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舔狗系统,丞相夫人跳楼了!》 第1章 你不要娘了是吗? 大虞朝,京城,丞相府 天色朦胧,晨曦刚刚破晓。 星月院 阮星月坐在院里,身上沾染了些许的寒气。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的白纸吹了吹,隐约间看见三个字休夫书。待墨水干了,她才卷起放在袖中。 婢女翠儿从院外走来,弯腰行礼低声道:“夫人,小少爷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传来。 阮星月抬眼望去,一位年仅八岁的小男孩正踏步走来,身后跟着四名下人。 他身穿一袭宝蓝色的锦缎衣裳,黑发用一根蓝色的发带绑住,脖子处挂着金镶玉的八宝富贵金锁,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白玉,这是司家嫡系的象征。 来人正是阮星月的儿子,司明尘,他看见阮星月后微微一顿,敷衍行了一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阮星月打量着眼前八岁的儿子, 面色白皙,婴儿肥的脸上一派老成,眉宇间像极了司锦年。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起来吧!” “谢母亲!” 司明尘起身后,迫不及待地开口:“今日是父亲迎娶乐瑶公主的大喜日子,母亲身体不好,就在院子休养不用出去了。” 闻言, 阮星月眼睫微颤,看向司明尘:“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司明尘点头,随后又道:“也是儿子的意思!” “母亲毕竟只是平民身份, 这种场合您不便出去,也别坏了父亲和乐瑶公主的婚事!” 司明尘稚嫩的语气中透出对阮星月的鄙夷, 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小刀扎在阮星月的心口。 她面色惨白,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能摔倒在地上。 这一切,司明尘恍若不见,继续朝着阮星月心口扎刀:“等父亲成亲之后,儿子会记在乐瑶公主名下,日后若无其他事,母亲就在这院子休养身体,也算是为儿子做件好事!” 司明尘一口一个母亲,却不见一点亲昵,有的只是疏离和冷漠。 阮星月的心不断下沉,她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 可是看见司明尘这般对自己,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见阮星月没有说话,司明尘眉心微皱,带了丝不耐烦追问:“母亲,您可听见儿子的话了?” 阮星月点头,她哑着嗓子问道:“若是娘带你离开丞相府,你愿意吗?” 闻言,司明尘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像看傻子一般看了阮星月一眼。“母亲勿要胡言乱语,免得贻笑大方!” 说完,司明尘抿了抿嘴巴继续道:“我乃丞相府的嫡长子,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才不去过卑贱的日子!” “那你不要娘了是吗?” 司明尘似乎察觉到阮星月的不对劲,不等他细想,话已经出口:“你当年不也是贪图父亲的权势嫁给他的吗?如今竟然要阻儿子的前程真是奇怪!” “你莫要多言,安生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司明尘无情地转身,没有搭理阮星月。 周围的婢女仆人全都退了出去,大门被缓缓关了起来。 滋啦...... 系统5438:“很好,你的任务快要完成了,赶紧去屋里上吊,等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阵欢快的声音在阮星月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阮星月没有理会, 她紧紧盯着被关上的大门,在系统惊讶的喊声中,她拖着病体撞开大门摔倒在地上。 扑通...... 阮星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道闷响声。引得众人侧目。 系统也在阮星月脑中尖锐爆鸣:“宿主,你在做什么?!” 阮星月没有搭理系统,她看了眼擦破的手心没有在意,从地上爬起来。 司明尘皱眉,略带恼怒:“母亲,你做什么?” 阮星月缓缓靠近司明尘,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听得众人牙疼。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阮星月已经掏出剪刀横在司明尘的脖子上。 这一幕吓得婢女仆人们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纷纷开口劝说。 “夫人,小少爷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您小心点,别伤到小少爷!” “夫人,您冷静冷静啊!” 司明尘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意,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敢置信! 她居然会打自己?! 这些年阮星月对司明尘倾尽所有,别说打他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剪刀,司明尘笃定阮星月不会动自己,他命令下人:“你们给我上,拿下母亲,她失心疯了!” 仆人们想了想,也觉得阮星月不会动司明尘,纷纷围了过来。 见状,阮星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手中的剪刀尖对准司明尘的脖子,往里刺了下去。 白嫩的脖子上出现一滴鲜血,吓得众人都不敢动弹了! 司明尘彻底傻眼了! 整个人也变得老实起来,不敢再动弹。 阮星月环顾四周,示意众人让开,自己挟持着司明尘朝着大厅走去。 系统懵了,急切道:“阮星月,你这具身体就算不上吊,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听我的,你放开司明尘乖乖去死,我给你准备一具新的身体!” 脑海中, 系统不停说话,阮星月不为所动。 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可就算是死,自己也要恶心恶心这些贱人! 系统见她不听话,当即就要电击她,却发现根本没用。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电击不了你?!” 系统慌了,自己为何惩罚不了阮星月? 不管系统如何纠结,阮星月已经挟持司明尘来到了大厅。 一路上,整个丞相府张灯结彩,大红色的丝绸挂满整个府里,来往的小厮婢女面带笑容,穿着喜庆。 只有星月院像是被抛弃的地方,被人遗忘,静静地等着死亡。 阮星月自嘲一笑,带着司明尘进了大厅。 大厅 此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 司锦年一身红衣站在中央,身姿挺拔,俊美的脸上带着喜色。司父司母穿着华服,听着身旁下人的恭维,满意地笑了笑。 第2章 若有来生,死生不复相见!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惹得司母不快地皱起眉头,刚想出声呵斥,就看见被阮星月挟持的司明尘。 司母吓得尖叫一声:“阮星月你疯了,快放开尘儿!” 司父司锦年还有其他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阮星月手中的剪刀,剪刀尖还残留一丝血迹,司明尘的脖子上红褐色的血液分外刺目。 阮星月没有在意司母,她抬头看向一身新郎装扮的司锦年,笑了笑:“锦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就像十年前的那天。” 闻言,司锦年微微一愣, 他看向一身白衣的阮星月,心头莫名划过一抹心虚。 “祖父祖母父亲,你们救我!母亲她疯了!” 司明尘看见司锦年等人,顿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跟他们告状。 “嘘!” 阮星月拍了拍司明尘的脸蛋,“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我是你娘,你是我用命换来的!” 她的语气淡淡,司明尘不知真假,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司锦年却没有当回事,他知道阮星月有多爱司明尘,甚至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眼下这般估计也是因为自己要和乐瑶成亲的事情闹一闹罢了。 想到这里,司锦年安抚道:“星月,你别闹性子,明日我去星月院陪你。” 顿了顿,司锦年又道:“你放心,你还是丞相夫人。我跟你保证这不会变的。” 闻言,阮星月追问:“那为什么要将我锁在院里?为什么要将尘儿记在乐瑶公主名下?” 司母抢先回答:“还不是因为你身份卑贱,你哪里比得了乐瑶公主?再说了本来我儿和乐瑶公主就是情投意合,若不是当年乐瑶公主远嫁,她才应该是丞相夫人!” “母亲,您别说话!” 司锦年皱眉打断, 他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 果然,阮星月拿出休夫书扔给司锦年:“签了吧,我不阻你好事!” “既然你心里有他人,我成全你!” 司锦年打开休夫书一看,温润白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表情。他想也不想直接撕碎手中的休夫书。 “星月,你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他面色阴沉,看向阮星月的脸上带了些许的警告。 看着地上的碎纸,阮星月早有预料,她重新掏出一份递了过去。 在司锦年夭撕掉的前一秒,淡淡开口:“你若撕了这份,我就杀了司明尘!” 司锦年的动作一顿,紧紧握着休夫书,眼神清冷:“你不会的!” “尘儿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不会舍得的!” 听着他这般笃定的话语, 阮星月突然有些想笑,这些人是拿捏自己这点了! “哈哈哈......” 阮星月低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一股腥甜涌入喉间,她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星月,你......” 司锦年刚想上前,就被阮星月制止。 她平息好气息之后,冲着司锦年惨然一笑:“如你所见,我活不了多久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你若不签休夫书,我就带着尘儿一起死。” 说着,阮星月亲了司明尘额头一下,低声道:“尘儿,黄泉路上太漫长,你陪娘一起好吗?”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听在司明尘的耳里却像是夺命的声音。他毕竟才八岁多,人小胆小,真怕阮星月带自己一起死。 “爹,你快答应娘!” 激动之下,司明尘也不端着了。连娘也叫了出来,平日里他都是唤阮星月母亲的。 阮星月也是一愣,亲昵地搂紧了司明尘,恐吓道:“尘儿不怕,娘会一直在你身边!” 司父司母看不下去了,眼见到了出发迎亲的时候,不能再耗着了! 再加上司明尘红着眼眶求救,这可把二老心疼坏了! 司母着急道:“锦年,你快签了!左右阮氏也活不了几天了,签了更好。” 司父催促道:“别耽误了迎娶公主的吉时!” 司明尘也跟着附和:“爹, 娘她失心疯了,你快签了吧!” 催促中,司锦年只得签了休夫书递给阮星月:“星月,你可以放了尘儿了。” 阮星月放开司明尘,接过休夫书,往下看去,司锦年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真到了这一步,阮星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抬眼看去,司明尘靠在司母的怀里警惕地看着自己。 阮星月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了,自己付出了所有心血和感情的地方不过是一座吃人的宅院。 司锦年看着日头,大步朝着远处走去,走到阮星月面前时停了下来。“星月,你在府中休养,晚上我去找你!” 阮星月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脸庞,微薄的嘴唇,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比起十年前的他多了几分稳重和成熟。 自然也多了几分的算计和城府...... 阮星月恍然,原来十年都过去了啊! “锦年......” 阮星月叫住了司锦年 ,司锦年回头就看她冲着自己灿烂一笑。 “锦年,今生与你相爱,我不后悔!” “若有来生, 我只愿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祝你子孙满堂,步步高升!” 放弃一切后,阮星月眉宇间的一抹戾气也没了,整个人变得平和冷静。 看着冲自己笑的阮星月,司锦年恍然间似乎看见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哎,小白脸你叫什么?” “记住,我叫阮星月,这可是你未来妻子的名字。” “锦年, 我们有孩子了!” “......” 不知怎的,司锦年想起了两人相识相爱的画面,这让他有些烦躁,思绪不稳。 最终司锦年点点头:“星月等我!” 司锦年走远后,阮星月移开眼睛,转身看向司明尘。 “尘儿,你......” “怎么?这会当好人了?” 司母讥诮一笑指着大门口:“你给我滚!” 一旁,司父淡淡看了一眼司母,示意她闭嘴。 然后他看着阮星月,面前女子一身单薄的白衣,脸上毫无血色,小脸消瘦,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 司父怜惜地看着阮星月,安慰道:“星月,为父知道这事委屈你了,但迎娶公主关乎皇家颜面,乃是大事。” “你这气也撒了,还是好生回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滋补的药膳给你补补身子。” 第3章 死三八,你等着! 司母不乐意了:“老爷,你......” “你给我闭嘴!”司父瞪了她一眼,呵斥出声。 不管怎样,阮星月都是司明尘的生母,司家需以礼待之! 面对司父的好意,阮星月摇了摇头:“多谢司老爷的好意,我不需要了。” 转眼,她朝着司明尘走过去,手指触及到他的脖间,那里连个伤口都没有,她才放下心来。 “你滚开!” 司明尘猛然推了阮星月一把,气呼呼地指责:“你还是我娘吗?你居然打我?!” “我不要你了,反正我有新的娘了!” 阮星月被他推了个踉跄,站稳身子后看向司明尘:“我打了你一巴掌,就当你还了我的生恩,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另外,你九岁的生辰快到了,我给你准备的九岁到二十岁的礼物都在星月院。” “愿你以后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说完,阮星月握紧手里的休夫书,一步一步踏出大厅,朝着府外走去。 司父敏锐地感觉到阮星月的不对劲,刚想追出去就被司母扯住。 “迎娶公主是大事,老爷您得主持大局!” 司父想了想还是作罢! 也是,她也许只是出去散散心,晚上就该回来了! 所有人都把阮星月休夫的事情忘在脑后,喜笑颜开地准备着迎娶公主。 大街上 “香喷喷的肉包子了,瞧一瞧,看一看!” “糖葫芦,糖葫芦,甜滋滋的糖葫芦!” “姑娘,你来看看我这里的衣裳!” 阮星月走到大街上看着熟悉的场景,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擦了擦眼泪,忍住心口的疼意,朝着城墙走去。 城墙边 阮星月贿赂了守卫,拿着休夫书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走到城墙之上。 城墙上 她站在城墙边静静地等着,早上微风还带着点点的凉意,惹得她咳嗽不止。 “呕......” 阮星月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再次看去,洁白的手帕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见状,系统嘚瑟道:“宿主,你快死了!” “我知道!”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左右都是死,你还不如回去上吊,我还能给你找个新身体。现在你惹恼了我,就等着做个孤魂野鬼吧!” 系统哼了哼,似乎笃定阮星月会回去。 阮星月反倒是笑了笑:“死三八,你等着!” 系统一愣:“你喊谁呢?!” 阮星月:“你啊!” 系统恼怒:“我是5438号系统,5438!” 阮星月笑容更大:“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5438系统:“.......” “快看, 司丞相来了!” 城墙下,百姓们已经围在道路两边,看着缓缓到来的司锦年赞叹。 “丞相大人真是俊美啊!” “就是,乐瑶公主真是有福气。” “若是我,我愿意做小妾都行,死了都甘心!” “果然是皇家公主,这气派,你看那陪嫁东西,随便一件都够咱们吃喝一辈子了!” 听见喧闹声,阮星月抬脚踩在城墙边朝着下方看去。 一身红衣的司锦年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是八抬大轿,太监宫女们穿着喜庆,时不时朝着人群撒着铜币鲜花,引得百姓哄抢。 见状,阮星月嘴角扯了扯,这场景比自己成亲的时候豪华太多了。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司锦年猛然抬头朝着城墙看去。这一看吓得他瞳孔紧缩,仰头大喊。 “星月,你下来!” 哗...... 百姓们抬头看去这才发现阮星月站在城墙上,脚尖悬空,她身材瘦弱,被风一吹好似要摔下来! “快看!” “天啊!城墙上站着个女子!” “她是不是要跳下来了?”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惹得司锦年心烦,他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喧闹的人群变得寂静 司锦年翻身下马,双手紧握在一起,仰头看着阮星月。 “星月,你下来!” 阮星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玉佩洁白无瑕,上面刻着三个字,阮星月。这是司家夫人才有的玉佩,也是两人的定情玉佩。 当年司锦年正是拿着这块玉佩向她求亲的,保证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的。 阮星月将玉佩从城墙上扔下:“这个还给你!” 玉佩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变成两半,与此同时,阮星月在惊呼声中纵身一跳,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星月,不要!” 司锦年大脑呆滞,身体快一步跑过去想要接住阮星月,却只是徒劳罢了。 扑通...... 阮星月如一只美丽的蝴蝶摔落在地上,身下瞬间晕开一大片血迹。 司锦年愣住了! 围观的百姓们也愣住了! 现场没有一人敢说话,安静地可怕,以至于阮星月痛苦的呼吸声越发清晰起来。 “星月,星月......” 司锦年跌倒在地上,爬到阮星月身边抱起她。 似乎是回光返照,阮星月向来苍白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红晕。 “咳咳咳......” 阮星月躺在司锦年怀里,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全都落在了司锦年的喜服上。 “锦年.......” “星月,我在,我在!” 司锦年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变得慌张起来,看得阮星月发笑。 阮星月靠在他怀里低声道:“锦年,你爱我吗?” 司锦年点头,“我爱你!” “你是个骗子,你心里有人,是虞乐瑶!” 司锦年愣住了,他从未对阮星月说过此事。 阮星月轻喃:“司锦年,你记得照顾好司明尘。” “来生,我不要再遇见你了。” “便是遇见,也只当是陌路人!” 说完,阮星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司锦年,自己重重地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休夫书。 “星月!” 司锦年顾不得自己,再次抬眼望去,阮星月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这一变故看得众人唏嘘不已,原本想要嫁给司锦年的姑娘哑言无语。 就在此时,一阵哀乐响起,众人抬眼望去,一行人穿着素衣,抬着棺材,撒着黄纸元宝走了过来。 第4章 谁怕谁啊? 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色的衣服,身高中等,略微有些肥胖,肉嘟嘟的脸上布满了哀痛。 看着失魂落魄的司锦年,他直接一拳挥了上去。“你这个负心汉!” 司锦年被打得踉跄后退,幸好身后的下人扶住了他。 司锦年缓过神来,就看见男子掏出帕子帮阮星月擦好遗容。 女人被轻轻抱起,胖男人也就是金多宝心疼地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的结拜妹妹竟然会如此瘦弱。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金多宝抱着她放进棺材里。 随后棺材板被盖上钉上钉子,砸钉子的响声一下下撞进众人的心里。 刚刚还鲜活的女人已经香消玉殒,即将变成一捧尘土。 随着最后一根钉子嵌入,金多宝哀嚎一声哭了出来:“妹子啊,我可怜的妹子,你就这么去了!” “瑞儿,快来给你姑姑磕头举幡子!” 金多宝扒拉着一个男孩出来,男孩同样一身白衣,约莫只有十岁左右,一双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听见金多宝的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举着幡子走在最前面。 金多宝哭得不能自已,胖手一挥:“送我妹子入土!” 壮汉们抬起棺材跟在身后,其他人撒着黄纸元宝,最后一行人则是乐手,鼓着腮帮子吹着哀乐。 反应过来,司锦年挡在金多宝面前:“星月是我妻子,就算是死了,也理应葬在我司家祖坟!” “我呸!” 金多宝肥硕的手指差点戳到司锦年的脸上,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恨道:“你去娶你的公主去,别来打扰我妹子!” “我妹子已经休了你,与你、与司家都没有关系!” “另外,往后我万庆侯府跟你丞相府再也不来往,你和司明尘那个兔崽子去捧乐瑶的臭脚去吧!” 说完,金多宝撞开司锦年,带着人一路哀嚎一路走。 司锦年刚想冲上去,就被万庆侯府的府兵拦住。“丞相,请留步!” “你们让开!” 唰...... 一柄柄泛着寒光的长刀立在司锦年面前,那意思很明确。 胆敢跟上来一步,就让他血溅当场! 司锦年只得止步,憋屈地涨红了脸。 虚空中 阮星月看见这一幕,浑身都舒坦了。 她拍着大腿叫好:“金胖子真给力,气死这个贱男人!” 系统5438从她背后探出脑袋,气得内存都卡了。 “你竟然让人如此折辱司锦年,那我的乐瑶公主岂不是也没有面子了吗?!” 听见响声,阮星月缓缓扭头看着旁边的光团,嘴角冷笑连连:“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了!” 感受到杀气,系统刚想跑,就被阮星月逮住了! 它尖叫一声:“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啊!等我打完再说!” 说完,阮星月握紧拳头对着光团使劲砸了下去,砰砰砰的声音听得人牙疼。 “死三八系统,你电击我啊!” 砰砰砰...... “老娘受了你这么多年的气,也该换你尝尝了!” 砰砰砰...... “不是仗着我打不着你嘚瑟吗?你再嘚瑟啊!” 曾经,系统5438无数次在阮星月脑中嘚瑟,嘚瑟阮星月打不着它,而它却能掌握阮星月的生死。 不开心了,就直接电击惩罚她! 这股火,阮星月憋了这么多年,眼下她死了,成了灵魂体,谁怕谁啊? 主神系统来到的时候就看见阮星月凶残的一面,它沉默一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等她打完。 系统5438看见主神系统后心里慌得不行,主神怎么来了? 阮星月打完后才发现主神系统到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温柔一笑:“主神大人,您来就来了,还带什么......” “没带礼物啊!我们人类都讲究上门带礼的。” 阮星月的尾音拉长,听得主神系统沉默。 它自然是知道人类的习俗的,想了想,它拿出一条鞭子递给阮星月。 阮星月嫌弃地用两指捏着鞭子,疑惑道:“这是什么?捆绑?鞭打?” 主神系统茫然:“什么是捆绑鞭打?” 阮星月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岔开话题:“没什么?这鞭子是?” 主神系统看了眼系统5438道:“你刚刚打5438没什么用,这鞭子是专门用来惩罚系统的,借你一用,算是......” 顿了顿,主神系统继续道:“算是上门带的礼物!” 系统5438差点死机,这算哪门子上门礼物?! 听完这话,阮星月眼睛亮了起来,对着主神系统就是一顿马屁:“天啊,我伟大的主神,您果然是这世上最伟大最公正的系统!” “我将沐浴在您的光辉中继续前行,弘扬您的精神!” 夸张的语气,感人的肢体动作,看得主神系统CPU大悦,高兴之余它又给鞭子附加了一层雷电惩罚。 “本神又在鞭子上加了一层雷电攻击,你去试试。” 闻言,阮星月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银色的鞭子上已经多了层雷电,雷电噼里啪啦的作响。 “多谢主神大人!” 阮星月感激一笑,转身对上系统5438,笑容更盛:“我说过的,死三八,你给我等着!” 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鞭子如一条灵活的蛇缠到系统5438身上。 原本被拳头暴击都没有吭声的系统5438发出凄惨的叫声。 “好疼啊!你住手!” 阮星月冷笑一声:“疼吗?疼就对了!” 这些年自己受过的电击,哪一次不是深入骨髓的疼痛,这才几下它就忍不住了! 咻咻...... 鞭子在空中发出响声,打在系统5438身上一阵噼里啪啦。 终于,阮星月打累了,停了下来。 系统5438已经如同一条死狗趴在虚空中,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见状,主神系统刚想拿回鞭子,就看见阮星月把鞭子别在了腰间,转了一个圈。 “主神大人,您看这鞭子配不配我?” 主神系统一愣:“这鞭子我......” 阮星月恍若未闻,欢快道:“您也觉得我和这鞭子般配?还得多谢主神大人赠与我这个鞭子呢。” 第5章 菜就多练,垃圾系统! 看着满心欢喜的阮星月,主神系统剩下的话都憋在了嘴里。 也罢,这丫头受了不少的罪,就当是安慰她了。 反正这鞭子让系统5438买了就是。 系统5438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要承担买鞭子的债务,幸好它现在还不知道,否则恨不得当场死机! 打了它一顿,阮星月回归到正题。 她飘到主神系统身旁,眼巴巴地盯着它。“主神大人,您看我......” 主神系统会意:“系统5438绑定错人,伤害了你不少。本神可以给你一具新的身体,让你回归世界。” 想了想,它看向城墙下,那里的血迹未干, 昭示着主人的惨烈。 “或者,本神可以转换时间,回到昨天,这样你就能继续当丞相夫人。” “大可不必!”阮星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主神系统疑惑:“你不爱司锦年了?” 阮星月冷笑:“那个负心汉,我要他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那司明尘呢?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 主神系统的话音落下,阮星月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她苦笑一声:“主神大人,不是我不要他了,是他不要我了!” “也罢,总归我生养他一场,对得起他了。阮星月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缘起缘灭,终有定数!” 正当她伤感之际,系统5438不识趣地冒了出来。 它学着阮星月的样子跑到主神系统身边诉苦:“主神大人,您看她居然敢打我?” 啪...... 主神系统直接踢飞系统5438,沉声责问:“本神让你去绑定虞乐瑶,你为何绑定阮星月?” 系统5438一顿,半天没放出个屁来。 阮星月在一旁添油加醋:“自然是绑错人了,又怕您知道。” “所以就将错就错,欺负我这个小可怜,给虞乐瑶当舔狗系统去了。” “是这样吗?” 主神系统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吓得系统5438颤了颤。 它硬着头皮弱弱开口狡辩:“主神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总归任务已经完成了,乐瑶公主下嫁司锦年了。” “这样任务也完成了啊......” 系统5438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主神系统自然不会偏袒系统5438,它当即下令:“系统5438降为一级系统,另外打入监牢服刑五十年,百年内不准接任务,。” “主神大人,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系统5438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苦苦哀求主神大人。 主神大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它,转眼看向阮星月:“我这就将你送还世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啊!” 阮星月慌忙点头:“我之前可有一身好武功,都被系统5438造没了。您让我回归世界能不能送我点武力值啊?” 主神系统点点头:“这是自然,还有呢?” 见它答应得如此痛快,阮星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感动地两眼冒着泪花:“主神大人,您太好了,我舍不得您啊!” “我只有一个卑微的想法,就是想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联系到您,让我能够偶尔瞻仰您的英姿?” “这......”主神系统有些犹豫。 “算了,是我贪心了,那就让我再看您一眼,这一眼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您。” “你腰间的鞭子可以联系到本神,只需要您对着鞭子唤三声主神大人。” “不过本神事务繁忙,无事你......” 阮星月很上道:“多谢主神大人,我定不会多多叨扰您。” 系统5438看愣了,这还是自己那个无情威严的主神大人吗? 眼见阮星月即将被送走,系统5438赶紧挡住她:“等一下,你是如何认识主神大人的?” 阮星月呵呵一笑:“系统手册上第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条上面写着呢。” “什么?” “宿主可以用十万积分换取和主神大人见面一次的机会!” 系统5438崩溃了:“我怎么不知道?” 阮星月竖出一个中指,鄙视道:“菜就多练,垃圾系统!” 系统5438深受打击,直到阮星月消失在自己眼前,它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主神系统的声音响起:“你赶紧滚回监牢!” 闻言,系统5438谄媚一笑:“主神大人,您是开玩笑的对吧?” “区区一个凡人,您怎会......” 话还没说完,系统5438就对上主神系统的眼睛,一下子卡壳了。 想起阮星月的话,主神系统冷冷一笑,直接把系统5438踢进监牢:“胆敢质疑本神的话,刑期再加二十年!” “不要啊!” 系统5438坠入到无尽的黑暗中,它怎么都想不明白主神系统为何对自己如此严厉? 若是阮星月在,就会告诉它有句话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阮星月这边 随着一阵失重感袭来,她陷入到了昏迷中。 再次醒来, 阮星月闻着空气中浓郁的劣质香味打了个喷嚏。 “哈欠,这是哪里?” 她刚想动弹,一阵记忆一帧一帧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不等她消化完,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惹得她眯起了眼睛。 “死丫头饿了两天,你想明白了吗?”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阮星月抬眸看去面前已经站了三人。 为首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她穿着一身嫣红色的衣服,胸口大露,半个浑圆的酥胸都露在外面。 身后站着两个穿着短打的男人,五大三粗的,一双眼睛流转在阮星月身上,似乎已经将她扒光享用。 打量完三人,阮星月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柴房,双手被绑在身后,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毕竟这具身体已经饿了好几天! 阮星月穿越过来的时候,可怜的小姑娘已经饿死了! 阮星月,不,她现在是时星月! 第6章 下辈子当太监去吧! 时星月的下巴被中年妇人掐了起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在柴房。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老娘在问你话呢!” “哼,你若还不愿意,我就让刘大刘二先尝尝鲜。女人嘛,破了身子,也当认命了!” 身后的刘大刘二听见这话,两人兴奋地搓了搓手,他们可没少干这事。 “芳姐,您忙着,我兄弟两人一定能让她服软!” “没错,您就瞧好吧 !” 卑鄙下流的声音听得时星月直皱眉! 芳姐站起身,嘱咐两人:“可别真破了身子,其他的随便你们!” 说完,芳姐扭着屁股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整个柴房变得昏暗起来,只有点点阳光。 昏暗中 刘大刘二猥琐的笑声响了起来,两人看着时星月所在的地方,麻利地脱了衣服,朝着她扑去。 时星月此时已经挣脱麻绳,站起身揉着手腕。 主神大人说到做到,给时星月加了一万的武力值! 可以说就单凭这一万武力值,这个世上就无人能及她! 这会,时星月面色冷漠地盯着两人,在两人扑过来的那一刻直接掐住两人的脖子,微微用力,两人歪头没了呼吸。 扑通...... “垃圾!” 时星月视线极好,看着地上光着下半身的两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这么着急,连衣服都没脱完?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见趁手的家伙,直接朝着墙上抠去,一块砖头拿在手里。 时星月微微勾唇,眼神变得狠厉,直接朝着两人的下半身砸去。 “我让你欺负我!” “下辈子当太监去吧!” 她一边砸着一边骂骂咧咧的,许是在司家太压抑了,这会她完全释放天性了。 还不忘吐槽两声:“就这点小蚯蚓,还敢欺负人?” 本来因为担心她而准备随时帮忙的主神系统:...... 也罢,孩子受了太多委屈,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看到时星月脚步轻浮,主神系统想了想,点开时星月的头像一顿操作。 力量加满! 速度加满! 敏捷加满! 美貌...... 必须加满!!! 看着每项只有一千值,它不满地撇撇嘴。 可是人类能够达到的最极限就是这些,主神系统只能意犹未尽地收回小爪爪。 自己的信仰者必须是世界上最靓的崽! 做完一切后,主神系统满意地笑了笑,消失在虚空中。 阮星月做完一切后,用意念召唤出银鞭。 看见银鞭出现在自己手上,她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可是联系主神系统的保命符啊! 万一以后再遇见其他的垃圾系统,自己也有一战之力,最不济还能召唤主神系统帮自己! 收起银鞭,时星月直接掰开窗户上钉死的木板。 “哎呦,我的屁股!” 时星月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 看着手里若如纸张般脆弱的木板,时星月张大了嘴巴。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好像她的力气也变大了! 感谢主神大人! 时星月欣喜一笑,站起身用手指勾了下,木板全都掉在地上。 她直接顺着窗户飞了出去,飞到了...... 树上! “呸呸呸......” 时星月从茂密的树叶中拔出脑袋晃了晃,再次在心里感谢主神系统一万遍! 她跳下树,踩在房顶上走着,终于找到芳姐的屋子。 屋里 芳姐躺在椅子上,捏起一颗葡萄美美地吃了下去。 “哼,这小妮子这会应该求爷爷告奶奶呢,哈哈哈......” 想起时星月,她朝着身边的婢女笑谈。 婢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继续低眉给她捶腿。 没得到婢女的回答,芳姐气得一脚踹倒她,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个贱蹄子聋了不成?” 婢女连忙跪在地上,小声求饶:“奴婢错了,求您宽恕。” “宽恕?你让一个死人宽恕啥?” 时星月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轻快地落在地上。 “你怎么出来了?刘大刘二呢?” 芳姐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她操着一口老母鸡般的嗓子咯咯哒。 反倒是旁边的婢女惊恐地瞪大眼睛,悄悄地躲到了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时星月进来后看也没看芳姐,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右手还拎起茶壶咕噜噜地喝了个痛快。 实在是太饿太渴了! 见状,芳姐起身朝着门口跑去,却在打开房门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胸口处出现一个血窟窿,酒杯穿透她的心脏倒在了地上。 芳姐瞳孔瞪大,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这一幕吓得婢女浑身发颤,却还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吭声。 时星月吃饱喝足, 朝着她勾勾手指:“过来!” 婢女哆嗦着身子,打着摆子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哀求:“求你放我一马,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这死女人的钱放哪了吗?” 婢女微微一愣,连忙点头,起身朝着床边走去,不知道她按了什么,床板移开,露出一个小盒子。 她取出盒子递给时星月,颤抖着嗓子:“我只知道这个!” 时星月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满满的银票。 啪嗒...... 她关上盒子抱在怀里,抬眼看向面前的婢女。 婢女大约只有十一二的模样,干瘦的身板,暗黄的肌肤,右脸上还有一小块红色胎记。小脸看起来清秀,但这红色胎记却让她失了几分的颜色。 想了想,时星月从盒子里掏出两张银票,都是一百的面值,递给婢女。 “我也不让你白帮忙,这个给你!” 看着眼前的银票,婢女愣住连连摆手:“我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 婢女咬咬牙,重新跪在地上哀求:“姑娘,求你带我出去,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在您身旁。” 时星月刚想拒绝,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小可怜,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跟我走!” 时星月把婢女扛在肩上,纵身一跃到房顶上,踏着轻快地步伐朝着城外的破庙跑去。 第7章 安安喝粥了 城外破庙 一个小豆丁缩在角落里,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 此时,他面色发红,陷入了昏迷中。原本红润的嘴巴由于缺水起了干皮,裂开一个个小口子。 “姐姐,我要姐姐!” 时星月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可怜这般模样。 霎时间,她心口一紧,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头流到喉咙处,让她忍不住咬紧嘴唇。 “安安,姐姐来了!” 时星月现在是十四岁,她的弟弟时念安是八岁。 北方有外敌入侵,两姐弟不得已跟随大流逃难出来。 在路上流浪了快一年,这一路上多亏了同村的叔伯婶娘照顾,两人才安然无恙。 可是天不随人愿,快到京城的时候,遇到山匪,两人跟大部队走丢了。 没办法,时星月只得拉着时念安到处流浪,希望能够找到同村人。 因着她外貌出众,被刘大刘二看见,抓进了怡翠院卖了。 时念安人小但是特别护姐姐,在争斗中他咬了刘大的胳膊,被一脚踢到柱子上昏迷了过去。 在被抓到怡翠院之前,时星月为了剩一口吃的给时念安,自己硬生生饿了两三天,再加上被关在柴房饿了两天。 惊惧之下,小姑娘便香消玉殒了! 眼下,破庙中 时念安朦胧间似乎听见了时星月的声音,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却根本做不到,彻底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安安,安安!” 时星月不敢大意,刘大那一脚活生生踢断了时念安的一根肋骨,从而引起发炎发热。 不能再等了! 时星月除了刚刚抢劫来的银票,身旁什么都没有,无法为时念安医治。 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摸了一把灰,挨个在自己、时念安和桃儿的脸上摸了摸。 “走,桃儿,咱们进京城找医馆!” 时星月抱起时念安,示意桃子搂着自己。 桃儿不敢大意,双手搂着时星月的脖子,低声细语道:“主子,我准备好了!” “走!” 时星月大喝一声,双腿快速跑动,以惊人的速度跑进京城,找到了医馆。 善仁医馆 这会已经将近下午,医馆里面的病人不是很多。 时星月抱着时念安快速冲到老大夫的面前,急切道:“我弟弟他肋骨被踢断一根,现在已经发热快两天了,求您医治他。” 老大夫一身素白色的衣服,听见这话,他快速抱着时念安朝着后面走去。 时星月两人紧跟其后,不敢大意。 老大夫把完脉,直接写了个药方交给药徒:“三碗水煎成一碗,快去!” 药徒不敢大意,拿着药方赶紧去抓药。 老大夫没搭理跟来的时星月两人,从后院屋里拿出一小瓶酒水走了出来,这才看向两人。 “小姑娘,你用手帕沾着酒水擦拭他的手脚腋窝,给他降温。” “多谢老爷爷!” 时星月接过酒瓶,打湿手帕仔细给时念安擦着身体。 老大夫看了看,走进后院。 不多时,老大夫端着两碗白粥还有一碟腌萝卜走过来。 “丫头,老夫看你们许久没进食了,先吃点白粥吧。” 两碗热腾腾的白粥放在桌子上,一碟腌萝卜放在旁边,看得时星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多谢老爷爷!” 时星月招呼着桃儿喝粥,自己则端着白粥来到了时念安的床前。 她拿起勺子舀了小半勺的白粥吹了吹,一点点喂给时念安。 “安安喝粥了!” 白粥进了他的口,时念安本能地吞咽了起来。 见状,时星月拿着帕子给他擦着嘴角,小声道:“安安不急,慢慢吃。” 时念安像是能听见她的声音,乖乖地咽下白粥,不急不躁地等着被投喂。 老大夫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他打量着几人,心中了然,几人定然是从北边来的难民。 许是大人死了,或者是走丢了,不然几人不会孤单前来求医。 时星月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老者的猜测。 由于时念安病情严重,三人在医馆住了下来。 五日后 时星月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趁着没人走到老大夫的面前,冲他腼腆一笑。 “许爷爷,安安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许老大夫皱眉:“你这就要走?不如多待些日子?” 时星月摇头:“官府下令让难民返回原籍,我们得回老家了,这几天多谢爷爷的照顾。” 说着,时星月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许老大夫。 “爷爷,我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这是我爹娘留给我们的银子,要是少了,能不能赊账?等我以后再还您,” 这么说着,时星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低下脑袋。 许老大夫急了,他左右看了看,让时星月把银子收起来。 “你这傻丫头,财不露白,赶紧收起来!” “爷爷我不缺银钱,不用给了。” 这几天许老大夫很是欣赏时星月,这丫头认识药材快,甚至还有自己的见解,很得他喜欢。 更不用说时念安乖乖的,桃儿更是忙活个不停,洗衣服扫地样样都做。 这一切,许老大夫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想要让三人留在京城,可是被时星月拒绝了。 当时那丫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冲着他弯腰行了一礼:“多谢爷爷的好意,可是爹娘的坟墓还在老家,我们需得回去。” 如此,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许老大夫也就不劝她了。 这几天他更是不留余力地教导时星月,甚至赠送了她一副银针。 眼下,时星月提出辞行,许老大夫有些伤感,他拍了拍时星月的脑袋嘱咐半天,最后留了一句。 “记得有空回来看看老头子!” 时星月心里很是触动,她拉着时念安和桃儿,三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感谢他。 “快快起来,这是作甚!” 许老大夫心地仁慈,看不得这些,丢给时星月一个大包袱,便让三人走了。 等三人走远,许老大夫揉着眼睛回了后院。 有缘再见! 时星月背着包袱,看着旁边的两个小的,想了想,带着他们走到了牛市。 牛市 这会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牛市两边只有零星几人在等着买主。 第8章 这是踏雪? 三人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牛屎驴屎尿的味道。 时星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粪水,带着两人跳了过去。 牛市的人看着三人,眼底的热情消失殆尽。 三个小娃娃能有什么钱? 面对众人的忽视,时星月恍若不见,带着两人径直走到一个摊子面前。 这会摊子主人正面红耳赤地骂着自己的驴子! “你这个犟种,刚刚来人买你,你干什么踢人家?” “老子还赔了人家三两银子啊!” “我,我打死你!” 摊主气得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驴子身上,一下又一下。 驴子忍了几下,见他不依不饶,撩起驴蹄子狠狠踹了摊主一下。 “哎呦,我的老腰!” 摊主个头矮,身子瘦弱,被这一蹄子踢翻在地上,倒在了一泡粪水上。 摊主刚想起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恶心地他直翻白眼。 “啊哈哈哈......” 一阵驴笑声响起,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摊主没看见,时星月却看得真真的! 那驴子掀开上嘴皮,龇着大牙笑得不行,四只驴蹄子贱兮兮地来回走动。 等摊主要站起来的时候,它看准时机又是一蹄子! 这下摊主彻底恼了,抽出柴刀就要了结了它! 却被时星月阻止了:“等一下,它我要了,多少银子?” 闻言,摊主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刚扬起笑脸,就看见面前的三个娃娃。 他嘴角抽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摆手撵人:“去去去,别打扰老子做生意,我......”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时星月手里的银子,顿时换了个笑脸。 “哎呦,我嘴贱嘴贱!” 摊主假惺惺地拍了自己的嘴巴几下,然后伸出手想要拿过银子。 时星月及时收回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状,摊主也明白过来,给三人介绍起来。 “我这头......” “我这匹马乃是上好的马,看在你们年纪小的份上,纹银三十两如何?” 摊主伸出三个手指,在几人眼前晃了晃。 三人:...... 桃儿挠挠脑袋疑惑道:“这是马?” “当然!” 摊主瞪大了眼睛,继续忽悠:“这可是踏雪,马中极品!” “你看看这雄伟的身姿,这健硕的蹄子!” 看着面前矮小的灰毛驴子,踏雪?说的是它四个蹄子是白色吗? 时星月:...... 这人莫不是当自己傻? 她撇撇嘴,懒得和他掰扯,你不仁我不义! “行,就三十两,不过你要送我个车子!” “这当然!” 摊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连忙拉着一辆半旧不新的车子套在驴子身后。 时星月递过三十两,让时念安和桃儿坐上,自己坐在车前驾着驴车就走。 起初驴子不愿意走,还想试图攻击时星月。 时星月乐呵呵一笑,一拳砸在它的脑门上,低声威胁:“你乖一点!” “不然,我扒了你的皮做成驴皮阿胶,吃了你的肉,用你的腿骨剔牙,你信不信?” 驴子被砸得眼冒金星,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这话,吓得它抬起蹄子朝着远方走去。 出了牛市,时星月停下驴车,找了块破布蒙在脸上,快速朝着驴贩子跑去。 牛市里 驴贩子揣着热乎的银子,收摊冲着赌坊走去。 “今天遇见三个傻子,真他娘的好骗,” 说完,他略带后悔地嘟囔道:“早知道就多说一些银子了,真是失策!” 旁边屋顶上,时星月听着他这臭不要脸的话,被气笑了。 不再多想,她直接飞身下去,双脚踹在驴贩子身上。 “哎呦,谁敢踹老子?!” 驴贩子回头什么都没有看见,空荡荡的巷子连个鬼影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他疑惑地嘀咕一声,抬头却看见一双明亮无情的眼眸。 “你......” “吃屎去吧!” 时星月一拳打晕他,从他怀里掏出钱袋子,拿出自己的三十两,剩下的扔在他身上。 临走前,时星月顿了顿,忍不住踢了两脚。 连小姑娘都骗,没有人性! 打完人,她神清气爽地飞回到时念安两人身边。 “咱们走,回家!” 时念安瘦弱的脸上扬起一抹期待的笑容:“回家了!” 桃儿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扭头看向怡翠院的方向,终于放下心来。 有了驴车,行动很方便。 时星月买了两床被褥铺在驴车上,又买了两床被子。 时念安从小身子就虚弱,眼下刚刚大病一场,不能再折腾了。 时星月把他塞进被窝里,给他掖好被子。 随后三人又买了一些吃食杂物,正式踏上返乡的路程。 京城城门口 时星月驾着驴车出了城门,回头看了眼丞相府的方向,眼神复杂,最后都变成了释然。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时星月! 三人驾着驴车走出五里路后,时星月拿出高价买的地图看了看,手指点了下青云县的方位。 从京城到青云县至少有九百多里路,哪怕有驴车,几人也得花费不少时日。 更别提这路上还有山匪、流氓和强盗。 时星月三人年纪太小,肯定会成为歹人的目标。 她倒是不怕,但是就怕万一哪里疏忽了,护不住时念安两人。 看着缩成一团,只露出脑袋的时念安,时星月想了想还是要尽快找到桃花村的人。 有了村民的庇护,自己也能放心一二。 两人离开大部队已经有十天之久,就算村民们有心找自己,肯定也无这个精力。 想必此时已经在返程路上了! 这么想着,时星月收回地图,驾着驴车追赶众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七天过去了。 这期间,时星月除了睡觉吃饭,就在追赶桃花村的众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了。 “村长爷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时星月喊了一嗓子,手中的木棍不停地打在毛驴身上催促它过去。 时念安从被子里钻出毛绒绒的小脑袋,惊喜地喊道:“狗蛋哥哥,草儿姐姐!” 第9章 找到村民 不远处 桃花村的村长孟有德疑惑道:“我怎么听见星月那丫头的声音了呢?” “村长爷爷!” 再仔细一听,孟有德快速回头,待看见正在朝自己挥手的时星月,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他朝着时星月跑过去,“星月丫头!” 其他人也都十分惊讶,待听完时星月的话后,众人感慨不已,这丫头的运气真好! 人群中,一名身材高挑,穿着蓝色粗布的妇人连忙抱起时星月,声音颤抖:“星月,幸好你们回来了!” “你们走失之后,我们去找你们,可这京城太大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们。” “你这丫头以后一定要跟在我后面,知道吗?” 时星月被妇人紧紧搂在怀里,她能感受到妇人的担心和紧张,不由地声音软了几分。 “大娘,对不住,是我让您操心了!” 妇人摇摇头,愧疚道:“是我没本事,照拂不了你和安安!” 时念安那边,狗蛋和草儿已经围了过去。 “安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安安,我还藏了一块饼子,给你!” 草儿从怀里掏出手掌大的饼子,一点一点掰碎了喂给时念安。 狗蛋今年九岁,草儿和时星月一般大,也是十四岁,都是孟江河和张婉婉的孩子。 时星月和时念安的父母是从外边到桃花村定居的,在时念安出生的时候,时母大出血没了,时父身体虚弱,在时念安一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年,两姐弟一直都是孟家照顾,时念安更是吃张婉婉的奶长大的。 一番叙旧后,时星月看着停在此处的众人有些疑惑:“大娘,大家怎么都停在这里不走了?” 闻言,张婉婉面色难看,她招呼着狗蛋和草儿上车,又想把时星月报上去,却被她拒绝了。 时星月仰头看向张婉婉:“大娘,我大了,有啥事咱们一起扛!” 听见这话,张婉婉没有开心,反倒是更心疼地抱着时星月喃喃道:“星月,你受委屈了!” 不知怎的,时星月听见这话,突然眼眶泛红。 她在司家快十年了,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 司锦年平日里公事繁忙,总是忽略她,司明尘更不用说了,含辛茹苦照顾他,却落不了半点好。 他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嫌弃她身份低微,怕阻了他的前程。 “我说你们讲不讲理?!” 前方,一道高昂愤怒的男声响起,正是孟江河的声音。 时星月赶着驴车过去,抬眼就看见一高大挺拔的背影,他穿着灰色的衣裳,背上还破了一个洞,露出黝黑结实的皮肤。 “大伯!” 男人回头,待看见时星月后激动地不行。 他大步朝着时星月走来,单手把时星月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男人面色有些黝黑,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单薄的衣裳包裹着鼓鼓囊囊的肌肉。一双眼中盛满了笑意,满脸胡茬蹭了蹭时星月的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激动地直点头,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 时星月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宽慰道:“大伯,我们没事,您放心吧。” 当初京城外乌泱泱的都是逃难的人,山匪来袭的时候,孟江河第一时间就护住了自家人。 奈何所有人都处于惊慌中,草儿在惊恐中摔倒在地上,时星月看见后赶紧把她扶起来,却没想到自己和时念安被人流冲散。 山匪在身后肆意追杀难民,时星月只得紧紧抓住时念安的手,两姐弟被人流冲击着,离桃花村的人越来越远。 事后,孟江河组织村里人去寻过两人,可找了两天都没找到。 再加上官府已经开始驱逐难民、勒令他们返回原籍。 无奈之下,孟江河只能返回。 这些天孟家的气氛很压抑,自责、思念、愧疚,让孟江河和张婉婉身心疲惫。 眼下,时星月两人回来了,孟江河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对面 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哎哎呦呦的:“我不活了,一把岁数还被人这么欺负!” “桃花村的人都不讲道理!” 此话一出,桃花村的村民都怒目而视。 村长孟有德更是拧紧了眉头,看向对面王家村的村长王铁柱:“王村长,你管管你娘!” 王铁柱看起来才三十多岁,身材瘦弱,身上的衣服空荡荡地挂着。单眼皮上翻,耍着无赖:“本来就是你们桃花村的人撞了我娘,必须得赔钱!” 时星月看见这一幕,趴在孟江河耳边低语:“大伯,这是怎么回事?” 孟江河气得脸色涨红,快速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原来刚刚桃花村的人停下歇脚,顺便啃点干粮。 村长家的小孙子,孟良才三岁,身子虚弱。前不久山匪来袭吓得生了一场大病。 这不,停下后,村长家好不容易抓了两条手指长的小鱼,给孩子炖了汤喝。 王铁柱的儿子,王金宝非要嚷嚷着喝汤,他奶奶拉着孩子趾高气昂地过来要汤。 村长家人自然不肯给,毕竟只有一碗汤,还得给三岁的孟良喝呢。 这下不得了,王金宝坐在地上哭喊,他奶奶也倒在地上嚷嚷着村长家人把她打了! 村长家人又急又气,当即吵了起来, 不料,王家村的人全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 孟江河等人也不甘示弱,冲了上去对峙。 了解完前因后果后,时星月从记忆里扒拉出王家村的情况。 王家村就在桃花村旁边,平日里王家村的人横行霸道,时不时就来找事。 干旱时抢夺河水,洪涝时,更是把洪水朝着桃花村的田里泄去。 着实可恨! “娘,我怕!” 一道奶声响起,时星月看去,孟良窝在孟李氏的怀里像只小猫。 时星月过去,在两个村子村民的面前,神情自若地从锅里把所有的鱼汤都倒在了碗里。 鱼汤还冒着热气,她端着鱼汤走到孟良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星月姐姐!” 孟良乖乖喊了一声,在时星月的催促下一口一口喝了鱼汤。 在场众人:...... 看着鱼汤被一口口喝完,王金宝不愿意了,他跑过来想抢过去,却被狗蛋、草儿还有桃儿挡住了。 时念安则蹲到孟良旁边,细心地给他擦了擦嘴角。 第10章 你争点气,是坨牛粪! 喝完汤后,孟良挣开孟李氏,张大双臂向时念安求抱。 “安安哥哥,抱!” 时念安小大人似的抱着孟良,还不忘拍拍他的小脑袋。 “良儿别怕,姐姐在呢!” “我不怕!” 王金宝这边,他看着被喝完的鱼汤,气得大骂。 “你这该死的贱人,我要让我爹把你卖到勾栏里!” 此话一出,孟江河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脚踹飞王金宝! “你他娘的再放一句屁!” 王金宝摔倒在地上,肥胖的脸上充满了害怕。 他扯着嗓子喊起来:“奶奶,爹,他打我!” 时星月看得辣眼睛,这王金宝都已经十五岁了,吃得满身肥膘,还跟孩子抢食? 真是不要脸! 在王铁柱发火的前一刻,时星月嗤笑一声:“王金宝,你这一身肥膘还好意思和孩子抢食?” “当真是半点脸面不要了,现在这鱼汤也喝完了,你赶紧给我滚!” 王铁柱冷笑一声,一挥手,王家村的人都围了上来,准备直接抢。 “小丫头片子,你找死呢!” “既然鱼汤没了,那就有什么抢什么!” “是,村长!” “是,村长!” 王家村的人摩拳擦掌,朝着桃花村的人围攻过来。 孟有德面色一沉,他就知道王家村的人没安好心!抢鱼汤是假,真的想抢的是他们的粮食钱财! 孟江河挡在时星月等人的身前,手里拿着一把柴刀大喊一声。 “老子倒要看哪个不怕死的上来!” 其他壮年男子也纷纷围了过来,妇孺孩童则往后退,尽可能避开战斗。 孟江河身高腿长,一双锐利的眼睛透着寒气。手里的柴刀还有着血迹,那是砍山匪留下来的! 对面,王铁柱有些惧怕孟江河,他转眼看向村民们身后的妇孺有了想法。 “你们去抓她们!” 王铁柱指了指时星月这些妇孺老人,命令道。 顿时,十几个壮汉拿着柴刀棍棒走了过来。 孟江河刚想去拦,却被王家村的人团团围住了! 王家村的村民比桃花村的多,这会拦住孟江河等人根本不费事。 王铁柱站在一旁得意地笑了笑,你孟江河再能打又如何? 等我抓住那些妇人小孩,有你们好看的! “啊,好疼!” “好痒啊!” “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一阵阵惨叫声响起起来,打断了正在打斗的众人。 孟江河心里着急,长腿一伸踹倒面前的王姓村民,跑了过去,其他人也望了过去。 地上躺着十几个大汉,他们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脸上身上都起了红色的脓包,他们把脸上身上的脓包都抓破了,流出白色的脓水。 脓水和血水掺杂在一起,发出刺鼻的臭味,熏得人直翻白眼。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老天!” “该!这就是遭报应了!” 众说纷纭,孟江河等人趁机挡在妇孺老幼的面前。 王铁柱傻眼了! 他走到一人面前,小心询问:“王二狗,这是怎么回事?” 王二狗疼得说不出话来,右手艰难地指着时星月的方向。 原来刚刚王二狗等人刚想挟持时星月她们,时星月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把药粉撒在了众人的脸上身上。 王二狗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感觉脸上身上都有些刺痛,伸手去抓发现更疼了。 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趴在地上打滚,这会根本没力气说话。 时星月主动站出来,瘦弱的身板挡在最前面。 “是我下的药!” “你!” “星月……” 所有人朝着时星月看去,疑惑、好奇、探究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张婉婉拉着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星月,你……” “是我!” 时星月走到王二狗的身旁观察着他脸上的脓包,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拿出一只自制的炭笔写了起来。 患者的脸上冒出许多红色脓包,据观察…… 时星月写着写着,还示意王二狗撩开衣服,进一步观察起来。 王二狗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按照她说的做。毕竟自己的病还得她来医治! 其他人见状连忙爬了过来:“看我的,看我的!” “我还有肌肉呢,比王二狗那柴火杆强多了!” “你让开!我长得好看!” 为了求得时星月医治自己,中药的十几人像极了红脖子斗鸡,你戳戳我,我戳戳你! 时星月看着面前白花花的腹肌,果断抛弃了王二狗,朝着那人看去。 王二狗:…… 其他人:……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时星月一本正经地开口:“看什么?”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不得仔细看看?” 记录完病情后,时星月本子一收,站起身无情地走人。 王二狗等人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怎么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视线投向刚刚被时星月观察最久的腹肌男身上。 腹肌男王大力木着脸,自己不要脸的吗?! 下一秒,他艰难起身,还很不小心地扯掉自己的上衣,光着膀子走过去,低声下气道。 “星月丫头,你能不能帮我们治治?” 时星月抬头:“你知道是我撒的药粉吗?” 王大力点头。 时星月:“我撒了药粉,然后再救你们,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王大力:…… 王二狗急了:“那你刚才勾勾画画啥?” “这个啊?” 时星月晃了晃本子,诚实道:“看看药效,争取下次做的药效果更好!” 说完,时星月又瞥了一眼王大力嫌弃道:“穿上你的衣服吧!” “就那两块肌肉还好意思脱衣服?” 王大力委屈:“那你刚刚还看!” 时星月更有底气了:“我是矮子里面挑高个,你是比他们强。但是……” 王大力:“什么?” 时星月大人似的摇摇头,感慨道:“但是屎就是屎,他们是羊屎蛋子。你争点气,是坨牛粪!” 众人:…… 好恶心啊! 王大力气得满脸通红,这话说的自己怎么也逃不了是坨屎了! 他刚想反驳,脸上身上又是一阵强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蹲下身体颤抖。 第11章 你咋不打我爹?! 一阵剧痛袭来,王二狗后他们全都躺在地上嘶吼着,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剧烈喘息,一看就知道在忍受极大痛苦。 王铁柱坐不住了,他身为王家村的村长必须得为大家做主。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时星月:“小丫头,你要怎么样才肯救他们?” 闻言 ,时星月勾起嘴角,这还有一个聪明人呢! “旁的先不说,你让王金宝过来,我打一顿!” 她伸手指了指王金宝,笑意不达眼底。 王铁柱一看,眉心皱了起来,有些不情愿。 王母也嗷嗷着跑出来,开口就是咒骂:“你个贱蹄子,休想打我宝贝孙子的主意!” “要我看,就得把你卖给勾栏里,看你刚刚看男人的贱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边骂着一边拍着手,活脱脱的泼妇。 张婉婉气急,刚想回骂就被时星月拦住了。 她双手叉腰,毫不犹豫地回骂:“你个老不死的,还敢骂我?” “你也不瞅瞅你自己,皱了皮的老冬瓜!” “真比我隔壁大娘家的三姥爷的大黄牙还恶心!” 隔壁大娘张婉婉:...... 众人:...... 出去一趟,这小姑娘的嘴巴变得真利索! 殊不知,时星月在司府压抑这么多年,她早就快发疯了! 重生后,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别人再欺负自己一分! 再老的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王母听见这话气得白眼直翻,差点晕过去。 旁边,王二狗等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家人都受不了了,纷纷朝着王铁柱施压。 “村长,金宝这么胖,那丫头瘦得跟个柴火杆一样,能有什么力气?” “对,让她打一下出出气得了!” “二狗他们快疼死了啊!” “村长,你可不能这么狠心不管二狗他们啊!” 众人纷纷开口,要不是碍于王铁柱是村长,他们早就把王金宝绑到时星月面前了! 听着耳边的惨叫声,王铁柱咬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 “金宝,你受点委屈吧 !” “爹!” 王金宝不敢置信,向来疼爱自己的爹竟然会舍得让自己挨打。 时星月在一旁看得分明,这王铁柱再疼王金宝,也舍不得他的村长之位。 更何况王金宝只是被自己打一顿罢了,只是受点罪罢了! 看着面前怒瞪着自己的王金宝,时星月双手握拳,上去就是一拳头。 他刚想躲避,拳头就砸到了脸上。 “啊,好疼啊,呜呜呜......” 王金宝只感觉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自己脸上,他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 不等他反应,又来了一拳,打得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打了两拳,时星月吹了吹拳头,看着坐在地上哭得鼻涕四流的王金宝,只觉得有些无语。 自己又没有使多大的力气,至于吗? 她丝毫不知道,主神系统给她偷偷开的小灶! 虽然武力值、敏捷值以及其他数值都是在悄悄增长,不是一下到达满值的,但目前也是不可小觑的。 消了气后,时星月肚子里的坏水冒了出来。 “别哭了,你说要把我卖进勾栏,我只打算打你一拳的。” 听见这话,王金宝委委屈屈地竖起两根手指,啊了一声。 时星月耸耸肩:“你应该谢谢那颗皱皮老冬瓜,谁让她骂我的?” “我不打老人,第二拳你替她受着。” 闻言,王金宝哭得更大声了,他伸出胖手指着王铁柱:“你咋不打我爹!” 噗嗤......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铁柱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青,他拉起王金宝走回去。 “现在可以医治二狗他们了吧?!” 时星月摇摇头,看向村长孟有德:“村长爷爷,他们之前有没有抢咱们的东西?让他们还回来!” 一听这话,孟有德来了劲,控诉道:“一年前逃难的时候,他们偷了咱们三十袋的苞谷!” “对,还有两个大铁锅!” “没错,还回来!” 桃花村的村民们性子朴实,或者可以说有些软弱,这才被王家村压得死死的。 时星月:“王村长,请吧!” 王铁柱面露难色,这铁锅可以还,那三十袋子苞谷可是一点不剩了啊! 他这么一说,时星月没有意外,写了张欠条让他画押。 王铁柱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到了画押环节,他为难地皱起眉头。 这也没有印泥啊? “我帮你!” 时星月龇牙一笑,指甲在王铁柱的大拇指上迅速一划,大拇指上出现一条深深的口子。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大拇指流到了手掌上。 见王铁柱愣住了,时星月在一旁悠悠道:“快按手印啊,不然过会血没了,我还得再出手。” 王铁柱气得太阳穴旁边的青筋直跳,无可奈何地按了个血手印。 时星月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起来,给了孟有德。 孟有德高兴地收了起来,乐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看了下还在流血的大拇指,王铁柱面无表情地催促:“可以给二狗他们医治了吧?” “急什么?” 时星月嘟囔一句,又掏出一把粉末撒了出去。 粉末撒出去后,原本还杀猪般惨叫的众人停了声音,身上的疼痛在急剧消失。除了脸上身上被抓破的脓疱,疼痛完全没了。 王二狗:“我好了!” 其他人放松了精神,躺在地上喘息。 孟有德见状,连忙招呼桃花村的村民们启程,想要跟王家村的村民拉开距离。 等桃花村的村民消失在视野中,王家村的人这才放松下来。 “娘的,那小丫头太邪门了!” “就是,不然今天咱们还能好好大吃一顿的。” “我看那头毛驴就不错,油光水滑的。” “你疯了,那死丫头还不得给你下毒弄死你?” 王铁柱听得头疼,旁边的王金宝还在闹腾,闹腾着自己挨打了! 气得王铁柱给了他一巴掌,“别闹了,咱们也走!” 王金宝捂住胖脸,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他茫然望天,怎么回事?今天挨了三下! 第12章 回到桃花村 回去的路上一片安静,众人走了又走,终于走了半个月后到了桃花村。 桃花村 看着熟悉村落,众人放下行李都哭了出来。 “咱们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都别哭了,赶紧都回家歇歇。” 孟有德咂吧咂吧了烟嘴,看了眼长满杂草的田地,燃起了斗志。 “大家都回家休息,明日都得出来拔草。咱们趁着天好,还能种一茬豆子苞谷!” 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赶一赶时间,还能收成些粮食。 众人听话刚想走人,就听见一阵惊呼声。 “快看,大黄它们没死!” “还有大狸子也没死!”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群大狗还有狸花猫冲着众人跑来。 “汪汪汪......” “喵喵喵.......” 猫狗们大叫不止,冲着自己的主人扑了过去。 “黑子,我的黑子!” “花花,你没事就好!” “大白,你别舔我!” 狗子们上身直起,扒拉着村民们上蹿下跳,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委屈地不行。 就连一向高冷的狸猫都跳到他们身上扒拉,猫嘴张开,发出喵喵的声音。 这下村民们都绷不住了,抱着自家的狗子狸猫哭的不行。 当初逃难的时候,他们把家里的猪羊鸡鸭都宰了,烤熟了留在路上当干粮。 猫狗们则被他们送到山上,想要它们逃个活命。没想到它们真的活了下来! 狗蛋和时念安抱着大黄狗不松手,两人高兴地蹦跳着,草儿怀里也多了一只狸花猫。 孟江河大手一挥,带着自家人朝着村里走去。 几人从村口走到村尾,又走了两百米这才到了山脚下。 时星月抬眼看去,一座座大山就在眼前。葱郁的树木,矮小的灌木丛,时不时跳出来一只野鸡。 待看见众人后刚想逃跑,就被孟江河一柴刀砍中脖子。 “中了,中了!” 狗蛋跑过去抱起野鸡,龇着大白牙乐个不停。 张婉婉也笑了出来,接过野鸡颠了颠:“这野鸡还挺沉,够咱们吃一顿了!” 狗蛋嘴馋:“娘,今天晚上做行不行?” “行!大家先去打扫房子,晚上娘好好露一手!” 话音未落,小家伙们都欢呼了起来。 时星月找出脑海深处的记忆,这才知道这山是百花山。 百花山上各种树都有,春有桃树、杏树、李树。夏有玉兰树和木槿树。秋天的时候,山茶花和茉莉花还有其他不知名的野花争相斗艳。 到了冬天,百花山被披上了一层银装,腊梅在风雪中摇曳,尽情地展现它的美丽。 时星月的家就在山脚下,一座青砖院子。 她推开院门,迎面看到的是三间主屋,右侧第一间是厨房,第二间则是浴房,最后一间是柴房。 左侧同样是三间房屋,第一间是时父的书房,第二间是时母的绣房,最后一间则是储存杂物的房间。 “月儿,快来学刺绣了。” “月儿,这几个字学得不错,颇有为父的风范!” “月儿,快过来吃饭,今天做了你最爱的红烧排骨。” “月儿……” 记忆里,时父时母温柔慈爱的模样还在眼前,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桃儿小心地打量着时星月的脸色,唤了声:“小姐……” 时星月回过神看着院里长满的杂草,撸了撸袖子。 “我去问大伯借个锄头用用。” “借什么借?我们来了!”张婉婉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时星月回头看去,就看见张婉婉拿着锄头,孟江河握着柴刀,两个小的拿着破布冲自己笑。 “大伯大娘,你们……” 张婉婉二话没说越过时星月三人,弯腰用锄头锄去杂草。孟江河紧跟其后,挥舞柴刀砍掉杂草。 草儿则跑到水井旁动作麻利地打了一桶水,倒在盆里。狗蛋屁颠颠地沾湿破布,两人四处擦了起来。 时星月懵了,虽然记忆里孟江河一家对她们很好。可真发生了,她心头还有些无措。 毕竟穿越前也好,穿越后也好,除了金胖子对她这么好之外,没有第二人了。 见时星月愣住,张婉婉直起腰道:“星月,你别愣着了,赶紧忙活。” “忙活好了,咱们还得吃晚饭呢!” “好!” 时星月点点头,她丢给时念安一块破布,让他去跟狗蛋玩。 自己和桃儿则弯腰拔杂草,毕竟一年没回来了,杂草已经很高了。 孟江河夫妇锄大草,时星月和桃儿拔小草,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杂草都清理干净了。 草儿带着两个小的把屋里屋外都擦了一遍,差不多可以入住了。 张婉婉直起腰扛着锄头走了:“星月,你们三个先忙着,过会来吃晚饭。” “好嘞,谢谢大娘大伯!” 张婉婉嗔怪道:“客气什么?” 等孟家人都走了,时星月把被子被褥都抱下来,铺了两个床。 看着有些单薄,她走到柜子旁打开,不出意外地看见几床被子。 简单收拾一下,时星月拿着两包糕点,带着时念安和桃儿去了隔壁。 孟家离时家只有十米多,两家挨得很近。 相比于时家的青砖房子,孟家则是茅草房子。好在孟江河勤快,捡了不少的石块用来建房子和铺在院里,看上去结实耐用。 三人到的时候,孟江河正在修缮房屋,一年没住人了,有些地方都开始漏雨了。 他穿着开衫,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正踩在房顶上铺着茅草。狗蛋在下方给他递茅草。 时星月走过去接过狗蛋手里的茅草,一个翻身上了房顶,看得孟江河一愣一愣的。 “星月,你啥时候这么利索了?我记得我平日里只教了你一些腿脚功夫啊?” 时星月一愣,想到孟江河从小就教她拳脚功夫。 时父时母都去世后,孟江河怕时星月人小受欺负,所以便教她一些拳脚功夫。 小姑娘学得很努力,平日里两三个同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惜她在饿了两三天后碰到了刘大刘二,不然她还活着呢。 第13章 带着安安? 时星月在心底叹息一声,面对孟江河好奇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大伯,我人小身子灵活,这还用教啊?” 闻言,孟江河拍了下脑袋,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桃儿、时念安和狗蛋在下方扔茅草,孟江河和时星月在上面盖,最后把瓦片按个排好,总算修好了。 孟江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跳下房顶后,双手张开:“星月下来!” 时星月没有任何犹豫,冲着孟江河的方向跳了下来。 孟江河稳稳接住时星月,将她放了下来。 忙活了半天,天色已经黑了。 厨房里,张婉婉和草儿一起忙活,炒了个鸡肉炖萝卜,挖了些新鲜野菜,炒了两碟野菜,还做了一个野菜鸡蛋汤。 做好一切后,张婉婉围着围裙喊了一嗓子:“孩子们吃饭了!” “吃饭了,吃饭了!” “来了,来了!” “我去搬凳子去!” “我也去!” 时念安和狗蛋搬着凳子到院里,桃儿和时星月两人一起搬着桌子。 众人洗了手,围在一起吃饭。 张婉婉端着一盆粗面馍馍放在一旁,每人给了两个:“不够吃,自己再拿。” “大家都吃饭吧!” 孟江河喊了一声,众人动起筷子。 野鸡肉炖萝卜足足一大盆,几个孩子吃得满嘴留香。 逃难这么久,终于能安稳吃点饭了。 饭桌上 孟江河看着天色,觉得明天没雨,他咬了一大口馍馍吃下去,对着时星月道:“今天我睡在外面,等明天一早我去你家看看房顶有没有漏雨,给修修。” 时星月知道孟江河之所以常常睡在外面,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时念安。 毕竟时星月已经十四岁了,半大姑娘了。 家里只有时念安这个萝卜头,没个大人。 之前时星月十一二的时候,就有流氓半夜爬墙,小姑娘纵然有点身手也吓得花容失色。 还是孟江河耳朵机灵,他都来不及穿上衣,光着膀子跑过来,狠狠揍了几个流氓。 这才平息了事情! 自此以后,孟江河就经常在外面睡觉。 时星月顿了下,试图劝说孟江河:“大伯,今天您都累了,就在屋里睡吧。” “我现在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孟江河抬眼打量了一眼时星月,瘦弱的身板,脸色有些蜡黄,却掩盖不住精致的五官。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大美人。 他越打量越不放心,更坚定了在外面睡的决心。“就是因为你是大姑娘了,我才要在外面睡。” “我得好好保护咱家的几个姑娘,等安安长大了,我就放心了。” 吃完饭,时星月带着两人就要走,却被张婉婉叫住。 “星月,这个你带回去。” 张婉婉手里提着两包糕点,不赞同地看着她。 “这都是珍贵东西,哪能随便给别人,自己留着吃。” 时星月抬眼:“您和大伯是自己人,不是别人。” 张婉婉一愣,眼底有些感动,却还是坚持还给她。 时星月推辞半天,还是接了过来。 想了想,她拆开一包糕点,每人分了两块,另一包趁其不备放在了桌子上。 等时星月走了,张婉婉才发现,急忙拿着糕点就想走。 “你别去了,星月既然给了,你就收着,别外道了。” 孟江河抱着两床破被子走出门,嚷嚷了两声。 “明个,我去打猎,多做点好吃的就是了。” 在他心里,时星月和时念安就是自己的孩子,没必要如此见外。 张婉婉翻了个白眼:“就你跟星月亲,我不是了?” 她哼了一声,拎着糕点就朝着时家走去,推搡了一番,她提着糕点走了回来。 外面,躺在小床上睡觉的孟江河一看,笑出了声音。 张婉婉不仅提着一包糕点,怀里还揣着一包干菊花。 听见笑声,张婉婉过去掐了他一把,这才顺了气回了屋子。 孟江河看着手臂上的掐痕无奈一笑,得了,还是自己受了罪。 时家 桃儿执意不睡在主屋,她收拾了一下杂物房,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见状,时星月只好由着她来。 自己则和时念安睡在东边的主屋。 屋里,月色顺着窗户溜了进去,带来一丝亮光。 时念安躺在时星月怀里,很是兴奋:“姐姐,咱们终于回来了!” “对啊,安安你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 第二天一早 隔壁的大黄早早就叫了起来,汪汪汪个不停。 村里的其他狗子也跟着嚎叫了起来,惹得村民们笑骂了起来。 “这狗子大早上叫啥?” “许是激动的吧?” “都快起来,拔草种苞谷了!” 沉寂了一年多的桃花村重新恢复了生机,变得热闹了起来。 时家 时星月早早起来,把时念安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安安快起来了!” 时念安不乐意了,“姐姐,我还想继续睡。” 平日里,原主心疼时念安体弱多病,不舍得让他早起,精心养护着。 时念安自然也乐意,天天睡懒觉。 眼下,他闭着眼睛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继续呼呼大睡。 时星月站在床前气笑了,她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威胁:“时念安,我数三下,你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时念安的小爪子动了动,眼珠子在眼皮下咕噜噜地乱转,明显是听见了。 见她不动,时星月粗暴地掀起被子递给桃儿:“桃儿,你拿过去。” 桃儿接过被子,默默走了出去。 时星月拿过一旁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给时念安穿好。 然后把他夹在胳膊下,带到外面用凉水粗鲁地给他洗脸刷牙。 时念安被凉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抗议起来:“我要热水洗脸刷牙!” 时星月冷哼一声:“没热水,赶紧醒醒,我们去跑步。” “什么?跑步?!” 时念安喊了一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就在此时,狗蛋和草儿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身利索的短打。 “星月,我们走吧!” 时星月点头:“好,带着安安一起。” 草儿和狗蛋不敢相信:“带着安安?” “他身体能行吗?” 第14章 起来! 听见这话,时念安连连摇头:“我不行的,我不能跑步练武。” 时星月没搭理时念安,看了眼四周,找了根小木棍。 “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们一起跑步练武,桃儿也一起!” 桃儿点头,崇拜地看着时星月:“我听小姐的!” 唰……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时念安…… 时念安愣了,他刚坐在地上耍赖,一棍子抽在了他的后背上。不是很疼,却让他迅速红了眼眶。 时念安抬头:“姐姐,你不爱我了!” 时星月转动着手里的木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快点!” 时念安从地上爬起来,鼓着腮帮子不看时星月,呕气道:“跑就跑!” 几人顺着山脚下跑,百花山很大,光是最近的一座山就这样很大,一圈下来差不多有十里路。 这条路,时星月她们几个跑了好多年,都很熟悉了,跑起来毫不费力。 时念安和桃儿则不同了! 前两里路,两人还能跟上,后面的路两人越跑越累,腿脚酸疼。 两人头上脸上都是汗水,桃儿跑着跑着眼前模糊,原来是眼里浸了汗水。 她下意识伸手去擦,却没看见脚下的土块,往前一扑摔倒在地上。 “嗯……” 桃儿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剧烈喘息,汗水砸到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桃儿,你没事吧!” 时星月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三两步过去扶起桃儿。 桃儿起身后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咧嘴笑了笑:“小姐,我没事!” “姐姐,我跑不动了!” 时念安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他向来被时星月精心养着,哪里有过这么大的锻炼量?这会他打定主意,坚决不跑了! 狗蛋和草儿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草儿想了想道:“星月,安安还小,要不……” 时星月摇摇头,走到时念安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 “起来!” “我不!” 时念安来了脾气,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场面一下僵持住了。 草儿见状劝说道:“安安不跑就算了,他身子也弱。” “就是,我身体弱,不能多动弹!” 时念安见草儿替自己说话,跟着附和起来。 时星月脑袋低垂,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掉下来,哽咽道:“你们当我想让他受这个罪吗?” 看见她哭了,时念安呲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着急道:“你别哭啊,我跑就是了。” 时星月眼睫微颤,一滴眼泪挂在上面:“安安,你知道咱们离开大家后,我被人卖到哪里去了吗?” “哪里?” “京城的怡翠院!” 时念安好奇:“怡翠院是哪里?听戏的吗?” 草儿却变了脸色,一脸心疼地看着时星月,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星月,都怪我不好,要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罪,呜呜呜......” 草儿比时星月大了快一年,她一直都将时星月当做自己的妹妹。现如今听见这事哭得不行。 狗蛋也跟着抹眼泪,他常听村里的全子叔他们说姑娘家在外面会被卖到勾栏里,没想到自家姐姐会遭遇这事。 时念安明白过来后,眼眶瞬间变红,他抱住时星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桃儿想起自己的遭遇,侧脸掩饰住眼底的泪水。 时星月任由时念安哭了一会,这才给他擦了眼泪,直视他一字一句道:“安安 ,姐姐没事。” “你记着咱们现在的日子很危险,北寒国随时会派兵突破玉阳关,踏破青云县的。” 闻言,时念安小脸煞白,追问道:“就像这次一样吗?” 时星月点头:“没错,甚至咱们都有可能来不及逃跑,更别提周围的山匪了!” “姐姐不能时时刻刻地看着你,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 时念安抿了抿嘴唇:“姐姐,我知道了,安安会努力的!” 他握起小拳头,狠狠挥了下:“我长大后一定能保护好姐姐的!” 见他上钩,时星月变了脸色催促道:“赶紧的,我等着呢!” 小插曲后,众人跑得更带劲了! 时星月的话响彻在他们脑海中,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好好练武! 几人跑了七八里地,时念安实在跑不动了,一张小脸变得苍白。 见状,时星月蹲下背起他继续跑。 时念安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姐姐,我自己能跑!” “少废话,你安心趴着。” 时星月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她检查过时念安的身体,给他制定了训练计划,一步步来,可不能把人真的累坏了身体。 至于她自己,她颠了颠时念安的屁股,觉得回去之后还要给自己加训练。 主神系统再给加了武力值,可她也得能承受得住! 只有不断训练,身体才能变得更强,才能承受更多的力量。 时星月想的明白,这辈子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就算有一天主神系统收回赠予的武力值,自己本身的武力也足以自保。 从清晨一直训练到太阳高挂,几人躺在地上喘息。 时家 时星月打了一盆井水,几人挨个用井水洗脸。 狗蛋洗完脸,灌了几大口井水,这才舒服地呼了一口气。 草儿和桃儿坐在凳子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时星月多加了半个时辰的训练,累得他们哭丧着脸。 “都吃饭吧!” 时星月端出来一大盆野菜粥,后面桃儿端着馍馍和两碟野菜出来。 狗蛋和草儿也不客气,几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狗蛋边吃边说,抬头看向时星月:“月姐姐,你咋做的这么好吃?” 时星月笑着看向他:“我多放了点猪油,吃起来自然好吃。” 狗蛋点头还不忘吐槽张婉婉:“我娘就不舍得放猪油,那野菜吃起来都没味。” 草儿夹了一筷子塞进他嘴里,“有的吃就不错了!” 寻常百姓做饭自然不会多放猪油,尤其是农家能省一些是一些。 也就是靠山吃山,春天野菜不断,到了冬天,也只能吃点腌萝卜了。 时星月吃完后,用水壶装了些井水,带着几人去地里。 第15章 大海,你知道海燕吗? 孟家有两亩下等田,这是分家时候得到的,还有三亩的中等田,这是这些年两夫妇挣钱买的。 时家则是有六亩上等田,当初在孟江河夫妇的建议下,时父时母买的,是一整块的大田。 自从时父时母去世后,孟江河两口子便替时星月两人打理着。除去赋税,两人没要一点,把粮食全都拉到了时家。 若是遇到下村买粮食的,也会帮时星月卖掉,银钱给她。 可以说这些年孟江河两夫妇对时家真的不错,里里外外地帮着他们。 两家的地离得很近,都在山脚下不远处,走个两三百米就到了。 几人到的时候,孟江河和张婉婉正拿着锄头在地里除草。一年没回来了,地里的草都快到小腿高了! “爹娘,我们来了!” “大伯大娘!” “爹爹,娘……” 时星月带着四人快速跑过来,朝着地里跑去。 听见声音,孟江河和张婉婉直起身子,朝着时星月几人看去。 “大伯大娘,你们喝点水。” 时星月把水壶递过去,两人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孟江河擦擦嘴:“还别说,你这井里的水就是甜!” 张婉婉附和:“那可不?这井都打了足足几十米深,可费了不少银子呢。” 时星月笑笑,看着地里的草,心里有了打算。 “大伯大娘,咱们绕着地边割一圈草,再在地里撒些干草,给它烧了吧!” “烧了?!” “这不会失火吧?” “不会,咱们隔了一圈,火也出不去!” 时星月肯定地点点头又道:“烧出来的灰也能肥沃土地,还省了咱们除草的时间,一举两得。” 听见这话,孟江河有些犹豫,他低头就对上时星月亮晶晶的眼睛,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摸了下她的头发,宠溺一笑。 “我听星月的!” 张婉婉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宠孩子,万一失了火咋办?” 时星月给时念安使了个眼神,时念安屁颠颠地跑到张婉婉面前求抱。 “大娘,你就听姐姐的吧,抱抱!” 时念安抱着她的腿晃个不停,撒娇个不停,惹得张婉婉发笑。 她摇摇头吐槽道:“真是服了你们了,我不管了!” 说着,她弯腰抱起时念安亲了一口,时念安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吧唧还了一口。 狗蛋在一旁啧啧摇头:“安安,你都是大孩子了,还撒娇,略略略……” 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巴吐舌头,活脱脱一个皮猴子。 大家都同意后,孟江河先拿自家的下等田做实验。 众人顺着下等田的四周割了个一米多长的口子,又抱着干草撒了一遍,惹得其他人看个不停。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孟三钱拿着锄头悄摸地走过来,问出声:“江河,你这是干啥?” 孟江河冲来人笑了笑:“我准备把这些草烧了。” “烧了?这不会失火吧?咱身后可是大山啊?!” 孟三钱嗓门大,这边的动静惊到了其他人,大家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探着脑袋看了起来,时不时还凑一起嘀嘀咕咕的。 孟江河拿着火折子点燃干草,干草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啪…… 一只脚踩在干草上使劲碾了碾,刚刚冒起来的火花被踩灭。 孟江河站起身看过去,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轻蔑。 不等孟江河开口,他率先一步指责孟江河:“你这是在胡闹!” “万一失了火,把村子都烧了咋办?” 闻言,孟江河拧起了眉头:“孟大海,这跟你没关系,你没看到我周围都割了一圈了吗?” 孟大海不依不饶:“你就是不能点火,我不同意!” 他挡在前面,一双三角眼里充满了恶意。 时星月看着这人想了想,这才从记忆里站出来。 这人是孟江河同父异母的弟弟! 孟江河的娘生病去世后,孟老头又娶了一个女人,田惠。 田惠进了孟家,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孟大海不学无术,天天跟镇上的流氓玩在一起。 小儿子孟得志,今年二十左右,靠着花言巧语娶了秀才的女儿杨氏。 最厉害的还得是她的小女儿孟玲珑,不过十八岁,已经嫁给了镇上富商做小妾,听说颇得富商的喜欢。 这次逃难,孟老头一家就是跟富商马老爷一起跑的,完全没受半点罪。 至于孟江河就惨了! 有了后娘自然有后爹。 他小时候就得干各种活,受尽搓磨,等他到了成亲的年龄,孟老头两口子都装看不见。 还是孟江河机缘巧合下救了张婉婉,这才成了家。成家后,田氏本打算让他净身出户,却被孟江河的外家拦住了。 最后好说歹说分了他两间破茅草房子,两亩下等田。 再多,田氏死活不愿意给。孟江河的外家也只得作罢,毕竟自己是外村人,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回过神来,孟大海还在不依不饶地指责孟江河,从小到大,已经上升到孟江河别有用心想要毁了桃花村。 这听得其他人面色都有些怪异,疑惑、探究的目光落在孟江河的身上。 孟江河有理说不清,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他总不能跟大家说这是时星月的主意,不然大家肯定把矛头都指向时星月。 时星月可见不得孟江河受委屈,她撸了撸袖子,走到孟大海面前,上下打量几眼,看得孟大海背后有些发亮。 “死丫头,你看什么?” 时星月一笑:“大海,你知道海燕吗?” 孟大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海燕?” 时星月笑容一收:“你连海燕都不知道?太过分了!” 孟大海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不等他多想,时星月跳起来给了他一下,扯下他的腰带绑住双手,拉着他去了隔壁田里。 “死丫头,你干什么?” “大海叔,你不是怕火烧到村子吗?试试不就知道了?” 时星月咧嘴一笑,把孟大海牢牢绑在隔壁田里。随后她抢过孟江河手里的火折子快速点燃了干草。 第16章 请自重! 没人捣乱,火势很快就变大,蔓延整个田地。 炙热的火光逼得众人连连后退,青烟直冲云霄,看得众人咂舌不已。 突然有人想到孟大海,一拍大腿尖叫道:“大海和星月那丫头还在隔壁田里呢!” 闻言,众人朝着两人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两人竟然就在火光旁边! “快,快救人!” “拿水桶灭火啊!” “快走,快走!” 众人慌得不行,就连村长孟有德都惊动了! 他拍着大腿,指挥众人灭火。 等众人提着水桶水盆走到田里时,火势已经减小,正好到了隔离圈慢慢熄灭了! “这……” “老天,这火自己灭了!” “江河说的是真的,这火自己灭了!” 众人惊讶不已,嘴巴张大又合上。 地里 孟大海吓得裤子都湿了,刚刚火势凶猛,一股浓烟窜入他的鼻间,火舌差点就舔到他的脸了! 这还不是最重点的! 重点是旁边那个死丫头还一直问自己知不知道海燕? 精神和身体双重受折磨,孟大海都快崩溃了! 话说海燕到底是谁啊?! 等孟有德等人过去,就看见孟大海一脸惊恐,脸上写满了无助和茫然。 孟有德尝试问话:“大海,你没事吧?” 闻言,孟大海才回过神来,扒着孟有德的衣服哭了起来。 “村长,你看那个死丫头!” “她……” 话音未落,一道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人模人样的时星月已经满脸黑灰,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孟大海:??? 其他人:!!! 孟江河心疼坏了,大步走过来拎起孟大海的领子就是一拳。 他声音狠厉:“说!是不是你刚才打我家星月了?!” 狗蛋和时念安跑过来,冲着孟大海踢了两脚。 “你是坏人,欺负我姐!” “安安打他!” 孟大海有苦说不出,他颤抖着身体,指着时星月控诉:“明明是她欺负我!” “那个死丫头把我绑到这里的,大家伙都看着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本来想点头,可看见一旁狼狈的时星月,再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脚印,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话说云大海刚刚不会是打了这丫头吧? 孟有德也是这么想的,一双苍老却精明的眼睛看向孟大海,质问道:“你刚刚有没有打时星月?” 孟大海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连连喊冤:“村长,我冤枉啊!” “村长爷爷,大海叔没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时星月小脸憋红,灰扑扑的脸上挂满了真诚。 闻言,孟有德指着她身前的脚印:“这是什么?” “我……” 时星月眼神闪烁一下,避开这个话题。“总归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孟大海像是抓到把柄一样,大声道:“这死丫头都说了是她不小心的!” “够了!” 孟有德失望地看向孟大海,“你太过分了!” “你赶紧向星月赔不是!” 孟大海怪叫一声,左脸上的大黑痣跟着动弹。“我凭啥给她赔不是,刚刚是她绑的我!” “对,是我绑的大海叔,都是我的错,咳咳咳……” 时星月剧烈咳嗽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配上她那个瘦弱的身板看的人心疼。 孟有德也是如此,他对着云大海语气严厉,不容置疑地命令。 “你赶紧给星月赔个不是,再赔孩子一些汤药钱!” 看着孟有德来真格的了,孟大海有苦说不出,只得赔了不是,又掏了二十个铜板给时星月。 这可是他准备去喝酒的银钱啊! 时星月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小手却丝毫不含糊接过铜板,麻溜地放进了怀里。 见事情已了,众人都跑去询问孟江河如何生火烧草的,这边只剩下时星月和孟大海两人。 孟大海愤恨地看了眼时星月,扭头就想走。 身后传来时星月清冷的声音,“孟大海,日后你不要再去找我大伯的麻烦,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大海猛然回头,冷笑道:“你这死丫头不装了?” 时星月无辜抬眸:“大海叔,你说什么呢?” “你!” 孟大海看着时星月身后过了一人,刚想诈她一下,却没想到她如此狡诈! 等村民走远后,时星月变了脸色:“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说完,时星月就想走,却被孟大海叫住。 “等等,海燕是谁?” 孟大海拧着眉头,他现在脑海里一直循环着海燕两个字! 他一定要弄明白! 时星月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了搓,挑眉示意。 孟大海嘴角抽搐,不情愿地抠出五个铜板递过去。 “说吧!” 时星月嫌弃地撇撇嘴:“海燕是一只鸟。” 孟大海:“你的鸟?” 时星月木着脸:“请自重!” 孟大海:…… 看着时星月的背影,他竟觉得无比悲催,甚至还有些想哭! 娘的,自己挤兑孟江河,关这个死丫头什么事情?! 他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家! 趁着没人,自己得换条干净的裤子! 等孟江河把方法告诉大家后,众人纷纷道谢,随后跑去自己地里放火。 孟江河几人按照这个方法,把其他几亩地都烧了,忙活了半天,几人随便吃了点干粮,继续忙了起来。 等到日落西山,众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第二天 时星月起床后感觉浑身酸疼,她龇牙咧嘴地穿好衣服,出了门。 桃儿已经起来了,甚至还烧好了热水,锅里也正冒着热气。 “小姐,您起来了!” 桃儿从厨房探出脑袋,端着温水到外面,还细心地搭了个帕子。 时星月洗好脸,看着长到腰际的头发,索性一股脑地全都挽了起来,绑成一个丸子头。 她左右晃了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清晨,微风轻轻吹拂她的脸颊,两根头发丝被吹到了她的眼睛旁,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身上的酸痛提醒着她,她真的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 吱呀…… 房门被打开,时念安皱巴着小脸走了出来,两条腿怪异地走动着。 见状,时星月过去给他揉了揉腿,安慰道:“再过段时间就好了,坚持住!” 第17章 驴子也能犁地? 时念安懂事地点点头,“姐姐,我能撑住!” 自从昨天知道时星月曾经被卖进怡翠院后,时念安似乎长大了一些,尽管小脸皱巴着,还是坚持了下来。 等草儿和狗蛋到了,五人照常绕着山脚跑步。 时念安和桃儿也比昨天强了一些,至少今天总算是磕磕巴巴跑完了一圈。虽然最后时念安还是被时星月背了回去。 时念安喘着粗气,靠在时星月的肩膀上,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滴在了时星月的肩上。 想起时星月被卖进怡翠院,时念安的大眼中充满了悲伤,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下去。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姐姐! 几人到家后吃了早饭,时星月牵着踏雪,也就是那头贱兮兮的毛驴出了门。 到了地里,时星月把木犁往毛驴身上一套,自己扶着扶手催促它走。 “踏雪,快跑!” 孟江河几人站在一边,对踏雪这个名字早就不惊讶了。 不过这毛驴能犁地? 孟江河揉了揉鼻子,“星月,它行吗?” 张婉婉也表示疑问,“它就是头驴子啊?” 时星月一本正经地摇头,“它可是马中极品,踏雪无痕!” “踏雪,快给大家表演一个!” 踏雪:…… 它斜眼瞥了时星月一下,心里气得不行。这犁地是老牛的事,凭啥自己要上? 不干,坚决不干! 时星月看着踏雪乱蹬的四只蹄子,就知道这货心里憋着气呢! 想了想,时星月又道:“这样,我陪你,咱俩一起犁地咋样?” 踏雪眨了眨眼,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像是被气着了。 见它不愿意,时星月眼珠子一转,换了副语气。 “不会有些马不敢犁地吧?不会吧?” “四只蹄子都比不过我两条腿,真是笑死人了。” “你以后别叫踏雪了,叫怂包吧!” 踏雪被她气得乱哼哼,主动朝着前方走去,随后看向时星月,意味明确。 时星月笑了笑,自己把木犁套在身上,让孟江河扶着扶手。 “开始吧!” 孟江河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带着往前跑,吓了他一跳。 “星月,你慢点,别累到了!” 这点力气在时星月身上根本不算啥,她一边小跑一边回头给了踏雪一个挑衅的眼神。 见状,踏雪都快气炸了!自己四只蹄子还不如她这个小丫头? 踏雪铆足力气,哼哧哼哧地犁地。身后张婉婉嘴巴张大,连忙扶稳扶手。 这驴子也能犁地?出息了! 时星月见踏雪上钩,总是快它一步,在它跟上来的前一秒“很不小心”地小跑两步。 就这样,一人一驴卖力地犁地,到了中午,两家的地都犁好了! 草儿桃儿做好饭带到地里,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人一驴心疼道。 “爹娘,星月快来吃饭了!” 时星月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冲着几人笑道:“我先带着踏雪去喝点水吃草。” 踏雪紧跟着站起来,一双眼睛充满了幽怨。 自己打也打不过她,犁地都犁不过! 时星月牵着踏雪去了小河边,踏雪低头喝水,她则折了个木棍,对准河里的大鱼扎了下去。 她动作极快,木棍扎中了一条大鱼,大鱼还没有死,在不停地翻滚着。 踏雪见状,张着大嘴跑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大鱼。 时星月取下大鱼,在它面前晃了晃,试探着问:“你不会要吃鱼吧?” 踏雪嘶吼一声,点了下脑袋。 时星月:…… 反应过来,她后退两步,拒绝道:“我怎么记得毛驴不能吃鱼啊?” “你还是去吃草去吧!” 踏雪不服气,它靠近时星月张嘴吞下整条鱼,洋洋得意地看着时星月。 就吃,哼! 时星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踏雪。 “还真能吃啊?” 索性,她又扎了几条鱼,让它吃个够。 等它吃好,时星月用木棍穿了两条大鱼回了地里。 吃完饭,时星月给了孟家一条鱼,自己留了一条。 晚上 时星月利索地用菜刀刮去鱼鳞,鱼头砍下,做了个鱼头豆腐汤,鱼身做了个红烧鱼。 再炒了一碟野菜,热了几个馍馍,三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时念安吃了块鱼肉,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姐姐,这鱼肉好好吃,一点都不腥!” “好吃就多吃点,桃儿你也吃!” 时星月给两人夹了一筷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我摘了一些野葱野蒜去腥,又放了些其他佐料,自然就好吃了些。” 说着,时星月想了想,端了一碟红烧鱼去了隔壁。 “你们吃着,我让大伯大娘尝尝我的手艺。” 等时星月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碟炸野菜丸子还有一碗油渣野菜。 桃儿一见便站了出来,“小姐,你怎么还带了东西回来?” 时星月走过去放下野菜丸子和油渣野菜,回道:“我到的时候正好碰到草儿姐姐出门,手里端着这,我就接了过来。” “赶紧吃饭吧!” 时念安见又多了两道菜,乐得见牙不见眼。“太好了,油渣好吃!” 时星月看着,不知怎的想起了司明尘。 同样的年纪,他身份尊贵,衣食无忧。时念安却没了爹娘,只能和姐姐相依为命。 晃了晃脑袋,时星月专心吃起饭来。 第二天,几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豆子和玉米都种了下去,累得腰酸背疼。 孟江河抬眼望天,嘴里喃喃道:“希望过两天下雨吧!” 张婉婉跟着点头:“希望老天怜爱!” 过了两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时不时还有几声蛙叫。 雨水打在瓦片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院里的柿子树随风沙沙作响,看样子雨势极大。 时星月得了空,去了时母的绣房,抬眼望去,这里和多年前一样,绣线、绣棚还有绣布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 她拿出绣线熟练地分线,配好色后,在绣布上绣了起来。 她动作迅速,小小的针在绣布上快速穿梭,一会的功夫,一只小老虎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绣布上。 第18章 卡粉了! 她紧接着把这块绣布做成了一个口袋,用来给时念安装零嘴。 这孩子喜欢吃零嘴,整日放在兜里不干净,还不如给他做个零食袋子。 等时念安从隔壁疯玩回来,就看见这个零嘴袋子放在主屋的桌子上。 他兴奋地系在自己的腰间,来回抚摸着,然后蹬蹬蹬地跑到绣房问起时星月。 “姐姐,这是你给我做的吗?” 闻言,时星月有些忐忑,小声道:“安安喜欢吗?” 时念安使劲点头:“我喜欢,太喜欢了!” “谢谢姐姐,吧唧!” 时念安亲了她一口,转身跑出去跟狗蛋炫耀去了。 这会雨势停了,一道彩虹横在半空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响了起来。 时星月摸着被亲的脸颊,嘴角上扬,眼底的温柔都遮掩不住了。 中午 时星月围上围裙,想着有点冷,便让桃儿烧火,自己把摘来的野韭菜清洗干净,切成碎末。 然后又倒了一大勺的白面和玉米面,两者放在一起,倒水搅拌起来,中途把韭菜末放进去,打了两个鸡蛋。 她撸起袖子,在面盆里面使劲揉起来,最终揉成了一大块面。 随后擀成薄片,然后叠起来用刀切成细条。等水开了,一股脑地都下了进去。 桃儿一边烧火一边看着,没一会锅里就咕噜咕噜地开了。 时星月揭开锅盖,扔了一把野菜进去,又打了三个鸡蛋,放了些猪油调料。 “桃儿,你去喊安安回来吃饭!” “好嘞!” 等时念安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和桃儿炫耀自己的零嘴袋子。 桃儿仔细打量一番,惊呼道:“小姐您这绣技太好了,比京城里的绣娘还好呢!” 时星月端着碗到桌子上,笑笑岔开话题。“赶紧都吃饭吧,一人一个鸡蛋啊!” 三个大海碗放在桌子上,每个碗里都有一个荷包蛋,下面是韭菜面,散发着韭菜的香味。 看着三碗一模一样的饭,桃儿咬了下嘴唇低声道:“小姐,我是奴婢,您不需要对我这么好的。” 时星月扒拉着韭菜面条,抬眼望了下桃儿,笑道:“吃碗面条就叫好了?” “赶紧吃吧,过会凉了。” 桃儿眼底有些热意,她低头嗯了一声,放松地吃了起来。 傍晚 时星月在院里纳凉,昏昏欲睡之时,耳尖地听见隔壁的吵闹声。 她直起身体,似乎听见了狗蛋的哭声。 “姐姐,你快来,孟大海打了狗蛋!” 时念安喘着粗气,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泥,两条小腿跑得飞快。 时星月瞬间站了起来,在确定时念安没事之后,快速朝着隔壁跑去。 隔壁孟家 时星月到的时候,狗蛋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泥水,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 草儿正拦着一个妇人,妇人穿着一身八成新的细棉布衣裳,头发挽在脑后插了两根银簪子。 时星月眼尖,一眼就看出来那簪子是年轻姑娘戴的款式,多半是妇人从哪里夺来的。 妇人身材苗条,看上去大约四十多,这会她双手叉腰,眼神恶毒地打量着草儿。 “你这死丫头,赶紧给我滚开!” “孟江河得了好东西,不来孝敬我,跑哪去了?” 这里在山脚下,很是偏僻,只来了孟老头、孟大海还有田氏。 时星月让桃儿和时念安看着门,自己走进去关上院门。 “狗蛋,你没事吧?” “月姐姐!” 狗蛋眼眶通红,看见时星月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时星月拉着他起来,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泥水。手指碰到他的左脸,狗蛋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目光深了一瞬,问道:“疼吗?” 狗蛋委屈点头:“我疼,呜呜呜……” “不哭,你在旁边看着!” 时星月心里窝了一把火,转身看向田氏三人。 “滚开!” 田氏扭着身子直勾勾盯着时星月,她之年轻的时候在镇上万红楼当过妓子,眼神毒辣。 她一眼就看出时星月的不同,虽然她现在还是一副豆芽菜的模样,可五官精致,那双眼睛明亮有神,长开后定然是个美人! 想到这里,田氏微微眯起眼睛,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时星月不管她,走到草儿面前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草儿快速说了一遍,眼底的惊惧之色没有退去。 原来今天不下雨后,孟江河带上弓箭柴刀去了百花山。 他运气极好,竟然碰到了一头瘸腿的梅花鹿。 孟江河动作迅速,冲着梅花鹿的脑袋连砸几下,把梅花鹿砸晕了过去。 他用麻绳把梅花鹿捆了个严严实实,都没有回家,顺着小路就朝着镇上跑去。 之所以如此,他就是怕遇到孟家人,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 孟大海正巧在小路小解,把这一切都看到了。他赶紧回去告诉田氏,想要分一杯羹。 田氏知道后带着孟老头和孟大海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孟家。 结果孟江河两口子不在家,她转念一想就知道孟江河去卖梅花鹿了。 趁着两人都不在,她指挥孟大海去厨房拎面拎吃的,自己则想去屋里翻东西。 谁料狗蛋挡在孟大海面前不准他进去,孟大海来了脾气,给了他两巴掌,又朝着他心窝踹了两脚。 还是时念安机灵,知道自己不是孟大海的对手,连忙跑回来叫人。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时星月面色难看,看向孟大海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呦,你这死丫头长得还挺标致,再过两年去万红楼也是头牌!” “不如我送你去如何?往后要是得了贵人的青睐可别忘了我。” 田氏半假半真地开口,目光在时星月身上不停打量,像是在看什么货物! 草儿气得脸红:“我呸,你怎么说话的?” 田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丫头滚一边去,老娘过会再收拾你!” 时星月轻笑一声:“怎么?你自己当妓子还不过瘾,还想扯皮条?” 提起这段过往,田氏不仅不生气,反倒是自豪地炫耀。 “哼,老娘当时也是万红楼的台柱子!旁人还没有这个荣幸呢!” 时星月哦了一声:“怪不得万红楼还只在镇上开着,原来里面都是你这种货色!” “你也不瞅瞅你那张老脸,卡粉了!” “看你那向往的模样,平日里也没少给孟老头戴帽子吧?” 第19章 草儿快点,打他! 说着,时星月同情的目光投向孟老头,嘀咕道:“我怎么瞅着孟大海几人都不像孟老头啊?” 闻着,田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她猛然提高嗓门大骂起来。 “贱蹄子,你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孟大海也跟着附和:“你胡说什么呢?我跟我爹可像了!” 扑哧…… 时星月笑了出来,指着一旁孟老头道:“你又胖又矮,三角眼大黑痣,孟老头人高马大的,哪里像了?” “真是笑死人了!” 田氏坐不住了,冲着时星月撕打过来。“贱人,我让你胡说!” 她叫唤着吵着时星月打过来,时星月眼皮都没抬,挑起一根木棍冲上去。 啪…… 木棍直接打到田氏的爪子上,打得她嗷嗷叫,收回了手。 时星月手里的木棍舞的虎虎生风,边打边骂。 “你骂谁贱蹄子呢?你才是贱人呢!” “还想打我?真是不知死活!” 啪啪啪…… 时星月下手重,打得田氏嗷嗷直叫。她连忙叫孟大海帮忙。 “大海,你快帮娘!” 孟大海左看右看,从地上捡了个石块就要冲上去。 啪…… 他脚步顿住,整个人有些昏昏的,转身看去草儿正拿着一根扁担。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是草儿拿扁担打了自己。 孟大海顿时就恼怒了,冲着草儿打过去。“敢打我,你作死呢!” 草儿吓了一跳,手里的扁担都快拿不住了。 关键时候,时星月飞起一脚铲倒孟大海,催促道:“草儿快点,打他!” 看着倒地的孟大海,草儿咬咬牙闭眼打了下去。 “啊!我让你欺负我!” 啪啪啪…… 结实的扁担重重地砸到了孟大海的身上,他胡乱挥舞着双手,最后竟然抓住了扁担,夺了过来。 扁担在手,他冷笑着站起来,拿起扁担冲着草儿的脑袋打去。 看着距离自己脑袋两寸的扁担,草儿吓得脸色发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面对成年男人还是有些吃力。 时星月一脚踹飞田氏,快速挡在草儿面前,右手抓住打来的扁担。 “拿来吧你!” 她微微用力夺了过来,扔给草儿。 “草儿,你看着,对待这种混账用不着心软!” “你不打他,他就会肆无忌惮地伤害你!” 时星月目光冷漠,说话掷地有声。 草儿反应过来握紧扁担狠狠打了下去! 有了时星月压场,草儿追着田氏母子打,狗蛋也跟着帮忙。 一旦孟大海母子有反抗的痕迹,时星月逮着两人就是一顿打。 孟大海两人欲哭无泪,索性顺着院子满院跑。 “打人了,打人了!” “快开门!” “砰砰砰……” 孟大海拍着院门,死活打不开。 院外,桃儿和时念安已经把门锁好,两人顺着门缝往里看。 时星月溜达到孟老头身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奇怪道:“你怎么不帮他们?” 孟老头穿着一身灰衣,身材高大,尽管已经五十多岁,身板依旧挺直,五官和孟江河很像。 他瞥了一眼时星月,从怀里掏出一包麦芽糖递了过去。 “给,你和草儿她们吃。” 时星月毫不客气地接过去,打开纸包,里面放着二三十颗大拇指头大小的麦芽糖。 她捻起一颗塞进嘴里,又捻起一颗递到孟老头嘴边。 “你也吃!” 孟老头有些诧异,接过后含在嘴里。 一老一小蹲在角落里看着挨揍的孟大海母子,仿佛在看戏一般。 时星月心里多了些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孟老头好像有些奇怪。 想了想,她试探着问出来:“孟老头,你咋看上了田氏?” 孟老头:“我去万红楼买的。” 时星月:“所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孟老头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情,“你还小,不懂!” 说着,他悄悄地拿了五两银子递给时星月:“这银子拿着给草儿狗蛋买点伤药和吃的。” 这下,时星月倒有些震惊了! 孟老头还挺大方啊! 等草儿打累了,孟老头一手扯着一条腿,就这样扯着两人回了家。 众人:…… 等张婉婉摘好野菜回来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时星月几人已经把战场打扫好了,她捣鼓了一些伤药给狗蛋涂上。 张婉婉一进来就看见狗蛋脸上的红肿,眼神慌乱,连忙问出声。 “这是怎么了?” “娘,是这样的……” 草儿把一切都说了,气得张婉婉眼泪都出来了。 她来回踱步,“田氏那个不要脸的太欺负人了!” 时星月把五两银子递给张婉婉,“大娘,这是孟老头给的,说是给草儿和狗蛋买吃的。” 张婉婉接过去,看着手上的银子神色复杂,眼中有说不出的迷茫和疑惑。 每次田氏母子闹过后,孟老头都会偷偷地塞钱给她,说是给两个小的。 这些年,田氏她占的便宜还没有孟老头给的多呢! 张婉婉都不知道孟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收起银子,感激地看向时星月:“星月,幸好有你在!” “不过下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不?” 时星月挥挥小爪子,不在意地开口:“我没事,有的是力气!” 说着,她低头看向张婉婉摘的野菜,拿了一把走了。 “大娘,我先回家了!” “好!” 时间又过了几日 这几日田氏母子没有来孟家闹事,许是孟老头阻止了,时星月也清静了些。 这天一早 时星月带着时念安和桃儿去了孟家。 孟家 孟江河正在院里砍柴,看见时星月来了,高兴地咧嘴笑了起来。 “星月,你咋来了?” “大伯,咱这日子安稳下来了,我想着不如让安安和狗蛋继续去镇上书院读书。” 时星月坐下后接着说:“听说镇上的岳阳书院已经开课了。” 孟江河停下动作,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点头应是。 “两个孩子拖不得,今天咱就给他俩送过去。” 说着,孟江河好像想起什么,走到屋里跟张婉婉商量一番,拿了一个包袱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四周,招呼时星月进来,把包袱解开放在桌子上。 第20章 恭喜你,猜错了! 包袱里竟然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银票。 时星月拿起银票随意翻了下,都是一百两的,足足有十几张,再加上这些金银首饰足够寻常农家花销一辈子了! 孟江河沉声道:“这是你爹临死之前交给我的,说是等你及笄之后再给你的。” “不过我看你现在很有主见,便先给你,你一定要藏好不要跟任何人说!” 时星月没想到时父竟然留了这么多的银子,倒让她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孟江河夫妇竟然没有昧下! 见时星月没有说话,孟江河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记住没?” 时星月回神点点头,随后又从包袱里抽出两百两银票递给孟江河。 “大伯,这给你,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们姐弟两人!” 见状,孟江河面色阴沉,他推回银票,绷着脸道:“星月你是要跟我生分不成?” “拿这两百两买断你我之间的情分?!” 时星月愣住了,她张口解释:“我只是想要感谢大伯大娘,断没有别的意思。” 听见这话,孟江河脸色缓和下来,他轻声道:“当年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拿出一株五百年的人参吊住我的命,我早就死了。” “这份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更别说我拿你和安安当自己的孩子,万万不能昧下这银子!” 时星月感动万分,随后迟疑道:“可是狗蛋要读书,这......” “怕什么?” 孟江河拍拍胸脯,自信道:“我努力挣银子,还是能供得起的。” “你人小,就别操心这些了!先回去把银钱放好。” 说着,孟江河催促她回去藏银子。 时星月点头,独自一人回了时家。 卧房 桌子上放着一堆银子银票。 “这是刚刚大伯给的,这是怡翠院的,这是许爷爷给的。” 时星月嘀咕着,她算了算自己现在有六千多两银子。 光怡翠院就有五千多两,时父时母留下的一千多两,还有许老大夫偷偷在包袱里塞的一百两碎银子。 面对这么多的银子,时星月眼底毫无波澜,她把六千两放进了银鞭的空间里。 剩下的银子放在钱袋里,她左右看了看,拉开床,伸手在墙壁上掏了一个洞,把钱袋放了进去,随后把床归回原位。 清泉镇 桃花村离清泉镇不远,差不多有个七八里地,几人坐在驴车上慢悠悠地赶了过去。 驴车上 时念安和狗蛋的小脸绷着,俩人没想到一觉睡醒,天都塌了! 居然要去镇上书院读书! 两人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 时星月瞥了两人一眼,雪上加霜:“你俩相互监督,十日一休沐,回来的时候我要考你们的功课和武功,谁要是落下来,呵呵呵......” 时念安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背后有些冷。 “姐姐,你不会要打我吧?” 时星月:“你觉得呢?” 时念安赶紧拍马屁:“姐姐最疼安安了,肯定不会舍得打安安的。” 时星月揪了一把他的小脸,阴恻恻地笑了下。“恭喜你,猜错了!” “不好好学,家里的竹板炒肉等着你俩!” “啊......” “啊......” 时念安和狗蛋抗议地哼了一声,却被时星月的眼刀子打压了下去。 镇上岳阳书院 孟江河勒住绳子,停了下来。 时星月几人跳下驴车,朝着书院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小厮,看见几人来了,主动问道:“请问是来读书的学子吗?” 孟江河点头:“一年多前,两个孩子在柳夫子课上读书。” 时星月拎着两包点心过去,一人塞了一包:“两位哥哥,刚刚我买了些糕点,送给两位尝尝。” “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这怕啥?左右不过是些糕点,两位哥哥吃了好吃,赶明我再带些。” 说着,时星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态度热情。 这倒让看门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再三推辞下收了起来。 “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 “两位哥哥唤我星月就行,不知两位哥哥怎么称呼?” 其中一人人笑道:“我叫招财,他是进宝,我们是谢院长家的家生子。” 闻言,时星月笑得更开心。“招财哥哥,进宝哥哥,往后我家两个皮小子还有劳两位哥哥照拂。” “那自然的!” “没错,我看你这丫头也有眼缘,哈哈哈。” 招财进宝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跟时星月聊得来。 一旁,孟江河几人:...... 时星月跟两人吹完牛皮回头就看见目瞪口呆的几人,她赶紧让孟江河带狗蛋和时念安进了书院,还不忘给柳夫子提了两包糕点。 等孟江河出来,三人朝着大街上走去。 “热腾腾的肉包子哎!” “正宗的羊肉汤,都来瞧一瞧!” “糖葫芦,糖葫芦。” 眼看着到中午了,孟江河带着时星月和草儿去了羊肉汤摊子。 “老板,来三碗羊肉汤,三个大饼。” 老板乐呵呵道:“好嘞!” 时星月闻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板,二十个大肉包!” 时星月取出铜板递给老板,抱着肉包子回来了。 “大伯,草儿,吃包子!” 她一人分了三个,剩下的留着回去给桃儿和张婉婉。 孟江河不赞同地摇头:“你想吃跟大伯说,自己花什么钱?” 时星月嘿嘿一笑:“大伯,我有钱!” 孟江河苦口婆心道:“你这些钱得好好留着花,安安还得读书,你还得给自己攒嫁妆呢。” “大伯,你尝尝这个肉包子。” 时星月拿起一个塞到他嘴里,笑眯眯的。 孟江河接过肉包子吃了起来,肉多皮薄,咬上一口肉汁都流了出来。 三人吃了个饱,结账后朝着布庄走去。 马上就快到夏天了,手里有银子,时星月想着给所有人都做上一件衣裳。 孟江河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前几天卖了梅花鹿,手里也有些银子。 锦绣布庄 三人进去后,老板正无聊地打盹,看见来人,立马提起精神迎了过来。 第21章 路遇歹人! “几位客人要点什么?” 时星月环视一圈,顿觉有些失望,这镇上的布料花色很少,就连绸缎都是次等的,更别提京城中的浮云锦那些珍贵之物了。 回过神来,时星月指着一匹浅蓝色和一匹浅绿色的布料:“劳烦老板拿下来,我看看。” “好嘞!” 老板把两匹布抱下来递给时星月,“小姑娘,您看咱这布料都是顶好的。” 时星月伸手摸了下,细棉布的,透气,夏天穿挺合适的。 想了想,她又道:“劳烦把那匹深灰色的还有粉色的拿下来,这四匹,我都要了!”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老板没想到她一口气买四匹布,还都是细面布,乐得他见牙不见眼。 今天财神上门了! 时星月放下布匹,走到卖鞋子的地方,盘算了下每人买了两双。 “老板,给我包起来!” 老板刚把布料包好,这转身就看见被鞋子淹没的时星月,态度更积极了。 “姑娘,您放下,我来,我来!” 孟江河和草儿就这么看着时星月买下这么多东西,还不等他们劝阻,一个没留神,时星月又拿了几根发带和几朵绢花。 “老板,这个算零头饶给我咋样?” 老板也乐意,“拿去,拿去,还望姑娘您以后多多光顾小店!” 时星月颔首:“只要您家东西实在便宜,下次我还找您!” 这么一说,老板又送了半袋子碎布头。“这都是大的碎布,您拿回家也能补个布丁,大的还能做个帕子。” 时星月翻了下,果然都是大块布头,还都是细面绸缎的。 她背起来,冲着老板灿烂一笑:“多谢老板!” 付完银子,几人驾着驴车走了,老板还驻足在门前目送。 离开布庄,时星月来到了杂货铺,白米白面各五十斤,玉米面五十斤,又买了些食盐、白糖、红糖以及调料,还有碟子碗筷几副。 猪肉三十斤,排骨二十斤,鸡蛋三十个,小鸡仔二十个,小鸭子十个还有两只小鹅。 想了想,时星月又集市买了一头奶羊,奶水多,还捎带两只小羊羔。 看着银子哗啦啦地出去,孟江河的脸青了又黑,黑了又红,快要忍不住了。 当时星月又想伸手的时候,孟江河直接把她抱到驴车上,驾着驴车走人。 时星月坐在车子上,兴奋的精神头还没有过去,有些不满。“大伯,我还想买呢!” “你想买个屁!” 孟江河难得爆了粗口,继续道:“回头你把银子给我送回来,我给你保管!” “你看今天花了这么多银子,以后你的日子不过了?” 时星月知道孟江河是为自己好,她摸了摸鼻子解释。 “这布料鞋子是咱们都有的,狗蛋和安安上学了,得穿点好的衣服,不然容易被别人看不起。” “草儿和我也没什么衣服了,正好扯点布料都做些。还有你和大娘也是的,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都有。” “那白面白米也是两家分的,买奶羊是为了要羊奶,大家都补补。” “至于小鸡小鸭还有小鹅是我一时兴起买的,那不是想着养大了吃肉吃蛋吗?” 时星月掰着手指头算着,这么一算,她底气十足,最后肯定地点点头。 “大伯,我没有乱花钱!” 听到这些,孟江河有些发愣,他压低嗓音道:“你这孩子买自己的就是了,还给我们买什么?” 时星月摇头:“那不一样,我买的是我孝敬大伯大娘的!” 草儿的关注点不同,她兴奋地摇了摇时星月的胳膊,指了指包袱里的绢花。 “好星月,那绢花能不能给我一朵?” “那你喊声姐姐听听?” 草儿噘着嘴不同意,“我才是姐姐!” 时星月扑哧一笑,“逗你玩的!” 说着,她解开包袱,把绢花都给了草儿,“这个你跟大娘分分。” 草儿抱着绢花诧异道:“你不要?” 时星月摇头:“我拿两朵给桃儿,其他的都不要。” 她伸手拿了两朵,其他的都没要。 草儿也不跟她客气,拿起一朵粉色的绢花美美地簪了起来。 “我好看不?” “好看!” 时星月比了个大拇指,极力地赞美着。 相比于小家碧玉般的姑娘,草儿的五官大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虽略显稚嫩,却比其他姑娘多了几分亮眼。 正当两人玩耍之际,车子突然停下,时星月极快地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拉着快要摔倒的草儿。 “你们是什么人?” 孟江河大喝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紧张。 时星月抬头看去,七八人挡在驴车面前。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大刀,眼神凶狠,为首的男子面色黝黑,一嘴黄牙,随口吐了口浓痰。 他拿着刀点点孟江河不屑道:“你赶紧滚,我要那个丫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孟江河看见了驴车上的时星月。 他脸色一黑,像是被激怒了。“你休想!” “你是哪里的人?竟然当街强抢民女,就不怕官府吗?” 闻言,领头大汉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孟江河脸色难看,“你笑什么?” 大汉擦了下笑出来的眼泪,“我笑你天真!” “不说这清泉镇,就算青云县的县令都不敢招惹我们!” “你识趣的话,赶紧把那个丫头留下来,不然旁边的丫头也别想活!” “对,先奸后杀!” 身后的小弟附和着,油腻猥琐的眼神在时星月和草儿身上流转。 最后,一个小弟建议道:“大哥,少跟他废话,杀了这人,把这两个小丫头都弄走!” 为首大汉眯起眼睛,心中的恶意不断滋生。“也罢,多一个不多!” “把他杀了,连人带驴车都弄走!” 大汉一声令下,所有的小弟拿着大刀冲了上去。 孟江河赶紧下车,一拍驴屁股掉转车头,“星月,你们走!”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柴刀,大喊一声迎了上去。 踏雪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跑,却被一只小手死死拽住绳子。 第22章 听我的,杀了他! 我走,我走,我怎么走不动! 踏雪奋力迈着蹄子,死活走不了,原地踏步。 “别动,老实待着!” 时星月拍了它脑门一下,转身看向正在打斗的众人。 这里是偏僻小路,处于百花山的另一边的山脚,很少有人来。 这会,孟江河抱着必死的心,只想给两个孩子拖延时间。 他人高马大,来势汹汹,一柴刀直接劈在一人的肩膀上。 柴刀卡在那人的骨头缝里,剧烈的疼痛让那人瞬间白了脸,他哆嗦着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其他几人没想到孟江河手段居然如此狠厉,都愣了一瞬。 为首的大汉拿着大刀啊的一声,砍向孟江河,其他人紧随其后。 关键时候,孟江河发力,一脚踹翻眼前的大汉,柴刀顺势拔出,挡住了袭来的大刀。 锵锵锵...... 柴刀和大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孟江河力气大,奋力击退面前的大刀,朝着其他人打去。 驴车上,草儿吓得眼泪横飞,哆嗦着身体不知怎么办? 就在此时,她看见时星月闯了进去,吓得闭上了眼睛。 时星月飞身一脚踢飞一人,抢下他手中的大刀,手腕微动,大刀径直刺入他的胸口。 噗嗤...... 大刀拔出,一股鲜血飞溅出来,身下的大汉抽搐片刻没了动静。 “麻子,老大,麻子死了!” 时星月旁边一人吓得大喊,不由地后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时星月还有她面前的尸体。 时星月嘴角勾起,看向孟江河:“大伯,你不要手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说着,时星月挥出大刀,大刀以极快的速度灭了第二人。 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为首的大汉眼都杀红了,“杀了他们,都杀了!” 他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眼中的杀意震天。 娘的,田惠那个死婆娘不是说是乡下人家吗?这他娘的是乡下人能有的身手?! 孟江河心中震惊,手下的动作不断,狠下心砍死了一人! 现场就剩下五人了! 一名矮小的男子悄悄地朝着草儿那边走去,想要劫持她。 时星月余光瞥到,却没有动作,她转动着手里的大刀,狠狠插入第三人的腹部。 “你……” 大汉看着流血的腹部,心中的恨意不断攀升。“大当家会给我们报仇的!” 闻言,时星月诧异地挑起眉头,这几人是山匪? “好啊,那你先去死吧!” 有了时星月的帮忙,孟江河的压力骤减,成功杀了第二人。 除去跑去草儿那里的一人,还有为首的大汉和小弟一人。 这边正在激烈搏杀,草儿那边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踏雪第一时间发现了来人,它嘶吼一声,撩起驴蹄子狠狠踹向来人的胸膛。 扑通...... 来人被踹飞五米多远,倒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正在观战的草儿听见动静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正在爬起来的男人。 那一霎那,草儿浑身的血液倒流,脸色煞白,僵硬着身体没法动弹。 见状,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小丫头去死吧!” 损失了这么多的人,男人已经杀红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所有人! 草儿狼狈地跳下驴车,朝着时星月两人跑来,磕磕巴巴求救:“爹,星月!” 时星月脚尖勾起一柄大刀,踢到了草儿的面前,沉声道:“草儿,拿起刀杀了他!”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刀,草儿条件反射地拿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我,我不敢!” 时星月抹了第四人的脖子,冲到孟江河面前,一刀砍断为首大汉的右手。 他惨叫一声:“我的手!” 时星月看向孟江河:“大伯,你把他绑起来!” 随后时星月跑到草儿面前,这会功夫,最后一名大汉已经逼近草儿。 草儿慌乱中弄掉了大刀,面对迎面砍来的大刀,她只得紧闭眼睛。 啪...... 时星月一脚踢飞大汉手里的大刀,将他踹飞。 “草儿起来!” 听见这话,草儿慌忙睁眼,自己没死! 她胡乱摸着自己,脑袋没事,身体也没事。 忽然,她的右手被时星月塞了一把大刀,“去,杀了他!” “什么?我不敢!” 草儿连连摇头,活了十几年,她就杀过鸡鸭,哪里杀过人? 时星月哦了一声,“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话间,大汉又冲了过来,路过时星月时,他停顿了一下,对上了时星月的眼神。 “滚!” 时星月嘴里吐出一个字,吓得大汉差点腿软。 他顾不得擦拭头上的冷汗,冲着草儿杀了过来。 杀不了那个丫头,这个总好欺负吧! 草儿都看愣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专逮着自己砍! 时星月咕噜噜喝了半壶水,解释起来。“他不敢动我,因为他知道打不过我。” “至于你?你连个人都不敢杀,不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听见这话,草儿跑步的动作一顿,差点被身后的大汉追上。 这时,时星月的话又传了过来。“草儿,这世上战乱不断,没人能一直救你,你只能自己强大起来。” “听我的,杀了他!” 时星月的话在草儿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听着身后大汉嚣张的笑声,她再也忍无可忍! 拼了,不就是一条命吗?! 草儿猛然停住转身,手里的长刀对准大汉的胸膛刺了进去。 大汉没想到她突然转身,被长刀刺了个正着。 不过刺的不深,只刺破表面的皮肉。 时星月走过来,给草儿加油,“草儿,使劲刺进去!” 草儿抬头看见大汉扭曲的面容,那阴狠的眼神想把她活生生地吃了。 她心生怯意,没敢刺下去。 草儿求救地看向时星月,“星月,他瞪我,我害怕!” 时星月皱眉:“杀了他,一具尸体怕什么?” 趁此机会,大汉手里的大刀朝着草儿的脖子砍去,这一击肯定会致命! 时星月快速夺过他手里的大刀,转动刀柄刺进他的心口。 第23章 公主闹事 “看清楚,刺中这里,用力!” 时星月抓着草儿的手放在刀柄上,带着她一起用力。 大汉被刺破心脏,嘴里吐出鲜血,不甘地看了两人一眼倒在了地上。 啪嗒...... 草儿扔下大刀,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面前的尸体上,血腥味刺激着她的五官,她忍不住站起来呕吐不止。 “呕......” 等到肚子里面什么都不剩了,草儿才抬起煞白的小脸看向时星月。 “喝点水。” 时星月拿着水壶递给草儿,安慰道:“草儿,你做得很好!” “可是我杀人了!” 时星月摇头:“你杀的是敌人!你记住遇到敌人就要以最快最狠的方式了结了他们!” “否则你害的就是自己和亲人朋友!” 草儿茫然,她不明白时星月说话的意思。 见状,时星月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柔:“以后我会教你!” 草儿紧紧抱着水壶,憋了半天没憋住:“星月,你为什么都不害怕?” “我啊......” 时星月望天,眼中的情绪复杂万分。 她低下眼睛随口道:“我逃出怡翠院的时候杀了卖我的人,所以我不怕了。” 孟江河带着为首的大汉走过来,听见这话,他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转而变得有些伤感和愧疚。 是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星月他们! 草儿也不说话了,一只手握紧时星月的手,给予她安慰。 时星月回握一下,“现在都过去了。” 其实,时星月在穿越之前就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她在孤儿院里长大,自幼就经历各种事情,被霸凌欺负都是小事。 不过她比较聪明,以优异的成绩上了医学院,读研读博成为了医生。 之后她毅然投入到军队中,成为一名军医,并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一次她为了救人,自己被炸弹炸上天! 转眼醒来就和金胖子相依为命,在这个乱世,她举步维艰,杀人更是常事,为了自己和金胖子,她早已经手染鲜血。 任何人想要自己的命,那就来拿! 后来她嫁给司锦年,机缘巧合下绑定了5438系统,这才变得身不由己。 时星月厌恶这种感觉,即使是死,她也要拉着5438系统一起完蛋! 想到这里,时星月突然有点想金胖子了,他不会还在难过吧? 自己已经提前告知他自己的计划了,他应该还好吧? 京城,万庆侯府 金多宝穿着一身华服,坐在院里心绪不宁。 星月该来信了吧?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金多宝想着想着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抓耳挠腮的。 此时,金瑞,也就是给阮星月戴孝举幡的小男孩,这才十岁,就一副老成的模样。 他快速走进来,“爹,乐瑶公主在宝月斋大闹,不愿意离去。” 闻言,金多宝来了火气。“那个死女人闹什么?” 金瑞一脸愤愤不平,“她非要买咱们宝月斋的头面首饰,掌柜的不卖,她就在那里撒泼。” “走,带着府兵跟我走!” 金多宝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宝月斋 虞乐瑶穿着嫣红色的华服,黄色的披帛牢牢地披在身后。发髻高挽,上面插着红宝石金簪,耳朵上戴着同色的红宝石耳坠,最夸张的是脖间戴着十分华贵的同色项链。 整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显华贵,配上她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倒是有几分悍妇的模样。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忍住出手的冲动,提高嗓门。“本公主再问一遍,这水晶雪莲头面到底卖不卖?” 掌柜的态度恭敬,说出去的话让虞乐瑶气得不轻。 “公主请见谅,我家侯爷有令,名下所有产业均不得卖给丞相府的人。”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包括五公主府的人!” 啪...... 虞乐瑶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打向掌柜的,尖利的指甲在掌柜的脸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来人,给本公主砸了这宝月斋!” “虞乐瑶你好大的胆子,本侯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金多宝匆匆赶来,就看见掌柜脸上的血痕。 他面色一冷,不废话,“来人,把虞乐瑶带的人都给本侯爷打断腿脚,扔回丞相府!” 虞乐瑶慌了,色厉内荏道:“你敢!” 金多宝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身后的府兵直接动手。 虞乐瑶的人还想反抗,直接被碾压,手脚都被打断,像拖死狗一样扔回了丞相府。 见状,虞乐瑶吓得脸色苍白,她从来没有跟金多宝有过接触,更不知道他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跟皇家公主作对! 想到这里,虞乐瑶大声呵斥:“金多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公主作对?” 金多宝不屑一笑,他走到宝月斋里面,看着掌柜的脸沉声道:“谁打的?” 闻言,虞乐瑶挺直腰板,她不信区区一个掌柜的还敢告自己的状! 谁知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了! 掌柜的指着虞乐瑶委屈控诉:“侯爷,她打的我!” 金多宝二话没说,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他力道极大,打得虞乐瑶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虞乐瑶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多宝,“你疯了?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你等着抄家灭门吧!” 金多宝冷笑一声,他凑近虞乐瑶道:“我金家老祖可是开国皇帝的拜把子兄弟,这么多年我金家产业遍布全国,是大虞朝的钱罐子!” “别说本侯爷打你了,就是杀了你又如何?!” 虞乐瑶被吓得连连后退,她狼狈转身,放下狠话。“本公主这就去找父皇!” 等她走了,掌柜的小心翼翼地看过来。“侯爷,这会不会闹大?” “闹大?你也太小看本侯爷了,你安心看着宝月斋,本侯去一趟皇宫。” 皇宫,御书房 金多宝肥胖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一只眼睛都青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皇帝的大腿哭泣:“皇上,微臣没法活了!” “乐瑶公主在宝月斋撒泼就罢了,她还打微臣的脸,这让微臣怎么有脸面活在世上!” 第24章 特来请罪 皇上头疼不已,他轻声安抚金多宝。 这段时间,万庆侯爷和丞相府之间的龌龊他都知道,也知道金多宝心怀怨恨,下令不准丞相府和公主府的人买其产业东西的事情。 索性,这段时间没出什么幺蛾子,他也懒得理会。 可怕什么来什么? 下朝后,他正忙着处理奏折,金多宝连爬带滚地走了进来,哭唧唧地让自己做主! 听见他的哭诉,虞皇心中对虞乐瑶也有些不满。 金多宝乃是侯爷,不仅位高权重,更是大虞朝的钱袋子! 她惹谁不行,竟然惹他? 想到这里,虞皇赶紧让德公公搬了把椅子,哄着金多宝坐下。 金多宝不愿意,他眼眶通红,委屈地不行。“微臣自幼走散,二十岁才认祖归宗。” “年少时,人小势微,经常被人殴打欺辱,幸好有星月妹子照顾微臣。” “本想着她嫁到了丞相府,生了孩子就能安稳一生。谁知道司锦年不是个东西,硬生生地逼死了我妹子。” “说实话,微臣心中有气,这才不准他们买我的东西。” 说着,说着,金多宝本来假哭变真哭,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我可怜的妹子啊,哪怕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多好!” 虞皇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的一点芥蒂也消失无形。 金多宝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就在此时,司锦年和虞乐瑶在御书房外求见。 虞皇刚想唤他们进来,大腿就被金多宝抱住。 他低头看去,就见金多宝低声道:“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一时气愤,这才打了丞相府的人。” “微臣愿意赔偿他们医药费,想必他们很快就能痊愈。” 闻言,虞皇倒有些意外,追问道:“那你着急忙慌地来这做什么?” 金多宝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请罪。“微臣气急之下打了公主一巴掌,特来请罪。” “就算公主打了微臣,公主是君,微臣是臣子,理应受着。” “万万不该冲动行事的!” “微臣出了皇宫,就去丞相府赔罪!” 说着,金多宝艰难抬头,露出惨不忍睹的胖脸,看得虞皇眼睛直抽抽。 虞皇没好气地抬手拉起金多宝,想了想道:“乐瑶那孩子不知礼数,倒是委屈你了。” “你不用去丞相府赔罪!” 金多宝为难:“这不太好吧?” 虞皇摆摆手:“就这么定了!另外朕再赏赐你一些人参灵芝,回家补补身子。” “阮星月,朕追封她......” 不等皇上说完,金多宝连连摇头,感动道:“我妹临终之前给我来了书信,她不求其他,只求自己脱离丞相府。” “皇上的好意,微臣替妹子领了,但......” 虞皇明白,叹息一声:“行吧,你也别伤心了。” 金多宝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泪,随后一脸愧疚道:“微臣来此耽误您用膳了。” “这是微臣带来的糕点,您稍微对付一口,别饿着了。” 金多宝屁颠颠地打开带来的食盒,端出来几碟点心,一盏清茶。 见状,虞皇心里更满意了! 这会,他完全忘了门外等候的司锦年和虞乐瑶,走到桌子旁坐下,品尝起来。 德公公一看,连忙阻止:“皇上,奴才先验下!” 金多宝大咧咧道:“来时,我每个都先试毒了,德公公您且放心。” 说着,金多宝拿起筷子道:“折腾半天,微臣也饿了,不如微臣陪皇上用点?” 虞皇捋了捋胡须,笑着点头。 金多宝每个都夹了一小块,挨个吃了,又倒了一杯清茶,喝了进去。 随后他用公筷给虞皇夹了两个糕点,“皇上,您吃这个,还热乎着呢,对您的胃好。” 虞皇满意地点点头,吃了两块,心事重重地放下筷子。 见状,金多宝眼珠子转了转。“皇上,您可是在为北方难民在忧愁?” 闻言,虞皇点点头,吐槽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早朝,朕问起这个,满朝文武都没一个有用的!” “他们都在推脱,不是说国库没钱,就是说难民太多。” “战王和战王世子都在玉阳关打仗,前两日来信,说是粮草告急!” “这群酒酿饭袋说不出一点有用的,都在敷衍扯皮,真是气死朕了!” 虞皇越说越来气,脸色不好。 金多宝赶紧起身,走到虞皇身后,给他按摩按摩。 “皇上,您别气!” “旁的事情,微臣不行,这事微臣行!” “微臣粮仓里面有粮,这就收拾收拾运往玉阳关。难民那边,微臣按人头,每人给个一百斤粮食,再配上野菜,咋说也都能熬到收成。” 听见这话,虞皇十分激动,他拉着金多宝的手拍个不停。 “你可有这么多粮食?” 金多宝大义凛然道:“为了大虞朝,微臣没有也得有。要是短缺了,微臣买些就是了!” “好好好,金爱卿不愧是我大虞朝的肱股之臣!” 虞皇连连点头,他想了想道:“不能光让你出钱,不是国库没银子吗?那就让大臣们都出点银子!” 虞皇此话正合金多宝的心意,他附耳轻语:“皇上,微臣以为......” “好,这事就交给你办!” “事成之后,朕必有重赏!” 德公公在一旁看着,心中又多了几分考量。 这金侯爷可真不是吃素的! 万庆侯府在他手里逐渐壮大势力,他更是经商天才,察言观色更是一绝! 就连皇上都被他拍马屁拍得舒舒服服,更为皇上解决了心头大事! 这样的人舍得了脸皮,干得成大事,万万不能招惹的啊,只能与之交好! 想到这里,德公公看了眼门外,咽下嘴里的话,没有吭声。 御书房外 司锦年一身白衣静静地站在原地,身旁的虞乐瑶看了看日头,气得直跺脚。 “父皇怎么还不召我们进去,太热了!” 她看了眼门外的御前侍卫,刚靠近两步,就被长刀拦住了去路。 “乐瑶公主,请勿靠近!” “放肆!你们敢拦本公主?” 几名御前侍卫没有回话, 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一旦虞乐瑶要硬闯,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第25章 禁足三月 虞乐瑶气得脸色通红,她提高嗓音大喊:“父皇,儿臣有事找您!” 刺耳尖锐的声音传进御书房,打断了虞皇和金多宝的谈话声。 虞皇不悦地耷拉着眉眼,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房门打开,虞乐瑶推开德公公大摇大摆地进去,司锦年紧随其后。 德公公被推了个踉跄,幸好金多宝扶住了他,关切道:“德公公,您没事吧?” “老奴没事, 劳侯爷挂念!” 德公公心里压下对虞乐瑶的不爽,低眉回应。 金多宝皱着胖脸道:“您老也得注意身体,明个我送些滋补的药材给您,您让小贵子熬熬喝些。” 闻言,德公公心里很受用,冲着金多宝道谢。 两人在这边寒暄,虞乐瑶已经告完状了! “父皇,您赶紧治罪于他!” “儿臣可是皇家公主,是君!万庆侯府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罢了!” “住口!” 虞皇越听越生气,想起金多宝脸上的伤痕,又看了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早膳。 他心里的天平逐渐朝着金多宝倾斜! 如今虞乐瑶这般口不择言,真是有失公主风范! 难怪她才去南宁国和亲几年,就被人休弃回来,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虞乐瑶被虞皇吓了一跳,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一旁,司锦年见状连忙替虞乐瑶开罪,“皇上,乐瑶公主一时心直口快,没有旁的心思。” 虞乐瑶也跟着附和:“对,儿臣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是金侯爷欺人太甚,丝毫没有把皇家放在眼里,儿臣心里委屈,这才多嘴了两句。” “还请父皇不要生气,饶恕儿臣!” 虞皇坐在龙椅上,面色沉沉。“心直口快也是分年纪的。” “乐瑶你如今快三十岁,还当自己是没出阁的小姑娘吗?” 虞乐瑶被他说的面色难堪,死死握住手帕,不敢多言。 虞皇朝着金多宝挥挥手,“多宝, 你过来!” 金多宝连忙走过去,弯腰行礼。“皇上......” “乐瑶,你看你让人把金爱卿打的!赶紧去赔个不是!” 虞乐瑶抬头看见一脸伤痕的金多宝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驳道:“儿臣没有打他!” “你当然没有,是你手下人吧?” 虞皇不耐烦地挥手,“赶紧赔不是,金爱卿大度,自然会原谅你的!” 金多宝冲着虞乐瑶笑了笑,连连摆手:“不敢,微臣不过就是个奴才,哪里能让公主赔不是?” 闻言,虞乐瑶高傲地抬起头颅,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金侯爷知道就好!” 司锦年直觉事情不对,他有意伸手阻止虞乐瑶,却被她躲了过去。 她见金多宝态度卑微,气势更盛,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金多宝,你敢打本公主,赶紧跪下给本公主磕头谢罪!” 金多宝有些肥胖的身躯抖了下,他看了眼虞皇,不等虞皇开口,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今天打了公主,是微臣不对,。” “微臣特意来找皇上请罪的,在这向公主请罪,是......” 啪! 金多宝话还没说完,虞皇手里的奏折已经砸到了虞乐瑶的额头上。 奏折边角坚硬,虞皇含怒一击的力道极大,奏折磕破虞乐瑶的额头落在了地上。 虞乐瑶下意识捂住额头,再松开手的时候,手掌上染了一抹红。 司锦年见状,赶紧用手帕给她捂住,顺势带着她跪在了地上。 “请皇上息怒!” “请皇上息怒!” “请皇上息怒!” “请皇上息怒!” 在场的四人都跪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虞皇坐在龙椅上,这才消了一点气。 “多宝,小德子,你们起来。” 金多宝两人听话起来,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父皇......” 虞乐瑶没听见虞皇喊自己,有些不开心地唤了他一声。 “闭嘴!” 虞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金爱卿是朝廷重臣,其祖上都是和开国老祖是结拜兄弟。” “你区区一个公主,怎能如此嚣张跋扈!” “不仅在宝月斋闹事,还命人殴打重臣,甚至事后还想恶人先告状!” “若不是金爱卿前来请罪,朕或许会信了你的鬼话!” 说完,虞皇喝了杯清茶顺口气,接着道:“五公主行事跋扈,禁足在丞相府三月,抄写女德女戒一百遍!” 闻言,虞乐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父皇让自己禁足就罢了,还让自己抄写女德女戒,岂不是向全天下的人昭告自己是个无德跋扈之人? 司锦年抿了抿嘴唇,尝试求情:“皇上,乐瑶......” “你也闭嘴!” 想起刚刚金多宝哭诉的场景,对司锦年也没了好脾气! 要不是司锦年为人公正,才华横溢,自己还真不想看见他! 司锦年张嘴顿了顿,双手交叉行礼。“是,皇上!” 收拾了虞乐瑶,虞皇转身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金多宝,随后打发三人走。 出了皇宫,金多宝变了个模样。 他快走两步,肩膀狠狠撞在司锦年的身上。“好狗不挡道,滚开!” 司锦年一个不察,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金多宝做作地睁大眼睛,“不会吧?司丞相的身体这么弱?” “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乐瑶公主?” 司锦年紧皱眉头,一双清亮的黑眸直视金多宝,带了一丝怒气。 “金侯爷,你慎言!” “慎言?你肾不好啊?” 金多宝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副滚刀肉的无赖模样气得虞乐瑶身体颤抖,“金多宝,你混账!” “一个侯爷整日一副市井小民的做派,真是给大虞朝丢人!” “我丢人?” 金多宝指了指自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他指着虞乐瑶不屑道:“身为和亲公主,成亲几年就被人退回来了,你不丢人?” “你不仅给皇家丢人,给大虞朝丢人,更是丢脸都丢到别国去了!” “你闭嘴!” 虞乐瑶最讨厌别人提起她这段过往,气得满脸狰狞。 司锦年挡在虞乐瑶面前,眼神变得冰冷。“金侯爷,你过分了!乐瑶可是皇家公主,你别太肆无忌惮了!” “我呸!” 金多宝把矛头指向司锦年,“你个死渣男,有了媳妇不珍惜,竟然停妻另娶!” “我妹子死了也好,省得日日与你见面,平白恶心了她!” “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别祸害其他人了!” 第26章 还有下一次? 金多宝一对二成功地把司锦年和虞乐瑶气个半死!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活动了下嘴角,刚刚骂人骂太多,嘴都快抽搐了! 金瑞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给自家老爹竖了个大拇指。 “爹,你这张嘴真厉害!” “那可不,爹可是深得你姑姑真传的。就那俩垃圾还能斗过我?” 金多宝走进马车里,嘚瑟地翘着二郎腿。 “今天我先收点利息,日后有他们好受的!” 金多宝冷哼一声,就算自家妹子现在还活着,可是司锦年两人欺负她的事情绝对没完! 自己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跟丞相府斗一斗! 桃花村外,偏僻路上 时星月没想到金多宝已经替自己出头,她这会正熟练地蹲在尸体旁边,快速地搜刮着战利品。 八把刀不必说了! 她搜刮了一会,怀里已经揣了几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 哗啦啦...... 时星月把所有的钱袋子都打开,全都倒在了地上。 白花花的银锭子,碎银子还有铜板,其中最显眼的是几张银票。 时星月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百两一张的,一共有八张。 “嚯,这几人身上油水不少啊!” 被绑起来的大汉目眦欲裂,那钱可是他用来买粮食的! “那是我的银子,你还给我!” “闭嘴,待会再收拾你!” 时星月瞥了他一眼,随后招呼着孟江河和草儿过来分赃。 “这八百两,大伯你和草儿各拿三张,我拿剩下的两张,那些散碎银子也归我。” 说着,时星月抽出三张银票塞到孟江河怀里,三张塞到草儿怀里。 孟江河和草儿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下意识把银票还给时星月,“大伯不能要你的!” 时星月摇头:“这是战利品,见者有份!” “不过下一次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谁搜刮的谁要啊。” “还有下一次?” 孟江河嘴角抽搐,这一次都够他受得了! “肯定会有下一次的!” 闻言,孟江河对上时星月的眼睛,在那双眼睛中他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杀意和冷漠。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下眼睛,再次看去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时星月收起了杀意,继续道:“这世上不太平,这种事情肯定会再有的。不说这个了,赶紧把钱都收起来吧!” 孟江河回神,把自己的三张银票递给时星月。“草儿拿三张就行了,其他的你自己收着。” “不用,我不缺钱。” 时星月后退两步拒绝:“第一次你们业务不熟练,下一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孟江河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时星月撒娇卖萌打发了。 也罢,先替星月保管起来,这孩子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为首的大汉快疯了,那可是自己给山寨买粮食的银子啊! 分完赃,时星月三人快速把尸体都埋了起来,清理好现场后,带着大汉去了百花山里。 百花山偏僻处 时星月拿着一把大刀横在大汉的面前,威胁道:“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大汉不屑地看了眼时星月,不愿意开口。 自己可是七星寨的第七当家的,岂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威胁了? 见状,时星月也不生气,示意孟江河两人后退。 “大伯,草儿,你们后退几步。” 两人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后退。 时星月回头瞄了一眼距离,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转动手里的长刀,对准大汉的左手一刀砍了下去。 “啊!” 伴随着大汉的惨叫声,断臂掉落在地上,迸发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野菜。 时星月低头看着,叹息一声:“真是可惜这嫩绿的野菜了!” 软糯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无情冷漠的气息,似乎这血腥的一幕在她眼里还不如地上被污染的野菜来得可惜。 五步远 草儿吓得躲在孟江河的怀里,大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吓得她身子发抖。 孟江河也震惊到了,刚刚杀人是无奈之举。 眼下大汉被绑住,时星月动作如此狠辣,让他心里有些不适。 他不由地上前两步劝说:“星月,他已经失去双臂,不如咱们放了他吧?” “放了他?” 时星月扭头,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看着孟江河眼底的不忍,她心中一动,痛快答应。 “好啊!” “我听大伯的!” 随后她解开了麻绳,给大汉松了绑。 “你走吧!” 说完,时星月转身,手里的长刀“不小心”地掉在地上,就在大汉的眼前。 见时星月如此听话,孟江河和草儿松了一口气。 星月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 孟江河和草儿走在前面,时星月落后两步,三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突然,一声狠厉的声音响起。 “去死吧!” 孟江河迅速回头,就看见没了双臂的大汉竟然用脚踢起长刀,长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时星月的后背刺去。 “不要啊!” 草儿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大声喊叫:“星月,你快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时星月快速蹲下身体,长刀擦过她的脖子,掉落在地上。 大汉见没能杀了时星月,转眼盯上草儿。 这个好收拾! 他朝着草儿大叫着跑来,“都给我去死!” 孟江河赶紧一脚踹飞大汉,重新用麻绳给他捆了起来。 随后他快速跑到时星月面前,颤抖着嗓音:“星月,快让大伯看看!” 时星月扭头,原本还在流血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血流不止,半个肩膀都被染红了。 草儿吓得哭了起来,“星月,呜呜呜......” 孟江河瞳孔紧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席卷全身,从他的大脑流转到脚底。 这股愧疚让他呆住了! 时星月歪着脑袋,只说了一句。“大伯,我听你的话放了他。” 草儿慌忙抽出手帕捂住时星月的脖子,她激动万分,小脸涨得通红。 “不放,杀了他,杀了他!” 孟江河苦笑一声,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星月,是大伯对不住你!” “都怪我,都怪我!” 见状,时星月嘴角微微勾起,又快速放下。 “大伯,草儿,你们别自责了,我没事。” “幸好,他的目标是我,否则你们受伤了,我还不得哭死。” 第27章 你说得太慢了! 听见这话,孟江河和草儿的心狠狠颤了下。 草儿红着眼眶:“爹,他不是好人, 杀了他!” “星月说的对,绝对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否则害的就是自己和亲人朋友!” 这一刻,草儿突然明白了时星月之前说话的意思! 孟江河狠狠点头:“星月,以后再有这事,我都听你的,是大伯对不起你!” 时星月摇头:“大伯你也是好心,不过是他们不值得罢了!” 闻言,孟江河的心里才好受一点,他看着已经被鲜血浸染的手帕,心里慌了。 他转身寻找着什么,没过一会,他手里抓着一大把草药,放入口中嚼碎,涂在时星月的脖子上, 随后,他走到驴车前,撕了一块布缠绕在她的脖间。 做好这一切,孟江河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一些。 这会功夫,草儿已经踹了大汉好几脚! “该死的,你敢打我!” 大汉愤怒不已,猩红的眼中充满了对草儿的恶意! 草儿瑟缩一瞬,脑中突然想起时星月的话。 遇到敌人不用怕,左右不过是一具尸体! 是啊,尸体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草儿心中的胆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勇气。 “我打你又如何,手下败将!” 说着,草儿捡了根木棍打得啪啪作响! 时星月拄着下巴无聊地看着这一幕,等孟江河两人看过来的时候换了一副表情。 小脸惨白,原本饱满红润的嘴唇变得青紫干燥,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一旁。 “星月,你还好吗?” 孟江河赶紧拿了一壶水喂给时星月,大手贴在她额头。 “幸好没起热!” 孟江河长舒一口气,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时星月扬起小脸,虚弱道:“大伯,我们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大娘该担心了。” 孟江河点头,转眼对上大汉询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闻言,大汉冷笑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我乃是七星寨的七当家,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全都必死无疑!” “爹,七星寨是什么地方?” 草儿挠挠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孟江河却突然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七星寨是青云县数一数二的山寨,除了九头寨和黑云寨,它就是最厉害的!” 草儿慌了:“爹,那咋办?” 她心虚地看了眼大汉掉落在地上的断臂。 这下完了,自家不仅杀了七星寨的人,还砍了七当家的两条胳膊,这是结下了死仇啊! 见两人神情慌乱,大汉更是得意不已。 时星月默默问道:“谁指使你的?” 大汉眼神闪烁,不愿意和时星月对视,梗着脖子叫嚣。 “呸,无人指使!” “你们识趣的话就放了我,把那个死丫头交给我,我就饶了你们父女两人!” 时星月歪着脑袋盯着他突然出声:“是田惠指使你的吧?” 大汉震惊,脱口而出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 时星月笑笑,无辜道:“我不知道啊,就是随口一问。” 大汉:....... 其他时星月并非是随意猜测,她在桃花村目前又没有其他不对付的人,也就是前几日和田惠有些龌龊。 她不过是随口一诈,大汉自己就说出来了。 “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听见时星月的话,大汉起了反骨,冷笑道:“你自己猜啊!” 时星月无奈摇头:“这是你自找的啊!” 她拿起长刀对准大汉的右腿比比划划,吓得大汉倒吸一口气,连忙开口。 “我说,我,啊......” 不等他说完,那把长刀已经扎进他的大腿。 “我都要说了,你为什么要扎我?” 大汉面目狰狞,一嘴大黄牙咬的死死的,腮帮子鼓鼓的。 时星月无辜抬眼:“你说得太慢了!” “现在要不要说?” 噗嗤...... 长刀被拔出,鲜血如水柱一般迸发出来。 大汉不敢再拿乔,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孟江河的脸色早已经黑如锅灰,双拳攥得死死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田惠!我要去杀了她!” 这个死女人从小磋磨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害星月,更不用说她不守妇道,给自己老爹戴绿帽子了! 时星月也咂舌不已,一双眼中充满了好奇。 以田惠的姿色是怎么勾搭上七星寨的大当家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出来。 大汉眼睛眨了眨,低低说了出来。 原来田惠和七星寨的大当家是夫妻,两人作恶多端,从旁的地方跑来青云县。 两人落草为寇,田惠则在大当家的支持下开了万红楼,做起了青楼生意。 时星月点点头,这就说的通了! 大汉打量了几眼时星月,忍住内心的慌乱说道:“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时星月:“放了你?谁说的?” 大汉愣了,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人说要放了自己? 这下他彻底慌了,色厉内荏地大声咆哮:“你们杀了我,七星寨不会放过你们的!” 时星月嘻嘻一笑:“这不是你关心的了, 安心上路吧,下辈子记得不要做坏事了!” 说完,时星月在孟江河和草儿两人的眼前,直接了结了大汉。 随后她拎起大汉的一条腿朝着悬崖走去。 悬崖边 时星月直接把大汉的尸体踢了下去,下方是茂密的森林。 尸体扔下去后,就被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饿狼们撕碎,吞入了腹中。 见状,时星月拍拍手,感慨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孟江河压住心中残存的不适,问道:“哪里是好地方了?” 草儿举手:“我知道!省了咱们刨坑的功夫!” 说着,草儿看着手指甲里面的泥土后悔道:“早知道就全都扔下悬崖喂狼了!” 孟江河嘴角抽搐,不想再谈论这事。 三人收拾好自己,赶着驴车朝着时家走去。 时家门口 张婉婉和桃儿坐在门外,两人摘着野菜,眼睛却朝着村口处张望。 “相公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婉婉急了,她总感觉心绪不宁的。 第28章 别看了,快抱住她! 桃儿也跟着附和:“按理说这么近的路程早就该回来了,我家小姐不会出事吧?” 两人一言一语的,都坐不住了。 正当两人打算起身寻找的时候,驴车缓缓地从身后驶来。 “娘,桃儿,我们回来了!”草儿朝着两人招手。 两人转身纷纷跑了过去,见三人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桃儿走到时星月面前,眼尖地看见她脖子处的伤口,忍不住低呼一声。 “小姐,你!” 这声音惊动了张婉婉,她来不及询问什么,快步走到时星月的面前。 看着她脖子处包扎的布料,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星月,你这是怎么搞的?还疼吗?” 时星月摸了摸脖子,咧嘴一笑:“大娘,我不疼的。” 闻言,张婉婉转身朝着孟江河狠狠掐了一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让你照顾两个丫头,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孟江河,你有没有心?你看星月伤的!” 孟江河暗暗嘶了一声,自家媳妇的手劲真大! “媳妇,我们屋里去说!” 几人把驴车赶进院里,东西卸下来后。 张婉婉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又撕了几块干净的布料端到主屋。 “星月,你别动,大娘把这布解开!” 张婉婉小心翼翼地解开布,上面沾染了些许的草药,隐约间还有红色的血迹。 等她把草药小心擦掉,看清楚伤口后瞳孔放大,惊愕不已,整个人差点没站住。 只见时星月的脖子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好大一会,但是伤口处还是有鲜血渗出,一滴一滴地滴在肩膀上。 张婉婉哆嗦着手,把金疮药撒了上去,用干净的布料缠绕好。 随后张婉婉二话没说,在院里捡了一根棍子就朝着孟江河打去。 这次她没有开口指责,手下的棍子重重地打在孟江河的背上。 孟江河没有躲避,硬生生地挨了几棍子。 他心里也是愧疚不已,挨了几棍子更舒服! 时星月连忙出声阻止:“大娘,这不怪大伯!” 见张婉婉没有回声,她起身挡住木棍,再一次为孟江河辩解:“大娘,这不怪大伯,您别气了!” 张婉婉扔下木棍,眼眶早已经变得通红,眼泪更是不要钱地往下流。 她本来只以为受了点小伤,没想到时星月居然伤得这么重! 这让她如何不气愤,如何不愧疚? 草儿这会也跑了过来,低声道:“娘,我们回来路上遇到山匪了!” 张婉婉面色严肃,看向孟江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孟江河说完,张婉婉瘦弱的身躯颤抖不已。 不知不觉间,她咬破了嘴唇,鲜血流入口腔,铁锈般的腥味让她回了神。 张婉婉二话没说,走到厨房拿起菜刀朝着门外走。 “娘 您干什么?” 草儿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张婉婉。 张婉婉挣脱草儿,眼底泛起杀意:“田惠那个老不死的,她想害我们,我就先宰了她!” 闻言,草儿连忙向孟江河求救:“爹,你快拦着娘!” 孟江河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草儿你太高看爹了! 他认命地上前,拦在张婉婉的面前:“婉婉,你冷静一些!” 张婉婉目不斜视冷喝道:“滚开!” 见孟江河还继续挡在自己面前,张婉婉直接拎起他的衣领扔到一边。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孟江河龇牙咧嘴德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三人呼喊:“别看了,快抱住她!” 草儿和桃儿点头跑了过去,加上孟江河,三人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根本抵挡不住张婉婉。 三人竟然挂在她身上,跟着她一起出去。 眼看张婉婉就要打开房门,时星月跑过来挡在门口,直接一个手刀砍晕张婉婉。 孟江河顺势抱住张婉婉,眼底的怜惜之情一闪而过。 时星月扣住张婉婉的手腕给她把脉,脉象混乱,隐约间一股气流正在朝着全身肆虐。 这正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时星月惊讶,张婉婉一介妇人怎么会有武功呢? 情况紧急,时星月不作他想抱起张婉婉朝着卧房走去。 “你们收拾东西,我去给大娘治病!” 说完,时星月走进卧房,把张婉婉放在床上。 她脱掉鞋袜,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汇聚内力输送到张婉婉身体里帮她平息那股乱流。 屋外,孟江河守在门口,草儿和桃儿则忙着做饭。 毕竟都快傍晚了,大家都饿了,更别提家里现在还有病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几人慌忙走进去。 张婉婉躺在床上,时星月则像是被吸干精气。脸色苍白不说,走路虚浮,几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下一秒就摔倒在地上。 “星月,你......” 不等孟江河说完,时星月摆摆手:“我内力消耗太多,没有大碍。” “大娘,过会该醒了。” 草儿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向时星月,想问又不敢说。 时星月斜眼看去:“草儿,你想说就说。” 草儿摸了摸鼻子:“星月,咱俩同样习武,为啥你有内力,我没有?” “草儿,别说话!” 孟江河打断草儿,歉意地看向时星月。 “这是星月的爹教给她的,你还小,以后爹教你。” 闻言,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内功心法都是稀罕东西,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自己逾越了。 时星月笑笑没有否认,朝着草儿笑笑:“草儿想学,我可以教你,桃儿也是!” “真的!太好了!” 草儿高兴地蹦起来,桃儿也是欣喜不已。 孟江河皱眉反驳:“星月,这不可,这可是你时家功法!” 时星月笑笑:“大伯也一样,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孟江河有心说些什么,却听见张婉婉的声音,赶紧围了过去。 一旁,时星月垂下眼睑想起了以前。 其实,她修炼的内功心法不是时家的! 她还是阮星月的时候带着金多宝混迹江湖,遇到过一个老头。 老头寿元将尽,见她脑袋聪明,特意教授了她一些武功和内功心法。 第29章 毒蛇 这心法她偷偷教给了金多宝,金多宝虽然没有太多的武学天赋,凭借所学也足以抵抗几人。 重生成为时星月后,她一刻不敢停歇,在增强体魄的同时更是苦练内功心法,这才学到了皮毛。 跟她之前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要不是有5438系统搅和,她何至于会身体虚弱,身体破败成那样! 回过神来,张婉婉已经醒来了。 她茫然地看着房顶,只感觉脖子处一阵疼痛。 “我这是怎么了?脖子还挺疼的。” 她摸了摸脖子,瞪眼看向孟江河质问:“孟江河是不是你打我了?” “我......” 孟江河有苦说不出,又挨了一顿骂。 始作俑者时星月:...... 幸好大伯仗义,不然挨骂的就是自己了! 吃完晚饭,张婉婉的气还没有消除,整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时星月开导道:“大娘,您别气了。” “田氏作恶多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婉婉不甘道:“难道就这么放过她?” 时星月:“七星寨毕竟是有名的土匪寨,咱们这几个人还不够人家一锅端的。且等着吧,总能找到机会的。” “哎,就是苦了你了!” 张婉婉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拍了拍时星月的手,自责道:“要不是你前几天帮草儿她们,也不会被田氏看到,白白遭了罪!” 时星月笑笑:“即使不是昨天,大家都在一个村子,田氏想要作恶,总能找到机会的。” “您别自责了!” 张婉婉自知现在自家人只能装作不知道,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振作起来,笑着道:“不说其他的了,明日我煮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时星月疑惑:“咱村子哪里有老母鸡,不是逃难前都吃了?” “这你就别管了,明日中午只等着吃就行了。” 孟家人走后,时星月稍微洗漱洗漱就躺在了床上。 想着张婉婉的异常,心中的猜测不断。 脖子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倏然间她又笑了,笑得开怀。 今天孟江河父女表现不错,虽然最后有些心软,但是至少能听进去话。 否则...... 时星月低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否则她可不会继续跟这些心慈手软的人生活在一起。 乱世艰难,自己和金胖子踩过太多次坑了! 第二天一早 天色朦胧,时星月打着哈欠洗了个冷水脸,精神抖擞起来。 桃儿正在跟草儿说话:“小姐她还没起来,不如咱们别叫她了。” “怎么就不叫我了?” 时星月含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惹得桃儿回了身。 她担心地看了眼时星月的脖子,劝道:“小姐,您的伤......” 时星月摆摆手:“我上过药了,咱们走吧!” 三人顺着山脚开始锻炼起来。 等三人回到山脚下,恰好看见田氏挎着个篮子,贼头贼脑地朝着时家和孟家的方向偷窥。 草儿看见后小脸一垮:“这个死老太婆怎么来了?” 桃儿跟着附和:“怕不是来看小姐有没有被掳走的吧?” 草儿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打死这个坏心眼的女人!” 时星月摸着脖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示意两人围过来。 “咱们这样……” 草儿和桃儿点头,叽叽咕咕地说着。 三人说完后,大模大样地走过去,笑闹不停。 路过田氏后不出意外看见她慌张的模样。 田氏看见时星月后眉头紧皱,这死丫头怎么还在这? 她想了想,走过去问了起来:“呦,星月丫头,你这脖子怎么还用丝巾捂着,这么热的天不遭罪吗?” 时星月挑眉:“昨天去镇上被一只疯狗咬了一口。” “那路上平安吗?” 田氏装作关切,询问起来。 草儿绷着小脸,尖锐道:“你这人有毛病啊?我们路上当然平安了,不然你还能见到我们?” 被草儿这么一噎,田氏探究的心思作罢,狠狠瞪了三人一眼转身就想走。 却听见三人窃窃私语:“星月,咱们赶紧回家拿背篓,不然那大人参就要跑了!” 时星月的声音传来:“嘘,别让人知道了,咱们赶紧拿东西!” 三人小声说完,连忙跑回时家。 田氏眼珠子转了转,大人参! 自己可不能错过! 她急匆匆回家,叫上孟大海出门。 孟老头吸着烟枪,目送两人出去,转身进了柴房。 百花山上 时星月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前方,田氏母子两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 孟大海不情不愿地跟着:“娘,我们这都跟了半天,连根人参须子都没看见!” “少废话!” 田氏拍了他一下:“老娘亲耳听见那三个死丫头嘀咕的,肯定没错!” “这便宜可不能让她们占了,人参是我的!” 两人紧跟着,跟着跟着,却发现三人不见了。 这下田氏急了,连忙跑过去搜寻起来。 “那三个死丫头呢?!” 孟大海累得气喘吁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娘,咱们回去吧!” 无奈,田氏咒骂几句便想着回去,却突然发现自己到了百花山的内围! 这里树木高大,茂密的树叶把整个天空遮挡住,只留下一点阳光。 脚下杂草丛生,各种灌木都到了腰部。抬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时不时还有一声声虎啸狼嚎传来,恐怖的叫声惹得田氏两人心惊胆战。 “啾……” 一只老鹰从半空飞到地面,叼起一只蛇飞到半空。 孟大海吓了一跳,身体靠在树身上,却感觉背后的触感不对。他伸手摸了摸,手心传来异样的感觉。 怎么有种黏糊糊,滑腻腻的感觉?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头皮发麻,整个人的血液凝固。 孟大海转身,一只蛇头正吐着蛇信子盯着自己。 鲜红的蛇信子甚至已经舔到了他的脸上,两颗尖锐的蛇牙闪着寒光。 毒蛇浑身青黑色,仅有成年人的手臂长。但一看就知道不是菜花蛇,要是被咬上一口就完了! 孟大海还算有点常识,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毒蛇趴在自己身上。 毒蛇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游走在他肩膀上,眼看着就要游走,却被田氏的尖叫声吓得直起了身子。 第30章 疼死我了! 嗖…… 毒蛇直接直起身子,绷紧蛇尾,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田氏的身上。 孟大海喘了一口气,连忙提醒:“娘,你别动!” 田氏却根本不听,下意识伸手拍打毒蛇。毒蛇恼了,一口咬在她的脸上,随后跑走了。 “啊,好疼!” 田氏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蹲在地上。 毒蛇游走之后,孟大海连忙过来查看。“娘,您抬头我看看!” 田氏抬头,一张乌青色的老脸吓得孟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哑着嗓子道:“娘的脸咋了?” 孟大海回过神,嘴角抽搐:“娘,您的脸太黑了!” “黑?” 田氏愣了,她赶紧起身拉着孟大海找下山的路。 “快,快带娘去看大夫!” 两人走后,时星月三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刚刚咬了田氏的小蛇这会乖巧地待在时星月的手臂上。 “给你的奖励!” 时星月拍了拍小蛇,放它下去。一只野兔子扔到它面前,毒蛇卷起野兔子游走了。 等毒蛇走了,草儿和桃儿这才开口:“这是什么毒蛇,竟然这么厉害?” “对,那田氏的脸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比小枣家的黑子还要黑!” 黑子是枣子家里的大黑狗! 时星月笑着说话:“这条蛇是乌麻蛇,毒液有毒,但不致死!” “最大的特点就是中毒之人时不时会浑身疼痛,所咬的地方乌黑一片。无药可医!” 闻言,草儿不满地皱眉:“真是便宜她了!” 时星月:“不着急,她作死在后面呢!” 桃儿叹息:“要是她没有七星寨的关系,直接杀了多好!” “七星寨……” 时星月口中喃喃,眼睛看向七星寨的方向,杀意连连。 中午 张婉婉熬了一大锅的老母鸡汤,炒了萝卜炒肉还有红烧排骨。 想着大家都能吃,她又炒了两碟野菜,热了十几个馍馍,煮了一锅的红薯粥。 时星月三人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草儿激动道:“娘说今天中午炖老母鸡汤,难不成真的买到老母鸡了?” 时星月笑笑:“走,咱们进去看看!” 看见三人进来,张婉婉端着饭菜到屋里,招呼三人吃饭。 “都快去洗手吃饭了!” “好嘞!” “走,去洗手去!” 三人进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有些惊讶。 草儿更是笑开了脸:“娘,您哪里买的老母鸡?” 张婉婉笑笑说:“我让你爹去其他村子碰碰运气,买了五只老母鸡,过两天再杀一只!” 说起孟江河,时星月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 “大娘,大伯呢?” “他去给公公送鸡汤了,咱们先吃。” 话音刚落,孟江河大步朝着屋里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海碗。 “我怎么听见有人叫我了?” 张婉婉白了他一眼:“几个孩子惦记着你呢,赶紧吃饭!” 孟江河坐下,几人动筷子吃了起来。 “星月,这鸡腿给你,你好好补补!” 张婉婉夹了一只鸡腿到时星月碗里,又夹了两个鸡翅给了草儿和桃儿。 时星月看着碗里的鸡腿,拒绝道:“这鸡腿给草儿吃吧,我喜欢吃鸡翅。” “不行,你吃!” 张婉婉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难过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态度坚决:“草儿想吃,我之后再杀就是了,你先吃!” 闻言,时星月只得接受好意,埋头吃了起来。 见状,孟江河和张婉婉心里才好受一些。 这边其乐融融,田氏这边却愁云惨淡。 折腾了大半天,田氏和孟大海终于找到了下山的路,心惊战胆地下了山。 一下山,田氏直接奔着镇上医馆跑去。 “大夫,我被毒蛇咬了,你快帮我看看!” 吓破胆的田氏不敢自己走路,全程趴在孟大海的背上。 医馆大夫瞧了瞧,无奈地摇头,开了几副药递给孟大海。 “你娘这中毒不要命,但是身上会时不时发疼,这药你带回去熬了,兴许能止点疼。” “啥?那我这脸呢?” 田氏慌了,伸长脖子让大夫帮自己治脸。 大夫为难地说道:“容貌乃是次要的,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听见这话,田氏哪里不明白! 眼前这人治不了自己的脸,她气得胸脯颤抖,指着大夫的鼻子臭骂:“你这个庸医,没有本事治我的病,老娘砸了你的摊子!” 田氏一边骂着,一边把药柜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 顿时,医馆变得一片狼藉,喧闹不已。 其他看病的人看不过眼了,纷纷指责田氏。 “你这个妇人怎么如此凶悍?” “就是,活该脸变成这样!” “别在这里捣乱了,还有其他病人呢!” “安静,都安静些!” 你一句我一言,整个医馆如同菜市场一般吵闹,惹得看病的小孩大哭起来。 “哇哇哇......” “小少爷哭了,快把那个妇人赶走!” 一名管家赶紧指挥着下人,把田氏和云大海都拖了出去,扔到了外面。 “哎呦,我的屁股!” 孟大海被人扔到大街上,面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难得红了脸。 他拉着还在大骂的田氏就走。 “娘,咱们赶紧走!” 田氏还在不依不饶,一路上不停地咒骂着。 直到他们跑遍镇上的医馆,田氏嚣张的气焰终于灭了,整个人变得慌张起来。 “大海,我的脸真的没治了?” 孟大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得治就算了,左右又要不了命!” 田氏横眉冷对,叉腰大骂:“你怎么说话的?” “你老娘都这么惨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早知道你是这种没心肝的东西,我就把你扔到河里淹死算了!” 孟大海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也不愿意听田氏唠叨,扭头走人了。 直到夜里 孟老头家西屋 田氏躺在床上睡得正睡,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她蜷缩在床上,疼得说不出话。 扑通...... 挣扎间,她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发出一道闷响声。 “相公,相公!” “大海,大海,快来人啊!” “疼死我了!” 田氏趴在地上,一点点地朝着屋外挪去,微弱的呼唤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第31章 田氏找茬 东屋 孟老头从睡梦中惊醒,耳朵动了动,竟然听到了西屋的异常。 他快速起身,朝着西屋走去。 掀开门帘,孟老头大步走了进去。 恍惚间,他觉得脚下好像是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带着温度。 等孟老头点上煤油灯后,趁着微弱的灯光,他这才看见地上趴着的田氏。 孟老头:...... 见来人了,田氏也顾不得自己被踩到的事情。 她艰难求救:“相公,我好疼!” 面对田氏的求救,阴影处的孟老头显得格外冷漠。 “怎么回事?” 田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指向孟大海的房间。 “问大海,我好疼啊......” “好!” 孟老头出了门,把孟大海从被窝里揪出来,扯到西屋。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孟老头的询问,孟大海不耐烦地打着哈欠,本想着像往常一样随便敷衍两句。 余光处却瞥见孟老头眼底的冷意,那冷意像极了冬天里的雪花,带着刺人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孟大海心里哆嗦了一瞬,再次望去,孟老头已经耷拉着眉眼,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难道自己看错了? 孟大海在心里嘀咕一句,不知怎的,态度恭敬了几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良久,孟老头略带冷意的声音响起。“所以你们这是咎由自取?” 孟大海有些尴尬,他岔开话题:“爹,先不说这些了!” “娘怎么办?那镇上大夫说了这蛇毒虽然不致死,可是会时不时发作,疼起来可是要人命啊!” 孟老头掀起眼皮,凉凉道:“我能怎么办?” “是我让你们贪图别人东西的?” “解毒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到那条毒蛇,用它来解毒!” “我老了,身体不行了。你们谁愿意谁去找!” 说完,孟老头起身掀起门帘就要走。 孟大海着急地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爹,儿子也没法子啊!” “那就让你娘受着,反正死不了!” 说完,孟老头再也不停留,走了出去。 田氏躺在床上疼得直打颤,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这是什么命啊!” “大海,明天你陪娘一起去时家,找那个死丫头去。” 一夜难熬,直到天色渐明,田氏才沉沉睡去。 下午 时星月正在屋里刺绣,绣布上的桃花明艳夺目,粉白色的花瓣上还有一滴晨露颤巍巍地立在上方。 桃儿在一旁笨拙地绣着,时不时还戳到手指。 看着十个手指头上的针眼,桃儿轻轻地吹了吹,余光瞥到时星月绣的桃花,顿时被打击到了。 “小姐,您这刺绣也太好了吧!” 时星月打了结,剪掉多余的线头,一簇桃花呈现在绣布上。 “这桃花你喜欢吗?” 桃花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时星月笑着说:“那这个手帕就给你了!” “真的吗?” 桃儿惊喜地瞪大眼睛,连忙接过手帕,高兴地蹦跶起来。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时星月嘴角上翘,眼底的笑意蔓延,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往日,她为司锦年司明尘做这些,两人都是不屑一顾的。 司锦年表现得很隐晦,司明尘则是明晃晃地贬低这些。 “母亲,这些是绣娘的活,您别忙活了。” “身为丞相夫人,这太有失身份了!” 那时,她满心的欢喜都被司明尘这些话浇灭了。 她僵硬着身体,精心缝制的衣服被司明尘随意扔到一边,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 不等她跟司锦年诉苦,司锦年眉心紧皱:“星月,这些粗活你就别做了,平日里管好府中事务就好!” 一大一小,相似的眉眼,同样扎心的话语,让阮星月无话可说,她甚至还有点想笑。 嫁给司锦年这些年,府中的中馈,她何曾沾染过一分? 说是司家的当家主母,可谁又真的拿她当作主母了? 往日,阮星月只觉得司锦年公务繁忙,无暇关心这些。 可自从5438系统的到来,阮星月才明白一切! 司锦年不是无心察觉这一切,不过是不关心不关注...... 不爱自己罢了! 时星月回过神,晃了晃脑袋,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 那都过去了,自己现在可是有新的人生了! “时星月,你这个小贱人出来!” 一道尖叫声响起,时星月嘴角的笑容没了! 自己的新人生还真是“多姿多彩”呢! 桃儿慌忙把手帕塞进怀里,看了眼外面,扭头道:“小姐,是田氏那个死婆娘!” “大娘已经和她对骂起来了!” 闻言,时星月连忙起身,带着桃儿出了院子。 院外 张婉婉正挡在门前不准田氏进去。 田氏一看这反了天了,当即一巴掌朝着张婉婉呼了过去。 不等那巴掌落到张婉婉的脸上,草儿见势不对,助跑两步一脚踹到田氏的腰窝上。 与此同时,张婉婉的巴掌也到了田氏的脸上。 啪...... 田氏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头发上沾了一些草屑。 她摸着火辣辣的左脸,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你敢打我?!” 田氏怒了,“我可是你婆婆!” 张婉婉一改往日的温婉,翻了个白眼,指着远处。 “我婆婆在地里躺着呢,你算什么东西?” “你......” 田氏懵了,这剧本不对啊! 按照往日情景,张婉婉应该是任由自己打骂不还手的啊? 怎么今天她这般行径? 难道是得失心疯了? 张婉婉看见田氏眼底的疑惑,心中冷哼一声。 自从昨日她看见时星月脖子处的伤口,心里就在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再像往日一般软弱! 旁人愿意说自己不孝,那就说去! 谁敢再欺负自家人,她就跟对方玩命! 田氏眼底明暗不定, 她心中的火气下不去,招呼着云大海上手。 “大海,你给我打!” 云大海看着孟江河不在,原本萎缩的身躯挺直,张开手掌朝着张婉婉打去。 “你敢打我娘,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 啪啪啪...... 草儿动作快速,手里拿起墙角的半块青砖朝着孟大海打去。 第32章 这位黑脸大娘是谁? 草儿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上蹿下跳,孟大海根本打不着她,自己反倒是挨了几下。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孟大海心生怯意。 这草儿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殊不知,昨天刚刚见血的草儿严格贯彻时星月的话。 敌人,不过是一具尸体,用不着怕! 这么想着,草儿手里的青砖对准孟大海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啪...... 手里的青砖碎成两块,草儿嫌弃地扔掉砖头,跑进屋里拿出菜刀。 锋利的菜刀照射出草儿兴奋的眼神,这一刀下去,孟大海铁定完蛋! 院外,孟大海捂住脑袋,鲜血从手指缝流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吓得声音都变了。 “血?我要死了!” “我要去找大夫!” 孟大海吓得拔腿就跑,丝毫听不见田氏的呼唤。 看着跑远的孟大海,田氏心中没有半分担心,甚至还在咒骂。 “这个废物东西!” 骂完,田氏刚想接着撒泼,就看见举着菜刀跑来的草儿。 田氏定了定神,她不相信草儿敢杀了自己!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来啊!” 她梗着脖子站在门前,老眼中盛满了对草儿的不屑。 一个黄毛丫头还敢动手杀人不成? 田氏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草儿已经变了。 她看着这个欺负自家爹娘几十年的老妖婆,恶从胆边生,手里的菜刀脱手,朝着田氏砍去。 时星月靠在院门旁,手里的石块以极快的速度发射,撞在了菜刀上。 正在飞射的菜刀歪了下,砍到了田氏的肩膀上。 由于石块的干扰,菜刀的速度和方向都发生了变化,只划破田氏的衣服,破了一点皮肉。 锵...... 菜刀落在地上,差点砍到田氏的脚。 她摸着自己的肩膀,手指上染了一抹红。 “你这死丫头疯了不成?” 草儿不怕她,见没能砍了她,变得冷静起来。 “算你走运!赶紧滚,以后你再敢欺负我家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田氏不愿意走,她的叫嚷声吸引了不少人。这会陆陆续续来了人,三五成群的。 村长的媳妇,冯氏抱着三岁的孟良走了过来。 “婉婉,这是咋了?” 闻言,张婉婉看去,愤怒的眸子变得平和一些。 “冯婶子,田氏太欺负人了,她跑到这里欺负人。” 孟良从冯氏的怀里下来,颠颠地跑到时星月的面前,双手张开。 “姐姐抱!” 时星月看着小萝卜头,笑脸盈盈,弯腰抱了起来。 “走,姐姐给你拿糖吃!” 她转身走到屋里,拿了一包绿豆糕,又塞给孟良一小包麦芽糖。 “良儿,你吃。” 时星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甜味在他嘴里迅速蔓延开,惹得孟良笑弯了眼睛。 “姐姐也吃!” 孟良捏了一颗塞到时星月嘴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张婉婉和田氏骂得有来有回。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更加认定了田氏欺负人。 要不然向来温柔的张婉婉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躁,竟然敢跟田氏对骂? 不得不说,张婉婉这些年的形象太好了。看得众人都偏向了张婉婉! 冯氏也是如此,她挡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好了,都各退一步吧。” “退一步,凭什么?” 田氏不依不饶的,她这次来就是想要孟江河进山去抓毒蛇的。 自己的脸可不能这么毁了! 冯氏脸色不好看,自己都这么说了,田氏还这么咄咄逼人! 相比田氏,张婉婉则是冲冯氏感激一笑:“多谢冯婶子主持公道!” “只要田氏不再招惹我们,我自然不会说什么的。” 闻言,冯氏的脸色缓和,更加认定这次是田氏在找茬! 正当场面僵持的时候,孟江河从远处走来。 他个头高,穿着开衫,露出结实的胸膛,饱满有力的二头肌。裤脚撸了上去,手里提着两条大鱼。 大鱼还活着,鱼尾一摆一摆的,溅起水花。 他虽然面色有些黑,但五官端正俊朗。哪怕现在三十多岁了,还是惹得其他妇人多看两眼。 跟他相比,自家男人真是没有半点男子气概! 孟江河看着这么多人,立刻就意识到自家肯定出事了,连忙跑了过来。 在得知事情原委后,他无语地看了眼田氏,忍不住笑出声。 “这位黑脸大娘是谁?” 扑哧...... 时星月抱着孟良,笑了出来。 她高声说:“大伯,这黑脸妇人想要讹诈你,让你去深山捉毒蛇!” 哗...... 围观众人连连吃惊,看向田氏的眼神都变了。 这妇人也太恶毒了吧? 这毒蛇又不是菜花蛇,何况还是去百花山的内围。 她不是想要孟江河去死吧? 时星月一语道破田氏的心思,田氏也没有反驳。 她看向孟江河,理直气壮地命令:“你赶紧去找毒蛇,要不然你就是不孝!” 不孝这顶大帽子,田氏扣得得心应手。 她还不信孟江河敢在众目睽睽下拒绝自己! 气氛一时间僵硬 冯婶子看着正在吃糖的孟良,眼神软了下来。 她上前一步替孟江河说话:“田氏,你够了!” “江河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娘早早就没了,爹又娶了后娘。” “他过得够苦了,你还这么逼他做什么?有本事,你让你亲儿子去百花山内围,别净捡着别人的孩子霍霍!” 冯氏开口后,孟三钱也跟着附和:“江河,他有媳妇有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负担的起吗?” 说完,孟三钱嫌弃地撇嘴吐槽:“你那张黑脸是自己作的,怨不着旁人!” 面对众人的指责,田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还不忘骂着孟江河。 就在这时,孟老头绷着脸走了过来。 “起来,跟我回去!” “我不,我治不好这脸,我还不如死了呢!” 田氏不愿意起来,她铁了心思要孟江河进山捉毒蛇! 孟老头耷拉眉眼,见田氏不愿意起来,还在指责孟江河不孝顺,他突然从喉间发出一声冷笑。 “田氏,你不过是我买来的奴婢,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贱妾,凭什么对江河指手画脚的?” 第33章 我刚刚骗你的 孟老头的话如腊月寒冬般冷漠,听得田氏心都凉了。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孟老头,在众目睽睽下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田氏质问道:“相公,你在说什么?” 孟老头似乎看不见田氏脸上的难堪,掏出怀里的卖身契继续道:“这是你当年的卖身契,你还是奴籍”。” “你身为一个奴婢,凭什么对我的儿子大呼小叫的?” “往日里容你,还真长了你的气焰?赶紧滚回去,不然我直接把你发卖给人牙子!” 哗...... 看着那张发黄的卖身契,所有人都震惊了! 合着这么多年,田氏不过就是个奴婢,那她还这么颐指气使的? 往日受过田氏气的村民们纷纷出声讥讽。 “还真当自己是良民了?竟然敢使唤正妻的孩子?” “区区一个贱婢真是给她脸了!” “大家都少说一句吧,人家儿子女儿可是寻了有钱的人家,万一惹了田氏不快,被云得志找上门来咋办?” “我还不信了,一个贱婢的孩子能咋的我了?” 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到田氏的耳朵里,恶意、嘲讽、不屑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往日她仗着自家儿子娶了秀才的女儿,女儿成了镇上富商的贵妾,可没少奚落桃花村的人。 什么泥腿子,乡下人,蠢妇,这些词她常常挂在嘴边,早就得罪了大半个村子的人! 田氏坐在地上,气得身体颤抖,她更气孟老头竟然没有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她不由地出声质问:“孟明堂,你之前答应会娶我的,答应会把我的户籍变成良籍的!” “你为什么没做到?为什么?!” 田氏这会也顾不上什么捉毒蛇了, 她爬起来揪住孟老头的衣服不依不饶。 “你说啊,你说!” “滚开!” 孟明堂不耐烦地挥开田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反问道:“孟大海三兄妹是我的种吗?” 闻言,田氏呼吸一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被愤怒冲昏的大脑恢复了理智。 她没敢看孟明堂的眼睛,还在狡辩:“三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 随后,田氏倒打一耙:“你还好意思开口,这些年三个孩子的吃穿哪样不是我出的钱,你出过一个铜板吗?” “我买你之前伤了根本,无法再生育子嗣。” 孟老头淡淡的一句话击溃了田氏所有的伪装和狡辩! 众人:!!! 谁也没有想到孟明堂会自爆这种事情,一个个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 时星月也是如此,她没想到这出大戏这么精彩! 除了三岁的孟良还在不懂事地玩着时星月的头发,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孟江河更是如此,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爹竟然早就知道孟大海三人不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会忍受田氏这么多年? 按照他的理解,孟明堂不是这么能忍的人啊?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此时在人群中央的田氏都快要疯了!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孟明堂竟然会身有隐疾,往日所有的谎言和伪装在这一刻就好像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回过神来,田氏第一次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似乎低估了这个男人! 回忆起往日的种种,田氏从心底泛起层层的寒意,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待多想,田氏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哀求孟明堂:“相公,是我不对!” “看在这些年相处的份上,你饶了我一一回吧!” 说着,田氏竖起三指向天发誓:“我保证以后不再找孟江河的麻烦,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孟明堂看着跪在身前的田氏,悠悠道:“我刚刚是骗你的,你果然还是对不起我!” 田氏愕然:“什么?你骗我?!” 孟明堂没有多言,只警告了她一句:“赶紧滚回去,日后不准找江河的麻烦!” “其他的事情我不再多过问!” 田氏这下整个人都快疯了,她根本分不清孟明堂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无措之下,她只得顶着众人唾弃的目光狼狈地逃回家里。 等众人散去,孟明堂看着不远处面色复杂的孟江河,眸色微闪,走了过去若无其事道:“好大的鱼!” 张婉婉连忙道:“爹,不如您晚上在这里吃饭,我多做两个菜,你和江河喝点酒?” “行!” 孟明堂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块散碎银子递给张婉婉:“去打点好酒,今晚我尝尝你的手艺。” 张婉婉看着手心里的银子忙不迭地点头,她招呼着草儿和桃儿忙活。 至于时星月还是个病号,不让她干活! 时家院里 孟明堂和孟江河各坐在一边,时星月端着两碟子糕点放在桌子上,又泡了壶菊花茶。 “孟老头,大伯,你们尝尝?” 孟明堂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顺手喝了杯菊花茶。 清香的茶水冲淡了糕点的香腻,不仅不噎人,反倒是让他开了两分胃口。 “你这丫头,怎么唤他大伯,却唤我孟老头?” 孟明堂咽下茶水,眼底含笑地看向时星月。 时星月耸耸肩:“我认我大伯,等他彻底接受你的时候再说吧。” 说到这里,孟江河再也无法憋住,他忍住心口的愤怒问道:“你早就知道孟大海三人不是你的孩子?” “没错!” “你知道田氏磋磨我,欺辱我,你还帮着她?!” 说到这里,孟江河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嗓音不自觉地提高。 孟明堂摇头:“我要是说我是在保护你,你信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孟江河心中的愤怒抑制不住,他猛然站起来,指着孟明堂的鼻子大骂起来。 “保护我?真是可笑!” “从小到大,你除了教我武功就是任由田氏欺辱我!” “你哪里有保护过我?” “莫不是你现在知道孟大海三人不是你的孩子,这才想起我了?” 孟江河越说越生气,忍不住伸手想要扫落桌子上的东西。 却没想到扫了个空,自己倒是差点摔了个马趴。 第34章 前寨主 “嗯?” 孟江河扫眼看去,只见时星月怀里抱着两碟糕点,手里拿着茶壶,小小的身上堆满了东西。 看见孟江河的眼神后,时星月嘿嘿一笑建议道:“大伯,您要是想撒气,把这桌子掀了吧。” 随后,时星月一脸肉痛道:“咱可不能浪费粮食啊!” 孟江河低头看着面前的石桌子,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你这丫头!” 孟江河朝时星月翻了个白眼,一边拿过她怀里的东西,一边嗔怪道:“你忘了你脖子上的伤了?” 时星月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听八卦。 孟明堂看了眼时星月,示意她退避。 时星月转了转眼珠子,身体微微靠近孟江河,无声地告状。 果然,孟江河横眉冷对:“有话就说,不必背着星月!” 时星月插嘴:“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 孟明堂嘴角抽搐,原本一脸的运筹帷幄都变成了无奈。 面对红了眼圈的孟江河还有一脸贱兮兮的时星月,孟明堂举起了白旗。 “真是怕了你们了!” “七星寨知道吗?” 孟江河点头:“前两天刚杀过几个!” 时星月补充:“还收了不少的战利品!” 孟明堂:....... 小丫头那一脸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甩掉脑中荒诞的想法,继续道:“我是七星寨的寨主!” 孟江河:...... 时星月:...... “好吧,前寨主!” 孟明堂摸摸鼻子,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七星寨是他年轻的时候建立的,那时候常年战乱民不聊生,他拉拢了一批人占山为匪,平日里也只是打劫富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甚至他们在能力范围内还会接济贫苦百姓! 万万没想到,他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田氏和她相公武流,武流惯会看脸色拍马屁。 实际上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 在站稳脚跟后,他暗地里联合那些有野心的山匪反了孟明堂,他的心腹逃的逃,死的死! 一些山匪不愿意跟武流他们一样滥杀无辜,纷纷选择退出七星寨。 经过这些年,七星寨已经变成了附近有名的山匪寨,无恶不作,奸杀掳掠! 听见这些,时星月举起小手手发问:“所以你跟你娶了田氏有什么关系?” 孟江河也反应过来了,跟着出声:“对啊,这有什么关系?” 孟明堂喝了杯茶水润润喉,老奸巨猾道:“武流知道我没死,一直在找我!” “田氏是他的女人,我买了田氏,自然就变得安全起来。” “武流更想不到是我买了他的糟糠之妻,这就叫做灯下黑!” 孟江河脑瓜子嗡嗡的,他挠了挠头:“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明堂斜了他一眼:“怎么跟你没有关系?我要是没买田氏,你是不是就得跟着我逃亡?” “那时候你才一岁多,懂个屁!” 时星月点点头,想起田氏的身份还是觉得有些疑惑:“据我所知,田氏是万红楼的掌事的,怎么会愿意被你买了?” “你当武流是什么好人?” 孟明堂翻了个白眼:“武流早就厌弃田氏,田氏早就被他休弃,架空了万红楼的权力。” “田氏无奈,也只得卖了自己,寻个出路。” 说到这里,孟明堂鄙夷一笑:“谁知道田氏之后又跟武流勾搭上了,真是王八看王八,对上眼了。” “所以这些年我就装作不知道,一直在找寻其他人。趁着这次逃难,我又找到了一百多号老伙计。” 闻言,孟江河浑身冒起冷汗,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声音艰涩中带着恐慌:“爹,你想做什么?” 孟明堂看向七星寨的地方,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些年的仇总归是要有个了结的!” 孟江河心不断下沉,再下沉,他试图阻止:“爹,我们现在这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 “咱就在桃花村安稳过日子好不好?” “不好!” 孟明堂大声拒绝,脑海中不断重复当年血腥的一幕。 “寨主,你赶紧走!” “兄弟们,掩护寨主!” “快,快走!” 那夜,无数的兄弟为了他,惨死在七星寨! 鲜血、残肢、惨叫声,那夜发生的事情一帧一帧地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些年,他无数个日夜辗转难测,复仇的火焰燃烧了几十年。 他终于找到了七八百个老伙计! 时间催人老,他不能再等了! 不论是生是死,他都不后悔,这一次他一定要跟武流斗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孟明堂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孟江河嘱咐道。 “这些银票你拿着!” “若是我赢了,你自然无事!若是我输了,你赶紧带着孩子们有多远跑多远,找个清静的地方安稳下来。” “这些银票足够你们用一辈子了!” 孟江河低头看去,手里的银票有一百的,一千的,加起来至少有两三万两银子。 这一刻,孟江河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第一次从孟明堂身上感觉到父亲的爱护之情。 “不,我不能要!” 孟江河慌忙把银票还回去,却被孟明堂阻止了。 他面色严肃,带着一丝坦然。“江河,你拿着,别再推辞了!” 孟江河紧紧握着银票,哽咽道:“爹,你能不能放弃复仇?” “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别说了,这仇我必须要报!” 孟明堂说完后起身准备走人,却被时星月叫住。 “孟老头,谈一谈呗?” “什么?” 时星月示意他坐下,然后说:“你现在手里有多少人?七星寨有多少人?” 孟明堂不明所以,却还是说了出来:“我现在有七百多人,七星寨至少有三千多人!” 闻言,时星月嘴角抽搐一下:“所以你这不是去复仇,是去给别人送人头吧?” 孟明堂沉默:“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谁让你放弃了?” 时星月斜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这件事情还得智取,我愿意跟你合作!” 第35章 人太聪明,总是如此无奈! “合作?跟你?” 孟明堂看着瘦不拉几的时星月,好笑地摇摇头,只当是孩子的玩笑话。 时星月拄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孟明堂,说出去的话让他变了脸色。 “我很好奇你用的什么人皮面具?” 孟明堂猛然抬头看向时星月,眼底光芒明暗不定。 孟江河迷茫:“什么人皮面具?” 时星月继续道:“田氏之前是见过七星寨的寨主的,孟老头之后买了她。这就说明孟老头现在的这张脸和之前的不是一样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之前或者现在是用了人皮面具!” 孟江河听得张大了嘴巴,这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 这些年,孟江河不是在打猎就是在种庄稼,哪里知道江湖上的弯弯绕绕。 “不对,星月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星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只能怪我太聪明了!” “没办法,人太聪明,总是如此无奈!” 孟江河:...... 孟明堂:...... 这人也太臭不要脸了吧? 臭不要脸.时星月搓了搓手:“孟老头开始吧!” 孟明堂终于正眼打量了时星月一眼,几十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娃娃不简单! 想到这里,孟明堂右手在耳边摸索着,接着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刚毅俊朗的脸庞。 时星月:“哇,大帅哥,不,老帅哥!” 孟江河瞪大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五官端正刚毅,鼻梁高挺,一双黑眸中盛满了让他看不懂的神情。 之前的那张脸如果和孟江河有三分相似,这张脸简直就是二十年后的老年孟江河! “爹,你......” 孟明堂转瞬间又戴上了人皮面具,看向时星月:“这下你满意了吧?” 时星月点头嬉笑:“那接下来谈谈合作?” 孟明堂探究的视线投在时星月的身上,试探着询问:“你想要什么?” 时星月:“事成之后,我要当七星寨的寨主!” “你?凭什么?” 时星月挺直腰板:“就凭我能弄来大量的武器!” “想必你们手里缺少武器吧?除此之外你们还缺少各种药物!” “金钱更不用说了,除了大伯手里的银票,你应该没钱了,或者说你们没钱了!” 说着,时星月站起来继续说:“若是我想得不错,你是直接打算带着这些人偷袭七星寨,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死在七星寨里!” 时星月的话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打在孟明堂的死穴上。 确实,武器、药材还有金钱,他们都缺少! 毕竟孟明堂等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复仇的! 不等孟明堂多想,时星月诱惑的声音响彻在他耳边。 “难道你就不想既复仇成功,这些老伙计又能活下来吗?” “跟我合作,这都不是问题!” 孟明堂信了三分,他继续试探:“跟你合作可以,你要如何让我信服?” “或者说你自己有能耐的话,为什么选择我们这些人?” 时星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不是选择你们,是选择你!” “等我当了七星寨的寨主,往日寨中的一切琐事都由你来办,我可不想头疼!” “至于诚意,你等着,一个月后我会运来千把长刀还有弓箭,到时候你自然会信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孟明堂决定赌上一把!他不差再等上一个月! “好,我等你!” “痛快!” 时星月跟孟老头三击掌,暂时达成了一致。 目睹这一切的孟江河:!!!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一老一小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定下了? 孟江河木着脸看向时星月:“你哪里能搞到这么多的武器药物?” 时星月神秘地笑了笑:“大伯,您就等着吧!” “我可不想再逃难了,以后谁敢动我,我就宰了他!” 孟明堂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谁敢动我们,就宰了他!” 一老一小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安分和野心! 不多时,草儿从隔壁跑过来招呼三人去吃饭。 孟家主屋 桌子上摆放着一盆鱼头豆腐汤、一碟红烧鱼肉、一盆排骨炖萝卜、一碟红烧肉,还有两碟野菜,一盆馍馍。 当然张婉婉特意打了两壶酒,准备了两个酒杯。 众人坐下后,孟明堂和孟江河喝了起来,其他人则是埋头吃饭。 毕竟这下午闹了一场,大家都饿了! 话说开后,孟江河对孟明堂心里的一点隔阂也没了,更多的是体谅他的不容易。 两父子第一次这么温情地坐在一起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南海北,胡侃了起来。 时星月吃饱喝足后,回了时家。 时家,卧房 时星月磨好墨,拿着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多时,一张纸就被写满了,她索性又写了一张。 待墨水干了,她折起两张纸放在了信封里。 “这下金胖子该不会生气了吧?” 想起自己跟他承诺,自己会第一时间给他写信,结果折腾到现在才写。 时星月心里有些发虚,金胖子不会埋怨自己吧? 不管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她一人跑到镇上,找到宝月酒楼走了进去。 正在打瞌睡的掌柜看见来人,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慌不迭地迎了过去。 “姑娘,您是吃饭吗?” 时星月低声道:“把这封信交给金胖子,金多宝。” 掌柜的一愣,他低头看向信封,上面的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 弯弯的月牙上多了个元宝,两者揉和在一起形成一个满月的模样。 这正是万庆侯府联络的暗号。 想起这些天侯爷的命令,掌柜的瞪大了眼睛。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落到自己头上了! 掌柜的不敢大意,他弯腰接过信件,低声询问:“小的是金海,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时星月:“金掌柜,我是时星月,你快快把这个信件交给金侯爷。” “有消息后,你到桃花村寻我。” 金海连连点头应是,目送时星月离开后,他立刻派人快马加鞭把信件送往京城。 第36章 爹,来信了! 三日后,京城皇宫 金多宝凭借着虞皇的势力,成功地从这些朝臣身上扣下来一大笔的银子。 散朝后,金多宝仰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面, 后背都快被大臣们盯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滚刀肉竟然如此无耻! 在朝堂上撒泼打滚,硬生生地从他们手里要走了一大笔银子。 司锦年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朝服,盯着前面的金多宝,不知怎的竟然想起来阮星月。 恍惚间,阮星月那张俏皮的脸上浮现一抹无赖。 “哎,小白脸,你不走,我就当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走走走,城外的荷花开了,咱们去看看啊。” “什么,你不去?不行,你陪我一起。” 司锦年走着走着差点撞到金多宝,这才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那个滚刀肉怎么不走了?” “谁知道呢?” “好像是府里来人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一个个放慢脚步,余光瞥着金多宝。 金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声道:“爹,来信了!” 听见来信二字,司锦年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金多宝瞪大眼睛,快速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跑了过去。 “快给我,给我!” 金多宝夺过信件,撕开封口,打开信纸。 待看见里面的字后,他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一直提着的心也放回了心里。 司锦年悄无声息地靠近金多宝,待他看见里面的字体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司锦年突然失态夺过信件看了起来。 “你干什么?还给我!” 金多宝吓了一跳,赶紧把信件夺了回来,揣进怀里。 时间太少,司锦年只看了一行字,但他确定那字迹就是他已故妻子阮星月的字迹。 金多宝心虚地瞟了一眼司锦年,赶紧拉着金瑞就要走,却被司锦年拦住。 “慢着!这信件给我看一眼!” 闻言,金多宝下意识捂住胸口,反驳道:“你脑子有毛病?” “这信件跟你没关系!” 司锦年淡淡地看向金多宝,伸出修长的手指再次重复。 “给我!” 金多宝后退一大步,翻了个白眼:“有病,你就去治病!” “懒得理你,瑞儿我们走!” 司锦年清冷地声音响了起来,“这信件上的字迹和星月的字迹一样,你怎么解释?” 金多宝眼皮跳了下,强忍住心里的慌张,嗤笑道:“司锦年,你没事吧?” “我妹子已经死了这么多天了,这封信怎么可能是星月的字迹?” “你有病回家去,别在我面前发疯!” 说完,金多宝拉着金瑞快步走远,只留下司锦年站在原地。 上了马车后,金多宝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 除了金多宝外,金瑞也是知道实情的人。 他拧着眉头疑惑:“爹,姑姑现在换了身份,你怎么还这么怕司锦年知道?” “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知道姑姑换了具身体的!” 金多宝翻了个白眼:“司锦年那厮可不是草包,万一他心里起了疑惑,肯定会追查下去的!” “幸好你爹我反应快,吓死了!” 随后金多宝打开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金瑞也从旁边伸出脑袋端详。 “青云县桃花村?” “瑞儿,你赶紧去通知金福准备武器药材,我要去找你姑姑!” “好,我也要去!” 金瑞高兴地龇着大牙,他是被阮星月呵护着长大的,自幼被她教导,感情甚笃! 丞相府 司锦年回到丞相府,径直走去星月院。 星月院 自从阮星月离开后,这里就被司锦年封闭起来,不准其他人进入。 吱呀...... 院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杂草,原本鲜艳的月季花都已经凋零,院里角落,一棵柿子树还在坚强地舒展着枝叶。 司锦年坐在院子看着满地的荒芜,眼底满是悲伤。 恍惚间,阮星月的笑颜出现在他眼前。 “锦年,我在这种了棵柿子树,等中秋到了,咱们在院里吃月饼,吃柿子好不好呀?” “你看这里!” 阮星月跑到一旁,“这里我打算种葡萄,架个葡萄藤乘凉!” “还有这里,这里......” 阮星月像个辛勤的小蜜蜂在星月院里来回跑动,畅想着未来。 司锦年嘴角上扬,刚想附和两句,眼前的人儿消失,周围的一切变得破败不堪。 “星月!” 司锦年慌乱起身,四处寻找着什么,最终还是失望了。 他打开房门,朝着屋里走去。 屋里所有的设施跟阮星月离开之前一样,不同的是已经落了一层灰。 司锦年手指在桌子上划过,一缕灰尘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该等我的,等我的!” 司锦年喃喃自语,走到卧房,床铺上放着一样样东西。 司锦年逐一打开,有精致的鞋子、衣服、各种精美的玩具,甚至连玉冠都准备好了。 这些是阮星月给司明尘准备的生辰礼物。 看到这些,司锦年的情绪彻底崩溃,他坐在床边紧抿嘴唇,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了下来。 “星月,我的星月!” “喵呜......” 一只瘦弱的橘猫从床底下探出脑袋,看着面前这个痛哭不已的男人。 司锦年抬起泪眼,低头看着这只猫,这才想起来这是阮星月半年多以前收养的流浪猫。 好像叫做大橘? 司锦年试探着出声:“大橘?” 听见大橘二字,橘猫顿时直起身子喵喵个不停,还用身子轻轻蹭司锦年。 司锦年连忙把大橘抱在怀里,向来洁癖的男人紧紧搂着大橘,丝毫不嫌弃。 就在此时,司明尘走了进来,弱弱开口:“爹......” “滚出去!” 司锦年头也没抬,从喉间发出三个字。 闻言,司明尘的眼圈立刻变红,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冲着司锦年讨好一笑。 “爹,我这次小考又得了第一名,我......” “知道了,出去吧!” 司明尘一愣,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见他没走,司锦年刚想动怒,余光却瞥见床上的生辰礼物。 “这些是你娘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你让下人们带走!” 第37章 不准你打月姐姐! 司明尘的视线看去,满满当当的礼物摆放在床上,让他心里颤了颤。 忽然,他想起阮星月去世当天说的话,原来娘真的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的生辰礼物? 不知怎的,司明尘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两个月来,好像自己的身边少了什么? 没了阮星月的唠叨和照顾,司明尘感觉很不舒服。 无奈,他只得更加用功读书,希望得到司锦年的夸奖。 “没听见?把东西都拿走!” 耳边传来司锦年冷漠的声音,司明尘顿觉有些委屈,只得让人带着礼物告退。 回了自己的院子 司明尘看着满桌子的礼物,神情茫然,他看向自己的书童司杰:“小杰,我娘没了是吗?” 司杰比他大了七八岁,看得更清楚,整个丞相府最疼司明尘的就是阮星月了。 如今听见这话,他不免替阮星月抱不平。 “少爷,奴才说句您不爱听的。” “虽然夫人身份低微,可她是您的生母,生您的时候难产差点去了。” “之后夫人更是亲力亲为,日夜不合眼只为了照顾您!” “这一桩桩一件件,奴才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之前对夫人的态度太让人心寒了。” 司明尘紧握拳头,声音颤抖:“小杰,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 司杰低声娓娓道来,话语在寂静的小院里随风飘散。 这一切,时星月可不知道! 哪怕她知道了,也只会翻个白眼。 自己都死了快两个月了,这对父子才想起来自己的好? 真是让人心寒! 桃花村,时家 这天一早,时星月跟着孟明堂去找他的那些老伙计,孟江河不放心执意跟了过去。 三人坐在驴车上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就在一个偏僻的山里看见了这些人。 山里盖着一座座木头房子,此时正值中午,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出了青烟。 门前,几名光屁股的小孩正在一起嬉戏,身旁还趴着两条狗。 “寨主来了!” 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看见孟明堂后,高兴地呼喊了起来。 其他人听见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寨主,您来了!” “快进来,过会就吃饭了!” “小庄,你去把东西都收起来。” 小庄就是刚刚那个少年,他蹦跶着跑来,待看见时星月后愣住了。 “你是谁?” “我是时星月,和孟爷爷一起来的。” 小庄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时星月笑了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他背起驴车上带来的粮食朝着屋里走去,其他人也跟着帮忙。 时星月打量了几眼,发现这里除了老人外,还有很多的年轻人,妇人和孩童也都很多。 就在时星月打量的时候,几个萝卜头怯生生地站在三步远看着时星月。 察觉到小萝卜头们,时星月从驴车上拿出一包糖分给他们。 “都过来,姐姐给你们糖吃。” 几个小萝卜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上前,最后一个十一岁左右的男孩站了出来,接过纸包。 “谢谢你,月姐姐!” “我叫阿蛮!” 小男孩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光脚站在地上。与其他孩子相比,他像个野孩子一样。 分完糖后,阿蛮主动拉着时星月带她参观起来。 等孟明堂找到时星月的时候,阿蛮已经和时星月变得熟络起来。 “星月,阿蛮吃饭了!” “好嘞!” 阿蛮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拉着时星月朝着吃饭的地方走去。 吃饭的地方在最大的一间木头房子里,等时星月赶到的时候,孟江河已经跟其他人称兄道弟了。 见时星月来了,在场的众人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没把她当回事。 时星月眉毛一挑,就看见孟明堂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看着热闹。 转眼间,时星月就明白了! 孟明堂这个老头在试探自己呢! 这么想着,时星月轻笑一声,她松开阿蛮的手,径直朝着主位走去。 “孟老头,你让开,我坐这!” 孟明堂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站起来看着时星月坐下。 在场众人:!!! 一名彪形大汉站起身子,他刚想指着时星月怒骂,就被溅了一身的饭菜。 原来,刚刚时星月直接掀翻了桌子! 噼里啪啦...... 饭桌上的饭菜撒了一地,离得近的人统统遭了殃,被泼了一脸一身的饭菜。 啪! “你这个黄毛丫头太过分了!” “就是,这里不是你家!” “想要闹事,你滚回家里去!” “都别说了,让我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 刚刚的彪形大汉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着时星月跑去。 这时,阿蛮突然挡在时星月的面前,像个小狼崽子似的看着大汉,“阿岩叔叔,你不准打月姐姐!” 阿岩拧着眉头伸手想要抓过阿蛮,不料却被阿蛮咬了一口。 “嘶,阿蛮你疯了!” 阿蛮龇着牙,努力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 “不准你打月姐姐!” 阿岩气笑了,还带着一点委屈:“这个丫头刚来,你就这么护着她?” 阿蛮摸了摸兜里的糖,点点头:“月姐姐给我糖吃!” 这让时星月有些诧异,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触碰一样,有些软软的。 跟阿蛮接触这点时间,她早就摸清楚阿蛮的底细。 阿蛮是突然出现在山上的,众人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五岁了。 原本有心善的妇人想要收养阿蛮,谁知道阿蛮饭量极大,还不听话。就连家里养的鸡鸭都被阿蛮掐死拔毛吃了。 渐渐地,便没有人愿意收养阿蛮。 阿蛮在各家的救济下慢慢长大,虽然生活比较苦,但是没人欺负他。 按照阿蛮的话,欺负他的都被他打败了! 听见这话,时星月心里很是触动,细声细语地同阿蛮说话。 眼下,时星月看见阿蛮竟然为了自己跟旁人对峙起来,她连忙伸手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 阿蛮已经跟大汉,也就是阿岩打了起来。 两人从屋里一直打到屋外,惹得所有人看了过去。 时星月有些不放心,跟着走了出去。 第38章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屋外 阿蛮和阿岩已经战斗在一起,阿岩人高马大的,阿蛮则身材瘦弱,个子矮小。 两方打起来,十有八九是阿蛮输! 时星月刚想出手阻止,就被孟明堂拉下来。 “你且看着,阿蛮不一定会输!” 时星月疑惑地看去,却还是时刻警惕着,一旦阿蛮处于下风,她就会出手! 这会功夫,阿蛮已经把阿岩整个人举了起来。 时星月:!!! 小小的人儿如有神力,将一个彪形大汉举过头顶,最后朝着远处摔去。 阿岩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整个人被摔到树干上,又顺着树身滑到了地上。 “寨主,你得替我做主!” “阿蛮,他欺负我!” 在时星月震惊的目光中,阿岩哭唧唧地跑了过来抱着孟明堂的大腿哭诉。 其他人则是见怪不怪。 “切,我就说阿岩打不过阿蛮吧?” “那可不?这山上谁没有被阿蛮收拾过?” “你别说了,我的腰都开始疼了!” 阿蛮打完后,蹦跳着跑到时星月的面前仰头道:“你放心,我能保护你!” 时星月看着一脸单纯的阿蛮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谢阿蛮!” 阿岩等人不服气:“你这丫头竟然靠阿蛮,有本事自己和我们打一架?” “没错,否则你休想当我们的老大!” “我可不会服一个弱女子!” 众人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女子,这自大的模样让时星月没了笑容。 她随手折了根树枝,朝着众人挑衅。 “你们口口声声看不起女人,有本事跟我打一场!” “我赢了,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 阿岩不服气反问:“你要是输了呢?” 时星月嘴角勾起:“我要是输了,该给你们的武器药草,一点都不少!”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站出来。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阿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大吼一声:“我先来!” 时星月撇撇嘴:“你们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下一秒一个个脸颊变得通红,显然气得不轻。 这个丫头是看不起自己? “好,大家一起上!” “上!” “冲啊!” 众人抱着给时星月一点颜色看看,下手快准狠,招招下狠手。 若是一般的女子肯定就完了,奈何时星月不是一般人。 不等阿蛮帮忙,时星月的身形飘忽不停,像是鬼魅一般穿梭在众人之间。 与阿蛮不同,众人根本就捕捉不到时星月的身形。 他们一拳头挥过去,却发现打了个空。 原来刚刚看到的竟然是时星月的虚影! 场外,原本看热闹的孟明堂脸色变得严肃,一双老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时星月。 想要帮忙的孟江河也愣住了! 星月这丫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就在众人惊奇之时,一个个大汉被从人群中扔了出来。 “哎呦,我的老腰!” “我的屁股!” “嘶,好疼!” 大汉们躺在地上,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差点断了! 包围圈里,众人根本看不见时星月的身形,时不时自己脸上身上就挨了一棍子。 打得他们直抽冷气,纷纷朝着外面跑去。 “别打了,我投降!” “对,我服了!” “啊,别打脸啊!” “停手,停手!” 众人纷纷投降,奈何时星月铁了心立威,下手打得他们哇哇大叫。 终于有人受不住了,他爬到一边脱下自己的白色亵衣,颤巍巍地挥了起来。 “窝投降了,别打窝了!” 这人被打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赶紧举起白色亵衣表示自己投降! 其他人跟着有样学样,也顾不得场上有女子了,一个个不要脸的脱下亵衣挥了起来。 孟江河一看,脸彻底黑了! 他直接冲入战场,一脚踹飞一个,右手捂住时星月的眼睛,抱着她脱离了战场。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孟江河怒骂一句,显然是气得不轻。 自家星月还是个孩子,这群男人真是太过分了。 一名大汉讪讪地穿上亵衣,缩着脖子为自己狡辩。 “不怪我们,是那个丫头打人太疼了!” “就是,就是,你看我的脸!” “还有我,你看我的大腿!” “还有我的手!” 大汉们这会还没有缓过神来,纷纷找孟江河诉苦。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自己不是登徒子! 周围一些五六十岁的老人:...... 妇人和孩童:...... 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些人是自己的儿子/相公/爹! 时星月掰开孟江河的手,扫视一圈:“现在还有人不服气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 “我服气!” 阿岩顶着一脸青紫,瞪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时星月。 他只服强者! 有了阿岩开头,其他人也不端着了,纷纷说话。 “我服了!” “我也是!” “只要你能带领我们强大就行!” 众人接受良好,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被年纪小的打败。 毕竟还有阿蛮呢! 闻言,时星月嘴角上翘:“你们放心,武器药材我都有!” “这段时间你们好好训练吧!” “训练?训练什么?” 阿岩捂着脑袋沉思,他继续说:“我们每天都在好好练武啊?” 时星月斜眼:“你们怎么练武的?” 阿岩起身捡起一柄长刀,哼哼哈哈练了起来。 看着他那虚浮的脚步,时星月就知道众人根本就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功夫,不然也不至于轻易地被自己打倒! 时星月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孟明堂,突然有些怪异的感觉。 这老头不会是在给自己下套子吧? 明明知道这些人没啥功夫,还特意带自己来看? 察觉到时星月的视线,孟明堂挺胸抬头冲着她嘿嘿一笑。 得了,这老头还真是精明! 时星月翻了个白眼给他,朝着周围看了看。 这附近只有这一座小山,万一遇到敌人肯定会被团灭。 想了想,时星月开口:“明天开始,一部分年轻壮汉和我去百花山。” “去百花山做什么?” “盖房子,把所有人都迁徙过去!” 第39章 不是,是一直吃! “迁徙?” “为什么?这里住得好好的。” “对啊,我都习惯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总归就是不想迁徙。 时星月也不生气,她指着周围解释道:“你们看!” “这里地势平坦,周围没有茂密的树林做掩护,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天险。若是有人攻打你们,十有八九你们就完了。” “百花山群山众多,易守难攻,绝对是个好去处。” “不说别的,至少山上的猎物也多,时不时还能打个牙祭。这里啥也没有,守在这里做什么?” 孟明堂听见这话,深以为然,他第一个表态:“我们就听星月的!” “百花山确实是个好去处!” 其他人挠挠头答应了下来,大不了那里不好,他们再回来! 殊不知他们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天天累个半死,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 吃完饭,时星月三人在这里住了下来,明日再回去。 傍晚 时星月简单洗漱好,躺在石头上看着月亮,身边忽然多了一道黑影。 她扭头看去,就看见阿蛮手里提着两只兔子盯着自己。 时星月挑了下眉毛,示意阿蛮坐下。 阿蛮乖乖地坐在一旁,小手提溜着两只兔子的耳朵。 “月姐姐,这个给你,谢谢你中午给我的糖。” “给我?” 时星月来了兴致,打量着眼前的兔子。 这两只兔子皮毛雪白光滑,看起来性子也温顺,要是养在后院也不是不行。 阿蛮点点头:“给你!” 时星月笑着点头:“那我就谢谢阿蛮了!” 说着,时星月伸手去接,下一秒笑容凝结在脸上,瞪大了眼睛。 只见阿蛮咧嘴笑了下,小手直接扭断两只兔子的脖子,熟练地用匕首开膛破肚。 时星月:...... 好吧,原来是给自己吃的。 这么想着,时星月去厨房拿了盐巴调料,帮着阿蛮洗干净兔子,用两根棍子串了起来。 火折子一吹,微弱的火光出现在黑夜里。 时星月动作迅速,用干草把火势扩大,放上去几块柴火烧了起来。 火光噼里啪啦地烧着,照应出两人的脸庞。 时星月转动着木棍烤兔子,阿蛮乖乖地蹲在一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见状,时星月打趣道:“阿蛮晚上不是才吃了饭菜,这会就饿了?” 阿蛮难为情地揉了揉脑袋,小声道:“月姐姐,我晚上没有吃饱,我饿!” 闻言,时星月笑不出来了,她打量着身旁的阿蛮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吃饱?” “这么大的山寨还养不了你一个孩子?” “养不了!” 阿蛮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说:“阿秀婶子家、火花家、美丽姐姐家还有好多好多家。” “他们都不要我,我吃得太多了!” “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吃得少一些。若是饿极了,我就去山上掏鸟蛋捉兔子。” 说着,阿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我太能吃了,这才拖累了婶娘叔伯们。” 阿蛮稚嫩天真的话听在时星月耳中,让她分外不舒服。 她不由地询问:“你晚上吃了几分饱?” “什么是几分饱?” 阿蛮茫然地抬头看向时星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时星月换了个说法:“你今晚吃了几个馒头?” 阿蛮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我吃了五个!” 时星月追问:“若是让你吃饱,你能吃几个?” 阿蛮心虚地伸出一根手指没有说话。 “一盆?” “不是,是一直吃!” 阿蛮低下脑袋嘟囔两声:“我从小就没有吃饱过,我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 听见这话,时星月的心里很是难受,她没有再言语,只是手中的动作加快,让兔子尽快烤熟。 阿蛮垂下脑袋,久久没有听见时星月的话,大大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果然月姐姐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是啊,自己就像个怪物一般,吃得多力气大,谁能喜欢自己呢? 阿蛮越想越伤心,整个人缩成一团,把脑袋埋在怀里。 他...... 他不想看见时星月异样鄙夷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烤兔子的香味混合着油脂飘到了阿蛮的鼻子旁。 他用力地嗅了嗅,站起身就打算走,身后却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 “阿蛮,这兔子烤好了 ,快来吃!” 阿蛮身子顿住,他猛然转身盯着时星月迫不及待问出声来:“月姐姐,你不讨厌我?不害怕我?” 时星月刚把烤兔子放在叶子上,听见这话,她抬头看向阿蛮,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紧张还有希冀。 她起身拍了下阿蛮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老话常说能吃是福!更何况你不仅能吃,还力气大,真是太厉害!” “你若是我弟弟,我家祖坟都该冒青烟了,哪里会害怕?” 时星月一边安抚他,一边拉着他坐下,两只兔子被烤的焦黄,被她递给了阿蛮。 “阿蛮你吃吧,你先垫一垫,明日中午回了桃花村,我给你做吃的。” “我还不信了,连你都喂不饱!” 时星月握了握爪子,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阿蛮看着眼前的烤兔子,眨了眨眼睛追问:“所以你不害怕我?” 啪...... 时星月粗暴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赶紧吃吧,吃完睡觉!” “我吃,你也吃!” 阿蛮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抱着兔子啃了起来,还不忘把另一只兔子塞给时星月。 等他吃完后,时星月递过来手里的烤兔子,故作苦恼:“阿蛮,姐姐吃不完怎么办?” “不如你替姐姐吃了吧?” 阿蛮点点头,接过烤兔子又吃了起来。 时星月拿着一条兔腿慢悠悠地啃了起来。 吃完烤兔子,阿蛮用手背擦了擦嘴,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时星月,想要把她牢牢记在心里。 时星月被他看得莫明,“阿蛮怎么这么看姐姐?” 阿蛮咧嘴笑了笑,“姐姐好看!” 时星月不知道的是,她是第一个不怕阿蛮,不带有任何异样眼神跟阿蛮相处的人! 第40章 破了啊! 看了看天色,时星月起身朝着住处走去,“阿蛮你也去睡吧!” “好,姐姐!” 阿蛮磨磨蹭蹭地起身,等时星月走远,自己才朝着“家”里走去。 一间狭小的木屋子,角落里堆着一些兔皮,除了地上的两床破被子什么都没有。 那两床破被子已经烂到不能用了! 被子里面的棉絮都已经发黑发硬,被面烂成一条一条的。 对此,阿蛮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熟练地铺了些茅草,一床破被子铺在上面,自己再盖一床。 初春,夜里还很冷,房子的缝隙处还在透风。 阿蛮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有些瑟瑟发抖,他的脚一蹬,就听见撕拉一声。 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透过月光看去脚边的被子已经完全破了,露出一条腿来。 “破了啊!” 阿蛮鼓了鼓腮帮子,起身把兔子皮都拿过来,盖在被子上。 脏污单薄的被子上多了一块又一块的兔皮,看得人心酸不已。 阿蛮却很满足,他再次钻了进去,嘴里嘟囔着:“等到夏天就好了!” 门口,时星月透过缝隙看见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复杂。 她只是好奇阿蛮住在哪里,走到半路后快步跟了过来,没想到就看见这么心酸的一幕。 时星月看了眼周围,这里离众人居住的房子至少有两三百米,四处只有这一间小房子。 周围时不时传来一阵怪叫,也不知道这个小人儿是怎么在这里待下去的! “叩叩......” 阿蛮刚想入睡,就听见敲门声,他警惕地睁开眼睛,握紧匕首起了身。 时星月站在外面,把阿蛮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吱呀...... 房门被快速打开,一只匕首从门里快速刺过来。 时星月赶紧挡住匕首:“阿蛮,是我!” 听见时星月的声音,阿蛮动作一停,赶紧收回匕首,把房门完全打开。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是坏人或者是熊瞎子!” 阿蛮语无伦次地解释,他不想让时星月误会自己! 时星月略过阿蛮走进去,环顾一圈后当机立断。 “你和我走,不在这里了!” “啊?” 阿蛮愣了下,不太明白时星月的意思。 时星月捏了把他的脸蛋笑着说:“夜里太冷了,你和我住一起,走!” 随后她直接拉着阿蛮朝着外面走去。 “姐姐,我和你睡一起?” “对啊!你不愿意?” “我太脏了!” “不脏,阿蛮洗洗就是了!” 月光下,一大一小朝着时星月的住所走去。 而这一夜,阿蛮此生都没忘记,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 回到了住所 时星月直接找到孟江河,掏出一块碎银子。 “大伯,您能帮我买套衣服吗?” 孟江河还没有睡觉,听见这话,他一个打滚起了身。 “买衣服做什么?” 话音未落,孟江河就看见时星月身后的阿蛮。 转瞬间,孟江河便明白了! 他早该知道星月这丫头是个心善的,没想到这才第一夜她就管上了阿蛮的事情。 “行,我这就去!” 时星月连忙递过去银子,“大伯,这银子给你!” 孟江河摆摆手:“大伯有银子!” 等孟江河走出去后,时星月跑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倒进水桶拎到屋里。 屋里 一个大木盆中盛满了温热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阿蛮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小声道:“姐姐,我可以自己去河里洗澡的,不用这么麻烦。” 时星月试了下水温,反驳道:“河水这么凉,冻出个好歹怎么办?” “走,我们先去外面洗头!” 时星月撸起袖子,带着阿蛮去了外面,外面的桌子上同样放着一盆热水。 “阿蛮低头!” 时星月给他洗头发,阿蛮的头发都有些打结了,她一点一点地解开,解到最后实在解不开了,她叹了一口气。 “阿蛮,把匕首给我!” “你这头发打结了,我需得剪掉一些,你愿意吗?” 想了想,时星月还是询问了阿蛮的意见,毕竟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阿蛮二话没说,直接把匕首递了过去。 “姐姐,给你!” 时星月也没有多说,拿过匕首咔咔两下把缠在一起的头发削掉了。 等她帮阿蛮洗好头发,孟江河抱着衣服走了过来。 “这寨里没有多好的衣服,将就着穿吧!” 时星月也了解,她接过衣服:“谢谢大伯!” “大伯,劳烦您帮阿蛮洗个澡,我不太方便。” 孟江河瞪了她一眼,揪了揪她的头发,“我就是怕你自己给阿蛮洗澡,这才紧赶慢赶跑回来的!” 时星月嬉笑两声,看着孟江河带着阿蛮进去。 随后她跑去厨房接着烧水,本来以为热水够用的,谁知道光是洗个头就费了一大半的水。 剩下的热水肯定是不够了! 屋里 阿蛮警惕的后退两步,不愿意让孟江河给自己洗澡。 孟江河翻了个白眼威胁道:“这可是你月姐姐央求我的,你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去跟她说。” 说罢,孟江河佯装走出去,还没走两步,衣袖就被阿蛮轻轻扯住。 “你别找姐姐,我脱就是了!” 阿蛮急切出声,随后小脸憋红像极了被强迫的儿郎,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脏衣服。 这一幕看得孟江河眼睛直抽抽,这小子什么表情?! 换水换了三次,水盆里的水总算是干净了一些。 孟江河给阿蛮穿上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略带疲惫地走了出去。 “星月,这脏水我扔了,你赶紧睡吧!” “对了,今晚阿蛮跟我睡!” 说完,孟江河略过时星月跑进去,抱起阿蛮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本来阿蛮还有些挣扎,不知道孟江河说了什么,阿蛮垂丧着脑袋妥协了。 时星月看得啧啧称奇,她简单洗漱了下便也上床入睡了。 半夜 阿蛮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越过孟江河,抱着自己的枕头朝着时星月屋里跑去。 吱呀...... 房门被打开,听见声音,时星月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极好,趁着月色,一眼就看见蹑手蹑脚的阿蛮。 第41章 这里没有席子啊? 时星月没有出声,半闭着眼睛装睡。 这大半夜的,阿蛮来这做什么? 正当她思索之际,阿蛮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醒来松了一口气。 阿蛮脱掉鞋子,悄悄走到床尾爬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枕头放在床尾,整个人缩成一小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呼呼...... 等阿蛮睡熟后,时星月坐直身子看着床位的团子,笑着摇摇头。 想了想,她给阿蛮盖好被子,也跟着睡了起来。 这孩子怕人,就让他在这里睡一夜吧。 时星月想得简单,心大。 孟江河可要气疯了! 一大早,他醒过来就发现身旁没人了,他本来以为阿蛮已经起床了。 等他穿戴整齐余光瞥见枕头处,却没看见阿蛮的枕头。 想起昨天阿蛮不服气的模样,他心里一咯噔,趿拉着鞋子朝着里屋跑去。 里屋 时星月已经起来了,阿蛮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暖和的被子,干净的衣服,这一切都让阿蛮很是新奇。 昨天他硬生生地熬到半夜,这才找到机会偷偷摸摸地跑到里屋,这会完全起不来。 等孟江河进了里屋,整个人都快疯了。 “阿蛮,谁让你跑进来了!” 孟江河的声音由高到低,愤怒之余,他意识到这里是在外面,赶紧压低了嗓音。 “嘘!” 时星月冲着孟江河嘘了一声,拉着他走到外面。 “大伯,昨天半夜阿蛮悄悄跑到我床尾睡的。” “这孩子估计是害怕,你别说他了。” 看着维护阿蛮的时星月,孟江河先是仔细打量她几眼,见她没有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孟江河横眉冷对,拎着时星月的耳朵到了自己屋里。 “大伯,您轻点!” 时星月小声叫唤起来,跟着他进了屋里。 孟江河松开手,白了她一眼:“我都没用力,你喊什么疼?” 时星月嘿嘿一笑,她连忙给孟江河捶背顺毛。“大伯,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就是看阿蛮太可怜了,这才允许他昨夜睡在我这里的。” 见她如此小心讨好,孟江河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 他低声道:“不是大伯想说你!” “你现在十四岁了,眼看着就及笄了,你要注意男女之间的大防。” “大伯还等着给你说个好人家呢!” 面对孟江河的苦口婆心,时星月没有反驳连连点头附和:“大伯,我错了,你打我吧!” 她拿着孟江河的手轻轻地拍在自己脸上。 那泼皮无赖的模样看得孟江河心里一软,摆手让她滚蛋。 “记住大伯说的!” “好嘞!” 时星月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吃完早饭,时星月拿着一盆馒头还有两碟小菜进了里屋。 “阿蛮起来吃饭了!” 说完,时星月又跑去厨房端了一盆的红薯野菜粥放在桌子上。 看着满当当的一桌子食物,她还不信了这些都喂不饱阿蛮! 这会阿蛮已经穿戴洗漱好,坐在桌子前看着时星月。 时星月瞥见阿蛮,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阿蛮虽然身形瘦弱,可是洗漱后的五官精致,皮肤有些麦色,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野性,像极了在天空翱翔的飞鹰。又或者是在山溪旁饮水的麋鹿。 野性和单纯并存! 阿蛮有些别扭地扯了下衣裳,弱弱开口:“姐姐,我昨天的衣裳呢?” 孟江河走过来,撇撇嘴:“那衣裳都破得不能穿了,自然是扔了!” 闻言,阿蛮有些失望:“扔了啊?” 时星月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扔,姐姐给你洗了,在外面晒着呢。” “谢谢姐姐!” 阿蛮有些依恋地环住时星月的腰肢,不停地说着感谢。 见状,孟江河太阳穴旁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不能抱着星月!” “同席?这里没有席子啊?” 阿蛮不明白地瞅了一眼孟江河,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成功理解阿蛮眼神的孟江河:...... “好了,阿蛮吃饭吧!” 时星月连忙出声打圆场,按着阿蛮坐了回去。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阿蛮惊喜地瞪大眼睛,确定这些都是自己的之后大口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阿蛮停了下来。 时星月:“你吃饱了?” 阿蛮摇头:“我留着下一次吃。” 听见这话,时星月的心颤了下,把饭菜都推了过去。 “阿蛮你吃完,姐姐有银子!” 阿蛮脸上浮现一抹异样,却还是听话地吃完了。 这次时星月并没有问他有没有吃饱,因为她看见了阿蛮意犹未尽的眼神。 阿蛮抹抹嘴:“姐姐,我吃饱了!” 时星月没说什么,点点头带着阿蛮走了出去。 这会功夫,三百名年轻大汉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背着包袱,站在门外等着时星月几人。 “星月,我们走吧!” 孟明堂在柱子上磕了磕烟枪,催促着出发。 时星月点头走在最前面,坐到驴车上。 “我们出发!” “出发了!” “走!” 大汉们吆喝着,跟家人告别后排着队走了。 时星月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她跳下马车回头望去。 孟明堂和孟江河也跟着停了下来,其他人也是如此。 孟明堂:“星月怎么停下了?” 想起阿蛮,孟江河心里有了猜测。“星月可能去找阿蛮了。” 找阿蛮? 孟江河的声音高,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时星月转了一圈没看见人,踏步去了里屋。 里屋 阿蛮整个人蜷缩在床脚,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一般。 “阿蛮,你怎么不走?” 头顶响起时星月的声音,阿蛮快速抬头又低头。他鼻子抽了抽,难掩嗓音中的哭腔。 “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忘记拿东西了?” 时星月弯腰拍了下他的脑袋:“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 阿蛮猛然抬头,眼圈已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希冀地望向时星月,试探着出声:“姐姐,你是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吗?” 说着,阿蛮的脑袋耷拉下去,自我否定:“我太能吃了,不能和姐姐一起过!” 第42章 你真肤浅! 时星月追问:“为什么这样说?” 阿蛮嘴巴张了又合上,在时星月的再三追问下,小声说了出来。 “我不想看见姐姐嫌弃的眼神,我不想姐姐不要我。” “如果跟之前一样,我宁愿姐姐从来没收养过我。” 稚嫩的话里透出看淡一切的意思,阿蛮被抛弃太多次了,他怕了! 时星月的心狠狠皱在一起,她不免想起以前的自己。 同样是孤儿,同样艰难的处境! 时星月呼吸一滞,她抱起阿蛮朝着外面走去。 “乖,以后你就和姐姐住一起!” “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阿蛮紧紧搂住时星月的脖子,他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我信姐姐!” 他愿意再相信一次! 看见时星月和阿蛮出来,众人的神色各异。 阿岩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时姑娘,你.....” “叫老大!” 时星月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阿岩挠挠后脑勺,乖乖喊了一声老大,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阿蛮也要去百花山砍树建房子吗?” “他太小了,就算力气大,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虽然昨天自己被揍了一顿,可是阿岩还是不想让阿蛮这么被人使唤。 闻言,时星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放缓了语气。 “阿蛮以后就是我弟弟了,跟我住一起。” “我才舍不得他去砍树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时星月,有赞同的,有不赞同的,还有看好戏的。 他们不相信时星月能忍受阿蛮几天,毕竟阿蛮不光能吃力气大,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面对众人的目光,时星月没说什么,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下了山 阿蛮坐在驴车上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就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能让他乐得笑出来,这才有了些小少年的感觉。 时星月坐在他旁边,想了想带着众人顺道去了镇上。 大米、白面、玉米面各种杂面来了几十袋子。 随后衣服被子,各种调料,锅碗瓢盆买了很多,只买了两头猪先凑活着。 往后肉菜全都在山上打猎! 时星月买着买着就上了瘾,看着这么多东西,大手一挥又买了几头黄牛,添置了牛车。 孟江河都快傻眼了! 他是生拉活拽,好言相劝,各种招都用完了,这都没阻止了时星月。 回去路上 孟江河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买东西上瘾的时星月看着这些东西,总算是小小地满足了她的购买欲。 大庄走在一旁看着这些东西,眼珠子都不会挪动了。 他搓搓手试探着问:“老大,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唰唰唰...... 三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时星月,炙热的目光都快把时星月戳成筛子。 时星月点头:“这些都是给你们的!” “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干,吃香的喝辣的!” “没媳妇的,等两年老大给你们娶!” 时星月三言两语激起了众人的热情,纷纷出声叫好! “谢谢老大!” “谢谢老大!” “谢谢老大!” 媳妇不媳妇的先不说,这些被子吃食可是真真实实的啊! 阿岩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嘿嘿一笑:“老大,咱们今天中午能吃二合面吗?” “吃什么二合面?” “啊......” 阿岩失望地啊了一声,这香喷喷的二合面自己是吃不上了? 时星月看着他失望的神情,小手挥了挥:“今天中午我给大家接风洗尘,吃白面馒头,那两头猪都宰了,吃个过瘾!” “白面馒头!” “真的吗?” “太好了,哈哈哈......” 这三百年轻大汉开心地不行,嘴巴都快咧到后面去了。 孟明堂看着这一幕,笑着摇摇头:“不服老是不行了!” 孟江河扭头:“爹,你咋了?” 孟明堂砸吧着烟枪,指了指前面的时星月:“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往后她的话你多听些。” “听她的?!” 孟江河变了脸色,想起刚刚花的银子,心疼都快要滴血了。 “爹,你没看见星月这丫头今天花了多少银子?” “银子算什么?你真肤浅!” 孟明堂鄙夷地瞥了一眼孟江河,溜达着朝着前面走去。 孟江河:...... 众人没有进桃花村,直接跟着时星月一头钻进了百花山。 时星月走到最前面,手里拿着木棍在草丛间不停地拍打着。 时不时就有一条蛇从她脚边游走,看得众人眼皮子跳了跳。 时星月回头:“百花山毒虫蛇蚁特别多,全都把裤脚扎紧,仔细着点!” 众人连忙照做,一双双眼中充满了警惕。 只走了一会,他们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危险。 时星月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块平地。 她脚尖点在树身上,蹭蹭两下飞到了树顶朝着周围看去。 这片地方圆七八里都是平地,旁边一百多米外就是小溪。 前面有茂密的树木,后面则是一处断崖,左边是几个山洞,右边则是一片花海。 这里离之前抛尸的地方不远,处于百花山内外围的交叉处。 虽然有危险,但是众人足够能应付。 时星月给这里取名明月涧。 环顾一圈后,她满意地跳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这树很高,足足有几十丈!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下来了? 时星月下来后就看见众人惊讶的眼神,她掀起眼皮淡淡道:“都看我做什么?” “赶紧做饭的做饭,炒菜的炒菜去!” “好,我们这就去!” “对,这就去!” 众人忙活了起来,哼哼唧唧半天,只煮了两锅开水。 时星月探头望去,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不会做饭?” 闻言,众人羞愧地低下脑袋,他们确实不会做饭。 在山寨的时候,家里有娘有姐妹做饭,哪里轮得到他们? 时星月叹息一声,她撸起袖子大喊一声:“你们几个去切菜,你们几个去淘米!” “你们赶紧去摘点能吃的野菜!” “阿岩,你带人去砍柴火!” “没事的人跟我学做饭!” 第43章 你值得最好的! 时星月心中有成算,她指挥着众人干活。 众人虽然不会做饭,可是老实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地上放着几箩筐的白面馒头,旁边的大铁锅里面盛满了浓稠的白米粥。 更不用说旁边摆放的大块红烧肉,还有红烧兔肉、辣炒猪杂、大骨头萝卜汤,还有两盆新鲜的凉拌野菜。 明月涧周围飘散着浓郁的香味,看得众人眼馋不已。 “老大,什么时候开饭?” “我都快馋坏了!” “别说话,不然口水掉进去了!” 众人在一旁嬉笑着,余光一直盯着饭菜。 时星月笑着说:“大家都排好队,挨个打饭!” 话音未落,早就等不及的众人端着碗迅速排好队,安静地等待着打饭。 阿蛮跟在大家身后,被时星月一把提溜了出来。 “阿蛮过来,姐姐给你留饭了!” 众目睽睽下,时星月搬出来一盆红烧肉、一盆红烧兔肉、一大盆的骨头汤,凉拌野菜拿了一小碟。 让众人惊讶的是旁边放着的两大盆白米粥,还有两大盆馒头! 这些都是给阿蛮的? 阿蛮瞪大了眼睛:“姐姐,这些都是我的?” 时星月摇头:“不止这些,你先吃,今天中午一定要吃饱!” 闻言,阿蛮心虚地说:“我早上吃饱了的。” 啪! “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饱?” 时星月拍了他的小脑袋:“姐姐我就喜欢阿蛮吃饭的模样,多吃点,能吃是福!” “你若是跟姐姐客套说谎,姐姐会伤心的。” 随后,时星月揪了把阿蛮的小脸蛋,示意他吃饭。 阿蛮认真地看向时星月,没有看见其他情绪,有的只是对自己的鼓励和爱意。 一股暖流从脑袋流向全身,向来冰冷的四肢都暖和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脏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似乎是在回应着主人的激动。 “姐姐,我吃!” 阿蛮坐在石头上,拿着馒头吃了起来。 “别光吃馒头,吃点菜!” 时星月喝着白米粥,还不忘给阿蛮夹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吃饱后都蹲在周围看着中央的阿蛮。 这会功夫,阿蛮已经吃完了两盆馒头,白米粥也干了一盆,更不用说菜了。 阿蛮喝完最后一口白米粥,这才觉得向来空荡荡的胃里有了些东西。 他看着一扫而空的饭盆,有些意犹未尽地擦擦嘴。 “姐姐,我饱了!” 砰! 时星月放下两盆白馒头,转身又端了两盆白米粥。菜没有多少了,她全都搜刮过来。 “阿蛮,你吃!” “姐姐,我......” “别骗我,继续吃!” 时星月塞了个馒头给他,蹲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了斗志,她还不信自己养活不了一个孩子了! 看着手里的馒头,阿蛮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阿蛮真厉害!” “姐姐就喜欢能吃的弟弟!” “好好吃饭,姐姐等着阿蛮以后保护我呢!” 本来还有所收敛的阿蛮在时星月的激励下,终于不再掩饰,第一次吃了个肚圆。 “嗝!” 阿蛮躺在地上舒服地眯着眼睛,打了个嗝。 围观的众人:!!! 阿蛮整整吃了五盆白面馒头,六盆白米粥还有几大盆的肉菜! “我的亲娘,阿蛮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这足足顶得上十个大汉吃的了!” “太吓人了!” 惊呼声、诧异声还有其他各种议论将阿蛮淹没。 他耳边传来众人的议论声,这让刚刚还舒服眯眼睛的阿蛮直起了身体。 他下意识看向时星月,果不其然在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阿蛮一直紧绷的神经还是松懈了! 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少吃饭,少吃饭!可是面对饭菜的诱惑,他还是没有忍住! “阿蛮,怎么办呢?” 时星月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看向阿蛮。 话音刚落,阿蛮难过地低下脑袋:“是我太能吃了。” 其他人纷纷看向时星月,都在心里猜测她想要扔了阿蛮。 就连孟明堂也这么认为,爱怜地看了眼阿蛮。 只有孟江河的脑回路跟时星月对上了! 他看向时星月:“星月,要不要我去砍棵树?” 时星月点头:“大伯,你做大一点!” 孟江河点头起身:“好,我这就去!” 这会,阿蛮已经缓过来了,“姐姐,我回山寨去了。” “回山寨做什么?” 时星月有些搞不明白,她走到阿蛮面前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 下一秒,时星月就明白过来了。 她抱起阿蛮笑着说:“以后你就不能用盆吃饭了。” “我央着大伯给你做个结实的小木桶,再配个小勺子。” “往后你吃饭就可以慢慢吃,不用这么着急了。” 听见这话 ,众人都诧异了,这意思是她还愿意继续收养阿蛮? 阿蛮紧紧搂着时星月的脖子,小声询问:“姐姐,你不扔了我?” 时星月抬起他的脑袋,一脸严肃:“往后不准你这么想!” “你记住你是我时星月的弟弟,不需要自轻自贱!” “你值得最好的!” 阿蛮大受震撼,喃喃道:“我值得最好的?” “当然!” “谢谢姐姐!” 阿蛮把脑袋深深埋在时星月的脖颈处,黑眸中蕴含着巨大的感动和惊喜。 自己以后也是有人要有人爱的孩子了! 稍微歇息一会,时星月舒展了下身体,带着众人进了左边的山洞。 孟江河、孟明堂跟在她左右。 “呼......” 火把被点燃,众人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首先进的是最大的山洞,时星月举着火把第一个走了进去。火光照亮了废弃的山洞,驱散了黑暗。 众人的视线望去,山洞很深,还有火光照不到的地方。 “走,大家小心点!” 时星月提醒了众人一声,蹑手蹑脚地往里探去。 走了有一百多步,这才到了山洞的最里面。 时星月环顾一圈,眼尖地看见一堆兽皮,那兽皮没有经过处理,附着在兽皮上的斗肉沫已经腐烂生蛆,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呕......” “呕......” “这啥味道?呕......” 第44章 野人? 时星月身后不断传来呕吐的声音,整个山洞的味道更加难闻了。 就连孟明堂和孟江河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是时星月却恍若闻不到,一点点打量着这些兽皮。 这些兽皮还是比较新鲜的,说明近期这山洞是有人居住的。 就在这时,洞外响起一阵喧闹声,惹得时星月回了神。 “什么情况?” 时星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刚跑到洞外就看见一个“野人”正在和众人缠斗。 说是缠斗都算是给这些大汉面子了! “野人”身高体长,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游走在众人身边,随便一棍子就能打得一人哀嚎不已。 幸好阿蛮在外面! 这会阿蛮龇牙咧嘴地挡在“野人”的面前,朝着他示威怒吼。 “不准你伤害他们!” “阿蛮,你回来!” “阿蛮,快回来” 众人没想到关键时候阿蛮竟然会挡在自己面前,感动之余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野人”猩红的眼睛对上阿蛮,他望天吼了一嗓子,手里的木棍朝着阿蛮打去。 阿蛮也不甘示弱,“野人”的挑衅让他心里的怒火燃烧起来。 面对袭来的长棍,阿蛮直接用手抓住!巨大的力道让木棍开裂,从中间断成两节。 “野人”和阿蛮顺着力道后退几步,一时间两人都不敢大意,没有动手。 直到时星月的出现打破这个僵局。 “阿蛮,你快过来!” 听见声音,“野人”朝着时星月扑来,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丫头肯定是个重要人物! 他想得不错,可是却低估了时星月的能力! 面对扑来的“野人”,时星月不闪不避,双手握成拳,一拳打在“野人”的胸口。 “野人”直接被打出去十几米,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嗬嗬嗬......” “野人”剧烈地喘息起来,他双手撑地一个翻滚起身就想跑。 此时,时星月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直接一个手刀砍在他后脖颈。 “野人”身子一顿,两眼翻白倒在了地上。 这下,围观的众人才慢慢走过来,围在一起看着地上的“野人”。 孟明堂翻了翻“野人”的眼皮,看向时星月:“这人咋办?” 时星月看着”野人“身上的兽皮,想起刚刚山洞里的兽皮,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这山洞是这人的,咱们倒是占了他的地盘。” 想了想,时星月让人烧了热水,给“野人”洗头洗澡,换了身新衣服。 “我的老天爷,这人长得挺俊俏的!” 阿岩大大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时星月望去,原本的“野人”不见了,石头上倒躺着一个俏儿郎。 男人面容俊美,看上去顶多有二十几岁,双眼紧闭,眼睫毛下勾勒出一小片阴影,五官深邃。 头发湿哒哒地散落在身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憋屈地半搭在石头上。 时星月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这深山里还有这种俊俏儿郎啊?” 她伸手摸了一把脸蛋,手感不错! 阿岩搓搓手,嘿嘿一笑:“不如这人就给老大,让他侍奉在您身边?” 啪! “哎呦,谁打我?” 阿岩捂着脑袋,拧着眉头回望。 “是我!” 孟江河脸色铁青:“星月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虎狼之词?” 孩子? 众人无语,谁见过要当山寨老大的孩子啊? 时星月慌忙打圆场:“大伯,你别生气。” “这人年纪大了,我以后会寻摸些年轻的。” 孟江河点头,“嗯!” “嗯?” 他反应过来时星月刚刚的话,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野人”醒来的时候就听见时星月嫌弃自己年纪大,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望了过去。 心里很是确定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小豆芽! 他应该喜欢? 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楚样子。 “醒了?还发疯吗?” 时星月蹲在他面前,刚刚她已经给这人把过脉了。 脉象混乱,气息不稳,身中剧毒。 这毒在他身体里已经有好多年了,毒发之时,头疼欲裂容易丧失理智。 这人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时星月,他可没忘记就是眼前的小丫头一拳把自己打倒在地的!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率先一步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虽然刚刚他神志不清打了众人,可这里自己都住了这么久了,突然来人抢走,他也接受不了啊! 时星月摸摸鼻子,自知理亏:“对不住,刚刚我出手有点重了!” “这样好不好?” “我帮你解毒,给你吃食衣服银钱,你帮我训练这帮人行吗?” 那人淡淡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了眼众人:“不要!” “我虽然失忆了,但不是傻子!” “这些人连一点武功都不会,训练起来会累死我的!” “不行,不行!” 时星月笑眯眯地盯着这人,刚刚打斗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此人武功极高! 这只大肥羊自己不能放过! 这么想着,时星月眼眸转了转,佯装不屑一笑:“教不了就是你没有本事!” “还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你走吧,身上的衣服我白送你了!” 男人面色难看,他早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摸着崭新的衣服,他抿了抿唇。 “我不愿意欠别人的东西!” “这样,我可以教他们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没有成效,我也得走了。” 闻言,时星月换了个脸色,她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这衣服算得了什么?” “以后你跟我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就连媳妇我都包了!” 她人小手短,努力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肩膀,一脸大气的模样。 男人嘴角抽搐一瞬,这人变脸真快! “我说的是三个月!” “三个月就三个月,这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解毒。” 时星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根本不担心三个月后这人跑了! 她还不相信自己三个月还留不住一个人! 嗯,一个失忆中毒的倒霉家伙! 第45章 不如我唤你阿木? 倒霉家伙此刻根本不知道时星月肚子里的弯弯道道,正被时星月殷勤地勾着肩膀去吃饭。 男人忍了又忍,斜眼看向时星月:“小丫头你放开我,这样太难受了!” 闻言,时星月侧目看去,只见身旁这人弯着腰,脑袋耷拉着,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时星月:...... 这一激动,自己倒忘了现在自己是个豆芽菜了! “嘿嘿,我这就放手!” 时星月松开了爪子,赶紧吆喝着阿岩盛饭。 两人走了几步,阿岩已经盛了两碗白米粥,又炒了个野菜,还剩了点大骨头汤。 男人二话没说,直接埋头苦吃起来。 时星月拄着下巴看着,时不时套个话,结果却是失望而归。 男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醒来就在这山里。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擦擦嘴,茫然地摇头。 “这样啊......” 时星月看着葱葱郁郁的树木,笑着说:“不如我唤你阿木吧?” “阿木?” “对,盛开肆意,四季轮回,永远充满生机。” 男人点头:“阿木就阿木,总归就是个代号。” 男人也就是阿木很快接受了自己这个名字,他吃饱喝足后看向时星月。 “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不急,明日一早开始吧。” 时星月想了想继续说:“今天下午大家开始砍树木先造几间木头房子出来,也好有个容身之所。” “老头,你来安排!” 孟明堂点头答应,他走到一旁开始召集众人忙活。 时星月把这些交给孟明堂和阿木后,自己则带着阿蛮下山回了时家。 时家 桃儿蹲在门口看着远处,小脸上挂满了无聊。 自己已经喂好了踏雪、鸡鸭小鹅还有奶羊,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都两天了! 不远处,时星月已经跟阿蛮说了家里的情况。阿蛮紧张地咬住下唇,他不知道时家的人会不会排斥自己?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桃儿眼尖地看见时星月,连忙展开笑脸跑了过来。 “你慢点,别摔倒了!” 时星月喊了一声,乡下都是土路,可比不得京城。 桃儿才不管这些呢,这两天时星月不在家,她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总不安稳。 “小姐,我都想你了!” 桃儿抱住时星月的胳膊,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还没说两句,桃儿就察觉到阿蛮的目光,她扭头看去就看见一旁的阿蛮。 “小姐,他是?” 时星月拉着两人朝着时家走去,解释道:“这是阿蛮,我新认的弟弟。” “往后你们可要和平相处!” 桃儿拍拍胸脯,自告奋勇地带着阿蛮去后院看踏雪他们。 “姐姐......” 阿蛮有些犹豫,大眼睛看向时星月。 时星月摆摆手:“去玩吧!这是在自己家别怕!” 得了时星月的话,阿蛮这才愿意跟着桃儿去后院。 不多时,后院就传来两人说笑的声音。 时星月看了看天色,虽然已经是下午,天上还有阳光,可以晒晒被子。 她转身进了卧房,把被子都拿出来晒了,顺便从柜子里又抱出来三床被子放在绳子上晒起来。 做完这一切,时星月拿出来一件衣服,慢悠悠地缝制起来。 天气眼看就热了,她得多做两件衣服。 砰! 院门被敲响,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响了起来。 “桃儿,星月姐姐有没有回来?” “出事了,快出来,呜呜呜......” “嘶!” 看着被针扎破的手指,时星月放在嘴里含了下,连忙放下衣服跑过去打开院门。 吱呀...... 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瑟缩一下,猛然抬头看了过来。 “星月姐姐,孟大大伯回来了吗?” “小枣怎么了?”时星月拧着眉头追问。 小枣没看见孟江河,小脸上浮现一抹失望。 “这可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一边蹦跶着一边哭着。 时星月意识到肯定出了大事,赶紧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小枣,你快说怎么了?” 小枣赶紧说了出来:“星月姐姐,马老爷来了!” “他来了之后,直接带人来到这里把草儿姐姐带走了!” “孟大娘被人打晕在地上,我没办法这才找到这里的!” 听见这话,时星月朝着隔壁跑去,小枣三人跟在身后。 孟家 时星月刚一进门就看见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些鲜血,也不知是谁的? 余光瞥见趴在地上的张婉婉,她呼吸一顿,赶紧上前抱起张婉婉进了卧房。匆忙把脉后这才确定她没有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小枣,他们走了多久?” 小枣摇头:“我不知道,应该走了好大一会了!” 时星月当机立断:“小枣桃儿,你们守在这里照顾大娘,我去追人!” “阿蛮你顺着来时路去明月涧叫人,然后朝着镇上的方向追我!” “好,姐姐我这就去!” 阿蛮绷着小脸,刚想走,手里就被时星月塞了一把长刀。 “万事小心!” 阿蛮握着长刀,快步朝着明月涧跑去。 时星月快步走出门,在门口看见鬼鬼祟祟的孟大海。她脸色一冷,快步跑过去抓住孟大海的衣领子。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大海抖了下身上的肥肉,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再给老子扯一句!” 时星月急了,直接掐住孟大海的喉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放开我,我说!” 孟大海怂了,他拍着时星月的手臂慌忙求饶。 “快说!” 孟大海委屈着大胖脸,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时星月。 “我真是不知道啊,我就知道马老爷带人抓走了草儿。” “这跟我没关系,我就是看个热闹!” 说着,孟大海讨好一笑,指着右边:“他们从这边走的,约摸着该快到镇上了。” 闻言,时星月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没骗我,否则......” “我没骗你!这都是实话!”孟大海懦弱地为自己辩解两句。 等时星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孟大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嘟囔两句。 “我的老天,现在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 第46章 草儿自救 路上 草儿被五花大绑地扔在马车上,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马老爷坐在旁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一阵胆寒。 这丫头凭借一己之力,竟然砍了自己三个护院,其中一人的手臂还被柴刀砍断了! 废了半天功夫,众人才拿下草儿。 想起这个,马老爷赶紧喝了杯茶水缓了缓心神。他没错过草儿瞪自己的眼神,打量过去。 少女纤细玲珑般的身躯被麻绳勾勒得清清楚楚,容颜姣好,不屈的眼神更是增添了几分野性,倒是勾起了马老爷的好胜心和欲望。 温柔似水的女人他见过了,这种小辣椒可从来没见过。 若是能够征服她,岂不快哉? 存有私心的马老爷拿掉了草儿嘴里的白布,好心道:“你别挣扎了,以后跟着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当个村姑强多了?” 马老爷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绸缎锦袍,身材匀称,五官虽然端正,但是眼中的欲望和贪婪却让人作呕。 他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脸皮有些耷拉,尽管再用心保养,那也回不到年轻的模样。 草儿看得眼疼,她使劲扭动着双手,见实在挣脱不开,这才老实下来。 “马老爷,我跟你没有仇怨,你为什么要绑我?” 见草儿没有再挣扎,马老爷满意地捋了下胡须,这才娓娓道来。 “玲珑怀了身孕,指名道姓让你去伺候她。” 草儿不解,“伺候就伺候,为什么上门绑我?” “这个嘛?” 马老爷伸手摸了下草儿的脸颊,继续说:“自然是因为你们得罪了田氏,田氏找她诉苦,她才央求本老爷给你们一点教训的。” “不过现在本老爷改变主意了!” 闻言,草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你想做什么?” 马老爷淫笑一声,“本老爷后院还没有你这种小辣椒,等到了马府,你就是我的十八小妾。” “小妾?你做梦!” 草儿厌恶地瞪着马老爷,手腕处快速扭动。在她的剧烈挣扎下,手腕处的麻绳已经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她却似乎感觉不到这个疼痛,一心只想逃脱。 马老爷没有错过草儿眼底的嫌弃,他脸上的笑容没了。 嫌弃自己?好,那自己就在这个马车上要了她! 一个姑娘家没了清白,自然也就任由自己拿捏了! 想到这里,马老爷不复刚刚正人君子般的模样,他重重地放下茶杯,朝着草儿扑去。 “你敢嫌弃我?” “等你成了我的女人,开了荤自然也就喜欢了,哈哈哈......” 马老爷奸笑一声,男性气息笼罩整个马车,草儿看着扑过来的马老爷,瞳孔紧缩,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出现时星月的话。 敌人就是一具尸体,不用害怕! 草儿稳住心神,在马老爷扑上来的前一刻率先迎了上去。 见状,马老爷还以为草儿在主动迎合自己,他放松了身体。 “这才乖嘛!” 看着凑上来的草儿,马老爷微闭着眼睛嘟着嘴巴亲了下去。 “啊!你松口!” 一声怒吼惹得马车外的人纷纷侧目。 老爷这玩得够花啊! 众人对视一眼,暧昧地笑了笑,不再多关注。毕竟他们见过马老爷玩得更花的时候! 马车里 众人脑海中想象的风花雪月都没有。 草儿只被绑了双手,在马老爷凑上来的一刹那,她仰着脑袋狠狠咬在他的脖颈上。 两颗小虎牙深深扎进皮肉里,剩下的牙齿也死死咬住皮肉。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流了草儿一嘴! 马老爷想要伸手推开草儿,却被草儿用双腿狠狠夹住,整个人被草儿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趁此时机,草儿咬得更起劲了,鲜血刺激得她双眼通红。 “你放开我,我不抓你了!” 马老爷被压在下面,在害怕的作用下,一时间整个人没有力气推搡草儿。不过这也是短暂的,他缓过神来,还是仗着男人的力量推开了草儿。 草儿见势不对,脚尖勾起茶杯砸到马车上。 噼里啪啦...... 茶杯茶壶碎了一地,里面滚烫的茶水好巧不巧地浇了马老爷一身。 “啊,好疼!” 马老爷龇牙咧嘴地喊疼,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这个罪,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草儿靠在马车边上,摸到一块锋利的瓷片,也不管会不会划伤手掌,快速地割着手腕上的麻绳。 一下、一下又一下...... 草儿一边割着一边警惕地看着马老爷,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往下流。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自己必须在马老爷缓过神之前割断麻绳,否则就完了!在这种紧急时刻,草儿快速割着麻绳,碎片刺破她的手心,鲜血流了一地。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草儿割断了麻绳,解开了束缚。 这会,马老爷也反应过来了,他高声大喊:“来人,这个死丫头要跑!” 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刚想上前,马车里就冲出来两人。定睛看去,原来草儿挟持着马老爷跳出了马车。 草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连忙起身把碎瓷片横在马老爷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看着身材瘦弱的草儿都懵了! 这么小的丫头是怎么逃出来的?她手上的麻绳呢? 马老爷被迫半弯着腰,由于愤怒充血的脸上泛起一抹杀意。 “你敢动我?!” “马安,你快动手,逮住这个死丫头!” 听见这话,马安没有再犹豫,他招呼着众人慢慢围住草儿。 他也不相信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杀人?! 看着慢慢围过来的众人,草儿想到刚刚马老爷猥琐的眼神,心下一横。 大不了自己死在这里! 她果断地把碎瓷片插进马老爷的脖子里,往众人身前一推。 “还给你们!” 说着,草儿朝着右边的大山跑去。 “老爷,快把瓷片拔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着,终于把碎瓷片拔了出来。 幸好碎瓷片不深,没有要了马老爷的命! 马老爷疼得浑身抽搐,碎瓷片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可是却损伤了他的声带。 察觉到声音不对,马老爷嘶吼着:“给我杀了那个死丫头!” 第47章 星月赶到 听见马老爷的吩咐,打手们朝着草儿逃跑的方向追去。 时星月速度极快,她很快就赶到了马车的地方。 这会马老爷正坐在马车里哀嚎,车外两个打手守护着他。时星月直接撂倒两人,从马车里把马老爷扔到地上。 “你把草儿怎么样了?” 她揪住马老爷的衣领,她盯着马老爷脖颈处的伤口,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草儿不会遭遇不测吧?! 这么想着,时星月啪啪啪给了马老爷三个耳刮子,声音如寒冷的河水刺骨瘆人。 “我最后问一遍,草儿呢?!” 马老爷挨了三个大逼斗,被她打得眼冒金光,根本没听清楚时星月的话。 直到他大腿上挨了一刀,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 “我说,她跑那边去了!” 马老爷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左边,一副诚恳的模样。 噗嗤…… 时星月眼皮都没抬,手中的匕首转了个圈,狠狠插入马老爷的大腿用力剜了剜。 “我要听实话,否则下一次扎的就是你的眼睛!” 她抽出匕首对准马老爷的眼睛,匕首尖离他的眼睛只有半寸之近,手腕抖动一下,他的眼睛就没了! 马老爷控制不住地抖动了身子,终于变得老实起来。 “我说,我说!” “她朝着右边跑了!” 这次他终于学老实了,不敢再动小心思! 闻言,时星月直接揪住马老爷的衣领,带着他一起朝着草儿逃跑的方向追去。 草儿这边 她两只手都被碎瓷片扎破,鲜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周围的灌木丛都染上了一抹红。 草儿听见身后的喊声,她当机立断地爬到大树上,借助树叶把自己隐藏起来。 几个打手来到附近没看见人,一个个急得大骂起来。 “娘的,这个死丫头呢?” “快找,否则老爷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了!” “快!” 打手们嘀咕几句朝着四周散开,草儿低眸看去,等看不见打手们的身影,这才从树上爬下来。 她刚爬到树下,一柄长刀从她头顶划过。幸好草儿机灵,下意识趴在地上躲了过去! “死丫头,你再跑啊!”马安阴狠得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草儿迅速打了个滚,把地上的长刀拿起来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打手们。 马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指着草儿不屑一笑:“死丫头,你跑啊!” 原来刚刚马安几人顺着血迹一路找到附近,他眼尖地看见树下的鲜血,这才佯装走人迷惑草儿。 草儿毕竟没有太多经验,这才稀里糊涂地被骗了! 她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很是偏僻,四下无人,恐怕自己死在这里也无人知道! 草儿心里绝望不断蔓延,手心的疼痛提醒着她现在的险境!她咬咬牙,不等马安几人靠近,直接冲了上去,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朝自己杀来的草儿,马安冷哼一声,后退一步做好准备。 却不料草儿虚晃一枪,直接砍向马安身旁的痩个子。 瘦个子吓了一跳,手里的长刀都被吓掉了。“你杀我做什么?” 噗嗤…… 长刀在瘦个子胸前划了一刀,瘦个子身子一顿低头看去。 自己胸前的衣服被划破,一道狰狞的伤口斜在他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刺伤了他的眼睛。 “啊,我要死了!” 正当瘦高个哀嚎之际,草儿整个人都扑了上去,长刀入腹干掉了瘦个子! 瘦个子的惨叫声嘎然而止,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地的野菜,绿油油的野菜混合着猩红色的血液,看起来格外瘆人! 其他人:!!!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草儿竟然还敢动手杀人?! 马安当机立断上前和草儿打斗起来,草儿失血过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连连踹了几脚。 扑通…… 草儿被重重地踹倒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没了抵抗之力! 马安扔掉长刀开始解裤腰带,眼里闪着凶光:“娘的,你还挺能耐啊?” “我看你待会还怎么逞强!” 草儿晃了晃脑袋,整个人陷入了混沌中。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 马安眼里的淫邪她看得一清二楚,草儿看向蔚蓝色的天空,脑海中不断闪现以往的场景。 她的手指动了下,紧紧握着长刀,脸上已经泛起了死志! 与其被这些人侮辱,不如自己死在这里算了! 想罢,草儿猛然起身,长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头砸向长刀,长刀堪堪划过草儿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是谁?!” 马安大喝一声,不安地四处查看。 扑通…… 马老爷从高处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马安的身上。 “快起来!压死我了!” 马安被重重压倒在地上,他听见一声嘎嘣声,只感觉骨头都被压断了! 马老爷惊魂未定,根本听不见马安的声音,躺在他身上喘着粗气。 其他几人一看瞪大了眼睛,连忙跑过去扶起马老爷。 “老爷,您没事吧?!” “快把老爷扶起来!” “安哥的腰好像扭到了,大家别动他!” 草儿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呆愣在原地。 “草儿,你还好吗?” 时星月闪现在草儿面前,一双水润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草儿。待看见她脖子处的血痕后,时星月面色阴沉下来。 “抬头!” 她掏出携带的金创药洒在她的脖子处,随后又给她包扎了双手。 看着时星月为自己忙活的模样,草儿后怕地泪水流了出来。 “星月,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见到时星月后,草儿哭得不能自已,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时星月抱紧草儿,拍着她的脑袋低声安慰:“草儿别怕,我来了!” 安抚好草儿,时星月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几人,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若是金多宝在这肯定会缩着脖子躲到一边。 完了! 星月生气了! 奈何在场众人根本没有了解时星月的,还在叫嚣不停。 “你是谁?” “这个小丫头长得不错,可以给哥几个尝尝!” “本来一个就不够分的,这下好了!” “哈哈哈……” 第48章 这人怎么腌? 这些人常年跟着马老爷,经常狗仗人势欺负弱小不算,他们还强迫了不少的姑娘! 这些姑娘碍于马家的势力,根本不敢也无法和他们抗衡。烈性一些的姑娘回到家直接上吊自尽,哪怕是苟活下来的姑娘这辈子也完了! 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几个人自认对付两个小姑娘不在话下! 时星月拿过草儿手里的长刀示意她躲到一边。 “草儿,你等着,看我为你报仇!” 说完,时星月快速闪现在众人面前,长刀锋利地划过众人的双手双脚,带出一道道血痕。 刀光闪过,众人愣了一瞬后才感觉到手脚处传来的疼痛。 “啊!” “我的手,我的脚!” “好疼啊,呜呜呜……” 几人倒在地上翻滚着,鲜血溅了一地,伴随着众人的哀嚎声惹得周围的小动物都探头望了过来。 时星月一击得手后扔下长刀,走到草儿面前。 “来,休息会!” 草儿这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时星月快速找了个小河,砍了一棵竹子,做了两个竹杯装满了水带回来。 “草儿喝点水,等等大伯他们。” “谢谢星月!” 草儿抱着竹杯咕噜噜地喝了起来,一气喝了半杯这才缓过气来。 等孟明堂孟江河等人找到这里,一个个都沉默了! 他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时星月两人出事。孟江河更是气得跳脚,嘴角都起水泡了! 刚刚,时星月坐在地上无聊地打着哈欠,听着马老爷一句又一句的威胁和咒骂。 她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递给草儿一根木棍。 “草儿,你去出出气!” “打死算我的!” 草儿点头应好,她拿着木棍第一眼就对上了马老爷。想起在马车里他那淫邪恶心的眼神,草儿从心里泛起恶心。 马老爷等人的手筋脚筋全都被时星月挑断,这会只能像个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刚刚骂累了的马老爷看着步步逼近的草儿,心里哆嗦了下。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背后有人!” “青云县的县令那可是我的女婿,你敢动我,你……” 啪啪啪…… 马老爷狠话还没有放完,草儿已经打了过去。木棍落在马老爷的脸上身上,打得他嗷嗷直叫,哭爹喊娘的! 孟江河等人就是听见哭声才顺利找到这里的,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众人都沉默了。 阿岩看着小辣椒一般的草儿,忍不住张大嘴巴吐槽:“这桃花村的女子也太彪悍了吧?” “谁?” 草儿冷斥一声,手里的木棍朝着阿岩这边打来。 咻! 阿岩低头躲了过去,木棍打在空地上滚了两圈。 孟江河回过神来赶紧走过去,看着草儿脖子和手上的伤口,心疼不已,眼圈红了大半。 “草儿,爹对不住你!” “爹,我没事!星月来得及时救了我。”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走了过来。 孟明堂第一眼就发现衣衫不整的马安和马老爷。 马老爷外衣没了,穿着白色的里衣凄凄惨惨地趴在地上。马安则是赤裸着上身,裤子都退了大半,露出白色的亵裤。 他倏然变了脸色,转眼打量起草儿,见她上身的衣扣少了两颗,心里凉了半截。 “星月,草儿……” 时星月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看向孟明堂,只一眼便明白了过来。 “放心,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看见这么多人,马老爷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起来。 “这个丫头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不能动我!” 众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探究的目光在马老爷和草儿之间来回穿梭。 草儿面色一白,下意识就要辩解:“不是的,他胡说!” “我还是清白的,爹,爷爷你们相信我!” 她身子微微颤抖,没了一开始小辣椒的模样。毕竟无论哪个时代,女子的清誉都是最重要的! 见状,马老爷心里都有底气了,他进一步说了起来。 “草儿,你别说谎话了,刚刚在马车里你我早就成就好事了!” “哦,那你知道草儿的红色胎记在左肩还是右肩吗?” 时星月拉着草儿,示意她冷静,自己问了出来。 马老爷眼睛眯了眯,肯定道:“她身上没有红色胎记,你莫要哄我!” 他说话笃定,语气中带着得意。他纵横情场这些年,这丫头想诓自己?真是太难了! 闻言,时星月的笑容放大,扯开草儿的衣服,露出锁骨上的红色胎记。这红色胎记很是显眼,像朵盛开的梅花。但凡有人见过,就绝不会忘记! 见状,马老爷百口莫辩,他梗着脖子说:“就算没有夫妻之实,我们也有肌肤之亲!除了我,她再也不能嫁给其他人!” 闻言,时星月气笑了! 她将草儿推到孟江河身旁,撸了撸袖子走到马老爷身旁,猝不及防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 “肌肤之亲?我也跟你来个肌肤之亲!” 啪啪啪…… “咋了?我这也要嫁给你?” 啪啪啪…… “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大象!” 时星月左右开弓,打得马老爷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恍惚了! 等他回过神就看见笑眯眯的时星月,耳边响起她含笑的声音。 “还要我的肌肤之亲吗?” “不,不要!” 马老爷蜷缩着身体,本能地摇头拒绝。 时星月蹲在一旁喃喃自语:“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就是那种强抢民女,毁人清白的畜生!” “草儿,你过来!” 草儿抿着嘴巴走了过去,看向时星月:“星月……” “别怕!你去阉了这俩人!” 时星月递过去一把长刀,指着马老爷和马安。 草儿有些茫然:“我只腌过咸菜萝卜干,这人怎么腌?” 说着,她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也没有盐巴啊?腌不了。” 时星月:…… 众人:…… 看着一脸茫然的草儿,时星月抹了一把脸,这才反应过来。 她拿过长刀示意草儿看着:“这阉人跟骟猪一样。” “看着,以后胆敢有男人想冒犯你,你不用寻死,找准机会直接骟了!” 第49章 草儿,你太细心了! 看着时星月跃跃欲试的眼神,马老爷彻底慌了。 他可不想变成太监! “你冷静一下!” 马老爷咽了口唾沫继续求饶:“我错了,是我混账!” “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毕竟草儿也没有什么损失,我愿意给钱,你要多少都行!” 见时星月没说话,他又变了脸色沉声威胁:“我女婿是青云县的县令,你最好别动我,否则你们这些泥腿子都得完蛋!” “青云县县令?” 时星月嗤笑一声:“小小的九品县令好大的官威!” “在你出手对付草儿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后果,少废话!” 她可不怕什么狗屁县令,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这个畜生! 时星月拿着长刀一步步靠近马老爷,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挥刀朝着他下半身砍去。 长刀锋利, 只一刀便砍下了那腌臜之物! “啊!” 下身剧烈的疼痛让马老爷眼睛充血,整个人在地上不停打滚,下身鲜血流了一地,看得众人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娘啊! 这丫头下手太狠了! 有的人甚至捂住下半身,不知怎的,总觉得裤裆凉凉的。 草儿看得两眼放光,原来还可以这样?! 想起刚刚受到的委屈,她主动捡起地上的长刀朝着马安走去。 孟江河有心阻止她,却被孟明堂拦住了。 “爹,你拦我做什么?” 孟明堂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淡淡道:“孩子之间的事情你别掺和,星月会带好草儿的。” 谈话间,草儿已经走到了马安的面前。 “你,你别过来!” 看着身旁马老爷的惨状,马安快要疯了! 这些年他跟在马老爷身旁强迫了这么多的姑娘,姑娘们只会寻死觅活,哪里会有这么彪悍的女子,竟然想要阉了自己?! 草儿不为所动,双手握紧长刀朝着他下身砍去。 噗嗤...... 长刀砍在马安的腹部,让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关键时候,他奋力挪动身体,这才避免变成太监。 就这样,草儿连砍几刀都没能阉了马安,急得她小脸通红。 时星月吐掉嘴里的青草,走过去踩在马安胸口,死死压住他。 “草儿动手!” 有了时星月的压制,马安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草儿看准时机,一刀砍在了马安的下半身,终于成功地阉了他! “啊,好疼!” 马安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尽力地扭动着身躯想要缓解疼痛。 得手后,草儿看着带血的长刀,原本藏在心里的郁气消失殆尽。 时星月指着马老爷等人,看向草儿:“草儿,你记住!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寻死,便是要死,也要狠狠咬掉敌人的一块肉,闹他个鱼死网破!” 草儿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感激地看着时星月:“我记着了!” 孟明堂砸吧着烟枪,“眼下该怎么办?” 时星月:“你觉得呢?” 孟明堂看了眼马老爷,眼睛眯了起来。“这人跟县令有关系,我们跟他已经结了死仇,只能杀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闻言,躺在地上的打手们不愿意了,纷纷求饶。 “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你们不能杀我们!” “对,我们也是条人命啊!” “放我走,放我走!” 求饶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吵得时星月脑瓜子疼。 “都给我闭嘴!” 时星月喊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打手们,他们眼神狠厉,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她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一眼就明白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人命在手上。 还敢跟自己这般诉苦?呵呵...... 时星月在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自己倒要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好人?! “想活命的,你们说说自己有没有杀过人,残害过百姓?” 时星月话音刚落,这些人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 时星月点点头:“那我们换个玩法,你们之间互相说出别人说的坏事,谁说的多我就不杀谁。” 此话一出,为求活命的众人争相爆料。 “马安他前几日强了个姑娘,那姑娘上吊自杀了!” “小张子把他娘活活饿死,尸体都扔到了乱葬岗。” “呸,你还有脸说我?你家媳妇还不是被你卖到勾栏了?那小乞丐不是都被你玩死了?” “.......” 几人互相攀咬,说着说着就对骂起来。 听见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时星月笑得越发肆意,这些畜生没必要留情了! 果然等众人说完,时星月脸上的笑容散去,拿着长刀挨个解决了几人。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灰蒙蒙的,山里只有些许的光亮。 时星月一身粉红色的衣裳,手里还握着长刀,刀身上的鲜血顺着刀尖流到地上。 原本还在叫嚣的几人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时星月站在昏暗处表情不明,周身的杀意消散不少。 众人看得后背发寒,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阿岩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第一次从心里对时星月产生畏惧的情绪。 原本他以为这就是个武力高强的小姑娘,没想到有人,她是真的敢杀啊! 阿岩的想法也是在场众人的想法,这会时星月没有吩咐,一个个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敢吱声。 时星月扔掉长刀跟草儿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快动手!” “好!” 时星月熟练地蹲下在尸体上摸索着什么,掏出一个钱袋还有其他的战利品。 草儿动作慢一些,却更加仔细,还在臭鞋子里面找到几张银票。虽然都是十两二十两的银票,她也不嫌弃,乐呵呵的。 “星月,你搜得仔细一点,你看我!” 果然,草儿在时星月搜完后发现马老爷的大金牙。 她问时星月借了匕首,锵锵锵地敲了下来。 时星月把搜索来的银子都装进了自己的钱袋子,扭头看着草儿的操作,佩服地竖了个大拇指。 “草儿,你太细心了!” 第50章 喝花酒? 闻言,草儿腼腆一笑:“反正人都杀了,仔细一点也多得些银钱。” 围观众人:!!! 这两人也太残暴了吧?! 这人都杀了不算,还要虐尸来泄愤! 昏暗的光线下,众人看着时星月和草儿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后退两步。 惹不得,惹不得! 打扫好战场后,时星月朝着众人走来。 “走,我带你们去开开荤!” “开荤?!” 阿岩怪叫一声,他眼珠子乱转凑到时星月面前故作矜持。 “老大,你是姑娘家,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一次生,二次就熟了!” 时星月不以为然,虽然马老爷死了,可是孟玲珑还好好地生活在马府,自己不去打劫一番都对不起自己! 见时星月这么说,阿岩搓搓手:“那咱们去哪里喝花酒?” 闻言,时星月僵硬地扭着脖子看向阿岩:“你说什么?喝花酒?” “不,不是吗?”阿岩怂怂地回答。 啪! 时星月给了他脑门一下,恨铁不成钢地强调:“我们是山匪!” “当然要去打劫马府了!” “喝花酒?那得等成功了再说!” 阿岩脑回路清奇:“意思是可以喝?” 时星月点头:“当然可以!” “不过喝花酒归喝花酒,你们不准干伤害百姓,祸害姑娘的事情!” “否则......” 时星月的目光在众人的下半身流转一圈,看得众人夹紧了双腿,心里再也生不出半分涟漪。 见众人明白,时星月皱了皱鼻子哼了哼。 孟明堂有些犹豫:“星月,我们真要去打劫马府?” “对啊,正好可以劫富救贫!” “我就带了五十人,这人不一定够啊?” 时星月摆摆手:“你们听我的就行,走!” 一群人哗啦啦地朝着镇上马府走去。 马府,后院 孟玲珑扶着还没有显怀的小腹,一脸得意地笑着。 “哼,那个下贱胚子敢得罪我娘,就等着我好好磋磨吧!” “对了,我让你去街上找个乞丐,你找到了吗?” 下人连忙回应:“回姨娘的话,奴婢找了个乞丐,已经将他安置在柴房休息了。” 孟玲珑:“长相可是丑陋不堪?” 下人:“您放心,奴婢找了大半个镇子,找的自然是丑陋无比的!” 这下孟玲珑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扔了个银簪子给下人。 “赏你的!” “谢姨娘,谢姨娘!” 孟玲珑看着欢喜不已的婢女鄙夷一笑,这点东西就高兴成这样?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 她扭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底的恶意如黑暗中的幽灵呼之欲出。 同是孟家女,凭什么自己要伺候这个老头子? 草儿却不需要受这个苦? 自己偏要好好折磨她,想必那个乞丐配草儿这个贱丫头是绰绰有余了! 府外,这会已经是夜里了。 时星月让众人待在角落,自己先一步翻墙进去。 她刚刚跳下来,就看到面前多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定睛看去,原来是三条大黑狗正喘着粗气冲自己龇牙咧嘴。 时星月:...... 就在黑狗要叫唤之际,时星月对准中间的大黑狗就是一拳。打得它脑瓜子发蒙,踉跄着晕倒在地上。 其他两条黑狗耷拉下尾巴,只敢小声呜呜呜。 “嘘!” “别吵吵,不然我就扒了你们的皮做靴子,吃你们的肉!” 时星月挥舞着拳头一阵威胁,两条黑狗识趣地趴了回去,两只爪子捂住眼睛装睡。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解决完黑狗后,时星月在府里溜达一圈,除了几个守夜巡逻的家丁也没有其他人。 她站在屋顶上看向最大的院子,朝着那里跑去。 时星月猜想的不错,这个院子果然就是马老爷的院子。她溜达进去很轻易地就找到机关,打开后差点没被闪瞎眼睛。 马老爷的床铺下面竟然铺满了黄金白银,还挺有规律的,一层黄金一层白银! 合着这货天天睡在金银上的,也不嫌弃硌人。 时星月把这些金银全都收进银鞭空间,接着又找到了马府的库房,从房顶溜进去后这才发现里面各种古董字画,金银首饰样样俱全。 她摸着下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马老爷不过就是个富商,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财富,这太匪夷所思了。 她晃了晃脑袋,收了一些后,确定剩下的众人能够带走,这才收手。 府外 众人探着脑袋往马府看去,一个个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虽然他们的父辈曾经是山匪,干过劫富济贫的事情。可是他们毫无经验啊,这次是第一次! 时星月出来后朝着众人挥手:“大家记住拿完后快速集合,一起撤退!” “好!” “行!” “咱们走吧!” 时星月直接打晕了守夜的家丁,从里面把大门打开。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溜进马府,在时星月的带领下径直朝着马老爷的院子走去。 等到了库房门口,时星月握住锁头咔嚓一捏,扯开了锁。 打开房门后,众人第一反应是眯起了眼睛,毕竟太刺眼了! 一排排黄金白银被整齐地放在箱子里,各种首饰字画堆积在角落落了灰尘。 不用时星月多说,众人连忙装了起来,也不管重不重,干得一身劲! 时星月则跳上屋顶给众人把风,她坐在屋顶上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竟然掠过自己朝着库房飞去。 时星月赶紧把人拦了下来:“什么人?” 来人一身黑衣,用面巾蒙面,面对时星月的阻拦,他义正严辞道:“下方这些人在偷盗抢劫,我今天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闻言,时星月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一身黑衣,还有脸在这里说屁话?” “趁着我心情好,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黑衣人气笑了,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冷笑:“就你?本世……” “我一根手指就能打败你!赶紧让开!” 时星月不让,两人在屋顶上打了起来。刚一交手,时星月就发现面前黑衣人武功高强,而且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