得她有恃无恐的放肆? “王爷,你能纡尊降贵的来和我一个‘卧底’谈判,定然是遍寻名医都对奶团子的病束手无策,而我是唯一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 “我还是那个条件,只要王爷答应半年后放我自由,我可以治好奶团子,并且把王爷的腿也医好。如何?” 李修御垂眸看着赵云溪丑陋肥胖的模样,非常好奇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贤王究竟是给了她怎样的承诺? “好,本王可以答应你。” 赵云溪伸出手,“和离书呢?” 李修御眸子微眯,散发着摄人的光芒,“怎么?担心本王会说话不算数?” 赵云溪不承认也不否认,“王爷,这世界上能拿稳的永远是到手的东西。我不比王爷权势滔天,总要谨慎些。” 李修御冷 笑,“是吗?可本王认为,你能拿稳的都是本王允许的,否则即便是给了你,终究不过转瞬即逝。” 赵云溪还想说话,却被李修御捏住了下巴,“就你这样的姿色,难道还以为本王会不舍?只要你做好分内的事,本王自会兑现承诺。” 赵云溪再次被狠狠刺激了自尊心,接二连三的被人说老又说丑。现代她可是医界有名的美人,被无数圈内外的男人狂追。 现在重活一世,也不能这么憋屈,她一定要赶紧瘦下来,治好脸上的胎记。根据原主的骨相,瘦下来肯定是个大美人。 “王爷可不要忘记今天的话,希望有朝一日我成了京城第一美人,你也能如此坚定。” 李修御脸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第一美人?本王很期待。” 第17章 必叫赵云溪凄惨收场 回门日。 丞相府。 赵暖烟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爹爹,对不起。姐姐那日在战王府门口贬低丞相府的时候,我没能及时阻止,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爹爹。” 赵温义看着赵暖烟脸上的红点开始溃烂,如果再治不好,这个女儿也算是废了。 他最得意的儿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御史台的人紧抓着他的把柄,接二连三的弹劾,让他想要私下救出赵暖生也找不到机会。 被李修御特意送进了大理寺,如果赵暖生再在里面待上几天,只怕整个人都要废了。 想到这里,赵温义就一阵烦躁,对赵暖烟也没有了往日的好耐性。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弟弟前脚刚被李修御那煞神送进大理寺,你跟着就去战王府闹事。如果不是你行事无度又没有眼色,怎么会被人说是丞相府设计陷 害赵云溪那丑东西?” 赵暖烟被吓得停止了哭声,听出了赵温义的指桑骂槐,她开始有些慌了。爹爹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她可不能失去这座大靠山,要不怎么能坐上未来皇后的位置? 赵暖烟从书房离开后,慌慌张张去了王淑媛的院子。 王淑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才这么点子事儿就沉不住气了,以后怎么成大事?后天就是赵云溪那贱人回门的日子,到时候我必让她心甘情愿拿出解药,还要她把你弟弟从大理寺请出来。” “娘,依照现在的情况,赵云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万一她不来回门,可怎么办才好?” 王淑媛目光里透出狠毒,“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她回来。这两天,你多去你爹爹那里示好,到时候更加万无一失,定叫赵云溪那小贱人有来无回!” …… 两日后。 战王府 的门房送到宜居苑一个木匣子,“王妃,这是丞相府送来的,指名要送给您。” 赵云溪拿着木匣子到房间里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只女人的肚兜儿,上面粘着白浊粘稠的液体,还有一支红玉兰发钗。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些都是这具身体的生母齐小阮的贴身物品,匣子里还放着一封信—— “想要你母亲活命,速回丞相府。” 赵云溪火气直冲头顶,她还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先挑事儿了! “去准备马车,我要回丞相府。” 丫鬟小鱼在旁边提点,“王妃,今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您看要不要请王爷一起去?还有回礼的事,您看该如何安排?” “你去让人告知王爷一声,就说我出去了,至于回礼的事……” 赵云溪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恐怖,小鱼看得一阵心慌, 赶紧按吩咐去办事了。 很快,赵云溪等人就拉着之前装聘礼的几口大木箱出门了。 丞相府门口。 赵云溪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号啕大哭起来,瞬间就引起了周围路过百姓的注意。 “父亲大人,是我不对。这几日家中事务繁忙,才没来得及把您看中的那两件古董送过来,这些是我聘礼中的所有古玩,都送给父亲大人。只求父亲大人不要因为迁怒我的母亲,求您了,父亲大人!” 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没想到平日里看似两袖清风的一国丞相,竟然是为了财物不惜苛待发妻的无义之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就是,说什么清正廉洁,简直是沽名钓誉。” 门房看流言越演越烈,赶紧去禀报了赵温义。 利用齐小阮逼迫赵云溪的主意是赵暖烟提的,听了门房的话,他把所有的怒 气都撒在了赵暖烟身上。 “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自己闹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如果再有半点不利于老夫官声的流言,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时,王淑媛恰到好处的出现了,“老爷,你不用担忧,妾身现在去处理,必然不会损伤了老爷的声誉。” 赵温义冷哼一声,态度却缓和了很多,“还不快去。” 王淑媛胸有成竹的离开了,她早有谋算,今天必叫赵云溪那小贱人和她那老贱人娘一起凄惨收场。 丞相府门口。 看到赵云溪,王淑媛就开始“偷偷”抹眼泪,“云溪呀!姨娘知道因为你娘偷人的事,你着急又难过,但是你也不能为了给你娘掩盖罪名,就故意污蔑你爹爹的声誉。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你爹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你在战王府受了委屈,谁还能给你撑腰呢?” 第18章 这下要完蛋了! 绵里藏针?装好人? 好想谁不会似的! 赵云溪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然后她走到王淑媛身前,一脸讽刺。 赵云溪此时背对着众人,所以除了王淑媛和赵暖烟,其他人都看不到她的神色,只能听到丞相府大小姐带着哭腔的声音。 “姨娘,我知道我娘是商贾出身,比不得您是安定侯的义女,自小被精心教养。您这样的贵女想要取代我娘亲,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可以劝我娘自动让出丞相夫人的位置,只求你们饶了我的性命。” 哗!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原来是府中姨娘为了登上正头夫人了的位置,陷害主母。 一波三折的事态发展,让看热闹的百姓热舞沸腾。 王淑媛捏紧袖中的手,赵云溪这个蠢货果然和以前不一 样了,如果不是这副丑陋的相貌丝毫没变,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王淑媛脸上很快露出哀伤的神色,“云溪,你怎么会这样误会我。夫人她纵然犯了错,也是老爷的原配妻子,我从未想过替代她。” “是吗?” 赵云溪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支红玉簪子,“这是我娘的贴身之物,姨娘让人送到战王府,还威胁我如果想让我娘活命,就赶紧回来。不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做正头夫人了,又是因为什么?” 这一切全都在王淑媛的预料之中,她丝毫不见慌乱。 “云溪,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是夫人知道自己犯了错,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就托我把她的贴身之物送给你留作纪念。我还求着老爷先不要发落夫人,想着你回来了,还 能见上夫人一面。你为何总是要误会我呢?” 赵云溪拿出来一封书信,“东西你可以抵赖,那书信呢?” 王淑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早就等着赵云溪拿出这封书信。很快,赵云溪那小贱人就要自己坐实自己诬陷姨娘的罪名了。 因为书信上的字迹,她是找了特制墨写的,现在肯定已经是白纸一张。 “什么书信?云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云溪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把书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想要你母亲活命,速回丞相府。” 怎么可能字迹还在? 为了更有威慑力,王淑媛还专门让赵暖烟给赵温义出主意,请赵温义亲笔书写的。并且当时一再和赵温义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王淑 媛只觉得,这下要完蛋了! 这封信刚送来的时候,赵云溪就一看识破了其中的猫腻了。 如此拙劣的手段,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赵云溪冷笑,“现在淑姨娘还有什么话好说?” 围观看热闹的人中,不乏一些文人墨客,曾经在集雅阁看到过赵温义的笔墨。 “这分明是丞相大人的笔迹,难道这件事不是淑姨娘的主意,而是丞相大人在背后支持。” “想来也是,毕竟一个小小的姨娘,怎么敢动战王妃?” …… 一直在注意着门外动静的赵温义见此情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说好的万无一失呢? 现在竟然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赵云溪手里,再不阻止事态发展,如果被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声不保 不说,恐怕被停职也有可能。 当时用齐小阮威胁赵云溪,本来是要私下进行的。毕竟正头夫人和别的男人有染的传闻,就算不是真的,也有损他的颜面。 但是现在被人传戴绿帽子,和被御史弹劾停职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赵温义下令,“去把夫人和那个姓赵的赖子带过来。” 丞相府门外,流言愈演愈烈。 赵温义走出来,呵斥道,“孽女!我本来想给你们母女留个颜面,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肆意编造谎言。” “来人,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我带上来。” 一名衣裙破损脏污的红衣妇人和一名邋遢的老汉,被小厮押着出来,跪在台阶的青石板上。 “赵云溪,你娘和刘有德被现场捉奸,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 第19章 跪下认错 齐小阮被拿下蒙面巾,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温义,“老爷,你说过只要我安分守己,你就不会为难云溪的!” 赵温义拂袖冷哼,“偷情可是浸猪笼的大罪,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丞相府的夫人!这是休书!” 赵温义把休书扔在齐小阮的身上,“拿着滚出丞相府,不送你去官府,就当最是最后的夫妻情分。” 齐小阮双眼通红,少年情深,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仍旧试图解释,“老爷,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这一切都是误会……”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这淫妇,识相的就赶紧拿着休书离开!” 王淑媛见势,又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姐 姐,我知道你不舍得丞相府的一切,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老爷已经格外开恩不再惩罚你了。念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妹妹劝您一句,还是赶紧拿着休书离开吧。免得惹怒了老爷,真的把姐姐送去浸猪笼,到时候云溪也会受到牵连。” 齐小阮一哽,低下了头正要说话,却感觉到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赵云溪脱下身上的披风穿在齐小阮身上,把她护在身后。 赵云溪双眼眯起,散发出凌冽的寒意,“怎么?淑姨娘这是要当众威胁我娘吗?想要拿我逼迫我娘妥协?” “云溪,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我也是担心姐姐处境,才发自内心的规劝了几句。” “是吗?” 赵云溪冷笑 着斜了赵温义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娘的事就不劳烦淑姨娘操心了。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我赵云溪的人,偶永远不会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闭嘴!” 赵温义颤抖的指着赵云溪,“你这孽女,是在指责老夫冤枉这个荡妇吗?” 赵云溪正想怼回去,却被齐小阮拉住了衣袖,“云溪,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不要无礼。” 齐小阮眼睛里满是担忧,显然是把王淑媛刚才威胁的话放在了心上。 赵云溪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娘,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应对之策,绝对不会让你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赵温义见赵云溪放肆的态度,如果今天不能一举打压了她嚣张的气焰,只怕日 后这孽女会更加无法无天,很可能还会坏了他的好事。 “来人呐!齐小阮淫荡不堪,现在就把她送到官府去。不过……” 赵温义斜眼看着赵云溪,“如果你能跪下来认错,看在父女的情份上,老夫也不是不能饶你娘一次。” 毕竟真的送官府,他绿帽子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两败俱伤对他也没太大好处。 王淑媛也在旁边劝说,“云溪,你看你爹爹都说放过你们了,你就给你爹爹认个错,毕竟你们永远都是亲父女。退一步海阔天空……” “放过我们?” 赵云溪打断王淑媛,“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赵丞相,你纵容宠妾欺辱发妻,并且恶意陷害发妻偷情。今天我就要大义灭亲 ,扞卫华国法律的公正无私。” 古代总是有人打着“百善孝为先”的名义,欺压后辈正义的行为,很多人怕被人诟病就忍气吞声。 她赵云溪,今天就要打破这个陋习。毕竟敬老敬的是厚德友爱的老人,不能因为坏人老了,就放纵他们肆意妄为。 赵云溪看向围观百姓,“今天在此请大家做个见证,我现在就要当众还我娘一个清白。” 一直没有出声的赵暖烟强行按捺住嘴角的笑意,幸灾乐祸的道,“姐姐,你娘偷情已成定局,伪造证据可是要下大狱的。” 紧接着,有些百姓在悄悄议论,“奸夫都被抓来了,齐小阮的罪名确实已经落定,赵大小姐根本不可能证明她母亲的清白。” 第20章 只是一场误会 赵云溪唇边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朝着人群中一名穿着褐色布衣的妇人扬了扬头,“接下来就有劳金嬷嬷为我娘证明清白了。” 赵温义宠幸王淑媛多年,在原主的记忆里,近几年除了要钱的时候,这个渣爹根本就没来过齐小阮的房间里,并且从不过夜。 再加上这半年来,齐小阮一直在寺庙里礼佛,变相被赵温义软禁了,所以齐小阮这些年一直都是没有男人的。 金嬷嬷是如今在后宫里最通晓房事的老人,官宦人家都听说过她的名气。只要给齐小阮验了身,证实了她长久没有男人,不仅能证明她的清白,还能落实了赵温义宠妾灭妻的罪名。 王淑媛也是听说过金嬷嬷的名声,当下就有些慌了,只恨当初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那刘赖子睡了齐小阮。 她有些慌乱的去拦金嬷嬷,“齐姐 姐再怎么说也是老爷曾经的夫人,就这么验身把她的隐私公之于众,齐姐姐的名声都要彻底坏了。劳烦金嬷嬷跑这一趟,今天只是误会一场,齐姐姐就不用验身了。我相信她的清白。” 至此,赵温义也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捂嘴轻咳一声,“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确实只是一场误会。都散了吧。”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眼看着赵云溪母女要倒大霉了,爹娘竟然同时说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以? “爹爹,明明已经证据确凿,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王淑媛厉声呵斥,吓得赵暖烟瞬间息了声。 赵云溪简直被王淑媛和赵温义无耻到了,她怼道,“淑姨娘和丞相大人真是好大的气度!看到自己诬陷我娘的阴谋要被戳穿,就说担心我娘名受损,相信我娘的清白。刚才口口声声指 责我娘偷情的时候,怎么没见两位‘大善人’对我娘有半点慈悲之心?” “就是,现在赵大小姐都要拿出证据了。在这里装什么慈悲?” “今天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爆炸新闻一个连着一个。” 被百姓指指点点,赵温义气得双目发红,“赵云溪你这个不孝女!老夫都说相信你娘的清白了,你还要坚持验身,是想日后让人拿你的阴私之事当谈资吗?” 赵云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凌厉的男声传来,“本王看谁敢非议当朝的一品夫人!” 只见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暗七推着李修御走过来。 李修御手中拿着一卷圣旨,“众人接旨。” 众人跪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修御瞥了一眼假跪的赵云溪,直接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 夫人齐小阮温婉贞淑,乃京城贵妇之典范,特封为一品夫人,食邑三百户。钦此。” 此圣旨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齐小阮没有背景也没有功绩,怎么会突然被封赏了? 赵云溪推了推旁边呆愣的齐小阮,“娘,快接圣旨呀。” 齐小阮上前跪拜,“民妇接旨谢恩。” 李修御扬了扬手,“都起来吧。验身的事情继续,当朝一品夫人的清誉绝不允许任何人的诋毁。” 李修御看向赵云溪,“你过来。太后召见,你随本王即刻进宫。” …… 马车上。 赵云溪有些别扭的道谢,“今天的事情多谢王爷了。” 她本来只是让人给李修御传话,麻烦他找一个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来,王淑媛让人送来那个脏污的肚兜时,她就知道他们恶毒的盘算了。 赵云溪没想到的是,李修御竟 然给她娘请来了册封一品夫人的圣旨。 她想到自己之前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不禁生出些愧疚。 李修御是却是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赵云溪,“不必谢本王,册封你娘的圣旨是太后的恩典。” 外面驾车的暗七几乎要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谁特地去找太后求了恩典。 现在这一脸冷漠,说的好像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赵云溪听了李修御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悬起来,太后无缘无故的厚赏她娘亲,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爷可知太后为何要急着召见我?” 李修御唇角微抿,这形容很贴切,太后确实是急着见她。 这些年,太后年纪大了不耐烦后宫的琐事,以往去行宫居一住就是大半年,快至年底才会回来。如今不过才去了不足两月,就急匆匆的赶回来。 “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21章 烫手山芋 慈安宫。 赵云溪根据原主记忆中的礼仪给太后行礼,还好她现在是王妃,不用动不动就下跪。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不必多礼。”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孩子,近前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 赵云溪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太后,四十多岁的样子,却已经是满头白花,不过人看起来倒是很精神,眼神温和慈祥里面却隐藏着几分睿智。 听闻当今圣上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庶出的皇子登基。 太后能在当年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中明哲保身,还能一直立于尊荣的位置,赵云溪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个像表面那样慈祥的 老太太。 太后拉住赵云溪的手,连连点头,“好,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赵云溪自幼父母双亡,家里的亲戚都传她是天煞孤星,躲她像躲瘟神一样。后来她发达了,自然是对那些人也不心慈手软。因此,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老人的亲近。 太后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赵云溪的冷淡,她冲着李修御摆摆手,“哀家和云溪一见如故,御儿,你先出去。我们祖孙俩说说私房话。” “是,皇祖母。” 赵云溪发现素来冷淡的李修御,面对太后的时候,态度简直温和至极,仔细看甚至还能捕捉到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李修御出去后,太后身旁的宫女和太监 也跟着退下了,慈安殿的门被关上。 赵云溪知道,太后这是要说正事了。 “云溪,哀家听闻几天前你曾和皇帝说过,他的身子不大好?” 果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太后这样厚赏她的生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仁宣帝的身体观其面相,不难看出已经是亏空的厉害了,他的脸色呈现些微的青紫色,应当是多年前中过毒没有彻底清除。 虽然赵云溪没有给仁宣帝把脉仔细检查,不知道他体内究竟是什么毒药。但是根据她多年的行医经验推测,刚开始残留的毒素应当还没有完全侵蚀仁宣帝的生殖功能,因此皇宫里的几位皇子公主都是年龄相仿。 几年后 ,仁宣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后宫里就再也没有添过一儿半女。而那些毒素也影响到了下一代,所以已经成亲的太子和已经有侧妃的贤王等皇子,包括已经嫁人的大公主,除了李修御其他人都始终没有子嗣。 今天太后叫她过来,恐怕是打着试探的心思。看她能不能治好仁宣帝,如果可以,接下来就会让她去给那些皇子公主们治病。 “云溪,你在想什么?” 赵云溪瞬间回神儿,她垂眸做恭顺状,“皇祖母,孙媳在想父皇的身体。” “你既然能看出皇帝的病灶,必然懂得医术,哀家就准许你自由出入皇宫,负责给皇帝调理身体。如何?” 如果仁宣帝是其他的 病症,赵云溪自然乐意领下这个任务,治好了当今圣上必然是大功一件。 但是此事牵涉到整个皇室的私密,虽然她现在名义上是战王妃,但是在她还没有拥有足够的实力前,答应给仁宣帝治病必定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事成后,她就成了整个皇室耻辱的见证者,被医好的所有权贵都会对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所以这个烫手山芋,她绝对不能接。 “皇祖母,孙媳确实略微通晓医术,但是父皇的病症并非孙媳所擅长的领域。纵然有心为皇祖母分忧,也是无力。” 太后身上突然散发出迫人的压力,脸上慈祥的笑容瞬间消失,“云溪,你可要想清楚,确定要拒绝哀家?” 第22章 不如一起去伺候 听说李修御自小是在太后跟前儿养大的,这祖孙两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云溪并不惧太后的怒气,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刚才的推拒不过是欲扬先抑,卖给太后一个人情。 “皇祖母莫急,并非是孙媳不答应,实在是术业有专攻。孙媳虽然不擅长医治这方面的疾病,但有位师兄是医痴,素来喜欢研究各种疑难杂症,他应当是有办法医治。” 太后的脸色瞬间转阴为晴,“如此甚好,不知道溪儿的那位师兄该去哪里寻呢?” “师兄常年行踪不定,孙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不过师兄向来对珍稀的药草志在必得 ,所以孙媳倒是有个好主意。” “说来听听。” 赵云溪凑到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照你说的办,秋猎后哀家就让皇帝下旨。” …… 赵云溪从慈安宫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李修御的人影。 她让宫人准备了马车,她回到丞相府,准备把齐小阮接走安顿。以后齐小阮再也不必受制于丞相府,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赵云溪刚到丞相府,就被赵暖烟拦住了去路。 赵暖烟一脸洋洋得意,“呦!这不是尊贵的战王妃吗?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呢?” 赵云溪皱眉横了她一眼,“滚开!好 狗不挡道。” 赵暖烟脸色一僵,“你这丑八怪肥婆得意什么?要不是战王不行,把你放在家里不用担心红杏出墙,他能对你另眼相待?” “我家王爷行不行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试过?” 赵云溪嗤笑,“我家王爷可是一夜七次,让人险些伺候不住,如果妹妹实在好奇我家王爷的床上功夫,不如我和我家王爷提提,今天晚上让你过去一起伺候?” “你少胡说八道!我可是贞洁贤淑的闺阁闺女,怎么会好奇别人的房中事?” 赵暖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不能让赵云溪去战王面前胡说八道。毕竟她可是比赵云溪漂亮多了,如果那 煞神真的对她感兴趣,把她抓过去伺候。就算那煞神不能行房事,她的名声也要坏了,还怎么做未来的皇后? 赵云溪打量了赵暖烟的一眼,她这走路姿势分明是身子已经破了,还在这里装贞洁烈女。 赵云溪懒得再和赵暖烟打嘴炮,推开拦路的丫鬟,“不想死的都滚开,再敢阻碍我,定叫你们追悔莫及。” “你是要去找齐小阮吧?只可惜,她现在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赵云溪转过身,赵暖烟走过去凑到她耳边,阴沉沉的笑,“爹爹给的和离书,已经被你那下贱娘自己撕毁了。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给自由都不要,她现在正 在书房里给我爹和娘端茶倒水呢。” 齐小阮会给王淑媛那卑贱的姨娘端茶倒水?她现在可是一品夫人了! 赵暖烟继续刺激赵云溪,“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就算有一品夫人的头衔又如何?在我娘面前,还不是卑贱如狗!” 赵云溪额角青筋直跳,她抬手“啪啪啪”扇了赵暖烟几巴掌,看到赵暖烟的脸红肿的像个发面馒头,她才满意的停下。 不管齐小阮做什么,她都是这具身体的生母,谁也没有资格随意污蔑和欺辱! 书房。 齐小阮果然在那里,赵温义在写书信,她站在一旁磨墨,王淑媛则是靠在贵妃榻上一脸惬意。 第23章 回礼 王淑媛见到赵云溪过来,慢悠悠的做起来,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笑意,“云溪来了。我今天身子不舒服,老爷心疼才让我躺下歇息片刻,劳烦夫人在旁边伺候了。” 赵温义听了,温柔的看向王淑媛,“淑儿,你真是善解人意,身体不舒服还和小辈解释。” 赵云溪简直要吐了,王淑媛这么明显的炫耀,就差直接说她自己受宠,齐小阮不受宠,是正头夫人又咋样? 可笑赵温义竟然听不出来。 “淑姨娘还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竟然能遇到丞相大人这样体贴入微的夫君。” 赵温义皱眉训斥,“赵云溪,你恭敬点!淑儿可是你的长辈。” 原来他不是听不出话里的讽刺,而是心长歪了,自然而然 的区别对待。 赵云溪暗暗为齐小阮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这样的渣男就该和王淑媛这样的黑心女人烂在一起,实在根本不配别人的真情付出。 王淑媛还在旁边给赵温义上眼药,“云溪,我知道因为老爷对我的宠爱,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我也时常劝老爷多去看看你娘了,只是你爹这些年来身体不好,医生叮嘱不能亲近女色。老爷并不是真的冷淡夫人。” 赵云溪瞬间明白,原来今天宠妾灭妻的风波,就是用这个理由平息的,多半还是王淑媛出的“好”主意。 赵温义见王淑媛这样善解人意,赵云溪还总是针对她,更加不满。 他斥责道,“赵云溪,你别忘了你可是丞相府的女儿,拿出你应有 的礼仪和气度来。顶撞长辈可是忤逆不肖,你自去祠堂跪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这是觉得她娘继续留在丞相府,就有拿捏她的把柄了? 赵云溪可不吃这一套,“贵女的气度是父亲以身作则教育出来的,养不教父之过,我身为嫡女却被教养的粗鄙不堪。最应该跪祠堂自省的,不应该是丞相大人吗?” 赵温义气得直拍桌子,“你……” 赵云溪怼完,直接甩袖子走人了,根本不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 她冷笑着回了战王府,今天,赵温义和王淑媛接二连三的给她“送礼”,如果她不好好回一份“大礼”,实在是不合礼数。 翌日。 丞相赵温义并非因为体弱不能近女色,而是不举连妻妾都不 能满足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赵温义下朝回来的时候,不时的被人指指点点,他知道了流言勃然大怒,把王淑媛叫来斥责。 “贱妇,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害得老夫颜面尽失。” 王淑媛也听说了这个流言,早就想好了安抚之策,“老爷,流言止于智者。只要妾身能再给老爷生个孩子,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些话只是谣言。” 她脱下外袍,露出里面单薄的红色纱衣,赵温义瞬间被吸引,怒气直接消散了。 赵温义抱着王淑媛进了屋子,两人干柴烈火。可是没想到,最后到了关头,他发现自己怎么都不行,所以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王淑媛身上。 一连几天,赵温义发现自己都没有好转 ,王淑媛被折腾的不成人形。 赵暖烟提出要置办一套秋猎时穿的衣裳,都被臭骂了一顿。 秋猎的日子转瞬就到了,奶团子的身体在赵云溪的调养下,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这些日子丝毫没有再发病的迹象。 赵云溪给自己配置了调理身体的药,加上运动瘦了十斤,虽然看起来身材依旧臃肿,但是行动却利索了很多。 出发当天。 赵云溪把一些不方便带又实用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里,只简单的打了两个包袱做掩饰。 刚上马车,奶团子看到赵云溪两只瘪瘪的包裹,一脸嫌弃,“云姨,别的贵女出门都是成箱的行李,一天要换好几身衣服呢。你就这么点东西,不好好打扮,当心我父王被别的女人勾走。” 第24章 大型社死现场 “屁大点就知道什么被女人勾走不勾走的?是不是陆二宝又送你奇怪的小人书了?” 奶团子哼哼道,“才没有,我还不是担心你吗?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讨好自己夫君的女人,陆二宝说,他娘亲整天给他爹爹做鱼汤做糕点。这叫培养感情!” 赵云溪把手伸进包裹里做掩饰,从空间里捏出一块还带着余温的兔子形状点心,堵住奶团子嘴里。 她知道奶团子这是长久没有娘亲照顾,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她产生了依赖感。 所以才会把她和李修御代入到他看到的正常父母角色里,她确实很喜欢奶团子,但是不代表就要因此和李修御过一辈子。 她必须要纠正奶团子的这种思想,要不然他被这个观念影响着,还会让她配合着和李修御做出更奇怪的事情。 “小北,谁说培养感情就一定要做羹汤?每对夫妻都是 不一样的,你父王是心疼我,不舍得我去厨房受累。再说了,感情不好的才需要培养,你父王对我情深似海,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他也离不开我。” 奶团子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他总觉得云姨说的不太对,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 这时,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了。 李修御的脸蓦地出现,惊了赵云溪一跳。 李修御意味深长的瞟着她,“既然本王对你情深似海,你是不是也要为本王做些什么,这才算得上是礼尚往来?”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赵云溪正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见奶团子在旁边火上浇油,“我觉得父王说的有道理,云姨应该为父王做些什么。” 奶团子突然想到陆二宝家刚出生的小妹妹,肉嘟嘟白嫩嫩的,他也想要一个软萌的妹妹。记得有一天陆二宝说过,他看到爹爹和娘亲睡 在一张床上,然后突然他娘亲的肚子里就有妹妹了。 小家伙眼睛里突然闪过狡黠的光芒,“围场的帐篷住着不如家里暖和,父王的双腿就怕冷了,不如,云姨就给父王暖被窝做报答吧。” 这是一个四岁小孩子该说的话吗? 赵云溪借着教训奶团子,提溜他出了马车,避开了李修御。 “陆念北,还敢说陆二宝没有给你奇怪的小人书?看你说这叫什么话!” 奶团子理直气壮的反驳,“陆二宝本来就没有给我呀,是我自己让小厮带我去书铺买的。店家说那些小人书都是孤本珍品,云姨要是感兴趣,改天也拿给你看看。” 赵云溪,“……” 她无从反驳,这小家伙诡辩的能力也不知道像了谁? …… 三天后的黄昏时分,一行人到达了围场,开始安营扎寨。 李修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晚都没有回 帐篷。 次日。 赵云溪拿起床头放着的湖蓝色直缀窄袖袍子,搭配黑色云纹腰封穿好。头发,她用一支东珠发钗挽起来,简单却不会坠了战王妃的体面。 入席后,赵云溪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比起千篇一律的华丽装扮,她的穿戴更符合围场的气质。 虽然她长得还是不好看,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她也没有那么丑陋不堪了,就连贤王李恒澜也多看了她两眼。 这让精心装扮了两个时辰的赵暖烟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丑八怪当真是心机深沉,妄图用奇特的装扮吸引男人注意力。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粗鄙肥胖的样子,简直是丑人多作怪! 赵暖烟站起来,娉娉婷婷的走过去,她现在就要让赵云溪原形毕露,有了她珠玉在侧,定能将赵云溪衬托的无所遁形。 “姐姐,穿着这身装扮,是准备参加女子骑术比赛吗?我们 姐妹两个已经很久没有一起骑马了,不如借这次机会好好切磋一番?” 华国是马背上得天下,太柔弱的女子也是不受欢迎的,所以很多高门贵女自小就会被培养着学习骑马,将门之女甚至会学习弓箭和剑法。 但是原主身为丞相府嫡女,却是没有学过这些的。 原主九岁的时候被赵暖烟戏弄,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从那时候起,原主看见马就双腿发软,更别说是骑马了。 赵暖烟见赵云溪不说话,料想她是不敢答应,索性把她的后路堵死。 “姐姐,不愿意答应我的求情,是不把我当姐妹了吗?父母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小辈能置喙的,无论如何,从小到大我都是将姐姐当成是亲姐妹对待的。” 周围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在了赵云溪身上,仿佛她一旦拒绝,就是不顾姐妹情分的坏人。 第25章 赌注 原主不会骑马,赵云溪在现代的时候可是马术爱好者,甚至拜了世界花样马术大师为师。 如果不是她对比赛不感兴趣,她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取得世界马术比赛的冠军了。 赵暖烟竟然想在骑术方面压倒她,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赵云溪心思一转,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既然二妹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答应。不过既然是切磋,没个彩头也说不过去。” 赵云溪取下手腕上的冰种飘绿翡翠镯,“二妹妹,是不是也应该添个彩头?我看你腰间的玉佩成色尚可,不如就拿它下注吧。” 赵暖烟下意识捂住腰间的玉佩,当时娘把玉佩给她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弄丢。 如果拿它做赌注,输了的话,估计王淑媛一定会打死她。 赵云溪见赵暖烟犹豫,嗤笑道,“怎么?二妹妹这是胆怯 了,害怕会输?” 那些刚才打量赵云溪的不善目光,瞬间都转移到了赵暖烟身上,她不禁涨红了脸。 她赵暖烟会输? 跟赵云溪这个草包比试,她肯定是稳赢的,不过是暂时把玉佩拿出来用一下,还能白得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 干嘛不和赵云溪那蠢货赌? 这样一想,赵暖烟干脆把脖子里的宝石璎珞和头上的血玉发簪,一起取下来放在盘子里。 赵暖烟眼中溢满了笑意,“既然姐姐有此雅兴,做妹妹的只能奉陪了。不如索性赌注押大一些,反正都是自家姐妹,输赢也便宜不了外人。” 赵云溪简直要被赵暖烟蠢哭了,她也拔头上的东珠发簪取下来,又对旁边的李修御说,“王爷,难得二妹妹这么好的雅兴,不如你借五万两下注?若是我赢了,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李修御敏锐地捕捉到赵云溪 目光里的狡黠,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在酝酿坏主意,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戏谑。 “你要是输了呢?” “那我就当牛做马一辈子,给王爷还债。” 李修御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丢尽盘子里,“大可不必,本王的王妃可没有那么廉价。随便玩,要是输了,伺候本王三天抵债便可。” 赵暖烟见李修御竟然对赵云溪那丑八怪这么大方,嫉妒的双眼发红。但是转念一想,等到她赢了这场比赛,那些首饰和二十万两不就都是她的了吗? 赵暖烟越想越兴奋,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筹划怎么花这二十万两银子了。她要去把上次没有舍得买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拿下,再去仙衣阁定制几套天丝制作的衣裙。 再拿出一小部分给王淑媛也添置两套首饰,到时候娘亲一定会夸赞她能干的。 赵暖烟几乎要笑出声来,赵云 溪这个白痴,上赶着给她送钱,她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现银,不如我写张欠条?” 在赵暖烟的心里,就从没想过自己会输,写欠条也只是为了空手套白狼,为了赢得那二十万两银子。 赵云溪很爽快的答应,“好!只是到时候如果二妹妹输了,可不能赖账。” “那是自然,如果你输了,也必须要认罚。” 很快,赵暖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写好了欠条。 赵云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疏漏,就吹干收进了怀里。 赵暖烟得意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正巧,此时仁宣帝和皇后也来了。 秋猎的主节奏是狩猎,为了彰显华国男儿的强健,每年拔得头筹的男儿都会被厚赏,没有官职的世家子弟甚至会被当场授官。 但是作为重头戏,通常都是第二天压轴举行的,头一天都是男女分组, 举办一些轻松的小比试热热身。 赵暖烟提出的马术比赛,就是女子组非常受欢迎的比试。 赵云溪和赵暖烟等二十几名贵女贵妇报了名,接下来就是开始添彩头押注,赌谁能拔得头筹。 其中押赵暖烟和户部胡侍郎的嫡女胡芊芊取胜的最多,其余人基本都是亲友捧场意思一下。 反正这几次,年年都是赵暖烟或者胡芊芊出风头,何必浪费钱财? 赵云溪是最惨的,除了她自己押的注,一个押她的也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比赛即将开始的前半刻钟,有人拿出五十万两,赌她赢。 暗七看着自家的败家主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王爷,那可是五十万两白银,足够边关将士三个月的口粮。” 给那丑女人二十万两霍霍还不行?那好歹是借出去的,还有可能要回来。这五十万两押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注,全赔了找谁要去? 第26章 都是拜赵云溪所赐 报名参赛的夫人小姐们都回去换上骑马装,接下来就进入了抽签挑马的环节。 赵暖烟抽到了一号,进去挑了一匹白色的踏雪宝马,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是凭借着和这只马的默契配合,才几次拔得头筹。 胡芊芊紧随其后挑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她翻身坐上马背,鄙夷的俯视着赵暖烟,“某些人为了赢还是真不择手段!连续三年比赛都能抽到一号先进去选马,这样的‘巧合’,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赵暖烟眨巴着眼睛装糊涂,“胡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胡芊芊哼了一声,讥讽道,“也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发现不了你的手段。” 这话瞬间打中了一片人,有好几道不悦的目光落在胡芊芊身上,赵暖烟心里骂着“蠢货”,脸上仍旧是纯善无辜。 “胡 小姐,你看我不顺眼可以,但是你怎么能随意辱骂其他无辜的人呢?” 胡芊芊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赵云溪牵着最后一匹病恹恹儿的黑马出来,看到被孤立的胡芊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更何况,赵云溪对胡芊芊直来直去的性子很有好感。以前她看不过原主懦弱愚蠢,也只是当面讽刺过几句,从未私底下用过见不得人的手段。 甚至,在原主有一次被赵暖烟推进水里,胡芊芊看不过去,还曾经让下人给过原主一件披风遮羞。 赵云溪看向赵暖烟身上的红色骑马装,很是熟悉的感觉,她瞬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二妹妹,你如果缺钱了可以和我说,毕竟我们姐妹一场,借你几十两银子应应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穿着去年的旧衣服出来,不知道的人还 以为是爹爹苛待庶女呢?因此影响到爹爹的官声,就不好了。” 王淑媛被禁足,赵温义又不肯给她拨款,赵暖烟的月例在月初买首饰的时候已经花光了。她这才想到把去年的骑装改一下当成新款穿,没曾想竟然被赵云溪当众戳破了。 赵暖烟瞬间脸色涨红,“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缺钱?” 赵云溪斜睨的目光里含着轻笑,“是吗?” 赵暖烟身上这套大红色骑装是去年仙衣阁的高定款,价格不菲又很难抢。 去年,赵暖烟来秋猎的时候,穿着它好一番明里暗里的炫耀,因此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些贵女贵妇们素来眼神尖利,多看两眼就知道赵云溪的话属实。 赵暖烟让人在腰间加了几根飘带,领口和胸口的刺绣也改了一下,乍一看确 实像是新衣裳。 去年那些被赵暖烟眼馋过的贵女,纷纷开口嘲笑,“庶出就是庶出,去年那样风光,还以为在丞相府多得势呢。” “就是就是,秋猎这样重要的场合,连身新行头都不能添置,可见某人在家里也没有多受重视嘛。” “姐妹们,我们可都是嫡出,赶紧离她远些,不要被她庶出的穷酸气给沾染了。” 胡芊芊见赵暖烟被奚落,瞬间就出了胸中的那股恶气,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胖乎乎的赵云溪这么可爱呢? 幸好赵云溪不知道胡芊芊用的某个形容词,要不然一定会送她一副大写的“谢谢你”! 胡芊芊走到赵云溪旁边,扬声道,“那是自然,可不是谁都能穿得起仙衣阁的高定款。战王妃的身份非同一般,才能匹配的起这身衣裳。” 这时 ,众人才注意到赵云溪身上的骑装,是仙衣阁前两天出的新款。 事实上,赵云溪并不知道身上衣裳的出处,是昨天晚上奶团子从行李中翻出来的,说是他用私房钱特意给她买的。她突然间有些好奇小家伙的私库里,到底有多少银钱。 有胡芊芊领头,开始有人跟着奉承赵云溪,也有人嫉妒的。 一时间,赵云溪出尽了风头,赵暖烟气得牙都要咬出血来。如果不是赵云溪这个丑八怪,她娘怎么会被爹爹责罚,她怎么会连一套仙衣阁的行头都添置不起被那些人嘲笑? 她今天所受的屈辱都是拜赵云溪所赐! 赵暖烟看着赵云溪牵着的黑马双眼发红,她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赵云溪那贱人本来就丑陋不堪,如果再摔残废了,一定非常有趣。 第27章 互相残杀 所有参赛的女选手都坐在马背上停在起跑线上,贤王李恒澜奉旨监赛,传旨太监宣布,“比赛开始!” 赵暖烟的踏雪一马当先,胡芊芊的枣红马紧随其后,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观赛的众人视线范围内。 比赛规则是围绕围场一圈回归比赛的起点,速度最快者胜。 根据原主的记忆,赵云溪了解到赛道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每隔一里就有站哨巡逻的士兵。 另一条是围场接近中央的小路,路程比大道要近上二分之一的距离。但是道路不好走不说,前几年秋猎时有贵族猎到狼,甚至是老虎,因此有遇到凶兽的危险。如果运气不好,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赵暖烟和胡芊芊一直都是参赛女眷里面最拼的两个人,今年再加上赵云溪这个拖尾“妄想翻盘”的,其他人都是走的大道。 脱离大队伍不久,赵云溪就在前方看见了坐在地上胡芊芊,她一脸痛苦的捂着脚腕。 胡芊芊骂道,“那个不入流 的庶女,手段是一年比一年卑鄙无耻了!” 赵云溪下来查看,却被胡芊芊拒绝了,“你不要管我,快些赶回去,务必不能让赵暖烟那个恶毒的女人拔得头筹!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学我再被那庶女算计了。” 赵云溪并没有走,只是好笑的看着她,“你确定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救援?万一要是遇到了凶兽,不知道你这小身板够不够那大家伙饱餐一顿?” 胡芊芊不自觉看向四周,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但是嘴却硬的很。 “赵云溪,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再说了,我的外祖父可是将门出身,我自小跟着他老人家学习武艺,岂会害怕屈屈一头凶兽?” 赵云溪作势要上马离开,“既然胡小姐这么勇猛,我就不必担心你的安危了。” “等等!” 胡芊芊没想到赵云溪真的就要走了,情急之下直接就叫住了她。 赵云溪看过来,胡芊芊别扭的伸出手,“看在你对我这么关心的份上,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有劳你带我一起 回去了,路上我定会保护你,断不让赵暖烟那恶女人伤害了你。” 赵云溪没有戳破胡芊芊的窘迫,把她拉上马,就开始悠哉悠哉的往前走,急得胡芊芊满头大汗,“我说,你不能快点吗?再这样下去,就要被赵云溪那庶女拔得头筹了!” 她瞥了胡芊芊一眼,“那你可要坐稳了。” 赵云溪高高扬起马鞭,抽下的瞬间黑马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胡芊芊毫无防备,险些掉下去,吓得她赶紧拽住赵云溪的衣裳。 这匹黑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只是因为生了赖子没治好,皮毛看起来斑斑驳驳的触目惊心,因此女眷们如果有选择就没人会挑它。 黑马驮着她们两个人依旧速度快得惊人,但是马的气息却越来越不稳,速度也越来越快,转瞬间就超过了遥遥领先的赵暖烟。 此时,胡芊芊也察觉到了黑马的躁动,不由紧张起来,“这马是不是惊了?” 赵云溪大方承认,“对!不过这样的速度正好能取胜,不是挺好吗?” 黑马的喷气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好控制,有好几次都险些撞在拐角处的树上,好在赵云溪力挽狂澜每次都有惊无险。 饶是胡芊芊再强装镇定,也忍不住连连惊叫,“赵云溪你个疯子!为了一场比赛,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 赵云溪话音刚落,前方突然出现一条绳子拦路,眼看就要撞上了。 赵云溪早有防备,搂住胡芊芊直接从马上跳下去,就地一滚躲过了一劫。黑马被绳子绊倒,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 其实在比赛开始前,赵云溪就看出来这马被喂了药,她当时就给黑马喂了解药,又经过刚才奔跑挥发,药性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赵云溪过去查看,马儿没事,只是被突然绊倒受了些轻伤,她从空间里取出来一些伤药给马抹上。 赵暖烟骑着踏雪追了上来,看着狼狈却明显没有受伤的两人,眼中闪过愤恨。 “赵云溪,你以为你的好运还能有几次?” 赵暖烟从荷包里取出来一瓶猪血泼过去, 赵云溪拉着胡芊芊躲避,却仍是被猪血溅到了衣摆上。 “胡芊芊,既然你非要和赵云溪那丑八怪一起跟我作对,今天你们就一起死吧。” 赵暖烟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她早就已经让人查探过了,这附近有一个虎穴。 先前赵云溪接二连三的逃脱,这一次她做了三手准备,看那丑八怪有多大的能耐能从大虫口中逃离? 一声虎啸传来,赵暖烟策马逃离,远去的声音里满是得意,“赵云溪,如果不想死的那么快,可以把胡芊芊丢下拖延时间,说不定你能晚一点被老虎吃点。哈哈哈!” 为了活下去,盟友互相残杀之类的戏码,真是太有趣了! 赵暖烟越想越兴奋,如果不留下来观看一下胜利的果实,实在对不起这番筹谋。她走出四五里,觉得安全就停下了,等到老虎走了好去欣赏赵云溪的凄惨模样。 赵云溪这边,她们刚坐上马背,一头身形巨大的老虎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闻到她们身上的血腥味,老虎暴躁的嘶吼着。 第28章 勇斗凶兽 胡芊芊防备的看向赵云溪,显然把赵暖烟的话听进去了,唯恐赵云溪把她推下去喂老虎拖延时间。 赵暖烟比想象中的还要恶趣味,赵云溪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是有胡芊芊这个拖后腿的。如果再生出猜忌互相消耗,就更难脱险了。 赵云溪驱马奔逃,老虎飞扑着追赶,看眼这就要追上。 赵云溪看到一百米开外有一棵三丈高的大树,正好有一个横枝干伸向路中间,她突然有了主意。 “等下我去引开老虎,你骑着马赶快逃。前方想必会遇到了赵暖烟,你务必要想办法让她相信我已经被老虎吃了。” 赵暖烟下这样的狠招,明显是要让她今天死在这里。只怕她还有后手,如果让赵暖烟以为她已经死了,生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胡芊芊有些 犹豫,“我走了你怎么办?” “再啰嗦我们两个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转眼那棵树就到了眼前,老虎也几乎追上了她们,赵云溪跳起来抓住大树的横枝,冲着胡芊芊大喊,“快走!” 胡芊芊回头看了赵云溪一眼,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她疯狂抽动马鞭,想着快点再快一点去搬救兵。 黑马减轻了压力,速度更快了,转瞬就和老虎拉开了距离。 赵云溪趁机又往高处爬了些,老虎放弃了追胡芊芊,在树下冲着赵云溪嘶吼。 她从空间里取出来两把涂了毒药的手术刀捏在手里,老虎跳起来够不到树上的猎物已经越来越暴躁,它开始蓄力“咣咣”撞着树干。 赵云溪摇晃一下赶紧稳住身形,最多不过一刻钟,这棵树就要承受不住了, 到时候她就被动了。 赵云溪看准时机,再一次老虎撞击树干抬头的瞬间,她一跃跳了下去,用尽全身力气刺进老虎最脆弱的眼睛里。 剧烈的疼痛让老虎瞬间发狂,赵云溪划破手掌,把一块染血的石头砸在老虎身上转移了它的注意力。 但是兽类的嗅觉都极为敏锐,很快老虎就发现味道不对,赵云溪不过跑出两丈远就被发现了。 老虎愤怒的嘶吼着扑过来,这家伙皮糙肉厚,毒发的时间比她预计的时间更久。 如果躲不过去,恐怕她今天还真的要交代在这里。毕竟纵然她现在膘肥体胖,也扛不住老虎咬一口。 赵云溪查看周围的地形,再没有能承受住老虎撞击的大树,有一处溪流在十丈开外的地方,她根本来不及跑过去。 赵云溪敏 锐地察觉到老虎走路已经有些打晃了,这是毒药正在发作的征兆,只要能拖住片刻,她就赢了。 就在赵云溪思索的片刻,老虎已经扑到了面前。 赵云溪心一横,她就地翻滚,抓住左侧的一根树枝借力落在老虎的背上,死死抱住老虎的脖子。 “吼吼吼——” 接二连三的抓不到猎物,让老虎彻底发狂了,它嘶吼跳动着想要将赵云溪甩下来。 即便是强弩之末,老虎的力气也不是她现在能抗衡的。 赵云溪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是在老虎第三次用侧面撞树的时候,从老虎背上掉了下来。 她头晕眼花,眼见着老虎一跃落在了她的旁边,摇摇晃晃的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 …… 胡芊芊骑着黑马,很快就遇到了停在路边的赵暖烟, 她虽然心中焦急去搬救兵,但是想到赵云溪的吩咐,还是假装悲伤的告诉赵暖烟。 “云溪被老虎咬住了,我要赶紧回去找人救她。” 被老虎咬住了,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赵暖烟抚掌称快,计算着时间去看过热闹再回赛场,依然不会影响她拔得头筹。 赵暖烟对暗处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人跳出来,一掌劈晕了胡芊芊,把她扔在路边的草丛里。 “胡芊芊,你就自求多福吧,如果被野兽吃了,你可不能怪我。谁让你联合赵云溪那贱人给我做对,不杀你已经是我仁慈了。” 说完,赵暖烟就得意地笑着策马往回走。 如果赵云溪还没死透,她倒是可以看在“姐妹情分”上,给赵云溪那丑八怪一个痛快。 哈哈,谁让她赵暖烟心地善良呢。 第2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云溪准备牺牲手臂给老虎最后一击的时候,一把匕首飞过来插进了老虎张开的血盆大口里,老虎身上的毒素也彻底发作了,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赵云溪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扭头看去,只见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骑在马背上快速靠近。 等到赵云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李修御提到了马背上。 扑鼻而来的浓烈血腥味,让李修御眉头紧皱,他冲着在暗处的暗七和暗三使了个眼色。 他李修御的人,除了他,没有人能动。 …… 围场。 李恒澜把赵暖烟救回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胡芊芊因为左臂受伤被人扶下去休息了,赵云溪则是正眉开眼笑的数着赢来的财物。 赵暖烟气得几乎要吐血,这个丑八怪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早知道她先回来赢了比赛,再回 去对付赵云溪那贱人。 如果不是她买通的绑匪把她认错成了赵云溪抓起来,她也不会耽误了比赛,现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暖烟越想越恼,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赵云溪走过去,拿出怀里的欠条,“二十万两,回到京城以后,有劳二妹妹尽快叫人送到战王府。” 赵暖烟突然开始有些慌了,虽然是被赵云溪侥幸得胜,但是输了玉佩和二十万两巨款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被她娘和爹爹知道,一定会打死她的。 恐惧瞬间席卷了赵暖烟,“你,你……这场比赛不算!” 赵云溪挑了挑眉,提高声音,“难道赵二小姐是想要赖账?” 赵暖烟见到周围投过来的各色目光,她硬着头皮应道,“怎、怎么会?” 旁边的李恒澜见赵云溪得理不饶人,不悦的皱眉,“战王妃,暖烟可是你的亲妹 妹,不过就是二十万两白银。你何必得理不饶人?” “哦?贤王殿下的意思是二十万两不值一提吗?不如,你替她还?” 李恒澜噎得脸色一僵,二十万两岂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他不过是想劝赵云溪不要为难赵暖烟而已,这个女人以前最是听他的话,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赵云溪,你好恶毒的细腻!赵二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竟然说本王一个外男替她还债,是想破坏赵二小姐的名声吗?” 这个渣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给人扣帽子! 赵云溪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当初逼死原主的,也有李恒澜这厮一份“功劳”。 他自己控制不住欲望又害怕败坏了赵暖烟的名声,总是打着看原主的名义,偷偷来丞相府见赵暖烟,以至于被原主误会李恒澜对她有意思。 后来,每次李恒澜 过来,原主都会偷偷去看他,时间一久就爱上了他。所以让原主替嫁去战王府的时候,反抗不了的情况下,原主为了给李恒澜守身才会决绝的去死。 虽然也怪原主蠢得竟然看不出赵暖烟和李恒澜那么明显的奸情,但是利用别人掩盖自己污点的人,更加可恶。 “贤王殿下如果真的心疼二妹妹,大可以借钱给她,让她重新赌一次赢回本钱。打欠条借钱,总不会让人说闲话了吧?” 依照赵暖烟和李恒澜的关系,如果赵暖烟真的把钱输了实在还不上,绝对会赖账。 今天,她就要让这对渣男贱女尝尝血本无归的滋味。 本就害怕回去后被责罚的赵暖烟,听了赵云溪的话,她不由得眼睛一亮,看向李恒澜。 赵云溪刚才不过是侥幸获胜,如果赵云溪再敢答应和她赌,必定会输得血本无归,拿回刚才输的本 钱简直是轻而易举。 如果她把赌注押重些,再反赢赵云溪一些钱财,也不是难事。 这么一想,赵暖烟不由激动起来,见李恒澜不吭声,她娇软的唤道,“殿下,您就借给我一些钱吧?我一定会把本钱赢回来的,到时候……” 赵暖烟压低声音,“我一定会好好好好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李恒澜被这娇软的声音勾得骨头都酥了,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两人偷尝禁果的那次,竟然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说吧,要多少钱?” 赵暖烟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两。” 李恒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说出的话,实在没办法收回,又想着赵暖烟赢赵云溪那草包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反正是稳赢的赌注,借就借了,还能卖给美人一个好。何乐而不为了? 第30章 蹴鞠 李恒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盖了章的钱庄银票,找来笔墨写上五十万两,又签上了他的名字盖上印玺。 赵暖烟接过银票,放在下注盘子里,“姐姐,我们下一局就比赛蹴鞠,怎么样?” 赵云溪简直要绷不住笑出来了,赵暖烟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古代的蹴鞠和现代的足球很类似,而且古代的技术水平并不完善。她在现代的时候,足球也是她爱好的运动之一,水平虽然不能跟那些足球大咖比,但是赢古代的闺阁女子肯定是不在话下。 蹴鞠是需要分队比试的,选择队伍的时候,那些女选手都挤破了头想要进赵暖烟的队伍,赵云溪这边都是被筛下来的歪瓜裂枣。 距离开始比赛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各自团队都凑在一起彼此熟悉一下队友。 赵暖烟代表的红队热闹的很,赵云溪这边的蓝 队却很安静,她看了一下死气沉沉的队友。 “前半场,只要我们能合作尽量保证和对方的距离不要拉太远,后半场我们定能翻盘。” 原主以前没有关注过蹴鞠比赛,所以赵云溪并不知道对面选手和队友的优势与劣势。 她要通过前半场观察一下,然后,等到中场休息的一盏茶时间,调整出针对性的策略来翻盘。 赵云溪又道,“我在你们每个人身上压了一千两的赌注,如果赢了钱都是你们的,如果输了就算我的。” 听了这话,蓝队的队友这才打起精神。这些被排挤到赵云溪这边的多半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月例银钱都不宽裕。 因为压她们赢的人少所以赔率很高,一旦赢了的话,一千两赌注能赢回来两千的盈利,相当于全家一年的开支,对她们来说是极有吸引力的。 很快比赛就开 始了,前半场的比赛,赵云溪凭一己之力进了十个球,也仍旧是落后了红队五个球。蹴鞠比赛毕竟是团队游戏,她个人能力再强,让如果队友不能帮忙,还没有章法默契的拖后腿,她也施展不开。 蓝队队员比赛前积累的那些劲头,在一场对决中,再次被打击得消耗殆尽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赵云溪把她们叫到一起,给她们调整了位置,又分析了对手的优点和缺点,让她们扬长避短两两一组配合着应对红队的攻势。 赵云溪成功的稳定了军心,下半场比赛刚开始,蓝队就反追回来了四个球,只剩下一个球的差距了。 赵暖烟不由得有些急了,她怎么也没预料到赵云溪会这么厉害,还有那些被筛下来的垃圾们也进步飞速,竟然能截下她的传球。 不行! 不能再这样的下去,要不然她们蓝 队的局势就危险了。 赵暖烟冲着身边的黄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会神,开始不要命的朝赵云溪身边挤过去。 黄衣女子假装截球却一脚踢向赵云溪的小腿,一名身穿绿衣的队友替赵云溪挡了一下,因此被黄衣女子记恨上了,很快就使诈将绿衣队友绊倒扭到了脚腕。 裁判宣布比赛暂停,绿衣女子被人扶下去,蓝队因为少了一个人比赛没办法继续进行。 赵云溪提出,“缺一个人,我们也可以继续比赛。请裁判宣布比赛继续吧。” 裁判向观众席上看了一眼,赵云溪敏锐地察觉到,裁判的目光在贤王李恒澜身上停留了一下。 很快,裁判回道,“这样不符合比赛规定,你们还是快点去找一个替补队员把,要不然两盏茶后就是射箭比赛了,不能延误了时间。如果你们找不到人,就按 照现在的分数结算输赢。” 那么短的时间,赵云溪从哪里再找一个队友呢? 她还真是小瞧了封建社会的权势,难道今天要因为裁判的偏心,栽在赵暖烟手里? 时间只剩下一盏茶,裁判催促,“如果还没找到人,本官就要宣布比赛结束了!” 赵云溪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让刚才受伤的那个队员和守门员换一下位置,就坐在门口凑下数。 一盏茶的时间,足够她挽回局面。 “等一下!” “等等!” 一个熟悉的声音和赵云溪的话同时响起,胡芊芊接过绿衣女子的蓝色队条系在胳膊上。 “我来当替补。” 赵云溪看了一眼胡芊芊受伤的左臂,“你行吗?” 胡芊芊扭头看了一下观众席上李修御的位置,她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行不行,等下你就知道了。” 第31章 维护 裁判宣布比赛继续。 胡芊芊不愧是大将军的外孙女,比起那些娇弱的闺阁小姐,力气要大上许多。 那些想要来截球的人都被撞开了,不知道胡芊芊是不是故意的,那个踢过赵云溪的黄衣女子直接被撞到在了地上,正好另外一个红队的人也摔倒,正好踩在了黄衣女子腿上。 “啊——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响彻围场,蓝队轻松反超了两个球,正好时间到。 裁判宣布,“时间到,比赛结束。蓝队胜出!” 赵暖烟听到这个结果,脑中盘旋着一个念头,七十万两白银和玉佩就这么没了! 完蛋了! 回去爹娘一定会打死她,还有贤王殿下也不会原谅她的。 赵暖烟一口气没有上来,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赵云溪去拿赢来的钱 ,李恒澜一脸责怪,“你的妹妹都昏倒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一门心思就想着钱钱钱,果然是个势利眼的女人。” 赵云溪能赢得这场比赛,确实出乎李恒澜的预料,但是也让他更加厌恶赵云溪。因为这个女人越有能耐,就越衬得赵暖烟是个徒有美貌的花瓶,也说明他当初看走了眼,竟然放任这么一个有才干的女人送到李修御身边,无疑是多给自己在夺嫡路上树了一个敌人。 所以,只有把这个女人踩到泥泞里再也起不来,才能证明他那时候的判断没有错误。 “赵暖烟有病,自然有大夫去给她看诊。贤王殿下如果关心她,大可去床边伺候,总是咬着我不放干嘛?” 赵云溪简直觉得这个男人有病,以前原主喜欢他的时候,他退避三舍尽是不耐烦。现在她 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他又总是把关注点落在她身上,怕不是有受虐倾向吧。 赵云溪竟然敢说他咬着她不放?这分明骂他是狗! 李恒澜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抬手就要打赵云溪,“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云溪捏紧手里的银针,决定他只要敢动手,就把这个渣男扎得半个月抬不起胳膊,看他明天怎么参加涉猎比赛! 一只手却比她的动作更快,狠狠捏住了李恒澜的手再甩开,李恒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李修御推着轮椅挡在赵云溪前面,“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贤王在教别人规矩的时候,是不是先看看自己?哪家知礼数的子弟,会动手打自己的嫂嫂?” 李恒澜没想到李修御会为赵云溪出头,他冷哼一声就要离开,却被 李修御叫住。 “道歉。” 给赵云溪这个蠢货道歉,李恒澜实在说不出口,他僵硬的站着。 李修御似乎看穿了李恒澜的想法,“无论以前如何,她现在都是你的皇嫂。你若是不道歉,本王现在就去母后面前为云溪讨个公道。” 皇后是太子李恒隐的生母,因为李恒澜势大一直看他不顺眼,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皇后面前,李恒澜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快速的权衡利弊后,李恒澜硬着头皮冲着赵云溪鞠了个躬,“皇嫂,今日是臣弟唐突了。” 赵云溪素来不喜欢装大度,别人说了对不起,她可没义务说没关系。 “如果说对不起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贤王殿下的无礼,我实在无法原谅。不过我家王爷素来大肚,做为战王妃我也不能太过斤斤计较,坠 了我家王爷的名声。只要贤王殿下以后不再冒犯,我就不再计较今天你的无礼,如果再犯,我必定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恒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赵云溪却好像没有看到,她推着李修御就走。 “王爷,你坐了半天应该也累了,妾身送你回去休息。” 李修御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弄不懂赵云溪了,如果说她是为了和李恒澜撇清关系在他面前演戏假装闹翻,也实在说不过去。 因为他深知李恒澜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有人胆敢这样羞辱他,日后找到机会,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如果赵云溪真的是李恒澜的下属,她根本不敢这样态度嚣张。 这个女人身上还真是迷雾重重,能打死一只成年老虎,又医术超群。他已经可以确定,她不是丞相府那个草包嫡长女了。 第32章 另眼相看的理由 太后的年纪大了,来围场的路上一番跋涉,休息了一整天也还是精力不济。 头一天,她就让人把奶团子叫过去解闷。 晚上奶团子回来的时候好一顿抱怨,“云姨,我听说今天围场那边特别热闹,皇太奶奶那里无聊极了。” 第二天,皇太后又让宫人来唤奶团子过去,小家伙噘着嘴老大不愿意。 “我不想去皇太奶奶那里,我也想去围场看热闹。” 赵云溪索性带着奶团子一起去给皇太后请安,然后说了小家伙想去围场的事。 “围场人多乱,哀家让顾嬷嬷跟你们一起去照顾小北吧。” 奶团子一听脸都快皱成苦瓜了,顾嬷嬷是皇太后的陪嫁丫鬟,跟在皇太后身边四十年了。她极重规矩,又没有人敢不给她面子。 如果让顾嬷嬷跟着肯定要管东管西的,这不让那不许,这个不合规矩那又不成体统的。 这样还怎么玩儿? 赵云溪看出了奶团子的小心思,婉拒了太后的好意,“皇祖母,孙媳能照顾好小北的。再说了您老人家来到这里水土不服,有顾嬷嬷在旁边伺候着,我们这些做小裴的才能放心。” 太后也不勉强,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们就退下吧。” “皇太奶奶,小北告退。” “皇祖母,孙媳告退。” 因为之前奶团子的身体一直虚弱,李修御根本不准他随意出门,所以这是小家伙第一次来秋猎,所以看什么都新奇。 到了围场,他更是屁股都沾不到凳子上,一会儿跑跑这里一会儿跑跑那里,整个一好奇宝宝。 今天赵暖烟姗姗来迟,小脸白得毫无血色,更加衬得她楚楚动人。 李恒澜看的一阵心疼,时不时朝着赵云溪放冷刀子眼神,奶团子都发现了。 小家伙颠颠儿的跑到李恒澜面前,“皇叔,你为什么老是看我母妃?你不会是看 上她了吧?” 李恒澜脸色一僵,训斥道,“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奶团子傲娇的“哦”了一声,然后说,“没看上我母妃是你没眼光,我母妃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李恒澜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样,这小屁孩到底有没有眼光?竟然说赵云溪那丑八怪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奶团子的话,也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笑话。 小家伙看清楚了那些人眼里的不屑,瞬间就怒了,“你们竟然敢嘲笑皇室的女人丑!我要去告诉皇祖母,治你们一个蔑视皇家的罪名。” 那些看笑话的富家子弟都有些被吓倒了,没想到这小世子年纪不大脾气挺大的。 陆念北是皇家同辈分里唯一的子嗣,皇太后像护眼珠子一样疼爱着。如果他真的哭着闹到皇太后那里去,虽然不会重罚,但是要被皇太后当众赏几板子也够丢人了。 这样一盘算,那些人 都开始纷纷附和着奶团子刚才的话,哄他,“我们没有笑你母妃,战王妃的确是最漂亮的女人。” “对对对,小世子说得对,战王妃贤惠美丽,是京城贵女的典范。” 夸奖的话是越来越夸张,赵云溪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奶团子却高高的扬起小脑袋,一脸与有荣焉的臭屁表情。 “哼!算你们有眼光,今天就放过你们了。” 奶团子走回赵云溪面前,仰着脸求夸奖,“云姨,我厉害吧?以后有我在,谁敢再说你半点不好,看我怎么教训他!” 赵云溪突然想逗弄逗弄他,板着脸瞥了远处的李修御一眼,“如果你父王说我不好呢?” 奶团子捂着嘴笑,“不可能,父王才不会说云姨不好呢!昨天你穿的骑马装,还是我父王从仙衣阁订的,但是他不好意思给你,才让我说是我给云姨买的。” 赵云溪怀疑的看着奶团子,李修御会是这 么墨迹又别扭的性格?如果真是他给她买的,只怕直接拿着就丢给她了,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 奶团子看出了赵云溪的怀疑,呵呵的笑着,“以前我也没想过,父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对面,看着赵云溪和奶团子亲密互动的赵暖烟嫉妒的双眼发红。 以前李修御双腿没有残疾的时候,赵暖烟也曾经想方设法的讨好陆念北,想要借此接近李修御。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孩子,完全继承了李修御冷酷的性格,简直是柴米油盐不进。 赵云溪不过嫁进战王府半个月,就已经得到了陆念北的依赖,李修御对这个儿子最是看重,难怪李修御会对赵云溪另眼相看。 赵暖烟想到今天早上李恒澜吩咐她,把赵云溪引到东边林子的事情,她突然心生一计。 如果李修御那煞神知道自己的王妃,想要杀死他的儿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想想就很有趣。 第33章 就让我去死吧 赵云溪出去如厕的功夫,回来就发现奶团子和照看他的丫鬟小鱼都不见了。 她座位前的矮几上押着一张小纸条,“想找陆念北,树林东边来寻。”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今年狩猎比赛,皇上开出的彩头和往年有什么不同。 赵云溪左右询问,都没有人注意到奶团子和小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而赵暖烟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时让人看不出这件事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赵云溪去找李修御,却被告知因为他没有参加狩猎比赛,今天暂代太子接替了围场安全的护卫工作,他刚刚带着侍卫去巡逻了。 这么多的巧合,只怕是早有预谋。但是为了奶团子,明知道是陷阱,她也不得不去。 赵云溪去马棚里牵来昨天的那匹黑马,骑着赶往树林东边。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将马拴在一处隐蔽的树丛里,步行前往。 她从空间里摸出两瓶毒药,却惊喜 的发现,前段用光的麻醉剂和迷药竟然自动补充了。 赵云溪来不及探究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了奶团子和小鱼,两人都被绑着双腿分开吊在树上,位置一东一西,中间隔了大约十米的距离。 绑人的两棵树下都被插了好几把刀子,如果从上面掉下来,头部着地必然瞬间殒命。 奶团子看到赵云溪,惊恐的挣扎着,“云姨,救我!我怕疼,我不要死,呜呜呜……” 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孩子,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怕呢? 看着绳子摇摇欲坠,赵云溪一阵心惊肉跳,“奶团子,你听我说,不要再乱动!别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另一边绑着的小鱼眼睛里闪过绝望,但她还是撑起一抹笑容,“小姐,先救小世子吧。能为替小世子去死,是奴婢的荣幸。” 赵云溪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动容,有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的,但更多 是原主残留在她体内的情绪在悲鸣。 “傻丫头!别胡说八道,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的。” “好一出母子情深、主仆情深的戏码!有趣有趣。” 一阵笑声从南边的树丛里传来,但是很快说话声又从西边响起,“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这两个人今天你只能选一个带走。一个是陪伴多年的忠仆,一个是丈夫的嫡子,一边是情义,一边是前途。赵云溪,你会选择牺牲谁呢?” 小鱼是原主母亲陪嫁丫鬟的女儿,自小和原主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能说出来刚才那番话的人,必定是原主的熟人。 赵云溪暗暗警惕,指尖捏着三根淬了毒药的银针,“我不会牺牲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我赵云溪的人,我要他们活下来,他们就不能死” “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气!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树丛中再次传 来声音,赵云溪从细微的响动声确定了暗中隐藏的人至少有五个,她一个人自保没有问题,只是担心激怒了那些人,小鱼和奶团子会有性命之忧。 “愿意领教阁下高招。”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女人从树上下来,她取出剑朝着赵云溪刺来。 赵云溪在地上翻滚,狼狈的躲避,很快就被蒙面女人刺中了肩膀,她喘息着倒在地上。 奶团子看见赵云溪受伤,急得大叫,“云姨!” 小鱼也急得双眼通红,“小姐,就让我去死吧。你是打不过他们的,有小姐这份情义,我死的心甘情愿!” “闭嘴!不要张口闭口就提‘死’字,我不许!” 蒙面女人似乎很爱看人痛苦的样子,她兴奋地笑着,踩在赵云溪的胸口上。 “你们是要三个人一起死,还是死一个人,你自己选?” 赵云溪挣扎了片刻,她似是不忍的闭上眼睛,“好,我选 !” “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蒙面女人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你现在不是选择救谁,而是选择杀谁了。你只有杀了其中一个人,我才会放了另外一个。” 见赵云溪不吭声,蒙面女人不耐了,“怎么?不忍?你必须选,这就是你们要活命的代价!” “赵云溪,我要你每次看到你救下的那个人时,就会想起那是用另一条鲜活的性命换来的!哈哈哈!我也要让你尝尝,当年我所经历的痛苦。” 蒙面女人丢给赵云溪一把匕首,“去把他们其中一个人杀了,否则,我要你们三个人今天全都死在这里!” 树丛里又“嗖嗖嗖”跳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人用弓箭瞄准绑着奶团子和小鱼的麻绳,另外一个人瞄准了赵云溪,只要蒙面女人一声令下就要放箭。 如果不做出选择,她谁都来不及救。 赵云溪捡起地上的匕首,“好,我选。” 第34章 杀人灭口 赵云溪走到小鱼面前,正当小鱼要闭上眼睛准备受死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赵云溪口型微动,“毒药,保命。” 小鱼明白赵云溪的意思,这样艰难的时候小姐也没有放弃她。 小鱼强忍住感动的泪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蒙面女人见赵云溪磨磨唧唧迟迟不动手,不耐烦的催促,“我数三声数,你若还是没有把人杀了,你们三个就都去死吧!” “一。” “等一下!” 赵云溪突然出声,她疾步奔向奶团子,“我改变主意了。” 蒙面女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恶毒的笑容,赵云溪的选择果然和赵暖烟预测的一样,为了个丫鬟竟然要自毁前程杀了小世子。 不过也好,这样等下就不用再麻烦她们布置现场了,反正战王府的小世子本来就是赵云溪自己动手的。 “改变主意是你的事,我数到三,你没有杀死一个人,你们三个人就一 起去死!” “二。” “三!” 蒙面女人话音刚落,赵云溪扑到奶团子面前,小家伙惊恐的睁大眼睛。 赵云溪手中匕首的位置突然转向,割断了绑着奶团子的绳子,“别害怕,有我在。” 奶团子颤抖着抱紧赵云溪,眼泪打湿了她胸口的衣襟,“母妃,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赵云溪的举动彻底惹怒了蒙面女人,她挥手下令,“放箭!你们都给我去死!” 赵云溪扔出手中的匕首,击飞了射向小鱼的箭矢,然后抱着奶团子就地一滚,躲过了一起射过来的两支箭。 与此同时,她把指尖的三枚银针弹了出去,对面的两名黑衣人没有防备,被射中后瞬间倒地即刻便毙命了。 蒙面女人敏锐的躲开,反应过来后,她勃然大怒,“赵云溪,你找死!” 她提着剑砍过来,赵云溪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奶团子嘴里,然后扔出一瓶毒药。 蒙面女人突然觉得胸腔像爆炸一样疼痛 ,但她还是拼尽全身的力气砍向奶团子。 “赵云溪,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眼睁睁看着拼命去救的人,死在你面前的那种绝望和无力感。” 赵云溪本能的挡住刺向奶团子的剑,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她转身一拳打在蒙面女人的胸口。 蒙面女人吐血到底,口中却还是诅咒着,“赵云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剩下的一个黑衣人,想要趁机去杀小鱼,赵云溪看见了大喊一声,“快把那个瓶子扔出去,闭气!” 小鱼反应过来,闭住呼吸,把毒粉丢在提剑冲过来的黑衣人身上,那人走出一步就轰然倒地。 赵云溪从空间里又拿出来两枚解毒丹,自己吃一颗,喂给小鱼一颗,然后把她从树上放了下来。 赵云溪忍着痛把剑从腹部上拔出来,她拿出止血药递给小鱼。 小鱼颤抖着给她爆炸好肩膀和胸口的伤,奶团子也是眼泪汪汪的,“母妃,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我很 快就会好了。” 赵云溪见到奶团子哭,想要抬手摸摸的头顶,却发现提不起半点力气。 这具身体真的太虚弱了,她已经到极限了。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嗖——” 一个气流的破空之声越来越近,等到赵云溪发现有一支箭朝着她心脏位置射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原来是她忘记了黑衣人还有一个,刚才她感觉到的是五个人,现在不过才死了四个。 赵云溪用尽全身力气侧身避开要害,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 然而等了片刻,身上却没有传来想象中过得疼痛。 赵云溪睁开眼,一张俊朗冷毅的脸出现在她眼帘中,男人手中握着一支箭,然后指尖轻动箭尖就调转了方向,他一抬手利箭飞射出去。 “嗯!” 一声闷声后,一个黑衣人从树上掉下来。 李修御摆了摆手,“活捉,带回去好 好审问。” “是,主子。” 暗七过去正要卸了那人的下巴,却终究晚了一步,黑衣人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了。 这时,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快速接近。 一名黑衣人骑着马飞奔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他双眼血红。 李恒澜也跟着追了过来,看着现场乱七八糟的场面,他知道赵暖烟那个蠢女人又自作主张了。还好赵云溪没有死,要不然反而给李修御洗清了罪名,他费尽心思的筹谋都将化作泡影。 幸好,幸好! 李恒澜追到黑衣人,命令身后的侍卫,“来人!把这个刺客拿下!” 黑衣人却自己从马上跳下来,突然跪在李恒澜面前,“贤王殿下,我要自首!今天就是战王殿下放我们进围场刺杀的,没想到我们兄弟六个为了他出生入死,到后来他竟然要杀人灭口!” 赵云溪看向李恒澜,他脸上露出虚假的痛心与不可置信。 “二皇兄,这刺客说的是真的吗?” 第35章 为离开做准备 皇帝大帐。 黑衣人跪在地上,把刚才指控李修御的话又说了一遍,仁宣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二,你怎么说?” 李修御意味深长的瞥了李恒澜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仁宣帝“碰”的一声拍着桌案,“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说什么‘欲加之辞’,简直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呐,把御林军副指挥使顾少严叫来。” 很快一名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一道贯穿眉眼的刀疤冷漠男人走了进来,他冲着仁宣帝一板一眼的行礼。 “臣御林军副指挥使顾少严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爱卿请起。” “朕命人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今日战王是否命你给几名身份不明的民间猎户放行?” 顾少严看了李修御一眼,回道,“回禀陛下,今天战王殿下确实让臣放行了几名猎人。” 仁宣帝目光凌厉的盯着李修御,“逆子!竟然敢残害同胞兄弟,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对于仁宣帝来说,李修御是否清白并不重要,关键是落实了李修御的罪 名,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 数次出征早已让李修御功高震主,能够趁机拿回兵权,仁宣帝并不介意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些手段。 太子李恒隐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旦被扣上弑杀兄弟的罪名,轻则从皇族除名贬为庶人,重则流放三千里,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他知道这件事情李修御是无辜的,便在中间说和,“父王,二皇弟为人刚正,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二皇弟也是被那几个猎户蒙蔽了,才一时大意错放了刺客,他定然不会是弑杀兄弟的穷凶极恶之人。还请父皇明鉴!” 李修御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想要彻底收服人心还需要时间。所以仁宣帝并不敢把李修御逼得太紧,唯恐他做出过激的反抗,弄个鱼死网破反倒是得不偿失。 仁宣帝“哼”了一声,好似是把李恒隐的话听进去了,“谅他也不敢,但是失察之责也不可不罚。老二,你正好有腿疾在身,从今天起,就在家好好休息一阵。最近没有战事,天狼军的虎符也一并交出来吧。” 李修御看向身后的暗七,“去把虎符取 来。” “王爷,您明明……” “住嘴!”李修御目光如同冰刀,“快去取来,不得延误。” 暗七过去的时候,赵云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奶团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就给小家伙讲个笑话逗他开心。 暗七正好在外面听见帐篷里的欢声笑语,对赵云溪更加不满。这个害人精! “王妃,小世子,王爷让属下来取东西。” 赵云溪听到声音,把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进来吧。” 暗七看着赵云溪脸上残留着的笑意,越想气越不顺,忍不住讽刺道,“王妃还真是心宽,王爷遭人陷害都要被迫交出虎符了,您竟然还能在这里眉开眼笑!” 赵云溪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因为一时疏忽让奶团子被人带走,竟然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续事件。 依照她对李修御的了解,虽然这次的陷害设计缜密,但是想要找出破绽对他来说应该不难。除非……是那位想要把虎符要回去,已经不顾青红皂白了。 暗七却是越想越气,要不是前些日子主子在皇宫里为了救这个女人,把那个底牌提前拿出来了。 今天这样的局面,任是仁宣帝再怎么发难,也不可能把虎符从主子的手里要走。那么多人对主子虎视眈眈,一旦失去了天狼军的调动权,那些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暗七把虎符呈上去的时候,仁宣帝脸上的笑意简直都要压抑不住了,他掩饰的咳嗽两声。 “朕素来一视同仁。今天的事情,太子身为此次秋猎守卫的统帅,出了这样的事亦有责任。回去后,太子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对于李恒澜来说,太子被罚简直是意外之喜,此次行动可谓一箭双雕。朝廷的局势瞬息万变,趁着他们不能上朝的期间,他可以笼络到更多的势力。 当天夜里。 顾少严偷偷去找李修御,“王爷,今天的事情明明……” “不必问,日后你自会明白。” 顾少严本来是想要问李修御,为何要让他配合将贤王制造出来的假证据,将那些禀报给皇上听。 当年,他本就欠李修御一份人情,不帮李修御开脱也就罢了,还帮着别人一起陷害李修御。他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李修御看出了顾少严的想法, 朝堂之上似他这样耿直又重情义的官员,实在是凤毛麟角了。 难怪他做副指挥使五年了,都丝毫不见升迁。 “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本王,日后,说不定你还要因为今天的事情受罚。若真如此,到时候就当是你还了数年前的亏欠吧。” …… 三天后。 京城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仁宣帝下令,张贴皇榜广邀天下名医于一个月后在京城进行医术比试。但凡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可以直接封官进入太医院。 不愿入仕的会得到皇家赏赐的珍稀药材——百年血灵芝和千年长白参。 此消息一出,整个华国的医者都沸腾了,那两样珍稀药材对医痴来说是极致的吸引力,而那些没有人脉关系的寒门大夫则是看到了入仕的希望。 这就是那天在慈安宫里,赵云溪给皇太后出的主意。 用珍稀药材引她的“师兄”出山,也能吸引来更多有才能的医者,为朝廷招揽来更多的人才。 而赵云溪则是要借此机会,给自己创造一个新的身份,暗中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为了半年后离开,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做准备。 第36章 赵暖烟的算盘 与此同时,李修御被禁足失去虎符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京城。 因为赵暖烟欠下七十万两巨款,正心绞痛的王淑媛突然就来了精神,“暖烟,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去战王府把玉佩要回来。” 现在李修御落魄了,赵云溪肯定还指望着丞相府帮助战王府周旋,肯定会任她们予取予求。 赵暖烟想到即将见到赵云溪低三下四的乞求她,帮忙请父亲给战王说和,她就兴奋的要笑出声来。 贤王垫上那五十万两银子,也得要回来,还有那天赵云溪下注赢了好几样精美的首饰很不错,到时候都是她的。 …… 九天阁。 赵云溪刚走近,就远远听到一个凌厉的女声传来,“怎么?什么时候本妃要见战王还要经过你们这些下贱人的同意了?” “皇贵妃,王爷有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去,属下也是职责所在,还请皇贵妃娘娘体谅。” “本妃体谅你们,谁体谅本妃?识趣 的,你们就赶紧叫战王出来,否则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暗三在前面仍旧挡着路一动不动,气得慕容瑶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狗奴才!还不滚开!” 李修御那残废,竟然敢在围场设计刺杀他的澜儿,现在那残废没有了兵权,还不是任她拿捏? 今天她就要给他的澜儿讨回公道! “李修御,你给本妃出来!” 暗三和暗七的暴脾气不一样,被打了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皇贵妃,实在是主子奉圣旨被禁足,任何人来了都不能进去打扰。属下得罪了。” “你这刁奴是在威胁本妃吗?” 慕容瑶恼怒,她抬手又要扇暗七巴掌,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皇贵妃如此尊贵,要是手被打坏了,就不大好了吧?” 慕容瑶瞥了赵云溪一眼,嫌弃的嗤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战王娶回来的那个丑八怪王妃呀!” 赵云溪也不恼,笑眯眯的回应,“看来我 表里如一和传闻中一样,皇贵妃才能一眼就认出我。倒是众人皆说皇贵妃娘娘贤良雍容,今日一见真叫人开了眼,不知皇上可曾见过娘娘这样面目扭曲的凶悍模样?” “你!丑八怪,你找死!” 慕容瑶进宫二十多年,一直被仁宣帝荣宠了二十多年,无论后来选秀进来都少新人,仁宣帝都只是新鲜几天,唯有她的恩宠长盛不衰。 所以即便是皇后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今天这个丑八怪竟然敢当面这么羞辱她。简直是该死! “来人呐!把这个女人抓起来,重打三十鞭。” 暗三一看事情要闹大了,赶紧挡在赵云溪面前跪下,“皇贵妃,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不关王妃的事。皇贵妃无论怎么责罚,属下都心甘情愿,还请皇贵妃成全。” “呵!既然你这么护主心切——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一起打!” “是,贵妃娘娘。” 慕容瑶身后的宫人领命来抓 赵云溪,暗三心中焦急,赵云溪却一脸淡定的站着一动不动。她不动声色的指尖轻弹,一根银针悄无声息的刺入慕容瑶的腹部,骤然而来的剧烈疼痛,让慕容瑶瞬间脸色煞白。 “好疼!本宫肚子好痛!” 宫中随行的人一阵手忙脚乱,去搀扶慕容瑶,“来人呐!快请太医。”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慕容瑶是格外怕死的,也顾不上继续找李修御的麻烦了,就匆匆下令,“即刻回宫!” 王淑媛和赵暖烟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乱糟糟的场面。 “皇贵妃娘娘,你没事吧?” 赵暖烟冲上去想要扶慕容瑶,却被推开了,她转而去指责赵云溪,“姐姐,你怎么能谋害皇贵妃娘娘呢?” 慕容瑶疑惑的看着赵暖烟,虽然她气恼赵云溪,但是却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腹痛和赵云溪有关,毕竟她们根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在战王府,她也没有入口过什么东西。 但是经赵暖 烟这么一说,慕容瑶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起赵云溪了,毕竟刚才要抓她的时候,赵云溪太淡定了。说不定真的是赵云溪对她下黑手! 慕容瑶气恼的指着赵云溪,“你、你大胆!竟然敢谋害皇妃?” 赵暖烟心中暗暗得意,继续拱火,“皇贵妃,臣女的嫡姐对医术颇有研究,对毒术也有涉猎。娘娘一向身体康健,没道理会无缘无故的生病,必然是嫡姐不服管教才暗中下手的。” 说完,赵暖烟看向赵云溪,“姐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怕你太过自负害了自己,只要你主动拿出解药,我和姨娘都会向皇贵妃求情饶你性命的。如果你不肯承认被查出了给皇贵妃下毒,只怕爹爹来了也救不了你。” 赵暖烟竟然误打误撞猜对了是赵云溪动手脚。 慕容瑶目光冷厉的瞪向赵云溪,“你最好乖乖拿出解药!否则本妃就把你这个毒妇绑起来送到大理寺,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第37章 强取豪夺 赵暖烟听见慕容瑶的命令,几乎要藏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等赵云溪进了大理寺的牢房,她们只要再稍加威胁,赵云溪必定会把她想要回的东西双手奉上。 毕竟现在战王已经被禁足了,没有人会再想和赵云溪那贱人有瓜葛。 到时候,等她把东西都拿到了,再毫不留情的一脚把赵云溪那贱人踹开,不帮那贱人离开牢房,被皇贵妃记恨又求助无门,说不定赵云溪直接死在牢里也有可能呢。 宫人来抓赵云溪,她却丝毫不见惧色,反笑道,“皇贵妃不愧是妹妹未来的婆母,对妹妹的话如此深信不疑呢。” 什么未来的婆母?赵暖烟一介小小的庶女,怎么能配得上她的澜儿? 慕容瑶的脸色难看起来,呵斥道,“赵云溪,你休要污蔑我皇儿的名声!再敢胡说八道,本妃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胆敢玷污她澜儿的声誉,她的澜儿可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澜 儿未来要娶的,也一定是身份高贵,对他问鼎皇位大有裨益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是赵暖烟这么小家子气的庶女,如果这赵暖烟愿意做个侧室还算勉强配位。 赵云溪一看慕容瑶的表情,就知道她看不上赵暖烟。 “原来是误会呀!” 赵云溪脸上带着夸张的惊讶,“在围场的时候,贤王殿下随手就能拿出五十万两银票给妹妹打赌用,我还以为贤王殿下已经非妹妹不可了。” 封建社会的当下,没有几个母亲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慕容瑶这么强势的女人,一听赵云溪的话,她简直要炸了! 慕容瑶突然气得肚子都不疼了,其实是赵云溪银针刺激穴位的效果在逐渐减弱。 赵暖烟一看慕容瑶的反应,急忙解释,“皇贵妃,不是这样的。” 赵云溪饶有兴趣的挑眉,“哦?那妹妹的意思是,没有拿过贤王殿下的五十万两银票 !” 赵暖烟一时哑口无言,她还没傻到在贤王殿下的母妃面前睁眼说瞎话,那天在围场,好多人都看到贤王殿下借给她银票了。 慕容瑶能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得意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没有心机的人。 赵云溪说赵暖烟的那些话,慕容瑶并不是随便就相信的,因为她确实在李恒澜的口中数次听到过“赵暖烟”这个名字,而且夸赞之词溢于言表。现在一想,澜儿可不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住的样子。 “说!你到底有没有从贤王那里拿钱?” “皇贵妃,臣女只是从贤王殿下那里借了五十万了,并不是随意拿殿下的钱,那些钱臣女会还的。” “还!?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有那么多钱还债?小小年纪,说谎话都不带心虚的!丞相府真的是好家教,今天本宫倒要去问问丞相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竟然能随意用外男的钱财,还如此理直气壮!丞相府已 经穷到卖女儿的地步了吗?” 赵云溪看到赵暖烟和王淑媛面如菜色,心里爽到了极点,慕容瑶说话的尖酸刻薄劲儿用对了地方,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 王淑媛暗暗发誓,等到她女儿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一定要把今日的屈辱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无论是赵云溪,还是慕容瑶,只要得罪过她王淑媛的人,她都要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皇贵妃教训的是,暖烟这孩子确实有错,竟然犯了年轻人容易有的冲动,这才被人激将下了那么多的赌注比输赢。回去后,妾身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犯这样的错误。” 王淑媛很快就调整好了卑微的姿态,继续道,“妾身早就听闻,皇贵妃雍容华贵又最为正直,先前在围场的赌注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的玩闹。今天皇贵妃正巧在这里,妾身斗胆请皇贵妃做个见证,把那次赌约作废了吧。这样,暖烟欠贤王殿下的 五十万两银子也能还回去了。” 这是要拿她慕容瑶当枪使了? 不过权衡一番,慕容瑶决定先站在王淑媛这边把钱拿回来,毕竟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够澜儿笼络不少朝臣了。 如果不帮赵暖烟她们把钱从赵云溪那里要过来,依照丞相府那穷酸样,想要让他们挤出来五十万两还债显然是不可能的。 等把钱拿回来了,再一起收拾这个胆敢在她面前耍心眼子的女人! 想罢,慕容瑶眯眼看向赵云溪,“你姨娘说得对,小孩子家动辄就赌注几十万两确实太儿戏了。今天本妃就在这里做主,把你们先前的赌约作废。澜儿放在你这里的五十万两银票,也取过来,正好交给本妃带走物归原主。” 慕容瑶竟然管这样的强取豪夺,叫物归原主? 赵云溪简直被她们这样的强盗逻辑震碎了三观,慕容瑶见赵云溪不吭声,忍不住脸色冷下来。 “怎么?你不愿意?” 第3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你不愿意?” 在慕容瑶看来,能给赵云溪一个表现机会就是天大的恩赐,毕竟现在战王失势了,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可有可无的战王妃。她捏死这个丑八怪,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赵云溪意味深长的看向赵暖烟,“皇贵妃,如果您真的手头紧张,臣妾孝敬您一些心意就是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慕容瑶脸色骤变,赵云溪这是在讽刺她? 她是出身慕容家族的嫡亲小姐,现在又是当朝宠冠六宫的皇贵妃,怎么会跌份儿到给人要孝敬?她只不过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赵暖烟见慕容瑶被激怒,心里暗 笑赵云溪愚蠢,面上却装作担忧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污蔑皇贵妃呢?娘娘出身高贵自然是不会缺这么点银钱,只是路见不平,想给妹妹主持公道罢了。我理解姐姐是进了口袋的钱不愿意再拿出来,但是姐姐占有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财物,属实不好。” 说完,赵暖烟又开始装好人,跪在慕容瑶面前,“皇贵妃,臣女的姐姐已经知道错了,只要她愿意把那些不义之财拿出来物归原主,还请娘娘饶过姐姐这一次,宽恕了她的失礼之罪。” 赵暖烟这一番话说下来,把贪财又不通事理的恶名硬生生扣在赵云溪头上,还表现了 自己的大度。 赵云溪嗤笑,“如果正当比试赢来的钱也叫不义之财,不知道其他在围场上下注赢钱的达官贵妇们,是不是同样不仁不义?” 赵暖烟没想到竟然被赵云溪抓住了自己话中的漏洞,她当然不能任由赵云溪扭曲她话里的意思,要不然传出去她瞬间就会得罪许多贵妇贵女。 赵暖烟双眼发红的看着赵云溪,委屈道,“姐姐,为什么我如此真心待你,还在皇贵妃面前替你求情。姐姐却要如此扭曲我的意思呢?” 慕容瑶不耐烦听他们在这里啰嗦,“你们姐妹有什么恩怨大可自己关上门解决,赵云溪,你快去将银票取来 ,本妃就不计较你今天的无礼之罪了。” 在旁边观战的王淑媛暗道不好,皇贵妃这是要发怒。必须要赶紧压制住赵云溪那贱人,要不然烟儿留给皇贵妃坏印象就更不好挽回了了。 王淑媛正要开口,却听见赵云溪道,“皇贵妃确定要强取豪夺?” 慕容瑶暴怒,赵云溪这丑妇竟然敢屡次出言不逊!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外人还当她慕容瑶是能被人随意欺辱的软弱之辈。 “赵云溪,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 “皇贵妃!贤王殿下的名声,和五十万两银票比起来,不知道那个更重要?娘娘在后宫盛宠多年,应当 知道每年围猎场上下注赌输赢,都是皇上默认的。” 慕容瑶不由得惊出一头冷汗,她当然知道设赌局的事皇上是知晓的。所以今天她在这里借着为赵暖烟主持公道,将输掉的五十万两银子要回来,无疑是在表明她认为皇上都默许的途径上得来的钱财属于不义之财。 赵云溪不过是不值一提蝼蚁,拿回那些银子很简单,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被传扬出去,那些在暗中觊觎她地位的敌人就会拿到把柄。 如果因此影响了她澜儿的问鼎之路,可不是用银子可以挽回的。 但是赵云溪的态度,仍旧让慕容瑶很不爽,“怎么?你是在威胁本妃?” 第39章 瘦下来 “怎么?你是在威胁本妃?” “不,臣妾只是想让皇贵妃看清楚身边人的图谋不轨。毕竟某些人刚过来,不是关心娘娘的身体,而是拦着娘娘不让离开,紧接着污蔑臣妾是凶手拖延时间。” 赵云溪知道现在慕容瑶需要一个台阶,于是她乘胜追击转移慕容瑶的注意力,“皇贵妃,臣妾以为忠心这个东西,光是嘴上说说是不够的。毕竟有些人,嘴上说着效忠,暗地里却做着一些损害主公的行为。” 王淑媛心里一惊,本以为赵云溪惹怒了皇贵妃要完蛋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摆了丞相府一道。 王淑媛赶紧拉着赵暖烟跪下,“贵妃娘娘,老爷对贤王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您千万不要因为歹 人的诬陷,就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呀!” 慕容瑶看向赵暖烟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从前她怎么就没有怀疑过丞相府的用心?毕竟和赵云溪比起来,赵暖烟除了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简直是对澜儿毫无裨益。 可是丞相府却把聪慧的赵云溪嫁给战王,试图用花瓶一样的赵暖烟拴住澜儿。 如果真被他们奸计得逞,赵暖烟的庶女身份且不提,这样小家子的女人如果真的进了贤王府,只怕将来对澜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慕容瑶却没有表现出这些心思,就算丞相已经不可信任了,但却终究是一颗养了多年的棋子,不利用一下就放弃了着实可惜。 “王姨娘多虑了,本妃从来没有怀疑过丞相大人 。只是你家这二小姐实在不成样子,今天本妃就亲自走一趟把她送回去,好好问问丞相大人,怎会养出这样喜欢四处招摇的女儿?” 王淑媛和赵暖烟大急,欠钱的事赵温义还不知道,赵暖烟如果被慕容瑶亲自送回去,这个女儿怕是要彻底废了! 王淑媛求饶,“烟儿尚且年幼,求皇贵妃宽恕烟儿的无心之罪。” 慕容瑶却懒得在听她们啰嗦,直接下令,“来人呀!把王姨娘和赵二小姐‘扶’进门外的马车,去丞相府。” 慕容瑶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赵暖烟和王淑媛被下人押着跟在身后面,转瞬就消失在了门口。 九天阁安静下来。 赵云溪看着暗自松了口气的暗三,猛不防的问 道,“王爷去哪里了?” 今天慕容瑶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确定李修御不在王府里了。 因为昨天的时候,她听奶团子提了一句,“母妃,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父王了。他回来后太忙了,今天我去九天阁,他也只是隔着门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回去了。” 当时她就觉得很奇怪,李修御就算再忙,也不至于连奶团子进屋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王妃说笑了,王爷一直在王府禁足。” 赵云溪冷哼,“你确定不说实话?要知道奉旨禁足期间随意出去,可是抗旨的大罪!” 暗三知道隐瞒不住了,治好硬着头皮回答,“主子确实不在府里。” 就在暗三思考着赵云溪如果继续 追问下去,他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赵云溪竟然直接走了,丝毫没有多问的意思。 …… 一个月后。 医术比试的当天,赵云溪一大早就偷偷出了战王府,她七拐八绕的甩掉后面的尾巴进入一家客栈。 等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白衣飘飘的浊世佳公子。 她瘦下来了,脸上的胎记是在娘胎里中了毒产生的毒斑,也被她自己给治好了。 只是在战王府里她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形象,脸上画了胎记,现在天冷了,她刻意在里面穿些蓬松的衣裳,看起来还是身材滚圆。 所以她现在男装的样子,就算是李修御迎面走过来,也不会将她和战王府里那个肥胖丑陋的王妃联系在一起。 第40章 少年何玺 医术比试是在清苑举行的。 所有的医者聚集在一起抽签随机分组,五个人都抽到相同的号码,然后共同诊断同一个病人,每个人分别写出医案,择优录取。 但是红色的牌子属于特邀的医者,抽签的时候是一个人单独诊断一名病人,只要看出症状写出治疗方案就算是过了第一关。 赵云溪到门口登记姓名的时候,侍卫长一看这位年轻公子拿出来的竟然是红色牌子,立刻就恭敬起来。 毕竟能拿到红色一等牌子的医者,不是医学世家的公子,就是某些隐世的神医传人。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陆无双。” “不知陆先生师从何人?” 赵云溪皱眉,“自学成才,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侍卫长一听是个无名子弟,再加上京城几个姓陆的世家都非出身杏林,顿时就对赵云溪冷淡了许多。 站在赵云溪后面的十五六岁小少年,则是一直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想到陆无双竟 然长这个样子,纵然京城向来不缺美人,但是这么好看的公子,真的是平生仅见。 清雅秀致,却飘逸出尘,身材纤细欣长,走起路来潇洒且肆意。明明男生女相,却又丝毫不显得女气,实乃魏晋遗风。 赵云溪进来后,并不像许多人那样三五成群的攀谈,或者四处打听比赛的流程。 她找了墙角处躲清静,但是却有一个身穿红色披风的俊美少年凑过来,“哥哥生得如此气度不凡,小弟心里很是仰慕,可否交个朋友?” 赵云溪不欲多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少年却兴奋的双眼发亮,“无双哥哥,我叫何玺。” 赵云溪不禁有些惊讶,她是听说过何玺这号人物的,或者应该说,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个人的信息。 何玺是前任太医院判的孙子,祖母是仁宣帝的同胞姐姐孝和长公主,自小在蜜罐里长大被宠得无法无天。 以前有个少年只是夸赞他像女子一样漂亮,那少年就被他挥 着鞭子打得去了半条命,然后还叫下人把那少年扔进了盐水里。 捞出来的时候,那少年几乎都要死了,好在何玺的爷爷知道了此事,赶来妙手回春救回了少年的性命。 只是经此一事,那少年被吓破了胆,每次一紧张就大小便失禁。本来那少年也是个富贵之家的嫡子,但是后来这么个毛病一直治不好,考中进士后在大殿上因为失禁彻底失去了仕途。 好好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废在了何玺的手里。 按照道理来说,何玺这样世家出身的贵公子想要入仕,自然有的是途径,实在没有必要来参加这样的医术比赛。 何玺像是看透了赵云溪的想法,尴尬的摸了摸头,“我现在被爷爷和奶奶赶出来了,说我如果不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进入太医院,就不承认我是何家的子嗣,也不允许我再回何家。” 何玺继续道,“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斗鸡遛狗我样样在行。但是在医术上被爷爷教导了这 么多年,我也只是懂些粗浅的皮毛,考进太医院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无双哥哥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所以,无双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赵云溪懒得戳破何玺的谎言,这个少年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赵云溪果断拒绝,“我医术也很一般,实在是爱莫能助。” 何玺鼓着腮帮子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嗤笑,“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何公子吗?竟然急病乱投医到对一个医术不精的人寻求帮助,简直是可怜呀!如果你不能顺利进入太医院要流落街头,大可以来求我,小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救济你一些下人吃剩的馒头保命。” 刚才在赵云溪面前一直笑眯眯的何玺,目光突然阴冷下来,“李二狗,你找死!” 李秋明一听这称呼,当下就大怒了,以前何玺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一对仆从,现在他形单影只还敢在他面前放肆? “何女娘,你才是找死!” 何玺自小因为男生女相过于秀气,那些纨绔们又对他的嚣张无可奈何,才联合起来在背后编排他。 这些何玺都是知道的,但是今天李二狗竟然敢捅到他面前说!他非要打死这个贱东西不可。 “李二狗,去死!” 何玺挥拳打向李秋明的脸,却被赵云溪伸手拽了回来。 打架、闹事,是要被免除比赛资格的,这次比赛的灵药她势在必得。 赵云溪皱眉,“你们要打架,一边打去。” 何玺唯恐耽误了今天的正事,他隐忍的握紧了拳头,“今天看在无双哥哥的面子上,就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放我们一马?” 李秋明叫嚣着,“何女娘,你和你身边的小白脸,一个是孬种另一个是废物,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放过小爷?今天如果不把你们两个娘炮打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李。” 李秋明冲着身后的几个跟班摆摆手,“去!给小爷揍他们两个!” 第41章 身份被看破 赵云溪无故被牵连,自然不可能站着任人打,她一把抓住一名纨绔挥过来的拳头,冷笑道,“既然你们不知死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那个纨绔瞬间暴怒,“你个毫无根基的贱民,竟然敢口出狂言?都给我上!今天把人打死了算我的。” 赵云溪随手捡起墙根处的一根树枝就朝着冲过来的几个人打去,一阵凄惨的嗷嗷叫,打得那些纨绔子弟抱头鼠窜,其中刚才放狠话的那名纨绔子弟最惨,脸上都被打破了。 那纨绔子朝着李秋明哭诉,“明哥,你看这贱民!竟然如此无礼。” 李秋明看着倒了一地的兄弟,也顾不上找何玺的麻烦了,他冲过来教训赵云溪,却被她一把捏住腕骨。 剧烈地疼痛,让李秋明凄厉的惨叫起来,“贱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可是兵部侍郎李忠的儿子,你敢这么对我,我爹知道了,一定会弄死你!” “是吗?”赵云溪脸上满是不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几分,“如果你爹在,一定会谢谢你这个大孝子。今天你在这里放 了狠话,如果要是哪天我出事了,不管是谁动了手都是你爹的锅,御史台的那些官员必定不会放过这么大的黑幕吧。” 李秋明一听顿时直冒冷汗,刚才他不过是放狠话吓唬赵云溪,根本没有想过说的那些话会有什么后果。 纵然他再无知顽劣,终究是在京城长大的,也知道所有的官员就没有不怕御史台的。如果他这些混账话传到那些御史耳朵里,他爹一定会打死他的! 李秋明的气势都弱了不少,“你、你……你胆敢在比赛场里打人,我要去举报你,让你失去比赛资格!” 何玺气道,“你简直是贼喊捉贼!李二狗,你太不要脸了。” 赵云溪却丝毫不在意李秋明的威胁,一脚把他踹翻,又恢复了冷清的样子,“随便你!” 李秋明等人气势汹汹的去告状,何玺看见有些急了,“无双哥哥,现在怎么办?如果他们闹到主考官那里,真的要被取消比赛资格了。” 赵云溪根本不着急,因为她刚才收拾这帮纨绔的时候,无意中竟然有人在暗处观察她。 而且应该是友非敌,否则早就把这乱子告到主考官哪里去了。 她猜测,那些人多半是太后派的,太后很重视仁宣帝的病情,所以一定会让“陆无双”顺利的参加比赛。 当初,赵云溪告诉了太后师兄的名字。 果然,很快李秋明等人因为闹事被赶出了赛场,却一直没有人来找共犯之一的“陆无双”。 很快赛前抽签就开始了,赵云溪没有估计错,她果然很“巧合”的抽到了一个那方面不行的男性病患。 单独诊断的病人,是两个病患放在一个房间,一东一西用屏风隔开,和赵云溪同屋的医者是个胡须飘飘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赵云溪的时候盯了她好几眼,才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诊断。 赵云溪也开始给面前的男病患把脉,他的骨相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却像垂危的老人。而且他眼下青黑,并不像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样子,明明不行却又有纵欲过度的症状。 “你这症状至少有三年了吧?” 男人只顾盯着赵云溪看 ,目光里是几乎难以控制的情欲,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赵云溪厌恶的皱了皱眉,“如果你想一辈子都不举,大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 男人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精,听到赵云溪的话顿时一个激灵,“你能治好我?” 他本是富家子弟,虽然好色,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碰,什么样的人不能碰。如果面前的少年能治好他,可比多一个床伴划算多了。 赵云溪冷笑,“医者只医能救之人,神仙也拉不回一个要作死的人。” 这男人一看就是从能行人事开始就纵欲过度,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还是个男女通吃的。 这几年不举后,也受不住欲望,时常和男人在一起厮混。 给他把脉的时候,不难看出他正在用药。虽然药效很一般,但是如果遵循医嘱,他的身体肯定不会烂成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顿时有些尴尬,莫名的就感觉自己被眼前的少年看透了。 赵云溪写下两张药房,并且叮嘱道,“上面的药方一天一次,下面 的那张熬煮成膏状后分成拇指大小的药丸,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吃一枚,一天不能超过三次。” 男人眼中充满怀疑,他本以为赵云溪会给他用些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口服的药他已经吃了很多了,根本不起效。 赵云溪看出了他的心思,因为这些病人的康复状态会被人专门跟踪,作为第二场考核成绩,所以她直接在言语上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这估计是你最后一次治好的机会了,如果你不配合,以后就彻底没希望了。要知道,你欲望难控根本不是人类天性,而是被人长期下药,再不治好你将活不过两年。” 男人眼中闪过惊愕,“中毒,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的家事了。诊断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赵云溪从考场出去后,再次碰到了同屋的那个长须中年人,他似乎是在等人。 她只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却被那个中年人拦住了去路,他低声道,“小姑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赵云溪心中一惊,顿时起了杀意,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第42章 医圣临风 酒楼包间。 中年人在桌边坐下,拿出一副画像让赵云溪看,“小姑娘,你可否见过这个人?” 赵云溪心中瞬间警惕起来,因为画像上的女人和齐小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要说区别的话,就是画像上的女子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没见过。”赵云溪回答的干脆。 中年人站起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不用紧张,画中人是我一个故人,我没有恶意,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我叫临风,最近都住在对面的来福客栈,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到关于画中人的消息,可以来找我。” 临风?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隐世医圣?他打听她娘到底有何用意? 临风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这瓶金丹送给你做见面礼。” 说完,临风站起来就要开门出去,赵云溪听到门外轻微的响动,她警惕的从窗户跳出去想要拦住偷听的人,却见赵暖烟从门 口经过。 还真是冤家路窄! 赵暖烟看到一个宛若谪仙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简直要看呆了。这个男人温文儒雅、容貌俊秀,真人居然比画像上还要惊艳几分,就连贤王殿下的好相貌和他一比都要黯然失色,。 赵暖烟花痴的样子,让赵云溪厌烦的皱了皱眉,与此同时,他也可以确定赵暖烟并没有听到她是女儿身。 “陆公子,等等。” 赵暖烟一看赵云溪要走,赶紧追过去,“小女子可否请公子帮个忙?” “不去。” 赵云溪头也不回,赵暖烟有些急了,“公子还没听是什么事,怎么就拒绝了呢?只要公子答应去帮我家人看病,小女子必有重谢。” “没空。” 赵云溪执意要走,赵暖烟不顾男女大防,直接拉住了赵云溪,“公子,我的爹爹可是当朝丞相,只要你能治好我家人的病,就等于我爹爹欠公子一个人情。到时候公子若入朝为 官,有人庇护才能平步青云。” 赵云溪甩开赵暖烟,“不必,这样好的条件,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大夫。” 说完,赵云溪大步下楼,她在一楼大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今天比赛时见过的那个小少年何玺。 赵暖烟盯着赵云溪的背影,目光阴沉下来,最近她因为欠那七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已经是腹背受敌了。 赵云溪时不时催她还上剩余的二十万两,就连贤王殿下也对她冷淡起来,明里暗里都是提醒她把欠他的五十万两银子尽快还给他。 甚至那天,她脱光了抱住贤王殿下,他都没有了往日的激情,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爹爹因为在朝堂上被人挤兑,也把火气都发在了她的身上,王淑媛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这样的日子宛如炼狱。如果不是因为赵暖生从大牢里出来,赵温义见到儿子心情好了些,她就连出门都困难。 所以这些日子,赵暖 烟一直让人注意着医术比赛,想要找一个好大夫给赵温义看病。只要父亲的身体行了,她立了功就能博得父亲的原谅和娘亲的重视,这样她就还有可能会成为丞相府的嫡女。 到时候,她再想办法挽回贤王殿下的心,成为贤王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样,这段难熬的日子才算是到头了。 因此今天无论这个无双公子同不同意,他都必须去丞相府给父亲看病。 赵暖烟看向身后的两名侍卫,“你们去跟着那陆无双,等他走到偏僻的地方,就把他打晕带走。” 赵云溪没走多久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尾随,她索性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里,那两名侍卫立刻出来拦截。 “陆公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云溪冷笑一声,“怎么?想绑架我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看他没有一丝惊慌,不由暗暗警惕起来,“小心些!他这样淡定,恐怕有什么后手,我们 一起上!” “不用紧张,看他一副文弱的模样,想必是虚张声势。” 不过两个人也不敢大意,毕竟二小姐太可怕了,如果失手了,他们的命怕是都要没了。 那两人都是练家子,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赵云溪早已不是刚穿越过来时的虚弱模样了。 她直接冲上去揪住那两个侍卫的衣领,把他们摁倒在地上,然后送他们一人一个手刀,两人齐齐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瞬间,两人心中齐齐呐喊,这回完蛋了!竟然失手了,等他们回到丞相府,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云溪也知道赵暖烟的性子,懒得再耗费体力教训这两个小喽啰。 恶人自有恶人磨。 赵云溪悠然抚了抚衣袖上的褶子,就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猛然传来一阵风声。她机敏的转身,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觉得肩膀猛地一疼,被面前的黑衣人点住了穴位。 然后她眼前一暗,被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第43章 似曾相识 赵云溪感觉被人扛在了肩膀上,起起落落的颠簸着,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就在她被晃得快要吐出来的时候,黑衣人把她丢在了地上。头上麻袋被拿掉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容。 赵云溪惊得差点叫出了李修御的名字,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赶紧把嘴巴闭上。 他怎么在这里? 黑衣人跪下回禀,“主子,我看他背着药箱子应当是个大夫,他单独一个人在暗巷里,属下就把他抓过来给您疗伤。” 赵云溪这才注意到李修御的脸色格外苍白,他身上的衣裳有好几处破损,胸口插着一支箭,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黑衣人把剑架在赵云溪的脖子上,威胁道,“快点去给我家主子处理伤口,敢有半点歪心思,我即刻便杀了你。” 赵云溪赶紧收敛起所有的心思,装作很恐惧的样子,颤抖着,“大、大爷有话好好说,我都听你们的,肯、肯定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她靠近李修御,检查时发现他胸口的箭是带倒刺的那种,如果 强行拔出来必定要带出来大片血肉,而且箭头距离心脏有些近。 赵云溪借着药箱的掩饰,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把最接近这个时代匕首形状的手术刀。 “这位公子,这个箭头很特殊,我需要把皮肉割开再取出箭头,这样才能不伤及到心脉。” 李修御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箭头特殊他早就自己拔出来了,也不至于一直无法止血伤势持续加重。 “你动手吧。”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仿佛石子磨在砂砾上。 赵云溪开始动刀取箭头,李修御一直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身体刺穿一样打量着。 她不禁心脏突突直跳,李修御这样子明显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回战王府治疗? 她现在在李修御眼里只是一个有威胁的陌生人,一旦治好了他,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为了保密对她杀人灭口。 赵云溪心思电转,不禁有些走神儿,刀子划在李修御的身上一不小心就刺深了,只听见一声闷哼。 她回过神儿来赶 紧继续取箭头的动作,试图掩饰刚才的失误。 箭头取出来的瞬间,血飞出来溅到了赵云溪的脸上。她却来不及擦掉,赶紧拿出来一瓶止血散想要洒在伤口上,却被李修御捏住了手腕。 他利落的从自己腰间拿出伤药洒上,另一只手拿过赵云溪手中的药瓶,眸中含着冷嘲,“雕虫小技!你以为下毒做威胁,我就能饶你一条狗命?” “你竟然想害主子该死!” 黑衣人惊怒,手腕转动就要砍向赵云溪的脖子,她往前一扑,压倒李修御躲了过致命一击。 柔软的触感,鼻腔里涌入清芳的薄荷香,让李修御有些发愣。 好熟悉的感觉! 还没等李修御仔细探究,赵云溪就趁着他愣神儿的功夫,摆脱了他的桎梏,退到了一丈开外的地方。 “我没有下毒。” 赵云溪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怀疑,她挑了挑眉,“我根本用不着下毒,箭头上本来就有毒,否则为何箭头拔出来后,你家主子的伤口依然流血不止。” 黑衣人看向李修御,发现刚才撒上 的止血药根本没有用,李修御胸口的血嗒嗒往下滴,衣摆都被染红了。 其实赵云溪确实想过处理伤口的时候给李修御下毒,毕竟这个恐怖的男人再加上一个身手绝好的下属,她根本就打不过。如果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她就以此要挟争取生机。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李修御本来就已经中毒了。 黑衣人开始紧张起来,“我家主子中了什么毒?” “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只是会延缓伤口的愈合。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致命的。如果不能及时克制毒素达到止血效果,不出一刻,他就会成为一具干尸。” “你会治的,对不对?赶紧拿出解药,否则我杀了你!” 黑衣人挥动着手中的剑,朝赵云溪攻来,她抬手高声道,“停下!再耽误下去,就算有药,你主子也没救了。我可以拿出解药,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你配合绑住手脚,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李修御重伤,她现在唯一忌惮的就是这个武功高强 的黑衣人,只要他一时不能脱身,她就有几乎十成的机会逃走。 “不行!万一你不信守承诺,或者给出的药是假的呢?” 赵云溪从袖子里一摸,拿出来一瓶药洒在李修御的伤口上一点,他胸口的伤流血立刻就少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异动,赵云溪知道他想要鸟尽弓藏,嘲笑道,“你以为这么大的伤口,那一点药够吗?如果你敢动手,我现在就毁了这唯一的一瓶解药。” “照他说的做!”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修御竟然自己撑着身体重新坐了起来,这个男人似乎不论多狼狈,永远都是气势摄人,仿佛从来就没被压弯过脊梁。 赵云溪用特殊的绑法,将黑衣人的手脚给困了起来,只要他挣扎,绳子就会越来越紧。 然后赵云溪退后五步,将药瓶扔了过去,她转身就逃,却听见背后一股破空的风声快速袭来。 赵云溪根本来不及躲避,背部就被击中,她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背后传来一声嗤笑。 “胆敢威胁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第44章 他根本没想过杀她 “胆敢威胁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李修御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没有暴露出他更多的秘密。 所以…… 赵云溪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匕首,她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打算杀她,大概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要不然他就不会用刀柄击中她了。 这样的可怕的男人,无论她顶着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希望和他成为敌人。 赵云溪唇边浮现一抹笑意,从怀中摸出临风给她的金丹,留下一粒放进空间里,准备有空的时候研究一下配方,其他的都丢给了李修御。 “谢君不杀之恩。” 李修御看着那抹清秀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外,他拿起地上赵云溪落下的手术刀给暗六松绑。 这不明材质做出来的兵器,果真是削铁如泥。 还有那少年所用从没见过的绑人方法也很有趣,相处两刻钟的时间,这个少年却处处透露着不简单 。 李修御将那把短刀丢到暗六面前,“送到暗五那里,让他研究一下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这刀的锋利程度甚至不输前朝铸剑大师胡疯子的斩天宝剑,而少年的样子像是根本对那短刀没有多重视,所以这东西她肯定不止一件。 如果能研究出这种新材质,多锻造一些这样的兵器,未来在战场上,天狼军会更加战无不克。 “我在刚才那少年身上下了追踪香,你去调查出他的身份。” …… 赵云溪离开没有多久,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虽然那人气息收敛的很好,但是她天生直觉灵敏,一旦有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即刻便能察觉到。 赵云溪走进一家成衣铺子,进去买了一身农夫的粗布麻衣,乔装一番出来。正当他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那种被人盯上的熟悉感觉瞬间又回来了。 她对自己的乔装技术很有信心,不在近处仔 细查看,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识破。 一阵细微的“吱吱”声传入赵云溪耳中,她低头一看,发现了一只体型比正常老鼠要大上一整圈的白鼠。 赵云溪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原主的记忆里,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追踪香。人闻不到那种气味,老鼠和某些动物却对那种气味非常敏感,就有人利用动物来追踪人的下落。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令人迷醉的烛火开始摇曳起来,青楼一条街开始热闹了。 赵云溪身手敏捷的翻进一名妓女的房间,此时里面没人,她赶紧取出空间里新研制出来的香水喷上,一直跟着她的白鼠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一样,“吱吱”叫着跑出去了。 赵云溪打开衣柜,随意拿出一件裙子穿上,然后把头发放下来随便用一支发钗挽住,又戴上面纱。 临出去前,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锭十两的 黄金放在梳妆台上。 门外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挺直腰杆,装作普通青楼女子那样莲步轻移,想要趁人不注意从门口溜走。 然而没走出两步,就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拦住,“美女,陪大爷喝一杯。” 说着, 男人就对她伸出了咸猪手,赵云溪重重把他的手打开,低声道,“滚开!”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发狠的瞪着赵云溪,“楼里的妓女不就是靠着被男人睡生活,你装什么清高!?大爷有些是钱!” 男人从怀里抓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丢在赵云溪身上。 “怎么样?够伺候大爷一晚上了吧。但是你要为刚才的行为给大爷道歉,跪下用嘴把它叼起来,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周围传来妓女们嫉妒的目光,因为这里是最低级的酒楼,只需要一两银子就能过夜,已经很少有这么阔绰的恩客了。 赵云溪眼 中闪过冷光,她抬手左右开弓扇了男人两巴掌,“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当棺材本吧。” 这人一看就是酒色过度,身体已经彻底被掏空了,如果继续不知节制下去,不出三个月就是他大限之期。 男人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赵云溪的话也彻底的激怒了他。 “你这被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给脸不要脸了,不是?今天大爷还非要上了你,看你能怎么样?” 男人命令身后的小厮,“你去把这个贱货给我拖到房间里!” “是,老爷。” 赵云溪身子一矮灵活的躲过小厮的抓捕,她快速跑出去,避开青楼里围过来的打手往人多的地方奔逃。 她彻底甩掉那些人后,还没等喘口气,就被人捂住嘴拖进了一个院子里。 赵云溪曲起手肘给身后人一击,只听见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哼,“无双哥哥,还真是恩将仇报呢。” 第45章 喂粥 来人是何玺。 赵云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门缝里看到黑衣人施展轻功从外面经过。 何玺满脸委屈,眼尾红得似要哭出来,“无双哥哥,我胸口好疼!” 他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在这里? 赵云溪无视他的插科打诨,看着自己身上的女装,她不由得的暗暗警惕。 何玺难过的瘪了瘪嘴,“我救了无双哥哥,无双哥哥却在防备我,好难过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今天在酒楼,看到有个恶女人的随从跟踪无双哥哥,我担心无双哥哥的安危才跟着他们出来了。没想到后来跟丢了,直到刚才又看到了无双哥哥。” 何玺拉住赵云溪的衣袖,“无双哥哥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发现了哥哥的秘密。” 他果然看出她是女儿身了! 赵云溪眼中闪过杀意,何玺好似无所察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爱穿女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可以理解无双哥哥的。” 一时间,赵云溪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糊涂,只是直觉他并不像表现 出来的那么简单。 …… 摆脱了何玺,赵云溪避开人群换回了那个丑陋肥胖的女装形象,然后回了战王府。 她进入宜居苑,就察觉到院子里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赵云溪故意放重了脚步,推开房间的门走进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晚去哪里了?” “今天外面的月亮不错,我去花园里转了转。” “是吗?” 一阵极速空气流动后,赵云溪瞬间感觉到耳朵喷洒上滚烫的气息,“前段日子,帮忙挡下皇贵妃的恩情,本王记下了。你想要什么报答?” 所有计划都在都在一步步进行,很快她就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开医馆、开酒楼,只要她掌握了足够强大的经济命脉,以及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很快她就会有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力量,再也不必屈居在任何人之下,也能远离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自在生活了。 但是前提是,她要拿到和离书,才能在想离开的时候就能离开。 “王爷如果真的想回报我,不如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我给你治腿,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并且允我等你腿伤好了 以后可以随时离开。” 黑暗里的空气突然凝滞了,赵云溪正想着怎么旁敲侧击的刺激他一下,毕竟今天她才看见李修御重伤的样子。 没过多久,这个男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他房间里。 这样变态的体质和意志力,假如他的双腿要是完好无损,相信那些要对付他的人就更束手无策了。 “好,我答应你。” 赵云溪一愣,有那么瞬间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是很快,李修御的声音再次传来,“明天一早,你到九天阁来找本王。” 说完,李修御就离开了宜居苑。 赵云溪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也因为李修御怪异的态度,他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后来,赵云溪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少年病恹恹的坐在床上,虚弱又阴鸷的嘶吼着,“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赵云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脏揪得生疼生疼的,仿佛那个少年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一般。 突然,她猛地从梦中惊醒,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 赵云 溪看看外面的天色,刚才蒙蒙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索性去厨房做了一份舒肝解郁的杂菜粥,里面还添加了一些对愈合伤口有益的药材,然后端着去了九天阁。 李修御也已经起床了,他坐在轮椅上,手边放着各式各样的短兵器,有匕首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锋利暗器。 赵云溪进去的时候,李修御正捏着一枚回旋形的飞镖,他指尖随意的轻转,飞镖穿透了三丈开外的靶子击中了后面的大树。 她只觉得背脊一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来昨天和第一次见李修御的时候,他只怕是都没有出全力,否则即便是重伤,她也躲不过他的一击。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进来吧。” 李修御注意到赵云溪,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推着轮椅进屋。 赵云溪把食盒里的粥放在李修御面前的桌子上,“尝尝味道如何?” 李修御抬了抬手,赵云溪有些疑惑,粥是盛好的,也有勺子。他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让她喂他? 李修御看赵云溪站着不动,皱眉,“快些!” 赵云溪想到即将能拿到和离书,这个 节骨眼上要是闹翻,和离书的事情就又黄了。她认命的端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又递到李修御嘴边。 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两句,“都多大的人了,奶团子现在都不要人喂了。啊,张嘴~” 李修御愣了一下,想要说他是要她拿净手的帕子过来。可是他刚张开嘴,一勺温热的粥就进了嘴里,软糯清甜的滋味在口腔里炸裂开来,他心底压抑着的阴霾仿佛也在一瞬间散开了。 以前听一个御厨说过,好的美食可以治愈人心,他从不注重口腹之欲,所以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今天,他却突然有些明白了。 很快,赵云溪就喂来了第二勺、第三勺,李修御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就这么吃完了这个女人喂过来的一碗粥。 胃里热气上涌,仿佛他的双眼都被上了一层温暖的雾色。 以至于,让李修御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眼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竟然有些好看的错觉。 “王爷,我们开始治疗吧。” 赵云溪的声音瞬间把李修御拉回了现实,她还是她,肥胖丑陋,且捉摸不透究竟是敌是友。 第46章 王爷 赵云溪先给李修御把了脉,她觉得他的身体很奇怪,除了双腿的病灶。 他的身体机能仿佛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消耗着,另一方便他的体质又异常的强大,同时在快速的修复。 但是此消彼长,他的身体还是在逐渐被消耗的越来越衰弱。 赵云溪暂时没有查出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从空间里拿一根银针和吸管,取了一些李修御的血液样本放进空间里,等到回去以后做个详细的检查。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给李修御治腿。 “王爷,麻烦你把裤子脱了。” 李修御的脸色一僵,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云溪见他的脸色有些怪异,知道他一定是想歪了,赶紧解释,“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你双腿的经络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李修御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是好在愿意配合了,“你转过身去。” 赵云溪听话的背过身去,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平时竟然看不出来,李修御这个强势凌厉的男人竟然会这么保守?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李修御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了, 转过来吧。” 赵云溪扭过去一看,好家伙!竟然脱得还剩下一层贴身长裤,好似她是色狼一样防备着。 在现代,她给人治病的时候,见过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对于李修御这样保守别扭的样子,赵云溪不再和他废话,直接上手把他的裤腿卷起来。 赵云溪开始顺着他的脚底,一点一点向上揉捏着,她边移动位置边问,“有感觉吗?” 李修御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赵云溪的指尖上涌,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王爷?我捏到的位置有感觉吗?” 赵云溪抬起头,目光清澈且毫无波澜。她的双手已经挪到了他的大腿上,揉捏按压着。 李修御的神色蓦地紧绷,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此从容淡定的撩拨男人,是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了吗? 她到底摸过多少男人? 李修御莫名觉得有些烦躁,语气也变得不大好起来,“没有感觉。” 这样的反应落在赵云溪耳朵里,却以为李修御是因为腿知觉而觉得气馁。 “王爷,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伤。” “你以 前给人治病的时候,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去摸其他男人的大腿?” 李修御猛不防的问,赵云溪正在思考治疗方案的事,随口就答,“这不是摸人,而是探查经络。” 赵云溪突然觉得下巴疼了一下,李修御逼迫她把头高高扬起,他眼睛里迸射出的冷光似要将她刺穿。 “也就是随便摸过别的男人了?呵!赵云溪,本王竟不知道,你顶着这张丑八怪的脸,还能如此水性杨花!” 去他的水性杨花!治病的时候不碰病人,怎么确定病情? 赵云溪抬手去点李修御手腕上的麻穴,“松手!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李修御抓着她的肩膀随意一提,就把她弄到了他坐的贵妃榻上,他将她的双手反剪着按在床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迫她面对着他。 “赵云溪,只要你一天还是战王妃,你就一天是本王的女人。如果以后你再敢碰别的男人,本王把你的一双爪子都剁了喂狗。” 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讲不讲道理? 赵云溪努力挣扎都动弹不了分毫,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她简直都要被气炸了,“李修御 ,你蛮横不讲道理,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样无理的要求。你快放开我!” 以后他们可是要和离的,她可没有义务为了他守身如玉,碰到合适的男人,肯定要交个男朋友的。 李修御觉得胸中有一股郁气,让他莫名烦躁起来,“胆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欠收拾!” 他抬手打在赵云溪的屁股上 与此同时,赵云溪感觉到李修御力道的松动了,她趁机从贵妃榻上跳起来,后退两步。 她一脸怒色的喘着气,“李修御,你如果再发神经,我就不给你治腿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李修御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医圣临风来了京城,如果你不愿意给本王治,自然有人愿意。你能拿到和离书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云溪想到给了自己金丹的那个中年人,那药效果确实很好,配方加上精准的制药手法,足以证明他的医术定然不错。 除了里面的一些药材太过稀有名贵,那金丹疗伤的效果堪比她用高科技提纯出来的疗伤药。 但赵云溪不是自负,如果要给李修御治好腿伤,这个世界上 ,除了她怕是没有人能行。 因为时代的局限,这里根本没有外科医生,李修御的双腿筋脉几乎是全部断裂了,如果想要重新站起来必须要先疗养,然后等待时机成熟后,通过动手术才能恢复。 否则,即便是用再好的药,顶多也只能让他的腿恢复知觉,想要走路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爷如果自信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大夫,悉听尊便。” 说完,赵云溪转身就要走。 “等等。” 李修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转身正要问他还有什么事,就见一个信封被扔了过来。 赵云溪抬手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和离书,只是日期写的是半年后。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刚才那些话不过是逗弄。赵云溪不由得恼羞成怒,这个狗男人看着冷心冷情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恶趣味。 李修御敏锐的捕捉到赵云溪的情绪浮动,还真像是一只暴跳如雷的猫。 他压着唇角的笑意警告,“在此之前,你只要一天是战王妃,就一天不要忘了你的本分。如果你胆敢做出有辱战王府名声的事情,本王绝不轻饶。” 第47章 赵暖烟的恨 赵云溪哼了一声,捏着和离书假装放进袖子里,把东西收进了空间。她知道古代的男人最注重面子,看在和离书的份上,也给了李修御一个定心丸。 “只要你不会出卖我换取利益,我就保证,只要我一天是战王妃,就会一天履行战王妃的指责。我会照顾好奶团子,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损害战王府的利益和名誉。” “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你若不背叛,本王就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无论未来他们的立场是否一样,只要这个男人信守承诺,她也不是小气的人。 两人达成一致,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套银针,熟练的在李修御双腿上开始扎针。 两盏茶时间后,她从把银针取下来,写了一张药方,“每天晚上睡前让人把药熬好,倒进浴桶里泡上半个时辰。水温尽量热一些,这段时间我会每隔一天来给你施针一次,等到你的双腿开始有知觉,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赵云溪离开后,暗六回来了,跪下请罪,“主子,属下无能,竟然把那人跟丢了,搜索了一夜也没有再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暗六的追踪术是暗卫里面最好的,还有追踪香作为助力,他能够跟丢就更加证明了那个少年不是普通人。如果能把人招揽进他的阵营,必定是他夺嫡路上的一大助力。 这次离开的一个月,他确定了当年那件事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所以他必定要登上至尊之位,让当年的罪魁祸首都付出代价。 “最近正值医术比赛,那少年的医术不错,很可能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医者。过几天就是第二轮比试了,你盯紧赛场那边,或许会有他的消息。” “是,主子。” …… 昨天,赵暖烟回去后,因为私自出府被赵温义下令关进了柴房里。 脏乱的环境很快就引起她的不适,脸上身上都瘙痒无比,她一看身上又起红疙瘩了。 赵暖烟恨得眼睛里似要滴出血来,都是赵云溪那个贱人,自从赵云溪在大婚那日在她身上下了毒。 她好不容易煎熬着下了猛药治好了,可是时不时还会发作。只要周围有尘土或者花粉,她的身上很快就会起满身丑陋的红疹子。 如今她还失去了父亲的宠爱和贤王殿下的怜惜,这一切的 罪魁祸首,都是赵云溪。如果不能让赵云溪那贱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回去,她生不如死。 当天晚上,王淑媛偷偷给赵暖烟送吃食的时候,她拉住了王淑媛的伸进来的手,“娘,你就甘心这样在丞相府里被人糟蹋下去吗?过了年,女儿就十八了,如果再不定亲就错过了最好的年纪,以后就很难嫁个好人家了。” 王淑媛虽然只是个侧室的身份,但是这些年来她在府里完全是正头夫人的待遇,拿着管家权还有赵温义的宠爱,可谓过得顺风顺水。 可是如今……赵温义那杀千刀的,他自己不行却把怒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还有齐小阮那贱人拥有掌家权之后,总是装作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并且承诺做错事的下人只要承认错误都既往不咎。以前效忠她的那些下人也都纷纷脱离了她的阵营,如今只剩下几个心腹在旁边了。 王淑媛知道,只有长久的利益,主仆之间是没有太多真正情义的。 她如果继续处在低谷期走不出来,迟早她身边的那几个忠仆也会另谋高就。 王淑媛看着赵暖烟消瘦 的手腕上长满了红疹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再不行动只怕这个女人就要废了,到时候赵暖烟身上留了疤就更没希望留住贤王了。 是时候让齐小阮那贱人,尝尝从云端跌落谷底的痛苦了。 王淑媛眼中闪过狠厉,“烟儿,你放心,娘已经有主意了。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赵暖烟抓住王淑媛不放,声音里带着哭腔,“娘,柴房里有老鼠,我的身上还痒得要命。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求你了娘,你就帮帮我吧!”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娘,请你帮我找来一个和贤王殿下面容相似的男人,悄悄给我带过来。” 王淑媛眸光震动,这个女儿真是太沉不住气了,竟然、竟然想要…… 但是转念一想,那天她们得罪了皇贵妃,贤王对待赵暖烟的态度也是冷漠至极,兵出险招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如果成功了,赵暖烟以后就是贤王府的女人,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轻视她们母子。 如果失败了,她还有暖生这个儿子,以后就一门心思放在夺下丞相府继承权 上。总归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坏处,进可攻退可守。 如此思索了一番,王淑媛答应道,“好,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暖烟带着哭腔道谢,“娘,谢谢你。” “傻孩子,我可是你的母亲,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门内的赵暖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王淑媛离开了,她瞬间收起哀伤的神色,脸上只剩下厌恶和狠毒。 如果不是最近接连受罚,她还不知道自己在王淑媛心中的地位,会是那样的无关紧要。她所谓的娘根本不管她的死活,除了偶尔给她送些吃的,从来没有叫人关照过她半分。 而前几天,她还听说赵暖生竟然进了吏部当差,即便没有品级但却是很容易立功的职位,正式入朝为官指日可待。 所以王淑媛并不是在父亲那里没有筹谋和反抗之力,只是不愿意在她身上用太多的资源。 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淑媛身上,她必须要为自己争一争。否则,等到她半点价值都没有的时候,就只能在这阴暗腐朽的地方发臭发烂了。 因此这次的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48章 盲诊 五日后,是第二轮医术比赛的日子。 赵云溪一大早过去给李修御施了针,她火速回到宜居苑,悄悄出了战王府。 不过李修御似乎是撤走了监视的人,她没有再感觉到有人跟着,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转了一圈才去酒楼换上男装赶去赛场。 这次比试是第二轮和第三轮比赛同时进行的,第二轮是看初赛的治疗结果,能拿到评级的直接晋级第三轮赛场。 据说是盲诊,被蒙着眼睛给病患诊治。 如此两轮下来会筛选掉大量的医者,最终会留下来十个人进入皇宫,到时候在御前进行最后的较量。 第二轮比赛的时候。 初赛中赵云溪诊治过的那位男病患,他看见赵云溪就双眼放光,“我真的好了!你真的是太神了,不仅让我又行了,这几天吃了你的药我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赵云溪看了看他的气色,确实有好好 听话的吃药,她又重新写了一个新药方递过去。 “不要大意,继续保持。之前的汤药可以停了,改成用这个,一日一次即可。那个清心的药丸可以再备一些,需要的时候吃一颗。好好养着,最多一个月你就能恢复正常了,不过日后还是不要太过放纵自己,毕竟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虚耗。” 男人接过新药方,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万两的银票,“谢谢你了,小神医。这是给你的酬谢。” 虽然是比赛,但是官府并没有要求免费坐诊,毕竟有些医者为了治好病人能够晋级,拿出了非常珍贵的药材。所以,如果病患给酬金是可以拿的。 不过赵云溪却没有接,“不必了,我不过是为了赢得比赛,你也不用承我的情。” 评审一起检查那个男人的身体,对照来时的脉案,几天只能能恢复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奇迹。 三人毫不犹豫 的在赵云溪的评级上都写上了“上上等。” 评定后,赵云溪被带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前进行第三轮比赛,她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然后侍卫监给她蒙上的眼睛。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影,听脚步声应当是个年轻男子。 “大夫,有劳了。” 赵云溪抬手把脉,来人的腕骨纤细却有力,应当是先天不足而后天荣养得当。他时不时传来两声咳嗽,但是却脉象平稳,并不似有病。 他身上唯一的不妥是似乎中了毒,身体其他地方都康健,只有子嗣艰难。 “如何?” 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声线清润。 赵云溪皱眉思索了片刻,终于知道了为何会觉得这人熟悉,不过她并没有戳穿男主的身份,而是直白道,“这位公子是想求子?” 赵云溪明显感觉到男子的手腕僵硬了一瞬,随即她听到一声柔和的轻笑。 “倒 是一针见血,本……我倒是很少见小公子这样不绕弯子的大夫。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赵云溪收回手,也不绕弯子,“可以治,不过你的病有些特殊,光开出药方只怕效果不理想。所需的药引子必须我亲手所治,再配合上针灸,不难痊愈。” 男子也不勉强,他优雅的站起身来,“既是如此,在下告辞。小公子,咱们有缘再见。” 没过多久,刚才那位陪同的那名侍卫就进来了,他给赵云溪解开了蒙眼的布。 “先生,比赛结束了,您随时可以离开。” 赵云溪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墨汁,月白色的袍子瞬间被染得不成样子。 赵云溪从怀里磨出来一锭银子,“我这袍子实在没办法穿了,有劳小哥帮忙给我随意找来一身衣裳。不拘是什么,哪怕是粗布麻衣,能蔽体即可。” 侍卫眼中闪过不解,出门 走两步就是个成衣铺子了,这些公子哥儿是最讲究体面的,怎么会愿意为了蔽体穿下人的衣裳呢? 不过有打赏,他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十两银子可是他大半年的俸禄。 很快,侍卫就找来了一件红褐色的粗布衣裳,赵云溪也没有嫌弃,当下就脱了身上的月白锦袍换上。 一直守在门外的暗六,等到比赛结束了也没见陆无双出来。他悄悄找来一身侍卫的行头,进入赛场探查打听,知道陆无双衣服脏了特意换了一身的事情。 暗六突然想起今天从后门出来一个戴斗笠的瘦弱身影,他气得捶墙,那个小子简直太狡猾了,像是神算一样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蹲他。 他这次回去,肯定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赵云溪这边,躲避掉了暗六的追踪,却依然不省心,还是有麻烦找上了门。 她被何玺堵在了酒楼门口,“无双哥哥,有贵人相请。” 第49章 不准! “贵人?” 何玺眨巴着眼睛解释,“就是今天你见过的那个贵人。” 赵云溪抬头看见对面茶馆二楼冲着她笑的男子,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能应下。 “前面带路吧。” 茶楼里。 李恒隐抿了一口青瓷盏里的茶水,清芳馥郁的味道在口腔里沁开,仿佛人也跟着茶香飘然起来。 赵云溪穿着那身粗布衣衫走上来,却掩饰不住她骨子里的清傲与气度,待更走近了些,李恒隐才发现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人惊艳。 没有了蒙眼布的遮挡,她一双眼睛清凉透彻又仿佛会说话般灵动。 赵云溪对李恒隐行了个男子的见面礼,“这位公子,不知寻在下有何贵干?” 她虽然已经知道今天盲诊的人是太子,但她是凭借战王妃的身份曾经听过他的声音,再加上他身上的毒才断定。可如今她是陆无双,一介布衣平民,断然没有一下子猜出当朝太子身份的道理。 李恒隐抬了抬手,“小公子客气了,快快入座吧。 今天请小公子过来,乃是在下有事相求,怎敢受此大礼?” 说完,李恒隐亲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是新进的极品碧螺春,滋味很是不错,小公子可以尝尝。” 赵云溪看了看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了,天亮着回去还能借口出去逛街,等到天黑了再翻墙入府,只怕会被战王府的暗卫发现。 毕竟上次出门就没有逃过李修御的法眼,如果接二连三的偷偷府里,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云溪索性利落的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在下不通茶道,乃是俗人一个,再好的茶对我来说也只是解渴罢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实在没有必要费心思对牛弹琴。” 李恒隐温和一笑,“小公子太过妄自菲薄了,茶与水同源,本就是用来解渴,小公子如此见地反倒是通达。” 赵云溪不再接话,李恒隐脸上的神色也渐渐认真起来,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枚玉牌递过去。 “只要小公子能治好我的病,这块玉牌便赠予小公子 做答谢。” 赵云溪拿起来看了看,牌子的玉质细腻水润还泛着荧光,确实是一块上好的遇事。如果不是她有医疗空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她都怀疑这个太子是不是知道她的秘密了。 因为她确实是急需上好的玉石,上次赢到赵暖烟的那块玉佩放进空间里以后,她突然发现里面一些缺少的药物竟然自动补充了。 在现代的时候,缺少的药物她都是提前准备好放进去备用,所以并不知道空间如果有能量补给,是可以自动产生药物的。 现在赵暖烟的那块玉佩的能量已经被吸食干净了,只剩下一堆碎粉末。 后来,赵云溪也在首饰店和玉器店看过,却再没有找到那样符合空间补给要求的玉石。而李恒翊今天拿出来的这块玉牌,她刚拿到手上,就感觉到了空间的共鸣。 赵云溪想着反正日后也是要给李恒隐治病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现在答应还能给空间赚取能量。何乐而不为? “好,我答应给你治病。不过你身上的毒 时间有些久了,想要完全解除需要很多的珍稀药材,这些东西我可不负责,需要你自己去把药材找齐。” “这是自然。” 赵云溪把玉佩收进袖子里,李恒隐看见了,唇角不禁扶起一抹笑意。 他终究是赌对了,太子府第一门客的玉牌,这天下就没有不被权势眯眼的男儿。眼前这个如月华般清晖的少年,也不例外。 赵云溪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出几味药材,想了想,她又加了几样。因为李修御第二疗程需要的新药,其中有几种不太好找,现在有免费的劳动力凑上不用白不用。 …… 赵云溪换回战王妃的行头回到王府,她手中提着一份刚出锅的例子,一进宜居苑,她就高声喊道,“小鱼,我回来了!快过来一起吃栗子。” 赵云溪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委屈巴巴的软糯声音传来,“母妃,有了好吃的只想着小鱼姐姐,都不知道叫我。简直是太偏心了!” 奶团子从屋子里跑出来,揪住赵云溪的衣摆,水润漆黑的眸 子期待地盯着她,“我也要吃栗子,还要吃母妃亲手剥的。” 被这样奶呼呼的萌娃抱着撒娇,她的整颗心都要被萌化了,当下就缴械投降了。 “好好好,都依你。” 赵云溪叫小鱼,“去拿个空盘子过来给奶团子装栗子仁。” 小鱼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很快就去拿回来了一个盘子。 赵云溪把奶团子抱在怀里,一边剥栗子仁,一边说着一些的趣事儿。 “今天我在大街上见到一个杂耍团,可有趣了,那个男师傅喷火,还有个女师傅变出了一直鸽子。” 奶团子听到瞪大了眼睛,因为从小李修御就对他管得严,除了偷跑出去的几次,逢年过节有花灯的时候,李修御也不会带他出门去玩。 所以赵云溪说的这些,小家伙都没见过。 “母妃,我也想去看杂耍。过几天中秋灯会,能带我出去玩儿吗?” “不准!” 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赵云溪和奶团子齐齐扭头看去。 第50章 含住了她的指尖 被彻底忽视的李修御,坐着轮椅出来从房间里出来,他把奶团子从赵云溪怀里提溜起来。 “小孩子家家的,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你也到启蒙的年纪了,如果实在没事干,过两天就给你请个先生过来授课。” “母妃,母妃救我!” 奶团子弹蹬着双腿却挣脱不了,眼泪汪汪的向赵云溪求救,“父王就是嫉妒我能吃到母妃亲手剥的栗子。母妃,你也喂喂父王吧,这样他不嫉妒我了,就会同意我出去玩儿了。” 赵云溪有些震惊于小孩子的脑回路,但还是帮着奶团子说话,“李修御,奶团子年纪还小,身体也刚恢复,启蒙的事情确实可以再等等。” 李修御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在奶团子可怜兮兮的目光中,赵云溪鬼使神差的捏起一个栗子仁送到李修御嘴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一张嘴吃了,连带她的指尖都被他含在了嘴里。 李修 御感觉到口中的柔软不禁轻轻咬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赵云溪的手指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赵云溪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他抬头看去,只见李修御还是那副凌然不可侵犯的高冷模样。 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刚才的接触肯定是意外,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故意做这样无聊的事? ……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一大早,奶团子就跑到宜居苑,缠着赵云溪商量要逛灯会的事情。 “母妃 ,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呀?我都要等不及了。” 赵云溪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行头,安抚道,“等到天黑了灯会才能开始,不急,吃了午饭我们就出门,到时候我先带你去街上转转。晚餐带你尝尝小吃,然后再去看灯会。如何?” 奶团子听了,眼睛都在闪闪发亮,“真的吗?太好了!” 赵云溪也被小家伙的好心情感染了,在现代 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不婚主义,有了男朋友也因为工作忙碌发乎情止乎礼,更没有想过要孩子的事情。 现在她突然觉得养娃的感觉也不错,如果和离后,李修御没有那么小气,她倒是很乐意经常回来看看奶团子。 但是这份美好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下午的时候战王府迎来了一封圣旨,李修御被解除了禁足,宣召战王和战王妃一起入宫赴中秋宴。 奶团子知道了这件事,脸上满是失望,“母妃,这样你是不是就不能带我去看灯会了?” 赵云溪把奶团子抱起来搂进怀里,“好了,别难过了。召你父王入宫也不是坏事,也证明着你父王能出门了。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如果来得及我和你父王再一起带你出去看花灯。” 奶团子还是依依不舍的拉着赵云溪不松手,“母妃……”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绝对不会食言,如果今天来不及,改天一定给你补上 。好不好?” 奶团子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那母妃,我等你回来。” 赵云溪回到房间里,小鱼伺候着她快速的更衣梳洗,看着镜子里女人脸上丑陋的红印子,她思索片刻,拿起了朱砂和毛笔在红印子上勾勒出一朵艳丽的牡丹。 小鱼震惊的看着赵云溪,“小姐,你这样好美。” 赵云溪趁着小鱼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瓶定妆药水对着花纹喷了几下,这样妆容就不会花了。 她站起来对小鱼道,“走吧。” 李修御骑马先行了,赵云溪坐车马车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然而马车刚停下,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太子妃,你看看这个没规矩的女人,瞧见你来了还不知道让道。简直是太没规矩了!” 太子妃温柔的声音劝道,“算了,今天是中秋宴,还是不要惹事了。” “不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 怕事我可不怕事!” 很快,外面传来鞭子抽打车厢门的声音,还掺杂着叫骂,“还不滚出来道歉?太子妃的车驾在此,你也敢抢先入宫?简直该死!” 赵云溪掀开帘子,只见一名穿着玫红色广袖裙衫的少女双手掐腰,她看见赵云溪出来,就直接挥过来一鞭子。 “如此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把太子妃姐姐放在眼里吗?” 这样被人接二连三的挑衅,赵云溪也有些怒了,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 她抬手接住打过来的鞭子,使劲一拽,那嚣张少女就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赵云溪居高临下的冷笑,“世人皆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但总有些狗拎不清自己的地位妄想着自己是人。” 这是指桑骂槐的说她是狗? 嚣张少女一听大怒,指着赵云溪就骂,“你这丑八怪,竟然敢这么无礼,我可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第51章 宽容过头就是纵容 “楚楚,皇宫门前休要惹事。” 太子妃张婉婉早就听说过这位战王妃的名头,也是个硬气的主儿。今天是中秋家宴,她唯恐张楚楚和赵云溪闹起来,弄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场面。 张楚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不屑的瞥了张婉婉一眼,“我才不像你一样窝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还手!今天我定要把这个丑女人打到跪地求饶。” 说着,张楚楚又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冲着赵云溪抽过去,赵云溪直接一抬脚踩住了鞭子的一端,然后狠狠给了张楚楚两巴掌。 “太子妃身份高贵,可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庶出的腌臜货,打着太子妃的名头在这里惹事,是盘算着让太子妃来给你惹下的祸事背锅,好自己上位吗?” 赵云溪早就听说过这个张楚楚,一个还未出嫁的少女在太子府里一住就是半 年,太子和太子妃成亲两年仍是无所出。张家到底打得什么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张楚楚见这个女人当众揭穿了她的算盘,不禁恼羞成怒,“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担心姐姐在太子府里寂寞,才想着过来陪姐姐解闷,绝对没有什么歪心思。” 赵云溪冷笑,“原来楚楚小姐是想留在太子府逗太子妃欢心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太子妃请来个祖宗呢,天天除了惹是生非还是惹是生非。楚楚小姐哄人开心的方法,还真是叫人大开眼见呢。” 张楚楚脸色涨红,“你、你少胡说八道!我那是见不得太子妃姐姐被人欺负,要替她讨回公道。” “是吗?那不知楚楚小姐到底有没有问过太子妃,今天的事情究竟算不算是被欺负?还是你自作主张、没事找事?” 张楚楚气恼的向张婉婉 告状,“姐姐,你看她!简直是无中生有、强词夺理。” 赵云溪意味深长看了张婉婉一眼,“宽容过了头就是纵容和懦弱,人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太子妃殿下,你以为呢?” 天色已经不早了,说完,赵云溪就直接进宫门离开了。 “简直胡说八道!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站住!” 张楚楚哇哇大叫着要去追赵云溪算账,张婉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拉住张楚楚,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凌厉,“你再敢闹事,今天的宫宴你就不必再参见了!给我滚回太子府去!” 张楚楚简直不敢置信,“姐姐,你凶我!?你可别忘了父亲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的,你竟然跟一个外人站在一起,帮着那丑八怪一块欺负我!” 张婉婉想到赵云溪刚才那番话——“宽容过了头就是纵容和懦弱”,她被 家族压榨了这么多年,过得苦些难些都无所谓。但是今天带张楚楚一起参加宫宴,就是太子府的门面,张楚楚再闹下去损伤的就是太子的名誉。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太子因为她的原因受到伤害。 张婉婉握紧双手,终是硬气了一回,“来人呐!把楚楚小姐送回太子府,严加看管,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允许她来回走动。” 今天的宫宴是张楚楚期盼了很久的,她就等着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太子的人,这样也有助于她更快的进入东宫,甚至日后有了孩子,再取代张婉婉太子妃的位置。 如果就这么被送回去了,所有的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为了以后的荣耀,张楚楚强忍下对张婉婉的嫉恨,装作柔弱的样子祈求,“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张家了,我还 从来没有参加过皇宫的中秋宴会,姐姐就让我去见识一下吧。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再闹事。” “你就答应我吧?好姐姐。” 自己这个庶妹从小被家里人娇宠着,这还是她第一次低头。 张婉婉以为她这是知道错了,就忍不住心软了,“好,但是等下进了皇宫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万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肆意行事了?” 张楚楚心里很是不屑,自己做什么还用得着她这个窝囊废指手画脚? 很快她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了,还有那个丑八怪赵云溪,她等下就要让那丑八怪为刚才的无礼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但是面上,张楚楚把自己的恶毒心思藏得很深,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抱住张婉婉的胳膊撒娇。 “我知道了,姐姐。进了皇宫,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惹事了。” 第52章 战王妃要杀人灭口了 皇宫,云景殿。 赵云溪入席后,并没有见到李修御。 过了好一会儿,张婉婉才姗姗来迟,张楚楚在张婉婉旁边坐下后四处打量着,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仁宣帝和皇后、太后一起过来了,李修御则是坐在轮椅上,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赵云溪站起来随着众人一起行礼,太后和仁宣帝、皇后先后入了座,李修御也到赵云溪身边坐下了。 战王妃貌丑无盐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这是赵云溪第一次正式露面,各种大量的目光层出不穷。 就连太子都忍不住多看了赵云溪两眼,生得确实圆润了些,但是胜在皮肤白皙,脸上勾勒出的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朵,更加衬得她肤如凝脂。 虽谈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却也别有一番 风味,绝对和丑陋沾不上关系。事实证明,坊间传言多误人! 李修御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落在赵云溪的目光,他转眸看向正半低着头给他布菜的女人。她脸颊边有几根不听话的青丝散落下来,黑白分明间越发衬得她如同一颗圆溜溜滑嫩的白糯米团子。 如果能咬上一口,定然软糯香甜,可口无比。 赵云溪注意到李修御的目光,抬头看去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她眼中闪过疑惑,“王爷可是口渴了?” 李修御猛然回神儿,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她产生了那样难以启齿的想法,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应了一声。 “嗯。” 赵云溪递过去一杯茶,“王爷,这是刚端上来的雀舌,我还没有喝。王爷先解解渴,等下再让宫人重新沏一杯龙井过来。” 李修 御听到“喝”这个字,下意识的看向赵云溪的嘴唇。她今天用了口脂,更加显得她嘴唇娇嫩饱满,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在等人采撷。 停! 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不过是个别有用心的丑女人罢了。 赵云溪察觉到李修御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锐利,仿佛恨不得把她吃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那边太子冲着她友好的点头示意,赵云溪也回之一笑,比起李恒澜的敲诈心机,太子殿下还是宽厚仁慈的,能少个敌人就少个敌人嘛。 “赵云溪!” 李修御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干嘛?” 他眯起眼,觉得刚才这个丑女人对别人笑的样子简直太刺眼了。 “你笑起来真的太丑了,容易吓到人。还有你这 口脂也很难看,一笑仿佛鬼怪录里吃人的妖怪!” 说着,李修御抬起袖子就在赵云溪的嘴唇上一通胡乱擦,等赵云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妆已经花了。 赵云溪恨不得掐死这个狗男人,“你不爱看可以不看,干嘛要毁了我的妆容?我自己爱看行不行!” 李修御看着她没了口脂整个妆容都黯然失色下来,心里有些满意,也就懒得计较她的无礼态度了。 “本王劝你最好声音小些,太后已经往这里看好几回了。” 赵云溪一抬头,果然对上太后的目光,她赶紧扯出一抹笑容回应。心里却把李修御骂了个狗血喷头,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好像准没好事。 这个狗男人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用过膳后,中秋宴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赏月,一行人三三两两 结伴去了御花园。 赵云溪嫌弃李修御晦气,干脆带着小鱼离他远远的,找一个安静的湖边赏月。 然而,她还没有清净片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穿绿衣的丫鬟看到赵云溪就跑过来。 “战王妃救命!我家主子被人陷害了,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 赵云溪看这个丫鬟眼生的很,而她却能这么准确叫出她的身份。况且宴会上这么多人,这丫鬟为什么偏偏就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向她求救? 赵云溪瞬间警惕起来,“你需要求助可以去禀报太后,本王妃对皇宫并不熟悉,恐怕帮不了你。” 她边说边往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小丫鬟已经扑倒在地上,扯着她的衣摆就开始大喊大叫,“救命呀!快来人呐!战王妃要杀人灭口了!” 第53章 干脆死了算了 绿衣丫鬟的喊叫声瞬间吸引了附近的人,赵云溪听到有好几阵脚步声,从不同方向快速接近。 “战王妃,我家小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毒毁了她的清白呀?” 绿衣丫鬟继续大声的哭喊着,小鱼急得直跺脚,“你少胡说八道!我家王妃根本都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谁,为什么要去给她下毒?你快放手,肆意污蔑皇亲国戚可是大罪。” 那丫鬟像是没有听到小鱼的话,自顾自的哭嚎,“我家小姐只是性格耿直,心里是没有恶意的。今天在宫门口,我家小姐也只是因为看战王妃挡了太子妃殿下的路,她气不过才去找战王妃理论。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我家小姐下那样的药?” 原来是张楚楚的丫鬟。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家王妃根本不知道太子妃的车驾在后面,就见张小姐直接拿着鞭子过来寻衅滋事,到头来竟然还把黑锅扣在我家王妃头上!” 小鱼想要过去把绿衣丫鬟拉走,赵云溪却阻止了她,因为东边已经 有人来了,是皇贵妃慕容瑶和仁宣帝。 慕容瑶饶有兴趣的看着赵云溪,“修御媳妇,你委实是个人才,只要你在的地方,真是处处都是‘好戏’。” 赵云溪自然听出这话里的讽刺,她不卑不亢,“臣妾竟不知道,原来皇宫里出了事,在贵妃娘娘眼里竟然是看戏。” 仁宣帝不禁看了慕容瑶一眼,才去瞧赵云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战王妃,皇贵妃是你的长辈,她指教几句,你耐心听着便是,不要回嘴。” 赵云溪知道仁宣帝素来多疑,她点到即止的不再多说了,“是,臣媳遵旨。” 这时,皇后和太后也来了。 绿衣丫鬟一看想起了自家主子的交代,知道这是时机到了。 她赶紧哭着跪到皇后面前,把刚才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然后求道,“皇后娘娘一定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呀!我家小姐还云英未嫁,就被战王妃下那种毒,太子殿下无意中撞见了小姐狼狈的样子。以后我家小姐还如何嫁人?” 假山后适时传出张楚楚的 哭声,“被人瞧见我这样狼狈的样子,我干脆死了算了!” 张楚楚冲出来就要跳湖,李恒隐跟着跑出来赶紧拉住她,“楚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 闻声而来的张婉婉看到这一幕,瞬间脸色煞白。这几年来,无论日子过的再不如意,但好在太子不是重色的人,东宫里始终只有她一个女人。 只要太子在意她,吃再多的苦,她都不会觉得日子难熬。可是一旦张楚楚也嫁入了东宫,依照父亲的偏心,一定会大力扶持张楚楚。 如果到时候太子再宠幸张楚楚,日后说不定他们还会有孩子。想到这里,张婉婉就痛苦的几乎要窒息了。 张婉婉不禁想起来赵云溪在宫门口说的话,她难过的闭上眼睛,终究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给了张楚楚可趁之机。怨不得别人…… 张楚楚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但很快她就慢脸哀怨的推开李恒隐,“太子姐夫,楚楚有廉耻之心,不需要您的同情。我还是死了算了,免得影响了 您和姐姐的感情。” 李恒隐拉着张楚楚的力道更大些,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跳了水。 张楚楚假装站不稳倒入李恒隐怀里,然后又做出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站好,然后朝着太后和皇后的方向跪下。 “求太后和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臣女好好的清白之身被人下药坏了名声,如果不能讨回公道,臣女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着,张楚楚就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然后控诉的看着赵云溪。 “战王妃,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今天不过是在皇宫门前产生了几句口角,你何至于如此狠毒?” 如果不是被诬陷的女主角就是自己,赵云溪都要为张楚楚的好演技拍手称赞了,这个女人要是生在现代,说不定还能混个影后当当。 皇后掌管后宫事务,在中秋宴上出了这样的乌糟事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因此她看向赵云溪的目光也就不善起来。 “战王妃,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臣媳实在不知自己何罪之有。仅凭张小姐一 面之词,便能断定是我下药陷害她吗?证据呢?” 赵云溪话音刚落,绿衣丫鬟就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枚荷包呈上去,“皇后娘娘,这是战王妃的随身之物,奴婢在里面发现了毒害我家小姐的媚药。” 赵云溪抬手一摸,发现自己腰间的荷包确实不见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丫鬟揪着她的衣裳哭闹,原来是为了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好拿到她的随身之物呀。 这一刻,赵云溪简直有些佩服张楚楚,今天这一出可真是一箭双雕,既能拉她下水,还能如愿嫁给太子而自己不用背负勾引太子的恶名。当真是好算计! 皇后看向赵云溪的目光更加不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还不等赵云溪辩解,皇后就下了命令,“来人!把罪人赵云溪抓起来,提交大理寺严审,论罪处罚!” “是,皇后娘娘。” 宫人得令来抓赵云溪,她却看出了张楚楚身上的破绽,“慢着!太后,皇后娘娘,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没有下毒。” 第54章 跳梁小丑 皇后瞥到慕容瑶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要不赶紧解决,就要一直被这个女人嘲笑。 想到这里,皇后就一肚子火气,“赵云溪,你如果利落的认罪,或许还能看在你的好态度上宽大处理。如果你再这样冥顽不灵,就是罪加一等了。你可要想清楚。” 这是在威胁她吗? 真当她赵云溪是软柿子,随便吓吓就能承认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赵云溪直接把目光转到了太后身上,“陆无双”还没有给仁宣帝看病,相信太后看在她有一个医术厉害的“师兄”份上,肯定不希望现在她太难堪。 “太后娘娘,张楚楚的中毒症状一看就是至少两盏茶的功夫,而我从云景殿里出来不过一刻钟多,抛开设计的时间不算,时间也对不上。” “请太后恩准,请一名太医来给张楚楚把脉,一查便知。” 张楚楚一听赵云溪的话顿时有些慌了,她确实是在云景殿的时候提前 吃下了媚药,现在算算确实有将近三盏茶的时间了。 她没想到赵云溪竟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如果真的请了太医过来把脉,岂不是要露馅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太医给她把脉! 张楚楚当即就哭得似要喘不上气来,“臣女今日受此奇耻大辱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让太医来检查那种毒的药性。我这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免得一而再的被人羞辱。” 说着,张楚楚就要往假山上撞,李恒隐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皇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副恨不得把赵云溪吃掉的样子,“战王妃,你的心肠到底是有多恶毒?你把张小姐害成这样,竟然还要请太医确定她的受害过程,是怕不能逼死她吗?” 赵云溪正要分辨,却听到一个低沉霸道的声音传来—— “皇后娘娘这么急着给本王的王妃定罪,是害怕查出来的真相牵扯到自己身上吗?” 皇后一听顿时大怒,“李修御,你是在污 蔑本宫和贼人同流合污吗?” 李修御冷嗤,“既然不是,何必阻止这件事调查下去?” 皇后承认想要快点把这件事处理掉,稍微有点自己的私心,毕竟事涉她的儿子李恒隐,仁宣帝本来就对慕容瑶那贱人和那贱人的儿子偏心到没边儿。如果追根究底的查下去,要是再给人落了话柄就得不偿失了。 “本宫不过是怕如此作为逼得张小姐自戕,战王妃岂不是要罪加一等背上一条人命?” “是吗?”李修御看向张楚楚的目光里尽是鄙夷,“她要是真能死在这里,本王倒是可以高看她一眼。” 仁宣帝在旁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孽障!再敢胡说八道就给朕滚回你的战王府去,以后都不用再出来了。” 张楚楚突然回过神儿来,又开始楚楚可怜的抹眼泪,“战王爷,臣女知道您是心疼自家的王妃,但是战王妃她确实做错了事。您不能是非不分,不是?” “本王不用分清是 非,因为本王的王妃心地善良,断然做不出不好的事情。” 张楚楚一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还没见过如此毫不遮掩的护短。 李恒隐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张楚楚毕竟是他的妻妹,岂容李修御如此肆无忌惮的侮辱。 “二皇弟,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错的是战王妃,你不仅不主持公道,还在这里做帮凶。简直……简直是毫无是非观念!” 李修御斜了李恒隐一眼,“本王又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他是要给赵云溪撑腰的,帮外人不帮自己人,那是傻子行径! 李恒隐自己就病的不轻,现在还想要来传染他?简直是可笑至极。 李恒隐气结,指着李修御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不通礼数的皇弟了。 皇后见李修御如此嚣张,连太子的面子也敢落,当即就下令,“战王妃毒害张楚楚的事情已然属实,容不得你们胡搅蛮缠的狡辩。来人! 把赵云溪拿下!” “慢着!” 李修御冲着身后摆了摆手,“把人带上来。” 暗七提溜着一名十来岁的小太监走过来,把他扔到了所有人的面前,“皇后娘娘,宫里发现了假太监。” 皇后脸色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今天后宫继而连三的出事,李修御这是诚心给她作对找麻烦吗? “来人,把这假太监拖下去杖毙!” “等一下,”李修御阻止了皇后,看向旁边惊慌失措的绿衣丫鬟,“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绿衣丫鬟浑身颤抖,她答应帮张楚楚陷害赵云溪,就是因为张楚楚发现了她的弟弟是假太监。她想要保住他们家唯一的血脉,这才冒死来作伪证。 可是现在东窗事发了,如果她继续给张楚楚作证,只怕战王一定不会放过她弟弟的。 “我、我说……只求战王大发慈悲绕了奴婢的弟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第55章 奶团子,中秋快乐 “奴婢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张楚楚一听绿衣丫鬟的话,知道要坏事,她目光威胁的瞪着眼,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难、难道不是战王妃,是你陷害了我嫁祸战王妃?” 绿衣丫鬟一个激灵,到嘴边的话瞬间眼泪下去。 是啊,无论如何,今天她都难逃一死了。 她和她的弟弟在这些贵人面前卑微的像是一粒沙,谁都得罪不起。要不然,随便哪个贵人动动手指头,她的弟弟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绿衣丫鬟突然以头抢地磕得砰砰直响,“奴婢知罪,都是奴婢鬼迷心窍。看张小姐和战王妃不顺眼,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报复她们两个。没有人指使,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 说完,绿衣丫鬟就趁着众人不注意,一头撞死在了假山上。艳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留下来,血色染得她整张脸可怖犹如鬼魅。 绿衣丫鬟的弟弟看了,也跟着磕在假山上一起去了。 转眼间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散了,身为现代人,赵 云溪终究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是圣母,不会以德报怨。 这场闹剧以张楚楚被指婚给李恒隐做侧妃收场。 回去的马车上,李修御几次看向赵云溪,以前那些说这个女人蠢的人,皆是看走了眼,她倒是比很多人都要活得通透。 明明已经能给那张楚楚定罪了,暗七要去阻止那丫鬟自尽,是赵云溪悄悄阻止了暗七。要不然肯定不会死无对证,这个女人定然有手段让那丫鬟说实话。 但是她却放任了事态的见好就收,张楚楚牵扯到了太子,如果继续追就下去,她很可能会沦为皇贵妃攻讦皇后的筏子。 李修御莫名的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丞相府里受了多少委屈,才造就了如今的审时度势。 “今天的事,你大可不必忍耐。即便追究到最后,只要有本王在,便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赵云溪眨了眨眼睛,“王爷,你忘了答应奶团子要早些回去了?何必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更何 况,在没有对敌人一击毙命的把握下亮出底牌,不过是给自己徒增麻烦。按照张楚楚的性格,肯定不会老实吃下这个大亏,她必定会再次出手,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李修御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不继续追究,只是为了早点回去陪小北?” 赵云溪半真半假的反问,“王爷以为呢?” 李修御嘴角抽了抽,终究是他想多高看她了,依照这个女人冲动易怒的个性,今天恐怕只是误打误撞避免了一场麻烦而已。 赵云溪也不再多言,她掀开马车帘子,抬头看天上挂着的满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突然,她看到街边卖花灯的小贩正在收摊,“车夫,停一下。” “店家!” 她冲着花灯小贩招了招手,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递过去,“把你这里所有的灯都送到战王府去,有劳了。” …… 战王府,落云轩。 奶团子一直惦记着赵云溪和李修御回来带他出去看花灯,无论丫鬟怎么劝说都 不肯去睡,最后累极趴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丫鬟正准备伺候着给小世子脱了外衣,就见王爷竟然来了。 “奴婢叩见王爷。” 李修御摆摆手,“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李修御用大氅裹着奶团子抱到宜居苑的时候,买回来的花灯已经在下人的张罗下都挂在了树上,整个院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喜庆又热烈。 就连蹲在门前的赵云溪仿佛也被镀上一层暖色,她看到他们父子两个,抬头一笑,“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说完,她就继续捣鼓地上乌漆墨黑的粉末,过了好一会儿,她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来叫李念北。 “奶团子醒醒!母妃陪你一起看花灯了。”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见院子里形状各异的花灯,瞬间就来了精神,“哇!好漂亮!” 赵云溪神秘一笑,“还有一个惊喜。” 说完,她拿出改造过的烟花放在庭院中间,打开火折子递给奶团子,“你可以试着自己点燃。” 奶团子大着胆子 接过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的火碾,吓得他赶紧就跑。 随着刺啦啦的声音燃到炮筒,一束光亮直冲天际,“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天空中的火星子组成了几个字——“奶团子,中秋快乐。” “哇!好神奇呀!母妃,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家伙兴奋的抱住赵云溪腿跳着,褪去了久病的沉闷,完全是个四岁孩童的天真稚嫩。 李修御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下来,他从未见过小北如此欢喜的样子。 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仿佛战王府里多了一股烟火气息,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鲜活起来。 他喉结滚动,想要说,如果半年后她不想离开,他可以不赶她离开,可以允许她留下来照顾小北。 可是还没开口,他就被一只小手牵住晃动着,“父王快看!真的是一只小兔子!” 原来,赵云溪又点了一支烟花,正好在空中炸出小兔子的形状,瞬间的明亮仿佛映在她的身上。 让李修御恍惚间,竟然觉得那个女人似乎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第56章 齐氏入狱 由于夜里和奶团子疯得有些过火了,次日,赵云溪快到午时才起身,她正用膳的时候,小鱼急匆匆的进来了。 “王妃,不好了,夫人入狱了。” 赵云溪放下手中的筷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刚才夫人身边的洪妈妈来了,说是夫人不知怎么和给老爷看病的一名大夫躺在一张床上,被老爷、贤王和太子殿下一起撞破了。然后,老爷就把夫人送去了大理寺。” “人证物证俱在,大理寺卿已经判决夫人以七出之条被休弃,后天午时就要被游街沁猪笼示众。” 这次淑姨娘和赵暖烟出手真是快准狠,估计是早有预谋。 “小鱼,你去让洪妈妈打听一下,最近丞相府里是否有什么异常?最好是事无巨细,不要放过半点细节。” “是,小姐。” 交代完,赵云溪去九天阁找李修御,想要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见齐小阮一面。 现在知道全部内情的只有那 几个当事人,去问赵温义和王淑媛他们显然是行不通的,只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才能对症下药。 但是暗六却告诉赵云溪,“主子今天一早接到了封地的急报,去了宣城,归期未定。” 赵云溪不禁暗暗警惕,这么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这次的事情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很可能赵温义也参与其中了。 要不然王淑媛和赵暖烟两个后院的妇人,怎么能左右远在宣城的政务大事? 然而最不合常理的还是,前段王淑媛和赵暖烟已经渐渐不得脸了,赵温义突然肯不顾脸面和她们一起对付齐小阮,这很可能会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翌日。 赵云溪得到消息,和齐小阮一起被抓起来的“奸夫”,竟然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医圣临风。 洪妈妈也带来了一些丞相府里的消息,这些日子以来,李恒澜去看赵暖烟次数明显增多,就连慕容瑶也曾经悄悄地去过一次。 赵云溪不禁有了一 个猜测,然后快速的盘算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偷偷出了战王府,按照老样子熟练的变成陆无双的样子,然后,她把李恒隐那日给的玉牌附上一张字条送到了太子府。 …… 翌日。 齐小阮要被行刑的当天,赵暖烟到战王府找上了赵云溪。 “我的好姐姐,你那下贱娘亲今天就要被行刑了。这么有趣的场面,你不去看看吗?” 赵云溪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语气里满是得意和炫耀。 过了今天,她的娘亲就要被扶正了,到时候她就是丞相府的嫡女了,很快她还会是贤王殿下的王妃、以及未来的皇后。 而赵云溪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母被千人唾弃万人咒骂,然后死于羞愤中,很快赵云溪就连自己战王府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只能凄惨的流落街头。 “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可以带你去送送你那下贱娘。怎么样?感动吧?” 赵暖 烟以为赵云溪会被刺激的情绪激动,甚至悲愤欲绝,然而赵云溪却平静的过分,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赵二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呢!如果赵二小姐有此雅兴,正巧我在府中待着无聊,陪你去看看热闹正好解闷。” 赵暖烟盯着赵云溪的表情仔细观察片刻,发现赵云溪的样子不似作假,好像真的要跟她一起去看齐小阮被沁猪笼。 赵暖烟脸上突然浮现起浓烈的讽刺,“赵云溪,你不觉得现在才来巴结我太迟了吗?呵!想要求我放过齐小阮?” 赵云溪简直有些佩服赵暖烟的智X脑回路了,她的态度看着像是求人吗? “如果赵二小姐非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这么理解。” 自从赵云溪寻死未遂之后,什么时候这么和善的和她说过话?再嘴硬也掩饰不住赵云溪那丑八怪给她示弱的行为。 赵暖烟心里爽极了,她决定先给赵云溪一点希望,然后再狠狠戏耍那丑 八怪一顿。让那丑八怪突然希望落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齐氏被行刑。 赵云溪崩溃欲狂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如果你求人的态度足够好,我也不是不能帮你那贱人娘给父亲求个情。” 赵云溪冷笑一声并不接话,且看赵暖烟得意的样子,说笑到最后还尚未可知! 来到了刑场,只见齐小阮和临风并排跪着,只等到午时三刻,齐小阮就会被装进笼子里游街示众。 而现在距离午时三刻只剩下两刻钟了,赵云溪一直没有动作,赵暖烟暗笑,这丑八怪定然是求助无门了。 赵暖烟眼中闪过一抹阴毒,“赵云溪,如果你能好好求求我,我就和爹爹说说,放你那贱人娘一条生路。如何?” “哦?不知赵二小姐希望我怎么求你?” 赵暖烟指着不远处一片尖锐的石子地上,“你就跪在那里给我磕头吧。要一边磕响一边说‘我是贱人’,只要把我磕高兴了。我会考虑放你那贱人娘一马。” 第57章 确实是怀孕了 赵云溪简直要笑了,赵暖烟当她是傻子吗? 大理寺定下的罪名,怎么可能说停止行刑就停止行刑?就算赵暖烟答应去向赵温义求情,也是来不及的。 赵云溪突然收起了刚才的懒散,一把捏住赵暖烟的手腕,将她按跪在那篇石子地上。 “既然赵二小姐那么喜欢让人磕头,不如你先自己试试这地好不好跪?” 赵暖烟下意识的护住肚子,膝盖上传来剧烈地疼痛,让她瞬间大怒,“赵云溪,你这丑八怪竟然敢这么对我?” “战王失势,齐小阮也要倒霉了。你现在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破落孤女,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是吗?”赵云溪满不在乎的挑挑眉,“赵暖烟,前一段你还似个丧家之犬,今日便如此嚣张跋扈、底气十足。来让我猜猜你依仗的是什么?” 赵云溪飘了一眼赵暖烟的肚子,“是依仗着那块还未成形的肉吗?” 从刚才要摔倒,赵暖烟下意识的护住肚子,赵云溪就百分之百确定赵暖烟怀孕了。 赵云溪讽刺的笑,“赵暖烟,你说未婚先孕算不算是淫乱?如果 被人告到大理寺去,会不会也被沁猪笼呢?” 赵暖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故作强硬想要掩盖住脸上的慌乱,“你、你简直胡说八道!赵云溪,你休想通过污蔑我做要挟,好给那齐氏脱罪。简直痴心妄想!” 已经午时三刻了,太子府的人还没有来,赵云溪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齐小阮已经被人押着要往猪笼里装,临风疯狂的挣扎着,撞开执刑的侍卫,“你们放开她,要抓就抓我。她是清白的,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如果不是早认识过临风,赵云溪都要以为他是和赵温义、王淑媛等人一伙儿的。这一番操作下来,简直是完全坐实了他和齐小阮的“奸情。” 临风因为扰乱刑场秩序,被监刑官判决重打三十大板,他挨着打还在大喊,“齐小阮是清白的,她是被人诬陷的!” 齐小阮看着临风臀部晕染出来的血迹,控制不住眼泪嗒嗒直掉,“你别说话了。小风,你、你在流血……” 临风咬着牙扯出一抹笑容,“阮阮姐,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是小风没用,连累你了。” 齐小阮哭得喘不上气 来,直摇头,“不怪你。我是连累了你,他们早就设计好了,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最终齐小阮还是被装进了猪笼里,临风疯狂的嘶吼着,“她是清白的!你们不要抓他!我是医圣临风,谁能救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临风自爆身份,台下一片喧哗。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毕竟很多人得罪不起丞相府,而能得罪的起丞相府的贵人没有闲暇来这里看热闹。 赵暖烟欣赏着刑台上苦情戏,兴奋的哈哈大笑,“赵云溪,你来不及了,只要齐小阮被正法。你说出来的话即便是真相,也会被人认为是故意报复,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罪犯的女儿。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 赵云溪看到人群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快速接近刑台,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终于来了! 何玺拿着太子的令牌走到监刑官面前,“奉太子口谕,传大理寺卿令,现已查明赵齐氏和大夫临风淫乱之事实属无稽之谈,特令当场无罪释放。” 监刑官结果何玺的手谕,上面确实盖着太子和大理寺卿的印章,他当下就站起来行礼 ,“臣下领命。” “来人呀!放了赵齐氏和大夫临风。”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转瞬间,赵暖烟回过神儿来准备开溜,却被赵云溪拽住了。 赵云溪指尖转动,一枚银针射入赵暖烟的右腿上。 赵暖烟瞬间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呻吟着,“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赵云溪趁机大喊,“这位姑娘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她突发了旧疾,哪位好心人能帮忙请个大夫过来?丞相府必定重谢!” 赵暖烟眼中闪过恐惧,拒绝道,“不、我不要看大夫,送我回丞相府。” 但是那些想要攀附权贵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当是没有听到赵暖烟的话,都一窝蜂的去请大夫了。 刑场不远处就有医馆,很快就有大夫过来了,赵暖烟挣扎着不让把脉,却被赵云溪强行捏住手腕递过去。 “二妹妹不要任性,生病了就要治,讳疾忌医是要伤及身体的。” 大夫一摸到赵暖烟的脉搏,就道,“腿伤不要紧。这位夫人怀孕了,想必是饮食不均衡,导致胎像不太稳。切忌大喜大悲,多食蔬菜瓜果,老夫再开几幅安 胎药吃着定能很快痊愈。” 赵暖烟脸色涨红,“你、你少胡说八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怀孕?” 那大夫年近五十,也是行医多年了,见到竟然有人怀疑自己的医术,当下就不乐意了。 “老夫在百善堂坐诊二十余载,虽不敢自称是医术高超,但也是治好了无数个病人,还不至于连滑脉都看不出来吧?” 百姓里面就有被那老大夫治好的病患,当下作证,“许老确实医术精湛!” 这时又有其他的大夫也到了,那许老气哼哼的站起来,让其他大夫给赵暖烟把脉,好证明他的清白。 赵暖烟想要逃避,但是被赵云溪死死禁锢着,就连她带来的丫鬟又被小鱼死死拉住,只能任由好几个大夫诊了脉。 所有大夫得出来的结论都是滑脉,告诉赵暖烟她确实是怀孕了。 赵暖烟一想到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齐小阮也被无罪释放了,她坏了名声也成不了丞相府的嫡女了,所有的盘算都落了空。 “赵云溪,你……噗!” 赵暖烟受刺激过大,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来,硬生生晕了过去。 第58章 一见如故 赵云溪见结果圆满,就不再管赵暖烟,任由那些“热心人”把赵暖烟送回丞相府邀功。 她去刑台上接齐小阮,临风被硬生生打晕了过去,齐小阮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小溪,你、我……你临叔叔他受了很重的伤。” 赵云溪抱了抱齐小阮,安慰道,“都过去了。娘,别担心,一切有我。” 赵云溪让小鱼去雇了一辆马车,把齐小阮和临风安置在了前段时间偷偷买下的宅院里。 她从空间里摸出来一瓶外伤药递给齐小阮,“娘不必担忧。临大夫只是皮外伤,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齐小阮把药接过去,犯了难,“这里没有小厮,谁来给小风上药?” 前段时间,赵云溪在秋猎的时候赢了一把笔钱,买了宅院后暂时并没有打算入住,所以还没有买下人。 想到今天在刑场上,临风为了齐小阮焦急紧张的样子,赵云溪忍不住调侃。 “要不然娘替临 大夫上药?” 齐小阮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那、那怎么可以?虽然我拿小风当弟弟对待,可毕竟男女有别。” 赵云溪觉得临风可并不是想当齐小阮的劳什子弟弟,不过她也没有戳破,只一脸严肃的说。 “要不先不上药?等我过两天买了下人,再给临大夫处理伤口吧。大不了就是临大夫多在床上躺半个月养伤,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跛,危及不了性命的。” 赵云溪调皮的眨了眨眼眼睛,继续道,“毕竟娘的声誉要紧。” 齐小阮此时也听出来赵云溪在调侃她了,气道,“你个皮猴子!连你娘的玩笑也敢开了?” 赵云溪呵呵笑着,“那女儿就先出去了,不打扰娘和临大夫办正事了。” 什么叫打扰他们办正事? 齐小阮臊的脖子根儿都红了,但是由于好修养,指着赵云溪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也说不出半句骂人的话。 “就你话多!还不出去?” 赵云溪见齐小阮恼羞成怒,也不敢再开玩笑,唯恐真把她惹急了。 她出去后,齐小阮在房间里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临风上了药。 赵云溪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如果齐小阮真的不愿意做这些,有的是办法,比如去请一个男大夫来处理,再比如现在去邻居街坊找个男人用些银子就能把事情办好。 “娘!我还有事,就先回王府里!这两天我会尽快买几个下人回来,你和临大夫安心住下,有事让人去战王府传话。” 齐小阮正在屋子里给临风脱裤子,本就心里紧张,被赵云溪声音一惊手上的力道失了轻重。 临风蓦然被疼醒了,他睁开眼,看到齐小阮艳若桃李的面容,又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臀部,瞬间被惊得坐了起来。 很快房间里传出来一声惨叫,临风碰到了伤口,齐小阮手忙脚乱的扶他重新躺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感受着扶着自己胳膊的娇 嫩手指,临风觉得整颗心都是滚烫滚烫的,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齐小阮救下他性命的那一天。 他分明已经一把年纪了,却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涨红了脸,“阮、阮阮姐,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 赵云溪离开小宅后让小鱼先回丞相府,然后她换成陆无双的样子去了太子府,去通报的时候,下人道,“陆公子请进,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云溪被带到了书房,走进去的时候,只见李恒隐正背对着门看小窗外的竹子。 现在正值深秋,一眼看去竹林仍然绿绿葱葱的,但是微风吹过,已经开始有许多竹叶不胜风力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李恒隐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肩膀和衣袖上沾了好几片竹叶。 听到脚步声渐近,李恒隐回过头来冲着赵云溪笑,“陆小公子来了,快进来坐吧,尝尝孤刚得的竹叶青。” 赵云溪一愣,这个时代也有竹叶青?待她过 去一看,才发现是自己想差了。 李恒隐口中的竹叶青是指竹叶嫩芽炒制而成的茶叶,赵云溪接过李恒隐递过来的茶,低头抿了一口,苦与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但是胜在后调清芳让人精神一震。 “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虽非名茶,却也算得是茶中君子。” 李恒隐懒散的将身体支在茶案上,侧头瞧赵云溪,“陆小公子果然是知己。” 这小少年调查之下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是李恒隐知道这份气度是许多世家子弟也是不及的。他亲自给她斟茶,她不卑不亢却又不失礼数。 赵云溪却并不愿意接李恒隐的话茬,毕竟当今太子的知己可不是好当的,她不欲卷进权利的谋算倾轧中。 “多谢太子殿下高看。” 赵云溪正要明言拒绝,却见李恒隐从袖中重新拿出来那块玉牌子,推到她面前,“你我一见如故,何须言谢?倘若你能真心收下这玉牌,便算是报答了。” 第59章 今天就要你们付出代价 “你我一见如故,何须言谢?倘若你能真心收下这玉牌,便算是报答了。” 先前赵云溪不知道这玉牌是太子府高阶门客的身份象征,她才会收下,如今知道了,她并不想因为给空间找能量而深陷麻烦。 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到上等的玉石,而这个玉牌子收了也不能随意让空间吸收,还要面临一堆麻烦,简直是得不偿失。 赵云溪重新把玉牌子推回去,“太子殿下宽宥仁和,必定不缺追随之士。无双懒散且莽撞,不堪太子殿下如此高看。今日之恩,日后太子殿下但凡差遣,无论赴汤蹈火,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事情绝不推辞。” 况且帮助齐小阮和临风脱罪,对李恒隐也是大有好处的。任是为人再温和,李恒隐也终究是浸淫权力争斗多年。 赵云溪只是把赵温义和贤王准备联姻的意图透露给李恒隐,他就明白了如果不破坏这个联盟,日后他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所以花这么大心思来卖好,单纯只是让她效忠于他?这是不可能的,身处权利漩涡中的人没有谁能绝对的行事纯粹。 李恒 隐盯着赵云溪看了许久,这个少年还真是通透,且又怀感恩之心。看破了一切利益谋算,却仍旧愿意报答他。 李恒隐将玉牌收回袖中,“这玉牌只能是陆小公子的,你既不要,我便给你留着,直到你愿意接受的那天。” 说完,他又从旁边拿出来一只锦盒递过去,“这是前些日子小公子说要用到的药材,都在这里了。” 赵云溪打开一看,不禁感慨李恒隐当真是大方,那样珍稀的药材都是成株弄来的,这些加起来说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 她把药材盒子收起来,投桃报李,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解毒丹放在茶案上。 “一日吃三次,这丹药能调理身体。半个月后,待我制好了新药效果会更好,太子殿下很快便能痊愈。” …… 丞相府。 赵暖烟是被一巴掌扇醒的,赵温义目光阴沉的瞪着她,王淑媛跪在地上哀求着,“老爷,烟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都怪那赵云溪太过奸猾狡诈,烟儿如此单纯善良,怎么会是赵云溪的对手?” 糟糕!今天在刑场的事情,一定是传 开了。 恐惧紧紧包裹住了赵暖烟,如果她和贤王结亲的事如果黄了,她就彻底完蛋了。这辈子她都要被赵云溪那丑八怪踩在脚下,在丞相府里被人冷落着苟延残喘。 不!她不要这样! 赵暖烟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扯住赵温义的衣摆,“父亲大人,是女儿大意了,才被赵云溪给坑害了。现在女儿能依靠的就只有父亲大人了,求父亲大人一定要帮帮我!女儿只有嫁进了贤王府,才能成为父亲大人的助力,等到贤王殿下成为储君,父亲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赵温义烦躁的甩开赵暖烟,“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赔钱货!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去找赵云溪的麻烦,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还想着以后在贤王府里得脸成为我的助力?省省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依你现在这婚前失贞的名声,贤王愿意娶你做侧妃就是烧高香了。” 侧妃?那怎么行? 要是做不了贤王殿下的正妃,等贤王再娶了正妻,待日后他登了大宝,母仪天下的就会是别的女人! 她 费尽心思筹谋了这么久,怎么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我不做侧妃,父亲大人帮帮我!只有我做了贤王的正室,日后才能更好的助父亲大人稳固地位。父亲,您一定要帮我。” 现在还是庶出的身份,又传出了如此恶名,还想做贤王的正室?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温义抬脚想要踹赵暖烟,王淑媛见了赶紧拦下。她虽然也对赵暖烟恨铁不成钢,但是如果赵云溪就这么名声烂着完蛋了,她以后肯定也没希望做赵温义的正头夫人了,就连她的生儿也要被连累。 只要赵暖烟还能嫁给贤王,无论赵暖烟是做正室还是侧室,她总归也算是皇亲国戚沾边了,再筹谋筹谋日后被赵温义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盘算,王淑媛楚楚可怜的哭起来,求道,“老爷,烟儿终究是我们的孩子。就算是做了侧室,也是贤王府里的人,日后对老爷的仕途总是有些裨益的。要是烟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老爷,您就可怜可怜烟儿和妾身吧。” 自从赵暖烟把那个什么江湖草根大 夫临风找来给他治病,赵温义就可以人道了,但是这段时间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宠幸王淑媛。 被王淑媛这么梨花带雨的拉着祈求,赵温义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在床榻上哭求的样子,再想想如果真不管赵暖烟,到最后丢脸和损失的人还是他。 毕竟王淑媛说得对,侧室也是贤王府的女人,总比赵暖烟名声烂了嫁不出去有价值的多。 赵温义把王淑媛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狠狠瞪了赵暖烟一眼,“这件事我和你娘再商量商量,这些日子你最好安分守己。如果再出什么岔子,我饶不了你!” 两日后。 赵云溪带着小鱼在牙行买了几个下人,去小宅的路上经过贤王府,见到赵温义带着下人和一只礼盒进去了。 关于赵暖烟的恶名越传越难听,贤王却始终没有表态,赵温义这是终于坐不住了。 赵云溪吩咐小鱼,“你现在坐马车赶紧去小宅,让娘亲收拾一下过来找我。要快!” 赵暖烟,现在知道急着嫁人了? 赵云溪冷笑,胆敢这样设计她和她的娘亲。赵暖烟,赵温义,今天就要你们付出代价! 第60章 休书还是和离书? 贤王府。 李恒澜答应了娶赵暖烟为侧妃,两方商量好提亲时间,李恒澜送赵温义离开。 他们刚出贤王府的门,赵温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云溪拉住了袖子。 “爹爹,你好狠的心!明明娘亲是被冤枉的,您还是要休了娘亲!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您迫不及待的要给淑姨娘腾位置,想让二妹妹的身份变成是嫡出。您可以跟娘亲和离呀!如此执意的将娘亲休弃,你就这么容不得娘亲,非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被休弃遭人指点而活不下去吗?” 贤王府门前早已围满了赵云溪偷偷让人请来的说书先生,还有一些凑热闹的百姓,赵温义还没反应过来,下面就议论炸了。 “这丞相大人的作风真是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呀!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无辜的,还执意休弃糟糠妻,致使发妻都快要被人 逼死了。当真是人心险恶!” “谁说不是呢!一日夫妻百日恩,糟糠妻没有宠爱也总该有些情分吧。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赵温义听着周围人乱糟糟的谈论,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甩袖子骂道,“赵云溪,你这孽女简直是满口胡言!休书是先前给齐氏的,证实她被冤枉后,也是她自己执意要离开丞相府的。从没有人要逼死齐氏!” 赵云溪借着赵温义甩袖子的动作,狼狈的躺在地上,眼中满是委屈。 “爹爹,你怎么骂我,我都能忍受。但是我娘亲嫁给您以后,兢兢业业二十多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赵云溪控诉道,“明明是我娘回去后,父亲大人已经在张罗着重新立正室的事情,淑姨娘就连大红色的礼服都准备好了。我娘要求父亲把休书改成和离书,父亲大人更是 直接将我娘撵了出去。眼看着娘亲被不知内情的街坊邻居嘲讽得日渐憔悴,我无奈之下才来找父亲大人,请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心疼我娘亲这一回吧。” 齐小阮配合的在旁边抹眼泪,更加显得她们母女分外可怜,而赵温义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 周围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丞相大人真的是……” “虎毒不食女,不仅对发妻狠心,对女儿也这样冷漠。” 赵温义听到了,险些被气晕过去,“赵云溪,你、你简直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把齐氏赶出去了?她又什么时候来找我把休书改成和离书了?” 赵云溪无辜的眨着眼睛,四两拨千斤道,“爹爹,要是不相信淑姨娘定了红色礼服,大可以去仙衣阁调差一番。看女儿究竟是不是胡说八道?” 赵温义哑然,因为他知道前段日子王 氏确实在仙衣阁定了一件红色礼服,还特地穿过去让他看过。如果真去调查,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他急着扶正小妾的恶名? 赵云溪半真半假的控诉,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众人见赵温义沉默不言,更加相信了赵云溪所说的就是事实。 赵温义在朝堂上面对的多是官员辩驳,根本不擅长妇人间那些弯弯绕绕的,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脱身,对着贤王府的下人道,“劳烦取一套笔墨纸砚来,本官这就把给齐氏的休书改成和离书。” 下人拿来笔墨纸砚,赵温义很快写好了一封和离书,然后盖上印鉴递过去,冷哼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赵云溪一脸感恩戴德,“多谢父亲大人成全。这下娘亲不用再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夜夜寝食难安了。” 赵温义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算这孽女还有些良心, 直到对她的恩赐感恩戴德。 然而赵温义不知道的是,自己走后,流言简直要炸了,正是因为赵云溪那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齐氏本就没有错,赵云溪却为了母亲百般恳求,赵温义才同意将休书改成和离书。 这件事如果放在常人身上,肯定早就恨透了赵温义这个父亲,可偏偏赵云溪一脸感激,说明平日里赵温义对待赵云溪这个女儿更加苛待。 赵温义欲扶植妾室上位而下堂糟糠妻、虐待嫡女的恶名,在说书先生们的各显神通下,快速炸裂开来。 …… 翌日。 御史台以及赵温义的政敌,联手弹劾他不修自身、道德沦丧的奏折,把仁宣帝的御案都铺满了。 仁宣帝大怒,很快就下了问罪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赵温义德行不修,着令其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钦此。” 第61章 不怕被赐死吗? 丞相府。 赵暖烟本来已经接受了现实,知道能嫁给贤王做侧妃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只要她能生下来一个男孩,就是贤王府的长子,她还有很大的机会被晋封为王妃。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现实就给了她当头一棒,父亲被停职,李恒澜也来解除婚约了。 赵暖烟按捺不住去前厅打探消息,却听到李恒澜冷漠至极的声音传出来,“本王是不可能娶赵暖烟做侧妃的,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勉强可以让她入府做个妾室。” 先前李恒澜答应娶赵暖烟做侧妃,只是念及赵暖烟的名声虽然臭了,但是赵温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有些利用价值。况且,赵暖烟肚子里的终究是他李恒澜的孩子。 现今他这一辈的皇子里,除了李修御那残废,府中都还没有子嗣。如果他比李恒隐那窝囊蛋早些生下孩子,即便是庶出的皇孙,日后对他争权夺位也是大有好处的。 可是现在赵温义最后那点利 用价值也没了,如果单单是因为一个孩子浪费侧妃的位置,简直太不划算了。 毕竟孩子以后总会有,而侧妃的位置他还可以留着笼络有价值的家族。 赵温义气得手发抖,“李恒澜,你竟然让老夫的女儿给你做妾?你怎么说的出口?你忘了这么多年来,老夫对你的栽培和扶持了?” 李恒澜也一改往日里的温和,态度极其强硬,“如果不是看在丞相往日的情分上,这门亲事本该彻底取消的。是让赵二小姐到贤王府做妾,还是彻底解除婚约。丞相可以自行抉择,本王绝不勉强。” 门外的赵暖烟难堪的握紧双手,她今天所遭遇的种种屈辱,都是拜赵云溪所赐。待她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定然要让赵云溪那贱人碎尸万段,放干那贱人身上的血来洗刷她身上的屈辱。 “父亲,我嫁。” 赵暖烟用尽力气压下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难堪,扯出一抹笑容走进去,“女儿钟情贤王殿下,只要能 陪在贤王殿下身边,即便是做妾,女儿也心甘情愿。” 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如果不能嫁进贤王府,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李恒澜”的,无论孩子留不留下都没有人会再娶她。只要能成为贤王殿下的人,即便是妾室,但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再往上爬一爬也不是问题。 …… 转眼就到了医术大赛殿试的日子,临风的伤势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他索性放弃了比赛资格。 赵云溪对自己药很有信心,而临风的医术在这个世界上又是数一数二的,没道理皮外伤会如此严重。 赵云溪看破不说破,每次被齐小阮担忧的追问,“溪儿,你说小风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她都露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色,“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母亲不必担忧,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比试是在云景殿举行的,主考官是太医院前任院判何元忠,仁宣帝和太后也都到场了 。 赵云溪生于现代看过太多的医学典籍,又拥有超前的治病方案。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际操作,她都显得出类拔萃,很轻易便夺得了魁首。 仁宣帝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很是满意,笑道,“陆爱卿可愿留在太医院,为朕效力?” 赵云溪俯身道,“多谢皇上美意。但无双因至亲重病急需灵药才来京城参加比赛,只为百年血灵芝和千年长白参。” 仁宣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无妨,只要你愿意留在太医院,灵药赐给你,太医院副院判的位置也让你做。如何?” 留在皇宫里做官,岂不是等于任由仁宣帝这喜怒无常的老狐狸拿捏?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为获得自由,当然不能为了权势本末倒置。 “谢皇上厚爱,只是草民出身乡野,散漫粗鄙惯了,实在当不得太医院的要职。若是冲撞了皇宫里的贵人,草民怕吃罪不起。” 被人一再拒绝,仁 宣帝的脸色当下就不好看到了极点,他赏赐和封荫了其他的医者,指着赵云溪道,“陆无双留下!” 大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仁宣帝和皇太后,就连大殿的门也被有眼色的太监关上了。 仁宣帝从主位上站起来,立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赵云溪,仿佛她只是一只随便能被捏死的蝼蚁。 “陆无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不给朕面子,你就不怕被赐死吗?” “皇上又不是历史上那些暴君,”赵云溪直视着仁宣帝,继续道,“像皇上这样爱民如子的明君,是不会连一个小民的真心话都容不下的。” 仁宣帝目光锐利得似乎要把赵云溪的胸口穿透,“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拒绝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不禁让朕非常好奇,陆无双,你胸腔里那颗七巧玲珑心会不会跟别人的形状不一样?” 话毕,仁宣帝“唰”地一下,抽出了旁边的尚方宝剑,用锋利的剑尖抵住赵云溪的胸口。 第62章 谁能让你心甘情愿? 赵云溪身体一抖,但是很快她瞥见上位坐着的皇太后,太后神色舒朗,丝毫没有半点要阻止仁宣帝的意思。 皇太后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找来“陆无双”给仁宣帝治病,断然不会在将要事成的时候,任由她被杀了。 赵云溪没有躲避剑锋,反倒是大胆的又往前凑了凑,“皇上若觉得草民有罪,只管打杀便是,草民毫无怨言,只当错信了皇上是明君。” 仁宣帝随手挽了个剑花,把尚方宝剑收入鞘中,哈哈大笑,“陆爱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耿直,且不畏惧强权。看来,那件事真的是非你不可了。” 赵云溪还在好奇仁宣帝口中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太后就笑眯眯的开口了,丝毫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 “陆小神医,你倒是比哀家想象的更加年轻有为,瞧着竟比溪儿那孩子还要年轻些。” 赵云溪也不辩解,只道, “师门是以入门先后排长幼的,溪儿师妹入门晚。” 皇太后连连点头,“好孩子!你和溪儿都是好孩子,快近前来。” 仁宣帝适时的在主位上坐下,伸出手腕,赵云溪取了一套帕子隔着开始诊脉。 仁宣帝的状况要比太子严重得多,在毒素的长久侵蚀下,他的器官已经呈现出衰竭之态,不似太子那样仅仅只是影响生育功能。 所以仁宣帝的药配置起来也要复杂的多,赵云溪思考片刻写了一张药方递过去,“待这些药材备齐,草民就可以制出调理的解药。” 仁宣帝直接下令,“安置陆爱卿去太医院住下,药材库里的药材可任陆爱卿取用,需要协助时,所有人务必要尽全力配合。” 这意思是要让她住在宫里了?这怎么行? 制药的事情最起码要三天,如果她一直不回战王府,岂不是要露馅了? “皇上,草 民……” “陆爱卿,去吧。” 仁宣帝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丝毫没有给赵云溪拒绝的机会,就这样她被留在了皇宫里。 为了尽快能出宫不露馅,夜里赵云溪只眯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次日下午的时候治好了解毒的药丸。 她呈给仁宣帝,“皇上,药已制成,一日吃三次每次一颗,半个月后皇上必将痊愈。” 仁宣帝把何元忠也叫来了,把药丸递给过去,何元忠研究了半晌,看向赵云溪的目光都在发亮。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不仅是药方出其不意,就连这制药丸的方法也是一绝。很多药材制成药丸,药效必定损失大半,可陆小大夫的药丸却完美的保留了药效。真乃大才也!” 仁宣帝见何元忠都肯定了此药丸,这才放心的吃下。 半个时辰后,仁宣帝果然觉得身体都轻松了许多,赵云溪请辞离宫。 仁宣 帝点头答应,“可。只是前两日宣城发生了疫症,陆爱卿如此医术高超,便随太子一同前往襄助百姓吧。待陆爱卿功成归来,朕必定厚赏。” 原来前天仁宣帝口中的事就是疫症。 赵云溪不禁冷笑,难怪要把她强留在宫中,逼迫她快速制出解毒丹。 仁宣帝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要一石二鸟。爆发疫症朝廷必须要派人前去援助,否则势必要引发暴乱,而她和太子就成了顶锅的人。 如果她因为疫症死了,仁宣帝就更舒心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得过隐疾的事情了。 …… 赵云溪从皇宫里出去,换回战王妃的行头回到宜居苑,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她没有惊动小鱼,自己回到房间里脱掉裙衫换上寝衣。 刚坐到床边,赵云溪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腰身,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带到床上,紧紧锢在身下。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嗯?” 因为赵云溪以为李修御不在府中,所以除了外形,她并没有刻意处理掉身上的味道。她在仁宣帝那里待了好一会儿,点着的龙涎香也稍稍沾染在她身上些许。 李修御一靠近就闻到赵云溪身上的陌生气息,瞬间眸子幽冷至极,“赵云溪,本王太纵容你了,是不是?” 赵云溪只觉得下巴一疼,身上压迫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李、李修御,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快起来!” “发疯?” 赵云溪的奋力挣扎,就像是突然点燃了李修御胸腔堆积着的情绪,他瞬间就炸了。 “对,本王确实是在发疯。你这么抗拒本王的接近,那你愿意让哪个男人碰你?贤王?太子?还是父皇?” 有资格拿到龙涎香的,只有皇室的人。 李修御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说,到底是谁能让你心甘情愿?” 第63章 王爷和王妃终于圆房了 “说,到底是谁能让你心甘情愿?” 下巴上的疼痛让赵云溪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她用力捶打着李修御的手臂,“你个暴力狂,快点放手!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李修御也来了劲儿,转而锁住她的肩膀,“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怎么让本王好看?”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一瓶迷药,还没打开就被李修御洞悉夺了过去。她又拿出银针去扎他的穴位,再次被李修御发现,那男人一捏她的手腕,叮叮两声银针全部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抓狂了,索性心一横,张嘴含住从空间里拿出来软骨散胶囊。然后,她高高扬起头,猛地一扑锁住了李修御的嘴唇。 赵云溪感觉到身上禁锢的力道骤然减轻,她趁机咬破口中的软骨散胶囊想要把药粉渡进李修御嘴里。谁知道这个男人竟然突然发了疯一样,狠狠锢住她的后颈,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李修御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软骨散在两人唇齿间化开。赵云溪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摊在床上 ,很快她感觉到身上一重,李修御也发作了。 他紊乱粗嘎的呼吸声在她的耳朵犹如惊雷,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她突然有些口渴的厉害…… 李修御暴躁的咬住赵云溪的脖子,“该死的!你这女人,给本王吃了什么?” 赵云溪突然清醒过来,甩掉脑子里不该有的画面,她从空间里弄出来一枚解药,刚含进嘴里就被李修御发现了。 他颤抖着手捏住她的下巴,探进她的口中,就那么一勾把解药卷进了他的嘴里。 赵云溪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修御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力气,然后用床单把她绑成一个羞耻的姿势,再然后,他竟然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最过分的是,这个男人用的是从她这里学来的未来世界绑人方法,就算她好不容易吃到了解药,也挣脱不开束缚,只能就这么僵硬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就连她的走路也觉得双 腿发僵。 小鱼来伺候赵云溪梳洗的时候,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竟然全程都眉开眼笑的。 赵云溪简直是不理解了,看到自己的主子腰酸背疼哪哪儿都不舒服,做丫鬟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真的好吗? 小鱼却是在暗暗替自家主子高兴,王爷和王妃终于圆房了,王妃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用早膳的时候,赵云溪发现李修御的心情也很好,一连吃了三大晚饭,桌子上的菜也都被吃光了。她不禁怀疑小鱼这丫鬟真的是她的心腹吗?别是被李修御收买的奸细吧? 毕竟两个人高兴的点出奇的一致,估计都是见到她狼狈给逗乐的。 吃饱喝足后,赵云溪准备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吹吹风,却被李修御拽起来,“现在去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启程,你随本王去一趟宣城。” 纳尼? 她马上就要和太子一起出发去治理疫症了,如果跟李修御走了,从哪里再分出一个人来履行圣旨? 赵云溪甩开李修御,“去宣城干嘛?我不 喜欢游山玩水,待在王府里吃吃睡睡,它不香吗?” 李修御捏住赵云溪的手腕,神情肃穆,“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乖乖收拾行李,或者本王直接让人把你打晕带走,就不用带行李了。” “你威胁我?” 李修御直接冲着身后叫了一声,“暗六。” 院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名黑衣人,冲着赵云溪走来,她立马就认怂了,和李修御硬碰硬,最终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好好好,我去。我现在就收拾行李,行了吧?” 说完赵云溪就进了房间里,然后她快速的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小鱼,交代道,“你等下找个机会出去,乔装一番把这封书信送到太子府去,切记不要让人认出你的身份。” 小鱼一脸错愕,“王妃,您昨天晚上才和王爷圆房,怎么能这么快就给王爷带绿帽子?” 赵云溪这才知道,今天早上这小丫鬟脑子里在意淫些什么东西,她狠狠敲了一下小鱼的脑门。 “少胡思乱想,照我去说的 做。” …… 七日后。 宣城。 李修御把赵云溪安排在了一个重兵把守的驿站里,从萧条的街道上,赵云溪已经看出来这里的疫症已经很严重了。 被感染的百姓和亲友都被集中到疫区了,没有特效药又物资短缺的情况下,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去。 李修御却并没有让赵云溪去疫区给病患看诊,而是前线大夫的医案笔记给赵云溪,“你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通过这些症状,找到治疗的办法?” “等一下!” 赵云溪叫住正要离开的李修御,“我想去亲眼看看病患,这样才能更快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 李修御的背脊有一瞬间僵硬,然后他头也没回,“赵云溪,你是本王带来的,所以本王也一定会把你平安的带回京城。本王相信以你的能力,凭借医案也一定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赵云溪看着李修御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容。只是她没有想到,李修御这一走,他们再见竟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第64章 李修御,小心! 李修御离开后,整整两天都没有回来,赵云溪日夜兼程把所有的医案都看完了,发现能用的东西实在不多。 这个时代的大夫很多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客观分析培训,所以每个大夫都因为自己的专业水平和认知不同,写的医案都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 她必须要亲眼看看那些病人,才能确定具体症状,也能更精准的研制出克制疫症的药方。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赵云溪正要出门,却遇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李恒隐。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赵云溪装扮成陆无双的样子找到了李恒隐。 …… 疫区。 进去前,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消过毒的面巾、 防护服和手套,分给随行的大夫和李恒隐。 跟来的侍从劝道,“太子殿下,为了您的安危,劳烦您在外面等候,臣等代替殿下进去即可。” 李恒隐果断拒绝,“本宫既然来了宣城,就要为百姓做出贡献。你们不必再劝,百姓需要的地方,就是本宫应该待的地方。” 赵云溪倒是有些佩服李恒隐了,毕竟比起只想着争权夺利的李恒澜,日后登基的人如果是李恒隐,明显百姓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最起码,这个人褪去了权力倾轧的谋算,终归是怀着些仁爱之心的。 刚走进封锁区,赵云溪就看到几名带着面罩的士兵正在中央的广场上焚烧尸体,刺鼻的焦臭 味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这片本就压抑的土地仿佛被绝望笼罩。 几名得疫病死去的亲友剧烈挣扎着,身穿红衣的妇人眼睛赤红的盯着士兵中间的李修御,“魔鬼!你这个魔鬼竟然毁掉我丈夫的肉体,想要害得他不能转世轮回,我杀了你!” 红衣妇人的话像是激起了其他丧亲家属心里的恨意,一名头发花白的婆子情绪激动的叫喊着。 “死者为大!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儿子入土为安?把我唯一的命根子挫骨扬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老婆子今天就死在这里,用性命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那老婆子就要往一名侍卫的刀上撞,赵云溪见势不 对,赶紧上去拉了老婆子一把,才避免了一桩血溅当场的惨事。 得疫病死去的人确实应该用火焚烧避免继续传染,李修御的处理方法很对。但是古人向来保守迷信,很多人都认为尸体不能完整下葬,就意味着下辈子不能转世轮回。 被封锁在朝不保夕的疫区,亲友死去身体又被烧毁,双重打击下,每个人都在担心下一个被烧毁身体的会不会是自己。 如果不能有效的安抚人心,再任由这样的负面情绪继续扩大下去,很快这里就要出乱子了。 赵云溪才想到这里,那边就有百姓拿起锄头高喊着,“反正都是个死!我们不如和这群当官的拼了,说不定还能让家 人逃出去!乡亲们,随我冲呀!” 李修御皱了皱眉,然后冲着身后的暗七摆摆手,很快门口驻扎着的军队就手持弓箭冲进来,训练有素的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暗三呵斥道,“识相的都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王爷自然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但是如果要继续闹事,朝廷也不介意射杀一些要造反的刁民。”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镇住了,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人愿意去毫无悬念的送死。 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刚才挑事的那个瘦小男人趁乱偷偷爬到了李修御身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朝着李修御刺去。 赵云溪心惊肉跳,大喊,“李修御,小心!” 第65章 李修御的怀疑 李修御早有防备,轻松的制住了那瘦小男人,一把将他丢到暗七面前,“带下去,仔细盘问。” 说完,李修御目光锐利的瞥了赵云溪一眼,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合时宜的称呼。 赵云溪心中打鼓,不动声色的隐到人群中,暗暗期盼李修御没有产生怀疑。 那边被拖下去的瘦小男人嘴里还在挑拨离间,“大家要团结起来!我们已经惹怒了这群当官的,他们最是不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当命,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唇亡齿寒,等我被处死了,下一个就是你们。” 刚被安抚下来的百姓瞬间炸了,“他说的有道理。” “横竖都是一死,拼一下说不定还有希望!” “杀呀!打死这些狗官,杀一个赚一个!” 局势一触即发。 暗七不比暗三处事圆滑,李修御也不善言辞,只是冷笑着,“愚蠢至极,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那些百姓根本听不进实话,反而因为李修御冷酷的样子,瞬间就暴动了。 赵云溪顾不得做低伏小,赶紧冲出来阻止,“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被人挑拨利用了, 能说出‘唇亡齿寒’这样的话,一看就不是贩夫走卒的普通百姓。” 根本没有人听赵云溪的话,她索性冲到暗七面前一把扯下瘦男人脸上的面具。瘦男人露出了本来的门面目,他高鼻梁深眼窝,一看就不是华国人。 疯狂的百姓被眼前的一幕震惊,这才瞬间安静下来。 那边,瘦男人突然一咬牙,吐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暗七来不及阻止,只见他倒在地上疯狂的抽搐大笑着。 “李修御,你以为你赢了吗?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说完,瘦男人就咽气了。 李修御皱眉,“把人拖下去仔细检查,看看是否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是,主上。” 至此,百姓们这才知道自己被歹人利用了,都害怕被治罪,瑟瑟发抖的杵在原地。 赵云溪趁机打破僵局,开始在那边给百姓科普,烧掉疫症去世的遗体只是为了防止病毒蔓延。 “我知道大家痛失亲友都很难过,但是只有阻止病毒的蔓延,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做这些的时候,赵云溪很明显能感觉到一道探视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落在 她身上,等她看过去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赵云溪看着不远处忙碌的李修御,心中不禁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刚才的举动确实太打眼了。 安抚好人心,赵云溪和一起来的大夫去看病患,她取了一名病人的血液放到空间里化验。 然而得到的结果让赵云溪有些隐隐不安,因为这种病毒和历史上记载的鼠疫之类自然爆发的疫症不同。病患血液里的毒素很复杂,很像是24世纪生物战争里被人刻意研发出的病毒。 这种病毒感染后两个时辰就会发作,三天内如果不能有效克制就会死亡,而且传播率很惊人,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病毒学发展规律。 所以这次宣城的疫症很可能是人祸,操纵这次事件的人还很可能跟她一样,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赵云溪暗暗警惕起来,她必须要尽快找出有效的药来。 而且这次得病的人数众多,如今空间的能量不足,她不能只想着依靠空间救人,必须用这个时代有的草药研制出克制疫症的药方,才能彻底终结这次灾难。 赵云溪写好诊断记录,检查一下没 有疏漏才从病房里出去,她远远看到李修御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恒隐看到她,疾步迎上来,“驿站那边失火了,我们也赶回去看看吧。” …… 赵云溪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驿站哪里都好好的,唯独她住的院子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房梁被火焚断,破碎的瓦砾和倒塌的墙壁交织成一片。 她看着不远处发狂的李修御,他双眼血红,狠狠揪住暗三的衣领,“你说王妃被埋进去了?” 暗三被勒得喘不上气来,磕磕巴巴的请罪,“请、请主子责罚,这场火很古怪,刚发现就已经烧得很大了,房梁瞬间就塌了,根本来不及……” “废物!” 李修御改成捏住暗三的脖子,“本王把你留在她身边,你就是这样照看她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暗七明显看到李修御脸上的杀意,他扑过去求道,“主上饶命!暗三跟随主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主上体恤,饶暗三一命。求主上开恩!” 暗七头磕得砰砰直响,暗三却是面如死灰,“暗七,你不要为难主上, 我自己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 李修御的手僵硬了一下,他看向正在废墟上挖掘的侍卫,一把甩开暗三。 “你们也过去帮忙,如果找不到王妃,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了!” 李恒隐上前安慰李修御,“二皇弟放心,弟媳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李修御双拳紧握,僵直的坐在轮椅上,根本没有听到李恒隐的话。 赵云溪远远看着夜色里的那抹身影,仿佛天底下只剩下他一个人,谁也无法进入他的世界。 赵云溪趁着李恒隐不注意,悄悄后退准备离开,想要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却听到废墟里一个侍卫惊喜的声音。 “王爷!找到了一个活口,是个女人,还有气!” 李修御一拍地面,身体飞起来落在废墟上。他正要仔细去看那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却猛然觉得胸口一疼,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女人带血的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狗官,你死定了!” 李修御抬手一掌将那女人打飞,轰然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暗七惊慌的大喊,“来人呐!快去请大夫,王爷遇刺了。” 第66章 滚出去!本王不想见到你 “来人呐!快去请大夫,王爷遇刺了。” 赵云溪听到赶紧冲过去,想要给李修御查看伤口,暗七被他一把推开了。 “不劳陆公子费心,我们战王府不缺大夫。” 赵云溪一愣,她瞬间明白自己现在明面上是太子和仁宣帝的人,确实不适合紧跟着李修御。 她只能趁机塞给暗三一瓶疗伤特效药,低声道,“这药止血效果很好,你赶快给王爷用上,我是你们王妃的师兄,不会害战王爷的。” 李修御离开后,赵云溪也找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虽然住处被烧毁了,但是好在她的空间里备了一套女装衣裙。 赵云溪找个隐蔽的地方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她隐藏住焦急的神色回到驿站,直奔李修御的住所。 暗三见到赵云溪,就像见到了救星,“王妃?您竟然没事,太好了!” “主子受伤了,上了药血却一直止不住,王妃快去看看主子。” 会血流不止,肯定是他们没有用她刚才给的止血药。 不过赵云溪 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快步进了李修御的房间,她走到床边的时候,只见男人脸色惨白的昏迷着。 他胸口刚换的绷带和衣裳再次被血浸透了,赵云溪推开手忙脚乱的大夫,“我来给王爷处理,你们下去吧。” 赵云溪拿出止血特效药,洒在伤口上大半瓶才停止了流血,她从空间里又取出一颗补气血的药水喂李修御服下。 可是他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许多,赵云溪给李修御把了一下脉,身体的超负荷运转让他的免疫系统变得脆弱,恢复力远不如平常那样强悍。 赵云溪开出一个调理的药方给暗三,“去熬药吧,让你家主子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他应该就会醒了。” 折腾了一整天,赵云溪也累了,她本来只是想坐在桌子边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一歪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李修御暴躁的声音吵醒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云溪坐起来,看到李修御醒过来,就走过去准备再给他检查一 下伤口,却被李修御挥过来的剑惊住了。 他用剑尖指着她的胸口,神色冷厉,“赵云溪,滚出去!本王不想见你!” 赵云溪刚睡醒还有点迷糊,“李修御,你又在发什么疯?” 李修御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吼道,“滚呀!本王说不想看到你,见到你就觉得厌烦。你聋了吗?” 见赵云溪还是站着不动,李修御神色间闪过一抹焦急,“赵云溪,你就没有自尊心吗?本王都这么说了,还不走?” 李修御很不对劲儿,他的呼吸似乎不大顺畅,说两句话就会喘一下。 赵云溪顾不得计较他恶劣的态度,“李修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让我帮你看看。” 李修御见这个仅女人不禁不走,还要凑过来,瞬间就有些破防了,冲着暗三吼道,“你是死人吗?还不带她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们谁再随意进来,格杀勿论!都滚出去!” 赵云溪被暗三强行扯了出去,门在身后被关上,她却并没有生李修御 的气。这个男人无论是出于承诺还是什么原因,从昨天夜里他的反应来看,见到她没有死,他的态度都不至于这么冷漠。 赵云溪想到刚才看到李修御喘气的样子,又想起医案上疫症病人都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难道李修御他…… “暗三,暗七,你们不要随意进王爷的房间,如果王爷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赵云溪匆匆离开,在就近的院子里随便找了个屋子住下,意识进入空间里,她开始研究昨天从疫症患者身上提取出来的病毒。 空间里现有的特效药都不能有效的克制病菌,赵云溪一筹莫展,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强烈的饥饿信号唤醒。一睁眼,她才发现已经到晚上了。 赵云溪想要去找些吃的垫一下,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她缓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暗七冲进来,“王妃,不好了!主子他突然高热不退,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您快去 看看吧!” 赵云溪心里一惊,难道还真的被她猜中了? 她跟着暗七来到李修御的房间,男人向来冷情的脸庞被烧得通红。可是她刚靠近就被李修御发现了,他恼怒的指着她,“谁让她来这里的?出去!” 大夫看着李修御情绪一激动就开始喘息,赶紧去看赵云溪,“王妃,要不您先回避一下?王爷现在的情况经不起半点刺激。” 还没有研制出有效克制疫症的药方,赵云溪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用,她从空间里摸出来一瓶药递给大夫,“这个可以缓解王爷呼吸困难的症状,且没有副作用,只是不能多用,最多一天两次。大夫,王爷就麻烦你了。” 赵云溪离开后匆匆找了个馒头垫一下,缓解了胃里翻腾的饥饿感,然后继续投入到研究克制病毒的药方。 她从不同思路将药物调整了好多次,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暗七又急匆匆的来了。他素来冷硬的脸上竟然带着泪水,声音哽咽着。 “王、王妃,主子他不好了!” 第67章 陆爱卿,你迟早是本宫的人 “王、王妃,主子他不好了!” 赵云溪正闭目在空间里调制药方,不禁意识一抖,手中的提取液多倒进去了一倍。 坏了!这可是目前唯一的血样标本。 她看进从显微镜里观察,没想到培养皿里的病菌竟然被杀死了。 赵云溪大喜,比例研制出来了,李修御有救了! 她站起来就要跟着暗七走,但是突然想到李修御先前对她的态度,赵云溪急切的冲着暗七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走,我马上就过去。” 暗七离开后,赵云溪找个人少的地方快速换上陆无双的衣裳,用特制药水把脸上的胎记擦掉,头发一挽就去了李修御的院子里。 “是你们王妃叫我来的,说是战王不肯让她诊治,师妹她已经研究出了药方,应该能够救你们的主子。” “应该能救?” 暗七知道陆无双是李恒隐带来的人,满脸都是抵触,“所以陆大夫也不确定药方到底行不行?要拿我家主子试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赵云溪也是怒了,按照病毒分析来说,李修御的病情最起码能坚持三天,但是暗七刚才的反应分明是情况恶化的厉害,她担心会 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多耽误一刻钟,李修御的病情就会多一分不确定因素。 赵云溪冷了脸色,“让开!眼下最好主意就是让我进去给战王治疗,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家主子病死,我劝你就赶紧让路。” 陆无双虽然是太子的人,也没资格在他战王府的地盘上撒野,暗七死活不让,“你休想!我绝不会让你进去贻害我家主子的。” 赵云溪气结,“简直愚钝不堪。不管我是谁派来的人,都不至于笨到当众毒害当朝王爷。识相的你赶紧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暗七,外面在吵什么?” 这时,暗三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知道了赵云溪的来意,立刻笑脸相迎,“陆公子快里面请,主子就有劳陆公子尽心了。” 暗七还要说话,却被暗三阻止了,“闭嘴!” 赵云溪进到房间里,她发现李修御的状况非常不好,通常发热的人都面容发红,而他一直高热不退却脸色异常苍白。 赵云溪给李修御把了脉,他的病情一天就发展到了其他疫症患者三天后的濒死阶段,新药还没有来得及在活体上进行实验,她 却不得不铤而走险为他用药了。 李修御等不起了,这样的状况再持续下去,很快他的身体就要承受不住持续高热而休克了。 赵云溪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所有人,“你们都先退下,我需要给战王单独治疗。” 一名太医想要反驳赵云溪的颖指气使,暗三知道这群庸医已经黔驴技穷了,现在这陆无双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因此,暗三抢先开口堵住了那些人的牢骚,“有劳各位太医和大夫先去休息一下,陆公子,主子就拜托给您了。” 所有人出去后,暗三贴心的把门关上。 赵云溪从空间里取出药材,开始当场配制出新药,然后喂李修御喝下,又给他注射了一剂退烧速效药。 很快,李修御身体的热度就退了下去,赵云溪抽了一管李修御的血样放进空间的实验室里检测,却发现他血液里的病菌并没有得到抑制,而且繁殖的速度更加快了。 他血液里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在新药的刺激下疯狂的催生着病菌繁殖,就连病菌也在发生着变异。能够退热,也只是以为特效退烧药的暂时效果 果然没过多久,床上的李修御就又烧了起来,脸 上也开始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赵云溪给他把脉,她发现李修御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仿佛下一刻这强烈的冲击就会撕裂他全身的血管,让身体的主人暴毙而亡。 赵云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凝集意识进入空间里,看着架子她在现代研制出来的各种特效药,大脑中快速闪过它们的功效。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最角落里的一个绿色玻璃瓶,思索了一瞬,她终是拿出来把里面的药水滴进培养皿里。 赵云溪深吸一口气,盯着微镜观察血液样本,很快她就发现李修御血液里的细菌数量在快速减少。 她终于找到能治好这个男人的药物了! 赵云溪兴奋的准备根据李修御的体重配药,却发现绿玻璃瓶里的药物只剩下两滴了,远远不够能治病的比例。 真是天要亡她! 好不容易找到克制病毒的药物,现在又缺乏最关键的药引子,李修御已经等不及了。 门外的暗三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来男人痛苦的声音,他终究是忍不住了,推门冲了进去,却看到那个陆无双竟然双眼紧闭的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暗七气恼的大叫,“陆无双,你 怎么敢这么轻忽?暗三,看你做的好事,竟然轻信一个外人能认真医治主子!” 暗三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赤红着眼睛,“陆无双,是我错信了你,你竟然敢这么对待主子!?” 暗七则是直接冲过去掐赵云溪的脖子,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果主子不行了,他定然要让这个黑心烂肺的陆无双陪葬。 而赵云溪心中涌动的唯一想法,都是去找李恒隐。 即刻,马上! 赵云溪拿出一枚银针扎在暗七手腕的穴位上,然后一溜儿烟的跑出了房间,暗七大怒追过去,“陆无双,你该死!” 赵云溪顾不得搭理暗七,她一口气冲到李恒隐的院子门前,对守卫道,“我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 李恒隐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就看到暗七正要行凶,他怒道,“你是战王的亲信就能如此放肆?竟然敢当众谋害皇上派来的钦差!来人,把他拿下。” 暗七被拖走的时候,亲眼看到赵云溪在向李恒隐表忠心,“太子殿下,我愿意做你的门客。” 然后,李恒隐笑着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来一枚玉牌递过去,“陆爱卿,本宫就知道,你迟早会是本宫的人。” 第68章 被男人调戏了 赵云溪接过玉牌子放进空间里,有了能量,很快绿瓶子里的药水就满了,还有其他几种缺失的药也自动补充了。 玉牌子的能量耗尽应声碎裂,代表着以后她就要不可避免的掺和进权利争斗里了。 赵云溪却猛然松了一口气,比起失去自由,她好像更忍受不了眼睁睁看着李修御死去。 想到这里,她被自己惊到了,赶紧甩甩头赶走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她不过是医者仁心,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不治身亡。 况且李修御如果死了,她就拿不到和离书了,她赵云溪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易死了。 这样一想,赵云溪瞬间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等到她完成了和李修御的交易,也还了太子的知遇之恩。她就去游历天下、走遍山山水水,再没有人能阻止她向往自由的道路。 赵云溪拿着配置好的药回到李修御院子里,远远就听到大夫们惊慌的声音,“王爷已经回天乏术了,你、你们还是尽 快准备后事吧。” 暗三阴冷的声音传出来,“你们少胡说八道!主子明明还好好的,你们赶快想办法救治。如果今天你们不能医好主子,谁也休想离开这里!” 战王已经油尽灯枯了,没有人愿意再去触霉头,“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云溪走进去,“我能救战王。” 所有人都想看救星一样看着赵云溪,不是因为相信她能治好李修御,而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顶锅的人。这样,这个一身煞气的侍卫大人就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暗三看着赵云溪的目光里带着怀疑,“陆公子,刚才你还害得我家主子不够?现在还要继续来祸害王爷!” 为了不继续被为难,那些大夫纷纷昧着良心表示,“侍卫大人,刚才这位小大夫离开后,我们去给王爷把脉的时候,发现王爷的病情确实稍微稳定了些。我等已经束手无策了,不如让这位小大夫去试试,说不定能治好王爷呢?” 旁边其他大夫也反应过来,纷 纷跟着附和,“确实可以让这个小大夫去试试,万一出现奇迹呢。” 赵云溪自然看透了这些人的私心,他们说这样奉承她的话,无非是等着一旦她李修御治不好,就成了治死人的罪魁祸首。除了她,其他人都不用再承担责任。 暗三焦急之下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大夫涌动的心思,只以为是自己误会了陆无双,当即把她请进了房间,“陆公子,抱歉,方才是我误会你了。” 时间紧急,赵云溪也懒得搭理那些贪生怕死的庸医,她看向暗三,“无妨。只是你切记,我治疗期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一定会把你家王爷救回来的” 这是一剂猛药,排浊生新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她需要时刻辅助李修御恢复,给他治疗,如果有人在旁边打扰,会产生很多未知数。 暗三保证,“陆公子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甚好。” 赵云溪来到李修御床边,把药水喂他喝下,他 的身体已经衰弱到只剩下一口气了,险些承受不住猛烈的药效。 赵云溪赶紧用针灸给李修御疏导经络,又拿出输液瓶,给他静脉注射补充能量的药水。 李修御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梦魇中,他的双手款乱挥舞着,“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他几次险些抓到输液管,赵云溪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在这里,我不走。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李修御折腾了好久,才消停下来,赵云溪见他烧退了,脉象也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劲头一松,疲惫感瞬间就涌了上来,赵云溪刚在床边坐下,就忍不住靠着床栏睡着了。 李修御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以奇怪而扭曲的姿势歪倒在床上,却睡得昏天暗地。 他看到她手腕上一圈青紫,想到自己梦里抓到的那根救命稻草,那样温暖而又熟悉。原来梦外之人,竟然是这个不过聊聊数面 的少年吗? “来人。” 李修御粗哑低沉的声音传出去,暗三走进来,满脸惊喜,“主子,您终于醒了!” 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指着床边的少年,“找个住处,把他带下去休息吧。” “是,主子。” 暗三刚碰到赵云溪,她就突然醒了,迷糊间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战王妃,而是一个男人。 她跳起来就捏住李修御的脸,惊喜的左右打量着,“太好了!你终于好了。” 直到赵云溪被李修御甩开,她才发现男人脸上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旁边的暗三也有些处于震惊的状态。 他家主子,这是被一个男人调戏了? 这个陆无双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算有特殊癖好,也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他家主子身上呀!这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出乎暗三预料的是,李修御并没有大怒责罚陆无双,只是冷着脸呵斥,“出去!” 这根本不像是他家主子的脾气,暗三原地凌乱了,难道主子他不排斥男人的触碰? 第69章 果然男人不能惯 赵云溪离开李修御的院子后,先找个地方换回战王妃的模样,然后回去美美睡了一觉。 睡醒后,她决定再去看看李修御,却无意中听到暗三在向李修御汇报消息,“主子,的确是那天晚上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女人,她刀上抹了病毒,王爷受伤后才会被疫症感染。只是暂时还没有调查出她到底受何人指使,可疑的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不是华国人,而且她死后,他的丈夫和孩子都不见了踪影。” “继续查下去,退下吧。” “是,主子。” 暗三出来的时候,赵云溪叫住了他,递给他一红一绿两只药瓶,然后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暗三听了,看着赵云溪的目光里满是钦佩,“王妃英明。” “祝你们早日抓到幕后黑手。” 胆敢利用她伤害她的男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房间里。 赵云溪进去后,李修御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招手道,“过来。” 她走到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李修御却一把将她提溜到床上,捏着她的下巴来回打量着。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在鬼门关走一遭,她却面色红润,还在门外和暗卫有说 有笑,不让她过来还当真就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他。 李修御摩挲着赵云溪的脖颈,唇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王妃,你最近当真是越来越听话了。” 明明是夸奖的话, 赵云溪却觉得丝丝冷意顺着男人的指尖,从脖颈处数年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生气了。 未来世界里,赵云溪见过太多情绪不稳定的病人,考虑到李修御还没有完全康复,每次和这个男人对峙,吃亏的又总是她。 赵云溪“明智”的没有再和李修御对着干,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那是自然,王爷的话,妾身怎敢不听?” 谁知,此话一出,李修御身上的气息瞬间阴冷了下来。 男人捏着她的手劲也越来越大,赵云溪不舒服的挣扎着,却被他按倒在床上,死死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他怒极反笑,“好!赵云溪,你当真是好的很。” 这个女人是他带来宣城的,当初他也是为了不让她陷入危险才赶走了她,现在目的达到了,她活蹦乱跳健康得很。 李修御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闹什么,明明目的达到了,但是看到她这几 天貌似过得很好,他又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赵云溪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儿,但是道歉总没错吧。 她宽容大度,不和病人一般见识。 “王爷,我知道错了。您看您的身体还没好,气大伤身,不如消消气如何?” “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错了?” 李修御看到赵云溪愣住,显然是有些被问住了,这个女人真是半点不走心,丝毫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禁更火大了,冷哼道,“虚伪至极,真是毫无诚意可言。” 赵云溪也被弄得有些恼火了,但是想到,这个男人也是因为那天担忧她才被那个女刺客暗算了,又差点丢掉性命,她狠不下心来一走了之。 赵云溪索性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露出满脸笑容,“王爷,要不您老人家指教一下,怎么做才有诚意?” 李修御继续挑刺,“本王很老?” 赵云溪脸皮僵了一下,继续笑,“不老,不老,王爷俊美无双,是全京城,啊不,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美男子。” 李修御被赵云溪谄媚的样子逗乐了,但还是绷着脸哼道,“笑得真假,不愿意笑就被笑了。难看。 ” 赵云溪忍了又忍,终于爆发了,TMD! 男人这种生物,古今以来都一样,不能惯着,一惯就要上天。 她从空间里摸出来一件最近整理物品发现的“宝贝”,趁着李修御不注意,“咔咔”两声,把他的一只手和床柱子锁在了一起。 赵云溪又去戳李修御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的麻穴,趁着他力道松懈,她快速挣开后退几步。 “你自己慢慢玩儿吧,老娘不奉陪了!” “赵云溪,你给我站住!” 李修御用力挣了挣,发现这两个被铁链子连着的圆环竟然无比坚固。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赵云溪,“你现在把这个东西给本王打开,本王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礼。否则……” 面对李修御的威胁,赵云溪挑衅的扬眉,“傻子才会自投罗网。” 那可是未来世界最先进的手铐,材质坚硬无比。而且一旦套在活物的手腕上,它会智能感觉到体温,圈口瞬间收缩成被扣住之人褪不掉的大小,没有钥匙是不可能打开的。 然而赵云溪还没得意多久,就见李修御一掌劈断了床柱子,一个接力飞过来把她压倒在地上。 李修御看着 她凝固的笑容,把手铐的另一边“咔”一声锁在了她的手腕上,看着圆环快速变成合适她手腕大小的圈口。 男人嗤笑,“东西是好东西,但是用的人脑子不够数也是白瞎。” 赵云溪感觉到了来自李修御的浓浓嘲讽,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劈向这个狗男人的后颈,却被他精准的捏住了手腕。 赵云溪本以为,又要被李修御冷嘲热讽一番,却发现他盯着她的手腕在发呆。她手腕上怎么会有一圈青紫? 李修御记得,那个陆无双的右手腕上也有这样一模一样的淤痕。 他突然发现赵云溪的腰身抱起来,比平日里肉眼见到的要纤细得多,她的身形、身高似乎也和那陆无双非常接近。 李修御越想越觉得觉得可疑,他们真的太相似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张脸了。 陆无双绝代风华,赵云溪却因为脸上的红色胎记而貌丑无盐。 赵云溪感觉到自己的脸猛然被李修御捏住了,他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脸蛋上胎记的位置用力擦拭着。 男人锐利的目光似乎将她放在X光下被扫描,“你到底是谁?” 赵云溪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第70章 贴身伺候 真实的肌肤触感,再加上赵云溪脸上胎记周围的皮肤都被搓红了,那块丑陋的胎记也丝毫没有掉色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可是这个女人总有一些让人意外的稀奇古怪东西,比如这个能自动缩小的手环,谁知道她有没有特殊手段制造出擦不掉的胎记。 尤其是这个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她紧张什么? 李修御手上一紧,再次逼问,“你到底是谁?” 赵云溪稳定下心神,回答,“我是赵云溪,如今是战王府的女主人,从前是丞相府赵温义的嫡长女。王爷不知道吗?” “是吗?” 李修御突然笑了,他挥出一掌借力,拖着赵云溪坐到床尾的轮椅上,“这次本王能够化险为夷,多亏了王妃的师兄陆无双。现在本王觉得好多了,不如王妃就陪本王去陆公子那里好好道谢一番吧。” 不等赵云溪拒绝,李修御就叫来了暗三,“去给陆公子备一份厚礼。” 暗 三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带着一株珍稀的百年草药回来了,李修御带着赵云溪到达陆无双的住处时,房间里黑洞洞的。 暗三去敲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 李修御一扯手铐,赵云溪被迫俯下身来,他盯着她闪烁的目光,“现在还不说实话吗?陆无双和你根本就是……” 男人买了个关子,赵云溪紧张的屏住呼吸,正想着怎么应对,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晚上的,战王爷和战王妃真是好兴致!竟然跑到我的房间外面,亲亲我我。” 赵云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陆无双”正在那里站着,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小师妹就认不出我了?” “陆无双”那熟悉的抖眉动作,让赵云溪心中既惊且喜。难道那场大爆炸,穿越来的不只是她?还有和她一起牺牲的好姐妹! “月……” 林月琅,她最好的姐妹加战友,最擅长伪装易容术。那个抖眉的动作是林 月琅的招牌,至今赵云溪她也只在林月琅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咳咳。”林月琅咳嗽两声,眨眨眼睛提醒她现在的场合。 赵云溪猛然反应过来,改口道,“师兄说笑了,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呀!” 赵云溪脸上那狂喜又复杂的表情,让李修御觉得非常刺眼,这个女人见到他,什么时候这么欣喜过? 李修御摆摆手,示意暗三把礼物递过去,“现在看过了,回去吧。” 赵云溪站着不动,李修御用力一扯,带着赵云溪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紧紧箍住赵云溪的腰,看向“陆无双”的目光里带着示威。 “陆无双”饶有兴趣的笑了,没想到阔别重逢,就能见到自家姐妹这样吃瘪的一幕。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在未来世界时,她这个好姐妹素来强悍又霸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让赵云溪无可奈何。 赵云溪看透了好姐妹目光里的调侃,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两人默契的无声交流,让 李修御不爽到了极点,“看够了吗!?要是不愿意离开,不如你留下好好跟你的师兄交流交流?” 李修御把每个字都咬的很重,但是沉浸在重逢喜悦里的赵云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只在心里感慨这个男人变大方了,笑着答应,“如此,便多谢王爷成全了。” 话音刚落,赵云溪就感觉到腰上的力道突然大了很多,与此同时,一把匕首抵在了她带着手铐的手腕上。 “本王没有闲工夫留下陪同,既然王妃如此急切,本王也不好不成全。” 此时,就算赵云溪再迟钝也知道李修御这是恼了,她赶紧扯出一抹笑容,“玩笑!我只是和王爷开一个玩笑,天色已晚,妾身自然不能和除了王爷以外的任何男人共处一室。有失体统。” 李修御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量着她,“真心话?” 现在他们两个人被锁在一起,她连逃跑都不可能。 赵云溪生怕这个男人一发疯真的割了她的手,赶紧 点头,“自然是真心话,比真金还真。” 李修御“哼”一声, 这才把匕首收了起来。 赵云溪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骂,该死的封建制度大男子主义。就算对她没有感情,为了那见鬼的面子也要禁锢她的自由。 直到赵云溪被带着回到了李修御的住处,她这才从气恼中惊醒,“王爷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她从空间里摸出手铐的钥匙,正准备打开,却被李修御劈手夺走了钥匙。 “本王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这里贴身伺候吧。” 赵云溪简直目瞪口呆了,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了,刚才还活蹦乱跳要砍她的手,这么快就又不舒服了? 她正要拒绝,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直接扯到床上,强行将她塞进了被窝里,“睡觉。” 赵云溪怒道,“李修御!” “如果你不想睡觉,要不,本王和你做点其他的事情?” 男人勾住她的腰带,说着就把身子压了下来。 第71章 克制 赵云溪瞬间就认怂了,干不过就要识时务,要不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一卷被子把头都裹了进去,“我困了,睡觉、睡觉。” 旁边传来李修御的嗤笑声,“你是本王的王妃,如果本王想要你履行职责,你以为区区棉被能阻挡得住?” 赵云溪把头露出来,瞄着李修御的双腿,警告,“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要是敢动我,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李修御看着赵云溪满脸的抗拒,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眼中满是鄙夷,“你大可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本王还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赵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明明是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哪儿有这个狗男人说的那么不堪? 她可以拒绝,但是容不得被人这么诋毁,“李修御,你个……” “闭嘴!” 李修御打断了她,一把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老实睡觉。再敢多话,本王会认 为你是欲擒故纵,想要吸引本王的注意。” 赵云溪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狠狠地锤了一下床发泄。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男人瞥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眼中竟然闪动着一抹笑意。 …… 那天过后,李修御虽然把手铐给赵云溪打开了,却再也不允许她出驿站,命令暗三寸步不离跟着她。 赵云溪只好把研制出来的特效药,给了假扮成陆无双的林月琅。再由林月琅带去封锁区给疫症百姓服下,好在使用效果很不错,用药后那些百姓第二天就明显好转起来。 但由于药引子用的是她空间产出的未来世界药水,而得疫症的百姓又人数众多,很快那种特效药水就供应不上了。 眼下,赵云溪没办法找到大量富含能量的玉石给空间补给,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整日待在药房里实验能代替特效药水的药引子。 她废寝忘食的第七日,终于研制 出来的代替草药,只是制作方法比较复杂,而且制好的药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让病人服下,否则药效会快速消散。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林月琅在赵云溪身边潜移默化也会一些医术,但那都是些最基本的医学常识,根本不足以让她独立完成制疫症药的复杂工作。 于是赵云溪就把林月琅叫来,“月月,今天李修御不在驿站,你顶替我的身份留下迷惑暗三的监视,我需要亲自去封锁区一趟。” 赵云溪大致给林月琅解释了一下制药的过程和原理,林月琅听得有些稀里糊涂,但她当然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好姐妹,当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我的易容技术你还不放心吗?大胆的去吧,姐妹在这里给你顶着,保证叫那李修御回来也认不出来。” 赵云溪当然是相信林月琅的本事,但是面对的人是李修御,她就不得不加倍小心了。那个男人太敏锐了,而林月琅又是生性 跳脱、顽皮的主儿,万一她一时兴起生出了玩儿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她补充警告道,“你务必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被人拆穿了身份。”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绝对不会出岔子的,快去吧,再啰嗦成老太婆了。” 林月琅催促赵云溪离开,她无奈的摇摇头,眼下也只能希望李修御今天不要回驿站了。要不然,她实在不放心林月琅应对李修御。 驿站门前。 赵云溪换成陆无双的样子,遇到了也正准备去封锁区的李恒隐,两人结伴同行。 马车上,李恒隐瞧着赵云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疑惑的看过去,“太子殿下?” 她眸中闪烁着清冷睿智的光,一副超然自持的模样。 李恒隐却不禁想到,前天晚上这个少年喝醉了酒,红着脸去捏他的下巴,“男人,你真好看!颜值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身材也好,简直该死的完美。” “你 知道心巴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心脏,这个位置。”她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胸口。 月光下,少年仿佛被镀上一层让人难以不被吸引的光芒,他挪不开目光,就那么容忍她放肆的调笑着。 最后,不知道究竟是酒醉了人,还是月光醉了人。夜里他做了一场荒唐梦,醒来的时候床上一片狼藉,亵裤早已脏污的不成样子。 从前,李恒隐竟不知道,原来同一个人可以拥有那样截然不同的风情。时而淡若流云,时而皎若暧月,让人止不住想要被这种处于两种极端的气质所吸引。 可惜面前这个人是男子,李恒隐用仅剩的理智提醒自己。 他克制的用指甲戳着手心,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容,“无事。” 赵云溪却发现李恒隐的呼吸比往常急促了几分,就连他的耳朵也有些红得异常。 她眸中露出些许关切,“太子殿下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切勿讳疾忌医。” 第72章 你不是赵云溪 封控区。 暗六来向李修御禀报,“主子,那个女刺客的丈夫和女儿抓到了,那男人烧了女刺客的尸体,带着骨灰和女儿想要从东门逃跑,在过关卡的时候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 抓个正着? 李修御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怎么回事?” 暗六解释道,“是王妃制作的追踪药粉,一瓶抹在女刺客尸体上,然后服下匹配的药丸。二十个时辰内,吃过药丸的人都能闻到被追踪着身上的特殊味道。刚开始那男人很警惕,盯了很多天发现周围没人监视,才敢去带走女刺客的尸体。” 李修御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转眼今天又要结束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了。 暗六猛然提到她,他突然生出一股迫切而又强烈的感觉,很想知道那个女人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今天回驿站过夜,暗六,你去和底下的人交接一 下,其余的事务本王明天明天再来处理。” 暗六愣了一下,“主子,女刺客的案件呢?您今天不过去审理一下?” 李修御摆了摆手,从轮椅上一跃坐到了马背,“先回驿站,此事明日再议。” 暗六发现自家主子变了,主子向来信奉今日事今日毕,最讨厌拖拖拉拉的行为。今天疫区的事情还没结束就离开了,连抓到了那么重要的人犯,也不去亲自看一眼。 暗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李修御骑着马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了,他叹了一口气,赶紧追上去。 …… 今天可以说是林月琅穿越过来以后,最无聊的一天,那小暗卫实在盯得太紧了。没事可做,她只能在驿站里来回溜达,时不时去门口看看赵云溪回来没有。 呜呜呜。 她不想代替赵云溪被人监视着“坐牢”,她想出去玩,想去逗弄那个温柔俊美的小太子。 她 的好姐妹眼光实在不咋地,选择的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控制狂,日后岂不是要耽误她带赵云溪出去浪?那怎么行? 阻挡她们姐妹友谊的男人,必须要分!等到云溪回来了,一定要多吹吹耳边风,让云溪务必抛弃那个又残疾又大男子主义的李修御。 树林那么大,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林月琅正在心里骂李修御骂得起劲,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妃,听说你今天往大门口去了五次?” 林月琅背脊一僵,随即想到赵云溪的交代,要小心应对这个男人。 她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是啊,我只是太想念王爷了,才有些望眼欲穿,忍不住去驿站门口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是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擅长睁着眼说瞎话,平日里怎么不见她去门口等他回来?偏偏今天和陆无双在房间里谈论了半晌,就 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了! 陆无双今天带了新药去给疫症患者服用,这个女人担心的恐怕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吧。 “赵云溪。” 林月琅突然感觉到耳边一热,男人如鬼魅般闪到了她身后,揪住她的衣领,强迫她与他对视,“本王很好奇,王妃究竟是怎么做到,满口谎言而丝毫不会脸红心跳呢?” 李修御的目光冰冷中带着幽寐,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林月琅突然就明白了赵云溪为何这么忌惮这个男人了。毕竟谁不害怕一个如同探照灯一样让人无所遁形的存在,且这人还有着强大的武力值。 林月琅穿越过来后,拜了名师学习武艺,所以她更能感觉到李修御身上那种力量悬殊的压迫感。 在这个男人面前,就算他双腿残疾,恐怕她也走不到三招。 林月琅很识相的表情更谄媚了,“王、王爷,我不明白你 在说什么?妾身对王爷的忠心日月可鉴,哪里敢对王爷说谎?” 说完,林月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失重了,她被李修御掂着衣领子甩到了地上。 男人“唰”的一下抽出佩剑,抵住林月琅的喉咙,“你不是赵云溪。老实交代,你把真正的王妃弄到哪里去了?本王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 林月琅感觉到被死亡气息笼罩,她努力镇定下来,脸上笑得格外灿烂,“王、王爷,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真正的王妃哪里去了?我就是战王妃呀!” 李修御不耐烦和她啰嗦,手上一紧,林月琅脖子上的皮瞬间被划破,鲜血顺着剑锋嗒嗒滴落。 男人厌恶的皱了皱眉,“她从来不会似你这般毫无底线的谄媚!倘若本王似刚才这样对她,她早就张牙舞爪的怒了。而你,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你到底是谁?王妃哪里去了?” 第73章 老婆的闺蜜不能惹 “说!你到底是谁?王妃哪里去了?” 林月琅眼睛滴溜溜的转,思考着自己如果拼命一击,能不能逃离这个男人的掌控。 同时,李修御也失去了耐心,“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既然说不出有用的话,你的舌头也不必留着了。” 眼见着李修御手中的剑就要落在林月琅身上,突然窗子猛然开了,屋子里的油灯瞬间被吹进来的风熄灭。 林月琅一身冷汗的借机往后逃离,却被一只手拉住,迅速将她推到了后窗的小竹林里。 李修御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他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走过来,与此同时,耳边炸开女人的冷嘲声。 “妾身竟不知道王爷如此品味独特,顺从乖巧要被打骂威胁。难道王爷骨子里就喜欢被人顶撞不成?” 李修御没有接话,一把将赵云溪拉进怀里,他就要伸手点灯,却被赵云溪拦下了。她回来的匆忙,脸上的红色印记还没有来得及画上,一旦屋子里亮起来,她的身份就要藏不住了。 赵云溪心一横,主动凑近李修御,“王爷不是要我证明自己是谁吗?现在这样 ,岂不是更好?” 他的手被拉着放在她不盈一握的软腰上,她咬住他的耳根子撕磨着,“这样如何?” 李修御瞬间浑身僵硬,一把推开赵云溪,“今天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男人落荒而逃,赵云溪分明感觉到刚才硌到她的一大团,不由的低低笑出声。 李修御出去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底涌动的燥热。他叫来暗六,吩咐道,“你去查查最近王妃身边,是否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油灯熄灭前和熄灭后,分明不是一个人。 赵云溪刚才的反应,明显是在为那个人遮掩,所以她们两个定然是相识的。她让那个女人假扮她应对暗三的监视,她这一整天究竟去了哪里? 房间里。 赵云溪担心李修御会去而复返,所以没有敢点灯,悄悄把林月琅从窗户外拉进来,“你还好吧?” 冰冷的夜风把林月琅吹得手脚僵硬,她一脸委屈的开始告李修御的黑状,“云溪,你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可恶,对我喊打喊杀的,毫无怜香惜玉,他平常对你也这么过分吗?男人 这东西能带来快乐就留着,要是天天被剥削压榨,还留着他过年吗?” 赵云溪抱住林月琅安慰道,“好了好了,今天你受委屈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林月琅一听,眼睛就开始发亮了。有了好姐妹这个承诺,如果以后自己再看上哪个男人搞不定,问云溪要些能让男人听话的药,她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但是,林月琅很快反应过来,虽然有好姐妹给的好处做补偿,她也不能轻饶了李修御那个混蛋。胆敢这样欺负她,今天她就要让那男人知道什么叫做老婆的闺蜜不能惹。 “云溪,溪溪,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林月琅突然夸张的撒着娇,把赵云溪扑倒。赵云溪知道这个女人又要作妖了,但是久别重逢,让她忍不住对林月琅多生出几分纵容。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溪溪,在现代你听过一个情侣定论吗?” 赵云溪疑惑,“什么定论?” “就是家人和闺蜜反对的男人,都不能嫁。那李修御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加暴力倾向,如果你真的跟了他,我怕你会 被欺负。” 黑暗里发出“噗嗤”一声笑,接着赵云溪敲了一下林月琅的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他不是你脑袋瓜子里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合作,我帮他治好腿疾,他护我半年平安。” 林月琅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赵云溪肯定的点头,“就这么简单。” 林月琅盯着赵云溪瞧了片刻,溪溪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她突然笑了,这下就有意思了。 凭借她赫赫有名的爱情大师那双慧眼,可以断定李修御已经对溪溪情根深种了,而溪溪却只把一切都当做是交易。 这下有好戏看了。 …… 半个月后,宣城的疫症彻底被控制住了,就连最严重的病患也能下床走路了。 李恒隐准备打道回京城,他邀请李修御,“二皇弟,回去的路途遥远,不如我们结伴同行?这样护卫人数多,也能更安全些。” 李修御傲娇的仰着下巴拒绝,“大可不必,如果太子殿下保护不了自己,本王可以把府兵分一半给你们。” 这话简直是在赤果果的讽刺李恒隐柔弱无能,赵云溪在旁边都 听不下去了,“王爷,你……” 李修御却打断了赵云溪的话,看向李恒隐,“太子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王妃有悄悄话要对本王要说,就不留你了。” 李恒隐尴尬的告辞,然而,没想到李修御的打脸来得这么快。上午他刚放了狠话,傍晚时分京城的圣旨就来了。 里面的内容巴拉巴拉一大串,主要意思就是急召李修御回京城,还特命他一路保护太子共同回归。 林月琅知道这件事简直要笑抽了,她这辈子就没在谁身上吃这么大的瘪,说什么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所以回城的路上,林月琅顶着陆无双的身份有了一大爱好,就是向赵云溪这个师妹献殷勤。 时不时贴心的送些水果、点心,还有马车的坐垫,路过城镇的时候还专门为赵云溪挑选的珍珠发钗。 李修御一路低气压,直到看见赵云溪发髻上的珠钗,气得他硬生生把马车的坐凳掰掉了一大块。 他狠狠捏住赵云溪的下巴,把那碍眼的发钗去掉,“赵云溪,别忘了你可是战王妃。戴着这样廉价的东西,也不怕丢了身份!” 第74章 本王不会爱她 刚回到京城,李修御还没来得及回战王府梳洗更衣,就被仁宣帝召进了皇宫。 赵云溪给林月琅传信,然后收拾一番装扮成陆无双的模样,跟随李恒隐一同进宫复命。 赵云溪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只见李修御额角流着血,一只染血的砚台掉在地上,仁宣帝叉着腰一直呼哧呼哧喘气。 “你这逆子!你的封地治理不当出了那样严重的瘟疫,竟然推说什么人为投毒!有了疏漏失误却不敢承担责任,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懦夫儿子?” 她和李恒隐已经进来片刻了,仁宣帝却好似没有看到他们,还是一门心思的训斥李修御,显然是不准备给他留半点面子了。 李修御也不解释,直接将证据重新收起来,冷傲的扬起头,“如果父皇非要固执的一叶障目,儿臣多说无益。” 李修御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仁宣帝,他颤抖的指着李修御骂道,“行事无状,狂妄至极!” “上次被禁足后,朕还以为你会成熟稳重些,谁知道你这逆子还是如此 不长进!朕本想着把天狼军的虎符还给你,你竟这般不堪重任,怎能再做一军统帅?” 李修御嗤笑一声,没有说话,仁宣帝却没有再继续发作,而是把他晾在一边,开始听李恒隐述职。 赵云溪看着李修御额头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拿出手帕从空间里摸出一瓶止血药粉倒上去,帮李修御捂住伤口。 这个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伤口沾到药粉蜇得一阵刺痛,他才猛然抬头,对上赵云溪清亮中带着关切的眸子。 李修御一愣,但随即回过神来,他猛地推开赵云溪,“本王死不了,用不好你假惺惺的好心。” 仁宣帝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怒道,“简直是不知好歹!陆爱卿,你不必管他,这逆子因此死了倒是一件好事,也省得朕整日里被他气得夜不能寐。” 李恒隐美化了一下遣词把宣城抗疫的经过说了一遍,仁宣帝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儿处事越发成熟了,越来越有储君的作风。陆爱卿也功不可没,今天朕就将百年血 灵芝和千年长白参赏赐给你,领加赐黄金百两,以示嘉奖。” 这皇帝老儿还真是精打细算!那两样灵草本来就是她艺术大赛夺魁应得的,除去这些,百两黄金的赏赐当真算是抠门至极了。 不过即便如此,赵云溪也只能行礼谢恩,“草民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仁宣帝让他们三人退下,李修御都没有再开过口。 行至宫门前,赵云溪向李恒隐道别准备离开,李修御却叫住她,“陆无双,你站住!” 她没有得罪他吧? 赵云溪转过身去,李修御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方染血的手帕,摊开来可以看见帕子上绣着一簇梅花,最角落的地方还有个“溪”字。 赵云溪心里咯噔一声,她疏忽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匆忙,她随手拿了一方手帕就塞进了袖子里,竟然没有发现手帕上竟然绣着她的闺名。 这下糟糕了!这个男人向来敏锐,一定是发现了。 赵云溪斟酌着用词,解释道,“王爷误会了,这手帕不是我 的,是……” “本王当然知道不是你的!” 李修御额角上的青筋直跳,目光里的冷意如刀,一副恨不得将她凌迟的模样,“陆无双,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本王的王妃也敢肖想,如果你实在活腻了,本王成全你!” 赵云溪瞬间收住了后面的话,原来李修御是误会她“陆无双”和赵云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而不是怀疑她的身份。 幸好没有说漏嘴! “王爷误会了,我和战王妃只是师兄妹的情义,并无男女之情。” 李修御捏紧手中的帕子,“如果陆公子实在缺手帕,本王可以命人送你百十条,随意用有夫之妇的贴身之物,实乃小人行径!” 赵云溪不想这个身份和李修御结仇,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多一个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赶紧解释道,“只是那日不慎拿错了战王妃的手帕,并非有意。” 至此,李修御也能看出来,今天陆无双用这个帕子给他止血,并非是想要拿来他面前炫耀,而 当真是无意之举。 李修御的心里却还是很不爽,冷哼着威胁,“本王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往后离本王的王妃远一点!本王的王妃,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否则本王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只要不败坏战王府和他的名誉就算是尽了职责。他何必管这么宽,来插手她和谁交往? 十有八。九,是这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又作祟了! 这么一想,赵云溪心里也不爽了,她刺激道,“王爷如此担心战王妃和我交往,难道是因为爱上了战王妃?唯恐她会喜欢上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师兄?” “爱上她?” 李修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本王不会爱她。但是,只要她一天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觊觎她,也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 “陆无双,本王看在你是王妃师兄的份儿上,放过你这一次。离本王的王妃远点!如果再有下一回,本王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第75章 母妃,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她和李修御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李修御是个信守承诺的合作伙伴,这是件好事。但是听到他说不会爱她,赵云溪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她在京城的街道上游荡了小半日,才赶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赵云溪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回到战王府,大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看到她就扑了过来,“母妃,母妃,你终于回来了,小北好想你呀!” 赵云溪一把将奶团子抱起来,香香软软的感觉一下子就治愈了她所有不好的情绪。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爱上李修御,之所以会觉得不舒服,或许是知道一旦这场交易终结,她就不可能再这样随意见到奶团子了。 想到这里,赵云溪不禁把小家伙抱得更紧了一些,“奶团子,我也好想你呀!这段日子在家里,你过得好不好?” 李念北的眼眶里突然涌出了泪花,吓得赵云溪赶紧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念北使劲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有母妃真好。父 王回来了就是钻进他的书房里忙,只要母妃会关心我好不好。” 赵云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小家伙抱得紧紧的,她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母妃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奶团子把脸埋在赵云溪的颈窝里,奶声奶气的撒娇,“那母妃答应我,一辈子都不和我分开,一辈子都做我的母妃。好不好?” 半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到时候她肯定是要离开的,赵云溪不想骗奶团子,但是她也不想让小家伙难过。 她只能说,“只要你愿意,我就一辈子都做你的母亲。以后即便我们暂时不在一处,我也会惦念你的。” 小家伙一脸懵懂,“母妃的意思是说,就像这次和父王一起出去办事,暂时离开也会想我吗?没关系的,如果母妃有事情要远行,我会一直等着母妃回来的。” 赵云溪忍不住哽了一下,这个孩子真的太懂事了,他都给她找好了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一旦她离开了,战王府就不再是她的归处。她 只能像个过客一样,在合适的时机,偶尔回来看看他。 始终等不到赵云溪回答,李念北抬头一看却发现赵云溪眼眶红了,“母妃你怎么了?是不是小北说错话,惹你伤心了?” 赵云溪用力摇头,呡唇压下伤感的情绪,距离要离开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她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多陪陪奶团子,争取把他的身体调理到最好的状态,这样她才能少些遗憾。 “没有,你很好,母妃只是不小心眼睛里进沙子了。” “母妃,我帮你吹吹就好了。” 奶团子撅着小嘴凑过去,赵云溪配合的眨巴着眼睛,“好了,母妃的眼睛已经不酸了。” “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母妃下厨给你做一顿美味的大餐,好不好?” 李念北的眼睛亮晶晶的,“哇!母妃,你真好。” 赵云溪牵着小家伙准备去厨房准备晚膳,却听到前院的管事匆匆来禀报,“王妃,宫里来圣旨了,您快收拾收拾和王爷一起去接旨吧。” 她捏了捏奶团子的小手,“你先 在这里自己待会儿,不许调皮。母妃去去就回。” 赵云溪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到前院的时候,李修御已经到了,她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下跪。 大太监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李修御玩忽职守,致使封地宣城百姓疫症散播,数千百姓丧命。特准其将功补过,即刻前往天狼军军营督导练兵,不得有误。钦此。” 李修御双腿残疾,没办法跪拜谢恩,只伸出双手接圣旨,“臣谢主隆恩。” 大太监离开后,赵云溪从李修御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他仿佛对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难怪今天在御书房时,仁宣帝被气成那样,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竟然没有责罚李修御,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既不想把天狼军的兵符还给李修御,又想让他去操练士兵,所以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无视李修御找来敌军投毒的证据,硬生生把玩忽职守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赵云溪猜测着问,“王爷,是不是要开战了?” 李修御抬头 看着天边的夕阳,目光沉冷似水,语气里却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你不必担心。本王答应护你半年的周全,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赵云溪想到新得的灵药,加上之前从李恒隐那里凑来的药草,还差一味药引子,给李修御治腿就可以进行第二阶段了。 主要是刺激他双腿产生知觉,进行最后的疗养,为动手术做准备。 …… 次日一早,李修御就离开战王府,去了天狼军的军营。 而赵云溪则是在战王府门前见到了赵暖烟,她一身桃粉色的裙衫,妆容精致,冲着赵云溪温温柔柔的笑。 如果不是她眼中闪过的嘲讽,赵云溪都要以为赵暖烟的芯子是不是也换了。 “姐姐,我知道我们姐妹间之前有过太多不愉快,但是终究血浓于水。三日后,是妹妹的成亲宴,届时姐姐可一定要来呀。” 虽然知道是鸿门宴,但是送上门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赵云溪巧笑嫣然的答应,“妹妹放心,届时本王妃一定会奉上一份‘大礼’。” 第76章 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赵暖烟走后,赵云溪乔装出了战王府,来到小院看望齐小阮。 脱离了丞相府,齐小阮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面色红润,身材也圆润了几分。 赵云溪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临风背着行囊一步三回头的在和齐小阮道别,“阮阮姐,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齐小阮温温柔柔的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的。小风,你也照顾好自己。” 虽然临风满脸络腮胡子,平常多数时候是不大能看出来他的表情,但是赵云溪却觉得这个大男人似乎快哭出来了。 他眼睛里的不舍都快溢成河了,偏生齐小阮半点都没有看出来,满心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单纯不放心自己。 齐小阮递过去一个装满点心的食盒,“小风,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找照顾好自己的。你快些上路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临风彻底绷不住了,快速接过食盒就转过身去,他脊背抖动着不敢再回头,生怕再看一眼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阮阮姐,我走了。” 这么别扭的男人,赵云溪莫名觉得有趣,绷不住笑了出来。 临风和齐小阮一起看过来,赵云溪发现临风 的目光亮了亮,很是热情的走过来,“云溪来了,好一段没见过你了。” “嗯。前段日子有事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就想着过来看看娘亲。临大夫,你这是要离开?” “我……” 临风的目光里闪烁着强烈的情绪,如果眼睛会说话肯定已经在大声喊着“挽留我、挽留我!” 这样一个对齐小阮如此衷情的男人,赵云溪也不忍心再逗弄他,她的神色认真下来,“临大夫,一定要走吗?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有件事需要临大夫帮忙。” 临风努力压住快要溢出来的狂喜,立刻答应,“好,我愿意留下来。” 赵云溪的目光在齐小阮和临风身上来回徘徊着,打趣道,“临大夫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不怕我把你卖掉?” 临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的心思好像已经被这个小姑娘洞悉了,她还是他心上人的女儿,这怎么能让他不臊得慌? 于是,他说话都不禁结巴了,“不、不会。我相信你,云溪是阮阮姐的女儿,我也算是你的世叔了,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赵云溪不拆穿某人是因为爱屋及乌才这么慷慨,另一边,齐小 阮脸上也带着几分喜色,可以看出她对临风也是有不舍的。 临风把行李放回去,一扫刚才的失落,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跟着赵云溪就出去了。 “云溪,你想我让帮你做什么?” 赵云溪也不多言,直接带着他来到一座要变卖的酒楼,大手一挥买了下来。 “临大夫,我们一起合作开家医馆,以后你就在这里坐诊,可好?” 临风目测了一下这座二层楼的面积,上下加起来足有一个小型的庄园那么大,他直言,“这么大的地方用来做医馆,有些铺张了吧?” 赵云溪摇了摇头,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临大夫,你应当知道京城这样的地方,随意掉下来一块砖就可能砸到两个三品官,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和有钱的豪绅。而这些人,很多时候都想要保持隐私。” 赵云溪带着临风上了二楼,指着东边,“这边到时候修改成十来个小隔间,也就是贵宾雅间,每天限量二十个号,上午十个下午十个。坐诊费和医药费另计,牌号单间服务费一次至少可以定十两黄金,等到时候医馆彻底建成再具体化。” “而楼下,正中间是普通区,专 供平常百姓百姓看病,药价和坐诊费除去成本不赔钱即可,为医馆赚取口碑。大堂的两侧全部隔开,设成美容区和疗养区。京城的贵妇人们最爱的就是保养,而不生病也不代表健康,针对一些有钱的亚健康人群。” 说完,赵云溪看向临风,“临大夫,你以为如何?” 临风简直都震惊了,以前他只想着医者仁心,不愿意过多赚取病患的钱财,对于那些穷困潦倒的百姓也曾无偿赠药。但是他终究一个人力量有限,很快就入不敷出了。 赵云溪的想法就很好,赚取富人的钱财盈利,同时又给穷人一个平价看诊的地方。 “甚好!云溪侄女,你的想法妙极了!” 赵云溪挑了挑眉,调笑道,“我以为,临大夫更愿意把我当女儿对待呢?” 临风一窘,这个小人精果然看破他的心思了,他正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母亲改嫁,否则就连做女儿都会受连累,要被扣上不忠贞的名声。 “我、我……我只是想留在阮阮姐身边照顾她,没有其他的心思。” “是吗?” 赵云溪眸中带着鼓励,“我倒觉得临大夫可以大胆一 些,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临大夫以为呢?” 这小丫头是在表示支持他吗? 临风眼中闪过惊喜,“你、我,你真的认为我可以吗?” “不是我认为你觉得可不可以,而是你自己觉得可不可以,还有我娘亲以为可不可以?” 临风张着嘴,还要说些什么,赵云溪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是个毛头小子。 赵云溪不再提这件事,直接把话题又带到了医馆上,“过两天,我会把精细的装修图纸带过来,到时候劳烦临大夫盯着工人施工,同时再招一些坐诊大夫。医术不重要,即便底子不好,只要人品过关又勤勉也可以录用。” 临风只有在对待齐小阮的事情上才会晕头转向,对于医术和医馆的管理上,他也是自有一套手段的。 “云溪小侄女放心,医馆很快就能开张了。” …… 赵云溪和临风分开后,在街上遇到了正容光焕发挑选首饰的赵暖烟,她大手一挥就定下了三套价格不菲的头面。 果然,自古以来喜欢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赵云溪摇摇头准备离开,却被赵暖烟叫住了,“这不是陆公子吗?好巧。” 第77章 这就是战王妃的教养? “这不是陆公子吗?好巧。” 赵暖烟眼中闪过一抹恶毒,这个陆无双竟然是赵云溪那贱货的师兄,难怪一样的令人生厌。 更何况这陆无双还得罪过她,合该跟着赵云溪一起倒霉。 赵暖烟故意提高声音,边说边走到赵云溪身边,“陆公子,昨天我去战王府看望姐姐,姐姐很是惦念你。” 这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吗?她的姐姐就是战王妃,竟然惦记别的男人?难道是战王当真不能人道满足不了战王妃? 有瓜!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放慢了动作,有些摊贩甚至都不叫卖了,直勾勾的看着她们的方向。 赵云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赵暖烟又在打什么算盘,她也不反驳,直接看向赵暖烟的丫鬟端着打包好的首饰头面出来。 她脸上浮现出笑容,“二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女,出手竟然这样阔绰。这样几套首饰,恐怕要价值万金了吧?” 那些东西当然没有那么贵,不过千两黄金,但是赵暖烟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炫耀的机会,当即高高扬起头颅,“那是当然,这样的首饰不过是寻常物件。陆公子果然是小地方来 的,没有见过世面,我们丞相府买这些东西就跟你们平民百姓吃顿饭一样寻常。” 这陆无双还真是单纯,以为奉承她几句,她就会放过他?简直可笑至极! 赵暖烟又夹枪带棒的暗嘲了赵云溪一番,发现这个少年竟然一直满脸笑意,仿佛她说的不是什么刺激人的话,而当真是什么夸赞的好话。 赵暖烟顿时没有了成就感,也就懒得搭理那个陆无双了,直接带着丫鬟离开了。 赵云溪看着赵暖烟的身影消失,她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和李修御去宣城的这段时间,赵温义又回到朝堂上了。而贤王则是发现了一座铁石矿,进献给了仁宣帝,最近李恒澜在仁宣帝面前很是得脸,在朝堂上更是多了很多拥护者。 值得一提的是,赵暖烟从原来商量好的一顶小轿子抬进贤王府做妾室,被抬举成了娶进府做侧妃,因此赵暖烟才又这般趾高气昂起来。 赵云溪心中冷笑,蠢货终究是蠢货,很快她就要让贤王认识到,娶了赵暖烟并不能给他带来助力,反而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 三日后。 赵云溪特地找来一件去 年的旧衣服穿上,又让小鱼找来一个空盒子。 小丫头一脸纠结,“王妃,虽然您和二小姐素来不合。但是,我们只带一个空盒子去祝贺也不大好吧?会不会丢了战王府的脸面?” 小鱼圆圆的脸蛋儿都皱成一团了,赵云溪瞧着有趣,抬手捏了捏,“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几颗药丸丢进空盒子里,小鱼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没听说过成亲贺礼送药的。 不过一想也是,二小姐素来待王妃不好,王妃想给二小姐添个小堵,也在情理之中。 等到了丞相府门前的时候,小鱼才发现终究是自己单纯了。 赵云溪故意磨蹭了好久才出门,她掐好了时间,再有不到一刻钟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 此刻正是丞相度门前聚集人最多的时候,她刚来就冲着门口等待迎亲队伍的赵温义扑过去,“父亲大人,你就大发慈悲救救女儿吧!” 赵温义一懵,反应过来就是焦急的呵斥,“今天可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赶快退下!” 赵云溪一脸哀婉,“王爷被皇上责罚停了职 ,在宣城的时候,王爷又自掏腰包为那些得疫症的百姓补贴生活,如今王府里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请父亲大人做主,让二妹妹把欠我的那二十万两白银还给女儿救命吧!” 前去探路的小厮已经回来了,向赵温义禀报,“老爷,贤王殿下马上就要到了。” 赵温义看着胡搅蛮缠的赵云溪,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最近这个孽女性情大变,如果他来硬的恐怕等到娶亲的人马来了也还在纠缠,到时候丢人就更丢大发了。 这样一想,赵温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哄骗道,“溪儿,钱的事待会儿再说。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你想让一让。等你妹妹顺利出嫁,我立刻让人去给你取二十万两银子来。” 赵云溪故作犹豫,“真的吗?可是女儿确实急用这笔钱,要不父亲大人还是现在趁着二妹妹正忙着,给我把钱取来吧。毕竟我先前去向二妹妹要债,她就表明了要赖账,等她空闲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阻止父亲大人把钱还给女儿。” 闹事还不够,还要当众损坏暖烟的名誉? 那边贤王娶亲的人 马已经到了,赵云溪却还是磨磨唧唧不肯让开。 赵温义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低声威胁,“你这孽女!再不让开,要是耽误了你妹妹出嫁的好时辰,老夫饶不了你!” 赵云溪仿佛是被惊到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温义,“父亲大人,你说没钱?怎么可能呢?前两日二妹妹还在大街上一掷万金买首饰,我知道父亲大人向来偏爱二妹妹,但是这二十万两可是女儿和夫君救命的钱。妹妹穿戴享乐女儿毫无怨言,但是为何父亲大人就不能怜悯我一次呢?就把那二十万两还给女儿吧!” 赵温义简直要跳脚了,“胡说八道什么?老夫何时说不把钱给你,你快让开,不要耽误你妹妹出嫁。” “那父亲大人把钱给我,女儿即刻便走。” 赵温义又是气又是被人议论的羞愤,他几乎都要晕倒了,想要即刻把这孽障打发走。但是奈何丞相府里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就算现在去凑,也没有十万两银子。 而那边贤王已经不耐烦了,他冷冷瞪着赵云溪,“在自己妹妹的婚礼上如此大闹,这就是战王妃的修养吗?” 第78章 给赵暖烟的新婚贺礼 赵云溪顺着声音看过去,仿佛是才发现李恒澜的存在,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 “贤王殿下,既然爹爹不愿意帮助二姐姐还债,你是二姐姐的夫君,现在你才是二姐姐最亲近的人。要不然你替二姐姐还了那二十万两吧?” 李恒澜脸色臭得像污水池里发酵三年的烂泥,但是今天的场合,他多说一句就多丢人一分。 李恒澜从怀里摸出来一沓银票丢在赵云溪身上,“够了吗?够了就赶紧让路!” 赵云溪也不嫌丢人,乐滋滋的一张一张把银票捡起来,还数了一下,然后抬头眨巴着眼睛看李恒澜,“贤王殿下,不够二十万两,还差一百两。” 李恒澜简直要被气疯了,他喘着粗气一把拽下随身的荷包扔过去,“现在够了吗?” 赵云溪接过数了一下,把多出来的五两递回去,“多了。该是我的都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也不多拿。” 旁边围观的百姓,简直被赵云溪这一操作逗乐了。一些读书人却觉得这战王妃很有立场,不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恒 澜没有去接那五两银子,已经够丢人了,他不想再和这个疯女人墨迹,直接一把将她推开,对赵温义道,“岳父大人,本王来迎娶新娘了。” 赵云溪站稳后也不生气,直接把那五两银子丢进旁边一个乞丐的破碗里,“这是贤王殿下赏你,记得要感恩。” 小乞丐欣喜的点头哈腰,“王妃真是大善人,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那边赵暖烟被赵暖生背过来,还没有出大门,赵云溪看准时机,把带来的礼盒递过去。 “贤王殿下,这是妹妹以前常给你找的醒阳丹,每一颗都价值百两。这是我用嫁妆里的体己钱买的,在此恭祝贤王和二妹妹百年好合了。” 醒阳丹?赵暖烟竟然偷偷给他用过这种东西? 他一夜驭三女都不在话下,怎么会需要这样的东西?赵暖烟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如此放荡不知餍足,害得他成了笑话。 人群里看热闹的百姓,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李恒澜瞬间双眼血红,瞪着赵云溪,“你找死!” 赵云溪看目的达到了,她把礼盒扔进李 恒澜怀里就开溜了,边走还边说,“贤王殿下不必客气,我认识那名会配醒阳丹的神医。如果用完了,为了二妹妹的幸福,我可以帮助你们再求取。” 李恒澜简直要炸了,想去把赵云溪拖过来碎尸万段,但是丞相府门前围着的人太多了。此时,赵暖烟也被赵暖生背了出来。 赵温义害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也顾不得去找赵云溪算账,赶紧催促李恒澜,“王爷,还是先让新娘上花轿吧。有什么事,等成亲宴后再说。” 贤王府。 赵暖烟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把赵云溪那丑八怪叫来参加她的成亲礼,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计划,反而被那丑八怪摆了一道。 现在丫鬟苏苏又来传话,“侧妃,今天晚上王爷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来这里留宿了。” 这是不给她留脸面了? 新婚夜,李恒澜就不在她房间里留宿,可以想象明天会被府里的人传成什么样子。 赵暖烟气得砸碎了新房里所有的摆件,她喘息着跌坐在喜床上,“赵云溪!你竟然敢这么坏我的好事,这次我定要把你大卸 八块做成人彘,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她本来准备设计让赵云溪那贱人生不如死,现在看来,这样让人恶心的祸害,唯有死了,她才能安心。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 赵云溪把新得到的二十万两分了一半给临风送去,“医馆的装修务必要尽善尽美,不用给我省钱。未来这个医馆会成为华国,乃是三国之间最有名气的医楼,绝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临风接下银票的时候,被现实磨去棱角的心也在躁动着,原本答应帮助她,只不过是为了能多在阮阮姐身边留一段日子。 如今看来,他是无意中遇到宝了。 赵云溪有谋略也有实力,她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一飞冲天。而他也可以跟着她一起实现年少时的梦想,把医术发扬光大,传扬到这个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赵云溪离开小院后,去了太子府,先前答应给太子配置的新解药,因为宣城之行一直耽搁到现在。 李恒隐照旧还是把她请进了书房里,接过她送来的药,主动给她沏了一杯茶,“陆 公子请坐。” 赵云溪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她也不推辞,直接在李恒隐的对面坐下了。 李恒隐懒散的靠在座椅上,冲着她笑,“以后我称呼你为无双可好?” 赵云溪仰了仰头,“殿下请便即可。” “无双。” 李恒隐的声音清润中带着一点沙哑,仿佛晨露里被风吹起的绿叶,来来回回摩挲着根茎下干涸的小砂砾。 静谧中,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无双,你应该很快又要离开京城了。皇上已经决定让你担任军医首领,跟随战王和贤王一起出征了。” 赵云溪敏锐的从这番话中读懂了权力倾轧的暗潮汹涌,李修御被派去操练天狼军,边关有了战事,李修御去打仗无可厚非。但是竟然连从没去过战场的李恒澜也要跟去,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想必是前些日子李恒隐在宣城立下功劳,被仁宣帝嘉奖,李恒澜就有些坐不住了。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踩着李修御谋取战功,好继续在朝堂上压制李恒隐。 而李恒澜这番谋划里,很可能还有仁宣帝的手笔。 第79章 战王妃不见了 赵云溪正沉浸在思绪里,猛然觉得手上一紧,她抬头正好对上李恒隐温润带笑的目光。 他轻柔的将她手中的茶盏拿过来,又重新给她添了一杯热茶,然后推回去,“如今天凉了,冷茶吃了伤胃。” 赵云溪从李恒隐面上看不出半点异常,兴许那触碰只是一个意外,毕竟现在她可是男子的模样,因此也就没有把刚才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明日是太子妃的千秋宴,无双一定要来。届时会有许多朝中的新贵,本宫引荐你们认识。” 说完,李恒隐把一张请柬递了过来。 …… 次日一早,赵云溪就出门了,她带上装备去把林月琅从被窝里挖出来。 “月月,你陪我去一趟太子府赴宴。” 林月琅伴作战王妃的模样,回到战王府顶替赵云溪去祝贺。而赵云溪则是以陆无双的身份出现,太子看到她就热情的迎上来,“无双,快来,本宫给你介绍几个人。” 两人先后到达太子府,赵云溪看到林月琅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林月琅笑着眨眨眼表 示自己知道了,会按照刚才商量的那样来,就安静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等着宴会结束。 李恒隐给赵云溪引荐的,大多都是太子府的门客,他们都会客气的自报家门。 其中也不乏朝廷的官员,赵云溪在众多面孔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御林军副指挥使顾少严。 人传他为人正直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之前秋猎的时候,却是因为这个人作伪证,才令李修御失去了天狼军的虎符。而那次最终得利的人是李恒澜,今天他又出现在太子妃的千秋宴上。 按理来说,后宅女人的生辰宴,并不是所有官员都会来,不亲近的关系便派遣府中女眷来送礼聊表心意。 李恒隐将赵云溪带在身边应酬,她觉得非常不自在,但是拿了李恒隐的玉牌子,她又不得不忠人之事。 林月琅那边,一开始,她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直到没过多久来了个怪男人一直盯着她。 那男人身材高大,厚厚的冬衣都遮不住他身上遒劲的肌肉块。力量感与男人味兼备,一 看还是个练家子,虽然长相普通些,但是和这样身材能带给她的快乐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只是可惜他走近了,林月琅才发现这个男人面上那道伤疤贯穿了大半张脸,看起来着实是太恐怖了。 林月琅就算是再不挑剔,这副尊荣也实在是让她下不去嘴。 荷尔蒙带来的眩晕感,瞬间就消散了,林月琅惋惜的摇摇头,心道,“可惜了,但凡那张脸不那么恐怖……” 受李修御所托照看战王妃的顾少严,见到亭子里的女人又是失落又是唉声叹气的,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顾少严走过去,“王妃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月琅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她简直要尖叫了,啊啊啊,声音也这么磁性低沉,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呀! 除了他那张脸,这个男人真的哪儿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顾少严看着面前的女人脸色发红,皱眉道,“王妃要是不舒服,臣可以帮你叫个大夫过来。” 林月琅吞了吞口水,好在她还没忘记自己现在顶着战王妃的 身份,她克制的扭过头去。 不行,这里不能待了,她需要离这个行走的荷尔蒙远一些,清醒清醒头脑。 “我、我没事。这里有点热,我去那边吹吹风。” 林月琅快步离开,小鱼都要追不上了,在后面喊着,“王妃,您慢些!当心撞到人。” 然而,小鱼的提醒终究是迟了一步,一名端着汤水的小丫鬟正好撞上林月琅,托盘里的燕窝甜粥洒了林月琅一身。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道错了,战王妃,求您饶了奴婢吧。” 小丫鬟边哭边磕头,动静闹得很大,引起了周围很多贵妇和官员的注意。 林月琅不悦的皱皱眉,“你起来,我还没有说要罚你,就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战王妃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害得战王妃丢脸,奴婢罪该万死。” 那小丫鬟还是跪着磕头,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赵暖烟见此情景了,娇笑着走过去,“ 姐姐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又不是多大的事,瞧把人小丫头吓得。” “是吗?” 林月琅可是听说过赵暖烟的大名,一个卑贱不堪的庶女也敢欺负她的好姐妹,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直接劈手端起一个路过丫鬟托盘上的汤水,直接泼到了赵暖烟脸上,“二妹妹从小就大度,想必这样的小事,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周围人都被战王妃彪悍的举动惊呆了,赵暖烟反应过想要破口大骂,但是意识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她只能扭曲着脸强笑,“我知道姐姐素来看我不顺眼,但是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的姐姐,我们追究血浓于水,妹妹是不会怪你的。” “如此甚好,姐姐我就喜欢二妹妹这样大度的女子。” 说完,林月琅冲过去就是“啪啪啪”几巴掌,都把赵暖烟扇蒙了。 打完,林月琅还嫌弃的在赵暖烟衣裳摸了摸手上沾上的汤汁,“反正妹妹的衣服已经脏了,必定不介意我在擦擦手吧?” 赵暖烟的整张脸都扭曲得变形了,眼中充满了愤恨。 第80章 战王妃,你怎么说? 此时,赵云溪那边,跟着李恒隐应酬免不了要喝些酒,尽管克制着,她也有些晕乎乎的上头了。 李恒隐看着少年粉面含春的模样,不由得心思涌动,突然觉得口渴的厉害。 “无双,本宫……” 李恒隐正待要说什么,却见小鱼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到陆无双“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陆、陆公子,我家主子不见了,求您帮忙找找我家主子。” 赵云溪瞬间酒意散了一大半,“小鱼别着急,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鱼赶紧镇定下来,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林月琅被小丫鬟洒了满身汤水,又和赵暖烟发生矛盾后,就有下人带路去更衣了。 小鱼在后面跟着,她们刚进去一个房间,小鱼就被打晕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林月琅就不见了。 小丫头也不认识这里的什么主子,只是以前听说过陆无双是自家王妃的师兄,这才过来求助。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一颗醒酒丹吃下,站起来向李恒隐告辞,“太子殿下,草民先行告退。事关战王妃的名声,还请殿下不要将这件事传扬出去。” 李恒隐叫住赵云溪,“无双,本宫可以把亲信暂且给你调用,也能更快找到战王妃。”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还是不必麻烦了,草民能够处理好此事。” 说 完,赵云溪就匆匆离开了,今天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特地在林月琅和自己穿的衣服上放了追踪药粉。 如果一方出事,另一方也能快速的找到对方,赵云溪服下匹配的药丸,很快就在太子府西南边一个破旧的小院里嗅到了林月琅的气息。 赵云溪刚进到院子里,就被一只手捂住嘴拉到墙根的角落里,“嘘!溪溪,有好戏看。” 林月琅兴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云溪凝聚精神,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快速接近,中间还夹杂着说话声。 “张娘娘,到了,就是这里。” 很快,赵云溪就看到张楚楚和赵暖烟结伴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房间的门被下人撞开。 她们的位置看不到房间里,只听到张楚楚夸张的惊呼声,“姐、姐姐,你怎么会光着身子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天呐!” “你们这群贱奴,还不快转过身去?我姐姐的身子也是你们能看的?当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赵云溪这才知道房间里的竟然是太子妃张婉婉,她暗道不好,这可不是什么好戏,而是大.麻烦! 她赶紧拉着林月琅,小心往后墙的挪去,准备翻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房间里,只听见张楚楚在激昂陈词,“我的姐姐乃世族张家倾尽心血培养出的名门淑女,且是高贵的太 子妃,断不会看上你这样的腌臜货。说!是谁指使你来玷污太子妃的?” 粗衣男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贵人饶命呀!真的没有人指挥小人玷污太子妃娘娘,小人断然没有这样的胆子。小人只是负责送菜的农户,在门房等着结账时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人冤枉!” 张楚楚呵斥道,“你这腌臜货还敢喊冤?好在我和赵侧妃来得及时,姐姐才没能被你玷污,想必幕后主使的贼人也没有走远。来人呐!给我仔细搜这座院子和附近,务必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张楚楚带来的十来名小厮和丫鬟,从房间里蜂拥而出,此时赵云溪和林月琅已经爬到了墙头上,正准备跳下去却被抓了个正着。 “大胆刁徒!竟然敢在太子府行凶?” 赵暖烟听到动静,眼中闪过一抹畅快,当看到墙头上和陆无双手牵着手的赵云溪时,她简直要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可能是你陷害太子妃的,这一切肯定只是误会。” 赵暖烟把脸上的担忧和急切拿捏的恰到好处,“张娘娘,这都是误会,你千万不要怪我嫡姐,她肯定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 张楚楚冷哼,“她当然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 的,如果不是我们来的快,这两个罪魁祸首就要逃之夭夭了!” “赵云溪,你好狠的心!我太子妃姐姐与你前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只是先前有些口角不愉快,你就下此毒手?毁一个女人的名节,等同于要了一个女人的命呀!我一定要请太子殿下来给姐姐主持公道,绝对不会宽宥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赵侧妃,劳烦你帮我走一趟,将太子殿下请过来。” “不必了!” 这时,张婉婉穿好衣裳从里面出来了,她发髻散乱、双眼红肿,盯着张楚楚的目光里满是恨意,“这件事和战王妃无关,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张楚楚假惺惺的关切,“姐姐,你觉得身体好些了吗?万不能被那个恶毒的女人蒙蔽,这里除了战王妃和那个陆无双也没有别人,凶手不是战王妃还能是谁?” 怎么可能没有别人?整件事得利最大的不就是她张楚楚吗? 现在她被人玷污的事情,无论能否澄清,名声都必然要受损。日后太子殿下再来看她,想到的都是她的身子被好几个男人看过,她还有什么脸面再伺候太子殿下? 强烈的羞耻让张婉婉恨不得去死,夹杂着对张楚楚的滔天恨意,她终于不再隐忍,豁出去了! 张婉婉指着张楚楚,“明明是你陷害我,你觊觎我太子妃 的位置,明里暗里的挑衅没有奏效,就想出了这样恶毒的计谋。” 张楚楚目光一冷,想要反驳,她的余光突然瞥到门外正要走进来的男人,眸中瞬间涌现出委屈的泪水。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只是想帮你抓住伤害你的凶手,这样也错了吗?我知道因为那场意外嫁给了太子姐夫,姐姐一直对我心有芥蒂,妹妹甘愿承受姐姐的为难。但是、但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对姐姐不利的事情,姐姐是知道我对你孺慕之情的……” 张楚楚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李恒隐走进来,将张楚楚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安抚,“这是怎么了?竟然哭成了这个样子。” 李恒隐对张楚楚的偏爱,让张婉婉对张楚楚的控诉如鲠在喉,即便她说出来太子殿下也不会相信吧? 张婉婉心中一片凄凉。 张楚楚看向张婉婉的目光里满是得意,语气却是哽噎着,“姐姐误会是我要害她,可是战王妃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明明她的才是嫌疑最大,姐姐却不听我的解释。殿下,要是太子府里容不下楚楚了,楚楚这就去死,再也不要继续留在这里让姐姐生厌。” 李恒隐想到刚才赵云溪失踪,现在却出现咋这里,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看向林月琅,诘问,“战王妃,你怎么说?” 第81章 谢太子殿下恩典 林月琅此刻顶着战王妃的壳子,面对李恒隐的质问,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来京城不过几天的时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没搞清楚,而且现在的诬陷都这么高级了吗?远远不像在现代看到的那些谋斗小说那样,因为某某利益要陷害谁谁谁。 这样高阶的一石二鸟、拐弯抹角式挖坑,她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些古人的脑回路了。 “太子殿下,我……” 林月琅正要说话,却被赵云溪挡在了身后,“太子殿下,要给一个人定罪,除了目击证人和物证,最重要的还有动机。” 张楚楚从李恒隐怀中抬起头来,“这位……陆公子对吧?这里的小厮丫鬟还有赵侧妃都是人证,在姐姐被陷害的现场,你们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赵云溪忍不住嗤笑出声,“张侧妃一定是没有读过律法吧?须知,人证必须要和原告、被告均无亲密关系才算公正,物证你们等于没有。这两样都暂且不提,如今太子妃被人玷污了名声,战王妃除了惹一身骚还能得到什么?反倒是张侧妃,想要借机上位的可能性更大吧?” 张楚楚梨花带雨的看着李恒隐, “太子殿下,妾身没有。陆公子他毫无根据的污蔑妾身。” “原来张侧妃也知道什么叫毫无根据?我按照逻辑推理,张侧妃可能是幕后黑手,张侧妃就如此委屈。战王妃和太子妃并没有利益冲突,仅凭先前发生过的一次口角,战王妃不至于闲到因为这点小事就陷害太子妃吧?” 赵云溪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所有人,“要是如此,战王妃岂不是要对所有人都痛下杀手才合理?毕竟从前,污蔑过战王妃的人比比皆是,太子妃的那几句口角简直不值一提。” 张楚楚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趴在李恒隐怀里抽抽搭搭的哭。 李恒隐看着赵云溪凌厉的神色,觉得今日的无双仿佛格外咄咄逼人,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 张楚楚见李恒隐不说话,拉了拉他的衣角,“殿下,臣妾也只是想给姐姐主持公道,怎么到头来被这个怀疑被那个怀疑。臣妾还不如以死明志算了。” 说着,张楚楚就要退出李恒隐的怀抱去撞墙,虽然这样的招数很老套,但是李恒隐偏偏就很吃这一套。 他搂住张楚楚的腰,看向赵云溪的目光带着几分责备,“无双,楚楚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女 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现在本宫在这里做主,你和战王妃一起给楚楚道个歉,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战王妃的罪名也确实是证据不足,本宫也一并不再追究了。” 李恒隐自认为已经给了陆无双天大的面子,可惜赵云溪却并不愿意领这个情,如果这件事只关系到自己就算了,刚才张楚楚那个贱人竟然敢指着月朗一顿臭骂。 今天本就是委屈月朗顶着她丑陋的样子来参加宴会,现在她绝对不允许她的人被如此欺辱! 赵云溪高高扬起头,“我不会认错,也绝对不会背不属于自己的锅。太子殿下若要治罪,草民甘愿受罚。” 李恒隐气结,“你……简直迂腐至极!变通一下就能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旁边一直观战的赵暖烟,见到太子竟然为了那个陆无双要把这件事情轻拿轻放,她怎么能允许赵云溪就这样逃过一劫? 如果不能给赵云溪定罪,她接下来的计划就没有办法继续实行。 赵暖烟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李恒隐面前,“太子殿下,你就原谅姐姐吧。她肯定是有苦衷的,要不然万万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 有苦衷就会伤害人?赵暖烟还真是给人戴得一手好帽子! 林月琅在旁边听着都要气炸了,她冲出去想要骂那个贱蹄子,却被赵云溪拉住了袖子,冲她眨眨眼。 赵云溪示意林月琅,稍安勿躁,听听这个女人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张娘娘是太子妃的妹妹,从前臣妾就听说过张娘娘对太子妃的孺慕之情,也断不会做出伤害太子妃的事情。今天姐姐和陆公子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着实不合常理,此处毕竟是后宅之地,让人随意走动岂不是坏了规矩?臣妾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太子殿下愿不愿意采纳。” 李恒隐挑挑眉,“继续说。” “依妾身拙见,就罚战王妃和陆公子到寺庙里为华国抄经祈福,将功补过。这样既能稍作惩罚,也能体现太子殿下的宽容仁厚。岂不两全其美?” 张楚楚见赵暖烟如此蠢钝,竟然连个话也说不清楚,唯恐太子直接把人送去城中的护国寺,会坏了他们在城外部署的计划。 她赶紧补充道,“臣妾听说京城外西南处有一座庙宇极其灵验,名叫广平寺。不如就让战王妃他们去那里?” 听到这里,赵云溪可以肯定,今天的重头戏 来了。 赵暖烟和张楚楚联手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想来赵暖烟也不可能就这让放过她,烧香祈福的事情必然有猫腻。 那边,李恒隐却已经答应了,“甚好。虽然战王妃是二皇弟府中的人,但是今天本宫就做一回主。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想必二皇弟知道了,也会支持战王妃去广平寺祈福。” 她们明明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受罚? 林月琅当下就不能忍了,谁也不能给她和溪溪气受,她不允许! 这一刻,林月琅突然觉得这个面容清俊的太子也没那么吸引人了,喜欢和稀泥的狗东西最令人厌恶。 “太子殿下,虽然你贵为东宫之主,但是也不能随意责罚没有犯错的女眷吧?我和师兄绝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无辜刁难。” 李恒隐当下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面上浮现出怒色,“你!简直不知好歹!” 赵暖烟在旁边幸灾乐祸,赵云溪越不知好歹,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等到后面赵云溪和陆无双倒霉的时候,才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没想到,赵云溪却拉住准备开怼的林月琅,走上前道,“谢太子殿下恩典,草民和战王妃愿意去广平寺烧香祈福。” 第82章 刺杀 马车上。 赵云溪和林月琅直接就被太子府的侍卫护送着上路了,连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给。 林月琅气愤道,“云溪,你为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 赵云溪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把手枪和一些防身的毒药递给林月琅,“再争执下去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她们是有备而来,这些东西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林月琅也从愤慨中瞬间清醒,发现了微妙的局势变化,“溪溪,难道?” 赵云溪示意她隔墙有耳,“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只是又要带累你跟着我一起冒险了。” “你这冤家!再敢说这样见外的话,小心我揍你。” 赵云溪从车帘子的缝隙里,查看外面的景色,越走越偏僻但却不是朝着西南方走。 此时,林月琅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突然涌动的杀意,她握紧赵云溪的手,“小心,戒备!” 林月琅话音刚落,便听见“嗖嗖 ”几声利箭破空之声,她搂住赵云溪的腰跳出车厢,就地一滚避开了。 “彭彭”几声巨响,车厢轰然碎裂,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若说准备马车的人不是蓄谋已久,傻子都不相信。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另一把手枪,“月月,这些都是练家子!速战速决。” 驾车的马夫和侍卫都跑得没有了踪影,十来名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林月琅和赵云溪配合着“砰砰砰”几枪,瞬间只剩下了三名黑衣人。 赵云溪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丢回空间,和林月琅对视一眼,“分开对付他们,不留活口。” 林月琅从腰间拔出来随身的软剑,潇洒的抖了抖眉,“放心,这样的杂碎,我一拳能打倒五个。” 黑衣人被林月琅嚣张的模样刺激了,两人冲着她飞过去,招招夺命。 赵云溪这边的压力大减,她闭气摸出一瓶瞬间封喉的毒药,很快就解决了和他对峙的那名黑衣人 。 接下来,赵云溪和林月琅都是一对一,很快就把剩下的两个人灭了口。 林月琅擦拭着剑上的血迹,“溪溪,你为什么不留个活口逼问一下幕后主使?” “我知道是谁,所以大可不必做这些无用功。更何况死士口中是问不出有用东西的,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个胆敢对我们下手的歹人。” 赵云溪话音刚落,林月琅就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又出现一个蒙面人,他手中持剑飞速朝着赵云溪的胸口刺来。 赵云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站着不躲避,眼睁睁看着蒙面人越来越近。 林月琅焦急的大喊,“溪溪,小心!” …… 半个时辰后。 太子府。 负责护送赵云溪和林月琅的侍卫回来了,带头的侍卫首领去张楚楚的院子里复命,“张娘娘,事情已经办好了。” 张楚楚拿出来一个装满金锭子的小木匣递过去,“赏。” 侍卫首领欢天喜地的 接下,“谢张娘娘赏赐,以后属下必定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楚楚摆摆手,“你的衷心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侍卫首领刚走出房门,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一刻钟后,一名婆子走了进来,“娘娘,都已经处理好了。” “好,我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说完,张楚楚就抬手把头发抓乱了些,一路哭着去了李恒隐的书房,“太子殿下,臣妾有罪,请求殿下责罚。” 李恒隐见张楚楚哭得梨花带雨,赶紧把她扶起来,“好了好了,莫哭,一切都有本宫在。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楚楚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李恒隐看向跟着过来的婆子,“张嬷嬷,你说。” “回太子殿下,张娘娘的院子里遭贼了,护院一个失手把那贼打死了,才知道贼人竟然是府中的一名姓应的侍卫。张娘娘知道了非常自责,一直哭着 怪自己误伤了殿下的人。” 李恒隐叹了口气,拍着张楚楚的背哄道,“不哭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人也不是你打死的,更何况他本就有错,怪不得你。” 张楚楚抽噎着,“殿下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不怪。” 张楚楚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恒隐,那双眸子哭过之后越发楚楚动人了,像是里面身处了一把钩子,让李恒隐看的心里直痒痒。 这是他在太子妃那里从来体会不到的感觉,张婉婉太过端庄贤淑,在床上的时候也从来不敢逾矩,不像这个小妖精,每次都故意逗得他欲罢不能。 李恒隐捏紧张楚楚的腰,凑到她耳边蜜语,“楚楚,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张婆子很有眼色的出去了,并且贴心的把门关上。 里面很快出现噼里啪啦的物体落地声,李恒隐急不可耐的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他口中动情的唤着,“楚楚,我的楚楚……” 第83章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门外来找李恒隐的张婉婉伤心欲绝,她本想着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李恒隐,或许能稍微挽回一些丈夫的心。 如今看来,他早已被张楚楚那小妖精迷了心智,从前最重规矩的一个人,竟然在书房里白日宣淫。 张婉婉失魂落魄的离开,今天她被人那样设计,李恒隐都没有来关心过她一下,曾经的相敬如宾也终究不复存在了。 书房里。 李恒隐正和张楚楚纠缠的如火如荼,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太子殿下,贤王殿下来了,小的们拦都拦不住。” 门外传话的小厮一头冷汗,刚说完话,就被一只手提溜着扔到了一边。 李恒隐和张楚楚刚匆匆忙忙把衣裳床上,书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李恒澜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杀了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行欢作乐,皇弟真是佩服至极。” “李恒澜,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恒隐皱眉,“如此毫无礼仪的擅闯太子府,当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本宫命令你即可离开!” “呵!” 李恒澜嗤笑一声,不想和这个软弱的蠢货啰嗦,他冲着身后摆摆手,很快一名护卫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是两片染血的衣料。 李恒澜接过托盘丢到李恒隐面前,“太子殿下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是不是很眼熟?打着让战王妃祈福的名头杀人灭口,太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三皇弟,我当你是亲弟弟那般爱重,你却对本宫如此肆意污蔑,究竟是何居心?本宫派去护送战王妃的侍卫已经平安回来了,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李恒澜早有准备,今天负责去护送赵云溪的那队人马,他也找来了,面对李恒隐质问的目光,侍卫们纷纷跪下求情。 “太子殿下饶命,是侍卫首领应大人让我们离开的,说是打不过那些刺杀的黑衣人,保命要紧。还说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怪罪的,属下们确实是不知情呀!” 李恒澜冷笑,“现在证据确凿,战王妃再臭名远扬,现在也是皇家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 随意杀害!太子皇兄现在就和臣弟去皇宫里走一趟吧,此事理应交由父皇圣裁独断。” 李恒隐想到张楚楚刚才来报,去偷东西被人不小心打死的侍卫正是姓应,现在死无对证,他想要辩驳也找不到理由。 房顶上。 一直在盯梢的暗三,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就偷偷离开去向赵云溪复命,“王妃,太子和贤王闹起来,要进宫去请皇上裁夺。” 林月琅给了赵云溪一个佩服的目光,她的好姐妹还是如此洞若观火,只是凭借一些小疑点,就轻易看破了层层算计下的阴谋。 在太子府赵暖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只是提议让赵云溪去寺庙祈福。后来,张楚楚又那么急不可耐的提醒李恒隐让他们去广平寺。 那时赵云溪就起疑了,后来遇到了刺杀,她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场有预谋的杀害敢如此毫不遮掩的动手,赵暖烟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果然她“死”了以后,没多久,李恒澜就去找李恒隐兴师问罪了。 现在想来那个 张楚楚还真是个目光短浅的蠢货,被赵暖烟利用来对付赵云溪,反倒落下了把柄,成为政敌攻讦她夫君的铁证。 赵云溪将盏中的最后一口茶喝下,站起来,“战王妃先回王府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人足以。” 林月琅此时还顶着战王妃的样子,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盼望着去看热闹的高潮。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她怎么情愿离开?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去太子府。” 暗三却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拦下赵云溪,“还请王妃爱惜自身的声誉,和主子意外的男子保持距离。” 林月琅想要躲过暗三的阻拦,但是却怎么都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云溪离开。 太子府书房。 李恒澜和李恒隐的争执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李恒澜执意要带李恒隐进宫问罪,就差直接让人拿下李恒隐了。 李恒隐看着躲在角落里目光闪烁的张楚楚,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这件事里参与其中了。之前在皇宫里的时 候,他就能看出来张楚楚对赵云溪的敌意,只是没想到她会因此而被人利用去杀人。 “太子皇兄,如果你还是如此不愿意承担错误,那做弟弟的只能得罪了,现在去皇宫里奏请父皇准许战王回来亲自找太子皇兄处理此事。” 李恒隐骑虎难下,急得额头上直冒汗,这李恒澜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而素来关心他的太子妃,这里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过来看一眼。 他向张楚楚暗示了好几次,示意她先离开赶紧找人查探一下此事,那女人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不明白他的意思,庶出的女子果然比不得嫡女处事得体。 李恒澜见李恒隐一直不表态,也没了耐心,直接叫身后的侍卫去宫中传信。 赵云溪一直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计算着传信的侍卫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不可能再追回来的时候,他才抬脚走进了书房。 正急得团团转的李恒隐看到赵云溪,眼睛都发亮了,“无……陆小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战王妃也安好吧?” 第84章 再添一把火 赵云溪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恒隐,“太子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战王妃当然安好,不是太子殿下让人传令说,思索之下,战王妃一介女流去寺庙这样的清苦之地不合适,才把我们召了回来吗?” 李恒隐一下子就明白了赵云溪话中的提示,赶紧接了话头,“对对对,本宫被贤王这么一搅和,都有些迷糊了。” 李恒隐看着赵云溪仿佛见了鬼一样,去刺杀的人明明说,亲眼看到陆无双和赵云溪身受重伤一起掉落了悬崖。 现在这陆无双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 李恒隐突然想到自己派出去到皇宫里,禀报战王妃身亡的侍卫,他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追究为什么刺杀的事会失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一定要把人追回来,要不然就完蛋了! 捏造事实编排当朝太子,就算父皇再看重他,也是大罪。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张楚楚难得有眼色一回,没等李恒隐开口就告辞离开了。 李恒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坐下给赵云溪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无双,今天多亏有你,辛苦了,赶快坐下 歇歇吧。” 赵云溪站着没动,身为医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屋子里还没散去怪异的味道,她就能猜到这个男人刚才和张楚楚在房间里做什么。 她厌恶的皱了皱眉,站着没动,“太子殿下,这次的事情,算是还了你的知遇之恩。接下来随军出征,我也会帮你盯着李恒澜不让他奸计得逞,威胁到殿下的储君之位。但是我们之间的恩义情分也仅止于此了,等到从边关回来,我便不再是太子府的门客了。” “无双,今天的事,是本宫鲁莽了,不该……” 李恒隐以为赵云溪是怪他今天的不信任,被他责罚去广平寺的事情而生气。 赵云溪却打断了他,“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和草民讨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利用贤王‘污蔑储君’的实证,做些可为之事。” 说完,赵云溪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恒隐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目光逐渐沉下来,这样的人物倘若不能为他所用,一旦落在其他夺嫡皇子的阵营里,绝对是致命的威胁。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陆无双只 能是他的人。 …… 翌日。 林月琅悄悄从战王府出来,准备和赵云溪把身份换回来的时候,只见赵云溪一脸神秘的笑容,问道,“月月,想不想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 赵云溪笑而不答,昨天李恒澜必然没有来得及追回那名进宫的侍卫,等他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阴沉的。 而且没过多久,仁宣帝就下了圣旨,让御林军副指挥使顾少严也一起随军出征,负责监军和天狼军虎符的调用。也就是说,在战场上李恒澜需要调兵,就必须经过顾少严的同意才行。 为了这次博军功的出征,李恒澜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才筹谋成,现在竟然临行了却被人限制了实权。到时候就算他打了胜仗,功劳也要被顾少严抢走一半,毕竟决策权在顾少严手里。 林月琅知道这些后续的时候,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果然是一场好戏,精彩!实在是精彩。” 只是赵暖烟这个搅事精还没有得到惩罚,这出戏怎么能叫精彩呢? 赵云溪勾唇,“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一 趟贤王府,看好戏?” “愿意愿意。”林月琅连连点头。 赵云溪递过来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身小厮的行头,“去换一个形象吧。” 林月琅从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她皮肤蜡黄,小眼睛、塌鼻梁,活脱脱就是一名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下人。 赵云溪带着林月琅,正大光明的去贤王府门前通报,“我叫陆无双,奉命来给贤王殿下看病。麻烦通报一下。” 赵云溪抬手摸出一锭银子,门房麻溜儿的就进去禀报了。 此时李恒澜正一脸暴躁的在骂赵暖烟,“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害得本王到嘴里的肥肉要分给别人一半。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哭哭啼啼?你委屈?本王比你更委屈!” “滚下去!本王看到你这张哭丧脸就倒胃口。” 赵暖烟离开了,李恒澜瘫坐在椅子上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要不是那贱人怀孕,非要打她一顿才能稍解他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门房来禀报一个叫“陆无双”的少年求见。 李恒澜一听,他竟 然还敢来?免费的出气筒,不要白不要! “把他请进来。” 赵云溪很快就来到了李恒澜面前,还不等他开口,就直接递过去一个药盒子,“这是草民专门给贤王殿下配置的药,吃了可以调理好身体,才能更快生出子嗣。” 李恒澜瞬间暴怒,抄起镇尺就向赵云溪砸过来,“你这竖子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好得很,现在侧妃也已经怀孕了,用得着你这劳什子鬼药?” 赵云溪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和李恒澜争辩,只道,“皇上因为年轻时候中毒,因此除了早年剩下的皇子皇女才一直无所出。皇子们出生后,身上也携带了一部分毒素,因此这些年才子嗣不丰。” “如今太子殿下就正在吃草民配置的解药,今日看来贤王殿下确实不需要,是草民多此一举了。草民这就告退。” 说完,赵云溪还不等李恒澜反应,就带着林月琅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两人躲在贤王府外的街角处,林月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趣,真的太有趣了。我很期待那个臭屁的贤王,在你面前低眉顺眼求药的样子。” 第85章 玩腻了? 身处在权力倾轧中的人总是多疑的,赵云溪离开后,李恒澜当即就找上了前太医院院判给自己看诊,得到的结果竟然真是他现在状况不可能有子嗣。 李恒澜当下就觉得胸口要炸了,赵暖烟!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让他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赵暖烟还没意识到自己就要倒霉了,在丫鬟的伺候下正在奢靡的洗牛奶浴,她享受的闭上眼睛,心里在快速盘算着怎么挽回李恒澜心中的形象。 还有今天见到赵云溪和那个陆无双之前微妙的默契,以她的经验来看,那两个人绝对不简单,如果能好好利用,赵云溪肯定会死的很惨。 赵暖烟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却觉得脖子猛地一疼,忽然就喘不上气了。她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李恒澜阴沉可怖的目光。 “殿、殿下,您回来了……” 李恒澜恨不得捏断赵暖烟的脖子,又 觉得就这样弄死她实在是太便宜了,他扯住赵暖烟的胳膊,粗鲁的把她从浴桶里拽出来扔在地上。 他愤恨的骂道,“你这贱人!笑得一脸恶毒,肚子里又在盘算着怎么算计本王?” 赵暖烟慌乱的护住肚子,她以为李恒澜还在恼她今天没能成事,赶紧解释道,“臣妾对殿下的心意日月可鉴,怎么会算计殿下?臣妾即便有些心思,也是想着怎么给殿下排忧解难,绝不敢有半点儿不臣的念头。” “是吗?” “当然是真的,臣妾的心里只有殿下!” 李恒澜蹲下来,狠狠捏住赵暖烟的下巴,这个女人满脸真诚,仿佛对着他真的掏心掏肺一样。他一想到曾经无数次被赵暖烟这个无辜的样子所蒙蔽,心中就恨得要滴出血来。 “想着为本王排忧解难,所以看到本王还没有子嗣,就让别人弄大了肚子,让本王来做这个便宜爹?” 赵暖烟心中一 惊,李恒澜怎么会知道? 但是转念一想,赵暖烟又觉得李恒澜可能只是试探,她做得那么小心,那个男人也没有留活口,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她赶紧摆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捂着肚子满脸委屈,“殿下,臣妾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臣妾此生只有殿下一个男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殿下的,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呀!” 李恒澜说不出口,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孕育子嗣。赵暖烟做作的样子,让他知道即便她还有些利用价值,也不想再容忍了。 “满口胡言!去你的本王的孩子!” 李恒澜突然暴起,一脚踩在赵暖烟的肚子上狠狠碾动着,撕裂般的剧痛从她的小腹传来。 赵暖烟感觉到双腿间有一股热流涌出,她崩溃的大哭,“殿下,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呀!您怎能这么狠心?” 李恒澜听见这话,心里更加恨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欺骗他。他的样子很像个蠢货吗? 李恒澜的脚下更加用力了,疼得赵暖烟死去活来。在她要晕过去的前一刻,李恒澜拎着她,就这么任由她赤裸裸的扔给院子里。 “你这贱人竟然这么喜欢偷男人,今天本王就好好满足你一下。” 李恒澜指着门外待命小厮,“你们两个去把她送到京城最低贱的窑子里,让那里的妈妈每天晚上给她安排十个男人伺候,任何人都不得为她赎身。” …… 赵云溪回到战王府后,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林月琅的传信。 “好姐妹,今天晚上出来看好戏了。” 陆无双已经接到了随军出征的圣旨,赵云溪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到时候,很可能还要麻烦林月琅留在这里顶替她的身份,这样她们就要好一段见不到了。 如今李修御也不在府里,赵云溪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林月琅的邀约,天 色刚黑就翻墙出去了。 只是,当赵云溪知道林月琅这色女竟然是叫她来看活春宫,她就有些绷不住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战王府了。” 赵云溪看着房间里赵暖烟痛苦不堪的样子,高壮的男人却满脸兴奋,虽然她讨厌赵暖烟,但是也没恶趣味到来欣赏赵暖烟这种被折磨的事情。 林月琅赶紧拉住要走的赵云溪,“别走呀!喂,姐妹,你穿越来这么久,如今也嫁人了,不会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赵云溪推开林月琅的手,又不想被好姐妹看扁,“不就是男人吗?我都玩腻了,看这些毫无新意的招式简直是浪费时间。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说完,赵云溪转身就走,却猛不防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她的后颈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捏住,迫她抬起头来。 男人眸光幽深,“玩腻了?本王竟不知本王的王妃原来如此身经百战。” 第86章 本王用不着 李修御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在她放大话的时候被抓个现行,赵云溪尴尬的差点用脚指头抠出个三室一厅。 “我……” 赵云溪向来自负不缺口才,但是这回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修御冷哼一声,拎起她推着轮椅走了,林月琅似笑非笑的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回到宜居苑,赵云溪被丢在床上的时候,她是有些绝望的,玩心眼斗不过这个男人,她的武力值对他来说更是犹如稚童。 想她在未来世界里的堂堂神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数人争着巴结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李修御见这个女人都被带回来还是如此魂不守舍,他腾空落在床上,狠狠捏住赵云溪的下巴,不允许她有丝毫的躲避。 “本王倒是很好奇,王妃是怎么玩腻了男人的?” 他瞄着她手臂上的守宫砂,面露讽刺,“赵云溪,你如果缺男人了可以告诉本王,何必和一个外人去青楼里 丢人现眼?” 赵云溪和陆无双之间毫不忌讳的亲密,让李修御非常的不爽,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这个女人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可是在陆无双面前,她竟然能连那么无脑的话都说的出来,可见打心底里有多么信任。 赵云溪不吭声,李修御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很难回答?” 下巴上的痛楚让赵云溪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心里的那点尴尬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蹭蹭上涨的怒火。 她皱眉怼道,“我缺男人和你说有什么用?你是王爷,又不是拉皮条的。” “你……” 李修御气结,他一把扯开赵云溪的肚兜,狠狠捏住她的双肩,“胃口倒是不小!本王就足以让你哭着求饶。” “李修御,你个混蛋!” 被人轻薄的羞耻感袭遍赵云溪全身,虽然她不是什么封建的老古董,但也不是个随便的种马。她的身子是要留着和喜欢的人做喜 欢的事,而不是如此被人欺辱的。 赵云溪当即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刺向李修御的胸口,他竟然没有躲避,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指尖滴滴答答落下来,溅到她满是愤慨的脸上。 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就伤到李修御,有些愣住了。 肩膀上的刺痛,让李修御捏着赵云溪的手猛然一僵,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一把将身下的女人甩到了床边。 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丑女人,他一定是被她气得失控了,并不是真的对她感兴趣。 但是,此刻的李修御却没有想过,素来沉冷的他,为何会被一个女人这么轻轻一刺激就失去了理智? 李修御抓起床上的肚兜儿丢在赵云溪身上,“出去!别再让本王再看到你。” …… 翌日。 赵云溪消了气以后,想到虽然昨天自己刺偏了位置,李修御伤在肩膀上。但是伤口明显很深,而距离出征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如果不好好治疗,一旦开始行军 赶路就更不好痊愈了 她终究是先妥协了,将一瓶疗伤药和给李修御新配置的治腿药一并送去九天阁,交给了暗三并且交代了用药的细节。 但是当天晚上,暗三就来找赵云溪了,他一脸为难,“王妃,主子不用您送来的药,刚才又开始发热了。要不您去看看王爷吧?” 赵云溪无奈,她真是上辈子欠了那个男人的! 她到九天阁的时候,看见李修御正坐在庭院里仰着头看天,但是今夜根本没有月亮,因为是阴天的缘故连星星也没有。 阴冷的风穿庭而过,如今已是隆冬,他却只着一件单薄的外袍,连个披风都没有穿。 赵云溪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脱下身上的狐裘大氅盖在李修御身上,怒道,“你若是不想活了,大可以去跳花园的湖水溺死算了,何必生生坐在院子里活受罪!” 李修御骤然回神儿,发现自己手脚都有些僵硬了,他只是觉得今天屋子里闷得厉害想出来坐坐,不知 不觉就待了许久。 他抬头看着夜色里忽明忽暗的女人,心底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暖意。终究,也是有人在意他的,不管她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这种感觉还不错。 赵云溪见李修御被骂了也不还嘴,格外的乖巧,以为他是病糊涂了。她也不再和他计较,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她从空间里取出来两枚退烧的特效药丸,送到李修御嘴边看着他吃下。然后给他褪去衣裳,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期间这个男人都格外的配合。 直到一刻钟后,赵云溪拿出给李修御调理腿伤的药丸,看着他服下,才道,“王爷可要按时服用新药,天下恐怕很难再同时找到百年血灵芝和千年长白参了。务必要把药效发挥到最好,届时王爷的腿才能恢复得更好。” 李修御听到这话,却并没有丝毫开心,反而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他突然暴起,把赵云溪带来的药都丢了出去。 “拿着你那珍贵的药出去!本王用不着。” 第87章 赵暖烟死了 赵云溪不知道李修御又在发什么疯,但是治疗的药材都很珍稀,尤其是最后一味药引子,是从何玺哪里得来的。 她也因此欠了那个少年一个人情,答应他日后为他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 赵云溪觉得自己对待李修御够仁至义尽了,虽然她是为了治好他,半年后能够顺利的和离。但是她在他身上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可这个男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时常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因为跟这个男人置气就断了自己的后路,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是拿到和离书再强大起来,获得绝对的自由。 赵云溪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她蹲在地上把散落的药丸收集起来。 “既然王爷今天心情不好,那我改天再来。” 说完,赵云溪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两天后,赵云溪在陪奶团子学习蹴鞠的时候,收到了林月琅的书信——“昨天夜里赵暖烟死了,听说是受不了折腾跳楼自尽的,全身上下都摔得面目全非。赵温义偷偷给她收了尸,贤王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头。” 赵云溪不禁想到了前世的自 己,她也有过一个男朋友。 虽然因为她工作忙碌,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她不重情欲,所以他们交往了五年也仅限于拉手和拥抱。 那时候,她分外感念他的体贴和纵容,所以也在那段感情里投入了全心全意的信任。不管有多少狂蜂浪蝶追求,她都从未想过想过和男朋友分手。 只想着和他就那样平淡的共度一生,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可是后来,她满心的信任,却换来他一颗手雷,害得她和三个出生入死的好姐妹惨死。 赵云溪难得感性的叹息,“终究是人性凉薄。” 无论赵暖烟如何令人生厌,除了孩子的事情,她对李恒澜也算是付出了不少的。可惜在李恒澜眼里,已经没有价值的人,就算死了也不配得到他看上一眼。 转眼就到了要离京的日子。 自从那天之后,李修御都没有再见过赵云溪,当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脾气了。 当时脑子里只徘徊着一个信息——百年血灵芝和千年长白参是仁宣帝赐给陆无双的。而现在,那些珍稀的药草都到了赵云溪手里。 陆无双随随便便就能把那样珍贵的东西 送给赵云溪,可通常医者都是极其看重稀有草药的。 李修御觉得这几日,他心口始终涌动着一股隐晦莫名的情绪,挥之不去的烦躁。他最后看了一眼战王府的大门,那个肉乎乎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此时,天狼军已经在城门口待命了,赵云溪扮作陆无双的样子已经换上软甲列队在阵营里。 林月琅死活要跟着一起去边关,所以早就做了安排。她把一个徒弟提前叫了过来扮成战王妃的样子,顶替赵云溪留在战王府掩人耳目,而她自己则是装扮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行军第三日,赵云溪发现李修御的脸色异常苍白,就连驭马时胳膊也显得有些僵硬,想必是他没有好好用药,被她刺中的地方旧伤复发了。 当夜大军安营扎寨后,赵云溪去了李修御的帐篷,“战王殿下,军医陆无双求见。” 好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只见暗六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很快里面传来侍卫的惊呼声,“来人!王爷又血流不止了,快去请军医来。” 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陆无双直接掀开帘子走进去,推开给李修御按伤口的侍卫,开始 处理伤口。 两盏茶的功夫后,血才彻底止住,陆无双从空间里摸出来两瓶止血特效药递给回来的暗六,“这药止血效果不错,你替你家主子拿着应急吧。” 李修御皱眉想要拒绝,赵云溪却抢先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王爷,面子没有性命重要。不是吗?” 李修御的脸色本就苍白,现在更难看了几分。 暗六见自家主子没有再拒绝,赶紧接了陆无双递过来的药收进怀里。他可太知道自家主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自从那次感染疫症好了之后,一旦受伤就很容易血流不止,哪怕一点小伤口也要很久才能痊愈。只有这个陆无双的药极有效果,无论多严重的伤口都能止血。 接下来战场上刀剑无眼,关键时候,这两瓶止血药可是能保命的。 赵云溪看向李修御的腿,“王爷,有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暗六见自家主子没有拒绝,就和旁边站着的那名侍卫一起退了出去。 赵云溪把治腿的药丸重新拿出来,放在李修御面前,“战王殿下,这是师妹让我带来给你的,还望你能按时服用。” 李修御嗤笑,“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 ,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这些药你拿回去吧,本王不会用的。” 赵云溪听说过,在她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曾经多次求医问药想要治好双腿。可是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她不知道他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李修御这几次的行为,简直幼稚的不可理喻! 这些药耗费了她无数的心血和精力才制成,如果他不愿意配合治疗,一切都等于零。 赵云溪突然就不想容忍了,她脸上浮现出讽刺,“是吗?你治不治得好腿只是你和师妹之间的事?” “战王殿下双腿不能站立,可这世间拥有完好双腿的男人比比皆是。微臣不知道王爷究竟在别扭什么,但是我了解师妹,她本就是天空的雄鹰,不过一时被拘于后院。” “待到师妹能够鹰击长空的时候,战王殿下猜她是会在意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还是一个能陪她走遍天下的男人?” 赵云溪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会用自己来刺激李修御。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这个男人拒绝或者嘲讽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她拂袖离开,李修御都没有再提把药还回去的事情。 第88章 不知死活 半个月后,李修御的脸色好了很多,行动也已经恢复如常了。赵云溪也放心下来,看样子那个男人应当是有好好用她给的药。 当天,大军到达了边关翼城外五十里的时候,李修御和李恒澜、赵云溪等人决定先行一步,做先锋军勘察城中百姓实况。 如今正值隆冬,在沉重的赋税下百姓的余粮也不过勉强能熬到明年开春。 可是自从一个月前胡人不断侵扰翼城,临城的防卫军前来支援,粮草不足的情况下,翼城太守只好强征了百姓的口粮。 如今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晕倒的行人,还有躲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看到有人倒下就一拥而上抢食的百姓。 赵云溪甚至还看到街道的残垣断壁旁边,消瘦的黑狗撕咬着一根长长的骨头,不难看出那骨头长度应当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腿骨。 李修御刚到翼城的官邸,就把翼城太守拿下了,“借调临城的防卫军是为了守护一方百姓,而不是为了你的贪生怕死,反过来压榨城中的百姓。来人呀!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示众。 ” 官邸里,翼城太守的餐桌上虽然摆着粗米粥和野菜,但是他却满色红润、脑满肠肥,一看就是尸位素餐的偷偷在人后享乐。 “大人,冤枉呀!微臣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 翼城太守脸上表现的慌乱,却丝毫看不出恐惧,甚至他的浑浊眼中还快速闪过一抹得意。 李修御皱眉跟着押解翼城太守的官兵出去,赵云溪也发现了异样,悄悄尾随在后面。 果然,刚把翼城太守押到府邸门前,还没上囚车就被他挣脱了。他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跑到几丈开外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下,口中大喊着,“臣冤枉!” 接着他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从一个月前胡人侵扰翼城开始,微臣就夙兴夜寐,一天只敢吃一顿饭,想要剩下些口粮匀给受难的百姓。微臣知道如今城中受难的百姓众多,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微臣确有不周全之罪,微臣甘愿领罚,但是罪不至死呀!” 翼城太守说完,门外围着的百姓就开始纷纷跪下,帮助翼城太守说话。 “ 大人明鉴,太守大人上任以来始终爱民如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大人,太守大人已经尽力了,我们翼城百姓都很感念太守大人的恩德。太守大人没有过错,反而有功,还请大人不要责罚太守大人。” 众人齐声高呼,“请大人饶恕太守大人的罪名。” 李恒澜见此情形,看了李修御一眼,走上前去,“诸位百姓请起,我们已经知晓尔等的诉求了,本王与二皇兄初来翼城,二皇兄见太守吴大人身体肥胖才有此误会。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理应恕吴大人无罪。” 赵云溪简直觉得这个李恒澜是个大傻叉,能在这么多年夺嫡之争中活下来并且还能占据上风,完全就是个奇迹。 要知道,外放官多的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边关的地方官更是个很容易成为“土皇帝”的官职。虽然太守的品阶不高,但是职权却很大。 李恒澜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踩着李修御出头,可是却没有想过,今日一旦纵容了这翼城太守,也等于在无声宣布,京城来的贵人不过如 此,还是要看这小小翼城太守的脸色行事。 那么接下来的指挥行军,都将受到来自地方的种种阻碍,到时候想要解决就是难如登天了。 赵云溪悄悄让林月琅离开,看看顾少严领着天狼军进城了没有,然后她退到李修御身旁,发现他似乎也在等什么。 李恒澜见李修御被自己打得措手不及,连话都不敢说了,他心里正暗自洋洋得意,却见陆无双突然走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翼城太守面前。 赵云溪一手捏住翼城太守的脉搏,另一只手捏住他肥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腐臭的味道让她厌恶得眉头紧皱。 “脉象虚浮,舌涨苔白,明显是积食之症。城中每一刻都有百姓饿死,吴大人却因过饱而气虚,当真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太守。” “你、你胡说八道!” 翼城太守反应过来,要抬手打赵云溪,却被她轻松捏住手腕一撇,只听见一声惨烈的猪叫声。 赵云溪冷笑着一甩,翼城太守肥圆的身体就倒在地上,还因为惯性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 停下来。 翼城太守爬起来后,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贤王殿下已经赦免了我,你竟然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简直不知死活!” 刚才拥护翼城太守的百姓也跟着躁动起来,“你竟然敢殴打对我们有恩的太守大人,实在是该死!” “敢对太守大人无礼,乡亲们,我们一起打死这个毛头小子!” 李修御见事不好,刚才探子禀报顾少严率领天狼军才刚进城,距离过来官邸至少还得两刻钟的时间,远水不救不了近火。 李修御看向暗六,“把陆无双带回来,暂且退守官邸。” 李恒澜对陆无双恨之入骨,但是自从知道自己不能孕育子嗣的病,除了她无人能医,如今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所以他不能让这陆无双死。否则没有子嗣的皇子,是没有资格问鼎皇位的。 因此,看到那些暴动的百姓,李恒澜心里也是一阵紧张。他站的位置离赵云溪近些,比暗六先一步去拉她,没想到却被赵云溪推开了。 李恒澜气结,“你……竖子!简直不知好歹!” 第89章 早晚栽在陆无双手里 赵云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任由冲过来的百姓把她团团围住。 李恒澜来不及退走,也被围住了,他气恼极了,早知道就不来管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了! 但是眼下必须要做些什么,要不然即便他是皇子,也要被这群刁民误伤。 “乡亲们冷静一下,陆军医个性耿直冲动,不是故意要伤害吴大人的,本王这就让她跪下给吴大人赔礼道歉。” 李恒澜对着赵云溪使眼色,“快跪下!” 她冷嗤一声,站着不动,眼看着刚被稍微安抚下来的百姓又开始躁动起来。 李恒澜有些急了,伸手去拉赵云溪,“陆无双,你不要命了?” 赵云溪推开李恒隐,突然上前一步扬声道,“此次贤王殿下奉皇上的旨意来翼城平定战乱,乃是受命于天,尔等竟然敢威胁天命。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恒澜见赵云溪竟然还在这里口出狂言,现在把他也拉下了水,气得直喘气,“陆无双,你……” 李恒澜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的百姓突然都僵住了,很快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噗通”“噗通”跪地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百姓瞬间都变成了小绵羊。 他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后出现一只金色的龙,但是转瞬就又消失不见了。 百姓们都跪在地上高呼,“皇 上万岁,龙神万岁!” “龙神救救我们吧。都是吴大人他拿我们的家人做威胁,我们才不得不听命于他,给他制造好名声。” “龙神大人,我是家里的妻子快生了,没有一口粮食了。吴大人拿粮食做要挟,我才愿意为他办事。” “龙神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祈求李恒澜为他们做主,造成如此“奇迹”的赵云溪深藏功与名,弹去袖口残留的白色火药灰。她前段时间制作出了消音版烟花,没想到还能用到这样的地方。 李恒澜刚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得意,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的出现神迹了,还是在他快要遇险的时候。难道他果真是天命之子,才会如此受上天的庇佑。? 暗六和李修御站的位置稍远了一些,两人又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注意到了赵云溪的小动作。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暗六可以猜出来那所谓的神迹必然是那陆无双整出来的。 暗六皱眉,“主子,这人当真是个墙头草,一时是太子的人,一时又帮贤王聚拢名声。日后务必要小心提防才是。” 李修御意味深长的看了暗六一眼,比起心思灵活来,其他六个人安全没办法和暗三匹敌。 陆无双这是在帮贤王笼络人心吗?那倒未必 。 他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存。” 李恒澜早晚要栽在这个陆无双手里。 …… 天狼军比运送粮食的后备军队行军速度要快,据斥候来报,后备军最快也要七日后才能抵达,而天狼军随行携带的粮食只够军中士兵这几天糊口。 翼城太守落网后,李修御搜罗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见到一粒粮食,只有他秘库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李修御严刑逼供之下,才知道吴守财真的和的名字一样,是个守财奴。吴守财搜刮来的粮食竟然都卖给敌军用来获利,并且换取暂时的安宁。 难怪战事起了一个月,胡人也只是在外面叫嚣了几次,并没有发起进攻。 赵云溪听了这样的消息,也简直被气笑了。吴守财那蠢货,真以为胡人会讲信用的和他做交易,他们不过是在等着翼城的粮食被彻底掏空了,他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翼城。 而如今,就是粮食被掏空的时候了。 次日,胡人军队开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由于天狼军的口粮分给了城中快要饿死的百姓一半,很多士兵都因为没有吃饱在战场上的时候体力不支,第一次交锋,向来骁勇善战的天狼军就伤亡了将近两千人马。 这是天狼军从未有 过的耻辱。 当天夜里,李修御帐篷里的灯一直到深夜还没有熄灭,李恒澜以李修御统帅不当的理由问罪,以主帅的名义撤出了李修御领兵的权利。 李恒澜兴致勃勃的在沙盘上谈论着自己的计谋,“今天刚来攻打过翼城的胡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将近凌晨的时候,本王就亲自带兵去胡人的营地里偷袭,等到生擒了敌军的头领,我们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李恒澜实在是太稚嫩了,胡人又不是傻子,兴师动众的偷袭,又是敌方兵强马壮、我方士兵疲劳且粮草不足,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不等李修御开口,顾少严都听不下去了,“臣反对,如此冒进恐将我方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李恒澜来战场就是为了大刀阔斧的建功立业,如果他今夜奇袭成功,就能创下最快结束战争的美名,就连当年没有残废的李修御也没有过这样的辉煌时刻。他怎么会允许顾少严阻挠他扬名立万? “顾少严,你可别忘了本王才是天狼军的统帅!你不过是个督军,有什么资格左右本王的决策?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顾少严直接拿出仁宣帝赏赐的“如朕亲临”令牌,“臣确实是个小小的督 军,但却是皇上御口亲封,能够掌管军令调动的督军。还请贤王殿下慎言,否则臣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殿下对皇上的圣旨不满。” “你……” 李恒澜再生气,也不敢表现出对仁宣帝命令的不满,否则传出去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他只能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此刻,李恒澜又在怨恨已经死去的赵暖烟了。如果不是那个丧门星女人,这次出征他就有绝对的掌控权,在能建功立业的时候也不用受制于人。 李恒澜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飞回京城,把赵暖烟的尸体挖出来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顾少严,你不同意本王奇袭,粮草又严重不足,等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帐篷里陷入了僵局,李修御也在垂眸思索,眼下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粮草不足。只要天狼军休整好,破了胡人的大军是指日可待。 战事随时可能起,士兵不能不吃饱。但是如果吃饱的情况下,剩下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两天。接下来后备军还未抵达的四日该如何度过? 这时,暗六今天禀报,“陆军医求见。” 李恒澜满腹怨气,正好找到了宣泄口,斥道,“没看到我们正在讨论作战大事吗?他一个大夫来凑什么热闹?赶快把他撵走。” 第9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暗六没有接话,看向李修御,“还请王爷示下。” 李修御抬了抬下巴,“让他进来吧。” 赵云溪进去后,看向沙盘的位置,开门见山道,“我有个主意,可以让大军度过眼下的危局。” 李恒澜不屑的看着赵云溪,“你一个军医,能有什么好主意?还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面对这样的嘲讽,赵云溪毫不客气的回怼,“既然贤王殿下这么看不上微臣,那正好,微臣有话要单独对战王殿下说。贤王请便吧。” “你以为本王愿意听你的废话,哼!” 这个陆无双简直是无礼至极!要不是还要留着她给他看病,他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李恒澜气得拂袖而去,顾少严也很有眼色的跟着请辞了,暗六出去守在门口,现在帐篷里只剩下了赵云溪和李修御两个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陆军医。” 赵云溪一笑,把手中提着的包裹放在李修御面前的桌子上,“我的主意就在里面,战王殿下请看。” 李修御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 看到包裹里的东西,他的目光不禁严肃下来。 …… 当李恒澜得知赵云溪的办法就是押送吴守财去和胡人做交易,以此来换取粮食的时候。李恒澜觉得简直是可笑至极,这样的馊主意,顾少严和李修御也能同意。 还不如他夜里奇袭胡人大营,来得更稳妥些。 李恒澜气冲冲的去找李修御,却得知顾少严已经同意了此次行动的调兵权,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陆无双竟然已经领着一千守城军出城了。 没过多久,城外就传来了吴守财策反守城军带着姬妾逃之夭夭的消息。 李恒澜气得直拍桌子,火速赶到顾少严的大帐,要求顾少严同意他领兵出城,剿灭叛徒。 但是却被守卫告知,“顾大人此时不在大帐,贤王殿下有何要事,还是等顾大人回来再说吧。” 李恒澜揪住那守卫的衣领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形势不等人?我命令你立刻告诉本王顾少严在哪里,否则本王现在就要将你治罪。” 守卫一副水米不进的样子,“还请贤王不下不 要为难属下,属下也不知道顾大人去了哪里。” 就在李恒澜和守卫拉扯的时候,翼城外,伴作吴守财模样的赵云溪和假扮成貌美姬妾的林月琅,已经带着叛变的守城军到了胡人大营。 林月琅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就连跟着吴守财多年的下属也没能看出破绽。 赵云溪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提前绘制好的图纸,高喊,“扎勒大将军,我偷来了翼城的布防图前来投诚!” 很快赵云溪和林月琅就被带进去,而那叛逃跟来的一千名守卫,则是被控制在了胡人大营外围。 赵云溪尽量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林月琅刚进到大帐里,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就开始抛媚眼,“这位就是扎勒大将军吧?妾身听我家老爷说过,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伟岸又英俊呢!” 扎勒扎特还没见过用眼神就能这么勾人的女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他们部族里的女人都很彪悍豪放,看上一个男人直接就上,这样欲与欢迎的小模样果然只有华国的小娘子才有。 扎勒扎特眼睛在林月琅精致的脸蛋上扫过,落在她高耸的胸口就挪不动了,他激动的咽了咽口水,“这位小娘子是?” 赵云溪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答道,“回扎勒大将军,这是小人的妾室,名叫腰腰。” “腰腰?果然是纤腰丰臀,很贴切,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过来本将军身边,让本将军仔细看看。” 林月琅魅惑的抖了抖眉,风情万种的扭动着腰肢,“大将军未免太性急了。妾身特地给大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大将军难道不想看看吗?” 扎勒扎特被林月琅勾得魂不守舍,满口答应,“看,自然是要看的。快拿出来,让本将军看看美人带了什么礼物。” 林月琅走到营帐一侧,取下来一只寸许大小的圆鼓放在赵云溪肩上,然后她一跃跳上去开始翩翩起舞。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举止间仿若飞仙。 一舞既罢,林月琅轻盈跳下来,落在地上,“大将军可喜欢。” “喜欢喜欢。” 扎勒扎特已经 不受控制的从主位上走下来,林月琅不动声色抚上了腰间的软剑,赵云溪也捏紧了袖中的短刀。 现在营帐里的侍卫主要都分布在主位左右,等到扎勒扎特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只有左侧有一名侍卫。林月琅负责劫持扎勒扎特,而赵云溪则是需要瞬间将那名侍卫击杀,他们才能有时间挟持着扎勒扎特退出营帐。 本来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扎勒扎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月琅劫持了,赵云溪也利落的杀掉了左侧的侍卫。 其他人想要大喊呼救,却被赵云溪呵斥,“如果想让你们大将军活命,就都给我闭嘴!” 可是就在她们挟持着扎勒扎特要退出去的时候,大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名身穿白色狐裘的少年走进来。 扎勒扎特看到来人,也顾不得往日里的夙愿,赶紧呼救,“乌木,快救我!” 乌木扎特一把抽出腰间的配刀,指着赵云溪和林月琅,“识相的,你们赶快放了我兄长,小王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91章 你当真以为可以杀了我? 赵云溪和林月琅对视一眼,然后她挥动着手中的短刀袭向乌木扎特。 赵云溪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出招刁钻,每每都让乌木扎特有些措手不及。那个高大的男人从一开始轻蔑,到开始认真起来。 乌木扎特看向赵云溪的目光里带着肯定,“你根本不是吴守财,我见过他,吴守财身体肥胖虚弱,走几步都要喘气,绝没有你这样好的伸手。” 说完,乌木扎特就伸手向赵云溪的面部袭去,她趁机把短刀刺入乌木扎特的肩膀里,这个男人竟然没有躲开,而是一把扯下了赵云溪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扎勒扎特和乌木扎特都有些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如此美得雌雄莫辨,就连他们部族里最漂亮的女人都要黯然失色。 赵云溪看身份被揭穿,也懒得再拖着身上充肥肉的道具,一把将外皮扯掉抛开。她趁着乌木扎特愣神儿的瞬间,一个翻转跃起捏住他的肩膀,用短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你。” 乌木扎特看着赵云溪的目光仿佛看着一头 猎物,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刀,小王可以做主饶你一名。毕竟这样漂亮的可人儿,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赵云溪手上的短刀紧了紧,她给了林月琅一个眼色,林月琅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上一用力,扎勒扎特的脖子就被割断了。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瞬间就毙命了。 扎勒扎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就连乌木扎特眼中也闪过诧异,毕竟在他们的部族里,美丽的东西都是脆弱的。 那个美丽纤细的华国女人,却如此干错利落的杀死了扎勒扎特。 乌木扎特回过神儿来,瞪着林月琅,“你,你怎么敢杀了我兄长?扎勒扎特可是我父汗的干儿子,也是我父汗得力的左膀右臂,你可知道杀了他,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吗?” 赵云溪嗤笑,压低声音在乌木扎特耳边道,“小王子,我们不过是替你做了你想做又不能做的事,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赵云溪和林月琅在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对胡族的政治局势有所了解,汗王的义子扎勒扎特野心勃勃,而小王子乌 木扎特是汗王嫡出的儿子,却始终不得汗王青睐。 扎勒扎特和乌木扎特在胡族时就一直明争暗斗,早已是水火不容。 “你们会这么好心帮我?”乌木扎特面露怀疑。 林月琅简直要被这胡蛮子的天真都笑了,“一山有二虎,去了一只还有一只,如今扎勒扎特死了,就只剩下你能当家做主了,挟持了你,那些胡人士兵才会投鼠忌器。” “华人多谋算,今日算是受教了!” 林月琅勾唇一笑,你这胡蛮子,等下你才知道什么叫谋算,什么叫做真正的受教。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林月琅也没有再打口水仗,而是命令旁边的侍卫,“如果想要你家小王子活命,就赶快去备两匹快马来!要不然我们就杀了他!” 那名侍卫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但是很快就又回来了,“两匹马已经备好了,就、就在外面,现在你们可以放了我们的王子殿下了吧?” “所有人都往后退三丈,只要我们到达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了乌木扎特。” 营帐里的侍卫都站着不动,林月琅冷喝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后退?” 赵云 溪的刀锋划破了乌木扎特的脖子,他才“嘶”了一声摆摆手,“还不后退?等着小王被人宰了吗?” 围着的侍卫这才呼啦啦的推开。 赵云溪挟持着乌木扎特刚出了大帐,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胡人巡逻兵大喊,“着火了!快来人救火,粮仓那边着火了。” 应该是顾少严他们得手了。 赵云溪赶紧摸出怀中的信号弹放向天空,催促着林月琅上马,“你快走!” 果然,顾少严很快带着一小队人马来接应,胡人士兵想要围剿,赵云溪猛地喝道,“谁敢妄动,我就杀了你们的小王子!” 顾少严冲过来,一把将林月琅提溜到自己的马背上,林月琅眼神复杂的看向赵云溪,“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们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的!” 这次行动本来就非常危险,赵云溪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所以林月琅提出要配合她的时候,她就为林月琅想好了退路。 前世那样惨烈的同生共死一次就够了,这一世,她再也不想亲眼看到好姐妹有任何危险。更何况她有医疗空间,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能杀 死她,真惹急了就给他们扔个生物炸弹,只要她不死就还有机会。 但是林月琅不一样,她没有把握能保住林月琅不受伤害。 赵云溪来不及安抚林月琅,只能催促顾少严快点离开,“你们赶紧走!我会想办法脱身。” 顾少严和林月琅等着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也宣告着此次声东击西的截粮食计划大功告成,城中的军队能够度过眼下的危机了。 赵云溪挟持着乌木扎特逃离胡人军营,一切出人意料的顺利,乌木扎特也格外的配合,让她心中不禁生出异样的感觉。 总觉得有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不安。 为了以防万一,不如杀了这乌木扎特永绝后患,胡人失去了将领也会溃不成军,这场战争很可能就会不战而胜了。 赵云溪握紧手中的短刀,刚生出杀意,就被乌木扎特捏住刀刃,只见他身躯以诡异的角度灵活扭动,瞬间就避过了她的杀招。 乌木扎特悠哉的转动着指尖刚随手夺过来的短刀,脸上满是眉飞色舞的笑意,早已没有了刚才被劫持时的怯懦。 “小少年,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杀了我?” 第92章 胡族汗王 赵云溪心中一凌,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刚才在营帐里对峙时,乌木扎特输的太过自然了,以至于她根本没能察觉这个人的身手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赵云溪从空间里取出来一瓶毒药,捏在手里,警惕的戒备着。 但是乌木扎特却并没有为难赵云溪,他捏着刀锋把刀柄递还给赵云溪,“还你。小少年,其实你完全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也不不赞同开战的。但是这两日我父汗就要来亲自主持攻打翼城的大计,就算你杀了我,战争也不会终止。” 赵云溪接过短刀,对于乌木扎特的话,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胡人向来是骁勇好战,主张议和也只不过是眼下不具备打仗的条件,试图休养生息后再征战版图。 不过有一点乌木扎特说得对,胡人汗王如果当真要来翼城了,乌木扎特死与不死,在整个翼城战局上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一直紧随其后的追踪者,就很可能不是乌木扎特的人了。 赵云溪浑身越发戒备起来,必须要快些离开这里了。 她迅速后退了几步翻身上马,将手中的毒药扔给乌木扎特 ,“多谢你的消息。这瓶毒药送给你,希望你能度过此劫。” 赵云溪的身影迅速远去,乌木扎特看向赵云溪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沉。 这个华国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连他们胡族最精锐的影卫也能被那少年发现踪迹。 赵云溪那边,她骑马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自己再次被人跟踪了,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她弃了马躲在树丛里伺机而动。 但是来人身形极快,而且八个人的阵容,他们配合的还非常默契。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几瓶毒药,才在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结果了那八名高手。可是没想到,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云溪脱力的瘫在地上,却被一把弯刀抵住了脖子,“本汗的儿子是懦弱的羔羊,可本汗却是嗜血的猛虎。敢杀了本汗最倚重的养子,你该死!” 胡族的汗王鲁鲁扎特竟然提前来了,赵云溪脖子上一凉,鲜血顺着胸前的衣襟滚滚滴落。 …… 另一边。 顾少严带着林月琅一路狂奔,和押送粮食的士兵赶往和李修御接应的地方。 林月琅挣不脱顾少严的禁锢,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咬了好几口 ,气得破口大骂,“谁叫你管本小姐的死活?我要去救我家双双!” “死变态单身男,你不救我家双双,还不让我去?简直无情无义至极,活该你这么大年龄了还找不到媳妇儿!” 无论林月琅怎么骂,顾少严都充耳不闻,只在她情绪激动快要从马背上掉下去的时候,扶她一把。 林月琅看没有效果,就开始用美人计,因为骑同一匹马,她的手蓦地伸进顾少严衣襟里作乱,同时,她身体柔软坚韧的上扬,一口咬住男人的嘴唇吸吮着。 顾少严愣住了,林月琅作妖的抚上他的大腿,风情万种的眨巴着眼睛,“你就放我下去好不好?等到回了翼城,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答应了吧?” 林月琅噘着红唇,叫道,“爷~” 顾少严一惊,险些把林月琅扔出去,他冷着脸色却掩不住耳尖泛红,“你一个大老爷们,装女人还装上瘾了?” 原来这才是她美人计没能奏效的原因。 林月琅唇边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她突然身体一抬,抱住顾少严的胳膊撕磨了两下,“到底是不是女人,顾大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顾少严猛地颤抖了一下,手臂上的两团柔软,让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林月琅看有成功的希望,准备再接再厉,却被顾少严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了。 林月琅欲哭无泪,这个直男实在是固执得变态,但是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赵云溪,只能继续温言软语的说好话,“顾少严!你能不能别管我了?就当是我求你了,你放我下去吧。” 顾少严果断拒绝,“不行。你的安全可是陆军医专门求来的,我顾少严答应的事情,绝不会食言。你必须要安然无恙的回到翼城。” 对于好姐妹这样周密的安排,林月琅又气又感动。 好你个赵云溪,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是想让她林月琅内疚一辈子吗? 后来的路上,林月琅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对赵云溪担忧的无能为力,也渐渐转化成了对顾少严的愤恨。这个不懂变通的钢铁直男,就那么看重承诺吗?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臭男人尝尝背负承诺的痛苦! 很快到了接头的地方,李修御没有见到赵云溪的身影,问道,“陆军医呢?” 林月琅愤恨的说出了事情的经 过,计划出现了意外,除了帅军的扎勒扎特,乌木扎特也在军营里,所以陆无双没能脱身。 李修御听后,二话没说翻身上马,“顾督军,你带着所有人先回翼城,陆军医的事情,本王会解决。” 顾少严赶紧拦住李修御的去路,“王爷慎重!现在陆军医想必已经落在胡人手里了,王爷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林月琅使劲锤了顾少严一拳,红着眼睛怒道,“你个没良心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给天狼军弄到粮食,双双她何至于铤而走险?现在战王殿下去营救,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阻拦,你是人吗?” 顾少严油盐不进,“属下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分析利弊,还请战王殿下三思。” 李修御挥挥手,示意顾少严不必多说,“本王心里自有主张,你们即可回城,不要耽搁。” 李修御骑着马消失在黑暗中,林月琅挣扎着要跟过去,却被顾少严打晕带走了。 树林里。 鲁鲁扎特逼问着赵云溪翼城真正的布防图,赵云溪一直在拖延时间,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本汗就把你的脑袋制成酒壶,用来装马尿。” 第93章 都给本王去死 赵云溪重伤的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听了鲁鲁扎特的话,她嗤笑,“胡族的汗王当真是好品味!竟然用马尿当酒喝。” 鲁鲁扎特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是恼怒下说错话了,但是他向来独断专行惯了,容不得有人这样顶撞,当即他就暴怒了。 “华国小子,你想求死?好!本汗王成全你!” 跟在旁边的乌木扎特赶紧阻止,“父汗,这个人颇有些才能,留着还有些用处。” 鲁鲁扎特一把推开乌木扎特,“滚开!本汗做决定,什么时候容得旁人左右?” 乌木扎特赶紧冲着赵云溪使眼色,他实在觉得这个人才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阻止不了鲁鲁扎特。 赵云溪恍若未见,反而“呸”了鲁鲁扎特一声。她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含着一颗毒药囊,只等鲁鲁扎特挥刀的时候再靠近些,她将毒囊吐出来,一旦破裂开药粉粘在身上, 就能让他瞬间肠穿肚烂而死。 但凡让她赵云溪不好过的人,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鲁鲁扎特被赵云溪轻蔑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大喝一声,挥刀向赵云溪砍去,她浑身紧绷寻找时机。 只是没想到千钧一发之刻,一支利箭飞过来,击飞了鲁鲁扎特的弯刀。 赵云溪转头看去,只见一匹快速接近,她身体瞬间腾空被拽到了马背上。 对上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赵云溪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李……你怎么来了?” 赵云溪因为重伤而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在马背上有些摇摇欲坠。 李修御扶着她腰身的力道加大了些,“本王的人,只要本王不放弃,连她自己也没有放弃的权利。坚持住,本王这就带你回翼城。” 赵云溪看不清李修御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格外紧绷,似乎是动怒了。 虽然她知道李修御话中“本王的人”,指的只是他 手下的人。 赵云溪却仍旧觉得心砰砰直跳,她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受伤太重,还是别的原因,觉得心悸得厉害。 鲁鲁扎特之所以没有把赵云溪带回胡族军营审问,是因为他强烈的自负,以为翼城那群怂货劫走了粮食后铁定不敢回头了。而现在,李修御的到来无疑是给了极大的挑衅。 他指着李修御嘲讽,“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来?当真是好胆色,本汗佩服你的勇气,只可惜没有长脑子!今天就是你们两个的死期。” 鲁鲁扎特吹了一声口哨,十来名影卫从四面八方出来,将李修御和赵云溪团团围住。 赵云溪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不能晕过去,眼下局势危机,她不能再拖累李修御了。 影卫从四面八方袭来,鲁鲁扎特和乌木扎特也拿着武器就加入战斗,虽然乌木扎特有放水的意思。但是胡族向来是强者为尊,鲁鲁扎特能坐上汗王的位置也是从无 数尸山火海里走出来的。 李修御双腿不便只能坐在马背上,还要护着赵云溪,很快就被鲁鲁扎特的弯刀砍伤了胳膊。 最糟糕的是,鲁鲁扎特还发现了李修御的身份,“哈哈!原来你的双腿残疾,你就是华国曾经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王吧?真是可惜呀,今天你就要交代在本汗手里了。” 鲁鲁扎特和影卫开始频频向李修御的下盘攻击,他护着赵云溪狼狈躲避,却被鲁鲁扎特看准时机刺中了胸口的位置。 赵云溪大惊,“李修御,不要管我了!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再这样下去,她们两个只怕一个都保不住了。 李修御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神色坚定,“本王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取舍,只有无能之人才需要丢车保帅。” 他突然凑到赵云溪耳边,低声道,“等一下, 胡人褪去了你立刻离开,不要管我。” 赵云溪还没能明白李修御的意思,却听 到他痛苦的嘶吼了一声,然后他素来清冷幽深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身上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他一跃而起,捏住一名影卫的轻轻一用力,那影卫的颈骨就碎裂而死。 在鲁鲁扎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名影卫转眼间就折损的只剩下两名,他惊恐的看着怪物一样的李修御,发了疯的开始下令,“撤退!赶紧撤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李修御以惊人的速度向鲁鲁扎特攻去,他惊骇于那恐怖的力量,随手抓过旁边的影卫去挡,然后连滚带爬的开始奔逃。 乌木扎特见情况不对,留给赵云溪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也跟着逃之夭夭了。 直到最后一名影卫毙命,赵云溪拖着迟缓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只带着千钧之力的大手捏住脖子抵在了树干上。 李修御双目空洞,除了一片血红倒映不出任何影子,他口中暴戾的呢喃着,“死!都给本王去死!” 第94章 赵云溪,你是不是傻? “死!都给本王去死!”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赵云溪笼罩住,她吃力的拍打着李修御的胸膛,“你醒醒!李修御,我是赵……我是陆无双呀!是你麾下的军医,不是你的敌人。” 李修御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一枚大号的银针,狠狠刺在他的右肩上,他的手有片刻的失力,赵云溪跌坐在地上喘息着。 眼看李修御又快速袭来,赵云溪只能从空间里拿出最强烈的麻醉药,像不要钱一样连续丢出去了三瓶。 李修御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变动迟缓,如果再被他捏上一次铁定要扭断她的脖子了,赵云溪在地上吃力的翻滚躲避。 但是很快,李修御就扑了过来,赵云溪已经力竭了,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赵云溪睁开眼睛,看到李修御身体僵硬的停在她半尺开外的地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紧接着,男人修长的身体轰然倒地,赵云溪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她捡起旁边的树枝戳了戳他,发现这个男人没有反应方才彻底瘫软在地上。 赵云溪休息了 片刻,挪过去给李修御处理伤口时候,她发现他的腿伤恶化了。刚才李修御身上爆发出那股可怕的力量后,他竟然能依靠着内力让双腿站起来,看来是透支了身体的机能。 照这样的情况,只怕这次调理过后,李修御的双腿究竟具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都很不好说。 赵云溪叹息一声,虽然刚才差点被杀死,但终究是,她又欠了这个男人一次。 此时天空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雨来,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一颗恢复体力的药丸,拼尽了全力才拖着李修御爬上马背,她晕乎乎的凭借本能骑着马往翼城走。 但是没过多久,身体的透支终究让她坚持不住了,在晕过去的瞬间,赵云溪恍惚觉得一只大手拖住了她要掉下马背的身体。 回去后,林月琅一直心急如焚的守在城墙上,直到远远看到一匹马驮着两个人越走越近,她脸上爆发出强烈的欣喜。 “陆军医和战王殿下回来了,快开城门!” 林月琅给赵云溪检查了一下,发现她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之所以晕倒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脱 力。 她知道赵云溪不愿意暴露身份,就拒绝了来给赵云溪看病的军医,“多谢各位的好意,陆军医的伤,我自会帮他处理。” 顾少严想要进去看看陆无双的伤势如何了,却被林月琅暴力甩上的门帘打在他鼻梁上,疼得他生理性眼中直冒出了泪水。 林月琅从里面露出头,讽刺的冷笑,“别怀疑,我就是故意的!顾督军,识相的就赶紧走,以后都离我家双双远点,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少严摸了摸红肿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却丝毫生不起气来,反而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被自己这样莫名的念头惊醒,自己可太不正常了。 回过神儿来,顾少严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 赵云溪在昏迷中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粗粝又温暖的东西在作怪,一会儿落在她脸上,一会儿又落在她额头上。更过分的是,那东西竟然还在她嘴唇上来回摩擦着。 让人不胜其烦。 她好像一直在做梦,梦里还有个人在骂她,“赵云溪,你是不是傻?既然知道情况有变,为什么不逃?” 赵 云溪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了,营帐里点着一盏油灯,林月琅则是趴在桌案边睡着了。 想必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她耳边叨叨个不停,才会让那些骂声入了梦吧? 赵云溪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世,能有林月琅这样一个好姐妹,当真是她最大的好运气了。 一阵风从门帘的缝隙吹进来,刺骨的凉,也打断了赵云溪的思绪。 她看了一眼床头挂着的披风,挣扎着想要起来给林月琅盖一下,没想到却双腿一软,“咚”的一声又栽回了床上。 受伤加上当时赵云溪也吸入了一部分迷药,她竟然半点儿力气也提不上来。 这番动静惊动了林月琅,看到赵云溪醒过来,林月琅激动的惊叫出声,“溪溪,你终于醒了!你这个没良心,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说着说着,林月琅竟然扑过来抱住赵云溪,呜呜的哭起来,“以后不许你再丢下我,一个人去冒险!否则我们就断绝关系,再也不要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做姐妹了。” 林月琅的手 劲儿贼大,勒到赵云溪身上的伤处,疼得她直抽冷气。 “月月,快松手……” 林月琅也发现了赵云溪的异样,她赶紧放开,佯装生气轻轻在赵云溪胸口锤了一下,“疼也是你活该!这就是你丢下我的代价,哼。” 赵云溪只能笑着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现在林大小姐能给我去弄点儿水吗?我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林月琅嘴上不饶人的继续调侃赵云溪,动作却很快的端过来一杯温水,“慢点喝,要是呛死了,我可赔不起。” 赵云溪知道林月琅只是因为担心她,还没有完全消气,就任由她刀子嘴豆腐心的骂着。 好一会儿,林月琅说够了,叹息道,“溪溪,这次多亏了战王,你才能够平安归来。只可惜回来后,战王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任军医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用。今天傍晚的时候,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军营里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赵云溪心里一揪,李修御竟然还没有醒过来? 是因为她用了太多迷药?还是那时候,他那诡异的力量爆发带来的后遗症? 第95章 战王殁了 赵云溪支撑着身体想要起床,林月琅见了赶紧拦住她,“你想干什么?现在还重伤在身不能乱动。” “我要去看看李修御现在怎么样了。” 林月琅按着赵云溪的肩膀不松手,“不行,不许去。在我心里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等你身体好些再去看也不迟。” 赵云溪皱眉,“月月,他是因为救我才重伤至此的!不要拦我,你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没人能够阻止的。” “哎!真是欠你的。” 两人僵持了片刻,终究是林月琅败下阵来,她帮着赵云溪穿好了衣裳,又拿来一个大氅将赵云溪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陪你一起去,就你现在这个走一步喘三下的样子,我怕你还没走到李修御的营帐,就倒在地上冻死了。” 赵云溪出了营帐,才知道外面下雪了,边关本就极冷,再加上今夜是雪天,站岗的士兵冷得时不时就要跺跺脚搓搓手。 不过百十米的路程,赵云溪却走了整整一刻钟,尽管有林月琅搀扶着,她额头上仍然沁出了一大片汗水。 赵云溪对大帐外的守卫道,“麻烦通报一下,陆某求见战王殿下。” “陆军医稍等,属下这就去禀报。” 然而,传话的侍卫刚掀开帘子,还没来得及进去,赵云溪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喊声,“战王殿下,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呀!?” 去了? 赵云溪脑中嗡嗡作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推开侍卫直接走了进去,只见大帐里跪了一地的人,有军医有侍卫,其中暗六正趴在床边身体剧烈抖动着。 赵云溪双腿一软,不禁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的心脏疯狂跳动着,脑袋胀痛得几乎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溪……陆军医,陆军医,你怎么了?别吓我!” 林月琅的声音猛然把赵云溪惊喜,她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赵云溪推开林月琅,自己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当看到那张面容惨白的熟悉脸庞时,她不禁泪如雨下。 “李修御,怎么会这样?” …… 赵云溪从那天回来后,卧床了好几天。 林月琅每天想方设法弄些滋补的东西,赵云溪都乖乖的吃下,她的身体在快速的好起来,但是林月琅却觉得她沉默寡言的不正常。 赵云溪一整天也说不了十句话,白天睡觉,夜里就在帐篷里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李修御殁了以后,由于天狼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胡族又增兵五万由胡族的汗王亲自领兵。 担忧影响到我方的士气,顾少严下令不允许外传李修御的死讯,但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没过多久就被胡族的探子发现了这个秘密。 鲁鲁扎特数次率兵在翼城外示威,李恒澜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建功立业的心,终于在五天后,他持着刀架在顾少严脖子上。 “父皇是让你来做督军,不是让你做将军!你要摆清自己的身份,顾少严,如果你再不交出调兵权,本王不介意先斩后奏杀了你。等本王彻底击溃了胡族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看父皇是会治罪还是嘉奖本王?” 顾少严不知道是真的被李恒澜吓到了,还是被说动了。 当天,竟然真的把调兵权给了他,但是也提了个条件,“贤王殿下可以率兵主动出击,但是必须留下三分之一的人马守城。” “顾少严,你在教本王做事?” “如果贤王殿下不答应,属下不介意鱼死网破。” 李恒澜气得险些破口大骂,最后他接过顾少严手中的兵符,愤愤离开,“算你有种!你给我等着,待本王大获全胜,定要治你个违抗军令之罪!” 事实证明,李恒澜果然没有行军打仗的天赋。他不仅经验不足,还从不听劝,大军的进攻和撤退完全按照他的个人喜好。 只是不得不说,刚开始的时候,李恒澜还是有几分傻人的福气。 毕竟聪明的人攻于计谋,比的是谁更胜一筹,而蠢人的一举一动反倒不按常理出牌,时常让人捉摸不透。 因此这几天的作战中,李恒澜率领的军队几乎没有折损,让他更加对自己有信心起来。 而鲁鲁扎特却在数次的交锋中,也明白过来,如今华国领头的将军是个小白,完全没有作战章法,过分谋划反 而适得其反。 当下,鲁鲁扎特就重新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定要速战速决,把华国这群彻底蠢货一网打尽。 两天后。 李恒澜率领军队和鲁鲁扎特对垒时大获全胜,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战神附体,全身上下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当下就下令乘胜追击。 “将士们冲呀!本王带领你们将这群蛮子彻底消灭,就能得胜归朝了。届时本王一定会禀报父皇,论功行赏。” “封侯拜相就在眼前,前锋营给本王冲!” 李恒澜双眼发亮,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后的荣光,但是很快前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把他就从美梦中惊醒。 李恒澜一看,才发现自己中计了,两千名前锋营瞬间在泥沼陷阱里毙命。 他想要撤退,却发现后路也被胡族大军堵住了。 李恒澜双眼血红,“鲁鲁扎特,你阴本王?” 鲁鲁扎特大笑着骑马来到大军最前面,“本汗欣赏勇猛的将军,但是有勇无谋不过匹夫尔。贤王殿下,束手就擒吧!本汗现在心情好,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第96章 跨过性别壁垒 赵云溪站在东边的坡地高处,俯视着下方的局势,李恒澜好高骛远,早在他接手兵权那一刻,她就知道迟早会有眼下的局面。所以她悄悄凭借一己之力做了些准备,顾少严也配合的留下了三分之一的天狼军,等到胡族军心一乱,华国剩下的援军再赶到,未必没有胜算。 而且,庆幸的是损失那两千名前锋军是翼城的原来守卫军,后面跟着的天狼军战力还没有损伤,现在的胜算可以大到六成。 但是李恒澜却临阵脱逃了,他想着自己还没有建功立业,也还没得到父皇的嘉奖。他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能随便死在这里? 李恒澜牵着马不停后退,然后猛地从马背上跳下来,顺着坡地朝着没有胡族大军包围的地方逃跑。 两军对垒,对方将军竟然不战而逃,胡族大军瞬间士气大振。 赵云溪气不打一处来,李恒澜这个蠢货,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本来她设想着后方包抄的胡族大军再靠近些,那些有限的炸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但是现在胡族大军和天狼军已经厮杀在一起,赵云溪担心再不动手,等天狼军 士气彻底垮了就更完蛋了。 她从空间里摸出,这几天夜里偷偷赶制出来的炸药,顺着高科技丝线制成的索道滑下去。 “轰隆、轰隆——” 出其不意之下,几声接连的巨响后,大片的胡军被炸的面目全非。 那些高科技丝线几乎是透明的,离得远看去,好似是赵云溪从天上飞下来。她穿着一身素白窄袖长袍,快速的移动中衣摆翻飞,飘然如仙。 胡族大军瞬间士气受到极大的影响,瞬间阵法都有些乱了,“是神仙!天狼军竟然有神仙保佑。” 鲁鲁扎特认出来空中这个飞来飞去的人影,就是那天被战王救走的少年,他气得双眼血红,“这不是什么神仙!你们不用怕,那臭小子就是个血肉之躯,放箭把他给我射下来!” 赵云溪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包炸药,她朝着鲁鲁扎特的放向丢去,巨大的爆炸声后尘土飞扬血肉四溅。 在未来世界里,跨星际战斗时有发生,赵云溪早已对生死司空见惯。何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关键时候,鲁鲁扎特拉着一名士兵做盾牌才没有被火药炸死,他额头上淌着 血,面目恐怖,显然已经是怒到了极致。 “你这小杂碎!本汗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鲁鲁扎特夺过一名士兵的弓箭朝着赵云溪射来,她敏捷的借助丝线力量躲避,但是很快射过来第二箭第三箭。 当鲁鲁扎特发现赵云溪不再继续丢那个恐怖的包裹时,他得意的狂笑着,“那臭小子已经弹尽粮绝了,勇敢的胡族儿郎们,给我冲!将华国这群杂碎们都杀光。” 射过来的箭矢突然增多,赵云溪眼看着躲避不及,她只有从索道上跳下去才能避开。鲁鲁扎特却早就洞悉了她的打算,朝着赵云溪落下的方向举起弯刀。 他张狂的大笑着,“臭小子,去死吧!” 赵云溪知道无法控制下落的惯性,她捏紧手中的短刀,盘算着硬抗一下再反杀了鲁鲁扎特的概率有多少。 但是就在她肩膀即将被弯刀刺中的瞬间,鲁鲁扎特突然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赵云溪趁势踩在鲁鲁扎特的肩膀上借力,在一丈开外的地方落了地。 她抬头看去,只见鲁鲁扎特的后心口上插着一支箭矢,远处一抹修长的身影骑在马背上快速接近。 直到赵云溪被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拉上马背,他方才如梦初醒,“你、你怎么来了?” 是李修御。 是的,他还活着。 鲁鲁扎特仿佛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但是看到自己的后方已经被天狼军包抄了,瞬间怒道,“李修御你这混小子,敢阴本汗?” “兵不厌诈。不是吗?” 李修御搂住赵云溪的腰,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再者,本王的人你也敢动,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鲁鲁扎特又气又怒,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李修御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又受了重伤。所以看到李修御握着剑杀过来,吓得他面子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大喊着,“赶快撤退!” 天狼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以极小的损伤彻底战胜了胡族十万大军。 鲁鲁扎特和乌木扎特都不见了踪影,李修御却并没有下令乘胜追击,而是让大军即刻回城休养生息。 经此一站胡族已经元气大伤了,即便再有些残部也都不足为惧。 回去的路上。 赵云溪几次挣扎想从李修御的怀里退出来,“战王殿下,属下身上不过是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 碍。” “嗯。” 李修御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赵云溪只得继续道,“属下的意思是可以自己骑马回城。” 李修御不悦的皱眉,“你也知道你是本王的属下,那么听从安排会不会?” 赵云溪哑然,她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不对劲儿,自从那天她在帐篷里把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就变了。 他自己装死不能来回走动,却每天夜里都跑到她的帐篷里休息,美其名曰,多一个人知道他的计划就多一分危险,只有她在旁边,他才能安心的睡觉。 赵云溪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共患难,李修御跨过性别壁垒爱上她了,或者说李修御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人? 毕竟他除了有一个儿子,多年来都不近女色,她作为战王妃这段时间也没得他正眼看过一回。如今她扮做男子,他反倒是对她这般异常亲近。 赵云溪越想越觉得寒毛直竖,回去以后一定要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赶紧把他的腿治好,等着半年合约期满后和离。 要不然,等李修御发现陆无双其实是她这个女人假扮的,恐怕这个男人会想要杀了她。 第97章 你勾引本王 回城后,边关的内部蛀虫也在李修御的雷霆手段下快速肃清。 三天后,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李恒澜,也一身狼狈的回到翼城。跟李恒澜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长相妖艳的农家女,据说是她救下了重伤险些丧命的李恒澜。 翼城的布防整顿完毕,救济粮也跟着到位了,城中的百姓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李修御给仁宣帝呈了奏报,开始准备率领天狼军班师回朝。 这些日子以来,李恒澜一直深居简出,就连庆功宴都称病没有出席。赵云溪多少有些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想必是为了降低存在感,让人快点淡忘他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罪名。 班师回朝那天,赵云溪骑着马跟在队伍中,却被李修御传唤到了马车上,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她,“陆军医伤势还未痊愈,就陪本王坐马车吧。” 赵云溪不动声色的和李修御拉开距离,“多谢战王殿下好意,属下的伤势早已经痊愈了。” 她刚说完就听见李修御咳嗽了两声,“你是军医,现在本王 不舒服,你不应该在旁边伺候吗?” 赵云溪看着李修御中气十足的样子,装死那几日这个男人每天吃吃睡睡,再加上他惊人的恢复能力,早已经是身壮如牛了。哪里像是需要大夫随身伺候的柔弱模样? 难道她那天的猜测是真的?这个男人果然对她图谋不过? 这样一想,赵云溪的身体不禁往马车门的位置又缩了缩,但是没想到一个不慎,她竟然坐空了,身体猛地向后倾斜。 李修御赶紧伸手拉住她,“小心!” 赵云溪被拽得惯性倒入李修御怀里,她赶紧推着他的胸口,“多谢王爷。” 李修御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推拒,放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喷洒开,“看来陆军医的身子果然是太虚弱了,连坐都坐不好。陆军医若是累了,不如靠在本王怀里歇息片刻。” 赵云溪身体一僵,猛地推开李修御,“王、王爷,这与理不合吧。” 李修御却没有就此放过赵云溪,蓦然逼近把她压在车厢壁上,“ 陆军医倒是说说怎么个于理不合?男女才会授受不亲,本王和陆军医都是男儿,依靠着歇息片刻有什么妨碍?” 赵云溪努力撑开和李修御之间的距离,“王爷怕不是没有听说过断袖之癖吧?虽然我们都是男子,但是离这么近终究不大好。” 李修御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番话说动了,他蓦然退开坐了回去,但是很快赵云溪就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火辣辣的目光。 赵云溪缩了缩身体,尽量降低存在感,却听到李修御笑了。 他胸腔剧烈震动着,声音带了几分磁性的沙哑,“陆军医,你似乎很怕本王?” “没有。”赵云溪摇头否认。 “或者……” 李修御拖着长长的尾音再次靠近,“你是在期待着什么?” 赵云溪几乎能感觉到他喷洒在她脸上的灼热气息,她避无可避皱眉道,“王爷请自重。” 男人轻哼了一声,然后撇嘴,“本王不过看你两眼就如此紧张,莫不是你心里有鬼,对本王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赵 云溪只觉得心里万马奔腾,这样骚包的话竟然是从冰块一样的李修御口中说出?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李修御见赵云溪不吭声,更加得寸进尺,他眸子里荡漾着粼粼水光,用自己的鼻尖顶住她的鼻尖,“怎么?被本王说中心思了?” 赵云溪蓦然回神,别扭的转过头去。她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被这个妖孽男人勾引,要知道李修御喜欢的可是男人的陆无双,如果被他发现了自己受骗了,她怕她会死得很惨。 “王爷,属下只喜欢女人,绝对不敢对王爷有非分之想。” 李修御捏住赵云溪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本王的眼睛?是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中邪恶的念头吧?” 赵云溪再次被狠狠的刺激到了,原来他是这样的李修御,说起这些浪荡话来竟然如此娴熟? 她努力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修御,“属下只是觉得盯着王爷看太失礼数了,既然王爷非要这样证明,属下自当从命好好看看王爷。” 李修御从一开始好笑,渐渐地,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赵云溪因为一直瞪着眼睛,眸子里开始闪烁着泪光,衬着她这张绝色的白皙小脸,实在楚楚动人的紧。 李修御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赵云溪还在想看他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够了,却猛然觉得嘴上一疼,紧接着她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剧烈地挣扎着,却迎来李修御更猛烈的掠夺,渐渐地,她不禁迷失在这个男人的唇齿间。 马车里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声,李修御的声音更沙哑得厉害了,咬住她的耳朵撕磨着,“乖~别乱动了,否则本王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赵云溪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要不然到时候被外面的大军发现了,丢人的还是她。 她只能欲哭无泪的控诉,“王爷,属下明明已经证明了对你没有意思了。为什么你要出尔反尔?” 李修御长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可是你勾引本王。那样含泪凝视的目光,不是口是心非的想让本王亲亲吗?” 第9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云溪简直被李修御不要脸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占人便宜,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翌日。 无论李修御怎么传召和威胁,赵云溪都死活不肯再去马车上见他。这个男人真的太变态了,竟然真的喜欢男人。 后来李修御从坐马车换成了骑马,半个月后,天狼军继续驻扎在京城外五十里的军营,赵云溪等人则是回到了京城。 顾少严和李修御、李恒澜进宫复命,赵云溪则是趁机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准备和林月琅的徒弟换回身份。 但是等了很久,那个女徒弟才姗姗来迟,把这些日子战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和赵云溪大致说了一下,免得回去后露馅。 最后快要回去的时候,赵云溪问道,“袅袅,为何这么晚才出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吗?” 余袅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师叔不提,袅袅都差点忘了,我准备出门的 时候,战王殿下去了宜居苑。不过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只是坐了一刻钟就走了,一直盯着我看,那目光简直太恐怖了。我担心暴露行踪,就多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出门。” 想必是李修御对陆无双有了变态的想法,于是对丑陋的战王妃更看不顺眼了,才会去那样审视。 赵云溪没有把这件事放在身上,冲着余袅袅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这两个月辛苦你了。” 余袅袅连连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我以前就从师父口中听说过师叔,所以一直特别佩服师叔的医术,以后有机会师叔能不能教我一些医术?” 赵云溪对这个活泼机灵的小女孩也很有好感,更何况她还是林月琅的爱徒,当下就答应了,“只要你愿意学,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 余袅袅兴奋的跳起来,“多谢师叔,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等我 一个月,不,二十天我就回来。到时候师叔一定要教我医术,可不能反悔。” 赵云溪好笑的点点头。 一旁被彻底忽略的林月琅,简直没眼看自己那没出息的徒弟了,“看你那小家子气样儿!溪溪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反悔,你就放心的回师门准备去吧。” 余袅袅欢欢喜喜的离开了,赵云溪看天色不早,就和林月琅告辞了。 “我要回战王府了,这几天恐怕不能出来了。医馆那边已经开业了,京城遍地都是权贵,我担心临大夫一个人能不能应付过来。月月,你帮我盯着点儿,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传信。” 林月琅拍着胸口答应,“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 赵云溪回到宜居苑的时候,小鱼正在庭院里修剪盛开的梅花树,小丫头个子小,大多数时候都要吃力的踮着脚。所以她的身子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晃动 ,发髻都被折腾的有些散乱了。 赵云溪走过去接过小鱼手中的剪子,看着她红彤彤的双手,道,“不必修了,任它自去生长的,说不定还能落个天然去雕饰的风情。” 小鱼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心疼她,当下就说,“多谢王妃,奴婢不冷。” 赵云溪“嗯”了一声,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口渴了,你去给我沏一杯玫瑰花茶来。” 小鱼愣了一下,很快高兴地应道,“好嘞!奴婢这就去。” “只是王妃这段日子不怎么喝玫瑰花茶,奴婢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 赵云溪笑着打趣,“如果你泡的都不能让本王妃合心意,还有谁的手艺能拿得出手?” 小鱼听得欢欢喜喜的走了,赵云溪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就进屋子里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赵云溪刚在凳子上坐下,想叫下人过来掌灯,却发现软榻边的油 灯突然亮了,塌上躺着一抹修长的身影。 “王妃,过来。” 李修御慵懒的支起身体,朝着赵云溪招手,见她楞着不动,他索性坐在轮上过去拉她。 “王妃当真是好狠的心,本王离开将近两个月,回来了都不知道去门口迎接。本王主动来宜居苑,王妃又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当真叫人寒心呢。” 纳尼? 赵云溪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又看看面前一脸温柔的男人,她简直要怀疑李修御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世人常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这个狗男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赵云溪在快速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还没有理出半点儿,就猛然觉得下巴一紧被抬了起来。 李修御身体前倾见她控制在怀里,“王妃果然是无情呢。本王在这里同你意诉说衷肠,王妃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第99章 谎话 赵云溪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请把那个高冷内敛的李修御还回来,这个样子的表白精,她实在吃不消啊喂! 赵云溪便秘一样的表情深深取悦了李修御,他低低的笑着吩咐人摆了晚膳,并且吩咐嬷嬷把奶团子带来了。 小家伙一看到赵云溪就扑到她的怀里,仰着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撒娇,“母妃,母妃,今天晚上我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赵云溪看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的李修御,立刻答应了,“好,今夜你就留在宜居苑吧。” 这个男人就算再变态,也不至于当着孩子的面做什么过分事吧? 然而,赵云溪完全低估了某人的忽悠能力。 晚膳后,赵云溪净口回来,就见奶团子跑过来拉住她的衣摆,“母妃,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和父王一起陪我睡?陆二宝的娘亲和爹爹就每天晚上陪他一起睡 ,父王和母妃还没有一块陪过我。” 赵云溪很不想答应,陆二宝的爹娘是真夫妻,而她和李修御不过是合作关系。但是这些话,她对着这个孩子实在说不出口。 “奶团子,母妃一个人陪你睡不好吗?况且宜居苑的床太小了,三个人一起会挤。” “母妃原来是嫌弃床太小呀!这个很好办哦,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去父王的九天阁睡觉,九天阁的床很大,以后母妃再生两个弟弟妹妹也能躺下呢。” 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对自己的主意满意极了,“这样总可以了吧,母妃?” 有些时候,孩子早慧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小家伙虽然只有四岁,也不是好糊弄的。 赵云溪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不伤奶团子心的前提下,还能推掉这件事情。 李念北却敏锐的察觉到赵云溪的抗拒,他肉眼可见的 失落下来,眼中含着泪,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母妃,你前两天明明答应过我的,怎么现在又不算数了呢?” 赵云溪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天雷滚滚,前两天答应他了?难道是余袅袅为了哄小家伙许下的诺言? 见赵云溪没有发现自己说谎,李念北后面的话说得更顺溜了,“母妃是不是从未想着和父王过一辈,以后还要去做别人的母妃。所以前两天的那些话只是哄我的,对不对?” 眼泪从奶团子小脸上滚滚落下,格外惹人心疼,赵云溪蹲下将他抱在怀里安慰,“怎么会?母妃最喜欢你了,怎么会再去做别人的母妃?” 李念北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控诉,“可是你不要父王,很快就也会不要我了……” 赵云溪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李修御,只好硬着头皮说个了善意的谎言,相信这个男人 也能明白吧。 “母妃最爱你父王了,怎么会不要他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李念北趁机提要求,“那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睡觉。”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赵云溪看到小家伙眼眶子里滚动着的水光,仿佛一旦她说“不行”,就要泪水泛滥了。 赵云溪到了嘴边的那些拒绝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母妃,好不好嘛?” “母妃,你就答应吧……” “母妃,你果真是不要父王,也不想要我了。” 赵云溪终是在一声声奶声奶气的“母妃”,和小家伙泪汪汪的期盼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叹了口气,答应,“好,只有今天晚上一起睡。” 赵云溪话音刚落,李念北就兴奋的跳了起来,仿佛他刚才伤心欲绝的小模样都是她的错觉。 赵云溪简直有些 震惊了,有种自己被一个四岁的孩子套路了的错觉,但是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小家伙已经跑着出去叫小鱼收拾东西拿去九天阁,还哈哈笑着来回宣传,“今天晚上母妃和父王一起陪我去九天阁住了。” 赵云溪很快也被奶团子快乐的笑声感染了,对接下来境遇的担忧,也慢慢淡下来。如果那个狗男人敢过分,奶团子睡着了,看她怎么治他。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把前段在回程路上的账也一起讨回来。 赵云溪去拿小鱼收拾好的寝衣等物品,没有看到李念北对着李修御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父王真的是太厉害了,当着母妃的面说谎都能不被发现。 其实,他好多天都没有见过母妃了,前两天母妃也没答应和父王一起陪他睡,那些谎话都是父王叫他说的。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管用。 第100章 封赏变问罪 他们三个人一起回到九天阁,梳洗后躺在床上,奶团子很快就睡着了。 出乎赵云溪预料的是,李修御竟然没有作妖,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赵云溪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渐渐放下了警惕,疲惫很快席卷了她的意识,没过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脸上和脖子上爬来爬去的,甚至还咬了她好几口。她抬手驱赶却又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睡睡醒醒的折腾了一整晚。 翌日。 赵云溪醒过来的时候,李修御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奶团子还睡在旁边。她轻手轻脚的下床,站在穿衣镜前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镜子里的样子,她简直震惊了。 她的脸上、下巴上还有脖子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斑,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昨天晚上那些并不是梦? 赵云溪穿上衣裳,叫来一个丫鬟给她梳好头,正准备去找李修御算账,却见他自己送上门了。 李修御推着轮椅一步一步靠近赵云溪,在她面前停下,伸手出,“王妃,陪本王一起去 接旨吧。” 事有轻重缓急,赵云溪到了嘴边的质问,只能暂且压下。她拿出战王妃的体面,同李修御来到前院。 此次翼城之战以少胜多大获全胜,赵云溪猜想应该是嘉奖圣旨到了,直到太监开始宣读内容,她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荒淫无道,实不堪为皇家后嗣,念其翼城之战有功,特赦其皇谱除名之罪,于府中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修御面色如常的接下圣旨,他看了赵云溪一眼,她也反应过来,跟着谢了恩。 传旨的宫人离开后,赵云溪面色复杂的看着李修御,仁宣帝当真是太过偏心了。李修御立了这么大的战功,竟然能这样吹毛求疵的找毛病功过相抵,也是没谁了。 “你……没事吧?” 李修御转头看着赵云溪皱作一团的小脸,扬眉笑道,“怎么?你担心本王?” 赵云溪见他还有心思说笑,转身要走却被拉住了手腕,李修御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现在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抱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是以前肉乎乎的样子顺眼些。 他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皱眉道,“赵云溪,战王府没有那么穷,不用省你那点儿口粮。你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实在太丢战王府的门面了。” 李修御大手一挥,给赵云溪的月例涨了两倍,虽然她不缺那点银子,但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嫌弃钱多的。 看在李修御已经这么倒霉了和多的月例钱份儿上,赵云溪大方的没有再计较红斑的事情。 她回到九天阁的时候,奶团子已经醒了。 小家伙看到他就糯糯的撒娇,“母妃,听说南山的梅花开了,你能带我去那里玩儿吗?” 赵云溪笑着答应,“好,都依你。” 接下来的几天,赵云溪刻意打听了京城周边这个季节适合玩儿的地方,日日带着奶团子出去游玩。 小家伙的脸上每天都荡漾着笑容,娇娇的哼着,“以后看谁还敢说本世子是没有爹娘陪的孩子!” …… 五天后。 赵云溪正坐在宜居苑的小窗边,搂着奶团子看话本子时,收到了林月琅的 飞鸽传书。 “太子请见,已三次传信。” 落款处画着一个上弦月,代表着林月琅还有未尽之言,而下弦月则是不紧急,赵云溪可随意处置。 赵云溪把奶团子送回了落云轩,乔装一番出了战王府。 刚到约定好的地方,林月琅就冲着赵云溪扑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姐妹行呀!连李修御这样的硬茬都被你拿下了,佩服佩服。” 赵云溪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月琅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赵云溪的肩膀,“好姐妹,最近京城都传疯了,战王本来在翼城之战中立下了大功,但是自从被医好了第三只腿后就开始不知检点起来。不仅夜夜笙歌,更是看上了一个男军医,回来路上性急的差点在马车上把人家给办了。李修御如此荒淫无道,传到了仁宣帝耳朵里,当下了一道问罪圣旨,所有战功都泡了汤。” 林月琅冲着赵云溪挤眉弄眼,“你猜猜那个男军医到底是谁?” 赵云溪当下就明白了从翼城班师回朝的第一天,李修御为什么非要把她叫进马车里,还那样对待她。 原来是把她当成了一颗 好用的弃子,还有那天晚上的红斑,不是恶趣味的玩闹,而是早有预谋。好让来传旨的抬眼看到她萎靡不振的样子,正好应了他荒淫的名声。 赵云溪越想越气,她怎么能被那个男人利用的这样彻底还看不出来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的警觉性竟然这么低了? 林月琅看出赵云溪的情绪波动,她捏了捏赵云溪的肩膀,“好姐妹,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早晚是要离开战王府的,而且你们本就是合作关系,相互利用不是很正常吗?” “想开点呗,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下一个更乖,等你单身了,姐妹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除去林月琅的那些胡言乱语,赵云溪也被她彻底点醒了。 是啊,她和李修御本就是契约关系。被利用就被利用了,下次她再利用回来就好了,只要不吃亏就行。 林月琅见赵云溪脸色好转,就开始转移话题,提醒她,“等下你去见太子的时候小心些,他肯定也知道你和李修御的那些传闻了。这些弄权的人最是变态,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此生出什么坏心思。” 第101章 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 太子府。 门房看到赵云溪没有通报,直接就将她带到了书房。 李恒隐还是老样子,坐在桌案后烹茶,他看到赵云溪,就笑着冲她招手,“无双快来,本宫新得了一罐好茶,你来得正好,一起尝尝吧。” 赵云溪走过去见了个礼,刚落座,李恒隐就把茶盏递到了她的面前,“刚沏好,此时口感正好。” 赵云溪接过茶盏放在面前的桌案上,却并没有喝,“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不过再好的茶到了草民这里也是牛嚼牡丹,殿下大可不必把这样的好茶浪费在草民身上。翼城之事已了,日后草民便不再来叨扰太子殿下了。” 李恒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皱眉,“无双,你当真是不念旧情了吗?这么急着和本宫划清界限?” 赵云溪不认为,自己和李恒隐还有什么旧情可言。 她不置可否的扬了扬下巴,“草民以为太子殿下最近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没想到还有闲工夫揪着草民这样的小人物不放。” 小人物? 如果她陆无双都是小人物,那么他府中的幕僚岂不都是些吃干饭的废物? 李恒隐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陆无双的能力,不过跟着去了一趟翼城,就让李恒澜爆出“受命于天”的致命把柄。 今上仁宣帝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只是人年龄稍微大些就会越来越迷信,况且仁宣帝还远远不想放权。华国有祥瑞之兆也只能是因为他这个帝王,若是出现在别人的身上,即便是在亲近之人,也必定会成为仁宣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恒隐不过是将李恒澜在翼城被百姓称为“龙神”的事,稍稍透露给了仁宣帝,李恒澜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事情就被仁宣帝自己派人扒出来了。 翼城之战大捷,李修御被下令禁足,李恒澜也被贬去皇陵监工。而赵云溪顶着陆无双的位置并不想入朝为官,辞了仁宣帝加官进爵的封赏,只得了些金银财帛。 如此一来,仁宣帝担忧被人怀疑打压功臣,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最 后所有的功绩都阴差阳错的落在了顾少严身上。他被连升了两阶,如今已经是正二品的御林军正指挥使了。 这样一个不动声色就能轻易把当权皇子拉下马的幕僚,李恒隐着实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走。 李恒隐突然想到前段日子,在宣城疫区的时候,陆无双曾经向他示过好。他看着陆无双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蛋儿,还有纤细流畅的腰肢。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如果那个办法可以留下这个人才,对于陆无双这具身子,他可以接受。 李恒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猛地站起来走到赵云溪身后,她疑惑的转头,却被李恒隐突然压下来的身体圈在坐凳和桌案之间。 赵云溪不悦的皱眉,“太子殿下?” 离得近了,李恒隐才发现这个少年竟比身姿柔软的女子还要诱人,吹弹可破的肌肤,身上还散发着诱人的青草香。 李恒隐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几乎要压制不住翻涌的躁动,好想把那片白皙上留下属于 他的印记,让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赵云溪察觉到李恒隐越靠越近,他脸颊红得厉害,她伸出手一把抵住男人凑过来的脸,“太子殿下,您如果不舒服可以去床上歇息,要是晕倒在地上就不好了。” 李恒隐的脸有一瞬间扭曲,但是他很快恢复成那副温润儒雅的样子,推开赵云溪的手,深情款款的盯着她。 “无双,你当真不明白本宫对你的心意吗?” 赵云溪一愣,当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时,她简直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这些皇室的王爷都是变态吗?一个两个的,竟然都爱好男风! 欠下李恒隐玉牌的情义已经还完了,赵云溪没有了任何顾忌。她直接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枚最大号的银针,准备狠狠给李恒隐一下,让他尝尝有心无力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发情。 谁知她刚要动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里带着讽刺,“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青天白日在书房 里和人玩儿情趣。” 李恒隐转头看去,见是李修御来了,他赶紧后退两步,尴尬的瞪了一眼满脸忐忑的门房。有人来了都不知道通报一声,这些人都是摆设吗? 看来府里的下人也该换换了,不然那些没眼力见儿的家伙,迟早要坏了他的大事。 赵云溪看准机会,直接站了起来,“草民去一趟净房,两位殿下先聊。” 说完,她就走了,完全无视了李恒隐哀怨的目光。 然而还没等赵云溪松口气,她刚走过转弯处,就被一只手拽进了耳房里。 门“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赵云溪看着面前的李修御,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这个男人双腿不良于行,到底是怎么做到坐着轮椅还能快她一步的? 李修御丝毫不给赵云溪反应的机会,直接把她拽进怀里,将她的背狠狠抵在门板上,禁锢着她的下巴不允许她躲避。 “你对本王避如蛇蝎,却在太子府里自荐枕席,怎么?是怕本王满足不了你,嗯!?” 第102章 柔弱无力的样子 李修御见赵云溪不吭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疼得她忍不住直抽气。 “李修御,你疯了!快放手!” 男人拽住她的腰带,神色间涌动着癫狂,“你说得对,本王就是疯了。本王命令你吻我,伺候的好了,本王就放了你。” 一而再的被调戏,赵云溪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恶心!变态!你休想我会妥协!” 她每说一个字,李修御的眸色就深上一分。 刚说完,赵云溪发现自己的腰带突然松了,李修御眼看着就要去扯她的里衣。 赵云溪用力的拍打推搡着李修御,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唇边浮起冷笑,“你如果不听话,本王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 她胸口一梗,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满是认真,仿佛只要她不妥协,下一秒就会把她的衣裳给扒光。 因为她离开的太久,外面远远传来李恒隐的声音,“找到陆公子了吗?” “回太子殿下,净房那里没有人,路上也找了,都说没有看到陆公子。” 脸上粗粝麻痒的摩挲让赵云溪瞬间回过神儿来,她皱眉,“战 王殿下,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如果被人看到了,受损的又不是草民一个人的名声。” 李修御的手指动了,赵云溪中衣的带子被扯断,她低呼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领口,“李修御,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男人眼尾发红的盯着她捂住的位置,喉结剧烈滚动着,“本王就过分,你又如何?反正本王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也不在乎再多上一桩半件的风流韵事。” 听了这话,赵云溪反倒是突然冷静下来了。 现在身处太子府,如果这件事捅破了,再被太子拿捏住把柄,日后被掣肘的人也是她。 李恒隐又不能拿李修御如何,到时候最受伤的人还是她。 赵云溪快速的权衡了利弊,她突然抬起头在李修御唇上亲了一下,他有些愣住了,但是很快就不满的哼道,“怎么?是没人教过陆小公子什么叫满足吗?” 李修御猛地逼近,狠狠摄住赵云溪的唇,辗转撕磨着攻城略地。她剧烈地喘息着,仍旧觉得要透不过气了。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李修御才放开了她,妖孽的用指尖抹掉她嘴 角残留的透明液体,快速的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自觉地推着轮椅后退了两步。 赵云溪还在好奇这家伙竟然这么守信用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李恒隐走进来,“无双,二皇弟,你们竟然在这里,害得本宫好找。” 赵云溪深吸一口气平复脸上的燥热,李恒隐却疑惑的看向她,“无双,你怎么会和二皇弟在一起?” “我们……” 她正斟酌着怎么回答,却听那边李修御开了口,“是本王听说陆小公子医术卓绝,刚才正巧碰到她回来,便想着看看这双腿还有没有希望。” 李恒隐疑惑的看了看赵云溪肿胀的嘴唇,又看到李修御红润的有些异常的嘴,瞬间皱起了眉头。 李修御却没有给李恒隐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既然太子殿下和陆小公子谈完了,本王就先把人带走了” 赵云溪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继续和李恒隐纠缠,顺着李修御给的台阶就下了。 谁知道出了太子府的门,这狗男人竟然认真起来,非要拉着她上战王府的马车。 “怎么?陆小公子想要言 而无信,不准备去给本王治腿了?” 赵云溪不明白李修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搅蛮缠了?以前虽然他为人冷漠,却没有这么不好应付。 “战王殿下,你的腿已经有师妹治疗了,并且明显在持续好转。一病不烦二医,毕竟每个大夫的手法都不一样,两名大夫一起治疗并不见得是好事。” 李修御看着赵云溪憋屈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劝说的模样,他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冷哼道,“本王用不着你来教训!你只说去不去战王府给本王看诊,若是你想要食言,本王不介意把你送回太子府。” 嘿!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赵云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爽快的答应下来,“既然战王殿下这么迫切,草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修御的马车很宽敞,里面也没有别人,正好方便她试试新研究出来的顶级药剂。 今天在太子府里敢那么对她?等下她就要一笔一笔都讨回来! 前段时间,赵云溪化验李修御的血液时,发现里面有一种极其罕见的毒素,而那种毒素遇到她特制的专利蓝药 水,可以瞬间产生强效的麻醉效果。 本来捣鼓这些,是因为李修御太耐药了,正常的麻醉剂都不起效,赵云溪想着他的腿要动手术时,那些麻醉剂肯定都不能用,所以就研究了一下。 在李修御打量的目光中,赵云溪很配合的上了马车。没过多久车厢里就穿来了咕咚咕咚的响声,驾车的暗六想要掀开帘子看看,却被李修御呵斥住了。 “不许动,继续赶路!” 到了战王府门前,赵云溪满面春风的从里面出来直接离开了,李修御却一直没有出声阻止。 一直过了两刻钟,李修御的声音才传来,“暗六,扶本王回去。” 掀开车帘子,暗六被李修御满面潮红、柔弱无力的样子惊住了,难道、难道主子被陆无双那个了?还是在下面那个? 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唯恐因为知道的多被自家腹黑的主子秋后算账。 李修御正怒的胸口都快要炸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六的反应,他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好你个陆无双,既然这么喜欢扒光男人的衣裳,他就让她脱衣裳脱个够! 第103章 赵云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赵云溪离开后,避开耳目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刚回到宜居苑,就见到暗三过来传话。 “王爷病了,王妃娘娘快过去看看吧。” 赵云溪忍住没有翻白眼,李修御哪里是病了,分明是被她药的柔弱不能自理了。 不过现在能继续去多欣赏一会儿那个男人娇弱的模样,赵云溪自然不会推辞,“稍等一下,我拿了药箱就来。” 到了九天阁,暗三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领着赵云溪去了九天阁后面的温泉阁。 暗六三在门外停下脚步,恭敬道,“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王妃请吧。” 赵云溪不知道李修御又在闹什么名堂,但是已经到这里了,也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她推开温泉阁的门走进去,里面悬挂着好几道黑色纱帐,正好一阵风吹进来,黑纱飘飘荡荡,周围建造和地面又都是深色的,就连墙上的装饰也显得很沉闷。 赵云溪不禁有些无语,突然对李修御的品味很是不能理解,为人古板也就算了,好好一个洗澡享受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弄得是灵堂呢。 阁楼的门在赵云溪身后关上,她看到一抹身影推着轮椅从纱帐深处走来。 李修御停在热气腾腾的水池旁,睨着赵云溪,“过来!” 她看着周围没有一个服侍的下人,不由得警惕起来,这 个男人想干什么? 李修御看赵云溪站着不动,皱眉不悦道,“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本王去请你不成?还不快过来给本王更衣!” “更、更衣!?”赵云溪吃惊道。 是她想的那样吗?是要在这里那个? 他有这样的癖好,也不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吗? 李修御欣赏着赵云溪不停变换的神色,眉头一挑,“沐浴不更衣,难道你让本王穿着衣裳洗吗?或者,王妃心里在期盼着别的什么?” 赵云溪这才发现是自己想差了,赶紧低头遮住自己异样的情绪,“王爷想要沐浴,王府中多的是下人伺候,臣妾这几日身体不适,就不在这里碍王爷的眼了。” 说完,赵云溪转身就要走,却被一股大力揪住的后衣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高高抛起,然后“噗通”一声落进了水池里。 毫无防备之下,赵云溪呛了两口水,才从水底站起来。走到池子边,她愤恨的瞪着旁边一脸戏谑的男人,“李修御,你TM的想死?” 刚说完,她就觉得脖子又是一紧,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这么久了,王妃还是学不会乖一点。今天好好伺候本王沐浴,就饶恕了你刚才的无礼,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云溪咬牙切齿,“你休想!” “是吗?” 李修御丝毫不恼,将 赵云溪按在池子边的台阶上,徒手撕碎了她的裙衫,全身上下只给她留下了肚兜儿和亵裤。 “乖~只要你听话,本王才会让人给你拿新衣裳来。否则,本王不介意把你身上最后两块布也扯下来,好好与王妃坦诚相见一番。” 赵云溪简直被李修御不要脸到了,她心底的火气蹭蹭直往上窜,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突然冷静下来,娇笑着走到李修御旁边。 “殿下,妾身知道错了,这就服侍殿下更衣沐浴。” 李修御看着赵云溪脸上虚假的笑意,知道她心里定然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却没有拆穿他,抬起胳膊开始配合着他脱衣裳。 赵云溪的动作很“不娴熟”,时不时就会揪到李修御的头发,还会扯到他的皮肉。不过李修御并没有把这点小打小闹放在心上,一言不发的纵容着赵云溪的小动作。 本来他是带着惩罚的目的,但是此刻发现,被这个女人伺候的感觉着实不错。 但是很快,李修御就有些受不住赵云溪的折腾了,他进入到温泉池里以后,这个女人搓澡的时候,滑嫩的手指总是不经意的擦过他的肌肤。 一开始是胸口和喉结,到后来,她甚至面不红心不跳的给他洗下半身。 当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再次“不经意”拂过李修御的大腿时,他终于爆 发了,将她狠狠抵在水池边儿上,“女人!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玩儿火?” 赵云溪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王爷在说什么,臣妾不懂。不是王爷让臣妾来伺候您沐浴的吗?” 李修御喘息的咬住她的耳垂磋磨着,“女人,你赢了!” 赵云溪还没明白李修御话中的意思,就感觉到一只大手在撕扯她的肚兜,“做本王的女人,日后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 男人的眸子涌动着动情的侵略,赵云溪却不禁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这是玩脱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装荒淫无道迷惑仁宣帝,得不到陆无双,现在就连她这样丑陋的女人也下得去嘴。 可是她并不愿意做那个为他利益而牺牲的物品! 赵云溪恼怒的暴起了,她从空间里再次拿出那种针对李修御的特制麻醉剂,狠狠戳进他的身体上,“滚开!李修御,你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恶心到想吐,如果你不想治好双腿了,我们随时可以终止交易。” 赵云溪狠狠一推,李修御僵硬的身体“咚”的一声滚进了池子里,她看着不能动弹的男人在水中沉溺着几乎要窒息,心里不禁涌动着无数个念头。 就让他这样死吧,以后就不会有人再这样拿捏她了。另一边,又一个声音却在劝她赶紧下去把他捞上来 ,否则她一定会后悔。 赵云溪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握紧双拳,正准备跳下池子,却听见“哗啦”一声,李修御破水而出,狼狈的落在池子边的地板上。 他双眼赤红的喘息着,神色间涌动着仿佛要吃人般的癫狂,“赵云溪,你当真好恨的心!” 现在已经闹翻成了这样,赵云溪狠下心来,索性继续装作并没有打算救他的样子,好借此一次性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 “李修御,这次是给你个教训。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随意拉出去当挡箭牌的玩物!你想在外塑造荒淫无道的假象,大可以去找别人来配合你,我恕不奉陪!” 李修御的脸色可怕到了极点,如果他现在还有多余的力气,赵云溪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扑过来将她给撕碎活剥了。 “赵云溪,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被李修御盯得莫名有些心虚,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去,“王爷如此欺辱于我,不是利用还能是什么?” 李修御突然寂静下来,看着赵云溪的目光里仿佛凝聚着千年寒冰,沉冷而又坚硬。 他的嘴角浮现起一抹嘲讽,“利用?赵云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在本王这里,你连做棋子都不配!” “给本王即刻滚出去,日后再敢到本王眼前晃悠,本王就杀了你!” 第104章 不许在本王面前提起那个女人 赵云溪看了看身上单薄的衣裳,牙一咬直接就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在未来世界,那些T台上走秀的模特有些穿的更少。 无非就是出去被冻一阵子,脸面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只要不被人拿到把柄攻筏,都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给自己打气后,赵云溪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暗三早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他拿了一件李修御放在温泉阁备用斗篷,闭着眼递给赵云溪,“王妃,如今天寒地冻,当心着凉。” 赵云溪心中一颤,抬手接过斗篷披在身上,心里的冷意仿佛被驱散了些,“多谢,今日之恩,来日必定还报。” 冰冷的寒风从斗篷缝隙里吹进去,里面的贴身小衣本就是湿透的,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 赵云溪 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走回宜居苑,小鱼看到她脸色青白的样子,惊呼出声,“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倒进了小鱼的怀里。 …… 四天后。 赵云溪的风寒才见了好,但是躺在床上几日,浑身骨头都仿佛酥软了一般。 她决定出去松泛松泛筋骨,就去了落云轩,昨天夜里下了好一场大雪,正好陪奶团子在院子里打雪仗。 李修御从门外经过的时候,听见一大一小那清脆的笑声,暗三很有眼色的提议,“主子,您已经好久没来看过小主子了,要不进去坐会儿?” 暗三见李修御不说话,但是却站着没走,继续道,“听说王妃前几日生病了,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这话不知是戳中 了李修御的哪根神经,他瞪了暗三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日后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不必再在本王面前提起。” 李修御突然发火,暗三也不好再多话,赶紧答应,“属下多嘴,日后绝不在主子面前再提王妃。” 李修御一哽,呵斥道,“闭嘴!说着不提,你现在说的是什么?” 暗三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自从那天后,自家主子就越发不好伺候了,市场喜怒无常,有时候就连看见天边的云都会莫名发脾气。 落云轩里,赵云溪又待了一会儿,快午时的时候,小鱼提醒着,“王妃,您该回宜居苑了。” 赵云溪知道这是叫她回去吃药,她也不愿意让奶团子知道她生病了,当下就起身离开了。 经过花园的人工 湖时,天上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赵云溪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远远看到李修御在湖心的亭子上看水。 这个季节,湖里的荷花已经谢了,周围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好看。 赵云溪刻意绕远了些离开,回到宜居苑后,她把给李修御制好的新药递给小鱼,“你去一趟九天阁,把这些交给暗六。” 吃过药后,赵云溪趴在窗子边看雪,突然一只麻雀落在了窗棂上。她随手抓了一把小米丢给它,不动声色的从麻雀腿上取下来一条白纸。 她放在火上烤了烤,上面显出字迹,“有人在医馆寻衅,找机会脱身,速来。” 落款处画着上弦月,甚至还写了三个感汉号,这是紧急的意思。 赵云溪快速收拾了一下,给小鱼留了张 纸条就出去了。 她换成陆无双的样子,到达医馆的时候,林月琅已经等候在门口了,看到她就冲过来,“溪溪快点!临大夫的腿断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 林月琅拉着赵云溪边走,边咬牙切齿道,“真是蛇鼠一窝,他们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李恒澜那混账,非要让临大夫给他治病,临大夫说治不了,他就说医馆浪得虚名,要摘医馆的匾额。临大夫去阻止,却被李恒澜带来的人打了一顿,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临大夫怕是把命都丢了。” 赵云溪进入二楼的病房,看到床上面容惨白的临风,她疾步走过去,隔着裤子都能看到临风翘起来的骨头。 她忍不住哽了一下,“临大夫,你没必要为了我和李恒澜做对。” 第105章 找人算账 和临风相处这段日子,赵云溪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信息大爆炸和现代药剂的加持下,临风是一名多么优秀的大夫。他未必不能治好李恒澜,依照他对疑难杂症的热衷,至少会答应尝试一下。 之所以一口拒绝李恒澜,想必是因为临风知道从前李恒澜和赵暖烟狼狈为奸对她做了很多坏事,才爱屋及乌的恼上了李恒澜。 临风抬手拍了拍赵云溪的肩膀,“好孩子,别难过。不是因为你,是我单纯看不过那仗势欺人又毫无德行的贤王。只是断了一条腿,我年龄大了,没什么打紧的。” 赵云溪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掀开临风的衣摆,那双腿上布满了青紫,她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他的右腿膝盖骨完全碎裂,小腿骨也断成了三节。 她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临风,“你愿意相信我吗?如果现在动手术,日后你还有站起来的可能。但是……” 她的空间里有一些高科技钛合金人体骨骼,可以通过动手术植入临风体内,但是眼下最大的风险是来不及准备密闭的手术室了。临时的快速消毒,很可能会卫生条件不过关,手术后的感染风险会高上数倍。 赵云溪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双腿和性命比起来,还是或者更重要吧。 临风 却一脸坚定的看着赵云溪,“比起苟延残喘,我更希望能有尊严的在阮阮姐身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想要继续走路,所以不管是用什么危险的方法,我都不怕。” “只是……要是万一我没能支撑下来,你不要告诉阮阮姐我已经不在了。就说,我的师门有急事传召,我来不及告别就离开了。” 赵云溪彻底绷不住了,她死死咬着嘴唇,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临风见她不说话,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答应我!我不想临了了,还在阮阮姐面前留下这么不堪的印象。” 旁边站着的林月琅实在看不下去,一口帮赵云溪答应下来,“好!我替溪溪答应你。” 赵云溪却瞪了林月琅一眼,哽咽着道,“我不会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会把真相告诉我娘亲。所以,如果你想要继续保持在我娘亲心中的形象,就自己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赵云溪就出去开始准备手术用的东西,她刚出门就被一只手紧紧拽住,齐小阮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临风。 “溪溪,你一定要把你临叔叔治好!一定呀!” 赵云溪坚定的抱了抱齐小阮,“好。娘,你放心,临大夫一定会没事 的。” 赵云溪很快准备好了手术服和消毒水、手术刀等用具,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只留下林月琅给她打下手。 切开皮肉后,赵云溪一块一块把碎成渣渣的骨头取出来,然后能接上的筋都一点点缝上,膝盖的位置,她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只钛合金关节植入。 赵云溪动作娴熟,林月琅配合的也算默契,即便如此,等到手术彻底结束的时候,也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险些脱力倒在地上,被林月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溪溪,你没事吧?” 赵云溪稳住身体,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有些头晕。” 医馆里的人已经走光了,这时,眼睛红肿的齐小阮从楼下端着两碗鸡汤走上来,“你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垫垫吧。如果不够,厨房的灶火上还温的有。” 两人都端起来一饮而尽,赵云溪顿时觉得好多了,她看向林月琅,“月月,麻烦你留在这里照应一下我娘和临大夫,我要回战王府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如果产生并发症或者是感染,一般都是在两三天之后,手术暂时来看很成功,所以后半夜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月琅将手中过的碗放下,“你我之间何须客气?不过我还 是先送你回去,再回医馆吧。” “不必了,我可以……” 林月琅打断了赵云溪的推辞,“你看看你自己这副面色惨白的鬼样子,我害怕你万一倒在雪窝里被冻死了。别再说拒绝的话,要不然我直接把你打晕带走。” 赵云溪失笑的摇了摇头,接受了林月琅的好意,坐上她准备的马车。 因为是雪天,驾车快有危险,马车一直慢悠悠的前进,赵云溪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见自己正靠在林月琅的肩膀上,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战王府后面的小巷子里。 “月月,谢谢你。” 林月琅哼了一声,拉着赵云溪下马车后,开始夸张的转动着胳膊,“差点就被你压残废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好,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满足你。” 林月琅却突然安静下来,她上前一步抱住赵云溪,“我只要你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不过是一个渣滓而已,等临大夫的腿好了,我们一起收拾他。” 这个女人呀!总能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赵云溪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好好的。” 今天她只是被临风对齐小阮那强大的感情震撼了,不禁 开始相信除了相互利用,这世界上也是有真情的。对李恒澜的愤恨,以及害怕治不好临风的担忧,有些压垮了她的情绪。 至于李恒澜那个人渣,她还不放在心上。 “溪溪,快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好,你也赶快回医馆吧。” 赵云溪转了身,林月琅才上了马车,听着嗒嗒的马蹄声,她转头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直到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她才收回了目光。 月色和雪色映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就连目光里都染满了柔情。 围墙内,一个男人失控的捏断了新买来的玉簪,原来她不是没有心,而是把柔情都放在了别人身上。 他从未见过她那般温柔宠溺的模样,那人走了,她还如此依依不舍的看着。 原来,她说“喜欢女人”,竟然是真的。 …… 翌日。 赵云溪只眯了一个时辰,天色刚亮她就又来到了医馆,支走了齐小阮,她给临风服下一支安眠的药物,才从空间里取出输液瓶,开始给他注射消炎抗菌的药物。 天色大亮的时候,齐小阮在楼下叫赵云溪和林月琅下去吃饭,她将空了的输液瓶丢回空间里。 然后破天荒的,赵云溪吃了个十成饱,毕竟要找人去算账,没力气怎么行? 第106章 为临大夫讨回公道 前段日子,仁宣帝一封圣旨将李恒澜送去了城郊外的皇陵,他胆大包天到私自回京城,还胆敢伤了她赵云溪的人。 今天她就要让李恒澜后悔终生! 赵云溪留下两副药方,又偷偷给了林月琅两瓶现代的抗生素,让她趁着齐小阮不注意的时候,喂给临风,可以降低感染的风险。 做完这一切,赵云溪去街边买来一身乞丐装穿上,然后骑马到皇陵附近,把马放在一片树林里,开始徒步走到皇陵的地界。 她躲在暗处观察了两个时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见到李恒澜出来督查皇陵修建的施工。 赵云溪看准机会,假装从坡地上滚下来,皇陵守卫正准备把她拖下去的时候,她朝着李恒澜扑过去,楚楚可怜的哭道,“大人,我是附近村子里的农家女,父母得病过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听说皇陵招收婢女,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也可以不要工钱的。求大人留下我吧!” 赵云溪恰到好处的露出蓬乱头发下那张绝色倾城的脸,懵懂又哀戚的看向李恒澜,“大人,求您了,就留下我吧。 ” 李恒澜当下就移不开眼了,虽然他是在京城富贵窝里长大的,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但是这样的人间绝色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难耐的咽了咽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赵云溪不动声色的抖动着衣袖上的催情剂,怯怯的眨着眼睛,“奴家小怜。” “小怜?果真是楚楚可怜,好名字,好名字。” 李恒澜瞪了抓着赵云溪的守卫,“放开她!本王允许她留在皇陵伺候了,你们带她下去梳洗一下,送到本王的房间里。” 守卫统领上前阻止,“此女子身份不明,贸然留在皇陵唯恐带来灾祸,还请王爷三思呀!” “闭嘴!” 李恒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皇陵三千守卫,能有什么事情?连一名女子都如此杯弓蛇影,养你们这群吃干饭的有什么用?” 况且,如果这个小怜的身份当真有问题,等他爽过之后再打发了就是。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这样一个人间绝色,不上的都是傻瓜。 守卫统领还想说什么,李恒澜却直接迫不及待的走了,“小怜快去梳洗 ,本王在房间里等你。” 李恒澜带来的两名狗腿子很了解自家主子的品味,赵云溪梳洗后,给她准备了一套广袖束腰的纱裙,虽然哪里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却有一种禁欲的美。 李恒澜在房间里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赵云溪终于来了。 她袅袅娜娜的走近,身材丰满、腰肢却不盈一握,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尖儿上。 李恒澜心里的不悦瞬间消散,激动地冲上来要抱赵云溪,却被她的纤纤玉手抵住了肩膀,媚眼如丝的瞧着他,“王爷莫急,我们玩点儿有意思的可好?” “什么有意思的?” 赵云溪颇具暗示意味的挑了挑眉,“只是声音会有些大,要不王爷让门外的守卫离得远些?免得破坏了王爷的好兴致。” 此刻,李恒澜早被勾得三魂去了七魄,完全没有想过一个农家女怎么会有这样妖娆的风姿?他只是得意着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个小女子怎么也翻不出浪花来。 当即李恒澜就赶走了门外的所有守卫和小厮,并且吩咐,“本王不叫你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 靠近!听到了吗?” “是,贤王殿下。” 说完,李恒澜就把门插上,猥琐的笑着朝赵云溪扑过来,她站着没动,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就在李恒澜要碰到她的前一瞬,赵云溪一抬手,把指间的一枚银针插进李恒澜的穴位里。他瞬间动弹不了,张嘴就要呼叫,却被赵云溪趁机塞进嘴里一枚药丸。 李恒澜再张嘴,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眼睛里闪过惊恐,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把手术刀,在手中花式旋转着,刀尖低着李恒澜的脖子,又滑到他的大腿根上。 她娇娇的笑着,“亲爱的贤王殿下,你说我先割你身上哪块肉比较好呢?” 李恒澜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在说,“等本王出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赵云溪仰头大笑,“是吗?妾身可是来伺候贤王殿下舒服的,殿下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她一抬手划开李恒澜的上衣,利落的割掉了他胸口上的一块肉,他疼得直冒冷汗,脸上满是暴躁的情绪。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个疯女人的刀竟然抵在了他的命根子 上,李恒澜要疯了! 赵云溪却没有直接动手,刀尖一次又一次的从那里滑过去,然后刺入他的大腿根或者小腹。就在李恒澜以为这个女人是在戏耍他,根本不敢真正动他的要害时。 赵云溪突然残忍一笑,连同他身上的衣裳一起,割下了那团罪恶的源泉。 既然他是因为这里把临大夫害成那样,她就要他一辈子都因为这里的缺陷,痛不欲生。 李恒澜彻底崩溃了,竟然冲开了赵云溪封锁的穴道。他倒在地上无声的疯狂嘶吼着,想要爬到门边去求救,却被赵云溪好心的又给他补了一根封锁针。 然后,赵云溪在李恒澜身上抹干净手术刀丢回空间里消毒,大摇大摆的从房间里走出去。 外面的守卫和小厮都没有发现里面的异样,只是没想到,堂堂的贤王竟然是个快男。 赵云溪镇定的一步步走出皇陵的甬道,就在她即将顺利脱身的时候,却被一个女子拦了下来。 是李恒澜在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个民间女人。 她目光冷厉的盯着赵云溪,“你胆敢伤害贤王殿下?来人!快把这个女人拿下。” 第107章 何烟儿 “你胆敢伤害王爷?来人!快把这个女人拿下。” 赵云溪下意识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强力毒药捏在手上,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面前红衣女人根本都没有去看过李恒澜,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所以红衣女人多半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但是又碍于李恒澜的命令不敢进去一探究竟,所以在诈她! 赵云溪当下把毒药收起来,妩媚的撩了撩头发,“我不明白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是贤王殿下要宠幸我,如果姑娘吃醋了,大可以去找贤王殿下讨说法。何必来为难我?” 红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瞪着李恒澜身边的两名贴身小厮,“王爷房间里不对劲儿,我去看看,你们务必拦着她,万不能叫她走脱。” “是,何姑娘。” 两人答应的很恭敬,却都在心里暗暗“呸”了一声,要不是贤王殿下看重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总是对他们颖指气使的? 今天这个娇弱的姑娘一看就是人间尤物,希望那八婆进去后,被爽过的王爷迁怒责罚一顿,也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赵云溪计算了一下何烟儿到李恒澜房间再回来,大概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她把眼前这五个人放倒再逃离,绝对是来得及的。 何烟儿刚走过转角处,赵云 溪就用迷药毒晕了那些人,她正要逃离,却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气流向她袭来。 赵云溪本能的用刀去挡,一只长相奇怪的虫子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她看着刀刃上颜色乌紫的液体,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烟儿并没有走,她从拐角处走出来,冷笑,“你倒是警惕!可惜了,你这次遇到的人是我。” 赵云溪惊诧,“你竟然没有走?” 何烟儿不屑的笑了,“因为我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去看,刚才我就感应到那废物被弄得半死不活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具适合的养蛊宿体,即将成功的时候,却被你给破坏了!我看你这具身体倒是比那个废物贤王还要好些,今天就留下来给我养蛊用吧。” 赵云溪瞬间警惕起来,“你把李恒澜怎么样了?” 何烟儿一甩袖子,两只毒蜘蛛和一条浑身花斑的小蛇冲着赵云溪快速爬来,她悠哉悠哉的给赵云溪解惑,“没有的废物,根本不配活着浪费空气,他已经供养不起我的大网蛊了,自然该死。” 这三只小东西的动作很快,赵云溪警惕的躲避,寻找反击的机会。听到李恒澜的死讯,她不禁顿了一下,其实她是没想过要杀死他的。 毕竟杀一个蠢货,后续的麻烦事儿会很多。更何况 那样活着的李恒澜,比起一刀杀了他,半辈子痛不欲生的滋味更能让他受到惩罚。 何烟儿看准时机,又丢出了一长着翅膀的毒虫,而赵云溪却也在刚才的战斗中拖延了一定的时间。她甩进空间里的毒液,已经出了化验结果。 她拿出一瓶克制蛊虫行动的药水,精准的喷过去,然后看准机会“刷刷”两刀,那四只让人恶心的虫子就扭动着身子断了气。 何烟儿看着地上的虫子尸体,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尖叫道,“该死的女人!你竟然杀了我精心培育的帝王蛊,还是三只!我要杀了你!” 赵云溪全身戒备着,防备着何烟儿会出什么阴招,但是她却突然跳起来敲响了甬道里的警报钟。 何烟儿冷酷的笑着,“死女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听话的母体是没有资格承载养蛊的重任。” 浑厚的钟声顿时响彻整个皇陵,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守卫军在快速集结戒备。 赵云溪懒得再和这个变态的女人纠缠,她赶紧撤退,否则等到大队人马来了,任她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敌得过三千守卫军。 何烟儿怎么肯就这样放过赵云溪? 她当即就追了过去,从怀里摸出来一把低级的毒虫,想要拖住赵云溪的速度。 奈何赵云溪头也不回,克制毒蛊 速度的药水不要钱一样往外丢,大军马上要赶来的时候,赵云溪跑进了皇陵附近的树林里。 何烟儿不敢单独面对赵云溪,因为她除了驱使毒虫,根本没有武功。如果没有人从旁协助逮捕,毒虫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候再对上赵云溪,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守卫统领赶过来后,何烟儿告诉他,“贤王殿下被一个女刺客杀死了,她逃进了树林子里。” 守卫统领当即下令,“留守五百人,其余人分成二十人一组的小队分开搜寻,务必要抓到刺客。” 搜寻的守卫众多,再加上何烟儿的毒虫有追踪能力,赵云溪很快就被发现了踪迹,她回想着周围的地形图,准备反向从皇陵旁边突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后半夜是人最疲乏的时候,赵云溪连续躲避追踪,体力也到了强弩之末,她决定拼死一搏。 运气不大好的是,皇陵附近的搜寻小队是由守卫统领亲自带队的,他是寒门子弟被提拔上来的,凭的是真才实学,箭术相当卓绝。 何烟儿也闻声赶来,不停在暗中用小伎俩,他们配合着,赵云溪的身上很快就伤痕累累了。 守卫统领看准时机,朝着赵云溪的胸口射来一箭。 何烟儿配合的丢出两只大王蛊,赵云溪根本不可能同时避过两波攻击。 由于蛊毒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她选择硬扛弓箭,先迎难而上击杀了何烟儿,再解决其他人。 箭矢即将插入赵云溪胸口的时候,她只听见当啷一声,被什么东西给击飞了。赵云溪闻声看去,只见一名黑衣人从黑暗中快速奔来,刀起刀落就解决了三名守卫。 而何烟儿因为赵云溪短暂的分神儿,狼狈的在地上翻过着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赵云溪不再去追何烟儿,把目标转向了守卫统领,擒贼先擒王,才能快速解决战斗,在守卫的援军到达前脱身。 黑衣人很是训练有素,在和赵云溪的配合下,二十人瞬间就被收割了人头,守卫统领则是被黑衣人绑了起来堵住嘴。 黑衣人开了口,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他身上有官阶在,杀了会有麻烦。” 当朝贤王都死在这里了,再多一个区区四品官的性命,何足挂齿? 不过赵云溪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道,“好!天快亮了,我们赶紧离开。” 赵云溪唤来了放在林子里的马,翻身上去,伸手去拉黑衣人,他却犹豫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先走。” 赵云溪皱眉正要说话,却看见黑衣人身后突然窜出来一只毒虫,快速的冲着他的后颈飞去。 来不及阻止,她只能出声提醒,“小心后面!” 第108章 回礼 黑衣人也听到了动静,他侧身躲避却迟了一步,被蛊虫咬中了后颈。 赵云溪赶紧取出一枚银针击飞了蛊虫,却见黑衣人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竟然发作的这么快? 赵云溪跳下去,拿出空间里的吸毒器给黑衣人拔毒,但是他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多少。她正待进一步治疗,却听到两边同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此刻若是再遇到守卫军,况且还是两波,只怕是凶多吉少。 赵云溪只好把黑衣人拽到马背上开始奔逃,她避开留守的守卫,带着黑衣人回到了李恒澜的房间里。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还能得到暂时的安全。 赵云溪抽取了黑衣人的血液放进空间里化验,由于以前在未来世界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蛊毒这样奇特的毒药,她只能先配制出缓解毒性的解药给黑衣人服下。 很快,黑衣人就醒了,他惊慌的摸了摸脸上,发现面巾还在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赵云溪只当没有看到他的反应,即便不看脸,她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是李修御的暗卫,应该是那三个没见过的暗卫里其中一位,因为刚才逃跑的时候他袖子上的绑 绳散了,她无意中看到了他手臂上暗卫特有的刺青。 在翼城之战时,暗六有一次在战场上受了伤,衣袖破损,这个黑衣人手臂上的刺青图案和暗六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此刻,赵云溪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力,好像无论她怎么躲避,总能兜兜转转的和李修御扯上关系。 只是不管这名暗卫来皇陵的目的是什么,他终究是阴差阳错的救了她一回。这个恩情,她今天就还了李修御,日后他们就还是两不相欠的合作伙伴而已。 “你能走路了吗?”赵云溪问道, 黑衣人点点头,“可以。” “好,我们现在准备离开,你做好准备。”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枚手雷,带着黑衣人来到皇陵甬道最外围的一道墙。“轰隆”一声巨响后,坚硬的墙壁瞬间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两人快速的从里面逃离。 剧烈的墙壁坍塌声,引来了留守军的注意,赵云溪趁机夺下了先赶过来的一名守卫军的马和弓箭,然后带着黑衣人快速撤离。 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后,赵云溪从空间里取出几瓶易燃药剂,倒在破衣服上点燃,射到离 皇陵最近的树木上。 腊月隆冬,正是天干物燥的季节,大火一起就是燎原之势。 皇陵被毁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无人有心思追击赵云溪,闻声赶回的人都匆匆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临走之前,赵云溪稍稍饶了个远儿,“好心”的把捆在树上的守卫统领给放了。 …… 赵云溪回到医馆的时候,林月琅简直被她狼狈的样子吓到了,“姐妹,你这是怎么了?” 赵云溪摇摇头,“别问了,去给我找点吃的和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别让我娘知道了。” 林月琅动作很麻利,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赵云溪吃饱喝足,又换了身衣裳,才觉得像是活了过来。 林月琅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此刻见她有了些精神,才问道,“这一身狼狈的,你不会是杀人放火去了吧?” 不知道自己一语中的的林月琅,见赵云溪不回答,还在不停追问。 赵云溪摇了摇头,“别问了,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现在很累,想要休息会儿。” “好吧。”林月琅只好放弃了,乖乖出去把门关上。 赵云溪睡醒后,又去给临风检查了一番。 临风人已经醒了,暂时也没有要感染的迹象。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换回战王妃的样子回了战王府。 宜居苑里,小鱼正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打转儿,看到赵云溪,她飞奔过来,“王妃,你这是去哪里了?竟然一夜没回来,奴婢都快急死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王妃,刚才暗三大人来了,请您回来后去一趟九天阁。” 赵云溪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住了,“叫我过去,是暗三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小鱼一脸迷茫,现在是不知道,赵云溪也不再多费口舌,进屋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这回无论说什么,小鱼都非要在赵云溪身后跟着,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主子再随时不见个两天。 赵云溪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小鱼去了。 刚进九天阁,赵云溪就看到李修御正背对院门坐在轮椅上,在她思考着是上去打个招呼,还是直接绕过去找暗三的时候。 李修御突然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赵云溪一番,他紧绷着的身体瞬间就松了下来。 但是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傻站着干什么? 当门神?” 赵云溪一时没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上回在温泉阁已经闹那么僵了。这个男人没有一见面就对她喊打喊杀,已经算是宽容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吧。 这样一想,赵云溪直接走到了李修御面前,“不知道王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李修御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紧接着冷哼了一声,“本王会找你?别找理由在九天阁瞎晃悠了,赶紧回你的宜居苑去,省得本王见到你就心烦。” 赵云溪可不是个爱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见李修御这样的态度,当即就转身离开了。 她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回来的暗三,想着如果不是李修御找她,那肯定是暗三有什么事。 谁知道暗三看见她出来,却是一脸惊讶,“王妃和王爷的事情说完了?” 刚才主子让他过去传话叫王妃过来的视乎,分明神色间都带了焦急,那样紧急的事情竟然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 听了暗三的话,赵云溪不禁一脸问号,李修御有事要和她说? 明明她刚来就被人嫌弃的撵了,这一个两个的,害她白跑一趟,是在拿她寻开心吗? 第109章 李恒澜没有死 翌日。 朝堂上发生了一件足以震动这个华国的大事,皇陵守卫统领将贤王李恒澜告到了御前。 罪名是,贤王为了美色玩忽职守,致使皇陵被人纵火。虽然抢救的及时,没有祖宗的坟墓被烧毁,只有皇陵外围的一些墙壁被焚烧倒塌。 但这已经是建国以来最大的耻辱了,御史台的言官知道后,长跪在大殿外不起,请求仁宣帝治罪李恒澜。 仁宣帝看着病床上已经“废了”的三儿子,澜儿本是他最看重的皇子,本想着贬谪到皇陵避避风头再让他回来启用。不成想这一别再回来,三儿子竟然成了这副凄惨的样子。 那个胆敢谋害他澜儿的女刺客简直罪该万死! 堂堂皇子被人阉割,乃是整个华国皇室的丑闻。得到这样的教训可谓是最沉重的代价了,不仅以后无缘皇位,就连个真正的男人都不是了。 但是,毕竟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仁宣帝只能忍痛下了降罪圣旨,将李恒澜贬为庶人。 赵云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 许吃惊,李恒澜竟然还活着? 看来是那个蛊女撒谎了。 另一边,临风的伤势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赵云溪留下了一些特效药,又拜托林月琅高价请几个身手好的打手护卫医馆。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再出门,静静等待着皇宫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三天后,仁宣帝纡尊驾临了战王府,他在李修御面前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和蔼,还拉着李修御一起饮酒谈心。 “老二啊!你是朕所有皇子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了,可惜你生来就个性冷淡,父皇多次想和你亲近,都被你这冷情的性子拒之千里之外。以后,我们父子之间多来往,上阵父子兵,总会让我们华国万里江山越来越昌盛。” 赵云溪站在一旁添茶倒水,如果不是熟知了仁宣帝秉性,只怕真要被他这副语重心长的慈父模样打动了。 李修御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仁宣帝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自己一个人说了这么久却没有见到有人附和,渐渐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 “今天 很晚了,朕就先回宫了,日后有机会,我们父子再把酒言欢。” 赵云溪给李修御推着轮椅送仁宣帝离开,直到圣驾消失在夜色里,李修御还是呆呆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色下,这个男人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赵云溪站在他身后瞧着瞧着,心里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来。 前世的她是个孤儿,只是后来她有了林月琅和几个好姐妹,那个还没暴露本性的前男友,也曾时常在她晚归的会留一盏灯,温暖了她无数个寂静的夜。 李修御却比她凄惨多了,他母亲早逝,又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中,父亲的心中只有权利的倾轧,表现出来的亲近也不过是为了制衡自己手中权力的谋策。 今天仁宣帝来示好,只是想给太子找个对手,好借此继续压制太子的权力,不让太子一人独大影响了他的独断专权。这些道理赵云溪懂,李修御更是心如明镜。 当时,赵云溪烧皇陵的时候,就是想彻底断了李恒澜这枚棋子,好让仁宣帝重 新启用李修御,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好像并不高兴。 赵云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修御,只能伸出手给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王爷,夜里风冷,我们回去吧。” 见李修御没有反对,赵云溪开始推着他往九天阁走。 两人一路寂静无言,把他送回去后,赵云溪准备离开,却被拽住了手腕,她觉得身子一歪倒进了李修御怀里。 赵云溪的鼻尖正好碰到男人那坚硬的胸膛,酸疼的滋味,让她眼中瞬间晕染出水光来。 李修御猛地捏着赵云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本王就这么令你生厌吗?只是稍稍触碰,就能让你委屈到要掉眼泪?” 赵云溪摇了摇头,想要解释,但是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太紧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更加使劲儿的摇头。 这一切落在李修御眼里,就是欲盖弥彰的谎言。 他失落的将她推开,背过身去,“你走吧。” “李修御……” 赵云溪刚开口,就被李修御打断 了,他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她,“还不走?或者,今天晚上你想要留下来伺候本王?” 她一哽,到嘴边的话瞬间都咽了下去,今天晚上额李修御确实有些惹人心疼,但是却不足以让她牺牲自己来满足一个男人毫无爱意的兽欲。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瓶醒酒药放在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房门,她就听到后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但是顿了顿脚步,她仍是毫不犹疑的离开了。 …… 李修御的生辰快到了,往年里,宫里那几位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只是到了当天,派遣宫人象征性的送来一分不轻不重的贺礼,就算了事了。 而今年,提前两天仁宣帝就调拨了宫人到战王府来张罗和布置,并且下了口谕,“战王翼城之战功不可没,今岁寿诞普天同庆。” 这样的殊荣,在所有皇子里面可是独一份儿,就连曾经的李恒澜都没有过。 一时间,京城的风向开始变了,李修御生辰当天,就连赵温义都亲自登门道贺了。 第110章 李修御的烂桃花 赵温义提着贺礼,笑容满面,“祝贺战王殿下千秋万代,福禄永昌。” 赵云溪看得直皱眉,这是李恒澜倒台了,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她丝毫没有对赵温义客气,直接把贺礼接过来丢给身后的下人,“今天来给王爷祝贺的贵人太多了,仓库里已经放不下这些礼品,这件就赏给你了。” 一上来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赵温义瞬间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战王妃,本官好歹是你的生身父亲,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赵云溪讽刺的笑了,“父亲?真是好一个宠妾灭妻又残害亲生骨肉的父亲大人?” 以前发生的那些事,赵温义没办法辩解,只能尴尬的笑着,后来他愣是撑着面皮没走,还去了宴会厅坐在席位上等待开宴。 赵云溪也懒得和赵温义计较,是狐狸总会露 出尾巴,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赵云溪继续去找来往来的宾客,等到差不多都到场后,她去后院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也赶去了宴会大厅,却正好碰上宫里的太监来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李修御才德兼备,功在社稷,特赐天狼军虎符,强兵以定邦,安民以镇外。钦此。” 李修御接过天狼军虎符,“儿臣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强兵安民、定邦镇外,可是仁宣帝迄今为止在所有皇子里最高的赞誉,一时间宴会厅里的宾客都神色各异,纷纷上前道贺。 李修御被此起彼伏的热闹声包围,可赵云溪瞧着他沉冷的神色,却觉得他身上的气质越发的孤绝了。 毕竟对于仁宣帝来说,一个双腿残疾的王爷所带来的威胁,怎么及得上一个 野心勃勃又身强体壮的储君? 今日在场这些人精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恭贺,又有多少是各怀鬼胎? 面对各方敬酒,李修御不耐的皱了皱眉,他正要唤暗三过来将人打发了,却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赵云溪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王爷这两日腿疾复发一直在用药,大夫可以交代不能饮酒,恐怕要辜负诸位大人的好意了。云溪在此自罚一杯,给各位大人赔个不是。” 说完,赵云溪就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些围着的官员纷纷说了客套话,就散了。 赵云溪走到李修御身后推着轮椅,告辞道,“王爷吃药的时辰到了,少陪,望诸位大人能尽兴。” 两人出了宴会厅,赵云溪推着李修御往九天阁的方向走,他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停地敲打 的膝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赵云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艳阳,今天天气不错,索性她转了头,带着李修御来到花园的湖边。 李修御看着水面上的薄冰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不禁回过头去看身后那个女人。她正在给他整理身上有些歪斜的大氅,暖阳的亮光映在她的眸子里,竟让人生出些许温柔的错觉。 “赵云溪。” “嗯?” 她闻声抬起头看着他,李修御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这么看不透一个人。 她能看透他所有外露或隐藏的情绪,甚至在无形中为他免去了不少麻烦,又时常恰到好处的推动他的大业。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是对他没有心的,胸口那种仿佛塞了一块大石头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 李修御烦躁的皱眉,“本王口渴了,你去 给本王找些水来。” 赵云溪看到不远处正好有一名小丫鬟经过,她把人叫过来,正要吩咐小丫鬟去拿水来,却被李修御冷冷的瞥了一眼。 “本王要喝你亲自拿来的!” 赵云溪一哽,暗道,她拿来的水是比丫鬟拿的多了金子味儿,还是咋地? 李修御分明是在找事儿,不过念在今天是他生辰的份儿上,她就没有再计较,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就去拿,王爷稍等。” 赵云溪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下人基本都去宴会厅伺候了,很多院子里都是空荡荡的,她只好回到宜居苑泡了一壶龙井拿过去。 两刻钟后,赵云溪才赶回了湖边,远远看见李修御和一名粉衣女子面对着,那女子衣裳凌乱,正楚楚动人的哭泣,“王爷,只要您肯让奴家留在王府中,做牛做马,奴家也愿意。” 第111章 王妃以为呢? 赵云溪再走近些,发现李修御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熟知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偏偏那个女子没有自觉,还在哭泣着喋喋不休。 “奴家在王爷面前落了水,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王爷看过了,回到家中肯定会被父亲给打死的。王爷就心疼心疼奴婢吧!只要能留下来,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 那女子就要伸手拉李修御的衣摆,他的眼角狠狠跳了两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推开那个女子。 与此同时,他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让你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粉衣女子眼中迸发出一抹强烈的亮光,“王爷,您这是同意了!太好了!日后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李修御不置可否,眼睛瞥向赵云溪藏身的地方,“王妃以为呢?不如就留下她,和王妃做个伴儿?” 赵云溪知道好戏看不了了,只好撇撇嘴走出来。 李修御见她不吭声,再次催促她回答,“王妃愿意让她留下吗?” 粉衣女子看着赵云溪脸上丑陋的胎记,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鄙夷,然后继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祈求道,“王妃,求您给奴家一条活路吧。以后在王府里, 奴家一定会当牛做马的伺候您和王爷。” 赵云溪不禁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看来这朵桃花还是带刺的,“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刚说出口,赵云溪就感觉到李修御落在她身上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她却没有去看他,继续道,“王爷和本王妃都是心肠很软又及其慈善的人,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回到家里被打死。战王府还没有穷到养不起一个闲人,这样吧,本王妃院子里正好缺一个洒扫的粗使丫鬟,看你还算合适,就留下来伺候吧。” “什、什么?粗使丫鬟!?” 粉衣女子一脸不可置信,说话的语调都变得尖细刺耳起来。 赵云溪夸张的捂住耳朵,皱眉,“你这样喜欢大呼小叫的可不行,日后要改改,否则会被外人说我们战王府的下人没有规矩。” “王妃,奴家可不是到战王府来做丫鬟的。” 赵云溪一脸好奇,“不做丫鬟,你想做什么?” 粉衣女子含羞带怯的瞄了李修御一眼,双颊绯红的答道,“奴家、奴家是想伺候人的。” “哦?” 赵云溪的样子似乎很吃惊,她走过去抬起粉衣女子的脸打量了一番,“这……想留在这里伺候人也不是不行,但是本王妃向来对颜值的要 求很高,你这样的样貌整天在面前晃悠,本王妃怕吃不下饭会被饿瘦。” 粉衣女子被如此羞辱,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可怜的瞧着李修御,“王爷,奴婢是想留下来伺候您的。” 那边李修御也被赵云溪这一番操作逗得笑出了声,他眉眼舒展的朝着粉衣女子挥挥手,“王妃说的对。如果不愿意做外院的粗使丫鬟,战王府确实容不下你,本王看着你,也怕自己会吃不下饭。” 粉衣女子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今天已经是为了前程厚着脸皮来的,被这样接连打击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虽然算不得是人间绝色,但也是小家碧玉、楚楚可怜,和那丑陋的战王妃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什么战王会对自他毫不怜惜呢?难道是因为战王品味独特,就喜欢丑的? 如果是这样的,只要能让她留在战王府,她也不介意每天扮丑的。 “王爷,如果您有什么特殊需求的话,奴家可以根据你的喜好装扮。只要您能让奴家留在身边伺候……” “闭嘴!” 李修御已经不耐烦再听她啰嗦了,正准备叫人把她拖下去,却见赵云溪下了命令,“来人呐!把这个居心叵测的 女人丢到宴会厅去,就说战王府人丁兴旺不需要下人,哪家贵人若缺粗使丫鬟,大可带回去调教一番。” 暗六从暗处走出来,看了李修御一眼,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对,就去执行了。 李修御看着赵云溪褪去玩笑后那冷酷的侧脸,她似乎在动怒。 被直接丢到大庭广众前,相当于直接毁掉了那个女子的一生。如此坏了名声,即便那女子不被人带走轻贱,日后也不要想能说个好人家了。 李修御心里涌动着一个念头,让他情不自禁的将赵云溪拉进怀里,“王妃,你在意了对不对?” 在意?她在意什么? 赵云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李修御话中过得意思,反问道,“王爷可是心疼那女子了?若是现在想反悔,要阻止还来得及。” 旖旎的思念瞬间破碎,李修御张嘴咬住赵云溪的下巴,狠狠磋磨着,“你这女人,在本王的生辰上还说这么不中听的话,是要气死本王吗?” 明明是他贼喊捉贼,爱好意思指责她? 赵云溪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不满李修御的亲密举动,但是却难得的没有再拿针扎他。 宾客散了以后,李修御叫着赵云溪去九天阁里清点贺礼,往年这些事情都是交给管家打理的。 今 年李修御却亲力亲为,而且每读一张礼单,就哀怨的看赵云溪一眼。 …… 忙完后回到宜居苑,赵云溪想到刚才李修御的样子。 现在详细想想,她或许大概以及可能多少有点过分了?他们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加合作伙伴,不送份生辰礼,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珍贵的药材,配了一分舒筋活络又能安神的药包,然后叫来小鱼,“把这些药材装进一个荷包里,送去九天阁,就说是本王妃给王爷的生辰贺礼。” “王妃,这……也太简陋了吧?” 赵云溪瞪她一眼,“你懂什么,这里面的药材都很珍惜,加起来千两黄金都不一定能买到。” 小鱼不敢再多言,捧着药材出去了。 她在做好的空荷包堆里面找了又找,终于看到那个阵脚粗鄙、歪斜又毫无刺绣的布袋子。 然后,小鱼一脸姨母笑的,把那些药材都装进那个丑陋的布袋子里,“这样就完美了。” 暗三把这份迟来的贺礼呈上去后,李修御先是一脸嫌弃的丢在书案上,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又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眉开眼笑的挂在了腰间。 暗三表示简直没眼看了,这么丑陋的东西,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第112章 药浴 第二天,当赵云溪在李修御腰间看见那个眼熟的丑东西时,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小鱼,“你这是什么品味?那么多好看的荷包,非要把我练手的破烂送给李修御。你是存心想让你家主子难堪吗?” 小鱼挤眉弄眼的看向李修御,“可是奴婢看王爷很开心呀,还贴身带着王妃的礼物呢。” 赵云溪顿时有些牙酸,恨铁不成钢敲了敲小鱼的榆木脑袋,“你懂什么?他这是带出来专门寒颤我的,这样的丑东西,如果被人知道是我做出来的。我不要脸面吗?” 小鱼捂着脑袋一脸心虚,“对不起呀,王妃,奴婢当时没有想这么多。” …… 胡族递议和文书了,据探子传来的可靠消息,翼城之战后,鲁鲁扎特重伤难愈,没过多久就散手人寰了。 半个月前,胡族的新汗王继位,推翻了鲁鲁扎特征战掠夺的暴政,开始推行议和双赢的政治理念。并且新汗王为表 熄战的诚意,已经启程亲自来华国议和了。 仁宣帝派遣李修御准备接待胡族使臣,四皇子李恒翊从旁协助,准备好五日后的接待。 京城的天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又由于时间紧迫,李修御已经连续在外奔波三日不曾回来了。 暗三趁着办差的空档,匆匆来了一趟宜居苑,“王妃,主子的腿疾越发严重了,这两天夜里,他夜夜都睡不着。屋子里烧再多的炭火,主子的腿还是冷冰冰的,即便如此,他也执意亲自出去巡视盯着接待使臣的相关事宜。” “属下真怕这样下去,主子的身体会吃不消。” 赵云溪捏着医书的手不禁颤了颤,恐怕前些日子李修御没有好好吃她送过去的调理药,否则他的腿疾不至于糟糕成那样。 “王爷这几日在何处下榻?” “回王妃,在皇城西还未安置好的驿馆。” 赵云溪扬了扬下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吧。” 黄昏时分,又下雪了,冷风无孔不入似要吹进人的骨头缝里去,刮骨般生疼。 李修御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辰了。 暗三正站在房间外等着,看到他就迎上来笑道,“主子回来了,屋子里准备了热汤,主子先泡一下驱驱寒气吧?” 李修御拢在袖中的手,不禁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突然想起方才那名百夫长和他的夫人,那是个相貌平庸又身材粗壮的女人。她怀中揣着一块热气腾腾的烧饼,站在路边等候。 百夫长接过烧饼的时候,他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笑意,曾经在军营里的糙汉子,那一刻的目光却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夫人辛苦了。” 那时候,李修御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赵云溪,他已经三日未归了,那个女人却从没有来看过他一回。 暗三看到李修御在沉思,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他再次提醒道,“主子, 屋里备了热汤,您可要去泡一下驱驱寒?” 李修御突然就发火了,“撤走!反正这双腿已经废了,白瞎如此小心翼翼的将养着。” 暗三正想说这是王妃特意准备了好久的药浴,却被李修御狠狠瞪了一眼,“怎么?如今连本王的话也听不进去了?还不快去!” 暗三不敢再多言,“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撤了。” 屋子里,赵云溪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她挥了挥手,示意一脸为难的暗三先下去,“王爷,他们也是好意,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儿?” “你怎么来了?”李修御有片刻的恍惚。 赵云溪走过来,身上携着一缕暖香,李修御突然觉得沉冷的身子瞬间回暖了许多,意识也跟着回了神儿。 他傲娇的扬起头,哼道,“本王想训斥谁就训斥谁,还轮不着你来教训!” 赵云溪哑然的摇了摇头,不想和一个忙了一天累极的人计较。在未 来世界时,她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喜怒无常,现在她是多少有些理解李修御的。 她从暗六手中接过轮椅,推着李修御进了屋子,她端过来一盅熬好的补汤,“饿了吧?” 李修御别扭的用后脑勺对着赵云溪,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气闷,现在看到她了,却更气闷了。 赵云溪见李修御不接,就把汤盅放下,去关上门,“既然王爷不想吃,那我们就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说完,赵云溪就去脱李修御的衣裳,他条件反射的捏住她的手腕,“你、你要干什么?” 李修御懵懵的样子将赵云溪逗乐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可能是误会了,就突然凑近问道,“王爷以为我要干什么呢?” 李修御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抱赵云溪,却被她利落的避开了,还顺带扯掉了他的腰带。 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王爷,泡药浴了。” 第113章 赵云溪,你给本王站住! 李修御轻咳两声,漠然的抬起双手,眸色深沉,“更衣。” 赵云溪一直注意着汤浴的温度是否合适,没有注意到男人发红的耳尖儿。最后脱到只剩下贴身的衣裤,李修御隐忍的捏住赵云溪的手腕。 “够了!” 赵云溪不知道李修御又在抽什么风,突然就不高兴了,只见他掌风一挥直接落进了浴桶里。 不要同他计较,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再忍忍,等半年合约期过了,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个男人的臭脸了。 赵云溪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才压制住涌动的火气。 她去外间把滋补汤端进来,舀了一勺放到李修御嘴边,“吃些吧。药浴要发汗极耗体力,趁现在赶紧补补。” 李修御看着面前耐心的女人,胸口里情绪千回百转。 在翼城他设计假死那天,她的眼泪掉在他脸上时,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女人医术卓绝,也擅长中毒,她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奇 怪的东西? 赵云溪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修御张嘴,她正准备把手放下,却突然被他捏住了手腕将汤送进了自己嘴里。 “赵云溪,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体贴入微?” 她明明对他没有感情,只把和他的一切当做是一场交易,却能待他如斯用心。那么对其他人,她是不是也如此用心? 莫名的情绪在李修御胸腔里炸裂开,刚刚入了口的汤,香甜滋味瞬间变得无比苦涩。 赵云溪无语的看着李修御,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又不是中央空调,怎么能温暖所有人? 然而,她的沉默落在李修御眼中却成了默认,他高高扬起头,一副傲娇又不屑的模样,“不必说了。你的那些破事,本王也没有兴趣知道。” 赵云溪彻底被激怒了,她今天本是一番好心,为李修御解除痛苦,却接二连三被甩脸子。 她当下就把碗扔在桌子上,“李修御,就你 这样的大爷脾气,谁爱伺候谁伺候!老娘还不惯着了!” 身后传来李修御的怒吼,“赵云溪,你给本王站住!” 赵云溪头也没回,直接离开了。 …… 那天在驿馆,赵云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修御。 转眼,就到了胡族使臣进城的日子。 林月琅邀请赵云溪出去看热闹,她扮做陆无双的模样去赴约。 林月琅早就订到了夹道边视野最好的酒楼包厢,又点了陆无双最喜欢的桃花酿。 快到午时的时候,胡族使臣的队伍才姗姗来迟。 此时艳阳高照,冬日的空气里也带了几分阳光的暖意。赵云溪倚窗吹着小风,不由得就多喝了两杯,浑然不知自己浪荡不羁的模样,早已勾引了楼下一众少女的芳心。 乌木扎特骑着枣红色的骏马走在最前面,迎接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他也四处打量着华国皇城的繁华。 突然,远处一抹坐在窗棂上的熟悉身影,吸引了乌木 扎特的注意力,是那个有趣华国少年。 赵云溪对上乌木扎特的目光,笑着冲他摇了摇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以示恭贺。曾经需要仰人鼻息的男人,如今已经是当政的一方主君了。 林月琅好奇的看着赵云溪的表情,“那天,我离开之后,你和这个胡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赵云溪好笑的抬手崩了一下林月琅的额头,“当时在战场上就是敌人,各自为政,能发生什么?” 林月琅突然伸长脖子凑近赵云溪,近距离盯着赵云溪的眼睛。依照她锐利的火眼金睛以及强大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怎么觉得那胡人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的敌人那么简单?赵云溪,你最好老实交代,那个男人是不是对你……” 赵云溪对林月琅这强大且毫无道理的八卦无奈极了,她的身子晃动着撒娇,“溪溪,你就说说嘛!到底有没有什么?” 林 月琅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子,赵云溪唯恐她一个不注意会掉下去,就伸手扶了一把她的腰,“站好!我和那个胡人只是萍水相逢,还有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 “哦。” 没有吃到好姐妹的瓜,林月琅有些失望的退开。 赵云溪突然觉得外面有一道宛如实质的目光刮在她的脸上,凭感觉看过去,只见李修御穿着一身铠甲带领着守卫队正从下方经过。但是李修御并没有看她的方向,应当不是他。 与此同时,赵云溪浑然不觉,刚才楼下偷偷打量她的少女芳心瞬间碎了一地。刚才她和林月琅的角度,从外面看,很像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亲密举动。 这样的神仙男人名草有主了,怎么能不让人心碎? 看过热闹后,赵云溪正要回战王府的时候,却接到了国宴的请柬。 赵云溪心中暗暗警惕,只怕是宴无好宴,她无品无阶的,参见这样招待外使的宴会着实是不合规矩。 第114章 鸿门宴 翌日。 赵云溪早早的出府,在门前遇上了准备去早朝的李修御,他骑在马背上是深深看着她,“今天外面会不太平,你最好乖乖在府中待着。” “好,那我今天就不出门了。” 赵云溪口中答应着,心里却生出些许心虚,因为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的,要不然就是违抗圣旨,陆无双这个身份就要废了。 她筹谋了这么久才有了一个好开头,不能还什么都没做好就无疾而终。 赵云溪回到宜居苑又待了好一会儿,估计着李修御已经走远了,才悄悄翻墙出去了。 那边林月琅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到她就叨叨,“你怎么才来?午时就要开宴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林月琅早就扮做了小厮的模样,赵云溪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见到身上没有任何破绽才匆匆启程入宫了。 她们到达君临殿的时候,除了皇上、太后等人压轴的贵人和那些胡族使臣,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好在陆无双因为身份低微,被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上,入座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没过多久,陆陆续的人就来齐了,仁宣帝压轴到场,然后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传胡族的使臣觐见。” “传胡族贵客觐见——” 太监奸细响亮的声音传遍君临殿,殿外又有其他宫人把命令传达下去,很快乌木扎特就带着几名胡人 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蒙面的少女。 她的目光四处乱飘,落在赵云溪身上的时候,竟然冲着赵云溪笑了一下。 因为是邦交性质的宴会,歌舞也都是偏力量型的,中间甚至还穿插着将士舞剑这样带着杀伐之气的表演,意在宣扬华国的国威、震慑胡族。 乌木扎特一边看,一边很配合的时不时叫好,一时间宾主尽欢,倒也很是和谐。 酒过三巡后,仁宣帝开始端着高高在上的大国君主姿态,侃侃而谈,“乌木汗王,你觉得我华国的歌舞如何?” 乌木扎特站起来抱了抱拳,回应道,“甚好。贵国不仅歌舞好,而且到处都是美人,还地大物博。乃我胡族远远不及。” 仁宣帝被狠狠的取悦了,哈哈大笑着,“两族各有长短,不过我华国确实地大物博。不仅是歌舞,我华国的好儿郎更是骁勇善战,就连我华国的冶炼技术、医术等产业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出类拔萃。” 乌木扎特看时机成熟了,赶紧顺着仁宣帝的话接下去,“小王也早已听闻贵国的繁盛,实在是仰慕至极。今次来到贵国,除了为求两邦交好,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还请皇帝陛下能够成全。” 仁宣帝慷慨的大手一挥,“说来听听。” 乌木扎特将身边的胡族女人拉起来,“这是小王的妹妹乌娜,她生了一种怪病,迄今为止都不 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在胡族时,小王曾辗转了无数个名医都毫无起色。听闻贵国医术发达、遍地都是高人,所以特地戴上了乌娜一同来此。希望皇帝陛下能派遣一位名医,为乌娜解除病痛。” 仁宣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是这样小小的请求,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当即就同意了。 “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来人呐!请太医来为乌娜公主诊治。” 太监传了命令,很快两名太医就被请了过来,赵云溪皱眉看着上方的蒙面胡女,她的目光时不时的就往这里瞥一眼。 赵云溪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很快,那两名太医就诊脉结束了,乌木扎特一脸希冀的问道,“不知小王妹妹的病可能治?” 年龄大一些的胡太医捋了捋胡须,“这……贵族公主的病有些不大好说。” 乌木扎特又看向那名年轻些的李太医,“这位太医可能治?” 李太医刚入仕不久,因为医术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又是士族子弟出身,自然没有胡太医那么小心翼翼。 他当即就看着仁宣帝,回答道,“皇上,乌娜公主的病不难治,但是下官等却无从下手。” 仁宣帝不悦的皱眉,这些太医一个两个都是吃闲饭了吗?他海口都夸出去的,这些废物却推三阻四的,是存心想让他难堪吗? “怎么个无从下手法?你倒是说 说!” 仁宣帝的语气很重,胡太医当即就跪下了,“陛下赎罪,不是臣等不治,而是……” 仁宣帝看向李太医,“李爱卿,你来说说,乌娜公主到底是什么病?不必避讳,没什么不好说的。” “回皇上,乌娜公主乃是石女。此病在典籍和医案上并不罕见,但是自古女子重名节,而大夫大多是男人,因此实在没办法仔细查看病灶对症下药。” 仁宣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他看向乌木扎特,“乌木汗王,这并非是我华国大夫无能,实在是无从下手。毕竟乌娜公主的名节重要。” 乌木扎特一脸失望,眼睛不动声色的往赵云溪的方向看,口中却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贵国名医云集,还请皇帝陛下再帮乌娜看看有没有其他名医有办法治好她。” “乌娜乃是小王唯一的妹妹,只要皇帝陛下能够让人治好她,小王愿意以十匹汗血宝马作为酬谢。” 仁宣帝一听,当下眼睛就有些发亮了,胡族向来擅长驯马,但是汗血宝马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一匹就价值万金,而且是有价无市。 足以看出来乌木扎特有多大的诚意了。 仁宣帝突然想起来,前两日在太子准备好的宴会名单上,曾经看到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往后面的座位上瞧过去,果真发现了趴在桌子上的陆无双。 “陆爱卿!” 赵云溪装死,仁宣帝见陆无双不回应,当即就让太监去叫她。 赵云溪知道躲不过去,只能装作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睁开眼,走上前去请罪,“陛下赎罪,是这宴会上的酒太美味,草民贪杯了。” 仁宣帝大度的挥挥手,“无妨。朕知陆爱卿医术卓绝,快来给乌娜公主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办法能治好她的病症。” “是,草民遵旨。” 赵云溪走到乌娜扎特的面前,开始给她诊脉。 乌娜扎特将眼睛盯在赵云溪脸上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脸色潮红的低下了头,“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非要仔细看病灶才能治好,我、我愿意让这位大夫看。” 众人不禁天雷滚滚,胡族的女人当真是奔放! 仁宣帝看看乌娜扎特,又瞧瞧陆无双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蛋儿,胡族男人多粗犷,难怪会勾得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见钟情。 况且这陆无双虽然医术了得,但是却桀骜不驯,始终不肯应召入朝为官,的确是不堪重用。若能就此治好乌娜扎特,用他换取十匹良驹,也算是物尽其用。 仁宣帝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甚好,甚好。陆爱卿和乌娜公主郎才女貌,给自家人治病就没有什么不妥了,今天朕就在这里做主,给你们两个……” 赵云溪暗道不好,如果仁宣帝真给她和乌娜赐婚,那她的身份肯定要不攻自破了。 第115章 联姻 赵云溪正要开口阻止,却听到身侧传来两声此起彼伏的阻止,“父皇!” “父皇且慢!” 开口的两个人,一个是李恒隐,一个是李修御。 李恒隐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修御一眼,率先从席位上站起来,“父皇,乌娜公主的身份高贵,而陆无双不过是一届区区草民,纵然医术卓绝,却实在做不得乌娜公主的良配。” 仁宣帝早已被即将到手的良驹迷了眼睛,自然不会听李恒隐这些没用的废话。 “诶!此事无妨,先前陆爱卿屡次立下大功,今日朕便破格封她一个官职做做,也未尝不可。” 李恒隐还待说什么,就听到乌娜扎特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我生了这样的怪病,是我不堪为良配。太子殿下如此阻止我们在一起,终究是乌娜不知深浅了,竟然妄图攀附陆大夫这么好的男人。既然今后乌娜都无缘再嫁人,不如就此剃了头发了却情思罢了!” 说着,乌娜就散下青丝要割断,却被仁宣帝阻止,“乌娜公主且慢!万万不要如此想不开,朕这就为你和陆爱卿做主。” “来人呐!取圣旨来。” 宫人取来一封空白圣旨和玉玺,仁宣帝正要往上面盖印,李修御却推着轮 椅走到大殿中央,“父皇,陆无双不能娶乌娜公主。” 仁宣帝额头上青筋直跳,这混账觊觎陆无双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了,难道现在还要闹到明面上来? 仁宣帝简直恨不得打死李修御这个逆子,但是现在当着胡族人的面,他又不能发作。要不然,让乌娜公主知道陆无双是个被男人压过的,还怎么肯以身相许? 那他的十匹汗血宝马,岂不是要泡汤了? 仁宣帝只能耐着性子扯出一抹笑意,盯着李修御的目光却锋利如刀,“乌娜公主和陆爱卿乃是天作之合,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给他们赐婚?” 李修御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他的人还没有人能随意利用,何需理由? 眼下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让仁宣帝放弃利益交换的筹码,正好他手上就有这样一个必定让仁宣帝忌惮的东西。 只不过这件东西一旦提前爆出来,也就意味他和这个狗皇帝之间的斗争会被瞬间点燃,不能在继续按照原计划筹谋。 李修御从怀里拿出来一枚信封,暗六看见了,不禁眼皮一跳正要开口阻止,却见赵云溪突然上前朝着仁宣帝行了一礼。 “皇上,草民确实并非乌娜公主的良配。因为乌娜 公主所患的根本不是石女之症,想要治好也不需要观看病灶的位置,乌娜公主尊贵的身份,完全可以配上更好的男人。” 仁宣帝瞬间转怒为喜,“原来如此。陆爱卿的话也有道理,既然能在不损害乌娜公主名声的前提下,为乌娜公主治好病症,自然是最好的。” 乌娜扎特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哥哥,他们这次来华国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带走这个陆无双,难道被他看出什么了? 乌木扎特冲着乌娜扎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自乱阵脚,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乌娜扎特当下就在仁宣帝面前跪下了,一脸深情,“皇帝陛下,乌娜倾慕陆大夫,无论是否因为诊治的亲密接触,乌娜都想让陆大夫做乌娜的驸马。” 仁宣帝沉吟了片刻,他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顾少严,问道,“顾爱卿,你怎么看?” 顾少严的目光在李修御和赵云溪之间徘徊了一瞬,然后很快收了回来,“回皇上,臣觉得此姻亲实乃裨益邦交的善举,自古以来两族结交都有联姻的先例,让陆大夫娶了乌娜公主去胡族做驸马,实乃国之良策。” 更重要的是,顾少严觉得这个陆无双是李修御大业路上的绊脚 石,能将她赶出华国,也算是帮助李修御除去了一大障碍。而陆无双做了胡族驸马,常驻在胡族还能时刻注意到胡族的动向,避免胡族对华国产生不臣之心。 但是,顾少严话才出口,就感觉几道锐利的目光刮在自己的身上,其中一道还是来自于李修御,一副恨不得将他吃了的恐怖表情。 顾少严心里生出几分迷茫,难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不会呀,这一举措对他们的大业只有利没有弊。 那边仁宣帝也听出来顾少严的暗示,觉得把陆无双安插在胡族,给华国做个眼线也不错,当下便道,“顾爱卿所言甚是有理。” 仁宣帝这次直接把压力给到赵云溪,“陆爱卿,乌娜公主身份高贵,又对你痴情一片,这桩婚事你就应了吧。” 李修御忍耐的握紧了袖中的手,这个狗皇帝还是这样,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可以随时牺牲任何有功之人。 “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不能和乌娜公主成亲。” 赵云溪果断拒绝了,在仁宣帝即将发难之际,她继续道,“因为草民不能耽误了乌娜公主的一辈子。草民自小就喜欢男人,真要和胡族联姻,草民要娶之人也应当是乌木汗王。” 说完,赵 云溪还走到乌木扎特的面前,天真的眨眨眼睛,“乌木汗王,你愿意做下面的那个吗?” 乌木扎特目瞪口呆,仁宣帝却已经勃然大怒了,拍案而起,“混账!平日看你还算知书达理,没想到竟是个污言秽语的粗鄙之辈。来人,给朕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丢出皇宫,再不许这腌臜货入宫。” …… 一个时辰后。 医馆。 林月琅一边给赵云溪上药,一边心疼的直叨叨,“都是顾少严那个害人精,要不然你也不用受这份罪?是不是很疼?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赵云溪摇头,“还好,不是很疼。” 因为她心里知道今天行刑的宫人放水了,要不然五板子下去就要皮开肉绽,二十板子决计不会只是红肿而已。 林月琅却觉得赵云溪是在逞强,她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顾少严那个混蛋,是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了!溪溪,上次他就对你见死不救,今天又把你害成这样。我饶不了他!” 听着林月琅的豪言壮语,赵云溪不禁有些好笑,就她傻闺蜜那二两脑容量,智商有,但是实在不多。 “月月别冲动,这皇城里没一个简单的人,你别去招惹顾少严。此事,我自有盘算。” 第116章 讹上顾少严 林月琅当然没有把赵云溪的叮嘱放在心上,毕竟她对顾少严实在是积怨已久了,这次她非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赵云溪离开后,林月琅就找出了最妩媚的衣裳穿上,然后取出从赵云溪那里搜刮过来、压箱底的荷尔蒙迷香。 林月琅看着镜子里魅惑众生的女人,转了个圈,魅惑一笑,“顾少严,等着接招吧!” …… 顾少严因为负责皇宫守卫,直到胡族使臣全部离开皇宫,各宫主子都回去后,他下职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林月琅一直等在附近,趁着顾少严路过的时候,她恰到好处的“摔倒”在路中间,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谁知,夜黑风高,顾少严骑马的速度又快,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那团黑影影儿是个人。 林月琅正得意计划要成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腰一疼,被马蹄子踹了一脚,好在她眼疾手快就地翻滚了一拳,才没有被马踩个肠穿肚烂。 眼看着顾少严越走越远,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气得林月琅捂着腰破口大骂,“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到路上有人?” 顾少严听到见身后似乎传来女人的声音 ,这才勒住马缰绳回头看去。 林月琅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过去,拽住顾少严的衣裳就是一顿输出,“你撞到人了,也不知道看一下?还是当朝二品官员呢?我看就是个狗屁,连基本的道德心都没有,简直是个黑心的昏官!” 顾少严身后跟着的御林侍卫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你这个小女子大半夜的待在大路中间,这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到你?我看被撞了也是你活该!” 林月琅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虽然是她故意待在路上的,但是他们撞到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就太过分了。 林月琅当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到那个出言不逊的御林侍卫脸上,“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天气这么冷,我走得久了 ,突然脚麻就蹲下来揉一下脚再继续走,有问题?” “现在你们把我的腰撞成了重伤,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顾少严有些无奈的看着旁边活蹦乱跳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重伤”这样的话说出口的。 被石头打中的那名御林侍卫被激怒了,抽出腰间的配刀,“胆敢无故阻挠御林军,乃是死罪一条。顾大人,这样敢当街讹人的刁民,干脆直接抓起来算了。” 林月琅当即就气得跳起来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撞到人为了躲避责任,就要把我抓紧大牢。你们一个个,当真都是黑心烂肺的!” 顾少严此事也认出了林月琅,她就是当时在战场上,陆无双身边假扮小厮的那个小姑娘,还是一如当初的泼辣刁蛮。 他冲着那名御林侍卫摆摆手,示意那侍卫退下,然后有些头疼的皱眉看着林月琅,“那你想怎么办?” 林月琅捂着腰 ,口中一边哎呦哎呦的夸张叫着,一边趁机提出,“我一个姑娘家的,被你撞成了这样,现在又无处可去。你不得把我带回去,请个大夫为我看病吗?等我好了,你再赔我一些精神损失,这件事情就算了。” 顾少严搞不懂,他把她撞伤了,跟她无处可去到底有什么关联? 林月琅却不给顾少严拒绝的机会,直接揪着他的衣摆爬上马背,临了还往他怀里缩了缩,轻叹一声,“外面太冷了,还是你怀里暖和。” 顾少严身体僵了僵,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动近距离和他的亲密。 以前因为他长相丑陋,同龄的小姑娘都对他鄙夷又嫌弃。长大后,他生性冷漠加上脸上的伤疤,在路上抓犯人的时候,甚至能把路过的姑娘吓哭,就更没什么女人缘儿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怀里这个女人,就轻轻推了推她,“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 现在正是赖上顾少严的好 机会,林月琅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当下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控诉,“顾少严,你弄疼我了,我现在可是受伤的人,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顾少严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可能他的手劲儿真的很大?尤其是对一个受伤的弱女子来说,当真让她承受不住吗? 林月琅见身后的男人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傻待着在干嘛,催促道,“我的腰好疼,赶紧带我回去休息吧。” 顾少严一惊,猛然回神儿,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带着林月琅回到了他的府邸,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这样不合时宜的事情,想要反悔事,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林月琅从马背上跳下去,她“嗷”的一声就跑进了府里。顾少严的府邸很简陋,林月琅嫌弃的挑三拣四一番,然后在瘸子里挑将军,很不客气的进了最大的那个院子里。 顾少严一看,那正是自己的住处,他赶紧追上去阻止,“等等,你不能住那里!” 第117章 强扭的瓜,真甜! 赵云溪回到战王府后,就缩在宜居苑里休养。虽然她的伤势不算重,但是走路和坐仍然会受影响,还是得快些好起来才能不误事。 晚膳的时候,赵云溪告诉小鱼,“本王妃今天累了,你把膳食都挪到床边来,本王妃要在床上用膳。” 小鱼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她刚出去就又回来了,“王妃,王爷来宜居苑了,让您过去正厅一起用膳。” “你去给王爷传话,就说本王妃今天中午吃撑了,晚膳实在吃不下,让王爷一个人好好享用吧。” 小鱼听到自家主子的肚子咕噜噜响,眼中闪过疑惑,“王妃当真不饿吗?” “不饿,不饿,你赶快去回话。” 她现在的状态,饿一顿和被迫应对李修御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没过多久,赵云溪就开始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了,应该是口服消炎药起了作用。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拉着被子盖上,准备入睡,却听见“砰”的一声,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紧接着,赵云溪就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李修御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王妃当真是好大的架子,本王叫你一起用膳,还得亲自来请?嗯?” 赵云溪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对上李修御,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当下就认怂了,咧嘴讨好的笑,“我实在吃不下,这不是怕去了会影响王爷的胃口?” “怎么会?王妃只要陪着,哪怕不陪着一起吃,也能让本王很下饭。” 李修御都这样说了,赵云溪实在找不到拒绝了理由了,只能被他半强迫的拽着从床上下来。她努力控制着走路姿势,不让他看出来自己臀部受了伤。 到了正厅餐桌边,赵云溪忍着疼坐下,却发现桌子上只准备了一副碗筷。 “王妃既然不饿,本王便体贴的让人把另一副碗筷给撤了。” 李修御饶有兴趣的看着赵云溪僵硬的脸色,继续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天王妃伺候 本王用晚膳。” 下人都呼啦啦的退下去,就连小鱼也被暗六拽了出去,赵云溪顿时有些欲哭无泪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赵云溪只好扶着桌子重新站起来,脸上挂着笑容为李修御布菜。他吃的眉开眼笑,深深觉得那个百夫长说得对,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要扭下来尝尝才知道。 今天一尝,觉得强扭的瓜滋味很不错,挺甜的!那个百夫长真是个有见地的人才,明天就去把他提成千夫长重用。 赵云溪不知道李修御的小心思,只觉得这个男人神经兮兮,脸上总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她,肯定又在盘算什么坏心思。 她饥肠辘辘本就有些没力气,还要来回走动着布菜,很快就撑不住正常的走路姿势了,她偷偷背着手按摩腰背。 李修御敏锐的发现了,她再次夹菜过来的时候,他大手一伸握住了她的腰部,提着她坐在了他的 腿上。 赵云溪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李修御的动作很温柔。她也没想到,他的腿坐起来竟然如此舒服。 李修御看着怀中愣住的女人,他夹了一大块剔过刺的鱼送到赵云溪嘴边,她下意识的摇头拒绝,然而,她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 赵云溪感到旁边男人的胸腔在震动着,努力的忍着笑意,“王妃是怕烫吗?” 李修御张嘴咬了一口鱼块,把剩下重新的递到赵云溪嘴边,“本王尝过了,不冷也不热,还很可口。” 这个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云溪张嘴要拒绝,却被李修御趁机将鱼块塞进了嘴里,他眉眼里都晕染着笑意,“果然还是本王尝过的更符合王妃的胃口,那本王可得好好给王妃挑一挑哪些膳食更可口。” 说完,李修御果真把夹过来的每一样菜肴都先咬上一口,然后再递到她嘴边。 赵云 溪不张嘴,李修御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把食物吃进去。 到最后,赵云溪的整个人都有些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实饥饿,她吃着吃着,竟然觉得那些送到口中的膳食确实滋味还不错。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后,李修御又死皮赖脸的要留宿。 赵云溪恨不得跳起来暴锤这个男人一顿,却被李修御点了穴道丢在床上,害得她一整晚都只能趴着睡。 迷迷糊糊中,赵云溪觉得臀部暖烘烘的,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翌日,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李修御已经不在旁边了。她下意识的坐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伤处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难道是古人的体制更吃药性?所以一用她那些中西医结合的疗伤药剂,就好得格外快? 还没等赵云溪深思,小鱼就来敲门了,“王妃,有贵客求见。” “来者何人?” “回王妃,来人自称是胡族的乌娜公主。” 第118章 赵云溪,你很开心? 赵云溪快速的梳洗一番,去了前厅,乌娜公主见到赵云溪,就热情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王妃姐姐,今天乌娜冒昧来请见,是有一事相求。希望王妃姐姐能够帮帮乌娜。” 她不动声色的推开乌娜扎特,在主位上坐下,“乌娜公主不必客气,先坐吧。” 下人奉了茶点,赵云溪不紧不慢的招呼着,很快乌娜扎特就坐不住了,直接开了口,“王妃姐姐,乌娜听说您是陆大夫的师妹,昨日在大殿上,陆大夫说能治好乌娜的病。但是乌娜和哥哥不知道陆大夫住在哪里,还请王妃姐姐代为引荐一下。” 能调查到战王妃是陆无双的师妹,会调查不出陆无双下榻的地方吗? 赵云溪简直被这样拙劣了借口逗笑了,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几案上,“乌娜公主,本王妃敬你是贵客,但是你们也莫要以为华国人都是傻子。你究竟是当真得了病,还是其他的什么,你和令兄都心里有数。” 乌娜 扎特脸上闪烁一抹慌乱,但是她又很快镇定下来,“王妃姐姐,乌娜不明白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引荐,也不必发这样大的火吧?” 赵云溪挥了挥手,示意小鱼退下,正厅的房门被关上。 赵云溪站起来走到乌娜扎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是胡族的避子草,对吧?加大数倍的药量,瞬间就能让一个女人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毕竟没人会想过,堂堂胡族公主还是个处女之身就吃下那种东西。” 她看到一脸震惊的乌娜扎特,冷笑道,“你们为了让我师兄上套,还真是费尽心思!本王妃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本王妃警告你,胆敢动本王妃身边的人,定要让你们得不偿失。” 说完,赵云溪一把将乌娜扎特甩开,大声冲门外喊道,“来人呐!送客。” …… 乌娜扎特刚离开没多久,赵云溪就被李修御叫去了书房伺候。 这个男人把她支使得团团转,一会儿让她研磨 ,一会儿叫她端茶倒水,一会儿又喊着腰酸胳膊疼的。 赵云溪恼得咬牙切齿,正盘算着,干脆摸出来一根银针把李修御扎晕,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这时,三皇子李恒翊就来了。 他刚进来,就一屁股坐在了李修御对面,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父皇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不擅长那些来来往往的交际和政务,却非要让我去招待胡族的使臣四处游玩,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二皇兄,您陪我一起去呗?” 李修御眼皮的懒得抬,冷漠的拒绝,“不去。” 李恒翊夸张的叫了一声,“好二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弟弟吧,我自己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那些胡蛮子。如果二皇兄担心双腿不方便出行,我可以吩咐人给二皇兄抬着轮椅。而且那个陆无双也一起去,有她在,肯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李修御下意识的去看赵云溪,李恒翊还要劝说,没想到,李修御竟然一口答应下 来,“好,本王去。” 李恒翊当即欣喜的直拍手,“好好好,二皇兄,明天我一定提前准备一辆豪华又舒服的马车,在战王府门前等候。” 说完,李恒翊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赵云溪看得不禁摇头,这三皇子还真是个快乐的直肠子。出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家,还能养成这样单纯的性格,当真是不容易。 仁宣帝把招待胡族使者这样的重任交给李恒翊,分明是存了扶持的心思。可惜却被这个少年当做了大.麻烦,转头就把这件功劳重新推回到,仁宣帝正想要避讳的李修御手里。 仁宣帝如果知道自己准备重用的儿子竟然这么怨种,只怕要气得吐血三升,赵云溪想想就觉得好笑。 李修御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女人,她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顿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一拽,把她拉到怀里,定定看进她的眸子深处,“赵云溪,你很开心?” 她如实回答,“就是觉 得这件事情很有趣。” 李修御一哽,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当下他捏在她腰上更加用力几分,“有趣?本王看你是在替你师兄高兴吧?毕竟陆无双能一起去陪胡族汗王游玩,可以继续接近在大庭广众表白过的男人。” 赵云溪,“……” 她实在有些佩服李修御的脑回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当时他也在君临殿,难道看不出来她是为了恶心乌木扎特,让仁宣帝和胡族打消乌娜跟她的婚事,才故意说要娶乌木扎特的吗? 还是说,这个男人其实是在吃乌木扎特的醋? 这样一想,就能解释的通了。 赵云溪顿时不悦的瞪了李修御一眼,“你要是真的喜欢男人,可以大胆去追求,麻烦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无能,把气洒在我身上好不好?” 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李修御简直被气笑了,他一把将赵云溪提到桌案上,将她压住,“本王到底喜不喜欢女人,要不王妃亲自体验一下?” 第119章 你是女人? 赵云溪狼狈的从书房逃跑了,欲求不满的男人太可怕了,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性别,也能下得去手。 李修御简直是个禽兽! 赵云溪回到宜居苑,就收到了林月琅的飞鸽传书,让她明天跟着李恒翊一起去出游。刚才在书房里的时候,她果然猜对了,当真是这个怨种姐妹给她揽的活儿。 要是应对其他人,她大可以让林月琅自己承担后果,扮成她的样子去应付一回。但是李修御要去,万一被那个男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 翌日。 天还没亮,赵云溪就翻墙出了战王府,林月琅竟然难得的没有来凑热闹,她刚装扮妥当三皇子派的马车就来了。 李恒翊计划着去城外三十里处的平湖游玩,每年隆冬湖水结了冰,那里就会成为京城的一大盛景,不管是附庸风雅的文人还是天真烂漫的稚童,都想要去游玩一番。 正好李修御的双腿不便,平湖上一马平川,推着轮椅也不难走。 几波人在城门前碰了头一起出发,然而没走多久,李修御乘坐的豪华马车竟然坏了。 李恒翊尴尬的挠了挠头,极力辩解,“啊,这……二皇兄你一定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我以次充好。谁知道这马车轮子竟然这么不结实,随便颠簸两下 就废了。要不你做我的马车吧?我去陆大夫那辆车上挤挤。” 李恒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解释完反而觉得二皇兄盯着他的目光突然冷得能冻死人。都怪那该死的破马车,等他回去了一定要狠狠责罚那个挑座驾的人,竟然这么不细心,害得他被二皇兄刮眼刀子。 “二皇兄,您看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三辆马车了,再回城里找一辆新的也来不及了。要不您将就一下?” 李恒翊硬着头皮说这话的时候,都快哭了,生怕李修御一个不高兴,又对着他放冷气。这大冬天的,他实在有些扛不住哇! 李修御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一下,竟然难得的好说话,“既然如此,本王就勉为其难给你这个面子,去陆无双的马车上凑合一下吧。” 说完,李修御就推着轮椅,被暗六扶着进了陆无双的马车。 留在原地的李恒翊却越想越不对劲儿,他那宽敞舒适的大马车不比陆无双那狭窄的青篷马车强?既然二皇兄觉得陆无双那马车凑合,为什么不去他的马车上? 难道…… 那些关于二皇兄和陆无双的传闻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李恒翊鬼使神差的趴在坏马车的轮子底下看了一下。那粗壮的轴承断口整齐,今天又走的是平坦的官道 ,怎么也不像是震断的样子。 绝对有猫腻! 马车里。 赵云溪烦躁的丢下手中的医书,“战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大可不必这样盯着草民施压。” 李修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凑到赵云溪面前,“本王怎么舍得对陆公子施压呢?这分明是眉目传情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 听得赵云溪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再这样闹下去,她有些顶不住呀。 赵云溪重新拿起医书,直接装作看不见李修御,奈何这个男人的脸皮日益变厚,竟然盯着她看了一路。 庆幸的是,李修御还算安静,没有再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好不容易熬到平湖,李恒翊在外面喊着,“到了!二皇兄,乌木汗王、乌娜公主、陆大夫,下马车了。” 赵云溪直接饶过李修御,从马车上迅速跳了下去,她本想站的离李修御远一些。 却见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皱眉捶打着腿部,“不知道是不是马车坐的久了,本王觉得双腿格外不舒服。” 赵云溪忍不住直翻白眼,她在李修御双腿上用了那么多的名贵药材,就是为了让他的腿产生些知觉,才好开始动手术修复。 可惜那次在翼城,李修御身上爆发过那次神秘的力量后,再次伤了 根本,他的腿一直都没有起色了。这段时间经过研究后,她想到了一个新的药方,但是其中的两味药引子极其珍稀,还在寻找中。 现在要是他的腿当真是能感觉到不舒服,赵云溪简直要谢天谢地了,可以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旁边的李恒翊注意到李修御瞄着赵云溪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他直接走过去把李修御推到赵云溪面前,“这不是有现成的神医吗?陆大夫,你快帮我二皇兄看看腿,本王先带乌木汗王和乌娜公主去冰上集市逛逛。” 李修御看向李恒翊的目光里满是赞许,赵云溪却不能当众和李修御撕破脸,只能应付的给他按了按腿,“这里疼吗?” 李修御眉目含情的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娇气,“疼。” “这里呢?” “也疼。” “那这里呢?” 李修御只顾着盯着赵云溪瞧,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手没有放在腿的位置了,“疼疼疼,两条腿都疼得厉害。无双,快帮本王瞧瞧,本王怕不是病入膏肓了吧?” 赵云溪冷笑,“王爷,草民现在问的可是您的胳膊,确定也疼?” 李修御一哽,发现自己被拆穿了,他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就听到冰市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 赵云溪也听到了动静 ,她扭头看去,只见摊贩和游玩的百姓都乱做了一团。 李恒翊拉着乌娜公主避开了暴乱的人流,侍卫赶紧护在他们两人周围。而乌木扎特却被人挤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周围涌动着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 赵云溪暗道不好,乌木扎特可是胡族的汗王,要是在华国出了什么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一把将李修御的轮椅推到暗六面前,然后转身离开。 李修御伸手想要阻止,却没能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衣角从他指缝里滑过,“陆无双,别去!” 赵云溪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暗六,你护好王爷的周全,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就朝着纷乱的人穷冲过去,刚开始实在过不去,她只能从怀里抓出来一些银钱,便走便撒,这才勉强挤到了乌木扎特的身边。 赵云溪正准备伸手去拉乌木扎特,却看到右侧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过来。她来不及示警,只能一把扯住乌木扎特的胳膊转了半圈,这才勉强避过那致命的攻击。 乌木扎特则是下意识的扶住了赵云溪的腰,等到回过神儿来,他不禁有些愣住了。 乌木扎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回忆着刚才碰到的柔软,突然就有些结巴,“你、你是女人?” 第120章 又美又强 “你、你是女人?” 赵云溪心中一惊,但是感觉到周围袭来的刺客,她来不及分辩,只能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如果你不想活了,大可以继续在这里胡思乱想!” 乌木扎特也意识到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一把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击飞了一名戴面具的黑衣人。 赵云溪挥动着手里不趁手的匕首,有些吃力的应对。 这些戴面具的刺客都是练家子,赵云溪生于现代,学到的武功都是不依托于内力的,和那些人硬扛只会此消彼长。但是周围有零零散散还没退走的普通百姓,她不敢用毒,担心伤及到无辜。 赵云溪心思电转,想着应对之策,却听到乌木扎特大喊,“小心!湖面的冰裂开了!” 她闻声看去,只见三名刺客围着乌木扎特,震裂了他脚下的冰块。这样冷的天气,一旦落水势必要手脚僵硬,根本不可能再躲过那些刺客的攻击。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两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射向围着乌木扎特的刺客,然后趁 那两名刺客躲避的空档,她一把扯下身上的腰带,把另一端丢到乌木扎特手中。 她大喊,“抓紧了。” 乌木扎特在即将落入水中的时候,抓住了赵云溪扔过来的腰带,她用力一拉,乌木扎特趁势从包围中脱身。 周围的刺客见此情景,知道这次时碰到硬茬了,彼此对视一眼,联手攻了上来。 这时,赵云溪发现周围三丈以内的百姓都已经退去了。她嘴角含笑,很好!眼下正是一击脱身的好机会。 赵云溪比划了一下双手,又对乌木扎特使了个眼色。 乌木扎特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双手合并平举起来,赵云溪一跃而起踩在他的掌心借力,利用高度的优势,将从空间里拿出来毒药瞬间撒到空中。 她落地的瞬间,赶紧把解药塞进乌木扎特的嘴里,与此同时,周围的刺客瞬间都开始“扑通扑通”栽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时,暗六推着李修御也赶过来了,李修御冲上前拽住赵云溪的手腕,紧紧盯着她打量,“可有受伤?” 赵云溪摇头,“我很好,有惊无险。” 另一边,乌木扎特还呆愣的站着,回味着刚才陆无双指尖无意中碰到他嘴唇时的微凉和柔软。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直到乌娜扎特连唤了他好几声,乌木扎特才猛然回神儿,回答道,“乌娜放心,哥哥没事。” 李恒翊带来的侍卫把刺客都羁押了起来,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赵云溪从怀里摸出来一只小瓷瓶,扔给李恒翊,“三皇子若是想留活口追查幕后黑手,就把这些解药给他们服下。如果不想,就不必麻烦押送回去了,这些人活不过一刻钟。” 李修御拉着赵云溪的手紧了紧,把她的腰带从她手里抽出来,他一挥手砍掉了乌木扎特刚才触碰过的那一端,然后认认真真的给她系回腰上。 赵云溪看得眼皮不禁跳了跳,不等她再开口就被李修御拖着往回走了,“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城了。” 赵云溪被拽得一个踉跄,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疼得她皱起了眉 头,“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李修御的眸中闪动着阴鸷的光芒,低声威胁,“如果你想要本王抱着你走,大可以继续不配合。” “你……” 赵云溪气急,但是后面有胡族人和李恒翊以及众多侍卫,周围还有没散去的百姓,这个疯子如果做些什么,当真是不好收场。 她只能忍着气,任由他拽着上了马车。 乌木扎特则是一路上都在回忆着刚才在冰湖上,陆无双英姿飒爽的身影,从他御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已经可以断定她是个女人了。 只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和胡族彪悍的胡女不同。她又美又强,还兼备了女子的柔婉,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发烫。 …… 回到城中后,赵云溪跟李修御分开,就快速的换成战王妃的样子,赶回了战王府。 李修御却已经等在宜居苑门口,赵云溪刚进去,院子周围就被一队府兵给包围了。 她诧异的看着李修御,“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修御的眸色晦暗难辨,“最近 京中出现了一名武功高强的采花大盗,为了王妃的安全,本王让这些人日夜守护着宜居苑,才能安心。” 她怎么没听过说什么劳什子采花大盗? 再者,战王妃貌丑无盐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如果真的有采花大盗,也不会来战王府找她这个“丑八怪”吧。 赵云溪嘴角有些抽搐,“王爷,我看大可不必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吧?毕竟我这样的尊容,应该没人会觊觎。” 李修御上前捏住赵云溪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一只用酒水浸过的手帕,将她的双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才道,“王妃在本王的心里可是无人能及的,自然要小心一些了。否则,要是本王的王妃被人偷走了,本王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赵云溪的心尖儿不禁颤了颤,莫名的生出些许悸动,但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现在她和陆无双是两个人,而这个男人,却可以同时对两个人都那么“深情脉脉”。 这样的感情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他对她到底是占有欲,还是别有图谋?都尚未可知。 第121章 太子妃病重 赵云溪一连被关在院子里五天,都没能够再出去。 这天,一阵吵闹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赵云溪走到院墙边,听到门外的府兵在告罪,“请太子殿下赎罪,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真的不能放任何人进去。太子殿下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太子妃病重,本宫特来请战王妃去救命。你们再敢阻拦,如果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得起吗?” 暗三闻讯而来,脸上挂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强硬,“太子殿下赎罪,太子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自然赔不起。所以太子殿下应该赶快请太医过去给太子妃治病,在战王府里拖耗着,岂不是更耽误时太子妃的病情?” “你!本宫命令你让开,战王回来后,有什么责罚,本宫替你们扛着。” 暗三站着一步不退,“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小的们,还是赶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更稳妥些。” 李恒隐正要发怒,李修御竟然来了,他冲着暗三摆了摆手,“开门,请王妃出来。” 宜居苑的门被打开,赵云溪自己走了出来,李修御上前拉住她的手,“本王陪王妃一起去。” 太子府。 等见到了张婉婉,赵云溪才知道她根本不 是病重,而是小产了。并且她的身体虚弱的很离奇,没有中毒的迹象,明明失血过多,脉象应该呈现出虚弱的状态,可是她的脉搏却很躁动,有力的像是一个健康的人。 所以来过的太医,都说张婉婉没有大碍,但是她自己却不愿意醒来。可是已经两天过去了,她水米不进,整个人都已经脱形了,脉搏仍旧是强劲的怪异,太医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却诊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李恒隐让人去找过陆无双,但是她这几天不在城里,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后来李恒隐猛然想到赵云溪是陆无双的师妹,或许有办法,这才有了去战王府的那一出。 赵云溪松开张婉婉的手腕,皱眉道,“太子殿下,王爷,麻烦所有人都出去一下,我要进一步给太子妃仔细检查一下。” 李恒隐当即就同意了,赶走了所有的人,倒是李修御犹豫了片刻,“如果有什么状况,不要逞强,只要你叫一声本王随时进来。” 不过是在太子府给人看个病,李修御的态度未免有些谨慎过头了吧? 赵云溪心中闪过一抹怪异,随口答应下来,“好,如果有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叫王爷进来。” 房间的门被关上,里面 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赵云溪抽了一些张婉婉的血,放到空间里化验。 很快仪器就发生“滴滴滴”的强烈警报,赵云溪从显微镜下观察血液样本,发现里面有着很多怪异的红褐色小虫子在疯狂的扭动着。而且逆天的是,那种小生物竟然在肉眼可见的繁殖,眨眼间就是一个二倍数的增长。 如此恐怖的繁衍速度,赵云溪从未见过,即便未来世界里最恐怖的生化病菌也没有这样的。就好像,那些虫子并不是和病菌一样的单细胞分裂,而是自成个体。 有了这个猜想,赵云溪很快分离出了一只小虫子,递上去几滴血液,有了养分小虫子很快就长大了一倍,开始重新分裂。 赵云溪试了空间里的好几种药剂,只发现了一种可以暂时压制小虫子的繁殖,但是却并不能彻底杀死,就是相当于给小虫子用了安眠药降低活跃性。 她的意识从空间里出来,将药剂静脉注射到张婉婉的血液里,再次把脉,张婉婉躁动的血脉平复了许多。 赵云溪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不能彻底从根源解决,等到那种逆天的小虫子产生了耐药性,重新恢复活跃,张婉婉就彻底没救了。 虽然没有证据,赵 云溪却不禁想起了在皇陵时,遇到的那名蛊女。 张婉婉身上的虫子不一定和那蛊女有关系,但是很有可能和那些怪异的蛊虫有关。如果从这方面入手,或许能有些突破。 打开房间门,走出去的时候,赵云溪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现在有了大致的方向,可是张婉婉的身体最多只能坚持三日了。 倒也并非她对张婉婉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从古至今的医者都一样,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主治的病患死去。 李修御见赵云溪出来,迎上去关切道,“可还顺利?” 赵云溪摇摇头,看向李恒隐,“太子殿下,有些事情,我想私下里问一下。” 李恒隐让所有下人都退下了,李修御也将暗三遣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后退了两步,没有离开。 赵云溪将刚才在张婉婉血液里发现怪异虫子的事情,和李恒隐说了一下,然后又讲了一下她的推测,“那些很可能是传说中的蛊虫。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妃这段日子以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或者曾经入口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 李恒隐眉头紧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太子妃并无什么异常。” 李恒隐宠妾灭妻的事 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赵云溪也听说过,想必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关心过他的太子妃了,能知道张婉婉哪里不对劲儿才是怪事。 不过赵云溪也没有拆穿他,只是如实道,“如果一直找不到太子妃的病根,最多三天,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李恒隐突然沉默了,神色间涌现出剧烈的痛苦。 赵云溪没兴趣看他在这里扮演什么痴情男的戏码,开门见山道,“如果太子殿下愿意,我想带走太子妃的侍女,回去仔细盘问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李恒隐当下就答应了,然后把那名叫兰草的侍女带过来,送赵云溪和李修御离开。 经过前院的时候,赵云溪看见一名身穿粉衣的少女从侧方经过,她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总觉得那粉衣少女的眼睛格外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赵云溪等粉衣少女走远了些,才指着她的背影问道,“太子殿下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 自从得知张婉婉可能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李恒隐便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见赵云溪问到,就随口回答,“那是楚侧妃的远房表妹,前几日来了太子府,说要借住一段。” “怎么?战王妃认识楚侧妃的远房表妹?” 第122章 听墙角 回到战王府后。 赵云溪开始盘问兰草,“太子妃的饮食起居,你应当是最清楚的。说说最近太子妃有什么异常,和谁发生过矛盾,或者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兰草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赵云溪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儿,兰草才开了口,“只要奴婢说了,就能救回太子妃的性命吗?” “本王妃只能说是尽力,但若是你不说,三天一过,太子妃就真的没救了。” “奴婢说。” 兰草看了看赵云溪身后的小鱼,“王妃,奴婢可以单独说给你听吗?” 赵云溪挥挥手,小鱼很有眼色的出去了,并且把门带上。 兰草这才继续说,“因为太子殿下偏宠楚侧妃的事情,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胃口一直都不好,所以太子妃并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有一回路过街边的时候买过一回糖葫芦,从那天开始就每天让下人去买一些回来开开胃。” “太子妃素来为人和善,几乎从来没有和人闹过不愉快,除了楚侧妃。她先是抢了太子殿下,嫁入太子府后,又总是肆无忌惮,时常欺负到太子妃头上来。可偏偏太子殿下偏宠楚侧妃,致使太子妃得上了孕期忧郁症,吃了很多药都没有调理好。” 说到这里,兰草就住了口。 赵云溪双眼微眯的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丫鬟,接着问,“说下 去,平日里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好不好?” “以前挺好的,太子妃和殿下一直相敬如宾,可惜后来有了楚侧妃,一切都变了。太子殿下一个月有二十天都腻在楚侧妃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她究竟给殿下用了什么迷魂术?” 接下来,兰草甚至还仔细的说了一些,李恒隐和张婉婉私下里闹矛盾的事情。她对于赵云溪的询问,回答的可谓是详细至极,堪称毫无破绽。 任谁来看,都要认为只有张婉婉的贴身丫鬟,才能知道这么多关于主子的私密事。可是这丫鬟的话当真是太多了,多到让赵云溪忍不住怀疑,她说这些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救张婉婉,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 毕竟一个合格的贴身丫鬟,在面对盘问的时候,就算是为了主子好,也能分得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点到即止不能说的太过透彻,什么话那是提都不能提的。 而这个兰草,可谓是半点避讳都没有。 赵云溪垂眸藏住眼中翻滚着的冷意,果然没过多久,那兰草就开始按捺不住了,开始嘤嘤哭起来,并且朝着她的方向爬过来,想要伸手去拽她的衣摆。 “王妃娘娘,奴婢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太子妃呀!” 赵云溪抬腿一脚把兰草踹翻,在她愕然的目光中,从指尖射出一 枚银针,将脚边一只丑陋的黑褐色虫子钉在地上。 那虫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然后没过多久,就化作一滩恶心的黑水。 兰草一脸吃惊,不知道自己哪里漏出了破绽,竟然引起了赵云溪的怀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住了穴位,下意识的张嘴,一枚药丸咕噜一下被迫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下毒?” “非也,那是让你暂时死不了的药丸。” 兰草被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颗废棋子了,物尽其用后,幕后之人必定不想留下把柄,而赵云溪却想让她活着。 那是一颗延缓毒性的特效药,无论什么剧毒发作,都能争取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至于让这么重要的人证,不明不白的死了。 说完,赵云溪就利落的把兰草的胳膊和双腿,连同她的下巴都一起卸了,然后把她丢给了门外的暗六。 赵云溪严肃的看向李修御,“王爷,我想出府一趟。” “可以,但是本王和你一起去。” …… 入夜。 暗六回来禀报,张楚楚的远房表妹果然偷偷出太子府了。赵云溪和李修御对视一眼,服下追踪药粉的匹配丹药去和暗四汇合。 李修御因为双腿不便,远远在后面跟着,暗六留在他旁边照应。而赵云溪也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和暗四在前面探路。 那个女 人弯弯绕绕了好几圈,竟然偷偷进了曾经的贤王府,也就是李恒澜的住处。自从李恒澜被贬为庶人后,仁宣帝大度的没有收回这座宅邸,留给李恒澜栖身用。 曾经门庭若市的繁华景象已经是过眼云烟,如今的贤王府大门口已经是一片荒凉,就连门前悬挂着的红灯笼都破败的不成样子。 不过赵云溪并不同情李恒澜,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李修御追上来后,他一挥掌风落在了借势墙头上,然后顺势滑进了院墙内,而暗六则是配合的搬着轮椅翻了进去,暗四和赵云溪也紧随其后。 他们很快就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追踪香的痕迹,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嘹亮又暧昧的动静。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却见过猪跑。 赵云溪尴尬的转过头去,却发现暗四和暗六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只剩下她和李修御面面相对了。 房间里的男女还在激情四射,男人动情的呼唤着,“烟儿、烟儿……我的好烟儿!啊!我真的好爱你。” “澜,你好棒,我也好爱你!” 赵云溪后退半步,想着要不然等他们完事儿了再过去,却被李修御拽着,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的呼吸声格外粗重,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磨蹭着,“溪儿,回去后,我们也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吧。好不好?” 赵云溪如坐针毡。 她挣扎着低声呵斥道,“李修御,我们现在是在办正事儿!你敢快放开我。” 李修御痛苦的哼了一声,“乖,别乱动。本王说的也是正经事儿,而且还是比这些劳什子闲事更重要的终身大事。” 赵云溪正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时,屋子里的男女一起高歌着结束了。 她松了口气,准备冲进去把那个蛊女拿下,却听到里面又开始响起了调情声。 这还没完没了了? 赵云溪不禁额头上青筋直跳,耳边却响起李修御愉悦的低笑声,“不急,难得有免费的活春宫瞧,还是和溪儿一起观摩。本王有的是耐心。” 她忍不住曲肘狠狠戳了李修御一下,疼得他闷哼一声,“溪儿好狠的心!下手这么重,是想谋杀亲夫吗?” 赵云溪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战王殿下,您可别忘了,我们只是契约婚姻!” 李修御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话,凑到她的耳边撕磨着,“要是溪儿愿意从了本王,就没必要看这些污人眼的东西了。毕竟除了溪儿,任何女人在这种时候都是丑陋不堪的。” 赵云溪一哽,忍不住刺激他,“战王殿下说话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简直是说谎话都打不草稿!如果王爷当真觉得,别的女人在那个的时候都丑陋不堪,那奶团子的亲娘又算怎么回事?” 第123章 一定伺候的很舒服 “奶团子的娘亲?” 李修御眼中突然浮现起一阵迷茫,“本王……不记得了。” 不记得? 赵云溪看不清背后男人的表情,只觉得李修御当真是把她当傻子了,连个走心的谎话都懒得费心思编。 很快,李修御就恢复了清明,张口咬住赵云溪的耳朵,“溪儿这是在吃醋吗?” 赵云溪一噎,她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坑,才和李修御讨论这些。今天晚上,她是来抓幕后黑手的,不是来和这个男人谈情说爱的! 后面,无论李修御再说什么,赵云溪都不再接话了。但是她要顾忌着不能闹出动静,被屋子里的人察觉破坏了计划。 李修御难得遇到赵云溪这么乖巧的时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凑在她旁边动手动脚,那情话更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扔,“溪儿,以前是因为没有遇到你,本王才走了那么多弯路。以后只要有你陪着,别的女人都不会再有近本王身的机会。” “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以为你一个人守身如玉。” 这充满暗示性意味的话,让赵云溪有些头皮发麻,屋子里一片暧昧,而她背后的男人目光灼热, 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给吃了。 不行! 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她要加快发展势力的速度了,这样才能确保半年契约期满后,能够顺利的脱身。 这个男人太变态了,她可不想被吃的渣渣都不剩。 赵云溪忍了又忍,准备不管不顾暴揍李修御一顿的时候,里面终于结束了。她一把推开李修御,和又重新出现的暗四、暗六对视一眼。 他们三人从不同方向冲进去,李恒澜和张楚楚的远房表妹刚穿上衣裳,就被按在了地上。 一身粉裙的女子露出了本来的相貌,正是何烟儿。 赵云溪敏锐的察觉到何烟儿眼中闪过的恶毒,赶紧喊道,“小心!” 李恒澜袖子里爬出来两条土黄色的虫子,就要爬到暗四手腕上。赵云溪快一步摸出来两个银针,将它们钉在了地上。 暗四诧异的看向赵云溪,越看越觉得王妃有些眼熟,而赵云溪也认出来暗四就是当时在皇陵救过他的那个蒙面人。 赵云溪走过去,利落的卸了李恒澜和何烟儿的胳膊腿以及下巴,才吩咐道,“搜一下,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毒虫?” 李恒 澜瞬间就被扒了个精光,李修御不悦的拉着赵云溪转过身去,“还看?也不怕长针眼!” 赵云溪表示很无语,也不知是谁刚才躲在窗户面外,说和她一起看活春宫荣幸之至,现在不过看个光膀子男人就在意成这样。 暗四和暗六把两个人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后,才把他们绑起来带回了战王府的地下暗牢。 赵云溪这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的地方,隆冬腊月的,这里就更显得冷飕飕的,她不禁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李修御扭头看着赵云溪,“你如果待在这里不舒服,就不用去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本王都会替你问出来。” 赵云溪摆摆手,然后径自走到前面,“没什么不舒服,地牢冷成这个鬼样子,你才是最不该来的人。” 何烟儿和李恒澜的下巴已经被接上了,两人分别被铐在两个刑台上,双手和双脚都被扣住了。 李恒澜一看到赵云溪和李修御就开始疯狂挣扎,“你们好大的狗胆!即便我被父皇贬为了庶民,也依旧是皇室的血脉,你们竟然敢对我滥用私刑?” 李修御皱眉正要说话,却见赵云 溪冲上去狠狠扇了李恒澜一巴掌,冷笑道,“皇室的血脉?你也配?” “李恒澜”张嘴啐向赵云溪一口吐沫,却被她灵活的避开了,他又待破口大骂,却听到身边的何烟儿惊呼起来。 “你、你的脸……” “李恒澜”这才觉得自己脸上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灼痛,有什么东西在剥离下来。他低头一看,发现一张人皮掉在了地上。 他一脸震惊,人皮面具怎么会脱落? 赵云溪从容的擦掉手上残留的药水,“你根本不是李恒澜。” 刚才在贤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因为真正的李恒澜早就被她割下了命根子,即便他在皇陵的时候大难不死,也不可能压着女人一起快活。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来一套手术刀假装从袖子里拿出来,“我不想审问你们的目的,我只想知道你们在太子妃和暗四身上到底下了什么蛊毒?只要你们拿出毒方和解药,我就让战王殿下给你们一个痛快。” 何烟儿“呸”了一声,“太子妃已经等不起了,看我们谁能耗过谁?除非你放了我们,否则我们是绝对不会给你解药的。” “是吗?” 赵云溪咧嘴嗤笑,然后捏起一把长长的手术刀,在何烟儿面前晃悠,“你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吗?它可以瞬间割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等你察觉到疼的时候,它切下的肉片已经够你这小身板吃一顿涮肉了。” “要不要试试?本王妃一定会把你们伺候的很舒服。” 何烟儿的脸都吓白了,尖叫着,“你简直是个恶魔!等我出去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得等你能出去了再说。” 说完,赵云溪走到“李恒澜”面前快速的割下两刀,准确的甩到何烟儿的脸上。切下来的肉当真和赵云溪说的一样薄,两层贴在脸上,何烟儿甚至还能看清赵云溪脸上讽刺的笑容。 何烟儿大叫着甩动头部,奈何那东西就跟面膜纸一样有粘性,不用手,根本弄不掉。 何烟儿彻底崩溃了,尖叫着,“我说!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把蛊虫的解药给你。” 赵云溪“好心”的用刀尖儿刮着何烟儿的脸皮,把那两层肉挑下来,“毒方和解药,我都要。你最好乖乖说实话,否则我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第124章 摊牌 旁边看着赵云溪审问犯人的暗六、暗四和其他侍卫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原来以为自家主子审问犯人的手段就够酷烈了,没想到王妃竟然更胜一筹。 何烟儿很快说出了毒方和药方,赵云溪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何烟儿说话时的神色。 等到写完后,她圈出几个地方,送到何烟儿面前,“本王妃念及你是受惊过度,可以允许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哪里记错了?” 何烟儿本来是随意一扫,却是越看越触目惊心,她故意说错的地方竟然都被圈起来了,一个地方也不差。 赵云溪真的太可怕了!难道她真的有读心术? 何烟儿想着刚才人肉贴在脸上的腥臭和窒息感,终究舔着脸扯出一抹笑容,“确、确实有几个地方,我记错了。” 何烟儿又重新说了一遍,赵云溪修改过后,才走回了李修御身边,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 “本来能够文明解决的,实在用不好动辄死去活来的,太血腥了。以后有我在,王爷大可不必脏了您金贵的手。” 李修御宠溺的笑了笑,把她手中的刀拿过来,扔到手术刀包裹里。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拉住赵云 溪的手仔细的擦了擦,“王妃辛苦了,本王送王妃回去歇息。” 李修御拉着赵云溪就要走,她转过身去想要拿回手术刀包裹,却被暗四一把抱进怀里,结巴道,“王、王妃,这些被血染脏了,属下拿去清洗干净后,再送还给王妃。” 暗四的小心思不难看出来,恐怕是得了授意,想要拿这些刀去研究。 赵云溪却没有拆穿,当初暗四为了救她身中蛊毒,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是想必这些日子也没少受罪,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吧。反正她的空间里,也不差这一套手术刀。 “不必了,就留在暗牢里吧。我看你们这里也没多少趁手的刑具,回头我有空了告诉你们这些刀具的详细用法,再审问犯人就不用那么粗鲁的喊打喊杀了,很文明就能解决。” 暗四看着赵云溪傻了眼,暗六在旁边也是听得眉头直抖。 李修御捏紧赵云溪的手腕,把她带出了暗牢。 送李修御回到九天阁后,赵云溪却没有即刻离开,她在他面前坐下,“王爷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 赵云溪知道这个男人是在装糊涂,这段日子以来,私下里他已经快把她查个底朝天了 。原主年幼时到底有没有学习过医术,还有她托词中的师门,是否真的存在。 刚才在暗牢里露那么一手,她确实是故意的。 赵云溪实在不想和李修御再绕弯子了,“我的确不是赵云溪,这么说也不大对,具体来说,应该叫做我不完全是赵云溪。” 李修御突然把赵云溪拉到了怀里,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李修御,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 赵云溪感到挨着她的男人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锢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紧了几分,“所以呢?” “所以什么?”赵云溪一时没能明白李修御的意思。 “所以今天你说破这些,是因为什么呢?” “李修御,我不想再和你不清不楚下去了。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们之间之所以能站在一方,完全是因为那个半年之约。等到契约期满,我治好了你的腿,我们就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赵云溪被腰上的力道勒得直抽气,她却继续说着早已在心里盘桓着的话,“从前,我活得太累了,巨大的责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成为赵云溪后,我想 要过得简单一些,等到离开了战王府,我会去周游天下,绝对不可能被深深的宅院困住脚步。而你注定是要龙腾九天的人物,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李修御,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斩断吧。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李修御的眸子幽深得,仿佛里面藏着一头可怕的凶兽,“谁说龙腾九天的人就不能周游天下?” “李修御,我……” 赵云溪莫名的有些恐惧,害怕这个男人会说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话,但是还好,他还是那个冷酷又理智的战王。 很快,李修御就一把将赵云溪甩开,眸子里溢满了嘲讽,“赵云溪,你该不会以为本王喜欢上你了吗?就凭你,也配?” “本王不过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就留在身边物尽其用罢了。再者,食色性也,你本就是本王合法的妻子,本王碰你也是你合该承受的。” 赵云溪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酸楚,但是却被她故作轻松的压下了。 她夸张的拍着胸口,笑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王爷不喜欢我就好,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 回去了。” 说完,赵云溪就疾步离开了九天阁,她的步履很快,始终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身后那个男人满脸的受伤。 赵云溪,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 翌日。 赵云溪去太子府给张婉婉注射了一回缓解的药剂,回到战王府后,她就开始配置蛊虫的解药,还好都是比较常见的草药,并不难找。 配置好解药,赵云溪并没有直接给张婉婉和暗四用,而是留了个心眼,取了一些他们两个的血液做实验,发现确实能杀死那些蛊虫。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赵云溪还是把解毒后的血液样本收纳进空间里的那台时光加速仪里。这台机器能够模拟出时光快速流逝的条件,在最短的时间里,观察到细胞的变化和病毒的发展规律。 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月,赵云溪的意识再进空间里查看的时候,发现血液样本里的红细胞大量死亡。 她冷笑,解药是不假,但是却少了去除毒性的步骤,一旦用了这些解药,看似是好了,但是很快身体里的血液就会被彻底侵蚀。 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就会病入膏肓,很可能会来不及救治。 何烟儿,当真是好深的算计! 第125章 乌木扎特的威胁 赵云溪研究了一夜,把解药中的毒性去除后,给暗四送去了一份,然后出门去了太子府。 张婉婉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赵云溪又给她注射了一次减缓的药剂,才喂她服下了解药。 剩下的药,赵云溪给了李恒隐,“一日让太子妃吃一次,三天后,就能药到病除了。只是此次太子妃伤了根本,还需要好生将养,否则日后定会留下病根。” “本宫记下了,有劳战王妃了。” “太子殿下请留步。” 赵云溪直接离开了太子府,剩下的事情就不该她来多管闲事了。至于太子妃如何中了蛊毒,还有张楚楚跟何烟儿究竟是什么关系,就该是李恒澜和张婉婉之间该解决的矛盾了。 想到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馆了,赵云溪避开耳目换成了陆无双的模样,她先去找了临风,见到他正在大堂里给人看诊,除了行动不便,他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等临风给手上的病人看好后,赵云溪把他请到了后堂,给他检查了一下腿伤。 “临大夫,你的腿恢复得很不错。照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尝试下地走路了,后续再复建一下,不会影响到日常行动。” 临风笑着捋了捋胡须,“这还是多亏了陆大夫。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本来就没有奢望过能再站起来,现在不过短短的十几天却恢复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万幸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把你的这门接骨手艺发扬光大,这个世界上就会少去很多的残疾。” 临风越说越激动,后面更是拉住了赵云溪的袖子,“等我能站起来了,陆大夫能不能把动手术的秘方传授给我?回头再教给几个弟子,这样好的手艺可不能失传。” 对上这个大医痴,赵云溪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临大夫要是想学,我自然是倾囊相授。不过要再教给下面弟子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被这么一提醒,临风也突然反应过来,了然的点点头,“也是,这样的秘法通常都是祖传的技艺,很多师门都有不外传的规矩,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不学。” 见他误会了,赵云溪解释道,“并非如此。我从来没想过藏私,只是接骨的手术太过复杂,而且弄不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临大夫的医术和医德,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其他人还需循序渐进,否则太过医术不精来学这些超前的东西,反而会害了那些无辜的病人。” 临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陆大夫顾虑的是,倒是 我思虑不周了。” 两人结束了谈话,赵云溪从后堂出来,正好在门口遇到了端着补汤走过来的齐小阮。 齐小阮看见赵云溪,就把托盘上的汤碗递给她,“好孩子,你看着瘦了许多,喝点儿汤补补吧。” 赵云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眼巴巴的临风,不禁挑了挑眉,“齐夫人,还是不必了吧。我要是真的把这汤给喝了,害怕有些人会吃醋。” 齐小阮一听,侧过身瞪了床上的临风一眼,“他敢!” 临风赶紧赔笑,“陆大夫不必客气,阮阮姐的手艺很不错。我天天喝,也不差这一回。” 赵云溪抿嘴看着两人的互动,比起前段日子来,他们之间倒是少了许多拘谨,因为临风腿伤的事情,齐小阮对临风也慢慢多了几分熟稔。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云溪直接端起补汤一饮而尽,然后去医馆内部巡视了一遍,各个分部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她又调出这些日子的账单看了一下,整体盈利收入也还不错。这样发展下去,进军其他产业的计划,也可以提到日程上了。 赵云溪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没留神儿撞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看到赵云溪惊呼出声,“陆师叔,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赵云溪定睛一看,“袅袅?” 余袅袅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就是我。前几日我就从师门回来了,是师父把我安排进医馆的,他们都说陆师叔不经常来这里坐堂。” “我确实只是偶尔过来。不过临大夫也是一名很出色的大夫,你好好跟着他把底子打好,到时候有什么疑问,我再亲自教你,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嗯嗯,好。陆师叔,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赵云溪鼓励了余袅袅几句,准备离开医馆,却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乌木扎特一眼就看到了赵云溪,哈哈大笑着疾步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她,“陆大夫还真是个大忙人,要见一面实在不容易。” 赵云溪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侧身避开,“乌木汗王请自重。有话直说,拉拉扯扯的有失体统。” 乌木扎特看了一眼旁边来来往往的医客,了然的笑了笑,很自然的把手收回来。 “小王确实有事想和陆大夫私下谈谈,不如我们就去对面的茶馆一叙?” “我不认为和乌木汗王之间有什么好私下谈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赵云溪就准备离开,乌木扎特快步追上来,凑到她的耳边低 声道,“就算女儿身的事情被公之于众,陆大夫的也无所谓吗?” 赵云溪停下脚步,看来那天在平湖上,乌木扎特果然发现她的身份了,如此笃定的威胁,并不像是在诈她。 这件事确实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赵云溪当即就答应,“也好,那就去茶楼详谈吧。” 乌木扎特跟在赵云溪身后,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还跟他装蒜? 前两天,她在他面前还是一副殷勤又媚眼横生的姿态,勾得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今天的冷清,不过是在人前的矜持罢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得到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了,乌木扎特脚下生风走得很快,赵云溪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两人一到茶楼的包厢,乌木扎特就把门给关上了,赵云溪这才发现这包厢和平日里的不大一样,一看就是被人刻意布置过了。 鸦青色的纱帐换成了粉红色,还多了一张三尺宽的床,床头的矮几上还放着一些狐尾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云溪厌恶的皱了皱眉,“乌木汗王,你究竟想干什么吗?” 乌木扎特笑得一脸色批,逼近赵云溪,“双双,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跟了我,你女子的身份,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第126章 怨种姐妹 一声“双双”,听得赵云溪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虽然乌木扎特长得高大俊朗,甚至是颇有男人味,一看就符合很多女人的梦中情郎。 但是被一个男人这么觊觎,赵云溪还是恶心的不行,“乌木汗王,我敬你是一方君主,不过你要还是这么不知收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乌木扎特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快要贴在了赵云溪的身上,他眉飞色舞的言语挑逗,“双双,前两天你对我可不是这样冷漠。我向你表白心意,你还一脸娇羞的说要回去考虑一下,害得我这几天夜里都睡不着,就想着能再见到你。” 赵云溪不禁如遭重击,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她前几天除了太子府,根本就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更没有见过乌木扎特。 肯定又是她那个怨种姐妹林月琅捅的篓子,才有了今天这档子狗血纠缠的戏码。 有这么一个姐妹,她能怎么办呢?只能善后了。 赵云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气,“乌木汗王,前两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我当时是因为有急事,不好继续纠缠下去,才说考虑一下,想着回头再跟你说清楚。” 乌木扎特自恋的撩了撩头发,又挺直了他的腰板,“我不相信你会对我这样的男人无动于衷。你再仔细看看我, 要身材有身材,还是胡族最尊贵的汗王,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 “双双,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回到胡族我就娶你做我的三夫人。看我有诚意吧?” 赵云溪差点没忍住跳起来打爆这个男人的狗头,看看他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废料? 他想屁吃呢? 已经有两位妻子了,还到处拈花惹草,和种马有什么区别?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做三夫人还是抬举她了? 赵云溪当下就不想忍了,就算是怨种姐妹叫他误会了,又怎么样?这也不是他能随意调戏她的理由。 她当即就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根淬了麻醉剂的银针,狠狠刺进乌木扎特的穴位里,然后轻轻一推,他就栽倒在地上。 赵云溪冷笑,“乌木汗王,你还是留着自己那尊贵的诚意给其他女人吧,我可消受不起!” 乌木扎特吃力的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他不禁有些懊恼,终究是自己太大意了,都忘了这个女人翼城时能在胡族营地顺利脱身,还有平湖上一举击败数名武功高强的杀手。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着陆无双那张漂亮的脸蛋和身段儿,以至于都忽略了她的实力有多恐怖。 乌木扎特扯出一抹笑容,“陆大夫,你先放开我。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我,我们再 商量商量就是了。要是伤了和气,我可不能保证离开这里后,不会一时大意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他现在代表着胡族来华国议和,笃定陆无双一定不敢对他有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便有些有恃无恐。 赵云溪却没有受乌木扎特的威胁,也不再给他留面子了,她直接蹲下来俯视着他,“如果乌木汗王非要鱼死网破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乌木汗王此行真正的目的,透露给我华国的皇帝。” 乌木扎特的脸有一瞬间僵硬,但是很快他就呵呵笑了起来,“无双说笑了,小王来华国就是为了议和,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是吗?” 赵云溪并非是随口说说,早在大殿上他们算计她和乌娜扎特联姻开始,她就在做准备了。前两天,她请的探子回来禀报了一些胡族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她也不能出来晃悠,任人拿捏可不是她的个性。 她本着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的原则,可谁叫乌木扎特自己送上门来呢? “一,山河图。乌木汗王,需要我仔细说一下吗?” 乌木扎特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没有征战华国的野心,但是却也不想做待宰的羔羊。此次来华国,他确实偷偷派遣了一些密探四处走访,绘制出华国的山河图带回胡族做镇族之宝。 赵云溪继续道,“二,胡族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智囊军师,他被族人堪称是神算先生,也是乌娜公主的挚爱。这次你们费尽心思,想要诱我娶了乌娜公主,是盘算着带我会胡族,好给那个神算先生治病吧。后来发现我是女人后,你又改变了战略,想要娶了我?” 赵云溪看着乌木扎特一脸震惊,嗤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和摆布,如果一开始你们能坦诚相告,我未必不能帮你们的神算先生诊治一下。现在是你们把路走绝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对你们的目的不感兴趣,也奉劝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完,赵云溪就准备离开,但是看着乌木扎特又气不打一处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从空间里摸出来一颗能让人暂时失声的药丸,塞进乌木扎特嘴里,然后,路过一家青楼的时候,丢给老鸨两锭黄金。 “多派几个身强体壮的姑娘,去帮我伺候一个朋友。他喜欢重口味,床头那些东西随便用,伺候的好了,那个朋友还有重赏。” 老鸨笑得眉开眼笑,“大爷,你就放心吧。妈妈我懂得的,包那位大爷满意。” …… 赵云溪神清气爽的回到了战王府,她第一时间就是去了暗牢,现在终于能腾 出手去教训教训那个何烟儿了。 要不是她多了个心眼儿,张婉婉和暗四都要没命了,她还背上谋害太子妃的罪名。 赵云溪看到何烟儿的时候,她早已不复刚进来时的神采奕奕。 但是看到赵云溪的瞬间,何烟儿还是得意的大笑起来,“你终于来了?” 赵云溪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走过去,一脚踹在何烟儿的肚子上,趁她吃痛张开嘴的瞬间,把一颗毒药塞进她的嘴巴里。 何烟儿反应过来想要吐出来,奈何那药丸入口即化,已经被她咽下去了。 “赵云溪,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能让你浑身舒爽的好东西。” 很快,何烟儿就觉得腹部撕裂般的疼痛,然后痛觉迅速就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个角落。 她痛苦的直喘气,双眼血红的瞪着赵云溪,“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命令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否则你身后的那个小暗卫和张婉婉就要死了。到时候你就是罪魁祸首,会被太子问罪,还会失去战王的信任。” 说着说着,何烟儿便仰头狂笑起来,但是很快,身上那剧烈的痛楚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赵云溪,你快把解药给我。我还能考虑考虑,告诉你怎么去除蛊虫解药的后遗症,否则再等下去,他们两个必死无疑。你也不会好过!” 第127章 何烟儿不见了 赵云溪静静的看着何烟儿放狠话,然后回头看到站在阴影里的暗四。 她走到先前留下的刀具旁,选择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刀,丢给暗四,“拿着,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疯女人,毕竟她之前确实想要害死你们。不过不用担心,解药里的毒性已经被我剔除了,你们都不会有事。” “是,王妃。” 暗四接下针刀,一下刺穿了何烟儿的手臂,神奇的是,针刀拔出来的瞬间竟然没有继续流血。 何烟儿却痛苦的一直惨叫着,她的痛觉仿佛被放大了,皮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着那样难忍。 暗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赵云溪却在后面解释,“这个针刀,无论你扎在哪里,被行刑的人都不会轻易死去。因为刀刃极细,而且里面的空心处还灌了我特质的疗伤药,拔出来的瞬间,伤口就会自动止血,但是被刺到的皮肉里面却会疼痛难忍。” “最毒妇人心,你竟然发明出这样折磨人的东西。赵云溪,你不得好死!” 何烟儿又是痛苦又是害怕,开始不停地破口大骂。 下手没有了那么多顾忌,暗四明显开始手重了起来,当下就不客气的专门挑刁钻的地方刺,很快何烟儿就说不出话来了。 赵云溪忍不住直笑,平常看不出来,原来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四,竟然也是腹黑、个爱记仇的。 挺好,很对 她的脾胃。 赵云溪又留下欣赏了一会儿何烟儿狼狈不堪的样子,在此期间,旁边绑着的那个冒牌货李恒澜,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仿佛昏死了过去。 赵云溪以为是没来的时候,他被用刑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宜居苑后。 赵云溪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就开始躺床上休息。 掌灯时分,小鱼叫醒了她,“王妃,该用膳了。” 赵云溪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正在用膳的时候,暗四来了,“王妃,何烟儿不见了。” 说完,暗四就走了,赵云溪能看出来应当不是李修御叫他来的,她默默记下暗四这份情义。 她快速的扒了两口饭,穿好衣裳后,火速赶去了地下暗牢。 只见那个冒牌货李恒澜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躺在地上,里面流出乌色的血液,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说!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何烟儿心术不正又拥有着强大的驱动蛊虫能力,一旦放出去就是后患无穷。 面对李修御的审问,那个男人握紧了右手,笑得一脸得意,“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说的。” 赵云溪刚进来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走过去,给了暗四一个眼色。 暗四很配合的按住了那个男人,赵云溪把他手中握着的一枚变形了的珠花拿过来。 她仔细看着那小东西,却觉得越看越 眼熟。 赵云溪把它扔到水盆里,简单冲洗了一下,再看向那精致的红宝石珠花,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突然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天午后,赵暖烟满脸得意的拍打着原主的脸,语气中满是鄙夷,“赵云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鬼样子,凭什么敢奢望得到贤王殿下的宠爱?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贤王殿下最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说完,赵暖烟又刻意抚了抚头上带着的新珠花,“这是贤王殿下送给我的,所有的京城贵女都没有,只有我是独一份的。所以,未来的贤王妃只会是我赵暖烟,任何不自量力想要攀附贤王殿下的女人都该死。” 再然后,赵暖烟对原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原主无助的倒在地上。 那天的太阳很大,晃眼得很,原主双眼模糊的瞪大眼睛,却只能看到赵暖烟发髻上不停晃动的红宝石珠花。 思绪回笼,赵云溪从水中捞出那件小东西,再回想起第一次跟何烟儿交锋时,何烟儿对她那莫名的熟稔感,还有巴不得她死的恨意,以及赵暖烟毫无征兆的死讯。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去寻死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赵云溪走到“李恒澜”面前,蹲下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恒澜”呸了一声,嘲讽的笑,“你不要白 费心机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也永远别想再抓到我的烟儿,她现在已经自由了。” 赵云溪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同情,“啧啧,我当真是可怜你呢。问你的名字,也只是想着等你死了,给你立个碑,看看你最心爱的女人会不会偷偷回来瞧你一眼。” “李恒澜”仿佛被戳中了死穴,脸上一片灰败,“不会,她不会来看我的。每次碰她的时候,她都巴不得我去死,我都知道的……所以你们也别妄图利用我抓到她,简直是白费心机!” 说着,他的嘴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突出乌黑的血来,眼看着要不成了。 赵云溪早有准备,她从空间里一连摸出好几瓶毒药,揉成一团喂“李恒澜”吃下,看能不能以毒攻毒。 刚才的时候,赵云溪就发现了。 这个男人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所以没有了压制着他血液里剧毒的东西。他胸口上的伤,其实并不致命。 只是她还需要激起他想要活下来的欲望,负责他不一定能熬住毒药侵蚀的痛苦。 “李恒澜”开始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着,赵云溪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如剑,将他刺激的痛不欲生。 “何烟儿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的真正名字吧?” “你知道为什么何烟儿在你顶着贤王的脸时 ,会说爱你吗?你不过是李恒澜的替身,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也是别的男人。” “为了一个利用你的女人如此憋屈的死去,你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懦弱的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没有名字的人,就像一股烟尘,以后何烟儿就连恨意都不会再给你。她会彻底的忘了你,然后和别的男人重新开始。” “李恒澜”在疯狂的嘶吼着,“不、不!她不会忘记我的,她不会!烟儿会一直记得我的,一定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脱力的匍匐在地上,朝着地牢那狭小的天窗伸出手,“我、我叫黑曜,别、别忘了我。” 说完,黑曜就瘫倒在了地上。 赵云溪给他把了一下脉,看向暗四,“人暂时不会死了,不必再急着逼问。留着他或许日后会有些用处,来日方长。” 赵云溪知道暗四他们会向李修御传达刚才的事,那个男人心机深沉,接下来的盘问根本用不着她再操心。 不过…… 今天的事,着实是有些诡异了。 临走前,赵云溪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个狭小的天窗,不过巴掌大小,即便是再消瘦的成年人也不可能钻出去。 可是看刚才黑曜的反应,何烟儿应该是从那个天窗逃走的。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第128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华国跟胡族的和谈已经结束了,乌木扎特带着妹妹乌娜扎特向仁宣帝辞别。 为了彰显华国泱泱大国的好客与气度,仁宣帝特地设了送别宴,还专门下令派人护送胡族使臣到边界。 因为年关将至,京城的各项关系走动是最为密切的,仁宣帝又准备扶持李恒翊,所以这趟苦差事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李修御身上。 不过对于赵云溪来说,这趟出行反倒是一桩好事。 临行前,她去找了李修御,“王爷,此次出行,我想一同前去。” 自从赵云溪那天刻意划清了界限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来往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李修御看着她示意继续说下去。 赵云溪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简易的地图,指了指距离翼城不远的一处三不管地带,“王爷,你治腿的药还差两味药引子,我听闻最近极渊城的黑市出现了一批珍稀的草药,恰好有我们需要的那两味。正好可以趁着送胡族使臣离开的机会,去拿到那两味药。” 李修御曲起手指在桌案上敲打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随你。” 赵云溪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也不再多言,开始回宜居苑准备出门的一应行装,能放空间里的,她都放进了空间里,只是为了做掩饰,才带了两只小包裹。 赵云溪没有带小鱼一起,而是扮成了男人,混在一众护卫里。 临近出发的时候,赵云溪才知道,此行顾少严也一起去,这些日子住在顾府的林月琅自然也跟来了。 很快,林月琅就发现了队伍里的赵云溪,她也不坐马车了,找来一匹马骑着凑到赵云溪身边。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引得旁边的侍卫不停侧目 队伍里有不少顾少严的亲兵,这些天以来,林月琅整天在顾府里作天作地的,有时候还去顾少严操练的地方去“送温暖”。因此让不少人都知道万年铁树不开花的顾指挥使府里,藏了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所以即便林月琅穿着一身男装,因为没有做任何掩饰,很容易就被人一眼看出来,她就是顾指挥使府里的小娘子。 见到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当下就有人去提醒顾少严,“顾大人,您要是不忙要不然去看看林姑娘吧。” 一连几个下属 过来让他去看看林月琅,顾少严也确实好半天没有见到她了,他还以为是林月琅出了什么事,当即驱动胯下的马,调转方向从队伍前方往后面走。 顾少严很快就看到了和一名侍卫头对着头说话,正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月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林月琅看到他就热情的挥挥手,“顾少严,你好好当差,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察觉到自己的失控,顾少严皱眉冷哼了一声,“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来看看后方守卫的布防。” 说完,顾少严就骑着马离开了。 林月琅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继续和赵云溪谈论着接下来经过的地方,哪里有特色小吃,到时候她去偷偷买一些,她们两个一起品尝。 后来下属再来和顾少严说林月琅的事情,都被他不耐烦的赶走了,这些人一个个的不务正业,脑子里都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看来还是他平时管束的太松了,才会越发没有规矩,等到回去后,他定要再好好训练他们一番 以证纪法。 晚膳时分。 顾少严在餐桌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林月琅回来,终于有些坐不住了。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个女儿家的自觉? 天黑了还在外面瞎晃悠,简直是不成体统! 顾少严在营地里转了一大圈,才在一个土坡上,看到和人并肩而坐的林月琅。远远看过去,那名侍卫的背影格外熟悉,仿佛和陆无双极为相似。 他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林月琅!” 林月琅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不悦的皱眉,“干嘛?知不知道你吓到我了?” 顾少严走过去把林月琅从地上拽起来,“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大晚上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厮混,也不怕败坏了名声。” 林月琅盯着顾少严看了几秒,她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少严皱眉,不自在的转过头去,“我能吃什么醋?不过因为你是我带出来的人,我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既然没有吃醋,你就不要管我了。现在可是在营地,守卫众多,我安全的很。” 看着林月琅重新坐回那个侍卫旁边 ,顾少严终于忍无可忍,冲着赵云溪怒道,“你是哪个队伍的侍卫?竟然这么游手好闲,玩忽职守?” 赵云溪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安安静静的看个热闹,没想到火竟然烧到她的身上来了。 “我……” 赵云溪正要说话,却见林月琅猛地站起来,挡在她的面前,冲着顾少严吼,“你说我就说我,谁允许你说溪溪的?你现在就给溪溪道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让我给他道歉?” 顾少严觉得胸口都要气炸了,前有那个陆无双,现在又随便来一个小侍卫,在她的心里都比他重要。 既然如此,她前段日子对他的大献殷勤,又算什么? “林月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否则,以后你的事与我再无关系。” “呵呵呵!” 林月琅连续冷笑了三声,目光冰冷的看着顾少严,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我跟你回去做什么?我需要的是男人,而不是一个管束我的上司,既然你不行,自然有别人愿意上我。” “顾少严,识相的你就赶紧走,别在这里坏我的好事!” 第129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林月琅,从今以后,我们就当是从未认识过。” 说完,顾少严就大步离开了,林月琅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赵云溪转过身把她抱进怀里,“月月别难过了,顾少严成算太深,于你并非是良配。如今这样结束,反倒不一定是坏事。” 林月琅摇摇头,甩走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反过来拍拍赵云溪的背,“溪溪别担心,我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心难过。当初接近顾少严就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现在看着他被气成那样,我才不难过,反而觉得心里很爽。” “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打紧的。” 赵云溪怀疑的看了一眼林月琅,她总觉得林月琅对顾少严,并不是做戏那么简单。 但是赵云溪却没有说破,只要林月琅能看开,依照她爱玩闹的性子,或许很快就会把对顾少严那点萌动给忘记了。 两人静静依靠在一起,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抹高大健壮的身影。 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紧握的双拳被指甲掐出血来,也毫无所觉。 …… 因为大队人马的护送,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再加上胡族人都很擅长 骑马,所以行军速度很快。 本来半个月的路程,愣是不到十天就把他们送到了边关。 李修御把顾少严叫来,命令他留守在翼城三日,在此安置好带来的人马。 在来的路上,赵云溪就已经把去极渊的路线彻底研究透彻了。当天夜里,她就和李修御、暗四、暗六乔装好,一起出了翼城。 赵云溪扮演的是一名妖娆的风尘女子,脸上的红色印记被她用半面精致的金色面具遮住了。 李修御被打扮成老爷子的形象,身份是赵云溪的父亲,而暗四和暗六则是扮成了小厮,串通好身份后,他们才进了极渊城。 明明是隆冬腊月,赵云溪却穿着单薄的衣裳,手中摇持着团扇摇曳生姿,李修御跟在后面看得直皱眉。 但是张了几次嘴,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赵云溪就被极渊城里猎艳的男人盯上了,那人獐头鼠目的,凑上来上下打量着赵云溪妖娆的身段,“姑娘,孤枕难眠否?不如与在下做个戏水鸳鸯?” 在极渊城被搭讪是常态,不过有人是真的想要找鸳侣,但更多的是盘算着吃黑,劫色又劫财。这样的小事,城主府的官兵是不会管,除非闹出人命,城主府的管事才会介入调停一下 。 赵云溪用手中的团扇轻点一下男人的额头,“奴家的父亲大人在侧,终身大事自然该由他老人家做主。” 男人顺着赵云溪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李修御腰间挂着的上乘玉佩,当即眼睛就开始发亮了。 他扑到李修御面前,口中热切的唤着,“岳父大人,我以后一定会对姑娘好的,你就答应让她跟了我吧。” 李修御厌恶的皱了皱眉,当即就狠狠打在了那男人伸向他腰间的手上,“滚开!就凭你也配觊觎我家姑娘?” 赵云溪在那边摇着团扇咯咯直笑,“小哥别见怪。我爹爹素来眼光极高,如今我们来极渊城,他可是想把我嫁给城主大人的。今天恐怕要让小哥失望了。” 那男人本来一脸愤恨,听到赵云溪的话后,仿佛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的跑了。 赵云溪早就打听过了,但凡有漂亮的女人进极渊城,并且自愿当城主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得觊觎。这是极渊城的一条铁律,也是赵云溪故意打扮成妖娆女子的目的。 因为城主府掌管着整个极渊城,如果不能拿到居住令,是没有资格去黑市买东西的。而最快拿到极渊城居住令的方法,就是成为城主的女人。 虽然有这么一个捷径 ,极渊城主又是那么有权有势的存在,却并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嫁给极渊城主。而这都源自于一个传闻,极渊城主貌丑如夜叉,并且极为残暴嗜杀,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床上打杀女人。 城主府后院里经常有死去的女人被拖出来,死法千奇百怪,无一不骇人至极。所以即便再贪慕虚荣的人,也不想入城主府送死。 不过极渊城主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喜欢强迫人,但凡入城主府的女人都是她们自愿的。 李修御应当也是知道这个传闻的,等那个男人走了以后,他皱眉看着赵云溪,“你大可不必这么冒险,我们完全能想别的办法解决居住令的事。” 赵云溪摇摇头,不再多言。 再过两天,就是每年一次的紫崖草和星兰草出售的时候了,如果错过就要再等一年,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因为极渊城的居住令都是实名制的,除了拿着过了明处的居住令,否则即便他们侥幸在黑市买到想要的药草,也根本来不及逃离极渊城,就会被抓回来。 他们一行人在城中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没有居住令可以留宿的客栈,店小二趾高气扬的看着他们,“三天内出示居住令,否则时间一到,就滚出极渊城。 ” 暗六看到店小二的态度瞬间就来气了,却被暗四拦了下来,冲着他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治好主子的腿更重要。 他们拿着行李上了二楼,还没等安置下来,就见一队士兵找上门。 “听说这里有女人自愿嫁到城主府?” 赵云溪妖娆的从楼上走下来,笑靥如花,“是的,官差大哥。” 士兵头领上下打量了赵云溪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身段倒是不错,可以,现在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官差大哥稍等一下。奴家还有个身体残疾的老父亲,如果我走了,把他留在这里孤苦伶仃的。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带我父亲一起走?” 士兵头领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虚弱”老头,大方的摆了摆手,“那就一起带着吧。” 暗四和暗六则是留在了客栈里,让他们伺机行事。 赵云溪悄悄递给他们几瓶防身的毒药,才拿起行李坐上马车,和李修御一起去了城主府。 他们刚到,赵云溪就被一名婆子风风火火的拽走了。 “姑娘可快着些,城主大人都等急了。” 赵云溪手里被塞进一身暗灰色的道袍,那婆子把她推进一个房间里,催促道,“动作快点!要是迟了,仔细你的小命。” 第130章 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 赵云溪穿好衣裳后出来,只见李修御正等在门口,他似乎想要说什么,赵云溪却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越过他跟着带路的婆子走了。 她们顺着回廊弯弯绕绕了很久,婆子终于把她带到了一个装潢奢靡的院子门外,“快进去吧,城主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说完,那婆子就脚步匆匆的跑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几根淬了剧毒的银针,夹在指缝里,这才推开了漆金的大门。 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层层暗红色的幔帐,在夜风吹动下如波浪般来回飘荡,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赵云溪每踏出一步,都格外聚精会神,很快她就察觉到,幔帐深处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窥探着她。 敌暗我明,且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赵云溪索性停下脚步,喊道,“城主大人,你在哪里?奴家看不到你。” 一声低沉的冷哼传出来,“你这小女子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主动询问本城主。” 男人的声音粗粝而又诡异,从四面八方回荡着传入赵云溪的耳中,让人根本分辨不出说话之人的具体位置。配合着院子里的阴风阵阵,莫名的就让人感觉背脊一阵发冷。 若是寻常女子进来,见到这样的阵仗,肯定要被吓得双腿发软。 可惜赵云溪来自未来世界,她很清楚再高超的轻功也不可能在看不到人影的情况下,让声音如此忽远忽近的飘忽。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院子里由机关高手设置了回音机关。 赵云溪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闭上眼睛努力捕捉着周围的气息,很快,她就转身朝着院子的左边走去。 此方位的幔帐深处,一抹消瘦的身影正准备搬动机关,想要转移方位,奈何赵云溪来得太快。 “极渊城主,幸会幸会。” 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红衣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着赵云溪,“你为什么没有受到那些声音的迷惑?难道你是个聋子?” 赵云溪抬手取出耳朵里塞着的两团棉花,赞赏道,“城主大人的机关术果然高超,若非屏蔽了声音,确实不能这么轻易的寻到城主大人。” 极渊城主勾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有趣,有趣!城主府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赵云溪突然听见几声咔咔的齿轮运转声,只见极渊城主脚下的木盒子突然伸出了一双翅膀,变成木鸟的形态,驮着他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 四面八方的回声再次响起,“女人,你以为你很聪明?来了这院子的女人,就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不过幸运的是,你激起了本城主的兴趣,就多留你的性命半刻,本城主陪你玩上一玩。” 声音退去的瞬间,赵云溪的周身开始弥漫起浓雾,一张装潢华丽的大床出现在她的面前,上面躺着极渊城主。 他妖娆的冲着她勾了勾手指,“来呀!你想要的一切,本城主都能给你,也能让你快活。快过来吧……” 这一刻,极渊城主身上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赵云溪也忍不住抬起脚步,顺着他的召唤走过去。 “滴、滴——” 医疗空间发出强烈的警报声,赵云溪猛然清醒过来,看到面前插着一大片尖刀的木床,如果再迟一步醒过来,她当真躺上去肯定会当场殒命。 她惊出一口冷汗,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 院子上方再次响起极渊城主的声音,“倒是有些能耐,本城主竟然小瞧你了。这回可不会再让你这么轻易脱身了,小可爱,把你的命好好留下吧。不要挣扎了。” 还没完没了了? 赵云溪看着周围再次快速蔓延过来的雾气,她皱眉从空间里摸出来一个小型的自 制炸弹,朝着幔帐深处扔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即将出现的幻境瞬间消失,极渊城主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满脸激动的伸手要去抓赵云溪,“你、你是溪水阿姐!?我终于等到阿姐了!阿姐果然没有骗我……” 说着说着,那张惨白阴郁的脸上竟然簌簌滚下了泪水。 对于这一变故,赵云溪既震惊又猝不及防,这个男人竟然能从炸药的攻击下毫发无伤? 之前终究是她小瞧这个男人了! “溪水阿姐,真的是你吗?” 赵云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被极渊城主拉住了衣袖,将她拽进屋子里,“阿姐,已经五年了,你究竟去了哪里?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当真是好狠的心!” 极渊城主的样子一看就是认错人了。 赵云溪正想着,要不要利用这个美丽的错误,趁机拿到居住令,却见极渊城主转身从柜子里抓出来一大把令牌轻轻放在她怀里。 “溪水阿姐,都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都给你。只要你能陪我说说话,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男人癫狂又欣喜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溪心里竟然莫名的涌现出些许的不忍,和冒充那个溪水的愧疚。 可明明,她从 来都不是一个圣母心的人,更何况面对的是,这么一个刚才差点杀了她的男人。 赵云溪一直不说话,极渊城主的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懊恼,他开始跪在她面前卑微的道歉,“阿姐,都怪我不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阿姐来。还差点伤了阿姐,是我该死,阿姐要打要罚我都毫无怨言,只是求你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怪你。” 赵云溪不知道该说什么,见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了,拿了四枚居住令丢进空间里,说了这么一句象征性的话以示安慰。 没想到,极渊城主听到这么敷衍的话却喜极而泣了,“阿姐不怪我就好。” 然后他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离开这五年,他是多么煎熬的等待着,从满怀希望怎么到失望。 “阿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你口中的小屁孩了。” 极渊城主努力的眨巴着眼睛,褪去了恐怖氛围的烘托,再仔细看他,赵云溪发现他也不过是个白净消瘦的俊俏少年。 她一时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能顺着说,“对,确实是长大了。” 少年却突然脸红了起来,他低下头,就连脖子根都泛着粉色,“那么,当年阿姐的救命之恩,我是不是可以以身相许来回报了?” 第131章 哪里都长大了 “啊……这……” 赵云溪一时不禁有些牙酸,没想到极渊城主要等的那个女人竟然是情债,她突然就觉得演不下去了。 但是,现在又还没有拿到那两味草药,如果戳破了这个谎言,彻底得罪了极渊城主,拿药草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赵云溪的不回应,让少年脸上浮现出浓烈的失望,他祈求的拽着她的衣摆,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阿姐,我真的长大了,哪里都长大了。再也不是你说的那个小屁孩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阿姐。你应了阿渊吧,好不好?”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仗,赵云溪恨不得跳起来逃跑,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只能努力控制着不推开极渊。 为了快点脱身,她只能硬着头皮,敷衍的回答,“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们再谈论这件事好吗?” 极渊见赵云溪没有再像五年前那样一口回绝,面上不禁浮现出狂喜,“好,那我等着阿姐,无论要多久,我都会等。” …… 赵云溪回到被安排的院子里,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了,她这辈子都没说过这样敷衍人的话。 庭院里。 李修御一直坐在轮椅上等着,见赵云溪回来,他直直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紧绷着的身体才松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李修御就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赵云溪追上去,摸出来一枚居住令丢给他,“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去黑市买药草。” 李修御面上浮现出讶然,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应下。 “好,都听你的。” 翌日。 赵云溪出门的时候,发现城主府的人都对她恭敬到了极致,她却浑身不自在,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的窥视着。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看来等拿到了那两味药草,要尽快离开这里了。否则一旦她的身份被戳穿,谁也不知道,这个病态的极渊城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赵云溪和李修御去跟暗四他们汇合后,就去了黑市的入口,却被告知要午时过后才开市。 赵云溪索性带着李修御在极渊城逛一逛,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特产。真别说,她还确实发现了几样有趣的美食,和未来世界的快餐非常相似。 有炸薯条,还有改良的烧饼配夹肉块,看起来很类似未来世界的汉堡。甚至,她还看到了一家火锅店。 在华国,赵云溪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近现代的东西,以至于 让她不禁生出怀疑,极渊城里是不是也有穿越人? 快到午时的时候,赵云溪买来几个“汉堡”给李修御和暗四、暗六分了一下,几人垫了垫后,就去了黑市门口等着开市。 等着的人很多,进去后,赵云溪才发现里面的地形,比她所打探到的还要错综复杂,问了好几个商贩才兜兜转转的找到了药材商行。 赵云溪直奔柜台,“我要买紫崖草和星兰草。” 药童抬头诧异的看了赵云溪一眼,道,“不好意思,我们的紫崖草已经被刚才的一位客人买光了,星兰草倒是还有一些。” 相对于星兰草,紫崖草才是他们此行的重中之重,星兰草如果费些心思是可以被代替的。但是紫崖草却是必不可少的药引子,而且一年仅出一次,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麻烦你把剩下的星兰草给我包起来。” 说着,赵云溪放在柜台上了一张万两的银票,然后问道,“药童师父,不知道你可看到刚才买走紫崖草的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药童看着如此大额的银票,顿时眉开眼笑,指了指东边,“就是那个方向。你进来的时候,他们才刚走,如果你运气好追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 赵云溪看了暗四一眼,“你 们留在这里等着拿星兰草,我去去就回。” 说完,赵云溪就朝着东边追了过去。 李修御也推着轮椅跟了出去,“暗六跟我一起走,暗四留下等着拿药。” 赵云溪那边,她寻着紫崖草的气息追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乌木汗王,乌娜公主。” 乌木扎特转身看到赵云溪的身影,不由得前面一紧,想到了那天的恐怖经历。那个陆无双实在是太狠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呗,竟然叫来那么一大帮子女人来恶心他。 害得素来重欲的他,现在一看到女人就觉得双腿发软。 “战王妃?” 随着乌娜扎特的话出口,赵云溪抬手拿掉了脸上的半副面具,乌木扎特才发现自己这是草木皆兵了。不过战王妃和陆无双这对师姐妹,是真的有些相似,只看身形他还以为是陆无双来了。 赵云溪走过去,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去了药行,听说你们买走了所有的紫崖草,能不能分我一半?” 乌木扎特虽然对赵云溪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一想到她是陆无双的师妹,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 “战王妃请见谅,这些紫崖草对我们也很重要,请恕我们不能割舍了。” 赵云溪听了这话,她直接从 空间里摸出来一瓶的药丸,“我知道你们买这么大量的紫崖草,是想要炼制成提气丹,给神算先生用的。这瓶药的效果比提气丹要好上许多,如果你们愿意把紫崖草分给我一半,这瓶药丸就送给你们。” 乌娜扎特看着赵云溪手中的药瓶,眼睛都有些发亮了,但是旁边的乌木扎特还是拒绝了。 “不行,乌娜不要相信她。谁知道她的药丸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说完,乌木扎特拉着乌娜扎特就走。 赵云溪上前拦住他们,“我的医术并不比我师兄差,这样吧,只要你们愿意把紫崖草分给我一半。以后若有机会,我愿意为神算先生诊治一番。” 乌娜扎特瞬间就心动了,“王兄,要不然我们就把紫崖草分给战王妃一半吧?反正剩下的也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了,万一战王妃给的药效果不错呢。” 乌木扎特还在考量,要不要卖赵云溪这个面子,却觉得手腕突然一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紫崖草已经不见了。 乌木扎特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跃起去追,却终究迟了一步,紫崖草已经被黑衣人扔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里。 来人摇晃着手中的药材包,笑得肆意张狂,“想要吗?求我呀!” 第132章 护短的病娇少年 乌木扎特眉头紧皱,等着不远处的瘦弱少年,“你识相的就赶紧把紫崖草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脸色突变,一抬手从袖子里飞出一只色彩斑斓的蛇,快速向乌木扎特游去,“敢在我阿姐面前大呼小叫,该死!” 乌木扎特抬手拔出腰间的弯刀,一下就砍断了那脆弱不堪的花蛇,他不屑的冷笑,“就这点能耐也敢出来叫嚣!” 极渊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地上断成两节的花蛇突然碎裂成无数段,飞起来化作无数根尖利的木刺射向乌木扎特。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乌木扎特根本来不及反应。 尖刺飞过去的位置,处处都是要害,赵云溪并不想乌木扎特死去,和胡族接壤的翼城才安定下来。如果胡族换一任新的汗王,恐再起战火。 赵云溪指尖射出数根银针,击飞了几处即将射入乌木扎特要害的尖刺,她冲着还要出手的极渊喊道,“不要伤他性命!” 极渊“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甩了甩袖 子,“我阿姐既然开口了,就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敢抢我阿姐的东西,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乌木扎特劫后余生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是他大意了。 没想到这个看似羸弱不堪一击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的机关术,能将木蛇做的如同活物那般灵巧,同时还具有如此强悍又猝不及防的攻击力。 这时,极渊已经拿着紫崖草走到赵云溪面前,讨好道,“阿姐,早知道你是想要这东西,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极渊城所有的紫崖草,我都可以给阿姐尽数搜罗来。” 乌木扎特简直觉得有些没眼看了,刚才还嗜杀狠毒的少年,一转眼就变成了小绵羊,还是对着赵云溪那样貌丑无盐的女子如此谄媚。 乌木扎特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却已经被极渊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对赵云溪的不屑。 极渊不悦的眯起眼睛,“胆敢藐视我阿姐,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说着,他就要朝着乌木扎特冲过去。 赵云溪赶紧伸手 拉住了他,摇摇头,“不要冲动行事。把紫崖草分给他们一半,我们走吧。” 极渊气得直跺脚,“阿姐!不就是个小小的胡族汗王吗?你用不着这么委曲求全,看不顺眼杀了就是,看他能耐我们何?” 乌木扎特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他还在这里呢!这个少年就像讨论要杀一头牲畜一样,谈论着他的生死。 他捏紧了手中的弯刀,“士可杀不可辱,臭小子,过来一战吧!” 刚才是他没有防备那少年会机关术,现在有了警觉性,以他的身手,未必会输给这个瘦弱的少年。 极渊脸色瞬间青黑,“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云溪拉着极渊的手紧了紧,安抚道,“我知道你想杀他轻而易举,但是留着他对我还有用,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一个小小的胡族汗王,能有多大的用处?阿姐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替阿姐实现。” 但凡以前来过极渊城的,身份信息很快就会被扒个精 光。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汗王,就是华国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 极渊不满的哼了哼,但是见赵云溪一脸不赞同,他就渐渐收敛起了杀意,“那好吧,算那胡蛮子走运!都听阿姐的,我们现在就回城主府。” 赵云溪将紫崖草分给乌木扎特一半,又把刚才被退回来的提气丹丢过去,道,“只要你们愿意,我之前的承诺依然奏效。” 说完,赵云溪不再看乌木扎特的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路过李修御扮成的老头身边时,赵云溪停了一下脚步,“爹爹,我跟极渊回城主府了。给你治病的药草已经配齐了,三天后我就能制好药,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送出来。” 极渊还在疑惑的打量着李修御,赵云溪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乌木扎特一眼,就把极渊拽走了。 李修御没有说话,跟在后面推着轮椅走。 赵云溪看到了,转头使了个眼色,“你回去吧,到时候我会来送药的。” 赵云溪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 让他们先走,她自己一个人更好脱身。要不然李修御双腿不便,对上极渊这个病娇,恐生太多变故。 但是素来睿智的李修御却仿佛一点也没有赵云溪的意思,还是一直跟着,“我们一起去城主府,你是我的女儿,你到哪里,我就应该到哪里。” 然后李修御不动声色的将赵云溪拉到自己身边,和极渊保持距离。 少年不悦的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但是考虑到这个残废的老头以后会是自己的岳父,他只能忍耐的哼了一声,任由李修御牵着赵云溪走在一起。 一路上,极渊几次都目光如刀的刮过他们紧握的手,赵云溪挣扎了几次,李修御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根本不容她逃离分毫。 趁着极渊不注意的时候,李修御还偷偷威胁道,“到城主府后,你给本王自觉的离那极渊远点,否则别怪本王当着他的面亲你。” 赵云溪一哽,他们都已经划清界限了,这个男人又发什么疯?刺激到了极渊,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第133章 逃离极渊城 接下来的三天,赵云溪可谓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极渊整天念在旁边“阿姐阿姐”的叫着,而李修御就像是个合格的老父亲,一直在旁边盯着。 只要极渊稍微有些靠近赵云溪,李修御就又是胸口疼又是腿疼的,把赵云溪叫走给他“看病”。 因此,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场面。 不过幸好极渊没有因为一时脾气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对着李修御有着几分忍耐。 倒是李修御时常端着长辈的架子,没少明里暗里的挤兑极渊。这可把这个多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年气坏了,几次想要偷偷赵云溪哭诉,还都被拦下了。 极渊越发坚定了赶紧把这个“糟老头子”赶出去的念头,自己好和溪水阿姐过甜甜的二人世界。 第三天。 李修御趁着极渊来的时候,提出,“溪儿已经帮我制好了治病的药,我准备离开回华国调养身体了,麻烦城主吩咐人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极渊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一切,兴高采烈的过来,“车驾都准备好了,老头,你可以出发了。” 李修御看着极渊眼 中就差要溢出来的“快滚”两个字,他嘴角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紧接着他一脸忧伤的看着赵云溪。 “溪儿,为父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咱们父女才能再见。你送为父一程吧?我们父女俩也好再叙叙旧。” 赵云溪看着李修御这一番操作,简直都想给他比个大拇指了。她本来还想着怎么脱身,这个腹黑男人已经铺好了这么一条正大光明的道路。 原来这几天他和极渊的针锋相对都不是吃什么劳什子醋,而是计划的一环。果然,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么冷清自持,从不会为感情所牵绊。 “好,女儿这就送爹爹出发。” 李修御被人扶上了马车,赵云溪也坐了进去,极渊也跟了过来,冲着赵云溪撒娇,“我舍不得阿姐,我也要一起去。” 赵云溪抬手拦住极渊,“我很快就回来,你就不要跟去了,我想最后和我爹爹说一些体己话。”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极渊脸上涌现出浓浓的不悦,但是在赵云溪坚定的目光中,他还是败下阵来,抓着车辕眼巴巴看着她,“溪水阿姐,你一定要回来。答应我!” 赵云溪莫名的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敷衍的话说出口,“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 极渊笑着松了手,冲着赵云溪摆摆手,“阿姐,我等你回来。” 直到马车走出很远,赵云溪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站着的暗红色身影。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需要权宜之计的情况很多,她不是个古板的人,说些小小的谎话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心虚的厉害,好像从前自己就欠了这个少年什么一样。 马车里。 李修御静静看了赵云溪许久,终究嗤笑出声,“怎么?不舍得了?” 赵云溪莫名其妙的瞧着李修御,他们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拿到紫崖草和星兰草。如今即便得手了,不赶紧离开极渊城,难不成还等着极渊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把他们大卸八块吗? 何来不舍得离开这里的想法?她只是对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不解。 赵云溪的沉默却让李修御看作是默认,他隐忍的捏紧了袖中的手指,“不管你心里有什么念头,本王劝你都趁早熄了。赵云 溪,你好好给本王记着你的身份,你可是我战王府的王妃。” 赵云溪现在才有些明白这个男人究竟在别扭什么了,原来是以为她看上极渊了,担心她给他戴绿帽子。 她不禁有些好笑,“李修御,我可不是自虐狂,去喜欢那些对我有极大威胁的危险存在。麻烦你下次再无端猜度的时候,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赵云溪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但是李修御却没有着恼,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反应过来自己这一番愚蠢的操作,李修御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不再搭理赵云溪。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下毒了,每次面对她,他总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既然说开了,他为了宏图霸业和复仇,而她是为了自由。本就只是暂时因为利益而结伴同行,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交际为好。 很快城主府的马车就到了跟暗六和暗四汇合的客栈。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马匹等在后门,赵云溪和李修御从客栈前门进去,说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等极渊派来跟随赵云溪的人,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那侍卫 赶紧骑快马去禀报,“城、城主大人,不好了!那女人跑了!” 赵云溪走后,极渊根本没有回去,他一直在城主府门前等着,就是为了溪水阿姐回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她。 极渊满怀期待的样子,瞬间被阴郁的气息笼罩。 他目光冷厉的盯着回来传话的侍卫,从袖子里甩出来一枚飞镖,那侍卫瞬间就毙了命。 极渊冷酷的下令,“胆敢对城主夫人不敬,该死!” “夫人她绝对不会离开本城主,一定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劫持了她。来人呐,集结城中所有精锐,随本城主去迎回夫人。” …… 极渊的动作远比赵云溪所预计的要快上很多,他们四个人刚躲过盘查逃出极渊城,就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大队马蹄声。 赵云溪瞬间警惕起来,“不好!他们追过来了,我们分开跑,逃回翼城的希望才能更大。” “暗四、暗六,你们照顾好王爷。” 赵云溪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空中一只巨大的木鸟快速接近,一身红衣的少年落在她面前。 少年笑得一脸温柔,朝着赵云溪伸出手,“溪水阿姐,我来接你回家了。” 第134章 追击 “溪水阿姐,我来接你回家了。” 赵云溪忍住没有避开,冲着李修御等人使了个眼色,“爹爹,小四,小六,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走吧,我要跟阿渊回去了。” 极渊城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接近,李修御却始终站着不动。 赵云溪不禁有些急了,“小四,小六,你家主子身体不好,快伺候他离开吧。” 暗四和暗六也明白眼下的局势,要是再不走,他们就真的一个人都走不了了。 暗四当机立断,推了一下暗六,“你们先离开,我护送王……护送姑娘平安回到极渊城后,再去跟你们会和。” 暗六当即就明白了暗四的意思,直接过去牵住李修御的马缰,却被李修御一把推开了,他紧紧盯着赵云溪。 “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每次都这么自作主张?你是跟本王一起来的,自然也要跟本王一起回去。” 说完,李修御就一把扯下 身上碍事的装备,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 极渊死死瞪着李修御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一个英俊的男人,想到前几日,这个男人还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牵着溪水阿姐的手。 极渊目眦欲裂,口中发出骇人的悲鸣,“该死的!你竟然敢占阿姐的便宜,我要杀了你!” “只是见我们牵个手,受不了了?” 李修御自认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此刻隐忍多日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刺激一下这个少年。 他盯着赵云溪,笑得一脸邪肆,“溪儿可是我的妻子,她侍奉我宽衣解带,我们在床榻上缠绵悱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极渊双眼血红的看向赵云溪,字字泣血的质问,“溪水阿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云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觉里不该再和这个少年纠缠下去,她就配合着李修御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极渊彻底发狂了 ,他头发披散着仰天怒吼,“杀了你!我要通通杀了你们,溪水阿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赵云溪警觉的看过去,只见一群密密麻麻的木鸟飞过来,它们的口中都泛着微弱的冷光。 定睛看去,赵云溪发现所有的木鸟都衔着三枚箭头,这分明是移动的弩箭机关,还是能够连发的那种。 木鸟已经根据极渊的指令,将李修御和暗四、暗六团团围住。 百箭齐发,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能勉强应对极渊的机关,等他们受了伤,极渊城的援兵一旦赶到,还是逃脱不了被捕的命运。 赵云溪并不想鱼死网破,她只能试图说服极渊,“他们都没有恶意的,你就放他们一马吧?我愿意跟你一起回极渊城。” 极渊黑洞洞的眼睛里尽是杀意,“他竟然敢觊觎阿姐,还怂恿阿姐离开我,该死!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赵云溪 看着蓄势待发的木鸟,赶紧大喊,“小心天上!” 李修御等人早已是浑身戒备,赵云溪的话音刚落,第一波箭雨就从空中射了下来。极渊想要拉着赵云溪后退,却被她灵活的侧身避开了。 赵云溪从空间里摸出两把短刀,疾冲过去,利落的挡开了几支飞向李修御的短箭。 极渊从一开始的嫉妒、担心,到后来,他彻底痴迷的看着赵云溪英姿飒爽的身姿,一时间竟然忘了第二波攻击,“阿姐,你还是这么美!” “阿姐,你回来吧。我答应你了,只要你真心愿意跟我回极渊城,我就饶这几个臭男人一条狗命也不是不可以。” 赵云溪快速的权衡了一下利弊,想要走过去,却被李修御一把拽住,将她拉上了马背。 “极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好生护着,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极渊看着李修御搂在赵云溪腰间的手,眼睛红得似 要滴出血来。 他冲着赵云溪残忍的笑,“阿姐,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把你抓回极渊城关起来,一生一世都只能见到我一个男人。你总会爱上我的!” 极渊脸上的偏执越来越浓烈,他召回了木鸟,从袖子里摸出来两只颜色近乎透明的琉璃鸽子。 他拿出赵云溪遗落的帕子让琉璃鸽子嗅了一下,挥手下令,“去吧!除了刚才手帕的主人,其他人杀无赦。” 这时,极渊城的援军也到了,把李修御等人团团围住。 赵云溪警惕的看着那两只琉璃鸽子,在天空阳光的照射下几乎要捕捉不到它们的影子,转眼间就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李修御捏紧手中的剑,闭上眼睛依靠气流移动击中了一只琉璃鸽子。瞬间的爆炸声和光芒,扰乱了几人的听觉和视觉,等赵云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只琉璃鸽子的利爪已经要抓上暗六的眼睛。 赵云溪一惊,“暗六,小心前面!” 第135章 咫尺天涯 暗四挥剑想要帮暗六挡一下,却是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李修御一跃而起,徒手抓住了琉璃鸽子。 极渊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你死定了!” 赵云溪警觉地摸出一把手术刀,击飞了李修御手中的琉璃鸽子,却还是迟了一步,琉璃鸽子在脱手的瞬间爆炸。 李修御警惕的躲闪,却还是有不少碎片射进他的掌心和手臂上,细碎的伤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肉里瞬间炸裂开来,剧痛让他连手中的长剑都几乎握不住了。 赵云溪察觉到了李修御的异样,她赶紧拿出一把消过毒的匕首,快速的割在李修御受伤的地方。然后,她解下发带绑住李修御的右臂,快速把伤口里的血液挤出来。 滴在地上的鲜红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如果极渊现在不是作为对手,赵云溪都不禁要佩服他精巧绝伦的机关术了。 做出来的东西不仅颜值高,而且总能让人防不胜防。还好伤口处理的及时,否则血液里的琉璃残渣很快就会流到李修御的心脏,先后刺伤他所有的内脏。 若当真到了那一步,在不具备立刻动手术的条件下,纵 然她医术超群,也是回天乏术。 李修御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至极,赵云溪赶紧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枚补充体力的药丸喂他吃下。 极渊见到李修御竟然这么走运的逃过了一劫,瞬间大怒,“所有人听令,不要伤害到夫人,其他人格杀勿论!” 赵云溪快速的看了一眼后方向他们逼近的士兵,她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拿剧毒,而是取出了一瓶强效的迷药,快速道,“等下那队人马接近的时候,你们都屏住呼吸,他们倒下的瞬间,我们一起突出重围。” 暗六和暗四微微点了点头,赵云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很快时机就来了。 赵云溪趁势洒出迷药,瞬间迎面而来的士兵都“噗通”“噗通”倒下了一片,接着就连马儿也很快嘶鸣着瘫软在地上。 赵云溪大喊,“就是现在,快走!” 三匹马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出了包围圈,这时,极渊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他邪肆的笑,“阿姐,你是逃不掉的。” 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那只巨大的木鸟再次飞了回来,极渊一跃跳了上去。 赵云溪等人还没逃出多远,她就感觉到了身后的有 人追来了,“不要回头,朝着通往翼城的官道上跑。” 赵云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乌木扎特真的很想救神算先生,而会替他们给驻守在翼城的顾少严传递消息。 算算时间,如果顾少严那边派人来支援,应该也快到了,只要他们再撑上一段时间不被抓住,就能逃出生天了。 但是极渊的速度太快了,瞬息之间,他就踩着木鸟落在了赵云溪的马前。 他冲着赵云溪伸出手,歪头笑,“溪水阿姐,你是逃不掉的。只要你答应乖乖跟我一起回去,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走到这个地步,双方早已没有了和解的可能,所谓的既往不咎也是置放过她一个人。 赵云溪忍了几天的小暴脾气终于发作了,“极渊,我根本不是你的那个什么阿姐,你认错人了!我劝你最好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极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脸上逐渐浮现起偏执的疯狂。 “阿姐,你竟然忘了我?是不是因为他?” 极渊愤恨的盯着李修御,“只要我杀了这个男人,阿姐就会想起我了,也不会再有人阻碍我和阿姐厮守终身。” 赵云溪 却已经不耐烦多说了,对上这个一个疯子,说什么也没用。她索性拿过暗六背上的弓箭,又快速从空间里摸出来仅剩的一枚小型自制炸药包串在箭矢上。 她瞄准极渊脚下的木鸟射去,在炸药爆开的前一瞬,极渊才不紧不慢的避开,他看着碎成一地的木鸟飞行机关,疯狂的仰天大笑。 “你还说不是我的阿姐,可是普天之下,只有我的阿姐能做出这样的火药呀!” “溪水阿姐,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了。接下来,该我出手了。” 极渊一跃而起,从袖子里快速甩出几条爬行极快的蜈蚣,赵云溪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狂风。要变天了,而且他们现在处在上风处,她当即从空间里摸出来一瓶雾状的毒药,挥手丢出去。 “快撤!不要回头。” 极渊没有防备迎面飘来的雾气,突然感觉眼前猛地变黑了,然后那些机关蜈蚣也突然失去了方向。等他从短暂的失明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赵云溪等人已经跑出了很远。 这时,极渊城的援军再次追了上来,极渊把一名头领踹下马背,骑着马开始追赶赵云溪,“溪水阿姐,你是逃不掉的!如果 你当真不认识我,刚才扔过来的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极渊口中发出暗哑的笑声,“阿姐,你终究舍不得我死……但只要我不死,就绝对不会放弃你。” 因为赵云溪和李修御是共乘一骑,极渊城的马又都是精锐,他们在距离翼城二十里的时候,还是被追上了。 极渊骑马逼近赵云溪,“阿姐,不要挣扎了,你是逃不掉的。跟我回极渊城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赵云溪感受到周围埋伏着的熟悉气息,他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他们得救了。 赵云溪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离开,“再见了,极渊城主。” 极渊追过去,却发现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埋伏了两队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明明只剩下丈余的距离,他就能带回他的溪水阿姐了,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看着她在其他男人怀里越走越远。 极渊恼恨那些拦了去路的士兵,他杀红了眼,嘶吼着,“赵云溪,你回来了!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回来!” 已经走出很远的赵云溪,听到那凄厉的声音,身体不禁僵硬了一瞬。先前她本以为欠下极渊情债的不是她,但是同名同姓,真的是巧合吗? 第136章 有本事你吻我 极渊一边厮杀一边疯狂喊着“溪水阿姐”的事,已经传遍了三军。 回到翼城后,林月琅逮着机会就调侃赵云溪,“好姐妹,可以呀!这才出去了几天,就又惹了这么个风流债回来。你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呀!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月月,你就别提了,我还正心烦呢。” 依照极渊那个疯子的性格,这次恐怕只是暂时摆脱了麻烦,必须要尽快启程回京城了。否则翼城离极渊城不算远,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月琅安慰道,“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咱们不得大醉一场庆祝一下?” 赵云溪摇头拒绝,“不喝,没心情。” 林月琅直接把酒瓶子塞到她的手里,“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今天你必须喝,而且这一瓶都要喝光。不然,我就要和你绝交了。” 赵云溪皱眉,林月琅知道她的酒量一向不好,虽然古代的酒浓度较低,但是这么一大瓶子下去,她恐怕要不省人事了。 “月月,要不然就算了吧… …” “不行!赵云溪,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一再把我丢下单独行动的后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好姐妹?连去极渊城给李修御找药草这样的大事,都要瞒着我,现在想想我还是觉得好气!” 赵云溪被说的有些心虚,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太地道,但是她却不后悔。自从穿越以来,再次遇到林月琅后,她就再也不愿意让在意的人陪她一起冒险了。 前世,几个好姐妹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了,其余的姐妹不知道会不会也穿越过来了。但是既然现在只有林月琅在身边,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护林月琅周全的。 林月琅凶巴巴的瞪着赵云溪,“再不喝,我就真的要跟你绝交了!” “好好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赵云溪认命的拿起酒瓶子和林月琅碰杯,“Cheers~” “Cheers~,我最好的姐妹。” 林月琅回碰酒瓶,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急了,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有些出来了。 赵云溪直觉林月琅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不知 道她离开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月琅在她面前,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酒过三巡后她就开始喋喋不休了,“我!美艳无双的林月琅,竟然被一个臭男人给拒绝了,还拒绝两次?送上门的女人都不睡,顾少严TMD是不是不行呀?” 林月琅的嗓门很大,军营里又没人敢大声喧哗,她的声音几乎能传出二里地那么远。 赵云溪尴尬的想要捂住她的嘴,但是喝上了头的林月琅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一把推开赵云溪,踉踉跄跄站起来。 “你怕什么?我还不怕呢?那个狗男人听到就听到了,他不要我,有的是男人排着队想要睡老娘。等下老娘就去找个鲜嫩的小奶狗共度春宵,让他一个单身狗羡慕去吧!” 说完,林月琅竟然真的晃晃悠悠朝着一名值夜的士兵走过去,她笑得媚态横生,“小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度春宵?” 那少年年纪小,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少年当下就被林月琅盯得心头怦怦直跳,臊得脸蛋通红,“姐、这位姐姐,你不要说笑了。 ” 林月琅突然凑近,对着少年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姐姐没有说笑哦。只要你点头,今天晚上姐姐就是你的女人。” 赵云溪实在看不下去林月琅这么糟蹋自己,想要把她拉回来,却有一个人比赵云溪的动作更快,一把将林月琅提了起来。 顾少严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林月琅,扰乱士兵当值乃是大罪。你再胆敢继续胡闹,就军法处置。” 林月琅一跳,扑到顾少严怀里,她踮起脚尖仰视着他,“军法伺候?好呀!我倒是看看你准备怎么军法伺候我?” 林月琅满身灼热的酒气夹杂着女儿家的体香,迎面扑来,顾少严克制的后退了一步,低吼道,“林月琅,别忘了你可是女儿家,要自重!” “自重?” 林月琅不屑的冷哼,“顾少严,你少拿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我。我又不想打一辈子光棍,那么自重干嘛?既然你不要我,就不要阻挡我找自己的因缘。” “你……简直不可理喻!”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女人说话到底过不过脑子? 顾少严 气恼,林月琅却突然娇俏的笑了,她凑到顾少严耳边吹着气,“顾指挥使,今天晚上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找一个男人睡觉的,不如你睡了我?放心,我活儿很好的,你绝对不会吃亏。” “林月琅,你喝醉了!给我乖乖回去睡觉。” 顾少严脸色黑到了极点,他揪着林月琅的衣领要把她拖走了。 林月琅却死死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胸口磨蹭着,“我没醉!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就放开,别耽误老娘找其他男人!” 顾少严额头上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 “不闭嘴,就不闭嘴。有本事你吻我呀!” 顾少严不再说话,果断的把林月琅拖走了。 赵云溪对于林月琅的处境有些不放心,这女人本来平日里就时而疯狂,喝醉酒就更加不得了了。 她想要跟过去看看,却被人拉住了手腕,“怎么?王妃对观摩别人的房事很感兴趣?” 赵云溪回头,发现李修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过来了,此刻,他正眉眼含笑的冲她伸出手。 “溪儿,过来。” 第137章 李修御变了 “溪儿,过来。” 被李修御这样“眉目含情”的盯着,赵云溪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王爷,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李修御把赵云溪拉进怀里,“溪儿似乎在害怕本王,嗯?” 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气息亲密的喷洒在赵云溪的耳边,她只觉得耳根子痒的厉害,突然莫名的生出几分紧张来。 之前他们不是都说好是合作关系了吗? 从极渊城回来后,李修御怎么又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 赵云溪突然觉得下巴上一紧,被一只大手抬起来了头,李修御的黑眸在夜色里似乎被映上了一层星光,透出莹莹的光芒。 “溪儿,你不要再刻意躲避了。本王想跟你好好相处,日后我们不要再针锋相对了。可好?” 从前,李修御时不时的喜怒无常,赵云溪也觉得很心累,他突然提出要好好相处,那接下来两个多月的 契约期里,她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一点。 赵云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李修御,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 李修御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笑意,他果然猜对了,这个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在极渊城,对着极渊那个对手,她都能有不少耐心,而他如今可是她的枕边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应该是最亲密的。 “溪儿,夜深了,我们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李修御一脸期待的看着赵云溪,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这个男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说的好好相处,可不包括一起睡呀。 “不,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我们回头再聊。” 赵云溪快速跳出李修御的怀抱,后退了几步撒腿就跑。 李修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呀!不过,他有的是耐心,等他的腿治好了,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翌日。 赵云溪再见到林月琅的时候,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还总是时不时揉几下腰。 她见到赵云溪的打量,也不害羞,直接凑过来说私房话,“我昨天晚上有些喝多了,不太能看得清顾少严的表情。不过他的活儿真心不错,又稳又持久,还是第一个让我这么舒服的男人呢。” 赵云溪忍不住感到尴尬,这是能当面拿出来谈论的话题吗? 林月琅却丝毫不知道避讳,嗤笑的看着赵云溪,“不会吧?姐妹,你这是害羞了?别呀,就算不是李修御,你也迟早会有男人的。我跟你说,找男人一定要找个和谐的,毕竟是要过一辈子,这很重要的。” “至于怎么知道是不是和谐呢?当然是多找几个比较一下啦……喂!你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 赵云溪实在有些听不下去,直接起身离开了。 社死的是,她竟然在 门口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李修御,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听到林月琅的那番“豪言壮语”。 “王爷,你怎么来了?” 李修御伸手拉住赵云溪,“明天就要启程回京城了,两回来翼城,你都没有好好看过翼城的风土人情。今天本王带你去外面逛逛。” “我还是不去了。既然明天要启程,今天就留在府里收拾一下行李吧。” 李修御捏着赵云溪的手紧了紧,“本王早就安排好下人帮你打点行装了,溪儿,不要再拒绝。” 赵云溪突然觉得李修御似乎变了,虽然是恢复到以前那样对她的亲密,但是却少了那时候的咄咄逼人,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尔雅起来。 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李修御了。 赵云溪抬手探了探李修御的额头,“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他顺势把脸贴在赵云溪手心上,冲着她笑,“ 对呀,本王确实不舒服。如果溪儿肯赏脸陪本王一起去街上转转,本王就能不治而愈了。” …… 十日后。 京城,战王府。 赵云溪把用紫崖草和星兰草配置好的新药端给李修御,“为了疏通你的腿上的经络,这副药服下去必定会非常痛苦。但是只要能撑过去,我就可以动手术修复你双腿损伤的骨头了。” “李修御,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床上的男人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赵云溪,“本王早已迫不及待了。” 赵云溪被李修御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总觉的这个男人似乎话里有话,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很快药物就起效了,李修御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开始渐渐有些刺痛,到了后来,他极力隐忍,还是忍不住面部有些扭曲。 李修御抬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背对着赵云溪,“你先出去。” 第138章 孝和长公主的请柬 赵云溪知道李修御的自尊心强,也没有多言,直接就出去了。她却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外面。 两个时辰后,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了。 赵云溪把准备好的汤浴药材递给暗三,“水温稍微高一些,把这些前后分三次放在浴桶里,伺候你家主子沐浴。” “是,王妃。” …… 两天后。 李修御用了三次药后,痛觉在逐渐减轻,双腿也开始慢慢恢复了一些知觉。 赵云溪就着手筹备动手术的事宜了,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李修御面前提起,“王爷,你的腿已经在慢慢好转了,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动手术了。需要一个干净密闭的房间做手术室,需要把你双腿上的皮肉划开,把骨头和经络接上,再配合日后的复健。能够站起来指日可待。” 说起这些,赵云溪不过是想提前给李修御打个预防针,毕竟古代很多人不能接受动刀子的治疗方法。 不过李修御对此表现的 却很淡然,每回赵云溪提起这些,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温和的笑看着她,“一切都听溪儿的,本王相信你。” 眼下已经是年关了。 李修御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撤除了管家的掌家权,把战王府所有的人情往来都交到了赵云溪手上。 她忙着给李修御治病,另一边还要对付心思各异的应酬,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赵云溪收到了孝和长公主府的请柬,邀请她过府共赏梅花。 战王府素来跟孝和长公主府没有太多的交际,但是由于孝和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母,还能在皇位更迭中屹立不倒,足可见其的眼界与手腕。 这些年,纵然孝和长公主在京城中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无人敢不给她三分颜面。 思量再三,赵云溪虽然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应了孝和长公主的邀约。 战王府的下人去回帖后,不到一个时辰,孝和长公主府的马车就来接赵云溪了。 这 样急切的态度,赵云溪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为了以防万一,她专门派人去和李修御说一声她的去向,又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巧妙透露给李修御。相信依照那个男人的智商,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儿,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她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手。 到了孝和长公主府,赵云溪直接就被带到了内院,何玺和孝和长公主都满脸焦急。 孝和长公主一看到赵云溪,就迎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好孩子,你终于来了!驸马她不大好了,听说你和神医陆无双同出一个师门,如今陆神医不在京城,这才冒昧把你请过来救急。” 赵云溪瞬间了然,她回握了一下孝和长公主,安慰道,“公主殿下且宽心,我先进去瞧瞧,定会全力以赴的。” “好!好孩子,就有劳你了。” “来人呐!快给战王妃开门。” 赵云溪刚走到门口,就嗅到房间里传出来的腥臭味,何元 忠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身体已经消瘦得脱了形。 这个老院判眼下已经只剩一口气吊着了,衰弱的气息由内而外的弥漫出来,但是他的面色却诡异的红润,好像一个正常人的脸色。 赵云溪心中瞬间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把尾随进来的孝和长公主和何玺请了出去,她快速取了一些何元忠的血液丢进空间里检测。 很快,仪器就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赵云溪意识进入空间里,看着显微镜下陌生又熟悉的虫子,不禁暗暗警惕起来。 是蛊虫,何元忠中了蛊毒。 这说明赵暖烟很可能还潜伏在京城的某个地方,赵云溪想想也能理解。 赵暖烟一向胆子很大又喜欢白日做梦的,行事很多时候都像是一个赌徒。偏激又疯狂。 上次的事,依照赵暖烟的性格,绝对不会乖乖吃下那个哑巴亏,肯定会伺机报复。对于这样一条蛰伏起来的毒蛇,赵云溪也不禁警惕起来,谁 也不到那个女人会做出多疯狂的事情来。 赵云溪取出之前给暗四和张婉婉配制出的解药,在何元忠的血液里试验,发现根本毫无效果。反而解药一放进去,蛊虫更加疯狂了,瞬间那些药材就成了蛊虫的养料。 意识从空间里出来,赵云溪眉头紧皱,赵暖烟果然改进了蛊虫的毒性,何元忠的病情已经相当棘手了。 她只能按照之前治疗张婉婉的老办法,给何元忠注射了降低人体机能的药水,借此减缓和麻醉蛊虫的发展速度。 从房间里出去后,孝和长公主一脸期待的看着赵云溪,“孩子,驸马的病情如何?好治吗?” 赵云溪没有隐瞒,如实相告,“现在的状况很棘手,何院判他所中的乃是蛊毒,即便是我师兄来了,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孝和长公主一听,当下就红了眼眶子,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院那些人已经束手无策了,孩子,你可不能再不管驸马了。” 第139章 放虎归山 “长公主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赵云溪安抚好孝和长公主,就回了战王府。 她取了一些何元忠的血液,放在空间里当样本研究,又重新调整了几次解药的配比,都没有成功。 赵云溪突然想起前段被她救活的那个黑曜,如果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肯定会有新的突破。 李修御还沉浸在赵云溪出门,竟然主动向他报备的喜悦中,从前她去做什么根本不会和他说。看来那个千夫长说得对,只要他态度诚恳,她总能看到他的诚意。 这时,暗四来禀报,“主子,王妃去了暗牢。” 李修御突然清醒过来,当即道,“走,我们也去暗牢。” 暗牢。 自从赵暖烟越狱后,关押黑曜的地方就改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铁笼子。 赵云溪刚进去,就看着披头散发的黑曜,正满嘴是血的啃着笼子的铁栅栏。 她冲着暗六挥挥手,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王妃有事要问他。” 暗六没有离开,解释道,“王妃,属下还是留下来护卫您的安全吧。这个黑曜,他似乎是疯了,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行为异常。上次送饭的人稍微离得近了些,手背上竟然生生被他咬下了一块肉。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疯病发作。” “是吗?” 赵云溪盯着黑曜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暗六心惊肉跳的举动。 她竟然主动把手伸到了黑曜面前,歪着头对着黑曜笑,“你知道吗?终究是我这个敌人救了你,而你最爱的女人,不过只是把你当做垫脚石,好实现自己那些白日做梦般的野心。” “所以,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 “黑曜,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和战王说,让他放了你,如何?” 赵云溪明显捕捉到黑曜眼中一闪而过的鄙 夷,仿佛在嘲讽她,竟然能说出这样拙劣的谎言。 赵云溪就知道他没有疯,虽然不知道修炼蛊术的具体过程,但是很早以前她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有人提起。 修炼蛊术很考验人的意志,能够自小修炼成功的蛊术师,意志力都是非比寻常的。 而这么一个意志力强悍的男人,怎么会说疯就疯了呢? 赵云溪继续说,“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从一开始我的敌人就是何烟儿,你是不是被关着,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差别。可是对于你来说,能够真正得到何烟儿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了吧。” 她指了指暗牢里那个狭小的天窗,“何烟儿能从那样的出口逃出去,想必样貌一定是今非昔比了吧。一个女人在受伤的时候,最容易被男人趁虚而入,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你,就会是别人。” “黑曜,你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吗?” 黑曜张了张嘴,眼 中明明已经浮现出了欲望之色,口中却是冷笑着,“你休想利用我对付烟儿,根本不可能。” 赵云溪不动声色的洒出一些迷乱人意志的药粉,继续蛊惑,“我从没想过利用你对付她,只是想要救一个人的性命。我和她之前的争斗,根本用不着外人来插手,我自然有信心能应对。而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修炼的毒方,我就放了你,让你出去彻底拥有她。如何?” 听着听着,黑曜不禁迷离了双眼,脸上开始浮现出憧憬。 赵云溪知道每个蛊术师的毒方都在身上,只是如果他们不愿意,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我已经过了学习蛊术的年纪,根本不可能修炼成蛊术师,我只是想要看一眼你的毒方救人,你也能获得自由。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 赵云溪话音刚落,发现黑曜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他脱下外衣背对着赵 云溪,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她赶紧开启了空间的记忆功能,留了个影像。 刚做好这一切,黑曜就突然清醒了过来,他背上的自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意志力坚强的人,能有片刻被迷惑已经是极为不易了。如果不是她利用了赵暖烟对他攻心,那些药粉的效果根本不足以让黑曜露出自己的秘密。 黑曜目光阴鸷的瞪着赵云溪,“你这个丑女人,竟然敢对我下迷魂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云溪却突然笑了,“你以为我在骗你?不,我向来说话算数。”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已经来了好一会儿的李修御,“王爷,做为你的王妃,我应该有权力放走一个无关紧要的犯人吧?” “自然。” 对于赵云溪这样无异于放虎归山的举动,李修御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下令,“暗四,暗六,把黑曜连同这个铁笼子,一起扔出战王府去。” 第140章 同一个人 赵云溪得了蛊术毒方的留影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研究。 何元忠血液里的蛊毒形态,果然和毒方里记载的都不完全一样,看完毒方所有的内容,赵云溪发现毒方的最后写着一个培养变异蛊虫的方法。 方法极其恶毒,需要十名童男女的血浸泡一百只蛊虫的茧,七天后,再植入宿主的体内。一旦变异蛊孵化成功,就会瞬间吞噬宿主的躯体破体而出,然后蛊虫之间会相互厮杀,能够活下的那只就是变异蛊。 变异蛊的毒性比普通蛊毒强上数倍,并且孵化速度极快,几乎是无药可解,除非培养出传说中的金蚕蛊。 赵云溪看着养金蚕蛊的条件,简直是苛刻至极。 对于何元忠的病情来说,他根本就不可能等那么久。 …… 翌日。 何玺来了战王府就直奔宜居苑,却被李修御拦了下来,“不通报直入后院女眷的宅院,何家公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战王表哥,我 、我爷爷他不好了,这才冒昧来请战王妃。还请表哥通融一下。” 李修御也知道了何元忠的事情,他大方的暂且计较以前何玺对赵云溪的亲密,他瞥了一眼暗三,“快去叫王妃来。” 赵云溪得了消息,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就上了孝和长公主府的马车。进去的时候,她才发现李修御竟然也跟来了。 何元忠的状况,比赵云溪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到一天的时间,他身体里的蛊虫就又增加了一倍,降低人体机能的药水几乎没有缓解蛊毒的发展速度。 再这样下去,何元忠恐怕是连今夜都熬不过了。 孝和长公主哭得双眼通红,“战王妃,到底怎么样才能救驸马?你尽管说,无论是多么珍稀的药材,我都一定给你弄来。” 赵云溪摇了摇头,何元忠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药物能够治疗了。 “长公主殿下,驸马体内的蛊毒和我以前接触到的都不一样,昨天回去后,我做了很多 的实验,所有的药物都没有效果。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换血了,但是……” 孝和长公主撩起自己的衣袖,伸到赵云溪面前,“换血是不是要用最亲近人的血?没关系,你可以用我的。” 赵云溪摇摇头,“换血要找同样的血型,长公主府里这么多人,血液的事情问题不大。主要是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蛊虫只是残留在血液里,换血后,驸马只要好好修养就能慢慢康复。可是,一旦有蛊虫侵入了肺腑,换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孝和长公主瞬间就明白了赵云溪的意思,她看着床上痛苦羸弱的何元忠,眼泪滚滚滑落。 “纵然知道治疗的时候会痛苦不堪,还是很可能留不住他,但是我却不想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自私的不愿意放他解脱。战王妃,你着手治疗吧。只要是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元忠的命数。” 赵云溪看着孝和长公主悲痛的样子,不禁也被感染 了情绪,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是说了那个更大胆的办法,“长公主殿下,你愿不愿意赌局大的?” “战王妃的意思是?” “给驸马开刀加上换血,如果失败了,他很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如果成功了,他蛊毒再次发作的概率会大.大降低。长公主殿下愿意赌吗?” 孝和长公主犹豫了片刻,突然上前握住赵云溪的手腕,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好孩子,一切都交给你了。我愿意相信你。” 赵云溪点头,“好。现在请长公主殿下召集公主府所有的人,我来检验一下看看都有谁适合给驸马输血,然后再安排一辆马车,准备把驸马送到京城中临风大夫开的医馆里去。他们那里有适合动手术的手术室,再有临大夫从旁协助,也会更稳妥些。” 孝和长公主立刻就吩咐了下去,下面人的动作也很快,赵云溪留下了两名血型合适又身体健康的年轻小厮,和驸马一起去了医馆。 何 玺已经提前派人知会过临风,现在楼上的手术室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临风被赵云溪叫进去打下手,为了不吓到输血的两名小厮,提前给他们服了安眠药。 赵云溪就开始动手换血了,换血结束后,她推过来提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透析仪器,蛊虫果然已经蔓延到何元忠的肺腑了。 不过幸运的是,变异蛊没有那么逆天,血液里的都是成虫,而肺腑部位的都是虫卵且暂时不会移动,倒是给这场手术降低了一些难度。不过赵云溪还是异常谨慎,因为一旦放过一只漏网之鱼,所有的努力都将会白费。 四个时辰后。 赵云溪才结束了手术,她瘫坐在凳子上,临风一直秉持着专业精神,刚才没有问出口的话,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你和陆大夫是同一个人吧?毕竟天下间不会有行医习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你们的骨相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战王妃的脸上比陆大夫多了一块胎记。” 第141章 除夕宴 医术高深的医者,看人第一眼注意的都不是相貌,而是骨相。 所以很早之前,临风就看出来陆无双其实是个女儿身了,只是那时候他没有想到陆无双和战王妃竟然会是一个人。 直到今天看着赵云溪做手术时的样子,他才完全确定了。 听了临风的推论,赵云溪也没有掩饰,大方的承认,“男装方便行事,这件事还请临大夫守口如瓶,我娘那边最好也先不要提。” 临风自然明白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儿家不公平,他也能理解赵云溪的苦楚,“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的。” 赵云溪点头,“我自然相信临大夫的为人,这才没有刻意隐瞒。” 医馆的小厨房,给赵云溪和临风准备了一些吃食,待他们两人都恢复了体力,何元忠的麻醉剂效果也过了,他虚弱的睁开眼。 赵云溪吩咐进来探望的孝和长公主,“暂时不要挪动驸马,医馆里有临大夫守着,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应对。五天后,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反应,可以再把驸马接回去。” “好。我都记下了,好孩子,辛苦你了。” “公主殿下客气了。 ” 孝和长公主取下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套在赵云溪手腕上,她想要婉拒这份好意,却被孝和长公主按住了。 “戴着吧。好孩子,以后就叫我姑祖母吧。” 她没有再拒绝,顺势道了谢,“谢姑祖母。” 赵云溪从医馆二楼下来的时候,发现李修御竟然还在大厅等着,他看到她,笑着伸出手,“王妃,我们回家吧。” 此刻外面天早已经黑透了,厅堂里的都烛火点了起来,盈盈的光辉下,李修御的身上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暖色,就连他的眸子里似乎也透着温柔。 赵云溪心中微动,胸口里竟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暖流。 “好,我们回王府。” 在赵云溪愣神儿的片刻,李修御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里,他纠正道,“溪儿,不是回王府,是回家。” 她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李修御似乎看透了赵云溪的心思,他蓦地压低了身子,凑到她耳边,“当然有区别,回的是溪儿和本王的家。” …… 除夕这天。 仁宣帝下旨设家宴,皇太后专门传了口信,让带着奶团子一起入宫。但是赵云溪考虑到何元 忠身上的蛊毒,她总觉得今天的除夕宴会不大太平,就推说奶团子身子不大爽利没有应召。 赵云溪收拾妥当后,跟着李修御一起进宫。 到宫门前的时候,他们碰到了李恒隐和张婉婉、张楚楚三人,张楚楚整个人都消瘦得不成样子,她不过怀孕不到三个月,肚子却大得异常,仿佛即将临盆的感觉。 张楚楚见到赵云溪,已经没有了以前嚣张的样子,倒是张婉婉看向赵云溪的时候,目光里掺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锋芒。 赵云溪暗暗记在心里,毕竟人性复杂,纵然她曾经救过张婉婉一命。 但是也并不代表被施恩的人要感恩戴德,在皇城之中,被人反咬一口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 赵云溪和李修御并没有和李恒隐等人一起走,等他们到宴会的宫殿许久,李恒隐和张婉婉、张楚楚才姗姗来迟。 赵云溪随意瞄了一眼,她发现张楚楚的精神状态更差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的虚弱模样。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和,“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赵云溪随众人站起来行礼,就没有再关注张楚楚。 仁宣帝和 皇太后、皇后依次坐下后,仁宣帝才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己人。大家不必拘束,尽兴即可。” “谢皇上恩典。” “好了,都归位吧。来人呐,开宴!” 很快,各色的美食就如同流水一般被端了进来,李修御看到好的总是先夹给赵云溪,“王妃尝尝,这道桂花鱼还不错。” “这道甜点也不错,是所有甜点里面最爽口不腻的。王妃尝尝。” “王妃,这道菜也不错。” “王妃……” “王妃……” 赵云溪迎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如坐针毡,她低声道,“李修御,你能不能低调点儿?” 他无辜的眨眨眼睛,“为什么?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宠着,他们要是嫉妒,大可以也去宠自己的妻子,本王绝对不拦着。” “你……” 赵云溪正要说话,却听到上方传来皇太后的笑音,“阿御,云溪,你们刚成亲的时候,哀家还对你们担忧过。如今看到你们这么恩爱,哀家也就放心了。” 李修御也不害臊,毫不矜持的回道,“是溪儿太好了,本王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额。从前没有 发现,如今知道了,自然得好好宠着,免得被别人抢走。” 李修御的话逗乐了很多人,京城贵族圈里谁不知道,战王妃赵云溪貌丑无盐且无才无德,战王竟然还真的把她当个宝了? 战王的品味实在太独特的,专门喜欢丑陋、粗鄙的女人。 李修御只是笑笑,仿佛没有看出那些各色的目光,继续专心的给赵云溪布菜。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接受,渐渐地,赵云溪也从刚开始的不自在,到后来心安理得的享受。毕竟剔了刺的鱼、盛好了的甜汤,不用动手能直接吃,它不香吗? 随着宴会越往后进行,大殿里的气氛也更加松快起来,甚至有人自告奋勇,要在御前舞剑助兴,仁宣帝也同意了。 可是就在这时,大殿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巨大且不合时宜的呕吐声,众人看过去,只见张楚楚“砰”的一声倒在了面前摆菜品的桌案上。 “楚侧妃,楚侧妃?” 身后侍奉的宫女,想要去看一下张楚楚的状况,却发生了可怕的一幕。 张楚楚的身上竟然瞬间飞溅出许多鲜血,无数条奇形怪状的虫子,咬破她的衣裳钻出来,在她的身体上互相撕咬着。 第142章 宫宴风波 大殿里突然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还是李修御最先反应过来,出声示警。 “所有人都赶紧退开!不要被这些虫子咬到。” 张婉婉担忧的看着张楚楚不避开,“殿下,我们要是都走了,楚楚可怎么办?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李恒隐捏紧张婉婉的手腕,拽着她退开了几步,皱眉道,“别过去,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更何况……以前的事你都忘了。” 后面的话,李恒隐明显压低了声音,但是赵云溪他们离得近,她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李恒隐的态度转变很大,他现在对张楚楚的态度可谓是冷漠至极,完全不同于前段时间的偏宠。 赵云溪却没有心思探究他们之间的恩宠关系,因为此刻张楚楚的肚皮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从里面钻出了一条毒虫。后来者居上,那条毒虫瞬间嗜杀了所有其他的蛊虫。 整个过程,张楚楚都趴在桌案上一动不动,明显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时张婉婉却突 然提出,“战王妃,听说你医术很好,楚楚的肚子里还怀着殿下的骨肉。麻烦你帮楚楚看一下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 张婉婉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疼的李恒隐将她搂入怀中安慰。 “医者仁心,你放心吧。战王妃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赵云溪对上李恒隐的目光,简直被逗笑了,这是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吗? 现在谁都能看出来张楚楚身上的诡异,这一对夫妻一唱一和的,想让她过去“送死”? 如今的李恒隐当真是越来越没有储君的行事做派了,当初她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他如果能继承皇位,日后肯定会是个仁慈的君主,甚至还曾经生出过扶持的念头。 这才过去了多久?武断、自私的本性,就彻底暴露了。 赵云溪站起来正要开怼,却被李修御一把拽住了手腕,将她护在了身后,“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溪儿虽然医术不错,但本质也是个娇弱的女子 ,看到这样恐怖的虫子断然没有不害怕的道理。本王双腿不便,就有劳太子殿下做个表率,把那虫子清走了,溪儿自然很乐意给楚侧妃诊治。” 坐在上面的仁宣帝看着一直在张楚楚身上蠕动的虫子,也觉得膈应得慌,第一次觉得李修御说话有些道理,于是顺势催促李恒隐。 “你二皇弟此言有理,恒隐,你就赶快把那虫子弄走吧。” 被仁宣帝指名道姓,李恒隐只好一把抽出大殿外守卫的佩剑,去挑那毒虫,张婉婉见了竟然夺过了剑,“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万不能为此冒险,婉婉不过是一介卑微女流,愿意为殿下代劳。” 说完,张婉婉不等李恒隐反应,就颤抖着那剑去挑那毒虫,谁知道那毒虫却极为灵敏,一下子竟然弹跳起来落在了张婉婉脸上,吓得她大声呼叫。 “啊啊啊!” 李恒隐都有些愣住了,好在赵云溪眼疾手快端起没有喝完的鸡汤泼在张婉婉脸上,毒虫被冲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李修御拿起一根筷子,把它钉在了地 上。 毒虫肥胖的身子扭动了几下,才挣扎着咽气了。 赵云溪这次没等人开口,就直接上前去给张楚楚的检查,她果然已经没有丝毫生机了。不同寻常的是,张楚楚身体僵硬的根本不像刚咽气,倒似是两三天前就不行了。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赵云溪,皇太后关切道,“楚侧妃如何了?” 赵云溪摇头,看向李恒隐,“太子殿下请节哀。” 因为刚才张楚楚身上那诡异的一幕,仁宣帝被压下的火气彻底爆了,竟然有人敢在皇宫里明目张胆的动手脚,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来人呐!给朕好好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一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在除夕夜,实在是晦气!” 顾少严很快就闻讯赶来了,仁宣帝正要任命他负责彻查此事,却见张婉婉突然走了出来,“父皇,臣媳有事要禀报。” “但说无妨。” 张婉婉看了赵云溪一眼,才道,“臣媳大胆猜测,楚楚妹妹刚才身上的应该是蛊毒,因为前段时间臣媳 也曾种过蛊毒,和那种虫子极为相似。当时臣媳差一点命丧黄泉,多亏了战王妃出手相救,这才死里逃生。” “臣媳知道调查案件的事情麻烦战王妃不合适,但是此事发生在皇宫里,关系到整个皇室的安危,而蛊毒自古以来又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所以臣媳想要斗胆提议,此事不如交由战王妃主要查办?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蛊毒,如果中间发现什么隐患,战王妃也能及时解决。” 张婉婉明显是想要推赵云溪出来顶锅,然而这番话却说进了仁宣帝的心坎儿里。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李修御的风头太盛了,仁宣帝正愁找不到由头来打压。 如果赵云溪接下了这个苦差事,办好了是她一介后宅女子的功劳,随便赏赐些珠宝首饰就能打发了。可一旦赵云溪办不好,在朝堂上,后宅连累到前院那都是家常便饭。 仁宣帝当下就下口谕了,“太子妃费心了,朕觉得此事没什么不妥,就交给战王妃来督查吧。顾爱卿,你从旁协助,务必听从战王妃的调令。” 第143章 一家人 来了这么一出,也没人有胃口在宴席上继续吃下去了,仁宣帝交代好案件事宜,众人就先后散了。 离开的时候,赵云溪不动声色的将地上蛊虫的尸体收进了空间里,盘算着等回去了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战王府。 奶团子竟然没有休息,一直在前厅等着,听说赵云溪回来了,小家伙激动的跑出来一把抱住她。 “母妃,你终于回来了。我让厨房特地准备了饺子,听说民间的百姓除夕夜都要吃饺子,我们一家人也一起吃,好不好?” 奶团子懂事的样子,让赵云溪不禁心头发软,她弯腰将奶团子抱起来,小家伙却挣扎着要下来,“母妃,我已经是大孩子,再让抱就太羞羞了。如果陆二宝知道了,肯定要笑话我的。” 赵云溪抱着奶团子的手紧了紧,“陆二宝不会知道这些的。你就说,喜不喜欢母妃这样抱着你?” 小家伙纠结了片刻,终究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母妃的怀抱很温暖,我喜欢的。只是母妃最近瘦了好多 ,我又长高了,抱着我太辛苦了。” 赵云溪怜爱的捏了捏奶团子的脸蛋,“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思,长大岂不是更不得了了?放心吧,母妃有的是力气,抱起你的父王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你这小身板。” 奶团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突然惊呼起来,“真的吗?母妃当真连父王都能抱起来?” 赵云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不恰当的比喻,但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如果现在再改口,有欺骗小孩子的嫌疑。 她只好努力忽视背后犹如实质的目光,硬着头皮点头,“当然是真的,母妃的力气可是很大的。奶团子,你知道吗?今天在去皇宫的路上,母妃看到一个很有趣的玩具摊,有机会带你去挑选一番。” 赵云溪本来想着立即转移话题,谁知道奶团子根本不跟着她的引导走,还拉着她继续那个话题,“母妃既然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父王双腿又不方便,以后每天晚上,母妃来抱父王上床睡觉,好不好?就想抱着我这样,可以吗?” “额……” 赵云溪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求救的看向李修御,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抱着上床睡觉,不大好吧? 李修御胸口震动着,突然发出了愉悦的低笑声,“小北,不要为难你母妃,毕竟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 奶团子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很快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母妃也会说大话呀!抱不动父王也不丢人的,毕竟父王那么高大,母妃抱不动也情有可原嘛!” 赵云溪承认自己被刺激到了,她看着十米开外的九天阁,将奶团子放在地上,她走到李修御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哇——” “母妃好厉害!” 赵云溪承认自己被狠狠取悦了,她抱着李修御走到餐桌边,才将他放下。 低头看到男人一脸宠溺的笑容,赵云溪突然有种被这一大一小算计了的既视感,她回头去看奶团子,果然小家伙也在捂着嘴偷笑。 “好呀!你们竟然联合起来对付我?” 赵云溪一把将奶团子抱起来,开始挠他的痒痒,小家 伙笑得直冒泪花,“母、母妃饶命,我和父王爱你还来不及,哪里敢对付你呢?是小北太好奇了,想知道母妃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力气。” “母妃你就饶了我吧!” 赵云溪哼了一声,这才停了手,教训道,“李念北,你这么小就会油嘴滑舌,长大了不知道要骗取多少姑娘的芳心?骗人是不对的!” “母妃,冤枉呀!我的甜言蜜语也只用来哄母妃一个人,而且等我长大了要成亲,我肯定不花心的,就和父王一样,只喜欢一个女人就够了呢。” 赵云溪被奶团子人小鬼大的模样逗乐了,“你才多大呀!就想着成亲了?” 奶团子突然涨红了脸,控诉道,“人家才没有,只是打个比喻嘛!母妃你笑话我!” 这小家伙真不经逗,她不过就那么一说,他的眼泪就一包一包要哭了。 赵云溪赶紧手忙脚乱的哄道,“好了,好了,母妃说笑的,怎么舍得笑话你呢?” “我不信,母妃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笑话了,除非你证明。” “怎么证明 ?” 赵云溪好奇的看着奶团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家伙泪光后目光里的狡黠,“母妃要先答应了,我才说证明的方法。” “好,我答应了。你说吧。” “让父王亲母妃一下就能证明了。” 赵云溪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逻辑? 奶团子解释道,“我现在还小,自然一时看不出来长大后花心不,但是我刚才说了父王也很专一的。子债父偿,只能父王代替我完成母妃的证明了。” 这鬼才逻辑,赵云溪听得哭笑不得,她正要好生教育奶团子一番,让他日后少胡说八道,却被李修御拽进了怀里。 奶团子很配合的背过身去,夸张的捂住眼睛,“父王,母妃,我什么也没看到。” 李修御的身子压了下来,“溪儿,你可是做长辈的,已经答应的事情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 赵云溪刚张嘴,就被李修御霸道的攻城略地了。 她使劲推着李修御的胸口,挣扎着,但是没过多久就瘫软了身子,被李修御拿捏得死死的。 第144章 岁月静好 后来,好在李修御还有些分寸,知道顾忌着奶团子在旁边,没有太过分。 吃过饺子后,赵云溪就匆匆告辞准备回宜居苑,李修御没有阻拦,只是含笑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李修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推着轮椅跟在赵云溪身边。 两个人静静的并排走着,夜色让李修御的面容显得更加柔和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沉戾。 走着走着,赵云溪不禁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赶紧甩走了这个念头。 再有两个月,她就能摆脱束缚,彻底获得自由了,万不能在关键时候被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蛊惑。 …… 翌日。 大年初一,本来是最轻松的一天。但是赵云溪被仁宣帝委派了调查害死张楚楚的幕后凶手,她一大早就去了顾少严的府邸,督查案子的进 度。 自报家门后,赵云溪被下人直接领到了的前厅。 管家命人奉了茶,告罪,“顾大人刚起,劳烦王妃稍候片刻,大人整理好仪容即刻便来。” 赵云溪摆摆手,“无妨。你们都下去忙吧,不必一直在旁边伺候。” “多谢王妃。小的们这就告退。” 赵云溪看了一眼奉的茶,竟然是泡的玫瑰花苞。她端起来尝了一口,滋味很是不错,只是这口感总觉得有些熟悉。 “都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怎么样?泡花茶的功夫还不错吧?” 赵云溪闻声抬头,只见林月琅披头散发的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一看就是连衣裳都没有换,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大氅御寒。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来。 顾少严手中拿着一根发带走到林月琅旁边,顺手给她绑上散乱的青丝,皱眉道,“如此不修边幅就跑出来,也不怕失了体统。” 林月琅 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你不就喜欢我没有体统的样子?顾少严,你可别忘了昨天晚上是谁急不可耐的扒了我的衣裳,拆了我的发饰。一大早根本来不及收拾,我就算不修边幅,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这女人,当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还不闭嘴?” 顾少严低斥一声,然后向赵云溪告罪,“请战王妃数罪,内子她放荡散漫惯了,有些不成体统。属下这就带下去好生教育。” “内子?” 顾少严只觉得耳根子一痒,林月琅蓦然把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妩媚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顾指挥使,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他们已经发生那种事情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她这样肆无忌惮的住在他府上,夜夜勾得他发狂。不嫁给他,她还想嫁给谁? 但是这些话,并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顾少严只是目光深沉 的锁住林月琅,“月月,贵客面前注意分寸。” 平日里,林月琅最能看透他的喜怒,因此将他拿捏的欲罢不能,这一次,她却仿佛并没有发觉他身上浓浓的不悦。 林月琅肆意的笑着,在赵云溪身边坐下,“你放心吧。我就算再闹腾,战王妃也不会治我的罪,她连我不穿衣服的样子都见过,只是不修边幅而已。小场面啦!” 顾少严捏紧了袖子里的双手,胸口闷得厉害,虽然战王妃是女子,但是一想到有其他人也见过林月琅的万种风情,他觉得胸口都要炸了。 初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林月琅不是第一次了。他不会嫌弃他的月月不干净,只是一想到那个曾经占有过月月的男人,他就嫉妒的要发狂。 为什么他没能再早一点认识她? 在某些时候,顾少严的心思是很好猜的,有什么情绪都是写在脸上。 林月琅凑到赵云溪耳边, 说私房话,“看看,姐这样的就叫拿捏!姐妹,好好学着点吧,迟早让你家那位也为了你如痴如狂。” 说完,林月琅无视了赵云溪一脸的无语,朝着顾少严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你们谈正事,我就不打扰了。不过结束了早点回来,顾大人,我随时在房间里等你。” 林月琅施施然的扭着小蛮腰走了。 顾少严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下血液里的躁动,开始和赵云溪提起昨天夜里的调查进度。 “皇宫各处都搜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太子府那边也已经着人盯着了,一有异动就会立即来报” 赵云溪点头,“劳烦顾大人多费心了。” 说完,赵云溪递过去几瓶新型的追踪药粉,并且告知了顾少严使用的方法。 “如果有不好近距离跟踪的对象,能够派上用场。” 顾少严也不客气,接下后道谢,“多谢战王妃。” 第145章 李恒隐找上门 过去了新年最忙碌的那几天,李修御的身体状况也彻底稳定了下来。 赵云溪便把动手术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她趁着李修御睡着的时候,给他的双腿拍了个片子,仔细研究了一下损伤的具体部位和程度。 然后她带着手绘出来的手术流程图,去医馆找到了临风,“临大夫,几天后的手术,我需要你的配合。” 李修御的双腿情况要比当初临风受伤的时候还要复杂,毕竟当初临风是新伤,虽然事发状况很棘手,但是不存在时间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 而李修御是旧伤,要修复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先前已经黏连在一起的碎骨头和肌腱,手术的第一步是分割加处理,最后才是修复。 临风听了赵云溪的详细讲解,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配合,这几天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 “那就有劳临大夫了。” 辞别了临风,赵云溪又去二楼探望了一下何元忠,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 由于赵云溪眼下是陆无双的扮相,也没有刻意表现出亲近,只道,“长公主殿下,驸马爷,草民乃是战王妃的师兄陆无双,今日来医馆坐诊,特地来给驸马爷请个平安脉。” 孝和长公主站了起来,“陆大夫客气了,请吧。” 赵云溪给何元忠把了脉,又看了一下手术伤口的愈合状况,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刚吃过的汤药残羹。 她斟酌了一番,重新写下一副药方,道,“驸马爷恢复的状况整体还不错,从明天起就换一副汤药服用吧。如果长公主殿下想要带驸马爷回公主府将养,如今也可以了。” 孝和长公主接过新药方,“有劳陆大夫了,改日本宫必定亲自登门向云溪致谢,驸 马的性命全由那好孩子妙手回春了。” “长公主殿下客气了,这些日子师妹不方便出府,此次草民也是受师妹所托来诊平安脉。她让草民代为转告,长公主殿下眼下照顾好驸马爷的身体为重,不必顾忌太多杂事。” 赵云溪说这些,只是想推了孝和长公主的那些答谢与应酬,毕竟她对那些所谓的谢礼并不在意。没想到孝和长公主听了,竟然更加坚定了要结交的心思。 毕竟在这皇城里,向来都是利益至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淡泊名利的贵女了。 赵云溪离开后,孝和长公主又请来了临风,“陆大夫方才给驸马开了新药方,麻烦临大夫帮忙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孝和长公主不知道陆无双和赵云溪是一个人,在皇宫里尔虞我诈中长大的人向来谨慎,临风也理解 所以他装模作样的仔细 看了一番,才道,“方子甚好,正合适驸马爷现在的状况。” 孝和长公主这才放心下来,“有劳临大夫了。” …… 赵云溪这边,她在医馆里视察了一番,又大致看了一下最近的进出账,就准备从后门离开,却见余袅袅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师叔,师叔!前面有人指名要找你,自称是太子府的人。” 李恒隐的人? 赵云溪皱眉,她并不想再和太子府有什么牵扯,便道,“你去回了吧,就说我不在。” 赵云溪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无双,本宫以为我们之间总还有些情义在。没想到,你已经无情到连见本宫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李恒隐脚步匆匆的走过来,跑堂的药童一脸惊慌,“陆大夫赎罪,是这位客人非要硬闯,我、我实在是拦不住 。” 赵云溪摆了摆手,“无妨,你先下去吧。” “多谢陆大夫。”听到陆大夫不怪罪,那药童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余袅袅来回看了赵云溪和李恒隐两眼,也很有眼色的走了。 李恒隐走近了些,想要表示亲近,赵云溪却后退两步刻意保持距离,“太子殿下驾临这小小的医馆,实在是令这里蓬荜生辉。只是草民一介卑贱之身,实不敢和未来的储君攀什么情义。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折煞草民,有事不妨直说。” 李恒隐脸上扬起的笑意瞬间僵硬,陆无双当真是他见过所有人当众最不给面子的人了,没有之一。 不过李恒隐也不着恼,还是一副温润谦卑的模样。如今正是要用陆无双的时候,等待日后,秋后算账也不迟。 “太子妃病了,有劳无双跟本宫走一趟太子府,给太子妃诊治一番。” 第146章 怪异的症状 张婉婉又病了? 能让李恒隐专门跑到医馆来找她,必定不会是什么头疼脑热的小病,否则太医院的那帮子太医就治好了。 赵云溪不由得想到除夕宴上,弹到张婉婉脸上的那只变异蛊王。 到了太子府,见到张婉婉的时候,只见她面色红润,正坐在餐桌边胃口极好的吃着一枚大肘子。 张婉婉看到李恒隐来了,她放下手里的肘子,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嘴唇上的油水,起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快起来,你还病着,不必多礼。” 李恒隐体贴的扶着张婉婉,让她坐下,然后看向赵云溪,“无双,有劳你为太子妃请脉了。” 赵云溪走近,却发现张婉婉身上确实很异常,才几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而且肚子大得离谱,像是怀孕了五六个月的孕妇。 可是明明在除夕夜见张婉婉的时候,她并没有丝毫怀孕的迹象。 赵云溪取出一方手帕铺在张婉婉的手腕上,开始把脉,确实没有 滑脉,她并没有怀孕。并且她的脉象很是沉稳有力,丝毫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但还是有哪里不对,赵云溪想到空间里那条死后分裂成两条又复生的变异蛊王,张婉婉很有可能再次中蛊毒了。 可是,根据她几次诊断蛊毒的经验,张婉婉的脉象太过正常了。而之前,不管是张婉婉第一次中蛊毒,还是暗四,或者何元忠中变异蛊的时候,她总能诊断出细微的脉搏异动。虽然那异动很不明显,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这次张婉婉的样子,除了消瘦的身体和大得异常的肚子,除此之外,她还能吃能喝,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李恒隐看着赵云溪一直没有反应,问道,“无双,太子妃的身体如何?” 赵云溪趁机收回手,站了起来,“还需要进一步的仔细观察,但是由于男女大方,草民不好近身。有劳太子取几滴太子妃的血,观察一下血色,草民才好下结论。” 赵云溪递过来一枚长长的银针,李修 御正要接过去,却听张婉婉撒娇道。 “殿下,臣妾怕疼!不如还是让陆大夫给臣妾取血吧?陆大夫堪称是华佗在世,定然经验丰富,下手更有分寸。更何况手上也能取血,并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 李恒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就道,“无双,还是你给太子妃取血,本宫信得过你的为人。” 这个提议正中赵云溪下怀,她亲自动手更在能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采一些张婉婉的血液样本放进空间里,等到回去后可以仔细查验一下,对比和之前的蛊毒有什么差异。 赵云溪走到张婉婉面前蹲下,银针刺在她的指尖捻动几下,用瓷瓶接住滴下来的血液。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在赵云溪拔下银针的瞬间,张婉婉突然抬了一下手,她指尖残留的血珠儿被甩到了赵云溪的手背上。 张婉婉赶紧道歉,“抱歉,陆大夫,当才觉得手麻了才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本宫这就给你擦干净。” 说着,张婉 婉就要拿手中的帕子给赵云溪擦拭血迹,却被她避开了。 赵云溪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把那滴血甩进了空间里,“无妨。草民自己处理干净就是,不劳烦太子妃费心了。” 在古代没有什么化验仪器,他们查验血的方法,无非是滴在水里,或者加上特殊的药材观察血液色变化。 为了不引起张婉婉和李恒隐的怀疑,赵云溪当场观察后,就把废弃的血液当场处理了。 李恒隐追问,“可有什么发现?” “太子妃身体健康,暂时还查不出什么异常,太子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折腾了这么久,还要婉婉放血,到头来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恒隐当下就不悦了,“无双,京城百姓都传你是华佗在世,至少要有些医德吧。你可以对本宫不满,但太子妃是你的病人,她是无辜的,希望你能认真治疗。” “太子殿下若要责罚,草民毫无怨言。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总有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更何况草 民不过一介江湖大夫,哪里敢攀附华佗神医的名声?那些不过是百姓的谬赞,太子殿下实在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你……” 被这么丁是丁卯是卯的顶撞,李恒隐瞬间气结,正要忍不住火气发难,却被张婉婉扯了扯袖子。 她温婉大度的道,“殿下,臣妾相信没有哪个大夫会不愿意医治好病人,想必是陆大夫当真束手无策。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为难他了。” “陆大夫医术高明,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臣妾相信他定然能想到办法,医治好臣妾的。” 李恒隐瞬间理智回笼,确实也不能怪陆无双,现在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了,陆无双一时间没有办法也情有可原。 目前陆无双是医术最好的大夫,万不能开罪了,否则张婉婉的病就更没有办法了。 这样一想,李恒隐瞬间就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抱歉,无双,是本宫太着急了。本宫也是关心太子妃的身体,才说了些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第147章 情难自禁 离开太子府后,赵云溪发现李恒隐的性情真的变了很多,和初相识的时候比期间,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而且,张婉婉对他的影响力竟然那么大,瞬间就能改变了他的态度。 通常弄权者最是喜怒无常,最厌烦的就是被人左右情绪,李恒隐却对张婉婉如此宽容大度,实在不合常理。 赵云溪换回战王妃的模样回到战王府时,发现李修御竟然在大门口待着。 “溪儿回来了。” 李修御笑着对她伸出手,赵云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和挺拔的身子,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赵云溪捂着嘴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王爷,我们进去吧。” 回到宜居苑。 小鱼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荤菜里面竟然有一道炖羊肉,赵云溪为了掩饰今天自己的异样,全程只顾着埋头苦吃。 李修御却误会她喜欢那道菜,刚吃完就又给她盛了一碗。 吃完晚 膳,赵云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是热的,偏偏李修御还不回九天阁去,她只好主动开口催促,“王爷,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李修御点头,“今天忙碌了一天,本王确实是乏了,还是溪儿体贴。小鱼,你去准备一下,今晚本王要留宿。” 纳尼? “等一下。” 赵云溪话音刚出口,就看见小鱼一溜烟儿的领命出去了,根本不给她阻止的机会。现在,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嗯……李修御,要不你还是回九天阁吧?” 赵云溪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李修御却一直没有说话,她抬头看去,只见男人眼中满是委屈,“溪儿,你当真要这么狠心吗?暗三他们都已经回去了,你是要本王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自己推着轮椅回去吗?” “我让宜居苑的下人送你回去。” “不行!没有亲近的人在旁边,万一那 下人有坏心思呢?溪儿忍心本王惨遭毒手吗?” 赵云溪不禁额头上青筋直跳,这个男人还能要点脸吗?一个瞬间能秒杀两名刺客的高手,在自己家里会担心被人害? “我亲自送你回九天阁,这样行了吧?” “那就更不行了。” 只见李修御无辜的眨眨眼睛,继续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能劳烦溪儿出去受冻呢?万一有人觊觎溪儿的美貌,本王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她现在顶着的这副鬼样子,自己看多了都想吐,真不知道李修御怎么能看着她的脸,说出这么恶心巴拉的肉麻话? 赵云溪只想让李修御赶紧离开,只好压着火气,扯出一抹笑容,“在王府里没人能伤得了我,我送你回九天阁。” 说完,赵云溪就去推李修御的轮椅,却被他拉住了手腕,“溪儿,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吗?如此一门心思的赶本王走,你是不是当真 很厌弃本王?” 李修御一脸委屈,黑亮的眸子简直让赵云溪有些不忍直视,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这么会装可怜了? 可是该死的! 她竟然觉得有些拒绝不了了,怎么办? 这时,小鱼回来了,“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和王妃可以就寝了。” 李修御直接死皮赖脸的去赵云溪床上躺下,她不过去,就一再让小鱼催促她早些休息。 回到房间里,赵云溪看到烛光下只着一身寝衣的李修御,他领口敞开着,健壮的胸肌半遮半漏。 李修御看见她进来,就冲着她招手,“溪儿快来!没有你睡不着,本王都等不及了。” 明明李修御平日里也会时不时的放几句骚话,但是今天赵云溪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她不自觉的的咽了咽口水,转身想逃却发现房间的门竟然被人从外面拴上了。 李修御坐回轮椅上,把她逮到了床上搂入怀中, “好溪儿,别动,让本王好好抱抱。” 赵云溪看着上方男人性感的喉结,突然就有些不想忍耐了,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合法的夫妻,虽然日后要分开,但是也不影响现在的使用权。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李修御尚且算是洁身自好,她也不用担心被染上奇奇怪怪的病。 李修御本来就是想要和赵云溪缠绵一番,稍微缓解一下饥渴,猛然感觉到后接上一痛,紧接着是一阵濡湿的游移。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去撕破赵云溪衣裳的冲动,“溪儿别闹,本王会受不住的。” 赵云溪轻笑一声,把手伸进李修御敞开的领口里,“原来王爷这么娇弱吗?现在不过是前戏,就不行了吗?” 李修御只觉得头脑一阵狂乱的轰鸣,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撕破了赵云溪的衣裳,狠狠将她压在身下。 “本王到底行不行,很快溪儿就会知道了!” 第148章 食髓知味 从最初的疼痛,到后来的契合。 她仿佛飞在了云端,从没想过这件事原来是这么快活。 赵云溪被李修御掌控着起起伏伏到了天色蒙蒙亮,这个男人才放过了她。 等到赵云溪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李修御端着一碗粥在床边叫她,“小懒猫,吃饭了。” 她睁开眼,只觉得腰背酸软,但是身上却很舒爽,明显就是被处理过了。 李修御舀了一勺粥喂到赵云溪嘴边,她张口吃下,顿时觉得力气回笼了些。但是李修御的动作很笨拙,喂第二口的时候,手一抖漏在了她嘴角上几颗米粒。 赵云溪伸出舌头直接卷到了嘴里,李修御当时的目光就不大对劲儿了,后面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瞧,仿佛要把她的脸上灼一个洞。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李修御问,“溪儿吃饱了吗?” 其实她只能算是半饱,但是被李修御如此目光灼 灼的盯着吃东西,实在让人有些如坐针毡。 于是赵云溪点头道,“饱了。” 李修御放下手中的碗,突然凑近摄住了她的唇,在她耳边撕磨喘息着,“可是本王饿了,溪儿也喂一喂本王,可好?” “我不……” 赵云溪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嘴里,李修御身体前倾直接将她压倒在了穿上。 才经过了一夜,这个男人就摸透了她,不过片刻,她就喘息着缴械投降,任李修御予取予求了。 尝过情事的男女,总是格外贪欢,李修御需索无度、夜夜纠缠,赵云溪发现自己的意志力一日比一日薄弱,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撩拨。 眼看着两日后,就是李修御双腿动手术的日子了,他必须要清心寡欲。 赵云溪也给自己配了一些清心去火的药吃下,但是面对李修御可疑引诱,她强忍着拒绝后,燥热得整夜难眠。 这时,赵云溪才发觉了自 己的不对劲儿。她本就不是重欲之人,有些需求并不奇怪,但是不该如此无法克制。 她抱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抽了一管自己的血放进空间里化验,很快仪器就发出了“滴滴”的刺耳声。 赵云溪的意识进入空间里,在显微镜下观察她自己的血液样本,发现里面竟然有无数个小虫子在疯狂的滋长。 她竟然中蛊毒了!还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这些天,赵云溪连门都没有出过,战王府里没有发生过任何异样的事情,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能自控,是在从太子府回来之后。 赵云溪不禁想起当时张婉婉甩到她手背上的那滴血,简直是太诡异了,明明张婉婉的血液里没有任何异常,丝毫没有中蛊毒的迹象。 但是此刻回想起来,这才是最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很可能因为接触到张婉婉的血才中了蛊毒,而张婉婉的血液里并没有携带蛊毒 ,根本不存在传染的可能。 这说明了什么? 赵云溪眯起双眼,心里生出一个猜想来。 …… 赵云溪闭门研究了一夜从黑曜那里得来的毒方,发现自己中的是变异情蛊。 她研制出了压制的解药,身体里的躁动瞬间就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无论李修御如何纠缠,赵云溪都对他冷情已对,“王爷请自重,动手术前切忌纵欲。” 李修御敏感的察觉到赵云溪似乎变了,前几日还那样热情如火,转眼就能对他费尽心机的诱惑如此熟视无睹。 不行! 等到手术后双腿恢复了,他一定要带给她更多的惊喜才行,毕竟双腿不便能做的姿势太少了。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她兴许是有些腻了。 转眼就到了做手术的当天,赵云溪和李修御去了医馆的手术室,临风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也自行模拟了几次赵云溪送来的手术流 程。 由于李修御的双腿手术时间偏长,并且为了减少日后的经络敏感度障碍,赵云溪采用了半麻的麻醉方式。 在手术前,赵云溪曾经询问过李修御的意见,他表示不麻醉也能忍耐。但是过分忍痛会影响到手术进程,当时就被赵云溪直接拒绝了,她又不缺那点麻醉药。 为了不让李修御看到那些来自未来世界的手术仪器而产生怀疑,赵云溪提前蒙上了他的眼睛,并且警告,“再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绝对不要把蒙眼睛的不拿下来。” 李修御知道赵云溪医术好,但是有些时候医治过程总是神神秘秘的,他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不方便被看到。 这个女人还是不信任他,临风都可以看,却要瞒着他。 李修御心思电转,却半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乖巧的点头答应,“放心吧。只要是溪儿的叮嘱,本王自然是要言听计从。” 第149章 动手术 赵云溪把李修御双腿和双手都固定好,就开始给李修御注射特质的麻醉剂了。 趁着药物发作的时间,她把要用的仪器假装从床底下拿出来,然后才把消过毒的临风叫了进来。 “要开始了,临大夫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战王妃请放心。” “好。” 赵云溪也不再多言,开始在李修御受损的部位动刀,里面的情况和片子上拍到一样眼中,临风配合着她,快速的割开已经长在一起的血肉,清除掉那些碎骨残渣。 骨头和复位和续接,再就是经络和韧带的缝合。 整个治疗过程,整整经历了六个时辰,好歹赵云溪提前准备了提神的药丸,否则他们和可能承受不住这样高强度且连续不断的手术。 完成了最后的外皮缝合,赵云溪把临风请出去,把那些不该出现的仪器都收回空间里,她才疲惫的瘫软在 软榻上。 李修御听到不远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抬手拿掉眼上蒙着的布,扭头看到赵云溪疲惫至极的脸庞,他吃力的伸了伸手,“溪儿,让你受累了……以后不会了。” “等我好起来,以后就换我来照顾你。” 赵云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了,李修御正靠坐在床上看书,见到她醒过来,就冲着她笑,“溪儿醒了,饿了吧?本王这就叫人给你送吃的来。” 说着,李修御就抬手去摇床头的铃铛。 赵云溪没有接话,她站起来拿走李修御手中的书,皱眉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白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李修御温顺的点头答应,“好,都是本王的错,溪儿莫恼。” 这时,小鱼听到铃声端着一碗鸡肉粥走了进来,“王妃饿了吧?这是王爷特意交代,昨天晚上就一直在炉 子上温着的,此时已经是入口即化了。” 赵云溪确实是饿了,也没有客气,直接端起来吃光了。 她走到床边,又给李修御检查了一番,发现暂时并没有手术后的感染迹象。兴许是因为眼下天气冷细菌存活的也少,但是相对的,冬天伤口也更不容易愈合一些。 赵云溪斟酌着开了一些消炎加愈合伤口的药方,便准备去医馆的楼下转转,然而,她刚出房间的门就听到跑堂药童焦急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陆大夫这两天确实不在医馆里。楼上的的房间里都是贵客,无论得罪了哪个,小的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还请太子殿下体恤!” 李恒隐不耐烦的呵斥,“要么,你们把陆无双请出来,否则就不要拦本宫的路。无论开罪了什么人,本宫都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几斤几 两。 不过是个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登基的储君,就敢如此嚣张? 赵云溪冷笑,“太子殿下好大的派头,当真是把仗势欺人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恒隐看到楼上站着的人是赵云溪,不禁眉头紧皱,“战王妃,请注意你的身份,本宫堂堂储君也是你一介女流能够斥责的?” “太子殿下既然觉得我不够格?不知道御史台的那些官员,够不够?” 李恒隐皱眉,“战王妃,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赵云溪一脸讽刺,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厌恶和鄙夷,“太子殿下还真是明辨是非,连陈述事实和威胁都分不清。” “太子殿下如果还要颜面,请你即刻离开医馆。否则即便本王妃的师兄陆无双只是一介草民,但也不会任人欺辱,本王妃今日就让太子殿下知道仗势欺人的后果。” “你……” 李恒隐气结,但 是今天的事情,他确实有些理亏,这个赵云溪向来行事又是个无所顾忌的。要是当真把这件事情捅到御史台去,赵云溪不过是一介女流,顶多被人嘲讽几句,而他堂堂一国储君如此和女流之辈计较,最后损伤最大的还是他的体面。 但是从昨天开始张婉婉就昏迷不醒了,李恒隐自然也不能就此离开,他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容。 “战王妃请见谅,实在是太子妃病重,本宫有些着急了,这才行事鲁莽了些。刚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战王妃不要同本宫计较。” 赵云溪懒得和李恒隐拉扯,她轻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李恒隐叫住了。 “战王妃稍等。” “上回无双去给太子妃看病,说她可能中了蛊毒,如今无双不在医馆里,先前太子妃的蛊毒就是战王妃所救。今天,能否劳烦战王妃去太子府帮太子妃看一看?” 第150章 操纵 赵云溪并不想再让这个身份和太子府有过多的牵扯,她直接就一口拒绝了,“一病不烦二医,请恕本王妃不答应太子殿下的请求。” 眼看着李恒隐的脸色开始扭曲起来,赵云溪又道,“不过,再过不了多久,我师兄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定让他第一时间去太子府给太子妃看诊。” 李恒隐心情大落又大气,就连冲着赵云溪笑都带着几分扭曲,“即使如此,就有劳战王妃传话了,本宫在太子府恭候陆大夫过来。” 李恒隐走后,赵云溪去找李修御请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临大夫随时都在,王爷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让小鱼去叫临大夫。我很快就会回来。” 赵云溪刚才和李恒隐在外面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李修御在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他自然知道赵云溪要去哪里,因此也不多问。 “好,溪儿要注意安全,本王就在这里乖乖等 你回来。” 赵云溪看着李修御温顺的模样,觉得这男人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像奶团子那么可爱。 看来李修御也有做奶系美男的潜质。 …… 赵云溪找个隐蔽的地方,改变成陆无双的样子去了太子府。 张婉婉一改前几天精神的模样,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赵云溪给她把脉,脉象沉稳强健,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赵云溪趁着李恒隐不注意,拿银针取了一些张婉婉的血放进空间里,她的血液还是很干净,没有半点蛊虫的影子。 这真的太不对劲儿了,明明有所有的外在症状,却并没有中毒。 赵云溪更加肯定了原先的那个推测,张婉婉根本就没有生病,她随意开了一些滋补的药方,就离开了太子府。 还没有走出多远,赵云溪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她索性将计就计往比较偏僻的城外走去。 果然,在无人的树林里,张婉 婉终于现身了,她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陆无双,你很警惕呀!但是很可惜,你的警惕根本没有用处,因为你早就中招了。” 赵云溪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开始不受控制的走到旁边的小河边,双腿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她往水里走。 张婉婉笑着来到赵云溪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蛊惑道,“别再挣扎了,遵从自己的本心吧。从这里跳下去,快从这里跳下去呀!” “哈哈哈。” 张婉婉张狂的大笑着,赵云溪又往前走了两步,张婉婉嫌弃她跳水的速度太慢,伸手来推她,却被赵云溪一把拽住了手腕丢尽冰冷的水里。 张婉婉整个人都有些傻了,口中反复的絮叨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反抗,中了情蛊,你本该对我言听计从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赵云溪欣赏了一旦张婉婉狼狈的模样,一脚踩在她准备爬上来的手上 ,狠狠碾动了几下。 “你就这么确定我中毒了?如果我没有中招呢?” 张婉婉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她的蛊毒从来没有失手过。赵云溪和陆无双这对果然是兄妹都是她的克星,本来还想教训陆无双一番,留着他的性命对付赵云溪。 现在看来,这陆无双也留不得了,他今天就必须要死! 张婉婉一伸手,丢过来几只花花绿绿的奇异虫子,朝着赵云溪快速的爬过去,她轻松的避开,用银针把它们都钉在地上。 陆无双以为她这些蛊虫还是那些随便就能被击杀的如同品种?简直是可笑至极! 赵云溪只见被钉住的蛊虫竟然自己撕裂了身体,挣脱了束缚,瞬间两节就化成了两条蛊虫。 她早就准备,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瓶硫酸泼过去,刚劫后余生的蛊虫熟练就被腐蚀成了一团肉泥。 张婉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云溪手里的透明空瓶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能杀死我的变异蛊王?” “你很好奇?” 赵云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瓶新硫酸,打开盖子,冷笑道,“要不然你亲自试一下,倒上去究竟疼不疼?张婉婉,哦不,你说我是该叫你何烟儿,还是赵暖烟呢?” “你怎么会知道?” 赵云溪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暖烟吃惊的样子,好心的给她解惑,“毕竟暗牢的天窗那么小,你能从那里逃出去,身影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大小了。注定这一辈都只能披着别人的皮,苟延残喘。” “而且……赵暖烟,你都不好奇,为什么刚占有张婉婉的身份,没几天这副皮囊就开始萎缩了?因此你才那么迫不及待的利用我,对赵云溪动手吧。” 赵暖烟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皮囊萎缩?难道是你,不对,一定是赵暖烟那贱人动的手!我一定要杀了她。” 第151章 半年期满 赵暖烟的神色逐渐开始狂乱起来,赵云溪也不想多费唇舌,直接从空间里摸出来一瓶分离药粉,洒在赵暖烟身上。 赵暖烟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她身上张婉婉的那张皮快速脱落下来,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只见她形如枯槁,除了骨头根本就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就像是一架行走的骷髅,异常的恐怖。 赵云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准备结果了赵暖烟,却见一抹黑影闪过,挡在了赵暖烟的前面。 来人是黑曜。 他吐出一口血深情的看着赵暖烟,然后,在赵暖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黑曜一刀刺破了赵暖烟的心脏。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动。” 黑曜和赵暖烟一起毙命,双双倒在了地上。 …… 李修御在赵云溪 的医治下,双腿快速的康复,半个月后,已经可以扶着桌子站起来了。 一个月后,李修御在搀扶下已经可以行走。 此时,朝堂上的局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随着仁宣帝年龄渐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恒隐的野心也暴露无虞。 战王府里看似平静,赵云溪却知道李修御一直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仁宣帝下令废除李恒隐的储君之位,改立李恒翊为太子那天,李修御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赵云溪得到消息,李恒隐造反了,李修御打着清君侧的名头,平定了战乱。 仁宣帝被迫隐退,李修御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选。 李修御双腿一天好过一天,半年合约期满的时候,他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赵云溪早已收拾好了形状,不动声色的多陪陪奶团子。 这天,李修御处理好了朝堂上的事务,早早回到了战王府。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云溪,做我的皇后吧。” 赵云溪拿出半年前的合约,“如今王爷的双腿已经好了,我们的契约达成,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李修御恼怒的夺过合约书,撕得粉碎,“赵云溪,在你的心里,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仅仅是一纸合约吗?” 赵云溪心中颤动,面上却是冷然一片,“不然王爷以为呢?” 李修御大怒,“好,好!赵云溪,你当真是好的很。既然你那么想走,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谢王爷成全。” 赵云溪当真回到房间里,拿了行礼就要离开,却见门口李修御拉 着奶团子。 奶团子一看到赵云溪提着行礼,就挣脱李修御的手,扑过来抱住赵云溪的腿大哭,“母妃,我不让你走。” “母妃,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的。母妃一走,我就又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母妃留下来好不好?” 赵云溪看着奶团子脸上的泪珠儿,不禁心疼起来,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家伙。因为分别就在眼前了,她如果再说敷衍的话应对,奶团子只会更受伤。 赵云溪斟酌了一下言辞,“嗯……奶团子乖,你先松手好不好?母妃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母妃忙过了,会回来看你的。” “我不松手,母妃都要同父王和离了,你一走就不会回来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 赵云溪无奈,向李修御看过去,“王爷,要不你先带小世子回王府?” 李修御却直接转过头去,仿佛没有听到赵云溪说话。 在奶团子可怜兮兮的哭泣和拉扯下,赵云溪不得不重新回到战王府。她实在没办法狠心推开这个小家伙,只能先稳住奶团子,再看准机会开溜。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夜里也不放过她,吵闹着要和她睡一张床。 等到赵云溪好不容易把奶团子哄睡着,准备拿着东西悄悄离开,却发现她的院子外面四面都围着暗卫和府卫,她根本出不去。 就在赵云溪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带你走。” …… 九天阁。 府卫急匆匆的进来禀报,“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第152章 终结章 早已注定的姻缘 两个月后。 赵云溪如同木偶一般,坐在梳妆镜前,极渊蹲在她面前,侧脸伏在她的膝盖上,讨好道,“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溪水阿姐就笑一下,好不好?” 赵云溪嘴角夫妻一抹嘲讽,“自从把我带来极渊城,就一直绑着我,如今更是强迫我嫁给你。你觉得我能笑出来?” 极渊立刻道歉,“溪水阿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只是阿姐实在是太聪明了,为了让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只能绑着阿姐才放心。不过,很快就好了,等今天晚上我们入了洞房,明天我就不会再绑着阿姐了。” “以后,溪水阿姐 想去哪里,阿渊都陪着你。” 赵云溪烦躁的闭上眼睛,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两个月以来,她一直都在想办法逃跑,但是没有都会被洞察动机。 只要不给她解开手脚,依照极渊的反应速度,她根本不可能套走。看来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伺机行动了。 准备婚礼的时间,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是极渊早就打算着有朝一日迎娶他的溪水阿姐做妻子了,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日积月累早已准备好的。 婚礼的牌面举办的一场盛大,极渊城里的路上都撒满了鲜花,只要路过就阵阵飘香。 赵云溪坐在花轿上游街 的时候,但凡她路过的地方,开路的人都会撒上金叶子,让围观的百姓沾喜气。 就在全极渊城都陷入喜悦中的时候,一声巨响后,极渊城的城门被毫无征兆的攻破,一名男子骑着快马冲进迎亲队伍里劫走了新娘。 极渊被几名暗卫团团围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云溪再次被人带走。 城外。 赵云溪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看着面前男人熟悉的面容。 “李修御……” “云溪。”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两次同时开口,周围的空气都寂静了下来,赵云溪率先打破了沉 默,“李修御,你想说什么?我都洗耳恭听。” 李修御不禁生出一种错觉,赵云溪和前段时间不大一样了,仿佛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但是他不敢冒险,斟酌再三才开了口。 “云溪,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皇后,我可以不勉强你入宫,但是后宫我永远都为你一个人留着。只要你愿意留在皇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 “我愿意。” 赵云溪打断了李修御的话,一时间让李修御不知道她所说的“愿意”究竟是指哪个。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让李修御欣喜若狂了,无论如何,赵云溪都不会在 离开了。无论是以哪种形式,只要以后能一直见到她,他已经知足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赵云溪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做你的皇后,但是最多给你十年的时间,等着奶团子长大,十年后,你的时间只能是我的。你要陪我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只要你能舍得下皇权富贵,我愿意等你。” 李修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将赵云溪搂入怀中,紧得像是要嵌入他的骨血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云溪,这可是你亲口答应要留在我身边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