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福妻有点甜》 第一章 奇葩亲戚 “若不是你家大龙,我家鸢儿怎会掉入水中?若鸢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耳畔忽然响起女子哀婉凄切的啜泣声,柳欣鸢昏昏沉沉地想,这把嗓子倒是不错,让她心里无端跟着难过。 这时一道尖利的嗓音打断女子的话,此人大声嚷嚷:“哎哎哎,嫂嫂,你说的都是什么昧良心的胡话!你家鸢儿落水干我家大龙何事?” “你家姑娘不知廉耻,和乡里的混混在河边不清不白地拉拉扯扯,因此掉进河里,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我家大龙好心上前劝阻,却被你倒打一耙,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 啜泣女子哀哀切切地反驳:“你、你胡说!鸢儿才不会如此!” 尖利嗓音呵呵冷笑:“嫂嫂,我上面的话可不是无凭无据。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嫂嫂曾是京城歌女,又怎知你家姑娘没染上\你的习性,惯会勾三搭四呢?” “你,你!” 女子不知如何辩驳,只一味地哭泣。另一人则愈发嚣张,言语粗鄙,将女子骂得狗血淋头,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柳欣鸢听得心烦意乱怒火中烧,恨不得拿针线封上喋喋不休的妇人嘴巴。 搬家!今天就搬家 ! 房子隔音差,邻居素质低,每天不是打孩子就是夫妻吵架,现在还发展出新剧情了!她一月才一次的休息日都不得安宁!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柳欣鸢气得胸腔几欲炸开,“蹭”地一声坐起,闭着眼用力捶床,怒吼道:“别吵了!都给我闭嘴!” 所有声音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柳欣鸢鼻腔里哼了一声,向后倒去想接着睡个回笼觉,结果“咚”的一声,磕得她头一痛。 她的床什么时候变这么硬了? 柳欣鸢疑惑地睁开眼睛,入眼却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古 香古色的屋子,摆着寥寥几个木质家具。 她的床前立着三个人,俱是一身古装打扮。面容柔婉的那个女子一脸惊喜,余下两个人则神情怪异。 柳欣鸢难以置信地闭眼又睁眼,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改变。 ……她,穿越了? 蓦地庞大的记忆洪流卷入她的脑海,片刻后,柳欣鸢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原身和她同名同姓,是柳家大房的女儿,也是大房唯一的孩子,因为落水已经香消玉殒魂归底下。 不停啜泣的女子是她娘陈蕊,本是京城歌女,逃到柳家村嫁给了她爹柳仁德,加上 没有儿子,没少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嗓音尖利的妇人则是她的婶婶张秀秀,平日里有事没事都会找事欺负原身和陈蕊。 至于那个躲在张秀秀身后,看都不敢看她的男孩,是张秀秀的儿子,她的堂弟柳大龙,也是导致原身落水的罪魁祸首。 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柳欣鸢的思绪,“嫂嫂,你看看你家姑娘,没大没小,对长辈没有丝毫的尊敬!” 想到昏沉中听到的污言秽语,柳欣鸢目光凉凉地扫过张秀秀,唇角微勾:“婶婶这话倒是有趣,方才不知是何人对我母亲大呼小叫?” 第二章 吓跑 张秀秀一噎,心生疑窦,奇怪,她这侄女何时敢这样落落大方地直视着她讲话? “婶婶何故不讲话?”柳欣鸢仍是微笑,慢条斯理地追问。 张秀秀目光躲闪,色厉内荏道:“小孩子管大人的事作甚!” 旁边的陈蕊听到她的吼声,不由一哆嗦,她扭扭捏捏地上前,拉住还想继续说话的女儿的手,摇头示意女儿不要再和她争执。 柳欣鸢恨铁不成钢,脸上气定神闲的笑不禁落下。 包子啊包子! 原身的娘就是活生生的软包子! 张秀秀瞥见她俩的互动,心虚顿时去了大半,心焰上涨,伸手指着柳欣鸢骂骂咧咧。 “嫂嫂,别怪我多嘴。你家姑娘是得多管管!瞧这一次,若不是我家大龙,你家姑娘可还有命在这儿目无尊长?”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摆出一副 语重心长的模样:“欣鸢,婶婶也是为你好!镇日里不要净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丢了脸面不说,不知何时你就成了短命鬼喽!” “弟妹,你,你怎能说这种咒鸢儿的话!” “嫂嫂,忠言逆耳!难道侄女这次不是差点成了短命鬼?” 陈蕊接不上话,又哭哭啼啼地拿起帕子开始抹泪。 柳欣鸢简直要气笑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原身婶婶这种奇葩! 光明正大地当着原主的面污蔑原主,这是缺心眼还是脸皮厚? 依她看,只能是脸皮厚比城墙拐角。 毕竟张秀秀平日里为了柳家那仨瓜俩枣,心眼多得像筛子似的,丁点儿亏都吃不得。 柳欣鸢不说话,只用一双黑黝黝的杏眼直直盯着那对母子,直到盯得张秀秀愈发心虚,连嘟囔声都熄了,才冷冷哼 笑一声。 “婶婶,您对我娘说的话,我原封不动送给您!您对我说得都是什么昧良心的胡话!” “我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何时与人勾勾扯扯?至于落水,更是托了您儿子的福!如果不是柳大龙推我入水,我怎会有性命之危?” 张秀秀吹眉瞪眼,叉着腰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忒没脸没皮!谁知道你还是不是清白身!不仅勾搭外男,还往你堂弟身上泼脏水,不知廉耻!” 柳欣鸢目光冷厉地刮过她:“婶婶可要想好了再说话!若您再不承认,不妨让侄女状告官府,好好评评理!哦对了,那日河边远处恰好有一名女子,想必能够看清事情始末。” 一听到官府二字,张秀秀霎时慌了神,再听到当日还有他人在,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但她强撑着面皮,一拍大 腿张嘴就嚎:“你这侄女,好生歹毒,竟要毁了我家大龙!孽障啊孽障!” 她边嚎边拽着柳大龙想离开:“走!我们去找你祖母,让她为我们做主!” 柳欣鸢冷笑,找她那个偏心眼偏到肚子里的祖母?结果还用说吗? “婶婶,但凡您踏出这个门,事情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难不成祖母她老人家比衙门还威风?” 柳大龙已是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只剩一魄,他死活不肯再走,慌乱万分地拽着张秀秀的衣服,“娘,娘……” 张秀秀见她铁了心,搬出老太太也唬不住,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但她万万不可能对着小辈低头。 她看到自家儿子没用的怂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拧着他耳朵往前走,一边口气凶恶的放狠话:“目无尊长,毫无教养,柳欣鸢你等着, 这事儿没完!” “娘,娘,疼……” 两人火烧屁股似的落荒而逃。 柳欣鸢没再计较,拉着陈蕊坐下,好生宽慰她一番,才哄得她止住了泪,出去为她煎药。 屋内安静下来,柳欣鸢闭目躺下,心里愁绪蔓延。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她当然不满意,但她也知道,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柳家只有柳大龙一个金孙,自不会允许她告到官府。更何况,当日根本没有其他人看到。 姑娘,你安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爹娘。 柳欣鸢叹息一声,为原身做最后的哀悼。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她便是新的柳欣鸢了。 忽然,她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翻身坐起,是一根镶着蓝宝石的手链。 柳欣鸢疑惑地伸手摸去,下一秒头晕目眩地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第三章 一碗鸡汤 柳欣鸢将将站稳脚步,看清眼前的景象,嘴巴不由大张。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间间红砖绿瓦的房子,整体面积比肩现代体育馆的大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亩亩肥沃的土地,举目望去,绵延不知尽头。 她这是发现了一个大宝贝啊! 古代、农户、随身空间,三个关键词一组合,柳欣鸢作为一个浸淫网络小说多年的读者,瞬间明了,这不是种田流是什么! 在科技发展落后的古代,肥沃的土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食物,意味着财富,更意味着她要咸鱼翻身,脱贫致富! 在现代没有 实现的愿望,倒是阴差阳错地在古代有机会实现。 柳欣鸢笑得合不拢嘴,正在她准备探索眼前房子的时候,忽然擂鼓般的巨响在她耳畔炸开,吓得她呆怔片刻,才发现原来是现实中敲门的声响。 “鸢儿,你在吗?” 是她爹,柳仁德的声音。 念随心动,眨眼间她便出了空间回到床上,姿势和离开前丝毫未变。 她将手链塞到枕头底下,才朗声答道:“爹,我在,进来吧。” 木门‘吱呀’被推开,一个高高瘦瘦麻杆似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 男人穿着一身 灰白长衫,沾染着时光的痕迹显得粗旧,但十分干净。走近了能发现长衫上带着几块颜色相仿的补丁,针脚细密而温柔。 岁月风霜倒是不曾侵染他的容颜,那张脸放在现代也属于成熟美大叔,只是男人身上的气质带着几分软弱,削减了他的美貌。 柳仁德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中的碗递向柳欣鸢,“鸢儿,爹给你炖了碗鸡汤,快喝了补补身体。” 热气、香气腾腾自碗中升起,柳欣鸢的肚子不由发出咕咕的响声。 她不由咽了口口水,自落水已经十二时辰,期间这具身体滴水未进。 但她清楚家里的情况,大房一共三个人,他们都已经许久未沾荤腥,要不是她落了水,家里也舍不得杀了这只鸡炖汤。 “爹,你去拿个碗,咱们一起喝。” “鸢儿,爹不饿,如今你身子虚弱,你喝了快些好起来,爹就满足了。” 柳欣鸢把脸扭向一边,佯作出生气的模样:“爹,你不喝,我也不会喝的!” 柳仁德一向笨嘴拙舌,苦着脸劝了几句,见女儿始终不为所动,只好起身去厨房将鸡汤分了两碗。 回到女儿那里,他将多的那碗递给女儿。 柳欣鸢接过鸡汤,甜甜一笑:“谢谢 爹!”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柳仁德愣住,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鸢儿除了年幼的时候,从未再同他如此亲近。 他忙低下头,遮去自己的失态,闷声道:“这是爹该做的。” 柳欣鸢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飞快尝了一小口鸡汤,惊叹不已:“哇,好香,爹你也快喝!” 柳仁德低低应了声好。 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枢洒下,几分光亮,几分温暖。 就在柳欣鸢意犹未尽地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时,柳仁德一句话将她本来开心的心情打落。 “鸢儿,大龙还小,你看能不能别和他一般见识?” 第四章 赔钱货没资格喝鸡汤 柳欣鸢放下汤碗,柳眉倒竖:“爹,你认为这件事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我因为落水离咽气只有一步之遥!” 在她的逼视下,柳仁德不敢看她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他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合上了。 柳欣鸢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结,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她清楚柳仁德的德性。 她这个爹哪都好,不嫖不赌,平日里也经常帮她娘做家务,没有君子远庖厨那一套。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哪怕陈蕊一直无子,也丝毫不曾嫌弃。对她这个女儿更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千娇万宠。 只有 一点不好,愚孝。 她爷爷早逝,是她奶奶王芳芳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王芳芳没有逃过嫌弃大的,娇宠小的这个定律,时时拎着柳仁德耳朵告诫要以弟弟为重,对着他三呵五斥,最终养出他软弱木讷的性子。 柳仁德感念生养之恩,将母亲说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什么事都紧着他弟弟。偏陈蕊也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于是大房三人没少被王芳芳和柳义德一家欺负,受了委屈只会含着泪往肚下咽。 柳欣鸢既然穿了过来,自不会再纵着二房和她那个奶奶欺负大房。但关于愚孝这个定 时炸弹,只能徐徐图之。 谁知她好不容易散了心头郁气,就听到柳仁德嗫嚅着开口。 “鸢儿,咱们和你二叔家都是一大家子,和和睦睦最重要,再说,如今你,你左右无事……” 这句劝她“识大体”的话,配上他那张低眉臊眼的样儿,柳欣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听听,听听,这是为人父该说的话吗? 她这个爹,亟需改造,等不得! 柳欣鸢砰地拍了下床板,疼得眉头打结,在背后悄悄揉了揉发红的手掌:“爹……” “柳仁德!你个不孝子!年纪轻轻,有手 有脚,偷你老娘我好不容易养大的母鸡!” 炸雷般的大嗓门响起,一个穿着花布裳,眼角眉梢刻着精明的老妇腿脚利落地跨进门来,上来就伸手狠狠戳向柳仁德的脑门。 柳仁德那么大个男人苟着背缩在椅子上,苦着一张脸,躲都不敢躲。 陈蕊本正在熬药,看见老太太气冲冲地跨进院中,直奔柳欣鸢的屋里,担忧女儿挨骂,急忙跟着跑进来。 “娘,我没偷……鸢儿落水刚醒,我想杀只鸡给她补补身子……” “好啊!还敢顶嘴了!你家那个赔钱货,还敢喝鸡汤?在咱 们柳家,只有我宝贝孙儿大龙有资格喝鸡汤!”老太太又狠狠打了他几下。 柳仁德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陈蕊才停下没多久的泪又开始簌簌落下。 柳欣鸢半是无力,半是一腔汹汹燃烧的怒火。 “奶奶,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只母鸡应该是我们大房的吧!何时成了您和二房的?” 柳家一共有五只母鸡,分配时老太太强硬地只分给大房一只,还要求必须放在她,也就是二房那里养着,每两天只给大房一只鸡蛋。 “你个下、贱胚子懂什么?放在我那里养,那就是我的!” 第五章 三天内,连本带息还你 老太太最是瞧不起她这个孙女,一听她竟敢呛声,登时横眉竖眼,将炮火对准柳欣鸢:“你,立刻去给大龙道歉!身为年长的,还敢偷喝大龙的鸡汤!” 她一根手指点啊点,恨不得戳到柳欣鸢鼻子上。 柳欣鸢伸手撇开她的手指,怒目回瞪。 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原来是给她家金孙找场子啊! “凭什么要我道歉?柳大龙推我落水,给我道歉了吗?” 老太太上上下下扫了她两眼,“大龙何时推你落水?你那是自己做了遭天谴的事儿,纯属活该!” 接着她嗤了一声,“立刻赔我二十文钱,否则我就将你们一家告上官府!” 二十文?!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不去抢钱?! 二十文足够将老太太院子里的鸡全炖了煲汤喝! 柳仁德和陈蕊皆是变了脸色,他们家里一穷二白,哪里能凑到这么多钱? “娘!家里实在拿不出……” 老太太一翻眼皮,丝毫不让:“拿不出来?偷鸡炖汤喝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家里没钱?必须立刻给我二十文!一文都不能少!” 还敢欺负她金孙,这家子真是皮松了!大房的情况她知道,绝对拿不出这笔巨款!看这帮贱皮子以后还敢不敢再作妖! “三天之内,我连本带息还你四十文钱!” 话音落下,另外三人齐齐看向柳欣鸢。 柳仁德忙劝阻 道:“鸢儿,莫说胡话……” 老太太快嘴打断他:“好,就按你说的算!三天内,若还不了四十文,就等着衙门上门吧!” 四十文,好大的口气,她倒要看看大房怎么收场! 老太太扭头就走,丝毫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柳仁德和陈蕊二人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但看着女儿单薄的身躯,也不忍心苛责。 柳仁德背脊似乎又弯了几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鸢儿,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爹和你、娘会想办法解决的。” 柳欣鸢微微怔住,她本以为会挨骂…… 哎,她爹终归是一个疼爱女儿的人,只是陷于长久的孝道洗脑中, 愚孝而不自知。但只要对她们母女有爱,就不是无可救药。 “爹,奶奶总是偏心叔叔家,为难我们家,你总让我和娘忍耐,难道你觉得这都是对的吗?”柳欣鸢清凌凌的黑眸定定望着他:“如果你认为奶奶是对的,假如我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你也会像奶奶对待你一样对待我吗?” 柳仁德脱口而出:“自然不会,鸢儿!” “那奶奶为什么这样对爹爹?因为不喜欢爹爹吗?可爹爹明明那么好!” 柳仁德听到她接二连三的问题,神思越来越恍惚,这些话他幼年似乎也想过,但…… 他不敢再想,留下一句让女儿休息的话,匆忙离开。 陈蕊摸了摸她 的面颊,拿起床边的汤碗跟着他走了出去。 柳欣鸢心满意足,她不指望一下子让柳仁德大彻大悟,能撬开一个口子就够了。 待两人脚步渐远,她从枕头下拿出手链,眨眼便进了随身空间。 根据记忆,她只知道二十文很多,可以买下家里所有的母鸡,但是她毕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对于具体的物价不甚清晰。 三天内究竟能不能攒足四十文钱,她其实没有把握。因为随身空间的土地虽然数量质量都很高,但播下种子到收获也是需要时间的。 提出四十文的赔偿,更多是希望柳仁德能学着对老太天产生失望的情绪,明白老太太的话不是金科玉律。 第六章 盆满钵满与身无分文的距离 柳欣鸢检查了几个屋舍,皆是空无一物。 她猜测余下的大抵亦是如此,便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土地。 谁知一踏进土地之上,脑海中蓦然浮现一行小字:良田万顷,皆可日播夜收。 柳欣鸢:?? 日、播、夜、收?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巨大的惊喜砸得她晕头转向,她凝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土地,仿佛看到了数不清的金元宝向她源源不断地涌来。 柳欣鸢站在田埂上,豪情万丈地叉腰,四十文?洒洒水啦! 美滋滋地出了空间,她决定立刻去集市上大肆采购一番,什么赚钱买什么! 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柳仁德和陈蕊的踪影。 柳欣鸢猜想他们大概是去找老太太求情了,不过注定铩羽而归,少不得还要被陈秀秀夹枪带棒地羞辱一番。 她叹了口气,希望她爹能早点明悟吧! 踏出院门,柳欣鸢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她,身无分文! 这盆冷水倒是浇醒了她的理智,以柳家大房家徒四壁的情况,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果贸贸然赚了大钱,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有猫腻吗! 看来赚钱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还是先去集市 上了解一下行情,再做计划吧! 去集市的路上,柳欣鸢发现路两边零零星星散着些野菜,但长势一般,色泽也不够健康,一看就不好吃,所以除了她根本没有人关注。 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道路两侧的各种植物上面,想着到时候挑一些带回家。忽然她被人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好不容易站稳,她气冲冲抬头,准备看看是哪个混蛋故意绊倒她,结果看清是谁后,心里一个激灵。 面前的人尖嘴猴腮,眯缝儿似的倒三角眼,正是柳家村家家户户都晓得的地痞阿三,镇日里游手好闲,欺 凌弱小,是村里人口中典型的负面人物。 昨日原身在河边散步,忽然被这人拦住,说想娶她。原身战战兢兢地说要与家人商议,他才放过她。 而这一幕恰好被柳大龙看到,他在阿三离开后,上前嘲讽原身,两人发生了争执,原身被他推入水中,自此香消玉殒。 “柳欣鸢,你考虑好没有?”阿三吊儿郎当地望着她,歪着嘴笑嘻嘻,垂涎的目光从下到上黏腻地舔过她。 柳欣鸢心里作呕,鸡皮疙瘩狂冒,恨不得戳瞎他那双狗眼。她哀哀切切地半垂着头,羞涩道:“我家都是婶婶做主,婶婶嫌弃你碌 碌无为,不愿意我嫁给你。” 阿三大怒:“狗眼看人低的无知妇人!” 然而当他目光落到女人染红的芙蓉面时,愤怒便变了味道,色心大起。不娶便不娶,还能阻得了他动手动脚?到时候失了清白,还不是由他所为? “哥哥明日便去找你婶婶商议,先和哥哥亲近亲近……” 说着他猥琐地嘿嘿直笑,一点点逼近柳欣鸢。 察觉他的企图,柳欣鸢警铃大作,脚下一步步后退,手心急得冒出薄汗。 她为了赶时间,特意挑了这条偏僻小路走捷径,现下周围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 这该如何是好? 第七章 马车中的病弱美人 发现阿三的色心逐渐化为不耐,柳欣鸢拎起裙角,转身就跑。 阿三短暂一愣,勃然大怒:“贱丫头,敢耍我?给我等着!待我追上,要你好看!” 身后的人一边咒骂,一边紧追不舍。柳欣鸢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向前飞奔。就在她体力将要耗尽,身后人与她的距离越来越短时,忽然自前方拐角驶来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 车外是一个衣着体面的健壮小厮。 她想也不想地猛冲过去,拦在马车面前:“贵人,求您救救小女子!” 小厮拉住缰绳,马车陡然停下,他扫过面前纤弱的女子,停在 不远处面目狰狞的男子,被拦车的烦躁转为犹疑,“公子……”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撩开车帘,一张面若好女的苍白面容显露,眼角微微下垂,一点美人痣灼灼于侧,无辜而多情。 饶是境况危急,柳欣鸢仍不由为男人的美色所摄,微微失神。 “何事?”嗓音悦耳,如清泉叮咚。 作为一个声控,这声线直击柳欣鸢灵魂,酥了她半边心脏。 她咽了下口水,才镇定开口:“公子,小女子前去集市,路上被地痞所扰,恳求公子载小女子一程。” 男人幽凉的目光划过她和不远处的阿三,微 敛眼睑,长而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神秘而动人。 片刻后,男人薄唇微启:“上来罢。” 车帘随之被放下,那张俊美的容颜消失于眼前。 柳欣鸢惴惴不安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谢谢公子!” 这位神秘公子,委实人美心善! 她三两步走到车前,踩上踏凳上了车,望了眼紧闭的车帘,想到男人冷淡疏离的神色,她决定乖乖坐在车外左侧。 车外地方宽敞,她和小厮各坐一侧,两人间隔甚远。此地民风开放,女子亦可抛头露面,所以倒也无甚关系。 谁知车内忽然传来一 道清冷的嗓音:“这位姑娘,进来坐罢。” 柳欣鸢脑海中闪过那张美人面,咽下拒绝的话语。她才落了水,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坐在车外吹风,只怕雪上加霜。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掀帘钻了进去,在靠门的位置坐下,笑盈盈开口:“今日多谢公子相助。公子,我的姓名是柳欣鸢。若公子日后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可去柳家村寻我。” 马车中的人身着月白色绣有竹子暗纹的锦袍,手中握着一卷书籍,清贵而优雅。与她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怕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但她鬼使神差地 问了句:“不知公子是何姓名?” 近处看那张脸,堪称毫无瑕疵。毛孔细腻,肤色白皙,宛如瓷玉。对她多番相助又细心关切,应是一位面冷心热之人。 “南宫雨辰。” 说着他忽然用帕子捂住嘴,发出闷闷的咳音。 片刻后他放下帕子,苍白面孔沁出些许血色,泠泠眸光染上水雾:“久病缠身,让姑娘见笑了。” 柳欣鸢急忙摇头:“公子多虑。” 马车慢悠悠驶去,路过阿三身边,荡得他灰头土脸。 车子华贵,阿三知晓这不是他能惹的人。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悻悻离开。 第八章 卖野菜 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了热闹喧哗的集市。 柳欣鸢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病弱美人,穿梭在集市之中,考察各类食物的行情。 马车上,停了一路的咳音忽然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严重,仿佛心肺都要咳出。 “公子……”小厮隔帘担忧询问。 “无碍。”南宫雨辰低低回了一句,放下手中的帕子,上面依然没有和往日一般的深深血迹。 自那个女子上车,他的身体蓦地升起从未有过的清爽,因此他才让素不相识的女子踏入车中。 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的咳嗽,自他幼时便缠身,逐年加剧的疼痛,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他的身体 中。 但随着女子逐渐远去,疼痛再度一点点侵绕上来。 南宫雨辰拨开车帘,凝望着那个女子穿梭在人群中的窈窕身影。 柳家村,柳欣鸢么…… 半晌,他坐回车中,声音淡漠:“回去后,派人去调查下方才那个女子。” “是,公子。” 马车调转方向,不多时拐入一道巷子中,彻底消失了踪影。 转了一圈集市,柳欣鸢凭借讨喜的长相、抹蜜似的嘴巴,顺利了解到当前的各种物价。 目前最适合她的是野菜,一是幼苗容易且能免费获得,二是用户群广大,三是所售价格不高,不引人注意。 做了决定,她忙趁着天光明亮, 乖乖走大路赶回了家中,路上没忘割了几把野菜幼苗,准备回家试水。 回到家中,她随便找借口敷衍了柳仁德和陈蕊两人,三两下吃过晚饭,翻找出种菜所需工具,便迫不及待钻进了房中。 一进入随身空间,挖坑,播种,浇水…… 忙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大功告成。 柳欣鸢回到房中,甜滋滋地睡了过去。 公鸡的打鸣声第一次响起时,柳欣鸢朦朦胧胧醒来,瞥了眼窗外还未大亮,正要翻身继续睡时,野菜两个大字蹦进脑中,她噌地坐起,瞬间精神抖擞。 柳欣鸢搓着手掌进入随身空间,一眼便看到了几垄长相喜人的野菜! 菜叶青翠欲滴,沾着剔透晨露,挺拔舒展。凑近了,还能嗅到清淡的蔬菜香气。完全可以称之为野菜中的极品! 柳欣鸢哼着小曲儿,将几垄野菜都收进大筐篓中。 她的征途,是万两黄金! 洗漱后,柳欣鸢早早赶往集市,抢占了一个人流量大的地理位置。 摆好野菜和小秤后,她坐在摊子前,声音清脆地吆喝:“新鲜可口的野菜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斤三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包您吃过还想再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无论是卖菜的还是买菜的,听到她的喊价议论纷纷。 “三文钱?都快够买一只鸡了!” “哪家来的小姑娘,不懂市价乱嚷嚷,卖不出去可别哭鼻子!” “我倒要瞧瞧什么样的野菜敢要价这么高!” 顿时吸引了一堆人围在她摊子前,柳欣鸢落落大方地任他们瞧,一边将她的野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有人出声嘘她,“野菜长得再好,也是野菜,哪里值这么多!你这要价纯属狮子乱开口!” 柳欣鸢也不恼,揪下一片菜叶,取出水囊在盆子中倒了点水,在水中过了遍翠滴滴的菜叶,递给嘘声最大的那个人。 她娇俏一笑,嫩脸莹莹生光,反倒让那个挑刺儿的少年羞红了脸。 “这位顾客,不如您先尝一尝,再做定论?” 第九章 做贼心虚 那个少年小名张二狗,是附近张屠户家的儿子,出了名的爱吃肉不吃菜。 众人心中叹息这小姑娘挑错了人,将野菜让张二狗尝,还是生的,不被贬损得一无是处才怪! 张二狗虽被面前姑娘的甜笑晃花了眼,但十分不以为然。 他接过菜叶,一团塞进嘴巴,准备囫囵咽下去。但一入口,一丝不同于寻常野菜的清甜弥漫在口腔。他不由仔细嚼了两口,没有任何干涩口感,汁水四溅,十分清爽宜人。 这……是他最讨厌的蔬菜? 少年和她尝到第一口野菜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柳欣鸢笑盈盈道:“这位小哥,味道如何?可值三文一斤?” 张二狗双眼放光:“好吃!给我来一斤!” 说完他掏出三文钱递 给柳欣鸢。 以后再也不用听他娘念叨他不肯吃菜了! 柳欣鸢动作利索地称好递给他,张二狗嘿嘿笑着收了下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二狗,真那么好吃?” 张二狗猛点头,但众人还有些犹疑,没人主动提出要买。 柳欣鸢见状,揪下一把菜叶子,一一过了遍水,分发给围观人群。 “大家都可以先尝一尝!” 众人对她印象更是好了几分,小姑娘是个爽利人。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提出要买,销量逐渐打开,柳欣鸢忙得不亦乐乎。 刚到集市的人看到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好奇地过来看热闹,看完后不少人都买了几两,柳欣鸢的生意越来越好。 就在柳欣鸢的野 菜快要见底时,忽然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在她摊位边捂着肚子哀嚎:“哎呦,哎呦,痛死我了。大家都被骗了!这野菜有毒!” 方才买了野菜还未走的人瞬间急了。 “黄大娘,当真?” “这么贵的野菜还敢下毒,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作孽哦!” “退钱!我可不敢吃你家野菜,吃出事情怎么办!” 除了少部分比较理智的人,大多数都在嚷着退钱,甚至还有脾气急的去踢装野菜的筐篓。 柳欣鸢瞥了眼装模作样的黄大娘,心里有了数,这人既没尝过她野菜,也没买过她野菜。 倒是昨日她逛集市时,记得这人是卖青菜的,价位和野菜差不多,主要靠走量挣钱。 柳欣鸢清了清嗓子,大声 喊道:“请各位冷静,我的野菜没有任何问题!谁想退钱,一个个来,稍后我一定会退!但请大家等我问黄大娘几个问题!” 众人听她肯退钱,一时冷静下来。 反倒是黄大娘不断嚷嚷:“天杀的!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怎么会肯退钱!大家都是明眼人,一定都能看出真相!” 柳欣鸢心里冷笑,在她面前带节奏,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分开人群,走到黄大娘身边,面上含笑,言辞却是犀利:“黄大娘,你没有买我的野菜,也没有尝我的野菜,如何知道我的野菜有毒?” “你怎么知道我没尝?那么多人难道你个小丫头能都记得?” “不巧,我恰好有过目不忘之能。” “你说什么便是什 么?有人能给我作证,翠花当时就在我旁边!”黄大娘扯过身边一个低着头的妙龄姑娘:“翠花,你告诉大家,我吃没吃?” “吃……吃了。”翠花答得结结巴巴,头都不敢抬。 柳欣鸢搭眼一瞧,笑了。 得,集市上另一家卖蔬菜的。 “既然黄大娘一口咬定吃了我的野菜中毒,那不如我陪你去医馆让大夫瞧一瞧,毕竟中毒可伤身得很,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你,我……”黄大娘顿时慌了,但眼珠子转两圈,又硬气起来:“呸!用昧良心的钱来给我治病,我嫌脏得慌!” 柳欣鸢正待开口,忽然一个老人捋着胡须笑呵呵走过来:“黄大娘如此大义,倒是让老夫感动。今日老夫给你免费看诊!” 第十章 如此编排 “谁……谁要你来替我看了。” 黄大娘说到一半,又怕其他人是认为自己心虚,连忙再补上一句:“我在这外头,从来没有欠别人的份儿。冤有头债有主,今儿个,就是要你负责了!” 接触到她视线中的暗示,翠花也低着脑袋道:“对……对啊,在哪吃出来的毛病,就该哪负责……” 声音越说越小。 “就是啊!大伙儿看看,吃出毛病来了,还不肯退钱,绝对是奸商啊!” 柳欣鸢合着可算看出来了,她这一遭,就是摆明了要坑上自己一把。 “既然黄大娘说,是在我这里吃出的毛病,那为何还能如此舒畅地说完这么一大串话?” 这一提问,可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 ,给重新拉了回来。 是啊,要是换做他们,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这些。 黄大娘除了最开始那模样,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脸色红润得很。 哪里真像个中毒之人呢? 不乏便有人提出疑问了:“方才你们注意到没有?黄大娘自打拉过翠花来作证之后,那可谓是肚子不疼了,说话也不喘了。” “瞧你这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翠花是什么灵丹妙药。要我说啊,真就指不定,是那黄大娘故意来讹呢。” “俺也觉得对。” “……” 四周纷纷杂杂的交谈声,瞬间让黄大娘红了脸。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装都装了,索性做戏做个全套,立马挑了 块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捂着肚子叫道:“哎哟喂,平时农活做得多了,哎……这一点痛,都算不得什么……现在说完了,就是疼……疼啊。” 她这样说,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作为农户小家,谁每日干点儿什么施肥喂食,不磕磕碰碰到某些地方。 他们又不如那些高官贵族这么娇贵,那要是受伤了,先随便解决一下,以免耽误农活。 等农活结束了,再视伤口决定擦不擦点什么药。 能不去医馆,就不去医馆。 谁有这么钱来折腾呢? 见她如此,柳欣鸢也不想再留给对方任何面子了。 “我柳欣鸢行得正坐得端,要是真是因为吃了我卖的菜,才 有这样的毛病,不用其他人说,我也绝对会给予一定的赔偿。黄大娘既然如此难受,不如,先叫这位老先生先看看?” 方才那位老者,总算开口:“刚刚是这位黄大娘,先不让老夫诊治的。现在又让老夫来,岂不是太没面子。” “对对对。”黄大娘瘫在地上回道:“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万一是个庸医,把我治坏就不好了。” 真算是老天都在想尽办法,帮她的忙。 不管如何打量,面前这位老者,就是没见过呀。 她孙大娘在这条街上四十几年,不说能将来来往往的人,都记了个遍。 起码印象,还是能有一个的。 这老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要是坏了自己的事,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她又补上一句:“哎哟喂……真没想到,柳家这个,为了摆脱嫌疑,还真是不折手断啊。” 乍一听,还叫人实在摸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可在心里头好好琢磨琢磨,就能知晓,黄大娘不就是在说,柳欣鸢为了摆脱这件事,特意找了个人出来,想要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推走呗。 连这样的东西,都要推在其他人身上,可想而知,要是他们吃了菜,出了什么问题,更会被如何了。 “老夫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如此编排的。” 老者摇了摇脑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开始为了帮忙的那几句,居然成了对方用来拿捏的把柄。 第十一章 无名之辈 柳欣鸢歉意地看了一眼老者,又将视线重新拉回来:“黄大娘这样,变着法子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吧。” 说她也就算了,还把想来帮忙的人,一起骂进去。 自己就该在这菜里头下点毒,叫对方自食恶果才好。 “大伙瞧瞧,瞧瞧,哎哟……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黄大娘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越发大声地叫嚷了起来。 周围的讨论声,也接连不断。 “师傅!师傅!您怎么到这来了。”一个约莫三十刚刚出头的男子,拿着书卷,急匆匆地拿着书卷,跑到老者面前。 他这一句,倒叫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师傅?”黄大娘忍不住 嗤笑了一句:“现在这年头,坑蒙拐骗的人,也有师徒之称了?” 那她家卖青菜,是不是也能收几个徒弟,来帮帮她的忙? 等坑到了柳欣鸢的钱,把对方给赶跑了。 到时候这里,还不是任由自己做主。 于是乎,她又朝着众人道:“柳家这个年纪小,为了牟利,干了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还请人来做假证,我也就当没看见了。只要能把钱赔给我,一样是好孩子……” 柳欣鸢在今日,可谓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臭不要脸。 黑脸白脸黄大娘都唱尽了,哪里留给了自己任何说话的余地。 “呸!你乱说什么呢!”三十出头的男子道:“你不认识我方天士不要紧, 连我的老师都没听过,还出言诬陷,那就是你的不应该了!” “什么方天士李天士,我可不会让这样没名没号的人,来替我诊治……”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旁的人给打断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隔壁的方天士啊!” 见其他人都投掷过来不解的神色,他连忙继续解释。 原来,方天士可不是黄大娘口中,什么无名无份的人。 农人鲜少注意自己身上的病痛,随手一个喷嚏,或是哪哪不舒服,吃点土方子觉得熬过去之后,也就抛之在了脑后。 正因如此,才让瘟疫有了可趁之机。 当时又恰好撞上新年,家家户户都忙着迎接佳节,在难得不用干活 的日子里,好好休息休息。 出门的次数,也就少之又少。 隔了整整一个星期后,虽然每日还在照常整理着来年要用的种子,可是身体的虚落,只有自己才知晓。 他们又不愿意,将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给自己看病。 等到瘟疫二字,在别庄中传来,那时候,便已经太迟了。 又由着出门的人少,这里的情况,便不得为外人所知。瘟疫一点点在整个别庄席卷,莫名增加了几分死寂。 若不是方天士带着侍从和药箱,恰好出门,又恰好来到了这,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指不定早就丢了。 当初想要报了方天士这救命之恩,他却随便挥了挥手,连个姓名都没留下,就这 么离开。 要不是有人,听见了他的侍从的对话,还真得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就断然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万一他,是冒充的呢?” 他所说的别庄,归根究底,又只是隔壁的。 大部分消息的来源,都是其他人随意脑补出来的。 谁又能知晓,面前这位,究竟是真还是假。 解释的人,涨红了脸:“我有个表哥,恰好也是在隔壁。他跟我说了,方天士那人,年纪虽大,可丝毫瞧不出半点儿衰老之态,估摸着是救人济世多了,被上天庇佑……其次,他手中常拿着一卷书卷,可见为了救人,平时一心苦读……一袭白衣,宛如仙界走下来的仙人似的。” 第十二章 翻个十倍 且不说才三十岁出头的人,会不会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迹象。 起码那几句一心苦读啊,仙人啊,绝对是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 “师傅……弟子在外,可从来没有这般吹嘘过自己。”方天士挠挠头,着实有些尴尬。 宋旭,也就是那位老者,摆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 那人还嫌自己形容的不够,又补上了一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位,我敢肯定,他绝对就是方天士!” 见他说的这般肯定,也没敢有人再出来说道什么了。 柳欣鸢连忙道上一句:“原来是方先生,抱歉,一开始眼拙,没能认出来。” “诶,不打紧。” 方天士答上一句,便看向 黄大娘:“现在,我师傅可能替你瞧瞧了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要是连方天士的师傅都拒绝,那这天底下,还真就没几个能为黄大娘看病的了。 黄大娘额间冒出了些汗,嘴里支支吾吾的:“我……原来这么厉害啊,不过……不过……” “黄大娘有话不妨直说。”柳欣鸢依旧面上带着笑意。 被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她真相信,黄大娘是因为吃了她摊子上的菜,才会难受成这样。 才真是太傻了。 “柳姑娘啊……我是吃的你这的菜,就该让你来负责。拖别人下水,岂不是太不应该了吗?方……方天士既然医术这般高超,那看诊的银两自然不可能少 ,我……我没这个钱!” 说完,她便继续躺在地上声嚎。 黄大娘是存了心思,要在众人面前,将柳欣鸢的名声打下去。 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人,再拆穿她的伎俩呢?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舆论再度压垮她。 “黄大娘,你放心。”柳欣鸢上前一步:“既然你说了,是在我这吃出的毛病,我绝对会负全责的。你就安心去方天士那治就是了,银两我来付。” 多么霸气的一句我来付。 要是换上一个人,早就去方天士那了。 看病又不用自己花钱,白省下一些银两来,何乐而不为呢? 黄大娘心虚地退了几步:“那……那怎么行呢,都说……说, 噢对!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接受!” 辩完了面前人是真是假,就开始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换做任何人,都能瞧出里头的不对劲吧。 “要我说啊,这黄大娘不会是假生病,来陷害这小姑娘家吧?” “就是,弄这么多借口出来,明摆着就是要找麻烦啊,亏得柳姑娘脾气好,要换成我,早就拿扫帚赶人了。” 众人脑海中,立马蹦出来一副黄大娘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可毕竟,黄大娘卖菜的时日,还是略微长了些。 就算卖得再烂,也免不得,有几个颇为忠实的顾客。 “你们都说黄大娘撒了谎,可谁知道,柳姑娘没为了争夺生意,故意演这一出呢? ” “就是啊,万一黄大娘说的都是真的,可人人都把脏水泼到了她身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人申辩,自然有人回怼:“呸!这年头,黄大娘这种在人家摊面前吵架的,也有这么多傻子出来拥护了?” “你!” “……” 一句紧接着一句,吵得黄大娘头都大了。 一边害怕自己的举动被戳穿,一边想法设法地盖过去:“那个……我也不算太严重,就按一斤菜的十倍来计算吧。” 若是不知情的,还真得以为,是柳欣鸢占了多大便宜呢。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直觉对方不要脸。 她的叫价,不过是一斤三文钱,这要是翻上十倍,那就是整整三十文钱。 第十三章 医术不精 今天总共赚的,指不定都没有这么多。 要是都赔进去了,那可算得上是白忙活了一场。 但凡脑子没大病的,都不会这么去干。 边上的方天士瞧着不对,又站了出来:“要是让我师傅出来给人看病,估摸着就算将你们整座别庄加起来,那也是不够的。不如这样,让我来瞧瞧,收你五文钱就行了。” 他的前一句话,并未被人当做一回事。 毕竟去医馆看病,确实是贵,可再怎么贵,也不可能一整个别庄都抵不过。 而五文钱,对于贫苦百姓家而言,都够得上一天半的饭钱了。 可要是说用来瞧病,那别说是人了,连个药渣子都买不到。 方天士出的这个价格,可 谓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黄大娘,你放心吧,这五文钱啊,我替你来出,这下可以看病了吧?”柳欣鸢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眸里压根看不出半点儿别的。 她这个人吧,一向不喜欢揪着不放。 问题是黄大娘,在自己再**让之后,还提出这般不合理的要求,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我……” 黄大娘越发慌了,可偏偏原本替她说话的,也不知道何种缘由,居然都在劝说自己去瞧瞧看。 “左右有人出钱,黄大娘你就去看看吧,省的到处跑来跑去,耽误了功夫。” “就是啊,俺这看了半天,要是换成俺,早就答应了!” 她这番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 食恶果。 一致劝说的声音,汇聚成了一大片,黄大娘只得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怕什么!就算方天士真没检查出,自己中了毒,直接像刚刚那样装痛,骂他是庸医不就得了么。 想到这,她放下了心。 毫无疑问,黄大娘绝对是故意弄出这一遭想讹自己。 若不是方天士过来,照黄大娘的样子,今日这三十文钱,是赔定了。 柳欣鸢感激地道了一声谢,差人搬来桌椅,方便方天士坐下诊断。 当然了,黄大娘能想得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 趁着还在让人搬东西的空隙,她连忙跑到方天士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方天士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再得到自家老师 的应允后,便答应了下来:“也好,多一重保险,多一重安全。也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你便是。” “那就多谢了。” 两人这般悄咪、咪的举动,自然引起了黄大娘的注意。 不过,她非但没上前阻止,反倒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聊吧聊吧,最好多说几句才好。 等待会儿,方天士若是说出了任何一句,不如自己心意的话来,这将会是,最能用来说道的东西。 黄大娘美滋滋地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十文钱,就这么落入手里头一般。 要是她能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该后悔成什么样。 在黄大娘的手腕上,放上一块叠好的紫色丝巾。方天士轻轻抬手, 中指无名指依次在不同的位置上轻轻按压。 许久,才收回手,皱起了眉头。 还不等任何人说话,招手叫来了身边的几个人:“你,你,你,都过来一下。” 也不做过多解释,便教他们照着自己方才的动作,搭在黄大娘腕上。 农家人不过多在乎什么男女之防,更何况是黄大娘这样的。 像之前说的什么,不过是借口罢了。 只是,被这么多、人、轮流搭着脉,终究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没啊,这搭过来,搭过去的,别怕是你医术不精吧。”黄大娘翻着白眼。 被方天士叫来的这几个,她倒也都认识。 赵家的大儿子,平日负责干割猪草、打扫牛栏这样的脏活累活。 第十四章 众所周知 钱家的瞎子,自幼聪慧过人,只可惜是个瞎子。可惜家中子嗣伶仃,记账又是十万分之重要的事情,只能让他拨弄个算盘,拿树枝在外头的沙堆里画出来,等其他人记录。 孙家的…… 反正,这几个,都是跟医术打不着半杆子的人。 叫他们来,只怕是压根就诊不出什么名堂来。 一一指导人诊断完,方天士才终于慢悠悠开了口:“众所周知,中指定关,关后定指,都是能诊断出内里的各种病变……” 众所周知?哪里众所周知了? 黄大娘抛下心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见方天士还在介绍着什么众所周知,忍不住开口。 “得了吧,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看了 半天,还不是觉得我没说错,就是中了她家菜的毒。” 要不然,为何会在手拿开之后,皱起了眉头。 方天士愣了愣,看那神色,像突然被人打断,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黄大娘有些得意:“你们也诊断出来了,我不就是中了她家菜的毒嘛。说吧,是给现钱,还是打欠条?” 亏她还以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看着没,连老天爷都格外偏向自己这边,柳欣鸢啊,还是别太挣扎了。 她又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柳姑娘,你也瞧见了,这可不是我说谎话。出来做生意啊,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你把毒菜拿出来卖,其心可鉴啊。” 又做成 一副腹痛状,呻、吟了几声。 方天士又未直接说出结论,叫那些买了柳欣鸢菜摊上的菜的百姓,立马慌了起来。 “我刚刚听大伙都说好吃,才在她这买了半两的菜,合成居然变成了能毒死全家人的东西?我要退钱!” “退钱退钱!” 能变成现在这番模样,自然是合了黄大娘的心意。 她扶着肚子,缓缓站起来:“柳姑娘啊,我也不跟你计较别的了,只要把三十文钱给我,这桩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话倒是说得好。 可谁不知晓,要是把钱给她,不就在告诉其他人,我的菜摊,确实有毒? 黄大娘是不计较了,但接下来要跟自己计较的,就会是所有买菜的人了。 你退一点儿,他退一点儿,非但没挣钱,还亏了大本。 以后再想做生意,谁不会记起,今日发生的这回事。可想而知,会被骂成什么样。 看着黄大娘笑着的模样,柳欣鸢有些倒胃口。 清了清嗓子,才出声:“若是大家我来说想退钱,自然可以。但唯一的问题是,我卖的菜,真的有毒吗?” 这还用说吗。 谁看一眼方天士和诊断过的那些人的神情,不是难看得不行。 如此情况下,她的判断怎么可能会有错。 “柳姑娘啊,这做人做事,诚信最为重要。”黄大娘转过身,看向其他人:“这要是事实摆在面前,还一直死不认账,对谁都是不好的。” 黄大娘的拥护者们, 也跟着点了点头。 柳欣鸢并未直面她的话语,反问道:“照黄大娘所说,这只要是有了证据能证明,就该好好认错了?” “当然。” 想也没想,黄大娘便一口应了下来。 若是她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估计恨不得打肿自己现在的嘴。 “那就好,”柳欣鸢轻轻笑了笑,退了几步。 在场所有人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方天士又过来,轻轻咳了咳。 方天士过来,是为了拆穿她吧? 黄大娘眼睛亮了亮,快步来到对方身边:“都说医者父母心,您过来,就是想帮忙揭穿的吧。” 如果帮黄大娘说话,能被称之为医者父母心的话,那他的心肠,可真是黑得不能再黑。 第十五章 确实有病 方天士摆了摆手:“诶,先让让。” “好好好。” 巴不得早点得到那三十文钱,黄大娘立马让出位置,让他过去。 “诸位。”方天士上前,道:“黄大娘,确实是有病。” 这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就连他的老师,也瞪大了双眼。 虽说望闻问切中,就只进行了那么一项,可究竟根底还在,不管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中了毒的。 现在却站在,坏人那一边? 你骂谁有病呢?我看你才是那个大哈哈。 黄大娘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毕竟对方在帮着自己说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咬牙切齿地问道:“您大概是想说,我因为中了毒,这才病了吧。” 方天士却压根没理会她:“常年缺乏劳作,气血两虚,导致身体肉较多,却并不扎实……” 一番话下来,就算是傻子也该懂了他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说黄大娘胖么?” 有人小声嘀咕。 反而越发引起了黄大娘的不满:“你懂什么,肯定是因为中了毒,刺激了病根的爆发,我才这样的。” 这些人听别人说话,怎么总爱只听一半? 他不管怎么说,当然是向着自己这边的啊,怎么可能向着其他人。 就算话语难听了点,可只要帮自己弄到了银两,就不怕旁的。 或许是骗人骗多了,黄大娘所说的话,连自己都骗过了。还在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是真中了毒 。 “黄大娘,他们说得没错,你不能把自己平时不锻炼不运动的错,就这么扔在我身上。”柳欣鸢笑得好看。 还不待黄大娘回一句过去,方天士又开了口:“确实不错,只要平时多走走,多动动,身上的病就能好了。” 又是暗讽她体态肥胖,又是只字未提中毒。 黄大娘大脑一片空白,气得眼睛瞬间就瞪了起来。 她向来以泼辣,在整个街上出名,现在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怎么着!我中了毒,你身为医者,居然包庇她!” “你方才找人过来给我摸脉,不是也认定了,我就是中了毒!怎么转身就反口了!” “我胖不胖关你们屁事!今日这钱, 必须给我!” 这下,直接对着方天士,连您都不称呼了。 方天士也跟着皱眉:“我什么时候包庇人了?你说话可得讲究证据。” “怎么着,还说我乱诬陷人了?”黄大娘冷笑了一声:“你叫来其他几个人,不就是为了好好看看,我中毒成了什么样。” 她在说什么? 赵家的和孙家的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说道:“黄大娘,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对对,真不是这样。” 他们当她是傻的呢。 孙大娘压根不信这几句话。 明明都过来,诊了脉了,还是那样的神色。 绝对是因为在她身上,发现了毒,又被方天士和柳欣鸢威胁,才不敢开口。 于 是,她便上前,将两人给拉到了身后:“你们别怕,该是怎样的,就怎样说。亏得我以为方天士是个视病者如亲人的,居然连这样的事,还要威胁别人,放心吧,黄大娘绝对护着你们。” 又是演得哪出啊,赵家的和孙家的,都有些欲哭无泪了。 明明真实的情况,确实就是方天士所说的那样,压根就没中毒。 怎么黄大娘,完全就不信? 柳欣鸢忍不住开口:“黄大娘,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却不相信。” “放你的狗屁,这叫什么事实,事实就应该是我吃了你的菜,中了你的毒,现在把钱赔给我才是正道。” 讲真。 不怕遇到傻子,就怕有人给自己洗脑,还洗成功了。 第十六章 没什么事 “是真的,我经诊断后,虽发现了之前哪几种状况,可是除此之外,体内六脉安康,并无任何毛病。” 方天士挑了挑眉头,有些无奈。 赵家的也连忙应道:“对对对,我们依照方先生的几个要点去理解,确实就是这样。” “不……不是,那你们一开始皱什么眉头?”四肢开始逐渐僵硬,黄大娘错愕地问道。 如此一倒头,自己不就成了笑话了。 钱家的连忙答道:“因为我们诊脉,什么都没诊出来啊。” 要是人人都能摸出脉来,还要什么医馆,直接自己上手,节约银两。 若不是方天士耐着性子,同他们解释了半天,他们也不能在这么快的情况下,搞明白这些东西 。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黄大娘你肚子痛,或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回,你还就真冤枉了柳姑娘。” 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是墙头草,哪里有优势,便跟着往哪里倒。 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连忙劝道:“黄大娘啊,你们两个都不容易,不如这样,好好跟柳姑娘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照理来说,只要黄大娘顺着这个梯子下来,好好道歉,指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可偏偏,黄大娘就是不听:“好!好!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收了他们什么好处,居然都帮着说话。万一呢,这什么方天士就是在骗我——” “绝无可能。”方天士开口:“今 日的每一句话,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都是真的。” 讨老天爷吃饭,最忌讳的,就是发誓了。 如今方天士,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可想而知,这事,绝对是真的了。 他又因为帮忙隔壁别庄解除瘟疫,在众人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极高的。 柳欣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养脑袋上扣屎盆子,哪里还忍得住。 冷声道:“黄大娘,我敬您辈分比我大,才多加忍让。您又是说我卖的菜有毒,又是要我陪银两,未免太过分了些吧?” “我……” 黄大娘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又被方天士给截了去。 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跟师傅从这边经过,听见中毒二字,连忙来看看,能 不能帮上什么忙,谁知道,被人拒绝多次不说,还直接质疑我的人品。唉,这个世上啊,做人难噢。” 两人的话出来,谁对谁错,一眼就能看出来。 自己要是再争议下去,只会闹得一个坏名声。 语塞了一下,黄大娘继续替自己开脱:“这……刚刚方天士不是也说了,我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才肚子不舒服,误会,都是误会啊。” 现在低低头不要紧,等事情过去了,还怕不能找她的麻烦吗? 看向柳欣鸢的视线中,满是怨恨。 但凡她早点把钱给自己,哪至于害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诶,黄大娘,你这就说得不对了。”柳欣鸢笑 了笑:“方才口口声声认为,我在菜中下了毒,现在改口那么快,难不成是因为方天士?” “怎么……怎么可能,就算是方天士没出来,等我回去,发现是自己吃错东西的缘故,也不可能赖在柳姑娘身上。” 黄大娘有些僵硬地答道。 这个小蹄子,要是是其他人,早就见好就收了。 怎么她还一直揪着,唧唧歪歪的。 看了眼周围的人群,皆是一脸吃瓜状,盯着自己。仿佛只要她说出什么不体面的话,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没似的。 连忙又补上一句:“这事是我对不住柳姑娘,要不,就送你一些菜,当做赔偿吧。” 黄大娘这话说的肯定,好像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接受。 第十七章 不如不要 可柳欣鸢偏不。 “您之前说菜中有毒,可是狮子大开口,整整要了三十文钱。我这既然也卖菜,自然不会缺了自己的,黄大娘用菜来弥补,未免也太……” 话虽没说完,可光是一个您字,十足的讽刺意味。 黄大娘的菜,更是出了名的稀巴烂。拿这样的补偿,还不如不要。 方天士也不知为何,帮着她说话:“就是啊,要不是恰好碰上我跟我师傅,这位姑娘就得被冤死了,好好补偿,理所应当。” “我们刚刚都看见了,三十文确实是要得多就些。”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为了贴补家用,才出来卖菜。突然闹出这种事,还能保持理智,就算是不错了。” “该补偿就好好补偿嘛 ,要是是我……我也不要那菜。” “我……好。”黄大娘迫于压力,应了下来:“那你说,你要什么?” 瞅着也就是个小姑娘,左右能提出什么了不得的要求呢?就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说的出任何过分的话来。 柳欣鸢好生说了几次,偏偏黄大娘,没有一点退让的心思。 要不是有方天士在场,配合她弄出这么一遭,没圆了黄大娘的心思,赔上三十文钱,都算是轻的了。 点了点头,在黄大娘希冀的目光答道:“我相信黄大娘说的话,要是真发现冤枉了我,肯定会及时道歉的。” “诶你这姑娘,怎么还倒帮起别人来了呢?” 方天士着实不解柳欣鸢的作为。 既然 目的不是为了揭穿黄大娘,顺便再给个教训,何必要这样折磨。 想要上前替她说话,却被自家师傅给拦了下来:“你莫要过去。” 不让他过去? 他要是再不过去,这小姑娘指不定就顺着黄大娘挖下的坑,直接跳下去了。 “师傅!你也看到了,那黄大娘不是什么好人,咱们既然管了,就该管到底。” “你懂什么。”宋旭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人家小姑娘聪明着呢,你啊,就好好待在这里看着吧。” 虽说并不认识面前这位小姑娘,但光从她的各种行为举止上来看,也知晓并不简单。 八成啊,早就想好法子了。 两次被拦,方天士只好站在原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 要是瞧见什么不对,肯定回去帮忙的。” 而黄大娘,则是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了下来:“我就知道,柳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这些的。这样,不如让我招待柳姑娘一顿饭菜,也算赔罪了。” 一松一驰,人人只会认为,她黄大娘知错能改。 不管柳欣鸢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那好处,肯定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可惜。 “不过呢……黄大娘既然诚心诚意地让我提出自己想要的补偿,我也不好让黄大娘失望了。这样吧,东边的那家商铺,可否免费借我一个月?” 柳欣鸢看着她,满面诚意。 东边的那家商铺? 亏她想得出来! 黄大娘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 按照往常惯例,想要盘下她这件铺子,每月至少也得花上五十文钱。对方倒好,直接就想空手套白狼。 谁能同意?反正她绝对不会同意! 僵硬地笑了笑:“柳姑娘啊,不是我不愿意借你,可那东边的铺子,也算是我黄家极为重要的一间了。你看看,能不能提点别的?” “别的啊?”柳欣鸢深思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若说赔偿,我只想要这一个。” 语气中,还隐约带着几分失落。 叫边上的人,如何能继续看下去。 “哎呀黄大娘,你家那么多的铺子,分人家一间,又能如何?” “就是啊,左右错在你身上,小姑娘想要的,也就一间铺子,要换成我啊,非得让你送了……” 第十八章 答应下来 听着这些声音,黄大娘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一向脸皮够厚,索性直接将视线放在了柳欣鸢身上:“不如这样,我送柳姑娘一些木簪子当嫁妆,如何?” 四周的人,都被她这番言论给惊到了。 别说是几根了,就算是几十根,在这大街上,都能用十文钱轻轻松松买一大把。 拿这些东西来做嫁妆,只怕是会被婆家人笑话死。 “多谢黄大娘的好意,我并不需要。” 柳欣鸢轻笑着,摇了摇了脑袋,似乎压根没被她的话刺激到似的。 “那茶具呢?你家肯定缺吧?”黄大娘仍不死心。 “不用。” “椅子!椅子总需要吧,就算家里再多,总会有地方能用上。” “不用。” “东边的铺子? ” 这一次,柳欣鸢一反刚才的坚决,一口应了下来:“好啊。” “……” 黄大娘着实头痛得要命。 明明最开始想着,用最简单的手段,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事给塞过去。 刚刚她故意把铺子也提出来,就是因为看到对方对自己每一个提议,都持反对意见。 要是把原本柳欣鸢想要的东边铺子,一块念出来,也让她因为口误否决了。 也就不用担心,白白损失了一个月的租金了。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照着自己心里想的去做,还直接应了下来。 方天士也忍不住跟着搭话:“诶,既然黄大娘提了,柳姑娘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不妨就将铺子借她一个月,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 美谈个鬼! 只要一想到,自己非但没有要来三十文钱,还白白赔进去一个月的租金。 她这心里啊,还真是堵得厉害。 “黄大娘你放心吧。”柳欣鸢语气诚恳:“我保证,等铺子回到你手里,还跟借出去时的一样。” 原本整件事,就是因自己而起,方天士跟柳欣鸢都那么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了答应,还能有什么选择? 狠狠咬着牙,黄大娘回道:“就……就借你一个月,绝对不能多出一天!” 她在这条街上叱咤了多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被人给将了一军。 且先不论其他,既然她敢要铺子,那就得做好,中途会发生意外的准备。 “那就多谢黄大娘了。” 柳欣鸢轻轻笑了笑,心里 的那根弦,总算放了下来。 只要能拿到铺子,剩下的打算,也就方便起来了。 四周不断扫射过来的视线,让黄大娘又气又恨。随便找了个借口,飞快地离开了。 等着瞧吧! “诶,柳姑娘等等……”方天士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瞧见自己面前的身影,飞快地消失了。 见他还想去追,宋旭上前几步,拍了拍肩:“走吧,那位姑娘已经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找她聊聊吧。” “可是……” 方天士心中的疑惑,还存在许多。 比如她怎么知道,随便找几个人,能造成如此结果。 倘若黄大娘就是不照着她的想法,又会发生什么。她最开始告诉自己的目的,明明不是为了铺子,为何这么快的时间 ,又变了? 众多的问号,不断在心中翻转,让他迫切地想寻找到一个答案。 “人家要是想告诉你,早就说了。”宋旭摸了摸胡子:“走吧,咱们在这的时间,还多着呢。” 也是。 左右最近这段时间,都得待在附近。 还不怕找不出这个姑娘,好好把自己的疑问,给理顺清楚。 方天士站了一会儿,总算想明白了。 正抬步,便见前方跑来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着:“先生,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个给您。” 伸手接过,是一个简单包裹着的纸布。 慢慢打开,里头,俨然是五文铜钱。 宋旭也瞥见了他手中的东西,轻轻笑了笑:“这姑娘,倒是有趣。” 只是随口说说的诊金,居然真送来了。 第十九章 买猪下水 “一文,两文,三文……四十九文,五十文!” 柳欣鸢打开钱袋,将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细细地数着。 直到将地上最后一枚铜钱放进钱袋,原本微微皱起的神色,总算舒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灿烂的笑容。 扫了扫手上的灰,柳欣鸢站起身来,狠狠拍了拍挂在腰边的钱袋。 铜钱和铜钱之间,摩擦发出的响声,叫人成就感十足。 除去刚刚叫李婶家的二狗子,替她送去的五文钱,在这赚得的第一桶金,足足有有五十文啊。 有钱就是不一样! 走在大街上,她的腰杆都格外挺直了不少。 从柳欣鸢来到这里,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机会闲下来好好逛逛。 好不容易把菜卖得差不多了 ,又解决了一桩大事,当然得好好瞧瞧,这别庄街道的风土人情。 “卖包子诶,大肉包子,刚出炉的嘞!姑娘,要不要来一个?” 肩上披着一块用旧毛巾的大汉,朝着柳欣鸢推荐着。 白嫩嫩的包子向外散发着热气,仔细一瞧,还能隐约见到里头大块的肉馅,混着油汁,不断传出诱人的香气。 皮薄馅多,美味至极。 柳欣鸢看着蒸笼中的包子,狠狠咽了口口水。 说句实在话,卖菜卖了一天,她这肚子啊,确实是在咕嘟咕嘟作响。 可毕竟,自己口袋里左右才五十文钱。 要想做成大事,是远远不够的。 她只能轻轻摇了摇脑袋,继续朝前方走去。 那大汉也并不因为柳欣鸢的不买,产生任 何反应,继续笑着吆喝:“卖包子嘞,又大又香的包子……” 其实逛了一会儿街道后,柳欣鸢发觉,也并没有什么过多有意思的东西。 散一些的,无非就是小商贩贩卖一些日常的小物件、小零食。大一点儿的,便是些茶馆酒楼。 实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柳欣鸢仰头看了看天色,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了肉贩摊前:“老板,有什么味道好一点的东西么?” 吃不了肉包子,左右来一些肉,回去让娘做成好下口的饭菜,也是极好的。 肉贩随意打量了一眼摊前,继续嚯嚯磨刀:“猪下水吧,东西多味道好。” 猪,猪下水? 这个词一从肉贩的口中、出来,就叫柳欣鸢皱起了眉头。 实在不明 白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再次问道:“那个……斗胆问一下,猪下水是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姑娘,怎么连猪下水是什么都不知道。 哐地一声,肉贩将手中的菜刀,插、进了菜板中。 “内脏,内脏知道不?”解释完了,还不忘继续说着:“今天的肉都卖完了,就剩下点儿猪下水。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可拿回去自己吃了。” 简单的一句话中,也能看出,这肉贩的生意,有多么火爆。 “要要要,多少钱?” 柳欣鸢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猪下水原来是这么件东西后,连忙出声。 之所以出来,将在空间里种的菜给卖出了,还不是就为了能好好改善改善,柳家天天吃素的场面。 前天是大白菜, 昨天是油麦菜,今天是生菜。 想也不用想,明天就算再怎么换了花样,也得是青菜。 吃得她啊,都快变成兔子了。 肉贩从桌边取出几张荷叶,仔仔细细把猪下水分类包进去,再拿来草绳捆好,称了称:“一共五文钱。” 五文钱。 今天总共赚了五十文,算下去就是花了十分之一。 要是接下来的九天里头,每一天都像今日这么吃下去,刚赚来的钱,就得花光了。 一边把钱递过去的同时,柳欣鸢还不忘一边在心里想着,搞钱搞钱,万事万物好,不如搞钱好! 卖菜这件事,已经充分证实了,自己能够利用空间,种上些东西出来卖点儿小钱。 一点一滴积累,还怕她不能带领柳家走上人生巅峰吗? 第二十章 抛头露面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陈蕊见自家女儿都到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只得焦急地在门口踱步, 柳欣鸢出去之前,只告诉她要到街上随便逛逛,其他的,一概未说。 最近不是老传,有什么采花大盗,专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那些长得不错的姑娘掠走,毁了她们的清白。 女儿现在还未回来,难不成,真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陈蕊的眼角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模糊不清,似乎随时都要落下来。 正打算自己出去,好好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柳欣鸢拎着草绳,见到自家门扇有人,原本放得比较开的动作,瞬间收敛了下去。 等到了 陈蕊面前,就见她一副眼圈红红的模样。 还以为是张秀秀又来讨了债。 “娘,我不是说了么,要是张婶婶来了,只要我不在家,就别给她开门嘛。今天才第一天,我们约定的时间可是三天,她未免也太不讲信用了。” 跺了跺脚,柳欣鸢便想放下东西,直接找上门去。 “不……不是你婶婶。”陈蕊连忙拉住她的衣袖:“你好端端的,怎,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再迟上一丁点儿,现在,她就已经在官府了。 柳欣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就随便在外头走走而已。” 随便走什么走。 要是真回不来了,她得后悔死,今日为何要放柳欣鸢出门 。 柳欣鸢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晚了一会儿,陈蕊就急成了这样。 “随便走走,也不看看是什么时间,这天都黑成了这样,我都要被你急死了。”陈蕊见她回来了,情绪也稍微收敛了些。 见女儿手里头拎着几捆荷叶包,连忙问道:“这些是什么?” 这些啊。 轻轻晃了晃手里头的东西,柳欣鸢笑着答道:“这些是猪下水。” 娘知道自己带这样的好东西回来,肯定会开心坏了吧。 谁料,陈蕊非但没有转悲为喜,反而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她既是随便走走,又怎么可能带回来猪下水? 虽说比起各类肉来,猪下水算的上其中最为便宜的一种。可在家中,除了什么重大的节日 ,是绝对不可能买这样的东西回来。 实在让人疑惑不已。 唯一的解释,只有…… 想到这,陈蕊摇了摇脑袋。自己的孩子,她是不愿意用那样的词去形容的。 “哎呀,娘。”柳欣鸢早就做好了准备:“你忘了,咱们柴房堆着的那些红薯吗?我随便拿了一些,烤了烤再去卖,没想到,还真赚了一些钱。” 原来是这样。 陈蕊心里的疑问消散,有点内疚自己刚刚的那番想法。 女儿从小在身边长大,是个什么性子,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是,我家欣鸢最厉害,走吧,咱们进去。” 温暖的触觉虽然隔着头发,却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她的心里。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让眼眶中打 转的湿润消散:“嗯,咱们快进去。” “对了,娘还要说说。”陈蕊边走边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以后还是少去集市上抛头露面更为妥当。” 万一遇上了点儿什么事,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古话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她却并不希望,自家女儿在同龄人都在玩耍的时候,早早去为了能贴补家用,贩卖东西。 柳欣鸢脑海中的雄伟大业,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愿意,就这样结束了。 又见陈蕊神色坚定,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娘,我知道了。” 等她能带着整个柳家致富,还不怕娘不会同意自己的行为。 殊不知,正是因为今日这番举动,才在往后的日子里,埋下了导火线。 第二十一章 三日之内 来到厨房,柳欣鸢将荷叶包裹的猪下水,一一打开。 别看那肉贩收的钱够多,可这份量,也是给的足足的。 柳欣鸢拿木制的水瓢,在缸中连续舀了五六瓢水,才端着盆,加了些盐水,一点一点地给那些猪下水清洗。 很多人不喜欢吃猪下水,极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在清洗过程中,没有彻彻底底将它们清洗干净。 哪怕留下一点儿异味,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便会影响整体的味道。 也不知用盆子接了几道水之后,总算将那些猪下水清理干净了。 取来磨好的菜刀,柳欣鸢简单将这些清理好的东西,分别切成合适的大小,再放入碗中,进行第二阶段的调味。 生姜、盐、蒜、八角……一个都不能少。 最开始的那步清洗,只是简单将它们的血水和各种脏东西,稍微给处理掉了。 内里的那股子腥味,却是依旧存在。 在各种调味料当中,稍微浸泡了一段时间后,像肠子、猪血这样的东西,都尽数入了味。 将调过的料倒出,再重新进行一部分的清洗,最开始猪下水的那股腥味,也就已经尽数消失得差不多了。 热锅、放油。 当各类猪下水, 纷纷与热油相遇,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留下一阵紧接一阵的浓香。 切碎了的蒜葱一进去,再简单加一些其他材料,那股香气仿佛瞬间得到了升华似的,不断向上疯狂散发着白雾,顺便盘旋着。 铲锅,摆盘,一道道火候掌握得极好,又将猪下水原本滋味都激发出来的美味佳肴,端了出来。 最可怕的,不是饿了以后,有人疯狂用一样东西,疯狂在诱惑。 而是好几道还隐约散发着热气的菜肴,聚集在一块的那股味道,不管你吃饱了没,直接激发出最原始饥饿的那股感觉。 柳仁德刚干完农活,一进门就闻到了这样的味道:“好香啊,今天是煮了什么好东西?” “欣鸢今天出门,卖了些烤红薯,赚的钱,买了些猪下水回来。”陈蕊接过他递过来的农具,笑着答道。 这孩子,待会儿还是要说说她,赚来的钱,就该好好留着。口舌之快,只是一时,钱在自己手上,终究是更稳妥些。 “难怪那么香呢,走走走,咱们也去尝尝,女儿做出了什么美食。” 半只脚都还没有踏进门,远远就嗅到了这样香的味道。 看来,今天晚上,是能够好好吃上一餐了。 柳仁德简单洗了洗手,便拉着还准备去菜园子里看看的陈蕊,去了饭桌:“走走走,难得女儿准备一桌好吃的,再不去,可就凉透了。菜就这么待在那,跑不了你的。” “知道了,我就是想去随便看看。”陈蕊嗔了他一眼:“你看你,有了女儿,什么都忘了。” 只笑着挠了挠头,便推着陈蕊的肩膀,来到了饭桌前。 “爹,娘,你们来啦。” 柳欣鸢分别将筷碗放好,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快坐下,来尝尝你们女儿的手艺吧。” 面前的每道菜,都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 柳仁德巴不得赶紧来吃,立马坐了下来。 这番模样,又惹得陈蕊发笑:“你看看你爹,一听说菜是你准备的,都不让我去弄别的了,非要拉着我过来。” “娘,那不是我爹心疼你,才让你先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咱们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嘛。” 她的这一句调侃,让陈蕊瞬间红了脸。 仿佛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母亲的面子似的,轻咳了一句,道:“就你贫嘴,好好吃饭,” 柳欣鸢吐了吐舌、头,也坐了上来。 如此其乐融融的场景之下,偏偏有人,不 识好歹地蹦了出来。 “哟,这偷偷摸摸吃的什么好东西呢?怎么连婶婶都不叫?”张秀秀扭着身子,颇为不屑地扫了一眼。 当视线定格在桌上摆放的菜肴时,亮了亮:“怎么,难不成你们吃得起好东西,却还不了钱?” 就算是他们家,也得隔个什么两三天,才能吃上一回。 怎么到了这,有这样多余的钱,非但不还给他们,还用来给自己吃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欣鸢站起身来:“婶婶,当初我们约定的,可是三日之内还债。现在连一日都没有,婶婶这样,叫外人知道了,怕是要说你小气吧。” “欣鸢!”陈蕊没想到,自家女儿居然这样大胆:“这是你婶婶,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随即,颇为抱歉地对上张秀秀:“妯娌啊,我家这孩子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话,难不成是说自己气量小咯? 张秀秀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有钱,那就把钱给还了吧。” 吃得起好菜,她可就不信,连还的钱都没有。 “婶婶可知,信用是什么东……” 柳欣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被陈蕊拦了去:“妯娌不知,这顿饭,是我家这个出去卖 了一天的红薯才换来的。你放心,钱,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还的。” 谁能想到,他们会这么凑巧,在现在这个时辰过来呢。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钱,现在就得还我们一部分。”张秀秀翻着白眼,非要在这讨钱出来。 “这……” 陈蕊有些犯难,与柳仁德对视了一眼。 为了还债,他们俩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做工,起码得先干上三天,让人家看看效果,才能提前预支一小部分。 他们也是做好准备,等最后一天的晚上,再来还钱。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张秀秀他们,居然提前过来了。 迟疑了一下,才继续答道:“妯娌啊,你们也知道,我家实在是困难得紧。这样吧,等后天还你,我们再贴五文钱。” 才五文钱罢了,他们居然还好意思提。 张秀秀现在,是话也不想说了,使了个眼神给柳义德。 见皮球丢给了自己,他只好来到弟弟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仁德啊,真不是哥故意想为难你们。大龙最近要交学堂的钱,我们家里,也是吃紧得狠啊,再苦不能苦孩子,你说对不对?”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五文 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 哪怕柳仁德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互为兄弟,自己却要因为生活各种开销,时不时找上义德去借钱。 现在到了对方手头紧的时候了,他又有什么不还的理由呢? 瞧他这样子,柳欣鸢就能猜到,接下来柳仁德,要说些什么。 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学堂的学费,应该远不止我爹欠你们的这些吧?既然如此,叔叔婶婶又为何过来?” 这个小蹄子,几日不见,既然牙尖嘴利成了这样。 柳义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不,虽然钱少。积水成多,不就能解决眼前的大难关了。” “我们知道,我们自然知道。” 如此拙劣的借口,偏偏柳仁德夫妇信了。 倒叫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利用人,就该利用他最短处的地方。 见柳欣鸢还要说话,陈蕊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道:“你别说话了,要是惹得你叔叔婶婶不高兴,叫你爹爹面子上不好看。” 该面子上不好看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柳欣鸢咬着唇,盯着张秀秀一家看了一会儿,随即,从边上跑了出去。 而陈蕊,以为她是犯起了小脾气,也没在意。 “妯娌啊,咱们再聊聊,眼下我跟仁德,确实是没什么钱啊……” 饭堂的隔音算不得太好,即使柳欣鸢出了门,远远地,还能清清楚楚听见里头的声音。 心下,瞬间就有一股心酸的情绪,包裹住了全身。 都说有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哪怕用在现在,也是极为恰当的。 来到房间,柳欣鸢将原本放在床下的纸团掏出来,打开,里头都是今天赚到,剩下的四十五文钱。 她并非是不愿意告诉陈蕊,自己赚了这么些银两。 可一旦说了,自己赚钱的真实原因,以及和黄大娘之间,发生的事情。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再去做这种事了。 想用四十九文钱,去完成她的目标,都算得上是极为难的了。现在要再取出一部分,更是难上加难。 柳欣鸢叹了口气,还是取出了一部分。 输人不能输气势,左右到时候实在不够,就再去卖卖,弄点别的东西。 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拿着钱,重新来到了饭堂。 “仁德啊,今天要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也未免太让人唏嘘了吧。” 张秀秀搭着胳膊,一脸不耐烦。 至于桌上摆的那些东西,早就不知道被她忘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是在拿不出来啊……”陈蕊十分纠结。 前些日子刚到集市赶集,钱都用来买一些生活用品了,哪里还拿的出半个子。 “拿不出啊。”柳义德顿了顿,又道:“那只能将你家的地契,代为还钱了。” 再怎么样,怎么能拿地契呢? 柳仁德和陈蕊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 当初是父亲将房子一分为三,一份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一份给柳义德夫妇,还有一份,就是给自己了。 虽然倒卖起来,也不换不了多少钱,但毕竟是他们的避风港啊。 现在让他们将地契交了出去,绝无可能。 柳义德似乎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就把钱拿出来吧。” 房子绝绝对对够偿还债务,要真交出去,那才是亏本。 想到待会儿,房子就能落入自己手里,柳义德夫妇忍不住笑开了花。 “叔叔婶婶,未免也太会咄咄逼人了。” 几人齐齐将视线放向了门口,便瞧见柳欣鸢去而复返。 张秀秀捂着脸,仿佛见到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弟妹可真是好教养,交出来这么一个 ……” 后头想说的话,不言而喻。 陈蕊虽然平时能忍受,她对自己各种挑剔,可一提到女儿,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妯娌,怎么说都是你侄女,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说出去也难听。” 第一次见到,平时被她教训,话都不敢接上一句的人,突然语气这般坚硬,张秀秀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最近是怎么回事,柳欣鸢原来,可是连声都不吱上一声的,现在胆子居然大成这样。 一个个的,都叫她莫名有些害怕了。 清了清嗓子,张秀秀决心在气势上,不能被他们压倒:“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们还上一点,我们马上就离开。” 这不是摆明了,要为难他们吗? 柳仁德皱着眉头,犯起了难, “当真还上一点,你们就走?”柳欣鸢慢悠悠提出疑问。 “那当然。” 陈蕊以为,她是被对方刺激,才这么说。 小声在柳欣鸢说道:“欣鸢啊,你别故意刺激你婶婶,待会儿会害了咱们的。” “娘,你别担心。” 要是没做好充足的准备,她又怎么可能会随便开口。 “当然了,我既然说了,那就不会违背。”张秀秀理所应当地答道。 那就好。 柳欣鸢轻轻笑了笑,取出带来的铜钱:“这里总共有二十五文钱,毕竟约定的三日还没到,婶婶觉得,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 张秀秀接过沉甸甸的铜钱,眼睛都发直了。 本来只想看看柳仁德一家,因为交不出钱的狼狈模样,顺便把地契给要过来。 谁知道,他们居然还真能拿出来。 啧了一声,张秀秀一边数着柳欣鸢放在桌上的铜钱,一边说道:“瞧瞧,瞧瞧,早这样不就好了,还是欣鸢懂事。” 她哪来的钱? 陈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女儿跟自己说的话。 卖红薯就算赚得再多,顶多买点儿猪下水,就剩下不了什么了。 怎么可能,还能拿的出二十五文来。 “欣鸢,你是不是去借什么钱了?娘不是告诉过你,这些钱爹娘能还,你拿走,赶紧还给人家。” 正说着,就把桌上的钱,一一扫到了手中。 “诶,诶,你们干什么呢?”眼见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打了水漂,张秀秀连忙去夺:“明明就是还给我们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就是啊,你们明明拿过来还我们的,怎么能说拿回去,就拿回去。”柳义德也跟着去夺。 第二十三章 大龙蹭饭 这都即将要进自己口袋的钱了,哪能眼睁睁就看着没了啊。 见他动了,柳仁德也跟着起身:“孩子不懂事,你们怎么也跟着胡闹?” 那二十五文钱,零零散散地从陈蕊手上,滚到张秀秀手上,再从柳义德手上,滚到柳仁德手中。 柳欣鸢几次想插上句话,却被爹娘当做,想辩解自己借钱的行为,堵了回去。 “唉,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扶了扶额头,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等几人争抢完了,再来解释。 张秀秀争的急了,直接用自己最外层的衣布当着口袋,疯狂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进来:“你们这还回来又想拿回去,叫什么还钱啊!” “都说了,这孩子不懂事,到处乱借钱,回去我就好好说她。妯娌相信我们,等过几天,过几天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过几天? 那只怕是,过上个几年,也不见得他们还钱的踪影吧。 管他是借的偷的,还是抢来的。 只要到了她手里,休想再拿回去。 突然,啪的一声响。 挣来挣去吧,不仅浪费自己的精力,还浪费时间。 张秀秀索性直接懒得抢了,将球踢到了柳欣鸢手上去:“欣鸢你说,钱还不还我们?” 柳 欣鸢从拿出钱到现在,都一直坚持要把这些还给他们。她还就不信了,今日连笔钱都要不回来。 至于其他……那就随他们去了。 天大地大,有钱最大。 “当然要还给婶婶。”柳欣鸢没有丝毫迟疑,将视线放在了陈蕊二人身上:“爹,娘,你们放心吧,我绝对没有借任何人一分钱。” 明明还是跟方才的解释,没有其他区别。 可偏偏,对上她的眸子时,陈蕊和柳仁德竟然相信了这个说辞。 不过是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两人好不容易抢来的钱,瞬间被柳义德拿了去。 “这才对嘛,该还的钱,早早就该还了。” 掂量着手里的重量,露出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笑容。 陈蕊疑惑地问道:“当真,这钱不是来路不明的地方弄来的?” “不是,当然不是。” 唯一特别一点儿的地方,不过是寻常蔬菜是用土种出来的。 而她的菜,除了是种在空间之外,生根发芽开花,都可都是依照正确的顺序,一点一点过来的。 “婶婶你拿走吧,接下来还钱,就得等到三号以后去了。”柳欣鸢顺便替自己开脱一句:“娘,等待会吃完饭了,我在跟你们解释清楚。” 目前为止,也 只能这样了。 收完了钱后的柳义德,满面都是笑容,连妻儿都没等,就快步回去了。 只留下剩余几个人,面面相觑。 张秀秀尴尬地抓了抓了抓头发:“大龙啊,咱们走吧。” 怎么这么快就走? 他还以为,要留在这里,吃上一顿晚餐,再说其他的。 哪知道这些人一口都没让他吃不说,现在连一句邀请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赶人。 受不了,真是太受不了了。 柳大龙也不知是哪根线被点着了,直接炸了起来。 “我不走!这菜这么香,我就是想尝尝怎么了,又没偷谁家大米。” “你这个臭小子。”张秀秀觉着有些尴尬,叫骂道:“家里的东西,是短了你还是怎么着,让你吃饭的时候就不吃……” 后续还连带着几句,难以入耳的话语。 做这样的戏,给谁看呢? 柳欣鸢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闹剧,笑了笑:“是啊,婶婶赶紧把表哥带回去吧,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蹦出来的乞丐。” 这句话,算得上是十分不留情面的嘲讽了。 她买猪下水,都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钱出来。 辛辛苦苦炒了这么一顿,是想犒劳自己和家人,不是为了无私燃烧自 己,给他人做嫁衣。 “这……”张秀秀看着有些为难:“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吃个饭什么的,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家人一起吃饭,确实是再正常的事情。 可回想刚刚他们一家子过来要债的作风,哪里像是一家子?说是仇人,还指不定有人信一些。 “娘,我就是要在这里吃,吃不到我就不走了。” 亲眼看到几大盘子热滚滚的食物,是如何消散了最上头的雾气。 就算现在,只剩下那么一丁点儿的余温。 光是冲着色泽的鲜艳,和飘香满屋的味道,不留下来吃上几口,实在不符合柳大龙的性子。 “弟妹啊,要不然,就让大龙来尝尝吧?我吃不吃不要紧,让他尝尝味道,也就足够了。”张秀秀仿佛完完全全遗忘了,刚刚咄咄逼人的人是谁。 陈蕊有些心软:“这……” 毕竟是女儿准备出来的东西,她也不好擅自做决定。 便开口问道:“欣鸢啊,大龙是你哥哥,要不然,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吧。” 最好说话的,果然还是陈蕊。 张秀秀心里一阵嘲讽,继续开口:“弟妹,还是你善良,欣鸢也是个好的。” 话才刚刚说完,就见柳欣鸢不紧不慢地 回道:“柳大龙可以坐,但是婶婶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表哥能坐下吃饭,哪怕让你在边上只是看着,也没关系,应该,还能作数吧?” 死丫头,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个。 她说着玩的场面话,也能被当成真的。 尴尬地笑了笑:“是……是啊,婶婶说到做到。” “噢,那就好。”柳欣鸢颇为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招呼着陈蕊和柳仁德:“爹,娘,我替你们盛饭,好好尝一尝女儿的手艺。” 虽然没人跟柳大龙搭话,可他也颇为自觉地自己装好饭,默默开始埋头苦干。 酸辣鸡杂中的鸡杂,极好地浸入了汤汁的味道。既不会让人有味蕾上的腻,也不会冲突了这道菜该有的味道。 特别是可口的豆角夹进碗中时,也会顺便带起汁水。 哪怕只是随便搅拌几下。原本普普通通的米饭,瞬间沾染了酱汁了气息。 越发食欲大增。 而它的左边,摆放着一盘清炒小肠。 小肠这种东西,也极为讲究食材处置得干不干净。 哪怕只是一处地方,稍有疏漏,整盘菜的味道,瞬间丧失了良好的咀嚼口感,还会徒添一股奇怪的怪味。 可偏偏,柳欣鸢处理的这道菜,完全没有。 第二十四章 打翻茶水 津津有味地吃着,大龙还不忘来上一句。 “表妹,你这手艺确实是不错啊。要不也别卖什么烤红薯了,来我家帮忙做个饭,还能让我娘给你发点钱。” 啪—— 柳欣鸢把筷子重重地摔在了碗上,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这样吧表哥,你到我家来帮忙做做力气活,我每天给你发钱,包你三餐,如何?” 待在家里,也是被娘一直说道。 现在只要他出来帮忙干干活,又有钱拿,又可以每天都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 这还不选,是傻子。 “可以啊,可以啊,我接受,我答应了……”柳大龙嚼着嘴里的饭菜,疯狂地点着头。 张秀秀忍无可忍,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娘,你干嘛?”揉着被敲痛的后脑勺,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挺不错的嘛。” “婶婶,我看表哥似乎挺想来的,您不是一向尊重他的选择吗?不如就让表哥来吧,我不会亏待他的。” 说的好听。 自己的儿子自己疼,什么给钱给三餐,那比得过在家里头吗? 平时他连帮自己干个活,都要嘴巴里嘀咕无数句。怎么人家给了这么一丁点的条件,就这么跳了进去。 张秀秀越看他,越是恨铁 不成钢:“不行,你绝对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把你的腿给打断了。” 想到上回,出门前答应了娘,要早早回来,结果却因为他忘记了时辰,直接到了夜半,才慢悠悠到家。 一进门,便见到她手拿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在院子里转圈。 见自己进来了,挥舞着那把刀,就直接冲了过来。 冰凉的菜刀,就摆在距离耳朵仅一根手指的距离。直到他哇哇叫着,答应再也不敢这么晚回之后,才收了起来。 也算是在柳大龙心里,留着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不去不去不去,娘,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来,尝一口。” 柳大龙夹了一块子菜,手成弓状在下头接着,递了过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 要是哪天,有人随便拿点东西出来糊弄他,指不定就被骗走了。 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张秀秀还是张口,把菜吃了进去。 这吃都吃了,总不好意思,就让人家就这么看着吧。 陈蕊起身盛了一碗米饭,端到了张秀秀面前:“妯娌,咱们一起吃吧。” “是是是,一家人,一起吃吧。” 柳仁德也赶紧起来,重新搬了张凳子。 要是真想让她一起吃,怎么会隔 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叫。 “弟妹家的饭,还真是难吃到啊。”阴阳怪气地呛了她一句,张秀秀终究,被刚刚喂过来的那一口馋到了。 接过碗筷,便上了桌。 对此,柳欣鸢也并没有做声。 嚼着嘴中的饭菜,张秀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他们家这个,虽然吧,话不怎么会说,可这炒出来的菜,味道确实不错。 也难怪大龙方才,会提出这样一句了。 几人虽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语,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将桌上所有的饭菜,包括一些只是用来装饰的蔬菜,全都扫光了去。 张秀秀将桌上的碟盘,收拾得差不多之后,不顾柳欣鸢的反对,殷勤地端来了一壶茶。 “这是我刚刚泡好的茶水,茶是之前过年,人家送的,说是什么好茶,妯娌不如尝一尝?” 杯子都已经被端到面前了,却被张秀秀一脸不耐烦地扫开。 茶杯中滚烫的茶水,顺着动作的弧度,尽数洒在了她的手上。 “啊——你没长眼睛吗?”原本坐着的张秀秀,立马站了起来,不断地吹着被烫红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陈蕊连忙取来泡湿的毛巾,盖在她的手上:“先凉会儿,凉会就好了 。” “每次来你们这破地方,总没好事。我是上辈子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有你们这种亲戚。” “别给我对不起了,对不起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把手拿过来,让我也帮你烫烫呗?敢吗你,真是一家子扫把星……” 这事的的确确是陈蕊做错了,被她说道,也并无道理。 可直接上升到攻击整个家里的人,就真真正正算得上是有些过分了。 柳欣鸢眯了眯眼:“我娘做的的确不对,歉也道了,也帮你处理了,婶婶这样说,怕是有点不讲道理吧。” 说得还抱怨得正上头的张秀秀,立马闭上了嘴。 不对啊。 这受伤的人是她,凭什么被她一个小辈,在这里指着鼻子教训。 还想替自己争取回面子的张秀秀,本想再开口,一瞬间便想到了之前的模样。 吵架她是肯定吵不过一个臭丫头的,毕竟刚刚才见识过,她这嘴巴皮子有多么厉害。 既然说不过,难不成自己还不能走了吗? 朝着柳大龙叫了一声:“大龙,走,跟娘回家。” 气鼓鼓地朝着回家的方向去。 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又被柳欣鸢给叫住了:“婶婶,不好意思,麻烦你等等。” 不会是 ……过来跟自己道歉的吧? 张秀秀脚下一顿,便停了下来,看向她。 想她每一回在集市里头,看到了心仪的东西,为了用更便宜的钱把它杀下来,就是用这种方式。 先假装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然后又表现出一副有点儿喜欢,但又不是太在乎的模样,再因为价格皱皱眉头,直接转身离开。 走在外头的时候,脚步一定要慢上加慢。 没过上多久,摊主就会追上来,任由她讲价了。 还真没想到,在这里用这一招,也是同样的效果。 轻哼了一声:“怎么着,要道歉?可是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你说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欣鸢当然不可能干出,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 拨弄着一个,刚刚从柜子里拿来的算盘。 “劳烦婶婶给我五文钱。” 五文钱?她以为自己是谁呢,居然想从自己手里头要钱? 难怪方才还钱,居然这么利索。 “你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呢,欠钱的是你们,不是我,凭什么让我给你钱。”张秀秀瞪着眼睛。 “婶婶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柳欣鸢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你们刚刚在这里吃饭,难不成连饭钱都不愿给?” 第二十五章 不讲道理 “明明是你们让我吃的,居然要我出钱,简直不讲道理!” 还好意思说什么一家人,可没见过这样,吃饭还得出钱的一家人。 柳欣鸢的神情更加无辜了:“就算是走在外头,婶婶难道就没见过,那些酒楼的小厮,为了招揽客人,在外头吆喝?” 可吆喝只是吆喝,愿不愿意吃,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歪理,简直是歪理! 张秀秀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谁让你做的这个主?你爹娘呢?让他们出来跟我说。” 以陈蕊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种事。 指不定就是这个死丫头,自己做的决定。 柳欣鸢倒也无意拦她,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婶婶要是想问,就尽管去吧,都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婶婶居然不懂这个道理。对了,我娘好像还在收拾弄湿的地方,那一杯茶的钱,好像还没算呢。” 想到这桩事,张秀秀就更气。 明明她都说了不要,陈蕊非要送过来,要是不送,就不会闹出这一遭了。 “算……算了,我是懒得被弄的这么麻烦,才不是因为你的这几句话。你给我说说,哪里蹦出了五文钱这种东西。” “猪下水五文钱,婶 婶再加上表哥,匀下来总共就是两文钱。我这厨艺值两文半。”柳欣鸢认真地回答道。 居然连这种东西,都给一起算上了。 张秀秀虽然愤怒,也没忘了问:“还有半分钱呢?” 还有半分啊,当然是免费提供碗筷和不用自己洗碗的价钱了。 将这些说给她听,果不其然,收货了一副更为愤怒的面容。 好一会儿,她才用钱袋中取出五枚铜钱,气势汹汹地甩在了柳欣鸢的手上。 “钱,你给我好好收着,大龙,我们走。” 仿佛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洪水猛兽似的,一口水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柳欣鸢摩挲着手里的钱,轻轻笑了笑。 进了屋,原本坐着的柳仁德不知去了何处,而陈蕊,提来了一桶水,细细清理着四周的灰尘? “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柳欣鸢摸了摸放在荷包中的钱,笑了笑:“刚刚婶婶非要拉着我唠家常,就在外头待了会儿。” 张秀秀向来嘴皮子厉害,会拉着女儿说道,也并不奇怪。 点了点头,陈蕊继续打扫着庭院。 她在忙,柳欣鸢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坐着,连忙问道:“娘,我来扫吧,你去边上休息。” “不用。”一把夺回扫把,继续扫着:“你都忙活了一天了,还做了饭菜,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被劝阻了,柳欣鸢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今天损了她那婶婶的面子,想来接下来不会那么好过。 而在街上找自己麻烦的黄大娘,估摸着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铺子给了她。其中动的那些手脚,还得等看了才知道。 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又遇上资金不足的问题。 算来算去,也就才挣了二十文钱罢了。 要想做事,真是难啊。 正托着下巴开始构思她的赚钱之路,厨房中就传出陈蕊的声音。 “欣鸢啊,你这怎么还把那猪肺放在这啊?” 炒菜,不就是应该一块炒完吗? 这还留下一些,难不成是等着明天再吃。 柳欣鸢回了神,跑进厨房,连忙接过陈蕊递来的碗。 “娘,我打算用它来做吹肺的,加了调料,在这腌一会儿,就可以弄了。”稍微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猪肺已经浸入调料之后,才端出了厨房。 什么吹不吹肺的? 放下手中的扫把,陈蕊也跟着出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将碗中除去猪肺的东西,尽数倒出去,再倒入清水 ,在表面进行清洗。 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柳欣鸢才拿来一把小刀,把摸索到有孔的部位外层,轻轻割开,便露出了一个大孔。 透过大孔,就能瞧见里头空空的部分了, 陈蕊在边上看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样把它割开,不是太麻烦了一些吗?直接用刀一切,又简单又方便。” 她并未将之前柳欣鸢所说的吹肺的吹字,放入心中,还单纯地以为,女儿只是为了猪肺能够入味,这般折腾。 “放心吧,娘你看着就行了。” 柳欣鸢把准备的酒水拿起来,简单漱口以后,就吐了去。 小心翼翼地将孔口处提起来,深吸气,便朝着孔内,疯狂地吹气。 她的举动,让陈蕊瞪大了眼睛。 猪肺容纳了进来的空气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柳欣鸢吹了好几回,才让它彻底鼓了起来。 再把新弄好的调料汁,慢慢倒入猪肺内,拿绳子扎紧,在最外层刷上一层汁水,也就完成了。 “欣鸢啊,娘是真看不懂。”见她把捆好的猪肺挂在架子上,陈蕊实在忍不住:“又是把酒在嘴里咕嘟咕嘟就吐了,又是弄这些东西,到底是在弄什么啊?” 柳欣鸢慢悠悠地 冲洗了一遍手之后,才走过来,挽着陈蕊向她解释。 “我喝了酒再吐掉,是为了把嘴里简单地消消毒,也就是把那些脏东西给清理掉,免得影响猪肺。” “把调料放进去,再刷上一遍,就能让吹鼓的猪肺更加入味,吃起来也更好吃一些。” “而现在,晾在这里能让它自然地风干,归根结底,也还是为了入味,能保证它的新鲜感。” 不说别的,做出来肯定是整个别庄的独一份。 只是,陈蕊还是有所顾忌。 这样的做法,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如此倒腾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娘觉得啊,你要是想吃这种晾的,娘给你弄些腊肉就是了,猪肺……普通做做就够了吧。”陈蕊编织了许久,才想出这段话来。 她的顾虑,柳欣鸢自然明白。 从未有人弄过的东西,突然被做出来,总是会有些疑问。 要是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现在没有直接叫骂,拿着东西扔出去,就算不错了。 怎么可能,还会在这继续问下去。 想了想,才开口:“放心吧,娘。我今天买猪下水的时候,还是那摊主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做法的,要不,我也不敢乱弄嘛。” 第二十六章 挡上一挡 对不起了,只能借用一下你的名义,帮我挡上一挡了。 柳欣鸢在心里头,不知道上了几句歉。 “怎么我平时去买肉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陈蕊还是有几分狐疑。 “噢……对了,我今天是听说那摊主有什么事,让他家亲戚过来,帮了帮忙。不是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指不定人家的习俗就是这个呢。” 又连续胡编乱造了好几句,才算把陈蕊塞了过去。 柳欣鸢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头枕着手臂,望着屋顶凿开的一处、能见到月亮的小洞,叹了一口气。 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 每次撒一次谎,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圆过去。 她刚刚弄出来的吹肺,自然不是一下子的突发奇想。 如果事情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般,那就等风干之后,能成为桌上的一道大餐。要是不能……也能成为一道大餐。 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噗嗤笑出了声。 再然后,依照黄大娘跟她约定好了的,过几天,就能直接上门把铺子给借过来。 新店开业,少不得需要她多上上心,那在时间上,一定会有所压缩。 用怎样的借口,让爹和娘对她每天早出晚归不意外,也是一个 难搞的问题。 还有钱。 没有钱,就弄不到人手,也不用想其他后续的东西了。 路果然还长着呢…… 一夜好眠。 天才蒙蒙亮,柳欣鸢便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也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时辰,想着想着,居然就无意识地睡着了。估摸着,大概是卖菜卖得太累的缘故吧。 简单洗漱完毕后,她便进了厨房。 揭开锅盖,就瞧见里头还在冒着热气的绿豆粥和一些烧麦。拿着放在一边的白布,将粥和烧麦一一取了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起得已经够早了,没想到爹娘居然比她更早。 现在不在家里,以他们的性子,应该已经去做农活了。 柳欣鸢往碗中加了点儿自家熬好的糖浆,稍微搅了搅,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着。 米粒被熬地极其软糯,刚进了口中,瞬间顺着舌尖滑了下去。 绿豆凉凉的清新感,不仅没有冲淡整碗粥的和谐,反而给整个口感,做了一个极大的提升。 满足地吸了一口,柳欣鸢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烧麦身上。 烧麦最忌讳的,就是外头的皮过于厚重,或者整个太干,咬起来叫人费力,失去了一个烧麦该有的感觉。 偏偏娘做的这 个,一点缺点也没有。 或许是在蒸的过程中怕烧麦变形,用了一层荷叶进行包裹,再在蒸好后,将荷叶取掉的缘故。 刚要和唇进行一个大拥抱,鼻尖便已抢先闻到了清香的气息。 咬上一口,恰到好处的油量,让触感瞬间升华。 颗颗分明的糯米,配上甜甜的绿豆粥,简直称得上是人间天堂。 柳欣鸢吃好了早餐,从柴房里倒腾出了一个篮筐,塞上可能要用上的剪子、柴刀等小工具,朝着后山去了。 这几日,她都有观察过。 附近要属最多的,就是层层叠叠堆砌的高山。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既然靠着了一个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利用起来。 反倒在里头挖到了什么贵一点儿的竹笋、蘑菇,再卖到集市上去,又是一笔颇为丰厚的巨资。 再弄点什么药材,种在空间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得上用场。 爹娘在饭点,分别会回去一次。 中午倒还好,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直接扯过去了。可晚上呢,参照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要是不回去,那就得完蛋。 所以呢,她把目标放在了屋后的这座山。 既不算太大,又不算太小,跑回来也足够 方便。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上了山,陆续摘了些看着不太常见的蘑菇、山笋,柳欣鸢实在累得直喘气,索性找了一个稍微高点儿的石头,坐了下来。 “唉,怎么我想要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别人要是遇到这种独自上山的机会,那还不得东西、宝贝,一个接一个地往面前送。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呢? 柳欣鸢郁闷地把脑袋架在了膝盖上,小声嘀咕着:“老天啊,麻烦也让我找点儿稀奇的东西吧。” 或许是上天当真听到了她的话,下一秒,视线中便出现了一朵不知名的什么花。 能吸引到柳欣鸢,并非是因为这朵花样子独特,而是它所长的地方,恰好位于一棵树的树干上。 旁边,还有本该生长在地上的小小叶片,围着树干,绕了整整五圈。 几乎是第一时间,柳欣鸢立马起身,跑到这棵树的面前。 稍微观察了一下,以一颗极其虔诚的态度,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将树干上的花,慢慢刮了下来。 她都能够想象到,等自己把花带出去,会受到众人如何的惊叹。人人都会出高价,只为了能把这样东西买到手。 到时候,哪里还 需要继续为这什么几文钱念来想去,直接一夜暴富不是梦! 房子、田地,要啥有啥。 她只用安心躺着,时不时接受上门来讨教暴富方法的人们的敬仰,就足够了。 这样的梦,愕然停止在花掉下来的那一刻。 由于过度分神,原本想接着的手偏离了方向,与花瓣边缘短暂贴合,便眼睁睁地见它掉了下去。 柳欣鸢先是一愣,立马将花给拾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食物掉在地上,只要不超过三秒就能捡起来继续吃,厉害的药材当然也一样。 小心翼翼地把花翻转过来,正想庆幸,它完好无损的时候,视线,又瞥到了一处。 那个东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继续翻转了一面,这回,那一小团被压扁的白色物体,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 那团东西,几乎都不需要经过任何辨别,柳欣鸢就能叫出它的名字。 糯米。 仿佛压根不信邪似的,站起身来,走到树旁边,把原本围着花的叶子,都一一摘了下来。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意外。 可直到她撕到最后一片叶子的时候,还是同样的结果。 很显然,是有谁故意为了好玩,把花和叶子粘到了树干上。 第二十七章 寻找山参 柳欣鸢努力抑制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情,一扫方才小心翼翼的模样,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花上。 怎么别人出门,各种奇遇、惊喜,一箩筐地堆过来,到她这里,就只剩恶作剧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要是让她逮着了,非得狠狠骂上一顿。 此时,正在屋内品茶的某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柳欣鸢整理着篮筐中的战利品,进行分类的同时,又犯起了难。 这些东西,就算是真的卖了出去,也抵不了多大的用处。跟自己过来之前的预想,简直差了太多。 不免有些气馁:“照现在这个进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本钱赚够。” 随手捡了一根稍微粗点的木棍,柳欣鸢就这么拐着,继续朝深处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看到,她刚刚被戏耍的模样有些可怜。待柳欣鸢又走了一段路程,累得恨不得再次坐下来休息的时候。 眼前出现了一处,极为明显且有交错杂木遮挡的地方。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位置,似乎有那样东西? 想法才刚刚升起来,柳欣鸢瞬间感觉浑身的疲倦感,消失不见。掏出篮筐中的挖土工具,直 冲过去。 小心地将裸、露在最外边的土层,给拨弄到一边,再用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把白天晒得有些干硬的土块,慢慢掘出。 挖起、放在一边。 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都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才总算见到了一点点姜色的颜色。 看来这里,真的有山参啊。 柳欣鸢激动的心情,立马点燃到了最高处。 怕自己不小心用铲子挖坏山参的其地方,她索性直接用手,朝着周边的地方,继续腾着。 当它终于落入手中的时候,柳欣鸢反倒有一种不真实感。 仿佛用指腹轻轻按压了好几次,她才确定,面前这个,真的是山参,而不是姜之类的其他东西。 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之前拿铲子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分寸,导致山参边缘,受了些划痕。 有些可惜地轻轻摸了摸,柳欣鸢便把它放进篮筐,继续朝着其他方位挖着。 这么捣鼓了一通,她也算明白了几个挖的关键点。 除去最外面的土层,内里肯定不能直接借用任何尖锐的工具,要不然,还是会刚才这个一样。 柳欣鸢从篮筐中,取出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布快,缠在手上。 准备妥 当以后,才继续朝着其他方向挖去。 一般有山参的地方,上头都有极其茂密的枝叶遮挡,才能保证有足够阴暗的地方,让其尽情生长。 每一根挖出来的山参,不能在外面放太长时间。 否则的话,暴露在空气之中,只会使得它的表面因为失去了泥土的保护,逐渐变得干裂。 柳欣鸢望了一眼篮筐中的山参,继续加快了动作。 若是她不急着这一时,稍微往头顶看上一眼的话,就能发现一个极大的蜂窝。 时不时,还有蜜蜂来来回、回地在边上盘旋。 只不过,柳欣鸢的心思,全然放在了挖山参上。 不使用工具,工作量确实一下大了不少,可同样的,效率也提高了更多。 底下有没有山参,伸手随便探探就能知道。 慢慢升起的太阳,逐渐从东边,转移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她才总算是,把附近所有的土层,都给翻了一遍。 整整半筐子的山参,不知道能卖到多少钱呢。 柳欣鸢叉着腰,在心里头默默盘算了一遍,才取出瓶子,喝了几口水稍稍休息了下。 山参的样子,都是极好。 个头中,几乎没有什么格外偏小的,偶尔冒出 来几个突兀一点的,都是能堪比自己一个拳头的超大山参。 这么好的东西,只不过长的地方稍微偏了些,居然没被任何人发现,当真奇怪得很。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啪嗒声。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当视线定格在蜂窝上时,愣了一下。 随即,立马捡起地上的篮筐和其他东西,跑进空间。 乖乖,这可真不是说着玩。 那样大的一个蜂窝,先不说蜂的类型究竟是哪样。起码在数量上,每个蜂咬伤一口,她就能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现在还不跑,那就真的是完蛋了。 只是,柳欣鸢没注意到,当进入空间的那道光亮起时,有一只蜜蜂,也悄悄跟在了她身后。 “呼……看来闯荡山林,风险确实大啊。” 拍了拍胸口,喘上一口气来,她便将匆忙带进来的篮筐,放倒在地上。里头的山参,简单清理了一下,便直接就地埋了进去。 之前在种蔬菜时,柳欣鸢就有想过,在这里头构建一个自己的园子。 空间的位置,确实大得惊人。 就算她每次进来,都能带点儿什么东西种下,可那样没规划的随意种植,等规模大了以后 ,找起东西来,肯定更复杂。 她就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画出几个大一点儿的框框,也算是用来给这些东西分类了。 山参,自然被归类到了中药区。 挖山参困难,可种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用带来的铲子,在地上挖出一个个能容纳的小坑,再将山参放在最中央,稍微洒点水在土坑上,也就完成了。 其他时间,只需要任由它们,在这里吸收空间的天地精华。 柳欣鸢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刚埋好的山参们,点了点脑袋。 “等山参长好了,就直接把它们卖到药铺去,药铺的人识货,到时候赚到了银两,也就不愁用做开店准备的那些东西了。” 打算清楚了,原本悬挂在心上的那颗石头,也总算能放了下来。 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蔬菜区,那边昨天为了售卖,几乎都给挖出来了。 看来,还得找找时间,再看了补上点儿什么。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忙活完,柳欣鸢直接坐了下来,拿出篮筐中的饭菜。 或许是用木盒子装着的原因,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即使外头另外还拿了好几块白布包着,打开之后,原本的热气,都已经变成了冷气。 第二十八章 容纳活物 忙活了这么多事情,柳欣鸢几乎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管得上其他东西。 拿起筷子,就这么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人在足够饥饿的时候,真的不管口中嚼的是什么东西,都只有觉得好吃的份。 更何况,这也不算有多难吃。 饱腹感慢慢冒出来之后,柳欣鸢才停止了进食。 现在出去,指不定就变成了蜜蜂攻击的对象。她索性,就沿着直线方向,就这么转了起来。 没有播种,或者种植其他东西的地方,都被一层又薄又软的青草所覆盖。 脚踩在地上,非但没有任何硌得慌的疼痛感,反而舒服得不行。 柳欣鸢来了这里,除了最开始进来,逛了一圈之外,其他情况下,几乎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看看。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完全就是光秃秃到不行,还是在种菜时,带了些草籽,随手撒了撒。 能长到现在这种规模,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踏着漫无边际的草地,感受着时不时拂过的微风,若不是还有一段记忆,柳欣鸢就要沉醉在其中了。 再走了十来步,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小潭。 柳欣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连忙跑了过去。 小 潭的水,是极尽透明。 蔚蓝的天空,就这么倒映在小潭中,若不是有青草作伴,几乎压根就分不出,哪个是天,哪个是谭。 天与水难舍相依,所指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发了一会儿呆,柳欣鸢正打算瞧瞧,潭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一凑近,就看到了自己灰扑扑的脸蛋。 从发现山参到刚刚,几乎一直都是在挖土和挖土的路上。 可能是哪个不注意的时候,不小心用手擦了擦脸,才出现了现在这番模样。 只能庆幸,还好她是在空间,而不是在外边闲逛?要不然,照自己这张脸,谁看谁觉着好笑。 灰扑扑的印子,从额头一直延续到了下巴。 要是不知情的看了,还得以为自己走在街上,被马车轮子给狠狠压了一遍呢。 柳欣鸢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双手在潭中打湿,泼到脸上,慢慢擦干净。 收拾妥当了之后,才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山参啊山参,你们快点长大,长大了我才能够赶紧拿你们去换钱,才能赶紧把铺子经营起来。” 一旦赚够了需要的银两,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爹娘,赶紧远离这个地方。 叹了一口气,柳欣 鸢盯着埋好的山参,算着时间。 从发现蜂窝到进来,差不多有一个半时辰的样子。再等上一会儿,就该离开了吧。 “嗡嗡嗡~嗡嗡~” 哪里来的声音? 柳欣鸢脑海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她在空间里种的,只有蔬菜药材,什么时候还养了蜂了? 再者,一般这空间中,不是都不能容许任何活物进来,之前这里空荡荡的模样,也不像是有蜜蜂存在。 不待她继续思考下去,那只蜜蜂径直落到了面前。 慢慢伸出手,似乎是想看看,这只蜜蜂跟外头的是不是一个种类。 那蜜蜂也通人性,见柳欣鸢伸出手,在手正上方转了两圈,便降了下来。虽然身子停了,但它的后足,却在一点一点蠕动。 手心,有种难以言喻的痒。 柳欣鸢压下痒意,小心地摸着它的后背,忍不住笑了笑。 这只蜜蜂,估摸着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一起进来的。 也就不难看出,随身空间是可以进入活物的。 这样一个认知,立马让柳欣鸢高兴了起来。 之前虽然也能带东西进来,但并不知道还包括活物。对于她而言,带蔬菜瓜果进来种植,也确实也了。 可谁又会拒绝,让空间多几个功能呢? 就算现在不能派上用场,谁知道,未来会不会呢。 种好了山参,还得知随身空间可以容纳活物。 柳欣鸢此时的欣喜,正所谓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带着蜜蜂,便出了空间。 原本一大团如黑烟似的蜂群,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留下几只,压根够不上威胁的工蜂,盘旋在周围。 待在手里的那只蜜蜂,像一瞬间收到了同伴的呼唤。 没给柳欣鸢来得及反应的机会,就飞进了树枝中。 心思一动,她便把掉在地上的蜂窝,收到了空间里头。 今天的收货,不单单有山参,还多出了一个蜂窝。 等回去以后,稍微用工具把里头的蜂蜜弄出来,就够用好长一段时间了。 天色渐近夕阳。 橙红的光线,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整个丛林包裹了起来。远去的鸟儿,也纷纷归了巢,叽叽喳喳地在叫着什么。 “遭了!” 原本面色带笑的柳欣鸢,神色瞬间一滞。 爹娘早就在前几日,完成了春耕。今天出去,估摸弄些简单的播种,就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了。 待会儿回去,一看到自己还没到家,那 绝对要倒大霉。 想到这,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朝着山下去了。 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 用在柳欣鸢这里,却恰恰相反。 沿途伸展出的树枝,几乎都位于靠前的位置。上去的时候,她能抓着这些树枝,快速爬上去。 可下来,便没了任何能够支撑的东西。 柳欣鸢尝试了一会儿,却发现每当脚踩下去的那一刻,整个身子就会因为一种惯性,朝着前方滑下去。 那么高的山,要是摔下去,真是够呛。 无法,她只能放弃大路,往小路去了。 下山的过程中,柳欣鸢心里不止一次庆幸,好在自己及时换了条路,要是死死在那纠结着,指不定天都黑得差不多了,她都不见得能到家。 走累了,便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到。” 放眼望去,被层层山林包裹着的小路,尽头直接连通到村落。 柳欣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赶路。 一个不留神,脚底不知绊到了什么。要不是反应得快,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树干,就得直接摔下去了。 饶是如此,她的手心处,还是被刮出了几道血痕。 “嘶……” 第二十九章 诬陷小偷 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柳欣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检查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并不算太大时,也就没管了。 朝着把她绊倒的东西看过去。 那是一只黑豹,身形大到就算是九个她自己站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比得过。 异常浓烈的血腥味,直往柳欣鸢的鼻子里钻,引起生理上的极大反胃。 她掩着鼻子,上前查看。 黑豹瞧见有人来了,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得厉害,但本能,还是让它警惕地盯着来人,身上的毛都竖立了起来。 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直接扑上来。 要是是放在平时,柳欣鸢断然不敢随便靠近。 可现在,黑豹浑身受了伤,上去看上一两眼,她还是敢的。 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黑豹徒有反对的意识,浑身上下,却怎么也不能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欣鸢过来。 大部分的皮毛处,都有被尖锐利物咬过的痕迹,鲜血不断地从其中流出。 背上靠前的一处位置,甚至直接被撕下一大块皮肉,能够清晰瞧见,身体内混着血的骨头。 如此情况下,黑豹居然还能活着。 哪怕是换成一个活人, 早就因为失血过多,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直接归西去了。 柳欣鸢原本只想过来,随便看上一两眼。 可当视线直接和黑豹的视线汇聚时,她的想法,又改变了。 浓烈的求生欲,夹杂着一丝警惕。 整个眼神,复杂地只用一两句话,都没法形容出来。 这里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心下一定,柳欣鸢直接把衣摆扯下来,将黑豹几个肉眼可见的流血处包扎起啦。 似乎是看出,对方并不是想取了自己的性命。 黑豹狠狠喘出一口气,便任由柳欣鸢折腾去了。 “放你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它现在这么虚弱,指不定就被谁瞧见,直接扒了皮去:“那我就,先把你弄进空间吧。” 要是换做前几日,她还不知道空间能装下活物,就只能让黑豹这么去了。 不然,先不说以她的力气,能不能把黑豹抬回家里,就说爹娘突然看见,院子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反应,也实在够呛。 放进空间,确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有了决定,柳欣鸢便迅速把它放了进去。 搞定了这桩事,她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山下去了。 到 底是因为救黑豹,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等柳欣鸢趁着没人,悄悄从门口进去时,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这边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把爹娘塞过去。那边就听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尖锐女声。 “你说自己没拿就没拿?我还说这方圆百亩的地,都是我的呢,难不成就是了?” “我真没拿妯娌你的,一整天都忙着农活呢,哪有时间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好啊你,还找出这种干农活的借口,我看你是早就瞧上了我的耳环,才做好准备,打算把所有人骗过去不是?弟妹,我真是看错你了!今天要是不把钱赔给我,我就不走了!” “我真没……” 短短几句话,柳欣鸢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爹娘今天出门去播种,压根就空不出时间,再者,以娘那个,嫌弃首饰影响自己干农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去偷张秀秀的耳环?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故意把耳环藏起来,栽赃给娘。 照这样下去,只怕这个偷窃的罪名,就要彻彻底底地盖上来了。 想到这,她连忙跑到前厅门口,打开大门:“婶婶跟我娘聊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欣鸢……”陈蕊见她进来,神色一滞:“我们这大人说话呢,你一个小孩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边说着,就要边赶她出去。 张秀秀见状,面色更得意:“诶,弟妹也别着急赶欣鸢出去嘛,不妨让她来听听,判断判断对错。” 这说的是什么话。 本来自己,就没拿她的什么劳子耳环,解释清楚,也就没什么事了。 现在把欣鸢牵扯进来,又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陈蕊忙说道:“不用不用,误会而已,你回去吧,回去吧。” 见柳欣鸢抬步,就要走人,张秀秀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着,做了贼还怕被人叫成贼?有本事就敢作敢当呗,欣鸢啊,你、娘拿了我的耳环,你说,该不该赔?” 你、娘二字,还着重强调了一下。 如果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张秀秀说的,是真的了。 柳欣鸢在心里冷哼一声,一副无辜样:“真……真的吗?我娘……我娘拿了婶婶的耳环?” “说拿了还是客气的了。”翻了一个白眼:“这要是换做别人,直接就叫官府,把你、娘给抓走了。” 这……她都说了没拿啊。 现在当着女儿的面,说这样的东西, 要是真被当真了,那就算有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忙上前拉住柳欣鸢:“我真没拿,你婶婶她偏不信。” 柳欣鸢当然知道,就算再说一百句、一千句,张秀秀这种人,压根都听不进去。 安抚性地拍了拍自家娘。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不过被轻轻拍了几下,陈蕊这颗心,居然不自觉地放下了。 “婶婶啊,你那屋子里,可有留在任何证据?” 张秀秀微微抬起头,用下巴对着她们:“贼既然提前做了准备,那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证据。” “那婶婶又是怎么肯定,偷走你耳环的,是我娘呢?” 柳欣鸢接着反问。 “还用说。”百无聊赖地拨弄起了指甲:“耳环是我前几日才买的,除了我和你、娘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 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能随便给人扣屎盆子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是罪人了。 “婶婶,有没有可能,是你家的仆役,或者别的什么人动过呢?” 这句话一出,张秀秀瞬间皱起了眉头:“我家从来不收手脚不干净的,你、娘做了错事,难不成你还要包庇她?你、娘今日出门,肯定是为了我的耳环!” 第三十章 赔你钱便是 听着张秀秀的声声指责,陈蕊看向了柳欣鸢摇着头,被张秀秀如何诬陷都无所谓,只是她的孩子不能误会她。 平白被扣上一顶盗窃的帽子便罢了,眼下竟还被鸢儿撞见,这实在是叫她难堪。 “婶婶,总要叫我亲眼见了才好,不如去你屋子里我帮着您找找,万一遗漏了没瞧见,总不能平白冤枉了人。”柳欣鸢说道。 张秀秀倒是不怕,耳环早被她藏好,就算是她去找也无用。 “你去就是了,我便在此处等你,若是没个交代,今儿你们母女两个都别想好!”张秀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柳欣鸢眼神暗了暗,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懂了。 “娘,你跟着我一起去吧,总不能叫人污蔑你。”柳欣鸢拉住了陈蕊的手,在张秀秀瞧不见的地方朝她眨眨眼。 陈蕊明了她的意图,这是有话要说。 “妯娌,你看我能和鸢儿一同吗?”陈蕊回头,软绵绵的样子看得张秀秀冷哼一声,“去吧。” 闻言,两人便立刻到了外边儿去。 柳欣鸢拉着陈蕊一面走一面道:“娘,我明白这是她故意找茬诬陷你,我一定不叫你平白委屈了去。” 她 一定要报仇。 陈蕊闻言不甚感动,她捏了捏柳欣鸢的手,安抚道:“也不必为娘出头,娘没事的,只要鸢儿你信就好了。” 柳欣鸢心里一阵感动,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帮她娘亲正名的心。 一路进了张秀秀屋子里,陈蕊站在门口没进去,是柳欣鸢自己进去的。 她进门后也没着急翻找,而是站在门口开始观察,屋内的一应情形,有没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地方。 柳欣鸢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古代已婚女子的房间,究竟该是如何模样的,所以只能凭着自己的观察力去找。 她走进去,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地上的衣箱里面,联系张秀秀平时的作风,其实她并不觉得会在这儿放着。 “她还怕藏了后找不到呢。”柳欣鸢撇着嘴嘟囔,随后坐在了张秀秀的梳妆台前。 瞧着还算精美的铜镜,柳欣鸢难免心酸。 她能看的出来,原身的娘生的很是漂亮,一双盈盈剪秋瞳,两弯柳叶眉,一笑起来嘴角还缀了个梨涡,温婉明艳,很是漂亮。 只不过如此美人,只能对着缸里水的倒影来梳妆打扮,连像模像样的镜子都没有。 柳欣鸢叹了口气, 她知道并非是买不起,而是怕坏了罢了,毕竟二房和她那个奶奶经常来闹事,镜子易碎,娘亲肯定舍不得重新买。 她大致翻看了一下张秀秀的梳妆台,很迅速就找到了梳妆台上的暗格,里面躺着一副耳环,想来也应该是那副“丢了”的耳环了。 柳欣鸢从里面拿出来,冷哼一声,随后将耳环收到袖袋里。 “鸢儿,你找的如何了?”陈蕊在门外等了些时候了,有些焦急。 她也知道,张秀秀存心要来,那便是打好了鸢儿找不到的主意,眼下鸢儿在里面怕是急得很。 “来了娘亲。”柳欣鸢从里面走出来,一派淡然,叫陈蕊愣了愣。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如何?我们回去吧。” 瞧着陈蕊温和的模样,柳欣鸢酸涩不已。 都没有问她找没找到,而只是叫她回家去,虽说原身的父母软弱,可也的确是在力所能及之内很爱柳欣鸢了。 她鼻子酸了酸,“好,娘亲。” 陈蕊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在了她侧前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娘,我没有在婶婶屋子里找到耳环。” 她并非故意欺瞒,而是此事终归是要给张 秀秀一个教训。 但若是让她爹娘知道了,才不会同意她做这样的事情呢。 “没事,我们先回去。”陈蕊苦笑一声,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总之这些年来也没少见这样的手段了。 柳欣鸢看着陈蕊的样子,上前抓住了陈蕊的手牵着,一言未发。 陈蕊有些奇异的回头瞧了瞧她,她只是笑了笑,看她娇俏的样子,陈蕊也不禁轻笑,拉着她回去了。 张秀秀还坐在椅子上,就等着柳欣鸢败兴而归。 在她们两人刚踏进门中后,张秀秀就扯着大嗓门问:“去我哪儿搜了一顿,找到了吗?” 柳欣鸢有些为难的看着张秀秀,不说话。 张秀秀看她这样,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气都顺了不少。 这臭丫头自从水里捞出来之后,这嘴就一天比一天尖利,今日吃瘪,可好叫她高兴。 “……没找到。”还是陈蕊开了口。 张秀秀冷哼着走到了两人身边,明白冲着柳欣鸢道:“找不到还硬要再去,真不知道是去找东西了,还是又偷什么了!” 话说的刺耳难听,柳欣鸢本不想辩驳,可一旁的陈蕊却将她拉到身后,挺着腰背:“鸢儿还是 个孩子,你也如此诬赖。” 张秀秀却并不觉着畏惧,反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看着也不像个好胚子!” 柳欣鸢心里暗道,她还真就不是个好人了。 “你!”陈蕊没有张秀秀嘴利,一下子涨红了脸。 “婶婶如是说,是不是我们该上官府去,问问县老爷?”柳欣鸢故意这么说,就是断定张秀秀不敢。 喊贼抓贼的把戏,她也就敢欺负欺负她娘。 “你,你少给我扯话,眼下耳环的确是没了,你说怎么办吧。”张秀秀一屁股又坐下,却是只口不提官府。 柳欣鸢心底冷笑,“赔你就是了!” 陈蕊一惊,回头看着柳欣鸢的目光有些复杂,担心,无奈,失望,就是没有责怪。 柳欣鸢也知道,这个中情绪也全不是对她。 “你说什么?”张秀秀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觉得是一块儿大馅饼落在了头上,砸的她还有些发懵。 柳欣鸢一字一句道:“我说,大不了赔你就是了。” 张秀秀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言罢,张开手伸向了柳欣鸢,“这耳环值二钱,赔吧。” 第三十一章 赔钱 闻言,柳欣鸢倒还没说什么,她还在心底换算这到底值多少钱,一旁陈蕊有些激动:“如何一副耳环,竟就值得了二钱?” 柳欣鸢换算过来,也觉得的确不值。 张秀秀这个耳环,应该就是劣质的铁质,值不值得十文钱尚且不知,竟还敢开口要二钱来。 要知道,一百文才得一钱,二钱便是二百文,能买她这耳环十几二十副了,真当是不值得的很! “我的耳环,我说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怎么,你服气吗?”张秀秀叉着腰,一副泼辣的样子,叫柳欣鸢一时间无语的很。 “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赔我吗?眼下果真知道了价格,却是赔不起了是吗?”张秀秀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柳欣鸢眼眸微微眯了眯,没回话。 “既然说过了要赔,那一定是会赔你的,只不过二钱不算是小钱,总要等我们凑齐了再给你。”柳欣鸢回答道。 听起来像是是软似的,但实际上她另有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这些,陈蕊并不知情,她还觉着她的孩子为她受了这委屈,属实是不应该的。 “时间自然是要给的,但要是不能在时间内交付,你们要如何?” 张秀秀故意给柳欣鸢下套,以为她年纪小不经事儿,好骗。 陈蕊也这样以为,可是柳欣鸢却并不是个好骗的人。 “那就任由婶婶处理。”柳欣鸢说完之后,陈蕊脸色一白,张秀秀却面色红润。 “那就五日吧。”张秀秀说道,“我五日之后会来找你们拿钱,可别到时候交不出来钱,还要抵赖了。” 张秀秀确认,五日时间他们一定拿不出二钱来,届时就可以以此为要挟,逼迫他们把这房子的地契交出来。 她倒也不担心拿出来,二钱可是比这地契值钱多了。 “你,你这是在强逼我们啊,这二钱五日哪里能拿出来,哪里能!”陈蕊问道。 她一向温婉的性子也被逼急了,此事实属不能答应,要是真的答应了,到时候交不出来这个钱,指不定又要拿这个做什么文章。 “欣鸢啊,你说吧,五日够不够?”张秀秀不跟陈蕊辩解,直接了当的去问柳欣鸢,就是觉得柳欣鸢年轻气盛,一定会上套的。 柳欣鸢笑了笑,“婶婶给的时间足够了。” 陈蕊拉了她一把,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她最后紧了紧衣角,到底没说什么出来。 张秀秀很高兴 ,她长舒一口气,神清气爽的离开了。 看着她走了之后,陈蕊关上了门,看着柳欣鸢几次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是爹和娘没用,整日里让你受这些欺负。” 柳欣鸢愣了愣,没想到陈蕊不仅没有责怪她,竟然还主动给她开脱。 她抿了抿嘴,鼻子又是一酸。 “别担心,娘亲一定有办法的。”陈蕊笑了一下,但是柳欣鸢能看出来她笑意之后的艰辛。 柳欣鸢刚要开口,门又被打开,柳仁德从外面进来,看着妻子愁容满面的,就知道又有事了。 “鸢儿,爹从外面回来有些渴了,帮我去倒壶水来吧。”柳仁德拍了拍身上的土,对柳欣鸢说着。 柳欣鸢清楚,这是想避开她说些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不用想其实也能明白过来。 无非就是她刚刚惹的事罢了。 “好的爹。”柳欣鸢拿起桌子上的水壶,转身离开了屋子。 柳仁德果然关上了房门。 柳欣鸢没有真的离开,而是站在了门口默默听着。 “夫君,今日张秀秀来了,她说我偷她耳环,闹得不可开交,正巧鸢儿回来了,就同她呛声,最后还去了她卧房里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柳欣鸢听着陈蕊柔柔弱弱的声音,心底一紧。 “随后张秀秀便激她,鸢儿年轻气盛的,也瞧不了我受这样的气,就说赔她一副,我本以为十几文钱也许就能搪塞过去,没想到……” 陈蕊说着有些哽咽,柳欣鸢听着很不是滋味。 柳仁德自然也是心疼的很,伸手环住陈蕊抱住她,“怎么了?” 陈蕊低声啜泣道:“她同我们要二钱,还只给我们五日时间,若是五日没法儿交付给她,还不知道她到底会拿这个做什么文章。” 柳欣鸢听到里面长长一声叹,很久都没有声音,她捏紧了水壶。 “罢了,总不能委屈了鸢儿,咱们两个挣就是了。”柳仁德的声音传入柳欣鸢的耳中,叫柳欣鸢感觉自己眼眶都热了。 她仰头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推门进去。 “爹,娘,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来担就好了。”柳欣鸢说道,目光格外的坚定。 柳仁德看了看陈蕊,又去看柳欣鸢,立刻走过去拍了拍她,“别说这傻话,你是爹娘的女儿,不论你做了什么,爹娘都应该替你分担。” 柳欣鸢扁了扁嘴,将那点儿泪憋了 回去,她笑出来。 “咱们屋后不是有座小山吗?虽说山上有些泥泞崎岖,但是好东西还是不少的,我去连着采几日药材去镇子上换,能凑够的。” 陈蕊和柳仁德对视一眼,看着柳欣鸢的目光有些怀疑,但是并没有一开口就否定她。 “鸢儿,药材有多少尚且不论,这若是有主之物,可就不好了。”陈蕊开口,她总觉得不会有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 柳欣鸢的情绪已经稳下来,她裂开嘴笑起来,“爹娘,你们相信我就好,我一定能圆了自己惹出来的祸。” 陈蕊看着她许久,还想说什么,柳仁德却拉了她一把,微微摇头。 “好,爹娘相信你。”柳仁德说着,随后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了一口,微微颤着的手能看得出他心境并不安宁。 柳欣鸢抿了抿嘴,并没有戳破。 她陪着两人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两人的屋子,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柳仁德看着柳欣鸢屋子里的烛火灭了后,又叹了一口气。 “夫君,果真要叫鸢儿自己……” “不能,她既然要我们相信她,那便信,不过也要做好两手准备。”柳仁德回头道,目光温柔而坚定。 第三十二章 卖药材 那边柳欣鸢回去之后虽然熄了灯,但是并没有睡着,而是进了空间里面,先前种进来的野山参竟然长的不错,已经有一波了。 她蹲在野山参田前,回忆着自己之前了解市场时,野山参的售价。 好像光这一株长势较好的野山参,就能换一钱来。 柳欣鸢正在寻思着挖哪几株出来,就感觉有东西撞了撞她的腿。 她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铜铃大的碧绿色瞳眸,是黑豹。这给她吓得一屁股坐下,甚至是都忘了该着如何呼吸了。 不过柳欣鸢很快反应过来,黑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反而是有些亲昵的意味。 她之前记得老人说过,猫科类的瞳眸一般都是竖瞳,不耐烦不高兴甚至是有杀气的时候,都会是竖瞳,只有想讨好的时候,瞳孔才会变圆。 而此时,黑豹的瞳孔就是圆的。 柳欣鸢看着它,小心翼翼伸手去碰了碰它的皮毛,那叫一个油光水亮,舒服的很,只不过柳欣鸢不敢多碰,怕惹急了它被当晚餐。 只不过黑豹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它甚至趴下、身,用脑袋枕在柳欣鸢大腿上,热乎乎的脑袋就在腿上枕着,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柳欣鸢摸了摸黑豹 的脑袋,目光又开始扫视他身上的伤,不禁抿了抿嘴。 还是没好全,也得是这是只豹子,否则要是人的话,就算是救回来了也还是昏迷着的。 “现在还不能让你出去,瞧瞧你身上这伤,也不知道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柳欣鸢叹了口气说道。 黑豹呜咽了一声,吓了柳欣鸢一跳,但是细听之下发现这声呜咽像是撒娇。 柳欣鸢笑了笑,“好了好了,下次来看你,给你带吃的。” 说完,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黑豹也随着她站起来,只不过两条后腿颤颤巍巍的,一看就是受伤严重的样子。 “好了,好好休息,我得出去了。”柳欣鸢又摸了摸黑豹的头,眼里全是怜惜的神情。 黑豹甩了甩头,一瘸一拐地到草地上窝下。 柳欣鸢看着它看了一会,转过头去继续挑选山参。 她还是选择了两株最大的山参,主要是她也不是很懂这山参的行情,依稀记得要看参龄卖相和克数。 但她现在不是很了解,就选两株最大的,总是没错的。 柳欣鸢从空间出来,还躺在床上,一点都没有变过,她喜滋滋的拿了个布包将山参包起来放在床头,又躺了回去合上了眼眸。 一夜好眠。 第二日柳欣鸢带着从空间带出来的两株山参到了集市上去,她没有驻足停留在任何地方,直奔药店而去。 这山参卖去哪儿都不如药店值钱。 “这位姑娘,来买药还是看诊?”小二迎了过来,柳欣鸢捏紧了布包,做了一副羞涩的样子,“我来卖药。” 小二看着她,哎呦了一声,“那姑娘稍等片刻,这我可做不了主,等我请我们掌柜的来。” 言罢,转头回了后边的院子里。 打里面出来个老者,看柳欣鸢是个小姑娘,也没有不在意,而是很是认真道:“姑娘这是要卖什么药?” 柳欣鸢闻言不说话,直接将布包放到了柜台上打开,里面露出来两根野山参。 药店老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两株山参虽然少见,但是也不是从来没见过,这十里八方挖到山参的,都来他这儿出售。 他将这野山参拿起来,细细端详,越看越满意。 “这山参须条圆润光溜,看着就大气,而且这大弯大曲的,分支还能少,实在不错。柔而见韧,可谓‘须似皮、条长又清’啊。”药店老板说道。 他轻甩柳欣鸢递上的野山参,竟还有嗡嗡响声。 “好, 好东西。”老板继续称赞这,“这长出皮、条须,像长出枣核艼一样,瞧着就是老参了,姑娘,这参是几年的?” 老板措不及防的询问,倒是问住柳欣鸢了。 说来惭愧,柳欣鸢对这些好东西是真的知之甚少,实在是不知道这山参的年份到底怎么算。 “这——老板您瞧吧。”柳欣鸢说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那样盯着老板看。 老板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像是不知道,但也不像是知道,他瞧着这两株山参一株大约有了七八十年的年份,两株给个二钱,也并不亏本。 “这样,姑娘,我给你二钱买你这两株野山参,你说如何?”老板将山参放到了柜台上,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她心里其实在想,这也太巧了,正巧还就是二钱了。 “好,多谢掌柜。”柳欣鸢应答,朝着掌柜躬了躬身。 掌柜呵呵笑起来,指了指那边的小二,“去跟他称二钱铜子去吧,以后要还有这些好东西,可要记着来啊。”掌柜笑得眯了眯眼睛。 柳欣鸢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跟着小二去拿钱。 这山参滋补养气,自然是都想多要点儿,只不过野山参若 非大片种植,一般也挖不到几株,之前算是她走狗屎运了。 拿着钱袋子,柳欣鸢就往回走,只不过为了避免遇上熟人,她拐进了小巷子里面。 这小巷子有几扇小门,柳欣鸢记得,这些小门通进去可都是高宅大院,这不过是他们最不起眼的后门罢了。 柳欣鸢掂着钱袋子往回走,心底倒是欢快的很。 “欣鸢?” 背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去,一下子垮下脸来。 真是晦气,竟碰到了柳义德。 “在这儿碰到了叔叔,不知可否也是要回家去?”柳欣鸢收起自己垮下的脸,还是带了点儿笑意。 而柳义德看到了真是柳欣鸢,难免有些惊诧,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高墙,又看了看柳欣鸢,目光透出些鄙夷。 他可是记得清楚,这周围的人家,可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柳义德清了清嗓子,“我倒也是没想到,竟在这儿碰到了你。” 语调有些阴阳怪气,惹的柳欣鸢皱起眉来。 柳义德像是瞧不见,又继续说道:“欣鸢啊,我知道你们家缺钱,但你也不能学你、娘吧?我们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闻言,柳欣鸢猛然抬头,眸光透着些不悦。 “你说什么?” 第三十三章 再遇美人 柳义德看着柳欣鸢,竟是被她这气势唬住了,咽了咽口水之后觉着甚是丢人,便扬声回了过去:“我说什么了?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娘是什么样的人。” 柳欣鸢咬了咬牙,“我娘什么样的人?叔叔还请说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闻言,柳义德不言语了,看着柳欣鸢打量。 他从那日起就有些奇怪了,这小丫头现在咄咄逼人的气势究竟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先前不还是唯唯诺诺的? “叔叔怎么不说话?还请叔叔告诉我我娘是什么人。”柳欣鸢咬牙切齿的问道,心里酸涩不已。 这还只是对着她,真不知道这些年她娘亲是怎么过来的,要被多少人指摘身份。 “呸,你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你、娘啊,那个歌女!谁不知道她是流落到这儿的。”柳义德语气不屑。 柳欣鸢气的发抖。 她娘亲因为之前是歌女,一直以来就被柳家的人看不起,这些原身记忆十分深刻,继承原身身体的柳欣鸢,也记忆颇为深刻。 她实在是想不通,不过是个身份罢了,她娘亲又没作奸犯科,为何不把她做寻常人看待! “你 也是个小不正经的,这儿可是高门大户的后门,你来这儿,不会也做了什么同你母亲一样叫人不耻之事吧。” 柳义德瞥着柳欣鸢,神情之中竟然还带了些许轻浮。 柳欣鸢要气炸了。 “看来叔叔是经历过了,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是不知婶婶是否知晓,要不要我问一问婶婶去!” 柳欣鸢也不甘示弱,她知道柳义德是怕老婆的,也是因为张秀秀实在彪悍,他不敢不怕。 果然柳义德神情变了变,“你个小畜生,跟你、娘不学好就算了,竟然还敢威胁我?真是反了天了!” 柳义德撸起袖子走过来,作势就要打她,柳欣鸢退了一步准备伸手去接,却有另一只手比她更快。 她鼻尖飘过一阵若有似无的药香。 柳欣鸢猛然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上次瞧见的那个美人。 “这位先生,虽不知你生什么气,可到底不应该对女子动手。”南宫雨辰温和的语气却不容置疑,身上矜贵的气质叫柳义德不敢造次。 他悻悻的收回手来,瞪了柳欣鸢一眼,越过她就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柳义德的背影,对着他挥舞了挥舞拳头,心底还是气愤的很。 “柳姑娘,又见面了。” 南宫雨辰出声,这才叫柳欣鸢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在,她回过头去,别别扭扭的做了个礼给他。 她道:“多谢南宫公子搭救。” 言罢,柳欣鸢这才抬眼去看南宫雨辰,撞进他那一双含着春水似的桃花眸中,明明长着一副勾人摄魄的脸,但通身气质却是矜贵冷傲,不容亵渎。 柳欣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被他眼角的痣吸引过去,心里却有些奇异的想摸一摸那颗痣。 “姑娘还记着我的名字。”南宫雨辰察觉到她的目光,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嘴边挂着浅淡却也得体的笑容。 柳欣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到道:“公子这样的相貌,记不住倒也是难。” 罢了,她又盯着南宫雨辰,说:“只是感觉公子的顽疾似乎好了些,从方才公子过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咳起来。” 闻言,南宫雨辰捏了捏袖口,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多谢姑娘挂心,倒是的确好些了。”南宫雨辰疏离但礼貌的回答着。 他看着柳欣鸢,企图看出些什么来,只是她一直喜形于色,反而是猜不透她心里和 表面是否一样了。 且这次的确同上次一般,站在她身边身上就好多了,甚至这次更舒服些。 “不谢不谢。”柳欣鸢摆摆手,完全不知道南宫雨辰已经把她想的很复杂了。 “上一次公子救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公子,不知道公子眼下是否有时间,我请公子一顿饭?”柳欣鸢笑着问道。 她一笑起来,嘴角也旋了两个梨涡,大。大鹿眸弯起来,很是叫人舒心。 至少南宫雨辰如是觉着。 “不必了。”南宫雨辰垂眸,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拒绝了柳欣鸢的邀请,“我的马车就在前面,送姑娘一程?” 柳欣鸢有些惋惜,“好吧,公子快些回去吧,也不必送我,我自己能行。” 南宫雨辰看着她,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很相信的样子。 她眨眨眼睛,想起来似乎两次相遇都是南宫雨辰在英雄救美——诚然她也不如他长的好看,可也的确是足够叫南宫雨辰怀疑的。 “那个,这都是意外,公子放心,我还等着公子来寻我帮助,以求报恩呢。”柳欣鸢说着还眨眨眼睛,俏皮灵动的很。 南宫雨辰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 必强求,姑娘请便,我先过去了。” 言罢,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就往前走去。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南宫雨辰离开,直到他拐过巷子后,才朝反方向走去。 那厢刚拐过巷子的南宫雨辰,便猛然咳嗽起来,以至于扶着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公子,快先上马车。”暗卫从暗处走出来扶着南宫雨辰,他微微蹙眉,“见一还没回来?” 暗卫回道:“应当快了。” 南宫雨辰不再多问,由着暗卫扶着进了马车里面,只是咳嗽却还是止不住,他取了帕子捂着嘴,也能少些疼。 自上次见过柳欣鸢,感觉在她身边舒适之后,他就去调查了柳欣鸢的身份,同她所说的并无出入。 只不过他却无端觉着有些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缘由。 南宫雨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咳嗽,支起胳膊撑着额角,小口的吸气吐气,让心口的疼也好受些。 也不知自己怎的了,瞧见了柳欣鸢便跟了过去,正巧瞧见她叔叔要对她动手,虽然他知道柳欣鸢有法子不被欺负,可就是上前了。 如同她能让他缓解疾病带来的疼痛一样,他自己的反应也让他觉得难以理解。 第三十四章 闹事 “公子,我回来了。” 在南宫雨辰还在寻思柳欣鸢时,见一带着药包回来了,朝马车里道,随后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叹息声。 南宫雨辰瞧了瞧马车壁,止了没一会儿的咳音再度传来,甚至是愈演愈烈。 见一心疼的看着里面,轻声道:“公子,您不如就……” “回去吧。”南宫雨辰打断了见一的话头,吩咐不容置疑,见一也没有再讨没趣,点了点头没了声音。 他知道见一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劝他去看太医,只不过他并不信什么太医而已,总之已经如此了,倒也不怕再病弱些了。 马车轱辘转起来,华贵的马车摇摇晃晃离开了巷子。 柳欣鸢却并没有他们那般不紧不慢,她步子走的很快,生怕回去晚了,她娘亲又得掉眼泪了。 自从穿过来,她就发现陈蕊一激动就容易哭,典型的泪失禁体质,为了避免她娘每日眼泪连连的,她还是快些回去吧。 果不其然,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陈蕊站在门边眺望着。 柳欣鸢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过才刚刚上了正中央,正巧是正中午的时候。 陈蕊远远看到了柳欣鸢,面上一喜,抬 步走向了柳欣鸢,“鸢儿,一早就出去了吧?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柳欣鸢笑了笑,回答:“我当然是去找药材了啊,娘你不用担心我,我都长大了。”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真的不小了。 “怎么就长大了,娘眼里你永远是孩子,即使是嫁了人也是。”陈蕊嗔笑道,抬手理了理柳欣鸢的发梢。 她嗅到了陈蕊身上淡淡的香气,心底不禁觉着神奇。 难不成美人身上都香吗? 柳欣鸢笑着靠到了陈蕊身上,“好了娘亲,我知道啦。” 陈蕊笑着点点柳欣鸢的鼻尖,“娘蒸了些软糕,快回去尝尝吧。”言罢,母女两人挽着便回了屋子里。 两人这才刚坐下,门就被打开了,柳义德从外面进来,看到柳欣鸢坐在凳子上,手里的扫把竟就直冲冲地丢向了柳欣鸢。 她有些没来得及反应,陈蕊却一把就将柳欣鸢抱在了怀里,扫把敲在了陈蕊背上,却是一点儿都没伤到柳欣鸢。 柳欣鸢怔住,耳边响起陈蕊闷哼的声音。 “母女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胚子,还真是一个教一个!”柳义德骂到。 陈蕊闻言回过头去,“小叔这话说的过分 ,鸢儿年岁还小,身为她的长辈,你怎就能如此诋毁于她!” 柳义德呸了一声,“正是她长辈才要教她,莫让她误入歧途!” 说着,还要动手。 “够了!”柳欣鸢吼了一声,陈蕊和柳义德都吓了一跳,她站了起来,站在陈蕊身前瞪着柳义德,目光凛冽,有些叫人发俱。 “无缘无故便来闹事,你真视大晋律法为无物吗?”柳欣鸢问道,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能看得出有多气恼。 陈蕊站起身来,揽住柳欣鸢,并不让她一个人面对柳义德。 “嘿,还真是反了天了!你也敢跟我顶嘴了?自己做些下作事儿,我不过是教训你,竟还敢跟我叫板!”柳义德也恼了,不知哪儿又拿了个长棍,就要打两人。 柳欣鸢已经抱住了陈蕊,准备挨一下再讹钱,但是却并没有感觉到疼。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柳仁德及时赶回来,躲了柳义德手里的棍子,丢到了地上,棍子咕噜咕噜滚远了。 柳义德看自己动手被阻了,一股气上来,指着陈蕊和柳欣鸢道:“你们大房净是些这种货色!老娘做了换闺女!” 柳仁德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 !鸢儿还这样小,你怎么能造她的谣!”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叔叔看来是觉得我得和婶婶好好聊聊了,竟然闲到来这儿朝我们耍威风。” 她语气并没有多强硬,但是就这样柔软的声音却让柳义德一震。 他还没回去过,也不知道这小蹄子到底有没有告状。 “好啊,好!自己不学好竟还学会了威胁长辈!你等着,总有教育你的时候!”柳义德撂下狠话,转头就走了。 他也的确是担心柳欣鸢真的胡说了些什么。 等到柳义德离开之后,小院才安静下来,柳仁德本来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下来,他回过头看着柳欣鸢,目光中闪着泪。 她微微一愣,再回头看陈蕊,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掉了泪珠。 “爹娘,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柳欣鸢到底是心慌了,她能怼二房,能骂她黄大娘,可就是见不得爹娘哭。 柳仁德一把抓住了柳欣鸢的肩膀,“鸢儿你告诉爹,你怎么会和你叔叔遇上,你在哪儿遇到他的?他,他说的是不是都是假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反倒是伸手拍了拍柳仁德的后背。 “爹,您放心,我是你的女儿, 你把我养成了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都是假的。”柳欣鸢安抚道。 随后她回头看着陈蕊,继续说:“我只是见不得他欺负娘,也见不得他们编排娘的身份。” 柳欣鸢咬了咬牙,“歌女如何,自力更生,不偷不抢并不犯罪,后来遇到爹爹不也是同爹爹两情相悦了,怎么在他们口中就那样不耻。” 陈蕊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柳欣鸢,低声泣道:“鸢儿,莫要再为娘出头了,娘已经有了你,够了,足够了。” 她突如其来的被抱住,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立刻反抱住了陈蕊,抿抿嘴没说话。 柳仁德看着两人这样,坐了下来,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都是我没用,害的你们两个要受这个罪。” 陈蕊立刻驳道:“怎会,不受罪的。” 瞧着爹娘这样的感情,柳欣鸢心底也是一动。 在这样的环境下,爹爹这样传统的人从不计较娘的出身,娘也并没有被这样的生活磨的尖酸刻薄,足以说明他二人是伉俪情深。 柳欣鸢在心里感叹,若是以后她也能觅得如此良人,那这一世可就真算是圆满了。 她就真的没再白活一世了。 第三十五章 怂恿 “好了好了,爹娘,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快吃饭吧。”柳欣鸢拍了拍两人的背,朝着两人露出个笑。 二人欣慰的看着柳欣鸢,一起坐下来用膳。 那边柳义德回了自家屋里,看见张秀秀在厨房做菜,一把刀直愣愣的插、进了案板里,柳义德一惊,站在门口。 “爹,你回来了?”柳大龙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到了柳义德身边,把柳义德吓得够呛。 他回头敲了一下柳大龙的头,“小兔崽子突然冒出来做什么,快一边儿玩去,不懂看看眼色。” “你训他做啥。”张秀秀从厨房里出来,将做好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招呼道:“娘,快出来吃饭了。” 柳义德看着张秀秀,有些心虚。 “听大龙说,你一回来就气冲冲的去了大房哪儿,干嘛去了?”张秀秀一面摆着碗筷,一面回头问柳义德。 柳义德听着这话头,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幸好是不知道。 “害,能去干什么,看看大房有没有钱,好供大龙上学堂嘛。”柳义德拿了双筷子,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就要去夹菜。 王芳芳从屋子里出来,一手打掉柳义德的筷子,“没规没矩的,我还没 坐下呢你就动筷子。” 柳义德嘿嘿笑了一声,“这不是出去一趟累了吗。” 还不等王芳芳再开口,张秀秀就问:“那你去了一趟大房,有没有什么收获?他们真还有钱?” 柳义德哼一声,“哪儿来的钱,大房护那个赔钱货护得可紧了。” 王芳芳闻言,接话:“秀秀啊,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大龙没学上,我可就这一个金孙,那必须得好好供着。” 闻言张秀秀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来,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娘,来娘,您尝尝这菜好不好吃。” 正说着,忽然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闻着就是酸辣鲜香的。 “哎,这香气是哪儿来的?”张秀秀放下筷子闻着,一直没说话的柳大龙往一旁一指,嚷嚷道:“是那边院子,是大伯那边院子。” 柳义德瞪了柳大龙一眼,柳大龙悻悻的不再开口。 “自从柳欣鸢这丫头从水里捞出来,醒来之后,大房就经常做好东西吃,这香味。”张秀秀言语间是嫉妒的,但是神情看得出很向往。 柳义德也是,他鼻尖耸了耸,“真不知道那些东西他们怎么就做的这么香。” 张秀秀拍了下桌子,“别 看了,别看了,吃饭。”说着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饭菜,显然一桌子人闻到味道有些不愿意吃了。 其实张秀秀也是一样。 “娘,你说柳欣鸢那丫头做饭那么好吃,接大院儿来给咱们做饭吧。”张秀秀突然开口问王芳芳。 闻言,她立刻摇摇头,“小赔钱货,接她过来做什么。” 张秀秀看了一眼柳大龙,又继续说:“这不是大龙也需要补身体吗?让她过来做饭,做完就让她走,您说是不是好?” 王芳芳有些犹豫。 她很不待见这个孙女,眼下得时时刻刻在眼跟前晃悠,实在是让她不是很愉快。 “奶奶,我想吃。”柳大龙收到张秀秀的眼神暗示,凑到了王芳芳身边撒娇,小孙子这样一撒娇,王芳芳便心软了。 她摸了摸柳大龙的头,“好,大龙想吃呀,那奶奶就给你把人接过来,专门给你做好吃的。” 柳大龙笑起来,扑进了王芳芳怀里,“谢谢奶奶。” 彼时柳欣鸢并不知二房一家已经把她算计的明明白白的了,她正在炒酸辣土豆丝,香味扑鼻让她忍不住咽口水。 她都不知道,原来酸辣土豆丝在现代很普通的菜,古代竟然都不知道 是什么,他们总觉得土豆这种东西只能清炒。 “爹娘,来,尝尝我的手艺。”柳欣鸢坐下来,支着下颌看着两人,笑容甜甜的。 柳仁德先夹了一筷子,入口爽脆,后来便是酸酸辣辣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嗯。” 陈蕊看着他的样子,又夹了一筷子给柳仁德,轻声说道:“好吃就再吃点儿,我们鸢儿长大了,会做的多了。” 柳欣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弯着唇笑得眯起眼,一双圆圆的鹿眸笑得弯弯的,看起来可爱的很。 柳仁德点点头,“鸢儿还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她看了看陈蕊,继续笑。 “说起来,娘子,鸢儿的婚事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张罗过?”柳仁德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来,转头看向陈蕊。 陈蕊一怔,看了看柳欣鸢。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想完了,果然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倒是。”陈蕊应声,柳仁德很是在意,他说道:“那一定是要张罗起来了,鸢儿已经不小了,再有一年要及笈了。” 柳欣鸢撇撇嘴,“爹我还不想嫁人。” 闻言,柳仁德只是以为柳欣鸢舍不得他们,他说:“女孩子家大了 就是该嫁人了,不用舍不得爹娘。” 柳欣鸢求救的看向陈蕊,陈蕊笑了一声。 “鸢儿,直和你爹说就是了,你爹还能不了解你?”陈蕊笑起来,柳仁德一脸疑惑的看向柳欣鸢。 她叹了口气,很是认真道:“爹,我见您和娘亲这样恩爱,我也想寻一个心悦之人,不想草草嫁人了事。” 柳仁德怔了怔,看了看陈蕊,没有立刻回答。 “夫君,你瞧你都给孩子开了个好头,还不能允许孩子学你吗?”陈蕊温声调笑着,柳仁德难得的脸红了。 柳欣鸢看着自家爹爹难得害羞,自然是不放过机会,“爹爹,您这是病了吗?怎么瞧着像是红了?” 柳仁德闻言直接耳尖都红了,“没大没小的,快吃饭。”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柳欣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陈蕊在一旁也看着两人笑。 柳仁德抬眼,“你快管管,瞧瞧鸢儿这都无法无天成什么样子了。”虽说是责怪,但是却看不出半分不悦。 陈蕊也自然知道他没有真的恼,也就随着柳欣鸢调侃,“我倒也是少见你如此呢。” 言罢,柳仁德也笑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柳欣鸢只觉心底暖洋洋的。 第三十六章 盘算 夜里,柳欣鸢熄了灯之后照常进了空间里,之前种下的东西都已经长起来了,柳欣鸢欣慰的很,准备再种点什么。 她抬步进了里边的屋舍,只有一些必要的家具,显得空荡荡的,她得置办些什么添进来才好看。 逛了一圈之后,她想起来黑豹,就起身去找它。 柳欣鸢在外面逛了一圈,最后竟在小泉边找到了黑豹,它窝在泉水边安安静静的,听到她的声响后耳尖动了动。 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它身上的伤到底是好多了,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看来好很多了,等你完全好了,我带你出去走走。”柳欣鸢坐下来,黑豹自然而然就将头靠在了柳欣鸢腿上。 她弯了弯唇,笑得很高兴。 先前瞧它身上伤的那么重,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想法把它救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那座山上究竟有什么,怎么还能把你伤成这样?”柳欣鸢低声喃喃,但是也知道黑豹无法回答。 她叹了口气,“起来了,我准备出去了。” 黑豹压低声音哼哼了两声,她感受到它的沉重的呼吸打在她手上,她没说话 ,只是弯眸笑了笑。 “真可爱。”她说道,声音刚落,黑豹就从她腿上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还是去了一旁的草地上。 柳欣鸢发现,它还挺喜欢这一片草地的。 她从空间离开,回了屋子里,一片漆黑,让她一时间没有适应。 柳欣鸢发现,似乎空间的气候一直都挺好的,春暖宜人,还总是白天,她撇撇嘴,心想着难道空间没有黑夜吗? 她甩了甩头没再想,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柳欣鸢并没有看到她爹娘的身影,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估计是外出做活去了,她伸了个懒腰,去了厨房里面。 陈蕊临走前,总会给柳欣鸢留下早餐,这次是野菜羹和昨日剩下的一些软糕,是陈年糯米蒸出来的,虽然米旧了,可是软糕却好吃的很。 她欢快的吃了早饭之后,就准备再去山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再收起来,放到空间去用。 每一次上山,柳欣鸢都要吐槽一次,为什么这个山这么崎岖,她叹气不说话,很是无奈。 柳欣鸢去了之前找到野山参的地方,竟然还有一片种在哪里,她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采 摘,因为空间的那些就已经够了。 她扒开林中横着的树杈往里面走去,忽然趔趄了一下。 “哎呦。”她惊呼一声,然后顿住脚步回头去看,看到个不小的坑,柳欣鸢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忽然一惊。 这根本不是什么坑,这好像是个熊掌印! 柳欣鸢猛一下站起来,忽然想起来黑豹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又想起来它似乎被摔断的后腿,一下子冒了冷汗。 这地方不会,不会有熊吧? 柳欣鸢又打一个机灵,却是不敢继续待下去,迅速下山去了。 回到家之后,才半晌午,她想了想,还是开始准备饭菜了。 她从空间挖了些蜂蜜出来,随后装进了罐子里面,准备作为辅料加到菜中,想想其实味道应该会挺不错的。 等到了晌午陈蕊和柳仁德一起回来,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香气,陈蕊轻笑,“瞧瞧,鸢儿提前做了午膳等我们回去呢。” 柳仁德揽住了陈蕊的肩膀,两人一同进了里面。 柳欣鸢正巧端着土豆泥从里面出来,看到两人如此恩爱,她忍不住又调侃道:“呀,爹娘你们回来了?” 陈蕊看着她调侃的笑容,也是 微微红了红脸,说道:“怎么什么都说。” 柳欣鸢笑起来,迎了两人坐下,先倒了茶放在两人手边,随后说道:“我今日研究了个新菜样,爹娘,你们尝尝。” 说着,就将自己刚刚做好的蜂蜜土豆泥推了过去。 这个口味她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放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果然,柳仁德尝了尝之后皱了皱眉,只是他没说话,陈蕊倒是尝过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味道不错,鸢儿这是怎么做的?”陈蕊又尝了一口,随后抬眼看着柳欣鸢。 她弯了弯唇,心想不愧她与娘亲同位女子,果然都喜欢甜食。 “这个啊,这个就是土豆蒸了碾碎,再加些佐料就行,改日娘亲来看我做一遍,娘亲一定就能会做了。”柳欣鸢挑了挑眉,很是高兴。 柳仁德看着两人聊的高兴,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而大院那边的二房等人,也闻到了这边香甜的味道,张秀秀心想,这又是吃什么好东西呢,怎么日日都敢吃的这么好! “娘,昨儿说接柳欣鸢过来做饭,也还没来得及提起,不如现在去大房家里问一问?”张秀秀将菜粥放下,询问 王芳芳。 她看了张秀秀一眼,混浊的眼珠中透出几分精明。 “柳欣鸢那个小赔钱货还在,她肯定不愿意来,等到时候我把仁德叫来大院直接商定,柳欣鸢不就得必须来了?”王芳芳说着。 她活了这么久,其实早就看出来他们家现在最不好对付的,其实就是柳欣鸢,实在是贼得很。 “哎,还是娘想的周到。”张秀秀立刻应和道,心底已经在想等柳欣鸢来了,要让她把之前做过的东西全都再做一遍。 张秀秀算盘打得响亮,仿佛柳欣鸢已经来了似的。 彼时柳欣鸢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想着下去去一趟镇子上,买些菜种回来种进空间里,随后要买什么也不用这样数着铜子儿过。 五日之期还有三日,不过之前的五十文倒是还没应现。 柳欣鸢看了看大院的方向,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时候到了二房竟然还没人来,难不成他们转性了? 她心底想了许些可能,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总觉得不会是那样。 只不过真正的原因柳欣鸢也想不出来,索性她也就不想了,按照二房那一家加起来没有二两脑子的智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三十七章 买种子 午膳过后,柳欣鸢主动收拾了碗筷,陈蕊夫妻俩午休了片刻就又去了地里,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也记得今夜是那五十文最后的期限。 柳欣鸢心底有些对不起二人,只不过有些气也不该着就应该要受。 她留了张字条在桌子上,告诉二人她去镇子上买野菜,回来晚些也不用担心。 至于她为何留了字条,是因为她在家里曾见过些书,不过都是些杂书,柳欣鸢也几乎都没有听过。 但是这就能让柳欣鸢得出一个结论,柳仁德夫妻二人是识字的,至少是有一方识字。 柳欣鸢小心将房门关好,随后离开。 到了镇子上,她慢慢踱步到了先前黄大娘给了她的那个摊子边上,竟是真的腾了出来,倒是叫她没想到。 柳欣鸢心底暗暗笑着,先前可是与黄大娘说好了,是她借用一个月,三十日,一日不少的,她既然没在,就并不算是借用,换而言之,这几日她不开张也是自己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届时黄大娘听到她这番言论之后,会不会被气死。 她吸了一口气,越过小铺子往前面的卖草种的地方去。 站在商摊旁边的是个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他 也不吆喝叫卖,就站在自己的摊子跟前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柳欣鸢觉得很好奇,走了过去指着放在地上的草种,“不知这些种子都是什么?” 男子闻言抬头看了看柳欣鸢,随后低下头来,“哦,这一些都是花的种子,姑娘应该眼下不会买。” 她闻言不禁挑挑眉,“您还真是料事如神,猜对了了呢。” 说着,她指了指另外一部分,“这部分总归是菜种了吧?” 男子点点头,“这些是菠菜,这些是生菜,这一片是芥菜,还有些青菜种子。” 柳欣鸢听到芥菜二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芥菜?劳请给我一些芥菜种子。” 闻言,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柳欣鸢,将信将疑的递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一些芥菜种子,他道:“姑娘,一文钱。” 柳欣鸢很是大方的将铜钱递过去,随后又询问:“大哥,我看你这儿种子挺齐全的,不知道有没有山楂树种子?树苗自然更好。” 她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做糖葫芦,故此询问。 男子回忆了一下,才慢悠悠的回答:“倒是能弄来,只不过这山楂树苗都是五六棵的卖,姑娘可是还要买 ?” 柳欣鸢知道这男子其实是有些怀疑她经济能力的,她也没恼,拍了拍胸、脯,“这是自然,大哥放心好了,我手里是有钱买得起这些树苗的,您不用担心。” 她的确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才觉得她没什么钱。 不过也是,她看起来救长了一张穷人家孩子的脸,也不怪人家觉得她穷。 “这树苗,一棵是要三文钱,需得十五文钱才能卖给你,姑娘可得想好了。”男人又问柳欣鸢。 她叹了口气,“我确定,多谢大哥,这种子我就先拿走了。”言罢,带着种子离开了。 柳欣鸢走在路上,她在想要不要开些肉回去,最近吃的都是什么动物内脏和蔬菜,正经肉也没吃了两回。 她实在犹豫,最后还是没有买什么。 柳欣鸢拐了一条靠河的小路往回走,此刻微微吹着一些风,扬起她的发梢,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忽然,柳欣鸢定睛往前看过去,竟瞧见个老翁在前面放着两个篓子,不知道在售卖什么,她好奇,走了上去。 “老伯,您这是卖什么?”柳欣鸢问道,问完之后其实她就知道了,因为闻到了一 股鱼腥味。 老伯将篓子打开,里面放着许多鱼,她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河,回过头来,“老伯,这是刚刚钓上来的吗?” 柳欣鸢张望着询问道,大。大的鹿眸看起来很是无害。 老翁笑起来,“是啊,这篓子里的鱼三文钱一条,是我刚刚称好的。”说着,老翁打开了一旁的篓子,里面的鱼看起来小了点儿。 柳欣鸢其实对这个东西的价格并没有什么概念,她不知道这些到底应该是多少钱,只不过觉着不是很贵。 “老伯,劳烦帮我拿一条。”柳欣鸢高兴道,忽然想起来自己空间里有个小泉,便朝着老翁问:“不知,可是有鱼苗?” 老伯看着她愣了一下,“这倒是不知道,不过,小姑娘你可以去东面的集市瞧瞧,应该会有这些售卖。” 柳欣鸢点了点头,“哎,多谢老伯。”言罢,接过他手里的一条鱼,随后将铜钱给了老翁,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天色还尚早,不到柳仁德夫妻俩回来的时候,柳欣鸢趁着这个时候就开始处理这条鱼,准备晚上做一个醋溜鱼给他们吃。 柳欣鸢利落的将鱼鳞挂下来,随后将鱼肚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 拎着开膛破肚的鱼进了厨房里面。 她开了厨房的窗子,没有开门,一心一意的做这条鱼。 柳仁德和陈蕊一同回来的,今日刚刚得了工钱,恰巧是凑够了二十五文钱的,正是松了一口气,却在一进门时瞧见了一盆血水。 陈蕊脑子里嗡了一声,完全没有往这些血水是别的上想,一瞬间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柳仁德瞧着也是一怔。 “鸢儿!”陈蕊扬声叫到,声音有些颤抖,里面炒菜的柳欣鸢没听见,她立刻着急,回过头却瞧见柳仁德蹲在盆旁边看着。 她走过去,“怎么还瞧?我方才叫了鸢儿一声,没人应我。” 看着陈蕊担忧的目光,柳仁德笑了笑,“别着急,鸢儿在厨房。”说完,朝禁闭的厨房门指了指,瞧见烟囱透出的缕缕青烟。 陈蕊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一盆血水。 柳仁德摇摇头,“应该鸢儿处理了什么东西留下的。” 他话音落下,柳欣鸢打开厨房门,端了一个炒青菜和一条醋溜鱼出来,看到二人回来,她笑了笑。 “爹,娘,你们回来了?” 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陈蕊轻叹一声,随后笑了。 幸好无事。 第三十八章 来大院做饭吧 柳欣鸢走过去将两个菜放下,柳仁德就笑着调侃起来,“鸢儿,瞧瞧你、娘,方才可是将这血水当你的了。” 闻言她看向陈蕊,上前去拉住陈蕊的手,笑道:“娘亲不必想这么多,你家鸢儿聪明的很,打不过知道跑,不会伤了自己的。” 言罢,一双鹿眸又笑得弯起来。 陈蕊轻笑一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娘亲知晓了。” 三人一同坐下来用膳,柳欣鸢殷勤的给两人夹菜,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直没有落下。 晚膳用过后,柳仁德和陈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柳欣鸢很明白他二人要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很是正经。 “今日我和你、娘去拿了工钱,所得恰好二十五文之多,待会儿,我便要前去大院将此交给二房了。”柳仁德看着柳欣鸢。 他这话说的平静,全然没有半点责问柳欣鸢的意思,她看着柳仁德,一双漂亮的鹿眸也是沉静之色。 “我并非要责怪你,只是鸢儿你记着,万事都有爹爹和娘亲在你背后站着,不用害怕。”柳仁德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叫她心底大为感动。 她沉默了一下,“我记住了。”言罢她想言谢,最后还是选择咽回去了。 或许她现在也有了无需言谢的人。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休息吧,我去趟大院。”柳仁德拍了拍柳欣鸢的肩膀,轻轻笑了一下。 陈蕊上前拉住了柳欣鸢的手,朝着柳仁德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给你留灯。”陈蕊声音也很是温和。 柳欣鸢也看向柳仁德,笑着扬声道:“娘不仅给你留灯,更要留门呢。”言罢,眨眨眼睛,俏皮的很。 柳仁德宠溺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望着柳仁德离开的背影,柳欣鸢叹了口气,陈蕊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睡吧,相信你爹能处理好。” 柳欣鸢点点头,“我相信爹爹。” 她回了自己屋子里,回头看院子里,陈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掌了一盏灯,望着门边,柳欣鸢看不清表情。 柳欣鸢坐到床上,墙上有个小暗格,她抬手拉出来,里面放着铜钱,柳欣鸢抿了抿嘴,有些发愁这个铜钱该怎么交给她爹娘。 “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钱还能变成烫手山芋。”柳欣鸢撇撇嘴,很是无奈。 她吹灯前又看了一眼院子里,陈蕊还在院子里坐着,她面前的烛火随着微风晃来晃去,却总是不灭。 柳欣鸢弯了 弯唇,吹灭了烛火。 她躺到床上后,依旧进了空间,她把种子带了进去,在自己划分出来的蔬菜区种了下去,随便浇了点儿水。 “小黑豹,在不在呀。”柳欣鸢做完这一些之后,开始叫黑豹,她带了些吃的进来,准备喂一喂黑豹。 她想起来黑豹这么长时间一点吃的都没吃,也不知道它怎么忍住没看见她就当食物一样扑过来。 黑豹慢慢悠悠的出现,身上的伤看起来又好了很多。 柳欣鸢将带进来的肉骨头放在了屋子里的地上,黑豹也没有着急,很淡定的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只黑豹,不禁觉着有些好笑。 这不急不慢的样子,感觉并不饿。 柳欣鸢坐下来,看着黑豹吃完之后,收拾了残局又出了空间,将空了的油纸放在桌子上。 她又看了看外面,她娘亲还在外面呆着,烛火已经下去一截,想来爹爹应该是走了有一阵了。 柳欣鸢奇怪,这究竟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样久还没回来。 柳仁德的确只是为还那二十五文钱去的,他瞧了瞧门,打开门的是张秀秀,本以为又要得个臭脸,没想到她很欢喜。 “娘,大哥来了。 ”张秀秀朝着屋里喊,看着她这样的反应,柳仁德多少有些激动,心想这会不会是他弟弟一家已经接受他们了。 王芳芳从里面出来,看到柳仁德站在院子里,心里一喜。 这下不用找什么借口叫他来了,正好自己自投罗网。 “哟,仁德,你来了。”王芳芳一改之前的冷脸,满面笑容的走上前去,“来,进屋里坐吧。” 柳仁德被这样对待,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战战兢兢的进了屋子里坐下后,张秀秀竟端了茶水上来,柳仁德虽说为人憨厚,但却也并非是傻子,这样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在讨好,一定没什么好事。 “不用不用,我现在来,是想把之前那二十五文钱补上的。”柳仁德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个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布袋子敞开,里面躺着一串钱。 张秀秀眼睛一亮,还不等她伸手,王芳芳已经将钱拿起,“这都是小事,娘现在想跟你商量另一桩事。” 柳仁德坐在椅子上,看着王芳芳,“您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得到。” 闻言,王芳芳和张秀秀对视一眼,王芳芳开口道:“大龙这年岁小,正是补身子的时候,我听说欣鸢厨艺不错 ,接来大院为我们做饭,如何?” 柳仁德皱了皱眉,还没反驳,王芳芳就继续说:“这也并非是没有报酬,让欣鸢白来做饭的,每日我们给她三文钱,如何?” 王芳芳盯着柳仁德看,心底清楚的知道柳仁德一定会答应,毕竟他这性格就是如此,才不会过多怀疑。 柳仁德也的确如王芳芳所言,觉着这件事是件好事。 那前提自然是王芳芳所说属实,她的确是会支付那三文钱给柳欣鸢,才能算作好事。 “娘,这毕竟是要鸢儿来,我回去问问她的意愿,赶明儿我让她来做个回复。”柳仁德到底还是尊重柳欣鸢的。 只是王芳芳一听,就变了脸,“你是一家之主,想要她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她一个女孩子能干什么,我都这样行方便了,你还不知好!” 柳仁德看着王芳芳一瞬间变了脸,一时间又有些怀疑自己了。 一日三文钱,按照鸢儿的厨艺,就是去那酒楼也拿的出手,钱自然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娘一直不待见鸢儿,此番要她来大院做饭,还愿意支付钱财,倒是个亲近的好机会。 权衡利弊后,柳仁德抬眼看着王芳芳,最终还是点了头。 第三十九章 我不去 瞧着柳仁德点头,王芳芳回头看了张秀秀一眼,神情有些欣喜,这是她早已料想到的事,柳仁德定不会拒绝。 怕是心底还在想,能让那个小赔钱货来这儿促进促进关系呢。 还真是异想天开。 “哎好,这可是你已经答应娘了,你同欣鸢说了,就叫她来这儿吧。”王芳芳说道,特地说是柳仁德自个儿应下他了。 柳仁德总觉着此事有些不大对,只是王芳芳难得的热情叫他没有细想这件事。 “行了行了,天儿也不早了,仁德啊,快回去吧,明儿娘等着欣鸢来。”王芳芳带着笑看着柳仁德,摆摆手示意他走。 柳仁德怔愣片刻,起身对着王芳芳躬躬身后就离开了。 “嘁,一副那酸书生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学上的还不错呢,真是眼见心烦。”柳义德不忿的吐槽着,很看不上柳仁德。 陈蕊先前虽是歌女,可诗词歌赋礼教仁义一样没落下,柳仁德自然潜移默化受她影响,也知礼明德。 只不过二房一家向来看不起陈蕊的身份,自然连带着她学来的一切都不喜欢。 “你管他什么做派,明日能把柳欣鸢送过来不就行了。”张秀秀说道, 不免很是得意。 王芳芳并没有理会张秀秀,而是拉过柳大龙说道:“大龙啊,明日柳欣鸢就要被送来了,可是高兴了?” 柳大龙倒是没掩饰兴奋,“高兴,自然很高兴!” 说着,王芳芳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慈爱。 这边柳仁德回去之后,果不其然瞧见陈蕊掌灯坐在院中,她一手支着下颌,看起来昏昏欲睡的。 “娘子。”柳仁德轻声叫了一声,陈蕊清醒过来,回过头一看,见是柳仁德回来了,便说道:“可算是回来了,回屋吧。” 柳仁德哎了一声,将烛火熄了后和陈蕊一起进了屋里。 不等他开口,陈蕊便问:“仁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同你要那二钱铜子?” 柳仁德摇摇头,“倒是没有为难我。”罢了他看了眼柳欣鸢房间,继续道:“但是她们和我说了一件事。” 他顿了顿,“关于鸢儿的。” 陈蕊皱了皱眉,总觉着二房能提起鸢儿来的事儿,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陈蕊问道。 柳仁德也是纠结,不大确定此事是好是坏,“是叫鸢儿去给他们做饭,每日给她三文钱报酬,仅此而已。” 陈 蕊闻言,也觉着有些狐疑。 “倒是的确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可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陈蕊说道。 其实柳仁德回来的路上已经这样感觉了,只是已经答应,他自然是不能再反悔,这便是诚信了。 “那你答应了没有?不如等明日,同鸢儿商议商议。”陈蕊抓住了柳仁德的胳膊,有些担心柳仁德已经应下。 他闻言,表露出一副十分愧疚的表情,陈蕊就明白了,这是已经应了。 “都不曾同鸢儿说过,你怎能就这样答应了呢?”陈蕊语气带了些责怪,柳仁德也是有些反应过来。 陈蕊叹了口气,“不过听着倒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明日同鸢儿一说,她也愿意去呢。” “今日是我考虑不周全,当时只觉着这是个能促进关系的好时候,也是没想的那样多。”柳仁德叹气道。 陈蕊安抚道:“也不必如此忧思,鸢儿明事理,她不论做什么决定也能同我们说清楚,先睡吧。” 言罢,她便帮柳仁德更了衣,吹了烛火。 方才她听柳仁德的话其实也想到了,说不定这是个促进关系的好时候,不能因为她的身份,累的鸢儿也不被待见。 柳欣鸢夜里睡的极为舒坦,第二日起来便直接往厨房去,没想到柳仁德和陈蕊竟然还在。 她怔了怔,眨眨眼睛。 “爹娘?你们还在啊。”柳欣鸢说着走过去坐下,柳仁德点点头,“鸢儿,爹有事和你说。” 柳欣鸢闻言,正经起来,毕竟柳仁德很少用这种正经的样子和她说话,便免不得让她觉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爹您说。”柳欣鸢正襟危坐。 柳仁德看了看陈蕊,道:“昨日爹去了一趟二房,你也知道,昨日、你祖母和我提起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柳欣鸢皱眉,心里犯嘀咕。 王芳芳提起她,这能是什么好事?总之有利的事情那个老太太一定想不起来她。 她的好金孙柳大龙就在她身边,哪儿还能想起来她。 “我奶奶?那能是什么好事。”柳欣鸢寻思过后从心的说道,表情看起来就是不信。 柳仁德神情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对他娘这样抵触。但其实细想也不错,毕竟他娘的确太过偏心柳大龙了。 “这次应该是好事。”柳仁德说,“大院离咱们院子不远,你叔叔一家常能闻到你做的饭菜很香,故 此想邀你去大院做饭。” 柳欣鸢嗤笑一声,“做饭?我才不去,我去了,给他们当下人去了吗?” 听她夹枪带棒的语气,柳仁德也有些不知所措,陈蕊及时救场,“这次不是,这次你叔叔他们愿意支付你一日三文钱。” 柳欣鸢挑了挑眉,当即反驳:“他们才舍不得呢。” 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出来,这一家人不从他们家剥削就算是开恩了,还能指望他们付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怎么会,你祖母亲口跟我说的,她怎么可能……” “爹,您清醒清醒吧。”柳欣鸢道,“不是我说,奶奶这些年来对我们如何也不必缀述,你还相信他们能按时支付这三文钱?” 况且她也不缺这三文钱,等到空间的菜品药材长好了,再等鱼苗和树苗长起来,她才不需要什么三文钱。 “鸢儿,爹说句实话,爹也不贪图那三文钱,只是这实在是一个你和祖母和叔叔一家亲近的好时候,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真的闹得见不了面,你说……” “我说不是。”柳欣鸢猛然站起来,“但凡他们有一点点和爹一样的心思,也就不会整日里咄咄逼人,吆五喝六!” 第四十章 当下人 柳欣鸢忽然扬声顶嘴,叫柳仁德有些没想到,因为自小她就是个和陈蕊一般软绵绵的性子,向来不会顶嘴。 “鸢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柳仁德也皱起眉来,看着柳欣鸢。 她是被柳仁德这愚孝气的不轻,真是王芳芳说话顶圣旨,她说了什么她爹都要深信不疑,就算是没做到一句道歉就能混过去。 凭什么! “爹,我不是故意顶嘴的,可是奶奶他们的话你难道还要相信吗?你信了,他们做吗?”柳欣鸢语气缓和下来。 柳仁德是真的疼她她清楚,这时候急了也是情理之中。 陈蕊看着两人之间气氛紧张,立刻朝着柳仁德道:“好了好了,夫君,鸢儿也不是故意的,莫怪她。” 罢了她看向了柳欣鸢,拉了拉她的手,“鸢儿,你瞧瞧你把你爹气的,还不赶紧道个歉。” 柳欣鸢抿了抿嘴,“爹,对不起。” 柳仁德看她语气缓和,也想好好再开口劝说她,没想到柳欣鸢紧跟了一句话:“可是这歉道的是我语气不好,我的话我觉得没错。” 她本身就是个倔犟的性格,若是她愿意服个软,在现代的时候也不用那么困苦了。 “你这是什么 话,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鸢儿,你怎能如此说。”柳仁德也不急着训她,反而也是语气缓和下来。 柳欣鸢叹了口气,只觉着无奈地很。 古代讲究六行,首当其冲的就是孝,而且她爹从小就被耳提面命要孝敬母亲,自然是一时间改不过来。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说。 “爹您自己想想,你把他们是当家人了,那他们呢?有没有把爹爹当家人?时不时闹事,剥削。”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知道有哪家家人之间会这么做。” 她偏开头,“与其是这样的家人,我还不如没有。” 柳仁德被她的话堵的没话说,因为他清楚柳欣鸢都说的没错。 “可是,可是她毕竟是你祖母,就算是有这么多对不住我们的,她也一个人将我和你叔叔两个男子拉扯大,眼下我若不孝,岂非是恶人。” 柳仁德说着,其实柳欣鸢也意识到了,柳仁德的愚孝几乎都来自于对王芳芳的愧疚,愧疚他们兄弟两个拖累了她。 但是越是这样,柳欣鸢越气。 她爹是王芳芳养大的,难不成柳义德就不是了吗?怎么也没见他这么愧疚! “爹,您这是非要我去 不可了吗?”柳欣鸢问道,倒也没有责怪,就是语气稀松平常的询问。 柳仁德沉默着不回答,陈蕊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下去,她道:“鸢儿你不愿意就算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柳欣鸢说:“爹爹不说话,那就是还想让我去,那我便去一趟。” 柳仁德抬头看着她,有些不解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 “我同爹爹打个赌。”柳欣鸢垂头,但是也没坐下,毕竟柳仁德夫妻二人还站着,她坐下到也不是很合适。 柳仁德听她说着话,也知道她不情愿的很。 “你说。”他道。 柳欣鸢抬起头来,一双澄澈的鹿眸中带着些无奈,“和爹爹赌一赌奶奶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赌一赌这每日三文钱一分不会给我,还会刁难我。” 柳仁德张了张嘴,最后低头嗫嚅:“应该到也不至于如此……” 她叹了口气,“爹爹赌不赌?” 柳仁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起来。 三文钱不支付倒是有可能,只是他并不以为他们还至于为难鸢儿,还至于真的对她不管不顾了。 看着柳欣鸢的表情,柳仁德到嘴边的话就变了。 “ 好,那便赌一赌罢。” 晌午时分,张秀秀站在门边又看了看,还是没见有人过来的趋势,她回头看着王芳芳,“娘啊,你说这柳仁德是不是没说服那小赔钱货?” 王芳芳也是等了一上午不见人来,心底也在犯嘀咕。 “再等等,或许晚上就来了。”王芳芳回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小蹄子自落水醒了之后有多难对付。” 言罢,起身往屋里走去。 她瞧着那柳欣鸢是对他们露着尖牙利爪,但是在面对柳仁德和陈蕊时却温温顺顺的,这事儿她们说或许不成,但柳仁德说,或许有用。 张秀秀看着王芳芳并不着急,自然也没有着急的份儿了,她也不在门口待着了,回了院子里开始择菜,想着若是柳欣鸢来了,倒也能直接做饭。 两人正各自盘算着,柳仁德和柳欣鸢就已经到了门口。 柳仁德回头看了看柳欣鸢,随后上前去敲了敲门,张秀秀听到声音打开了门,看到柳仁德带着柳欣鸢在门口,露出些喜色来。 “呀,大哥和欣鸢来了啊。”张秀秀反常的热情,柳仁德憨厚的笑了笑。 张秀秀将两人迎进来,随后进屋子里把王芳芳叫了出来。 柳仁德有些紧张的看着王芳芳,有些局促的喊了一声:“娘,我带欣鸢过来了。” 柳欣鸢看着这一家子,倒是没什么感觉,低下头也不说话,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水盆上面。 那水盆里放着翠绿的青菜,还有一半已经洗好的,她只看了一会儿就移开目光了。 她很确定,这待会儿可都是她的事儿。 “欣鸢啊,既然你爹都把你带过来了,那你应该是知道过来做什么吧?”王芳芳走过去抓住了柳欣鸢的胳膊。 柳仁德有些惊,毕竟王芳芳从柳欣鸢一出生起就不待见她,这样亲近的行为是从来没有。 但是柳欣鸢却没什么感觉。 先不说这王芳芳对原身那是怎么压迫,就算是她穿过来这一段时间她就接受不了。 怎么会有奶奶偏心到她那种地步,都已经看到柳大龙将她推落水中了,竟然还是毫不犹豫地袒护柳大龙,并且道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柳欣鸢不知道原身若知道会多难过,反正她很无语。 “鸢儿,怎么不回奶奶的话?”柳仁德低声和柳欣鸢说道,她抬眼看了看柳仁德,转过头去,绽开一个笑。 “知道啊,当下人来了。” 第四十一章 事实如此 听着柳欣鸢毫不留情的讽刺,柳仁德到底是惊了,王芳芳也没想到柳欣鸢竟然会这样说,也被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什么话!”王芳芳斥责道,本来带着笑的眉眼瞬间阴沉下来。 一旁的张秀秀也帮腔,“就是了,欣鸢,你就算是不尊重我,那也不能不尊重你奶奶啊,这像什么样子!” 柳欣鸢没说话,斜睨着两人,本身是没什么的,可是看在两人眼里就仿佛柳欣鸢在嘲笑。 “仁德,你看看你自己教的孩子,连最基本的孝顺都不懂了!”王芳芳气的指着柳欣鸢骂到,只是也不敢直接对着柳欣鸢骂,反而是朝柳仁德告状。 柳仁德有些想言语,一旁柳欣鸢立刻搭茬说道:“可不是不知道,我可没上过学堂,也没人供我。” 闻言,柳仁德说不出话来了,心底对她有些愧疚。 但是王芳芳和张秀秀却并不这样认为,尤其是张秀秀,“欣鸢,你一个女孩子家,需要上什么学堂!我们不也都没上过!” 柳欣鸢挑了挑眉,勾了勾嘴角,总之是对他们说的话都不屑一顾。 “好了好了,叫鸢儿来,是要她做饭的,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说她了。”柳仁德出来说话, 到底也是偏向柳欣鸢的。 她舒了口气,心里还有些安慰。 本以为按照她爹这愚孝程度,估计又得让她道歉,只是没想到她爹最后还是维护了她。 “仁德!”王芳芳叫了一声,语气不容置喙。 柳仁德看了看柳欣鸢,又看了看王芳芳,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倒是张秀秀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热闹。 她自然是觉得这热闹好看了。 “爹爹,既然这是叫我来训话的,那我也并不想听,那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吧,娘说不定还等着我们吃饭呢。”柳欣鸢抓住了柳仁德的胳膊。 如此亲近的表现让柳仁德怔了怔,毕竟自己女儿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对他表现的这么亲近了。 王芳芳闻言,哼了一声,“怎么能走?今日的饭可是还没做,现在走了算什么?” 柳欣鸢不说话,看向柳仁德。 柳仁德也有些为难,看着柳欣鸢道:“那爹先回去,你来做饭,如何?” 这是她和柳仁德早就商量好的,既然要打赌,那就要亲眼见证,看情况应该是让他亲眼见证不了,那就只能亲耳所闻了。 “爹你回去吧。”柳欣鸢很爽快,“我会好好做些吃食来的。” 柳仁德闻 言,看了看柳欣鸢,才转头出去,张秀秀看着人走了才回来,不仅如此,她还迅速关上了门。 柳欣鸢看着她一系列行为,冷哼一声。 外面柳仁德并没有走远,而是从小路绕了回来,找了一处隐蔽的墙角偷听起来。 里面,柳欣鸢坐在了凳子上看着两人,嘴里叼着一根随后拽下来的狗尾巴草,“厨房在哪儿?带我过去。” 张秀秀闻言,哼笑一声,“你在这儿充什么大爷,给我过去洗了菜去!” 柳欣鸢挑了挑眉,完全不意外。 她刚刚看到那盆菜还剩一半的时候就知道,她们肯定会让她洗。 只不过她们让她干是一回事儿,她干不干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洗。”柳欣鸢回答,并且是毫不犹豫。 张秀秀有些诧异,看着柳欣鸢皱起眉,“你不洗,你等着你奶奶洗还是等着我洗?身为小辈没一点儿自觉。” 柳欣鸢笑了一声,虽然鹿眸又弯了起来,但是看不见一点儿笑意。 “你洗也好,她洗也好,我只管做饭,怎么,还真想当我仆人使唤?”柳欣鸢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目光有些冷。 张秀秀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触及到她那双幽黑的 鹿眸中折射出的冷意后,一时间竟然没敢说话。 一旁王芳芳接话:“你个小赔钱货,这点儿事儿你竟然敢让我们来做?你不知道你年纪小就该孝敬长辈吗?” 柳欣鸢歪了歪头,“对不起,真不知道,没上过学。” 说完,她又往屋子里一指,“而且柳大龙不是还在?要是论谁小,这不是还有更小的?怎么也轮不着我来。” 说完,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菜盆旁边,看了看,“你们昨夜和爹爹商量时,只说了要我做饭。” 王芳芳一时哽住,到也没想到柳欣鸢现在这么难缠。 “大龙是男孩,年纪还小,你一个赔钱货也能和他比!”王芳芳气急站出来骂她,还真怕让柳大龙去洗。 柳欣鸢看着两人,其实是不解的。 洗个菜,怎么感觉跟要了柳大龙命一样,又不是柳絮沾水就没了。 “赔钱货?怎么赔钱了?用你钱了?整天里赔钱货赔钱货,你倒是拿出钱来养养我再骂这句话,你配吗?”柳欣鸢早就忍不了了。 她真是不懂这些拥有封建思想的女性,难不成她们自己是男的?难不成男的是男的自己生的?这样瞧不起女子,真叫人反胃。 “你,你 !”王芳芳气的不轻,伸手指着柳欣鸢。 她哼一声,“你什么你,事实如此,你倒是反驳啊。” 说完,王芳芳更气了,眼神开始在院子里搜寻着。 柳欣鸢一看就知道,这准备找东西动手了。 “也别想着动手,你们两个一个老,一个弱,我还不想真的打伤你们。”柳欣鸢声音泠泠,听得两人气的很。 张秀秀气的不行,刚要说话,柳欣鸢就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意思。 “也别妄想等叔叔回来,他动手更好,除非打死我,不然我上县衙告一状,说你们无故伤人,瞧瞧县老爷说什么。” 柳欣鸢一番话下来,更是气的两人不轻。 得了,眼下这竟是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得了。 外面的柳仁德听着,为柳欣鸢捏了一把汗,心底倒也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临危不乱。 “秀秀,,洗了菜送去厨房。”王芳芳吩咐到,张秀秀也不得不听从,坐下洗菜前狠狠瞪了柳欣鸢一眼,不情不愿的继续洗着。 柳欣鸢倒也不着急,反而是拉着凳子到了树荫下面看着张秀秀洗菜。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但心底没什么畅意,只有种烦闷感。 这才只是开口,待会儿可就不知这些了。 第四十二章 做一只八珍鸡 张秀秀不情不愿洗完菜之后,擦了一把汗,刚刚没注意,她竟然是在太阳下洗完的菜,怪不得这么热。 “还不快跟过来,去厨房!”张秀秀站起来,语气并不好。 柳欣鸢抬头看着她的方向,却并不站起来,仿佛叫的不是她一般,完全不理会张秀秀越发恼怒的目光。 “柳欣鸢!去厨房!”张秀秀喊到,柳欣鸢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耳朵,“原来婶婶知道我叫什么啊。” 言罢,站起身来走到了张秀秀身边。 她压着火气,指了指菜盆,“端起来,跟我走。” 柳欣鸢瞥了一眼,抬眼看着张秀秀,“我不抬。” 张秀秀被她如此态度气的发抖,“端个菜盆你都不会吗?啊,你会干什么!” 她瞥了一眼外面,心底想着她爹爹现在听到多少了,她如此这般句句回怼,会不会让她爹觉得其实是她过分了。 “肩不扛手不能提,那劳婶婶端起来带我去厨房?”柳欣鸢撤开一步,目光很是无辜,仿佛这话很骄傲似的。 张秀秀被气的不轻,但还是端起菜盆跟着她去了厨房。 其实厨房就在跟前,可柳欣鸢愣是要当那个睁眼瞎,就当做自己看不 见似的,就是要气死张秀秀。 张秀秀气势汹汹的猛然一下将菜盆放下,指着锅灶,“叫你来就是做饭的,别的不会,做饭总会吧?” 柳欣鸢笑了一下,“这是自然,那婶婶说说,想吃些什么?” 她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柳大龙跑了出来,扬声大喊:“我要吃八珍鸡!还要吃虎皮凤爪!还要吃……” “有肉吗?”柳欣鸢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柳大龙。 柳大龙看了看厨房,顿时有些说不出话,因为他想起来,家里似乎真的没有这些原料,怕是做不出来。 张秀秀闻言,立刻凶神恶煞的看向柳欣鸢,她道:“叫你来就是做饭的,大龙说想吃,你还不赶紧做!” 柳欣鸢皱了皱眉,纵然知道她们会无理取闹,也没想到能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 “没有鸡,也没有鸡爪,我怎么做?给你想一个出来吗?”柳欣鸢怼道,随后往外看了一眼,柳大龙瑟缩了一下。 张秀秀被她反驳,自是气的很,“你个死丫头,竟然顶嘴!快做!这不是你说的分内的事情吗!” 柳欣鸢看着她,目光很淡然。 “分内之事是没错,所以我要就地取材,婶婶让不 让。”柳欣鸢沉静问道,让张秀秀愣了一下。 柳仁德听着她们这无理取闹到要求,也是觉着气愤,只是他也没说什么。 “取什么?”张秀秀问,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欣鸢指了指外面卧着孵蛋的母鸡,“八宝鸡怎么也要一只鸡,既然厨房里没现成的,那我就要宰一只了。” 张秀秀闻言,被她惊了一下,还不等她说什么,柳欣鸢就继续说了。 “而且虎皮凤爪,这怎么也要好几只鸡的爪子,我看看那边可能还剩三两只鸡,应该正好能做,我就全宰了。” 说着,柳欣鸢径自向鸡窝走去,王芳芳着急的立刻走过来,拦在鸡窝门口,“你个赔钱货,这些母鸡都下蛋,宰了吃什么!” 柳欣鸢耸耸肩,“可是这不是堂弟让我做的吗?没有鸡,我怎么做?” 王芳芳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柳大龙,问:“大龙,我们今天先不吃鸡,先吃点儿别的好不好?” 柳欣鸢慢悠悠的转过头去,也盯着柳大龙看着。 他本来还想闹一闹,但是触及柳欣鸢那凉薄的眼神就有些不敢动了,他退了两步,“不吃就不吃。” 说完,跑进了屋子里。 柳欣鸢看着柳大龙匆忙跑走的样子,轻笑一声,心想这柳大龙其实就是被教坏了,好好教导,眼看应该还能扳回来。 “有什么做什么去!”王芳芳驱赶,“别给我动这窝鸡的主意!” 柳欣鸢挑了挑眉,又走回了厨房里。 她看着张秀秀,做了个请的手势,“婶婶出去吧,我要做饭了。” 张秀秀冷哼一声,转头出了厨房,把门给拍上了。 她往外看了一眼,嘴角攒出一抹笑。 柳欣鸢独自一人待在厨房里面,锅里刚刚被擦过,还留了一些水珠在里面,她目光暗了暗,拿起油倒了进去。 “噼啪噼啪!” “啊!” 众人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都是心里一颤,王芳芳先冲了进去,看到柳欣鸢倒在地上,锅也是扣到了地上。 “哎呦喂,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王芳芳满眼心疼的走过去,柳欣鸢还有些诧异。 接下来柳欣鸢就一点都不诧异了。 王芳芳心疼的将锅捡起来放到灶台上,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指着她质问:“你是怎么回事!这口锅摔坏了怎么办!” 柳欣鸢倒是没什么心酸的,挑了挑眉,陈述事实般把手 抬起来,“奶奶,热油溅到了我手上,所以没攥住。” 她语气带了点委屈,但是澄亮的鹿眸却看不出来她委屈。 村子里的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一层土墙格挡不住里面的声音,柳仁德自然是听到了柳欣鸢的惊呼声,和王芳芳的声音。 他自然是没想到的,鸢儿都已经被热油烫到了,竟还更在意一口锅。 这难免让他有些心凉。 “你个死丫头!浪费了油摔了锅,你以为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吗?快起来做饭!”张秀秀闻声进来也同样没什么疼惜之意。 柳大龙也听见声响,想过去看看,不想一脚绊在了门槛上,摔了出去,哎呦了一声,厨房的两人立刻回头。 “哎呦我的大龙哟,怎么摔了。”王芳芳最先反应过来过去,张秀秀瞪了柳欣鸢一眼,“赶紧起来做饭。” 她言罢也赶紧过去,跟着王芳芳一起帮柳大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摔得疼不疼?可得小心点儿,这要是摔坏了怎么办?”王芳芳疼爱的说着,还摸了摸柳大龙的头。 柳欣鸢没什么感觉,支着身体努力站起来。 她刚刚是真的被油溅到了,眼下手上有些使不上力气。 第四十三章 你不配 “来,鸢儿。”柳仁德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正站在柳欣鸢身边,扶着她站起来。 她眨眨眼睛,将手往后藏了一下,“爹,不是说好了听墙角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等待会儿做了饭食,他们可还有的闹呢。” 柳仁德摇摇头,粗糙的大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 刚刚他听着她们这样对柳欣鸢,本就想进来将她带走了,这才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柳大龙摔倒了。 在村里,孩子们磕磕碰碰的都不算什么,可是却看到他娘和张秀秀紧张的跑来将柳大龙扶起来,满目心疼慈爱。 反观刚刚被热油烫伤的柳欣鸢,却是还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看着柳欣鸢企图用手撑着起身,但是因为手受伤了用不上力气而站不起来,对比被环绕着关心的柳大龙,怎么看都叫人觉得心疼。 尤其是他走过来将她扶起来后,竟还藏起受伤的手,不想让他看见。 柳仁德十分疼惜的看着柳欣鸢:“鸢儿,爹瞧瞧。” 他示意柳欣鸢伸手让他看看,但是柳欣鸢却是摇摇头,“没事爹,做饭嘛,热油溅到都是小事。” 听她这般说,柳仁德更加心疼了。 “别胡说,快 叫爹看看,这是伤成什么样子了?”柳仁德伸手想要去拽她的手,她却退了一步,有意无意扫了柳大龙那边一眼,才朝着柳仁德摇头。 其实柳欣鸢是故意的,如此这般能让她爹起了愧疚心,只要她再添油加醋一番,柳仁德就会对王芳芳等人彻底失望。 柳仁德心酸的将柳欣鸢拉过来,又摸了摸柳欣鸢的脑袋,道:“鸢儿,我带你回家去,你、娘做了许多她拿手的菜,回去尝尝。” 他知道柳欣鸢眼下定不会让他查看伤口,故此得早些回去叫陈蕊看,否则热油烫伤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伤。 “哎哎哎!干嘛去,这饭一点儿没做,白翻了锅,这就想走吗?”王芳芳冲这边喊着,柳仁德越听越心凉。 他回头,“娘,鸢儿手受伤了,使不上力气做不了饭,我要带她回去。” 王芳芳一听不答应了,“你不能带她回去,你自己和我们说好了要她来做饭的,眼下不做了,得赔钱!” 柳仁德回头,震惊的看着王芳芳,怎么也没想到他娘竟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鸢儿被烫伤了,被热油烫伤了,眼下双手无力如何做饭?”柳仁德反问道,实在是有些不敢相 信。 王芳芳也是没料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柳仁德,竟然会这样同自己说话。 “烫伤怎么了?难不成谁做饭还没被油溅到过吗?”王芳芳腰一叉,那泼妇气质就出来了,让柳欣鸢很是无语。 柳仁德也不驳她的话,心底还念着,毕竟是亲娘,总是要给些面子的。 “鸢儿,走吧。”柳仁德转过头带着柳欣鸢要离开,王芳芳很是霸道的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张开手,“今天做不了这顿饭,你那也别想去!” 柳仁德看着王芳芳,却是并不敢真的动手去忤逆,但是柳欣鸢敢。 “我就要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柳欣鸢盯着王芳芳,完全不怵她。 她又不是原身,自然不害怕。 并且,她还要连带着原身在她这儿受的委屈,一并还回去! “嘿,你这小赔钱货,跟你那娘一样,就是犯贱!不尊老便罢,不以为耻,你反以为荣!你真是……” “哗” 柳欣鸢没多说一句话,一瓢水泼的王芳芳直接愣住了,全然没想到这是柳欣鸢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你竟敢泼我?”王芳芳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张秀秀也是被惊到了,完全没想到一直 以来柔柔弱弱什么都做不了的人,竟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来。 “我不仅敢泼你,我还敢打你,你信不信?”柳欣鸢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发抖,是攥木瓢攥狠了扯到了烫伤。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王芳芳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骂。 眼瞧着王芳芳是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柳欣鸢那阴沉的脸色,一时间就咽了回去。 想想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她一点儿都不怀疑柳欣鸢真的敢对她动手,比较养着她的也并不是她。 而一旁的柳仁德也有些按不住了。 这次不仅是柳欣鸢,连柳仁德都气的不轻。 他最疼惜的两个人就是柳欣鸢和陈蕊,对王芳芳至多不过是尊重和孝心罢了,如此诋毁,任由谁也不会听得下去。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王芳芳又朝着柳仁德说道,柳欣鸢还是目光冷然。 柳仁德气到声音颤抖,“鸢儿可是又不如娘你的意了?” 王芳芳听不出柳仁德这话里有话,以为他这是准备服软道歉,很自然的顺着他的话道:“何止是不如意,她简直是要气死我。” 柳欣鸢也没 有注意柳仁德的情绪,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柳仁德拉了一把。 她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柳仁德,他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 “因为鸢儿泼了您水,是吗?”柳仁德问道,语气平平淡淡的,王芳芳却感觉到他有些不太对劲了。 “当然是,她怎么能如此不敬重长辈。”王芳芳说道,声音显然没有那样坚定了。 柳仁德却是没说什么,轻轻一笑,“可是娘啊,您也从未好生待过鸢儿,她有所过激的确不对,可您以为您便对了吗?” 王芳芳没想到柳仁德会朝她说这种话,怔住了。 柳欣鸢看了看两人,未曾开口,静立在原地,但是手心却一下子冒汗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柳仁德能这样袒护她,能以反驳王芳芳为前提袒护她。 “你,你也反了天了?你也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我自小将你二人拉扯大,你……” “你那点微薄的恩惠,我爹早该还清楚了!”柳欣鸢往前一站,直盯着王芳芳看,“你不配指摘我爹。” 言罢,却并不见柳欣鸢面庞有过多愠色。 换而言之,不论是原身还是她,对王芳芳这个做奶奶的,早就失望透顶了。 第四十四章 她是我的掌上明珠 张秀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料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好啊,好啊。”王芳芳属实是被气到,她那双枯树皮一般都手指着两人,“你们好有骨气啊。” 柳欣鸢扬了扬下颌,“当然有骨气,不仅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你们这群寄生虫!” 王芳芳气的嘴唇发抖,可她骂不过柳欣鸢。 因为柳欣鸢句句在理,她找不出话老反驳她的指摘。 “柳仁德!你就这样看着你老娘被你这不孝女责问吗!”王芳芳骂不过,就看向了柳仁德,全不管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柳仁德对王芳芳早已失望至极,这时候自然不会帮着王芳芳说话。 “爹,我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我们走吧好不好。”柳欣鸢上前站在柳仁德身边,他没说话,转头要带着她走。 王芳芳气的不轻,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柳欣鸢的手,狠狠拉了一把她的伤口,她一时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柳仁德回头一看,瞧见柳欣鸢受伤的手背被王芳芳拽着,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一下就裂了。 他立刻上前将柳欣鸢护在身后,王芳芳倒退了两步 被张秀秀扶着,她震惊的看着柳仁德,不敢相信他竟会这样帮柳欣鸢。 “你是要反了吗?你竟为了这个小赔钱货推我!”王芳芳指着柳仁德质问,气的不轻。 柳欣鸢手抖着,嘴唇也微微发抖。 她就不该作死非要烫伤自己博得同情,这是真的疼啊。 “娘,鸢儿是蕊儿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珍重鸢儿,喜爱鸢儿,我自然也如她一般。”柳仁德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眼睛。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鸢儿于你,不如随便路上什么人,我以为您即便是偏心到底,也不至于害她,可是是我低估娘了。” 柳仁德说话声音和平常憨厚的语气不一样,冷了下来。 柳欣鸢站在他身后,忽然有些头疼,只是这时候她一定不会站出来给她爹爹添乱,自己站在原地忍着。 脑海中忽然冒出原身小时候的事情,她被柳大龙欺负,稍稍反抗,她爹便被她奶奶训斥一顿,他爹也没敢袒护她。 那时候的原身在想什么,柳欣鸢暂时无法共情,但是柳欣鸢知道,原身一定是失望的。 所以眼下柳仁德这样袒护她,原身应该也有强烈的感应吧。 “你 什么意思,你真的要为了这个赔钱货而如此忤逆我?”王芳芳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瞪着柳仁德的眼神充满威胁。 柳仁德的手搭在柳欣鸢肩上拍了拍,随后说道:“鸢儿不是什么赔钱货,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娘,鸢儿受伤了,我带她回去了。” 说完之后,也不顾王芳芳眼神如何惊诧,直接带着柳欣鸢转身离开了大院。 王芳芳震惊的看着人离开,最后消失在门口,心口发闷,怎么也没料到一向对她恭顺的柳仁德,今日竟然这样反驳自己。 她闭了闭眼睛,忽然脑海中闪过小时候的一幕。 柳仁德和柳义德小时候都很调皮,他们都从树上掉了下来,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去救柳义德,完全没来得及管一旁已经摔骨折的柳仁德。 王芳芳睁开眼睛,看着那边的眼神忽然露了些茫然出来。 “娘,我扶着您进来,快歇歇。”张秀秀出声说道,王芳芳随着她的步子回了屋里,却是神情不佳。 那边柳欣鸢被柳仁德带回去之后,柳仁德有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 陈蕊看着两人这样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再一眼,就看到了柳欣 鸢手背上的烫伤,立刻缩了缩瞳孔。 “鸢儿,这是怎么了?”陈蕊急慌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拉住了柳欣鸢的手,看着她已经泛红起泡的手背,心疼不已。 柳欣鸢摇摇头,看了柳仁德一眼,随后回过头来看着陈蕊。 她立刻明白柳欣鸢什么意思,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没事,让你爹自己静一静就好,来,跟娘处理一下伤去。” 柳欣鸢眨眨眼睛,没有说什么,乖乖被陈蕊拉着进了屋子里。 她乖巧的坐在床上,伸着手由陈蕊帮她敷草药。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伤成这个样子了?”陈蕊心疼的问道,轻轻吹了吹她的伤,才小心翼翼涂草药。 柳欣鸢咬咬牙,没呼疼,而是将方才的一切告诉了陈蕊,随后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逼的爹爹太过分了,我这样是不是不对。” 陈蕊也是抿了抿嘴,她轻缓的帮柳欣鸢包扎着,说道:“鸢儿的方法的确不磊落,如此激你爹爹也的确不对。” 她抬眼,“只不过奶奶对鸢儿的确过分,你只是重现了平时可能会受到的委屈给你爹爹看,你爹爹那般反应,也不能说你错。” “可是娘,爹现在好像并不高兴。”柳欣鸢低着头,也不是很高兴。 她有些难过,为什么这和她从小说里看来得并不一样。 一般这样之后,她爹爹就应该幡然醒悟,就会再也不会和她奶奶和叔叔一家来往了,可是并没有。 陈蕊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松开已经包扎好的手。 “毕竟奶奶不是外人,是你爹爹的娘亲,生他养他的人,血脉亲情,你爹自然没办法完全抛弃。”陈蕊温柔的声音安抚了她有些躁的心。 柳欣鸢觉得陈蕊说的对,血脉亲情不论何时都有一层无形的羁绊。 “好了,给你爹点时间消化消化,来,我们出来吃饭了,今日娘给你做了你昨日给我们做的那道,蜂蜜土豆泥。”陈蕊温和的拉她起来,往外走去。 柳欣鸢也笑了一下,跟着陈蕊到了外面吃饭。 是要给她爹时间,她不在意是因为她不过只是鸠占鹊巢了而已,但是他爹是实实在在被王芳芳拉扯大的。 如此反抗,想来也是她爹爹第一次这样做。 柳欣鸢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她爹爹那边,没有过去,而是跟着陈蕊进了屋里去吃饭。 第四十五章 树苗 晌午过后,陈蕊和柳仁德要去田里,柳欣鸢明显感觉柳仁德的情绪好了很多,他嘱咐柳欣鸢道:“爹娘下午要出去,你自己好好养伤。” 柳欣鸢乖巧的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两人才刚走,柳欣鸢就立刻回到了屋子里面,收拾了一下东西,“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在家里养伤呢,我得去集市里看看。” 她将包袱拉紧,随后踏上了去集市的路。 柳欣鸢先去了上一次买花种的地方,她可还没有忘,上一次和这里这位大哥要了五株山楂树苗,不知道给她弄过来了没有。 “哟,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进来瞧瞧这山楂树苗你要是不要?”站在摊子前面卖花种的大哥看到柳欣鸢,立刻朝她招招手。 她应了一声,立刻走了过去。 大哥将柳欣鸢带到了一个屋子里,有些潮,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了,而且瞧着这屋子里面的陈设,应该就是一个杂物间。 “诺,就在那放着。”他抬手一指,示意柳欣鸢看过去。 地上躺着五株山楂树苗,她也不知道品种如何,毕竟先前从未接触过,只不过既然已经问人家定下,自然是要付了钱搬回去。 “ 多谢大哥,这是山楂树苗的钱。”柳欣鸢从怀里面掏出来铜钱递给人,大哥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笑了。 他正准备回头离开,忽然又转过头来,“姑娘,我瞧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搬不动这五株树苗吧,不如我帮你搬回去。” 柳欣鸢感动于他的热心,只不过属实不敢让他搬。 若是告诉这位大哥,她是要搬到自己的空间里,那还了得,可不是得被当怪物抓起来了。 “多谢大哥,不用了,我在此等候会有人来帮我搬的。”柳欣鸢婉拒了他的好意。 看她这样说,大哥自然也就没有要继续帮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人远去之后才回了屋子里面,偷偷的把五株树苗都搬回到了空间里,并且在果树区域把树苗种了下去。 她小时候干过这些农活,种了几棵树,也并不觉得有很累,倒是很欣慰。 “你们可都是我的好大儿,赶快好好长,我就靠你们发财了。”柳欣鸢拍了拍尚且细痩的树苗,说道。 柳欣鸢没有在空间久留,毕竟自己还知道是在外面,所以种好树苗之后就赶紧出来了。 她顺便挖了点各 种菜品出来,用包袱装着,往之前黄大娘让给她的铺子走过去。 彼时正是半下午,人并没有很多,等到了傍晚时分,许多人都来买菜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时候。 柳欣鸢用缠着纱布的手,把菜品一点一点摆好,随后坐了下来。 本以为生意不会那样快来,但是没想到她才刚刚坐下摊子,前面就有人站定。 “姑娘,买菜。” 来人声音温雅,像是上好的玉镯相撞一般悦耳。 柳欣鸢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竟是南宫雨辰。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意外。 柳欣鸢发现她只要来集市上,很大机会会碰到南宫雨辰,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原来是南宫公子呀,我的菜您不用买,挑挑吧,我帮您装起来。”柳欣鸢一双漂亮的鹿眸弯起来,嘴角带起笑意。 南宫雨辰看着她笑,心情不由自主的也好了很多。 “随便装一些就好。”南宫雨辰回答。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只是在街上看到她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人面前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干站着,所以买一把菜好了。 柳欣鸢同样不解,只是没多问,她将 一些菜包好,递给南宫雨辰。 只是因为中午刚刚烫伤了手,所以有些使不上力气。递给南宫雨辰的菜,还不等他伸手接过去,竟然掉了下去。 柳欣鸢一惊,立刻道歉:“抱歉,南宫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我帮您换一把。” 言罢,她走到了摊子前,将这把菜捡了起来,因为伤了手,而且还包了纱布,动作难免有些艰辛。 南宫雨辰弯腰捡起来,“不必了,总之菜都是地里长出来的。” 柳欣鸢虽然觉得他这句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意外的是,她竟然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抱歉,南宫公子,本想送些谢礼,倒是让你心情不好了。”柳欣鸢满眼歉意,也的确是没想到自己柔弱的连菜都拿不住。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瞧你的手受伤了,若是不弃,可以用这个伤膏,效果不错。”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那就,多谢南宫公子了。”柳欣鸢接过他手里的伤膏,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随身携带伤膏? 柳欣鸢根本藏不住情绪,她眼底的疑惑被南宫雨辰尽收眼底。 “这药膏我还没有用过,是侍卫随身带 在我身上的,恐我擦伤碰伤没有药在身边。”南宫雨辰解释道。 柳欣鸢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立刻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就是有些好奇。” 南宫雨辰自然也不计较。 不过她回过神来,就觉得有些令人心疼了,从见第一面起,他就是一副病弱的样子,难怪侍卫会担心。 不过令她好奇的还有一件事,那便是之后见面时,他似乎病好了,也不见他咳了。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病弱美人就拿出手帕来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只不过即便如此,也比初见时要好上不少。 “公子!” 柳欣鸢闻声,瞧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小厮打扮的清秀男子,手里还拿着一包药,听他的称呼,应该是来找南宫雨辰的。 见一到了两人面前,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柳欣鸢,一副防备的表情。 柳欣鸢多少觉着有些不尊重人了。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把他家公子吃了不成。 其实见一如此盯着柳欣鸢瞧,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有些惊讶,他家公子身边竟有女子,能站这么长时间。 他记着,他家公子是厌恶脂粉味的。 第四十六章 取名 “见一,怎么了?”南宫雨辰适时开口,询问见一,但倒也并非真心发问,只是觉着眼下的气氛该讲些什么。 听到南宫雨辰唤,见一回过头来,“没什么,不过公子,您来亲自买菜?” 他低声应了一声,柳欣鸢眨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一没再说什么,南宫雨辰回过头朝柳欣鸢作了个揖,“我的小厮来找我了,姑娘告辞。” 柳欣鸢也抱了抱拳,目送着两人离开。 “真奇怪。”柳欣鸢嘟囔了一声,又摆弄了一下摊子上的菜,准备等到时候吆喝。 那边,南宫雨辰上了马车,见一站在马车外道:“公子,瞧着您和那位姑娘待在一起,的确是咳疾缓和了。” 南宫雨辰本想回话,但回应见一的却成了不断的咳嗽声。 见一有些心疼,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叹一口气示意马车先送人回去。 傍晚,柳欣鸢回去的比柳仁德两人要早些,因为她拿出来的菜也并不多,所以卖的很快。 不仅如此,她还在人群中瞧见了黄大娘的影子。 柳欣鸢就看着她,毫不避讳,“黄大娘,您来买菜?瞧瞧,这菜可都是刚摘的,新鲜健康的 很呢。” 她话里有话,一些在这儿开着的商铺也都听出来她什么意思,毕竟上一次黄大娘就诬赖柳欣鸢的菜不健康。 “不了,不了。”黄大娘脸色并不好看的摆摆手,咬咬牙瞪了柳欣鸢一眼离开了。 再待下去,可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柳欣鸢扬声朝着人的背影喊:“多谢黄大娘的摊位,您有需要来看!” 众人都发出哄笑声,黄大娘走的更快了。 柳欣鸢耸耸肩,开始叫卖自己的菜,众人看了热闹倒也没忘在柳欣鸢摊子上买把菜,毕竟一众摊位看下来,竟真是她这儿菜最新鲜。 陈蕊和柳仁德下午是去了地里,这时候也不忙,但也不轻松。 “爹娘,你们回来了。”柳欣鸢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道普普通通的炒菜。 她可不敢做肉,毕竟他们二人以为她一下午都在家里呆着。 “呀,鸢儿,快让娘端过去,你怎么又用手?才把手伤了,你是真的不爱惜自己。”陈蕊嗔怪道。 “娘没事的,这菜能有多沉呢。”柳欣鸢笑嘻嘻的回答。 话音刚落,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下午自己的确是连菜都没拿住的窘样,一时间倒是有些 觉着好笑了。 “好了,快别逞能了,对着爹娘你还逞什么能?”陈蕊言语温柔,帮着她把菜放到了桌子上。 柳仁德走过来,“你、娘说的是这几日,你可就好好养伤吧。” 柳欣鸢吐吐舌、头,眨眨眼俏皮的很。 一顿晚膳用的很是欢快,其乐融融的样子,是先前柳欣鸢不敢想的。 夜里回了房间,柳欣鸢照例进了空间里面,今日刚种了山楂树进去,她得好好照顾照顾这几棵树。 空间里的菜和各种植物都经长的很好了,那片草地也不是上一次毛茸茸的样子了,反而是又长高了很多。 柳欣鸢眨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了少了什么。 “小黑豹,你去哪儿了?”柳欣鸢在空间里面寻找着,通常黑豹一般都是卧在草地上的,这会儿却没见踪影了。 “吼!” 中气十足的野兽的吼声,从她身后传来,柳欣鸢已经回过头去,瞧见了黑豹矫捷的身影,竟是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柳欣鸢吓的跌坐到了地上,但是黑豹铺过来之后,只是爪子搭在她肩上,并没有把她压倒。 黑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她的脸颊,柳欣鸢觉得有些痒,咯咯咯的笑了起 来,顺势躺倒了地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痒。”柳欣鸢笑着说道,黑豹果然能听懂她的话,乖乖的坐了起来。 柳欣鸢查看了一下黑豹身上,发现它身上的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不免觉得有些惊讶。 当初捡回它来的时候,身上那道抓伤可是深可见骨的,这才养了几天,竟然就全好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感叹兽类的自愈能力。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你是想回山林里呢,还是想继续跟着我?”柳欣鸢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手感特别好。 这句话黑豹仿佛是没听懂,歪着头看着柳欣鸢。 猫科动物,不管再凶猛,做出这样子的姿态的时候,永远能萌化所有人。 柳欣鸢便深受其害。 “真可爱,我问你要不要走?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的话,那就把爪子搭在我手上。”柳欣鸢又揉了一把它的脑袋,才朝它伸出手。 一人一豹都坐在草地上,陷入了寂静。 柳欣鸢等了一会儿,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能接受的,毕竟黑豹是有野性的,尤其是这一只黑豹,还是长大以后被她捡到的。 自由惯了,或许就不愿意当宠物了。 柳欣鸢失落的想要放下手,忽然间手上一沉,黑黑的爪子搭在了她的手上。 动物的脚垫都软的很,柳欣鸢没忍住,捏了一下,很惊喜地看着黑豹,只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问你什么呀?你要是把爪子搭在我的手上,从此以后你可就是我的黑豹了。”柳欣鸢郑重其事的又说了一遍。 黑豹像是不耐烦似的,直接把她的手按了下去,柳欣鸢手上还有伤,被这么一按,疼得嘶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黑豹立刻收回了爪子,有些愧疚的看着柳欣鸢,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柳欣鸢自然不会和一只黑豹计较,她摸了摸黑豹的头,“既然现在你是我的黑豹了,那我就得给你取一个名字。” 黑豹摇了摇尾巴,尾巴尖是向下的,代表它很好奇。 “我是在山上捡到你的,那你的名字要带个山字。”柳欣鸢很认真的开始想名字。 她脑海中一下子划过很多名字,但是都在脑中就已经被她pass掉了。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柳欣鸢支着下颌看着黑豹,触及它绿幽幽的眼眸,忽然心底一动,灵光一闪。 “不如,你就叫山奈吧。” 第四十七章 糖葫芦 黑豹像是很满意山奈这个名字,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尾巴尖也是左右扫着,看得出来挺高兴。 “山奈?”柳欣鸢试着叫了一声,黑豹呜呜应了一声,她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抱住黑豹在它身上蹭了蹭。 她埋在黑豹身上蹭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好了山奈,明日我带你进山去玩,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山楂树长的怎么样了。”柳欣鸢拍拍黑豹的头。 黑豹摇了摇头,在草地上卧了下来。 柳欣鸢不再理会山奈,而是转头到了种着山楂树的那边去,她看着已经长起来的山楂树,不禁有些感慨。 这空间的功能还真是实用。 她走过去拍了拍树干,想着明天应该就能长起来了,她上午熬糖做糖衣,下午拿去售卖,应该是来得及的。 柳欣鸢很是高兴,随后出了空间,她还在桌子边坐着。 她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东西滚到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她被吸引目光,蹲下来将这东西捡起来,看清是白日里南宫雨辰给她的伤膏。 柳欣鸢拿着这罐伤膏,攥在手里转了转。 她想,那位南宫公子虽然待人疏离了些,但是人很好,不仅礼貌,而且善良。 柳欣鸢打开盖子,随后拆开纱布,手上的烫伤被草药捂了一整日,没什么起色,但也绝对不好。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将手背上的草药清理下来,然后用手指挖了一点,抹在手背上,清清凉凉的,把刚刚清理草药时的疼都压下去了。 望着手背上的药膏,柳欣鸢有些出神。 她总觉着南宫雨辰那样的人,不应该是这个地方的人,他身上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矜贵傲气的样子,更像是王公贵族。 柳欣鸢抿了抿嘴,觉得自己也是想多了,毕竟人家也没说自己不是,她没事想那么多,的确也是没必要。 她呼了一口气,找了干净的纱布缠在手上,费力地绑了个结才躺下休息。 第二日起来时,她爹娘果然已经出去了,她伸了个懒腰,站在院子里,鼻尖飘来一股香甜的红薯味,她笑一下。 钻进厨房里,果然灶上温着东西,她揭开盖子一看,温着一锅红薯粥。 她舀了一些出来喝,入口香甜,但是甜而不腻。 柳欣鸢真是不止一次感叹陈蕊的厨艺很不错了,她其实不太懂,像她娘这样漂亮,温柔还手艺多的人,为什么也会被排斥。 她也没有细想这些, 而是喝饱粥之后钻进了空间里,山奈看到她很高兴的扑过来,爪子一下子就搭到了她肩上。 柳欣鸢有些无奈,顺着它坐到了地上。 “山奈,不许扑我。”柳欣鸢很无奈也没什么威胁的说道,山奈呜咽一声,听着像是答应了,可爪子还搭在她肩上。 柳欣鸢也无奈,“算了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言罢,把山奈从身上赶下来,站起来往山楂树那边走过去。 山楂果然已经结出来不少了,柳欣鸢摘了一些装在篓子里面,她看着这些看了一会儿,心想自己还是先买一买再说。 出了空间后,她就开始熬糖,制作糖衣,又将红豆找了出来,将红豆都一股脑的煮了,之后就坐下开始给山楂去核。 她反正每一次最讨厌的就是吐山楂核,遇上处理过的糖葫芦,她只能说喜欢的不得了。 勤勤恳恳努力了一上午,柳欣鸢看自己做出来的糖葫芦,很是高兴。 “鸢儿。” 门被打开,陈蕊喊了她一声,她立刻带着糖葫芦回了空间,随后留了几串,站在厨房里,才刚刚出来,陈蕊就进来了。 “在这儿啊,怎么不应声?”陈蕊询问,转头看到了案板上放着的糖葫芦 。 “这是,糖葫芦?”陈蕊又指着案板上放着的问道。 柳欣鸢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啊,娘亲,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一种,你尝尝。”言罢,将包着豆沙的糖葫芦递给了陈蕊。 柳仁德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柳欣鸢手里的糖葫芦,也是好奇。 “这是什么?”柳仁德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柳欣鸢想,古代果然没有这种新奇的做法,但是她也想不起来,这种做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了。 “裹了豆沙的糖葫芦,爹,您尝尝好不好吃。”柳欣鸢也递给柳仁德一串。 两人很有些困惑的将糖葫芦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顿时口齿间充斥着糖衣的甜,山楂的酸,以及豆沙的绵密,口感很特别,但也很好吃。 “味道不错啊,鸢儿,你奇思妙想还是不少啊。”陈蕊笑着回答道,将一整个吃到了嘴里。 柳欣鸢被夸了,甜甜的笑了笑。 陈蕊和柳仁德两人都没有很在意她这糖葫芦哪儿来的,柳欣鸢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来去解释。 下午两人自然是又离开了,柳欣鸢带着糖葫芦准备上街去卖。 无豆沙的一文钱,有豆沙的两文钱。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柳欣鸢在黄大娘的摊子上放了一个托盘,随后将冰糖葫芦放在托盘上。 柳欣鸢坐在摊子后,叫嚷了两声没再说话。 她其实也不为了卖钱,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街上寻找着。 “姑娘,这糖葫芦怎么卖?” 忽然她的思绪被人打断,抬头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孩站在她摊子前,手指指着包着豆沙的糖葫芦。 柳欣鸢笑起来,“两文钱。” 男人给了柳欣鸢两文钱,随后转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快月月,喜欢哪一个,拿吧。” 叫月月的小姑娘弯下、身去拿起来一根包着豆沙的糖葫芦,拿在男人眼前,“爹爹,我想要这一根。” 男人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就拿这根。” 他抱着自己女儿离开,柳欣鸢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又坐下来了。 她目光逐渐放空,盯着前面的街区。 忽然,柳欣鸢眼里一亮,拿着一串糖葫芦连铺子都来不及管了,直冲冲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南宫公子。” 南宫雨辰身后传来声音,本来涌起来想要咳嗽的感觉,忽然平息了,他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回过头去,蒙了层淡淡的笑意,“柳姑娘。” 第四十八章 她不会 柳欣鸢看他似乎挺高兴的,便也笑了笑,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上去,“南宫公子,我请你吃糖葫芦。” 南宫雨辰愣了一下,接过来糖葫芦,看着柳欣鸢。 她指着南宫雨辰手上的那根糖葫芦,鹿眸中透着很欢喜的样子,“这是我做的,公子尝尝好不好吃。” 南宫雨辰转了转手里的糖葫芦,眼底攒了点笑意,不作言语准备抬手往嘴里送。 见一看着,有些想拦着。 方才柳欣鸢过来之前,公子还咳个不停,甚至是绢帕上又沾了丝丝红色的血迹,再吃些糖进去,怕是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公子,这糖葫芦……” “无妨。”南宫雨辰淡淡回应,薄薄的唇碰到微黄的糖衣,启唇咬了一口,本来只是淡薄粉色的唇,突然红润起来。 柳欣鸢转开目光,不敢继续往下看,只觉得自己真是要被美色迷惑了。 “味道很好,姑娘的创意也很好。”南宫雨辰拿着绢帕擦了擦嘴,剩下的糖葫芦递给了身边的见一。 柳欣鸢被他一夸,低头笑了笑,难得的感觉到了点羞涩。 “对了公子,怎么瞧你总在这?”柳欣鸢抬起头来,这是那高宅大院的旁的街道,她就是 在这条街上的药店里卖出那两株山参的。 见一闻言,立刻回答:“自然有事过来,姑娘你……” “来买药。”南宫雨辰回答,不顾见一有些惊的眼神,指着之前柳欣鸢卖山参的药店,“因每一日都要来买,所以才时能在这儿见我。” 他停了停,柳欣鸢清楚的看到他喉结滚了滚,应该是嗓子又在发痒要咳嗽。 南宫雨辰还要说什么,低头轻声咳了两下。 见一比柳欣鸢手更快的扶住了南宫雨辰,她微微抬起的手立刻垂下,假装没有抬起来过。 “南宫公子可有试过,用枇杷雪梨来养嗓子吗?”柳欣鸢眨眨眼睛看着南宫雨辰,他看了眼见一,答:“一直用药养着。” 柳欣鸢眼一亮,“公子,那明日我做些枇杷雪梨汤来给你吧,这两样东西养嗓子特别好,是我们村子里的土方子。” 他正要回话,见一又说:“姑娘不必了,怕有相冲,倒是让公子病更重了。” 闻言,柳欣鸢顿时像一只垂下耳朵的兔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南宫雨辰倒是没反驳见一,而是添了一句抱歉:“姑娘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常能见风,就先行离开了。” 柳欣鸢自然不 多留,别别扭扭的想做一个女子的礼仪给南宫雨辰,却做的有些滑稽。 他也并不嘲笑,而是端端正正回了她一个叉手礼。 她看着马车远去,手开始模仿南宫雨辰的手势,想像他一样好看的做一个礼,发现自己虽然学的像,但是气质却学不来。 柳欣鸢撇撇嘴,跑回了摊子上。 那边已经离开的马车上,又传来冗长不断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长,压着咳嗽的人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公子,您说您何苦呢,这糖吃到嘴里,又伤嗓子了。”见一坐在马车外,有些埋怨,但更多是心疼。 回答他的还是一阵咳嗽声,南宫雨辰得不来空答他。 “而且,公子您就那样告诉那个女子您常卖药的店了,万一,万一是京里那些……” “不会。”南宫雨辰终于缓过一口气,就立刻回了见一,言罢又咳了起来,见一也不与南宫雨辰争辩,噤了声。 他拿绢帕死死捂住了嘴,但是脑中却觉得自己有些异常。 刚刚只是想起来柳欣鸢的那双眼睛,就并不觉得她是从那样的大染缸中、出来的样子,他不觉得柳欣鸢会害他。 南宫雨辰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觉得,若柳欣鸢是京里送来的,那还真就送对了,这么些年来,也就这一个没让他心生怀疑。 那边柳欣鸢的糖葫芦没有都卖出去,柳欣鸢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很好,朝着那边一直看着的小姑娘招招手。 “来,过来吧。”柳欣鸢笑着说道,小女孩跑了过来,站在柳欣鸢摊子前。 她问:“怎么一直在这儿站着呀?” 小女孩低头不回话。 柳欣鸢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边,“太阳已经要落山喽,还不准备回家去吗?”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 她蹲在女孩面前,“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女孩很羞涩的指了指她的摊位,“能不能给我一串糖葫芦,我以后会还的,只是,只是现在没有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柳欣鸢却毫不吝啬。 “随便挑一根吧。”柳欣鸢说着,随后心疼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她从小女孩眼里看到了渴望和害怕,估计又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养出来的孩子吧,真是可怜了。 小女孩并不贪心,拿了没裹着豆沙的,朝着柳欣鸢做了个揖,学着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可爱的很。 “去吧,以后我在这儿啊,都能来找 我拿些好吃的。”柳欣鸢对小女孩许了诺言,小女孩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 不过她没有贪心,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柳欣鸢也准备收了摊子回去,看着摊子上还有三根糖葫芦,她收起来,带回了家里放到了案板上。 做完这一切后,柳欣鸢上了山,这时候太阳已经西垂,有落下的趋势。 柳欣鸢还没忘自己答应了山奈要带它来山里走走,故此虽然晚了,但是也没有选择不去。 “山奈,到了,出来吧。”柳欣鸢进了空间将山奈带出来,山奈看到熟悉的山很是高兴,在林间窜跳。 柳欣鸢笑着看它,坐在山石上等着。 她现在颇有一种养孩子的感觉,现在她就像是在等顽皮的孩子玩高兴了,带他回家。 天色完全暗下来,山奈却精力不减,柳欣鸢回头看了看下山的方向,还是朝山奈喊:“好了山奈,我们该回家了!” 那边的山奈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要走来,原本碧绿的眸子中的瞳孔是圆圆的,忽然一下缩了起来,变成了竖瞳,并且矮了矮身。 柳欣鸢知道,这是山奈准备攻击的姿势。 它一定不会是冲着她来的,那她身后…… “吼!” 第四十九章 山熊 柳欣鸢惊的不敢动,这声音一听就是猛兽的声音,而且看着山奈这样紧张的表现,一定是个比山奈还要再大型一些的野兽。 她已经能听到野兽的脚步步步逼近,甚至那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身后。 “山奈!” 柳欣鸢大喊一声,山奈扑了过来,柳欣鸢在触及它的一瞬间带着它一起躲进了空间里,有些惊魂未定。 她长舒一口气,看着一旁的山奈,“幸亏跑得快,不然人就得交代了。” 山奈有些失落的耷拉着头,爪子一直在刨地,柳欣鸢感觉它很不高兴,也感觉很懊恼似的。 “没事山奈,这不怪你。”柳欣鸢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我这也没事不是吗?” 山奈有些颓废的趴下来,没什么响动。 柳欣鸢叹了口气,也坐下来,直接躺到了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天,感觉空间的构造很奇怪。 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天上,瞬间感觉到自己决定少了什么了。 太阳呢? 有了这个认识,柳欣鸢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仿佛一望无际的天际,的确是晴光明媚,可是就是没有太阳挂在天上。 她皱了皱眉看了看一旁种着的蔬菜,不禁更疑惑了。 这蔬菜 难道不需要阳光吗?怎么感觉这儿好像一直都没什么阳光似的。 柳欣鸢揉了揉太阳穴,想不通怎么回事。 “空间泉水,具有疗效。” 忽然间,柳欣鸢脑海中浮现出一行字来,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空中悬着刚刚自己脑海中看到的字。 她有些诧异。 “这么说的话,好像能解释山奈怎么这么快伤就好了。”柳欣鸢自言自语着,随后走到了泉水那边,伸手撩了一下水。 泉水适宜的清凉,并没有让人感觉冰。 柳欣鸢捧了一捧水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倒是没感觉有多大变化。 她看着泉水看了一会儿,决定出去看看。 在空间里耗了这些时候,再出去的时候山熊已经走掉了,只不过被压倒的灌木丛昭示着刚刚有个庞然大物走过。 柳欣鸢撇撇嘴,心想这样的山上怎么会有山熊出现? 她没有站在山上寻思,而是迅速下了山。 因为有些迟了,故此柳欣鸢回去的时候,又看到了陈蕊很着急的站在门口,看到柳欣鸢回来,立刻走了过来。 “这是又去哪儿了?这时候还没回来,倒是叫我着急。”陈蕊的语气也听得出来很着急,柳欣鸢指 了指山上,“上了趟山,没事的。” 陈蕊一听,更急了,“最近可别总上山,听说山上有山熊出没,县衙的人正准备来围捕保证百姓安全呢。” 柳欣鸢挑了挑眉,“好好好,娘,等那熊被抓到之前我都不上去了,好不好?” 陈蕊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下来。 只不过她不知道,柳欣鸢只不过是打定主意要先稳住她,这山自然还是该上还要上的。 “来,进来吃饭吧。”陈蕊叹了口气,拉着柳欣鸢进门。 夜里,柳欣鸢自行将手上的药又换了一次,意外的发现手背上的伤竟然全都结痂了。 伤都已经结痂,便没什么涂抹药膏的必要了,但是柳欣鸢却也不想将这个药膏还回去,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头的小格子里。 反应过来自己做什么之后,柳欣鸢只是捂脸,心想真是美色误人。 她吹了灯歇下,安睡过去。 第二日,陈蕊和柳仁德照常是比柳欣鸢起的早的,陈蕊去了厨房准备早餐,准备好好准备一顿,今日多干些活,好把那两钱还上。 陈蕊想着,有些无奈,总是因为她软弱的性子有这种灾祸出现。 “叩叩叩” 门被敲响,打断了陈蕊 的沉思,还不等她动作,柳仁德就去来了门,门口站着个衙役,和柳仁德说着什么,最后走了,陈蕊才过去。 “怎么了?”陈蕊问道。 柳仁德摇摇头,“山上有熊的事情,县衙挺重视,说希望村民一起帮忙抓一抓。” 闻言陈蕊有些急了,“这不成啊,这要是被熊伤了可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啊。” 柳仁德摇摇头,“没关系,能有什么事。” 说完,进了屋,陈蕊没办法,也只能回了厨房。 而柳欣鸢在屋子里目睹了这一切。 今日她早起了一次,就看到了这些,不免是有些心疼她爹娘的。 山上的那头熊,她还是得早点儿解决了。 两人又外出做工去,柳欣鸢在家里也没闲着,又熬糖准备做冰糖葫芦。 昨日买的其实不差,也是赚了十几文钱,足够一家人一两天的饭食花销了。 柳欣鸢留了字条,说是自己要去集市上,叫父母不用担心。 到了摊子,她发现昨天的小姑娘蹲在她的摊子旁边,柳欣鸢看着小姑娘,问:“怎么了?在这儿等我?” 小女孩抬头看到是柳欣鸢,立刻起身递给柳欣鸢一个铜板,正好是昨日的糖葫芦钱 。 “漂亮姐姐,我说过会还就一定会还给你的,你看。”她指了指柳欣鸢手里的铜板,很是骄傲。 柳欣鸢也觉着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她摸着小姑娘的头,说:“你这样很棒,所以,今天要不要吃呀?” 小姑娘闻言,有些窘迫,低下了头。 “诺,这一串给你尝尝,这是奖励你今天做了一件很棒的事情的奖励,也算是你自己得来的哦。”柳欣鸢笑着将一根裹了豆沙的糖葫芦递给她。 小姑娘很惊喜的接过来,“谢谢漂亮姐姐!” 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小姑娘自尊心还是挺重的。 她将糖葫芦都放在托盘上,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客人,她现在都已经懒得叫卖东西了。 “这捕熊可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总是要拿那些村民做诱饵才能让熊出来。” “总归死不了,那就这样吧。” 柳欣鸢面前路过一对官差,他二人嘴里聊着这些,听得柳欣鸢心惊,马上猛然追着那两个官差的身影离开。 她咬了咬牙,心想真是世风日下,这样的人也能做官差。 “糟了,爹爹。” 第五十章 智取 柳欣鸢一下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摊子了,托付了身边店铺的铺主帮忙照看,就直接冲回了家里。 等她气喘吁吁的到家之后,正好有一队官差到了他们家门口。 柳欣鸢立刻冲过去,拦住了官差敲门的手,挤出一个笑来,“官爷,不知道您来这儿为了什么?” 看着从一旁出来一个姑娘,官差也没有强行去推门,而是看着柳欣鸢回答:“来通知一下上山捕熊的事情。” “啊,这件事啊,我知道了,劳烦各位官爷跑一趟,什么时候啊?”柳欣鸢问道。 官差回答:“申时一刻,在那山下先集合,随后进山。” 柳欣鸢一边心里暗骂这群人不人道,一边笑着应下,“我会知会我家人的,多谢官爷。” 言罢,官差没再说什么,而是去了下一家。 看着官差都离开,柳欣鸢抽了抽嘴角进了门,发现陈蕊和柳仁德竟还没回来,她心想,刚刚多余拦住这些人。 她回了趟集市,将东西收拾了回来,正好遇上了柳仁德二人。 “鸢儿,这是去集市了?”陈蕊擦着手问柳欣鸢,她笑着点点头,“是啊,只不过生意不太好,我们留着吃好了。” 陈 蕊笑了笑,点了点她鼻子。 一家人一起回了屋子里,柳欣鸢看着他们两人,心想着怎么才能躲过他们离开。 这事儿自然不能让她爹去,反而她去还好些,毕竟她有空间傍身,真遇到了生命危险,总能躲得掉。 这件事柳欣鸢一直盘算到用过膳后,选择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直接熄灯,并告诉他们二人她今日困的早,先睡了。 陈蕊和柳仁德也没起疑,由着她去了。 柳欣鸢在房里换上了她爹有些大的衣裳,将长发挽起来,随随便便抹了黑了点儿,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群官兵一定不会让她这个女子去的,故此她得男子气些。 她也不再拖延,迅速敢去了该去的地点。 柳欣鸢男子的装束并不扎眼,但是若有人仔细看她一定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所以一直低着头走路,不敢叫人认出来她是女子。 她注意到,这山下停着一辆马车,瞧着古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 “今日各位是要同官府去捕熊,为避免这猛兽下山滋扰百姓,诸位皆会有功,官府也会记得。” 领头的捕快说道。 柳欣鸢心里吐槽,可不是记着,是要把他们这些人当 诱饵了。 上了山之后,村民被分开三条路走,柳欣鸢也被分到了去东边。 她听到这个方向心里一紧,这就是她上次遇到山熊的方向。 不过她也觉得还好,总归不会有别的村民受这些无妄之灾。 “来来来,手里都抹上些猪血,才好吸引熊的注意,才能更好捕捉。”官差给所有村民抹上猪血,说的还冠冕堂皇。 柳欣鸢注意到,除了村民,这些官差并没有抹什么猪血。 她心里冷笑,只觉得这些人恶心。 “到时候遇到熊了,我们就往山里跑,那边设好了陷阱,只要引熊跑过去,这熊就能被抓住了。” 官差说着计划,村民们点点头,柳欣鸢还在吐槽。 什么诱饵不行,非得用人,这不就是怕动物不好控制伤到他们自己吗? 真是好笑,竟觉得人好控制。 “大家不用害怕,官府会保护你们的,只要你们听我们的话……” “吼!” 官差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前方传来了熊的怒吼声,柳欣鸢斜睨了那官差一眼,果然退后了好几步。 还真是贪生怕死的很。 “嘘!” 官差发了指令,但是村民们很多胆子都不大,很快就有 逃跑的,引起一阵骚动,随后他们又听到了熊的怒吼声。 越来越近了。 “咔擦。” “吼!” 面前一棵碗粗的树被一巴掌拍倒,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柳欣鸢紧张不已,颈边不由自主的冒了汗。 “往山中引!” 官差忽然大喊,喊完就跑了,熊只能靠声音和气味辨别方向,此时村民身上都是血腥味,有些印象它判断,它在原地犹豫了一会。 柳欣鸢只想骂那官差一顿,没事瞎叫唤什么。 她粗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后往林中的方向跑过去。 熊听到柳欣鸢的声音,又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吼了一声朝着她的方向跑过去,人群早已四散躲开,谁也不敢出声,都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往山里跑。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去救人,他们只害怕自己活不下去。 柳欣鸢其实也没指望这些人能救救她,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快点儿跑,到了山中引熊入瓮之后立刻躲进空间。 只不过柳欣鸢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 她被绊倒了。 熊一直紧紧追着,她这一倒,无疑给了熊很大的便利,它吼一声,已经到了眼前。 柳欣鸢眼眸一缩,伸 出胳膊挡在身前。 “山奈!” 柳欣鸢大叫一声,山奈从空间出来,直接腾空而起扑在熊身上,一下子就把熊推倒了,随后它立刻窜到树上,避开熊掌致命一击。 就这一个空档,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猛一下刺穿了山熊的头颅,到底也是猛兽,即便如此还挣扎了几下,才轰然倒下。 柳欣鸢看着眼前鲜血横流的山熊,后怕的脸色发白腿脚发软。 刚刚要是没有山奈,她就死了。 “地上凉,快起来。” 她正久久不能回神,耳边传来了南宫雨辰的声音,他那温和又疏离的声音,一向能让她立时回过神来。 柳欣鸢立刻往后窜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同时她更对这些官差无语了,这是真的拿人的命在做功绩,要是她真的死了,不知道这县令用着她命铺出来的功绩会不会有点愧疚。 “怎么样,还好吗?”南宫雨辰又问道。 他看她一直不回答,还以为被这一下吓得恍惚了。 柳欣鸢闻声,转头去看他,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弓,只是并没有背箭,她也不确定刚刚射箭的是不是他。 毕竟,他不是个病弱美人吗? 第五十一章 所为皆百姓 “没事。”柳欣鸢摆摆手,朝着南宫雨辰漏了个与平时无差的笑,“多谢南宫公子救命之恩。” 南宫雨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她身边的黑豹身上。 刚刚柳欣鸢喊那一声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是柳欣鸢的声音,匆忙赶过来,就瞧见了山熊一掌要落下的一幕,本以为救不回来了,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只黑豹,为他赢得了拉弓搭箭的时机。 柳欣鸢注意到了南宫雨辰的目光,走了一步挡住了山奈。 “这不是野兽,它叫山奈,是我的朋友,我顺路救过它,它也生活在这座山上。”柳欣鸢眼不眨的扯谎。 不过也没完全是假话,只不过隐瞒了一些而已。 柳欣鸢也是担心南宫雨辰把山奈当做和这熊一样的野兽杀掉,那她救了半天白救了。 “柳姑娘还有同山兽做朋友的本事。”南宫雨辰说道,叫柳欣鸢有些紧张。 “倒是在下小看了。”他将整段话说完,看着她松了口气,莫名就是觉着有些好笑,只是他没笑出来。 南宫雨辰看了看林子里,又回头看向柳欣鸢问:“柳姑娘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儿?”说着,看向她手心的猪血,“ 而且还这样来。” 其实南宫雨辰大约是能看出来,柳欣鸢这是准备引、诱这头熊,但是为何让她一个女子来,又为何只有她一人,便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的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南宫雨辰知道这件事,听他这么说,真是路过? “县衙挨家挨户叫了柳家村的男性村民,要他们申时一刻来山脚下汇合,随后上山去捕熊,我爹爹年纪不小,我就偷偷替他来了。” 柳欣鸢说完,南宫雨辰也立时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弓,气急之下还是引起了咳嗽。 “哎,公子你没事吧。”柳欣鸢上前去抚了抚南宫雨辰的背,他竟然感觉自己真的好多了。 南宫雨辰摆摆手,还不等他开口,就有一队官差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刚刚看你把熊诱走就再也不见。”中间走出来个官差,厉声斥责着柳欣鸢,让她只觉得一脑袋问号。 南宫雨辰又咳了一声,官差们这才注意到还有人站在一边。 领头的官差看见他,顿时愣怔了片刻,随后恭敬叫到:“南宫公子。” 他往前走了两步,眸子疏离的盯着眼 前的一众人,冷声开口问:“你们叫村民抹了猪血引、诱山熊?” 官差闻言,立刻辩解:“公子莫怪,属下等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更多村民的安全着想的,万一这山熊下山滋扰,岂不是更不好。” “且,属下等既然要做这样的事,那自然是会保护好一众村民的啊。”官差继续说着,看起来并没有很在乎此事。 南宫雨辰听他们辩解,皱起眉来。 “而且,公子瞧这不是没有人员伤亡,就把这头熊制服了吗?”官差说着,躬着身。 南宫雨辰吸了一口气,显然是不大高兴。 他指着柳欣鸢,“未曾有人员伤亡,会有人保护村民安全,你自己听一听自己所言,是否可信。” 南宫雨辰看了柳欣鸢一眼,“她方才引了山熊过来,不慎跌倒,若非我经过,眼下她已经命丧当场,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有所保护。” 闻言,官差看了看柳欣鸢,她立刻低下头去,不叫人看到她的脸。 这时候山里昏暗,要是她好好掩藏一下,估计就看不出来她是男是女,故此不能被人看清楚长相。 “这也并非是属下等之错,张君所带队遇上了山熊,那些村民 惧怕四散,可也都知道不出声,但这小子在山熊来之后却叫了一声吸引走了山熊,本以为他能引到陷阱去,但却没想到他险丧熊口。” 官差收回看着柳欣鸢的目光,继续为自己辩解。 柳欣鸢看着这几个人,翻了个大白眼,无语的很。 眼下她不好开口,若是被这些人察觉了她是女子,不知道又会拿这个当做把柄说什么不好听的出来。 倒是南宫雨辰有些惊了。 他知道柳欣鸢呗追着过来的,只是没想到是她将山熊吸引走的,那样的情况下,他更愿意相信柳欣鸢是为了避免伤亡,才自己引走的。 南宫雨辰顿时对柳欣鸢多了几分赏识,在这几分赏识之下,是对这些官差的恼怒。 “这也并非是你们辩解的理由。”南宫雨辰声音越冷了。 “身为公门中人,便是要时刻记着自己所为皆为百姓,若是还要拿百姓做诱饵来达到你们应该所负的责任,那这官差,倒也不必当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一字一句都敲进了柳欣鸢的心里。 这些话即便是在现代她也少听,实在是没想到,她竟能从南宫雨辰这样一个古代的书生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 他叫公门中人无私奉献,同现代的理念竟无二般。 只是这些话只有柳欣鸢用心去听了,官差根本不以为意,只是害怕南宫雨辰果真要撤了他们的官差之职。 “公子恕罪,属下等记住了,此后绝不会再犯。”官差朝着南宫雨辰躬身,一众人纷纷保证。 柳欣鸢撇撇嘴,心里诽谤,这些人一定不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做的。 南宫雨辰自然也清楚,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然也没什么再能苛责的道理,只是摆手道:“把这头熊处理了吧。” 说完准备转头离开,忽然看向了柳欣鸢,说道:“随我一起下山。” 言罢,抬步往下走。 柳欣鸢闻言,立刻跟上去,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随后南宫雨辰先打破了僵局,“你一个人引着这头熊,果真不怕自己有事吗?” 柳欣鸢闻言,嘻嘻笑了笑,“公子,你不是说了吗?所为皆百姓,那百姓之间互相照顾,更不是理所应当吗?” 南宫雨辰一愣,转头去看柳欣鸢,她歪了歪头,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又旋了两个梨涡。 他从未想过,果真有人愿意理解他。 第五十二章 讨债 他收回看着柳欣鸢的目光,轻轻笑了,柳欣鸢一怔,这是她第二次见南宫雨辰这样笑,这样带着温度的笑。 “的确如此,姑娘说的不错。”南宫雨辰说着,看着心情很是不错。 柳欣鸢也低头笑了笑,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声美人笑起来果真好看。 “方才那些官差说话时,我看你有话要说,刚才不方便,眼下能同我说。”南宫雨辰清理着路上的石子。 他这样高强度的行动,实在是耗费身体,他有预感,回去之后怕又得烧一场了。 柳欣鸢闻言,立刻义愤填膺的开口:“公子您不知道,这群官差真是会说话,好的坏的都让他们说了。” 她抿了抿嘴,“从刚进山他们让我们抹了猪血我就知道,这是要拿我们当诱饵,但是他们完全不顾及我们的死活。” 柳欣鸢想起来就气,“当时山熊来了,村民并没有立刻乱起来,只是害怕的不出声,等着官差指挥他们,但是这群官差是真的不当人!明知道熊听声辩位,还非要扬声喊一句。” “山熊听到声音,闻到血腥味,自然是朝村民这边冲了过来,都是老实一辈子的种地的,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自 然就四下逃窜。” 她想着,攥着拳头挥舞了两下,“尤其是那个官差跑的最快!”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行径,有些好笑,“那你呢?你难道不害怕吗?” 柳欣鸢闻言一怔,回头看了南宫雨辰,轻轻笑了一下,“当然怕,但是总不能就那样乱下去,山熊肯定能趁乱抓几个村民的,所以与其如此,不如我把它吸引走。” “万一我没出现呢?”南宫雨辰紧追着问,让柳欣鸢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告诉南宫雨辰,她有空间没事吧? 柳欣鸢摇摇头,“公子也不用担心,我还是惜命的,我既然敢做,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说着,她又把话题拐走,“不过刚刚公子那番话属实是叫我惊讶,没想到您一个矜贵公子竟有这样的想法。” 南宫雨辰随意嗯了一声,心思还在那突然出现的黑豹身上。 他并不觉得黑豹也是凑巧路过,他更相信这是柳欣鸢叫出来的,至于从什么地方,他也是想不通。 南宫雨辰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公子!” 临近山下,就听见见一的声音,他看到了下山来的南宫雨辰,正往这边走过来。 柳欣鸢笑了一下,“公子,我听到你家小厮的声音了,那我就先走了。” 南宫雨辰微微点头,她也拱了拱手。 柳欣鸢远去之后,南宫雨辰便咳的直不起腰来,见一有些心疼,他一面抚着南宫雨辰的背为他顺气,一面道:“公子,您这是何必。” 他气的鼓了鼓嘴,“您身子一向弱的很,尤其是再爬山射箭,您这不是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吗?” 南宫雨辰终于缓过一些来,他带着些咳音回道:“只要有回报就有必要,见一,我亦算是咳咳咳,公门中人,我说了什么,自然自己就要先做到。” 言罢,又咳了起来。 见一不同他争论,只是心疼的递上热茶希望让他好好缓一缓。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顺了一口气。 那边柳欣鸢偷偷翻窗户回去,从窗户看到陈蕊和柳仁德那边的灯已经灭了,也就没有去打扰,安静歇下了。 第二日,柳欣鸢是被吵醒的,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但是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 柳欣鸢起身披了衣裳拉开了一条门缝,看到张秀秀在院子里撒泼,她皱了皱眉,退回去穿好衣裳打开门出来,但是张秀秀竟冷哼 一声走了。 她有些狐疑,看向了陈蕊和柳仁德。 陈蕊回头,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都已经过去了,没事。” “娘,婶婶来要那二钱铜子吗?”柳欣鸢皱着眉问道,陈蕊一愣,点了点头,她还想要追问什么,但是陈蕊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和你爹要去田里了,你且好好休息,记着了?”陈蕊说道。 柳欣鸢自然不能再问,把所有疑惑压进心里点点头,“好,爹娘你们去吧。” 说完,陈蕊和柳仁德就像是在躲着柳欣鸢一样就离开了。 柳欣鸢自然还是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她自然不会听陈蕊的话乖乖待在家里,锁了院门还是到了外面去。 她想去看看张秀秀究竟是怎么欺负她爹娘。 张秀秀刚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了柳欣鸢追回来,立刻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颇有些骄傲的看着柳欣鸢。 “哟,这不是欣鸢吗?这是怎么了?”张秀秀的语气很是叫人恶心,她眉心一抽,问:“你是不是为难我爹娘了。” 张秀秀笑了两声,“为难?怎会?”她从袖袋里取出地契,“只不过是欠债还钱罢了,难不成欣鸢觉得不妥?” 柳欣鸢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来个钱袋子,里面装着二钱铜子。 “你要债便要债,不等别人还你就将地契骗走,这可是要蹲牢房的。”柳欣鸢说着,张秀秀脸色一变,倒是有些半信半疑。 她往前一步,“把地契还给我,这二钱铜子给你。” 张秀秀有些不信,但是柳欣鸢说的有鼻子有眼,她也不敢不信,“你若是骗走我手里的东西,我照样也能告了你。” 柳欣鸢冷笑,“婶婶以为我是你吗?” 张秀秀脸上挂不住,将手里的地契给了柳欣鸢,她也没有犹豫,钱袋直接朝着她都过去,冷漠的转过头去。 “哎,哎!你这没教养的小贱蹄子!” 张秀秀在她身后骂,但是她却懒得理会,带着地契回家去。 “哎,那和你媳妇待在一起的姑娘,是你什么人?” 柳义德正跟着村子里一个地主讨差事,大路上就瞧见张秀秀和柳欣鸢不知在做什么,柳欣鸢丢下东西就离开了。 “哦,那是我家……怎么,徐老爷觉得不错?”柳义德刚要回答,忽然脑子一转想到了些别的。 徐老爷笑了笑,转头看着柳义德,“那姑娘,看起来的确是很不错。” 第五十三章 婚事 柳义德笑了笑,“那是我家侄女,年满十五了,就是还没婚配,也是俏丽的很。” 徐老爷看了看柳义德,笑了几声,“刚刚听义德说,想来我铺子里做点事?明日来瞧瞧做什么?” 听着这话,柳义德自然是笑起来,“多谢徐老爷赏脸。” 徐老爷哈哈笑了几声,点着手指道:“义德是个明白人,那我今日先回去,静候义德佳音了。” 柳义德立刻躬身,“徐老爷您慢走。” 徐老爷挺着肚子离开,柳义德在后面目送人离开后,立刻回了家里,推开门就喊:“娘,咱们有好日子过了!” 王芳芳听到他说这话,以为他受什么刺激了,一面择菜一面道:“你魔怔了?说什么好日子。” 柳义德摆摆手,“娘,我是说真的,今日我去见徐老爷了,您知道吧。” 王芳芳停下择菜的手,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柳义德,逐渐带上了点儿喜色,“怎么,你攀上这棵大树了?” 柳义德得意的挑了挑眉,“这可不是?只不过娘,人徐老爷还有个条件。” 王芳芳皱了皱眉,“什么条件?” 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欣鸢不是已 经到了年纪婚配了?徐老爷那样的人家,少不了丰厚的嫁妆。” 听了这话,王芳芳就明白了。 “只是,义德啊,咱家出个妾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听?”王芳芳还是有些犹豫的。 柳义德看王芳芳犹豫,立刻道:“娘您不用担心,徐老爷那原配都去了,欣鸢相貌俏丽,还怕坐不了一个夫人的位置?” 王芳芳闻言也高兴了,“这小赔钱货总算是有用了。”顿了顿,她继续道:“那你等我仁德说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小赔钱货就算是拒绝也没法子。” 柳义德笑起来,“那咱家的飞黄腾达,就全靠娘了。” 王芳芳笑着点点头,仿佛已经瞧见了自己荣华富贵的样子。 柳义德自然更是高兴,用一个柳欣鸢给自己搭上了徐老爷这样的大树,还能在他铺子里谋个营生,这是最划算不过的了。 只不过,希望大房一家不要给他坏了事。 那边柳欣鸢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柳义德等人卖出去了。 “哎呀糊了糊了。”柳欣鸢将灶上的锅端了下来,里面的鱼汤倒了出来,随后将锅放了回去。 她端着鱼汤出来,放下后立刻捏 捏耳朵降温。 “哎呦,好香啊。” 声音传来,陈蕊从外面进来,柳欣鸢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柳仁德的身影。 “娘,爹去哪儿了?”柳欣鸢将碗筷也拿出来放下,陈蕊坐在桌边,道:“你爹被你叔叔叫走了,说是有事要说,便去了大院。” 柳欣鸢皱了皱眉,还没说话,陈蕊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鸢儿,毕竟那是爹爹的兄弟,总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闷声嗯了一下。 果然血脉亲情这种东西,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是难以斩断的。 她叹了口气,没办法。 那边柳仁德到了大院,王芳芳看着他哼了一声,“我不叫义德找你来,还真就不准备开看看我这老婆子了?” 柳仁德自然不会说什么不来的话,而是低头回:“本想等娘消气再来,不想娘已经消了气了。” 王芳芳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一旁柳义德立刻拉开椅子,让柳仁德坐下,他说:“大哥,也别跟娘怄气呀,快坐下,娘可是想着你呢。” 柳仁德有些疑惑地坐下来,王芳芳就放下手里的事儿,到了柳仁德身边,“仁德啊,娘知 道,欣鸢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娘给她看了一户人家。” 闻言,柳仁德更加疑惑了,“娘,鸢儿虽然已经到了年纪,但是还小,也并不着急,您这是瞧什么人家了?” 王芳芳心里骂柳仁德太谨慎,嘴上还是温温和和的,“自然是好人家了。”她说着,看了柳义德一眼,柳义德立刻接过话。 “大哥,你这是不信娘啊,娘特地还去瞧了瞧人家家里的情况,爹娘是都没了,欣鸢嫁过去不用受气嘞。”柳义德说到。 他最是知道柳仁德最在乎柳欣鸢所嫁之人需要什么,无非就是柳欣鸢不用受苦受气。 “而且啊,娘还特地看了看人的性格怎么样,我觉得是真不错,这人能假,疼人肯干,家底虽不丰,但是能衣食无忧。” 王芳芳将徐老爷吹得天花乱坠,但是就是不说徐老爷年逾五十,死了原配。 柳仁德还是觉得事情不是很对劲,他皱着眉又问:“这样的人家,鸢儿不能是嫁过去做小吧?若是如此,我宁愿她嫁个庄稼汉。” 王芳芳听了,拍了一下腿,“你这话说的可是难听了,我是她亲奶奶,还能让她做妾去?” 顿了顿,她又继续 道:“咱家已经有个歌女媳妇了,要是再出一个做了妾的闺女,那咱家在村里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娘,蕊儿是正经人。”柳仁德纠正道,他是最见不得这个的。 王芳芳心底还在诽谤,但是嘴上却没有继续说陈蕊什么不好。 “好好好,要有了那么一个孙女婿,那我自然不能再说她的身份了,毕竟这孙女婿还不知呢。”王芳芳说道。 这话说的虽然糙了些,也难听了些,但是的确如此,王芳芳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隐患。 可是虽然这么想着都挺对,但柳仁德还是总觉得透着些古怪,让他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这好人家我可是同人家说的好好的,也是把欣鸢夸了一顿的,你要是不应了,那可就丢了我的老脸了。”王芳芳看柳仁德还在犹豫,使出了杀手锏。 柳仁德为人诚信,说都说好了,他一般是不会再改。 “既然娘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用再矫情了,暂且就口头上应下,我回去同鸢儿说一声。”柳仁德说着,他还记得先前柳欣鸢的话。 她不想随随便便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 她想嫁个心爱的。 第五十四章 商定 王芳芳看了柳义德一眼,柳义德立刻看向柳仁德,“这怎么能让欣鸢自己决定呢?父母给她选的,还能是什么不好的?” 柳仁德又犹豫了一下,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这种事上,我还能害了她?怎么说也是咱们柳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王芳芳很是有理道。 柳仁德最后还是被说动了,“好,那娘同那边说一说,这婚事就先定下。” 王芳芳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她点了点头,应声:“哎,这就去说去,仁德啊,已经答应了人家,可就不能反悔了。” 柳仁德看了看王芳芳,总觉着事情不太对。 “找你来也就这些事了,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王芳芳看着柳仁德,明白了一副要赶人的表情,让柳仁德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连忙低了低头,“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了。” 言罢,转头离开了。 王芳芳看着柳仁德离开,表情冷了下来,一旁的柳义德倒是没有掩盖自己的欢喜,他看着柳仁德离开,高兴的很。 “我就知道,我大哥一根筋,怎么可能察觉得到这件事有错呢。”柳义德说的很是确定,还带着些不屑。 王芳 芳一笑,没应话,反倒是问:“那徐老爷家什么时候给聘礼?” 柳义德回过头来,“这人都答应了,聘礼还能少了咱们的?那自然是我把好消息一说,这聘礼不就来了。” 王芳芳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不要是被那满脑子铜臭的商人骗了才是。” 她话音落下,柳义德多少有些面子挂不住,因为他的确是被商人骗过,如此不说,那人没被拆穿时他还深信不疑。 “娘,吃一堑长一智,我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还能再摔一次?不能。”柳义德保证着,王芳芳也不多说,只是道:“最好如此。” 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准备给柳大龙做饭。 看着王芳芳进去的背影,柳仁德的眼神暗了暗,随后离开了院子去了外面。 这件事情早一刻告诉徐家的人,就早一刻能安定下来,不然的话,他总感觉这件事情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边柳仁德回了院子之后,柳欣鸢从里面迎出来,甜甜的喊道:“爹爹回来了?快来吃饭吧。” 说完,朝着柳仁德招手,俏皮可爱的模样,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已经将她许配人家了。 此时柳仁德 多少有些后悔,怎么张嘴就答应了,应该问一问鸢儿的意思才是的。 “爹爹?”柳欣鸢又叫了一声,只不过她感觉她爹似乎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二房他们到底对她爹说了什么。 她有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爹爹别想了,快来吃饭吧。”柳欣鸢拉住他的手腕往厨房带,也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情,因为多少也是能看出来不太想说的。 柳仁德被拉进厨房,柳欣鸢就立刻盛了饭给柳仁德,她则是一笑,“那爹爹慢用,我先回屋去了。” 说完,直接跑走了。 柳仁德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住,看着她离开之后,反而不知道该不该叫住她了。 陈蕊端着茶从外面进来,看着柳仁德盯着饭碗满脸愁容,就知道方才那一趟大院,去的并不是很愉快。 “喝些茶,免得吃的噎。”陈蕊放下茶杯,往柳仁德那边推了推。 柳仁德看向陈蕊,表情更加复杂。 到底是一同生活了许多年,陈蕊看出来柳仁德这个表情里蕴含的意味很多重,但是首当其冲的就是纠结。 “发生何事?如此纠结。”陈蕊坐的近了点,问他。 柳仁德也只能和陈 蕊诉说,他将方才大院的事情都告诉了陈蕊,她也是有些奇怪的。 “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咱们鸢儿?”陈蕊看着柳仁德问,实在是想不到王芳芳竟然会这么好心好意。 柳仁德自己也不信,但是却找不出缺漏来。 “或许是聘礼丰厚,且咱们柳家就鸢儿一个姑娘,这才会如此上心?”柳仁德看着陈蕊发出疑问。 其实陈蕊自己也这么觉着,但是这么一说又叫她十分别扭,仿佛不是嫁女儿,反而是卖女儿一样。 “这件事,要不要和鸢儿好好商量一下,她毕竟也有自己的主意。”陈蕊皱着眉,目光从柳仁德身上错开。 她的目光落在了柳欣鸢屋外。 柳仁德也是担心这个,“我本想着好生商议一番,却也不知如何就答应了,实在是有些对不住鸢儿。” 陈蕊没有回话,叹了口气,“只能先同鸢儿商量一番了。” 柳仁德叹了口气,不知说些什么好。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面,山奈在草地上卧着,听到她进来,耳朵抖了抖,但它却没有朝柳欣鸢过来。 她撇撇嘴,心想那熊的确是有些吓到它了,现在还是让它休息休息的好。 柳欣鸢去了菜园子里,里面种着的菜长势都非常喜人,她很高兴,想着什么时候再卖一把去。 她给种子松了松土,随后转头去看了看山楂树,已经有山楂掉下来了。 “这都已经好的过好了。”柳欣鸢呢喃着,随后将山楂都用铲子翻了翻,翻进了土里面去,准备拿这个当肥料。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笑了起来。 “嗡嗡嗡” 她耳边传来声音,柳欣鸢转过头去,和一只蜜蜂大眼瞪小眼,她眨眨眼睛,想起来自己在空间里放了个蜂巢。 柳欣鸢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蜂巢里的蜂蜜挖一些出来。 南宫雨辰可是救了她的性命的,总不能就这样过去就算了,总是要感谢一下他的。 她想,南宫雨辰什么都不缺,就是身体不好,还是决定做些枇杷雪梨汤给南宫雨辰喝,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好受点。 柳欣鸢仔细回忆了一下南宫雨辰的症状,要是她没有想错,应该是哮喘吧? “那就再备些草药吧。”柳欣鸢看着蜂蜜说着,随后从空间出去,回了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 不能亮烛火,她便摸黑将蜂蜜装起来,才又睡下。 第五十五章 得知 第二日起来之后,柳欣鸢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窗外只能听见鸟叫,她心情有些好,准备去厨房熬汤。 她用发带束着头发,大概拢好了衣裳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竟然瞧见了她爹娘都还在院子里待着,一时一惊。 “爹娘?你们怎么还在?”柳欣鸢有些惊讶的走过去,坐在了两人身边。 一般这时候他们都走了。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因为有事要和她说来着。 柳欣鸢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了。 “鸢儿,爹娘有事同你说。”柳仁德朝她说着,神情很是郑重,让柳欣鸢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就像是,之前她爹找她去大院做饭那次一样。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不会又是关于奶奶和婶婶的吧?” 柳仁德被戳穿了,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看陈蕊,又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这个反应,顿时额角一跳,心道不好。 “爹您说吧,什么事。”柳欣鸢心里叹气,但是依旧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准备,安抚自己不管待会儿她爹说了什么都不要生气。 柳仁德犹豫着,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是她也没说话。 柳欣 鸢恨不得他永远不要说了。 但是话总有准备好的时候,柳仁德看着她,十分认真道:“你奶奶为你说了一门亲事。” 柳欣鸢本来想喝口水冷静冷静,这句话说完直接惊的咳了出来。 “什么?!” 柳欣鸢一下站起来,披在身上的外衫被她攥出褶皱,看得出来她捏着衣角的手此时是很用力的。 柳仁德就知道柳欣鸢会是这个反应,他将王芳芳告诉他的话转述:“你奶奶说了,对方家境丰厚,而且人还不错。” 柳欣鸢感觉脑仁疼,她坐下来冷静了一下,看着柳仁德。 “您真的觉得我奶奶会为我好吗?”柳欣鸢十分冷静的问道,不等柳仁德回答,她又继续问到:“奶奶选的人,您真的信吗?” 两个问题,让柳仁德有些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 “你奶奶总不至于让柳家丢人,给你选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应该这些描述也都是真的。”柳仁德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他被柳欣鸢这么一问,自己也有些不相信了。 柳欣鸢笑了一声,只不过看不出一点儿笑意来。 “爹啊,上述都是真的又怎么样,利益当前,您觉得奶奶会有几分看 重我?而且只要我们家有钱了,谁又会诟病我们?” 柳欣鸢垂眸,不知道眼神落在哪儿,“不说问我的意思,就说您都没有亲自调查过那个人怎么样,您就直接答应了婚事,是还觉得奶奶会把我当亲孙女疼吗?” 她看向柳仁德,“爹,醒醒吧,奶奶只把我们当摇钱树。” 柳仁德脸色一白,没说话。 她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又开口,这次声音凉了很多。 “我都说了,不愿如此嫁人,您不听我的话也就算了,还把我卖了。”柳欣鸢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都敲在柳仁德心上。 她看向柳仁德,“你如此答应,比奶奶还要伤我的心。” 说完,她起身进了屋子里。 柳仁德看着,却是没什么说话的勇气,也不敢拦着她做什么。 这件事的确是他没有考虑到鸢儿,她说他把她卖了,眼下她这样说也的确不错,她这样失望,也在意料之中。 陈蕊看着柳仁德慢慢弯下的腰,也有些心疼他了。 “别担心,鸢儿此时接受不了,但是她迟早会接受的,她是什么样的姑娘,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陈蕊安慰道。 柳仁德叹了口气,点点头。 柳 欣鸢再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看字迹应该是陈蕊的。 她说他们已经走了,晚上回来,让她好好休息。 柳欣鸢叹了口气,有些好笑。 遇到事情还是逃避了,不过这也像是她爹娘的作风,毕竟不过都是农家汉而已。 她端着蜂蜜进了厨房里,将自己之前买来的枇杷和雪梨找了出来,按照现代的做法做了一道枇杷雪梨汤出来。 柳欣鸢将汤放进食盒里面,带着食盒前往了先前卖药材的那家药店里。 小二先看到了她,走过来问:“姑娘这是又准备来卖什么药材?” 她摇摇头,“不准备卖药材,是准备买一些药材。” 小二一听,自然也很高兴,“好嘞,姑娘您这边走,和我们药师说一声要什么药材,叫他抓给你。” 她点点头,拎着食盒跟着小二过去。 柳欣鸢自然是买了一些缓解哮喘的药材,只不过这些药材她并不准备煮给南宫雨辰,而是只想让他闻一闻。 “老板,还是先前的药方抓两幅药。” 柳欣鸢正在沉思,忽然听见了见一的声音响起,回过头一看,果真看到了见一站在药柜前头。 她面上一 喜,就知道一定会碰到他。 “见一小先生!”柳欣鸢叫了一声,拎着食盒很高兴的走过去,见一看见人是柳欣鸢,却是皱了皱眉。 “南宫公子呢?他在马车上吗?”柳欣鸢探着头看,却是没看到南宫雨辰的身影。 见一哼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友好,“我们公子当然没来,前日那一通折腾,我们公子自然就病倒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南宫公子身体的确是弱了些,这儿有一些雪梨汤,还希望……” “你什么意思!”见一挥开她的手,但是食盒被柳欣鸢牢牢攥在手里,里面的汤倒是没有扬出去。 柳欣鸢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见一,不知道见一这又怎么了。 “这个汤是止咳润肺的,我看南宫公子身体不好,所以想送他这个汤谢谢他救命之恩。”柳欣鸢如实回答,抬眼看着见一。 见一咬了咬牙,“我们公子这样子,难道不是全因为你吗?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柳欣鸢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些震惊。 “你说我?”柳欣鸢指了指自己,见一哼一声不说话。 柳欣鸢反倒是笑了,“见一小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我问你,此事难道只怨我吗?” 第五十六章 灯笼 见一不知道柳欣鸢这什么意思,顺着她话往下说,“自然是怪你,不怪你还能怪谁?” 柳欣鸢目光有些冷然。 那日和南宫雨辰相谈甚欢,以为南宫雨辰那样的人身边至少都是懂事的,没想到也有不懂事的存在。 不过柳欣鸢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迁怒南宫雨辰。 “县衙。”柳欣鸢淡淡说道。 见一愣了一下,没意识到她这话是在说什么。 柳欣鸢转过头去,将包好的药材装进食盒里面,说道:“县衙办事不利,需要百姓做诱饵去捕熊,你说能不怨吗?” 她转头看着见一,“还有见一你自己,自家公子去了那样危险的地方,你不仅知道的甚晚,还没有上去找。” 说着她歪了歪头,“那你这算不算失职之罪呢?” 见一被问的无话可说,柳欣鸢将食盒强行递给见一,“南宫公子从熊口将我救下,我本应该感激,可此事并非全然系我之过,我不必要愧疚。” 说完,柳欣鸢转身离开了药店,见一看着食盒,愣了很久。 “这药,还要吗?”掌柜的适时的叫了见一一声,他回过神来,将药包拿过,鬼使神差拎着食盒回去了。 南 宫雨辰看他进门拎着个食盒,难免有些奇怪。 “你怎的去了那样久?”南宫雨辰问道,话音还没落,就咳嗽起来,听着趋势像是止也止不住。 见一立刻从食盒里拿出来那碗汤,摸了一下还是温热的,立刻递给了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见是见一递来的,也没犹豫的喝了下去,入口甘甜,滑过喉间时那股难受劲,无端被抚平了。 他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见一看着南宫雨辰,回答道:“这个是雪梨汤。”言罢,他瞧着南宫雨辰的神态,故意没将名字说出来。 “柳姑娘做的?你碰到她了?”南宫雨辰询问,这他自然是能猜出来。 见一点了点头,“正是。”说着,见一似乎是有些气鼓鼓地,南宫雨辰见状咳嗽了好几声,才询问:“这是怎么了?” 听南宫雨辰问话,见一将今日的事情系数告诉了南宫雨辰,本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对柳欣鸢有不好的印象,但是没想到,南宫雨辰却笑了。 他连着咳了许久,白皙的脸庞被咳嗽涨红,缓了缓之后,他道:“对,她说的不错。” 南宫雨辰直起身子来,“县衙办事不利没有履行保 护我的承诺,此事的确怨不到柳欣鸢身上去。” 他说完,又咳了咳。 “把这食盒留下,见一你出去吧。”南宫雨辰看了眼见一,他顿时将所有话都咽下去。 这个柳欣鸢,还真是贴别的很。 很是贴别的柳欣鸢离开药店之后,拐去集市买了六尾小鱼,就进了空间里放了进去,转头就看到山奈虎视眈眈。 “不许吃听到了吗?少一条我可是要把你丢进去的。”柳欣鸢捏着山奈的脸,没什么威胁性的威胁着山奈。 山奈自然听话,蹭了蹭柳欣鸢的手心。 她笑了笑,带着山奈玩了起来,企图叫山奈失去关于这里有六尾鱼的事情。 柳欣鸢从空间打理好出来时,已经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她也没逗留,而是赶紧回家。 她回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柳欣鸢走到了村口外面的林子边,隐隐约约瞧见里面透着红光,站在原地有些不敢进去。 本身这林子就有些叫人害怕,现在竟然还透着红光。 柳欣鸢踌躇许久,最终打起勇气走进了林子里,却看到了一路红灯笼,一直从林子里延伸出去。 她伸手碰了碰那些灯笼,难免很是感动。 能做这些事的,应该也就她爹娘了。 回到家后,柳欣鸢瞧见她爹的屋子亮着灯,她又看了看外面的灯笼,进了卧室里,竟瞧见她娘在她的卧房里,还在绣手帕。 “鸢儿回来了。”陈蕊起身收拾了绣棚和绣具,随后出去端着与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快洗洗吧。”她说完,坐了下来。 柳欣鸢将衣裳换下,浸湿了帕子开始净面,随后问:“门口挂着的那些灯笼,是娘你挂出来的吗?” 陈蕊抬眼看看柳欣鸢,低头笑起来。 “自然不是了。”陈蕊说完抬眼温柔的看着她,低声继续道:“这可都是你爹亲手挂上去的,一个一个都未曾假手于人。” 柳欣鸢捏紧了手帕,没说话。 “你爹说,他感觉你常天色一暗才回来,那时候又黑的可怕,故此,你爹他特地挂了灯笼出去。”陈蕊帮她顺着头发,笑道。 柳欣鸢一时间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了。 之前她说那样的话,可能是真的伤了柳仁德的心了。 “今日上街,买了一支钗子,娘,这就送你吧。”柳欣鸢从袖袋里拿出来一支簪子,递给了陈蕊。 她怔 怔的看着手里的簪子,叹了口气,心底明白柳欣鸢还在埋怨。 陈蕊没有责怪她,摸了摸她的头,“那先睡吧,娘出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柳欣鸢看着她走后,靠在了椅子上。 今日白天她实在是没忍住,就这样把她卖出去了,她自然高兴不起来,可是她爹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清楚的很。 他很疼她,此事也不过是意外罢了。 毕竟,王芳芳说的实在是太合理了,以至于她娘都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欣鸢叹了口气,灭了烛火。 柳仁德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看到柳欣鸢屋子里灭了灯,回头看着陈蕊,“娘子,鸢儿会不会真的再不理会我了?” 陈蕊看了看那边,拍了拍柳仁德的肩,“放心吧,鸢儿总能明白的,她是个好孩子。” 顿了一下,又看向柳仁德,“鸢儿先前已同我们说过,她不愿指腹为婚,可你偏偏听了娘的话,倒也该让她怨一怨的。” 柳仁德闻言要说什么,最后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话要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陈蕊默默熄了灯,整个院子只剩月光笼罩着,屋子里全是黑漆漆的。 一夜安眠。 第五十七章 调查 第二日,柳欣鸢起的比较早,昨日知道要早起,她就没有睡得很晚,她在等着她爹娘起床,毕竟是有事要和她爹娘说。 陈蕊和柳仁德从屋子里出来瞧见柳欣鸢时,都是愣了愣。 “鸢儿,在这儿做什么?”陈蕊先开口问道,她也知道他们两个现在不适宜开口讲话,毕竟还僵持着。 她怕吵起来。 柳欣鸢抿了抿唇,看向柳仁德,“爹,昨日我不该那样讲话,还希望您能不同我计较。”说着,朝柳仁德欠了欠身。 她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礼是不是这样的,但是从陈蕊的眼神看出来,应该八、九不离十。 “鸢儿,这是爹的错,没有提前同你商议,就直接同意了这件事,现在都已经答应了,属实是……不知如何拒绝了。”柳仁德低着头,有些愧疚。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摇头,“爹,我自己去查一下我未来夫家究竟是什么人,您再做决定如何?” 柳仁德看向柳欣鸢,“这……我也试图问询过,只是没有打听出来什么。” 她笑了一下,又和往常一样,“没关系,您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此事我能解决的,您放心交给我。” 柳仁德自然是不会拒绝,“ 既是如此,那你放心去查就是了,你奶奶来问,我给你搪塞过去。” 柳欣鸢眨眨眼睛,点点头。 随后,她打了个哈欠,的确是起的早,她还不是很习惯。 “再睡会儿去吧,调查的事情,你也先别着急,水到渠成。”陈蕊说着,推着柳欣鸢进了屋子里,让她去睡觉。 柳欣鸢挑了挑眉,“娘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真的睡了,幸亏爹娘。” 言罢,关上了房门躺了下去。 陈蕊看着关上灯门,笑了一下,回过头去看着柳仁德,“我说吧,鸢儿识大体,也知礼,怎会一直同你别扭着。” 柳仁德笑了一下,也没有回答陈蕊的话。 待到柳欣鸢真的睡饱了醒过来,就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将衣裳穿好到了外面,日光有些刺眼。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面,山奈很高兴的扑过来舔了舔她的脸颊,看得出来在在讨好她。 她笑着抱住山奈坐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那六尾小鱼可是我的摇钱树,可别惦记。” 山奈显然听懂了柳欣鸢的话,有些失望。 她笑了一声,觉得山奈实在是有意思的很,她捧着山奈的头摇了摇,“好了,这 次买几条鱼给你,行了吧?” 闻言,山奈垂下的尾巴又立起来,尾巴尖摇了摇,看得出还是挺高兴的。 “好了好了,我过去看看我的小鱼们。”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头,往山泉那边走过去,探头一看愣了愣。 昨日刚放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点点的鱼苗,眼下竟然已经长到了一掌长,她有些惊叹空间日播夜收的能力竟然还能带给动物。 柳欣鸢皱着眉回过头去看着山奈,已经决定好了要时常带着山奈出去走走,若是日播夜收的能力真的这么好,她这算不算在消耗寿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头看着山泉里倒映的面容,皱着眉。 可是也的确是没瞧出来,她有没有长大啊。 柳欣鸢选择不纠结这个事情,拍了拍山奈的头,离开了空间。 她既然要调查要娶了她的这个人,那就一定用的到钱,她将铜钱都拿了出来,放到了钱袋里,随后贴身放着。 柳欣鸢找到一张纸,将自己的去向告诉了柳仁德二人后,就锁上院门离开了。 不管什么消息,吃喝玩乐的地方一定是最多的,柳欣鸢回忆了一下,除了青楼楚馆,那可能就是茶楼酒肆了。 她想了想 自己喝酒的样子,很是惊悚的摇了摇头,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就是青楼,柳欣鸢觉着,在这小镇子上的青楼,可能平时并不怎么开张,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钱逍遥的。 她如是想着,自然就选择了茶楼。 但等到柳欣鸢站在茶楼面前,又忽然觉着青楼也不完全肯定没消息,毕竟听闻要娶她的人小富,说不定也去过什么青楼。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拐去青楼。 在这个世界,她可才十四五岁,逛青楼实在是出格的很,她可不想被诟病。 柳欣鸢进了茶楼,寻了一张桌子坐下,随便点了一壶茶和茶点后,就朝下眺望着,旁边立着一块儿板子,写的是今日的戏码。 是游园惊梦。 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正经的戏,支着下颌看着那边,耳朵却是在听身边人的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茶楼里谈论什么的人都有,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太是她想听的,也没什么人谈起有什么人要娶亲的事情。 柳欣鸢叹了口气,刚站起来,就听到隔壁有声音传来。 “哎,你听说没,县衙公子要娶亲了。” “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这女子出身好像不太好 。” 隔壁两人只是论了两句而已,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又坐了回去,硬按耐着性子把整场听完,直到旁边那桌离开。 从头至尾,他们也就谈论了那两句有关成亲的事,别的,都是一些邻里邻居的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柳欣鸢啧了一声,一口喝完了茶杯里的茶。 她现在觉得,这么打听不是事儿,像这样听下去,也不知道多大运气才能听到有关这件事的线索。 柳欣鸢拍了拍手,放了茶钱起身离开了茶馆。 她犹豫到最后,还是站在了青楼门口。 这青楼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一群姑娘在门口叫着“客官来玩”,也没有白天不开门,也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名字。 反而匾额端端正正写了徽韵楼三个字,二楼露台有两个姑娘在弹筝,筝音泠泠,透着清雅的气息。 柳欣鸢愣了愣,感觉这不太像青楼了。 “哟,姑娘,这是要进来听曲儿,还是进来吃饭啊?” 在她走神时,门口站了个女子,瞧着应该是比别的姑娘大些,但也是没大个四五岁,且应该是老鸨无疑。 这又推翻了柳欣鸢一个认知。 她正要开口,忽然有人叫她:“柳姑娘。” 第五十八章 帮忙 柳欣鸢听着这声音,熟悉的很,一听就是南宫雨辰的声音,回过头去瞧,果然如此,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裳,身姿颀长。 “南宫公子。”柳欣鸢很是欣喜,她朝着人欠了欠身。 老鸨瞧着柳欣鸢这行礼姿势,有些诧异,但良好的脾性让她没笑出声来。 南宫雨辰慢慢走过来,身边还跟着见一。 “瞧着柳姑娘站在徽韵楼前,还以为看错了,没成想竟的确是姑娘。”南宫雨辰看了眼徽韵楼,又看了眼柳欣鸢。 她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前些时候,我因病没和见一一同出来,他回去后我听闻他冲撞了你,恰好遇上,同你配个不是。”南宫雨辰弯了弯腰,声音依旧温和。 柳欣鸢怔怔看着他。 今日的南宫雨辰,和那日山上的南宫雨辰全然不同。 那日他一身肃杀正气,若非知晓并非是什么官宦,还以为是一位正直公平,一心为民的好官。 但是今日不同,他一身竹青色的衣衫,手里捏着一把玉骨洒金的折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与那日的他联想不到一起。 可很神奇,就是同一个人。 “瞧着姑娘,这是不接这个歉 了?”南宫雨辰看她愣着,弯了弯唇角开口。 柳欣鸢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不是不是。”柳欣鸢立刻摇摇手,“我就是,我就是……” 她解释不出来,自己总归是不能讲自己看他看呆了,他长的太好看了。 “公子不必道歉,见一小先生也是担心公子,再说了公子的确是救了我性命。”柳欣鸢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南宫雨辰瞧着她这着急的样子,心情蓦地好了,莞尔一笑。 “哎呦,南宫公子,别在门口聊了,不如快进来吧。”老鸨适时开口,南宫雨辰朝她微微颔首,随后示意柳欣鸢先进去。 她看着南宫雨辰低头都那样高贵,难免有些艳羡。 柳欣鸢总觉着,南宫雨辰这种人,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矜傲的,永远不会叫人觉着他会是乡野村夫。 此事她没忍住想起来她爹。 柳仁德那样玉面书生的长相,若非是亲眼所见,必不会相信他是个庄稼汉。 “公子,还要袭墨阁吗?”老鸨领着二人上楼,很是自然的询问南宫雨辰,他也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柳欣鸢转开头,不禁感觉有些失望。 说不 上来为何有如此感觉,只是觉得他这样看着光风霁月的人,不会来这儿。 一旁的南宫雨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很清楚的明白她这是误会了,或许心里已经在开始骂他道貌岸然了。 想着,南宫雨辰忍不住一笑,到底是感觉有些好笑。 见一在旁跟着,对于今日南宫雨辰总是失笑表示不解,难不成见到柳欣鸢这个麻烦精,就这么让他高兴吗? 老鸨领着三人落座,柳欣鸢看着他们盘膝而坐,自己也想这样,老鸨却忽然跪坐下来,帮柳欣鸢理了理裙子。 “姑娘,坐着儿吧。”老鸨又站起来,示意她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 柳欣鸢顿时明白,这是要跪坐。 她心里其实不是很情愿,跪坐久了是要腿麻的,但是又被老鸨如此的细心感动到,想着不愧是开店的。 南宫雨辰自然也注意到了,等到老鸨离开,他道:“京中贵女多如此坐姿,我倒觉着过于拘束,柳姑娘不如随着自己意坐。” 柳欣鸢看了看南宫雨辰,不禁一笑,心里觉着他也很是心细。 也不知这位老鸨是什么时候瞧出来她并不懂这些的,特意暗暗教她怕她出丑,但是南宫雨辰 又能看出来她不喜拘谨,特地告诉她可以随着自己心意坐。 二人倒是都在替她想着。 她自然也坐在了垫子上,双手环抱双膝,这种很有安全感的坐姿她很喜欢。 柳欣鸢正要询问南宫雨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门就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三个女子,有两位手里抱着乐器,还有一位什么都没拿。 这几人也不像是她所想的那样,衣着暴露,而是穿的比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好看很多。 几人朝着他们这边欠了欠身,行了个万福礼,随后那位没拿乐器的姑娘走了过来,另外两位撩开对面的珠帘坐了进去。 那两位在调试手里的琵琶亦或是七弦琴,而这一位姑娘已经撩起他们的珠帘。 柳欣鸢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好。 她现在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离开,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 “点茶。”南宫雨辰突兀开口,那女子颔首,将一旁小竹篮里仿佛碳饼一样的东西拿了过来,放到了石臼里,用石杵轻轻捣着。 南宫雨辰看着她有些诧异的眼神,低笑一声微微朝她靠近,她侧过头去,听南宫雨辰颇为好听的声音道:“这儿是青楼,并非妓院。 ” 柳欣鸢顿时悟了他的意思,也想起来了这两者不同之处。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知说什么。 “今日我瞧你来这儿,本以为也是来附庸风雅,却不想不是如此?”南宫雨辰看着她,开了折扇轻轻摇着。 柳欣鸢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的确并非附庸风雅,而是有事想来这儿打听打听。” 南宫雨辰闻言,合了折扇,“何事?我听听能不能帮帮你。” 她闻言一脸感激,见一却表情更臭了。 他就知道,碰到这个麻烦精,就一定会有麻烦出现的! “昨日我爹爹应了家里给我安排的一桩婚事,我从未同那人见过面,不知身份如何,不知品性如何,我便不愿,求了爹爹告诉我那人身份,但是爹爹也不知道,只好自己来查。” 柳欣鸢说着,双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很是忧愁。 “可是这样子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我就想来这儿瞧瞧,或许消息流通的快呢。”柳欣鸢如实相告。 南宫雨辰顿了顿,起了兴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为何还要了解?许多姑娘所嫁之人,不都是从未见过之人吗?” 第五十九章 你也是庸人 闻言,柳欣鸢皱了皱眉,看着南宫雨辰,压着自己不太高兴的语气道:“她们嫁了自己不认识的人,我便一定如此吗?” 他没有给予正面回答,而是开了折扇遮住半边脸,“所有人皆是如此,这便是规则,柳姑娘是不遵循规则吗?” 柳欣鸢腾一下站起来,看着南宫雨辰语气不太好:“南宫公子,你即能讲出有关公门之人的那番话,我以为你也能理解我如今所为。” 她抿了抿嘴,“没想到南宫公子也不过庸人一个。” 闻声,见一先急了,要起身回怼,但是被南宫雨辰拦下来,他则是眉眼含笑的看着柳欣鸢,问:“那姑娘说,不是如此吗?” 柳欣鸢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向来如此便对吗?世间女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物品,嫁人是一桩欢喜的事情,若对方不是心喜之人,这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她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牵线搭桥让两人相知相爱的,怎就成了不二命令了?” 柳欣鸢说着又转开头,“怎么就又成了规矩了?” 言罢,室内一阵寂静。 弹琵琶弹琴以及点茶 的姑娘,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抬眼看着柳欣鸢。 她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南宫雨辰,他依旧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固然,我心中所想与这世间诸多事宜所差甚多,可却不为错。”柳欣鸢声音弱了一些说道。 她忘了这是古代,也忘了自己曾猜测南宫雨辰出身望族,女子婚事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交易。 可是她还是不认错。 “原本如此,不一定对,原本没有,也不一定错。”南宫雨辰也站了起来,扇子重新打开,琵琶琴音再次响起。 他一步步走向柳欣鸢,“柳姑娘所言句句在理,并无错处,你斥我为庸人,也不为错,姑娘通透。” 柳欣鸢没想到南宫雨辰是这个反应,一下子把她整不会了。 “公子,公子不是,也不对,此事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公子谬赞。” 柳欣鸢实在是讲不清楚她要说什么,索性应了得了。 南宫雨辰笑了笑,朝着她弯下腰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柳欣鸢身后还有余地,但是她却没有退,目光很是坦荡的看着南宫雨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此时南宫雨辰在想,柳欣鸢到底是如何教 养出来的。 脾性极好,教养极好,甚至是同他所认为的观念并无二般,不卑不亢,极其灵动通透。 本先前只是对她为何能缓解他咳症而感兴趣,自那日山上捕熊的对话开始,到今日她这一番关于女子婚假自由的言论,他真正开始对柳欣鸢这个人感兴趣了。 而且他更加确定,柳欣鸢必不会是京中送来的了。 京中教不出像她这样的姑娘。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却也不敢呼气,憋着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在南宫雨辰看来,却是有些可爱。 他“噗嗤”轻笑,随后直起身子来,转过头去摇着扇回了里面坐下,点茶的姑娘也轻轻笑了一下,将茶分别放了三份。 柳欣鸢呼了一口气,跟在南宫雨辰身后也坐了回去。 眼前的茶盏浮着白沫,她困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竟然意外的醇香,比她在现代见过的煮茶的香气香多了。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调查一番,到时候有什么结果……我该怎么告诉你?”南宫雨辰捏着茶盏,抬眼看向柳欣鸢。 她托腮思索了片刻,“那,劳烦你来柳家村找我,我家就在村口往里数……算了,我家门前有一棵 很高的枯树,太遮阳光了,所以那个宅子别人都不是很喜欢。”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茶。 “昨日、你送的枇杷雪梨汤,很好喝,而且确实止咳,多谢。”南宫雨辰看向她,语气温柔的说着,让柳欣鸢脸颊微微一热。 她低下头抱着茶盏,“没,没什么,南宫公子救了我一命,这些只是报答而已,公子不用感谢。” 柳欣鸢不自觉的轻声笑了一下,目光偷偷瞧了南宫雨辰一眼,又错开眼神。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着南宫雨辰似乎越来越令她惊艳了,从第一面的外貌开始,到现在他所有的言论,都叫她很是意外。 南宫雨辰余光瞥见了柳欣鸢在看他,他的唇角一直翘着没落下来,一旁的见一看着,默默的喝茶。 他不明白,这个女子怎么就这么得南宫雨辰的青眼。 “你今日出来,有没有听过什么于此相关的消息?”南宫雨辰将茶盏放下来,抬眼看着柳欣鸢。 她立刻坐直,“听说了听说了。”柳欣鸢看了眼外面,“我先去了一趟茶楼,听到有人谈论,说县衙之子要娶亲,那女子还是个身份不太高的女子。” 柳欣鸢 趴在桌子上,“身份不太高的女子,又是最近才说成的亲事,我觉得我就很符合。”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县衙之子?”他看了见一一眼,见一也是抬头看向了南宫雨辰,目光也有些沉重。 柳欣鸢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了,愣愣的看着两人。 “你们先下去吧。”南宫雨辰朝着三个女子摆摆手,三个女子起身朝着三人欠了欠身之后就鱼贯而出,并且贴心的带上了门。 “怎么了?”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他摇摇头,“县令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由于县令宠妾灭妻,庶子地位甚至比嫡子要高,我本觉不妥,可这本是家事,我无权过问。” 罢了,他顿了一下,“因此,嫡子早早娶了刺史之女,入赘了刺史李家,所以现在地位虽超过了庶子,但是也成为了笑柄。” 南宫雨辰看向柳欣鸢,“所以现在,县令怎么会允许他的庶子娶一个平民之女,而且……你的身份于他无益。” 她听得都惊了,看着南宫雨辰合不拢嘴。 “这,这还有这样的事情?”柳欣鸢回过神来,“虽说如此,可还有什么人符合家底丰厚近期成婚还是娶妻的条件?” 第六十章 我帮你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没说话,看向了窗外凝眉,只觉着这件事有些复杂,也觉着这件事不应该是和柳欣鸢有关系的。 “我觉着,县衙之子娶亲应当是同你没什么干系,可是这件事也值得重视一番。”南宫雨辰站起来,呼了口气。 他回过头来,眉宇舒展,“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柳欣鸢弯了弯眉眼,“那就多谢南宫公子了。”言罢,她起身理了理衣袍,将它理顺了,随后道:“今日我出来许久,爹娘应该担心了,我就先告辞了。” 言罢,她朝着南宫雨辰行了个十分端正的万福礼,是她方才学那三位姑娘的。 南宫雨辰注意到了,朝她微微颔首。 她正要推门出去,南宫雨辰站了起来,“不知前去寻柳姑娘时,可否再讨一碗枇杷雪梨汤喝呢?” 柳欣鸢微微一愣,回头一笑,“自然是好的,承蒙公子不弃。” 言罢朝他弯了弯眸子,随后推门离开。 这扇门刚刚合上,南宫雨辰便立刻捂上了嘴唇,不住的咳了起来,见一立刻凑过去。 “公子,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您竟然遇见她就不咳了。”见一终于问出来,南宫雨辰 摇摇头,没回话。 他也很好奇,总觉着她身上萦绕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闻着就舒服。 “我们也,咳咳咳,我们也回去吧,咳咳咳。”南宫雨辰断断续续的说着,方才还一派温润模样,眼下就已经咳的脸色不正常的泛红。 见一抿了抿嘴,没言语,默默扶着南宫雨辰起身。 柳欣鸢回家的路上倒是高兴的很,毕竟这件事算是一块儿大石头落地。 等她回去的时候,天色又是已经暗下来,以往路过这片林子时,她或许还要担惊受怕的走过去,但是眼下却并不需要。 那红灯笼照着回家的路,不仅亮,且暖。 “鸢儿回来了。”陈蕊果不其然还在门口等着,看到柳欣鸢立刻迎上去,将人拉着进了院子里。 柳仁德看着柳欣鸢,三人围坐在一起,他先开口问道:“鸢儿,你可打听到了什么了?” 她摇摇头,“倒是打听到了有人准备成婚,但这与我并无什么关系。” 柳欣鸢抿了抿嘴,“是县令家的公子,说是他要娶一位平民之女,但是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人,这县衙之子又是哪一位。” 柳仁德看着柳欣鸢,皱起眉,“鸢儿 ,你知道县衙有几个儿子?” 闻言,柳欣鸢微微一怔。 完了,她忘了,她现在就是个农夫的女儿,关于县衙有几个孩子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尽。 “吓着鸢儿,她就是出去打听事由的,难不成还能什么都不知道了不成?”陈蕊说着,随后看着柳欣鸢。 “不过,鸢儿,我们今日出去问询的时候,也没有问出什么不寻常的来。”陈蕊脸上有些惆怅,似乎没有帮柳欣鸢问到什么,很是愧疚。 她本意是婚姻自由,也不是要给爹娘这样大的压力,立刻道:“爹娘,你们也不必为我这样操心,毕竟是我自己的婚事。” “只要顺便帮我打听一番就是了,具体如何,倒是也没有那般紧要。”柳欣鸢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实在是给爹娘太大压力了。 即便是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也不能这样逼着她爹娘才是。 “不成,这件事是我随意应下的,理应是我要细细找寻的,鸢儿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查清楚的。”柳仁德一下子站起来,目光很是坚定。 柳欣鸢只觉着有些好笑,一时竟有些不知说些什么了。 “那,女儿在这儿就多谢爹爹了 。”柳欣鸢朝着柳仁德欠了欠身,这礼格外标准。 看着她行礼,陈蕊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开口询问。 自从鸢儿落水苏醒之后,她就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为何不一样,她却是有些看不出。 “好了好了,咱们先用膳吧。”陈蕊笑了起来,随后从院子里端出来饭菜。 柳欣鸢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家人一顿饭吃的极其欢乐。 夜里,柳欣鸢又去了空间里面,山奈一见她就扑过来,很是高兴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些憋坏了。 柳欣鸢疼惜的摸了摸山奈的头,“等到我有时间了,就带着你去山里玩,不把你继续关在这儿了。” 说着,还叹了口气。 山奈尾巴耷拉下去,但是随后又立了起来,拉着她往里面走,直接把她拖到了鱼塘边儿上。 里面的鱼苗又大了很多,竟然还有鱼产籽了,这是让她预料不到的地方,她又蹲下自己观察了一下。 “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柳欣鸢好笑道。 这样细小的变化,一定是经常过来看一看,按照山奈这慵懒的性子,应该懒得一遍一遍从草地那边过来,那估计就是一直在这儿待着。 “这 些鱼儿,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呢,看产了籽,是不是就觉得自己能吃了?”柳欣鸢敲了一下山奈的头,山奈有些委屈。 她轻声笑起来,“不过你猜的的确不错,等到这些籽生了小鱼,长的大一些,那里面的鱼就可以给你几条了。” 闻言,山奈一下很高兴的看着柳欣鸢。 她不禁失笑,“你还真是就记着吃了,好了去吧,我看看我的地去。” 说着,柳欣鸢起身往种了一堆东西的地方走去。 山奈无聊,甩了甩尾巴回了草地上卧着。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的房间里,这里面被她放了很多种子,就等着收一茬然后种一茬的。 外面很多已经长好的野菜生菜,她就都收回来了。 不过她有些犹豫,有些担心放在这里放不住,要是提前枯萎了怎么办,毕竟这儿时间似乎是比外面快的。 “算了,摘都摘了,就先放在这儿吧。”柳欣鸢自言自语着,随后在出门时绊了一跤,险些一头栽出去,手指在门上扶了一把,突出来的刺将她手指狠狠划破。 她“嘶”了一声,立刻吹了吹伤口。 “算了,再放些药进来,以备不时之需吧。”她看着伤口,叹气道。 第六十一章 蛛丝马迹 柳欣鸢从空间出来,正准备拿南宫雨辰送她的药膏抹抹,抬手一看,伤口竟然已经有些愈合了。 她不禁有些惊讶,对这个空间真正的作用反而是有些好奇了。 日播夜收不说,里面恢复伤口还特别快。 柳欣鸢不自觉想起来初见南宫雨辰时,他不断咳嗽时的脆弱模样,又和那日他一身骑装意气风发的样子联合到一起,无端觉着,他该是鲜衣怒马的模样,不该被病弱连累。 她抿了抿嘴,决定先睡觉,等之后有时间了再研究研究这空间到底有什么隐藏的能力。 第二日起来后,陈蕊和柳仁德果然不在了。 柳欣鸢很自觉的去厨房吃了早餐,就锁上门离开了,但是在锁门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柳义德。 她低声暗道一句晦气,随后发现了端倪。 柳义德今日的确是高兴的很,换了一身绸缎的长衫,布鞋也是新的,甚至是外面罩着的褂子也看起来很新。 柳欣鸢不禁皱了皱眉。 这样的装束,虽说不是很贵,但是出现在柳义德身上就很奇怪。 就好比说,医生有白大褂,消防员有消防服一样,像他们这样的村民,身上应该是粗布麻衣,为了做活动 时候不会脏了衣裳。 柳义德身上这身衣裳,一般都是逢年过节不需要做工的时候穿的,平常时候都是宝贝似的放起来的。 那为什么柳义德会这么穿? “哎呦,这不是欣鸢吗?怎么在这儿站着呢?” 柳义德还没恶心完,又来个更恶心的。 柳欣鸢回头看着张秀秀,却明晃晃的一脸的不耐烦。 但是还没怎么不耐烦,柳欣鸢便注意到了。 张秀秀耳朵上挂着一对耳坠,看起来应该是什么不大好的玉石材质,她眯了眯眼睛,想起来之前她拿来诬陷她娘亲的,可是一对铜耳环。 这就奇了,一家有一个穿的好的就很怪异,这还有一个戴了平时舍不得买的耳环,这就更加古怪了。 “不知道婶婶这是要去哪儿。”柳欣鸢朝着她低了低头,应有的教养一点儿没丢。 张秀秀特地摸了一下耳垂,“这自然是准备上地里去,怎么,欣鸢这是要去哪儿了?” 不等柳欣鸢说话,张秀秀立刻接话:“不是婶婶说你,你都已经待嫁,还是不要随便出去抛头露脸的走动好,乖乖等着出嫁才是正途。” 柳欣鸢顿时反应过来,这一家人花枝招展的,这怕是用 了那家人的聘礼了。 她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气笑了。 “待嫁?婶婶说笑,我可还不知道自己要出嫁的事情,难不成婶婶比我还清楚我自己?”柳欣鸢说道。 这句话一出,张秀秀的表情明显就有些变了。 “你不嫁?怎么可能,聘礼都已经收了人家的了,你怎么可能……” “聘礼?”柳欣鸢毫不犹豫打断张秀秀的长篇大论,持续笑得眯了眯眼睛,“我可一个子儿都没见到,怎么就要出嫁了?” 言罢,她清楚的看到张秀秀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笑得有些讽刺,只觉得这些亲戚真是寄生虫,对她还真是“好”的不得了。 “我还着急着去集市上卖菜,婶婶自便就好。”柳欣鸢不想继续和张秀秀纠缠,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一丝犹豫。 张秀秀却是一张脸扭曲了。 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回了大院去,准备将这件事告诉王芳芳。 这事,她实在是拿不了注意。 而那边柳义德,被南宫雨辰派出去的人盯上了,他光明正大的进了一家粮油铺子里,直接站在了柜台后面,俨然一副掌柜的样子。 “柳掌柜,您来了,快瞧瞧这账本,这上面 有几笔账算得糊涂,您给理一理。”小二看到柳义德来了,立刻上前。 柳义德哪里会这些,登时一拍桌子,“这些都要我来算,那要你来是做什么的?” 小二一怔,看了看账本,看了看柳义德,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管理账本,不本就是掌柜的职责吗?上一位掌柜便是因此不当,被东家辞退了,您这是要做什么?”小二问道。 柳义德闻言,很是不屑的坐下来,双腿搭在了柜台上,“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样,我可是……” 他说一半顿住,“算了算了,你也不懂,你尽管去告状,若是徐老爷要辞退我,那便算是我输,好吗?” 言罢,直接合上眸子假寐。 小二很是无奈,窝火的翻开账本,拿过算盘开始对账。 而这些,都被南宫雨辰的暗卫看着,他看着没什么异动之后,留了一个人继续盯着,自己则是迅速前往去告诉南宫雨辰。 他几个起跃间,落在一座宏伟的府邸前,他推开门进去,穿过长廊假山,到了书着絮院的院子前。 门从里面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姿颀长的男子,利落的束着长马尾,黑色劲装包裹着劲瘦的腰身,腰 间配着一柄极长,二指宽的剑。 暗卫朝着男子躬了躬身,“大人,查到了线索。” 男子走过去侧耳,暗卫将方才见到的事情一一告诉男子,随后他直起身子,“继续盯着,我去告诉公子。” 暗卫应一声是,随后离开,男子关上门进了里面。 还不等推门,就听到竹林间的屋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咳音,他眼里流露出心疼,但是迅速掩盖了刚过去,敲了敲门。 “公子,有线索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和那张棱角分明,颇为冷硬的面庞很是符合。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嗓子里的痒意,轻声道:“进来吧。” 男子推开门,南宫雨辰端坐在书桌后,桌子上摊着纸,还不等他看清楚写了什么,就被南宫雨辰盖住了。 “见墨,查到什么了。”南宫雨辰问道,随后将桌子上的纸整了整,叠起来放到了一边去。 见墨看着南宫雨辰的动作,垂眸抱拳,“回公子,方才十一回来报,柳义德前往了一家粮油铺,但并不是去买东西的。” 南宫雨辰有些好奇,抬眼看着见墨,“哦?那是去做什么?” 见墨又弯了几分腰,“是去做掌柜的。” 第六十二章 他也配 “掌柜?”南宫雨辰皱了皱眉。 先前他叫见一去查柳欣鸢身份时,将她祖上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这个柳义德身为她最近的亲人,自然也是查过。 当时说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现在,却说他是一个粮油铺的掌柜,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见一。”南宫雨辰叫了一声,随后咳了起来,他捂着嘴唇,目光中的询问叫见一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躬了躬身回答:“回公子,当时属下去查的时候,的确是说柳义德什么都没做。”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查查这粮油铺是什么人开的,再查一查柳义德是什么时候当上掌柜的。” 他看向见墨,“你去。” 见墨闻言,抱拳颔首,“是,公子。” 言罢,他起身离开,贴心的关上门,见一将一碗褐色的汤药端过来放下,南宫雨辰知道,这是准备要喝药了。 他其实一向都没叫见一操心过这些,只不过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喝了。 “公子?”见一看着他嫌恶的转过头去,有些试探的询问。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太苦了,不喝。” 见一有些惊的听着南宫雨 辰这句话,只觉着这句话不像是南宫雨辰会说的出来的,见一默了默,还是开口:“公子,止咳。” 南宫雨辰本来提起的笔又放下,“有止咳功效的,又不止这个,为何我偏要选最苦的一样。” 言罢,垂眼将一张新的宣纸摊开,沾墨后顺着墨盘舔了墨,才落笔写字。 见一看南宫雨辰是真不想喝,叹了口气端起来离开了。 自从喝了那枇杷雪梨汤之后,南宫雨辰就不像以前那样主动喝药了,眼下更是药都不喝了,真不知道那药有什么魔力。 那边张秀秀已经将方才遇到柳欣鸢说的话,都告诉了王芳芳,王芳芳气的一拍桌子,“柳仁德竟敢骗我,竟还没告诉那小赔钱货。” 张秀秀看着王芳芳着急,立刻安抚,“今日我也提了,但是看那小蹄子的样子,是想分割些聘礼的意思。” 闻言,王芳芳看向了放在角落的那几台箱子,自然是舍不得任何一箱。 “这小赔钱货,都要嫁人了,竟然还给我找事!”王芳芳气恼的骂到,一旁的张秀秀见缝插针,“就是了,有这样好的亲事,还不全靠义德。” 王芳芳气愤不已,一下子坐下来,想着应 该如何应对此事才好。 她也的确是没想到,柳仁德有朝一日竟然会骗她。 “娘,这聘礼,不如分她们一些。”张秀秀转了转眼珠子,说道,王芳芳立刻瞪着她,显然就是不愿意。 王芳芳不说话,皱着眉。 “您看啊,我们现在主要就是稳住柳欣鸢这小赔钱货,让她乖乖嫁过去,只要这堂一拜完,那这聘礼啊,还有她夫家带来的好处,不都是我们的?” 王芳芳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要是柳欣鸢宁死不嫁,说不定那徐员外就对她没兴趣了。 得趁着人对柳欣鸢还有兴趣,生米煮成熟饭才是。 “您瞧,那么多聘礼,分出来一小盒给了大房,他们也没见识,说不定这就信了呢?”张秀秀说着。 “可是那小蹄子可没那么好糊弄。”王芳芳皱着眉担心着。 张秀秀“害”了一声,“娘啊,您怎么在这件事儿上犯糊涂啦。”她一边说一边坐下,“柳欣鸢那小赔钱货嘴再厉害,不还是在这柳家村长大的,她还能有什么大见识?” 忽然间,王芳芳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那小蹄子再会说,可不也是没见过这么些好东西。” 说着 ,她就立刻起身,“我这就收拾些给大房送过去,也让他们瞧瞧这些好东西,免得说出去还给我柳家丢人。” 张秀秀哎了一声,“这就对了娘,王我来帮您一起收拾。” 言罢,两人就一起去了那边的箱子那边,找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漆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块儿红色的石头,两人对视一眼,就在这盒子里又塞了些玉镯首饰。 瞧着都是些不值钱的,就这样送过去,让他们长长见识。 两人商议好,等天黑了陈蕊二人从地里回来,就给送过去。 他们不知道,南宫雨辰这边已经查到了。 一所粮油铺子的主人并不难查,见墨几乎是放了消息要查,便直接查出来了,顺便把这个粮油铺子的主人,徐员外,也查了个清清楚楚。 他回了絮院,这次见一也被南宫雨辰派出去查探了,屋子里只有南宫雨辰。 他还在写字,只不过这一此没有避开见墨,而是认认真真的写着。 见墨朝着他颔首,“公子,查到了。” 南宫雨辰眼皮也没掀,“嗯”了一声,随后继续写着。 见墨看到,他之上写了一行字。 人静乌鸢自乐。 “给我看看 。”南宫雨辰放下毛笔,朝见墨伸出手,他立刻将手里调查好的纸递给了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看着见墨呈递上来的纸,上面仔仔细细的写了徐家老爷徐峰的生平,他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见墨立刻单膝点地跪下。 他记着,上一次听见公子这样冷笑时,还是发现京中送了人来监视,被他发现的时候。 那人下场多惨,他亲眼目睹,亦是亲手执行。 南宫雨辰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将纸置于烛火之上,火舌逐渐吞没了这张纸,南宫雨辰随手丢到了地上。 燃烧纸张的烟火还是呛到了南宫雨辰,他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他咳的直不起腰来,但此间见墨却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 “就是一个小小员外,竟然还想娶柳欣鸢那样的女子。”南宫雨辰说道,他又接着咳了好几声。 “他也配。” 见墨浑身一震,头低的不能再低,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南宫雨辰缓过来一股劲,“将有关徐峰身份的东西再做一份,明日带着,随我一起去柳家村。” 言罢,他径自走向屏风后。 见墨怔怔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灰,随后低低的回了一声“是”后,便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红玉髓 “阿嚏!” 柳欣鸢打了个打喷嚏,正在收拾卖了菜之后的残局,因为柳欣鸢这个地理位置不错,且她的菜不仅甜还多水,所以卖的不错。 “唉,又得收拾。”柳欣鸢很是无奈,收拾着地上已经被踩烂的叶子。 卖的火爆,就相对应着也会造许多垃圾,柳欣鸢有公德心,一般都自己会收拾掉。 “哎呀,柳姑娘这还自己收拾呢?”一旁的鱼贩看着柳欣鸢,收拾着自己案板上的残渣,一把刀丢在案上。 柳欣鸢回了个笑,“这也不是什么不好收拾的东西,就收拾收拾得了,客人瞧着干净,也愿意过来。” 说着,把收拾起来的垃圾丢进了带过来的竹篓里面。 她看着还剩了一把菜,递给了鱼贩,“这还剩点儿菜,放明儿个就不太好了,大哥,就送您了。” 鱼贩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一把菜看着柳欣鸢,惊讶的很。 先前这个摊子是黄大娘的,别说是送菜了,能别从他们手里扣、扣搜搜就不错了,故此见柳欣鸢送菜,意外的很。 “这,姑娘,不大好吧。”鱼贩挠了挠后脑勺,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收下。 柳欣鸢笑了,“哪儿有什么 不好的,您快收着,以后还要您照拂些呢。” 鱼贩闻言,也不纠结了,大方收下她的菜,一口应下,“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就是了,一定帮你。” 柳欣鸢笑得甜甜的,“好,多谢大哥。” 等到柳欣鸢将摊子收拾好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下来,她踏着月色回了家,却发现陈蕊和柳仁德都不在院子里。 柳欣鸢心底一慌,有些害怕他们出事,一把推开了他二人卧房的门,他们正对着一个红漆木盒子发愣。 “爹,娘,怎么没在外面?”柳欣鸢合上门扉走过去,总也算是放下心来。 陈蕊抬头看着柳欣鸢,表情很复杂。 瞧着陈蕊像是开不了口的样子,柳仁德便说道:“鸢儿,你且过来,爹眼下有一桩事,得同你说。” 柳欣鸢心底明白的很,这是二房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不论如何,眼下地契是还在自己手上,柳欣鸢倒是不担心会如何,况且她还收着张秀秀的耳环,说不定,这耳环还能做些什么。 柳欣鸢刚过去,柳仁德就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红漆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玉镯和两个银元。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放 在正当中间的一块儿红色玉石,通体血红透亮,透着烛光折射在桌子上,隐隐泛红,诡异,但漂亮。 “这是什么?”柳欣鸢坐下,指着这个盒子问道。 她不觉着这是她爹娘会买的东西,一看就是什么人送的,但至于什么人……柳欣鸢心底有个不大好的预感。 “这是你奶奶送过来的,说是聘礼。”柳仁德说道,“徐家送来的聘礼。” 柳欣鸢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今天看到张秀秀和柳义德那样光鲜亮丽,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想来那日柳仁德一答应,估计就去徐家说了这件事,徐老爷一高兴,自然就送了聘礼来了。 而且,之前商量好的就是柳欣鸢要做正妻。 只不过柳欣鸢不愿意。 她坐下来拿着玉镯看了看,玉石普通的很,估计就是街上一钱两钱就能买到的,银元是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最让人在意的是这个通体红色的玉石。 柳欣鸢将它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这道什么东西。 “要么说,没学问,真可怕,他们估计以为这是一块儿石头,就随便送来敷衍,没想到这才是聘礼中的重头戏。” 柳欣 鸢将玉石放下来,放进了盒子里,抬头看着两人。 “这应该是红玉髓,还是质地上好的一种,若是遇见个懂行的卖出去,最少也是能值百两银子的,或许比徐家送来的聘礼都要贵重。”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没想到竟然把这个送来了,倒是真看得起我们。” 柳仁德听完之后有些惊,但是陈蕊却神色平平。 其实柳欣鸢在注意着他们二人的反应,对于陈蕊如此镇定多少有些不解,她不知道为什么陈蕊会对这些毫不在意。 和她之前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鸢儿,眼下不是这东西值多少钱,而是这块儿烫手山芋怎么丢出去。”陈蕊开口,攥住了柳欣鸢的手腕。 手心的温度顺着手腕穿到心间,让柳欣鸢忍不住轻笑起来。 红玉髓虽值百两银子,陈蕊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在意,这背后会给她带来什么她不乐意做的后果。 “不用担心。”柳欣鸢看着盒子里的红玉髓瞧了瞧桌子,“我们先把这个放好,之后的事情,总要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后再做决定。” 陈蕊和柳仁德对视一眼,看着柳欣鸢都有些担心。 她咧嘴一笑,“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大不了我逃婚。” 说着,嘴角旋着的两个梨涡更深了。 柳欣鸢本以为听到她这惊世骇俗的话,他们总要是劝两句的,没想到陈蕊却郑重其事的攥住她的手,道:“那就逃,放心逃,爹娘给你做后盾。” 她微微一怔,笑容也收敛了很多。 “爹娘。”她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两人,又重新笑起来,但是眼角却明显有些晶莹在闪烁着。 “我遇上、你们,真是三生有幸。” 柳欣鸢说完,紧紧的抱住了两人,心底想着自己再活一次,能遇上他们这样的爹娘,也就不算白来世间一场。 忽然间,柳欣鸢脑海中又弹出南宫雨辰的脸来。 他长的十分寡淡,清冷而又漂亮,矜贵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但是脸又让人沉迷。 她想,其实能遇上南宫雨辰也是她三生有幸的,那日跳上他的马车,或许是她来这个世界后做的第二正确的事情。 第一正确的,当然就是拥有了陈蕊和柳仁德这样的父母。 如此这般宠爱疼惜,是她以前活了二十几年都不曾拥有的,蓦地一下子享受到了这样多,倒是让她不适应。 只是,她终归是有的。 第六十四章 他有些不一样 “好了爹娘,我们快休息吧,这东西我们就先放好了,等着以后,看我怎么让二房他们自食恶果。”柳欣鸢挥了挥拳头,很是坚定。 柳仁德宽厚的大掌落在柳欣鸢头上,轻轻揉了揉,“爹娘就瞧着鸢儿的了。” 她乖巧的让柳仁德揉着头发,嘴角的梨涡又旋出,她用力点点头,“那爹娘可要看好了呢。” 柳欣鸢夜里睡的格外的沉,第二日起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她起身收拾了一番,随后到了院中,她抬着手遮着阳光,但光却还是透过她的指缝打在她身上。 柳欣鸢眯了眯眸子,正觉着舒服,耳边却忽然传来铃声。 她放下手看向院门外,走过去拉开了门,险些撞进南宫雨辰的怀里,他此时正在抬着手准备敲门,二人四目相对。 柳欣鸢最先反应过来,往后撤了一步,挂上一个完美的笑,“南宫公子来了?快进来吧。” 说完,转过头去往里面走,南宫雨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步踏进来了柳欣鸢家的小院中。 柳欣鸢进屋里去泡茶,出来时看着见墨愣了愣。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一旁的见一身上,总觉着有些不大对劲。 “公子 喝茶。”柳欣鸢将茶盏端过去,放在了南宫雨辰面前,随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南宫雨辰侧首。 见墨刚要往前,被南宫雨辰不动声色拦住。 他低头嗅了嗅手中的清茶,嘴角勾起,喝了一口。 见墨此间有些奇怪的盯着柳欣鸢看,又捎带着看了看陈蕊。 先前见一告诉他,眼前这位姑娘只要待在南宫雨辰身边,就能止住他的咳疾,当时还在想,或许又是见一想出来逗他玩的,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事。 马车一路驶来,他们公子的咳音不止,但是踏进这个院子,看到柳欣鸢开始,就再没听见他们公子的咳嗽声了。 还真是神奇。 柳欣鸢在见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见墨,尤其是盯着见墨的脸来来回、回看。 南宫雨辰长着一张美人脸,是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但这个侍卫却是长着一张冷硬的面庞,看着就很不好惹。 柳欣鸢偷偷笑了一下,心想南宫雨辰是不是颜控,身边的人长的竟然都不错。 “先前有约。”南宫雨辰突然开口,柳欣鸢被他吓一跳,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南宫雨辰。 他对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反应,感觉到心情很好 ,但也没有再停顿,而是继续道:“查到有关你婚嫁的事情,就告诉你,现在我来了。” 说完,看向了柳欣鸢。 她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对他这句话无端有些些歧义,一时间也不知要不要说些什么。 “见墨。”南宫雨辰叫到,闻言见墨立刻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很了然的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南宫雨辰。 那是一个信封。 柳欣鸢表情也不吊儿郎当的了,也是严肃起来了。 “这就是调查的结果?”柳欣鸢问道,随后接了过来,正要拆开,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腕上。 她抬头,南宫雨辰按住了她的手。 “这样的人你一定不会嫁,想好什么对策了吗?”南宫雨辰问道,声音相较于平常有些沉沉的。 柳欣鸢看了看手里的信封,随后朝着南宫雨辰笑了。 “自然想好了,直接退亲就是了,还要有什么步骤?”柳欣鸢说着,就要撕开信封,南宫雨辰还是按着她的手。 “退亲会影响你的名誉,难道,你也坚持要如此而为?”南宫雨辰的声音比之先前,温和了许多。 柳欣鸢皱了皱眉看着南宫雨辰,总觉着他有些不一样。 “ 不过是不想嫁人而已,能有什么影响声誉的?”柳欣鸢说着,揪过信封,“而且,被退亲的是他,要说也该是编排他才是。” 说完,扯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上面仔仔细细的记述了有关徐峰的生平。 柳欣鸢越看越气。 这徐峰,的确是个有钱人家,是这儿的一位员外,只不过他并不是白手起家,而是从爷爷辈继承来的,到他爹被挥霍掉了一部分,但是他还算是有脑子,家业到了他手上稳定下来。 年轻时,他为了稳固家业,娶了位吴家的小姐做妻子,但是那位吴小姐因为身体原因,生了一个孩子就走了。 徐峰和吴家小姐只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没什么感情可言,故此这吴小姐刚去,他就纳妾纳通房,还和宠妾生了个女儿。 吴家原本气的很,但是现在徐家的家业又稳定下来,撼动不了,无可奈何之下选择永远再也不和徐峰合作。 柳欣鸢看着这一叠纸,气的额角跳了跳。 徐峰已经年逾五十,他的长子都比她还要大十二岁,更遑论徐峰自己了。 柳欣鸢看着这上面所写,徐峰的小女儿倒是和她年纪相仿,也是十五六的年纪,但是她却 要去给人做后妈了! 她狠狠将这一叠纸丢在桌子上,目光有些沉,但是并没有说话。 一旁见一和见墨都看着柳欣鸢,不由自主的觉着她这样和南宫雨辰某些时刻很像,尤其是一叠纸丢下来时,更像了。 南宫雨辰也有些诧异,认识柳欣鸢这样久,也没见她生气发火过眼下这么一见,忽然觉得她更有意思了。 柳欣鸢全然不知道这主仆三人在想什么,她迫使自己静了下来。 “不知公子有没有查到,为何这徐员外忽然就看上我了。”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目光中的意图让南宫雨辰感觉她其实知道这些事情。 他垂眼,“姑娘说说心中猜测,说不定我查到的就是姑娘猜到的。” 柳欣鸢手指收紧,捏着茶杯。 “我猜,我能嫁个这样的‘好人家’,一定有我那亲戚们的功劳吧。”柳欣鸢说着,捏着杯子饮了一口茶,面无表情。 南宫雨辰却忽然笑了一下,手里捏着的折扇打开,看着柳欣鸢,“柳姑娘聪明,正是如此。” 他一把合上折扇,手里转了转空了的茶杯,目光阴沉的盯着,又继续道:“你的叔叔不仅得了聘礼,还威风的做了掌柜。” 第六十五章 住我家 柳欣鸢闻言,手又收紧了几分,指骨泛白,看得出力气用了不小,只不过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 南宫雨辰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过头来又看着柳欣鸢,“你叔叔做这些,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她愣了一下,看向南宫雨辰。 他也没有绕弯子,而是继续道:“毕竟你爹和你叔叔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柳欣鸢听他说完,顿时恍然大悟。 “公子不用疑心我爹爹,他若是知道这徐老爷的情况,他是决计不会允许我跳这个火坑的。”柳欣鸢回答道。 她很相信柳仁德,固然他软弱了些,但是还不至于会为了这一点点利益而害她。 况且也没什么利益给他。 “既然如此,那柳姑娘有什么打算吗?”南宫雨辰问她,但是柳欣鸢却忽然皱起眉来。 她好像眼下还没什么法子。 南宫雨辰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也就安静看着,没有出声询问,她支着下颌看向了天边,也是发愁。 “真想不通,怎么都同样是孩子,差别这么大。”柳欣鸢呢喃着,心底的确是觉着很不公平。 南宫雨辰朝着见一和见墨摆摆手,两人退了出去等着 ,他看着柳欣鸢问:“不知道姑娘为何这么说?” 柳欣鸢闻言,脑海中一下子浮现起自穿越而来之后受到的各种委屈,不由自主就想开口。 “人的心都偏向左长,自然是所有人都会偏心,我只是没想到,我奶奶……竟然能那么偏心。”柳欣鸢闷声闷气的说着。 她其实一直没有很在意这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南宫雨辰一问,她却觉着委屈的很。 这些委屈她一向咽进肚子里,不想让陈蕊知道担心,也不想让柳仁德听见了为难,所以她一直自己忍着。 “姑娘不如与我说一说?”南宫雨辰当下手里的东西,目光沉静而温和的盯着她看。 南宫雨辰的眼眸和常人的不同,他的眼眸是淡淡的棕色,明明很是透彻的颜色,可是却全被瞳孔的黑掩盖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柳欣鸢就被他现在的眼神蛊惑了,不由自主就开口了。 她慢慢的将自己目前记得的记忆,一一告诉南宫雨辰,他越往下听,就越收紧了自己的手指。 他之前也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对待会差那么多,今天听柳欣 鸢说,好像明白了。 人的心便不在中间,自然会偏心。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奶奶能那样讨厌我,讨厌我娘,甚至于讨厌我爹,可是我爹明明是她辛辛苦苦养大,十月怀胎生下的。”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总算是问出了压在自己心口许久的话,仿佛搬走了一块儿大石。 南宫雨辰垂眼,他摩挲着杯壁,也在想。 为什么会被那样讨厌,为什么明明也是十月怀胎诞下的,要被远远送走。 “其实,我并没有那样在意偏心,我只想在他们偏心的时候,多少留一点在我们家身上就可以,可是真的一点没有。” 柳欣鸢的声音有些越来越弱,但是南宫雨辰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怨忿却越来越大。 南宫雨辰很能理解柳欣鸢。 他又何尝不是被遗弃的那一个,鄞京那样远,他们就把他送到了离哪儿很远的地方,不担心他能不能适应。 “这次更过分,我奶奶竟然想把我卖出去,卖给这么个老男人,然后就能得到很多聘礼,好用来养她的好金孙。”柳欣鸢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南宫雨辰忽然站起来,手掌落在她头上揉了 揉,“要是不想笑了,就别笑了。” 柳欣鸢闻言,忽然一下子有些委屈,低下了头,她深吸一口气,把泪收回去,还是笑了起来。 “想笑啊,怎么不想笑。”柳欣鸢将他的手拉下来,“只不过刚刚有些不太高兴而已。”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我们在这儿是住不下去了,不知道哪一天就又被卖了。”柳欣鸢撇着嘴说着,满脸不悦。 南宫雨辰轻轻笑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 “说起来,你应该人脉比较广吧,能不能帮我问问哪儿有什么宅子,我应该是要搬出去的,一定要分家。”柳欣鸢攥紧了拳头,愤愤道。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他忽然倾身,两人四目相对,柳欣鸢几乎又要被他这双漂亮的眼睛蛊惑了。 “你要不,住我家吧。”南宫雨辰满含笑意的说道,柳欣鸢愣愣的点了点头,他含着笑直起身来,随后展开了折扇遮住了半边脸,就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 柳欣鸢一下子反应过来,随后猛然一下站了起来,“不不不,我刚刚没听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 摆了摆手,“我不住你家,我,我怎么能住在你家呢?”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一双含情目顾盼流光,他道:“为什么?我们家,你不愿意住,还是觉得不想和我住?”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磕磕绊绊的说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如何,我是觉得……” 她该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对于她来说很扯。 但是实际上,她只是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羞涩感,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这些话绝对不能和南宫雨辰讲。 “我爹娘可能不会愿意我住在一个男子家中,毕竟我爹娘还是很传统的。”柳欣鸢找出来很合适的理由,将南宫雨辰堵了回去。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不如先去看一看,到时候你再做决定,怎么样?” 柳欣鸢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没办法拒绝,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要是再拒绝,就有些抚了南宫雨辰的面了。 “那,先去看一看?”柳欣鸢看着他,抿了抿嘴,还是做出了一定的妥协。 她心里叹气,面对南宫雨辰这个样貌,她实在是说不出些什么拒绝道话来。 第六十六章 絮院 “那好,柳姑娘,走吧?”南宫雨辰侧过身去,推开了门,示意柳欣鸢出去。 她看着敞开的门,哑了哑声,说不出来。 柳欣鸢叹了口气,抬步往外走,见墨帮她放了脚踏下来,扶着她进了马车里面。 她挑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南宫雨辰才从院子里出来。 他往这边过来,柳欣鸢一把放下了帘子。 南宫雨辰挑开车帘进来,坐在了柳欣鸢身边,她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一闻就是南宫雨辰身上的味道。 她偷偷看了南宫雨辰一眼,发现他也在打量着她,立刻移开目光,不敢继续看。 柳欣鸢坐在南宫雨辰的马车上,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觉着南宫雨辰属实是美色误人。 她叹了口气。 南宫雨辰挑着眉梢看着柳欣鸢,一直不言语,但是尤其这样才叫柳欣鸢觉着浑身不自在,坐如针毡。 “你刚刚,怎么这么慢?”柳欣鸢实在是没话找话,眼下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她必须得找个话题来聊一聊。 南宫雨辰双手搭在双膝上,做的端端正正。 “留了一张字条给你爹娘。”南宫雨辰缓缓道出,惊的柳欣鸢瞪大了一双鹿 眸。 “给我爹娘?”柳欣鸢一下子要站起来,却猛然撞到了马车顶上,“嘭”的一声,极其响亮。 她“嘶”了一声,蹲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你,你写什么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这不管南宫雨辰写什么她爹娘都能看出来,那字迹不是她的,真是叫她犯愁。 “只是告诉你爹娘外出,勿担忧。”南宫雨辰展开了折扇,放在身前轻轻摇着,声音温和但戏谑。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想这些话倒是的确没什么。 她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过头去挑起帘子看外面,却正好能瞧见前面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见墨。 柳欣鸢平生有三大喜好,就是虐渣,吃东西,看美人。 车里这个虽说比车外那个好看,可实在是古怪的很,反倒是车外那个更英姿飒爽一些。 南宫雨辰看到她的目光,幽幽的问道:“你看上见墨了?”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刚刚问完,外面的见墨就险些从马上跌下来,他稳住身形,迅速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她有些可惜,毕竟是看不到脸了。 “没有看上,只不过,我觉着公子身边的人样貌都很好。”柳欣鸢放下帘子回头 看着南宫雨辰,他靠到了马车壁上,没回话。 可是不知怎的,柳欣鸢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含了些旁的情绪。 柳欣鸢打了个冷战,不再看他。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镇子上,又晃晃悠悠的穿过一条巷子,最后停了下来,柳欣鸢掀开帘子看了来外面,感觉有些偏僻。 见一撩开车帘,南宫雨辰先她一步下了马车,随后她准备出去的时候,见一很是顺手的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好巧不巧砸在柳欣鸢脸上。 她很无语,但却不知作何言语,只能自力更生撩开帘子。 柳欣鸢一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想寻个依托物走下脚踏,手边却实在是没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叫她托扶。 正准备跳下去,却伸来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叫她扶着手臂。 柳欣鸢抬眼一看,是见墨。 她朝着见墨弯了弯眸子,“多谢了。”言罢,扶着他的手腕下了马车。 南宫雨辰回头,刚巧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看了见墨一眼,见墨有种被剜了一眼的感觉,正觉着莫名其妙的时候,南宫雨辰收回了目光。 “这是府邸?这是庄子吧。”柳欣鸢有些惊叹道,她属实是没见识,不 论从现代还是到古代,她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庄子。 南宫雨辰轻声一笑,“是个别庄。”他说完后往前走了半步,“我很小就住在这儿了,的确不是府邸。” 言罢,他抬步进了里面,柳欣鸢愣愣的看着,总觉着错过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抓不住的那一丝感觉究竟是什么。 柳欣鸢抿了抿嘴,也提着裙摆跟了进去。 入眼府邸的构造和她想象中竟也相差不大,她看了看这古朴大气的设计,觉得的确像是南宫雨辰的风格。 “这庄子不小,只不过仆从略少,故此常常打扫的院落也就几处,你选一选?”南宫雨辰一面带着她往前走,一面说道。 柳欣鸢点着头,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儿有竹林?”柳欣鸢指着絮院外的那处竹林问,她还挺喜欢这一片竹林的。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要进去看看吗?” 柳欣鸢回头看着南宫雨辰,眼神明晃晃的是在说,要进去的意思。 他转了个身,带着柳欣鸢往里面走,跟在身后的见一和见墨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穿过竹林,眼前出现一座极为朴素的院落,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 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大字,絮院。 “絮。”柳欣鸢念了出来,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这个院子为什么要叫絮院?”她看了看外面的竹林,“竹院不是更应景吗?” 南宫雨辰走上前,“未若柳絮因风起。”他转头看向南宫雨辰,“出自于此。” 柳欣鸢心下一震,心想这不是古代才女谢道韫所说的吗?怎么在这个架空朝代竟也有这样的句子。 “那这句话又出自何处?”柳欣鸢看向南宫雨辰,手紧紧的攥住了衣角。 南宫雨辰忽然听到了这样的问题,忽然怔住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并不知这出处为何。 “没有,出处。”南宫雨辰有些犹豫的回答道,转头看着柳欣鸢,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带着些探究。 柳欣鸢转过头去,不禁有些疑惑。 没有出处,那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这句话?这种文人墨客觉得很是精妙的句子,应该是会有出处才是。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南宫雨辰问道,看她皱着眉一直在思考此事。 柳欣鸢抿了抿嘴,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奇怪而已,既然没有出处就没有吧。”她也没什么深究的欲望。 第六十七章 无需租金 “这间絮院很是特别,能进去瞧瞧吗?”柳欣鸢指了指门,回头问南宫雨辰,不等他答,见一便很凶的说道:“不许进去。” 柳欣鸢闻言,缩回手来,看向见一的表情很是困惑。 南宫雨辰回头瞥了一眼,随后推开了门,说道:“那就进去看看。” 见一一愣,看了南宫雨辰一眼,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没什么资格置喙南宫雨辰的决定,自然只能退到一边去站着,柳欣鸢挑了挑眉,总觉着见一反应很是奇怪。 她抬步进去,首先瞧见的,就是院子里那一棵参天大树,眼下正开花,是一棵大槐树,槐香四溢,好闻的很。 “其实你更适合住这院子,槐香可以缓解咳疾。”柳欣鸢转头朝南宫雨辰道,他没回话,而是挂上些意味深长的笑。 她心理奇怪,但也没问,而是转过头去往里面走。 推开正中的主卧,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柳欣鸢总觉着不大对劲,但还是进去了,左手边是里间,关着门,她透过窗子看陈设,也很是简朴。 她抬腿进去,外间摆着一张圆桌,正对着门还放了一张方桌,以及摆了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香炉。 一炉香烟袅袅萦绕在屋里,使得屋里的药香还盖着一股檀香。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还是一副狐狸笑。 她立刻回过头来。 进门右手边是个小书厢,墙上挂了许多字画。桌子上零散摆着些毛笔,还摊开了一张纸,上面大约是有字的,但是看不清。 柳欣鸢想走过去看,南宫雨辰解了帘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愣,抬头看着南宫雨辰。 “感觉如何?”南宫雨辰问道,避开了她眼神询问的话题。 柳欣鸢也感觉他似乎并不想回答,也就没有追问,而是道:“当然不错,所以我能住这儿吗?” 这话让刚刚进来的见一滑了一跤,险些摔倒,震惊的抬眼看着柳欣鸢,身后的见墨紧紧扶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跌一跤。 南宫雨辰并没有关注一旁的情况,但是轻轻笑了笑。 “喜欢这个院子?”南宫雨辰明知故问。 柳欣鸢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喜欢,非常喜欢。” 见一抿了抿嘴,看了看南宫雨辰,又看了看柳欣鸢,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你喜欢有什么用,这是公子的院子。” 柳欣鸢闻言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着南宫雨辰。 这这这—— 南宫雨辰也没告诉她这院子是谁的啊,她还以为是无主之地。 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的! “原,原来如此。”柳欣鸢有些尴尬,猛然间还想起来自己刚刚建议人家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真是蠢得很。 她轻轻咳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 柳欣鸢悻悻道,心想不仅不夺人所爱,她还立刻就走。 “柳姑娘要是想,和我住一个院子也不是行不通。”南宫雨辰忽然说道,这样没分寸的话,见一从来没听过,惊的他瞪大了眼睛。 见墨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早就看透他们公子的本质了。 瞧着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实际上却是腹黑心机沉,对没什么兴趣亦或是未曾招惹到的人或事,他的确没什么兴趣,可一旦惹了他的眼,他可就态度不同了。 “不行不行。”柳欣鸢连忙摆手,她实在不知道,初见温雅病弱的美人,怎么越深究倒感觉是个腹黑的病弱美人。 “住在你庄子上就好,住你院子里是真的大可不必。”柳欣鸢笑容略略勉强,她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雨辰还是含着笑,但那笑也只是表情而并非情 绪。 “好,那就去瞧瞧要住在庄子上哪个院子里。”南宫雨辰转过头去,拉开了絮院的门。 柳欣鸢懊恼的转开头,心想南宫雨辰真腹黑的很,让她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 南宫雨辰回过头,见她不忿的拱了拱鼻子,眉梢一扬,“姑娘看起来并不想走,是要和在下住一个院子的意思吗?” 柳欣鸢闻言,立刻反应过来跟过去,“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言罢,先他一步出了门,生怕南宫雨辰把自己扣下似的。 他也多少觉着有些好笑,关上门离开絮院。 见一和见墨也没有再跟着两人,由着他们两个逛去了。 “梅兰竹菊四个院子,原来在这儿啊。”柳欣鸢一路走过四个院子,也是一个都没看上。 “可有喜欢的?”南宫雨辰看向她,柳欣鸢撇撇嘴,到底是有些别扭,但深究之下,她其实就是有些害羞。 她咳了两声,“南宫公子,若不容我凑一凑银钱再来看?毕竟眼下我没什么钱能租公子的院子。” 南宫雨辰偏头看着她,“不着急,可以先住进来。”言罢,绕到了柳欣鸢面前,吓得她退了两步。 “而且,柳姑 娘要住进来,也可不需租金。”南宫雨辰说着,尾音上扬,听着心情很好似的。 柳欣鸢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嘴。 不知为何,眼下他们应该算是熟悉了,可是透过他眼睛看到的依旧还是疏离。 “不行。”柳欣鸢从他身侧走过去,随后抬头看着南宫雨辰,“我不白占人便宜。” 南宫雨辰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那,南宫公子定个价,届时我们,一年一交可好?”柳欣鸢问道,让南宫雨辰定价,也不知道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能定个什么价出来。 他走了两步,靠近柳欣鸢,“这租金,便定五十两一年,至于何时交付,随姑娘意愿即可。”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还是生出来些防备。 “多谢南宫公子。”她说完之后,立刻转头往前走去。 她其实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就这样对她好,实在是有一种要被卖掉的不妙感,她害怕。 南宫雨辰并不知她在想什么,还想着也算是把她诓到了自己这儿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花园——里面什么都没种,孤零零的立着一个亭子——过了拱门,又是一个院子。 名曰,清风小筑。 第六十八章 租住 柳欣鸢站在院子前,看着上面工整的瘦金体,回过头看向南宫雨辰,“这也是你题的字吗?” 南宫雨辰看向那块匾额,虽然笑容收敛,但是笑意不减。 “是,你怎么看出来的?”南宫雨辰转过头看柳欣鸢,她挑了挑眉,“笔画走势和之前絮院的字迹很像。” 说完,回过头看着南宫雨辰,很是骄傲。 他看着柳欣鸢,“你觉得絮院的字也是我写的?” 她听到这个问题,顿时犹豫了。 因为她刚刚说什么看出来笔锋走势,都是胡诌的,只不过是为了扯点儿谎显得她很有学识罢了。 “不,不是吗?”柳欣鸢讪讪问道,南宫雨辰挑眉,“见墨写的。” 说完,推开清风小筑的门走了进去。 柳欣鸢无语捂脸,心想自己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都能说错,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进来看看吗?” 南宫雨辰的声音从里面穿来,柳欣鸢立刻调整好自己过去,生怕南宫雨辰再冒出来点儿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她进门就喜欢上这个院落了。 院子里种了一片白茶花,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白茶了,因为之前能瞧见比较多的,就是白茶花。 “喜欢?”南宫雨辰驻足在门口,看到她蹲在花田旁,出声问。 她回过头,十分郑重的点点头。 “喜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花种,不知道公子可有啊。”柳欣鸢问着,回过头看着种了一地的白茶花。 南宫雨辰眼神晦暗不明,他看着她的身影回答道:“花种是没有,不过花种在这里,你住下就有了白茶。” 柳欣鸢已经能八风不动的听着他说这句话了,并且欣然接受。 “那不知公子可愿意将这院子租给我?”柳欣鸢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抬眼看着南宫雨辰。 他默默从门边退回来,“好。” 柳欣鸢很是高兴,绕着院子走了一遭,她感觉这院子属实是不止五十两租金,还是一年的,加之这院中的仆从,日日静心打扫,可真算是她捡了大便宜。 “待姑娘住进来,不知我有没有福分日日喝你熬的雪梨汤?”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眼神又变得温柔多情。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南宫雨辰,心里不禁感叹他还真是个狐狸精。 到处勾人。 “这是自然,报答公子之恩。”言罢,柳欣鸢进了屋子里面,主卧和絮院是一样的布置,只 不过书厢里没有字画。 她从里面退出来,南宫雨辰道:“还要再看看别的院落吗?” 柳欣鸢摇摇头,“这个就好,多谢公子陪着我一直看院子了。” 他皱了皱眉,“不为伯父伯母瞧一个院子住吗?” 她眨眨眼睛。 感情,他问她要的五十两银子,是租两个院子的租金? 柳欣鸢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还真是败家。 “不用不用,我们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就好了。”柳欣鸢摆摆手,南宫雨辰还是有些犹豫的神色。 “怎么了吗?”柳欣鸢问道,她总觉得南宫雨辰想说什么。 他指了指院中的两个偏房,“小厨房,柴房,和一个丫鬟房,你莫不是要住丫鬟房里去?” 柳欣鸢其实并不觉着有什么,但是看南宫雨辰如此在意,难免也有些不悦。 “丫鬟房不如主卧是没错,可同我以前住的屋子也差不多,难不成南宫公子觉着不好?”柳欣鸢问道,不知不觉竟有些埋怨。 南宫雨辰闭上嘴,没有接话。 都到了他府上,他自然是想要她住的好些而已。 “柳姑娘愿意的话,自然可以。”南宫雨辰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样子,让柳欣鸢很是 疑惑。 不过对于南宫雨辰的想法,她也倒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古代等级制度森严,丫鬟又意为奴,他不愿自己的座上宾住在丫鬟房,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她没这个等级观念,并不以为然罢了。 “柳姑娘,留下用个便饭?” 在她出神沉思的时候,南宫雨辰又开口,她回过神来,走到南宫雨辰面前,“公子不妨唤我欣鸢,总是喊我姑娘,倒也生疏。” 南宫雨辰看着她,没有回应。 “啊,公子若是觉着不妥,那自然也可以当我并未言语。”柳欣鸢很是尴尬的又道。 她忘记了,这是古代,她是女子,他是男子,男女大防可从古至今都未曾改变过。 在她尴尬的恨不得掏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南宫雨辰笑出了声。 她抬起头看着南宫雨辰,彼时夕阳中落了一抹光下来,正好照在他朝她伸出的手上,“欣鸢,走吧?” 柳欣鸢愣了一下,莫名从他这个称呼中听出点儿宠溺来,一时间竟感觉心底小鹿乱撞。 她从他身侧走过,稳了稳心神,“今日天色已晚,我出来也久了,我得回去了,免得爹娘会担心我。” 说着,看着南宫雨辰 歪头笑了笑。 他眼神柔下来,温柔的揉了揉柳欣鸢的头发,“好,那我叫见墨送你回去。” 她愣了愣,抬头看着南宫雨辰,有些看不懂南宫雨辰了。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见墨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柳欣鸢摆摆手,转头往后走,随后回头:“那,公子回见。” 言罢,柳欣鸢迅速离开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待到她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猛然咳起来,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看着柳欣鸢离开之后,见一就赶紧过来了,果然看到南宫雨辰咳的直不起腰来。 “公子,您没事吧。”见一问道,扶着南宫雨辰往回走,他随着见一回了自己的屋子,闻着槐香稍稍好了些。 书桌上还摊着那张字,上面写了个词,是鸳鸯戏水。 他默默卷起这张纸来放一边去,见一看着,心底一惊。 鸳鸯应该便是指的柳欣鸢,那水……是不是代指了公子名字中的“雨”字? 见一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南宫雨辰,什么话都没说。 “你下去吧。”南宫雨辰看他出神,摆了摆手,见一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南宫雨辰,躬身退下。 第六十九章 欺负 柳欣鸢出了南宫雨辰的别庄,想抬头看看这庄子叫什么,却发现庄子的名字竟然被遮住了,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皱了皱眉,但也没有细想旁人想要掩盖的事情。 “这庄子本不是公子的,不过现在是了,他正想改了名字,所以盖住了原来庄子的名字。” 她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听着这冷冷的声音,就知道是见墨。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他从外面往这边走,不免很是稀奇,“见墨先生,你怎么从那边走过来了?” 见墨一怔,对于她的称呼有些好笑,他回答道:“公子叫我送柳姑娘回去,故此将马车牵了过来。” 言罢,身后果然出现了马车。 柳欣鸢一阵无语,心里不太懂南宫雨辰怎么想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也替我转告南宫公子,我不是什么弱女子。”柳欣鸢有些无奈地笑着。 见墨也没强求,侧开了身子。 “那姑娘请吧。” 她看着见墨身后的大道,七拐八绕,一时间犹豫了。 实话实说,她不认路。 “见墨先生,还是要麻烦你送一下我这个弱女子。”柳欣鸢立刻改了话头,一点儿都不觉得打脸。 见墨带了点儿笑,只不过转瞬即逝,随后扶着柳欣鸢上了马车,送柳欣鸢回家。 而陈蕊和柳仁德,早在柳欣鸢离开不一会儿就回家了,他们也看到了留在桌子上的字条,陈蕊看着,很确定这并不是柳欣鸢的字。 “这瞧着就不是鸢儿的字迹,只不过鸢儿应当真的出去了。”陈蕊只是看一眼,便确定下来。 她认得这种字体,叫做瘦金体,这样漂亮的字体她曾也想练习,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练出来而已。 “这字看着倒是像男子的。”柳仁德皱着眉说着,抬头看着陈蕊,满眼担心。 她立刻宽慰:“鸢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一定是有分寸的。”言罢,拍了拍柳仁德的肩膀。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默默将这纸条放下。 “我出去买两条鱼,等鸢儿回来了,熬鱼汤给她喝。”陈蕊说道,柳仁德应了一声便先进了厨房烧火。 村子里有卖鱼的鱼贩,买了鱼再回来,也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拎着鱼正往回走,竟然瞧见了张秀秀。 陈蕊紧了紧手里的鱼,很是紧张。 那边张秀秀来,本来是想要警告一番他们大房最好安分嫁 女的,只是没有想到在门口碰见了陈蕊。 张秀秀瞧见了陈蕊手中拎着两条鱼,不免嫉妒的很,毕竟这些日子一直看他们吃的不错,看起来日子也过得很好。 她又想起来上一次的事情,地契还在他们手上攥着。 “哟,这是买鱼去了?”张秀秀走过来问道,陈蕊也如柳欣鸢一般,一眼注意到了张秀秀耳上的耳环。 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是,最近仁德和鸢儿都累了,熬点汤给他们补补身子。”陈蕊回答,说着又攥紧了手里的两条鱼。 她想起来鸢儿教她的,要她记着被欺负了要学会抗拒。 张秀秀冷哼一声,上前来伸手要抢鱼,被陈蕊躲开,张秀秀愣了愣,没想到张秀秀竟然还会躲,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一家人补什么身体,有什么好补的,快把鱼给我,我们家大龙要长身体,义德正当着掌柜,才是最需要补身体的。”张秀秀叫到。 陈蕊退了半步,“不,不给,鸢儿和仁德也需要补。” 她虽说声音有些弱,但是到底还是学会反抗了,张秀秀可见不得这个,直接上手抢走了陈蕊手里的鱼。 “我都没嫌弃你这鱼 是不是来历不明,你竟还不给我?”张秀秀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身上,仿佛嫌弃什么似的。 “谁知道这鱼是不是你重操旧业得来的东西呢。”张秀秀一边鄙夷,一边趾高气昂的拎着鱼离开了。 陈蕊也没敢出声叫住,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她这歌女身份,看样子是要跟着她到死了,不论何时何地提起来,便都是叫她无地自容的。 陈蕊觉着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可是耳边响起了柳欣鸢的声音,她道哭解决不了问题,还伤身体,没必要哭。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把那点儿泪珠压了回去。 是了,鸢儿说的对,没什么哭的必要。 回去之后,柳仁德看到陈蕊手里空空如也,有些奇怪,“不是出去买鱼去了吗?怎么也瞧着没买?” 陈蕊闻言,眼神暗下来,柳仁德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丢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无妨,快喝点儿茶歇一歇,在外走了一遭,可是累了?” 她看着柳仁德这样担心,不免笑了起来。 “没事,不累,我给你去做饭。”陈蕊喝了一口茶,笑了一下,起身进厨房里面。 柳仁德看着她进去之后,笑容也垮了。 有些事情的确是他不够强硬,若是他愿意强硬以对,或许他的妻女就不必受这样的欺负了。 午膳柳欣鸢并没有回去,她和南宫雨辰当时正在梅院中,看已经枯萎的梅树。 等到见墨送柳欣鸢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引起柳仁德的注意,他到了外面去看,竟瞧见柳欣鸢被一个陌生男子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 柳欣鸢看到了柳仁德在门口,惊喜的喊了一声:“爹。” 但是柳仁德却并不高兴,一脸警惕的将柳欣鸢拉到身边,盯着见墨一脸的不友善。 见墨看着柳仁德,只觉着有些无奈。 “告辞。”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准备转身。 柳欣鸢朝着见墨欠了欠身,见墨见鬼似的立刻上了马车离开,生怕慢一步被鬼追上似的。 柳欣鸢很是奇怪,但也没多想。 回过头去,竟正巧对上柳仁德的黑脸,一看便是误会了她和见墨的关系。 此时柳欣鸢虽自顾不暇,但是竟还有心思心疼见墨,觉着他背了锅。 彼时她不知为何会觉得见墨在背锅,此后想起来,就觉着,或许她那时候就已经对南宫雨辰不一样了。 第七十章 你的账还没算 “爹,怎么了?”柳欣鸢有些讨好的看着柳仁德,心里在想着这件事情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清楚。 柳仁德看了看里面,拉着柳欣鸢到了一边去。 “鸢儿,爹一直很相信你,希望你这件事情不要骗我。”柳仁德很是严肃的说道,又看了看身后。 柳欣鸢看着他这架势,就知道她爹得追问她和见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老实告诉爹,你和刚刚那个俊俏的后生已经到了那一步了。”柳仁德一脸认真的问。 柳欣鸢闻言,一时间竟被口水呛住了,她咳了两声,震惊的看着她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爹能一瞬间认定,她和见墨已经好上了? “爹知道,之前那番话一定是因为你有了心上人才说的,但是爹看着那个人不太好相处,而且感觉那人也是非富即贵,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柳仁德喋喋不休的劝解着,柳欣鸢深吸一口气,伸手打住她爹爹絮叨。 “爹,您先等等。”柳欣鸢咽了咽口水,也算是打住了他爹继续发散的想象力,按照她爹这么说下去,她都快和见墨有私生子了。 “我和刚刚那位小公子,没有关系,他只是受人之托,送我回 来而已。”柳欣鸢说道。 说完之后,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完了,又得解释一下是受什么人之托送她回来的了。 还不等柳仁德问,陈蕊的声音传来:“鸢儿,夫君,你们去哪儿了?” 柳仁德顿了一下,随后看着柳欣鸢,“这件事情还没问完,之后我再问你,眼下咱们先回去,免得你、娘着急。” 柳欣鸢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应了。 她想,应该将准备分家的事情告诉她爹娘了,这样南宫雨辰派人送她回来,倒是十分合理了。 两人一同回去,柳欣鸢一眼就感觉到了她娘的情绪不对劲。 她走过去蹲在陈蕊身边,“娘,怎么了?” 陈蕊看了看柳欣鸢,有些惊讶于柳欣鸢竟这样敏锐,她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没什么,只是累了。”陈蕊回答,还扯了个笑出来。 柳欣鸢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搪塞她,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某些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她不能知道,这就很明显了,一定是关于二房的事情,估计又是张秀秀,趁着她不在,欺负她娘了。 “娘,是不是又是张秀秀欺负您了。”柳欣鸢 皱着眉问道,陈蕊一惊,表情明晃晃写着“你怎么知道”五个大字。 但是她还是不承认。 “没有的事,就是太累了,我们快吃饭吧。”陈蕊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帮她将耳边的碎发整理了一下。 柳欣鸢撇撇嘴,“娘,她又做什么了?是不是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陈蕊看着她这样着急,叹了口气,“算了鸢儿,没事的,我们不和她计较,好不好?” 柳欣鸢闻言,“腾”一下站起来,“凭什么要包容她,为什么她总是要欺负娘亲?” 陈蕊说不出话来,柳仁德也按住了柳欣鸢,说道:“鸢儿,现在也不适宜和他们这样恼,若是他们再使什么绊子,我们也应付不了啊。” 柳欣鸢生气归生气,可是他们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会继续上纲上线。 “但,娘您总要告诉我,她又干什么了吧?”柳欣鸢看向陈蕊,大有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去自己问个清楚的架势。 陈蕊觉着,要是放柳欣鸢自己去问,估计张秀秀又得羞辱一番,还不如自己告诉她。 “也没什么,就抢了两条鱼,说……娘亲之前的身份罢了。”陈蕊说着,最后还是没有 说出来歌女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是她的耻辱,刻在骨子上的。 柳欣鸢不用陈蕊说也知道,她更生气了。 “每次都是拿这个诟病娘亲,还有没有新奇一些的东西了?”柳欣鸢恼怒道,“娘亲曾是歌女如何,只能说娘娘倾国倾城,歌喉无双。” 陈蕊没想到柳欣鸢是这么看待这个身份的,一时间也是感动,立刻抱住了柳欣鸢,“你和你爹不在乎就好了,别人怎么看待这个身份,娘亲不在意的。” 柳欣鸢那点儿脾气都被陈蕊这一抱抱没了,她卸了口气,“娘亲,您也不能总被她们这么欺负吧?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陈蕊摸了摸柳欣鸢的脸,“没关系,鸢儿,恶人自有天报,咱们先吃吧。” 说完,柳欣鸢也没什么办法,被陈蕊拉着就往里面走。 才刚刚坐下,门就被一把推开了,柳义德张秀秀王芳芳三人站在门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柳欣鸢皱皱眉站起来,绕到了桌子前去,一脸冷漠的看着几人。 “还在这儿好吃好喝?柳仁德,你胆子真是大了,现在连你老娘都诓骗!”王芳芳张嘴便骂柳仁德。 柳欣鸢反呛到:“为什么不 能好吃好喝?是你吃不着吗?” 王芳芳冷哼一声,“小赔钱货,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说着,看向柳仁德,“嘴也烂了?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柳欣鸢也不给柳仁德说话的机会,继续回怼道:“您是吃了大粪吗?嘴这么臭,活了这一把岁数是只变丑了没长脑子?不知道好好说话四个字怎么写?” 柳仁德愣了一下看着柳欣鸢,先前她一向都是以理服人,这样直白的骂街还没见柳欣鸢说过。 不过那只是柳仁德没见过,不代表柳欣鸢做不到。 她忍很久了,竟然这时候撞上来。 王芳芳只是一愣,更恶心到坊间泼妇骂街的话便骂着柳欣鸢,她冷笑一声,环胸道:“但凡长了二两脑子都不敢这么吗自己亲人。” 她看着王芳芳,“您道我不是个人,那敢问您是什么东西?” 这一句话问的王芳芳怔住了,一时间回答什么也不对了。 “你个小贱蹄子,长辈讲话你插什么嘴?长幼尊卑你也不懂了?”张秀秀看王芳芳骂不过,立刻帮腔。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张秀秀,声音冷冰冰的,“你的账,还没算。” 第七十一章 要嫁自己嫁 张秀秀被柳欣鸢这样冷冰冰的眼神镇住了,一瞬间有话说不出口来。 “你道我不知长幼尊卑,那敢问婶婶,拦路抢劫,你懂不懂礼义廉耻?”柳欣鸢问道,并且往前走了一步,“不懂就闭嘴。” 说着,又看着他们三个人道:“一群吸血蚂蝗,一面看不上我爹爹娘亲,一面也没少用他们的银钱,还真是又当又立第一人。” 言罢,她歪了歪头,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各位大字不识,不知道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柳欣鸢说着,冷笑了一声。 二房几个气的不轻,没想到柳欣鸢的嘴这么厉害,一句句话讽刺的他们什么都不是。 “柳仁德!你老娘再问你话,你尽让小辈答了,你倒是回话!”王芳芳选择避开柳欣鸢。 这次柳欣鸢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柳仁德,他也明白柳欣鸢的意思,问:“不知道娘说我骗您什么了?” 王芳芳仿佛得了宣泄的口子,她道:“骗了我什么,你自己难道没有数吗?我让你告诉柳欣鸢婚事一事,你竟然不和她说?” 柳欣鸢闻言,只觉得奇怪,他爹的确告诉她了。 柳仁德看了柳义德一眼, “但凡娘信我一句话,也不至于会问出这句话来,我早就同鸢儿说过,只不过,鸢儿不嫁。” 王芳芳听着,更是气急,“聘礼都已经收了,这是她说不嫁就不嫁的事?义德还等着她嫁过去坐稳掌柜的位子,这是她一个人的事?” 柳欣鸢看着王芳芳,只觉得疲惫不已。 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奶奶也说了谁收了聘礼谁嫁,是吗?”柳欣鸢问道,陈蕊看了柳欣鸢一眼,顿时明白了柳欣鸢的意图。 她回了屋子里,将一个红漆木盒子取出来,放在了圆桌之上打开,柳欣鸢继续道:“我们没有收聘礼,全在这儿,还给他,我不嫁了。” 说着,就看到张秀秀和王芳芳慌了。 柳欣鸢是没有用这嫁妆,但是他们已经用了,且柳义德还等着她嫁过去稳固地位。 “聘礼哪儿有退回去的说法?收下了就给我嫁过去!”王芳芳急急道,不想柳欣鸢笑了。 她指着张秀秀耳朵上的耳环,“想必这也是聘礼之一吧?既然婶婶收了,那就她嫁过去吧。” 说着,她环胸冷笑,“不行,奶奶也行,要嫁,你们自己嫁。” 张秀秀闻言,立刻捂住了耳朵上的耳环,结结巴巴道:“我这是,这是自己买的,你少血口喷人了!” 柳欣鸢也不担心他们这么说,她摸了摸鼻尖道:“律法中并未说过,女子收了聘礼就没办法退亲了,只要如数归还,讲明缘由,也是可以退亲的。” 她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红漆木盒子,“聘礼如数归还,还请爹爹帮我去退亲。” 闻言,二房一瞬间慌了,“你,你少给我做这些事,我告诉你没用,到时候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柳欣鸢闻言,抬眼看向张秀秀,眼神刀子一般。 “婶婶这话说的好笑。”柳欣鸢看着她突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森然,“不如我们上衙门去瞧瞧?” 一时间,张秀秀被唬住,不敢说话了。 柳欣鸢看着这群人一句话说不出来,互相看着还在打算的样子,只觉得晦气。 “不知道叔叔婶婶和奶奶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我好和你们解释。”柳欣鸢说着说着又笑了。 她面无表情的突然笑起来,实在是叫人害怕。 “算叔叔求你,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正房夫人呢。”柳义德还以为柳欣鸢不知道 对方身份,软着态度说道。 柳欣鸢看着他冷笑,“既然如此,那我高攀不起,叔叔帮我退亲?” “你!” 柳义德没想到柳欣鸢这么绝,一时间找不出别的话来反驳了。 “没话说了就劳烦各位出去,我们家要吃饭了,还要看着我们用膳不成?”柳欣鸢往前一步,吓得几人退了两步。 她心里冷笑,心想这群人也太怂了,这都害怕。 “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柳义德说道,说完竟然走了。 王芳芳和张秀秀对此始料不及,纷纷都撂了一句狠话慌张离开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 陈蕊摸了摸她的背,“好了鸢儿,别气,也别为了这些气坏你自己。” 柳欣鸢抿着嘴,的确是有些不悦。 “方才,我的话爹娘也听到了,我坚决不嫁给那什么徐老爷。”柳欣鸢说着,看向柳仁德。 他愣了一下,两人都问:“你已经知道是什么身份了?” 柳欣鸢闻言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什么人了。 “知道了,这个人叫徐峰,是镇子上的员外。”柳欣鸢说道,柳仁德看着她很不 解,“这瞧着,条件也不错啊。” 柳欣鸢哼笑一声,“当然不错,毕竟已经年逾五十。” 两人闻言大惊,“年逾五十?半截身子埋进土的人了,竟然要你嫁过去?这不是,这不是等着你做寡、妇吗?” 柳欣鸢撇撇嘴,“可不是?人家徐员外的大儿子都比我大十二岁,都能当我爷爷的年纪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我嫁过去。” 柳仁德听着气愤不已,“都已经有孩子了,还告诉我没有妻子,倒是被先咬一口被骗了。” 柳欣鸢看向柳仁德,“这个倒是的确没有欺骗爹爹。”她很是无语的继续道:“毕竟,生下长子的发妻,死了。” 陈蕊也是忍不下去了,“年逾五十,丧妻有子,这叫你嫁过去,不是跳火坑吗?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算计你!” 她没说话,看了看窗外,“因为他们觉着我们软弱,一直不反抗,就觉着我们不会反抗。” 柳欣鸢的目光越来越深,“殊不知被惹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更何况,我们还是人。” 柳仁德猛一下站起来,“我千娇百宠长大的闺女,可不是这么糟践的!鸢儿,爹一定不让你嫁过去受这份委屈!” 第七十二章 商议退亲 “爹,爹,你先坐下来,这件事情不单单是瞧着那样的,你先莫要着急,先坐下来。”柳欣鸢起身拦住柳仁德。 柳仁德没言语,但还是听着柳欣鸢的话坐下来了。 “我方才说徐峰有个长子,但是他的娘亲,也就是徐峰的发妻已故,自那后徐峰还纳了妾,还有通房,如今他的幼、女同我应该一般年纪。” 柳欣鸢眸色暗了暗,“是那位宠妾生的,只是不知哪位宠妾。” 她想起来南宫雨辰给她的资料上,写徐峰竟然有五个妾室,很多通房丫鬟,府里的丫头有些姿色的,基本都爬过他的床。 柳欣鸢有些头疼,心想这徐峰莫不是个种、马。 柳仁德没有柳欣鸢想的那么多,但是闻言更加气恼了。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竟然还妻妾成群,儿子比你大不说,还有个和你年纪相当的女儿,让你这样嫁过去,这不是等着受欺负吗?”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轻轻一笑,“过去还指不定谁欺负谁呢。”她顿了一下,“只不过我才不嫁呢。” 她倒是没怎么担心这件事,婚迟早能退,方法多的是,只不过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 鸢儿,幸好你查清楚了,不然的话,我们这是要把你推进火坑里了。”陈蕊有些自责的看着柳欣鸢,心疼不已。 柳欣鸢摇摇头,“这也不能怪你们,要怪也只能怪叔叔一家利欲熏心,有什么赚钱的路子都要试一试。” 陈蕊看着柳欣鸢,目光透着心疼。 她一把抱住了柳欣鸢,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心底想着她这是让她女儿经历了多少不如意的事,倒是让她过早通透了。 柳欣鸢不知陈蕊为何如此,只是伸手安抚了一下陈蕊,随后伸颈靠在了陈蕊肩头。 柳仁德看着母女两个这样子,气的攥紧了拳头,他低声说:“鸢儿,现在爹就去给你退了这门亲事去,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 柳欣鸢闻言,摆了摆手,“不着急的爹,现在他们刚来过一趟,不如明天再去。” 她其实觉得柳仁德能退了这门亲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让她爹不管这件事也不可能,故此,先把人安抚住。 柳仁德闻言,觉得柳欣鸢说的对,也就没有真的一定要去,而是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爹娘你们先坐着,我把菜回趟锅再炒炒去,都被闹腾的凉了。”柳欣鸢说着 ,说完之后笑着端了菜进了厨房。 等厨房响起油爆的声音后,陈蕊伸手拍了柳仁德一下,“这下可是看明白了,这婚事来的容易去的难,一定不能让鸢儿嫁过去。” 柳仁德措不及防被拍这么一下,微微一怔,随后叹气,“我是一定会给鸢儿退了这门亲事的,鸢儿不该这样过了后半辈子。”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投向厨房,里面烛影映照了柳欣鸢的身影,投在窗上,动来动去。 他们一直都觉着,自己的女儿变得不一样了,也不枉一直这样教导,定然不能让她就这样跳了火坑。 “对,方才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今日鸢儿是被个俊俏的男子送回来的。”柳仁德回过头来看着陈蕊,神情很是郑重。 陈蕊倒是没那样凝重,反倒是看着有些欢喜,“这是鸢儿有了心上人?” 柳仁德摇摇头,“不知道,那个男子看着年纪极轻,应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生的很好,但是腰上悬着一把比普通剑还要长些的剑。” 陈蕊皱了皱眉,“腰间挂剑?那这人的身份……” “我还没同鸢儿问出来,她道这人只是受人之托送她回来而已。”柳 仁德说着,摩挲了一下下巴,“你说寻常人家,哪里能驱策的了这样的人。” 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我倒是宁愿是那小公子主动送她回来的,若是受驱策,那那人身份岂不是更高了。” 陈蕊也觉得是这个理,“现在咱们想什么都没用,等鸢儿过来了,同她问一问。” 她抿了抿嘴看着柳仁德,“若真是她心上人,倒也不用硬要管束她,只是我们得教她一点,门不当户不对的,她怕是要受苦。” 柳仁德看着陈蕊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是得教她这些。”柳仁德说着,还是觉着不甘心,“可还是不想她去受那些气去。” 陈蕊拍了拍他,“没关系,以后鸢儿受不了了,大不了和离回来,咱们一样还能养她,不叫她被旁人欺负了去。” 柳仁德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厨房那边。 柳欣鸢不知道她爹娘在为她盘算以后,端着热了的菜走了出来。 “热好了热好了。”柳欣鸢端着菜走出来,一一放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就坐下来了。 她为陈蕊和柳仁德分别拿了筷子放下,自己也拿起筷子来准备夹菜, 却发现她爹娘并没有动的意思。 “爹娘,怎么不吃?这可才热好,可别待会儿又凉了。”柳欣鸢说着,随后殷切的帮两人夹菜。 陈蕊和柳仁德对视一眼,随后都齐齐盯着柳欣鸢看。 她感觉这样的氛围不对劲。 “鸢儿,方才你爹告诉我了,你今日是被一个男子送回来的。”陈蕊先开口,她没什么情绪表露,叫柳欣鸢以为她生气了。 因为她一直很清楚陈蕊十分传统,或许她如此真是有些触到她的原则了。 “娘,你听我解释,那个男子……” “你爹也说了,那男子你告诉他只是受人之托,送你回家而已。”陈蕊又继续道,柳欣鸢立刻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娘,委托他送你回来的人,是男是女?” 柳欣鸢愣了一下,这倒是问住她了。 并不是不知道南宫雨辰是男是女,而是这一回答是男子,估计又得误会了。 “他是……”柳欣鸢张嘴想答女子,最后出口不知为什么,还是说了,“他是男子。” 柳欣鸢说完,默默缩起脖子来。 她心想,自己刚刚怎就说不出那个“女”字来,倒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第七十三章 不是心上人 陈蕊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向柳仁德,柳欣鸢觉着陈蕊这眼神就是在说,看吧,我猜的不错吧。 她有些疑惑,自己刚刚进去热了个菜的功夫,他们两个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这架势已经该提亲了。 柳欣鸢没有说话,默默等着两人继续发问。 只不过陈蕊和柳仁德倒是没再问,反倒是说道:“鸢儿,爹娘明白你想嫁给心上人的意图,只不过,也并非所喜便适合。” 陈蕊看了眼柳仁德,坐的理柳欣鸢近了些,继续道:“这个世道,也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毕竟身份地位悬殊过大,也是难过的。” 柳欣鸢抬头看着两人,莫名有些感动了。 想象中的质问一句都没有,字里行间都在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全然为她着想。 “爹瞧着那个小公子已经身世不凡,想来能驱策得动他的人,应该比他身份更好些。”柳仁德说着,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 他道:“爹没什么本事,没办法让你同你喜欢的人门当户对,只能同你说,若是实在过的不如意了,就和离回家,爹娘永远养的起你。” 柳欣鸢听着柳仁德的话,都快哭了。 她属实没想到 ,在封建社会为背景下的爹娘,能这样疼爱女儿,不会教她三从四德,不会让她以夫为纲,而是教她别委屈自己。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爹娘,你们怎么这么恨嫁啊。” 说着,她偷偷抹了抹眼泪,“才不是我心上人呢,我只不过是租了人家的院子,人家出于教养礼貌叫侍卫送送我罢了。” 陈蕊和柳仁德对她如此回答有些意料不到,感觉自己方才担心多少有点儿多余了。 “这,怎么好端端的要租房?”陈蕊拉住了柳欣鸢的手问道,她一下子表情变得不忿。 “你瞧瞧他们整日土匪似的来打家劫舍,我们自然得住的离他们远远的,免得再委屈了自己。”柳欣鸢说道,看着陈蕊。 陈蕊闻言,倒是没说什么了。 她看着柔弱如此,但其实骨子里也有一股倔强劲儿,只是为了不叫柳仁德为难,从不使出来罢了。 眼下,她其实也有些想搬离这儿了。 柳仁德听着柳欣鸢的建议,还是犹豫了起来。 他先前一直觉着是亲人,不至于闹得这么难堪,只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挑衅,实在是有些过分。 柳仁德看了看妻女,叹了口气,“鸢儿, 在哪儿?” 柳欣鸢闻言一喜,“镇子上。” 这下柳仁德又犹豫了,不仅是他,陈蕊也有些犹豫了。 “鸢儿,若是搬进镇子里,那田里就照顾不及了啊。”柳仁德说道,陈蕊也点了点头,也觉着搬的属实是远了些。 柳欣鸢沉默了,她的确是没来得及想到这一点。 “爹娘,这地是我们的?”柳欣鸢忽然想起来问道,有些不信这地竟然还能给他们留一亩两亩。 这么一问,柳仁德和陈蕊都沉默了,这一看就是不是自己的地。 “那既然这地不是咱们的,也没必要继续给别人种着了,不要了就是。”柳欣鸢很是大气的摆摆手。 “不行啊,这要是不种地了,可就没什么收入来源了。”柳仁德有些苦涩的说着,心里更是愧疚了。 因为他没本事,所以他妻女连搬家都不敢随便搬。 “没关系的爹娘,不种地就不种了,也不止这一种营生,我们可以卖野菜,卖药材。”柳欣鸢说着。 她默了默,“我们肯定不会没有收入来源的。” 柳欣鸢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拥有一个空间的事情告诉她爹娘,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她 怕她爹娘还是没办法接受。 “好了好了,爹娘,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能不能吃饭了?”她带了些撒娇的语气,陈蕊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笑了。 “好,快吃吧。”她说完,柳欣鸢便大快朵颐起来。 晚膳后,柳欣鸢回了自己屋子里,她熄了灯进了空间,山奈厌厌的趴在地上,兴致并不高涨。 她歉意的摸了摸山奈的头,心想自己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带山奈出去走走了。 “来,去瞧瞧鱼塘的鱼怎么样了,要是那几条小的长大了,那我就给你几条吃。”柳欣鸢拍着山奈的头,带着它到了鱼塘那边去。 本来鱼塘只有六尾鱼,而现在鱼塘里却挤着十几条鱼。 柳欣鸢挑了挑眉,心想这空间真是个宝贝。 “山奈,我帮你抓还是你自己来?”柳欣鸢看着鱼塘里的鱼,眸光发亮。 山奈也是亮了爪子,在地上磨了磨,看样子是不准备柳欣鸢来帮,想要自己来了。 柳欣鸢也没有阻止,心想山奈毕竟是一只豹子,有野性也很正常,这么长时间没有让它运动,应该也是憋坏了。 “去吧,记着别把水弄脏了。”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背,山奈窜到 了鱼塘边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叼起来一条。 柳欣鸢看着鱼塘里的鱼,完全不慌,也不知道这些鱼为什么能在危险来临之际这么淡定。 “山奈,回来。”柳欣鸢叫到,山奈也是兴致缺缺,觉得这些鱼实在是无聊的很,叼着一条鱼回来,在草地上卧下了。 柳欣鸢顺了顺它背上有些炸起来的毛发,说道:“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懒得跑了,改日带你进山走走。” 山奈尾巴摇了摇,抬起来碰了碰柳欣鸢的手臂。 她笑了,又揉了一把它的头,随后起身去看自己种下的那一片菜地,果然长势喜人。 柳欣鸢其实有些犯愁,这她也没有每日都去出摊,这些菜堆积在这儿,反倒也不好往出卖的。 她在想,有什么地方是长期需要定时送菜的,这样往出售卖才能保证菜不烂在手上。 “有了。”柳欣鸢忽然想到。 要说什么地方最需要新鲜的蔬菜供应,那就是酒楼了,她明日得去试一试,问问有没有酒楼愿意让她长期供菜。 柳欣鸢看了看自己的菜,其实也不知道供菜的规矩是什么,只不过她对自己的菜很有信心。 或许可以。 第七十四章 退亲被拒 第二日,柳欣鸢醒的早,她从屋子出去伸了个懒腰,随即打了个冷战。 此时鸡叫刚第三遍,天色微亮,远处的天际还在蓝与黑之间晦暗不明着,甚至月亮都在天上悬着。 这个时候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她抵抗不过冷意,回屋添了一件衣裳。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瞧见柳仁德竟然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抱着那个红漆木盒子,一看就是准备去退亲的。 “爹爹。”柳欣鸢出声叫住,柳仁德回头看到她,笑了一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再睡会儿吧。” 柳欣鸢摇摇头,“爹我不困。” 言罢,她盯着他怀里的红漆木盒子,“爹这是准备去哪儿?” 柳仁德看了看手里的漆木盒子,又看了看柳欣鸢,叹了口气,“没事,鸢儿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退掉这门亲事。” 柳欣鸢就知道,她叹了口气,“爹爹,先不急于一时,你现在去,肯定没用。” 柳仁德却不知为何很是倔犟,“不行,就今日要去。”说着,他低下头,“昨日、你说了,今日去的好。” 柳欣鸢没想到,柳仁德将她随口一句为了搪塞他的话当了真,怎么也要去退亲,她拗不过 了,只能叹气道:“爹,不是我说,这亲你肯定退不了。” 柳仁德很奇怪,“为何?” 她一时被这句话问住了,的确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答:“这件事情其实真的没有我们瞧着这么简单,我昨日虽说聘礼还在,退了就能退亲,但是不是这样的。” 柳仁德也没出声,就看着柳欣鸢,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刚要开口,门又被打开,陈蕊从里面出来,看着两人很是疑惑,“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柳欣鸢立刻走向陈蕊,“娘,您快管管爹爹吧,他就这样准备去退亲了。” 陈蕊闻言,看向柳欣鸢,“这事儿我觉着得支持你爹爹,这亲,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给你退掉去。”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他们二人说的的确不错,但是这亲也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让他们给退掉。 昨日听王芳芳的意思,和那日南宫雨辰给她的资料来看,徐老爷算是柳义德的雇主了,她嫁过去这件事就算是一次任务,他是得完成的。 所以,无论无何柳义德都不会同意退亲的。 再其次,就是柳义德就只能是靠着她嫁不嫁这一件事, 来决定他是否能继续在徐峰那当掌柜,按照柳义德那损人利己的性子,一定会选择让她嫁过去。 其实柳欣鸢也觉得柳义德脑子不够用,他真就不怕她万一嫁过去,博得了徐峰的欢心,暗地里给他下绊子? 柳欣鸢看着陈蕊和柳仁德,深知这些话不能讲出来,他们二人或许会为了她做更不可估计的事情。 “那,爹,你且去试一试,瞧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我说的是真的,那爹爹以后做什么都要听我的,可好?”柳欣鸢和柳仁德说道。 她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控制她爹娘的行为,免得他们会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 柳仁德不以为意,只觉着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好,我便先去,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柳欣鸢点了点头,看着柳仁德远去的背影。 陈蕊也站到了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道:“不用担心,爹娘一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柳欣鸢反握住陈蕊的手,“我相信你们。” 言罢,抬头看着陈蕊笑了一下,随后又看着已经被柳仁德关上的门。 这件事其实完全没有悬念,她爹,定然退亲不会成功。 她叹了口气,起 身回了屋子里。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整理自己的菜,准备找个时间去一趟酒楼卖菜去,她想,这个时候应该不少人需要新鲜可口的蔬菜吧。 那边柳仁德敲开了大院的门,开门的是柳大龙,看到柳仁德进来,他回头朝着里面喊:“奶奶,爹娘!大伯来了!” 说完,就跑开了,回了里屋去。 王芳芳最先从里面出来,昨日在他们这儿受的气还没好,自然是看到柳仁德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来了?”王芳芳语气很不好的问道,柳仁德将盒子往圆桌上一放,“娘,我来找义德的,准备给鸢儿退亲。” 王芳芳听他还敢提起来这件事,就一股火冒上来。 “那小赔钱货不懂事,你难道也跟着不懂事?她一个人嫁过去,能换的咱们柳家多少代衣食无忧,你算不清账吗?” 王芳芳走过来,戳着柳仁德的脑袋问。 他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任由王芳芳动手,但是还是要说:“可是,娘,鸢儿她才十几岁,而那个徐峰可已经五十岁了,他儿子都比鸢儿大了。” 王芳芳继续狠戳着柳仁德的头,“你是不是真的算不清账?这不正好吗?等鸢儿把那老 头熬死了,她还能再改嫁。” 柳仁德震惊的看着王芳芳,不知道她是怎么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娘,鸢儿可是您的亲孙女。”柳仁德震惊的说道,很是不理解王芳芳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芳芳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陈蕊那个歌……” “娘!”柳仁德加重语气叫了一声,王芳芳止了后面的声音,倒是没有继续讽刺下去。 她坐下来,说道:“不论如何,这件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就算是把这聘礼拿回来了也没用!” 柳仁德忽然想起来柳欣鸢那一声无奈地叹气,又看到王芳芳眼下这样的嘴脸,忽然一下便觉得心酸了。 鸢儿这是失望了多少次,才会猜的这么准?她以前是不是也期待过奶奶能关注她一点,之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柳仁德再一次痛恨自己软弱,害的妻女如此受欺负却没办法。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给我回去把你家那个小赔钱货说清楚去!她不嫁也得给我嫁过去,否则,别怪我用什么手段让她嫁过去!”王芳芳怒声道。 这话惊的柳仁德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芳芳一脸不可思议。 手段。 对鸢儿用手段? 第七十五章 我替鸢儿解决 “娘,鸢儿可是您亲孙女,她还是个姑娘,您这话,是想对她用什么手段?”柳仁德质问道,他不敢信这些话是从他娘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他还记得,他娘以前还教他,要他对自己以后的妻子孩子好些,不要像他爹一样,早早丢下他们就走了。 可是现在,现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手段也不用细说,你知道就行,赶紧滚回去,杵在这儿碍眼。”王芳芳一边驱赶,一边不耐烦的说着。 柳仁德呆愣愣的被推出去,直到大门猛一下合上了,他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些话,都是他娘说的。 她说鸢儿要是不嫁过去的话,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来达到目的了。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柳欣鸢这边已经从空间里出来了,她坐在屋子里,找了笔墨纸砚,仿着南宫雨辰的字迹开始练字。 她写字一直都是狗爬字,以后要是写什么货物单,人家接过去说不定一个字都看不懂,她不能那么丢人。 在柳欣鸢练到第三张字的时候,柳仁德推开门失魂落魄的走进来。 陈蕊就在院子里等着,她看到柳仁德抱着红漆 木盒子又回来了,就知道这件事没成,果真是像鸢儿说的一样,这件事不简单。 她抓住柳仁德,不信邪的问:“此事还是没有结果吗?” 柳仁德看着陈蕊,深深的低下头,摇了摇头。 这就不必再问,再问还是一样的结果,这亲事没有退掉。 陈蕊一下子急红了眼,“亲事退不了鸢儿怎么办?那徐老爷年纪比你都大,如今却要娶了鸢儿,鸢儿要进火坑了。” 她一边说着,泪水一边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柳仁德一看就慌了,连忙帮陈蕊抹着眼泪,擦着安慰道:“娘子先别着急,这件事一定还有办法。” 里面练字的柳欣鸢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看到她娘哭了,又看到她爹回来,就知道这件事是不成了。 她走过去拉住陈蕊的手,“娘,别着急,这些事情急不得的。”柳欣鸢说着,还擦了擦陈蕊脸上的泪痕。 陈蕊看着柳欣鸢这样懂事乖巧,更哭了起来。 “鸢儿,这都是爹娘对不起你,识人不淑将你推进火坑。”陈蕊哭着说道。 柳欣鸢擦着陈蕊的泪,瞧着她的样貌,一时间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美人垂泪英雄难过了,实在 是漂亮的她都心疼。 固然这时候想这些事实在是有些不应景。 “别哭了娘,我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若是真的退不了了,那到时候我直接不嫁了,能有什么?”柳欣鸢说着擦了擦陈蕊的泪。 她一时间顿住,柳欣鸢本以为好了,没想到她竟然哭的更凶了。 “鸢儿,娘对不起你,还得牺牲你的名声来达到目的。”陈蕊抱住了柳欣鸢,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柳欣鸢很是无奈,轻轻拍着陈蕊,叹气。 其实她一直以来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比较损,没有告诉她爹娘,她本身也觉着,不到绝境之前不必要用这办法。 那就是假成亲。 寻个男子说一直与他有婚约,说自己被迫嫁给徐峰也是因为奶奶利欲熏心,看上了聘礼一定要她嫁过去,她则是与自己有婚约之人早已互通心意,誓死不嫁。 这若是说出来,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尤其是徐峰,她只要当众说出来这些话,他可不好意思再继续拘着她不放了。 毕竟身为员外,脸还是要的。 只不过这个法子里,最难办的就是那个男子的选择,身世相貌都得与她均等,还得进退有 度,心端品正,实在是难得。 而且,就算是有这样的男子,也得愿意帮她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柳欣鸢心里叹气,深觉不易。 所以不到最后柳欣鸢还是不准备用这个法子的,而且这个法子柳欣鸢多少觉着有点儿损了。 “不行。” 一直没开口的柳仁德忽然说话,一下子吓止了陈蕊的哭声,和吓回来了柳欣鸢的思绪。 “这亲事一定要退,还是光明正大的退掉,不能让鸢儿的名声有损,她才不过豆蔻年华,不能因此毁了一辈子。” 柳仁德十分坚定,“二房那边说不清楚,那我就直接去找徐老爷说,只要徐老爷那边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解决了。” “别去。”陈蕊站起来拉住了柳仁德的手,摇了摇头,“这些富家人家,多数不是好人,他若是不同意了,你可就危险了。” 陈蕊说的的确不错,之前她毕竟做过歌女,有钱有势的人也接触过,深知这些人都是什么品性,故此不能让柳仁德前去。 柳欣鸢其实也觉得陈蕊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她不准备出声劝一劝。 有些事情不撞南墙不会用,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让她 爹看清楚这世道的艰险,才能彻底明白她的很多话都是值得听从的。 “不行,这件事是我给鸢儿找来的,那就要我给鸢儿解决了才行。”柳仁德已经下定决定,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柳欣鸢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她爹是一个不做到绝不罢休的人,尤其是这种状态下。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不行,万一那徐老爷不是什么好人,你去了,那还不一定会怎么对你。”陈蕊还是拽着柳仁德的胳膊。 她总对这些富家人没什么好感。 柳欣鸢一直沉默着,安静听着,谁的话也没有偏帮。 “不论要怎么对我,这件事我一定要给鸢儿解决了去。”柳仁德说着,将陈蕊的手掰开,抱着漆木盒子又离开了。 整个过程柳欣鸢很是安静。 她做过很多假想,比如徐老爷不同意,直接将她爹赶回来,比如徐老爷同意了,但是王芳芳他们不同意,还是要驳回她爹的话。 不过不管哪一种,这亲到底退不了。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义无反顾的离开,门被他关上,也看得出来他的决心。 “夫君!”陈蕊冲着柳仁德身后叫一声,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第七十六章 放风 柳欣鸢蹲在陈蕊身边,伏在她的膝上,轻声说道:“娘亲,你不用担心爹爹,就让他去一次吧,总归是有个结果了,爹爹就明白了。” 陈蕊抿了抿嘴,手放在了柳欣鸢的头上,轻轻摸着。 “这件事若是不让爹爹亲自去尝试,爹爹一定不会罢休的。”柳欣鸢继续安抚着,她得先和陈蕊说通了,才能离开。 其实陈蕊不傻,柳欣鸢这些话,她很明白,只不过还是不愿罢了。 柳欣鸢的确聪明,可是有些事情不经历的话,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比如,柳欣鸢并不如陈蕊了解这些人的人心。 “好了娘,您别担心了。”柳欣鸢又安慰道,陈蕊也是叹了口气,没什么办法。 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她再哭天抢地一番,柳仁德便要折回来了?她了解自己夫君,绝不会如此的。 “好吧。”陈蕊还是妥协了。 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担心,看向柳仁德离开的门,最后叹了口气。 柳欣鸢扶着陈蕊回了房间里,她也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她感觉今日是不能去酒楼谈生意了,自己的事情都应接不暇没有解决掉,所以现在只能先将自己 的事情解决了,再去论其它。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面,山奈异常兴奋的扑过来,一下就把柳欣鸢按到了,甚至她都没有反应时间,让柳欣鸢很惊讶。 她摸了摸山奈的头,“真不愧是豹子,反应速度的确很可以啊。”说着,支起身子坐起来。 得了夸奖的山奈很高兴,尾巴尖摇了摇,大脑袋蹭了蹭柳欣鸢的脸,毛茸茸的触感让柳欣鸢很喜欢。 “好了好了,趁着今天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山里溜达一圈去。”柳欣鸢一边笑一边说道,她觉得山奈越来越可爱了。 山奈很是聪明,被柳欣鸢养了几天,就知道柳欣鸢什么意思,高兴的舔了一下柳欣鸢的脸颊。 她很是无奈,因为听说猫科动物舔别的生物,是在宣誓主、权,或者说告诉别人,这是我小弟别碰的意思。 柳欣鸢摸了摸山奈湿漉漉的鼻子,道:“小东西,还想当我老大。” 山奈一下子就躺下了,朝柳欣鸢放心的露出肚皮,倒是让柳欣鸢惊了一下,可是她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伸手揉了一把。 和她想象中的触感其实不一样,但是实在是软和的很,绵绵的,摸着怎么说都感觉很舒服。 “ 好了,我先出去,等到了山上我把你放出来。”柳欣鸢说着,从空间里出来。 她从窗子跳了出去,一路上了后山,之前县衙来这儿捕熊后,这座山就很少有人踏足了,总害怕这儿再有什么野兽出没。 柳欣鸢叹气,不说话。 这个时候是半上午,村子里的大人大部分都去了农作了,很少有人上山,所以柳欣鸢很放心的把山奈从空间放了出来。 只不过山奈一出来,就一瞬间从圆瞳变成了竖瞳,有些凶恶的看着一个方向,柳欣鸢顺着它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她拍了拍山奈的头,“别担心,伤了你的熊已经被射杀了,现在能放心的在山里玩了。” 似乎这些话安慰到了山奈,山奈又恢复了圆瞳,高高兴兴的上窜下跳,柳欣鸢看它走远,跟上去,“等等我。” 她随着山奈的身影跑远。 见墨听着声音远去,舒了一口气,出现在刚刚山奈紧紧盯着的方向的一根树干上。 他奉命过来暗中保护柳欣鸢,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一只黑豹凭空出现,而且灵气十足,竟然很迅速能察觉到他的方位。 见墨想,幸亏自己没散发什么杀 气,让黑豹判断无害而不去管,否则的话,他可很相信那只黑豹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 他珍惜小命,选择先去把这件事告诉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看着见墨,听他报回来,多少觉着有些匪夷所思,只不过,他联想自己那日也遇到了同样的事,就瞬间不奇怪了。 柳欣鸢身上有很多谜团,南宫雨辰很有兴趣一一解开。 他对柳欣鸢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继续去跟着吧,不必事事回禀,她不是我监视的囚犯。”南宫雨辰摆摆手,见墨应了声退下。 当然不是囚犯,囚犯哪儿轮得到他出马? 见墨不忿的想着,若是囚犯,还不用这么心惊胆战,怕被柳欣鸢发现跟着,还又怕更丢了柳欣鸢。 他叹了口气,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山上。 这时候柳欣鸢已经带着山奈在山里跑了一会儿了,柳欣鸢发现,山奈的捕猎能力真是一绝,她刚刚亲眼看着山奈平地窜起三米高,直接把飞起来的鸟又扑到了地上,直接咬断喉管。 “山奈,厉害!”柳欣鸢惊呼夸赞,山奈很骄傲的摇摇尾巴,咬着死了的鸟朝柳欣鸢过来。 她看着山奈见过鸟丢在她脚下, 一时无语。 “山奈啊,我不生吃东西。”柳欣鸢解释道,随后退开了一点,“我也不吃这种鸟,你快自己吃吧。” 柳欣鸢很是嫌弃道,她是真不喜欢这东西。 山奈有些失望,但是没有叼走,看起来也是不太想吃的。 柳欣鸢看着山奈,心想是不是要磨练一下山奈的野性,要是任由它这样下去,若是有一日野性爆发,对她也伸爪子怎么办。 她想到了之前动物园见到的老虎,没有爪子,没有利牙,也失去了自由和骄傲。 柳欣鸢看向又成功捕猎的山奈,立刻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山奈是山间的孩子,她要相信它,她已经剥夺它的自由了,再不能剥夺山奈的骄傲了,留着它的利爪尖牙,还是会保护她的。 之前不是也尝试过了吗?就算是饿了两天,山奈也不会对她不友善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歇了心思。 忽然,柳欣鸢想到了一个好计策。 “山奈,过来。”柳欣鸢叫到,山奈很是听话的过来,并且姿态优美的越过一根树桩,完美的落在了柳欣鸢面前。 她笑着摸了摸山奈的头,道:“既然这么厉害,那之后,可是会让你办事哦。” 第七十七章 徐府退亲 山奈困惑的抬起头来,不懂柳欣鸢这话是什么意思,它只能听懂最普通的指令,和玩啊吃啊的一些关键词加以思考。 柳欣鸢这句话既没有明显的指令,也没有关键词,山奈便不懂了。 她笑着摸摸山奈的脑袋,“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言罢,带着山奈进了空间里面,随后又自己出来,往山下走去,全被见墨看在眼里,他眼神暗了暗,有些好奇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柳欣鸢回了家里之后,陈蕊到了院子里,她从窗子又翻进去的,看着院子里一动不动坐着的陈蕊,叹了口气。 她爹不回来,或许她娘就会一直在哪儿坐着了。 柳欣鸢没有说话,又回了空间里面去。 这边柳仁德带着红漆木盒子,一路问询到了徐府,高门阔府,外面站着两个护院,只不过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并不上心。 他走上台阶,一言不发的想进去,被护院拦下。 “去去去,徐府不招待要饭的。”护院很是不客气的语气,让柳仁德憋红了脸。 他虽穷,但也没被当做过要饭的。 “我不是乞丐,我来找徐老爷。”柳仁德说道,护院更为不屑, “我们老爷没亲戚,快走吧。” 柳仁德更是憋的脸通红。 把他当做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可比把他当做乞丐更羞辱人。 “我是柳家的人,有些事想和徐老爷商量,劳烦通报一下。”柳仁德说道,声音不大,叫那两人更是轻视。 “知道了,等着。”护院听了他这样说,虽说还是满脸不屑,但还是选择进去通禀。 徐峰听说柳家人来了,以为是柳义德,摆摆手说:“不是让他当掌柜了?怎么又来了,又怎么了?” 护院认得柳义德,他摇摇头,“这人并不是柳义德,而是另一个人。” 徐峰顿了顿,抬起头来,“不是柳义德的柳家人?”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那就招进来看看,我看看又是什么人。” 护院闻言,躬了躬身应是,走了出去。 柳仁德看着通禀的人过来,上前看着他,护院道:“进去吧,我们老爷见你。” 说着,侧开身让柳仁德自己进去。 柳仁德紧了紧怀里的红漆木盒子,随后进了徐府之中,徐府其实并未有像眼看着那样大,进去沿着一条鹅卵石道一直走,就到了前厅。 徐峰坐在里面等着,看到柳仁德,上下打量 了一番,没言语。 “徐老爷?”柳仁德试探的叫了一声,并不认识这个人是不是徐峰。 他闻言嗯了一声,“你是什么人?听护院说你是柳家的。” 柳仁德看着徐峰,只觉着有些难堪,这语气听起来就不好,感觉他仿佛是什么过来乞讨的人一样。 “是,我是鸢儿……柳欣鸢的爹,特地来找徐老爷商量一件事。”柳仁德还是温温和和的语气,他一向如此。 徐峰好整以暇的看着柳仁德,他坐着,柳仁德站着,完全没有要让他坐下的意思。 “原来是岳丈大人啊,不知道前来有什么事?”徐峰虽然叫着尊称,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尊重的感觉。 柳仁德抿了抿嘴,“当不起徐老爷一声岳丈大人,这次来是想和徐老爷商量一下婚事。” 徐峰闻言,感觉到了不对劲。 柳仁德说完,他将手里一直拿着的红漆木盒子放下,继续说:“小女欣鸢年岁尚小,还不足以要到嫁人的地步,故此特地带着聘礼来退亲。” 徐峰眸子眯了眯,没有说话。 柳仁德自然也没说什么,他从刚刚徐峰承认自己身份开始,就越发的对柳义德失望了。 他作为 订亲的人,一定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一定见过徐峰究竟长的怎么样。 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竟然说塞给鸢儿就塞给她了,这是鸢儿自己未见,若是她见到自己所为的未婚夫什么样子,怕是得闹一顿了。 柳仁德叹了口气,盯着徐峰看。 “岳丈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徐峰站起来走到了下面,“柳义德可是说了,只要给了他那个掌柜的身份,那柳欣鸢,可就必然是我的。” 闻言,柳仁德猛一下瞪大眼睛。 徐峰冷哼一声,看了看桌子上的聘礼,大概掀了掀,“就把红玉髓和两个银元送了回来,别的聘礼,是舍不得吗?” 柳仁德闻言很是局促,“聘礼,聘礼就给了我们这么多,我便都拿来了,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徐峰哼笑着,“这我不管,你总之是没有给我还够了聘礼,自然我也不会退了这门亲事。” 柳仁德捏紧了衣角,“我会尽快凑齐聘礼还给徐老爷,还请徐老爷能放过小女,小女属实同徐老爷不合适。” 徐峰很不耐烦,回头看着柳仁德,“就你还想把聘礼还清楚?怕不是在白日做梦。”顿了顿他又道:“ 掌柜之位我已经给了柳义德,你让他来说。” 罢了他又哼一声,“而且,我的婚事也没有那么好退,这聘礼,也得翻上三倍,叫柳义德亲自来退,否则,免谈。” 随后坐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柳仁德,倒是好奇他准备怎么办。 柳仁德的确是惊了一惊,“三倍?徐老爷,您这不是在逼我们吗?这聘礼原数退还就是,为何还要要聘礼?” 徐峰哼一声,“那不然?这是给我的损失,退婚的损失。” 闻言,柳仁德气的不轻,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徐峰,“你这不公平,不合理,我们是女方,明明我们损失更大些。” 徐峰早就已经不耐烦,听着柳仁德企图跟他讲道理,更是不屑一顾。 “来人,给我把人拖出去,真是不知好歹!”徐峰一边说一边喝着茶,甚至叫随从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 柳仁德被进来的护院叉住,他眼看退亲不成了,便道:“徐老爷,您长子都比小女年纪大不少,您何必如此逼迫呢?” 徐峰一听,更不悦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仁德,“先前看你是柳欣鸢那小娘们的爹,给你两份颜色,别不知好歹!给我打!” 第七十八章 挨打 柳仁德惊了一惊,没想到徐峰竟会真的动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直接被一掌推倒在地。 “徐老爷您,呃……” 柳仁德还想和徐峰说什么,直接被一棍子闷在了身上,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接下来柳仁德还想说话,但是拳打脚踢的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迅速抱住了自己的头,免得棍棒不长眼打在头上。 徐峰手边奉上一盏茶,氤氲热气笼罩着他半边脸庞,他拿起来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随后支着脑袋看着柳仁德被打。 不过他倒也是意外,被这样毒打竟也不叫一声。 柳仁德紧紧咬着牙,越发决定一定不能让鸢儿嫁来这个地方。 “老爷,晕过去了,这身体再打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护院说道,本来蜷曲着抱着身体的柳仁德已经送开了头,整个人晕死了过去,眼下不省人事。 徐峰看一眼,哼了一声,也的确不想闹出人命来。 “给我把他丢回去,告诉柳家的,我徐峰看上的人,不嫁也得给我嫁过来!要么三倍聘礼来换,要么,来人!” 护院闻言,立刻将柳仁德抬起来,前往了柳家村。 张秀秀从地里回来,远远看到 了有几个人抬着一个血人往二房家走去,不免好奇,也就跟过去想看看热闹。 这几个抬人的人,门都没有敲,直接一脚踹开了院门,陈蕊正坐在里面,瞧见门被猛然踹开,心里惊了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陈蕊问道,只不过声音到底还是有些弱的。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将柳仁德丢到了地上,说道:“我们是徐家的护院,特地把人给你们送回来。” 陈蕊低头看到浑身是血的柳仁德,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跪在他身边,“夫君?夫君?” 柳仁德昏死过去,根本没有回应,陈蕊的泪又流了下来,“你们怎么能动手伤人?还把我夫君伤成这样。” 她难得声音大了些,但是听在他们耳朵里便什么也不是。 护院掏了掏耳朵,“我们来这儿,还有一桩事,是要告诉你们,我们老爷的亲不是那么容易退掉的,除非还来聘礼,要么就嫁女儿!” 陈蕊气的站起来,“聘礼已经还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不承认呢?” 护院笑起来,“我们老爷没看见。” 言罢,丢下一张擦了血的手帕便转头扬长而去。 周围邻里都被这声响惊动,纷纷围了进 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柳仁德,有看热闹的,也有觉着唏嘘不已的。 张秀秀走过来,看着柳仁德道:“说了别去退亲,非要去,这下好了,被打成这样丢回来,你丢不丢人。” 陈蕊跪在柳仁德身边哭着,猝然听到张秀秀这样的风凉话,气的抬起头来红着眼看着张秀秀。 “你们私自给鸢儿定下婚事,难不成还不准我们做爹娘的不同意这桩婚事,要帮鸢儿退了去吗?” 张秀秀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一些村民纷纷摇着头,“你什么意思!” 陈蕊不说话,红着眼低下头去。 柳欣鸢在空间里和山奈玩的正高兴,却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她不慎被山奈扑倒掉进水里,山奈慌张把她从水里捞上来。 “咳咳咳。”柳欣鸢咳了几声,吐了几口水出来。 她不清不重的敲了一下山奈的头,“你要是再晚点儿救我,我就要被你淹死在鱼塘里面了。” 柳欣鸢语气很是宠溺,倒是也没有责怪山奈的意思,她站起来拧了拧身上的水,看了看外面。 “山奈,我感觉外面出事了,我先出去了,等我回来。”她摸了摸山奈的头,意念一动就出了外面。 她刚刚 出了空间,就听到外面很是嘈杂。 柳欣鸢摸了一把身上,发现身上干干的,并没有水渍,有些奇怪。 “若不是你们上门,哪儿能被打成这样子!” 柳欣鸢极为清晰的听到了张秀秀尖利的声音,她抿了抿嘴,也不管身上干不干了,推开门到了外面。 院子里围着一圈人,她听到陈蕊低低的啜泣声,又看到了叉腰站在一旁的陈蕊,又皱眉。 她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正中间躺着个人,浑身是血,柳欣鸢仔细辨认了一番,蓦地脑中一炸。 这是,这是她爹! 柳欣鸢一时间感觉血液倒流,脑子充血,有些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鸢儿。”陈蕊声音抖着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腕,看着她眼睛通红。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也是红了眼眶,看着陈蕊,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她的手有些凉,陈蕊的手也凉。 “娘,这是怎么回事?”柳欣鸢问道,已经冷静下来,她蹲下来看了看她爹身上的伤,大致一看都是淤伤。 柳欣鸢想将柳仁德背起来,但是手上使不上力气,还是没能将柳仁德搬起来。 “鸢儿,别动了。”陈蕊流着泪说道,看着躺在地上的丈 夫,她实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也是活该,谁让你们去退亲的。”张秀秀在一旁继续说道,还伴随着冷哼声。 柳欣鸢抬眼看向张秀秀,目光冰冷的很,张秀秀看着她的表情惊了一下,随后转开头,有些心虚道:“本来就是,你瞪什么瞪。” “你说什么?”柳欣鸢沉声问道,隐隐带着点暴虐之气,让张秀秀一时间喉咙发紧讲不出话来。 她觉着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成这样很是丢人,扬声壮胆似的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若不是你们嫌聘礼少,能叫人打出来吗?说到底是自己活……” “啪!” 张秀秀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眼前还没有收回手去的柳欣鸢,有些震惊。 “啪!” 她的头偏向另一边,柳欣鸢两边对称的给了一巴掌,目光格外、阴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柳欣鸢声音很是阴寒,张秀秀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盯着柳欣鸢看着。 她往前一步,离得张秀秀越近了些。 “我爹为什么会被打,你们心里都清楚,我的婚事被你们拿来交易,竟还反咬一口。”柳欣鸢说着深吸一口气。 “要不要脸。” 第七十九章 我绝不放过 被这样质问,张秀秀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抬手就要打柳欣鸢,她扬了扬下巴,一副挑衅的模样,完全不担心这一巴掌会落在她脸上。 张秀秀对上柳欣鸢那样的眸光,也的确不敢动手了。 “你殴打长辈,你知不知道尊重长辈!”张秀秀没话说,竟然搬出来自己是长辈的话来教育柳欣鸢。 她冷笑一声,看着张秀秀,“您觉得,您配吗?” 张秀秀更是恼火,但是却不知为何不敢反驳柳欣鸢,看了地上的柳仁德一眼,又说道:“这都是报应!” 柳欣鸢上前一步,张秀秀马上退了好几步,捂着脸大声尖叫:“你不要过来,你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长辈动手吗?” 她被气笑了,“少拿长辈自居,擅自将我卖给别人的事我还没有计较,眼下又如此诋毁,长辈?这个词真是被你侮辱了。” 柳欣鸢指着门,“既然已经挨了打,就不要继续在这儿等着找打,赶紧给我滚回去,少在这儿碍我的眼!” 言罢,柳欣鸢作势还要上前,张秀秀吓得连忙离开了院子。 看着张秀秀离开,柳欣鸢泄了一口气。 村民看着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 就都散了,院子里只剩下陈蕊柳仁德和柳欣鸢。 她不禁觉着有些凄凉,果然人性不可测。 “娘,我们把爹爹带回去。”柳欣鸢说道,随后就想伸手将柳仁德搬起来,但是裸、露的皮肤上都是伤处,根本没有地方下手。 柳欣鸢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跪到了陈蕊身边,看着她道:“刚刚我就不应该拦着娘拦爹,是我太天真了,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就敢确定人性。” 陈蕊不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让柳欣鸢心里愧疚的很,但是她不希望她为此如此愧疚,这件事本身她自己也是受害者。 “鸢儿,不要有负担,这件事你本身没错是他们做错了。”陈蕊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还要安慰柳欣鸢。 她更觉得愧疚了。 “柳姑娘,我帮你。”见墨从外面进来,柳欣鸢惊了一下,刚要拒绝,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柳仁德,还是点了点头让开了路。 她退到一边,声音很弱,“多谢见墨先生了。” 陈蕊也没说什么,由着见墨将柳仁德背起来背进了屋子里面放下,她一直低低的哭着,看着丈夫 受这样的苦,她实在心疼。 见墨将柳仁德先放在了塌上,随后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陈蕊坐在榻边,带着哭腔的轻声叫道:“夫君?” 躺在塌上的柳仁德没什么反应,甚至是呼吸都有些微弱。 看着柳仁德奄奄一息的样子,柳欣鸢气的捏紧了手心,一旁的见墨看着柳欣鸢,又去看着柳仁德。 “他们竟然把爹爹伤到这个地步。”柳欣鸢说着,攥紧了手,眼眶有些红。 陈蕊也是含着泪,她轻轻帮柳仁德脱下了上衣,身上没有一块儿好皮,不是破了就是肿了,伤的很重。 “没办法,他是员外,咱们不过是普通村民罢了,胳膊哪儿能拧的过大腿?”陈蕊带着哭腔低声说道,道尽无奈。 见墨见状,退到了一边去,他觉得自己在这儿站着的确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娘,先给爹爹上药吧。”柳欣鸢虽气,但是无奈,她从袖口将之前南宫雨辰给她的伤药递给陈蕊。 她略略有些惊讶,“这伤药是什么时候买来的?是不是很贵?” 柳欣鸢摇摇头,“这是先前我受伤,有人相赠,没花钱的,娘亲快给爹爹上吧。” 她叹 了口气,拿着小罐子转过头去,挖了一点轻轻抹在伤口上,“这伤药我还没见过,咱们家里没有,村子里也鲜少见到。” 柳欣鸢张了张嘴,看了看见墨,最后没说话。 见墨看见那个小罐子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柳欣鸢一直留在身上。 只不过,这样也激起他的怜悯心来。 这样一罐伤药,是他们最普通的伤药,但是在这样的寻常人家竟然没有,甚至是没有见过,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娘,您别担心爹爹,爹爹一向身体硬朗,一定不会有事的。”柳欣鸢蹲在陈蕊身边安慰,心里暗暗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陈蕊闻声,回过头来慈爱的摸了摸柳欣鸢的脸,“娘就算是不担心你爹,也要担心你啊。” 她闭了闭眼睛,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这若是你被那徐家老爷娶了,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呢,鸢儿,你……” 说着,陈蕊哽咽起来,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柳欣鸢咬了咬牙,“娘不用担心,这亲事我一定给他搅黄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竟也敢娶我!我定让他认识认识,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娶的了我的。” 陈蕊一脸担心 的看着柳欣鸢,轻声道:“鸢儿,不要冲动。” 她攥紧了拳头,“我这不是冲动,既然他们能做出来这样的事,那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了徐家。” 柳欣鸢说话声音其实十分婉转,这话听着多少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见墨就是无端的觉着,她一定言出必行。 忽然间,见墨一下子想到了南宫雨辰,打了个冷战。 忽然一下觉着,这两人不知哪儿竟然出奇的相像。 “今日多谢见墨先生,不知南宫公子遣你来是为了什么?”柳欣鸢回过头去,突然和见墨说道。 见墨一怔,面不改色的扯谎道:“公子说了,昨日和柳姑娘约好要带着令尊令母去瞧瞧院子,问什么时候到。” 言罢,他顿了一下,看着院子里的狼藉。 “眼下我知道应该如何应答,姑娘尽管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见墨拱了拱手,垂眸说着。 柳欣鸢叹了口气,“那就劳烦见墨先生了,也替我谢谢南宫公子的挂心,这院子我们很快就会去看的。” 见墨应了一声,没说话离开了。 柳欣鸢站在屋子里看着见墨远去,紧紧捏住了门框,目光越发沉了下来。 第八十章 变了 陈蕊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见墨离开,她看向柳欣鸢,问道:“鸢儿,这就是上一次送你回来的公子?”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陈蕊忽然发问,点了点头。 她看着见墨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回过头来看向柳欣鸢,“鸢儿,娘一向不会阻止你寻心上人。” 陈蕊抿了抿嘴,“可是这个人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贵气些,但是还只是一个侍卫,我不敢想他的主子究竟如何,但是我觉着,咱们家或许招惹不起。” 闻言,柳欣鸢也看了看见墨离开的方向,回头朝着陈蕊一笑。 “娘,我说了,您多虑了,见墨先生的公子,只不过租借了院子给我而已,我们之间没什么。”柳欣鸢解释道。 但是同时也很认可陈蕊的话。 南宫雨辰的确瞧着更加矜贵,她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是这样就好,鸢儿,娘不希望你会因此受伤。”陈蕊抓住了柳欣鸢的手,她的手总算有了点温度,可是柳欣鸢手依旧冰冷。 她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回答陈蕊的话。 陈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回去帮柳仁德上药。 那边张秀秀捂着脸回了大院, 王芳芳看着她这样回来,皱了皱眉:“怎么捂着个脸回来了?” 张秀秀闻言,立刻大吐苦水:“还不是柳欣鸢那个小贱蹄子做的好事。” 言罢,委屈的捂着脸。 王芳芳看不惯张秀秀这副样子,直接转过头去,“她都要嫁人了,你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 说着,将洗了菜的水直接泼在院子里。 张秀秀看着,压下心底的不满,“娘,您这话可是不对,我可不是单单为了我自己,您知道今儿个柳仁德去干什么了吗?” 王芳芳挥开张秀秀,端着菜往厨房走去。 “他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王芳芳一点儿没保留的贬低着柳仁德。 张秀秀跟在王芳芳身后,“娘,不是我说,柳仁德真是会闷声干大事,他可是直接上徐府去退亲去了!” 王芳芳闻言一怔,回头一下子抓住了张秀秀的手臂,“退亲?他竟然敢去退亲?” 张秀秀还没来得及回话,王芳芳就越捏越紧了,“真是一日不警告警告他,竟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带大的,这么忤逆我的意思!” 王芳芳越来越觉着生气,捏着张秀秀手臂的力气自然也就越来 越重。 “娘,娘您先松手。”张秀秀拽出来自己的胳膊,被王芳芳捏的已经红了。 她斜睨了张秀秀一眼,“那这和那小蹄子打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王芳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戳了戳王芳芳的头,“你这膘肥体壮的,怎么还能被柳欣鸢欺负了去!” 张秀秀赶紧躲着王芳芳,她揉了揉额头,说道:“娘,您听我说完。” 王芳芳很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满心都是柳仁德去退亲的烦恼,心底想着那一大笔聘礼会不会被徐家要回去。 “柳仁德去了一趟徐府,不仅没有把亲事退了,还被打了出来,您是不知道,哪个惨的哟。” 王芳芳闻言,精神了,“你是说,柳仁德被徐家打出来了,亲事也没有退了?” 张秀秀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这聘礼就不用退了?”王芳芳又问道,张秀秀点了头之后,她笑了起来,“就让他不要去退亲,活该还挨了一顿。” 说着,又问:“被打的怎么样?很严重?” 张秀秀回忆了一下当时看到柳仁德的样子,回答:“看着很严重,浑身上下都是血,看着好像就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王 芳芳的手一顿,脑海里有些构建出柳仁德的样子来。 “为过去说了两句,柳欣鸢那小贱蹄子,竟然敢伸手打我,我当长辈的,也不好当众和她计较。”张秀秀一边揉了揉脸,还一边给自己辩解。 王芳芳才不管这个,只要亲事还在,没有退了就行。 “娘,您觉不觉得,自从那丫头掉进水里醒过来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张秀秀说出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疑虑。 王芳芳看了看外面,回头看了张秀秀一眼,没说话。 “我觉得,这丫头是不是中什么邪了,我们要不要找个道士给她看看。”张秀秀神神叨叨的说着。 王芳芳推了她一把,“神神叨叨的想什么呢?这样是被徐家知道了,还敢不敢要柳欣鸢了?那聘礼,是不是得还回去?” 这件事,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不论如何已经把人嫁出去了,怎么样不对劲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们只管收钱就是了。 张秀秀被反驳,也没说话,默默的撇撇嘴。 “但是娘,您看看最近大房那些不正常的行为,您看看以前他们哪儿敢?”张秀秀还是不死心继续说着。 “柳欣鸢嫁走了,但是 陈蕊和柳仁德还是咱们柳家的,要是她们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咱们岂不是……” 张秀秀没有说完,但是依旧引起王芳芳思考来。 良久之后,王芳芳还是道:“这些事和咱们没干系,到时候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了。” “娘!” “快去做饭,大龙都饿了。”王芳芳一把将菜盆塞给张秀秀,她猝然一下接住盆,虽然不满,但是还是接过来了。 一看王芳芳这就是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也没有硬纠缠,本来也就不是什么令人在意的大事。 张秀秀转身去了厨房去。 王芳芳看着张秀秀进去,转头想往外走,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掉头回来了。 刚刚也真是奇了怪了,她竟然想去看看柳仁德怎么样了,只要聘礼没问题,他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有柳欣鸢和陈蕊在,柳仁德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不需要她去看。 王芳芳这么想着,也就转头坐在了院子里,没有要准备过去看看的意思。 张秀秀看着刚刚王芳芳的行为,暗暗有些危机感。 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不管柳仁德怎么样,终究都是王芳芳的孩子,还是有危险。 第八十一章 往事 陈蕊将柳仁德身上每一处都上了药,随后盖上一层毯子到了外间,柳欣鸢在门缝中看了看柳仁德,心疼不已。 她待会儿得进空间去采几株山参,给她爹好好补一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陈蕊看了看门外,似乎在找什么,只不过找了一会儿,也还是失望了。 “娘,您在找什么?”柳欣鸢走过去,手里端着茶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揭起来两个茶杯,倒了茶进去。 陈蕊被叫了一声,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摇了摇头。 柳欣鸢顺着她刚刚看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就知道陈蕊刚才是找什么了。 她在看王芳芳有没有过来看柳仁德。 柳欣鸢推给她一盏茶,“娘,这种事您就不用期待了,奶奶是不会来的,奶奶或许还觉着爹爹去退亲,阻了她的财路。” 陈蕊闻言,堵住了柳欣鸢的嘴,“鸢儿,不许这么说。” 闻言,她撇撇嘴就真的没说话了。 “鸢儿,其实你奶奶并没有那么讨厌你爹爹,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很大原因还是因为我。”陈蕊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柳欣鸢闻言,反而有些好奇了。 她一直不知道 她爹娘的事情,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没听过。 “娘,这是怎么回事?您给我说一说?”柳欣鸢问道,她的确是好奇的很。 陈蕊看了看屋子里面,叹了口气,“好。” 她喝了一口茶,沉思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事情,良久后,她娓娓道来。 陈蕊从前是位歌女,只不过并不在柳家村这里做歌女,而是在距离柳家村还有段距离的九安镇。 九安镇是兖州最繁华的镇子,是柳家村远远比不了的繁华,而陈蕊被人买进九安镇最大的青楼,如意坊中,做了卖艺不卖身的歌女。 因为她容貌姣好,声音也是很叫人喜欢,故此很多人都愿意来给她捧场,老鸨也就更为关注她,教她识文断字,还学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至此九安镇的众人都知道,如意坊有一位满腹文墨的歌女,引得一些文人墨客也对陈蕊有了兴趣,一掷千金只为和她谈诗论赋。 只不过太招摇的话,总归是会被盯上的,陈蕊当时艳名无双,引起九安镇县令儿子的注意,也不管陈蕊是什么卖艺不卖身,一定要她。 陈蕊自然不愿意,只不过这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事情,当她被扭送到了 那人房间时,她直接从窗子上跳下去了,跳进了河里。 本以为她就那样死了,只是没想到睁眼却看到了柳仁德。 当时柳仁德还正年轻,虽说日子将他磨砺的有些粗糙,但是相貌气质都温和儒雅,颇得陈蕊的好感。 尤其柳仁德还救了她,在照顾她的这段时间里面,二人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只不过最后这件事被王芳芳知道了,王芳芳本来想让柳仁德娶屠户家的女儿来着,本来柳仁德没什么异议,但是却偏偏遇上了陈蕊。 那是柳仁德第一次忤逆王芳芳,闹到最后还是没有娶屠户家的女儿。 后来成亲时,要请女方的爹娘,陈蕊这才嗫喏告诉柳家她的真实身份,王芳芳听闻她只是一个歌女,又发了一通脾气。 可是柳仁德却并没有在意陈蕊的身份,他觉着陈蕊不论是什么身份,这段时间同他一起,让他感觉高兴的就是这个人,故此并不纠结身份。 最后二人成婚,王芳芳便让他们两人搬到另一个院子去,一是避嫌,二也是气的。 久而久之,王芳芳就越来越不待见柳仁德了。 “你爹爹当时的维护,我记得深刻,嫁给他是我拖累他 了。”陈蕊说完,幽幽叹了口气。 柳欣鸢其实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还略略有些惊讶。 “娘,您琴棋书画都会?还满腹文墨?”柳欣鸢很是惊喜,她一直只知道她娘认字会写字,没想到这样厉害。 陈蕊笑了一下,随后叹气,“是啊,又能如何呢?” 柳欣鸢没说话了,也知道陈蕊心底还是觉着不好受,毕竟就算是有本事也没地方用。 “娘,有些东西学了一定有用,比如,您可以教我啊。”柳欣鸢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陈蕊,她又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瑰宝。” 陈蕊以为柳欣鸢不过是在安慰她,轻笑一下点点她的鼻子,“鸢儿别闹,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免得你被诟病。” 柳欣鸢撇撇嘴,没回话。 她知道陈蕊还是觉着自己歌女身份不好,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故此她也不着急。 以后再说,总有机会。 “娘,您进去看着些爹爹吧,我去抓一副蕴养的药来,爹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要好好养养。”柳欣鸢回归正题,皱起眉来。 陈蕊看了眼屋子里,最后点了点头,进了里面。 柳欣鸢看了两 眼屋里,随后回了自己屋子里面,进了空间。 她没看到山奈去哪儿了,故此就先去了草药区拿了些山参,过去挖山参的时候发现,那时候种进来的三七竟都长了一片了。 柳欣鸢心底盘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要是都卖给医馆的话,一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她也只是大概算了算,就离开了空间。 这些东西跑不了,还是下次再算吧,先把药材拿出来熬点儿滋补的汤药是好。 柳欣鸢带着山参到了厨房去,仔细处理好之后找了个药罐放进去熬药。 这类滋补汤药肯定是要熬一段时间的,柳欣鸢并没有一直关注这个汤药,思绪放空坐在了厨房门口。 她来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很久了,好像还没有彻底了解过这个世界。 柳欣鸢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大概理了理目前自己已知的地段和这个世界的制度律法。 她发现,官员制度,徭役税收制度和唐朝其实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个世界好像更加不苛刻。 但是,柳欣鸢又想起来,之前南宫雨辰那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来,他竟不知道出处。 那这个架空的朝代,究竟是哪儿来的? 第八十二章 采买 “淮朝承安年间,都城鄞京。”柳欣鸢喃喃自语着,“兖州柳家村,兖州九安镇。”她继续说着。 这是她到这儿来这么长时间,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地名。 这些地名真是匮乏的可怜,她都不知道除了兖州之外的六州都是什么州,只是听说淮朝分七州,各自有节度使镇守,依次向下是刺史县令。 她叹了口气,没有继续深思下去。 “咕嘟咕嘟” 正巧汤药熬开,柳欣鸢拍了拍身上的灰,进厨房里端了药罐,将汤药倒进一个瓷碗里放在灶台上晾着。 等个一两分钟再端进去。 见墨觉着,此事有必要告诉南宫雨辰,便离了柳欣鸢先回了府上。 南宫雨辰看到见墨,并不意外,“今日之事我知道了,人送回去之后,如何了?” 见墨也并不意外南宫雨辰知道此事,而是恭顺回答道:“张秀秀来闹事,被柳姑娘打了回去,随后属下见柳姑娘母女搬不动她父亲,故此出面帮忙搬了进去。” 他想了想,看着南宫雨辰道:“柳姑娘用您先前给她的药,为她父亲上了药,随后属下就借故离开了。” 南宫雨辰顿了顿笔,但是看起来心情极好。 “再送些补品去。”南宫雨辰继续练字,见墨应声退下。 这边柳欣鸢端着参汤到了屋子里,看到陈蕊还在里面坐着,便道:“娘,您先歇一歇吧,我给爹爹喂些滋补的汤。” 陈蕊摇了摇头,“我来吧鸢儿,今日早晨你起的早也没歇好,快去睡会吧。” 她自然不能让陈蕊瞧见这参汤,不然的话属实是没法子解释。 “不用了娘,我能照顾好爹爹的。”柳欣鸢随手将参汤放在手边,然后去扶着陈蕊,“您先休息,晚上您陪着爹爹,不然这晚上我也熬不住呢。” 柳欣鸢找了个极其何时的理由,陈蕊思索片刻,也觉得有理,便应了柳欣鸢的话,去了她房里去休息。 她坐在柳仁德床边,吹了吹参汤,一点一点喂到了他嘴里。 柳欣鸢对此其实十分愧疚。 她以为她是未来人,思想比他们先进些,便就能主导一切,其实不然,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他们的思想都是自由的。 包括人性亦是如此。 她法治社会待久了,便以为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也是杀人犯法。 她将空了一半的参汤放下,随后帮柳仁德擦了擦嘴角遗留的残渍。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山奈看了看她,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知道柳欣鸢的存在,随后仍旧是一动不动的。 “山奈。”她叫了一声,山奈总算是有了反应,朝柳欣鸢走过来,她拍拍手,带着山奈到了鱼塘边上,“捕鱼吃吧。” 山奈闻言,来了兴趣,跳进鱼塘凶猛的抓捕着里面已经越来越多的鱼。 柳欣鸢想,这鱼都已经越来越多了,那就意味着能换成钱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了,她默默盘算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大概是能买一个院子的。 正在出神,山奈忽然走过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一大半都溅落在柳欣鸢身上,她抬手挡了一下,笑笑道:“好了好了我看到你了,别甩了,乖。” 山奈没再动作,靠过来蹭了蹭柳欣鸢的手,她宠溺的揉了揉,随后道:“怎么这么乖。” 言罢,笑容忽然逐渐隐退,她看着山奈,忽然轻声说道:“山奈,若是我拿你做个工具,是不是对你有些不公平?” 柳欣鸢声音有些轻,山奈也听不懂。 她深吸一口气,“我预感,报仇的时机快到了,山奈,陪我去吗?” 柳欣鸢小心伸出手来,并不确定山奈能不 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山奈的确听不懂,但是山奈感觉得到柳欣鸢语气中微微有些不确定,伸出的手也没有很自信。 但是山奈毫不犹豫地抬了爪子放在柳欣鸢手上,低头拱了拱柳欣鸢的脸。 它的毛发很柔软,即便是被这样顶好几下,也不会有什么刺刺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山奈的反应,让柳欣鸢很惊喜。 她一把抱住了山奈的大脑袋,“山奈!答应了我就不能跑了!” 山奈很乖的在她怀里拱了拱,低低呜咽了两声,听得出它是很愉悦的。 “好了,那我先出去了,山奈,乖乖在这儿等着我。”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头,随后离开了空间。 山奈虽然并不粘人,可山奈却也想柳欣鸢多陪它,柳欣鸢提出要走,它不留,可是会失落。 柳欣鸢到了外面后,天色已经暗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空间里呆了多久,她转过头去看柳仁德,还闭着眼睛。 只不过眼下呼吸平稳,看起来好了很多。 柳欣鸢去厨房准备做饭,发现米缸和面缸已经快空了,肉也已经没有了,她叹了口气,心想得去一趟集市买米面才是。 “娘?”柳欣鸢推门 进了自己房间,里面也是有些暗。 陈蕊本就睡的不沉,听到柳欣鸢的声音,立刻就醒了,她坐起来看着柳欣鸢,问:“鸢儿,怎么了?” 她看到陈蕊醒的这样快,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她道:“没事,只不过我想去集市上去买些米面,叫娘过去看着些爹爹。” 陈蕊点了点头,起身穿上绣鞋。 二人一起出了屋门,柳欣鸢告别了陈蕊便前往集市,陈蕊则是进了屋子里。 虽然天色渐暗,但是这个时候集市正好开的热闹,柳欣鸢径直去了粮油铺子,这个时间粮油铺子都不会有很多人,她对于人少感觉很舒服。 “掌柜,买些米。”柳欣鸢说道,掌柜走过来介绍,柳欣鸢想也不想直接买最贵的米。 现在她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要给她爹娘用最好的。 掌柜的应了一声,帮柳欣鸢装了些米进了米袋里面,她看着这一整袋米,心想,幸亏是有空间,不然的话估计她还搬不回去。 “装好了。”掌柜道,柳欣鸢道了声谢,付了钱便拖着米袋到了巷子里,偷偷放进了空间里去。 她拍了拍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肉贩处,她眼睛一亮。 看到一块儿好肉。 第八十三章 谣言 “老板,这块儿肉怎么卖?”柳欣鸢站在肉摊前面,肉贩利落的收拾着肉,回答:“这块儿肉给你一钱,你……” 肉贩本来笑着,抬头看到是柳欣鸢,惊了一下有些意外。 “这,欣鸢?你怎么来买肉了?”肉贩猛一下将刀剁进案板上,看着柳欣鸢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柳欣鸢也是奇怪,自己怎么就不能来买肉了。 “家里没肉了,就来买了,耿大哥,怎么了?”柳欣鸢将菜篮子放下,问道。 肉贩看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了她身边,道:“关于你的事儿,都已经传遍了。” 柳欣鸢皱着眉,很是困惑的指着自己,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肉贩,“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 他压低声音:“我们听说你爹被人给打啦,还说是因为你爹嫌聘礼少,才被人家给打回去。” 言罢,柳欣鸢目光顿时就变了。 “我们也都在想这件事是真的假的,毕竟也没想到。”肉贩和柳欣鸢说着,一副认真的表情。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看向肉贩,“我爹的确是受伤了,但是并不是这个缘由。”她顿了一下,“耿大哥,你这是听谁说的?” 肉贩“害”了一声,“这还能有谁?那自然就是你婶婶呗,你们二房那个,可嘴长的很哩。” 柳欣鸢笑了一下,有些冰冷。 “好嘞,多谢耿大哥相告。”她歪了歪头,继续道:“我爹爹是觉着对方不适合我,想给我退亲,但我们二房的人收了对方的好处,导致对方以为我们骗聘礼,就将我爹打出来了。” 说着,柳欣鸢低下头,一副神情黯然的样子,让肉贩有些愧疚了。 “哎哎哎,柳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俺这张嘴就是收不住,不会说话,别难过别难过。”肉贩叹了口气。 他到底也是认识柳仁德一家人的,也和柳欣鸢熟识,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性格,不会至于如此。 “这样,这块儿肉送你,带回去给柳大叔补补身子去。”肉贩很豪爽的将一块肉丢进柳欣鸢的菜篮子里。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肉贩这么实在。 “耿大哥不必了,一钱不是小钱,这一定得给你。”柳欣鸢拒绝着,她看她爹娘对二钱铜子的反应来看,这一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小钱。 肉贩却并不在意,“这能是什么大钱,拿着吧,啊,也叫我别这 么愧疚了。” 柳欣鸢听着,笑了一下,“那好吧,多谢耿大哥好意了。”言罢,朝着肉贩躬了躬身,肉贩嘿嘿一笑,摆摆手。 她没有再在市集上停留,而是选择了赶紧回家去。 柳欣鸢回家的路上很是无语。 张秀秀这个人真是不懂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眼下宣扬她爹因为聘礼跟人打了起来,以后她就不怕她那宝贝儿子娶不到媳妇吗? 柳欣鸢磨了磨后槽牙,气的很。 以前张秀秀的所作所或许还能算是嫉妒,眼下就真是没脑子了,既然她已经这样摸黑她了,那她也不用留什么所为的情面了。 收拾她就是了。 回到家之后,她先进了厨房里面,将买回来的米面和肉都放下,随后端着一碗汤进了屋子里,发现她爹已经醒了。 陈蕊坐在床边,正在给柳仁德喂水。 “爹!您醒了?”柳欣鸢很高兴的走过去,汤被她丢在一边,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爹,身上的伤一点儿没少。 她难免愧疚起来,这都是因为她。 “醒了。”柳仁德笑呵呵的说着,随后摸了摸柳欣鸢的头,有些愧疚的说道:“只不过,爹没用,没有把这桩亲 事给你退掉。” 柳欣鸢闻言,更加愧疚了。 “爹爹,没有关系的,您不用这样帮我退亲,我有办法的,您这因为我,还去挨了一顿这样的打。”柳欣鸢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她怕她再说下去,就要开始哽咽了。 柳仁德也知道她愧疚,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鸢儿,这件事本身就是爹爹给你招惹的,这也算是对爹爹的惩罚。” 柳欣鸢闻言有些气,“这怎么就是爹爹的不对了?明明爹爹也是受害者,还,还被……” 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陈蕊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看到两个人眼下这个情况,立刻擦了眼泪笑起来,“你爹爹醒了就好,咱们也先别说这不高兴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她娘的话,低下了头。 柳仁德看了柳欣鸢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觉得是自己没用,退亲都退不了,这若是真的一直如此下去,那,那他捧在手上的闺女不是就好被当物品交易了吗? 柳仁德在锦被下的手紧紧攥着,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爹。”柳欣鸢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让他一下子 反应过来,他看着柳欣鸢,眼里都是歉意。 柳欣鸢叹了口气,说道:“爹爹,您不用自责,闺女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个委屈的。” 说着,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柳欣鸢准备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可是看着柳欣鸢这样浅浅的笑意,他顿时就觉得柳欣鸢一定能自行解决这件事。 “好,鸢儿,爹爹相信你。”说着,又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她低下头靠在柳仁德身上,没有继续说话。 事已至此,那徐家就不要怪她有所报复了,将她爹爹伤成这个样子,今夜的报复只是个开始,绝不会是结束!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眼睛,随后慢慢睁开来,已经是不同以往的目光了。 陈蕊适时的将柳欣鸢扶起来,“快去睡吧,娘亲守着你爹爹就行,今日也受惊了,没睡好吧。” 柳欣鸢这次倒是没有拒绝陈蕊的好意,点了点头说道:“好,娘亲,我这就去休息了。” 说着站起来,随后看了看柳仁德。 柳仁德也是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她朝着柳仁德欠了欠身,随后转头离开了两人的屋子,回了自己屋子里去。 第八十四章 报复 柳欣鸢回去之后,立刻将自己身上这身衣裙换了下来,随后换了一身粗布短打,是上一次去捕熊时那一身,已经被她洗干净了,但是没来得及放回她爹哪儿去。 “幸亏没有放回去。”柳欣鸢穿上之后,在铜镜前照了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褶皱。 随后她进了空间里面,山奈看到她进来,高兴的扑了过去,直接将她扑倒了,舔了舔她的脸颊,还蹭了蹭她的手臂。 柳欣鸢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到底是猫还是狗。”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坐起来抱住了山奈,笑容收敛起来。 她声音有些飘渺,“山奈,待会儿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到时候听我指令,好好帮我教训那些人,好不好?” 山奈抬起头辨别着柳欣鸢的语气,最后低下头在她胳膊上又蹭了蹭。 柳欣鸢知道山奈这其实是明白了,就低下头亲了亲它的额头。 “把你当做工具了,对不起。”柳欣鸢低声说着,山奈感觉她有些悲伤,也低声呜咽了两下,默默拱了拱她,试图让她高兴些。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好了,走吧。” 说着,她从空间里出去,看了眼那边还没有灭灯 的主屋,吹灭了自己屋子里的蜡烛,从窗户翻了出去。 柳欣鸢倒是没有很着急着去徐府,而是慢慢悠悠的找到那条巷子走了进去,看着前面的高门阔府,她将山奈叫了出来。 这时候,除了更夫应该没什么人会经过这条巷子,柳欣鸢身边跟着山奈,一步一步走向徐府。 夜里徐府门口是不站着护院的,柳欣鸢清楚的看到看徐府门口有一摊血迹。 这是她爹爹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哼笑一声,周身的气质顿时变了。 一旁的山奈看着柳欣鸢,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原本的圆瞳也是瞬间变成了竖瞳,垂着的尾巴立了起来。 “走吧,山奈。”柳欣鸢声音沉沉的叫着,随后往前走去,山奈不知道柳欣鸢在说什么,可是听得懂她的指令。 柳欣鸢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打开了院门,前院总之是空无一人。 她信庭闲步的在前院走着,虽然看着很是悠闲的步子,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不仅不悠闲,而且还很危险。 山奈跟在她身边,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情绪转变。 “豹,豹子!” 身后忽然有人扬声大喊,柳欣鸢目光有些阴狠的回过头 去,瞪着身后大喊的小厮,目光沉的可怕。 山奈在一旁已经开始大幅度的甩尾巴,表示它现在很不耐烦。 它和柳欣鸢的心情基本上是互通的,能感受到柳欣鸢的心情,所以现在柳欣鸢心情很不好,导致山奈心情也不怎么样。 她之前和她爹爹说,有办法退婚,是真的有比较和平的法子。 可惜这个徐峰他不领情,竟敢当众打伤她爹爹,那她就用最不理智的一种方法,逼着他退婚好了。 “你,你是什么人?”小厮退了好几步,手里的灯笼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他听说猛兽都是怕明火的,那他手上这个灯笼就是唯一的明火,这个豹子应该是会害怕的吧? “你猜猜?”柳欣鸢吊儿郎当的语气,让那个人有些恼火,但是却碍于她身边的豹子什么都不敢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要准备喊人了!”小厮紧紧盯着山奈看着,眼里的恐惧一点儿都没有收敛。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的很。 她甩了甩手里的树枝,一下子丢到了小厮面前,小厮精神高度集中,根本不知道丢过来的是什么,吓得一下子摔倒了。 “ 啊!” 他尖叫一声,引来了一众丫鬟小厮,在看到山奈的一瞬间,都纷纷惊叫了一声。 柳欣鸢觉得吵,蹲下来堵住了山奈的耳朵。 山奈毕竟是野兽,耳朵灵敏的很,她现在觉着很吵,那说明山奈也是一样的感觉,甚至是因为耳力很好,所以山奈更觉得吵闹。 为了避免让山奈更加不悦,她便堵上山奈的耳朵,让它免受些侵扰。 “来人啊!有人带着豹子上门了!” 柳欣鸢听到一句条理最清晰的话,她眉梢微挑,心想这徐府还真是都和他这主子一样,胆小怕事的很。 很快,有一群护院围了过来,将山奈和柳欣鸢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可就动手了!”来人气势汹汹的说着,听得柳欣鸢不禁冷笑一声。 “动手啊。”柳欣鸢坐下来,很是不屑的挑衅着,“你们敢吗?” 护院们面面相觑,的确是不敢。 且不说这个女子看着邪气,就是她身边的这条黑豹就叫人不敢靠近,毕竟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什,他们还是不敢和一条黑豹硬碰硬的。 “山奈。”柳欣鸢轻轻叫了一声,山奈应声怒吼一声,吓得一群 人肝胆俱裂。 柳欣鸢不知道这群护院里谁动过手打她爹爹,但是她很清楚,这些人一定都袖手旁观了。 “山奈。”柳欣鸢又叫了一声,山奈沉了沉身子,一下子跃起,直接扑倒了离它最近的一个人,利爪狠狠的刺破了他的皮肤。 “啊!救命!” 他尖叫着,但是众人都只顾着逃命,叫喊声响起一片。 山奈遵着柳欣鸢的指令,只对护院下手,但是它也没有下死手,并没有下嘴咬,而只是用爪子抓伤他们。 柳欣鸢一脸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看了看圆桌边放着的糕点,捻起来一块儿尝了尝,随后立刻吐了出去。 “真难吃。” 柳欣鸢一边吐槽,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残渣,她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个,被山奈伤了的护院。 “你们老爷在哪儿?”柳欣鸢冷冰冰的问道。 护院看着柳欣鸢,就像是在看一个女修罗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柳欣鸢自然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着他。 她抬腿,一脚踩到了那个人刚刚被山奈抓伤的手臂上,“我问你,你们老爷在哪儿。” 并不是疑问句。 护院被踩的大喊起来,“在后院,在后院!” 第八十五章 大闹 柳欣鸢收回脚来,“哎呀,多谢了,刚刚踩了你一脚,实在是抱歉呢。”柳欣鸢说着,说完之后冷笑一声,往前走去。 她走到廊上,回头看到山奈一爪子挠在一个护院身上,弯唇笑了笑。 “山奈,走了,后面还有大戏呢。”柳欣鸢说着,随后往里面走去,山奈也没有恋战,狠狠踩了一脚身下的人,追上柳欣鸢去。 护院们倒了一地,但是丫鬟小厮没几个受伤的,很多人因为这场面都被吓尿了。 柳欣鸢哼着歌,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不悦的很。 其实她很不喜欢血腥味的。 走到后院去,刚刚过了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哎呦,小娘子,这是想跑哪儿去呀?快过来给老爷亲亲。” “老爷,您怎么能这样啊。” 柳欣鸢站在外面听着,一句话也没说,一旁的山奈抬头看了看柳欣鸢,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它能读懂人最浅显的情绪,但是却有些看不懂柳欣鸢此刻的情绪,它只是本能的觉得,现在柳欣鸢的心情不会很好。 “哎呀老爷,怎么就给她一个人呢。” 忽然之间,又响起来一个声音,柳欣鸢听着挑眉, 站在一旁不说话。 “都给,都给,哈哈哈哈。”徐峰的笑声传来,忽然柳欣鸢就变了脸色,她慢慢走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徐峰敞着衣襟怀里搂着两个腰细腿长的美人,一个两个穿着甚为清凉,再往上看一眼,相貌不错。 柳欣鸢冷哼一声,心想还真是可惜了两个美人。 “什么人!”徐峰被人打断了好事很是恼火,抬头看向外面,竟然看到了柳欣鸢,一时间怔了怔,还有些意外。 “竟然是你?”徐峰说道,随后那双眯缝眼开始上下打量起柳欣鸢来,目光不能说是和猥琐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柳欣鸢笑一声,嘴角旋着两个梨涡,一双大。大的鹿眸看起来极为纯真。 “是啊徐老爷,是我呢。”柳欣鸢说着,声音轻轻的,好听的很。 徐峰推开身边的两个女子,往前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小美人,这还没嫁过来呢,怎么就这么着急?” 柳欣鸢没有去看徐峰,而是去注意徐峰刚刚推开的两个女子,完全没什么被争宠的不悦,反倒是带着点儿笑意看着柳欣鸢。 目光说不出来的……慈爱? 柳欣鸢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深究,而是 抬眼看向了徐峰。 “是啊,自然是等不及。”柳欣鸢弯了弯唇,样子更是俏皮可爱的很。 徐峰看着柳欣鸢,一瞬间就觉着自己府上的都是什么胭脂俗粉了,哪里有柳欣鸢这样灵动俏丽。 “那小美人等不及了,那就来先陪陪老爷我吧。”说着,徐峰直接往前一扑,柳欣鸢哪里会由着他作乱,直接一闪,他直接扑在圆桌上,磕了一下倒在地上。 柳欣鸢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他脸上,狠狠的碾了两下。 “当然等不了,等不及要教训教训你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柳欣鸢一改刚刚淡漠的态度,恼怒的情绪表达的一览无遗。 徐峰哪里被这样对待过,他大喊着:“小丫头片子你竟敢这样对我?来人,来人!” 徐峰一边叫,柳欣鸢就一边加重脚上的力道。 “来什么人?你是指外面那一群被我家宝贝干掉的废物吗?”柳欣鸢说着,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山奈。” 黑豹的身影由门口出现,盯着徐峰的目光也是阴冷的。 徐峰被吓到了,塌上那两个一脸笑意的美人此时也是花容失色,被山奈吓得扬声尖叫起来。 整个府邸的人几乎都到了徐峰院子里,看 着徐峰被柳欣鸢踩在地上。 “贱、人!快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徐峰大喊着,但是柳欣鸢完全不在乎,她狠狠的踩着徐峰的脑袋,目露凶光。 “啊,啊啊啊!废物,一群废物,赶紧救我!” 徐峰喊着尖叫着,但是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救人,山奈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让他们也不太敢过去。 这黑豹可是真的,万一真的咬伤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叫吧,看看你的下人们,谁有那般孤勇,敢在豹子口下救你。”柳欣鸢说着,声音冷冽的很。 “你松开我爹!” 柳欣鸢只来得及听到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就感觉身上承了很大一股力道,一下子被推的撞到了桌角,疼的她红了眼圈。 她猛然一下回过头去,看见一个长相周正的男子从暗门进来。 柳欣鸢动了动胳膊,立刻就辨别出眼前这个男子是什么人来了。 估计就是他那个儿子。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还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柳欣鸢说着,提了提右胳膊,生生直接将撞脱臼的手臂装了回去。 男子看着柳欣鸢的行为,也是 惊叹不已,但是什么都没说,紧紧盯着柳欣鸢看着。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徐峰。 “他,将你、娘害死,还气的你外祖父外祖母再也不与你们徐家来往,竟然还护着他,果然啊,在荣华富贵面前,亲情什么的,都是没用的。” 柳欣鸢声音慢悠悠的,但也脆生生的,此时听着多少觉着有些阴阳怪气。 她抬眼看了看山奈,山奈走到了她身边,面对着那父子俩。 男子回头看了看徐峰,憋红了脸喊到:“你胡说八道!我爹娘恩爱异常,是因为生我难产才去了的。” 柳欣鸢哼笑一声,“我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指着徐峰,“若先夫人果真是因为难产而亡,为何她爹娘都不愿意再和徐家来往?你还真是天真的很。” 男子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宿儿,你别相信她的话,她这是在挑拨你我父子关系!”徐峰大惊,生怕自己儿子信了柳欣鸢的话不管她。 柳欣鸢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又挑了挑眉。 “徐宿,你要是愿意相信他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柳欣鸢说着,随后笑了两声,慢慢坐下,“毕竟之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 第八十六章 威胁 男子有些震惊,他回头看着徐峰,像是在询问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柳欣鸢持续输出暴击:“对了,不如现在就改口吧,你毕竟有亲娘还是嫡子,叫我娘不合适,不如,叫一声姨娘来听听?” 徐宿气的不轻,他回头朝柳欣鸢吼:“你闭嘴!”随后看向徐峰,“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绝不会娶妻吗?” 还不等徐峰回答,柳欣鸢靠在椅子上幽幽说道:“可不是要娶妻了?这聘礼中啊,还有一样物什,想来徐公子知道呢。” 她看向徐宿,“是红玉髓。” 柳欣鸢目光越来越冷,一点儿都不不觉得自己行为很恶劣。 这还是之前在南宫雨辰给她的那份资料上看见的,徐峰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儿子却是为人正直,虽然看不惯他爹这样行为,但却莫名一直没有说什么。 后来,才调查到,原来不是不说什么,而是他和徐峰有了约定,说只要徐峰不再娶妻,那他就不干涉徐峰的一切。 柳欣鸢也知道,这所为的娶妻就是个噱头罢了,只要她进了徐家的门,徐峰是当妻还是当妾那就不由她了。 可是很不凑巧,这被拿来当由头的事只要告诉 徐宿,他可就不同意了。 而且,还有红玉髓。 当年徐峰求娶吴家小姐,其中最为贵重的也是红玉髓,几乎是用了当时徐峰的全部家当,这才打动了吴小姐,让她愿意嫁给徐峰。 可是成亲之后,徐峰便暴露本性了,他娶吴家小姐,本身就不是为了她本人,而是看上了吴家的势力。 自然成婚之后对吴家小姐,也没有什么百般呵护,因此吴小姐在生下长子之后郁郁而终。 因为吴家二老看清楚了徐峰的本性,又因此死了最疼爱的女儿,所以二人决心再不同徐家来往。 这些事,柳欣鸢笃定徐峰不敢告诉徐宿,因为徐宿是他唯一的儿子。 “人在做,天在看。”柳欣鸢说着,徐宿气的攥紧了拳,盯着徐峰,想让徐峰给他一个解释。 徐峰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徐宿也打碎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算了。”徐宿垂下手,“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只不过还顾及着和你那点儿微薄的父子情罢了。” 说着,他看向了柳欣鸢,“姑娘,细情究竟是什么,我想知道。” 柳欣鸢站起来笑了笑,耸耸肩,“徐公子可以先离开,明日去,嗯,徽韵楼等着我,我自 然会交给徐公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徐宿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越过柳欣鸢离开,徐峰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这样决绝。 “徐宿!你如今要是离开这个门,那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徐峰很是着急。 柳欣鸢笑了一声,“你才舍不得。” 徐峰瞪着柳欣鸢,她摊着手,“或许是遭报应了吧徐老爷,五十岁了,只有这一个儿子,女儿还是好不容易保住的。” 柳欣鸢打量着徐峰,多少觉着五十来岁这是数字有些侮辱这个数字了,这看着像是六七十岁的人。 “你,你!”徐峰指着她想骂,余光看到徐宿已经离开了院子,他更是气恼了起来。 他大笑,“哈哈哈哈,你以为闹这么一出就没事了吗?我还是会娶了你,让你给我生儿子,哈哈哈!不仅要你,你、娘也跑不了。” 徐峰看着柳欣鸢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不纯,他道:“听说你、娘当年可是艳绝九安的花魁,怎么能放过呢。” 柳欣鸢目光中没有笑意了。 “你就等着嫁进来,被我折磨吧!既然不乖乖嫁给我,那我就让你和你爹一个下场!”徐峰恨恨道,随后喊道:“来人,给我抓住 这个女人!”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朝着山奈使了个眼色,山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下子跃到了徐峰面前,直接把人扑倒。 徐峰直接吓傻了,山奈学着刚刚柳欣鸢的样子,踩着徐峰的脑袋,粗重的呼吸声在徐峰耳边响着,脆弱的颈动脉暴露在山奈獠牙下。 柳欣鸢慢慢走到了徐峰身前,蹲下来,从头上拔下来唯一一根簪子,比在徐峰的颈便,贴着他的颈动脉。 她知道,从这儿刺下去,一定会死。 “是吗?我可是怕徐老爷吃不消呢。”柳欣鸢冷声说道,听得徐峰不敢动。 “您说,您还想要我们母女两个吗?”柳欣鸢声音凉凉的,完全没有刚刚听到的那种甜腻了。 徐峰哆哆嗦嗦的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柳欣鸢将簪子往下按了按,能感受到徐峰如雷的心跳,她知道这是极其紧张的表现。 其实柳欣鸢也不是很懂,明明这么害怕,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非要等到自己性命遭受到了威胁,才会知道害怕。 “你,你别乱来。”徐峰压低声音说着,他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杀人偿命。”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一下就笑了。 “ 杀人偿命?”柳欣鸢看着徐峰,“原来您也知道什么叫做杀人偿命啊。” 听着柳欣鸢的语气越来越不悦,山奈脚下的力道也是越来越狠,利爪直接刺进了徐峰的臂膀胸膛。 “啊!” 尖锐的疼痛疼的徐峰尖叫,柳欣鸢食指抵在嘴唇上,“嘘,别出声,我觉得吵的话,你这儿估计就要留个洞了。” 徐峰感受到了脖子上有个凉凉的东西抵着,吓得也不敢说话了。 “既然知道杀人偿命,那之前那样对我爹爹时候怎么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一棍子下去,若我爹身子骨不好,就死了。” 柳欣鸢说着,越说却是越想哭。 她爹冒着那样的风险去给她退亲,被羞辱了不说,甚至被打了一顿丢了回来。 柳欣鸢嘴唇微微颤抖,被他自己死死咬住。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徐峰在死亡面前也低下头,吓得求饶起来。 柳欣鸢示意山奈挪开一只爪子,她狠狠的按在徐峰伤口上,又是一震惨叫,山奈不耐烦,腾出来的爪子又深深陷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她看着徐峰,目光带着点森然的笑,她轻轻问道:“那我能退亲了吗?” 第八十七章 相遇 经了那么一遭,徐峰哪儿还敢说不,忍着身上的伤,连连点头,“退亲退亲,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放过我。” 柳欣鸢看着他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只觉得很没意思。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峰,抬腿踩在他受伤的胸膛上。 “记住你今天的样子,也记住姑奶奶我的样子,少招惹我,否则,我真的会杀人。”柳欣鸢狠狠一压,疼的徐峰倒吸凉气。 “知道了知道了,您是姑奶奶。”徐峰疼的口不择言,倒是让柳欣鸢忍不住笑了。 这种没骨气的人,真是多余了她动这个手。 柳欣鸢撤开腿,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扬声道:“山奈,走了。” 言罢,越过一众小厮丫鬟堂而皇之的越过拱门,扬长而去,众人都有些看愣了,没想到柳欣鸢能大闹一场后安然离开。 见墨见她闯进去之后就立刻去找了南宫雨辰,他回去禀告时,南宫雨辰已经悉知此事,并且格外淡定。 “公子,不管柳姑娘吗?”见墨看着他如此淡定,见墨有些意外,南宫雨辰挑了挑眉,抬头看着他,“管。”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从座位后面转出去,背着手往外走去 ,“走吧。” 他打开门见了风,咳了两声,抿了抿嘴拿手帕擦了擦嘴角,随后大步往外走去。 “公子,去哪儿?”见墨愣了愣,跟了上去,见一套了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南宫雨辰轻轻咳着上了车。 见一瞥了见墨一眼,道:“准备去买药。” 他怔了怔,随后反应了过来,跃到了马上坐着,朝药店走去。 那边柳欣鸢离了徐府,舒了一口气。 她刚刚的手其实在抖,那样出格的事情她不管那一世都没有干过,实际上他其实是有些慌张的,可是那样的情况下不能慌乱。 柳欣鸢蹲下来摸了摸山奈,“今晚辛苦你了,我给你擦一擦。”言罢,将山奈的爪子抬起来,帮它轻轻擦着血迹。 山奈看着柳欣鸢的动作,忽然一下子脑袋和柳欣鸢的轻轻撞了一下,让柳欣鸢怔住了。 山奈舔了舔她的脸颊,她愣愣的看着山奈,那双竖瞳又变成了圆瞳,不知为何,她竟然在它眼里看到些悲悯。 忽然之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柳欣鸢脑海中闪过。 山奈在心疼她。 柳欣鸢试探的张开手,山奈果不其然跳起来,爪子搭在她肩上,就像是给了她一 个拥抱一样。 她莫名有些委屈,在山奈毛发上蹭了蹭。 “好了山奈,回去吧,我们回家了。”柳欣鸢说道,拍了拍山奈的头,随后把它送进空间里面。 柳欣鸢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右手有一股液体流过,她抬手看了一下,惊了惊。 竟然是血。 柳欣鸢挽起袖子来看了看,方才撞到的右臂竟然有个伤处,本来已经结痂,但是刚刚接住山奈时使劲了,竟然又崩开了。 她皱着眉,自虐似的按了一下伤口,疼得很。 “嘶。”柳欣鸢到吸一口冷气,立刻将袖子放了下去,“我得去找个医馆解决一下,不然明日被我爹娘瞧见可完了。” 柳欣鸢跌跌撞撞找去自己最熟悉的那一家药店里面,走过去时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烛火,她心下一喜。 她推开门进去时,被门槛拌了一下,她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自己脸着地。 突然之间,她跌进一个满是药香的怀里,细细辨别一下,还能嗅到这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柳欣鸢眨眨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知道这是谁了。 “南宫公子,好巧。”柳欣鸢抬起头来说道,看起来很是自如,但 是实际上南宫雨辰还能看见她红着的耳尖。 他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随后扶着她站起来。 “欣鸢客气了。”南宫雨辰说道,随后他低头看到了自己刚刚扶着她右手的手心,全是粘腻的血迹。 柳欣鸢有些尴尬,她从怀里掏出来一方手帕,放在他手心里,“抱歉南宫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有些局促,心里很是愧疚。 “欣鸢都说叫我不要见外,你难道还要称呼我为公子吗?”南宫雨辰笑眯、眯地看着柳欣鸢,捏着她的手帕,拉过她的手帮她擦着手上的血。 柳欣鸢看着他垂眸认真的模样,莫名心里一动。 “别动。”南宫雨辰轻声说道,手上的力道不减,紧紧拽着她的手腕,帮她一点一点擦干净手上的血。 他抿了抿嘴,“见一。”他叫了一声,见一很有眼色的拿过伤药和伤布来。 “挽起袖子。”南宫雨辰说着,随后轻轻蹲在柳欣鸢面前,她很是尴尬的开口:“南宫公子……” 她刚唤出口,就看到南宫雨辰抬头看着她,她沉吟片刻,却是想不到要叫他什么,南宫雨辰弯了弯眸子,“叫我南宫吧。” 柳欣鸢轻咳一声,“南, 南宫,你快站起来吧,我自己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就是觉着他们之间流转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暧昧氛围,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起开。 “别动,忍着些,会有些疼。”南宫雨辰轻声说着,沾了温水轻轻帮她擦拭着伤口周边,伤口完全显露出来,狰狞的攀在她白嫩的藕臂。 南宫雨辰微微皱了皱眉,浅抿着嘴一言不发地帮他处理伤口。 虽然还不算了解南宫雨辰,但是柳欣鸢莫名就觉着他眼下是不高兴的,或许可以说,有些生气。 见一见墨很识趣的跟着掌柜回了后院,只留他们两个在这里。 柳欣鸢觉得有些尴尬,她咳了咳,“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南宫雨辰看了看还放在柜台上的药包,回答道:“咳的有些睡不着,又没有药了,就来这儿买药了。” 他抬头看着柳欣鸢,“正巧遇上、你了。” 柳欣鸢看着他眨眨眼睛,随后弯着眸子笑了笑。 “那还真是巧呢。”柳欣鸢说道,看着南宫雨辰帮她打了个结,随后放下了袖子。 南宫雨辰站起来,伸手扶着她起来,“倒是还没问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还受了这样的伤?” 第八十八章 跟我走吧 柳欣鸢抿了抿嘴沉默下来,没有回答南宫雨辰的问题,她在想该如何向南宫雨辰解释此事才好。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愿讲,便当我没问过就是了。”南宫雨辰转过身起,看不到情绪。 柳欣鸢莫名感觉他有些失落,可他又笑着。 “这药你拿着,这伤且好不了呢,用这个来抹,可能会好些。”南宫雨辰从一众瓶瓶罐罐里拿出来了一罐伤药,递给柳欣鸢。 她怔了怔,看着他这样关心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感触。 “其实,我去徐府了。”柳欣鸢忽然开口看着南宫雨辰说道,她垂眸看着脚尖,“我去闹事了。” 南宫雨辰并不惊讶,神情如常地问道:“怎么受伤的?” 柳欣鸢厌厌的趴在桌子上,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南宫雨辰,“我去打了徐峰一顿,随后他儿子出现了,推了我一掌,撞在了墙角上,我一直没注意,出来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她特地隐瞒了山奈的存在,毕竟山奈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实在是解释不了。 “然后我告诉徐宿,说明日让他去徽韵楼等我,我告诉他关于他母亲的一切,以此为由,让他放弃保护徐峰,我又揍了徐峰 一顿,逼着他退了亲然后就走了。”柳欣鸢低低的说着。 身前静的很,柳欣鸢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忽然,飘来一股药香,头上一沉,南宫雨辰抬手放在她头上,像她摸山奈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柳欣鸢的脸爆红。 “辛苦了。”南宫雨辰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欣鸢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她紧紧捏住桌角,忍住了自己想抱上去的冲动。 柳欣鸢微微弯唇,觉得很高兴。 “明日徐宿我帮你去见,关于他母亲的事情,我会今夜查明,明日告诉他。”南宫雨辰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着。 她摆了摆头,将他的手推开,眯着眼轻轻笑了笑,“既然南宫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多谢你。” 柳欣鸢支着下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南宫雨辰,“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早上爹娘找不到我或许会担心。” 言罢,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站起来正要离开。 忽然,柳欣鸢站住,有些尴尬的回过头去说道:“那个,南宫,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荷包,那个医药钱……” 她指了指那边放着的伤药,有些尴尬的看向南宫雨辰。 “能帮我付一下吗?”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看着南宫雨辰,他握拳抵在唇边“噗嗤”轻笑了一声。 他从怀里掏出荷包来,放到了柳欣鸢的手里说道:“好,给你。”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放着的荷包,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她捏了捏荷包,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晃了晃荷包,里面很显然就是银子相撞的声音。 “多,多谢。”柳欣鸢拉开荷包,又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不是银锭子,而是金锭子,底下压着些碎银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羡慕。 这就是所谓的贫富差别吧,她一块儿纹银都要赚几日,身为大家公子却随手都有这么一荷包的金锭子。 她从里面拿了一两银子出来,放在桌子上,转过头看着南宫雨辰,“这一两银子我会尽早还你的。” 说完,她有点心疼的看了看那一两银子。 南宫雨辰看出来她的眼神,轻笑了一下,“这个银子就不必还了,毕竟是朋友,银钱一事就不必如此分的清楚。” 柳欣鸢脸红了一下,她低声回答:“那南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南宫雨辰垂眸笑了笑,“暂时没有,以后有事的话我一定请你帮忙。” 她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言罢转过头去准备离开,南宫雨辰看着她转过头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拽住了柳欣鸢的手腕。 柳欣鸢一惊,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南宫雨辰,问:“怎么了?” 南宫雨辰收回手来,顿了顿,抬眼看着她说道:“跟我走吧,天快亮了,吃个饭再走吧。” 柳欣鸢撩起来帘子来看了看,此时外面天色暗的很,一看就是快要天亮的样子,她放下来帘子,突如其来的感觉到有些疲惫。 “那就,多谢了。” 柳欣鸢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边旋着两个梨涡,看着就觉着很甜,让南宫雨辰不由自主的也觉着心情欢愉。 他想,她就像是她递给他的那根糖葫芦一样,很甜。 “走吧。”南宫雨辰摆摆手,转过头去往外走,柳欣鸢立刻跟上,到了店门外的时候,她发现见一和见墨竟已经到了外面了。 柳欣鸢看了看,又回过头看看,心想这就是打工人的自觉吗。 见墨默默搬了脚踏下来,并且很自觉的坐到了前面的马上,见一扶着南宫雨辰上了马车,也坐在了外面。 柳欣鸢撇撇嘴,提着裙摆准备自己上去,没想到南宫 雨辰竟然朝她伸出手,“来,我扶你上来。” 她眨着眼睛看他,莫名就脸红了。 随后她轻轻将手搭在他手腕上,想借个力赶紧上去,但是在她搭上去的那一刻,柳欣鸢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他的手握住。 指尖有些凉,不过体弱之人大抵都是如此。 但是,他掌心又莫名很热,甚至她感觉他掌心在发烫,让她一时间竟也不知做什么好了。 “小心些。”南宫雨辰那春风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温和和的很是舒服。 她莫名其妙脸更红了。 “多,多谢。”柳欣鸢晕晕乎乎的,就记着道谢了,他抬手帮她掀开车帘,看着她坐进去之后才也坐进去。 柳欣鸢缩在一角,也不敢抬头去看南宫雨辰,总觉着尴尬不已。 南宫雨辰倒也没有说什么,双手搭在膝上,闭目养神。 见一忽然撩开帘子,放进来一个香炉,柳欣鸢看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鼻子耸、动一下,立刻分辨出来这是檀香。 她偷悄悄看了南宫雨辰一眼,对方忽然睁开眼睛,突兀的撞进他那双沉寂且含着笑意都眸子,她立刻低下头。 柳欣鸢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八十九章 坦白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下,柳欣鸢挑开帘子看了一眼,竟然是家酒楼,她微微抬眉,有些意外的看了南宫雨辰一眼。 似是明白她的疑惑,他解释道:“这家酒楼不论何时一般都会开着,除非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才会闭店。”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这家酒楼还真是辛勤呢。” 言罢,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甚至都不等着见墨搬脚踏下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惊了一惊,随后看她没事后淡定下来,优雅的踩着脚踏下了车,随后往里面走去。 柳欣鸢本以为店里的小二会打瞌睡,没想到小二正收拾着桌子和地面,看起来完全没有困意似的。 她没说话,默默的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他看了柳欣鸢一眼,对于她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感觉到很舒服。 这样就能让他感觉到他是被她需要着,这种感觉很微妙,虽说讲不清楚,可是他很喜欢就对了。 “还是老样子。”南宫雨辰说道,小二应了一声,“好嘞,公子请坐,稍候就来。” 言罢,毛巾往后一搭,便进了内厨。 四人坐在一个桌子,柳欣鸢看着见墨和见一还有些意外。 她以为这些富家子弟,都 是不屑于和小厮侍卫坐同一桌的,没想到南宫雨辰不仅坐了,还十分自得。 柳欣鸢笑了一下,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 她感觉这茶香入口甘甜,和普通的茶很不一样,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山泉水沏之,所以会有甘甜的味道在里面。”南宫雨辰说着,柳欣鸢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并觉着受益匪浅。 “来喽,上一道酱肉和花生米,南宫公子还需要酒吗?”小二看着南宫雨辰问,柳欣鸢眉心一跳,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不要。” 一旁四人看着柳欣鸢,很是奇怪。 柳欣鸢也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尴尬,悻悻住嘴并没在开口。 她只是记得,南宫雨辰身患咳疾,而且身子羸弱,若是饮酒定会伤身,才冒昧开口,没想到是真的很冒昧。 柳欣鸢默默的捏着茶杯,心想这儿怎么没有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我身有咳疾,还是不需要饮酒了。”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着小二道,虽说小二意外,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说。 同时,见一和见墨也是很默契的没有拆穿有关于南宫雨辰的谎话。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个酒楼的酒,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酒,他们 特地酿造一些不会过度损伤身体的酒。 之前他们也拦过,后来发现这些酒有时候比药还要管用。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们两个习惯之后,小二自然也习惯了,许多患病的公子老爷,都喜欢来他们酒楼喝喝酒解解馋,但也的确是不敢多饮,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好,那小的先下去了。”小二说完,转过身去离开。 柳欣鸢咬着杯子的沿壁,偷偷瞄着他们几个人,心里也是正在疑惑,为什么平日里见一和见墨将南宫雨辰看得那么重要,喝酒就不管了? 她并不知道这家酒楼的酒是有专门酿造给病人喝的,故此才会有些尴尬。 而南宫雨辰,也是看出来了她的尴尬,故此才会这样解释,好叫柳欣鸢不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刚刚开口的确是有些突兀了,我其实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 “多谢欣鸢,倒是的确应当如此。”南宫雨辰笑着回答,让她感觉像是被春风裹挟一样的感觉。 柳欣鸢实实在在的觉着,南宫雨辰真是高情商代表。 见一和见墨面面相觑,都觉着自己属实有些多余了。 “松鼠桂鱼,八珍鸡,松仁玉 米,醋溜鱼。” 小二介绍着放下的几碟子菜,时候毛巾换了个方向搭着,“南宫公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南宫雨辰闻言,看向柳欣鸢,“还想吃什么东西吗?比如说,还要吃什么类型的菜或者肉?” 柳欣鸢眨眨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回答道:“不用了,就这样就好。”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看向小二,小二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故此也就没说什么,默默退开了。 菜式上齐全后,柳欣鸢便埋头苦吃,南宫雨辰看着她,目光说不出的温柔。 一旁的见一和见墨感觉坐如针毡,恨不得现在立刻钻进地里消失不见。 柳欣鸢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她那双茫茫然的鹿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嘴里还塞的鼓鼓的,很是可爱。 南宫雨辰一下子被击中了,他移开了目光,随后又移了回来。 “你去徐家,是有什么原因吗?”南宫雨辰帮她夹了一筷子菜问道,他其实知道原因,可是就是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柳欣鸢闻言,怔怔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一时间突然没什么食欲了。 她低低的回道:“有原因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 ,几次开口都没说出来话,南宫雨辰很耐心的等着她愿意开口。 “我爹爹被徐峰打了,浑身是血每一块儿好肉的被丢回来,我怎么可能由着他耀武扬威,而我爹爹受这种气。”柳欣鸢说着,随后垂眸戳了戳碗里的饭。 若非是杀人偿命,她昨日一定得做了徐峰。 “不过还有一个捎带的原因,那就是为了让他退亲,妻妾成群不说,都比我爹还年长了,竟也想娶我,真是异想天开。”柳欣鸢说道,神情十分的矜傲。 南宫雨辰看着她,脑海中不自觉就在应和她的话。 她说完之后看向南宫雨辰,“我不仅把徐峰打了,还把他伤的不轻。” 他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他是个员外,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做些什么报复你,报复你们家吗?” 柳欣鸢哼了一声,“要是他敢来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一时间她的眸光冰冷的吓人,南宫雨辰一直盯着她在看,猝然间看到她这样冷冰冰的眼神,也是有些意外。 毕竟他见柳欣鸢时,她一直都是俏皮可爱的模样。 南宫雨辰坐起来一些,不由得有些好奇柳欣鸢究竟在徐家做了什么了,他有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第九十章 我不瞒你 “欣鸢说的不错,他若去同你无事生非,我自然会保护你。”南宫雨辰说着,语气坚定,眼神也是十分认真,柳欣鸢自然相信。 她笑着点点头,很是高兴。 南宫雨辰又要伸手去揉她的头,被她一把拦住了手,“对了南宫,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闻言怔了怔,柳欣鸢解释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任何事似乎都能做到,并且通身矜贵,总觉着你贵气的不应该是在这里的人。” 南宫雨辰闻言,又轻笑出声。 他稍微靠近了一些,柳欣鸢立刻侧耳过去,看她这个反应,南宫雨辰忍不住更弯了弯唇角。 “我是相府嫡子。”南宫雨辰说道。 她略略震惊的看向南宫雨辰,倒不是意外他的身份,而是他坦然的态度。 就这么告诉她了? “我是淮朝当朝宰相的嫡次子,且也是唯一的嫡子,南宫雨辰。”南宫雨辰说完之后,弯着唇靠近了些柳欣鸢,“可是还要听听我的生辰八字?” 柳欣鸢怔怔的听着他说着自己的身份,有些诧异不已,他怎么这么坦然,丝毫不带隐瞒的告诉她他的一切。 她眨眨眼睛,“你就这么告诉我你的身份 了?”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有何不妥?” 她闻言,其实也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很奇怪。 一旁见一见墨心里咆哮着,当然不妥,而且是很不妥,哪儿有他这样当漏勺的,什么话也往外说。 “倒是,并无不妥。”柳欣鸢艰难的说出来这句话,但是实际上她可真不这么觉得。 南宫雨辰眼含笑意,“那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吗?” 柳欣鸢想也没想的就说道:“你不骗我。” 言罢,感觉有些不对,抬眼看着南宫雨辰,时候又低下头。 又是嘴比脑子快的一天,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南宫雨辰却忽然神情认真了些,他垂眼看着柳欣鸢,“你倒是信任我。”言罢,又前言不搭后语后语道:“我也的确不愿瞒你。” 柳欣鸢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了。 他心情颇好,弯着的嘴唇都没有下去过。 “不过,你是相府嫡子,还是唯一的,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柳欣鸢问道,蹙着眉很不理解。 南宫雨辰就盯着柳欣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自小身体弱,养在府里什么都做不了, 故此被放到了乡下别庄来养病。”南宫雨辰很是自如的说着,仿佛这不是他自己一样。 柳欣鸢眼里流露出心疼,她问:“为什么因为身体弱就要如此对待,把你送到偏远之地,这不等同流放吗?” 南宫雨辰一笑,摇了摇头。 “我已经在兖州待了近乎十年,这儿民风淳朴百姓安逸,我也过得闲适自在,反倒是鄞京尔虞我诈,不如这里自在。”南宫雨辰说的认真,全然不在意。 他垂眸,“而且鄞京尽是伤心事,何必回去触这份霉头,倒不如就在这里待着,倒也舒服。” 柳欣鸢眼神还是一副心疼的样子,让南宫雨辰很是哭笑不得。 “好了欣鸢,至少相府吃穿用度样样都不曾亏待于我,到底是过的不错了。”南宫雨辰笑着说道。 柳欣鸢一直盯着他看,不知在想什么。 他也抬起头来,由着她盯着看,甚至还嘴角挂着笑意。 “怎么可能甘心。”柳欣鸢忽然说道。 南宫雨辰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看着柳欣鸢的目光深了深。 “明明你应该在鄞京长大,成为人人赞扬的天之骄子,眼下却只能屈于一隅,怎么可能甘心。”柳欣鸢语气坚 定的说着。 南宫雨辰不笑了,神情收敛了不少。 见一和见墨纷纷都有些震动,没想到柳欣鸢能看得出来他们家公子的不甘。 若非不甘心,也就不会咳疾厉害时也要彻夜练习骑射,若非不甘心,也就不会明知艰难也还好创立自己的暗卫,若非不甘心,也就不会逼着自己样样精通不比鄞京的任何世家公子差。 这是他们公子的傲气,为旁人所不知的傲气。 “你果真如此认为?”南宫雨辰说道,声音竟有些弱。 柳欣鸢很是认真,“当然啊。”她站起来比划着,“你就是翱翔于空的雄鹰,除非你自断双翅,否则别人没有这个权利。” 她弯下腰来,“若非你自己所折,就算是断翅你也要生于长空,长于天际。” 南宫雨辰没说话,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良久之后,他忽然轻轻笑了出声,随后笑声逐渐放大,柳欣鸢就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 他抬起头来,又笑起来。 “原来我是雄鹰啊。”南宫雨辰似是感叹似是疑问道。 柳欣鸢就看着他,忽然间感觉他身上似乎卸下来一层枷锁似的。 他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欣鸢。” 她 立刻回应,“嗯?怎么了?” 他第一次笑得不见眼眸,“没什么,只是叫一声罢了。” 叫一声,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认为他本就是雄鹰的人。 叫一声这样理解他的人。 见一和见墨看了眼对方,很默契的说:“公子,我们吃好了,先出去了。” 言罢,南宫雨辰摆摆手,两人便都出去了。 柳欣鸢喝了一口茶,随后也站了起来,“南宫,我也先回去了,爹娘应该都醒了,我回去做早膳。” 南宫雨辰自然点了头,并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她应声后转过头往外走,刚刚踏过门槛,就听到南宫雨辰叫她:“欣鸢。”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如何?”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劳你有时间为我顿些汤来,你先前送来的枇杷雪梨汤很好喝。” 柳欣鸢笑起来,转过身来,“这自然好。” 他点了下头,朝着她拱了拱手,柳欣鸢眨眨眼睛,转过头去离开了。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还是勾起的。 见一见墨看见柳欣鸢走了,又都进来,见一先开口道:“公子,您真的就这么相信她?把你的身份一切都告诉她了。” 第九十一章 闹事 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了看见一,“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今日向她和盘托出我的身份,我都不后悔。” 言罢,猛烈的咳了起来,见一也不再逼问他,而是默默的抚了抚他的背,从袖袋里拿出止咳的药丸来给南宫雨辰吃。 他吃了一颗药丸,这才能直起身子来。 柳欣鸢哼着歌回了家,想起来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不能从正门回去,故此又绕到后面去翻窗进来。 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来,随后换上了自己平日的衣裙,从屋子里出去。 她推开爹娘的门看了一眼,陈蕊果然还在里面坐着,只不过好像因为太累了,支着脑袋在床边睡着了。 柳欣鸢心疼,走上前去帮她盖上了衣裳,陈蕊被动作惊醒,看着柳欣鸢。 “鸢儿,你醒了?”陈蕊抓住了柳欣鸢的手问道,她点了点头,心疼的说道:“娘,你快睡一觉吧,瞧瞧你这疲惫的样子。” 陈蕊笑了一下,“不用担心娘,娘能没问题的。” 柳欣鸢不说话了,眼里的心疼表明了一切。 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陈蕊的脸色很难堪,几乎是灰白的模样,嘴唇还隐 约泛紫,就是劳累过度的模样。 “那,我先去做些早膳来,娘吃了就去睡一觉,可好?”柳欣鸢摸了摸陈蕊的手,心疼不已。 陈蕊看她如此担心,自然是舍不得的,点了点头,“好。” 她闻言起身往外走去,进了厨房先将米淘了煮了一锅白粥。 柳欣鸢觉着,昨日得了那一块儿肉,可得好好的做些吃食给她爹娘才是。 将肉材处理好之后,柳欣鸢钻进空间里,将一块儿生肉都给了山奈,它接过之后很快囫囵个吞了下去。 吃过之后,山奈围着她转,一看就是想跟她玩,但是柳欣鸢进来是挖菜的,她摸了摸山奈的头,“不好意思山奈,等我有时间陪你玩。” 山奈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它能感觉出来柳欣鸢的意图,就是拒绝了它。 它有些恹恹的,失落的回到草地上卧着。 柳欣鸢看着山奈,多少是有些心疼的,好好一个野兽,被她带回来就算了,她还不陪着它玩,真的可怜死豹子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也的确是该带着山奈到外面去玩一圈了。 柳欣鸢去了菜地,发现菜地里的菜不是很多了,很多菜,得再等个几晚上才能长 出来。 她拿了一些菜出去,洗了洗放到了案板上,脑海中闪过陈蕊苍白的面颊,又进了空间去,弄了些野蜂蜜出来,放在罐子里放在一边,准备待会儿冲些蜂蜜水给陈蕊和柳仁德。 依稀记得好像蜂蜜水也能助眠。 柳欣鸢开始“笃笃笃”的切菜,手边碰到个枇杷,忽然想起来了南宫雨辰。 她一边切菜一边回想着南宫雨辰的话,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就停下来了。 幼年就被家里人抛弃,丢到离鄞京这样远的兖州来,还是这样一个镇子上,岂不是就是直接放弃了。 柳欣鸢低头看着被自己切碎的菜,抿抿嘴。 这和她还是挺像的,和原身也有不尽相同之处。 相同孤单的灵魂相遇,不自觉的就被相吸,这或许就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吧,毕竟遇到另一个遭遇几乎一样的人的几率很小。 柳欣鸢将菜丢进炒锅里,即便是炒菜也忍不住想着南宫雨辰的事情。 她很确定,他所遇到的一切,远不止他告诉她的这些,一定还有别的是他并没有透露给她的。 柳欣鸢将青菜出锅,又炒了一个京酱肉、丝,把酱调的很香,柳欣鸢自己闻着都有些 流口水了。 门外柳大龙正要出门去玩,闻到了柳欣鸢家里这边有香味,偷偷溜进来想蹭点吃的,正好看到柳欣鸢打开罐子的盖子,挖了一大勺蜂蜜放进了杯子里冲。 柳大龙被馋的不行,但是想起来之前柳欣鸢看他的眼神,就莫名发怵,不敢直接上去抢。 他咬咬牙,还是偷偷走了。 虽然他不敢上去要,但是他有娘,他能让他娘来要。 这边柳欣鸢冲好了蜂蜜水,温在灶上,叫陈蕊来吃饭,等她吃完之后才把蜂蜜水拿出来给她。 “娘,喝点儿水睡吧。”柳欣鸢说着,然后低下头收拾了一下残局。 陈蕊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尝了出来这里面是有蜂蜜的,而且这个味道,蜂蜜应该还是放了不少的。 “鸢儿,这里面放了什么?”陈蕊问道,她怕是她尝错了。 柳欣鸢不以为意的回答:“蜂蜜。” 回答了之后,她就看向了陈蕊,她忘记了,古达蜂蜜也算是紧俏货了,而且还是野蜂蜜,也不知道她娘尝不尝得出来。 陈蕊果然很好奇,她问:“这蜂蜜是从哪儿来的?” 柳欣鸢眨眨眼睛,略有些尴尬。 她咳了一声回答,“这 蜂蜜……是我同租给我院子的那位公子借的,他听说我们家出了些事,便慷慨解囊。” 说着,柳欣鸢不禁想起来昨夜南宫雨辰直接把荷包解下来给她的事,这可不就是慷慨解囊。 陈蕊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倒是为难你了,竟还要为了我们去借债,也亏的这位公子心善。” 柳欣鸢闻言,眉心一跳,莫名觉着心善和南宫雨辰不是很搭,可是仔细回想一番,他可不就是大善人么。 她笑了一声,反倒是引得陈蕊有些奇怪。 “鸢儿,笑什么?”陈蕊放下杯子问道,柳欣鸢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明显了,轻咳了一声道:“没,没什么。” 言罢,有些尴尬的捏了捏眉心。 “娘,您快喝完,我买了一罐子蜂蜜呢,您不用担心。”柳欣鸢说完,指了指厨房。 实际上陈蕊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但是她却点了点头。 “鸢儿,这位公子若是有需,定然尽力帮忙,也不枉人家如此对待我们。”陈蕊语重心长的劝着。 柳欣鸢不知为何,就笑起来了,“娘,这是自然的了。” 言罢,心里补了一句,我和南宫已经是朋友了,自然会鼎力相助。 第九十二章 真相 柳欣鸢叫陈蕊喝下蜂蜜水之后,就劝她去睡觉了,陈蕊也没有执拗不去,而是乖乖听了柳欣鸢的话。 看着陈蕊睡下,柳欣鸢长舒了一口气。 她开始帮南宫雨辰炖雪梨汤,并且在里面加了一点野蜂蜜,这些加多了其实反而不好了,故此她只添了一点进去。 这边南宫雨辰已经出现在徽韵楼,虽说徽韵楼白天晚上都营业,可是大早上的,也的确有时候开不了门。 老鸨被敲门声惊醒,出门一看竟然是徐员外的公子徐宿,一时间有些惊讶,毕竟听闻这位徐公子出了名的瞧不上这些地方。 “公,公子?您这么早来所为何事?”老鸨还是挂上了职业性假笑,温温和和的询问。 徐宿低着头,“我来等人。” 他昨夜一夜未眠,天刚刚大亮就立刻来了徽韵楼,他本以为是茶楼,没想到竟是乐坊。 徐宿有些奇怪柳欣鸢一个女子,如何进来。 老鸨闻言,大抵就明白了,估计是在她这地儿约见了。 “公子随我来。”老鸨说着,引着徐宿进了二楼的包房里,上了热茶和糕点之后就退下了,也没找人进去。 她可是很心疼她的姑娘们,一个个身娇白嫩的, 可受不了徐宿这个委屈。 南宫雨辰也是得知了徐宿已经前去,就也立刻去赴约了。 见墨将关于徐宿母亲的一切都给了南宫雨辰,他只是扫了两眼,便沉了沉目光,显然不悦了。 看他这个反应,见墨也很理解。 毕竟这经历同他们公子而言,也算是几乎一样了。 怨不得他们公子生气。 到了徽韵楼,敲开门后老鸨看见他还有些微微的诧异,心想今日怎么了,全赶着大早上来这儿了。 “哟,南宫公子来了。”老鸨还是笑着将人迎进门,南宫雨辰拱了拱手,“有劳,我是来找人的。” 闻言,老鸨一怔,立刻就响起来早上来的那个人,瞬间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一波的,立刻笑了笑。 “奴家知晓,还请公子这边请。”老鸨说着示意南宫雨辰跟着她上楼,来了刚刚徐宿进去的那个包间里面。 南宫雨辰推开门进去,徐宿端坐在桌子边,规规矩矩的。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南宫雨辰,从开始的淡漠变得有些震惊。 “南宫公子?”徐宿站起来做了个揖,有些诧异他会出现在这里,“是我占了您的包间吗?我这就退去换一个。” 徐宿并不想 节外生枝,以为这不过是南宫雨辰惯用的包间。 南宫雨辰抬起左手来摆了摆手,右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没关系,我就是来找你的。” 闻言,反倒是徐宿有些惊讶了,确实是完全没想到。 “南宫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徐宿问道,随后他想到了昨晚到徐府大闹的女子,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想通了。 “昨日有位姑娘叫我来这儿等着,说是会告诉我我娘的遭遇,难不成,您就是来——” 徐宿并没有说完,但是也能明白他在问什么。 他点了点头,“的确是。”言罢,又咳嗽起来,他有些不耐,毕竟昨日一整夜有柳欣鸢跟着,享受了一整夜不曾咳嗽的感觉,这时候她不在身边咳个没完,自然难受。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徐宿很有眼色的递上一杯热茶。 “多谢。”南宫雨辰喝了一口,随后继续说道:“昨日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她既委托于我,那我自然也是要帮忙的。” 徐宿听着惊了一身冷汗。 南宫雨辰是什么身份,他是知道的,手段如何他也清楚,既然是被他认定的朋友,护短是自然的,况且昨日那件事,本就是那位姑 娘委屈。 千思百转之间,他立刻道:“倒是昨日惊扰那位姑娘了。” 南宫雨辰知道这是徐宿在给徐府找补,但是也的确是于事无补。 对于他来说,不论这么找补,都不能改变她在徐府受伤,她爹在徐府被打的事情。 “也不只是惊扰她了,还伤到她了。”南宫雨辰有喝了一口茶,低低的咳着,“还有她的父亲也是。” 徐宿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位姑娘的爹?” 南宫雨辰看向徐宿,的确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垂眸,“对,昨夜她去大闹一番,也是因为你父亲打伤了她爹爹。” 徐宿倒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他一向知道他爹的性格,要是真的打了人家,竟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我改日一定上门道歉。”徐宿说着,随后道:“那,南宫公子能告诉我,我娘究竟是为何亡故的吗?” 南宫雨辰来这儿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自然也没什么兴趣为难他,示意见一将信封递给他。 徐宿接过之后立刻去看,越看越气。 他说为什么这些年都不告诉他,他娘究竟怎么没了,原来竟是如此! 看着徐宿捏着纸越捏越紧,南宫雨辰又咳了两声,喝了 一口茶,也没催着徐峰快些看。 徐峰浏览完之后,气的直接捏住了纸,揉成了一团。 “先别生气。”南宫雨辰还是咳着,“先去柳家村把亲退了吧,柳家姑娘年岁还小,实在是当不得徐家的夫人。” 徐宿苦笑一声,今日所知于他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 “好,多谢南宫公子相告。”徐宿说着,往外走步子都有些不稳了。 南宫雨辰想说话,但是还是没说出口来。 他来的路上也看过那信封,他知道那吴家是哪个吴家了。 兖州前刺史的夫人,娘家就是吴家。 徐峰哄骗了吴家小姐同他成亲,又宠妾灭妻逼的吴家小姐郁郁而终。 但却骗徐宿,他娘是难产而亡,还和他定下了永不娶妻的约定,却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 世间女子多被如此辜负,可从不见哪个男子被这样对待,南宫雨辰捏着茶杯不言语,可是一旁的两人都看得出他用了力气。 指骨泛白,一看就是紧紧攥着的。 他们也没话劝,毕竟这算是勾起他们公子的伤心往事了,说不说的,倒也竟没那般重要了。 此事也只能叫他们公子自己想通了,毕竟他们多说无用,也无益。 第九十三章 辞退 徐宿从徽韵楼离开之后,却是总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些年他对那对母女的好,仿佛都是笑话,也不知他娘在天有灵,可会失望。 不过他怎么也不是孩子了,在这件事上,自然理智大过于理性,眼下更重要的是有关那位柳姑娘的事。 其实他大约能感觉得到,那位柳姑娘于南宫雨辰来讲,或许是个特别的存在。 徐宿顿了顿脚步,却是的确感受不到什么情爱之说,反而是总让他有一种,两人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回了徐府。 徐老爷经了昨晚那一遭,脖子上被狠狠划了一道,身上也是给山奈抓的这儿一道,哪儿一道的,伤痕累累。 “给我去东荣大街的粮油铺,给我去辞了柳义德!再给我去柳家村,把聘礼给我要回来,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徐宿刚刚踏进门,就听到徐峰的声音。 他走进去,看着徐峰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缠着不少纱布,坐在椅子上是动也动不了。 徐峰看到徐宿进来,直接朝他丢过去一个茶杯,大骂道:“你个白眼狼不孝子!昨日瞧着我陷入危险竟还不管不顾!” 徐宿没说话,躲开了茶杯,让它直接砸在地上四分 五裂。 他坐了下来,看着徐峰,盯的他有些发怵。 “你看什么看?骂的不是吗?昨日我说了,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徐峰继续叫嚷着,免除心里那点儿慌张。 徐宿笑了一下,“见死不救不管不管的,难道不是你吗?” 闻言,徐峰多少有点儿不好的预感,想起来昨日柳欣鸢让徐宿离开的挑拣,不由得有点担心是不是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少给你老子泼脏水!赶紧滚!”徐峰骂着,徐宿看着,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说胡话?”徐宿笑了,“是不是胡话爹您自己知道。” 他回过头去,看着管家问道:“徐月呢。” 听见徐宿这么问,徐峰一下就慌了,“你到底想做什么?那是你亲妹妹!” 徐宿回头,“亲妹妹?”他说着咬牙,“我娘被她娘害死,她还想当我亲妹妹?是血海仇人还不错。” 徐峰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话才这样,宿儿,你相信爹,爹怎么会害你、娘呢?你、娘真的是难产而亡!” 他摇摇头,“随你说什么。”言罢继续盯着管家,“我问你,徐月和红姨娘呢。” 管家看了看 徐峰,看了看徐宿,“公子,这是真的不知道,昨日起就没见她们二人了。” 徐宿倒是也料到了这个结果,随后回头走近了徐峰,“爹,疼吗?” 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徐峰有些害怕,没有回答,就那样看着徐宿,不言语。 “大抵很疼吧爹。”徐宿说着,伸手碰到了徐峰的伤处,狠狠一按,“那你知道娘亲生我的时候被人生剖到底多疼吗?” 他一边按一边碾,徐峰疼的直叫,但是周围一众丫鬟小厮都不敢动,他冷声继续道:“比这个还要疼,爹就已经受不了了?” “宿儿,宿儿是爹对不起你、娘,宿儿放过我!”徐峰疼的说着,徐宿应声松开了手,掏出来手帕擦了擦沾了点血的手指,把手帕丢在了徐峰身上。 “我现在不继续了,是有人会继续下手,既然爹已经退了亲,那我也不必去退亲了。”徐宿慢慢悠悠的说着。 昨日看见柳欣鸢带着黑豹出现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了,只觉得柳欣鸢不是普通人。 “柳家的确不是什么厉害的,厉害的是柳欣鸢本人,以及她身边的人,爹这么不长眼,强抢民女抢到了南宫家头上,那就只能说,您自求多福了。” 徐峰眼瞳一缩,不敢相信。 “南宫家?那个丫头怎么可能会和南宫家扯上关系?”徐峰问道,徐宿却不回答了,转过头去往外租。 徐峰大叫:“你不能走!不能走!我要是被报复了,徐家也完了!你是徐家人,你也得跟着完蛋!” 徐宿回过头去,微微一笑,但这个笑在徐峰眼里就像是地狱恶鬼一般。 “爹,是善是恶,他们还是能辨别的出来的,我打不了赔一条胳膊罢了,而爹你不一样。”徐宿不笑了,“你会死。” 说着,转过头去走了。 直到他身影消失,徐峰耳边忽然响起来一句话,“我会找到妹妹和姨娘的,也会让她们两个尝尝被生剖时生子的感觉。” 徐峰头皮一麻,大喊了一声:“徐宿!” 徐宿习武,自然听见了,只是他并没有管这一声,越走越远。 路上,还冷到了前去上工的柳义德。 柳义德还不知道柳欣鸢去徐府闹了一场,又大爷似的一晃一悠的去了粮油铺子,还没进门,就看到小二站在门口。 他平日里就瞧不惯这个小二,成天里想和他争抢掌柜这个位置,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哟,今天稀罕,知道出来接我了? ”柳义德走过去,抬手搭在了小二肩上,小二嫌恶的将他的手抖掉,“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柳义德对他的态度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强硬,可是之前也不见他如此放肆,一向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嘿,你信不信我把你辞了,让徐老爷告诉各个粮油铺,都不启用你。”柳义德威胁道,就想看小二惊慌无错的求饶。 可是想象中的惊慌没有,反倒是一脸的淡定。 “辞退?这句话应该是跟你说吧。”小二看着柳义德,嗤之以鼻。 柳义德听着这话,感觉不对,“你什么意思,你得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这话应该说给我听!” 小二退回去拍了拍肩,甚觉晦气。 “徐老爷说了,东荣大街粮油铺的掌柜柳义德,上工不细,做事马虎,就是个草包,徐府不养废物,故此辞退。” 小二说完,抬了抬头看着柳义德,一脸不屑。 柳义德惊了,“怎么可能,徐老爷是绝对不会辞退我的,我,我可是——” “可是什么?”小二斜睨着他,“是老爷未来夫人的叔叔?这掌柜之位是你买了自个儿侄女换来的?” 小二如此直白的言语,说的柳义德没话说。 第九十四章 欠债 “即便如此又如何,我有这个本事,我侄女有这姿色。”柳义德索性直接承认,总之这都是默认知道的事情,只是差一层窗户纸罢了。 小二啧啧两声,“强逼自己侄女嫁给老爷,还一脸骄傲,还真瞧不明白你如何敢这般肆意的。” 柳义德不说话,盯着小二看。 “也怨不得你侄女昨儿上徐家闹了一顿,直接闹得徐老爷退亲,这会儿,估计正要去搬聘礼呢。”小二说完,一把将柳义德推了出去。 他才看不起这种人,徐家老爷比他自己都要大,竟还把侄女义无反顾的推进火坑里,活该现在让辞退了。 柳义德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万万没想到柳欣鸢竟然敢去徐府闹事。这之前的所有努力,竟被她一朝之间毁掉。 忽然间,柳义德顿在原地,猛然想起来刚刚小二的话。 有人去收聘礼了! “完了。”柳义德想着,立刻拔腿往回跑去,心里像是打鼓一样,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而那边,徐家的人已经到了大院,门都没敲,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院里张秀秀和王芳芳正在择菜,看到一下子闯进来这一群人,立刻站了 起来,并有些慌张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民宅!”张秀秀质问道,几个小厮不屑一顾,“我们是徐老爷的人,私闯民宅?明明你们霸占聘礼!” 说完,张秀秀和王芳芳对视一眼,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这不是都跟徐老爷说好了吗?徐老爷要人,我们要财,这这这,这徐老爷怎么还能临时变卦?”王芳芳说着,摆出一副颤颤巍巍的老人姿态。 “正是如此,你们总不能如此霸道。”张秀秀应和道,不料领头的小厮完全不管这些。 “之前人家爹就去过一趟了,要退亲!我们要把聘礼都带走!赶紧滚开这儿!”小厮说着,摆摆手,“进去搜!”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就毫不顾忌的冲进去开始翻翻找找,甚至是摔摔打。打的,王芳芳和张秀秀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吓懵了。 “不是,徐老爷不是说只要把人给他弄过去就行,管他退不退亲的吗?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还打砸我们院子!” 王芳芳气急的问道,小厮环胸看着有一箱聘礼搬出来,回答:“这可不是人过去就没事了,昨儿个那柳欣鸢亲自去徐府闹了一出, 可给我们老爷伤的不轻,还想要聘礼?” 这话一说,两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柳欣鸢竟敢自己去退亲。 “小哥,小哥别砸了,我们把聘礼自己搬出来。”王芳芳拦住人说着,小厮斜睨了她一眼,看看也的确是没什么可砸的了,撇了撇嘴,走到了一边。 看着他都已经同意了,那些人自然就不会继续砸下去,也纷纷退到了一旁。 王芳芳和张秀秀进了屋子里,看着满屋的狼藉,两人气的牙痒痒,把这些都怪在了柳欣鸢的头上。 她们两个收拾了另一箱聘礼出来,放在了院子里。 “聘礼都在这儿了。”张秀秀很是舍不得的看着那两箱聘礼,有些可惜。 都怪那个死丫头,不是她也不会被收走。 小厮上前去,展开了一张纸,上面就是关于聘礼的有些什么的清单,看着他拿出来清单,和张秀秀都有些慌了。 清单上许多应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了,要么花了要么戴了,这交不出来可要如何是好! “一对东陵玉耳环,一副红玛瑙镯子,五两银子,还有一块湖砚。”小厮看着两人念了念少什么,随后问:“要我们去找吗?” 张秀秀想到了几个人刚刚的行为,自然是不敢让他们继续,“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就去找来。” 说着进了屋子里,将耳环和镯子拿了出去,但是五两银子和湖砚的确是拿不出来,这都是已经用了的东西。 “这,小哥,银子和砚台都是用了的东西,一时间拿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就——” “行。”小厮爽快的答应了,让两人没想到的睁大了眼睛,还有些惊喜在里面。 小厮接下来的话,让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到时候还也行,来签一张欠条,我们就走了。”小厮说着,示意两人去签欠条去。 王芳芳和张秀秀都没说话,都有些愣。 “哦对,二位不会写字,快,帮二位拟个欠条出来。”小厮摆摆手说着,挑着眉看着两个人很是嚣张。 张秀秀咬了咬牙,看了看王芳芳,不知道做什么好。 “签吧。”王芳芳咬牙切齿的说道,张秀秀没办法,转过头去将自己的指印按了下去,随后不等她动作,欠条就被小厮一把拽走。 他看着欠条顺了口气,“那就谢谢二位如此配合了,搬上东西,走,” 言罢,转过头去大摇大摆的 走出去。 柳义德刚刚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就看到了徐府的家丁将聘礼搬走的一幕,一时间他有些头晕目眩。 里面王芳芳和张秀秀也追了出来,看到了柳义德,两人都围过去,“义德啊,怎么才回来,咱们家,咱们家欠了徐家五两银子!” 王芳芳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柳义德闻言,险些晕过去,吓得王芳芳立刻扶住了柳义德,“义德义德,这是怎么了?五两银子,五两银子不就是你一个月的月钱吗?” 柳义德嘴唇泛白,“我也已经被徐家辞退了,我,我不是粮油铺的掌柜了。” 王芳芳闻言,也是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没有晕过去,她又深吸一口气,才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张秀秀有些着急的问道,两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院子里寂静无声,都不知说些什么。 “爹娘!奶奶!” 柳大龙从外面跑进来,看见他们都在院子里站着,扬声在院门口喊着。 “大龙,这是怎么了?”王芳芳勉强笑了笑朝柳大龙张开手臂。 柳大龙扑进王芳芳怀里,大喊道:“柳欣鸢他们家喝蜂蜜,我也要喝!” 第九十五章 动手 “大龙别闹,有正事儿呢。”张秀秀先开口说道,随后和柳义德对视一眼,她又转过头去看着柳大龙,“大龙你说什么?” 柳大龙很不高兴的说道:“我刚刚看到了柳欣鸢他们家在喝蜂蜜水,在吃肉,我也要!” 柳义德抬起手来,气的发抖。 “我们现在被解雇的解雇,欠债的欠债,他们家竟然过的这么好?还不都是柳欣鸢的错!她搞的鬼!” 柳义德恼怒的呐喊着,让柳大龙吓了一跳。 “爹,这是怎么了?”柳大龙不明所以的问道,柳义德闻声,气恼不已,“还能怎么样,我被辞退了!” 柳大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爹你被辞退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义德气的说不出话来,自然是张秀秀代劳,她气的不轻,声情并茂的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自然柳大龙也是听着生气。 “那咱们一定要给他们好看才是!不然真的当爹娘和奶奶是好欺负的吗?”柳大龙说道,也是气的很。 想到之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当然也很是生气的。 “大龙说的对,咱们还能受他们的窝囊气?一定得好好报复回去!”张秀秀应 和,她想想自己那镯子和耳环,就心疼的不行。 王芳芳哼了一声,“这是当然的,义德,咱们得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几人在大院里商量如何报复柳欣鸢时,她正在煲汤。 枇杷雪梨汤其实不难做,只不过时间有些长罢了,她熬了足足有快两个时辰,一夜未睡又在这儿熬汤,让她在灶台前打起盹来。 她手肘闪了一下,把自己一下子悠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眸,鼻尖耸了耸,一股清香扑鼻,好闻的紧。 柳欣鸢很高兴,将陶罐从灶上端下来,枇杷的清香混着雪梨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很舒服。 想了想之后,柳欣鸢还是决定把这个陶罐放到空间里面去,等她下去去找南宫雨辰,将汤给他。 柳欣鸢又皱了皱眉,心底想着下午会不会冷下来。 想来也可以上灶上再热一热,故此,柳欣鸢端着汤进了空间里面,山奈很高兴的要扑过来,看见她手里捧着东西,硬生生刹车。 它绕着柳欣鸢走了一圈,坐在一旁。 柳欣鸢难得能看见它坐下的样子,一向他都是卧着的,蓦地这样坐在地上,还是可爱的不行的。 她忍住了摸头的冲动 ,道:“山奈,帮我去把门推开,我要把雪梨汤放到里面去。” 山奈点点头,随后跑过去推开了门,然后蹲在门口看着柳欣鸢,也不进去。 她本以为是自己没进去,它不想进去想跟着她,可是随后柳欣鸢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她就算是进去了,山奈也在门口等着。 而且,柳欣鸢明显感觉到山奈想要进来。 她忽想到,之前山奈是野兽,现在不进门,很有可能是怕她嫌弃它。 柳欣鸢想着想着心疼不已,摸了摸山奈的头,轻声说道:“山奈,进来吧,你瞧见这个罐子了吗?千万别碰。” 山奈狐疑地歪了歪头,但是心里已经打上了这个东西不能靠近的标签。 这一点山奈还是挺让她省心的,毕竟山奈不像别的猫科动物,说什么就非得违反一下才能高兴。 柳欣鸢从屋子里拿了些菜种子,然后到了菜园子里面去,园子里的菜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现在需要种些下去。 她倒是忘记了外面,一心扑在了菜园子上。 外面,陈蕊睡得其实并不安稳,故此睡了没多久就又起来了,到了主卧时,里面没有人,不见柳欣鸢的身影。 陈蕊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柳欣鸢去哪儿了,她宠溺的轻轻笑了笑,心想或许是小孩子性子,出去了。 她坐在柳仁德床边,牵住柳仁德的手,眼眶不多时就已经红了。 柳仁德自责的同时,陈蕊也是十分自责,她一直觉着,要不是因为她的话,柳仁德也不至于和家里闹成那个样子。 忽然,手里的手动了动,随后柳仁德睁开了眼睛,看着陈蕊。 他一见妻子微微泛红的眼眶,就知道这是哭了,不由得心疼,他哑着声开口:“娘子,别伤心了。” 陈蕊听着他这样沙哑的声音,一下子没忍住更哭的有些可怜了。 柳仁德无奈,支着起身想要给她擦擦泪,门却忽然一下子被踹开了。 门外,柳义德王芳芳带着张秀秀和柳大龙站在门口,陈蕊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来了。 她还是站了起来,“不知娘和小叔……” “啪!” 王芳芳上前,狠狠打了陈蕊一巴掌,响亮的声音让柳仁德惊住,他看向王芳芳,“娘,您怎么能跟蕊儿动手呢?” 陈蕊捂着脸站在一边,一脸惊慌的看着咄咄逼人的王芳芳等人,却的确是什么都 做不了。 一旁的王芳芳冷笑,“动手?我还要把她再卖回如意坊去!若不是她们母女俩,我们怎么可能欠债?” 说着,看向柳义德和张秀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动手!” 两人愣愣,立刻动起手来,这心思他们早就有了,毕竟这陈蕊以前还是花魁,若是随便卖到哪个乐坊青楼去,那也是大赚一笔。 “你们,你们别过来!” 陈蕊喊着,蹲到了地上,很是无助的看向柳仁德,“夫君救我。” 柳仁德拖着一身是伤的身体,想要过去保护陈蕊,但是无奈根本起不了身,刚刚爬起来就摔到了地上,身上的伤疼,但是眼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更疼。 “别碰我!”陈蕊大喊一声,柳义德和张秀秀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腕! 这时还在空间里的柳欣鸢忽然抬头,往外看了看,山奈一直在她身边,也是竖起耳朵来听着。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山奈,你觉不觉得听到了什么?”柳欣鸢问道,山奈这才抬起头来,但是山奈歪着脑袋并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柳欣鸢从菜园子里跳出来,“算了算了,我不种了,我出去看看。” 第九十六章 道歉 柳欣鸢刚要出去,又退回来回来摸了摸山奈的头,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出事的,乖乖等我” 言罢,便从空间出去了,她是从厨房进了的空间,出来的时候也是在厨房。 刚刚站定脚步,就听到了主卧里传来哭喊声,和怒骂声,这一听就是她娘的声音,以及王芳芳的声音。 柳欣鸢心道不好,立刻奔进主卧去,眼前的一切令她气恼的很。 她爹在地上趴着,身上的伤让她站不起来,而她娘亲被逼到了角落,柳义德和张秀秀一人拽着她一个胳膊往外拽。 “住手!” 柳欣鸢喊了一声,众人静下来,柳欣鸢快步走过去推开柳义德和张秀秀,将她娘亲扶起来护在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柳欣鸢有些气恼,她气的声音都冷了。 王芳芳看着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现在这小贱、货也来了,快,把她们娘俩卖了!一定能大赚一笔。” 柳欣鸢闻言,只觉着气的要冒烟了。 这时她感觉到陈蕊紧紧攥着她的手臂,“你们别碰鸢儿,要卖,要卖就卖我好了。” 陈蕊声音带着抖,眼里泛着泪,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保护着柳欣鸢。 她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陈蕊,这种感觉令她十分新奇。 还从没人这样护着过她。 “好啊,看我们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柳义德说完,倒是惊醒了柳欣鸢,她这才注意到,陈蕊脸上竟有个巴掌印。 她伸手抚了抚陈蕊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询问道:“娘亲,这是怎么了?” 陈蕊立刻攥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柳欣鸢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打的,但是到底是谁打的,她也不知道。 “谁干的。”柳欣鸢转过头去,一瞬间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人,将王芳芳吓一跳,她看了陈蕊一眼。 柳欣鸢只这一下就看得出来,动手的是王芳芳。 她上前去,当着众人的面,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王芳芳脸上,直接把人打的往后栽了好几步。 众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柳欣鸢,没想到她敢对王芳芳动手。 陈蕊和柳仁德也是怔怔的,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儿做出来的。 柳义德刚转过头去想要训斥,措不及防的撞上柳欣鸢那阴冷的眼神,就仿佛是准备捕猎的猛兽一样,阴郁冰冷。 他吓得一下就不敢说话了,默默站在原地看着。 她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之 间响起,“怎么了?疼吗?还是觉着丢人?” 不得不承认,柳欣鸢的手劲大的很,一巴掌打的王芳芳半边脸直接肿起来,比另一边脸要大好几圈。 听到她出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张秀秀首当其冲的道:“你还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对你祖母动手了。” 柳欣鸢环胸看着张秀秀,目光依旧凉飕飕的,她道:“祖母,她也配得起这个称呼?” 她上下扫视着王芳芳,仿佛在看什么令人嫌恶的东西似的,表情不耐烦里还带着些不屑一顾。 这将王芳芳刺激到了,她抬着手,指着柳欣鸢,气的发抖,“小畜生,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以为你是谁!” 柳欣鸢听到这辱骂的言语,挑了挑眉,看向了王芳芳,她刚刚被打还有阴影,手指抖了一下。 “小畜生么?哈哈。”柳欣鸢呢喃着,忽然笑了一声,随后开始放声大笑,吓得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做声。 柳欣鸢放下手臂往过走,目光越来越冷,看的几人都有些不敢动了。 “你,你想要做什么?”柳义德问道。 柳欣鸢忽然站住,表情还笑着,但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诡异。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芳芳扬声喊着,似乎这样能壮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退婚了,我也不会退回聘礼,我绑也要把你绑给徐员外!” 柳欣鸢听着这话,更是不顾一屑。 “不退?随你。”柳欣鸢毫不在意,“不过就算是把我绑给徐峰,你猜他还敢不敢要我了?你猜徐宿会不会让你们这么做?”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名字都是谁,但是柳义德知道,他顿时黑了脸。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柳义德大声质问柳欣鸢,想起来他因为柳欣鸢被辞退了,就心里恼火的很。 柳欣鸢看着柳义德,冷笑一声。 “你问我动了什么手脚?”柳欣鸢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她阴着脸看着几人。 “你们为了聘礼,合计着将我卖给一个和你、娘年纪差不多大的老男人,现在来质问我做了什么?”柳欣鸢阴沉着脸,平时那双无辜灵动的鹿眸,此时也叫他们不敢直视。 其实几人都被说的没话说,反倒是柳大龙无知无畏的。 他道:“还说呢,自己和那个阿三不清不楚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奶奶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当大夫人,还是委屈了。” 柳大龙其实也不 敢看柳欣鸢,但是他敢说。 “要不是奶奶,我看这村子里还有没有人敢要你了。”柳大龙说完,王芳芳立刻接上,“我是为你好,你竟敢如此对我!你真是不孝!”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 她穿过几人,拉着陈蕊的手走到了柳仁德身边,将柳仁德扶起来,随后转过头去,低头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柳大龙。 “大龙,你告诉姐姐,这是谁告诉你的?是娘?还是奶奶?”柳欣鸢已经抬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吓得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敢说。 柳大龙到底年纪还小,看不出柳欣鸢这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回答:“谁告诉我?你告诉我的!自己作风不正和男人不清不楚。” 柳欣鸢的目光一寸一寸下移,目光锁在柳大龙身上,那样冰冷的目光,柳大龙只记得曾经遇到狼的时候见过。 他下的退了半步,还不等他再退,柳欣鸢便也给了他一巴掌,极其响亮,这次直接把人扇到了地上。 柳大龙愣了一下,立刻大哭起来。 柳欣鸢垂眸揉着自己的手掌,漫不经心地说道:“诬赖的罪名告到衙门去,不能说你下半辈子都在哪儿,但至少,也就毁了。” 第九十七章 委屈 王芳芳怎么也没想到,柳欣鸢竟然对柳大龙下手,心疼的把他扶起来,揽在怀里安抚了好半天,再听柳欣鸢这席话,气的喘不上来气。 柳欣鸢就在原地看着,甚至心底恶毒的想着,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娘!” 此起彼伏的几声娘响起,柳欣鸢皱了皱眉回过头,竟然还听到了柳仁德喊了一声。 父女之间毕竟有感应,他也抬头看柳欣鸢。 “鸢儿。”柳仁德沉声叫到,柳欣鸢站直了身子,收起自己那副对着他们二房的样子,看着柳仁德。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向你祖母道歉。”柳仁德说道,柳欣鸢眉眼动了动,但是并没有很惊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蕊也是有些难做,看了看柳欣鸢,又看了看柳仁德。 他看着柳欣鸢不动,也是气的红了眼,他又道:“柳欣鸢,我叫你道歉,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她固执的站在原地,其实心里委屈极了。 “凭什么。”柳欣鸢轻轻的声音响起,和对峙二房时的傲气不同,是有些受伤,有些可怜的声音。 柳仁德听到的一瞬间有些触动,但是看到了王芳芳被柳欣鸢气的还没喘过 气来,正坐着休息,又狠下心。 “你之前对你婶婶动手也就罢了,今日竟敢对你祖母动手,如此不孝,如此蛮横,你竟还知错不改!” 柳仁德说着越来越激动,还咳嗽起来。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眼泪逼回去,不想在他们面前流。 “听到了没,你爹让你道歉!”柳义德见缝插针,柳欣鸢咬了咬牙,回过头去瞪着柳义德,让他顿时又住嘴了。 她回过头去看着柳仁德,“他们也配我道歉。” 言罢,柳欣鸢直接转过身起要走,张秀秀还准备拦一下,被柳欣鸢一眼瞪了回去,顿时什么都不敢做了。 她垂眼,离开了主卧,回了自己屋子里。 柳仁德看着她离开,也是又气又心疼,陈蕊扶着他,望着柳欣鸢离开的背影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王芳芳,“娘,鸢儿就是这样的脾气,你莫要跟她计较,我代她向你道歉。” 王芳芳其实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她不知道柳欣鸢哪个丫头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 “您还有事吗?如若是没有,那就先回去吧,我一定好好教育鸢儿。”柳仁德继续说道,很明显的逐客令了。 本来柳义 德和张秀秀还要说什么,王芳芳很理智的应下离开了。 她总觉着,要是再不离开,或许柳欣鸢就要真的对他们动手了。 毕竟她闹到让徐员外都害怕。 看着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柳仁德一下子软下、身子倒在床上,安静的一句话没说。 陈蕊看着他,很久后她道:“你今日可是伤了鸢儿的心。” 其实她也是有些责怪柳仁德的,不怪他没有护着她,也不怪她怯懦,只是怪他在这种时候不理解柳欣鸢。 她清楚,鸢儿这是在为他们出头。 柳仁德摇摇头,“娘子,你不明白。”他看着柳欣鸢屋子那边,“鸢儿还是闺阁女子,若是如此顶撞了祖母,是真要被人家诟病的。” 他转过头看着陈蕊,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鸢儿这是为了咱们好,可我更了解我娘,她会添油加醋说出去,败坏咱们鸢儿名声。” 陈蕊闻言,一时间又没话说了。 她想了想王芳芳的德行,的确是如此,如若不给她些面子,说不定鸢儿真的就危险了。 “是我误会了夫君,那夜里我同鸢儿说,让她理解理解你。”陈蕊拍了拍柳仁德的手,轻声说着。 柳仁德点 点头,叹了口气。 那边柳欣鸢回了屋子里,直接把所有帘子松了下来,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她也才敢微微泄出点哭声来。 她脑海中全是今日柳仁德严肃的样子,完全没有在乎她的感受,只是愚孝的要她和王芳芳道歉。 “凭什么……” 柳欣鸢声音很弱的又质问,但是没有人会回应她,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所有人都抛弃她了,没有人愿意要她。 她只会被人丢弃。 “欣鸢?” 黑暗中,柳欣鸢忽然感受到了一点光亮,南宫雨辰从窗户进来,随后关上窗户,又是一片黑暗。 柳欣鸢忍不住,试探的,颤着声音叫:“南宫?” 南宫雨辰夜视能力不错,黑暗中也是看得到柳欣鸢的大体、位置,蜷缩在角落里蹲着,自己环抱着自己。 他看着无端心疼,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柳欣鸢,“是我。” 她再也忍不住,捏着他的衣襟哭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背,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说。 这时候柳欣鸢只是需要发泄,不需要安慰。 见墨刚刚回来,他就知道柳欣鸢眼下很需要有人安慰,当然除了他也没人会知道他这 时候需要人。 故此,他毫不犹豫的来了。 即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可是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她抱着哭了,看她难得脆弱成这样,也就不想计较了。 管他什么缘由,他只知道这时候,她需要他,他在,就够。 哭了不知道多久,柳欣鸢逐渐不哭了,她微微抬了抬头,就感觉到手里被放了一块儿手帕,南宫雨辰道:“擦擦泪。” 柳欣鸢小猫似的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拿过手帕擦了擦脸上泪痕,手帕上都带着淡淡的药香气。 过了一会儿,南宫雨辰问:“先跟我出去,晚上再回来。” 虽然并不是疑问句,但是柳欣鸢知道南宫雨辰在征求她的意见,她又嗯了一声,随后就被南宫雨辰拉着站了起来,从窗户出去。 到了外面,南宫雨辰松开了她的手,转而站到了她面前。 “走吧?”他问。 柳欣鸢默默走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意思不言而喻,南宫雨辰没说话,带着她从后面离开,过程偷偷摸摸的,还有些好笑。 她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南宫雨辰回头看着她,也弯了弯嘴唇,俯下、身离她很近,“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第九十八章 发泄 柳欣鸢微微一怔,转过头去,“好了,我们快走吧。” 言罢,转过头去先往前走去。 南宫雨辰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往前走,调侃的问道:“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吗?这边儿走。” 前面柳欣鸢听了,怔了一会儿,默默转过头去跟着南宫雨辰走。 他看着她这个反应,觉得可爱的很。 果然,来是对的。 南宫雨辰带着她去了徽韵楼,这此直奔上次的包房。 老鸨很识趣的没有找姑娘进去,送了糕点茶水进去后,自己便退了出来,将空间都留给了两人。 柳欣鸢看着老鸨离开,默默低下头。 南宫雨辰也没有问她什么,而是默默的开始煮茶,柳欣鸢的目光被吸引,一直注视着他煮茶。 她以前其实就知道这门手艺,但是还是第一次见人真的会的。 南宫雨辰看到了她在盯着他看,但是他没说话,而是手下的技巧越发精湛起来。 “喝吧。”南宫雨辰将茶放到了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看南宫雨辰,随后默默的将茶杯咬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雨辰看她还不开口,便主动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柳欣鸢闻言,下意 识扁了扁嘴,“我爹他骂我。” 听着柳欣鸢这话说的,南宫雨辰不自觉的觉着有些好笑,他忍了忍没笑,继续问:“发生了什么?” 她更加委屈了,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朝南宫雨辰讲述,末了道:“我也不知我爹为何要偏帮他们!” 南宫雨辰听了,其实是能想到更深的一层的。 “或许,你爹在考虑别的事,一定要如此而为呢?”南宫雨辰问道,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衡量,大概明白了柳仁德的意图。 柳欣鸢却是一怔,她撇撇嘴,“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 “你奶奶是你的长辈,我不会说无论如何都要尊重长辈那套理论,我只是说,这种世俗言论在旁人眼里是存在的。” 柳欣鸢一瞬间就明白了南宫雨辰的意思,无非是告诉她,他们可以选择免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这就势必会被诟病。 她选择免俗也好,不免俗也好,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是一定会被诟病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了声音。 “你爹或许只是不愿意你承受那些言论,故此才选择了让你受这个委屈。”南宫雨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柳欣鸢也盯着南 宫雨辰的眼睛。 她最喜欢南宫雨辰身上的一个部位,就是他的眼睛,似乎永远含情脉脉,让人不由自主的沦陷。 柳欣鸢移开眼眸,声音沉沉的,“可是他私自给我做决定,我也不喜欢。”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柳欣鸢心里其实已经理解柳仁德了,为人父母,没有哪一个愿意明知道这样做孩子会被诟病,还义无反顾的。 “这么说倒是好受了很多。”柳欣鸢抬眼看着南宫雨辰说道,随后粲然一笑。 南宫雨辰最喜欢看柳欣鸢笑的样子,圆圆的鹿眸笑得成了两弯月牙,唇角的梨涡也是可爱的很。 他没忍住,也跟着轻笑一声。 “所以眼下还不高兴吗?”南宫雨辰问道,声音温润如玉,听得柳欣鸢只觉得喜欢这个声音。 她呼了一口气,“不算高兴,但是最少是不难过了。”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茶凉了,我帮你再热一趟。”言罢,从柳欣鸢手里拿过茶盏,随后放到了一边去。 柳欣鸢看着他热茶,忽然想起来空间里放着的枇杷雪梨汤。 “对了,这儿有小厨房吗?”柳欣鸢问,南宫雨辰点点头,“你出去直接去找凌嫣……就是鸨母,问 一问即可。” 他并没有问柳欣鸢要做什么,只是兀自认真的热茶。 柳欣鸢站起身来,“好。” 说着,她推开了门出去,找到了凌嫣询问了小厨房所在,便自行找去了小厨房。 徽韵楼比较红的几位姑娘,都有自己的私厨,而凌嫣指出的小厨房,则就是她自己的小厨房。 她推门进去,偷偷进了空间里面将汤端了出来,随后倒进了小罐子里热上。 本就做好的东西,热一热也不费事,一会儿就热好了。 柳欣鸢看着小厨房里的一应陈设,不知道能不能用,故此准备出去找凌嫣,没想到她就在自己屋子里,看到她出来,问:“姑娘做什么?” 闻声,她朝着凌嫣走过去,“凌姐姐,不知你厨房里的东西,可是都能用的?” 凌嫣一怔,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她这声凌姐姐是在叫谁,随后一笑,“随便用就是,虽说是奴家的小厨房,但到底没怎么用过。” 柳欣鸢面上一喜,朝着凌嫣道谢之后拎着裙摆回了厨房。 她揭了一个琉璃碗过来,用勺子舀满了琉璃碗,随后捧着回了袭墨阁。 凌嫣见她离开,也是有些好奇她做了什么的,毕竟在她自己 的屋子都闻到了一股清透的梨香。 她进去一看,灶上煨着个小罐子,里面是枇杷雪梨汤。 凌嫣环顾四周,果然瞧见自己小厨房里没这些东西,不禁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怎么做的这些汤。 那边她推门进去,南宫雨辰抬头看她进来,略有些差异的看着她手里捧着的琉璃碗,很奇怪。 柳欣鸢将碗放下,随后坐下,“这是枇杷雪梨汤,先前答应了的,现在兑现诺言。” 南宫雨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好。”他声音一向温吞,柳欣鸢欣喜的将手里的碗递上去,南宫雨辰接了过去,两人无意之间手指尖碰了碰。 柳欣鸢不以为意,可南宫雨辰却敛了神色。 柳欣鸢看着他捏住勺子搅了搅,随后喝了一口,她双手托腮看着南宫雨辰,很期待他会有什么反应。 味道还是先前的味道,只不过不知多添了些什么,似乎更好喝了。 “比之上次的,倒是令我感觉这次的更好喝了些。”南宫雨辰看着她说道。 柳欣鸢听了很是惊喜,扬了扬下颌,“自然好喝了呢,我特地多加了些野蜂蜜进去,也能养养你的身体。” 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动。 第九十九章 莫怪你爹爹 柳欣鸢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对于他那样温柔的目光,她有些不敢直视。 她默默喝了南宫雨辰的茶,“南宫煮的茶也很好喝。” 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红。 南宫雨辰看着她,单手撑着下颌,比平日里的板正多了点儿风、流倜傥,她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让自己专心一点。 不得不说,南宫雨辰长的实在是好看。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真是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又看了南宫雨辰一眼。 他一直盯着她没有移开目光,但是却并不完全的像柳欣鸢看到的那样,是温柔缱绻的,而是有些探究在里面。 他身为大家公子,虽然不需要自己炖汤,但是他也知道炖汤的时间一定很长,但刚刚柳欣鸢离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加上路程所用的时间,这汤像是热了热就拿来了。 而且这个汤还很好喝,就很奇怪。 其实南宫雨辰并不觉得是柳欣鸢买来故意献殷勤的,以他看人的本事,他很确定她不屑于这么做,也没有人能做的比她好吃。 “我该回去了。”柳欣鸢站起来,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南宫雨辰 这直勾勾的目光。 他闻言挑了挑眉,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柳欣鸢立刻拒绝,“不用了。” 南宫雨辰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虽然料到了她会拒绝,但是不明白为什么拒绝的这么快。 柳欣鸢眨眨眼睛,“那个,我自己回去吧,万一被我娘看到的话,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宫雨辰被她的话逗笑,“什么叫做跳进黄河洗不清?” 她十分羞耻且认真的回答:“我娘会认为你又是哪个我喜欢的小郎君,说不定还得给你我说媒。” 南宫雨辰更觉得有趣了。 “也并非不可。”南宫雨辰认真答道,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柳欣鸢,“欣鸢以为呢?” 柳欣鸢眨眨眼睛,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不逗你了,快回吧。”南宫雨辰立直身子,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觉得挺可爱的。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又笑起来,“多谢南宫今日开解,我先回去了。” 说着要走,南宫雨辰又叫住了她,“以后若是还有这般烦扰,大可直接到徽韵楼来,叫凌嫣找人去通知我。”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算了。”说着看向柳欣鸢,“直 接来我府上找我,我若不在就可以在絮院等我。” 柳欣鸢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也是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跳跃了。 她磕磕绊绊的回答:“好,好的,那就,多谢南宫了。” 南宫雨辰一笑,难得的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些可爱。 他送柳欣鸢到了门口离开,折回袭墨阁,凌嫣在里面等着,桌子上放着一个陶罐。 “公子,这是方才柳姑娘熬的汤,奴家看还没喝完,特地送来。”凌嫣道。 南宫雨辰看了看陶罐,转过头去看着凌嫣,问:“方才她进去多长时间?” 凌嫣略略寻思一番,答:“应该是有半刻钟的,随后出来问奴家小厨房里的碗能不能用,就又进去盛了汤出来了。” 南宫雨辰更加奇怪了,这汤俨然不可能是半刻钟能炖好的。 “不过说来也怪。”凌嫣试探性开口,她总感觉南宫雨辰对于这个姑娘,是想知道的更多一些的。 南宫雨辰果不其然抬头看着凌嫣,她便继续说道:“我厨房里没放着枇杷,倒是有几颗雪梨,只是也没动。” “也不知道柳姑娘是不是自己带了食材进去的。”凌嫣说到,言罢观察着南宫雨辰的脸色。 倒是平平如常,只是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而已,像是并不在意此事究竟是怎么样的。 “多谢。”南宫雨辰说道,言罢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陶罐,示意暗卫去通知见一见墨来徽韵楼。 凌嫣也识趣的没有多待,而是默默离开了。 南宫雨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陶罐,不由得轻轻勾唇。 “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那边,柳欣鸢偷偷摸摸回去之后,她倒是心里舒服多了,果然同人讲一讲自己的事情,会好受很多,也会高兴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是要晚膳的时候了,她准备进空间摘些菜去做饭。 “叩叩叩” 门被敲响,柳欣鸢还没来得及进空间去。 门外,陈蕊站在哪里,她低声道:“鸢儿,是娘来了,打开门让我进去。” 柳欣鸢听到声音,也没有抗拒,而是打开了门,陈蕊站在门外看着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就是叫陈蕊心疼。 她方才可是看见了,柳欣鸢跑出去时眼眶已经红了。 “鸢儿。”陈蕊叫了一声,柳欣鸢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坐在了床上,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找消肿的药。 陈蕊脸还有些红肿,一看就是 没有在意。 她看着柳欣鸢忙忙碌碌的,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娘,我帮你消肿。”柳欣鸢找到了药膏,转过头来对陈蕊说道,她手指上已经沾涂了药膏,准备帮她上药。 陈蕊一愣,万万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转头是去找药了。 她安静、坐着,由着柳欣鸢帮她轻轻揉着脸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柳欣鸢看着,心底多少还是觉着愧疚。 柳欣鸢聪明的很,自然看得出来陈蕊眼里饱含的愧疚。 “娘,以后再被欺负了不要不反抗,固然爹爹很多时候能保护你,但是就像刚刚那样,爹爹是没办法护着你的。” 柳欣鸢开口说到,语气平淡,感觉似乎毫不在意似的,令陈蕊有些难过。 她这样不在意,倒是让她有些担心柳欣鸢是不是不在意他们了,就像对待二房一家那样,不管说什么难听话都不觉得如何。 陈蕊嗫喏着不敢开口,柳欣鸢也不问,毕竟不知道陈蕊要说什么,万一她听了更不高兴还不如不问她要说什么。 只是陈蕊是想开口的,即便柳欣鸢没问,她还是出声道: “鸢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莫要责怪他可好?” 第一百章 提议 柳欣鸢顿了顿,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紧紧抿着的唇让陈蕊能明白,柳欣鸢这是不太高兴的表现。 “你爹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他也是为了你好。”陈蕊说着,温柔软绵的语调,在柳欣鸢听来也刺耳。 她说道:“有原因同我说,为不为了我好,总得让我自己判断。” 柳欣鸢捏紧了手里的瓶子,“你们所以为对我好的,说不定我并不需要,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好呢?” 陈蕊闻言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我已经长大了,是能自行判断的,就算真是为了我好,娘亲,你们能不能也和我商量一下?”柳欣鸢看着陈蕊问道,终于又在她眼里看到了委屈。 陈蕊顿了顿,又顿了顿,叹了口气。 “今日爹爹如此做,实在是叫我伤心不已,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可是你们也没有接受我的好意。”柳欣鸢说着说着,多了埋怨。 她不喜欢她爹娘以为她好名义,夺了她自己选择的权利。 陈蕊听她这番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对父母有所埋怨才是正常的,若是一味理解,反倒是委屈她。 “以后不会了,鸢儿,以后不论如何,我和你爹爹都会先问 你的意思。”陈蕊摸了摸柳欣鸢的头,说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又问:“那爹爹这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陈蕊叹了口气,道:“你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你更清楚,你爹爹不想你因为保护我们而被她捏到把柄,十里八街宣扬你不孝。” 她摸了摸柳欣鸢的脸,“故此,得给足她面子,让她高兴了,这就不会出现了。” 柳欣鸢闻言皱了皱眉,其实也是不能理解的。 “何必顺着她来,清者自清,若是有人信了她的话,又没什么关系。”柳欣鸢说道,“我还是更希望爹爹在这种时候能帮我。” 陈蕊无奈地笑了一下,“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若是因为她名声被毁,不值当。” 柳欣鸢也听出来陈蕊的意思。 “名声好不好的,和我过的好不好又没干系,我何必为此迁就。”柳欣鸢说道,伏在陈蕊腿上。 她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摇摇头,“这些娘亲不想过早给你压力,但是名声的确很重要。” 柳欣鸢不回答。 她其实比谁也清楚名声到底有多重要,她也知道陈蕊觉得名声重要,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以为自己不被王芳芳喜欢 ,就是名声的原因。 但是其实名声与否,王芳芳都不会喜欢她。 方才南宫雨辰那一番话,就叫她能理解柳仁德了,眼下得知了他真正的意图,加之他的性格,也更能理解。 她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我知道了娘亲。”柳欣鸢回答,陈蕊站起来,把她也拉起来,“好了,去用晚膳吧,你爹爹在等着咱们。” 柳欣鸢挑了挑眉,看着陈蕊,心里倒是心知肚明了。 怕她待会儿和柳仁德会很尴尬,特地过来先劝劝她,倒是陈蕊的性格。 只不过先陈蕊一步,南宫雨辰已经开导过她了,自然不会和柳仁德很尴尬。 两人到了院子里,柳仁德坐在石凳上看着柳欣鸢,显得有些局促,感觉也想说话,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蕊拉了拉柳欣鸢,她朝着陈蕊眨眨眼睛,没有开口。 她很奇怪柳欣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没有戳穿她,默默摆好了碗筷后,也就坐在了石凳上。 “鸢儿,来,吃些菜。”柳仁德给柳欣鸢碗里夹了菜,她抬眼看了看柳仁德,不说话默默吃着碗里的饭,但是就是不吃菜。 柳仁德有些顿时失落,但是也不知 说些什么,今日他也瞧见了,鸢儿离开时红了眼眶。 柳欣鸢偷偷看了柳仁德一眼,她就知道柳仁德会这样,她偷偷笑了笑,起身进了厨房里面。 陈蕊紧跟着一起,她担心的问道:“怎么了鸢儿?还是不愿意和你爹说话吗?” 柳欣鸢瞧了一眼外面,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陈蕊小声些,“娘,虽说此事我爹是为我好,可是总不能一直用伤害我的方法对我好,故此得让爹爹记着些。” 陈蕊有些无奈,她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子,笑道:“还真是个鬼灵精,可得有个度,小心你爹真的伤了心。” 她点点头,“放心吧娘,我有分寸的。” 言罢推着陈蕊出去,然后冲了两杯蜂蜜水到了外面去,一杯放在了陈蕊面前,柳仁德有些失落的看着,低下头继续吃饭。 “爹,喝些蜂蜜水,养身体。”柳欣鸢另一杯放在了柳仁德面前,开口说道。 柳仁德有些惊了惊,他看着柳欣鸢,有些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他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吸了吸鼻子。 虽说柳欣鸢觉着柳仁德这样感动也很动容,可他如此行径的确是叫她觉着多少有些好笑,她忍下笑来,道 :“爹爹,是不是甜?” 柳仁德看了看柳欣鸢,“嗯,甜。” 柳欣鸢笑了笑,坐了下来,夹了碗里的菜吃起来,颇为俏皮的说道:“嗯,爹爹夹的菜也很香呢。” 闻言,柳仁德低头笑了笑,总算是荡开了心底那抹愁绪。 陈蕊看着两人和好,自然也是高兴的,她牵着两个人的手说道:“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柳欣鸢笑起来,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完,柳欣鸢做了一些饭后吃的小点心,他们一边吃点心一边喝茶,柳欣鸢也觉得,是该把自己想的事说出来了。 “爹,娘,有桩要紧的事,我得和你们商量一下。”柳欣鸢正色道,两人看柳欣鸢这样认真,也都纷纷放下茶盏。 柳仁德道:“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全都依你。” 陈蕊也在一旁附和,“正是,你方才同娘说你长大了,能自行判断,娘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柳欣鸢对二人如此反应,忍不住一笑,她说道:“不是什么小事,也得爹爹和娘亲都同意才行。” 二人对视一眼,柳仁德问:“什么事?” 她沉吟片刻,看着两人说道:“爹,娘,我们分家吧。” 第一百零一章 道歉 二人闻言,均有些惊讶,柳仁德沉默着没说话,倒是陈蕊先问了:“毕竟你奶奶尚且在世,眼下分家,是否不妥?” 柳欣鸢柳眉一竖,气愤的很,“今日他们都敢这样逼上门了,若是再纵容下去,那还了得吗?” 陈蕊不说话了,她回想起今日的事情,也的确是觉着二房和王芳芳太过分了。 “可是鸢儿,若是我们分了家,那咱们该去哪儿?”陈蕊继续问道,柳欣鸢回答:“自然是已经找好了房子,才会提及。” 陈蕊不言语了,转头看向了柳仁德,他还沉默着寻思。 “爹,难道我们还要这样被他们欺负吗?他们都做了什么爹你不知道吗?”柳欣鸢说道,紧盯着柳仁德看着。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鸢儿,毕竟分家不是小事,你得让爹在考虑考虑。” 柳欣鸢抿了抿嘴,低下头去。 果然她爹还是这样,人的性格还真是难以捉摸,毕竟是长时间养成的性格,不可能在一夕之间说变就变。 “好吧。”柳欣鸢还是同意了,她对自己有信心的很,此事一定能说服柳仁德,即便说服不了,她也能诓着柳仁德同意。 想到这些,柳 欣鸢笑了笑,挑了挑眉。 此事不能急躁,得循序渐进,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届时若是柳仁德还不同意的话,那她就只能用计让柳仁德同意她的想法了。 柳欣鸢捏紧了筷子,看了柳仁德一眼,又低下头。 的确是有些不太好。 可是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柳欣鸢呼了一口气,继续吃饭,只不过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上了。 只不过同样心思还不在吃饭上的,还有柳仁德。 他看着柳欣鸢,不知道如何劝她才好。 柳欣鸢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就抬起头来,果不其然看到了柳仁德在盯着她看,而且表情一点都没有收敛,全写在脸上,一脸的忧愁。 “爹?”柳欣鸢叫了一声,柳仁德看着柳欣鸢,不明所以。 她问:“您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柳仁德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这落在柳欣鸢眼里,就让她多少觉得自己有些不人道,自己亲爹都不敢对自己开口说想说的话。 她刚要低头继续扒饭,就听到了柳仁德叫了她一声,“鸢儿。” 柳欣鸢抬起头,看着柳仁德。 “虽说爹明白,让你去道歉的确是委屈,但是这件事的 确有不得不道歉的理由,爹还是希望你去和他们道个歉去。” 柳仁德有些犹豫的说道,有些担心柳欣鸢会因此不快。 陈蕊倒是并不担心的看着柳欣鸢,她一向知道柳欣鸢是什么性格,故此也知道这些事上她能说明白。 “好的爹。”柳欣鸢说道,说完之后,继续低头吃饭,完全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让柳仁德有些意外。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柳欣鸢,“鸢儿,你不会不高兴吗?” 柳欣鸢困惑的抬起头来,“为什么会不高兴呢?爹都说了这是为了我好,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柳仁德没说话,笑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好。”说着,也继续吃饭了。 柳欣鸢也没说什么,同样是带了点笑意。 她本身就不觉得道歉是一件委屈的事情,他委屈的只不过是柳仁德的态度而已。 现在说清楚了,柳仁德是为了保护她才那么跟她说话的,不过是一场做戏的道歉而已,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事。 只不过没想到经过刚刚她哭的那一场后,柳仁德会这么在意她的感受。 陈蕊看了看两个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说道:“这样才对, 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呢?” 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收拾妥当之后,柳欣鸢回了自己屋子里面,想了想还是决定进空间里去,许久没有和山奈一起玩了,怎么也得和它解解闷。 进了空间里面,山奈卧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明显是听到她进来了,只不过没有睁开眼睛看,柳欣鸢注意到它的耳朵耸了耸。 “山奈,我进来看你了,快过来。”柳欣鸢朝着山奈道,它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朝她跑过来。 柳欣鸢又一次被它扑倒了,她十分无奈的笑着问道:“你这只大猫咪,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型很大呀?” 山奈当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只是很高兴的摇着尾巴尖。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高兴,之前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你玩一玩儿,现在我抽时间来陪陪你。”柳欣鸢摸着山奈的头笑道。 山奈只不过很通人性罢了,其实柳欣鸢说的话它听不懂,只能从个别字眼和柳欣鸢的情绪中推断出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所以它现在是听懂了,知道柳欣鸢要陪它,所以很兴奋。 柳欣鸢其实知道山奈并不需要她陪着玩什么游戏,只是 需要她在身边而已。 考虑到明天早上还要去二房那里道歉,所以柳欣鸢并没有陪着山奈很长时间,从空间取了大概一罐的量的蜂蜜之后就出去了。 柳欣鸢看着那一罐子蜂蜜,脑子里面忽然蹦出来一个特别好的点子。 “蜂蜜好吃归好吃,就是不知道婶婶和奶奶能不能消受得起了。”柳欣鸢看着加了料的蜂蜜,笑着说道。 欺负了她的人,还想让她好好送一罐蜂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柳欣鸢看着蜂蜜沉思了半天,又进了一趟空间,陆陆续续装了两三罐子蜂蜜出来,只不过都没有给二房的那罐蜂蜜多。 山奈幽怨地看着她,看眼神明显,就是想让她再陪一会儿。 柳欣鸢只是摸了摸它的头,还是离开了空间。 “人间世故,还是得做一做的。”柳欣鸢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蜂蜜,轻声笑着说道,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明天他们吃了这罐蜂蜜会是什么样子。 看热闹,尤其还是看柳欣鸢讨厌的人的热闹,自然是最高兴的。 柳欣鸢夜里睡得格外舒服,从没有哪一个夜晚像今晚这样睡得这样欢愉,甚至连梦里都是二房他们出糗的样子。 第一百零二章 做饭 第二日,柳欣鸢从睡梦中醒过来,抬手遮了遮,从窗柩洒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睛,心情颇好。 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穿上绣鞋,到了外面找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陈蕊的身影,不过她爹还在睡着。 柳欣鸢不禁觉着,这古代农家女性是真的十分勤劳,即便是夫君养病在家,她们也要出去工作,不得不说的确辛苦。 她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去二房道歉去,他决定先把邻居的蜂蜜都送一下,最后再去二房。 这时候柳仁德醒了,他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见在柳欣鸢收拾随口问道:“鸢儿,这是要上哪儿去?” 柳欣鸢回过头来,手里面动作也不停,她缩紧了包袱回答:“我准备给邻居们送些蜂蜜去,然后去大院,给奶奶道歉。” 柳仁德并没有注意她前半句话,而是只听到了她后半句话。 “好孩子,委屈你了,但是为了你的声誉不被他们毁掉,只能如此了。”柳仁德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眼疼惜。 柳欣鸢从当时柳仁德训斥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柳仁德对她是真的好,即便当下说出来一些伤人的话,也是为了她好。 “这有什么委屈的,没关系的,爹,只不过是做戏罢了,我也不想自己的名声,被他们这种人毁掉。” 柳欣鸢安慰着柳仁德,也是不想让他有什么心理负担。 “跌,我先去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柳欣鸢背上包袱走到了门口,回头对柳仁德说道,她脸上带着笑意,不知道的,仿佛是要去做什么好事儿。 柳仁德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 柳欣鸢先去了隔壁刘叔的家里面去送蜂蜜,刘叔是一个鳏夫,妻子早亡早年间,他和妻子唯一的女儿也已经嫁了人。 现在一个人在家里面,只能靠着那两亩地生活,柳仁德不愧他名字里面那个“仁”字,会经常来刘叔家里面帮他做一些农活。 所以刘叔对他们家还是挺有好感的。 “鸢儿来了,前两天听说你爹受伤了,现在还好吗?我这儿呀,有一些山上采的伤药,快给你爹带回去。” 刘叔看到柳欣鸢之后,第一反应是先帮柳仁德找药。 柳欣鸢看着他忙活的背影立刻摆了摆手,说道:“刘叔,我就是过来看看您,您不用忙活了,我爹呀,他还好着呢。” 前两天她爹被人丢回来的时 候,这位刘叔恰巧是不在家里,去隔壁村给他女儿送东西去了,若非如此。他爹也不至于无人去管。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呢?前两天是叔不在,不然的话,大小也得给那几个臭小子点颜色,看看什么人都敢打。” 刘叔义愤填膺的说着,随后还伴着几声咳嗽,柳欣鸢立刻扶着人坐下,将包袱里面一小罐蜂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也别着急,那人呀,我自然是教训了的,这罐蜂蜜您放着冲点水喝,您这咳嗽也是老毛病了,也能养养。” 柳欣鸢笑着说着,刘叔看到蜂蜜,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他们这穷乡僻壤的,蜂蜜更是不好得。 “哎呦,这快给你爹拿回去吧,让你爹养养身子,我一把老骨头了,用不着这好东西。”刘叔摆着手拒绝。 柳欣鸢不禁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只不过是一罐蜂蜜而已。在他们眼里竟然都已经成了好东西了。 “我们家还有呢,刘叔您拿着您也没少帮我们家,我爹爹说了,人要知恩图报。”柳欣鸢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没有谁能拒绝的了。 刘叔最后还是收下了,他捧着蜂蜜,眼里含着热 泪,“都是好孩子呀,可惜了,摊上那么一家子亲戚。” 柳欣鸢一直知道,刘叔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她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良久之后笑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刘叔我先走了。” 刘叔看着柳欣鸢低头不语,就知道这是又被欺负了,但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管不得。 “快去吧,好孩子。”刘叔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后还是强硬的把自己从山上摘下来的伤药给了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这个古道心肠的老人,不住笑了笑。 “多谢刘叔。” 离开柳叔家里之后,柳欣鸢又陆陆续续又送了几家人蜂蜜,最后她才走到了大院门口。 “叩叩叩” 柳欣鸢轻轻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张秀秀,本以为是柳义德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柳欣鸢敲门。 “婶婶在家呀,奶奶和大龙在吗?”柳欣鸢脸上带着笑容,看似十分友好的询问。 张秀秀冷哼一声,“不在都不在,你来这干什么?” 张秀秀自然不会给柳欣鸢好脸色,之前到底怎么被柳欣鸢欺负的,她可还桩桩件件都记着呢。 柳欣鸢早就料到了,他们不会给她好脸色, 但是她并不在意。 “娘,谁来了?”柳大龙被张秀秀按在屋子里面写字,好不容易等张秀秀出去了,自然也要跟出来瞧瞧。 他看见竟然是柳欣鸢站在门口,也一下子变了脸色。 “你这个水……你这个女人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来我家闹事不成?”柳大龙恶狠狠的说着。 其实柳大龙本来想骂她水性杨花,可是突然想起来,昨日在柳欣鸢那里吃的瘪,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下去了。 柳欣鸢自然听得出来,柳大龙到底想骂她什么,但是现在她并不会计较。 “大龙呀,我自然不是来闹事的,昨日的事,我对奶奶和你都有歉意。”柳欣鸢看了张秀秀一眼,“这不带着蜂蜜来跟你们道歉。” 柳欣鸢将所有的蜂蜜拿起来,柳大龙一看到有蜂蜜,顿时两眼瞪得很直,直勾勾看着她手里的蜂蜜。 张秀秀一看就知道,柳大龙这是嘴馋了,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想吃蜂蜜,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婶婶,不管怎么样?你总得让我见一见奶奶吧?”柳欣鸢看两人已经动摇,再次开口。 张秀秀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算了,你跟我进来吧。” 第一百零三章 送蜂蜜 柳欣鸢笑了一下,虽然看着是无害的笑容,可是不知怎的,张秀秀总感觉这个笑容里面饱含的意义,不止如此。 “是什么人来了?”王芳芳一直在里面的屋子里呆着,听到响动也懒得出来,感觉到人进来之后才出来瞧一眼。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大光明走进来的柳欣鸢,一股火气直冲胸腔。 “你来干什么?你竟然还敢来?”王芳芳质问着,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企图找到一样什么东西把柳欣鸢赶走。 柳欣鸢知道王芳芳爱占小便宜的性格,当然是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立刻就把蜂蜜递上。 “奶奶,您先别生气,我其实是带着蜂蜜来道歉的,昨天的事情,父亲也教训过我了,我知道是我不对。” 柳欣鸢很及时的说出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王芳芳果然停止扫视的目光,开始打量起来柳欣鸢。 “奶奶,她是真的拿了蜂蜜过来的,你看她手里。”柳大龙指了指柳欣鸢,她手里的确是攥着一罐蜂蜜。 王芳芳看到了她手里的蜂蜜,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她实际上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献殷勤。 真要知道,蜂蜜对于他们 来说可是个罕见的东西,不放在家里面给她那个爹养身体,怎么会拿来送她?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这老婆子蜂蜜了?”王芳芳还算是有点脑子,并没有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昏了头脑。 柳欣鸢也是惊喜发现,王芳芳竟然还知道怀疑一下。 “你也别多想,奶奶,这就是我给您拿来道歉用的,您要是实在信不过的话,那我就只能再带回去了。”柳欣鸢表情有些失落。 王芳芳才不会任由她把东西带回去,且不论的居心如何,这罐蜂蜜可是实打实的,怎么能让她再带走? 她还能让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 “唉,站住。”王芳芳还是出声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柳欣鸢,“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拿来道歉了,那我收下就是了。” 柳欣鸢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得意的弯了弯唇,她就知道王芳芳一定受不住诱惑,她再这样子一激,一定就会叫住她。 “好嘞,那奶奶这罐蜂蜜我是放到厨房去呢,还是交给您呢?”柳欣鸢抛给王芳芳一个世纪大难题。 王芳芳正要回答,转过头去看了看,同样也虎视眈眈的柳大龙和张秀秀。 “ 放到厨房去吧。”王芳芳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 柳欣鸢应了一声之后,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里面,将蜂蜜放到了厨房的台子上。 看着厨房里冷锅冷灶的,就知道二房一家一定是还没有做饭的,随即她脑子里面又闪过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婶婶,奶奶既然我是来道歉的,只送一罐蜂蜜,我肯定是有些于心不安的,不如我再留下来做顿饭,也好,弥补弥补我心里的愧疚。” 柳欣鸢十分主动的朝着厨房外面的三个人说。 其实她主要还是朝着柳大龙说的,之前他就馋她做的饭菜,上一次没有做成,这次估计他会把她留下来。 果不其然,柳大龙还是开口了。 “奶奶就让她留下给我们做饭吧,上一次她没有做成,我还是……唔唔。” 柳大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芳芳给捂住了嘴巴,柳欣鸢挑了挑眉,知道接下来刘大龙准备说什么。 无非就是准备说他还挺想吃她做的菜的,只不过这样一来,王芳芳就会觉得丢了面子,当然不会让柳大龙说出来。 只不过她没有戳穿她们的小心思。 “既然大龙都这么说了,我当然 也不会赶你走,留下来做做饭吧。”王芳芳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仿佛是柳欣鸢求着留下来似的。 只不过,柳欣鸢并没有很在意这些。 “那好,我就随便做顿家常饭菜了,还希望婶婶和奶奶不要嫌弃才是。”柳欣鸢故意这么说,说完之后把院门打开了。 王芳芳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还没等她询问,柳欣鸢就回答道:“炒菜的烟大打开院门也好,让那些烟散出去,免得积在院子里面伤身体。” 王芳芳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说法的,可是他对柳欣鸢的话深信不疑,总觉得她有陈蕊那样子的娘教,一定不会说什么信口开河的事。 王芳芳虽然看不上陈蕊歌女的身份,可是对她所学的知识,所拥有的见识还是认同的,只不过自己不承认罢了。 “那快些打开。”王芳芳表情甚至有些后怕,她看着张秀秀,“你记着了,以后炒菜打开院门。” 张秀秀虚心应下,心里觉着反正这顿菜不需要她来做,倒也是无所谓。 柳欣鸢忍不住偷笑。 就算是看不起她娘亲又如何?心底不也是不由自主的信任她娘亲的话吗? “那婶婶和奶奶 就在外面等着吧,这厨房里也油烟大,免得伤了二位身体。”柳欣鸢十分有礼貌的说着。 张秀秀脑子一根筋,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沾沾自喜的觉着,柳欣鸢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可是王芳芳不傻,总觉着柳欣鸢没安好心。 “奶奶,我想吃肉,她做的肉好吃。”柳大龙突然冒出来拽了拽王芳芳的衣角,他也就只尝过柳欣鸢做的肉。 王芳芳也没什么心思去想他到底想做什么了,转头对着厨房里的柳欣鸢道:“大龙想吃肉,你听到了吗?” 柳欣鸢也没有应答,随后王芳芳就听到了里面炒菜的声音,虽然不爽她没有回应,可是也知道炒菜时的确容易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王芳芳只能转过头来安抚柳大龙,“大龙啊,等她待会儿出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好不好?” 柳大龙在吃这件事上,十分拎得清,所以也没有胡闹,乖乖点了点头。 里面,柳欣鸢并非是听不到他们说话,只不过是假装听不到,不想回应而已。 本来道歉就是做戏,还真能让他们当仆人使唤吗?这可不是她柳欣鸢的作风。 她的作风,是睚眦必报。 第一百零四章 打猎 “菜来喽。”柳欣鸢端着两个炒时蔬,从厨房里面出来放到了院子里面的小圆桌上,这时候正值夏季,一般都不在屋里吃饭。 柳大龙看到一点肉腥都没有,大感失望。 “我刚刚说是要吃肉,你怎么一点肉都没有做?”柳大龙责问柳欣鸢。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突然想到了昨天给他的那一巴掌。 但是柳欣鸢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而是有些嗫喏的回答:“厨房里看着没有肉,所以我就没有做。” 柳大龙看着柳欣鸢这胆小怯懦的样子,有些困惑,可是柳欣鸢给他造成的阴影是不可逆的,有些不敢胡闹。 “没有,没有就算了。”柳大龙迅速转过身,扒了两口菜,他其实觉得柳欣鸢菜做的也挺好吃的。 王芳芳则是有些困惑的看着她,想不通,一个人在一天之内的转变,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昨日还对他们要五喝六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仅打了她,还打了大龙,难不成就因为柳仁德的几句说教就能变成这样子? 活了半辈子,王芳芳是不相信她那个大儿子,还有这等本事。 “欣鸢,瞧着你也忙活了一上 午了,坐下一起吃点吧。”王芳芳突然开口邀请,倒是让柳大龙和张秀秀有些奇怪。 要说他们这几个人里面谁最不喜欢柳欣鸢,那一定是王芳芳,所以对于她突然邀请柳欣鸢坐下吃饭,表示十分不解。 可是柳欣鸢知道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害怕,他在菜里面可能放了点东西才会给他们吃,只不过这个想法方向是对的,但是物品却选错了。 料,她是加了,只不过没有加在菜里面,而是加到了蜂蜜里。 “那就谢谢奶奶了。”柳欣鸢为了让他们安心,也不拒绝,坐下就拿了双筷子吃了起来。 本身出门之前就吃了些她娘做的粥,所以并没有很饿,馒头只是吃了小半个,菜也就吃了几口。 不过只吃这些就足够了,足够打消王芳芳的疑虑。 四个人气氛十分诡异的吃了一顿饭,饭后柳欣鸢还十分主动的收拾了碗筷。 只不过她只是放到了水盆而已,并没有准备要洗的意思。毕竟她过来也不是为了给他们做这些的。 刚收拾好,到了厨房里,就看见三个人剑拔弩张着,互相看着对方。 柳欣鸢目光聚集到了放在灶台上的 那罐蜂蜜上。 她不禁挑了挑眉,也是没有想到祖孙三个竟然还能因为一罐蜂蜜争执起来,真是诠释了那八个字,为老不尊,为幼不敬。 “奶奶,婶婶,大龙这蜂蜜,你们大可以一人拿一些分开,不要因为这个争抢啊,你们如此争抢,我反而更有些愧疚了。” 柳欣鸢茶里茶气的说着,忽然她发现茶言茶语也没什么不好的,能恶心到别人,还不用伤害自己。 王芳芳的目光果然被她吸引了过来,语气不善:“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来看我们热闹的吗?” 柳欣鸢没有反驳,十分委屈的捏着衣角,回答道:“奶奶,您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还真没有这个心思呢。”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让王芳芳感觉不适。 看着王芳芳那一副便秘的表情,柳欣鸢心里的小人儿都已经笑得趴在了地上,可是她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实在是忍得辛苦。 “这蜂蜜,大可以你们三人一人每天都冲点水喝,不用争来抢去的。”柳欣鸢继续施展着茶艺,让张秀秀也觉得不舒服了。 柳大龙毕竟是小 孩子,听不出来柳欣鸢这是在故意做作,甚至还迎合她的话:“对对对,她说的对,奶奶,娘为了一罐蜂蜜,咱们不值得抢。” “是啊,婶婶,奶奶,若是觉着蜂蜜不够,那我去山上打些野味回来,中午再做一顿饭,我就回去。”柳欣鸢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打些野味回来,可不一定是让他们吃的。 王芳芳更加狐疑地看着柳欣鸢,实在想象不出,她竟然会这么好心。 “奶奶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毕竟一个人上山打猎还是有些危险的。”柳欣鸢故技重施,王芳芳果然上钩。 “那你上山就注意着点安全,弄些山鸡野兔回来就行,别的什么我也不强求你。”王芳芳说道。 柳欣鸢心里诽谤着,都让他弄些山鸡野兔回来了,竟然还不算是什么,他可是个尚未及笈的姑娘,还真是说的出口。 不过王芳芳的厚脸皮,她已经见识过了,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多谢奶奶关心,那我这就上山去。”柳欣鸢脸上挂着一抹十分虚假的微笑,虽然看着僵硬,但是挑不出毛病。 王芳芳和张秀秀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纷纷回了屋里 。 倒是令她有些想不到的是,柳大龙竟然从犄角旮旯里帮她找了一把镰刀出来,递给了她。 “拿这个去打猎吧,会更容易一些。”柳大龙说着将镰刀塞到了她手里,让她不仅有一丝诧异。 “还有就是,这个你也能用来保护自己,现在是夏季,山上的野兽也多。”柳大龙说的一本正经,其实这都是他从他娘那里听来的。 柳大龙并不觉得这个行为好像很好,他不过只是担心柳欣鸢猎不到猎物,他吃不到肉。 可是这在柳欣鸢看来,就觉得柳大龙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虽然被王芳芳他们教的有些偏差,可还是人之初,性本善。 柳欣鸢突然觉得要是好好引导,柳大龙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姐姐就多谢你了。”柳欣鸢说完之后接过了镰刀,但是也没有告诉他蜂蜜不能喝,毕竟知错就改,也得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承担相应的责任。 拉肚子应该不算一个很严重的后果,但是一定能让柳大龙长记性,所以她选择不说。 柳大龙对于她那一声姐姐嗤之以鼻,转头也回了屋子里。 只不过,柳欣鸢心里有些暖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诉苦 柳欣鸢拿着镰刀离开了大院,往山里走去,这个时候正好是大晌午,去田里做活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在往家走。 她担心遇见她娘,所以走的时候故意绕了点路走,免得她娘会因为这件事情担心。 只不过绕路有绕路的好处,柳欣鸢就遇见了她隔壁的邻居王婶。 要么说傻人有傻福,虽说她爹是个生性怯懦的人,但是邻居却都很不错,比如王婶,比如刘叔。 刘叔就不必说了,这位王婶也是个古道心肠的人,看她家有时候比较困难,还会给他们些菜来接济。 “欣鸢啊,这是要去哪儿?去地里帮你、娘吗?”王婶热情的打着招呼。 柳欣鸢摆了摆手,心里划过一丝罪恶感。 其实她想到了一个点,只不过她想到的这个点是要利用王婶的,对于这个热心肠的婶子,柳欣鸢有些愧疚。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利用。 “没有,不是去帮我娘。”柳欣鸢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似乎有不能言说的委屈似的。 王婶自然是看出来了,她的这点小心思,就马上问到:“为什么?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跟王婶说说。” 柳欣鸢的 手指紧紧的捏着衣角,似乎是想说什么不敢说似的,最后张了张嘴,也只是低下头。 她越是做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来,王婶就越能疼惜她,越能可怜她,到时候对于二房以及王芳芳的指责自然也就更大。 “没什么的,王婶,我,我先走了。”柳欣鸢做出来了一副,被逼无奈的窘迫样子,让人感觉是不知道说什么,想要逃走。 王婶自然是感觉到了柳欣鸢的担忧,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事儿既然婶子已经知道了,这肯定不能让你继续这么委屈下去,快跟婶子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欣鸢急切地想要挣脱开王婶的手,一边挣脱还一边带了点哭腔的说道:“真没什么,王婶,我得要走了,快来不及了。” 越是听着她这么说,王婶就越是觉得奇怪,她问道:“什么事来不及了?这才什么时候,什么事也来得及。” 似乎是面对王婶的强势,无能为力了似的,柳欣鸢低声呜咽了起来,她那双眼眸像是小鹿的眼睛一样,又大又圆,这时候掉起眼泪来,也更让人心疼。 “王婶,您别问了,这真的不能说,说了我就,我就……” 柳欣鸢 也没说说了的后果会是怎么样,但就是这样子,给王婶留下想象的空间,才更让她生气。 “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敢欺负我们欣鸢王婶给你撑腰。”王婶义愤填膺地说着。 柳欣鸢抓住了王婶的手腕,“王婶,我不想嫁给比我爹还大的老头,不想嫁给儿子比我都大一轮的老头,我真的不想嫁过去。”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伤心的蹲下来。 听到这里,王婶大概就明白了,对于她也只有无尽的疼惜。 “好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要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呢?”王婶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拍了拍她的背。 这种大部分时候只有她娘才会对她做的动作,让她感觉到无尽的亲切。 “你也应该知道我奶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因为对方开出了高价聘礼,他就想把我卖给那户人家,可是他儿子都比我大一轮,女儿都和我一般大。” 柳欣鸢说着,越说越崩溃了似的,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王婶听了心里五味陈杂,虽然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在这个时代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还是奶奶指定的婚事,柳欣 鸢这是半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好孩子,这件事儿王婶也只能劝劝你了。”她拍了拍柳欣鸢的背,“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虽然你奶奶指给你的亲事不怎么样,但往好处想想,后半生也是衣食无忧了。” 柳欣鸢的确是因为这句话想了想,徐峰那么有钱,后半辈子的确是衣食无忧。 可是她想要的又不是衣食无忧,衣食无忧,这种事情,她自己也能办得到。 “可是,可是……” 柳欣鸢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婶儿,一副无助又迷茫的样子,让王婶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心底十分愧疚。 “真是委屈了你了。”王胜心疼的把柳欣鸢抱住,长叹了口气,也是没什么办法。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人欺负了柳欣鸢,或者是二房的那几个又给她脸色看,使唤她,仗着她在村子里的这点儿好人缘,也能帮她讨回公道。 可是婚嫁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人家的家事,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没有对错,没办法帮柳欣鸢申冤。 柳欣鸢面对王婶的劝解,她也并没有失望,毕竟这的确是她的家事,尤其王芳芳,还是她的奶奶,这件事王婶的确不好管。 她在 背对着王婶的时候,表情很是平静,随后被王婶拉回来面对着的时候,又是一副悲怆的的表情。 “孩子,到时候出嫁婶子给你当送嫁的喜婆,看着你嫁到那户人家。”王婶拉着柳欣鸢起来,说着。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谁知道我是嫁过去呢,还是被人从小门里面抬进去,都被卖给人家了,还能选些吗?” 王婶更加心疼起来,抱住了柳欣鸢,叹了口气,连声说着:“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 柳欣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王婶,现在对王芳芳他们一定是极度鄙夷,看不起的,只要她在添一把火,这两把柴就燃得更旺了。 她看了看这个,的确是真心待她的老婆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柳欣鸢只能在心里道歉,毕竟的确是一个万不得已的计划了,利用王婶达到她的目的,她其实十分愧疚。 “王婶,你快回去吧,我还得上山去打猎呢,回去还得做饭,你也快回去吧。”柳欣鸢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的说着。 王婶听着更加气愤了,“真是苦了你了,怎么就摊上那么一家人了?你若是我孙女,我一定奉为掌上明珠,好好对待。” 第一百零六章 打猎 诚然,柳欣鸢听到这些话,她其实是很感动的,只不过还是憋住了心里想说的话,紧紧的抱了抱王婶。 抵挡不住王婶的盛情,被迫收了她一筐子萝卜,最后还是选择放到了空间里面,这他可舍不得给二房他们吃。 “真是的,就不该夸下什么海口要上来打猎。”柳欣鸢嘟囔着吐槽着,心里想着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 柳欣鸢在山里闲逛了一会儿,摘了点草药和一些野菜之后进了空间里。 山奈很兴奋地扑了过来,绕在柳欣鸢身边打转,在地上站着都有她半个人高,大脑袋不断蹭着她腰间。 “山奈,山奈你这是干什么。”柳欣鸢一边躲着一边哈哈哈笑着,对于山奈这幼稚的行为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蹭我了。”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大脑袋说着,顺便还摸了一把山奈的耳朵。 它的耳朵软软的,被摸一下还耸着抖了抖,可爱极了。 “你还真是可爱。”柳欣鸢摸着它的大脑袋,忍不住的夸奖着它。 她想,捡了山奈一定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只不过不知道山奈后不后悔,跟了她,从此之后没有办法在山林之 间肆意的撒野。 而且,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伴山奈,这也是她对山奈的愧疚。 只不过山奈高兴的样子,并看不出来它有很失落,或者说后悔选择跟了她,只能蜷曲在这小小的一隅之间。 柳欣鸢去鱼塘里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鱼竟然繁殖的特别快,本来还只有六尾小鱼,现在竟然感觉这个池塘有点挤。 “山奈,有时候呢,就帮我吃一点这里的鱼,免得他们都被对方挤死了,不过也别给我都吃完了,最少得给我留一半吧。” 柳欣鸢点了点山奈的大脑袋,也不知道山那到底有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山奈听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不仅听懂了,还付诸了行动。 柳欣鸢看着山奈矫捷的身姿,以及十分娴熟的捕猎技巧,不禁想到它本来也是一只野兽,要是让它帮忙补一些野兔野鸡的,应该不是很难。 “山奈!” 柳欣鸢朝着山奈招了招手,山奈也不管池塘里的鱼了,就直接朝她跑了过去。 “我现在带你出去,你能不能帮我抓点儿野鸡和野兔?”柳欣鸢坐在草地上,和山奈商量着。 像山奈这种豹子,对主人是绝对的忠 诚,尤其它还十分的喜欢柳欣鸢,所以她提出来的要求基本上就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看着山奈十分认真的点了点自己的豹子头,柳欣鸢忍俊不禁。 柳欣鸢带着山奈到了外面去,果然还是山林更适合豹子生存,它在里面上蹿下跳,十分自由。 “山奈!等等我!”柳欣鸢有些追不上山奈,毕竟它是豹子,有四条腿,她只是个人,只有两条腿,根本追不上。 好在山奈十分暖心,在前面看不到柳欣鸢之后,就会停下来,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她追上来了,才会继续窜出去。 柳欣鸢知道山奈并没有那么坏,所以她知道它站在前面是在等她跟上来,可是这要是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她被一只豹子溜着玩儿。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又仔细想了想,其实这和遛着她玩也没什么差别了,只不过这是山奈释放了自己的个性,并不是有意要刁难主人的。 “山奈!看那边!”柳欣鸢惊喜的叫到,山奈立刻顺着柳欣鸢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直低头吃草的兔子。 兔子因为听到了喊声,所以有些警惕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只不过它并没有山奈 这样聪明,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又低下头继续吃草了。 山奈压低身子在一旁的草丛里盯着兔子蓄势待发,她从未见过山奈捕猎的样子,以前顶多是抓鱼,像这样子真正的捕猎还是第一次见。 它亮出爪子来,尾巴紧紧夹着,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柳欣鸢看着山奈一点一点靠近野兔,随后迅速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在兔子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咬断了它的喉管。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甚至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山奈就已经带着兔子回来了。 柳欣鸢这才真正的见识到了野兽的本事,到底是有多大。 “山奈,你也太厉害了吧。”柳欣鸢揉了揉山奈的大脑袋,很惊喜它有这么强的能力。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山奈作为一只独立的豹子,她要在这个丛林里活下去,就必须得有厉害的本事。 柳欣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被咬断喉管的兔子,倒是没有多少怜悯心。 弱肉强食,大抵如此。 山奈在她身后卧下,柳欣鸢想也不想就躺到了山奈身上,摸着它软乎乎的毛发,实在是喜欢的很。 “山奈,你这只小豹子会有烦 恼吗?”柳欣鸢问道,她现在反正是突然累了,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王芳芳竟然这样厌恶,身为她亲孙女的柳欣鸢。 柳欣鸢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站了起来。 “走个山奈,咱们换个地方。”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头,微微笑了笑。 随后他带着山奈在山林里四处游走,山里也就山南一只豹子和那头熊是个猛兽,它俩一个走了一个死了,所以让山上的其他动物生存的特别好。 只不过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山奈就已经猎到了五只兔子和三只山鸡。 柳欣鸢看着山奈的战果,不住的夸赞,“山奈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豹子。” 山奈自然也喜欢自己主人夸奖它,听到她这么夸尾巴尖儿又摇了起来,柳欣鸢注意到了,不禁轻笑。 她看着山奈,点了点它的鼻子。 也不知道山奈多大了,虽然捕猎的手法十分老辣,可是,它和她相处的时候又十分的幼稚乖巧。 “山奈,你一定多陪我几年。”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毛发,回头看着山奈轻笑,“你说呢,山奈?” 山奈起初像是听不懂的样子,歪了歪头,随后又把爪子伸出来搭在了柳欣鸢手上。 第一百零七章 新商机 看着山奈的动作,柳欣鸢想不感动都很难,她一把抱住了山奈,用力在它毛发间蹭了蹭,把它打理的油光华亮的皮毛,蹭乱。 等到柳欣鸢离开的时候,山奈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点着山奈的头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我帮你梳毛吧?”言罢,她挑了挑眉。 山奈似乎无可奈何了似的,转过头去自己开始一下一下的舔毛,帮自己再次理顺被柳欣鸢揉乱的毛。 柳欣鸢好笑的看着山奈,坐在一旁等着山奈把自己的毛发梳理好。 忽然间山奈抬起来一条腿,开始梳理后腿的毛,柳欣鸢这才注意到,山奈竟然是只母豹子。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 山奈梳理毛发也没有用了很长时间,她俩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柳欣鸢现在已经不追求打猎了,她想看看这山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似乎山奈也知道,柳欣鸢现在并没有很追求捕捉猎物,所以它就开始追着蝴蝶玩了起来。 追蝴蝶玩儿是所有小豹子都会玩的游戏,就像它母亲还在身边的时候会用尾巴挑、逗他,让它去抓。 柳欣鸢看了一眼它的行为,心底忍不 住更为感动。 山奈这是把她当成了很亲密可以信任的存在,所以才会在她身边捕蝴蝶玩。 柳欣鸢没有再注意山奈,而是默默往前又走了走,目光更是在地上搜寻着,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个所以然,正准备返回山奈身边,忽然之间她看到了地上延伸出来的枝条,嫩绿嫩绿的。 柳欣鸢蹲下来看了看,看出来这嫩绿嫩绿的枝条,竟然是一株西瓜苗,不知道从哪儿蜿蜒出来的。 她站起来,顺着枝条伸出来道方向看过去,是从一个灌木丛后面延伸出来的,柳欣鸢想了想,回头朝山奈招招手,随后自己往里面走。 扒开灌木丛到了里面,竟然是一大片西瓜苗,只不过没什么人打理,西瓜苗周围全是野草在抢水分,甚至还长了点蚜虫在上面。 柳欣鸢十分惊喜。 “山奈,这是西瓜!”柳欣鸢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西瓜苗,不禁感叹在这儿能看到西瓜苗,实在是一件令她惊讶的事情。 山奈问询赶过来,它是一只豹子,也不知道什么是西瓜,所以就蹲在她旁边看着,看她很惊喜的样子,也有些奇怪这是 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我跟你说啊山奈,这个西瓜可是很值钱的呢,现在正值夏季,只要把这些西瓜种出来,拿到世界上去卖,我就可以给你改善伙食了。” 柳欣鸢得意洋洋地说着。 山奈实在是看不懂她在说什么,歪着头站在一旁。 “不过,你这伙食也不错,你也不需要我改善。”柳欣鸢想了想还被她放在空间里的五只兔子,三只山鸡,顿时感觉这是山奈养她。 柳欣鸢兴奋的将西瓜苗移种到了空间里,并且和山楂树种在了同样的区域里面,都是水果。 看着自己逐渐壮大的田地,柳欣鸢甚至感觉首富不是梦。 不过,她也不准备只靠卖这些东西为生,靠着这些东西做出来的产品,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等到来日,她要淮朝能有她的一个商号! 柳欣鸢一边做着梦,一边笑着,山奈在旁边看着她,更加的不懂这是为什么了?就是因为得到了一株草,所以它的主人就这么开心吗? 反应过来山奈这里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时,柳欣鸢有些尴尬。 “走吧,山奈你跟我回空间吧。”柳欣鸢朝着山奈招了招手,山奈明显有些失落,不 太想回去。 柳欣鸢思考了片刻,“不如你自己先在这林子里面玩一会儿,待会儿我再把你接进来?” 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限制山奈的自由,偶尔才会放山奈出来一次,也怪不得山奈现在有些眷恋外面。 不过,柳欣鸢很确定山奈并没有要回归山林的意思,只是像是贪玩的小朋友,想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果不其然,山奈听到她的话之后,以为她不要它了,就立刻跟了上来。 柳欣鸢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它的头,“我不会不要你的山奈,要是想在外面多走走,那就走走吧,我也正好进去种一种西瓜。” 山奈努力的理解了她这句话,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并不是要抛弃它。 “咳咳咳!” 正要进空间去,柳欣鸢忽然听到了咳嗽声响起,她皱了皱眉看了过去,又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 山奈却并没有很紧张,反而是很悠闲的在四周走来走去。 看见山奈这个反应,柳欣鸢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她认识的人,并且,还能让山奈很放心的人,它才能这样悠然自得,不做出紧张的保护她的姿态来。 柳欣鸢也没有管山奈,自己朝着咳嗽声的方 向走了过去。 “咳咳咳咳” 走了还算挺长一段距离,她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竹青色的身影,有些眼熟。 “南宫,你怎么在这里?”柳欣鸢早上前去一看,果然是南宫雨辰,她不禁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到是柳欣鸢走过来了,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不咳了。 “说来惭愧,我本想想上山来打些猎物,没有想到和见一他们走散了,并且咳疾犯了。”南宫雨辰神态自若的说着。 柳欣鸢不禁很想吐槽一句,他这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惭愧。 “之前你不是说咳疾已经大好了吗?怎么就突然犯了?”柳欣鸢扶着南宫雨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 南宫雨辰一时间语塞。 他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她在身边,所以他的咳疾才会缓解吧? 且不说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柳欣鸢会怎么想,就说这句话都不一定能让别人相信,谁能相信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药呢? “山上多雾气,应该是冲着了,所以才会又咳起来。”南宫雨辰找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正准备再说什么,柳欣鸢忽然靠近他。 时间一瞬间静止了。 第一百零八章 是很讨我欢喜 “你鼻子上怎么落了一根鸟的绒毛?”柳欣鸢和他靠的很近,将他鼻尖上落着的一点白色的绒毛揪了下来。 柳欣鸢凑近了指尖,将绒毛吹走,随后她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微微一笑。 他怔了怔,看着柳欣鸢的笑容,忽然感觉面颊发烫,耳尖微微的红了。 柳欣鸢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而是很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往前走。 她一面走,还一面道:“总之你和见一他们走散了,不如你现在就先跟着我吧,你咳疾不稳定,就这样待在山上,我实在担心你会出事。” 南宫雨辰求之不得,勾了勾唇角,“那就多谢欣鸢了。” 柳欣鸢又朝他轻轻一笑,随后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届时柳欣鸢已经将山奈抛诸脑后,它抬起头来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的空旷,很想知道自己主人去哪儿了。 柳欣鸢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自己把山奈留在了山上,但是身边又跟着南宫雨辰,也不能折返回去接它。 她心里对山奈十分愧疚,在心里默念,自己送走了南宫雨辰一定马上回去接它。 “为什么突然想到来打猎呢?一般不都是秋天或者春天才会吗?”柳欣鸢 扶着他的手腕,扶着他往下走。 南宫雨辰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被一个女子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一时兴起而已,反倒是高估自己了。”南宫雨辰回答。 但,怎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这是南宫雨辰策划好的,只是听见墨说,她要来这儿打猎,想光明正大的见她一面,特地制造的偶遇。 不过这些柳欣鸢并不知道。 “脚下当心一些,山路不好走,你又身体弱更要小心了。”柳欣鸢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并且帮他在前面开路。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柳欣鸢,觉着十分不好意思。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理应是我保护你的,你不用这样子护着我。”南宫雨辰开口说道。 柳欣鸢并没有对他的话做什么反应,反而是在他越过树桩的时候,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可以借个力。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被保护?谁说男子就一定要保护别人?互相帮助,本来就是人的天性,何关性别。” 柳欣鸢说完之后,折断了眼前的一条断枝,心里想着自己,这是选了什么破路,怎么这么难走。 南宫雨辰听完她说的这些话,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被 触动到。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说男子并非天生,就是要保护女子的,女子也可以反过来保护男子。 “你说按照咱们俩这样子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下去?”柳欣鸢深有些无奈。 南宫雨辰轻轻一笑,“慢慢走,我们总能下去的。”最好一直呆在这才好。 柳欣鸢还是忧愁,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南宫雨辰的欢喜,她一边走一边看,企图早一点找到见一和见墨。 不过幸好,他们两个人还没有下山,就遇到了见一和见墨,柳欣鸢一副见了救星的样子,让他们两个很是困惑。 “南宫和你们走散了,既然找到你们两个了,那我就先走了。”柳欣鸢交代完之后,立刻要转头离开。 南宫雨辰一把拽住了柳欣鸢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力气之大让柳欣鸢都忘记他还是个病弱的人。 “怎么了?”柳欣鸢一脸懵逼的看着南宫雨辰,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 南宫雨辰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伸手拽住了人。 “我是想问一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南宫雨辰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出来。 柳欣鸢弯了弯 眸子,“不用啦,我还得再上去一趟呢,南宫你先回吧。” 南宫雨辰轻轻咳了一声,见一见墨都听得出来,这和他平时咳嗽的声音并不一样,故此不予理会。 可是柳欣鸢却听不出来,紧张的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询问:“可是咳疾又犯了?” 南宫雨辰望着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不住的觉得窘迫,“我没有事,既然你还有事要上山,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去吧。” 言罢,有些窘迫的转过头去往前走,甚至连道别都忘了。 见一见墨懵的很,但是也还是知道要追上去的,故此朝着柳欣鸢躬了躬身,便立刻转头追上南宫雨辰去。 柳欣鸢虽然不理解南宫雨辰这是怎么了,但是能感觉得到南宫雨辰并不厌恶她。 她抬起刚刚抓了南宫雨辰手臂的手看了看,随后攥拳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之间这样雀跃。 “糟了,山奈还在上面。”柳欣鸢没高兴了,一会儿就突然想起来了山奈,立刻朝着山上跑去,生怕山奈会以为不要它了。 而南宫雨辰这边,往下走了没两步,他就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见一和见墨都有些懵,默默的看 着南宫雨辰。 “你们会以女子保护为耻吗?”南宫雨辰没头没脑的,突然问道,见一并没有先回答,反倒是见墨想都没想,就答:“这是自然。” 南宫雨辰突然沉默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见一见状,回答:“那也是要看情况的,是要看那位女子是否是比我强,否则的话,我也会觉得羞耻。” 南宫雨辰还是不说话。 “公子,您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见一答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 他看了见一一眼,回答:“刚才她同我说,人与人之间相互保护,本就是人之天性,与男女无关。” 南宫雨辰这句话十分客观,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偏袒柳欣鸢的意思。 见墨有些不能理解,“弱者强行保护,强者那不就叫逞能吗?说不定还会给强者添乱。” 闻言,南宫雨辰并没有反驳见墨的话。 见墨一根筋,有些看不出来南宫雨辰是不是不大高兴,可是见一看得出来。 “公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人。”见一开口,“她就这样子讨您欢喜吗?” 南宫雨辰沉思片刻,忽然十分笃定地回答道:“对,她十分讨我欢喜。” 也令我十分喜欢。 第一百零九章 挑衅 见一震惊的看着南宫雨辰,的确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直白的承认自己的心思,也对,自己方才鲁莽的询问,有些后悔。 他沉默下来,不知作何言语。 见墨则是更为震惊,比起见一,他陪着南宫雨辰的时间更长一些,见过南宫雨辰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故此,他并不觉得他能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回府吧。”南宫雨辰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并且也看出来他们两个颇为震惊,所以结束了这个话题。 回程路上,南宫雨辰又咳了起来,忍不住的想起来了刚刚柳欣鸢的所做所为,又想起来她那颇为坚定的话。 其实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懂了,究竟他所说的是不是对的,他所相信的,她说的又是不是对的? 南宫雨辰长舒了一口气,压下嗓子里的痒意,睁开了眼眸,暂且将此事压到了心里。 孰对孰错,本不就是一件事,能够说清楚的,他想起来了,有人曾对他说过,只要自己所认为的是对的,那就坚信自己。 南宫雨辰眼下也选择坚信自己所想,选择相信柳欣鸢的话。 那边柳欣鸢赶了回去,山奈乖巧的卧在灌木 丛后面一动不动。 柳欣鸢找到它的时候,竟然感觉它有些委屈。 “对不起,山奈,方才,我不该丢下你擅自离开的。”柳欣鸢十分心疼的抱住了它的大脑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它。 山奈忽然变了,脸色张开嘴一脸凶狠的想要朝她咬下来,柳欣鸢闭上了眼睛,抬起了胳膊,但是并没有想躲。 “呜咽” 柳欣鸢感觉自己腿上一沉,山奈把自己的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低声呜咽了一下,还是没有舍得下嘴。 “以后都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了,对不起,山奈。”柳欣鸢心疼的摸了摸山奈的头,也觉得山奈可怜的很。 柳欣鸢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日头已经下移了,她觉着应该快些回去了。 “山奈,你先跟我进来,等有时间了,我再带你到山上来玩儿,好不好?”柳欣鸢朝着山奈询问。 山奈像是怕她再抛弃它一样,立刻点了点头。 柳欣鸢看着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满心愧疚,心里觉着自己有点对不起山奈。 她手里拎着一只山奈猎来的兔子,就下了山回了大院里,王芳芳和张秀秀看到她真的打猎回来了,还真的猎到了 猎物,都有些意外。 “婶婶,奶奶,我能力不足,就打了一只兔子回来。”柳欣鸢故意有些愧疚的说道,让王芳芳彻底犯了迷糊。 看柳欣鸢今天一天的表现,不像是昨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难不成一天的时间还真能改变性格? “真的打回兔子来了?”柳大龙有些惊喜的看着,“我今晚能吃兔子肉了!” 瞧着他那么兴奋,柳欣鸢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对他的感谢有点白费了,说不定这小子就是为了这点吃的。 “猎物都已经打回来了,那你还不赶紧去做饭?”柳大龙忽然态度一变,盯着柳欣鸢指挥道。 柳欣鸢听着他这颐指气使的样子,感觉袖子里掩着的拳头都硬了。 只不过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大龙,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现在就去了。” 柳欣鸢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整张脸阴沉下来,提着死兔子进了厨房里面。 她注意到了灶台上放着三只空碗,里面还有一点点蜂蜜的残留,再看看旁边已经被挖掉了一些的蜂蜜,意识到他们已经喝了蜂蜜水。 柳欣鸢挑了挑眉,心想着,好戏,这不就是要开场 了吗? 想到他们既然已经喝了蜂蜜水,就没必要再做肉做咸一点哄骗他们喝下去,所以兔子她也就没有处理,直接将上午的饭又热了一遍。 这都不用她费心动手,自己就已经上钩了,还正好给她省了事儿。 柳欣鸢将菜盛了出来之后,柳大龙果然忍不住嘴馋,先跑了进来,看到兔子还是囫囵个的被扔在那里,连皮都没有扒,不禁有些生气。 “大龙进来了呀,那先把菜端出去吧。”柳欣鸢回头看到了柳大龙,将热好的剩菜递给他,示意他端出去。 柳大龙看柳欣鸢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以为现在才要准备做兔子,就没有说什么,端着菜转身走了出去。 殊不知,柳欣鸢是早就知道他进来没有看到兔子做好会生气,故意做出这副姿态来的,她本来就没准备把那个兔子做成菜。 柳欣鸢隔着窗户看了看外面,柳大龙竟就坐在石桌旁边,等着她出来,忍不住又笑了笑。 既然想等着,那就等着吧,只不过,可是会让他失望的哦。 “好了好了,都做好了。”柳欣鸢故意又端了一盆菜出来,放在了柳大龙面前,柳大龙看着那盆菜脸都 绿了。 “兔子,去哪儿了?”柳大龙抬起头来盯着柳欣鸢质问着。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厨房,又去看柳大龙,随后指着厨房回答:“兔子当然还在厨房里面,大龙要进去看看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带着笑意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无害。 王芳芳在一旁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笑永远都不带好意。 “你不是说要做兔子肉给我吃吗?还专门上山去打了,回来做这一些菜是什么意思?”柳大龙生气极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柳欣鸢好整以暇的看着柳大龙,“原来我说过要给你做兔子肉呀,那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反正晚上也坏不了,不如等到晚上?” 所以说她的语气十分合适,可是这话就是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柳大龙还要再说什么,但是王芳芳意识到了不大对劲,一把拉住了柳大龙,“大龙,不要闹了,吃饭吧。” “奶奶,是她先骗我的!”柳大龙看到一向疼爱他的奶奶,也不偏帮他,有些着急。 王芳芳盯着柳欣鸢看了一会儿,就盯着柳欣鸢说道:“大龙乖,总之这兔子肉跑不掉,等到了晚上咱们再吃也不迟。” 第一百一十章 恶有恶果 王芳芳的表情十分令人奇怪,柳欣鸢实在是看不出来她这样子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只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王芳芳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笨。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柳大龙这一次却没有乖乖听话。甚至是直接将端出来的饭菜先到了柳欣鸢身上。 柳欣鸢被泼了满身的菜叶子,默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个裙子,心里庆幸着,幸好不是最贵的。 柳大龙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泼到了柳欣鸢身上去,联想到她昨日的壮举,不禁有些发怵。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你现在立刻就去给我做!”柳大龙也不管这么多了,张嘴就对着柳欣鸢开始无理取闹。 柳欣鸢也是很无语,因为今天一天的软弱就让柳大龙不怕她了。 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王芳芳一把拉住了柳大龙,生怕柳欣鸢会对柳大龙造成不利,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实在是让柳欣鸢好笑不已。 戏都已经演一天了,怎么可能到这里就前功尽弃了? “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柳欣鸢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反驳她说的话,甚至还十分委屈的选择了重做食物。 王芳 芳不禁很奇怪,他看人一向很准,就像她认定以前的柳欣鸢是个软蛋,而现在的柳欣鸢并不好欺负一样。 忽然之间转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柳欣鸢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盆捡了起来,还把桌子上的菜都端了回去,看他这样子,像是真的准备回去重做一样。 王芳芳更加奇怪了,她不可能是这样子忍气吞声的人,一定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她实在是有些看不懂,柳欣鸢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柳欣鸢端着东西回了厨房之后,就关上了门,冷着脸把自己身上的菜叶子都拍到了地上,心里想着今天对柳大龙的感谢,真是白瞎了,本质上还是个坏孩子。 她回头看了看,还放在一旁的野兔,柳欣鸢选择坐了下来。 这兔子她是打定主意今天不做了,就算是柳大龙在闹成什么样子,她也不会做,只不过这个拒绝的理由,可不会那么简单。 柳欣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了算时辰,总觉的时候应该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量加少了?现在 要不要再端一杯出去给他们喝? 在柳欣鸢坐在厨房里合计这些都时候,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王婶看在眼里。 虽然她很叹息柳欣鸢的遭遇,但是这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事,上前去管教也不并不太好,叹了口气,选择避而不见。 柳欣鸢并不知道这些已经被王婶看见了,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再制造出一点事情来,好像被他送了蜂蜜的那些邻居都看见。 她在里面想着自己的事情,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王芳芳拉住了柳大龙,“你刚刚怎么把菜泼到了她身上?奶奶记得,之前你不还挺怕她的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柳大龙看着厨房的方向,一脸的不屑一顾,回答:“奶奶,你还怕他什么?她都变成这个怂样了,肯定是被她爹骂了呗。” 王芳芳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一眼厨房。 她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她那个软弱的儿子,她可是比谁也了解,若真的能骂几句就能管住柳欣鸢,就不用这些年天天被她掌控。 所以这一切只可能是柳欣鸢自愿的,那这就又很奇怪了。 柳欣鸢怎么可能会自愿来大院里面做饭?还自愿来给她 和道歉呢? 柳欣鸢没有继续坐在凳子上,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把刚才做好的菜又端了出去。 柳大龙看到她竟然又把菜端了出来,虽然是很恼火的,上前去指着柳欣鸢问道:“不是都说让你做兔子了吗?怎么还是这个菜?” 她瑟缩了一下,“我没吃过兔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我也不太敢贸然处理这兔子。” 柳欣鸢畏惧的样子,让柳大龙很有快、感。 “不会处理,你不会学吗?你竟然不会处理兔子,为什么不打一只野鸡回来?还有今天上山之前我给了你把镰刀,竟然就是让你抓一只兔子的吗?” 柳欣鸢被他问的有些恼火,在很想发脾气的边缘徘徊着,但还是被她压下来了心里的怒火。 “野鸡会飞不太好抓,野兔虽然跑得快,但是比野鸡笨,好抓一些,所以我就只抓了野兔回来。”柳欣鸢低声回答着。 她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很怕柳大龙似的,但实际上心里搓死柳大龙的心都有了。 等到今天她的目的达成了,柳大龙就等着被她再揍一顿吧,真是老虎不发威,都当她是病猫了。 “我其实炒菜也挺好吃的,不如 你就先吃炒菜吧。”柳欣鸢将手里的盆往前递了一下,她其实知道,柳大龙看她这样子的行为,只会更加激怒他。 果不其然,柳大龙梅开二度,一抬手将她刚刚盛好的菜又掀了。 “我才不吃这什么劳什子炒菜,我就要吃兔子,你赶紧给我做!”柳大龙蛮不讲理的指挥着柳欣鸢。 因为看到一次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王婶,看到柳大龙竟然又对柳欣鸢做出这种事情,再也忍不住了。 “这家人真不是东西,欣鸢一个小姑娘上山去打猎也就算了,打回来的猎物还不满意!” “就是了。” 王婶正骂着,忽然有一个人竟然应和了她的声音,还让她愣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是他们的邻居。 “就是了,就是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二房家的的欺负欣鸢这小丫头了。” 忽然又走出来一个人,应和着她们两个人的话。 “可不是?仁德一家都是多好的人呐,成天起来就是被这群人压迫,说惨都不止呢。” 伸张正义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心底只要良知没有被泯灭的人,就会接二连三的都站出来。 就比如现在的情况。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起效 王婶家里面,离着大院其实还是有段距离的,听着这么多人都为柳欣鸢打抱不平,她便号召村民们,“既然大家都看不过眼,不如咱们一起给欣鸢讨个公道去。”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少人都有点瑟缩了,但是还有不少人也是选择善心到底的。 “咱们现在就去,不能让那个老太婆和那个张秀秀欺负了欣鸢。”不知道是谁出声说的话,但是这句话很大的鼓舞了大家。 谁都想当英雄,尤其是这种举手之劳的英雄。 柳欣鸢就是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才会各在各户的提前送了蜂蜜,毕竟人性冷淡,若是她没有给予一些好处的话,现在说不定就不是这个阵仗了。 王婶招呼大家一起往大院走去,没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人默默退开了。 “咳咳咳,办好了吗?”南宫雨辰站在高处看着大院那边的柳欣鸢,深深知道她现在需要什么。 见墨躬着身,“公子都办好了,这群村民现在很激动,现在已经往王芳芳他们家去了,柳姑娘一定不会被欺负了。” 南宫雨辰闻言,只是笑了笑。 柳欣鸢本身也就不会让人欺负了,这些也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戏罢了 ,不管什么戏都需要有观众来观看,而且人越多越好。 既然她自己没办法自己找观众,那他就帮她找。 不过,即便是他催发了这群观众,可是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柳欣鸢在唱大戏前的那点好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无外乎就是这个道理。 大院这边,还并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靠近,柳大龙还是不满意的一直说着柳欣鸢,柳欣鸢垂眼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 柳大龙本来没有看着柳欣鸢,忽然一下子和她对视到了一起,被她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吓到了,顿时不敢说话。 “你瞪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已经说过两次要去给我做兔子肉了,可是每次端出来的还都是菜!” 柳大龙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看着柳欣鸢还是没有动静,便逐渐放心了起来。 他毕竟年纪小,不禁事儿,以为这就是服软了,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养精蓄锐,打个比方,就是呆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猛兽,在准备捕猎。 张秀秀看柳大龙说了这么久,柳欣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大龙在跟你说话,你难道听不到吗?怎么不回答他?” 张秀秀伸手推了一把柳欣鸢。 柳欣鸢忽然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看着两人有点害怕,王芳芳在他们身后坐着,反倒是对这个笑容并不意外。 “你笑什么笑,赶紧闭上嘴,小心我们把你的嘴撕烂。”张秀秀也是看柳欣鸢软弱了一天,以为她没什么脾气了。 柳欣鸢拍了拍手,“婶婶,奶奶,今天一天你们感觉过的怎么样?我做的东西好不好吃?蜂蜜好不好喝?” 她故意提及,王芳芳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告诉你,不要乱来,杀人偿命,官服还是管这里的。”王芳芳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柳欣鸢。 柳欣鸢则是坐了下来,两条腿交叠搭在一起,“我当然知道杀人偿命,所以又不准备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你们。” 她俯身笑着看着几人,“毕竟你们这条命还配不上我。” 王芳芳盯着柳欣鸢,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哎呦!” 张秀秀忽然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似乎正在承受什么,不可承受的磨难一般。 紧接着,柳大龙也叫着倒在了地上。 王芳芳刚想要骂柳欣鸢,自己 也感觉到肚子叫了一阵,忽然像是被人拧着一样的难受,咕噜咕噜的很是痛苦,甚至是嘴里还翻出来些酸水。 “你到底给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现在这么难受?”王芳芳质问着柳欣鸢。 柳欣鸢十分无辜的耸了耸肩,“都说了杀人偿命了,我还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不过就是在你们喝的蜂蜜里面加了点东西而已。” 王芳芳闻言,气的指着柳欣鸢,但却因为肚子绞痛而不能骂出口。 “嘭!”一声,门被狠狠踹开,柳欣鸢也迅速的坐到了地上。 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奶奶,婶婶,你们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会做兔子肉,我能不能就炒这些菜?” 王婶看到她身上还是一堆菜叶子,顿时气的不行,走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快到婶子这里来,婶子不让这几个恶毒的人欺负你。”王婶一脸怜惜的帮柳欣鸢擦着脸。 柳欣鸢倒是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只不过是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他们要纠结一番呢。 “不要王婶,毕竟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柳欣鸢故 作焦急的说道,看样子是真的在劝王婶似的。 王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竟然还想着对他们好!” 王芳芳听着这句话,只觉得讽刺,正要反驳什么肚子,忽然又是一阵绞痛。 “噗” 很响的一声,在院子里面响起,一股恶臭弥漫在院子里面,甚至都把柳欣鸢做的菜的香味掩盖住了。 柳欣鸢很难为情地捂住了鼻子,看向王芳芳。 说实话,这个情况下,她真的不能笑,可是刚刚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捂住嘴,偷偷笑一下了。 “什么味这么臭,谁拉裤兜里了?”有一个村民不明,所以的问着,嫌恶的表情一点都不带掩饰。 柳欣鸢听着这个村民的话,更想笑了,但是她还是狠狠憋住了。 王芳芳恶狠狠的转头瞪着张秀秀,刚刚可的确不是她,是张秀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既然这个时候出糗。 “大家,大家要不先回去吧,不知道婶婶和奶奶还有我弟弟他们怎么,竟然会……这样子,实在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柳欣鸢站在了王芳芳他们前面,看似是给他们开脱,实际上是把他们的事情做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舆论 “我呸,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们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这个小白眼狼害的!”王芳芳终于能完整的骂出来一句话。 柳欣鸢忽然被这么一骂,像是被吓到似的,转头委委屈屈的看着王芳芳,一副想说话,却不敢说的样子。 她发现,装白莲花博同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爽了,尤其是用在王芳芳这种人身上,能让她吃瘪,还什么都不能说。 “你这么凶她干什么?她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帮你们遮丑,还要被你们骂,你们还是人吗?” 王婶护犊子的把柳欣鸢护在身后,王芳芳被骂的一脸错愕,震惊的看着王婶。 而王婶骂完了他们之后,转过头去柔声细语的安慰柳欣鸢,“欣鸢不怕,我们可都是帮着你的,不用怕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柳欣鸢则是摆出来一副畏惧的样子,看了一眼王芳芳,之后就低下了头。 看着柳欣鸢这个样子,不知道的就会以为她受了很大的委屈,还被威胁,不敢说话,所以跟着王婶一起来的那些村民更加气愤了。 “欣鸢你别怕,我们都在这里呢,那个老太婆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想说什么大 胆说,我们帮你。” “就是就是了,怕她干什么?你大胆说,我们给你做主!”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全是帮柳欣鸢的,她心里忍不住得意。 听着越来越多的人帮她说话,柳欣鸢在村民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对着他们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王芳芳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柳欣鸢会一反常态的来他们家做小伏低,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 柳欣鸢知道这些村民们冷血,所以才故意送了一罐蜂蜜给他们,能视而不见,一次就不能视而不见第二次。 “我没有什么委屈,麻烦大家了,还是希望大家快回去吧。”柳欣鸢眼里含着热泪,一副感激的样子。 王婶更加心疼了,“要不是让欺负的久了,怎么我们帮她说一句话都能感动成这样?这孩子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也不敢说。” 柳欣鸢不禁心里有些愧疚,王婶这样子古道热肠的人,被她这样子利用,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个小白眼狼,在给我们的蜂蜜里面下了东西,让我们现在绞痛难忍,竟然还敢在那里楚楚可怜!” 王芳芳简直是要气炸了,她没想到,这个柳 欣鸢竟然这么有心计,将她都耍得团团转,现在舆论还都朝着她那边倒,反而他们这几个受害者被骂了。 听到了王芳芳的质控,王婶儿依旧不觉得柳欣鸢做了什么,回过头去就对着王芳芳破口大骂道:“蜂蜜里面下了东西,怎么我们没事?” 王婶的手一边摸着柳欣鸢的背,嘴上也不闲着,“你不就是说不过我们了,想随便找个什么事情来推到欣鸢身上吗?” “什么蜂蜜中毒,我看就是你们现在故意装的,即便是真的,也是你们活该,恶人有恶报,呸!” 柳欣鸢被王婶这一番抢白惊到了,没想到王婶战斗力这么强,她甚至都没有施展自己的白莲花技能为自己开脱罪名,王婶就已经帮她开脱好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你们,你们这就是在颠倒黑白,明明是她先害了我们,你们竟然全都指责我们。”王芳芳的确是气的不行,但也骂不过。 张秀秀和柳大龙也没想到,有一天被颠倒黑白的竟然是他们自己,现在不仅要忍着肚子疼,还得挨着这些人不明所以的骂,实在是委屈。 “明明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挨骂的却是我们? ”柳大龙肚子疼得哭了起来,大声质问着一众村民。 王婶却一点没有心疼,“你刚刚把两盆热菜都泼在你姐姐身上的时候,可曾想到你姐姐也会委屈?” “可是,可是也是她先骗我在先,要不是她答应了我要吃兔子肉,还一直不给我做,我也不会这样子生气。” 柳大龙还在给自己辩解着。 “这是有什么样子的娘,就能叫出来什么样子的儿子,这样子的娇纵无礼,没有教养。”王婶气愤地骂着。 她一把撸起了柳欣鸢的袖子,“你瞧瞧,你瞧瞧,热菜泼在身上,把她身上都烫红了,她不仅一句委屈都没有说,还在帮你们开脱,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柳大龙顿时没了话说,伸头看了看柳欣鸢露出来的手臂,果然是烫红了一大片。 其实他还是心疼这个姐姐的,刚才看到她在里面忙碌,以为她在做兔子肉,还想着出来感谢一下,也没有想到她出来,竟然是端给给他一盆菜,也没忍住自己的脾气,把菜掀到了她身上。 “王婶,大龙还是个孩子,不要责怪他啦,我其实不疼的。”柳欣鸢眼里带着泪,看着王婶。 柳欣鸢其实是想 让眼泪掉下来的,可是因为演技不足,眼泪就是含在眼眶里面,要落不落的,反倒是更加可怜了。 王婶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好孩子,别怕,王婶,一定给你做主,这些人也别想再欺负你。” 柳欣鸢被一把按到了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后面还有些话想说,只是被这一按一并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这样子欺负欣鸢,不就是欺负欣鸢爹娘脾气好?他爹娘不说什么,我们给她讨回公道。” 王婶越说越气,毕竟她也有个女儿嫁到了外面,虽然知道女儿过的挺好,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女儿会和柳欣鸢一样过的,这样子委屈。 就当是对女儿的思念,寄托在了柳欣鸢的身上,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帮她讨回这个公道。 柳欣鸢其实也没有想到王婶会这么护着她,心里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她在心里默默道歉,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去看一看王闪,多带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礼物,在心里面感谢她。 其实能被人这样子保护着,以前一直都是r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今天其实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会哭的孩子果然有糖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讨债 “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先出去方便一下,您先在这里说着。”张秀秀本来是想帮王芳芳说话的,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 柳欣鸢一看这状况就知道今日的蜂蜜水一定是属张秀秀喝的最多,不然的话是不会这么着急的。 在一众奚落和嘲讽中,张秀秀捂着肚子跑出了院子。 王芳芳其实也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但是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落荒而逃了,一定会被这些人嘲讽的,所以她现在不能走。 “有什么要说的,当然没什么要说的,对这种心狠手辣,还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就当作没有这个人!”王芳芳恶狠狠的说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一声,王芳芳其实也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奶奶,其实我也想去,可是他们站在这里,我好害怕呀,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柳大龙这个时候拽了拽她的衣角。 看着柳大龙的小动作,柳欣鸢就知道其实他现在也想去了,只不过胆子小,不敢过来而已。 柳欣鸢其实也挺想不明白的,这么胆小的人,到底是怎么被王芳芳一步一步宠成那样子的家里横。 对于这种只敢在 家里发脾气,到了外面就只敢乖乖的人,柳欣鸢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先给我憋着,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出去。”王芳芳低声骂着。 其实主要也是怕她送柳大龙出去之后自己也会憋不住,也在外面解决了再回来,但是一旦这个样子做了的话,在他们眼里就是逃走了,不能服这个软。 柳大龙委屈的不行,但是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奶奶。 柳欣鸢这才看出来,虽然平日里看着王芳芳十分惯着柳大龙,可是,柳大龙还是不敢违背王芳芳的意思。 这就很有意思了,能把孩子教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能一边娇惯着孩子,一边还能让孩子惧怕,这种本事,柳欣鸢想了想,她反正是没有的。 “这是死性不改的一家人,你瞧瞧鸢儿都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王婶十分怜惜的摸了摸柳欣鸢的脸。 因为今天这一顿骂,柳欣鸢觉得今天被泼了一身菜,不,两身菜实在是值了。 “这把火添的还不够,我让你去找的人找来了吗?”南宫雨辰还在那里看着,只不过因为是风口已经咳嗽好几回了,还吃了个药。 见一叹 了口气,“虽然是请来了,现在应该也快到了。” 说着,他其实还是想劝南宫雨辰赶紧回去的,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劝不动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 南宫雨辰本来想回头去安慰安慰见一,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转头,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时间直不起腰来。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见一立刻摸了摸南宫雨辰的背,心疼极了。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在院子里面的柳欣鸢,忽然笑了。 “我觉得有必要就够了。” 见一闻言,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那边大院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看到大院里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有利。 “哟,看起来这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呢?” 身后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柳欣鸢总感觉熟悉,但是,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熟悉,就探头去看。 她一下子愣住了。 这难道不是徐府的那几个护院吗?怎么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王芳芳看到这几个护院,顿时脸色就白了,死死的抠着一边的石桌子,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几个 护院。 “你们是什么人?”王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盯着这几个人问,以为又是来欺负柳欣鸢的。 柳欣鸢觉得,其实这和变相欺负她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这些人可都是徐峰的护院。 “哎呦,这一看这位大婶就是明理的人。我们那只不过是来讨债的而已。”为首的护院说着语气还挺好。 柳欣鸢感觉那天好像没有见过这个护院,因为她记得那天没有态度,这么好的护院。 之前南宫雨辰告诉过她,现在徐府的掌权人已经换成了徐宿,难不成这一批护院是徐宿招进来的? “你们是向谁讨债来了?”王婶还是很警惕,生怕会牵连到柳欣鸢。 护院指了指站在圆桌边上的王芳芳,“我这是来跟她讨债来了,这期限已到,也该还债了。” 前半句话是对王婶说的,后半句话是对王芳芳说的。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哪里欠你的钱了?别给我瞎扣帽子。”王芳芳十分紧张的说着,他看了一眼那几个护院,倒是没有强行闯进来。 护院看着她强硬的态度,也不着急,从容的从袖袋里面拿出来一张纸,展开来念:“今日我柳义德欠徐府五两 银子,一方湖砚,三日归还。” 说完之后又抖了抖那张纸,“我们现在找不见柳义德,那么父债子偿应该没有错吧?” 护院指了指王芳芳身边的柳大龙,“不过看着这个小孩应该没有什么还钱的能力,所以还是得朝你要。” 他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但是压迫力是不容忽视的。 柳欣鸢觉得,这个来要债的护院其实是个高手,把王芳芳逼得无路可退,除了拿出钱来还债,别无他法。 可是王芳芳又哪来的钱还债呢?柳义德都已经被辞退了,只靠着那几亩田,根本还不起。 “这怎么就是我欠的了?这怎么就是我孙子欠的了?这聘礼本来也就不是给我们的,要占念,应该是问她要。” 王芳芳指着王婶身后的柳欣鸢,,一副凶狠的表情。 柳欣鸢看着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来,完全不在意。 只不过王婶一扭回头来,她就立刻委屈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王婶小声的嗫喏着:“这钱不是我欠的,王婶我还不起。” 这样子一来,众人只会更心疼柳欣鸢,更厌恶王芳芳。 这样一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想踏进这个门 “婶子,知道你没有欠下这些钱,婶子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鸢儿,你别怕。”王婶安抚着,称呼已经从欣鸢变成了鸢儿,足见亲近。 护院也只是看了一眼柳欣鸢,就回头继续盯着王芳芳,“您这就不地道了吧?这欠条上写的是您儿子的名字,这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娘啊。” 这话说完以后,已经有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实在是让人脸上挂不住的很。 王芳芳其实也是要脸的,被这样子侮辱,有些忍不住。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再细细掰扯这件事儿!”王芳芳说完,着急的一下子出去,张秀秀正好从外面回来。 柳大龙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跟着王芳芳就走了。 张秀秀本来是想跑的,但是护院看到了她,就笑眯、眯的朝着她打招呼,“你也别走啊,这柳义德的爹已经走了,让他媳妇来还债,应该没问题吧?” 张秀秀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齿,回过头来,还是一副笑脸,“您能不能通融两天?这钱我们现在实在是还不上,而且欠债的也不是我们。” 这话和刚才王芳芳说的一点都搭不上,王芳芳说没有欠债,张秀秀却说是 还不起。 “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你们要是说谎,应该统一口径了再说。”人群中有人讽刺着。 张秀秀脸色一白,她其实是不知道刚刚王芳芳说了什么的,所以才这样子回答。 “就是说呢,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反正是承认了,这钱是欠了我们的,所以能还我们吗?” 护院紧紧的盯着张秀秀。 其实他被派来讨债的时候,还专门被叮嘱过,要是实在还不上的话,也不用紧着讨回来,回来就可以。 但是还被特意叮嘱了,一定要刁难一番再走。 身为护院,他的职责就是听从主人家的命令,竟然下达了这样子的指令,她照做就是了,所以也没有问什么原因。 不过真的来了这家之后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们家公子会下达这样子的指令,这些人的确是不要脸的很,竟然想让一个小姑娘承担债务。 “这,这……” 张秀秀看向了柳欣鸢,“本来就是你们老爷想要娶我们家欣鸢给的聘礼,现在退婚了,这算是毁约,我们把大部分聘礼都退回了,凭什么还要我们再还?”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以后脸色一白,但其 实这都是做给村民看的。 就算是现在,张秀秀还想要把它强行塞给徐峰,她觉得徐峰应该也不敢要她了。 一个带着豹子随时能娶了你命的女人,想想就刺激。 徐峰年纪大了,应该是不想找这个刺激。 “您都说了,这是退回的聘礼,既然两家婚约不作数了,那么总得钱货两讫吧?”护院继续说着。 只不过这些话,柳欣鸢就觉得并不大好听。 钱货两讫,把婚嫁一方的女方说的仿佛是什么交易物品似的,而聘礼就是买她们的银钱,实在是不公。 柳欣鸢暗地里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脸色,竟然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不觉得护院这句话说的不对。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低下头。 总归这是在古代,这边是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奇,现在她还是好好扮演一个白莲花的角色,不要说话的好。 “那你应该去找她要,她才是收聘礼的。” 张秀秀实在是还不起那五两银子,更别说那十几两银子,二十多两银子才能买的一方湖砚。 “婶婶,我害怕。”柳欣鸢很适合的出了声,并且拽住了王婶的衣服,还微微的颤抖着, 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柳欣鸢感觉,自己这演技,要是去了娱乐圈,怎么也得混个影后的奖,不然都对不起她这逼真的演技。 “鸢儿,别害怕,婶子会保护你的。”王婶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一样,吧柳欣鸢紧紧护在身后。 “你要讨债就找他们讨,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王婶看着护院说道,十分担心这个护院会强行把柳欣鸢带走。 护院本身也就没有想为难这个小姑娘,他看着这个小姑娘,似乎也的确是并不知道这些。 这时候他不禁就觉得他们老爷不是东西了,明明家里只有五房姨娘了,竟然还想再娶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实在是禽兽。 护院大概算了一下,按照他们老爷的那个年纪,都能当着小姑娘的爷爷了。 “您放心,我跟谁要债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要债的。”护院向王婶,随后转过头去看着张秀秀。 “这也不能总把错推到这小姑娘身上,毕竟当初给她定亲的,可是柳义德,而且我们老爷说了,聘礼就是送到这儿来了。” 护院就盯着张秀秀。 “实在不行,我们进去搜查一番,找找有什么东西能抵押的过, 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也就继续解决你们的事。” 护院说着,就要招呼人往里进。 张秀秀看着今天这个护院似乎很好说话,所以也就展示了自己泼妇的一面,肯定不会让这个护院和他身后的人进来。 “你们绝对不能进来,要想进来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张秀秀张开手臂站在门口,一副撒泼的样子。 护院的确是没办法,可是也不想这样子就离开了,你就站在门口,不准备走,两方竟然就站在门口僵持住了。 “你们这些吃人骨血的东西,那些东西我们都说了,还给你们了,竟然还来要!”王芳芳从茅厕回来,破口大骂。 柳欣鸢就在一旁看戏,觉得这些都十分的戏剧化。 其实,她还是很想知道王芳芳和徐家的护院,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您这可就说笑了,欠条还在这,明明白白的打着呢,怎么就是还了?”护院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王芳芳你打定了主意,就要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总之她现在一把年纪了,应该也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 “我告诉你还了,就是还了,今天你别想踏进这个门一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想嫁 护院眯了眯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很是冷静的盯着王芳芳看着。 他反正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人的人缘儿十分不好,但是看起来中间那个小姑娘的人缘不错,所以一定不能冲那个小姑娘发难。 而且,欠债的的确是这个院儿的男人,现在那个男人找不见了,自然就朝他的女眷要了。 “不让我进去,自然可以,您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就可以,不然靠着这一张欠条,我们也能将你告上官府。” 护院一点情面都没留,已经是把话说到了醉死的份上。 王芳芳现在就是愤恨不已,当初为什么要给柳大龙用了那一方湖砚,为什么要将里面的五两银子挪出来用。 她恶狠狠的看向柳欣鸢。 谁都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胆子大到敢去徐府闹事,自己把自己的婚事闹没,现在害得他们背上债务全是怨她。 “你这个小白眼狼,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心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欠下这么多债吗?” 王芳芳口不择言的骂着,话已经越骂越难听了。 柳欣鸢还是委屈不已,什么话都不敢说的,靠在王婶怀里,真正的揪着王婶的衣服,承受着 王芳芳的谩骂。 “你还要不要脸了?对一个孩子骂出来那么多下流的话,这难道不是你亲孙女吗?”王婶心疼的抱着柳欣鸢。 王芳芳已经被柳欣鸢气狠了,“她不是我的亲孙女,我的亲孙女儿不是这样子的人。” 诚然,王芳芳说的话都是实话,柳欣鸢现在只不过是用着原主的躯壳,但是是另一个人的灵魂,的确不算是王芳芳的孙女。 可是现在这些话又有谁相信呢? “王婶……” 柳欣鸢更加胆怯地往王婶怀里缩,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她现在恨不得拿一块儿洋葱熏熏眼睛,让他争点气,掉掉眼泪,不然只这么干嚎,实在是有点假了。 “不用担心,这些叔叔伯伯们都会保护你的,鸢儿,不怕。”王婶安抚着柳欣鸢,还瞪着王芳芳。 王芳芳实在是没想到,柳欣鸢竟然手段这样高明,这些人完全都不会理会她说的话,全都倒向了柳欣鸢。 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 “你也别说这些了,你要是再不还东西的话,我们就进去搜了。”护院插嘴道,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 王芳芳一腔怒火没处发泄,竟然 朝着护院挑衅道:“有本事,你就进来搜啊。” 护院闻言,眯了眯眼睛 “给我进去搜,搜到值钱的东西就拿来抵债。”护院也是被气到了,冲着自己身后的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进去直接搜院。 王芳芳也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笑眯、眯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敢进来,直接冲了上去,拿着扫把将人挡了出去。 “你们不能给我进来!强行闯进来,就是私闯民宅,我也可以把你们徐府告到官府去!” 王芳芳竟然也会用官府去威胁护院,只不过护院并不在意这些,“那你就去告好了,我们手里拿着欠条,我们有理!” 护院说着,完全不担心王芳芳有胆子会把他们告到官府去。 光是看看就知道,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罢了,徒有外表,实际上,肯定不敢说什么出去。 “给我搜!”护院继续对着身后的人说着,一群护院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自然是很介意,就闯了进去。 但是王芳芳和张秀秀也都是泼妇,这个时候豁出去了,拦截他们,护院又不想闹出来,人命有些缩手缩脚的。 一时间场面竟有些控制不住混乱的很,村民们都围成一圈 ,在看热闹,谁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们是来伸张正义的,既然柳欣鸢没什么事,那王芳芳他们就不用理会。 柳欣鸢注意到,柳大龙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过不管去哪儿了,总要回来。 “跟着婶子到这边来,小心他们误伤到你。” 正在柳欣鸢走神的时候,王婶一把拉住了柳欣鸢就往一旁走去,生怕这些人争抢期间会伤害到她。 柳欣鸢心里大为感动。 “多谢王婶。”柳欣鸢说道,王婶一笑,点了点她鼻子,“谢什么?不用谢,以后好好的就行。” 柳欣鸢感动极了,心里默默又道谢。 她现在除了道谢,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感谢王婶了。 只不过,她最终目的还没达到。 柳欣鸢注意着时机,伺机准备去吧最后一场戏做全。 趁着一片混乱,柳欣鸢忽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紧紧的抓住了王芳芳的裙角,一边哭一边喊着:“奶奶,求您把我的婚事退了吧?我真的不想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柳欣鸢那几滴逼不出来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您算一算,徐老爷的年纪,这年纪都比宁海大了,都能当我爷爷了,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柳欣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头发都有些散了。 她今天反正是铁定了心,要把王芳芳的名声搞臭。 其实,王芳芳名声也的确不好。 众人听着柳欣鸢的哭诉纷纷都有些惊讶了,本来以为这柳欣鸢只不过是被逼着嫁给徐家的公子当小,没想到竟然是徐老爷本人。 “我见过那个徐老爷,一把年纪了,还挺着个大肚子,别说做欣鸢爷爷,我感觉当她祖宗都够了。” “可不是,我也见过他,你说这王氏怎么这么恶毒?竟然舍得把自己的亲孙女嫁给那种人。” “就是了,就是了,欣鸢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能糟蹋在那种人身上呢?” 柳欣鸢听着身边的声音,一声一声响起,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朝着王芳芳弯了弯嘴唇,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她比着口型道:“你斗不过我,放弃吧。” 王芳芳自然是看懂了她这个嘴型,所以气的不行。 忽然她站了起来就朝着柳欣鸢冲过来,嘴里还喊着:“我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该她了 众人都没想到王芳芳竟忽然暴起,朝柳欣鸢扑了过去,柳欣鸢也不躲开,就待在原地看着王芳芳暴怒。 王芳芳冲过来,狠狠一巴掌落在了柳欣鸢的面颊上,打得柳欣鸢的头偏了过去,但她却并不气恼,反而是微微扬起一丝笑来。 见她如此,王芳芳更是气恼不已,看样子还要对柳欣鸢动手。 柳欣鸢倒也不怕,就在原地待着,抬手抱住了头,还在原地瑟瑟发抖,在旁人看来她是怕极了。 立刻有汉子一把拽住了王芳芳,“见利忘义的老太婆,竟然还要对你这孙女拳打脚踢!要不是看你老了,我一定得打你一顿!” “鸢儿!” 那人声音刚落,柳欣鸢就听到了柳仁德的声音响起,顿时间有些错愕。 她很奇怪,柳仁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养伤吗? 柳仁德本来的确是躺在屋子里面养伤的,可是见柳欣鸢出去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她会被二房的欺负,就想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正好看到王芳芳甩了她一巴掌。 且瞧着这个架势,似乎他们还在责问鸢儿。 柳仁德拖着伤病的身体走向柳欣鸢,一 把将人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柳仁德声音很沉,任由谁都听得出来,此时柳仁德心情是不好的。 王芳芳却听不出来。 “我在干什么?我在帮你教育孩子,帮你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王芳芳已经气红了眼。 “你来的正好,她竟然在给我们的封面里面下了毒,让我们现在腹痛不止,难道,不应该管教管教吗?” 王芳芳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一个劲儿的朝着柳仁德告状。 柳欣鸢被紧紧攥着手腕,目光有些闪烁的盯着柳仁德看,心里有些不确定,柳仁德这一次到底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柳仁德看着王芳芳张牙舞爪的样子,就觉得心寒和心痛,随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儿,正用一种担惊受怕的眼神看着他。 忽然间她心里面被狠狠敲了一下,柳欣鸢这不确定和恐惧的眼神,似乎是断定了,不会帮她似的。 柳欣鸢自然看到了柳仁德回头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了些许心疼的意味。 此时她心里面,升腾出来一种不太确定的自信。 总觉得这一次她爹爹会帮她。 “娘,鸢儿我的女儿,我自然知 道她品性如何,是一定不会在你们的蜂蜜里面下毒的。”柳仁德十分笃定的说着。 柳欣鸢却有一丝丝尴尬,那蜂蜜里面的确没有下顿,可是她却放了巴豆。 应该不算下毒。 “正是了,仁德啊,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相信你、娘冤枉你这闺女,方才,我们大伙可都看见了,鸢儿是怎么被欺负的。” 王婶又站了出来,帮着柳欣鸢说话。 王芳芳盯着王婶恶狠狠的看着,心想这根搅屎棍,怎么还不走? “仁德,我是你、娘,我是你亲娘,怎么会去诬陷我的孙女呢?”王芳芳信誓旦旦的说着,已经忘记了,以前是如何不待见柳欣鸢的。 柳仁德也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会觉得格外心寒。 “娘,您口口声声的说不会害您的孙女,可是您现在拖着聘礼不还,难不成这就不是在害鸢儿了吗?”柳仁德语气缓和下来。 王芳芳一向强势惯了,尤其是对着柳仁德,瞧着他竟然还敢顶撞,自然不爽。 “这本身就不是我们欠下的债,若非你这好闺女去人家徐府闹,徐府至于朝我们来要这点钱吗?”王芳芳蛮不讲理说着。 柳欣鸢抓住了柳仁德的衣角, “爹,要不算了,我们回去吧。” 声若细蚊,完全没有先前张扬肆意的模样,柳仁德心疼不已,也十分愧疚。 他总觉得柳欣鸢变成这样,是因为先前没有信任她,站在她这一边导致的。 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柳欣鸢只不过是想在适当的时候装装柔弱,叫所有人对王芳芳更加厌恶。 毕竟刚刚她已经试过了,这一招百试百灵。 “怎么能算了呢?此事是你受了委屈,爹爹一定给你讨回来。”柳仁德心疼的摸着柳欣鸢,随后转过头去看着王芳芳。 “娘,你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会害自己的孙女,却要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此不说,还要让她去偿还本她没有碰过的聘礼,难道这不是害吗?” 柳仁德忽然硬气了起来。 柳欣鸢虽说想到了这一次,柳仁德可能会帮着她说话,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柳仁德竟然如此硬气。 王芳芳自然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对她百依百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顶撞于她,突然瞧着他这样子,也是错愕。 “仁德啊,你看看清楚,我才是你亲娘,你要为了这么个小杂、种跟我如此顶撞?” 王芳芳指着柳欣鸢骂起来。 柳欣鸢反而是完全不在意的看着王芳芳,因为这一次她爹爹是站在她这边的。 “娘,请您注意言辞,鸢儿不是什么小杂、种,她是我和蕊儿的亲女儿,蕊儿十月怀胎,才好容易生下的女儿。” 柳仁德继续反驳着,方才听着王芳芳一口一个小杂、种,就已经很是不悦,没想到还要再提起来。 王芳芳震惊的看着柳仁德,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如此的口齿伶俐。 柳欣鸢听着她爹爹的话,忍不住想笑,只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抬眼朝着王芳芳看过去,眸光中尽显挑衅。 王芳芳又被她挑衅的目光气到了,看着柳仁德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气急败坏的继续骂着:“一家子白眼狼!” 她抬手指着柳仁德,“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你现在就是这样子回报我的?” 柳仁德沉默了,不说话。 “现在你这个闺女心术不正,要伤害你亲娘,你竟也是偏袒于她,对我不管不顾?”王芳芳继续指摘着。 柳仁德却没有任由王芳芳继续说下去。 “娘,我以前偏袒你,偏袒的够多了,鸢儿也该享受一下偏爱的滋味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发了 柳欣鸢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心里酸涩不已,似乎是原主感受到了她爹的改变,做出来的感觉似的。 以前的柳欣鸢,可所谓才是真正的受尽委屈,爹娘果然依旧疼爱,可是全然不似眼下这般偏爱。 她低头擦了擦眼角,这次是真的哭了。 “所以这一次还请娘将聘礼交出来,退还给徐家。”柳仁德这话说的认真,也十分的铿锵有力。 柳欣鸢就站在柳仁德身后看着,想看王芳芳什么时候忍不住再过来。 “人家姑娘的亲爹都说了,女儿不嫁了,也让你把聘礼还回来了,怎么还不还呢?”护院见缝插针。 柳欣鸢又瞟了那个人一眼,总觉得不是很简单。 “你放屁!我是他奶奶,我说了算,这聘礼我们已经还回去了,再有别的也不归我们管了!” 王芳芳撒泼的本事一绝,料定他们一定对她没有办法。 只不过,柳仁德毕竟是王芳芳的儿子,如何对付她娘自然是他最清楚。 柳仁德不再跟王芳芳废话,而是直接进了屋子里面去找。 “五两银子和一块湖砚!” 护院还朝着柳仁德的背影喊着,特地提醒了一下,他们是来要什么东西的 。 张秀秀目睹着这一切,心里焦躁不已,很是奇怪柳义德到底去哪儿了,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竟然还不回来。 彼时柳义德,正在去往徐府的路上。 不管结果如何,他总是要去求求情的,万一徐老爷对柳欣鸢还是色心不死,那他再做保证,或许他这掌柜之位就又回来了。 正这样想着,就已经到了徐府门口。 柳义德看到门口的两个护院,竟然已经换了人,难免有些奇怪。 “二位大哥,我是来找徐老爷的,不知能否劳烦二位进去为我通禀一声,告诉徐老爷,我叫柳义德。” 柳义德弓着腰走道了两个护院身边,完全没有了,平常面对柳欣鸢一家时的盛气凌人。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且在此等候,我们进去通报一声。”护院说着,随后就走进去一个人。 柳义德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就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另一个护院出来。 自从那一晚过后,徐府掌家的人已经变成了徐宿,这时正坐在书桌前,听着护院来禀报。 “柳义德?不用管他,直接赶走吧。”徐宿合上了书,“而且他要是再来的话,也不用进来通报了 ,直接让他走。” 言罢,徐宿又摊开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护院微微一愣,“可是公子,听说这个人和老爷似乎有交集,不需要和老爷说一声吗?” 徐宿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不用通知我爹了,你就算是现在去告诉他柳仁德来找他了,他和我的答案也会一样的。” 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能,他很相信徐峰也是一样的。 护院不再多问,转身走了出去。 柳义德看见护院从里面出来,立刻凑过去询问道:“这位大哥,徐老爷怎么说?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护院倒也没因为徐宿的不喜,就对柳义德态度不好。 “老爷说不见客。”护院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话,拒绝他。 柳义德有些震惊,“徐老爷,怎么可能不见我呢?我们之间明明……”意识到有些险些说漏嘴,立刻停下来。 “麻烦大哥再通禀一声,我的确是有些急事,一定要见徐老爷。”柳义德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 护院不再搭理他,一左一右站好。 “麻烦您再帮我通报一声。”柳义德站在旁边一直没完没了的说着。 护院本身耐性就不够好,还被柳义德一 直烦着,刚刚的好态度自然就全都磨没了。 “老爷说了,你要是再来的话,就把你打发走,不仅这一次,每一次都是。”互怨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柳义德则是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呢?徐老爷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柳义德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就是原话,你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护院驱赶道,十分的不耐烦。 柳义德愣愣的被护院推走,看着徐府高门大院,难免心里升起一丝怨恨来,愤闷不平的离开。 看徐老爷的态度,他这个掌柜之位应该是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见都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了。 “果然富人都是一个样。”柳义德不忿的呸了一声。 眼下无果,自然柳义德就选择先回家去和王芳芳商量商量对策。 而这个时候,柳仁德已经将屋子里面用过的湖砚拿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钱袋子,径自朝徐家的护院走了过去。 “这里面的钱我大概点了一下,差不多是五两银子的,这是那块儿湖砚,不知道还差什么东西吗?” 护院看着柳仁德拿出来的东西,挑了挑眉, 倒是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不差什么东西了。”想了一会儿护院还是接了过来,总之他们公子吩咐的是,如果实在要不出来的话,就不必了,既然已经拿出来了,那他也就收下吧。 护院拿在手里,掂了掂钱袋子的分量,感觉不出来,究竟够不够。 不过,来之前看他们公子的意思,就并不是为了讨债而来,这钱袋子里究竟有没有五两银子也并不重要了。 “我们的事情已经了了,就先告辞了。”护院拿着东西,带着人转头离开了大院。 这一场热闹落幕,许多村民也跟着护院一起离开了,方才还热闹的大院里,此刻没剩下几个人。 王芳芳眼睁睁的看着柳仁德,把钱袋子递给了护院,只是她无能为力。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把我给大龙攒下来的聘礼钱直接给了那个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王芳芳质问道。 柳欣鸢看着王芳芳这样子质问她爹,自然也是不高兴的。 “是奶奶霸占人家的聘礼不还,也不能埋怨爹爹还给人家呀。”柳欣鸢小声的说着,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见。 王芳芳回过头去,狠狠的瞪着柳欣鸢。 “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分家 柳欣鸢的头过去看着另一边的地上,感觉嘴角似乎有什么流了下来,她抬起手,用指腹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看到手上鲜红一片。 这是血。 她并没有很在意,抬眼看向了王芳芳,目光阴沉沉的,只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瞧不见这个眼神,只有王芳芳能。 王芳芳也是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总觉得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猛兽一般。 “娘,你怎么能又打她呢?”柳仁德急步走过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心疼的揉了揉柳欣鸢的脸。 柳欣鸢的眼神在一瞬间也变得楚楚可怜,甚至眼里含着泪光。 “鸢儿,是不是很疼?爹给你揉揉。”柳仁德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可见他是真的十分疼爱柳欣鸢。 柳欣鸢拉开了柳义德的手,摇了摇头:“没事的,爹,我不疼。” 她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在场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疼的很,反而是看向王芳芳的眼神,都变了。 王芳芳更是气的不行,“明明都是她的错,却要用大龙的聘礼钱来偿还,难道我不应该打这个小畜生吗?” “我呸,真不知道谁是畜牲。”王婶忍不住又开口,“那柳大龙就是你的好孙子,鸢儿 就不是了?” 王婶看了一眼柳欣鸢,又继续说道:“要我说的话,柳大龙这聘礼钱还都是用鸢儿挣来的。” 柳欣鸢在心里面默默给王婶点了个赞,这张嘴真是很难说得过。 王芳芳自然是更生气了。 柳义德失魂落魄的从外面回来,看着自己家里面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不禁有些奇怪,发生了什么。 他扒拉开人群,走进去就看到了柳欣鸢捂着脸站在柳仁德身后,身前是恼怒的王芳芳。 “义德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可要被这群人欺负死了。”张秀秀眼尖,看到了柳义德。 柳义德被直接拖过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芳芳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抓住了柳义德,指着柳仁德,“你大哥竟然为了他家那个小畜生武逆我,你还不帮我?” 柳义德毕竟是男人,还是在外面摸爬滚打的男人,周围邻居这么多,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嚣张跋扈。 “大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今天一直都在外面,没有回来,这是怎么了?”柳义德一脸无辜的问。 柳欣鸢看了看柳义德,心里说着,大小是还有个长脑子 的,不是一家人全是莽夫,不计较后果的闹事。 “原本是这样的,徐家过来要聘礼,可是娘却一直扣着不给,还打了鸢儿两巴掌,我自然是要护着鸢儿。”柳仁德言简意赅的概述着。 王芳芳没忍住,大骂道:“什么叫做我扣着不给?那钱袋子里本来就都是为大龙准备的聘礼钱,你怎么能随便乱拿?” 她又看向柳欣鸢,“还有,要不是因为这个小畜生,我们能欠下人家聘礼吗?” 对于王芳芳的不要脸程度,柳欣鸢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周遭邻居还没有见识过对他的这番言论,简直是震惊不已。 “而且我打她,也并非全是因为这件事,他说要来道歉,给我们送了一罐蜂蜜,蜂蜜里面下了毒,让我们现在腹痛不已。”王芳芳气恼的喊着。 柳欣鸢忽然想到一个计策,立刻带着哭腔的喊着:“您口口声声说我下毒,可也是没有证据的,不如现在就用银针验一验,那剩下的蜂蜜,到底有没有毒。” 说完就低声啜泣起来,看起来委屈的很。 柳仁德见状,自然是也觉得这是个自证清白的好机会。 “娘,既然你说了,鸢儿下毒害你们,那总得要拿出 些证据来,不能凭空就给她安上这么个罪名。” 王芳芳立刻应下来,“好,我倒是要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下毒,让你们再袒护!” 王婶是吃过蜂蜜的,当然是相信里面是没有毒的,当机立断地将自己头发上唯一一根银簪子拔了下来,递给了柳欣鸢。 柳欣鸢脸上挂着泪痕,冲进了厨房里面,把那一罐蜂蜜拿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银簪子插了了进去。 银簪子抽出来并没有变黑,只是沾了些许粘腻。 “不可能,你一定下毒了!”王芳芳怒声喊着,王芳芳抢过银簪子,又插、进蜂蜜里面,甚至还搅了搅。 柳欣鸢看着她这样子的动作,都贴王婶心疼这根簪子。 “王婶对不住,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一根新的银簪子。”柳欣鸢脸上赧然,叫周围的邻居更觉得王芳芳不是人。 “这不可能啊,我们明明都因为喝了这蜂蜜水,所以开始肚子疼,怎么可能?这蜂蜜没有毒呢?”王芳芳质问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王芳芳又转头看向了柳欣鸢,“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 柳仁德一把将柳欣鸢拉回到了身后,“您都已经看见结果了,怎么还对鸢儿不 依不饶?” 柳义德也是觉得丢人的很,不想让人再继续看热闹了,也上前去拉住了王芳芳的手臂,“说不定是您自己吃坏了东西呢?都是一家人,别闹这么难看。” 柳欣鸢敏锐的听出来,柳义德这句话其实是对着他们说的。 她沉沉的目光看着柳义德,他倒是注意力没有落在柳欣鸢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这道阴沉的目光。 “你怎么也偏帮他们?你瞧瞧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因为他们腹部绞痛,不是因为她,还能是因为谁?”王芳芳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竟然都在偏帮柳欣鸢,明明这件事就是柳欣鸢搞的鬼。 柳仁德自然是真心疼爱柳欣鸢,但是柳义德纯粹就是因为丢人,所以他才希望事情赶紧结束的好。 “娘,您也就不要跟一个小辈计较了,咱们这就算了。”柳义德很是无奈的说着。 王芳芳冷哼一声,“绝不可能,一个她娘,一个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是从青楼楚馆出来的,就是下、贱胚子!” 柳仁德听着这话,顿时气血翻涌,看着王芳芳脑子一热。 “既然娘这么看不得我们,那我们分家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请自来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 柳欣鸢有些震惊的看着柳仁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分家这种话,竟是从柳仁德口中说出来的。 王芳芳自然也是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她那怒目圆睁的样子,颇有些柳仁德要是再说一遍就要动手的意思。 柳欣鸢默默站到了柳仁德的身前左侧,目光阴沉的看着王芳芳。 柳义德注意到了站在柳仁德身边的柳欣鸢,眯了眯眼眸,对于她能露出这样子的目光,表示很诧异。 他可是清楚的很,他这个侄女,不可能会露出这样子的目光来,本身她就是一个十分怯懦的人,最近突然性情大变,连眼神也跟着变了。 柳仁德倒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扭过头去咬了咬牙,狠狠心,又说道:“我刚才说,我要分家。” 王芳芳震惊的退后了两步,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柳仁德嘴里说出来的,立刻就瞪着柳欣鸢。 只是没想到柳欣鸢也同样在瞪着她,并且目光更加的阴沉。 “是不是这个小畜生撺掇的?”王芳芳不敢直面柳欣鸢,就只能质问柳仁德。 柳仁德伸出手来,将柳欣鸢护在身后,“这 不关鸢儿的事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看着柳仁德这么护着柳欣鸢,王芳芳气的牙痒痒,“你是我带大的,你现在竟然要为了这个小畜生,来忤逆我?” 这句话柳欣鸢已经听到很多次了,她不屑的嗤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些冷。 柳义德没有继续放任王芳芳继续闹下去,而是伸手拉住了她,“娘,这件事一定是大哥在说气话,咱们都先各自回去冷静冷静,稍后再说这事可好?” 言罢,柳义德又朝着柳仁德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带着柳欣鸢离开。 柳仁德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拉住了柳欣鸢的手腕往外走去,瞧当事人都已经离开,周围的村民,也就没有继续围观下去,纷纷四散而去。 王婶看到了柳欣鸢被拉走,也就没有继续在大院里面呆下去。 她可很见不得这群人,恨不得赶紧离开。 院子里的人都离开之后,柳义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整张脸冷下来,目露不耐的回头看着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是这么个烂摊子?”柳义德正窝火着,还又赔了一番笑,自然是不高兴。 张秀秀站 出来解释,“柳欣鸢说是要来赔礼道歉,带了一罐蜂蜜过来,还说要再做一顿饭,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在蜂蜜里面放的东西。” “我们也是气不过,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到底也都是因为柳欣鸢才会变成这样。”张秀秀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王芳芳。 王芳芳立刻接过话来:“没有想到,柳仁德眼下竟然这样硬气,连分家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真是被她们娘俩蛊惑的不轻。” 柳义德没有接话,而是沉思起来。 “这话柳仁德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他就一定是想过很多次了,这次才忍不住讲了出来,我们要早做打算。”柳义德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 从他得知柳欣鸢去徐府闹开始,他就知道大房一家一定是有了不一样的打算,才敢闹这么一出出来。 虽然说想过很多可能,但是他唯独没有想过分家这种可能,也的确是没有想到,分家这种话竟然是柳仁德说出来的。 “娘,义德说得对,万一他们大房再提起来分家的事儿,我们可得早点打算呀。”张秀秀应和道。 王芳芳抿了抿嘴没有讲话,心里的确是开始思量这件事究竟要怎么办。 “别的倒是不重要,主要是这宅子和这家产要怎么分。”张秀秀又提出来一个比较重要的点。 这也是她觉得比较重要的,要是这宅子和家产,他们二房都分不到,可就亏了她还生了个儿子。 “这你不用担心,就算以后分家,他们也捞不着这财产,最后都是我们大龙的。”王芳芳对张秀秀说道。 张秀秀没有彻底放下心来,她可知道自己这位婆母说变就变的性子,现在说了这种话,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做。 “但也不全是在乎这些,只是他们这心思实在是歹毒,娘,您还在世呢,就想着分家。这得是多不尊重你。”张秀秀递上一杯水。 王芳芳斜睨了张秀秀一眼,心里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南宫雨辰那边看着这边已经落了幕,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场了,他朝身后的两个人摆了摆手,自己往下走去。 柳欣鸢被柳仁德拉着离开了大院,她沉默着在身后跟着,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心底多少是觉着有些动容的。 两个人回去之后,柳仁德一句话没有说,回了自己屋子里面,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沉 默了许久后,转头也回了房间。 一推开门,竟然瞧见了南宫雨辰。 “南宫?你怎么在这里?”柳欣鸢立刻关上了门,不知道为何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南宫雨辰看着她如此行径,更觉可爱,嘴角压不住,往上翘了翘。 “本来是想找你的,没想到你们家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就不请自来,在这等你了。”南宫雨辰回答着。 柳欣鸢反倒是有些诧异他在这儿。 古代不是最讲究男女大防了吗?南宫雨辰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她这儿,难道不会觉得有什么吗? 许是瞧出来柳欣鸢的心话,他道:“道德尺本该在心中衡量,我自己不请自来,自然不好在主卧待着。” 柳欣鸢也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现代又没有这些意。 “说的倒也是。”柳欣鸢说着撩了撩自己耳边的话,就要往前走去,南宫雨辰忽然一下子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柳欣鸢愣了一下,回过头去,有些茫然的看着南宫雨辰。 “怎么了?南宫?”柳欣鸢询问道。 忽然,左侧被打过的,仍旧火辣辣的面庞覆上一只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凉。 “怎么受伤了?” 第一百二十章 美色误人 柳欣鸢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却让她浮想联翩,甚至感觉脸颊有些红。 南宫雨辰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退宿,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动作更加轻柔地拂了拂她的脸庞。 “刚才弄疼你了吧?”南宫雨辰声音温雅和煦,听得柳欣鸢更加脸热了。 “没,没有。”柳欣鸢转开脸往后扯了一步,随后想要抽出手来,南宫雨辰却突然下意识收紧,攥紧了柳欣鸢的手腕。 柳欣鸢没想到,南宫雨辰也没想到。 他十分迅速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柳欣鸢皮肤娇嫩,竟被他直接掐红了手腕,这叫他更为尴尬。 “怎么了?”柳欣鸢都不敢看南宫雨辰的眼睛,她觉得现在的气氛莫名很是暧昧。 “咳咳咳。”南宫雨辰攥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柳欣鸢立刻转过头来看他,“你没事吧?可是咳疾又犯了?” 南宫雨辰不知该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情,他本来只是想咳两声,解决尴尬,可却没有想到被她误以为是咳疾复发。 “我没事。”南宫雨辰颇有些尴尬的回答着。“反倒是你,还好吗?” 柳欣鸢怔了怔,意识到他这句话实在 问她的脸还疼不疼。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顿时就想到了方才那尴尬而暧昧的气氛,柳欣鸢抬手碰了一下脸颊,没有回话。 “今日出门,我并未带伤药,我帮你揉揉如何?”南宫雨辰忽然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柳欣鸢一下子坐了下去,比蹲着的南宫雨辰矮了一截,平视的目光变成了仰视。 她总觉得,事情正在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南宫雨辰也有同样的感觉,故此,他伸手将柳欣鸢扶了起来,把人安置到了凳子上,单膝点地,伸手用掌根轻轻帮柳欣鸢揉了揉红肿的脸颊。 “你怎么会挨人打呢?”南宫雨辰语气中不难听出来有些心疼,还有些奇怪。 柳欣鸢对于他这么问,倒是很意外,毕竟她在他面前表现的也并没有多么出格,反倒是是规规矩矩,柔柔顺顺的。 “为何这样问?”柳欣鸢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了。 南宫雨辰帮她揉脸颊的手,顿了一下,回忆起来,两人见面时,她多表现的十分乖顺。 “只是觉得你的性格如此洒脱肆意,不会这样被人欺负。”南宫雨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隐瞒事实。 这本来 就是他的想法,即便是没有说出来更多的想法,也不算是骗她。 柳欣鸢自然就信了他的话,“有些世俗礼教我还是不得不去遵从,毕竟还活在这世上,要遵从这世间的礼法。” 她说这话时,南宫雨辰半点没有听出来对发礼法的尊重,反倒是十分不情愿似的。 他垂眸轻轻笑了笑。 “你笑什么……” 南宫雨辰忽然凑近,柳欣鸢那句娇嗔质问也咽了回去。 他伏在她的脸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热气卷着发丝刮过了她的脸颊,原本已经不怎么火辣辣疼的脸颊,又突然发烫起来。 柳欣鸢迅速后撤,“你,你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南宫雨辰就是故意的,只不过却并不承认。 “我方才帮你揉脸颊揉了那么长时间,自然要替你吹一吹,是不是觉着吹一吹之后好多了?”南宫雨辰步步逼近。 柳欣鸢瞧见了他眼底的一抹戏谑,知道这是在故意逗她玩,也就不再后退,反倒是大胆的将头往前一伸,险些亲到了他脸上。 “那就多谢南宫了,的确是感觉脸上没那么疼了。”柳欣鸢笑眯、眯地说着。 南宫雨辰垂眼看着她那张近在咫 尺的脸颊,也没有躲开,二人四目相对,撞在一起,滋生出些别样的气氛。 “叩叩叩” 门忽然被敲响,两个人迅速撤开,柳欣鸢冷静了一下,扬声朝外面问道:“谁啊?怎么啦?” 柳仁德站在外面听到这个声音,也觉得很是奇怪,因为以前柳欣鸢都是直接走过来打开门的,似乎倒是还没听她问过这种话。 “是爹,你王婶过来找你了。”柳仁德压下心里的疑虑,朝柳欣鸢说道。 柳欣鸢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南宫雨辰则是心底暗暗啧了一声,心想自己要说的话一直没来及讲,就已经被打断了,真是美色误人。 他指了指窗户,用口型和柳欣鸢说着:我从窗户离开,记得来徽韵楼找我。 柳欣鸢点了点头,看着南宫雨辰身手矫健地从窗户翻了出去,一时间心里也有些疑虑,难不成他经常干这种事儿? 翻到窗户外面滚了一身土的南宫雨辰,很是适宜打了个喷嚏。 柳欣鸢在里面自然听到了那声喷嚏声,不由得抿住了嘴,心想这说坏话,让别人打喷嚏,这么快就灵验了吗? “鸢儿?不 出来见见吗?”柳仁德又敲了敲门,心里很奇怪,她在里面干什么。 柳欣鸢一下子反应过来,外面还有人,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在外面满脸困惑的柳仁德。 “鸢儿,你在干什么?”柳仁德询问道,但是也没有探头往她房间里张望。 柳欣鸢倒是很喜欢柳仁德这样的尊重,她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这不是觉着这样子出去见人,有些丢人嘛,遮一下。” 果然,柳仁德一听到这话,顿时心里愧疚的不行,连想问柳欣鸢的话也都全咽回了肚子里。 “先出来吧,你王婶还等着。”柳仁德转过头去往外走,背影有些落寞,看起来十分的苍老。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总是这样子利用她爹对她的感情,实在是缺德。 她心里暗暗道歉,并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王婶,你怎么过来了?”柳欣鸢笑盈盈的应了进去,王婶就坐在里面,甚至还在跟陈蕊说话。 陈蕊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的伤,“腾”一下站起来,一面往过走一面心疼的问:“鸢儿,这是怎么了?” 说着,捧住了她的脸颊。 柳欣鸢愣了神。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药 “还能是怎么来的?自然是被那个王芳芳打的,真是可怜了这孩子了。”王婶已经开始给她打抱不平了。 柳欣鸢也从怔愣中醒过神来,握住了陈蕊的手,“没事的,娘,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 柳仁德沉默的站在一边,若是能仔细观察一番的话,就能瞧见他在袖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住了拳。 “王婶,您来是来看我的吗?”柳欣鸢眼睛安抚好了陈蕊之后,就转过头去看着王婶,脸上带着笑。 瞧着她即便是被打了,还能笑得如此开朗,王婶忍不住心疼,“来给你送些药,今天这伤伤的不轻吧?” 柳欣鸢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没事,这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说着还笑了起来。 这是她心底的真心话,可是听在几位长辈耳中,就像是她故意安慰他们,而强颜欢笑说出来的违心话。 “这怎么行呢?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脸上怎么能带这种伤呢?来婶子给你上点药。”王婶是目睹了全部的人,最为心疼。 柳欣鸢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着几个长辈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那就多谢王婶了。”柳欣鸢坐 下来,王婶她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小瓷瓶药香十足。 柳欣鸢十分乖巧的坐好,王婶弄了一点药膏,均匀地抹在了伤处上,柳欣鸢感觉伤口并不火辣辣的疼了,反倒是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好了,这药就上好了,今日这脸若是消不了肿的话,明日就来找婶子,婶子给你换一种药。”王婶说着。 柳欣鸢到时候点感觉经过这一次,王婶有点拿她当亲孙女疼了。 “那我就要麻烦王婶了。”柳欣鸢可能是自然的挽着王婶的胳膊,朝着她笑着。 王婶摸了摸柳欣鸢的头,满眼的心疼和无可奈何。 “你若是我孙女该多好,我定不叫你受这样的欺负。”王婶心疼的说着,今天她所见的一切,都叫她很大开眼界。 原来对着她一向巧笑倩兮的姑娘,每日面对的是这样子的一个奶奶。 王婶可以说这样子的话,但是柳欣鸢并不能接这句话。 “人生来各自都是有安排的,若是成了王婶的孙女,我爹娘可就不是我爹娘了,这得多可惜呐。”柳欣鸢适当的说了句俏皮话。 几人脸色都舒展开来,纷纷都笑了起来。 一 起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王婶站起身来拍了拍柳欣鸢的手,说道:“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日若是还是没有消肿,记着来找婶子换药。” 柳欣鸢握住了王婶的手,回答:“这是自然的,多谢王婶。” 王婶笑呵呵地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陈蕊又表露出那些心疼来,拉着她坐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方才上过药的脸颊,还是红肿的。 “今日,娘亲不在,若是我在的话,娘替你挨了这几巴掌,也不会让你受这样子的委屈。” 陈蕊满眼的心疼。 柳欣鸢所以说不招王芳芳的带着,可是也是他们夫妻两个千娇百宠的长大的,粗活累活都甚少叫她去做,更别说挨打了。 “今日是我的错,虽然在身边,却没有保护好鸢儿。”柳仁德开口便在责怪自己。 柳欣鸢并不以为然,“此事应该是怨奶奶行为太过过分,不怪爹娘的,不能因为他们的错就全揽到自己身上。” “好啦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用膳吧。”柳欣鸢也不给两人回答的机会,直接武断地结束了话题。 这件事若是没完没了的聊下去的话,柳仁德指不 定要多么的自责呢。 “好,那咱们就先吃饭。”柳仁德感觉到了柳欣鸢是在让他好受些,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再讨论这件事。 许久未曾下厨的柳欣鸢,选择了下厨,做了几个菜和一个汤出来,随后各自盛了饭就到了院子里面。 吃饭时柳欣鸢提起来些轻松的话题聊了聊,随后目光聚焦在柳仁德身上。 有些话也是该问一问了,总得问清楚是不是气话。 她放下筷子,盯着柳仁德问道:“爹,您今日在大院里说要和二房分家,您这话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仁德听见她提起来这件事情低下了头,但也没有继续吃饭,却也不给回答。 “还是说这句话,只不过是和奶奶她们说的气话罢了,分家是不会分的。”柳欣鸢继续问道,就怕柳仁德会给出她肯定的答案。 陈蕊也在寻思些什么,并未参与二人的话题。 “分家的事情,我既然在大院里面对着那么多人都说过了,那自然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一定会的。”柳仁德要放下筷子,肯定了自己的话。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 “那爹爹准备,什么时候和他们分家?”柳欣鸢又拿起了 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里吃着。 柳仁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沉默了。 他是想等王芳芳故去之后再讨论分家事宜,毕竟家中老人还身体健康,就分家属实是有些不大吉利。 可是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太过于过分了。 “你奶奶毕竟尚且在世,我们要是现在就分家,多少有些不大尊重了不是?”柳仁德试图说服柳欣鸢。 她却低了一下头,道:“可是今日爹爹已经说出来这句话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吗?” 柳仁德顿了顿,还是说道:“我的确说了要分家,到底也是需要时间的。” 柳欣鸢其实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只要有了犹豫和余地,那就会一直都有。 只不过虽说如此,但是她却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毕竟这是在古代,分家的事,是个很大的事,不是他们大房一家搬走,且两家不再联络就能了的事儿。 而且她也能看得出来,她爹爹方才的话就是嘴快,心底其实是并不想走的。 “全由爹爹做主就是。”柳欣鸢说着,言罢后并未再开口,低着头默默开始吃饭,心里却是在想要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如卖蜂蜜吧 此事最终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商议出来,柳欣鸢也不准备用这件事,逼着柳仁德给她什么承诺,用完膳之后收拾妥当,她就回了屋里。 柳欣鸢还是觉着心底有些不快,也没什么疏解的法子,便进了空间里。 山奈在里面趴着晒太阳,似乎很舒服似的,听到她来了也没过来,只是抬起尾巴尖儿来摇了摇,示意它知道了。 柳欣鸢不禁哑然失笑,走到了山奈身边,蹲下来,“这还跟我闹脾气呢?” 山奈抬了抬眼皮,似乎哼了一声似的,继续趴在地上。 她觉着实在是太可爱了,扑在它颈间蹭了蹭,轻轻的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山奈能原谅我了吗?”柳欣鸢一边揉着山奈的头,一边跟它撒着娇。 山奈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来,露出肚皮让柳欣鸢躺。 柳欣鸢觉得这种大型动物其实挺可爱的,虽然是小傲娇,但是撒撒娇哄哄就都好了。 其实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对着一只豹子撒娇,并且,这只豹子竟是意外的很通人性。 一人一豹玩闹了一会儿,柳欣鸢就起身往菜地走去,前两日种的菜都已经长好了,只不过西瓜 还没有长出来。 她想,等西瓜长出来之后,得看看是囫囵个卖、比较赚钱,还是做成些小吃食比较赚钱。 山奈哄好之后,就像是跟屁虫似的,就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她,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 柳欣鸢觉着可爱,也并没有赶它走。 她准备将这儿长好的菜收一收,待明日之后拿到市集上去卖一卖,或许,这又能赚不少钱回来。 忽然她看到草地里面长起来一朵无名小花,就顺手把它摘了下来,清新淡雅的白色,让她无端想到了南宫雨辰。 柳欣鸢弯了弯唇,笑了笑,心想明日见他的时候,将这朵花带给他。 第二日,柳欣鸢醒来后立刻去镜子前照了照,昨日睡前还红肿的脸颊,今日竟就恢复如常了。 “这药膏真好用。”柳欣鸢不住惊叹,觉着这药膏很神奇。 柳欣鸢又抬眼望了望天边,天边是暗暗的蓝色,晦暗不明的交界处有几座小山,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 她换了一身罗裙,从屋子里出来,陈蕊已久离开,就剩柳仁德在家了。 他虽然能下地走路了,但是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陈蕊心疼他,故此便不许他下地去干活,让他 伤完全好了才可以。 柳欣鸢去厨房里做了饭出来,朝着屋子里扬声喊到:“爹,我做了饭,您记着吃,我先去市集上卖菜了。” 柳仁德听到声响之后,回应了一声,柳欣鸢这才放心的离开。 她一直没有将菜拿出来背着,而是放在空间里,想趁着早上的时候人少,直接把它拿出来铺在摊子上。 柳欣鸢刚刚忙活好之后,市集上的人就突然多了起来,隔壁卖肉的肉贩也已经出了摊。 “柳姑娘,瞧着这几日、你都没来市集上卖菜,发生什么事了?”肉贩问道。 柳欣鸢知道这人是好心,故此回答:“也没有出什么事儿,大哥不用担心,这不我来卖菜了。” 她样貌好,嘴又甜,周遭的商贩都很喜欢她。 柳欣鸢也开始叫卖起来,她的菜又水灵又新鲜,所以市集上的人一见她出来卖菜,便不去旁人处买,就在她这买。 才刚到半晌午,她的菜摊子就已经空了,柳欣鸢掂了掂自己手里的钱袋子,对于今天的收入很满意。 “这不是鸢儿吗?原来在集市上卖菜呀。” 正要收摊,忽然听到了耳熟的声音,柳欣鸢抬头看过去,竟然是王婶 。 “是啊王婶,爹娘都这么辛苦,我自然是要出来补贴些家用了。”柳欣鸢笑容甜甜的,长辈通常都逃不过她这个笑。 王婶自然一向如此。 “真是个好孩子。”王婶夸完,抬眼看到她摊上还剩下几根菜叶子,就又道:“先前我吃着你送来的蜂蜜不错,蜂蜜要比卖菜赚钱些,不如你卖蜂蜜?” 柳欣鸢闻言一怔,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售卖蜂蜜。 “柳姑娘,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拿出来卖呀?”一旁的商贩问,毕竟这时候的蜂蜜值钱,尤其柳欣鸢这蜂蜜还算是野蜂蜜,就更值钱了。 柳欣鸢低头羞涩的笑了一下,“这倒也不是我不卖,只不过有些担心野蜂蜜没处理过,怕有些人的脾胃承受不住,拉肚子。” 王婶瞬间就想起来,昨天污蔑的柳欣鸢两个人。 “这人的脾胃怎么可能会那么弱?不会的,你相信婶子的话,拿出来卖吧。”王婶不遗余力的劝着。 她是真想看柳欣鸢一家好。 “可是,万一……” “你要是这么怕有个万一把蜂蜜拿过来给大伙儿尝尝不就行了?”王婶继续支招,“总之啊,婶子相信你这蜂蜜一定很好 。” 柳欣鸢闻言,不禁又笑起来。 “那可要劳烦,明天几位帮我尝尝我这蜂蜜了。”柳欣鸢笑着拱手,还有略有些别扭,逗的众人哄堂大笑。 “好,柳姑娘说了,那自然是好的。” “那就等着柳姑娘的蜂蜜了。” 气氛一时和谐的很,柳欣鸢也很是喜欢这样的氛围。 “那就这么说定了,婶子还有事要去做,就先走了。”王婶说道,一边往前走一边和柳欣鸢告别。 柳欣鸢应了一声,笑着挥手,随后将摊子收拾了一下。 她要去赴约了。 柳欣鸢把空间里那一只小白花,拿了出来,一路往徽韵楼走去,心里想着南宫雨辰见到花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娇羞? 凌嫣瞧见柳欣鸢来,就知道人是来找南宫雨辰的,就直接领着她去了袭墨阁里头。 今日她可是见了,这南宫公子大早上就来了,如今再瞧这小姑娘也来了,估计就是等着她的呢。 柳欣鸢推开门进去,南宫雨辰端坐在桌边,正转头望着窗外,手里攥着一个白瓷酒杯,指骨分明的手,很是漂亮。 听到推门声响,南宫雨辰回过头来,见到是柳欣鸢,笑了笑,“你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花美人 她应了一声,神秘的背着手走过去。 “这个送给你。”柳欣鸢将花递给了南宫雨辰,身后的见一见墨有些震惊,不敢相信柳欣鸢竟然送花给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自己也是觉得挺好笑的,伸手接过花之后,问道:“怎么突然送我花?” 她笑弯了眼眸,回答:“我就是觉得你跟这一朵花一样,淡雅清冽,温柔和煦,还格外吸睛。” 虽说她夸人的话都是真心的,是的的确确单纯的在夸人,可是这话听在南宫雨辰耳朵里,却有一种别的感觉。 “格外吸、精,那意思是,也吸引了你的目光是吗?”南宫雨辰若有所指的问道,眸中带着些笑。 柳欣鸢脸颊微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是有点歧义。 “我是说不论是谁,都能很容易注意到南宫,并不是单指我自己一眼注意到了你,我……” “原来欣鸢一眼就注意到我了。”南宫雨辰并不听她越描越黑的解释,反而揪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调侃。 柳欣鸢有些无可奈何,无奈扶额,心想自己真是越说越乱。 “那是自然,南宫这一副美人相,不管到哪里,我自然都能一眼注意到。” 柳欣鸢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准则,转而调侃起南宫雨辰来。 南宫雨辰怔了怔,眼眸中的笑意更甚。 “那可要记得这句话,以后不管到哪儿,什么时候,第一眼所见可都要是我。”南宫雨辰说道,笑意更浓。 见一见墨很默契的转过头去,默默在心里吐槽南宫雨辰不做人。 淡雅清冽,还真是对他们公子误会颇深啊。 “昨日我瞧你有话想对我说,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我爹爹就来了,你想说什么?”柳欣鸢很是自然的落座。 南宫雨辰也是格外自然的,将茶放到了她面前,“昨日找你想要说的事情,我忘记了。” 瞧着他从善如流的撒谎,身后的见一和见墨都很无奈。 明明昨日还说的,用这样子的手段对付别人也就罢了,可别以后形成习惯,倒反而是毁了她。 怎么到了今日人家姑娘送了一枝花,就说不出口了。 “你忘记了?”柳欣鸢也是感到很费解,对于南宫雨辰,她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至于昨日想说的话,今日就忘了。 除非这话是他不想说了,才告诉她忘记了。 柳欣鸢忍住心中的好奇,没有继续问, 点了点头,“罢了,既然你忘记了,就算了吧。” 南宫雨辰就知道她会如此反应,才敢如此说。 昨日的确是想说教她来着,只是晚上回去仔细想了想,如若是以后他用这个手段保护自己,也未尝不可。 既然有兴趣,就要相信她的为人。 “只不过今日又有一桩事。”南宫雨辰喝了一口茶,“昨日、你们的事情,我把全部的都了解到了,既然准备分家,是不是准备搬过来了?” 柳欣鸢被呛了一口茶,“搬过去的话,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我爹爹还没有下定决心。” 这些话其实都是托词,只要她想,自然有办法让她爹爹同意她的想法。 只不过说什么搬过去,这种话实在是有些歧义,有过分暧昧了些。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心里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只记得初相见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美人长的好看,还心地善良,愿意帮她一把。后来了解下去之后,发现这是一朵黑心莲。 不过也并不影响她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好吧。”南宫雨辰垂眸,并且知道她在盯着他看。 见一和见墨也是 待不下去了,逾矩的举动是一个没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们有一种被迫看了秀恩爱的感觉。 两人眼可见的打了个冷颤,将心中的那点奇怪想法摒除。 “南宫公子煮茶的手艺越发好了,现在的茶醇香浓厚。”柳欣鸢不经意间说道,让见一见墨好生无奈。 这不就把他们之前说谎的事情戳穿了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南宫雨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笑眯、眯的看着柳欣鸢,问到:“那之前的茶不好喝吗?” 柳欣鸢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并非是不好喝,只不过到嘴里面远没有现在煮的这样醇香。”柳欣鸢这番话说的,及时挽救了他们两个的小命。 南宫雨辰轻笑,“我难得给别人煮茶,或许是手艺不精吧。”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故意告诉柳欣鸢,自己是专门给她煮茶喝的,但是又很巧妙的让她知道了,这茶是特地煮给她的。 “南宫真是费心了。”柳欣鸢一个现代人,岂能不知他言下所谓何意,只不过她愿意配合他这话罢了。 柳欣鸢盯着南宫雨辰看,忽然伸手撩了一下他的鬓发,帮他把一些杂发理顺。 南宫雨辰微微怔了一下,属实没有想到她也会直接上手,愣在当场,由她随意拨弄着他的鬓发。 “公子,我们二人忆起,先前您有意装胶带过的事儿还没有办,我们现在就去。”见一见墨简直是要被酸掉牙了,寻了个由头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南宫雨辰和柳欣鸢两人。 本来是很正常的二人独处,可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就是很紧张,目光落在一旁,双手悄悄的绞着衣角。 南宫雨辰也是端起茶来,掩在唇边,避免尴尬。 他捏住了袖袋里的一样物件,紧紧攥着却不敢拿出来。 “南宫,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柳欣鸢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用,可她偏偏用了最蹩脚的一个。 故此说完之后,她有些后悔。 希望南宫不要以为,她是讨厌他才会说这样子的话。 只是她真的不知眼下要说什么。 柳欣鸢没有意识到,从前能坦然自若的和南宫雨辰相处,可现在却已经开始拘谨了,甚至有些在意他的想法。 “那好,我送你。”南宫雨辰刚要起身,柳欣鸢立刻拦住,“不必,我自己回去就好。” 言罢,起身落荒而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戏开场 关门的声音响起,南宫雨辰摊开手心,看着他手里攥着的这一只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猛地咳起来。 “公子,怎么了?”见一和见墨进来,看到他们公子扶着桌角在咳嗽,但是柳欣鸢已经不见人影。 “这里有药。”见一过去,将药丸喂给南宫雨辰,他缓过来一些,舒了一口气。 见墨瞧见他攥着的簪子,“柳姑娘没有要这个簪子吗?” 南宫雨辰看了看自己手里面拿着的这支簪子,苦笑一声,“并不是她拒绝了,而是我就没有送。”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辰没有往出送。 他们二人跟着南宫雨辰的时间最长,所以亲眼所见,他专门去了铺子里买回来的这只簪子,当时还在首饰铺子里挑了许久。 “先回去吧。”南宫雨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见一刚要跟出去,见墨拉住了他,“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日子公子的咳疾似乎好了不少,即便是柳姑娘不在身边,也没有频繁的咳嗽了。” 闻言,见一盯着南宫雨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 “是了,先前公子走两步路就要咳个没完,眼下倒是 不经常这样了。”见一惊喜的说道,眼里有些欣慰。 见墨也是笑了笑,“也真是神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一个人,能成为另一个人的良药。” 见一闻言撇撇嘴,“谁说就一定是柳姑娘治好的了?说不定是大夫的功劳呢?” 言罢,也不给见墨反驳的机会,快步往前走去,扶着南宫雨辰上了马车,随后直接坐在马车外驾车走了,也不等见墨。 见墨早已习惯,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施展轻功追了上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见一身边,让他没什么法子。 毕竟,见一武艺不精。 柳欣鸢离开徽韵楼后,立刻就往家走去。 待到回头瞧不见徽韵楼之后,柳欣鸢松了口气,想到方才的种种,她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不知为何,近些日子和南宫雨辰的相处多少都带着些诡异的氛围,她在现代其实就是个颜控,到了古代自然也不会变。 所以她成日里被南宫雨辰这样的美人撩拨,她真怕自己哪一天就忍不住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又笑了。 她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要是他乐意撩拨,也并非不可。 柳欣鸢心情颇好的继续往回走。 本因今日心情好,并不想找二房一家的麻烦,但是在路过大院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王芳芳的骂声。 “那个小畜生和她那个下、贱娘,都是一个样,徐老爷家没看上,你以为县衙的老爷能看得上吗?” 柳欣鸢顿了一下,立在他们家门口。 县令? 她上次请南宫雨辰帮忙调查时,明明记得县令两个儿子都要娶妻了,嫡子甚至已经入赘刺史府,又是哪个娶? 县令吗? 柳欣鸢沉住气,站在门口继续听着,想听一听二房一家这次又想把她塞到哪去。 “娘,您这就有点见识短了,这次可不是像徐老爷……” 声音慢慢的远了,听样子应该是进了屋子里,柳欣鸢皱了皱眉,有些担心起来。 这件事她一定得好好查查,看看二房一家又在打字什么坏主意。 她本来想径直回家的,非得惹她,不过也正好,她的计划稍微提前一些,倒也是并非不可了。 “叩叩叩” 柳欣鸢上前去敲响大院的门,听着里面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柳欣鸢看到打开门的竟然是张秀秀。 她本以为会是方才说话的王芳芳或是柳义德呢。 “你来 做什么?”张秀秀现在看见柳欣鸢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总觉着她每次一来,都是来找茬的。 不过张秀秀人虽不聪明,但是对危险的感知度还是不错的,她的确就是来找茬的。 柳欣鸢摆出那一副标准的笑模样来,“婶婶别见怪,昨日闹的那一出,属实是叫我心里愧疚,今日是特地来送些兔子肉的。” 张秀秀打量着她,怎么瞧着都不觉得她有这种好心。 “你能有这种好心?可别又是来做什么妖的才是,快走快走,少在我们门前待着。”张秀秀挥着手,想让她走。 柳欣鸢耸了耸肩,“婶婶,您不能因为一次的缘由就再也不相信我了吧?” 张秀秀冷哼一声,“我相信你,你哪里有值得让我信任的地方?赶紧滚开这儿,别碍我们的眼。” 她闻言,却没生气,反而是轻笑一声:“杯弓蛇影,胆小如鼠,婶婶这是一次就让我吓破了胆啊。” 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要激怒张秀秀,从而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你个小畜生,竟然敢这样子跟我说话!”张秀秀气急败坏道,像是忘了先前吃过的亏一般,抬起手来就要打柳欣鸢。 她没 有躲,反而是顺势倒退几步。 不过柳欣鸢更没有生气,反而是更加高兴了似的。 柳欣鸢弯唇笑了笑,“婶婶,这您可是误会我了啊,这一次,我可是真的带着兔子肉过来的。” 她抬手拿出来剥了皮的兔子肉,血淋淋的还在滴血,吓得张秀秀大叫一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张秀秀猛然向前一推,随后往后跳去。 她斜眼看了眼周围,戏做全了,观众就要登场了。 柳欣鸢脸上的笑容更甚,趁着时机到了,直接将那兔子往后一扬,倒在地上,甚至手掌心特地在粗砾的地上狠狠搓了一下,手掌心直接搓破了。 “嘶啊。”柳欣鸢颤抖着抬起手来瞧着手心,邻居也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放下了菜篮子,走过来扶起来柳欣鸢。 “张秀秀,你怎么这么狠毒呀?这欣鸢一个小姑娘,你就忍心就伤成这样子?”邻居大婶扶着她拽到了身后。 张秀秀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邻居大婶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瞪着柳欣鸢。 “你哪只眼见我推她了?明明是这个小畜生,自己摔倒的,要诬赖我,怎么还是非不分呢?”张秀秀气恼的说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是省油的灯 柳欣鸢在她嘴里面听到是非不分四个字,莫名感觉到很是好笑。 以前最是是非不分的,难道不就是他们二房一家吗?黑的能说成白的,眼下放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住了。 柳欣鸢心里冷笑,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邻居大婶回头看了一眼柳欣鸢,她收紧了手紧紧攥着邻居大婶的袖子,紧紧抿着嘴也不说话。 “你瞧瞧,你给孩子吓的都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说不是你推的?有谁污蔑别人会愿意把自己的手搓伤吗?”邻居大婶看着她这个样子,更加认定就是张秀秀做的了。 张秀秀真是都要气炸了,手指着柳欣鸢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瞧着这架势,柳欣鸢更攥紧了邻居大婶,声若蚊呐道:“不,不是婶婶推的。” 邻居大婶听到这句话,更为气恼了,指向张秀秀,“你个天杀娘养的,怎么给这孩子吓成这副模样,被你欺负了也不敢开口。” 张秀秀听着她这么骂自己,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看向柳欣鸢的目光更加生气了。 邻居大婶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脸挑衅的看着张秀秀,看着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的样子,真心挺爽的。 张秀秀看了她这表情,自然是更生气了。 “你个小畜生,这才多大点儿呀,真就学了这样一手颠倒黑白的功夫,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张秀秀一边骂一边往前走。 邻居大婶是认定了柳欣鸢被张秀秀欺负,所以母鸡护崽一样把柳欣鸢护在身后,“大家快来瞧瞧呀,柳家二房又欺负欣鸢了!” 邻居大婶一边保护着柳欣鸢,一边嚷嚷着,这时候各家各户刚好都是下地回来的时候,听到这几声嚷嚷不一会儿,就全出来了。 邻里邻居们之前见识过二房一家是怎么欺负大房的之后,就对他们家再也没有了好感,这次更是又见张秀秀欺负柳欣鸢,对他们家的更为厌恶了。 “你们看着柳家的二房,还真是嚣张,都说长兄如父,别说是父了,我看了他们是一点都没把大房那家当人看。” “就是了,这二房之前欺负人还收敛些,现在是更加嚣张了,咱们可不能继续跟他们继续相交了。” 邻居们在互相说道着,但也不是窃窃私语,反倒是对着张秀秀指指点点的,一点都没有收敛。 张秀秀自生下来长到现在还没有被这 样子指点过,一时间站在原地,羞恼不已,只能狠狠地瞪着柳欣鸢。 “大家都不要说了,这不是婶婶的错,是我自己摔倒的,不要怪罪婶婶。”柳欣鸢很是适当的站了出来,装了好一朵绝世白莲。 张秀秀被她气的不行,看到她现在更是这样惺惺作态,就又要抬手去打人。 “你个小贱种,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这还不都是你害的?”张秀秀一边叫骂着,一边要上前去打柳欣鸢。 柳欣鸢瑟缩了一下,然后退了好几步,身边有个邻居站了出来,护住了柳欣鸢。 “欣鸢是个好孩子,都被你这样子欺负了,还要站出来帮你说话,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打她?” 瞧着这状况,那护着她的邻居就朝着张秀秀骂到,说完还吐了口口水。 张秀秀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子的欺侮,张嘴就又要为自己辩解。 “够了,你还不嫌丢人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洪亮宽厚,听起来很是恼怒似的。 张秀秀回过头去,看到是柳义德。 “义德,这小畜生又上咱们家来找晦气了,赶都赶不走,你快来把她赶走。”张秀秀一边往后退,一 边对柳义德说道。 柳义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傻婆娘的?都到了这种情况下了,竟然还说这种话! “胡说八道什么呢,欣鸢是咱们两个的侄女,她来咱们家自然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还带着肉看咱们,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柳义德一番话说的,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张秀秀头上。 张秀秀震惊的看着柳义德,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你竟然帮这个小畜生说话,不帮我?”张秀秀质问着柳义德,柳义德恨不得想上去打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这种情况下,难不成还看不清楚局面? “我自然是帮理不帮亲,欣鸢受惊了吧?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柳义德满脸笑着看向柳欣鸢。 柳欣鸢挑了挑眉,心里哼笑一声。 这柳义德的确是阴险狡诈,但是他是长脑子的,知道这种情况下,先服软才是最好的选择,不宜跟她硬碰硬。 而且竟然还懂得把她先骗进去,然后再跟她算账。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柳义德能攀上徐峰这条大腿了,脑子转的快,但是却不用在正途上,也怪 不得到现在还是这样子穷苦。 “不,不用了,二叔我回家就好,我现在就回家不来了。”柳欣鸢目露惊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就要逃走。 邻居大婶一把拽过她来,“是不是你进去,他们就要欺负你?说出来有大伙帮你做主呢。” 柳欣鸢心里狠狠给这个大婶点赞,她还正愁没有台阶往下下呢,这就上赶着已经帮她搭好台阶了。 “没有没有,二叔他们,他们没有。”柳欣鸢连连摆着手,还有些害怕的看了柳义德一眼,似乎很怕他似的。 柳欣鸢心想着,现在以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出现一众邻居面前,要是哪一天露出自己真面目来,会不会吓到他们。 “欣鸢啊,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怎么会欺负你呢?你爹还是我亲哥哥呢。”柳义德还是堆着笑的看着柳欣鸢。 不过柳欣鸢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威胁她。 说她还有爹爹,让她不要太过分。 柳欣鸢勾起唇角来,朝着柳义德挑了挑眉,挑衅的扬了一下下巴,众人注意力都在柳义德身上,没有注意柳欣鸢的小动作。 可是柳义德看的清清楚楚。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道歉 “是是是,二叔是我的亲人,的确是我的亲人。”柳欣鸢故作柔弱,声音清脆中还有些许颤抖。 人就是在这种事情上会有极大的满足感,尤其是柳欣鸢看起来很是柔弱的时候。 最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认可了他们的英雄行径,并且一起为她撑腰,让他们萌生出的正义感有处而发。 柳欣鸢摇了摇头,心里哼笑一声。 不过,张秀秀和柳义德看起来好欺负,这种正义好做,也是一层比较重要的缘由。 “欣鸢,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快进来吧,二叔还能害你不成?”柳义德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倒是让柳欣鸢惊讶他的耐力。 这样还不被她气的阵脚大乱,也是很不错了。 “我,我……” 柳欣鸢故意看起来像是着急的说不出话来,眼神带着哀求的四下里看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帮她。 她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这些人的保护欲来。 “你少逼她,欣鸢,别怕他们,咱们回家去找你爹。”邻居大婶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就要带着她走。 “这哪行呀。”另一个人拉住了柳欣鸢,回头看着柳义德他们,“都这样子欺负欣 鸢了,却还不道歉,怎么能走?” 听到这句话,邻居大婶像是刚被人点醒似的,也来了脾气。 “你不提醒我,还忘了他们这样子欺负了欣鸢,却还没有道歉。”邻居大婶指着张秀秀,叉着腰道:“都这么说了,你还不道歉?” 张秀秀则是委屈不已,这明明不是她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她来道歉?故此她自然是不肯的。 柳义德看着这些邻居的架势,就知道这个歉,必须要道,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现在也就是她做的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在维持正义的时候,成了助纣为虐的一方,所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就算张秀秀是对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错的。 “欣鸢的确是受伤了,快道个歉。”柳义德看向了张秀秀,目光里透露着警告,示意她赶紧道歉。 张秀秀毕竟不大聪明,自然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觉得眼下是自己受了委屈,自然是不愿张这个口。 “这明明是那个小畜生自己做的,为何偏偏要我来道歉?”张秀秀还是不忘继续骂着柳欣鸢。 柳欣鸢巴不得张秀秀现在多骂两句,她骂的越厉害,就显得 她越可怜,此后要是出现这种事情,那就必定是张秀秀在欺负她了。 “对不起,婶婶,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还害你遭人误会。”柳欣鸢红着眼眶看着张秀秀,竟然是她先道了歉。 张秀秀现在越看她这模样,越生气。 要不是柳欣鸢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局面也不会到了这个地步。 她正要张嘴骂人,却忽然想起来,刚刚因为一时嘴快骂完人之后的后果,顿时只能咬了咬牙将这口气咽下去。 柳义德看她还是不愿意动,走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眼神里警告的意味颇多。 看着柳义德如此,在这个以夫为纲的封建社会,张秀秀自然也只能是听从柳义德的意思,走向了柳欣鸢。 她打着主意,就算不能让柳欣鸢露出真面目,想要接她这个道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得让她吃点苦头才是。 柳欣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张秀秀的意图,她先迎了过去。 “婶婶千万不要这样,我会愧疚的。”柳欣鸢上前去抓住了张秀秀的两个胳膊,一把将两人拉近。 她低声道:“婶婶要是道歉了,我可就装不下去了,毕竟在所有人眼里,那就 是婶婶错了,婶婶服软了呢。” 张秀秀本来道歉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听见她这一席话顿时说不出口来,本来已经压下的火气又涌现出来,恶狠狠的瞪着柳欣鸢。 生气吧,越气才越好呢,要是真的道歉了,可得打乱她的计划了。 柳欣鸢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柳义德,心想,以前一直以为二房都是一群没脑子的,没有想到她这个二叔竟然这般聪明。 柳义德很清楚,再这样子闹下去,丢的只会是二房的脸,而且他总觉得柳欣鸢憋着什么坏,不能任由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这有什么愧不愧疚的?本来就是你婶婶错了,快道歉。”柳义德笑盈盈地和柳欣鸢说完话后扭过头去,对着张秀秀却是凶神恶煞的。 张秀秀越看越气,“我凭什么要对这个小杂碎道歉?我又没有错,我不道歉!” 她使出自己惯用的计俩来,做出一副泼妇的样子来,就是不准备到这个歉,也不准备咽下这口气。 柳欣鸢刚刚的话,实在是太叫她生气了,可不能如了她的愿。 不是想听她道歉吗?她就是不道歉,看她还能怎么办。 殊不知他的不道歉,反倒是 让柳欣鸢很是高兴。 张秀秀越发的冥顽不灵就越发的显得她宽仁厚义,这自然是好。 “啪!” 就在张秀秀还在撒泼时,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张秀秀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义德,他的左手扬起,还保持着那个打了人的姿态,脸上带着怒气。 “身为长辈,不能以身作则,做错事了竟然还不愿意道歉,你这个长辈当的属实失败!”柳义德打完之后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骂到。 张秀秀捂着半张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发麻的脸,有些不信这是柳义德能做出来的事。 “你竟敢打我?”张秀秀瞪着柳义德,觉着当众被丈夫打这一把,就是奇耻大辱,决不能忍的! 柳义德就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要是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只会更丢人。 “打的就是你现在清醒了吗?还不赶紧给欣鸢道歉!”柳义德一点软和话都没有说,反而是越来越硬气。 柳欣鸢听闻她这位二叔可是惧内的人,能当众打张秀秀一巴掌,还真是让她想不到。 只不过,这可又给她创造了一个好时机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只是想分家 柳欣鸢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人,十分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柳义德!你个白眼狼,当初还是我们家出钱帮你修了这个院子,当时你对我爹娘保证的好好的,说要一辈子对我好,这就是对我好?” 张秀秀十分不甘的质问着柳义德,气的柳义德都想再给她一巴掌了。 “今日这件事就算是岳母和岳丈来了,那也是你的错,一个长辈,你和小辈计较什么?道个歉就完了。”柳义德一直在暗地里提醒张秀秀。 张秀秀被柳欣鸢刺激的并不想服软认输,梗着脖子就是还不道歉。 人活着就是争这一口气! 柳欣鸢心里面不禁为柳义德感到叹息,心想着,柳义德这的确是为了张秀秀好。 只要这个歉意一道,凭着张秀秀还是长辈的身份,她这一道歉,反而会有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名声。 很可惜,张秀秀不懂。 她把柳欣鸢的话紧紧的记在脑海里,只要她道歉了,就是她服输认软了,让她道歉,绝对不可能! 柳义德看着她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实在是没有精力了,看了看周围的邻居都已经显露出一 丝疲态了。 索性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等到过了这个时候,估计这些人就四散离去了。 柳欣鸢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局面的变化,所以她还需要再投放一颗深水炸弹,才能把这些人再炸醒。 “二叔,您也别怪婶婶,刚刚我和婶婶起冲突,也并不完全是婶婶的错。”柳欣鸢小心翼翼的开口。 柳义德现在一听到柳欣鸢的声音,就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她在说出什么话来,让他好不容易搬回来的局面,再扭转过去。 “不不不,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该推你,让你受伤,这怎么也是她的错。”柳义德完全不想给柳欣鸢说话的机会。 可惜柳欣鸢最会见缝插针了。 “怎么会呢?有我的错,我就要勇于承担才是不能全叫婶婶一个人委屈了。”柳欣鸢攥紧的拳头,往前走了一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 柳义德感觉她好像接下来的话并不会很好听,就准备拦住她,可是柳欣鸢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刚刚和婶婶发起争执,是因为婶婶极度想与我们分家,可是我们……” 柳欣鸢低下了头去,又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加之她方 才那一番话,就仿佛是张秀秀在赶他们走似的。 张秀秀被她这话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竟然跟她说这种话?”柳义德转过头去,很是震惊的看着张秀秀。 不管分家是不是她说的,这个时候被柳欣鸢提起来,那就一定是她说的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分家。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又是这小畜生污蔑人。”张秀秀气急败坏地解释着。 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出的话,或许还有人相信她,可是经过之前的那一番铺垫,现在邻里邻居的都不相信张秀秀的话了。 “瞧瞧,自己说过的话,还不敢承认了,他们家老娘还在这恶毒的妇人,竟然就想着分家。”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只不过是个直性子,嘴毒了些,没想到心肠也这样子歹毒。” 两个妇人当着张秀秀的面儿议论着,张秀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不屑的目光。 张秀秀气的脑子疼。 “我都说了,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你们怎么只相信这个小贱蹄子的话?”张秀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还要为自己辩解。 就冲着她这几句骂,这些人 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宝儿,你瞧见了没?这就是说谎的代价,你以后可不能学这样子,否则我就把你逐出家门去。” 一旁甚至有妇人拉着孩子,在拿张秀秀为反面教材训斥孩子。 孩子也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爹娘训斥,不经意间又看了好几眼张秀秀,但是都被她瞪了回来。 这些小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样子,看着张秀秀这样子,他们更对爹娘的话坚信不疑。 “婶婶,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搬走的。”柳欣鸢楚楚可怜的回应着,俨然一副被赶出家门的窘态。 柳欣鸢想使劲挤一挤自己的眼泪,显得更逼真一点,但是奈何眼眶里的泪水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死活不落下来。 她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还是配不上影后奖的,哭都哭不出来。 想想后,她觉着,或许可以当个最佳女配。 毕竟影视剧里面的绿茶白莲花的形象,都是由她这种长相本身就比较妖艳,而又单纯的人来胜任的。 这张秀秀要是女主角,这一段要是放到影视剧里面,观众还不得气死。 不过也没有张秀 秀这么人设恶心的女主。 “不要搬,干嘛要怕他们?继续往下住!那个本来就应该是你们大房的屋子。”又有邻居打抱不平的说道。 分家的话,那院子的确理应属于他们才是,只不过看着这二房的架势,肯定是不愿意给他们的,但其实柳欣鸢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 而且要是没有院子可以住了,那她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到南宫雨辰的别庄去了吗? 这可是好事。 柳欣鸢听见了这话,一直沉默着,心里明明已经乐开了花儿,可她现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因为即将要无家可归的伤心。 “别怕,他们不能把你们赶出来,若要真的对你们动手,就直接报官,官府一定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 柳欣鸢心里想着还是多管点闲事儿吧! “一家人不必闹到那一步,我也不想报官让叔叔婶婶难做。”柳欣鸢仍旧是一副柔弱不堪的姿态。 邻居们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极了,柳义德则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上去撕开她虚伪的嘴脸才好。 现在在这儿给他闹这一出,好,真是好得很呢。 还真是有手段!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净身出户 “刚刚这张秀秀不是说了吗?要和你们分家,不如你们遂了她的愿,分了就是了,免得在她这儿受这窝囊气。” 邻居大婶又义愤填膺的开口,柳欣鸢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今日都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那就得闹得更难看一些,闹到不得不分家的地步,只有那样了,她父亲才会真正下定决心。 “不分家,不分家,我们是一家人,况且我们的娘还没有去呢,怎么能先分家呢?”柳义德立刻站了出来。 分家是一定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分家错的就成了他们了,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柳欣鸢很明白柳义德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怎么就能让他如愿? “分家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二叔不愿意,我爹怕是也会听二叔的。”柳欣鸢怯生生的说着。 话说的可怜,听着像是分家,都不能由他们自己做主。 “分家有什么不能自己决定的,快分!”邻居大婶说道,“我要是你们,我可跟这种人处不下去。” 说完还白了他们一眼。 “要是想要分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王芳芳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看起来格外的淡定。 柳欣鸢倒是很好 奇,她怎么这样子冷静。 “这是大房家想要分家,我这老婆子还尚且在世,既然他们执意如此,那就得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能带走。” 王芳芳说完之后,邻里邻居的更为震惊,都没有想到王芳芳能说出来这种不要脸的话。 柳欣鸢也是没想到她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种话,只不过按照她对王芳芳的了解,这种不要脸的程度,倒是像她。 “你们让大房一家净身出户,那你们这些年来欠着大房的能还清楚吗?”邻居大婶继续说着。 他们每个人都是知道的,二房一家压榨大房,有许多东西都是大房帮忙添置的,若是分家之后,大房净身出户,那这些东西自然也应该归他们。 “说了净身出户,那不管是不是他们添置的都不能带走,就算是对我老婆子的补偿了。”王芳芳继续道,说的柳欣鸢不禁叹服。 这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也是这淮朝强悍,不然的话,像这种脸皮拿去做城墙防备还能有点用处。 “我们净身出户,奶奶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柳欣鸢立刻又红了眼圈,软软的做倒了在地上。 她捂着眼睛啜泣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众人瞧着 她已是满脸坚定,她说:“那好,奶奶自然觉得分家这一事伤害到了您,我们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虽然听着是言语决绝,但是声音细听还在颤抖,显然是底气不足。 周围的人都很理解,毕竟什么人愿意就这样子净身出户,而且都提出这样子的要求来了,还要分家,可见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不仅如此,分家之后,你们还要搬离柳家村,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王芳芳继续提着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她的目的就不是分家,而是为了让柳欣鸢知难而退。 可是柳欣鸢的目的是要分家,不管王芳芳提出来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要应下,柳家村,虽她很不舍,可是搬到邻村去,搬到镇子上去,不也是离开村子了吗? “奶奶,你不让我回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们只是分家,又不是断绝了关系,还不让我们回来瞧瞧你,瞧瞧这我们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吗?” 柳欣鸢泫然欲泣,话里话外的都透着她孝顺,都透着她重情重义,反倒是显得王芳芳刻薄尖酸。 “要求就是这些,你们要是答应不了呢?那就不能分家,以后也就休要再提这件事。”王 芳芳瞧着她的神情,以为她接受不了。 柳欣鸢咬着牙看着王芳芳,“既然奶奶非要我们如此,那我也只能听从。” 她回过头去看着一众邻居,“此时我须得回去同爹爹商量,若是爹爹同意了,估计大伙儿可能就见不到我了,多谢今日仗义维护。”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哭,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好孩子,这不用你道歉,原就不是你们的错。”邻居大婶拍了拍柳欣鸢的头,眼里都是疼惜。 “就是了,就算是分家之后得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我们也还能再见到面,不用再受他们的气。” 另一人也安慰着柳欣鸢。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多谢诸位。” 言罢,她起身有些步伐不稳的往回走去,王芳芳听着她竟然应下来这些要求,也是震惊不已。 这,都这种要求了,怎么还能答应? 柳欣鸢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下,殊不知她离开之后满脸笑意,舒了一口气出去。 终于能摆脱这些个血蛭了。 这边,邻居们逐渐都在散开,邻居大婶张望着柳欣鸢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罢了,咱们快回家吧,这家人怎么说都说不通,冥顽不灵。” 邻居大婶朝着大伙摆了摆手,让大家都先回去。 王芳芳看着周围邻居这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觉得事情闹到这一步,走向不对。 “以后可不能跟他们家来往了。” “就是了,大房一家对他们这么好,都能被他们这样子对待,那咱们只是普通相处,可不得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 讨论声一声比一声严重,柳义德他们想解释,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听他们的话。 柳义德恼怒不已,“此事明明道个歉就能解决,你瞧瞧眼下闹到了什么地步,你让我们之后的计划怎么办!” 他指着张秀秀骂到,张秀秀也是有些心虚,不敢反驳柳义德的话。 “义德,快先别骂她了,眼下咱们要怎么办才好?”王芳芳也着了急,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柳义德很是烦躁,他看向王芳芳,“娘,您也是的,分家这事儿就不应该松口,您看您这一松口。可不就被她逮住机会了。” 王芳芳沉默了一下,“这你还怨上我了?” 柳义德深吸一口气,知道在此时不能惹恼了王芳芳,“没有的事儿,娘。” 他看了看柳欣鸢离开的背影,“就算分家了,她也别想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百两 柳欣鸢离开大院之后,没有立刻回家,反而是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随后选择从窗户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柳仁德还不知道,她刚才在大院闹了那么一出,确确实实已经闹到了必须分家的地步。 这件事情并没有事先和他商量过,要是被他知道了的话,或许他又要被责备了,只不过即便是被责备,此事也是势在必行的。 柳欣鸢想先去外面躲一会儿,等到她娘亲回来了再回来,要是有她娘亲在的话,她爹多少会收敛一些。 她进了随身空间里,山奈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粘她了,而是自己在空间里面找乐子。 看着山奈无聊的扑草,柳欣鸢决定给它捉一只什么小伙伴回来,或者说每日扔些野兔子野鸡进来,让它消遣。 柳欣鸢没有,继续在山奈那里停留,而是转过头去,到了药田里。 之前种在这里的山参都已经长得很好了,那些年份久的更是长得极好,柳欣鸢想着这些山参卖出去,怎么也得卖个几百两银子。 她辛勤的开始刨山参,这些参的根比较嫩,生怕锄头下去会刨坏,所以他就亲自用手刨。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柳 欣鸢看到自己背篓里面的身已经堆了不少,转头又拿了些三七和一些葛根放进去。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挖了个参,身上都是土,看来待会儿得换身衣裳再走了。 柳欣鸢又去看了看蜂巢,里面竟然还在不断的产着蜂蜜,她倒是觉得挺稀奇的,也没有多想,就又挖了一些蜂蜜下来。 今日拿些蜂蜜去集市上,给那些商贩尝一尝,要是有商机的话,或许蜂蜜比卖菜要更加赚钱。 她寻了个罐子,将蜂蜜放了进去,也一并放在竹篓里。 “山奈,我出去了。”柳欣鸢说着,山奈抬起尾巴来朝她摇了摇,柳欣鸢哑然失笑,随后就出去了。 她寻了张纸来,将自己所去何方写在了纸上,免得她若是回来迟了,她爹娘担心她。 柳欣鸢她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随后从衣箱里面找了一件衣裙换上。 其实柳欣鸢觉得,这古代的女子衣裳款式还都挺特好看的,比起现代的时装来说不遑多让。只不过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他们这些老百姓的粗布麻衣,实在是闷人的很。 她想,或许以后她可以试着做衣裳。 正这么想着, 身上的衣服就已经穿好,最后她将裙腰的系带绑紧,随后背着背篓从窗户又翻了出去,往集市上走。 她先去了上次的药铺里,老板看到她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柳姑娘又来了,这次是来买药的,还是来卖药的?”掌柜的笑的很是和蔼,反倒是看不出来商人的模样。 柳欣鸢笑了起来,“是过来卖药材的,您瞧瞧,这些药材够多少钱?” 她将大背篓放到了桌子上。 掌柜不以为然的往背篓里面瞧了一眼,这一看眼睛都瞪直了。 “哎呦喂,柳姑娘,你这药材是从哪儿来的?”掌柜也不嫌上面的土,直接拿出来一颗参细细观赏着。 他的眼光不差,这株山参少说也有八、九十年的年份了,而且粗略瞧着,还是这筐参里面年份最小的。 “这是我在山上挖的,恰好了那块儿地是我们家的,这才能借着祖上保佑,发一笔财呢。” 柳欣鸢笑着回答道,心想,其实这也不算骗人,的确是她从地里面挖出来的,而且这片地就是她自己的。 “那姑娘准备开价多少?”掌柜将山参放了回去,看向柳欣鸢。 柳欣鸢也大概估计了一下山 参的价值,伸出来一个拳头。 “姑娘,这是十两银子?”掌柜的,想起来上次她的山参就卖了两钱,以为这一次柳欣鸢也会这样便宜。 柳欣鸢却是摇了摇头,“掌柜,十两银子,这么多山参,您是不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掌柜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却是心里也这样子想,然后又殷勤地继续问:“的确是我太贪便宜了,姑娘说吧,这些参要多少钱?” 她还是伸出来一个拳头,只不过这一次,她开口报价了:“这一筐山参,加上里面的其他药材,总共一百两,掌柜您不亏吧?” 掌柜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竹筐里面的山参。 不得不说,这些山参养的的确不错,但毕竟不是野山参,这一百两银子,他不亏,但也并没有血赚。 “这,姑娘,要不九十两银子,我只要这些山参,你看怎么样?”掌柜看着柳欣鸢问。 她叹了口气,“掌柜,您仔细瞧瞧这里面的山参,有多少株是一株就值一百两的?” 方才的确是粗略的,看了看掌柜没有仔细看下面的山参,他往出翻了一翻,竟然翻到一个年份最少百年的山参。 “实在不是我坑掌 柜的,我觉得我这些杀生怎么也是值得那一百两银子的,决不能比一百两银子再少了。” 柳欣鸢说的认真,但是也有理。 掌柜将那一株山参放了回去,“柳姑娘说的不错,的确是我狭隘了,这就给姑娘去取银子来。” 小二也很长眼,听到这句话之后转过头去,立刻回了院子里拿银子去。 “以后姑娘要是还有这些药材买卖的话,不如还来我这儿?”掌柜问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有些心虚。 刚刚明明还想着宰人家小姑娘一顿,现在就让人家小姑娘将药材生意全同他来做。 柳欣鸢也不是什么会计较这些的人,她会第二次来这个药店,也是因为这个药铺老板看起来比别的老板名利心要浅淡些。 他刚才想要压价的行为,柳欣鸢其实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是做生意的,谁不爱财呢? “以后要是再有药材生意,一定会来掌柜这儿的,掌柜不用担心。”柳欣鸢笑了笑,唇边两个梨涡往里面陷进去,衬得她甜美可爱。 “掌柜,钱拿过来了。”小二从里面出来拿了一个钱袋子,柳欣鸢看了看了钱袋子的纹样,发现这钱袋子或许也不便宜。 第一百三十章 与我一起 掌柜转过头来将钱袋子放在柳欣鸢手上,笑着摸了摸胡须,“姑娘,这是买山参的银子。” 柳欣鸢也没有推脱,欣然接受了这一百两银子,都没有打开钱袋子,数一数直接系到了腰上。 掌柜看着她这行为,也没有说话,只不过目光暗了暗。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告辞。”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往外走。 她才刚刚踏出去,鼻尖就飘过来一股药香,还混着一些淡淡的檀香味,闻到这些香气,她就知道,这是南宫雨辰。 “欣鸢?你怎么在药店里?可是受伤了,来买药的?”果不其然,下一秒南宫雨辰出现在了她面前。 柳欣鸢对于这种先关心她的行为极为感触,故此轻笑,“我没有受伤,我只不过是过来卖药材的罢了。” 南宫雨辰上下扫视了她一番,看她身上的确不像是受伤的模样,也就笑了笑。 “南宫,你是来买药的吗?”柳欣鸢往里面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想起来之前好像总是在这个药店里面碰到他。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身子弱,总是要买些药来养着的。”言罢,神情落寞,看起来很是凄凉。 见一见了, 感觉浑身上下突然长满了鸡皮疙瘩,心里想着,他们家公子这是什么手段都用了,装可怜也用的得心应手。 而柳欣鸢听着他这话说的怅然,看他神情还有些落寞,便立刻开口安慰道:“身子弱也比许些人强,南宫若是养好身子,可不是天下男儿都比不上了。” 她嬉皮笑脸的凑近,“所以,还是要请南宫,给天下男儿留条活路呢。” 听着她这样子安慰的话语,南宫雨辰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倒是怪会安慰人的。” 柳欣鸢突然之间被刮了一下鼻子,有些脸红,抬起手来想捂住鼻子,被眼尖的南宫雨辰看到了她手心的伤。 “别动。”南宫雨辰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翻转过来,看到她手心红肿一片。 他抿着嘴,将另一只手也拽过来,果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叫没有受伤吗?”南宫雨辰有些怪罪的看着她,身后的见一很有眼色,上前去问掌柜拿了伤药和纱布,端着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柳欣鸢被拉着坐下来,手被南宫雨辰攥着上药。 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行为罢了,只不过柳欣鸢不知为何, 总感觉心跳如打鼓,仿佛要跳出来了似的。 南宫雨辰半跪在她面前,自然是听得到她的心跳声的,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果然还是会害羞。 “南宫,你坐起来吧,这样子……蹲在我面前,属实不好。”柳欣鸢有些艰难的说着,每次上药都是这个姿势,总让她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无妨,这样子上药能仔细些,还能免得弄疼你。”南宫雨辰垂眸盯着她的伤处,上药十分仔细,连回答都没有抬起头来。 柳欣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口水,把头扭开。 她觉得,再这样子盯着他认真的模样,迟早得被他勾、引走,同时心里也感叹,美色误人当真不假。 她终于体会到了山阴公主的快乐。 只不过,她没有同山阴公主一般,身边有许多罢了。 柳欣鸢思绪越飘越远,甚至都在想,还有什么人能比南宫雨辰更好看的。 “好了,这几日、你,切记也不要随便做重活,免得伤口会因为这些劳动而崩开,还得多养上好些时候。”南宫雨辰温润的声音响起。 柳欣鸢的思绪一下子被拽回来,“好,我记住了,多谢南宫。” 她喜滋滋的看着 自己的手,发现南宫雨辰包扎的手艺竟然还不错。 抬眼本想问一问缘由,可是细想想他的身份和经历,又觉着应该是一段伤心事,就又咽了回去。 这种会勾人伤疤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做了。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柳欣鸢朝着南宫雨辰说道,甚至还欠了欠身,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等等。”南宫雨辰出声叫住了她,“我来这儿取了药,准备去吃饭,不如,同我一起?”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心里纠结不已,莫名其妙的觉着这邀约饱含了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南宫雨辰又说的很正经。 朋友之间吃顿饭,应该没关系吧? “那好,就,多谢南宫了。”柳欣鸢答应了之后,十分心安理得的又坐下来等着他取药。 见一将药到之后,瞧见两个人竟然已经在往外走了,他一阵无语,心底觉着自己实在是多余的很。 为什么见墨被派走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徽韵楼吗?”柳欣鸢站在南宫雨辰身边问着,她靠着他的肩膀,但是浑然不觉。 南宫雨辰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肩头,难免是心底窃喜。 “徽韵楼饭菜的确不错,不过 ,这次我带你去湘锦。”南宫雨辰温声回答着,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些。 柳欣鸢完全没有感觉,“湘锦?名字倒是听着好听。就是不知道饭菜是不是也很好吃?” 说完之后笑嘻嘻的转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 “做的是湘菜,我觉着味道其实还不错。”南宫雨辰继续说着。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南宫雨辰的口味,发现他嘴还是挺挑剔的,应该不会不好吃。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柳欣鸢做到了极致,对于好吃的,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酒楼到了,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觉着这酒楼修的属实是大气磅礴。 南宫雨辰瞧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带着的却是喜欢,不禁觉着有趣,但也没问,带着柳欣鸢进去。 踏进门后,小二迎了上来,“南宫公子您来了?还是二楼雅间如何?”显然湘锦的小二是认识南宫雨辰的。 问完之后,小二注意到了跟在南宫雨辰身边的柳欣鸢,微微一怔,随后收回目光。 不过柳欣鸢还是注意到了。 “还是二楼雅间,这次,将招牌菜都上一遍吧。”南宫雨辰不动声色的遮住了小二的目光,吩咐完之后就带着柳欣鸢上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在等你 这酒楼二楼的格局很特别,每个包间和走廊之间,都不是用门隔开的,反而是一扇长长的屏风,上面还画了画。 柳欣鸢仔细观察了一下,每幅画对应着一个包间,和包间的名字相呼应。 看着她对屏风好奇,南宫雨辰就站到了她身边,解释道:“这屏风是淮朝当年的探花郎所画,而那位探花郎正是出自于兖州。” 柳欣鸢点了点头,对这屏风反而是没有那么有兴趣了。 本身欣赏美的事物,是一种很愉悦的事情,若是加上作画之人的名头,反而倒是没有了它原本的感觉。 二人进了雅间里面,发现里面的装饰更是别具一格,三面墙都落了帘子,而帘子后面是镂花的梨花木隔窗。 整个装修雅致的很。 柳欣鸢转过头往楼下看去,最终中间竟然还有个圆台,此时有个琵琶女正在台上弹着琵琶。 她有些新奇。 “这也是这家酒楼的一个特色。”南宫雨辰继续解释着,并且倒了茶递给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他十分自如的倒茶递茶,无端的感觉到了一些愧疚,毕竟南宫雨辰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却让人家伺候她。 “以后不必为我斟茶, 倒是显得像我欺负你似的。”柳欣鸢喝着茶说着,南宫雨辰却是笑了笑,没回话。 柳欣鸢欣赏着底下的琵琶,蓦然间发现,竟然是把五弦琵琶。 “这琵琶,是五弦的。”柳欣鸢有些诧异的说着,引起来南宫雨辰的疑惑。 “琵琶大都是五弦,怎么了?”南宫雨辰看着她惊讶,很是不解。“五弦琵琶,七弦琴,每个青楼乐坊都是这样子的。”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好听。”柳欣鸢默默坐了下来,心想,现在觉着十分罕见的五弦琵琶,在古代竟然是随处可见的。 菜品一样一样被端上来,竟然都浮着一层辣油,柳欣鸢看了一眼南宫雨辰,有些诧异。 “南宫,这些菜看起来似乎都是辣的,你能吃辣?”柳欣鸢问道,似乎很怀疑他能不能吃得下去似的。 南宫雨辰听着他这个问题,觉着好笑,“为什么这么问?” 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为何。 南宫雨辰看起来就是一朵高岭之花,还是个病弱美人,吃辣这种事情看起来和他实在是不沾边。 “觉得,你是个美人?”柳欣鸢言简意骇,她的意思却不是南宫雨辰所理解的意思。 南宫雨辰没有回答,垂眼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来昨日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问过她,最后到底解决了没有。 “先前你说要和你二叔分家,现在结果怎么样了?”南宫雨辰帮加柳欣鸢了一筷子菜,问道。 柳欣鸢闻言,又烦了起来。 “我二叔一家自然是不愿意跟我们分家的,我感觉他似乎又想拿我做什么交易。”柳欣鸢吃一口菜,心底有些烦忧。 南宫雨辰却是紧张起来,“那你做什么交易?” 她摇了摇头,“正是说我不知道,所以才有些担心的。” 柳欣鸢咬了咬筷子,“是南宫你的别庄已经找到人要租了吗?若是眼下已经有人要租的话,倒也不必等我。” 言罢,她夹了一块儿豆腐放到了南宫雨辰的碗里。 他眉梢微挑,看向柳欣鸢。 柳欣鸢没有注意到南宫雨辰的眼神,只是在心里面有些叹息,不能和他住到一起了。 虽然现在她手里面有不少银子,可是也不能立刻支付给他来租房子,看他可能是有了租客,的确有些可惜。 南宫雨辰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就在她自己刚刚说完,让他把院子租给别 人之后。 他心里想着,这不会就是吃醋了吧? 南宫雨辰觉着好笑,低头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将碗里的豆腐吃了下去。 他看着柳欣鸢舔了舔嘴角,“这院子是只租给你一个人的,我在等你来。” 南宫雨辰突然之间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柳欣鸢有些应接不暇,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南宫雨辰,总觉着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本身也并不需要租金来维持生活。”南宫雨辰又继续说着,柳欣鸢越听越觉着诧异。 “那你之前干嘛要告诉我,这院子准备租出去?”柳欣鸢嘴比脑子快,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问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真的太会毁气氛了。 南宫雨辰也是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能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禁哑然失笑。 “都说了,是只租给你一个人的,自然也是只告诉你那间院子准备租出去。”南宫雨辰温声解释着。 柳欣鸢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知为何,格外的雀跃。 美人实在是太会了! 南宫雨辰顶着这样一张脸,和她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很难不沦陷啊。 柳欣鸢低下头扒了一口饭,企图让自己冷静 冷静才好。 “租院子的事情暂且不提,我是想问,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雨辰放下筷子,看着柳欣鸢。 她倒也不觉得有问题,只是如实回答了,昨天在大院发生的一切。 “你别误会,我是只用这个法子去对付我讨厌的人。对于别人我是不这样的。”柳欣鸢说完之后立刻解释着。 南宫雨辰一看就是个鉴婊达人,可不能让他误会自己是个白莲花才是。 他当然知道柳欣鸢只是为了报复,看着她故作柔弱报复柳家二房时,莫名还觉着她其实挺可爱的。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子的人。”南宫雨辰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 柳欣鸢总是注意力被吸引了,南宫雨辰吃了那么多辣的东西,依旧面不改色,除了嘴巴更加红润之外,脸色一点都没变。 她想,难道这就是对美人的眷顾吗? “按照你的话说来,你们和你二叔分家,这是迟早的事了,我等你住进来,可还欠着我许多枇杷雪梨汤没做。” 南宫雨辰轻笑着调侃。 柳欣鸢应了声,低下头默默吃饭,嘴角还扬着笑容。 能天天见到美人,天天赏心悦目,她当然高兴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场 南宫雨辰默默看着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心底也很是高兴。 虽然不知喜从何来,但欢喜总是不错的。 “你听说了吗?城东的徐员外今日被县令给抓了。” “抓了?为何?” 他二人正沉默着,隔壁桌却传来了议论的声音,因为梨花木隔窗是镂空的,故此,能很清楚的,听到隔壁在说什么。 “听说是强抢民女,不仅徐员外被抓了,徐家还被查封了大半家产呢。” “啧啧啧,你瞧瞧,好好的园外不做,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坏事做尽,还是得遭报应。” 柳欣鸢也放下筷子,开始仔细听着隔壁的议论声,听到后面的强抢民女时,挑了挑眉。 “南宫,你说这个被强抢的民女,是不是我啊?”柳欣鸢语气里一副看戏的感觉,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似的。 南宫雨辰轻轻一笑,“这个被强抢的民女,说的并不是你,而是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商户和农户并不相同,商户有些家底,所以把徐员外给告了。” 柳欣鸢了然的点了点头,心想遭到这报应也是徐峰活该。 “徐家大半家产被查封,徐宿 还主动上交了一部分家产,这才把徐家的其他家产保下来,否则都要充公。”南宫雨辰又喝了一口茶。 柳欣鸢倒是觉得这徐家的大公子,还是挺聪明的。 “那徐峰呢?他强抢民女被人告了,还被官府抓了,现在可是被关着?”柳欣鸢又开始吃东西了。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并没有。”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抬眼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都闹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全身而退。 “徐峰为了保全自己,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那个商户,那个商户发妻早亡,因为宠爱女儿一直未娶,即便是他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只是去当妾了。” 柳欣鸢闻言,只觉得徐峰真狠。 “这也是那个商户要求的,说既然想让他撤掉官司,那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南宫雨辰一边说着一边帮柳欣鸢夹菜。 “我觉得商户的本意,也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别人强抢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体验,没想到为了保全自己,还真把自己女儿嫁出去了。” 柳欣鸢义愤填膺的说着,多少是有点心疼徐峰的女儿。 “高门大户的女儿家,到底是可怜的, 生来虽然吃穿不愁,可是,婚嫁这种终身大事,却无法自己做主。”柳欣鸢唏嘘道。 南宫雨辰笑了一声,“你倒也不必心疼那徐家的女儿,从小被徐峰娇惯,姨娘又有掌家之权,早已养坏了。” “这是什么说法?”柳欣鸢对于这种事情倒很是好奇。 看她好奇,他便解释道:“徐峰疼爱幼、女人尽皆知,府中下人更是拿这位二小姐当祖宗供着,生怕她磕碰了惹徐峰发怒。” 南宫雨辰顿了顿,“这孩子就被娇养的不成样子,从来不拿下人的命当命随意打杀下人,甚至心情不好,还会虐待自己的侍女。” 他看了看柳欣鸢,她有些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觉着,她这样子就已经很是过分了?”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问道,她点了点头,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更过分的行为。 “她还有更过分的。”南宫雨辰看向外面,眼神有些飘忽。 “她身边本来有个侍女,自小陪着她长大,女子大了总有心上人,这侍女便有了心上人,倒也是门当户对,是个护院。” 南宫雨辰缓缓而道,“侍女不敢告诉她家小姐,因为这徐二小姐本身就不会 是个能祝福人的,所以瞒了几个月。” “后来,徐二小姐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有说什么,侍女以为自己这件事能成,谁能想到,一日夜里,徐二小姐让人把侍女拖去了妓院,还诬赖那个护院对她不轨。”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可想而知二人的下场如何。” 他垂眼看着茶杯,鸦睫投下一片阴影,瞧不清他的眼神,只听他继续说:“女子当夜撞柱而亡,男子也被乱棍打死。” “只因徐二小姐见不得身为侍女的女子,比她要先拥有令人艳羡的爱情。” 柳欣鸢听他言罢,皱了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养的?竟然还能把一个女孩儿养成这般模样。” 她撇撇嘴,“眼下,那商户在这女孩嫁过去的时候,或许还会心疼她被父亲当作弃子,等到发现这女孩的真面目后,也许,就好日子到头了。”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对于这种娇生惯养养坏了的孩子,南宫雨辰一向是很不喜欢的,尤其是这种会随意打杀下人的更是如此。 “估计现在已经好日子到头了,我听说那个商户本身就不是好人。”南宫雨辰垂眼倒了杯茶。 柳欣鸢愣了愣,看向了南宫雨辰。 “你就像是个谍报网似的,怎么什么都知道?”柳欣鸢这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但是却戳中了南宫雨辰。 南宫家世代都是重臣,像他这种已然弱冠却仍未有一官半职,甚至情报网都只能暗地里组建的,实在是少数。 南宫雨辰忽然没了声音,柳欣鸢看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在他身上感受到孤独,感受到悲伤。 不是故意如此,用以叫她心软。 “你才弱冠之年,就有这样子的能力,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柳欣鸢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这句话。 他闻言笑了一下,“谬赞。” 听到他已经开始开玩笑,她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默默又吃了两口菜。 “这个菜的确很好吃,但是这个菜的辣椒是败笔。”柳欣鸢筷子中间夹着一块红辣椒,“只有辣味,但是不香。” 南宫雨辰初次吃这家菜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能把湘菜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就也不挑剔。 “那欣鸢觉着,这辣椒应该如何处理?”南宫雨辰抬眼问道,一双多情的桃花眸波光粼粼的,让她又怔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可想做官 柳欣鸢攥拳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觉得这个辣椒应该随着配料,先煮上个把小时再捡出来,这个辣椒炒菜,就香了。”柳欣鸢看着辣椒段说着。 她不自觉用了小时这个词汇,南宫雨辰却能在一瞬间理解。 “成本太高了,或许这个酒楼也想到了这种方法,只不过没有使用。”南宫雨辰又一次放下了筷子。 柳欣鸢看了一眼南宫雨辰,又看了看自己的碗,开始沉思。 是不是她太能吃了? “怎么不吃了?”南宫雨辰问道,柳欣鸢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低头开始又吃起来。 柳欣鸢眼睛又往楼下瞟了瞟,已然是谷满坑满的坐满了人,穿堂小二在几张桌子之间走来走去,手上的菜没怎么换过,但是又不放在同一张桌子上。 不仅如此,门外竟然还有人在等着,看着这酒楼生意这样子火爆,柳欣鸢自己也动了这个心思。 瞧她看着堂下愣神,南宫雨辰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欣鸢,在想什么呢?” 柳欣鸢被这双漂亮的手招回神来,看着南宫雨辰有些兴奋,“南宫,你说我开一家酒楼怎么样?” 南宫雨辰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也是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开酒楼了?”他看了看堂下,人满为患,“瞧见了酒楼生意好” 柳欣鸢点了点头。 他无奈的笑了笑,抬手从身后的窗户指向对面的另一家酒楼,“那也是一家酒楼,可是你瞧生意有这一家好吗?” 柳欣鸢明白,这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事实,可是她对自己很自信。 在现代,她可是营养师,东西可以做的又好吃又养身体,瞧这古代应该还没有这样子的店,她要是打着这样子的招牌出去,肯定能火爆。 “我自然不是只看到了这一家酒楼,我是看了好几家酒楼,才这么说的。”柳欣鸢说着,指了指外面的酒楼:“不管开在哪里,味道是最重要的。” 柳欣鸢忽然一下子凑近,“南宫是尝过我手艺的人,难道你对我的厨艺不自信吗?” 她眼下这个模样,就像是求夸奖的宠物一般,扬着下颌眼睛亮亮的,又是可爱又是勾人的。 南宫雨辰没忍住,食指曲起,抬手勾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气氛暧昧而尴尬。 柳欣鸢有些没有想到,南宫雨辰会忽然伸手 勾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现在是扭开头也不对,继续看着他更不对。 其实南宫雨辰自己也没想到,瞧着她竟会直接伸手,现在他也是不知该不该抽手。 “自信,如何不自信,我尝过欣鸢的手艺,的确是叫人喜欢。”为了避免尴尬,南宫雨辰勾着唇说道。 这般近的距离下,柳欣鸢都没瞧见南宫雨辰脸上有什么瑕疵,唇瓣殷红,眼眸多情,还含着笑意,真是要了她的命。 柳欣鸢咽了咽口水。 “那既然如此,何必只看着那一家失败了的呢,南宫你说是不是?”柳欣鸢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劝自己转移的其实很自然。 南宫雨辰手里蓦地一空,抬眼看她已经转开脸,手指捻了捻,细腻的触感还在指尖。 “对。”南宫雨辰笑了,转过头来正襟危坐。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心想着这是什么修罗场,虽然很尴尬,可是她却一点儿都不想挪开脸。 南宫雨辰的样貌,果真是万里挑一。 不仅是样貌,性格亦是如此,身为高门大户的嫡子,竟没什么门第之见,还没什么大男子主义,真是难得的很。 “我其实还有一桩事,想要问你 的。”短暂的沉默过后,南宫雨辰开口说道。 柳欣鸢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说点什么话,不然一直沉默下去,可要尴尬死了。 “你说你说。”柳欣鸢坐好,抬眼看着南宫雨辰,那认真的样子,让南宫雨辰无端觉着像什么小动物。 他勾了勾唇,笑道:“你想不想做官?” 柳欣鸢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南宫雨辰会问这么个问题。 “做官?”柳欣鸢道,心里开始寻思起来。 淮朝对女子的包容性很强,科举做官也不再只有男人可以,可是女子能做的官又少之甚少,只有礼部愿意收。 故此即便淮朝历史上有不少女状元,女榜眼的,也都被后宫收作女官了,正经上朝的女官,本朝总之没有。 “为什么忽然要问我这个问题?”柳欣鸢陈思结束后还是最关心他的想法。 “你想不想做?”南宫雨辰固执的还是在问同一个问题,但是却没有说自己是为什么问柳欣鸢这个问题。 她无奈,只能摇了摇头,“我不想。” 南宫雨辰眼眸中闪了闪,继续问:“做官不是人人所求吗?为何你不想?” “人人所求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 ,官场沉浮这种事,不是适合我的。”柳欣鸢很是认真的在和南宫雨辰分析着。 “南宫,你是官家子弟,官场究竟有多险恶,想来也不必我多说,虽说淮朝对女子包容,可是真正的先例却没有,我到了官场上就是众矢之的,我可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官场里的老狐狸。” 柳欣鸢继续说着,说完之后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普通的寒门子弟尚且不能出人头地,我又凭什么呢?”柳欣鸢说着,神情暗了暗。 “而且,一旦踏入官场,无人保护,我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荣华富贵还没摸到,自己先死了,还不如做些小生意。”柳欣鸢说完,呼了一口气。 她其实在南宫雨辰提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正经历史里的女官,搜索了一圈,好像真的没有。 唯一一个还是来祸乱朝纲的。 多数女子为官,可能都是武将,毕竟古代女子习武都比读书常见,多数人家是不乐意女子读书的,认为没用。 “我可以护着你,做你的后盾,让你能在官场中搏杀你的天地。” 闻言,柳欣鸢怔住,看向南宫雨辰的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有保护之人 南宫雨辰望着她的目光,自己也是有些暗恼,心想自己怎么又不过脑子做事。 似乎只要是碰上柳欣鸢,他大都如此。 她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笑了一下,“南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眼下能护着我,可是也不能一直护着我,毕竟……” 柳欣鸢想着心里的话,心里蓦地疼了一下,才笑着继续说:“你以后总会有比起我来,更想保护的人。” 南宫雨辰方才盯着她的眸子,朝她认真说出会护着她的话的时候,她的确是心动了。 可是那又如何? 眼下南宫雨辰只是拿她当做朋友,她再自负一些,就是南宫雨辰拿她当做知己,以后若是有了心爱的女子,肯定也就不会保护她了。 虽说她不甘于命,可是也很有自知之明。 南宫雨辰这样的高岭之花,就该由天上月枝上雪来配,她顶多是个土里的山药蛋子,放在一起都看起来违和。 “而且,即便是现在这么说了,以后你也不一定会按照你所说的做。”柳欣鸢声音弱了一些,但却不难听出有些她其实不高兴。 南宫雨辰憋着笑看着她,想瞧瞧她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柳欣鸢的确是想讲话,但是感 觉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心里越来越低落了。 像南宫雨辰这样的人,说出来这样的话,柳欣鸢很难不心动,虽然深有自知之明,但是还是忍不住心底希冀。 希望南宫雨辰这些话都是真的,并且说到就能做到的。 “你怎么还能帮我决定我所想呢?”南宫雨辰轻笑着说道,他拿扇子敲了一下柳欣鸢的头,继续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保护你?” 柳欣鸢撇撇嘴,虽然瞧着还是臭脸一张,但是显然柳欣鸢是高兴了不少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发自心底想保护的人。”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眸子亮亮的。 南宫雨辰忽然被触动了,眼神暗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南宫哥哥,你等等我。” “南宫哥哥,这个给你吃。” “你们都不许欺负南宫哥哥!” “南宫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我了吗?”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蓦然温柔了很多,“要保护的人吗?我倒还是真有一个,只不过,不在身边。” 柳欣鸢的手僵了僵,抬眼看向了南宫雨辰,手里的筷子已经放下。 “是很重要的人吗?”柳欣鸢追问道,语气中 带了些不确定。 南宫雨辰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柳欣鸢这个时候的情绪,反而是点了点头,“是啊,是个很重要的妹妹。” 柳欣鸢缓缓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所有情绪笑起来。 “没想到南宫你竟然还有个妹妹呢。”柳欣鸢说着,说完之后拿起筷子来挑着碗里的米饭,却再也没有吃一口。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好了好了,眼下人总之也不在身边,你就是我要保护的人。” 柳欣鸢笑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她还在这儿自作多情,人家南宫雨辰都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她还凑的这么近,不知道人家妹妹会不会觉得她晦气。 柳欣鸢又轻轻呼了一口气,笑了一下。 “欣鸢这可是不信?”南宫雨辰感觉柳欣鸢心情忽然不是很高涨,但是却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柳欣鸢耸耸肩,“信,当然信,南宫公子的话,我怎么可能不信呢?”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却透着几分虚假。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默默喝了一口茶,又偷偷打量着柳欣鸢,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忽然之间柳欣鸢和他陌生了不少? 难不成是因为他说他还有个妹妹? 南宫雨辰有些哭笑不得,他该不该解释这个所谓的妹妹,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妹妹?可柳欣鸢又没问,贸然解释也不太好。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又只能喝茶。 气氛一时间很凝重,柳欣鸢埋着头戳着碗里的饭,但是也不见她吃一口。 “你也别当真,我方才的话都是说笑的,我若有这本事让你进官场,我怎么还会是个游闲散人?”南宫雨辰开口试图打破眼下的沉默。 柳欣鸢看向他,轻轻一笑。 “我还正准备当真呢,南宫怎么就说只是开玩笑呢?”柳欣鸢半是玩笑半是实话道。 她垂眼,“若你愿意护着我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体验体验所为的官场沉浮,也想瞧瞧大臣们平日里都是如何讥讽对方的。” 南宫雨辰看着她怔了怔。 “其实有这些条件的话,你的提议还是很诱人的。”柳欣鸢说完之后抬起头来,朝着他笑了笑。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就是没有之前那样真切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手里紧紧的捏着青花瓷茶盏,不想继续喝茶,但也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之前你说过你是相府的嫡次子,还没有问过 令母是何人?”柳欣鸢不想继续之前那个话题,便转移话题询问着。 南宫雨辰闻言,沉思片刻,朝着她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也是笑不达眼底。 “我娘亲是位郡主。”南宫雨辰提及他的母亲时,语气是格外的温柔,就像是刚刚提起来,他那个妹妹一样。 柳欣鸢忍不住想,或许这个妹妹真的只是个妹妹呢? 她总之已经看开了,反正南宫雨辰这个好妹妹不在他身边,而如今南宫雨辰却是在她身边,她不如替自己争取争取。 “郡主?那南宫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喽?”柳欣鸢笑着调侃着。 南宫雨辰温和的弯着唇,“不是算半个皇亲国戚,而我就正是那权贵,我娘亲这个郡主之位是先皇钦赐,这便是当今皇上也不能剥夺。” 柳欣鸢瞧着他提起皇帝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尊敬,反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似的。 “能教出来你这样子的人,想必令母一定是位顶好顶好的母亲。”柳欣鸢说道,脑海中勾勒了一个温柔母亲的形象。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却忽然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 柳欣鸢闻言困惑,南宫雨辰则继续道:“我娘并没有将我带大。”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送你回家 柳欣鸢听到他这些话微微一怔,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知如何开口,本已打定了主意,不揭人伤疤,最后还是触及了别人的伤心事。 “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可能不到十岁。”南宫雨辰缓缓而道,声音温柔儒雅。 柳欣鸢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些悲伤的情绪,但是语气却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恨意滔天。 “不过你说的很对,我娘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琴棋书画无所不会,马术射箭也都很好。”南宫雨辰说着笑了。 他转头看向柳欣鸢,“你一直说我是个美人,那你是没有见过我母亲,我娘亲才是真正的名动鄞京的大美人。” “只能说我父亲娶她,是高攀了。”南宫雨辰淡淡的说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盯着茶盏开始看着。 柳欣鸢终于从他的言语中,窥出来了一些怨恨。 “那你、娘亲嫁给丞相,可是因为心悦于丞相?”柳欣鸢还是想知道,今日的丞相,究竟是如何捞的水中月的。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柳欣鸢感觉这一声笑,仿佛是冷笑一般。 “我爹娘本就不是两情相悦,剩下我之后我就从 没在娘亲院子里面见到过我父亲,后来他纳了妾,我娘精神便越来越差,最后郁郁而终。” 南宫雨辰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淡,听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似的,可是,柳欣鸢知道,他心底很在意。 “原本娘亲在时,我在家就不是我父亲疼爱,我娘亲故去之后,便被直接送到了这里来。” 南宫雨辰将自己的身世剖析的明明白白,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隐瞒柳欣鸢。 她对于他的开诚布公很是感动,同样又觉着他这经历委实是有些惨了。 “一切的结果都是最好的安排,南宫,他们要是不把你送到这儿来,我可能还不会认识你。”柳欣鸢捧着脸,看着南宫雨辰,笑了。 南宫雨辰对她这句话也是意外,怔愣片刻后轻笑起来,“你说的不错,若非是他们将我送至别庄,我也不会认识你。” 也让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有人真是另一人的良药。 “我认为,郡主夫人应该是很爱你的,你看她把你教养的这么好,你也没有辜负了她对你的希望。”柳欣鸢开口安慰道。 “而且,你应该是郡主夫人最大的眷恋,所以郡主夫人才会什么教你。”柳欣 鸢继续说着,还拍了怕他的手背。 本就是她先揭了人家的伤疤,还穷追不舍的,一直问下去,自然有安慰的必要。 “这些事在我心中本已经都过去了,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新的解答。”南宫雨辰嘴角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柳欣鸢觉得他好像很高兴。 南宫雨辰自然高兴。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母亲的拖累,否则以他娘亲郡主的身份,与他父亲合离之后,改嫁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今日柳欣鸢一席话,又叫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娘亲既便是不爱他父亲,可是他娘亲爱他。 既然这照顾基建于爱意之上,那他就不能算是娘亲的拖累。 “好了,你也不用这般在意我的心情,快吃些东西吧。”南宫雨辰垂眼看着蹲在他身边的柳欣鸢,轻笑道。 柳欣鸢坐了起来,终于又有了点胃口,随便又吃了几口。 用过膳后,南宫雨辰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外面已经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柳欣鸢闻言一愣,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确已经逐渐暗下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柳欣鸢笑 了一下,拒绝了南宫雨辰。 不知为何,心底就是莫名有些抗拒。 “走吧,外面真的天黑了。”南宫雨辰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落了的残渍,回头看向了柳欣鸢。 柳欣鸢看他坚持,也就没有再继续拒绝。 “那好吧,就有劳南宫送我回家了。”柳欣鸢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见一在楼下等着,看到两人从雅间里出来,立刻迎上去,南宫雨辰道:“我先送欣鸢回家,你先回去。” 闻言,见一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担心他家公子如何,反而是更担心羊入虎口的柳欣鸢。 “是。”见一应下后,转身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见一驾着马车离开,回头看着南宫雨辰,“见一把马车开走了,那你要怎么办?” 看着她这纯真的模样,他笑了笑,“怎么办,见一把马车驾走了,我今夜回不去了,无家可归,不知道欣鸢可否收留我一晚?” 柳欣鸢看得出来,这是在调侃,朝着他拱了拱鼻子,“南宫公子这般相貌,想收留你的人多了去了,我才不管你呢。” 言罢,转头往外走去。 南宫雨辰失笑,随后便抬步跟了上去。 回家的路上,二人要穿过一条全是小吃的街道,柳欣鸢看到这些小吃,固然已经吃饱了,可是她还想要再吃些。 “老板,这个糖……” “抱歉,我们不需要。”南宫雨辰还不等柳欣鸢说完,直接把人拉走了。 柳欣鸢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离糖芝麻球远去,气鼓鼓地看着南宫雨辰。 “我不过就是想吃几个糖芝麻球罢了,你怎么还拦着我不让吃呢?”柳欣鸢撇了撇嘴,很受委屈似的。 南宫雨辰不禁好笑,“自己按按自己的肚子,还能盛下吗?明日再来吃,这商贩也跑不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很可惜。 “可是今天想吃的糖芝麻球,或许明天我就不想吃了。”柳欣鸢眼巴巴的看着,试图说服南宫雨辰。 他摇了摇头,打开折扇往前走去。 柳欣鸢看着他这一副铁了心不行的样子,只能垂头丧气的跟上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你就不会想吃糖芝麻球了。”南宫雨辰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可爱的紧,也想找些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柳欣鸢果然一下子像立起耳朵的兔子,殷切的看向南宫雨辰。 “你要带我去哪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凤钗便该配美人 南宫雨辰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半张脸,故作神秘的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吧。” 言罢自己往前走去,柳欣鸢想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就眼巴巴地跟了上去。 只见南宫雨辰拐过几条巷子,到了东荣大街,进了其中一间铺子里,柳欣鸢都没有来得及看店名,就直接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怔了一下,这是家首饰店。 这个时候正是各家姑娘和小鸳鸯们来这儿挑选首饰的时候,所以店里的人也不算少,但倒也不算多。 二人相貌俱佳,故此进店时,便引来了一阵注目,但随后看到两人是一同来的,就都转过头去,不再看了。 “你带我来首饰店干什么?”柳欣鸢扫了一眼店内,随后去看南宫雨辰。 “来首饰店当然是来买首饰的,刚才不让你吃芝麻球,现在我赔你件首饰做礼物。”南宫雨辰凑近了说道。 柳欣鸢默默往后撤了一步,把两人的距离拉得远了一些。 “你只是没让我吃,又不是抢了我的东西,干嘛还要赔我?”柳欣鸢说着,其实是对金银首饰不算很感兴趣。 南宫雨辰自然也是料到了,她和别的女子不同 ,对金银首饰的喜爱自然也会浅淡很多。 “就当我想送你个礼物,快挑一挑吧。”南宫雨辰拿扇子柄往里面指了一下,示意她去挑一挑。 柳欣鸢拗不过南宫雨辰,只得进去逛一圈。 其实她是本着转一圈,告诉他没什么喜欢的,就出来的意思,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支凤钗吸引住了。 柳欣鸢走道放着凤钗的架子前,抬手碰了碰凤钗,垂下的流苏叮叮当当碰撞着,声音清脆的很。 若是说像什么,那便只能说是像孔雀啼叫了。 “你喜欢这个?”跟在她身后过来的南宫雨辰,对看到她看上一支凤钗有些意外。 还以为今日会买些玉器回去。 “不是我喜欢这个,而是这只凤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柳欣鸢将这支凤钗拿在手里,轻轻地抚着凤头。 看着她这般模样,南宫雨辰自然也信,她是见过这支凤钗的。 “掌柜,这只凤钗我们要了。”南宫雨辰回过头去,对着那边站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女人说着。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那边是一对俊俏的男女,心里觉着赏心悦目,自然也就很欢喜走过去了。 “哎,我瞧瞧 。”掌柜笑容满面的走过去,瞧见柳欣鸢手里拿着的是这样一支凤钗,愣了一下。 “这支凤钗?”掌柜拿过来在手里端详着,似乎在寻思些什么。 柳欣鸢看她似乎认识这凤钗,也就有些好奇起来,“掌柜的是认识这个凤钗吗?” “倒也不能说是认识,只不过这个凤钗的主人倒是让我印象十分深刻。”掌柜的抬眼看了看柳欣鸢,笑着说着。 柳欣鸢看着凤钗端详许久,忽然间想到了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这凤钗,她娘有一个。 “我想起来了,这个凤钗似乎我娘有。”柳欣鸢拉了拉南宫雨辰的衣角,低声和南宫雨辰说着。 他也有些诧异,这种遗失或者典当之物能偶然之间碰上的几率很小,看来柳欣鸢的运气属实不错。 “既然这是你母亲的东西,不如买回去如何?”南宫雨辰低声询问,二人的声音很小,都是凑在对方耳畔咬耳朵。 掌柜看着两人,掩唇轻轻笑着,觉着这对小情侣还真是有意思。 “二位不知道商量好了吗?这凤钗我看着也不像是俗物,不如就一两银子卖给二位。”掌柜笑着说道。 这凤钗一两银子卖给他们的 确不算很贵,这掌柜的好像也没有存什么要赚钱的意思。 “不知道掌柜的,可知道这凤钗的主人是什么人?”柳欣鸢捏紧了凤钗,抬眼问道。 掌柜看向柳欣鸢,“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不过这凤钗的主人,我原先是见过的,感觉和姑娘有几分相似。” 她沉吟片刻,“这凤钗原也不是我这铺子里面打造出来的,是有一位姑娘典当在我这儿的,瞧着她那会儿好像是落了难,素衣荆钗,只剩这么一件华贵玩意了。” 掌柜又笑,“谁都有个难的时候,而且瞧着那名女子的样貌,即便是粗布麻衣也是掩盖不住的倾国倾城,索性就当日行一善,这凤钗我当给她三两银子。” 她叹了口气,看向凤钗,“只不过后来这凤钗的主人也没来找我赎回,我想怕是还有什么难处,故此就一直留着,也没有将它卖出去。” 柳欣鸢脑海中模糊的有了那个时候的记忆,似乎是因为她生病了,家里又没钱给她买药,二芳一家更不用指望,所以她母亲急得不行,才来当了凤钗。 她记得,当时陈蕊拿出这个凤钗的时候,满眼的不舍,显然是很喜爱这凤钗的。 “冒 昧的问一句,姑娘同着凤钗的主人,可是有什么关系?”掌柜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姑娘,和之前来当凤钗的女子,相貌是有七分像。 柳欣鸢轻轻笑了一下,“掌柜见效,我正视着凤钗主人的女儿,那时候,是我病了,没钱医治母亲才不得不典当此物,多谢掌柜保留。” 掌柜觉着很是惊喜,本以为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亲戚,没想到这直接是亲生女儿。 “既然这样子有缘,那只凤钗姑娘就带走吧,也算是给你母亲一个慰籍。”掌柜抬了抬手,说道。 柳欣鸢有些惊讶,因为这掌柜听说这凤钗是她母亲的东西,会提价。 “不不不,这钗子是一定要给掌柜银子的,也是,多谢掌柜当年的慷慨解囊,二也是感谢掌柜这些年来没有将它卖出去。” 柳欣鸢摆着手,要从自己荷包里拿银子。 “多谢掌柜。” 南宫雨辰在旁边听了来龙去脉,也对这个掌柜能有如此心思,而感到难得,抬手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在掌柜惊讶之余,南宫雨辰回头看向柳欣鸢,笑道:“凤钗便该配美人,都说了,这是我送你的礼,怎还能是你自己付钱?” 第一百三十七章 蓝颜知己 柳欣鸢闻言,看着还对她浅笑的南宫雨辰,难免觉着脸热,转过头去轻轻一笑,回过头来后又收敛了笑容。 “那就,多谢南宫了。”柳欣鸢说着,眼眸中带着点狡黠。 南宫雨辰轻笑出声,又去看掌柜,“凤钗,我们带走了。” 掌柜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正要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将银子还给二人,南宫雨辰却已经拉着柳欣鸢跑了。 “这对小鸳鸯,还真是有意思。”掌柜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店里。 二人跑出去不远,同时停下来看着对方笑了起来,“我倒是还没这般逃过,仿佛这凤钗是偷来的似的。” 南宫雨辰温声道,言罢还轻笑了起来。 柳欣鸢也在笑着,目光落在了手里的那支凤钗,随后她抬手将凤钗带到了头上,还仔细整理了一下方向。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看着她整理,发现她怎么带都是歪的。 “我帮你带。”南宫雨辰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凤钗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顺手理了理她的鬓发,细心将凤钗簪入发间。 柳欣鸢僵直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南宫雨辰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身前 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檀香,让她有些昏了头。 南宫雨辰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为女子簪发,女子清幽的果木香也绕在他的身前,令他呼吸有些杂乱。 二人之间的暧昧氛围迅速升温,两人都有些不敢抬眼去看对方。 “好了。”南宫雨辰整理好她的凤钗之后,立刻后撤了一步,柳欣鸢也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她脸红的明显,两颊飞上两团红云,眼睛湿漉漉的,但是却不往他这个方向来看。 南宫雨辰虽然也紧张,可到底是只红了耳朵尖,不仔细注意,是发现不了的,让柳欣鸢以为南宫雨辰面不改色,但她却红了脸。 “天色越来越暗了,我们快走吧。”南宫雨辰轻咳一声,示意她往前走。 他先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耳尖上的红还红着,天色较暗,所以柳欣鸢并没有注意到南宫雨辰的耳朵红了。 柳欣鸢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的那两团红霞总算是消退了下去,才立刻跟上了南宫雨辰。 路上,柳欣鸢偷偷瞧着南宫雨辰,此时夕阳西下,最后的一抹光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度了一层金光似的,平日里瞧着清冷的 眉眼,也温柔起来。 柳欣鸢转过头去,心里却是在想刚才南宫雨辰帮她簪发的事。 她明明记得,古代男子只为心爱的女子,或者妻子绾发,他今日这个行为,实在是难以不叫她多想。 或许,并没有人教过他,帮女子挽发是只有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才能做的,他或许以为,不过是帮她一个忙罢了。 想到这些,柳欣鸢又有些蔫儿蔫儿的。 南宫雨辰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今日行为属实大胆,即便她同别的女子并不相同,但也不知她能不能接受的来。 “鸢儿?” 二人正走着,忽然前面有人叫了柳欣鸢一声,她感觉这一声陌生的很,循声望去,也因天色看不清人的样貌。 “谁?”南宫雨辰问,问那个来人,也是在问柳欣鸢。 她摇了摇头,而那出声之人便走过来了,站在了二人面前。 他们二人这才瞧清楚来人的样貌,纶巾长衫的打扮,是个俊秀的书生。 南宫雨辰眼神一暗,有些不快。 他都未曾敢唐突冒犯叫她乳名,竟然被这个人捷足先登了。 柳欣鸢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从原主的记忆里找 到了有关这个的信息,这人是张家二郎,喜欢原身,所以也颇为照顾。 她倒是对这个张二郎没什么坏印象。 “二郎哥,是你呀。”柳欣鸢学着原身的方式称呼这位张二郎,一旁的南宫雨辰听着,更加不悦了。 二郎哥。 好生亲密的称呼。 张二郎本是远远的看到了柳欣鸢,虽然注意到了她是两个人,但以为身边的那个是柳仁德,故此没有多想,便走了过来,走近一瞧,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鸢儿,这是谁?”张二郎对柳欣鸢身边出现的男子都极为防备,尤其是像南宫雨辰这样子容貌甚佳的男子。 柳欣鸢听着他的语气里面竟有些质问,一时间有些不快。 “他是南宫,是——我的朋友。”柳欣鸢介绍着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来。 南宫雨辰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也是感觉到了,她似乎有话要说。 “原来只是朋友呀。”张二郎斜睨着眼打量了一下南宫雨辰,“想来是来送鸢儿回家的吧?既然遇到我了,你就先回吧。” 张二郎极其熟稔地站到了柳欣鸢的身边,俨然一副正宫的样子。 柳欣鸢虽然觉得这么想不太对,可是就是莫名觉着这个张二郎,像在争宠。 “阿鸢,这人是谁?”南宫雨辰一鸣惊人,柳欣鸢都没想到他开口称呼,竟然如此的亲密,更是所有人都从未这样子叫过她。 柳欣鸢只是愣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 “他呀,叫张二郎和我同村,先前有些交集,又因为他虚长我几岁,所以称呼一声哥哥。”柳欣鸢解释道。 虽然这些事没必要说的这样子明白,可不知为何,柳欣鸢就是莫名其妙不想让他误会。 “原来如此。”南宫雨辰并没有理会张二郎,而很是淡定的,站在一旁瞧着张二郎,好像是在等妻子同她朋友叙完家常,一同回家一般。 张二郎自然也有这个感觉,加上他被之忽略,自然不悦。 “鸢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她就叫你的这么亲密?莫不是个登徒子吧?”张二郎故意如是说道。 柳欣鸢自然听不得这些。 “和他?”柳欣鸢看了一眼南宫雨辰,回过头来,“同他是蓝颜知己,所以即便是称呼我再亲密些,也是无妨。” 柳欣鸢说完这句话之后,南宫雨辰目光暗了暗。 蓝颜知己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个小倌? 张二郎闻言,多少是有些震惊的,属实是没有想到柳欣鸢竟能对着他,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 “你,你怎的如此寡廉鲜耻,蓝颜知己,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张二郎指着柳欣鸢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欣鸢哼笑一声,“我怎么就说不得了?就许你们男子有红颜知己,便不许我们女子有蓝颜知己吗?” 南宫雨辰轻笑出声,觉得她此番模样甚是可爱。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带坏了鸢儿!”张二郎看向南宫雨辰,他挑了挑眉,并不回答。 “鸢儿你瞧,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莫要毁了自己才好。”张二郎急切的说道。 柳欣鸢上上下下打量着张二郎,“若说不怀好意,二郎哥才是吧?你说南宫他叫我阿鸢过分亲密,那你还叫我乳名呢,这就不亲密了?” 张二郎说不上话来,他只是觉着柳欣鸢不该同别人这样子亲密。 “我和你的关系,和他就一样了?我们是许多年的情分,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张二郎说的有理有据。 柳欣鸢环胸看着他,“你这么说倒也不错,可是你该不该想想,为何与我多年情分 ,都不如我与南宫一眼投缘?” 张二郎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咬了咬牙。 “叫我什么?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你又是以什么样子的身份来指摘我?”柳欣鸢继续逼问着。 张二郎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是了,他没有什么身份能指摘柳欣鸢的任何行径,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哼!”张二郎眼见说不过,竟也就不同他们争论,径自甩袖而去。 “二郎哥,别走呀,你不是还要教训我吗?怎么还没说完就已经走了?”柳欣鸢故意在他身后喊着。 张二郎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但是也无可奈何,走的步伐更快乐。 柳欣鸢笑了笑,回过头去。 南宫雨辰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双本就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眸,在望向她的目光中竟然无端多出些许柔情来,让她更加不敢直视了。 柳欣鸢低着头,问道:“看着我做什么?我们快走吧。” 瞧她这副有些羞涩的模样,南宫雨辰更觉可爱,轻轻一笑,俯身道:“我竟不知,我是阿鸢的蓝颜知己。” 柳欣鸢听着阿鸢这个称呼,更红了脸。 “张二郎已经走了, 南宫倒是,也不用这样子叫了。”柳欣鸢低声说道,声音越来越弱。 南宫雨辰又笑了出声,“唤你阿鸢,本就一直都是我心中所想,和刚才那个人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他声音沉了沉,“还是说阿鸢觉着,我是在吃张二郎的醋?” 柳欣鸢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慌乱起来,心底的却是如此想的,可是又深深清楚,南宫雨辰不会如此。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你是为了帮我赶走张二郎,才这样子叫我的,我不知道你本来就想这样叫我。” 柳欣鸢越说越没底气,总觉得这话跟扯谎也没什么差别。 南宫雨辰看她这窘迫的模样,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忍不住笑着,沉沉的笑声不绝于耳,让柳欣鸢抬不起头来。 “快走吧。”柳欣鸢羞恼的说着,转过身去准备走,却不料自己太过于紧张,自己绊了自己一下,直接向后倒去。 柳欣鸢十分迅速的捂住自己的脸,虽说她的样貌远没有南宫雨辰的惊艳,可怎么也算是一张美人脸,摔坏了就不好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落入了一个满是檀香的怀里,柳欣鸢睁 开一只眼睛,正巧同南宫雨辰对视。 二人相距极近,鼻尖甚至都快贴到一起,柳欣鸢怔怔地盯着南宫雨辰,他那双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十分勾人。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不知从何而来,直接将二人的深情对视打断,柳欣鸢慌乱的从南宫雨辰的怀里出来,欲盖弥彰的理了理鬓发。 南宫雨辰则是还保持着那个抱人的姿势,怀里一空,温香软玉却已经站到了一旁。 他多少觉着有些可惜,手指捻了捻,随后背到了身后。 柳欣鸢慌乱过后,才意识到去看是谁这样子喊她,定睛一看竟然又是原身的爱慕者, 这人是村里的小混混,叫大牛,以前时常对原主进行骚扰,原主很是不喜,但无奈他是个小混混,又没办法拒绝。 所幸这个大牛也是有分寸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十分过分的事情。 “你怎么和个小白脸在一起?”大牛走过来,一副要宣誓主、权的样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南宫雨辰看。 柳欣鸢看见他,就感觉生理不适,很是自然的,退到了南宫雨辰的身后,“他不是小白脸,是我朋友,你要干什么?” 还没有 等大牛回答,南宫雨辰先转回头来调侃着:“现在又是朋友了,不是蓝颜知己了?” 柳欣鸢闻言,多少是有些焦急的,大牛和张二郎可不一样,张二郎是个儒生,只要说得过他,他就不会做什么,可大牛不是。 大牛是柳家村有名的小混混,什么混账事情都做得出来,说不过了,是真的会上手打人的。 柳欣鸢偷偷看了一眼南宫雨辰,总觉着他这瘦弱的模样,不像是能打得过大牛的样子。 “你是个屁的蓝颜知己,就是个小白脸儿,你还敢染指欣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大牛张嘴就是粗鄙的市井之言,听得二人频频皱眉。 “我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小白脸,你的话放尊重一些。”柳欣鸢隐约已经有了恼怒的征兆,但是大牛却并不以为意。 柳欣鸢一向都是逆来顺受的。所以并不觉得她能做出什么反抗行为来。 “我还就说了。”大牛打量着南宫雨辰,继续道:“就这小身板是身体亏空了吧?看这模样就不像个正经人。” 大牛嗤笑一声,“该不会,你还是个小倌儿吧?” 言罢,扬声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样子让柳欣鸢彻底黑了脸。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倒是抢手的很 “呵。” 柳欣鸢听到了南宫雨辰笑了一声,他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情绪,更无法窥探这声笑,是在冷笑还是嘲笑。 但这一声笑总归是不大尊重人的,大牛也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小白脸,你笑什么?”大牛目露凶光,感觉下一秒就要和南宫雨辰打起来了似的。 “阿鸢,没想到你还挺抢手的,这一路过来,爱慕者倒是没少见。”南宫雨辰言语中带着调侃的意味,都是莫名有一种正宫气场。 柳欣鸢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牛一直觉得自己足够有威慑力,所以总觉得这村子里面,根本不会有别人敢觊觎柳欣鸢。 可今日听南宫雨辰这么一说,便又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自然恼愤。 “我同阿鸢讲话,有你什么事,闭嘴。”南宫雨辰言语霸气的很,那双上挑的桃花眸流露出些凌厉的气势来,只是撇了大牛一眼,就让他不敢吭声。 柳欣鸢也是难得见他这样子,凌厉凶狠的目光,终于感觉到了,他身为丞相之子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大牛并不知道南宫雨辰的真正身份,所以对 于自己被这一眼震摄到而感觉到有些羞愤,难当自然恼羞成怒。 收起那股凌厉的气势,南宫雨辰看起来又是一个柔弱不堪之人,让大牛觉得他身娇体弱,不堪一击。 “那个小白脸竟然还敢这样子跟我说话,看我不教训教训你!”大牛说着就要动手,柳欣鸢却迅速站到了南宫雨辰的身前,张开手。 “我说了这是我的朋友,你出言不逊在先,眼下竟然还想动手?”柳欣鸢对这个混混也是有些咬牙切齿。 看着柳欣鸢保护南宫雨辰,大牛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看上柳欣鸢已经许多年,只是从不见柳欣鸢有所回应,方才瞧见他二人抱在一起就已经很是愤怒,现在竟是为了这个小白脸而反抗他,更让他生气。 “我从来不打女人,尤其是你,欣鸢,你让开。”大牛咬着后槽牙说着。 柳欣鸢不但不让开,甚至还扬了扬下颌,一副挑衅的姿态,站在大牛面前,“若有本事,你动手就是。” 大牛攥紧了拳头,指骨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阿鸢,到我身后来”南宫雨辰淡漠的声音响起,和他平日里面如沐春风的音色不同,眼下这逐字逐句,都 像冻了一层冰碴子。 柳欣鸢对于他很是信任,看他如此胸有成竹,便退到了他身后。 大牛看柳欣鸢这样子听这小白脸的话,更加生气了。 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直接挥拳打了上去,柳欣鸢心头一紧,往前走了好几步想拦住大牛,生怕他被欺负,但不料,南宫雨辰轻轻松松躲开了。 柳欣鸢想起来上次进山的时候,看他射箭的那个技术,忽然间觉着,其实可能是她多虑了。 果不其然,大牛根本不是南宫雨辰的对手,南宫雨辰在他再次挥拳的时候,一把捏住了他的腕骨往上一折,随后抬腿踩到了他肩上,狠狠往下一按,大牛整个人便被按着腕骨跪到了地上。 “疼疼疼!” 大牛喊着,他顺着南宫雨辰的力道一直向下,他撤了腿按住他的腕骨,冷声问道:“我是什么?” “你是个小白脸儿!哎,疼疼疼!”大牛即便到了这种境地之下,还是坚持要骂南宫雨辰。 柳欣鸢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该夸他有骨气,还是该骂他死心眼。 南宫雨辰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自然是右往下狠狠一折,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大牛的腕骨彻底 被折断了。 “啊!” 大牛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柳欣鸢不忍心往下听的捂住了耳朵,但还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大牛,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再问你一遍,我是什么?”南宫雨辰还在问着,并且对那只已经折断的腕骨,双指夹住狠狠一拧。 “啊!你是英雄好汉,你是铮铮汉子,我说错话了,放了我,放了我。” 大牛疼得立刻大喊着,他何曾受过这样子的苦,疼得他话都不会说了。 南宫雨辰松开他的手腕,拍了拍手,掏出来手帕,十分嫌恶的擦了擦手指,随后直接把手帕丢向大牛,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牛捧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腕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的看向南宫雨辰。 “还瞪着我,是想尝尝两只手一起折断的滋味吗?”南宫雨辰斜睨着他,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有种看见了蛇吐信子的感觉。 大牛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立刻就跑了。 南宫雨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回过头去看柳欣鸢,她环着胸一副玩味的样子,也看着他。 “怎么啦?拿这副样子瞧着我。”南宫雨辰无奈又宠溺的问着,柳欣鸢往前凑了凑,笑着 说道:“原来,南宫这么厉害啊。” 南宫雨辰轻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她转过身去,将手背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上次见南宫骑射俱佳,以为骑射均属君子六艺,南宫才学,没想到武功也不错。” 南宫雨辰垂眼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话。 “我记着见墨的武功应该也不差,为何你还要习武?”柳欣鸢看向南宫雨辰,压力不是探究,而是心疼。 她心疼南宫雨辰拖着病躯习武,也大约知道习武有多难,他这样子,是更难。 南宫雨辰被她的目光触到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半边脸隐入黑暗之中,“我不习武,难以自保。” 他彻底将自己整张脸都隐入黑暗,“见墨武艺虽高,可他毕竟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护着我,天有不测风云,若我出事了,他们两个都要出事。” 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深宅大院吃人,同后宫也不遑多让。” 柳欣鸢听他这么说,越发的心疼了。 她走到南宫雨辰身边,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还是凉的。 柳欣鸢抬起头,满眼心疼道:“你身患咳疾,还要习武,一定很是不易吧?” 第一百四十章 莫不是心上人?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了柳欣鸢的身上,她的眸中映着光,盯着他看,此刻她眼底是他的倒影。 只有他。 南宫雨辰扭过脸去,轻轻地吸了口气,才又转过头去朝着她笑,“总之都已经过来了,累不累的?有什么关系?” 柳欣鸢更攥紧了南宫雨辰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从小的一切选择都是被迫的,甚至不这么做就会危及性命,别人看他富贵荣华,可只有他知道这是什么龙潭虎穴。 “没事了。”柳欣鸢轻声说着,随后伸手环住他的腰抱住他,“你变成了一个很好的人。” 南宫雨辰没想到她会如此,怔在原地,随后轻轻一笑,“阿鸢,你也一样。” 柳欣鸢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抬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南宫雨辰,“已经越来越迟了,我们快回去吧。” 他并未反驳,而是由着她拉住她的手,往她家走。 路过树林的时候,南宫雨辰看到树林里面挂满了红灯笼,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这个林子里挂满了灯笼?” 柳欣鸢看着这些灯笼,笑了起来,“爹爹知道我怕黑,特地将灯笼挂了一整个树林,就是为了我回去的时候,不会那样 子害怕。” 南宫雨辰垂眼看着满脸兴奋的她,心头有些怅然。 “那你爹爹,还真是很疼你。”南宫雨辰轻声说道,柳欣鸢一愣,回头看向他,目光温柔却又叫人感觉悲伤。 她立刻反应过来,南宫雨辰的爹爹并不喜爱他。 “这有什么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爹也可以成为你爹。”柳欣鸢笑着说完后,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颇为玩味的看着她。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给我爹当义子。”柳欣鸢摆着手说道。 说完之后,觉得这句话也不太好。 她有些懊恼,不知为何,今日什么事她都办不好。 “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你哥哥了。”南宫雨辰忽然俯身,柳欣鸢往后倾了一下,看着他愣神。 哥哥? 原来他只是想当她哥哥吗? 柳欣鸢后撤了一步,转过头去往前走,心里在吐槽他,近几日为何总是喜欢突然靠近,还靠得这样近,真叫她有些扛不住。 看她远去,南宫雨辰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说错话了,只得乖乖跟上。 两人直到门口,一直都未曾再讲话,南宫 雨辰在打量着柳欣鸢,想知道她心情如何,而她却一直低着头想赶紧回去。 “爹娘,我回来了。”柳欣鸢推开门进了院子后,显然看起来很高兴。 南宫雨辰站在院子外,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进去,柳欣鸢却直接拽住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拉到了院子里。 “鸢儿,你——” 柳仁德从屋子里出来,其实是正准备责备柳欣鸢的,可是却一眼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南宫雨辰。 “鸢儿,这位是?”柳仁德还是咽下了,责备的话先询问了南宫雨辰的身份。 柳欣鸢扭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回过头来对着柳仁德说道:“他叫南宫雨辰,见天色已晚,特地送我回来的。” 柳仁德闻言,表情变了变。 “是这位公子,亲自将你送回来的?”柳仁德似乎在确认什么似的,又问了一遍。 柳欣鸢觉着好笑,“那不然呢?难不成南宫还有分身术啊?” 柳仁德又听到柳欣鸢对南宫雨辰如此亲密的称呼,表情又变了一下,有些许微妙,让柳欣鸢有些好笑。 “爹,您这是看什么呢?”柳欣鸢觉着柳仁德神情好笑,带着笑意的问他。 “没什么,没什么,公 子,寒舍简陋还望你不要嫌弃,我去泡杯茶给你。”言罢,柳仁德便进了屋里。 柳欣鸢看着他爹这般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爹,果然是是很有意思。”南宫雨辰也在笑。 “那是自然了,你瞧瞧,养出来我这样子的女儿,这爹爹能差到哪去?”说完,还极其自豪的朝他扬了扬下巴。 南宫雨辰忍俊不禁。 回了屋里的柳仁德,将陈蕊拉了过来,从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往外指着,“娘子,你瞧见了没有?这是鸢儿带回来的男子。” 陈蕊也很是好奇,仔细的打量着南宫雨辰。 “气宇不凡,周身气派瞧着矜贵,这看着可不像咱们这乡下的野小子们。”陈蕊一眼看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柳仁德乐呵呵的笑起来,“你说,先前鸢儿那样子,极力阻止我们给她说亲,可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陈蕊听了这话,就知道柳仁德接下来想说什么,“你么不直接问,这位公子,是不是就是她的心上人?” 他听了嘿嘿笑了一声。 南宫雨辰耳力极佳,他们夫妻俩凑在窗户边说的话,他其实全都能听得到,只不过不想打断罢了。 他微微向那个 方向瞥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 “行了行了,快给这位公子泡点茶去。”柳仁德感觉到了南宫雨辰的目光,推着陈蕊从窗边离开。 “正中间是我爹娘的卧房,那边是我的卧房,在那边是厨房和柴房,都不太适合邀你进去坐一坐,所以委屈一下南宫公子在院子里面坐着吧。” 柳欣鸢十分俏皮的说着。 南宫雨辰忽然靠近,“上次阿鸢还请我去你卧房坐,今日就觉着有了男女大防?” 柳欣鸢脸颊一红,“自,自然不是,都是朋友,也不在乎这些,只不过,我爹娘传统,我比较听话。” 他弯唇笑了笑,也没有拆穿她。 “哎呦,南宫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寒舍属实简陋,茶叶都找不出现好的来。”柳仁德从里面端了一壶水出来。 柳欣鸢倒是很自得的,帮他从茶壶里倒出水来,随后将杯子递过去。 南宫雨辰虽然不是介意这些的人,他朝着柳仁德弯唇,道:“您不必客气,说到底,茶还不是水泡的?” 言罢,丝毫不介意的将整杯水喝了下去。 柳仁德看着他这行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想,不嫌贫爱富,不曾有门第之见,是个好孩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怎能是朋友? 柳欣鸢并没有一直盯着南宫雨辰看,反倒是注意到了边上坐着的柳仁德,看他诡异的慈祥的笑着,还点头,柳欣鸢就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宫雨辰将茶盏递还给柳欣鸢,转过头去就看到了柳仁德一脸慈祥的笑容,也是好奇。 不过,毕竟不能开口直问柳仁德,他便转头看向柳欣鸢,朝她使了个眼色。 柳仁德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眼色,一脸的讳莫高深。 “爹,你这么盯着人家南宫看什么?”柳欣鸢接收到了南宫雨辰的信号,然后就转过头去询问柳仁德。 柳仁德闻言一笑,“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闻言,柳欣鸢倒是笑了,她不知道在说什么,倒是她也的确不清楚她爹在干什么。 “瞧着南宫公子,气派斐然,想必也是大家公子吧?”柳仁德没有理会柳欣鸢的那句话,反而是朝着南宫雨辰问起来。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柳欣鸢,回答:“大伯您慧眼识珠。”言罢又觉得自己谁错了话,随后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您很会洞察。” 柳欣鸢在旁边,一直捏着茶杯憋笑,心里想着原来他也有这一天。 柳仁德摸了摸下 颌,“哈哈哈,倒是很会夸人,人瞧着也挺谦逊的,这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南宫雨辰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莫名有一种自己被相看的感觉。 “爹,您能不能别吓唬他了?”柳欣鸢适当的插嘴,她觉得她要是再不开这个口,南宫雨辰就该尴尬死了。 柳仁德回头瞥了她一眼,“哪就是吓唬了,别插嘴。” 闻言,她只能耸耸肩,向南宫雨辰投以爱莫能助的表情,让他十分想逃走。 “说起来,倒是还没有问,家里可有兄弟姐妹?令父令母……” “爹,您这是官府盘查人口呢?问这么多干嘛。”柳欣鸢听着柳仁德就要提起南宫雨辰的伤心事,立刻打断。 南宫雨辰颇有些动容,眼神示意她不必如此担忧,总归不是玻璃人,提起来伤心事,就难过的要死要活。 “家里有兄妹,父亲人在鄞京,而母亲,已仙逝。”南宫雨辰说话间,语气温温和和的,没有半分不悦。 柳欣鸢有时瞧着他,便觉着他是个温柔且强大的人,在如此境地之下,竟还能自己将自己养的这样好。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逝者已逝,可也望你能一直记着她。 ”柳仁德的话,让南宫雨辰惊了惊。 他看向柳欣鸢,忽然明白为何能有如此出色的女儿。 所有人都告诉他,逝者已矣,生者莫悲,可是逝去的是他的母亲,是这世界上同他关系最近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悲? 他不仅要悲,还要永远记着她。 “多谢大伯宽慰。”南宫雨辰微微颔首,以示敬重。 柳仁德突然拍了拍南宫雨辰的肩膀,“瞧这倒是个好孩子。”言罢,忽然问:“身旁可有什么女眷?” 南宫雨辰被这个问题问愣了,怔怔的看向柳欣鸢。 柳欣鸢也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了,她爹这问的话,可不已经是拿南宫雨辰当女婿来看待了。 她咳了两声,“爹,南宫是我的朋友。” 南宫雨辰也从她的话里面反应过来,心中竟还有些窃喜,可瞧着她这样子,辩解自然也就顺着她的话来。 “是,大伯,我们一见如故,眼下也算是知交好友。”南宫雨辰笑着说道,显然这就是应付长辈的笑。 柳欣鸢心底有些失落,但是也有些觉得好笑。 一路上回来,不知多少人误会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眼下甚至她爹都误以为他们两个是一 对,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人还挺相配。 柳欣鸢弯了弯唇角,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满意。 “朋友啊。”柳仁德闻言,明显有些窘迫,屋子里的陈蕊看着这一幕,属实是忍不住低笑起来。 为了不让柳仁德继续尴尬下去,陈蕊从里面拿了些茶点出来。 “来吃些茶点。”陈蕊将托盘放在石桌上,随后做到了柳仁德的身边。 柳仁德对于这时出现的陈蕊,感动不已,他已不知要说些什么了,用茶点堵住嘴是最好的选择。 南宫雨辰听见这柔和的声音,抬眼朝陈蕊看去,一时有些惊艳。 平日里瞧着柳欣鸢,虽然知晓她也是个美人坯子,但是没有想到,她娘竟然会这样子明艳动人。 南宫雨辰抬眼看向柳欣鸢,目光中多了些晦暗莫测的东西。 小姑娘还没长开,怕是以后也会如此娇艳。 柳欣鸢还不知道南宫雨辰在想什么,而是开始找话来缓解眼下的尴尬。 “不仅如此,南宫之后或许和我们会住在一个庄子里。”柳欣鸢说话这样很是兴奋,“他便是准备把院子租给我的人。” 柳仁德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信 的神情。 如此这般亲密,若说只是朋友,他们两个可是万万不信的。 “这怎好劳烦南宫公子。”柳仁德客气地说着,已然没有了方才熟稔的样子,倒是叫柳欣鸢觉着好笑。 南宫雨辰也是觉着柳仁德很有趣,他摇摇头道:“这怎算是劳烦?大伯您客气了,若是诸位住到我庄子上,我倒是能日日吃到阿鸢做的美食,倒是我劳烦了。” 柳仁德其他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只听见了南宫雨辰称呼柳欣鸢为“阿鸢”。 这般独一无二的称呼,怎可能只是朋友。 “是吗?鸢儿的手艺,原来叫这般多的人喜欢。”柳仁德话里有话的说着,陈蕊是听出来了,另一层意思只是他们两个没有听出来。 “这是自然了,爹,您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吗?您可是夸过好的。”柳欣鸢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南宫雨辰只是听着,还从未见她同人撒过娇。 “哈哈哈,正是正是。”柳仁德又笑起来,随后看向南宫雨辰,“如此喜欢鸢儿的手艺,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 二人对视一眼,柳欣鸢轻咳一声。 “爹,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可用旁的抵债 柳欣鸢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有些羞涩,总觉着,好像是小情侣偷摸约会,被父母发现了似的。 柳仁德也听出来她语气里有些不对劲,但却并未深究,“既然你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那便罢了。” 这话说的也有些意味深长,柳欣鸢不禁暗暗感叹她爹的真敢。 “那个,南宫,你准备回去了吗?”柳欣鸢看向南宫雨辰,他眼下一定十分尴尬,她想,先帮他脱离苦海。 南宫雨辰听到柳欣鸢问他,立刻点了点头。 “时候的确不早了,我也不便多做叨扰,便就先告辞了。”南宫雨辰起身,朝着柳仁德夫妻两人拱手。 柳仁德笑着也回了一个拱手礼,“不用这么中规中矩的,让鸢儿送送你。” 他笑了一声,“大伯倒是个豁达的人。”言罢回头看柳欣鸢,“阿鸢,不送送我吗?” 柳欣鸢忽然被叫到,一下子站了起来,“送送,当然送。”罢了她看着柳仁德夫妻二人,笑着说:“那我就先送南宫去了。” 柳仁德和陈蕊二人都是笑着,“快去吧,早些去了,早些回来。” 闻言,柳欣鸢立刻拽着南宫雨辰的手腕离开了院子。 到 了外面的小路上,两人才没有那样子急迫,反倒是并肩缓缓地走起来。 “我爹,他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柳欣鸢略有些羞涩道,心里其实想着,这也不全是她爹的错。 其实她也这么想了。 “怎么会?我觉得你爹爹很是风趣幽默,而且是有大智的,所以他教出来的女儿,才这般特别吧。” 南宫雨辰摇着头看向她,却让柳欣鸢咯噔了一下。 她没有回话,而是想,南宫雨辰是没有见过柳仁德执拗的时候,那股子愚孝的劲儿,同她可完全不一样。 “毕竟,我也是他们教导出来的,像些也正常。”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笑了一下。 他感觉到柳欣鸢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所以就在这句话这儿打住了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再聊下去。 “说起来,你们分家的事,你要准备怎么办?”南宫雨辰换了个话题。 这件事儿,柳欣鸢也是很发愁的,她已经看过了她爹的态度,看起来还是不太想分家,可是都已经闹成那个样子了,再不分家也不合适。 “我会尽早说服我爹的,这个家我是一定要分的,要是继续和他们住在一起,估计 我就要疯了。”柳欣鸢很是无奈道。 穿越古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的亲戚,虽说在现代,她也有一些亲戚叫她不喜欢,可也没到王芳芳他们这种不要脸的程度。 “有关他们的事,我也从你嘴里面听了不少这样子的亲戚,的确是不适合相交。”南宫雨辰说道。 其实想想,他身边的人倒是不会在这些事上对他如何,他们下绊子的事,都是要他命的事。 南宫雨辰想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去看柳欣鸢,“我的庄子向来人烟稀少,你们来了想必会很热闹。” 柳欣鸢神情有些许窘迫,“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租金还尚未凑齐,我们凑齐了租金,就去租你的院子。” 他闻言皱了皱眉,“都说了是互为知交的交情了,这些银子算什么?你可以不交付租金,就住进来。” 柳欣鸢立刻摆了摆手,“这怎么行呢?我可不能仗着交情就占你便宜,租金我是一定会交的,不然住着都不踏实。”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如果一定要交租金的话,倒是你们也能住进来。” 闻言,她抬眼看向南宫雨辰,很不解。 “你大可,用旁的东西来抵债啊。”南宫雨辰望着她的目光沉了沉,无端的让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南宫真是说笑了,怎么能,能那样子抵债呢?”柳欣鸢红着脸扭开头,脑子里满是黄色废料。 南宫雨辰瞧着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多了,颇为玩味道:“我是说,你来我的庄子上住,给我当厨师抵债,这怎么就不行了?” 言罢,南宫雨辰很明显的看到,她原本还只是浅淡的泛粉的脸颊,一下子爆红。 “这,这对你不公平,万一不好吃怎么办?所以还是要凑齐租金的。”柳欣鸢迅速扯了个谎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人家倒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想,而她脑子里面净是些不能让人看的东西。 柳欣鸢觉得懊恼不已,心想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了。 两人继续并肩往前走着,却没有注意到林子里面竟站着一个人。 张秀秀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却是恨得牙痒痒。 自从柳欣鸢一闹之后,他们家的信用在村民之中就大。大折扣,所有人家几乎都不同他们家来往,叫他们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 本来她还 奇怪,怎么大房突然这样子硬气的要分家,原来这是抱上了新的大腿。 “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怎么会让你好过过?等着瞧吧!”张秀秀站在原地恶狠狠的说着。 言罢,她转身往大院走去,这件事儿必须得告诉王芳芳,按照她的性格,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闹起来。 那边,柳欣鸢已经将南宫雨辰送出了林子,叫她有些意外的是,见一和见墨,竟然都在外面等着。 “你快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你走。”南宫雨辰站在马车前,回过头去对柳欣鸢说道。 她倒是也没有推脱,点了下头就往回走。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到再也瞧不见之后,忽然嗓子一痒,立刻弓身咳了起来,咳声不断。 “公子,快吃药丸。”见一将药拿出来,喂给了南宫雨辰。 他吃了药之后,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柳欣鸢了,也不知为何她在身边,竟然就能叫他不再咳嗽,属实是有些神奇。 而且柳欣鸢和相处了这么久,也从来没见她身上带过什么香囊,或说熏过什么熏香,究竟是为何他闻着她身上的花果香,就觉着浑身舒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凤钗 见一瞧南宫雨辰还看着柳欣鸢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公子,人都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快回去吧,该喝药了。” 南宫雨辰闻言收回目光,抬腿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外边的两个人,感觉南宫雨辰落座之后便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赶车往回走。 一路上他的咳嗽声就没有断过,远没有柳欣鸢在身边时那样和静。 马车外的两人想,若是哪一日,公子的咳疾实在是遭不住了,那他们两人绑,都要把柳欣鸢绑过来。 不过,若是柳欣鸢知道了自己能使得南宫雨辰缓解,甚至都不需要他人帮,自己就自投罗网了。 见一,见墨以为,南宫雨辰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柳欣鸢,可是没想到,她还并不知道。 南宫雨辰其实也想过,将这件事情告诉柳欣鸢,可是他担心,万一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她以为他接近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咳疾。 如若是如此,那他们的相交便也没有本来的意义了。 故此,这件事她若不知道,还是永远不要知道了。 此时对所有事情都毫不知情的柳欣鸢,慢慢回了自家院子里,果不其然,就瞧见她爹娘等在院子中。 柳欣 鸢叹了一口气,心知躲不过去,就走过去坐在两人面前,准备面对。 “旁的事倒是不着急,爹爹只问你同这位南宫公子,果真只是朋友?”柳仁德表情没了方才那样子风趣,反倒是格外认真。 他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找到心上人,也很乐意女儿的心上人是个有能力的人,能保护她,可是同样他也担心,有能力的男人,会不会专情。 反正他是看出来了,柳欣鸢很专情 “或许,我并不想,只是普通朋友,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以后才知道,我们才相交半月,未来是未知的。”柳欣鸢回答着,反倒是松了口气。 同时她也深受感动,原来,她的终身大事比起来她跟二房闹到要分家的地步,是更重要的。 柳欣鸢浅浅笑了笑,她爹娘永远将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爹娘对这件事也就不过问了,如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成全你自己,那你就成全他吧。” 柳仁德十分认真的道出这番话,柳欣鸢深受震惊。 “爹爹知道你这个人很执着,可有些事情它并非是执着就有回报,也并不是所有事情坚持就能成功的,所以,爹爹希望 你不要受伤就好。” 柳仁德言罢,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 她听得眼眶微红,用力点了点头,哑声回答道:“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这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就该说,不重要的事情了。” “你今日上午在大院的事,我可都已经知道了。”柳仁德神情严肃的说道,柳欣鸢低下头来。 “爹知道你分家心切,如今闹到这个模样,你倒是断定了不分不成了。”柳仁德并未责怪她,而是有些无奈。 他叹了口气,“你闹到这个地步了,我倒也不必坚持了,那就分吧。” 柳欣鸢有些惊喜的抬头看了看柳仁德,没想到他松口竟然这么容易,到底也是她低估了柳仁德对她的疼爱。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做些家常菜,咱们吃了就休息吧。”柳仁德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陈蕊一直看着柳仁德,目光温柔的很。 “好了娘,你快别看了,爹爹都已经进了厨房了。”柳欣鸢故意调侃。 陈蕊回过头来脸微微红了一下,朝着柳欣鸢娇嗔道:“就会说些瞎话,连我的玩笑你都敢开了。” 柳 欣鸢笑起来,头上的凤钗叮叮咚咚的跟着响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来这个凤钗,随后从头上摘了下来,陈蕊目光被她的动作吸引,看到那支凤钗的时候有些错愕。 “鸢儿,这凤钗是你那儿得来的?”陈蕊询问道,她觉得这支凤钗眼熟的很,像是她几年前当出去的那支。 柳欣鸢晃了晃手里的凤钗,“怎么样?娘亲是不是觉得,这支凤钗眼熟的很?” 陈蕊不明所以,但却点了点头。 “这支凤钗是我从集市上买来的,也不完全说是我买的,店家有相送的意思。”柳欣鸢故意卖关子。 陈蕊不说话,只是盯着那只凤钗看。 “好了,娘亲,我不同你开玩笑了,这支凤钗,就是你原来当出去的那一支。”柳欣鸢将凤钗放下,目光中有些心疼的看着陈蕊。 她自然是有些意外的,没有想到这支凤钗竟然能失而复得。 “我明明将这支凤钗当了出去,当时还为了多换点钱是死当,难道那个店家并没有把它卖出去?”陈蕊很是惊喜。 说起来这个,柳欣鸢就觉得那个掌柜人很好,都是死当了,还帮她娘亲留着。 “是啊,当时我买的时候,掌柜的 说看起来这凤钗是你很重要植物,所以即便娘亲死档了,也没有将它卖出去。” 柳欣鸢站起身来,走到了陈蕊身后,将凤钗缀入她的发间。 只这一瞬间,柳欣鸢仿佛又瞧见了她娘亲,曾经风华绝代的样子。 “娘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明艳动人的美人。”柳欣鸢扶着陈蕊的肩膀,俏皮的笑道,还眨了眨眼睛。 彼时柳仁德从厨房里出来,瞧见母女俩坐在一起说笑着,随后目光便一下子落在了陈蕊头上的凤钗上。 “这支凤钗——” 柳仁德表情也有些错愕,陈蕊拍了拍柳欣鸢的手,笑道:“要么说鸢儿是你我的福星,这支凤钗都被她找了回来。” 闻言,柳仁德笑了一下,“那还的确真的是福星啊。” 说着,还抬手抚了一下凤钗。 “所以,这凤钗可是爹爹送给娘亲的?所以娘亲才对这凤钗这般重视。”柳欣鸢对这凤钗背后的故事,倒是好奇的很。 二人相视一笑,陈蕊回过头来瞧着柳欣鸢,摇摇头,“不是你爹爹送的。” 柳欣鸢闻言,有些惊讶,但看他二人笑着,又觉着这支凤钗可没这么简单。 “但是,同你爹爹,也颇有渊源。”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怕不是鬼上身 柳欣鸢很好奇,支着下颌看着两人,期望听到背后故事的神情,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陈蕊瞧着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尖。 “这就告诉你,还会瞒着你不成?”陈蕊声音温柔。 “这凤钗,是我进如意乐坊之前就有的,只不过我记不清这凤钗的来历了,可毕竟这凤钗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格外珍视。” 陈蕊回头看了看柳仁德,“后来嫁与你父亲这凤钗我便收了起来,可难免还是有人觊觎,它被抢走后,你爹爹特地为我抢了回来。” 柳欣鸢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她爹爹一生,竟然还有这样子英勇的时候。 “当时我也没想到,所以大受震惊,这支凤钗与我来说就更加珍贵了。”陈蕊目光中十分眷恋,抬手摸了摸凤钗垂下的流苏。 柳欣鸢越听越觉着感动。 这凤钗,她娘亲这样子珍重,可是还是愿意为了她而舍弃这凤钗,只为换她一命。 “现在好了,因我而丢的凤钗,也因我而回了,也算是不辜负娘亲,当初拿它救我。”柳欣鸢有些哽咽的说着。 陈蕊摇了摇头,“这凤钗只不过是见证了我和你爹爹的感情,你难道不更是我和你 爹爹感情好的证据吗?所以有你,在这凤钗自然没你重要。” 柳欣鸢一把抱住了陈蕊,心里感动的很。 自从成为了他们两人的女儿,柳欣鸢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被珍重的滋味,被当做顶要紧的人,原来是这种感受。 被人这样子重视,原来这样子好。 柳欣鸢留下两人用膳,自己则是转身回了房间,里面已经许久没有进空间了,她得进去瞧瞧山奈怎么样了。 她进去之后,山奈很高兴地围了过来,而且她注意到,山奈身后竟然跟着一只小鸟。 “山奈,这儿怎么会有小鸟呢?”柳欣鸢觉得新奇,走过去看了一下,小鸟有些害怕她的往后退了退,竟然是退到了山奈的身后。 柳欣鸢不禁失笑,一只鸟类竟然躲到了猛兽的身后。 “小家伙,这是只豹子你知不知道?它要是不高兴起来呀,分分钟就能把你吃掉。”柳欣鸢一面说着还一面故意吓唬这只小鸟。 山奈像是不高兴了似的,嗓子里面呼噜呼噜的。 柳欣鸢更想笑了,“好好好,我不吓唬它了好不好?话说,这只小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山奈歪了歪头,看起来也并没有 听懂,柳欣鸢的话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管他怎么来的呢,反正你有个伴儿了也不错。”柳欣鸢又看了一眼那只小鸟,却看不出来是什么种类的。 山奈虽然听不懂她的意思,可是可以分析她语气中的情绪,听出来她并没有要把这只小鸟带走的意思,就很高兴。 “那你们两个先玩着,我呢,先去看看我的菜地。”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脑袋,随后转头往种着菜的田地去。 似乎也是因为有了一只小鸟陪伴,山奈并没有,她去哪就跟到哪了。 柳欣鸢看到西瓜竟然开始往出长了,想了想并没有都摘下来,反而是摘了一个,滚到了外面去。 她得先摘一个,研究研究要做成什么样的吃食,再来摘剩下的。 柳欣鸢拍了拍手,打掉手上的灰尘,随后跨到了菜地里,又摘了一把菜,放进了拿进来的背篓里。 也该去卖些菜了。 柳欣鸢将这些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出了空间,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山奈,竟瞧见那只小鸟站在它头上。 她忍不住笑了笑,原来猛兽有了喜欢的东西之后,连天性都可以压抑。 柳欣鸢到了外面之后,朝院子看 了一眼,院子的灯,和她爹娘屋里的灯,都已经灭了,想来他们是都已经睡了。 她伸了个懒腰,也吹灭了自己屋子里的灯,随后脱了绣鞋,躺到了床上。 彼时大院那边,张秀秀已经跟王芳芳说起来了她看见的事情。 “娘,您是不知道,今天我路过大房家那个院子边上,瞧见那小贱蹄子,竟然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张秀秀说话间有些恼,王芳芳听着,也是有些诧异。 “你说她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什么样的男人?”王芳芳好奇的很,张秀秀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南宫雨辰的样子。 “是个相貌极其俊秀的男子,那气质看着就不是什么穷人家能养出来的,不仅如此,我还听见那男人说,让大房一家赶紧搬去他庄子上,还说不需要付租金一类的话。” 张秀秀说着,随后又略略寻思了一番,继续说道:“我看那柳欣鸢就是攀了高枝儿,这才急吼吼的要分家!” 王芳芳听完她这些话之后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称量。 “娘啊,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这样子,攀上了高枝,就要丢下自己的亲人离开,这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闺女能 做出来的事儿。” 张秀秀还在一旁撺掇着,总是就不能让柳欣鸢好过就是。 “此事倒是急不得,你说咱们哪次能说得过那个小贱、人?”王芳芳反倒是坐下来了,看起来也像是真不着急似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张秀秀就想起来了之前那几次,的确,每次都被她算计,反倒是把他们二房的名声都搞臭了。 “可是,娘,咱们要是不抓紧着点,等到他们一家人,搬到那个贵人庄子上,咱们可就没办法了。”张秀秀虽然听进去了,可也还着急。 王芳芳看着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心里也在盘算着。 这要是真给大房他们家搬走了,那他们的生活可就会大不如前,毕竟什么苦活累活,现在还都是大房干着。 “这丫头以前也没这么难对付呀,这是怎么了?”张秀秀有些气馁地说着。 这话倒是把王芳芳点醒了,她想起来,自从柳欣鸢落水醒来之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性子也没以前那样子唯唯诺诺,连嘴都厉害了许多。 更别说,还变得能赚钱了。 王芳芳忽然之间有些后怕,她看着张秀秀说道:“她这怕不是鬼上身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谣言 王芳芳这么一提,张秀秀也觉得很像这么回事儿。 “我也真是好奇呢,大房家的那个闺女以前不仅唯唯诺诺的,还规规矩矩的,现在竟然能做出来私会男子,这种颇为不知廉耻的事,也确是不太像她。” 张秀秀煞有介事的说着,越说越觉得很是这么回事儿了。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仔细回忆了一下,自从醒过来之后,和以前到底都有哪里不一样。 她二人越说越觉着,现在的这个柳欣鸢,就和不是以前的那个了一样,同以前,几乎是未有半点相似之处。 “不行,这若是真的鬼上身了,咱们可得好好治治。”王芳芳格外严肃的说着。 张秀秀看了她一眼,问道:“那,娘,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明儿个,你先去镇子上找个道士来,好好给她看一看,我就不信了,这鬼魅还真能翻了咱家的天不成。” 王芳芳十分怨怒的说着,随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凑到了张秀秀耳边,嘱咐了两句。 “记着了,明日先把这件事办了,也够她吃些苦头了。”王芳芳言罢,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这边,柳欣鸢对她们合计的事儿,是一点都不 知道,反而是睡得香甜,甚至还做了个很好的梦。 第二日,柳欣鸢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窗外,透进来一缕阳光,旭日初升,是番好光景。 柳欣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到了外面去,竟然发现,她爹娘都不在家了,也是有些意外。 她娘因为她爹的伤,已经许久没有让他下过地了,这是伤好了? 柳欣鸢没有继续往下想,陈蕊比她要心疼柳仁德,他们两人一起不在了,那定就是一起出去了。 她寻了些吃食,垫了垫肚子,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背篓,准备去集市上卖菜。 清早的时候,许多妇人会觉得这时候的菜新鲜,挑这个时候来买,尤其是她摊子上的菜,格外的新鲜,所以生意不错。 可是这曾经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再也没人来她摊子上买菜了,这让柳欣鸢感觉很奇怪。 “新鲜的呀,怎么没人来买了?”柳欣鸢这将自己摊子上的菜拿起来看了看,和刚才也没什么差别呀,难不成是少了些水分? 柳欣鸢从一旁的水盆里沾了点水,洒在了菜叶子上,随后坐在了摊子后面等着。 依旧是无人问津。 她更奇怪了, 蔡和刚拿过来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就没人买了? 正这样想着,忽然瞧见有个妇人朝她这边走来,之前一直都同这位大娘有交易,她很喜欢她摊子上的菜。 柳欣鸢朝着人微笑示意,那大娘也是朝着她笑了,笑往她这走来。 忽然旁边有个人拉住了这位大娘,凑她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那大娘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对了,皱了皱眉之后,竟然转头走了。 柳欣鸢更奇怪了,这什么话能让人听到转身就走? 她开始留意路过她摊子的,每个人只要是手里拎着菜篮子,准备买菜的都对她指指点点的,眼里还有些可惜。 像是他们一直看好的人,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 柳欣鸢对这种眼神感到很困惑,她难道做了什么让人痛心疾首的事吗? 正想着自己的菜,到底怎么回事时,忽然看到了两个应该是成婚没多久的小媳妇,正在那边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嘴里还不知在嘀咕什么。 柳欣鸢装作不经意间往她们那边走过去,稍离的远些站定。 她耳力不错,倒是这个距离能大概听清那两人在议论什么,只不过那两个小媳妇儿可 能是觉着她听不见,聊起来有些肆无忌惮的。 “你也听说了?之前我们家婆母还买过他们家的菜呢,我也吃了,的确好吃。” “好吃,说不定就是因为里面的毒呢,以后还是不要买了。” “我也是没想到,瞧着那摊主小姑娘那样子纯粹的,没想到能干出来这样子的事儿。” “行了行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看清就是了,走吧走吧。” 柳欣鸢前面的话没听见,只听到了后面这几句,她咬了咬后槽牙,起身直接将那两个人拦住了。 她们二人刚在背地里说了别人的坏话,就被正主直接拦下,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问道。 柳欣鸢站在两人面前,垂眼看着她们。 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个子偏高,在一众女子中都是出挑的,若非如此,眼下同别人对峙还要矮一头,那可真是憋屈。 “刚才你们说我的菜有毒,不知是从何听来的,有何证据?”柳欣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柳欣鸢竟然听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可不要诬赖我们。”其中 一个心虚,直接就否认了,柳欣鸢就等着她这句话。 她伸手从自己摊上拿过来一片生菜,放到了那女子面前,“既然如此,那我送姑娘你一片生菜尝尝。” 女子的脸瞬间就白了,她瞧了瞧身边的人,低下头。 那个胆子稍大些的,直接将柳欣鸢手里的菜拍到了地上,“你的菜就是有毒,还不许别人说了吗?” 柳欣鸢被她这句话气笑了,“你说我的东西有毒,总得是有根有据的,你大可以把这批菜送到附近的医馆去查一查,若是有一点毒素存在,我当场把它们都吃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气的,怪不得一早上都没人来买她的菜,原来是觉得她的菜有毒。 女子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一时间竟然不敢回话。 “那万一,这一批菜没有下毒呢?万一只是下毒了一批呢?那我们哪知道?”女子的确是没话说了。 柳欣鸢冷眼看着她,“淮朝律法规定,若是因为污蔑别人,导致他人有金钱上的损失,是要坐牢的。” 她挑起一抹笑,“我要是现在把你告到官府去,说你污蔑我的菜有毒,导致我的菜没有人来买,你说你要坐几年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污蔑 女子闻言,脸一瞬间就惨白,嘴唇翕动着,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在脑海中搜刮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话。 柳欣鸢看她吓成这样子,就没有继续恐吓,毕竟她的目的也不是吓唬她。 “既然不想被我送去官府,那你就告诉我,究竟是从哪里听说我的菜有毒的?”柳欣鸢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女子哪里遇见过这样子的场面,丝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答道:“我也是道听途说,都记不起来是什么人跟我说的了,这是真的。” 生怕柳欣鸢不信她,还将自己身边的女子拉了出来,“她也听见了。” 柳欣鸢虽然是信任这女子的话,不论什么消息,从别人那听来,也不一定非要认识说消息的那个人,转眼就忘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 “姑娘,我来买菜,你可让我好找。”忽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柳欣鸢立刻笑起来,转过头去,“婆婆,您要买菜告诉我一声,我给你送过去,您还自己亲自来了,小心些。” 她立刻走过去,搀扶住了过来找她的一位老婆婆。 “这不是闲着没事干,自己出来买点嘛,也不能总 是麻烦你。”老婆婆笑着,看着周围围了一群人,问:“这是在干嘛?” 柳欣鸢张了张嘴,回头瞪了那两个人一眼,随后转回头来笑,“也没什么,我是在跟他们说呀,我的菜很好。” 老婆婆闻言,立刻道:“是呢是呢,这小姑娘的菜特别好,不仅新鲜水分足,还好吃。” 那两个人听着这老太太的话,羞愧地低下了头。 明明自己之前也吃过这家的菜,也清楚这家的菜是什么样的,却还是道听途说,信了那些造谣的话。 还不如一个老者通透。 “婆婆,我这摊子上也没剩多少了,您给我十文钱,这都给您了。”柳欣鸢带着笑容,帮人装着菜。 其实她摊子上的菜,远不止十文钱,可对于这个只要她在,就总会买她菜的老太太,别说十文钱,不要钱都行。 “婆婆您慢走,路上当心些。”柳欣鸢帮老婆婆挎上了竹篮,扶着她往前走了一段,随后还大声叮嘱着。 老婆婆回头慈祥的笑了笑,“哎,好,快回去吧。” 柳欣鸢虽然嘴上答应着好好好,可是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老婆婆的背影消失,才转头回了自己的摊子上。 那两名女子明显是想过来和柳欣鸢道歉的。可是她收拾了下摊子之后,直接走了。 柳欣鸢倒是没有想跟那两个女子计较,她知道,这些谣言肯定是二房一家传出来的,虽然道听途说可恶,可是造谣者更可恶。 看来,是最近太平日子,让他们过的已经忘了她是个怎样的人了。 柳欣鸢冷着个脸,一路往回走,过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张秀秀,她正在和别的妇人说着些什么,柳欣鸢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在造谣她。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造谣她的摊子,就想走近些,听听她说什么。 不过,张秀秀比那两个女子聪明些,看到她的身影之后就立刻住嘴了,并没有觉得可能离得远,听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柳欣鸢还是隐约听到了她一些词汇。 什么举止亲密,什么搂搂抱抱,什么寡廉鲜耻,在嚼舌根子的时候,柳欣鸢发现张秀秀的词汇量是真不少。 按照这些词来推断,张秀秀或许是看到了昨晚她和南宫雨辰一起回家,又或许是看到了,她送南宫雨辰离开。 可不管是看到的哪一次,张秀秀方才说的话肯定不是好话。 “呀 ,是婶婶呀。”柳欣鸢早上前去教导叫过之后还转过头去看,站在张秀秀身边的那几个人。 她甜甜的笑着,“几位大婶也在啊。” 刚刚正在说柳欣鸢的坏话,此时她走过来朝着几人笑,几人自然是有些不自然的,也有些心虚。 “哟,欣鸢呐,你这是从哪回来了?”张秀秀阴阳怪气地说着,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妇人,也都知道她的意思,故此低低笑了起来。 她们以为柳欣鸢不知道,殊不知,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从集市上卖菜回来了,只不过婶婶往外说的那些话,可着实是叫我有些难做,我的菜有没有毒,婶婶怎么知道?” 柳欣鸢一向开门见山,说的张秀秀有些措手不及,惊讶的看着柳欣鸢,不知道为何她会知道此事。 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她只想笑,这般明显,如若别人是诈她的,这一诈就诈出来了。 “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还有这样子诬赖长辈的?”张秀秀有些心虚的说着,确实不敢去看柳欣鸢的眼睛。 她环胸站在原地,哼笑一声,看向了张秀秀身边的妇人们,“我不仅知道婶婶在外说了我什么话,我还知道 婶婶刚才说了什么。” 柳欣鸢往前走了一步,“说我同陌生男子搂搂抱抱,寡廉鲜耻,还说我嫌贫爱富,说我忘恩负义。” 前面的话,是她真真切切听到的,后边的话其实是她按照张秀秀的性格编出来的。 只是张秀秀不知道,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不自然,这让柳欣鸢一瞬间懂了,就算后面编的话也是真的。 张秀秀还在想,柳欣鸢怎么会听到,而柳欣鸢就已经开始往下继续说了。 “如此在外造谣自己的侄女,你是生怕咱们柳家的名声太好了吗?”柳欣鸢盯着张秀秀质问道。 张秀秀自然也不甘被说教,立刻反驳:“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儿,这还不叫别人往外说了,你有本事别做呀。” 柳欣鸢摇摇头,反而是看着跟她一同嚼舌根的这几个妇人,“那几位大婶和她一起嚼舌根,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本来只是在看热闹的几个人,突然被提到,顿时慌乱了起来。 “看来各位是没有看到的,那就在此诋毁人家清白女孩的名声,你们可知如此这般,是属污蔑。” 柳欣鸢声音并不大,可浑身的气势,却叫几人有些畏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警告 “欣鸢,只不过是妇道人家随口说上几句闲话罢了,你又何必这样子紧揪着不放,你倒是小气。” 能和张秀秀玩到一起的,大都是些心高气傲眼高手低的,自然不愿意被柳欣鸢一个小辈这样子说,故此这般道。 柳欣鸢嗤笑一声,“那我还见大婶,您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同去逛街了呢,您也就当我是背后闲话吧。” 她的话立刻便堵上了那人的嘴,反驳不了柳欣鸢的话,只能悻悻住口。 张秀秀还是没脑子,她驳道:“你怎能这般污蔑他人呢?你这话若是被她家相公听到了,岂不是要坏了人家家里的和平?” 柳欣鸢闻言笑一声,“原来婶婶也知道,污蔑别人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啊?” 闻言,张秀秀一时间有些尴尬。 “既然婶婶深深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为何还要如此行径?”柳欣鸢冷着脸逼问到,张秀秀说不出话来。 柳欣鸢又去看她身边的那几个人,“诸位也都知道这般属实不妥,可还要跟着她一起嚼舌根子,你们是不长脑子吗?” 她虽话说的直白,可她们却无可辩驳。 “如若诸位还愿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倒是不 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不知道,大婶们可能受得住?” 柳欣鸢目光冷然,看的那几个妇人瑟缩。 “权当这是我们错了,你也不必如此气恼,更不必再报复我们不是?”另一妇人道,她认为如此,便是低头了,心里还想着,柳欣鸢会因为她低头而不做计较。 柳欣鸢闻言冷笑,“您若是知错了,好好道个歉便罢,这副样子反倒是让我不想原谅了。” 妇人气结,却不敢再开口。 柳欣鸢脸上再无笑意,冷着一张脸,“如果以后再听到你们嚼我的舌根子,那就瞧瞧看你们的舌、头,会不会半夜消失。” 她这语气,加上神情,让这几个妇人都有些不敢说话,更是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张秀秀同她们讲的时候,也没说她家这个侄女儿这么厉害,若知道如此,她们才不和她一起说这些小话呢。 张秀秀看着刚刚还和她亲姐亲妹的,现在一被威胁,就全都走了。 柳欣鸢望着她们离开,随后转过头来盯着张秀秀看。 “欣鸢呐,是婶婶做错了,你也别计较了,可好?”张秀秀感觉她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立刻认错。 柳欣 鸢环胸看着见张秀秀,她如此之怂,心里只是冷笑连连。 一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以前她未曾硬气起来的时候,可着他们家欺负,眼下,他们家硬气了,竟然连重话都不敢跟她说了。 “婶婶,怎么会错呢?婶婶怎么能和我道歉?”柳欣鸢冷着一张脸,说出这样子的话来,着实是叫张秀秀害怕。 张秀秀也不知该不该接话,这话不管怎么接,似乎都不太妥当。 “看来你现在学聪明点了,放以前,这话你可是会大言不惭的接下去。”柳欣鸢忽然笑了。 张秀秀现在觉得,柳欣鸢现在是笑比不笑还可怕,看她笑的诡异,一时间竟然是想转身逃走。 “张秀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不过是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罢了,你一直得寸进尺,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柳欣鸢虽然说是带着笑,可是她这副样子却让张秀秀觉得害怕。 “淮朝律法也规定了杀人犯法,你可别一时冲动酿下大祸。”张秀秀一面说一面,还往后退了几步。 柳欣鸢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动你了,只不过你要是再这样子得寸进尺下去的话,我就不确定你那个宝 贝儿子,会不会被我怎么样了。” 张秀秀脸色一白,“有什么你冲过来,你不要动大龙。” 她还笑着,甚至挑了挑眉,“这怎么行呢?婶婶,我要尊重长辈,母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的。” 张秀秀摇着头,抓住了柳欣鸢的衣角,“大龙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样子。” 柳欣鸢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拽了回来,“现在说他是我弟弟了,以前怎么不听你们这么说呢?只要你收敛些,规规矩矩的,你们都不会有事。” 说着,拍了拍手,从怀里拿出手帕来嫌弃的擦了擦,随后又直接把手帕丢到了张秀秀身上。 这手帕是用的太快了,总有些不长眼,让她讨厌的人靠近。 “你可得说到做到。”张秀秀生怕她会反悔似的,跟上她说道。 柳欣鸢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的,“我爹爹说了,我要言而有信,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没有教养吗?” 张秀秀现在被这么骂,也没有心思反驳了,只要她愿意遵守自己的诺言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反悔了,那……” “那你又能如何?”柳欣鸢笑着打断她的话,笑容里面多 少带了些不屑和嘲讽,言罢转过身去离开了。 张秀秀咬牙切齿的看着柳欣鸢离开,却是的确无可奈何。 柳欣鸢说的对,就算是她出尔反尔了,她也不知要如何对付柳欣鸢,毕竟在众人眼里,她只要对柳欣鸢有一丝不好,那便又是在欺负她。 不说别人,柳义德都叫她少招惹柳欣鸢了,现在更是得要离她远远的,听着她的话才是。 张秀秀站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默默转过头去往回走。 柳欣鸢回到家之后,将西瓜从空间里面搬了出来,想尝试做个冰沙出来,在这古代,若是做出来的话,估计会很受欢迎。 做冰沙,首先得把这些西瓜都榨成汁,可是古代呢,又没有榨汁机,她只能手动用滤布,把它都按压成汁水。 好不容易把西瓜都压成了汁,柳欣鸢又开始对着一整碗西瓜汁犯起愁来。 没有冰库,她要怎么才能把西瓜汁冻成冰? 正想着,柳欣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顿时坐了起来。 “我可以去找南宫啊,他庄子上肯定得有冰库。”柳欣鸢说着,将西瓜汁全都装到了食盒里面,带着就往南宫雨辰庄子上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赠簪 彼时南宫雨辰正在自己院子里同徽韵楼的姑娘学点茶,就听见墨直接进来,朝他禀告:“公子,柳姑娘来了。” 南宫雨辰有些意外,“阿鸢?” 见墨点了点头,正要起身,见一竟然就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柳欣鸢看到南宫雨辰身边,竟然坐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垮了下来。 见一见状,也是略微有些尴尬。 他收到了南宫雨辰的眼刀之后,心里有些委屈,不是他家公子自己吩咐的吗,只要是柳姑娘来了,不必通传,直接带到他院子里就好。 “阿鸢来了?我同这位姑娘新学了点茶的手艺,你要瞧瞧吗?”南宫雨辰挂上笑意,很真诚的邀请柳欣鸢坐下。 柳欣鸢看着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 南宫雨辰现在这个模样,像是自己与女子独处,被娘子发现之后慌忙解释的样子。 实属叫她心底高兴。 “当然要看,南宫这样子的美人,见过你煮茶那般好看,自然要看看点茶了。”柳欣鸢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颌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他。 南宫雨辰瞧她也没有误会的意思,安心 循着刚才的手法,点茶给她看。 柳欣鸢探头去看,最后茶杯里面浮起的白沫,竟然是个树叶的形状。 “南宫,你好厉害啊。”柳欣鸢将茶杯端过来,小心翼翼朝里面的浮沫吹了一口气,那树叶只是随着茶杯里的茶水动了一下,却没有散开。 柳欣鸢觉着有意思的很,又伸手想碰。 南宫雨辰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这是要喝的,你怎么还伸手去摸呢?” 柳欣鸢笑了一下,将茶杯放下。 “公子点茶的手艺学得好,既然如此,那奴家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就先告退了。”那容貌姣好的女子,也是颇有眼色,看出来了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便觉着自己多余,起身走了。 见墨也一把拉住了见一,他道:“公子,那我们也先退下了,您交代过的事,还有些没有做完。” 言罢,两人也迅速离开了。 絮院里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柳欣鸢和南宫雨辰两个人,他们二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 “阿鸢,怎么今日突然来找我了?是有事吗?”南宫雨辰笑过之后,看向了她的食盒。 柳欣鸢将食盒拿了过来,“我弄了点西瓜汁出来,想 把它们都冻成冰块,所以想来借你的冰库用用。”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那你带上东西,跟我走吧。” 说着,南宫雨辰起身理了理衣袍,随后往外走去,柳欣鸢见状,拎上自己的食盒后,马上跟上。 绕过了一座假山之后,到了一个冒着冷气的铁门面前,柳欣鸢颇为新奇的看着古代的冷库,觉得很是有趣。 “是怎么才能将它的冷气困在里面呢?”柳欣鸢伸手放在了铁门上,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瞧着她的模样,南宫雨辰轻笑一声。 “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这墙与外界之间垫了一层稻糠,阻隔了外面的气温,而且这冰室里面全都是冰块,所以就能一直萦绕冷气。” 南宫雨辰解释着。 柳欣鸢倒是觉得这样子颇为麻烦,怪不得后世要造冰箱空调呢。 “你把西瓜汁放进去,等到明日的时候,我叫见墨给你送过去。”南宫雨辰伸手准备开门,一边开一边说。 柳欣鸢点了点头。 他将门打开之后,回头看柳欣鸢还在愣神,拉住她的手,便把她拽到了冰室里面。 从炎炎夏日一瞬间到了这寒天冻地里面,突然的温 差让她打了个哆嗦。 “冰室里面寒气重,快些放下,咱们赶紧出去。”南宫雨辰说到,柳欣鸢将食盒放下,两人又回到了外边去。 柳欣鸢看着被关上的铁门,第一次见南宫雨辰能这样子慌张。 “若是热气进去的多了,冰块可就保不住了。”南宫雨辰说着,眉梢微微一挑,终于从他身上瞧出来些少年感。 柳欣鸢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说脸上多些表情多好,整日里沉着一张脸少年老成的,反倒是叫别人不敢靠近了。”柳欣鸢一边别说,还一边揉了揉他的脸。 忽然之间她有一缕发丝,从耳边垂下,随后挽着头发的簪子,竟然断了,青丝一泻而下,落在她的肩头后背。 柳欣鸢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地上断掉的木簪,有些无措。 南宫雨辰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变故,看着他愣愣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 “转过头来,我帮你把头发挽起来。”南宫雨辰温声说道,柳欣鸢不自觉的就听着他的话,转过头去。 她感受到有一双手在她的发间穿梭,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别说古代了,就算是现代,男 子帮女子挽发也都是极为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南宫雨辰眼下帮她绾发,让她都忍不住不多想。 南宫雨辰手法很是温柔,生怕扯到她的头皮,不过,柳欣鸢的头发也很是柔顺,手指顺着她的发间下落,也没有打结。 头发挽起之后,手边没有簪子,南宫雨辰想都没想,直接把自己头上的青鹿簪抽下来,簪在了她的发间。 “好了。”南宫雨辰说道,柳欣鸢回过头去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又看了看他的头上。 果然发簪是给了她的,她自己头上只剩下个冠了。 “今日多谢你,这只簪子,我再来明日还给你。”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她摸到了像鹿角一样的东西,回忆了一下,好像南宫雨辰头上,是带着一支鹿头簪的。 “不必还我了。”南宫雨辰眼里含笑,“这支簪子,送给你。” 柳欣鸢闻言一愣,有些没理解他的话。 “先前那只凤头钗,本来是要送给你的,可是竟然是伯母的东西,你自然会物归原主,所以我就再送你一支簪子。” 南宫雨辰俯身看她,“将我一直带着的簪子送给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子不做人 南宫雨辰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近在眼前,柳欣鸢耳畔还是他温情似水的声音,有时间都不知该不该动了。 “我不要你物归原主,我希望,你能日日戴着。”南宫雨辰继续说道。 柳欣鸢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看到南宫雨辰一张一合的嘴唇,虽说脸色比平常人略白些,可这唇瓣却是同旁人一般嫣红。 她想,会不会也很软。 “阿鸢?怎么不回答我?是在看哪儿?”南宫雨辰看出来了她的眼神落在哪儿,可她就是要故意装作看不出来似的,询问她。 柳欣鸢被他的声音一下子叫的回过神来,颇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天天戴着的。” 她回答的声音有些弱弱的,但是却并不犹豫。 南宫雨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自然就没有故意再为难她,要她回答自己方才那个颇为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告诉爹娘,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柳欣鸢可是慌乱的转过身想走,南宫雨辰又拉住了她。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好,那你要先回吧。” 柳欣鸢感觉自己现在的心 跳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南宫雨辰实在是太犯规了,他这算不算是恃靓行凶? 感觉手腕上的劲儿松开之后,柳欣鸢立刻转过身跑了。 见一见墨正巧往回走,就看到柳欣鸢红着脸跑走了,竟然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 二人相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家公子又不当人了。 二人回了絮院后,南宫雨辰也刚好回去了,见墨瞥见,南宫雨辰头上的鹿头簪没了,他又细细回忆了一下,好像那簪子在柳姑娘头上。 忽然,他明白为什么柳姑娘离开了。 “公子,您怎么又把柳姑娘给吓跑了?”见一进来,跪坐在软垫上帮南宫雨辰斟茶。 见墨闻言,咳了两声,示意见一别多问,却不想他的声音刚落,那边南宫雨辰竟就咳了起来。 见一给了他一个眼刀,见墨无奈,退开了站在一旁。 “你哪只眼睛瞧见,人是被我吓跑的,是她害羞跑走了。”言罢,南宫雨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见墨很有预见的,知道接下来他们家公子,一定会特地说一下,他和柳姑娘刚刚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柳姑娘,为什么害羞?”见一问完之后,立刻抿住嘴,心里 暗骂自己,多这句嘴做什么。 果不其然,南宫雨辰来了兴致。 见一和见墨偷偷叹了口气,听着他们家公子将二人方才的事娓娓道来,甚至将柳欣鸢的神情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 “咳咳咳。”南宫雨辰又咳了两声,“随后我将簪子赠予她,又说了两句话,经不起撩拨,就害羞走了。” 见墨呼了一口气,瞧了瞧见一,他还深深懊恼着。 真是之前吃的亏不够多,先前只要他和柳姑娘单独相处过之后,但凡他们提起柳姑娘的一言一语,就会开始没完没了的炫耀。 他就奇了怪了,他家公子可还没将柳姑娘变成自家的呢,怎么就一副内人的语气? “之前叫你们查的事如何了?”南宫雨辰又喝了一口茶,正色问道。 两人一听他提起正事,立刻也变得严肃起来,“回公子的话,那凤钗,属下托人去鄞京问过了,款式有些老旧,可的确是造价不菲。”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即便所用材料都为寻常之物,也是如此?” 见墨点点头,“那凤钗一看就是不多见的物件,若是要造出来,应该不会用寻常物件造,否则,便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闻言, 他沉默下来。 既然那个凤钗不像是寻常之物,那又怎会是阿鸢的娘亲几年前当出去的东西? 毕竟,几年前阿鸢的娘亲,也只是个寻常农家妇人而已。 “可有查到出处?”南宫雨辰抬眼继续询问道,见墨摇了摇头,“此物所造年代已经久远,属下已经查到了十年前的簪子样式,也不曾见这样式。”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更加奇怪了。 十年前都没有的款式,阿鸢娘亲又是从何得来的?况且,据见墨所言,只要是这种款式造出来的钗子所用材料,必不会是寻常材料。 阿鸢的娘亲,又怎可能会买得起? 他捏了捏眉心,又咳了几声,见一立刻上前去帮人顺了顺气,过后直起腰来,摆了摆手。 “此事先就此作罢吧,不必再往下继续查了。”南宫雨辰说道,对着柳欣鸢温情柔意的眼眸,透出几分凉来。 那边柳欣鸢已经回了村子里面,一路上她摸了那个鹿头簪,不知道几次,嘴角的笑意也是一直都没有压下去。 古代男子赠女子簪子,这其中是何意义,她不得不多想。 送她簪子也就罢了,还是他自己常用的这一支,不仅如此,还叮嘱她要日 日戴着,这怎么看都有一种宣誓主、权的嫌疑在。 “嗬哟,这不是我们柳家的小美人吗?” 柳欣鸢正是高兴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令她不高兴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往前看过去,果然又看到了那三个常来欺负原主的女子。 “瞧这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来这贵人攀的属实是不错啊。” 开口说话的女子名叫月儿,是这三个人里面最会使坏点子的,但却从来不亲自动手,反而是另外两个被她当枪使。 “我攀不攀贵人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柳欣鸢冷声说着,实在是对这几个人没有好脸。 月儿挑了挑眉,但是没有说话。 “你现在嚣张什么?以为有个人给你撑腰,就翅膀硬了是吗?” 另一个粉衣女子站了出来,这女子她只听别人叫她梦梦,实际上到底叫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正是如此,如何?”柳欣鸢站在原地,但是目光却扫着她们身边的田地。 她可没有那绝世好武功,三打一,她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她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冲突,能避则避。 “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月儿压着声音说道,“那可要给你好好回忆一番!” 第一百五十章 你们也配 柳欣鸢冷眼站在原地,听着月儿话里的意思,估计又要动手了,进行她们的老路,搜刮一下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先抓到我再说吧。”柳欣鸢笑了一下,转过头直接跳进了田里面,那三个人看她竟然敢跑,自然是恼羞成怒,也提了裙摆追上去。 柳欣鸢终究还是失算了,本以为这几个人能力也就到这儿了,却忘了她们本就是农家女子,跑步这种事情,她可真跑不过她们。 “自然抓得到!”梦梦首先追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肩膀,直接把她往回一拉。 柳欣鸢重心不稳,往后一倒,踉跄了一下。 等她站稳之后,另外两个人也追了过来,三个人将她团团围住,一看她们这架势,就是要准备搜身了。 柳欣鸢心里无语,心想自己实在是该提高一下、身体素质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之后,发现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心想,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想跟她们正面冲突,这些东西搜就搜走吧。 柳欣鸢站在原地,任由她们几个在身上摸着,还夹杂着推搡,她拿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满脸的不耐烦。 三人搜出来一些铜板和一些 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东西了。 “真是晦气,你身上怎么一点东西都没有?”其中那个名叫阿瑶的姑娘拍了拍手,显得十分嫌弃。 柳欣鸢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都敞开了怀让你们搜了,也没搜到些什么,这难道不怪你们自己吗?” 三人闻言,都露出个不忿的表情来 月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目光却定在了她头上的那个簪子上。 “谁说我们找不到东西的?”月儿忽然开口,柳欣鸢眉心一跳,总觉得这个月儿开口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抬手一指,“你头上这个簪子,想必能卖不少钱吧?” 月儿这话一说出口,另外两个也都开始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阿瑶直接上手去抢,由于发生的实在太快,柳欣鸢没有防住,头上的簪子被一把扯掉,青丝也又落了下来。 看到南宫雨辰送她的簪子被抢,柳欣鸢目光冷了下来。 “把簪子还给我。”柳欣鸢朝着三人伸出手去,语气已经不是很友好了,“我只问你们要一次。” 那三人听着她的话,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我们不还你又能怎么样?”阿瑶极其嚣张地说着, 甚至还摇了摇手里的簪子。 柳欣鸢被气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我的东西,你们也配碰!” 言罢,朝阿瑶直接扑了过去,一手扯住她的手腕,往她这儿一拉,另一只手直接抢了她手里面攥着的簪子,随后把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后,一把摁到了地上,簪子的尖,也抵在了阿瑶的大动脉上。 “现在你看看,我能怎么样。”柳欣鸢语气越来越冷,阿瑶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梦梦和小月也是看傻了,没有想到她反抗起来,竟然能让阿瑶没有招架的余地。 “有些好话我只说第一遍,我说了让你把簪子还回来,你不还甚至还动手,那就别怪我先发制人了。”柳欣鸢说道,目光落在另两人身上。 梦梦和小月都被她这仿佛狼一般的眼神震慑到了,僵在原地不敢动。 虽说农家女子所见甚广。可到底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的场面。 “你赶紧放了我!”阿瑶颤抖着说道,她感觉到簪子的尖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在往下流。 柳欣鸢不为所动,甚至将簪子还往下按了一下。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若是我不 放你,你又能怎么办?”柳欣鸢故意用她说过的话,来怼她。 阿瑶都快哭了,“我不该如此嚣张,我也不该抢你的东西,对不起,你放了我好不好?” 柳欣鸢听着这个答案,甚是满意,从阿瑶的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的又问:“不知道以后还想不想抢我的东西了?” 那三人哪里见过这样子狠的人,动手就危及性命,一个两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你们还杵在这干嘛?等着被我再打一顿吗?”柳欣鸢眼神一凛,转过头去朝着三人扬声道。 那三人话都不敢说一句,转过头之后就立刻跑了。 处理掉麻烦之后,柳欣鸢发现自己跟她们打了一架,身上都沾上了泥土,头发也被散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想自己挽起来头发,却因为头发太长,怎么也挽不住。 柳欣鸢心想着,南宫雨辰还真是手巧,女儿家的头发这样子轻轻松松就挽起来了,她都挽不起来。 忽然间她挽发的手顿住了,注意起来了,这个问题。 对哦,南宫雨辰一个男子为什么会对绾发这样子熟练? 柳欣鸢顿时心情又不太好了。 她拍了 拍身上的土,发现有些泥,竟然在衣裙上拍不下去,心情更加不妙了,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家走去。 按照她现在这个形象,要是回了家被她爹娘看到了,估计又要开始担心她在外面到底受了什么样子的欺负了,避免让他们担心,还是先别回去了。 “哎,小宝,过来一下。”柳欣鸢正发愁要怎么告诉她爹娘自己中午不回去的事儿,就看到了邻居刘婶子家的孙子刘小宝在路边玩儿。 刘小宝听到她的声音,朝她看了过去,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柳欣鸢长的漂亮,尤其眼下青丝散乱在肩头,更让刘小宝心生好感。 毕竟他是个孩童,一切喜好,皆为自己目之所及为根据,看到柳欣鸢,觉得她很漂亮,自然也就走过去了。 “你回去帮我告诉我爹娘,今天中午呢,我就不回去了。”柳欣鸢摸了摸刘小宝的头,笑着跟他说。 思考了一下,又说:“要是我爹爹问起来,我去哪儿了,那你就告诉他,我和南宫公子在一起。” 刘小宝点了点头,“好的,柳姐姐。” 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就往她家跑去,奶声奶气的柳姐姐,可把她叫的心花怒放。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家 柳欣鸢思来想去,不知道要去哪儿,就选择先进随身空间里休养一番,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再出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刘小宝他爹爹问起他在哪的时候会让刘小宝告诉他爹爹和南宫雨辰呆在一起。 主要是,她无端感觉,她爹爹对南宫雨辰也是莫名信任。 柳欣鸢进了空间以后,看到山奈还在跟它的小鸟玩着,就没有打扰它,直接进了屋子里面,幸好这里面放着一张床。 她躺了上去,长舒一口气。 正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睡一觉的时候,山奈突然推开门进来了,也不知道它从哪儿找的竹篮子里面放着几个野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柳欣鸢从篮子里面拿了一个出来,很是好奇。 山奈知道她好奇,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在嗓子里面呜咽两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果子没毒,就是好奇是哪来的而已。”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头,笑了一下。 柳欣鸢从篮子里面拿了一个出来,咬了一口,“还挺甜的,谢谢山奈特地给我找野果子吃。” 对于柳欣鸢夸奖,山奈很是受用,高兴的甩 了甩尾巴尖。 只不过,山奈并没有把所有野果子留下,叼起来一个到了门口去,那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鸟蹦蹦跳跳的过来,拿喙将野果子啄了起来。 柳欣鸢忍不住笑出声,“山奈啊,怎么还不让人家进来呢?” 山奈回头看了看她,见她招了招手,果然更高兴了,让小鸟跳到了它的头上,就带着小鸟过来了。 小鸟缩在山奈的头上,感觉面对她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 这让柳欣鸢感觉,就像是过年的时候,你明明不认识这个亲戚,你的爸妈却非要把你留在那里,去招待人家的感觉。 这只小鸟莫名其妙有点儿被逼无奈的感觉。 柳欣鸢又笑起来,“山奈,看起来你这个朋友比较怕生,我还是不要吓唬它了,你带着它出去吧。” 山奈摇了摇尾巴尖,顶着它的小鸟又出去了。 她将山奈带进来的野果子吃了几个,随后选择躺下休息休息。 先睡一觉好了,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那边柳仁德也接到了柳欣鸢让刘小宝递来的口信,问道:“那你柳姐姐中午不回来,是要去哪儿?” 刘大宝开心地回答道:“柳姐姐说,她要去找南宫 公子。” 柳仁德闻言,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来,小宝,拿个糖走吧,再把这菜也带回去,给你奶奶。” 刘小宝高高兴兴的拿了东西,和柳仁德道了谢之后就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柳仁德看着刘小宝离开,转过头去和陈蕊说道:“我昨日跟你说什么?咱们女儿和这个南宫公子,关系一定不一般。” 陈蕊笑了一下,“这我还能不知道,都已经送鸢儿发钗了,还能是什么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无缘无故赠簪的行径,不论是由谁看来,这都是在表明心意。 只不过,南宫雨辰和柳欣鸢两人却谁也不提这件事,仿佛簪子发钗,就和普通礼物没什么两样。 可是在他们自己内心,也深深的明白,自己赠送或接受,都多少带了些别的心思。 不然,按照他们两个的性格,一个宛如高岭之花,清冷的甚至都不愿旁人近身,而另一个,圆滑世故的,也不会允许自己随意给他人念想。 所以他二人只要做出如此行径,那便是心中有意,至少,也是得有好感。 二人如今都不自知,柳欣鸢甚至越睡越香。 她难得做了梦,梦里还是从一个 地方醒了过来,令她震惊的是,醒来的地方,竟然是她在现代的家。 柳欣鸢从床上下来,一脚踩上的竟然是她最喜欢的一双毛茸茸的棉拖。 她脑子有点蒙,总感觉自己现在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和柜子,发现都是能触碰的到的。 在梦里的人通常意识不到,在做梦,柳欣鸢也是如此。 “囡囡啊,快来吃饭。” 外面有人的声音响起,柳欣鸢浑身寒毛倒立,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她猛然间抬起头往外走去。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烫着时髦的短发,腰上系着一条围裙,身上穿着的却是旗袍,她优雅的将盘子里的菜端了出来。 看到柳欣鸢从里面冲了出来,女人朝她浅浅地笑了笑,“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洗手来吃饭了。” 说着女人又进了厨房,里面应该是在炒最后一道菜。 柳欣鸢浑浑噩噩的顺着自己的肌肉记忆,走进了厕所,拔开了水龙头,一捧凉水扑到了脸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看着镜子里面还挂着水珠的脸,捏了捏,确定这张脸是属于她的,虽然没有古代的柳欣鸢漂亮,可也是个标准的美人。 最为出众的,就是她的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带痣,一副清冷又高傲的样子。 柳欣鸢又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还是那双丹凤眼,而不是一双圆圆的鹿眸。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是是一双她自己的手。 柳欣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本来还在空间里。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的震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柳欣鸢看着手机上的备注,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是一个清润的男声:“柳老师,小建的营养餐是需要重新配一下了,最近他又要去参加比赛了,希望能再补充营养的同时。给他多吃些好的。” 柳欣鸢整个人僵住了。 她在现代的职业,是一名营养师,而且在业内小有名声,所以很多想要管理身材的明星或者运动员,大都会很希望她来帮他们规划。 而小建便是其中一个运动员。 “柳老师?” 电话那头的男声困惑道,她颤着声应下后立刻挂断了。 不对,这都不对。 小建明明退役了,她的母亲明明也因病去世了! 这些人,是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是被附身了! “囡囡,怎么还没出来?” 穿着旗袍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正对着镜子里温和的笑着,嘴里还叫着她的小名。 柳欣鸢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已经故去的人,怎么又会存在呢? 她转过去打量着女人,看着年纪似乎也就四十岁出头,而镜子里的她却已经二十六七了。 柳欣鸢清楚的记得,她是在母亲二十四岁那年生的,当时母亲带着她过活的十分艰难,所以即便她的母亲没死,也已经五十左右了。 不可能这样年轻。 而且,柳欣鸢也记得,小建并不是什么知名的运动员身为他的营养师,是在她入行第一年的时候。 而她,是在二十一岁成为营养师的。 柳欣鸢更觉得奇怪的是,母亲一向觉着她是个拖累,所以对她并没有那么好,甚至,在那段困苦的日子里,她母亲还想把她卖给别人。 后来大约是血脉亲情的缘故,但没有舍得将她卖出去,可也是对她非打即骂。 这样子温柔的叫着她“囡囡”的时候,也仅仅只存在于她五六岁,至多八、九岁的记忆里。 柳欣鸢逐渐有些茫然,她有些不知道 眼前的一切是事实,还是自己脑海中的认知,才是事实。 “囡囡,来吃饭了。” 女人还在叫着她,柳欣鸢目光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往前迈了一步之后,柳欣鸢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不对,她已经穿越到古代了,而来之前她还在空间里睡觉,所以她现在是在做梦。 小建的确是退役了,她的母亲也早就因为劳累过度而导致的癌症去世了。 柳欣鸢猛然一下从空间里醒过来,山奈和他的小鸟就在一旁盯着她看,看样子对她十分的着急。 她就这点比较好,声音比较大,即便是刚刚做了一个不容易走出来的梦,也能再看到山奈笑脸的一瞬间,也笑出来。 “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不是听到我说梦话了?”柳欣鸢一边穿鞋,一边摸了摸山奈的头。 山奈很是舒服的,拱了拱她的手心呜咽了一声,但是柳欣鸢也听不懂它到底在说什么,就没有去注意抬腿往外面走去。 她张开手臂,竟然迎面吹来一阵清风,感受着清风将她鬓边的发撩起,心情舒悦了很多。 柳欣鸢到了泉水边洗了一把脸,发现里面的鱼竟然已经停止生长了,看着还是满满的一 池鱼,但是已经没有新的出现了。 其实也是觉得好笑,一个泉水,竟然能控制自己的容纳量。 柳欣鸢还想着要抓一条鱼出去,晚上给她爹娘补补身子,而在外面,王芳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急吼吼地冲到了柳欣鸢家里。 “柳欣鸢呢?赶紧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有事找她!”王芳芳一脸的凶神恶煞,感觉像是来把柳欣鸢生吞活剥了的似的。 柳仁德和陈蕊听到声响出去,看见叉着个腰,站在院子里的王芳。 “娘,您这是怎么了?”柳仁德感觉王芳芳不太对劲,故此往上走了一步,询问着。 王芳芳冷哼了一声,看着柳仁德,“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快给我把柳欣鸢叫出来!” 柳仁德看了一陈蕊眼,随后回过头来,“鸢儿眼下不在家里,刘婶子家的小孙子刚来给我们报过信儿。” 王芳芳一听人不在家,气焰更嚣张了。 “一个女儿家,你们都管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整个一个窝囊废,一事无成,庸庸碌碌!” 王芳芳忽然之间指着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柳仁德和陈蕊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发这 么大的火。 “还有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孩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让她如此无法无天,你究竟会不会教导孩子?” 陈蕊自然是逃不过的,只不过这些话听来她已经没有多伤心了。 现在只感觉莫名其妙的。 “夫妻两个没有一个能成事儿的,一个两个的都像那鹌鹑似的,头都抬不起来!”王芳芳还在继续骂着。 两个人对她骂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跑来骂他们? 失心疯了? “好不容易我能给你们找个好亲事,就任由那个小畜生自己破坏掉了,你们这当父母的还有没有一点尊严?还有没有一点当长辈的架势?” 王芳芳还在继续骂着,越骂越让他们两个感觉奇怪。 “现在这个柳欣鸢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怪你们。”王芳芳像是结束语似的说了一句,两人都以为她骂完就走了,没想到还不停下。 “柳欣鸢那个小畜生,柳家养着她,竟然还如此的不知恩图报,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真是养了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陈蕊听着柳欣鸢被骂了,有些着急,只是心里那句话却没敢说出来。 说什么柳家养着柳欣鸢 ,可难道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在养着柳家吗? 柳仁德拉了她一把,朝着她摇了摇头,陈蕊无奈叹气,以为她夫君又要准备忍让了。 “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鸢儿的确是我们养着的,而我们也在养着整个柳家。”柳仁德反驳王芳芳的话,竟与陈蕊所想不差多少。 王芳芳骂的很是痛快,正准备再骂几句,就切入正题,没想到柳仁德竟然敢反驳她。 “老大,你自己看看你,自从那个小畜生变了之后,你也被影响了,现在也学会了她那套不孝不悌!” 王芳芳扯起歪理来自然是一套又一套的,只不过这一套歪理,在柳仁德这儿不管用。 “娘,您也不能这样子说,毕竟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不是吗?”柳仁德但凡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表现了他到底有多失望。 王芳芳自然是气恼不已。 “那小畜生落了水之后性情大变,你们难道就不曾怀疑吗?还是那小畜生,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这样子对她言听计从!” 柳仁德沉默的看着王芳芳,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 “我跟你们两个说,不要现在这样子百般信任,她可是被恶鬼附了身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立刻分家吧 听到王芳芳这句话说出来,夫妻两个都不淡定了。 “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呀,你这样子诋毁鸢儿,你可想过她以后要怎么办?”陈蕊最是着急不已。 柳欣鸢是她两次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任由人如此诋毁? “我这么说,你们两个也别不信,不觉得她自从落水醒来之后,性格就变得很是古怪吗?她以前可有这样过?” 王芳芳第一次试图用道理说服夫妻二人。 可是现在夫妻二人已经不想听王芳芳的道理了。 “就算是鸢儿被鬼附身了,这也是二房造的孽,要不是大龙把我们鸢儿推进水里,她何至于遭这番苦?” 陈蕊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抽抽噎噎的很是楚楚可怜。 王芳芳见不得陈蕊这个样子,见不得他干了这么些年粗活,竟然还这般柔软纤长,上前去想拧一把,被柳仁德拦住。 “您这是干什么?”柳仁德紧张的把陈蕊护在身后。 王芳芳气的指着柳仁德骂,“你也是个小白眼狼,我是含辛茹苦的把你带大,就是为了让你来为了外人忤逆我的?” 柳仁德实在是无言以对,“娘子,你先回屋去,这都交 给我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和鸢儿再受委屈了。” 陈蕊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点了点头,回了屋里。 就冲着方才柳仁德那几句辩驳的话,陈蕊就知道,她夫君眼下是真的变了。 看着碍事的回了屋里,王芳芳忽然神情诡异的凑了过来,“仁德啊,你可得好好检查一下你那个宝贝闺女的作风,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柳仁德看着王芳芳,眼神逐渐变得越来越失望。 “你也别不信,这都是秀秀亲眼所见,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不要给我们柳家丢人才是。” 王芳芳还在持续不断的喋喋不休,柳仁德越听越觉得心烦。 “此事我知道,娘,就如同方才蕊儿所说一般,话不可以乱说,身为鸢儿的祖母,怎能如此诋毁鸢儿?” 柳仁德这一次并没有站在王芳芳这边,而是在他一句又一句的诋毁中,越来越心疼柳欣鸢。 这么些年来,鸢儿一直被王芳芳这样指责辱骂,可却从来没有听她和他告过一嘴状,如此受尽委屈,却还一直隐忍,真是苦了她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老人言呢?当心吃亏在眼前! ”王芳芳看他如此执拗,恨铁不成钢的又说着。 柳仁德回过头去挥了一把手,“鸢儿是我的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娘,你若是如此再诋毁她,那我也就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了。” 王芳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她走到了柳仁德面前,点着柳仁德的肩膀:“现在倒是能耐了,竟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倒是要问问你,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吗?”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倒退了几步,避开了王芳芳接下来的动作。 “您现在如此质问我,不如去问问二弟,本都是您的儿子,一直偏颇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为了他要卖了我的女儿。” 柳仁德说着咬了咬牙,“您倒是不如问问他,没有您他能不能活到现在!” 说完之后,柳仁德浑身都在抖,王芳芳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仁德,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你,你真是翅膀硬了!”王芳芳指着他骂到,但是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轻轻呼了一口气出来,笑了一下,“娘,鸢儿有句话说的的确不错,我们的确该尽快分家了。” 他沉默片刻,又道:“ 等义德回来,就找个时间商议商议分家吧。” 言罢,转头回了屋里。 王芳芳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闭紧的房门,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站在原地咬着牙,又看了一眼那边关上的房门。 “真是硬气了,真是硬气了!”王芳芳气冲冲的离开,冲回了大院里面。 张秀秀看着王芳芳气冲冲的回来,立刻很有眼色的递上了一杯茶,“娘,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生气?” 王芳芳喝了一口茶,“如若不提也还好,这一提便要气死我。” 她看着张秀秀,“你知不知道,那柳仁德竟然为了那个赔钱货跟我吵架,还说什么,等义德回来了商量分家,真是翅膀硬了!” 张秀秀一听要分家,登时有些着急了。 他们虽然盛气凌人,但是心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要是和大房分家了,那他们得劳累多少呢。 “娘,别和他计较这些,我们只要拖着不和他们分家,他们不也是无可奈何吗?再说了,就算是分家,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张秀秀一边为王芳芳顺气,一边道。 王芳芳狠狠的一摔杯子 ,“我能不知道这些?我是气他竟然都敢反驳我了,真是不知好歹!” 看王芳芳气恼不已,张秀秀自然也是没有再继续说话,免得多说一句被她迁怒。 “不行,等义德回来以后,可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治一治柳欣鸢,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王芳芳气的又捶了下桌子。 张秀秀却没有接她这句话,柳欣鸢警告她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像柳欣鸢那种已经丧心病狂的人,她不怀疑真的能做出来什么。 她可不想柳大龙出事。 “也不知道义德最近去哪儿了,估计也是去找活做了,等他回来,以后这件事情再商量吧。”张秀秀继续说着。 王芳芳顺了口气,这才没那么气了。 柳仁德回了屋子之后,一下子就泄气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陈蕊感觉不对劲,坐到了他身边,也没有说什么。 “娘子,我同我娘说了分家,等柳义德回来之后,不日我们就能搬走了。”柳仁德平静的说着,可是陈蕊知道他不大高兴。 她凑过去拍了拍柳仁德的肩,靠了过去。 “我们都还在,不用担心。”陈蕊声音轻轻的,但很让人安心。 “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得叫她好看 柳欣鸢在空间里修整的也差不多了,破罐子破摔的用簪子将头发松松垮垮的挽起,随后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回去。 路过鱼塘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想要带条鱼出去,就走过去想要捞一条鱼,没想到这些鱼的活动性很强,根本抓不住。 “山奈!”柳欣鸢扬声喊着,她已经养成了习惯,这类需要捕捉东西的事情,只要她做不到,就要喊山奈来帮忙。 山奈顶着他的小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到柳欣鸢在水塘边上,就知道她想要捕鱼。 它把自己的小鸟放在草地上,走到水塘边上,只是绕了一圈,就迅猛地捕起了一条鱼,丢在地上。 柳欣鸢看着那条鱼还在地上扑腾,对山奈很是崇拜,“山奈,你真厉害,这走一圈就能捕起来鱼。” 山奈对于柳欣鸢的夸奖最是受用,高傲的扬起头很是高兴。 “我要出去了,带着你的小鸟去玩吧。”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头,山奈便带着小鸟离开了。 柳欣鸢哑然失笑,随后心思一动,拎着语到了外面。 出了空间以后,发现天竟然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叹了口气,慢慢的朝家里走过去。 柳欣鸢推开院门进去之后,看到了她爹娘都坐在外面,表情十分的不对劲。 她抿了抿嘴,轻轻走过去,坐在了两个人的身边,“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你们是不是不大高兴?” 柳欣鸢以为,是自己让刘小宝回去传递的那句话,惹恼了他们。她才反应过来,她爹娘毕竟都是古代保守的人,这么说的确容易生气。 “鸢儿,有件事娘要跟你说。”陈蕊温柔开口,柳欣鸢张了张嘴,点了点头,“娘,你说吧。” 陈蕊看了身边的柳仁德一眼,又转过头来继续说:“刚才你奶奶来过了,对着我们大骂了一顿。” 柳欣鸢闻言,猛一下站起身来,“真是莫名其妙,怎么忽然跑来咱们家,骂你们?” 陈蕊看着她这个架势,就知道这是准备去再干一仗了,就立刻按着她坐下,“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她抿了抿嘴,“你爹爹受不了她如此辱骂我们,所以他向你奶奶提出了分家。” 柳欣鸢怔了怔,扭过头去看了看柳仁德,有些惊讶。 “真是我爹说的?”柳欣鸢脸上的表情逐渐欣喜,她的确是看出了她爹不大高兴,但是 分家这种事情一定是要做的。 二房一家已经过于过分了。 陈蕊点了点头,柳欣鸢更加高兴了,“那真是太好了!咱们家跳出火坑有望啊。” 听着她这么说,两人没忍住都笑了,柳欣鸢拎起鱼来,“今晚,我一定要给爹娘做顿好的,来庆祝一下,爹爹今日正确的行为。” 说着,转身进了厨房里。 柳仁德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也觉得自己委实有些矫情了。 也的确是该分家了,不能再被他们家这样子吸血了。 柳大龙回了院子里之后,看到他娘和奶奶似乎都不太高兴,就走到了王芳芳身边问道:“奶奶怎么了?感觉你不太高兴呀。” 王芳芳瞧着他如此懂事,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 “你不懂,别问了,这些事倒是不必你来操心。”王芳芳满脸疼爱的说着,对比柳大龙,她一下子想到了柳欣鸢,越发憎恶。 “只可恨那柳欣鸢,她这性子一改变,让这个家都全变了,撺掇着你大伯竟然要分家,真是个恶毒心肠。” 王芳芳一边说一边骂着,柳大龙不住的点头,十分认同王芳芳的观点。 他可是还记着,之前 被柳欣鸢凶的时候,还真是个母老虎,真不知道她这样,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就是了,她如此的不孝,还真是替她担心以后的亲事。”柳大龙煞有介事的说道。 王芳芳冷哼一声,“我就是倒要看看了,拒了我给她说下的这门亲事,我看她还能嫁给什么人。”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南宫雨辰,又转过头去问张秀秀:“你真的看到了,那赔钱货和一个看起来身份富贵的人在一起?” 张秀秀被提问,立刻点了点头。 “这我还能看错吗?那人看起来就是个有身份的,而身边,就是那个赔钱货。”张秀秀说完之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做饭。 王芳芳神情变了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大龙年纪小,不经事,听他娘和奶奶都为了柳欣鸢的事烦心,他自然也是一起生气的,心里暗暗想着,一定得给她些教训! “奶奶,我出去一趟。”柳大龙瞅准时机,就对王芳芳说道。 王芳芳再也不会管制柳大龙,也就由着他出去了。 柳大龙跑去了破庙里,轻声喊了两声,“大牛,大牛。” 里面出来一个壮硕的男人,正是那天对南宫雨辰出言 不逊的男人,大牛。 “你怎么来了?”大牛和柳大龙坐在门槛上,他不解的看着。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姐,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娶了她,你做不做?”柳大龙一开口就抛出了橄榄枝。 大牛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大龙,你这说的是真的?” 柳大龙挑了挑眉,“我这还能骗你吗?咱们两个关系这样好,亲上加亲,那岂不是就更好了?” 大牛高兴不已。 “那你说说,我要怎么做?”大牛摩拳擦掌的凑近了柳大龙。 柳大龙朝他招了招手,“我给你盯着点我姐,等她什么时候出门了,我就告诉你,接下来你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大牛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兴奋。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大牛还是有点顾虑的,想到柳大龙的奶奶,王芳芳,一时间就有点发怵。 那可是有名的泼妇。 “没问题,我奶奶也同意了。”柳大龙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给她下了一剂定心丸。 一听王芳芳也同意,大牛瞬间就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道:“那你这以后就是我的小舅子了,咱们还能一起玩。”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拦路 彼时柳欣鸢并不知道柳大龙已经把她卖出去了,在厨房里很高兴的做着菜,心想自己终于对柳仁德有了影响。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那就代表,他心里面的那点儿,被压抑的念头,已经挑起来了。 能被挑起来就是好事儿,说明心里是有这种想法的,既然是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切都好说了。 “鱼来喽!”柳欣鸢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放到了一边去,把最后一道菜放到了桌子上。 “爹,你多吃点。”柳欣鸢一坐下,就柳仁德给加了一块儿很大的鱼肉,随后朝着他还笑了笑。 陈蕊掩唇轻笑,“真是个小猴头。” 说着,她注意到了柳欣鸢的头发,有一缕散了下来,紧接着就注意到了她头上的簪子,是个银白色的鹿头簪。 “头发怎么还散了?快过来娘帮你把头发挽起来。”陈蕊并没有质问她头上的簪子是哪儿来的,但是瞧着这样子,大约就是那位南宫公子送的了。 柳欣鸢闻言,嘴里还嚼着一口饭,但是立刻放下筷子,坐到了陈蕊的身边,扭过头去。 陈蕊拔下她的簪子,让头发散落下来,随后手很巧地帮她把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 ,用发簪固定好。 “好了,快吃饭吧。”陈蕊捏捏柳欣鸢的肩膀,轻轻一笑。 柳欣鸢高兴得坐了回去,低头吃饭。 夜里,柳欣鸢坐在铜镜前,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拿在手里面仔细端详着。 分量不轻,款式还挺好看的。 柳欣鸢将发簪收到了心口处捏着,脑海里想着南宫雨辰戴着它的样子,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想必说的就是他了。 她勾起的嘴角落不下来。 “昨天离开的时候,还和南宫说要回去努力说服爹爹,现在他同意了,那明天就去告诉他一声,告诉他,他们马上就可以住到一起了。” 柳欣鸢看着手里的簪子,自言自语着满眼的笑意。 第二日,柳欣鸢一大早起来就想去找南宫雨辰,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立刻去,反而是从后窗翻了出去,上了山。 已经许久没有带着山奈上山了,今日难得有点时间,就带他出来放放风。 柳欣鸢进了空间以后,发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一篮子菜,忽然就想起来,自己今日还要去给老婆婆送菜。 上午的事情不少,那就下午再去找南宫雨辰好了。 “山奈!”柳欣鸢高兴 地叫了一声,山奈又带着它的小鸟颠儿颠儿地走了过来,没有蹭她,因为小鸟蹲在它的头上。 柳欣鸢看着它这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今日我得了空闲,你要不要和我出来玩?”柳欣鸢询问道,山奈当然是香的,被关在空间里面关久了,连山都没有见过。 柳欣鸢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就直接是山林里了。 令柳欣鸢没想到的是,小鸟一离开空间就展翅飞上了枝头,山奈望着它的方向,明显有点慌张。 山奈是怕小鸟离开。 “你别怕,空间里面没有这么高的树,也没有这样子的天,它也只是想外面了而已,会回来的。”柳欣鸢蹲下、身摸了摸山奈的头。 她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山林里面逛了一会儿,就又把他们都带了进去。 柳欣鸢想了想之后回去做了午饭,随后去给老婆婆送了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陈蕊和柳仁德。 “爹爹,二叔他到底回来了没有?”柳欣鸢一边吃饭,一边问着,对于分家的事情,她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柳仁德手里一顿,抬起头来看柳欣鸢,“不知道,我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你二叔了。” 她撇 了撇嘴,有些失望。 柳义德早点回来,他们就能早点分家,即便什么都带不走,她也不要继续和这家人有任何瓜葛了。 没有继续想下去,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 柳欣鸢本想早些去找南宫雨辰,却不想被绊住了脚步,帮着陈蕊做好犁具之后,她立刻开口道:“娘我出去一趟。” 瞧着柳欣鸢这着急的样子,陈蕊笑了一下。 一下午柳欣鸢都在望着外面,眼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心思,一瞧就不在这,如若不是这犁具着急要用,早把她放出去了。 “快去快回。”言罢,她进了屋里去绣帕子了。 柳欣鸢出了院子之后,抬头望了望天,暮色四合,夕阳西下,眼见着就黑天了。 她叹了口气,加紧了步子。 柳欣鸢在小巷和大路中间,选择了一下,还是拐进了小巷里面,毕竟,小路去的话会更快些。 “这不是欣鸢吗?怎么在这儿?” 柳欣鸢走着路,忽然听到了身后有人叫她,声音还极其熟悉。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大牛。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条小路并不是任何地区的必经之路,他只是 想要快些到镇子上,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大牛出现在这里,属实是很奇怪。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柳欣鸢很冷静,看着大牛目光凛然。 大牛搓了搓手,“来这儿,那自然是为了等你啊。” 看着他那个架势,就知道这应该是心怀不轨,只不过,柳欣鸢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事。 她能笃定,大牛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说什么要等她,且还欲对她行不轨,这肯定都是有人指使的。 看着柳欣鸢一脸淡然,大牛反而是有些不理解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大牛看着她问,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开始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大牛的动作,柳欣鸢更加确定这是受人指使了。 “我怕什么?怕你对我做什么?”柳欣鸢倒是开始反问,这话问得,反倒是让大牛措手不及了。 “你,我,孤男寡女的狭路相逢,难道不该害怕吗?”大牛结结巴巴的问着。 柳欣鸢看着他这样子,委实是觉着有些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抬眼看着大牛,“我当然不害怕,因为你是受人指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收买 大牛闻言一惊,不知道柳欣鸢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柳欣鸢很是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就是受人指使的,那又怎么样?你不更应该害怕了吗?这样子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大牛迅速找回理智。 柳欣鸢沉默的看着他,心里确实在过,谁有可能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出门的事情,连她爹爹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别人了,只有注意她去向的人,才能知道她来了哪儿,走的哪个方向。 柳欣鸢暂时想不出是什么人,但是他很确定自己能从大牛嘴里面套出话来。 “指使你做这一切的人,难不成还能保全你不成?”柳欣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大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你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对我动手之后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也不敢把这件事告到官府去?” 大牛愣住,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二房的什么人,能想到这种拙劣的手段,王芳芳?不对,她还没有这么蠢,张秀秀的话,没这个胆子。” 柳欣 鸢偷偷注意着大牛的表情。 “柳大龙的话……” 她注意到,在她提起柳大龙来的时候,大牛的神色变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回归平常,可是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倒是有可能这么没脑子,还胆子这么大呢。”柳欣鸢继续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大牛突变的脸色。 “你,你……” 大牛看着柳欣鸢,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可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柳欣鸢摇了摇头,抬手从袖袋里面拿出来一两银子,举在手里。 “既然你是受人指使的,那我自然也可以指使你,诺,给你。”柳欣鸢将那一两银子丢给了大牛。 “我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把柳大龙带到我面前来揍一顿,这一两银子就是你的了,咱们两个互不相欠。” 柳欣鸢摆了摆手,说话的态度很随意,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悦的。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大牛有点不太相信她,感觉柳欣鸢似乎变了,所以不太敢信她说的话。 柳欣鸢斜睨了他一眼,“我懒得骗你,你要是觉得我骗你,银子都在你手上了。” 大牛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 么多钱,这要是打人一顿就能拿一两银子,这可是个好差事。 “这可是你指使我做的,不是我自己要去动手的。”大牛不知道在顾及什么,朝着柳欣鸢说了一句。 她挑了挑眉,“好,你要做就赶紧去,不做就拉倒,你在这费什么话?” 大牛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而是把银子收到了怀里之后,就去了大院找柳大龙。 柳欣鸢找地方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子,等着大牛的好消息,她一点都不怀疑大牛会临阵脱逃,大牛这个人,原主还是很了解的。 虽然人品有差,但好在人还不算太坏,这点儿小事一定能办得到的。 不过柳欣鸢也很好奇,柳大龙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在这等着他,甚至还揍了他一顿,会是什么表情? 柳欣鸢想想就笑出了声,既然他娘管不好他,那做为姐姐的也得好好管束管束。 那边大牛已经带着银子到了大院,敲开门之后是柳大龙开的门,柳大龙看见大牛这么早就过来了,多少是有些奇怪,他问:“怎么来了?” 大牛压低声音,凑近说道:“我这不是来给你报好消息来了?” 柳大龙闻言大喜, “瞧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这么快就得手了?” 大牛满脸复杂的看了柳大龙一眼,只不过柳大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大牛这个表情,反而是在心里想着,待会要怎么奚落柳欣鸢。 “得手是得手了,所以过来告诉你一声,你要过去吗?”大牛按照柳欣鸢的话,通知柳大龙。 柳大龙皱了皱眉,“不过你这得手的也太容易了。”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其实怀疑大牛并没有得手,只是过来诓骗他的,可是又想不通大牛诓骗他的理由。 “你真狭隘,我会为了这点事骗你?”大牛将柳欣鸢给他的银子拿出来,在手里面掂了一下,“瞧见没?这就是从那娘们身上搜出来的。” 柳大龙看到这银子,顿时就相信了。 大牛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家财拢共加才加起来,可能也超不过五十文钱,能这样子随随便便拿出一两银子来,那就说明真的得手了。 “这种好戏我能不去看看吗?走,你带我过去。”柳大龙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朝着里面喊到:“奶奶,娘,我出去一趟。” 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早去早回,快要 开饭了。” 柳大龙胡乱答应了一声,就跟着大牛走了。 大牛走在前面,心里一直在叹气,心想柳大龙还真是个好骗的蠢货,竟然一点怀疑都都没有。 难道就不会觉得,他手上这一两银子是柳欣鸢用来收买他的吗? 大牛这么想,可是柳大龙不这样想,甚至一边走还一边得意着:“你说待会儿,我怎么奚落她一番才好?” 闻言,大牛沉默着,并不想和他交流。 等待会儿到了地方,他可就不会这么乐观了,有他哭的时候。 “遭遇了这样子的变故,她就算是不想嫁给大牛哥你,这也是没办法了吧?最少她爹娘肯定不会放任她不管。” 柳大龙沉默了一下,忽然抓住了大牛的肩膀,“到时候,可是他们家求着你来娶柳欣鸢了,想好怎么敲诈敲诈了吗?” 大牛一把挥开他的手,沉默着不说话,这个时候,柳大龙终于察觉出来了异样,一路上大牛都没怎么说话,这不像他。 “大牛,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就因为我姐快变成你媳妇了,这就开始护短了?”柳大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怎么能呢?是吧,大龙。”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不了我招婿 柳欣鸢远远的,其实就已经听到了柳大龙在说什么,只不过她觉得这些话很好笑,一直带着笑意盯着他,不过柳大龙没有注意。 柳欣鸢忽然出声,把柳大龙吓得不轻,猛然一下子转过头去,竟然看到柳欣鸢完好无损的坐在石头边上,甚至发鬓都没有一丝凌乱。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不是我说你啊,大龙,你怎么能对姐姐做这种事呢?” 虽说是指控,可是柳欣鸢的脸上完全不见半点惊慌,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柳大龙。 “你,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好好的?”柳欣鸢还是满脸笑意,甚至帮柳大龙说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柳大龙自然不敢多问,猛然一下子扭过头去看大牛,“大牛,你不是说你已经得手了吗?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可能还——” 他忽然一下子顿住,不可思议的盯着大牛看,“大牛,你竟然骗我?” 柳欣鸢倒是没有出声,帮大牛辩解什么,只是觉得,这俩人这兄弟情还真是塑料的很。 一个轻轻松松的就被一两银子收买了,另一个却还傻傻的相信自己这个兄弟,这么轻易就 被骗过来了。 柳欣鸢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让我过来也教训教训柳欣鸢吗?怎么人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柳大龙还在质问着大牛。 柳欣鸢又笑了一声,这次笑声持续不断,一直笑了很久。 “大龙啊,你让姐姐怎么教你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么什么都不怀疑的就跟着过来了?这倒是还好,没朝着你命来,要是想杀了你,把你诓骗过来,你可怎么办?” 柳欣鸢带着笑意说着,柳大龙觉着柳欣鸢很恐怖,往后倒退了几步。 “大牛,按住他。”柳欣鸢眼神忽的一下子冷了起来。 大牛毫不犹豫的就把柳大龙按住,让他想跑也跑不了。 看着步步逼近的柳欣鸢,柳大龙崩溃的大喊着:“我可是咱们柳家唯一的男丁,要是没了我,你看奶奶和大伯能不能放得过你?” 柳欣鸢不屑一顾的笑了笑,“王芳芳不管我有没有伤害过你,都已经不会放过我了,至于我爹吗?他有我就够了,才不会因为你伤害我。” 大牛直接一把按着柳大龙跪了下来,柳欣鸢蹲在柳大龙面前,抬手捏住了柳大龙,“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你是咱们家唯一 的男丁。” 柳大龙因为这句话起了作用,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千万不能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的话,咱们家就绝后了。” 柳欣鸢听了这句话,低头笑了一下,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仰天大笑。 柳大龙愣愣的看着柳欣鸢,不敢说话。 “绝后?我就是让柳家无后而终,又怎么样?柳家没有对得起我的地方,如此报复,倒也痛快。” 柳欣鸢又挂上了那副笑,让柳大龙害怕。 他不知道,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怎么突然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姐姐,你是我亲姐姐,你怎么能让我去死呢?是吧?姐姐,你很善良,你不会让我去死的是吧,姐姐?” 柳大龙一计不成,又开始打感情牌。 “不过你也说对了,毕竟是唯一一个男丁,无后而终,对爹爹也不好。”柳欣鸢完全没有听他后面这句话,反而还是在纠结,有没有后的问题。 柳大龙闭嘴,不再说话,总觉得多说一句话,就要被她缝住嘴了。 “怎么不说了?”柳欣鸢笑容淡了下来,转过头去看柳大龙。 柳大龙拼命摇着头,却还是没有说话。 “哦,对了, 就算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死了,也没什么问题,还有我呀,大不了我招个上门女婿,孩子还是姓柳。” 柳欣鸢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之后还对着柳大龙笑了。 “姐姐,不要姐姐。”柳大龙摇着头。 他觉得眼前的柳欣鸢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样子癫狂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现在倒是记着我是你姐姐了,现在倒是记着叫我姐姐了。”柳欣鸢脸上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 “你能想出这样子恶毒的计策来,就没把我当姐姐看待,今日若不是我自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柳欣鸢揪着柳大龙的衣领,恶狠狠道。 其实今天这件事还是很让她生气的,即便是现在也气得她浑身发抖。 若真叫大牛得逞了,真的被污了清白,不管到底发没发生这件事情,只要这些传闻传出去,那她就和死了没差别了。 柳欣鸢作为现代女性,对这个自然没有那么看重,可这是古代,她周围的人很看重。 她自问没有那么好的承受力,若是周围一人吐他一口唾沫,她才是真要被淹死了,她受不了流言蜚语。 至少是无妄之灾,她肯定受不了。 “姐姐,我知道错了,这一次你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柳大龙痛哭流涕的乞求着。 柳欣鸢脸上愤怒的表情逐渐淡了下去,忽然又开始笑。 “你怎么就做错了呢?也没有人告诉你说这件事是错的,对吧?”柳欣鸢忽然声音也很温柔。 柳大龙以为是真的,谅解自己了,拼命的点头。 大牛在一边看着,就觉得这个柳大龙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这话明显就是反话,竟然还敢点头,真是找打。 “可是怎么办呢?教你的事也不归我管,我凭什么就要为此而被伤害呢?”柳欣鸢死死的盯着柳大龙。 柳大龙大气不敢出,惊恐万状的看着大牛,大喊着:“你怎么能背叛我们两个的兄弟情义?你怎么能这样子骗我?” 柳欣鸢没有说话,反而是回过头去盯着大牛看。 大牛很聪明的没有和柳欣鸢对视,反而是朝着柳大龙痛骂道:“你个蠢货,我跟你说的话,竟一点都没有怀疑,活该你被如此对待。” 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不仅要诓骗你过来,我还要揍你呢,揍你个蠢货,揍你没长脑子!” 说着,果真朝柳大龙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就是邪祟! 柳欣鸢也并没有拦着的意思,反而是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坐在了石头上,还抬了抬手示意大牛继续下去,她要在旁边旁观。 柳大龙愣愣的看着两个人,起身想要跑,但是倍大牛一把拽了回来。 大牛说是要打他的话,也不是为了作秀,而是真的想揍他,本来也就没把他当成多重要的兄弟,眼下一看这样子呆傻,还不如揍一顿。 柳大龙被打的大叫,自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子的委屈,他当然受不了。 柳欣鸢就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完全也没有帮他的意思。 柳大龙这个人即便是刚生出来的,是好的,可是这么多年被王芳芳他们耳濡目染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人,要想改变很难,先从揍他开始。 “要是让奶奶知道了,你这么对我,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大龙还是没有看清楚局势,到了现在竟然还在威胁柳欣鸢。 柳欣鸢当然不怕他威胁,大牛正在揍他,她不介意再让大牛揍得狠一点,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行了,大牛,瞧瞧这身娇肉贵的,让打了一顿就叫的这么惨。”柳欣鸢最终还是拦下了大牛。 对于这种小混混,要 是真的不加以阻拦的话,柳大龙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 大牛听到柳欣鸢的声音,就立刻停下了手,经过这件事情,大牛已经完全把柳欣鸢当大哥对待了,觉得她真的很有手段。 只是以前,他纯粹看上的是柳欣鸢的姿色。 可是现在的柳欣鸢,才是真正的色艺双全了。 柳欣鸢叫大牛住手,这是救了柳大龙一命,可是柳大龙非但不感恩,还狠狠地瞪着柳欣鸢。 “你瞪着她干什么?你现在瞪着她,难道能从他身上挖了块肉下来吗?”大牛不打人之后,嘴自然也闲不下来。 柳大龙被大牛奚落,自然也是无可反驳,也不敢反驳,刚才那顿打还记得呢。 “也不知道都是一家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来,一点脑子都不长,竟然还想着害人。”大牛义愤填膺的骂着。 柳大龙敢怒不敢言。 “以后害人的时候先长个脑子来看看你配不配害这个人,再做计划,做个计划还漏洞百出,真是个窝囊废。” 大牛不遗余力的骂着,把自己心里面想骂柳大龙的话全骂了出来。 柳欣鸢在旁边听着,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去看着大牛。 虽然说是个混混 人,也不怎么善良,可是说到底还是个挺老实的人。 殊不知,只是大牛觉得柳欣鸢手段过硬,不敢招惹,所以对着她才是这副老实的面孔,不然的话,他要是真的老实,就不至于在村子里面落个混混的名声。 “怪不得奶奶要去镇子上,请大师来除祟,你就是个邪祟,就应该被除掉!” 柳大龙恶狠狠的骂着,骂完之后收获了柳欣鸢阴沉的目光,这才立刻捂上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说王芳芳,去镇子上请了大师来除祟?”柳欣鸢很会抓重点,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柳大龙低下头捂着嘴,狠狠地摇着头。 这件事情也是他无意之中听到的,奶奶也没跟他说过,想来是不想让他知道的,现在不小心说漏嘴了,要是让奶奶知道了,肯定会揍他的。 柳欣鸢身上一冷,心里更是凉飕飕的。 她还是低估王芳芳了,想过她会做得很绝,只是没想过能做的这么绝。 “我问你,她是不是说了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柳欣鸢声音有些阴冷,听得柳大龙更害怕了。 大牛看柳欣鸢着急,上前一步威胁到:“你不说是什么后果?想必你也是 知道的,现在你落在我手里面,可由不得你。” 柳大龙浑身一抖,还是没有说。 不管怎么样,都是被揍一顿,还不如被大牛再揍一顿呢,总不能让他奶奶计划落空。 “大龙,你要是不说的话,可不就是挨一顿揍这么简单了,你知道我的,我敢做。”柳欣鸢声音冷冷的,紧紧盯着柳大龙。 柳大龙被她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的有些害怕,但还是死咬着不说话。 “就算不相信欣鸢敢,那你总该相信我敢吧?”大牛紧接着威胁,在柳大龙的心里,大牛已经不是个混混了。 他总觉得大牛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是个极大的恶人,可殊不知,这些都是大牛编来骗他的。 “不要不要,我告诉你,你放了我。”柳大龙眼里深深的惊恐。 柳欣鸢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大牛,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柳大龙吓成这样。 “你说吧。”柳欣鸢又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扬着下颌看着柳大龙。 柳大龙咽了咽口水,“我奶奶的计划,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言罢,他将王芳芳的计划一点一点说出来,各种细节的确是有些模糊,但大概还是能连得起来的 。 柳欣鸢越听,神情越冰冷。 这样恶毒,王芳芳还真不愧是当她奶奶的人。 “我说完了,你能不能把我放走?”柳大龙哀求着,生怕柳欣鸢出尔反尔。 可是柳欣鸢偏偏就要这么做,“大牛,我突然觉得只揍他一顿,太便宜他了,找根绳子绑到树上去吧。” 大牛也没有料想到柳欣鸢这话,微微一怔。 “哦,对,只把他绑到树上,也有点便宜他了,把他扒、光了,绑到树上去。”柳欣鸢更加有些莫测,让柳大龙害怕。 大牛只是愣了一会儿,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随身带着绳子,直接从还里面掏了出来。 柳欣鸢撇了一眼,没有说话。 想来这绳子,最开头应该是准备给她用的,只不过柳大龙最后自食其果,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不要,不要!” 柳大龙大喊着,可是他又打不过大牛,只能任由他摆布。 不过片刻功夫,柳大龙已经被大牛扒、光了,绑到了树上,柳欣鸢扫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夏季蚊虫多,什么毒蛇蝎子也不少,你说你在这被绑着,那些东西会不会觉得你就是他们送上门的事物?”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大 柳大龙听到脸色发白,立刻求饶道:“姐姐,你快放我下来吧,我真的什么都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要把我绑在这!” 柳欣鸢却丝毫不管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被蛇吃的人,是怎么样的呢,不如让我大饱一下眼福?” 他闻言,拼命摇头,柳欣鸢却不为所动。 大牛越发的觉得柳大龙太怂了,一点骨气都没有就罢了,脑子也没有。 怎么不想想,蛇蝎怎么可能当着人的面来挑衅人呢? 大牛又转过头去看柳欣鸢,心里对她倒是真的挺佩服的,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很不容易,很有胆色的。 “看我干什么?你也想被绑起来?”柳欣鸢眼睛都不斜一下的问着,她早就注意到了大牛的目光。 只不过让她很困惑的事,大牛的目光里面并没有带着一点点情、欲,反而是一种诡异的欣赏? 总之很让她觉得奇怪就是了。 “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大牛那双不大的眼睛,竟然冒着星星,让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柳欣鸢撇了一眼柳大龙,随之安静 下来,随后目光落在了大牛身上。 大牛一副很崇拜的样子,看着柳欣鸢,他说道:“你一个女子竟然能这样子果敢,你是我见过的女子里面最厉害的。” 柳大龙也在心里面弱弱的说着,柳欣鸢也的确是他见过的女子里面最厉害的。 “承蒙你谬赞,我实在没有那么厉害,把人看好了,我要回家。”柳欣鸢又扫了一眼柳大龙,随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大牛立刻上前拦住,柳欣鸢斜睨一眼,“怎么?还是想动手?” “不想不想,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去见一见我的兄弟们?”大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柳欣鸢皱起了眉,“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兄弟,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牛有些气馁,但是还是继续说服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希望你能跟我去见一见我的兄弟们。” 她还是不说话,心里称量着大牛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柳欣鸢想不通就直接问了,她有点担心大牛是想借用这种方式,逼她和他成亲。 问过之后,大牛竟然有些羞涩,柳欣鸢立刻退后几步,如临大敌。 “我就是觉 得,我难得碰到一个这样厉害的女子,一定要带回去给他们介绍介绍。”言罢,大牛甚至有些脸红。 柳欣鸢只会感到错愕,觉得这个大牛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有病吗?”柳欣鸢十分真诚的发问,的却是觉着大牛有病,不仅有病,而且是有那个大病。 不然哪个正常人,会被那个女子羞辱之后,还觉得她厉害呢? “没有没有,我身体强健的很,十分健壮的。”大牛看她煞有介事的问着,甚至还十分着急的辩解着。 柳欣鸢很无奈的拍了下额头,心里想着这是彻底没救了。 “其实,我想让他们见见,我认定的老大是什么样的?”大牛又兴奋又紧张的说道。 这更让觉得柳欣鸢错愕了,她甚至伸手摸了摸大牛的额头,摸到一片清凉之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不是她有病,就是大牛有病。 柳欣鸢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在被羞辱之后,还会觉得那个人是他老大。 这是受虐狂吗? 看着柳欣鸢越来越不解的神情,大牛又继续扭扭捏捏的说着:“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能让我心悦诚服的人,你算一个。” 她彻底无语了,对于目前脑子还不太好使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那好吧,既然你想让我去见,那见一见也无妨。”柳欣鸢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总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大牛会做出些不可预计的行为。 大牛听到她答应之后很是高兴,忙不迭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快跟我走吧,就在破庙里面。” 柳欣鸢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捋了捋衣衫上的褶皱,就要跟着大牛离开。 “姐姐,你们别走呀,要走的话,也别丢下我一个人走。”柳大龙颤着声音开口。 柳欣鸢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下,刚才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在。 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又坐在了石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柳大龙,问:“为什么呢?你越是害怕我才越高兴。” 柳欣鸢残忍的说出这句话来,可实际上她自己清楚自己,做不到。 “求求你了,姐姐,我真的以后什么都不敢做了,你把我放下来吧,我真的害怕。”柳大龙都带了哭腔。 柳欣鸢反而是觉得好笑,“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这儿痛哭流涕算什 么本事,之前叫嚣的时候你不还挺能的吗?” 不得不说,虽说她心软,可是同样她也记仇的很。 “不敢了,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子了。”柳大龙生怕他们两个,真的丢下他走了。 这荒郊野岭的,要是只留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怕是就不止有蛇虫来咬了,估计会把野兽都引来。 之前不是听说山上还有一头熊吗? “我不信,而且我刚才也说了,你越害怕我越高兴,你现在这么害怕,正随了我的意。”柳欣鸢浅笑,柳大龙就觉得她像个恶魔。 “我对天发誓,若我柳大龙再做出对姐姐不尊敬的事,就叫天打雷轰,我全家不得好死。” 柳大龙忙不跌的立刻发誓,就怕柳欣鸢真的丢他一个人在这儿。 柳欣鸢听到他发誓了,也是微微的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能发这么毒的誓。 她抬眼看了一眼大牛,又抬头看了看月亮,已经向右偏移了几分,大约是在这儿呆了许久的。 “老大,要把他放下来吗?”大牛十分自来熟的,已经开始称呼柳欣鸢为老大。 她嘴角抽了抽,默认了这个称呼。 “我还没玩够呢,不放。” 第一百六十章 警告 柳大龙听到这句话以后心都凉了,心想着,柳欣鸢本来也不是个这么恶毒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样子冷心冷血? “我是真的知错了,你就放了我吧!”柳大龙继续哀求着。 柳欣鸢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吹着自己的指甲玩,心想原主虽说是个农家丫头。可这指甲养的不错。 不过生前她是营养师,对养指甲这种事儿也并没有很热衷。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那群兄弟吗?为什么你们在破庙住着?”柳欣鸢实在是无聊,随口问了一句。 柳欣鸢其实也是的确好奇,毕竟在原主心里面,这个大牛,可是无恶不作的小混混,既然是无恶不作的小混混,怎么混的那么差? 大牛闻言,神情略微有些暗淡。 “是我的错,没有让兄弟们住好。”大牛看起来很愧疚,柳欣鸢也有些觉得自己多嘴问了。 在她的原则看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窥探别人的隐私,揭别人的伤疤,都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问的。”柳欣鸢还是诚恳的道了歉。 这下反倒是大牛有些惊讶了,“你刚刚,是在跟我道歉吗?” 柳欣鸢有些不悦,“是啊。” 做错 了归做错了,要是一直提她做错了的这件事,她也是要不高兴的。 大牛怎么样也是在人心鬼域里面,混了个七七八八,自然看得出来柳欣鸢不高兴,“只是很久没听别人道歉了,有些意外。” 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柳欣鸢再一次感觉自己不对了。 避免多说多错,柳欣鸢选择沉默下来,抬眼看着柳大龙。 柳大龙脸色已经完全苍白了,看来这次也是给他吓得够呛,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记得住教训,果真不再犯了。 “姐姐,饶了我吧。”柳大龙还在持续不断的求饶着。 柳欣鸢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朝着大牛摆了摆手,大发慈悲:“把他放下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牛现在以柳欣鸢为老大,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话,都会立刻去照做。 他走近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柳大龙的腿在反光,一阵奇怪,靠近解绳子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情况了。 大牛低低的笑着,引起了柳欣鸢的注意。 “你解个绳子,笑什么?”柳欣鸢也是纯属好奇。 大牛拿过柳大龙的衣服来丢给他,指着他嘲笑道:“这个怂蛋,在树上 被绑了些时候,竟然吓尿了。” 柳欣鸢闻言一怔,随之而来的也是狂笑。 “虽然知道他没出息,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没出息,就在树上被绑了一会儿,竟然这也能吓尿。”柳欣鸢一边笑,一边嘲讽着。 “这要是真的给他面前放只狼,或者放条蛇,我都怕他吓死。”柳欣鸢还在嘲笑。 柳大龙面子上十分挂不住,慌里慌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但是越是慌张就越是穿不好。 “我告诉你,你今日发的是我一字一句的都记着,你若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小心天打雷轰,如若老天不收你,我收。” 柳欣鸢还笑着,可是他那番话却不容忽视的有些冷酷。 柳大龙整理衣服的手僵了一下,忙不跌的继续点着头。 “我也管不了你告不告状,就算你告了状,他们来挑衅我,我也照样有办法,让他们也给我灰溜溜的滚回去。” 柳欣鸢笑声不停,但是威胁的意味也一点都不假。 不知为何,大牛觉着,这女人笑起来比不笑还要恐怖些,因为她一旦笑起来了,情绪就全被遮住了,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连揣测的途径都不留。 这甚至比会隐藏情绪的 人更可怕。 “我也不会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我就只告诉你,今日所做一切皆为警告,你给我记着些,否则,你也知道的。” 柳欣鸢嘴边还挂着笑意,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就这样子叫人心生寒意。 柳大龙什么话也没有回答,拎着裤子就落荒而逃了。 看着他逐渐跑远的背影,柳欣鸢也是慢慢的停止了笑声,目光有些深邃。 大牛就在她身边站着,也不出声催促。 “以你对他的了解,今日的誓言,他会不会遵守?”柳欣鸢回过头来问大牛,她自己属实是不太了解柳大龙。 就像她也完全没有料想到,柳大龙竟然敢找大牛来堵她。 “不知道,不过一般他也不会发誓,既然发了誓,还发了这样子的毒誓,就算不顾及别的,应该也会遵守誓言。” 大牛如实回答,和心里想的也没什么差别。 柳大龙这样子的人吓唬吓唬就好了,真正难对付的是他爹。 是柳义德。 柳欣鸢想起他来就觉得头疼,舌灿莲花,巧舌如簧,颇会用一张嘴蛊惑人心,偏偏还特别会说。 “老大,既然他都走了,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破庙?”大牛看她面露愁色,试探的问 道。 柳欣鸢刚刚自己答应过的,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走吧,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柳欣鸢抬了抬手,大牛很高兴,转头往前走去。 一路上,柳欣鸢都在寻思着大牛在那一众人里面,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一般他们这种人,应该都会有一个领头人吧,会是谁呢? “你这样贸然认了我做老大,那你本来的老大呢?”柳欣鸢觉得,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大牛用一种很是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就是他们的老大呀,现在你成了我的老大,那自然而然也是他们的老大。” 柳欣鸢一时间语塞,不知回些什么好。 真是没想到大牛就是他们之间的老大,可是若是如此,那她去属实有些尴尬。 柳欣鸢顿时有些不想去了,可是都已经在路上了,她也说过自己不会食言而肥,要是转头就后悔,那也实在太打脸了。 她偷偷叹了口气,心想自己造的孽,自己跪着也得走完。 大牛转过头去,完全没有看到她发愁的样子,反而很是兴奋。 他兄弟们见了柳欣鸢,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一定也会为柳欣鸢这样的奇女子,而感到惊讶和佩服。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么不就是大嫂吧 柳欣鸢硬着头皮,跟着大牛去了他们落脚的破庙里,发现他们过的也的确是有些凄惨,一人裹着一张破草席。 还有人连破草席都没有。 里面的人见大牛回去了,纷纷都站了起来,朝着大牛喊了一声大哥,随后目光就落在了他身后的柳欣鸢身上。 柳欣鸢坦然自若地接受着这些目光,完全目不斜视,很是淡定。 大牛心思单纯,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都落在了柳欣鸢身上,反而大笑了起来:“这还都没睡呢?”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二把手的人,立刻回应大牛:“大哥都还没有回来,我们怎么能睡呢?” 言罢,朝着大牛挤眉弄眼。 大牛十分困惑,有些没看懂,他这个二把手在这干什么呢。 “大哥啊,这都带女人回来了,怎么也不介绍介绍?”一旁的一个人也站过来挤眉弄眼,不过他倒是直白的说了。 柳欣鸢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大牛到底是也有些虚荣的,听得此言,也没有出声辩解。 “你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大哥什么时候带过女人回来?想必这位就是大嫂吧?”二把手胸有成竹地说着。 柳欣鸢随便寻了一块儿干 净的地方,抚了一下衣裙坐下,抬眼看着二把手,“我不是你们大嫂。” 她拒绝的声音很轻,叫别人误以为这是害羞了。 “大嫂,你害羞什么?这儿都是自家人,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二把手继续调侃着,可把柳欣鸢当大嫂看。 柳欣鸢皱了皱眉,抿着嘴,舔了舔牙尖。 她还是没有说话,心里其实是想给大牛一点面子的,不想直接这样子斥责。 众人包括大牛,都以为她是默认了,更加变本加厉地起哄起来。 “咱们可都有大嫂了,你们也争点气,让咱们也热闹热闹,好好办几场婚事!”二把手不仅调侃柳欣鸢,还回头跟他的兄弟们说。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柳欣鸢舌尖顶了顶腮边,随后淡淡的开口:“大牛,你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言罢,抬眼冷冷的看着大牛,那目光就像刚刚看着柳大龙的目光似的。 大牛虽说害怕,但也不完全害怕,总归是让他看出来情绪了,总归是让他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一个两个都没大没小,这不是你们大嫂,这是你们老大。”大牛语出惊人,指着柳欣鸢介绍着。 二把手惊的眼睛都 快掉出来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呐,要是知道这坐着的这个漂亮女人是他们老大的老大,他就不会这样子,口无遮拦的调侃了,这该不会被记恨上了吧? “老大,你也别跟他们计较,都是一群土鳖子,口无遮拦的,说些不好听的话。”大牛试探性的开口,就怕柳欣鸢生气。 柳欣鸢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大牛都解释清楚她的身份了,况且这些人对她还算是挺尊重的,也没必要置气。 “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毕竟都觉得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品罢了。”柳欣鸢很是冷淡的说着。 不论柳欣鸢身边任何人瞧见她眼下的这副模样,都只会觉得与平常大相径庭。 冷若高岭之花,完全不是她的作风。 柳欣鸢自己其实也有些意识到了,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在无意识模仿南宫雨辰。 “怎么会呢?老大,你和别的女人可不一样,别的女人倒是锦上添花,但是老大你就是那块锦啊。”大牛十分会的说着。 柳欣鸢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我找个女人锦上添花?”柳欣鸢也反调侃着,倒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咔 擦” 正是气氛开心的时候,忽然间神像后面竟然有踩断枯树枝的声音,大牛等人一下子警觉起来,他给二把手使了个眼色。 二把手默契的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步伐极轻的靠近神像。 “估计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吧,老大,你觉得我们这儿怎么样?”几人动作都没有变化,大牛却出声说着。 柳欣鸢知道这是在吸引那个人的注意力,让他以为他们并没有发现他。 “该说不说,破庙一词用的甚好,倒也是的确很破。”听了这句话,大牛一下子笑了,没有想到柳欣鸢会这么配合。 不过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柳欣鸢本来就不是普通女子,这般应答,倒也正常。 “抓住了。” 二把手拎着一个男人的后脖颈丢了下来,柳欣鸢还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样子,只瞧见了一片青色的衣角,大牛的兄弟们就全围了上去。 在柳欣鸢的错愕之下,就对着这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拳打脚踢。 柳欣鸢听到了,这个男子痛苦的闷哼声,在一旁看着大牛这群人的劲儿,用的也不小,真要这么打下去,不得把人打死了? “住手。”柳欣鸢稍微拔高了些声音,阻止 了他们。 那群人听到柳欣鸢的声音后,看了大牛一眼,大牛眼神示意他们停下。 柳欣鸢款款走来,垂眼看着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的男子,眼尖的看出来,这人身上的衣料价值不菲。 只不过被打的鼻青脸肿,长什么样子属实看不出来。 不过依着头上那一只冠来看,大约是非富即贵。 所以,想当然的觉得这群人是在劫富济贫。 “虽说是做混混的,可也要有底线才对,如此以多欺少,便是你教给他们的道理?”柳欣鸢有些愠怒的说着。 大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二把手却突然开口了:“我们以多欺少也是他活该!” 柳欣鸢摇了摇头,“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是这么做就是错的,你们若不一对一单挑,如此欺人太甚,还不快把他放了。” “我们现在一对一单挑。” 人群中不知道哪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柳欣鸢皱紧了眉头,“放什么狗屁?眼下这人被打得伤痕累累,你们现在单挑,岂不是趁人之危?” 她回过头去看大牛,“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只不过是经历有些凄苦,没想到也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县令二公子 大牛闻言,唇瓣微微翕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神情越来越黯然。 柳欣鸢这个时候一点心软都没有,只觉得这群混混实在是无药可救,竟然能做出这样子,以多欺少的事儿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放了。”柳欣鸢摆了摆手,一群混混,虽然十分的不情愿,可还是把地上的青衣男子架起来,丢了出去。 那青衣男子说来也怪,刚刚看着是站也站不起来的样子,这一给人丢出去,竟然直接站起来跑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不说话。 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十分压抑,柳欣鸢无奈的摇了摇头,“杀人偿命,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你们要是杀了他,得偿命的。” 二把手冷哼一声,“按照这么说来,那那个狗东西不知要赔多少条人命了。” 柳欣鸢闻言不对劲,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个人做了什么,你们见到他就这样子痛殴一顿。” 大牛一直不说话,但是柳欣鸢看到了他在给二把手打眼色。 二把手视而不见,回答柳欣鸢的问题:“那人是县令的二公子,平日里无恶不作,可谓是恶贯满盈。” 他看了 看柳欣鸢,“就前几日还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打死了自家一个仆从,直接从后门丢了出来,连果个破草席丢进乱葬岗都不,就任由他躺在街上被野狗叼食。” 柳欣鸢多少是有些震惊的,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放走了一个什么人。 “他不仅打杀自己家的仆从,连路上有人招惹到他了,也是非打即骂,甚至杀掉。”二把手继续说着。 “不信你问小豆子,前两天她上街的时候,刚刚看到那个畜牲,因为一个老人家行路慢了,挡了他的快马,也不勒马停下,直接让马蹄踩踏在那老人身上,不仅踩一下,还来回见他不消几次,那老人家就死了。” 二把手说起来咬牙切齿,“这也就罢了,还不允许人家来收尸,放了自己养着的几条狗出来,直接将人分尸了。” 说着合了合眼,“真不知道县令家是怎么养出来这样子的畜生的。” 柳欣鸢听完之后满心震撼,感觉这个县令之子有些虚耳熟,但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了。 “实在不知道,老大您为什么能把他这样的人放走。”二把手靠在石像边上,手垫在后颈上靠着。 柳欣鸢流露出些歉 意来,“抱歉,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阻止了你们惩恶扬善。” 她回头看了眼大牛,“你教他们教的没错,这样子的人就是死有余辜,替天行道,天不报,你们报,没错的。” “是我误会了,带了偏见去看你们。”柳欣鸢继续说着,随后站在破庙中心,对着所有人福了福身。 “抱歉,是我武断了。”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看大牛,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伤人了。 大牛有些受宠若惊,“害,我们也被误会惯了,倒是第一次收到道歉。” 二把手其实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还会冲着他们道歉。 最让他惊讶的是,能说出来天不报,他们来报这种话。 按照这些人的想法,难不成不应该是诸事皆由天定嘛? “错了自然要道歉,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那我自然也不会姑息,我试图检举,如若不成,那便以暴制暴。” 柳欣鸢一边说着,眸光中透露出几分凶狠来。 这样凶残的人,倒是杀了也使得。 她忽然间想起来了,这个人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了,之前她被徐员外逼着求娶 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个县令二公子。 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个二公子痴情不已,甚至未娶平民之女,不惜和自己父亲闹翻。 怎么是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柳欣鸢又回过头来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曾见那二公子娶亲,难不成这只是一时作妖? 忽然间她又意识到,县令可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嫡子早就入赘了,刺史家成为了刺史府的人,所以这个儿子怎么闹,他应该都不会放弃。 柳欣鸢紧紧的抿唇,感觉到了这件事难办。 “不可能的,县令才不会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上断头台,这畜牲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足够叫他死上几百回了。”大牛义愤填膺地说着。 柳欣鸢不自觉的点点头,的确如此。 “都说了,如果实在不行就以暴制暴,我给你把他从县衙府里拖出来。”柳欣鸢声音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狠。 这下众人都知道,为什么他们老大突然臣服于一个女人。 倒也是,的确没见过有什么女人比他们老大的老大还狠。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件事情我先去办,有了音讯我会来告知你们,但是在我告 知之前,万不可行动。” 柳欣鸢欲要离开,临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一顿。 虽没见识到她的真本事,可见她如此知进退,还这样子的正直,也都不自觉的相信她。 柳欣鸢离开之后,大牛被团团围住。 “这不是之前柳家的那个丫头吗?大哥,之前不是说迟早要把她娶回家吗?现在怎么成老大了?”二把手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虑。 他这一问就开启了,别人的话匣子,“就是了,就是了,把人领进来的时候,我也以为大哥你搞定了呢。” 大牛摇了摇头,“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众人,“柳欣鸢现在并不是我所能驾驭的人了,反而更加出众了,直觉告诉我,跟着她总没错。” 言罢叹了口气,“你们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身为一个女子,果敢且有计谋,也是很难得的吧?” 二把手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没有回话。 “那倒也是,柳姑娘的确是让我们刮目相看了。”刚才跟着起哄的其中一个人认同到。 大牛起来拍了拍身边兄弟的肩膀,“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休息吧,等着咱们老大的消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古怪 这边柳欣鸢回了家之后,竟然意外的发现她家一个人都没有,的确是有些奇怪,这个时间了,她爹娘应该要用膳了才是。 柳欣鸢倒是也没有多想,起身到了厨房里,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几道菜,就等着他们回来吃了。 她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收拾了一下院子,倒是也没有整洁多少,毕竟她娘亲也很勤奋,整日里会收拾干净。 “叩叩叩” 门被敲响,柳欣鸢多少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既然敲门了,那就不是她爹娘,可是都这个时间了,是什么人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柳欣鸢小跑过去拽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豆丁。 “怎么了?小虎?”柳欣鸢习惯性的蹲下来和小虎平视着,这小虎是他邻居家的孙子,就是因为虎头虎脑的,才得了这么个小名。 但是小虎好像很畏惧,说道:“柳伯伯和柳婶婶告诉我,让我给柳姐姐带句话,他们说要出远门了,等你许久没回来,让我告诉你。” 柳欣鸢心里感到奇怪,这个时候,他爹娘出远门,实在是有些古怪。 明明前一天还在商量着,等柳义德回来之后就要分家,这突如其来出远门,这家,岂不 是就分不了了? 柳欣鸢压下心头那些奇怪,摸了摸小虎的脑袋,“多谢你过来告诉我,要不要进来?姐姐做了些吃的,可惜没人吃了。” 小虎却忽然一下子哭了,哭得措不及防的,让柳欣鸢手足无措。 还不等她问怎么哭了,小虎直接就一边哭一边跑了。 柳欣鸢心里大感疑惑,立马回了自己房间,对着铜镜捏了捏脸,还是一样的肌肤柔嫩,怎么给人吓哭了? 她满肚子疑惑,但也总不能冲到人家家里面去问,只能作罢。 那厢柳大龙已经回去很久了,一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面,谁敲门都不开。 柳大龙这也算是被柳欣鸢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招惹柳欣鸢了,可是心里对柳欣鸢还是恨恨的。 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曾何时受过这样子的屈辱? 柳大龙愤懑不平,但是一想到今天晚上柳欣鸢毒蛇一般的眼神,就一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甚至那些想法想都不敢有了。 “你尽管告状,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柳大龙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确实的确不敢跟他奶奶和娘亲告状,这万一告状了,又有什么 灾祸,可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王芳芳也是奇怪,这出去了半个多时辰,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大龙,奶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快出来吃吧。”王芳芳站在门口喊着,也的确是头一次做了这好吃的。 柳大龙罕见的回应:“不用了,奶奶我不吃,你们快吃吧。” 王芳芳就更加疑惑了,去找张秀秀时,她也是惊疑不定。 “按理说这有吃的,大龙怎么也不会拒之门外才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张秀秀很是了解自己的儿子。 王芳芳也觉得很奇怪,张秀秀了解儿子,她更了解孙子。 柳大龙是个吃饭比天大的人,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吃饭都不重要了。 “娘,看他现在不愿意说,总之也大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如何?”张秀秀还是劝了劝王芳芳。 王芳芳也是罕见的点了头,“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张秀秀和王芳芳二人就再也没有去管柳大龙发生了什么,用完膳之后收拾了,也就睡下了,都在想着明日的计划。 柳欣鸢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总觉着她爹娘现在不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不得不在外过一夜,就不得而知了。 柳欣鸢朦朦胧胧之中,还是睡了过去,今日一整日所为,的确是叫她有些许累了。 柳欣鸢想着明天还得去找一趟南宫,跟他商量一下分家之后他们家归宿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就是想见一见南宫了。 由于夜里睡得实在是有些晚了,第二日清晨柳欣鸢并没有能起来,她想,既然爹娘都不在家里,那就多赖床睡睡,等睡醒了再说。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清梦,让她猛一下把被子蒙过头顶,心想这还真是做什么都会有人来打乱。 在她还在床上挣扎的时候,那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感觉好像不止一个人在敲门,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了起来。 “来了来了!” 柳欣鸢扬声说着,匆匆找衣裳穿好之后,随便挽了一下头发,便到了门口去。 “笃笃笃”的敲门声还在持续不断,敲得柳欣鸢只觉得心里烦躁。 她一把拉开门,却将她吓了一跳。 门口披头散发的,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寝衣的人,柳欣鸢甚至都 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再叫人觉得吓人的是,这个人的眼珠完全是白的,一点瞳孔都没有,看起来好像是个瞎子,但是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柳欣鸢看到的一瞬间也被吓到了,愣在原地盯着。 “好你个妖物,竟然这样子就敢出来!” 因为面前这个人太过于骇人,以至于柳欣鸢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王芳芳,直到她出声的时候才看到她。 柳欣鸢看了一眼王芳芳,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穿着白色寝衣,但是没有瞳孔的人,一瞬间就明白了王芳芳的意图。 她想,或许眼前这个人,正是昨晚上柳大龙告诉她的,王芳芳找来的什么世外高人。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大早上的来我家做什么?” 对于王芳芳她是没有好脸的,这样子的人让她给个好脸色,那就是堪比登天。 “鸢儿!” 还不等王芳芳反驳,远远的就传来了柳仁德夫妻俩的声音,柳欣鸢闻声眼眸一亮,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陈蕊和柳仁德急匆匆的跑过来,看到柳欣鸢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柳仁德忽然严肃了,“娘,你大清早的来这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议论纷纷 柳仁德现在是感觉到了王芳芳的不仁义,昨日,他下地回来看到院子里面只剩下陈蕊一个人,就知道他闺女一定是又跑去找那个南宫公子了,也就没有多问。 陈蕊也的确没有解释柳欣鸢去了哪里,默默进了厨房,准备做些吃的。 一切相安无事的时候,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是他们村子里面屠户家的小儿子,只听这小孩说什么,王芳芳出事了,要他们赶紧去看。 柳仁德虽然要分家了,可是孝心还在,一听到这话忙不迭的,就拉着陈蕊冲了出去。 小孩儿告诉了他们地点之后,两人赶紧跑了过去,却到了一个废旧的院子里面,感觉到好像被骗了之后就立刻转身要走,院门却被、插上了。 柳仁德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这是被王芳芳骗了。 “夫君,鸢儿还没回来,如果她回来没有瞧见我们,怎么办?”陈蕊也是很着急,拽住了柳仁德的袖子。 柳仁德心里也是心急如焚,若只是鸢儿找不到他们还好,就怕王芳芳不安好心,是要对鸢儿下手。 “咱们得赶紧回去。”柳仁德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陈蕊,就怕她也多想。 只 不过他们两人在这院墙之中,没有什么工具,爬不出去,这院门也被死死的锁着,根本没有离开的余地。 柳仁德一边心里着急着,一边找东西砸门。 他们就在这破院里面,耗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好不容易砸开了门,急匆匆的就往自家院子去。 刚刚到了门口,就看见一群人竟然都围在自家院门口,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讨论什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不过扒开人群跑过去的时候,瞧见柳欣鸢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倒是心里放松下来。 王芳芳看没有困住柳仁德,倒是也并没有很慌张,反而环胸斜着眼看着柳仁德,“我能有什么事呢?还是之前跟你说的事。” 柳欣鸢皱了皱眉,看向柳仁德,“之前什么事?” 柳仁德没有回话,但是也想到了王芳芳先前跟他提及的事情。 柳欣鸢见柳仁德没有回答,也没有逼问,反而是凶神恶煞的看着王芳芳。 她的耳力要比她爹娘的要好,所以清晰的听到了这些邻居都在议论什么,心里更是沉了下来。 “听说,这柳欣鸢不是什么好人?” “何止啊,我还听她奶奶说了,她简直就不是人了 ,好像是什么妖物所化。” “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看着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身世这么吓人。” 柳欣鸢越听脸色越不好。 看来王芳芳为了今日这场局,应该是营造了很久的氛围,让这些邻居竟然深深以为她是个妖怪。 柳欣鸢神情略微有些黯然,心里头觉得有些堵得慌。 王芳芳看她低下头,也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所以就武断的觉着,她现在一定是害怕了。 她脸上尽显得意的表情,看着柳欣鸢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柳欣鸢并没有理会,反而是看向她的爹娘。 “到底发生什么了?一大早就堵上门来,鸢儿又怎么得罪你们了?”一贯好脾气的陈蕊,再次忍不住了。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陈蕊一次一次的见柳欣鸢被欺负,自然是越发的愤恼。 “发生了什么?你不如问问你的好闺女发生了什么?”王芳芳冷哼一声,把所有的目光聚焦点都落到了柳欣鸢身上。 也是将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倒也并没有很害怕,只是觉得心凉。 “鸢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仁德也是有些着急了, 回过头来问柳欣鸢,眼底的焦急并不作假。 可越是如此,柳欣鸢便倔着越不想说话了。 明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却因为王芳芳的一两句话就彻底改观,甚至深信不疑,她又一次感觉到了人心不古。 明明已经很用心的去对待邻里关系,可到最后还是比不上一两句谎言。 柳欣鸢感觉委屈极了,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让这些人完全信任自己。 她默默坐到了门槛上,抬眼环顾着这一群人,明明平常都是和蔼可亲的脸,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像是突然不认识这些人了似的。 彼时南宫雨辰正在药店里,他只有柳欣鸢在身边的时候才会不咳嗽,所以药还是不能间断,故此瞧见药没了之后便来了集市上采购。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们两个初次相遇,虽说不是在集市上,可是二次相逢和第三次再见都是在集市上,说不定这次也能碰见。 “公子,您买药都买了快一个时辰了,咱们回去吗?”见一说道,当然不是真的要催着南宫雨辰回去,而是在故意用时间调侃。 南宫雨辰弯了弯唇,对于他这不痛不 痒的调侃,并不以为然。 “你并没有期盼的人,还不许我来盼望一下吗?”南宫雨辰接过药包,嘴巴很毒的回了一句。 见一闻言,一时间的确被这话卡住了。 “谁,谁说我没有啊?公子你就知道欺负人。”见一闷闷的回着,撇撇嘴很是不悦。 南宫雨辰眼里带了笑意,“哦,我倒是不知你这还有这样子的人,你说说,谁啊?” 见一一瞬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了,立刻闭住了嘴。 南宫雨辰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之间又弓起身,猛然咳嗽了起来。 他的肤色本来就比旁人要白,加之常年养在房中,不怎么出来见太阳,就致使他的肤色更加白皙。 故此,此刻因咳嗽而憋得脸色涨红,也就更加明显。 见一立刻慌了,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南宫雨辰的背,递上了一颗小药丸,南宫雨辰接过来含在嘴里面,咳嗽声才平息了些。 “公子,明明你的咳疾最近缓和了不少,怎么突然之间又这么严重了?”见一一边轻轻抚着南宫雨辰的背,一边问。 他的神情也很是茫然,“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心里一阵不安,便突然咳起来,止不住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水鬼附身 南宫雨辰抿了抿唇,伸手按在心口的地方,感觉到自己常年古井无波的内心,竟是这样子的慌乱。 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过了,突然之间会这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南宫雨辰脸色越来越差,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莫不是柳欣鸢出事了,所以他才如此不安? “公子,您又在发什么愣呢?”见一看南宫雨辰不动,就问他又在干什么。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见一忙不迭的就收拾了东西,扶着南宫雨辰上了马车。 柳家村那边,众人还在僵持中。 王芳芳指着柳欣鸢说道:“大师,您瞧瞧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然的话,缘何落水醒来之后,不仅性情大变,还不孝不悌。” 柳欣鸢刚才其实就有猜测了,只不过一直不敢确定这个披头散发的人,竟然是个道士,一时间也对王芳芳的眼光表示十分的疑惑。 虽然说这只不过就是江湖游士的骗术罢了,但是能被这么浅薄的骗术欺骗到,柳欣鸢也是挺佩服王芳芳的。 “我途经这村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村中有鬼祟之 气,笼罩不散,确实感觉这儿的鬼祟之气最为浓郁。” 这倒是应该是骗人,骗多了倒也会说些场面话,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指认,柳欣鸢就是那什么鬼祟。 “别说这场面话了,不如直接指认是我如何?这还省些功夫。” 柳欣鸢也不陪他们演戏,直来直去的说道。 “一个黄毛小丫头,懂什么?待贫道先算一卦,再燃符认祟,方能确定这鬼祟之人为何人。”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 不是她说,她确定的很,这鬼祟到最后要是没有指认她,她当场跪下道歉。 只见那道士搓捻着双手,不知道在算些什么,柳欣鸢只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捏的诀都没有捏对。 刚刚说他是江湖游士都是抬举他,估计充其量就是个江湖骗子,王芳芳还被骗得心甘情愿。 那道士从袖袋里面取出来一张符纸,双指夹住在自己面前晃了一晃,随后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合并,狠狠擦过符纸表面,那符纸竟凭空燃了起来。 柳欣鸢环胸冷冷地看着他,都不想揭穿。 这次不是用了黄磷,就是用了白磷,不过闻着味道这么呛,估计用的是黄磷,利用摩擦力,直接烧着 了这张纸。 “贫道认出来了,眼前这女子便是被那水中恶鬼附身之人,须得用业火焚烧才得除去鬼祟。” 那倒是没有瞳孔的眼眸,甚是吓人,就直勾勾的盯着柳欣鸢看。 柳欣鸢没有和他对视,反而是偏开目光,冷漠地回答着:“给我一张你的符纸,我也能让它烧起来。” 道士冷哼一声,“你自然能让它烧起来,因为我的符纸就是除鬼用的,遇见了你这被水鬼缠身之人,自然要焚烧起来,烧掉你身上的邪祟之气。” 她一时间笑了笑,没有拿话反驳。 好话赖话都让这臭道士说了,她反而是让不让这符纸燃烧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贫道还能算出,你这邪祟就是喜欢闹得人家宅不宁,所到之处皆无一幸免,全都得遭罪!” 这个道士说的义愤填膺,但是柳欣鸢却不顾一屑。 她就说吧,这水鬼不管怎么样最后指认的肯定都是她,不然的话,王芳芳请他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本就是个不祥之物,还不回你的水底下呆着!留在村子里面,你还想祸害几个人?” 道士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柄拂尘,朝着她甩了一下,往后撤了一 步,一副准备做法的样子。 柳欣鸢就冷笑。 要么说古代人愚昧无知,又迷信封建呢,这道士要是搁现代,估计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嘲讽了,打假的也应该出现了。 “你就是个祸害,今日贫道就要替天行道,替老天收了你这个妖祸!” 道士说的越来越激动,但是就是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不过柳欣鸢比较关心的,还是他这双眼睛,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能看得见东西。 “你不能这样子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女儿,你得拿出证据来。”柳仁德在这明显是做脚的情况下,竟然还企图要讲道理。 柳欣鸢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她亲爹还真是天真的很。 “就是了,你说她是鬼,那你总得要有证据才是,你虽说你是道士,可我们却并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是,除非你能验明正身。” 陈蕊一遇到别人之后,这个罗辑思维就特别清晰,说的那个道士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这道士我上哪给你证明去,不如你随我回一趟崂山,我请我师兄弟来给你做个见证?”道士也是恼羞成怒了。 柳欣鸢耳朵里面听到崂山这个词,也是有些意外,心想不管到什么 朝代,架不架空,道士竟然都出自崂山。 “哎呦,还是崂山的呢?那华山的和峨眉的或者崆峒的,你可认识?”柳欣鸢故意出言讥讽。 其实这些地方有没有道士她不知道,总之这些地方,这个世界肯定没有。 “你,你怎能如此胡搅蛮缠?”道士气急。 王芳芳眼看道士就要说不过柳欣鸢,她就开口了:“这还要什么证据?你落水之后回来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哪个人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微微一顿之后,她又继续开启自己机关枪一样的嘴:“若不是换了个人,或者被什么邪祟附身,你怎会变得如此强势霸道?” 柳欣鸢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这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她就是换了个人。 只不过换了个芯,壳儿还是那个壳儿。 “各位,以前欣鸢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知道,这落了回水醒来之后,就突然变了一个性格,那难道不足以叫我奇怪吗?” 王芳芳又开始动员身边的人。 柳欣鸢环顾四周,本来在王芳芳欺负她的时候还挺身而出的一群人,忽然之间都跟哑巴了似的,谁也不说话。 这就是人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恶鬼是他 “你奶奶都亲自说出来证明了,你还要我给什么证据?你个邪祟,还不快快现身。”道士立刻接话。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 “您这本事不错,见缝插针,说的不错,挺动听的。”柳欣鸢甚至还给道士鼓了鼓掌,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柳仁德没有让她往前踏出去那一步,而是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诸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鸢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应该是知道了,若她是邪祟的话,怎会有邪祟帮人如此之多的忙呢?” 柳仁德把她护在身后,自己替她解释着。 柳欣鸢看着一阵眼热,心想自己到底也被人这么护了一回。 “是啊,鸢儿她不可能是什么邪祟的,大家要相信她的为人啊。”陈蕊也站出来帮他说话,一向懦弱的两个人,都在为她据理力争。 “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这只不过是邪祟用来迷惑众人的手段罢了,等你们所有人都对她放松警惕之后,那才是她祸害你们的时候。” 道士不依不饶的说着,一看这就是收了钱的。 柳欣鸢不得不称赞他的敬业程度,但是也为他这毫无底线而感到看不起。 周围 的邻居还是不为所动,既没有四散离开,也没有为柳欣鸢做一句辩解,全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看戏。 柳欣鸢一时间还是觉得无力的很。 她能自证清白,随后这些人都会倒戈过来帮她说话,但是同时她也看得清楚了,人都是自私的。 若有人能在你千夫所指时,为你不遗余力的争辩,那你于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至少…… 柳欣鸢看着现在还护在她身前的爹娘,心里想着他们两个是很重视她的。 “妖物附身总归是要有痕迹的,你如此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可知污蔑旁人,是可以被告上官府的。”柳欣鸢走到了爹娘身前。 柳仁德紧张的看着柳欣鸢,略有些担心她。 柳欣鸢回头示意柳仁德放心,随后迎着那道士,目光凛然。 “我自然是知道的。”道士说道,“你身上就有被附身过,以后才会留下的红痕,你如果说你不是可敢把你的衣裳脱了,让我查验一番。” 柳欣鸢闻言,目光冷了一瞬。 她抬眼看向王芳芳,眯了眯眼眸,眸光冷厉,叫王芳芳竟然有片刻瑟缩。 “万万不可!”柳仁德很着急的开口,看了柳 欣鸢一眼之后,又继续说道:“鸢儿秉性纯良,怎么可能是妖物呢?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道士又是一声冷哼,“贫道可不会看错这种事情,若是不叫贫道验证一下,贫道又怎能确定您所说真伪。” 柳仁德有些着急,可是又不能拒绝。 柳欣鸢却并没有很着急,反而是目光冷淡的看着几个人。 这计策还真是毒,一边是她的清白,一边又是她是不是被邪祟附身,不管她认了哪一样,对他而言都是极大的羞辱。 柳欣鸢冷笑,“为了对付我,奶奶您还真是不遗余力。” 她往前走了几步,“我再问您一遍,您确定吗?我就是所谓的那个妖物,就是那个被邪祟附身的人。” 柳欣鸢目光如炬的盯着王芳芳看,盯的王芳芳有些不敢确定了。 她如此的胸有成竹,王芳芳总觉得她是有什么计策。 可是王芳芳又想,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柳欣鸢还能翻出来什么花样呢?若只是诈唬她的,那岂不是亏了。 “你便是再问多少遍,我也依旧还是那个答案,大师说你就是那邪祟!”王芳芳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所想。 柳欣鸢嗤笑一声。 这就 没办法了,她也算是已经给过机会了,自己不珍惜,总不能怪任何人。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轻声笑了笑。 “红痕嘛,我身上肯定没有。”柳欣鸢说着,往人群里走着,因为她被指认是妖邪,还没有洗脱,故此人群四散,生怕和柳欣鸢有所接触。 她眸光一闪,并未过多言语。 柳大龙就站在不远处,他听说柳欣鸢出事自然高兴,但是听说是自己奶奶做的,多少有些担心,故此就跑来看了。 柳欣鸢站在柳大龙面前,他也愣愣的盯着柳欣鸢看,不知道该不该走。 “但是,说不定在场某些人有呢。”柳欣鸢意有所指的言罢,柳大龙感觉到情况不对。 她一抬手,直接解开了柳大龙的腰带,随后伸手一拉,直接将柳大龙身上的衣裳拉了下来,一条条纵横的红痕爬满整个身体。 众人都有些惊悚,纷纷对柳大龙退避三舍。 柳大龙也是没想到,怔怔地看着柳欣鸢,没想到她竟然敢当众将他的衣裳拉下来。 柳欣鸢挑了挑眉看着柳大龙身上的红痕,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昨夜里大牛用的劲儿不小,加上这柳大龙平日里好吃懒做,所以导致 只是勒了半个多时辰,就勒出来道道红痕。 柳欣鸢看着王芳芳,目光带着笑意。 这可是她已经给过机会了,只要王芳芳当场改口,这无妄之灾就烧不到柳大龙头上,奈何给脸不要脸,那就给她点刺激。 王芳芳在看到柳大龙浑身红痕时,脸一瞬间就白了,立刻走上去拽住柳欣鸢,一把将人甩到一边去。 她心疼的拉起柳大龙的衣裳,指着柳欣鸢骂到:“你这恶毒的妖物,眼看自己就要被拆穿,竟然诬赖他人,你好狠心!”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眼里笑意消失。 她慢慢踱步靠近,凑在王芳芳耳边,声音阴冷道:“王芳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我于死地,你还真是恨我,不过啊,你不成。” 言罢,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勾起唇角讥讽的看着王芳芳。 王芳芳果然恼羞成怒,一掌将柳欣鸢推出去,她顺势倒在地上,手掌按在石子上,顿时柔嫩的掌心就被扎破了。 她霎时间便眼里含了泪,回头扫视了一眼,确定在场村民都看见她眼底噙泪后,又去看王芳芳。 “奶奶,不是我就不是我,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的又不对!”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偏心 在场村民在看到柳大龙身上有红痕时,就已经有了愧疚感,毕竟觉着是自己刚刚误解了柳欣鸢,加之,又瞧见她眼底含泪,便更为愧疚。 “你怎么还打人呢?”已经有邻居站出来为柳欣鸢出头。 柳欣鸢虽然眼里带着泪,但还是得意洋洋的看着王芳芳,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毕竟这个方向只有他们两人能看到,她不担心被拆穿。 王芳芳自然是愤怒不已,指着柳欣鸢:“你这个恶毒的妖妇,竟然诬陷我孙子不说,还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身后的一众邻居听起来她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可实际上她嘴角带笑。 “这个道士说了,身上有红痕的才是妖物,明明是大龙身上有红痕,怎么能说是我污蔑的呢?”柳欣鸢越说越委屈,肩膀耸、动起来。 看似委屈的哭起来,实际上柳欣鸢只是忍不住笑了。 王芳芳看着她这做作的样子,气的都快动手了。 “不是,这红痕不是我自己身上长的,是她弄的!”柳大龙只不过是来围观一个热闹,他可不想自己被当做妖物,指着柳欣鸢慌乱道。 柳欣鸢看了他一眼,眼神并不是很友 好,但嘴里还是委屈道:“好啊,都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你们快把我抓走,快抓走!”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哭出了声。 柳大龙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柳欣鸢这不要脸的操作。 “柳丫头刚刚才过去把他的衣衫解开来,怎么就能瞬间弄出来这么多红痕呢?辩解也得找个好理由!” 围观的村民有一个人又开口,到底也是受过柳欣鸢恩惠的,方才是这道士,只指认了柳欣鸢一个,眼下有另一个选择了,自然是选择另一个人。 “放屁,我孙子怎么可能是邪祟?一定是这妖物用妖力弄出来的。”王芳芳一把将柳大龙护在身后。 柳欣鸢也不做辩解,只是低着头哭着,可是众人却都已经相信了柳大龙才是妖物。 “道长,你刚刚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身上有红痕的就是妖物,现在他身上有红痕,你还不快验一验?” 一旁又站出来一个村民,对那个白眼瞳的道士说着。 到时也有些无可奈何,他哪里能想到,这个柳大龙身上会有这么多红痕,可若是不愿意验的话,他这个道士之名可就废了。 道士还在做两难的选择,王芳芳就已经又一 次开口了。 “我告诉你们,柳大龙是我的亲孙子,他怎么可能会害我们柳家?妖物一定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王芳芳一边护着柳大龙,一边指着柳欣鸢骂道。 颇为鲜明的对比,叫村民都纷纷有些心疼柳欣鸢,只觉着她是怎么样命这么不好,摊上了这样一个奶奶。 柳仁德一直在旁边听着,王芳芳的话越说越伤他的心。 柳大龙便是亲孙子,就不会害柳家,柳欣鸢就是妖物了,就会害柳家,这人的心虽然是长的扁,可怎么能偏心至此? “大师,你说,我孙子可能是妖物吗?”王芳芳眸子欲要喷火,死死盯着那个没瞳孔的江湖骗子。 柳欣鸢什么话也没说,捏着手帕一直在擦眼泪。 实际上她的眼泪早被自己擦干了,本来也就没有多想哭,只不过是为了做出来个样子,让这群村民们心疼她,对她愧疚而已。 眼下情况已经到了这番地步,任王芳芳,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柳欣鸢其实知道,之前这些村民里肯定也有不相信她是水鬼附身的,只不过大势所趋,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了,他们也不敢出声。 人本性如此,柳欣鸢并不怪他 们。 “这,贫道只是说身上有红痕的是妖物,令公子身上也的确有红痕,可是看他之前所作所为也不像妖物所作,所以……” “放屁,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像妖物,我们家鸢儿便像了?如此污人清白的江湖骗子,是要我们把你送到官老爷面前掰扯吗?” 一向温文尔雅,富有教养的陈蕊,也开始口不择言。 她虽见惯了自己的闺女被人这样子污蔑,可是到这种地步的,还是真只有这一回,险些名声和清白全丢了。 怎么能不气? 柳欣鸢其实也被陈蕊吓到了,没想到她娘竟然对她的名声这样看重。 那个江湖骗子被骂的颇没有面子,可也不知如何反驳陈蕊,只是弱弱道:“若非如此的话,我的符纸怎么可能在她面前烧起来?” 柳欣鸢站了起来,眼圈红红的,朝着那个道士喊道:“不就是用了黄磷粉吗?我不愿揭穿你,你却要置我于死地!” 她一边说声音,还带着哭腔,说让周边的村民们心疼了。 其实到现在为她发声的只有几人,也是因为迷信的原因,固然有一开始就只是顺应局势的,可不得不承认,神鬼之说,在古代的确盛行 。 “然而只是个江湖骗子,你竟然如此骗人家姑娘的清白,若是毁了人家一生,你能负担得起吗!” “真是可恶,柳丫头,是我摸着头长大的,被你这样子污蔑,真是气死我老头子了!” 村民们说着,就已经开始自发的捡东西去扔那个道士,道士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揭穿了,只得是落荒而逃。 “那个道士是个江湖骗子,身上有红痕的,就是邪祟的话,自然也是假的,我孙子就不是邪祟!” 王芳芳趁机说道,可是言罢却招来了众人的鄙夷。 “王婆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子欺辱小辈呢?你这心都偏到哪去了?” 是有看不过的人直白的戳穿到,让王芳芳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陈蕊走过来将柳欣鸢扶起来,轻声安慰了一番之后抱在怀里,“娘,今日若是被那道士得逞了,鸢儿一辈子可就毁了,你果真一点都不心疼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也是声音带哭腔,听得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心疼。 王芳芳见陈蕊都敢这样子质问,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龙是男丁,是我们柳家唯一的男丁,我护着点,无可厚非!”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提分家 王芳芳这一番言论算是彻底惹恼了柳仁德,他走上前来,将妻女拉到身后,冷着声音对王芳芳说道:“娘,看来我们真的得分家了。” 听着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王芳芳也是一愣,柳仁德从小到大最是孝顺,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嘴里面听到如此不孝的话,令他愤恼不已。 “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我老婆子还在世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分家,就这么想让我老婆的死吗?”王芳芳蛮不讲理。 柳欣鸢带着哭腔回道:“可奶奶如此欺压,我们如何受得了?” 她带着哭腔的这么一喊,众人都只觉得柳欣鸢是过受欺负了,实在是被压抑的不成,才这么反驳。 兔子急了还咬人,周围的村民都觉得王芳芳做的太过分了。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没大没小的,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闺女!”王芳芳抓住一个错处,便要没完没了提及。 柳欣鸢才不怕她这一招。 “若是我真的听了奶奶的话,我现在就已经嫁给一个可以当我爷爷的老头了!我若再不插嘴,奶奶还想欺负我们家,到什么时候?” 柳欣鸢还是带着哭腔,可是那双眼 眸中却没有一丝丝的委屈。 再跋扈些,最好冲上来打她一巴掌,王芳芳越是嚣张过分,对她就越有利。 王芳芳到底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对柳欣鸢动手。 柳欣鸢一直盯着她挑衅,忽然感觉头上落下来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鸢儿,咱们不说了。”头顶传来柳仁德无奈又疲惫的声音,“娘,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吧,眼下这样,再做一家人太不合适了。” 王芳芳看着柳仁德竟然帮柳欣鸢,而来反驳自己,越发的不高兴了。 她冷下脸来,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想要分家吗?分家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 柳仁德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王芳芳,尤其是柳欣鸢,她奇怪,王芳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分家?这个条件一定很苛刻。 “娘你说。”柳仁德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似的,不过柳欣鸢也表示理解,遇上这样子的事,谁不觉得累? “要是分家的话,你们家必须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能带走。”王芳芳近乎苛刻地提出来了,一个令人 很恶心的要求。 柳欣鸢虽然不想答应,可是如果答应了,这个要求只能远离他们家,反而是个好事儿。 “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这家产又不是只有你王芳芳和二房一家挣出来的,这多数贡献还是大房家,你们如此要求,真是不要脸。” 周围有嘴快的村民,已经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就是了,农活农活基本全是大房夫妇包揽,坐享其成的当个蚂蝗,现在竟然还不让人家把人家的劳动成果带走,你们要不要脸?” 这种伸张正义的事情,只要有个头羊带领,剩下的羊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上。 王芳芳自己一句话,点燃了在场所有村民的怒火。 “可闭嘴吧,你们是我们家分家,又不是你们家分家,我现在是家里面资历最老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芳芳撒起泼来,村民都懒得跟他计较,不想被泼妇缠上。 “奶奶这个要求实在是过分,若是没有爹爹和娘亲在的话,你们早就被饿死了。”柳欣鸢声音很弱的添一句,感觉好像很生气,但是又不敢大声嚷嚷。 王芳芳愤恼不已的看着柳欣鸢,她就是故意要气王芳芳 ,她不看过来还好,那双眼睛一和她对视上,她就偏得挑衅挑衅。 柳欣鸢如此挑衅,王芳芳自然看得出来,可是现在她看得明白,眼下民心所向是大房一家,现在再对柳欣鸢做什么不利的事,反倒她吃亏。 王芳芳想通这一点之后,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柳欣鸢。 “娘,你若是不让我们把宅子带走也就算了,田地都不分给我们一亩,是不是太过分了?”柳仁德这样子软弱的人也觉得过分。 柳欣鸢在心里想着,这一番还不算是很亏,最少是让柳仁德敢于反驳了。 王芳芳听是柳仁德说话,很是蛮横,“不管你们说破了天也好,只要是你们想分家,那柳家的财产,你一点都别想带走,净身出户。” 柳欣鸢算是听出来了,最后净身出户这四个字,表示他们连自己购置的东西都不能带走。 换句话来说,要是分家的话,他们一家就只能他们三个人孑然一身的走,什么都不能带。 虽然条件很令人气愤,可是这条件换来的结果却是一个好结果。 柳欣鸢皱了皱眉,看了看柳仁德。 其实她也猜不准柳仁德怎么想,最近这段时间她也 感觉到了,她爹似乎对分家仪式还是很有抵触的。 孝顺了这么多年,突然间反抗,到底还是会有潜意识存在的。 柳欣鸢也不急于这一时,可是今日这分家一定得应下来。 “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反正你们家一直都在吃我们家的,我们家净身出户,还是对我们家好呢!” 柳欣鸢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叫周围的村民觉得她很有骨气,同时也觉得她天真。 净身出户,这个就是从零开始。 虽然周围的村民也为他们鸣不平,可是当事人都已经说了,同意这个条件了,作为外人,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柳仁德也有些惊讶,柳欣鸢竟然同意了。 其实刚才他还在想,要不要就顺着这个台阶说暂时先别分家,正在犹豫时,柳欣鸢这一答应就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 王芳芳提出这样子苛刻的要求,来自然就是不想跟他们家分家。 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可是王芳芳心里头清楚的很,要是离了大房一家,可能真的就揭不开锅了。 “还希望奶奶能说到做到,我们都已经答应这个条件了,那就赶紧拟一份分家文书来,早做了断,对谁都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奇怪的人 柳欣鸢看似像是气话,但其实她就是在赶鸭子上架,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王芳芳要是为了那点脸面,一定会趁势上头叫人去写分家文书。 王芳芳的确是气的不轻,可是到底脑子里面还剩点理智,心里劝着自己,不能就这样子话赶话的答应。 “大龙,秀秀!快去把义德找来!”王芳芳大声喊着。 只要柳义德找不来,那今天的事情肯定又会再次作罢。 柳欣鸢实在是太清楚王芳芳的套路了。 她抬眼环顾四周,发现这次更绝,柳大龙和张秀秀都不知道去了哪儿了,连找人的人都没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心里面很清楚,这次分家肯定又分不成了,等到之后再提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心里其实有些烦躁,这些蝗虫,她是真的不想再处下去一时半刻了。 “人呢?怎么先走了?”王芳芳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们不在,看到他们不在,还心底有些高兴,但是嘴上还是很生气的质问着为什么没人了。 柳仁德看到事情有了转折,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的就这样子分家了,反而还觉得有些对不住王芳芳呢。 “既然 今日人都不齐,分家文书就改日再写吧。”柳仁德继续说道,言罢,不太敢去看柳欣鸢的眼神。 这一次,她到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柳仁德不说,王芳芳肯定也要说。 所以谁说都无所谓了。 “哼,待我将义德等回来,一定要跟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分了家!”王芳芳说的倒是气势十足,可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是松了口气的。 柳欣鸢心里默默叹气,可是又觉着这日子也不会远了。 按照王芳芳这一次又一次的伤柳仁德的心,这把火,只要再添上两把柴,就能烧的越旺了,离锅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王芳芳迅速的逃离了现场,众人见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也就都四散离去了。 有些人到底是还有些良心的,留下来对柳欣鸢一家道:“你们也别太难过,这件事情我们都清楚是什么情况。” 柳欣鸢悲悲戚戚的带着泪,起身朝他们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等到所有村民都走散之后,柳欣鸢回过头来安慰爹娘:“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也没有事,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咱们先回去。” 柳欣鸢心里叹气,可还是对着他们笑。 柳仁德一句话也没有说,顺着柳欣鸢拉他们的力气,也就一起回了院子。 “爹娘,你们昨晚去哪儿了呀?邻居家的小宝跟我说你们出去了,说晚上不回来,让我不要担心。” 回家的路上,柳欣鸢问起来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柳仁德叹了口气,陈蕊道:“我们也是被诓骗走了,骗到了一个废弃小院,里面关了一夜,这才好不容易出来呢,就瞧见了这些。” 柳欣鸢闻言心疼,“爹娘,那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一夜未眠,定是累了。” 嘴上说着这些,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王芳芳还真是恶毒,将她爹娘关在废弃的院子里面,不让他们回来救她,真也不怕她爹娘出什么事。 也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真以为,柳欣鸢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柳仁德夫妇才脱险。 王芳芳根本没有那个害她的本事。 柳欣鸢回家之后,给柳仁德和陈蕊冲了蜂蜜水,让他们歇下之后,自己回了屋子里面。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要分家了,那赢钱一定是要攒够的,她现在手上的银两其实不算少了,可是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柳欣鸢进了空间里,又 收拾了些药材,准备拿这些药材去卖。 她背着背篓走在路上,这个时候正是农家上地的时候,所以路上的人特别少,就算是有也是行色匆匆的,没几个人像她这么悠闲。 “窸窸窣窣” 走着走着,身边的稻田里竟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就是有东西在里面。 柳欣鸢撇了一眼,并没有很注意,因为这农村里面大多数人都会养狗看门,说不定就是狗在田野里面穿梭,发出来的声音。 又走了两步,柳欣鸢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她的鼻尖,她循着味道转了转头,发现就是发出声音的那块稻田飘来的。 柳欣鸢立刻紧张了起来,但是现在青、天、白、日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大着胆子走过去,直接跳进了稻田里,扒开长势喜人的稻子,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稻田里。 柳欣鸢眉心跳了跳,心想自己这是什么破运气。 她想转身离开,可是看着身后的人如此痛苦,也实在是忍不下这个心来,看着一条生命逝去。 柳欣鸢认命的走了过去,蹲下来想查看查看这个男子的情况,却忽然被一只满是 鲜血的手掐住了脖子。 “不许叫,不许动,不然你会死。”男子低沉的声音随之而来,听着很沙哑,应该是因为伤了的缘故。 不过令男子有些意外的是,柳欣鸢并没有慌乱,反而是由蹲着的姿势坐了下来。 “我动了,你不也没有杀了我吗?至于叫,你但凡抬头看看现在周围有没有人,就不至于威胁我了。” 柳欣鸢很是淡定,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人会杀了她。 因为在他身上,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求生欲。 目前她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活人,肯定不会杀了她的。 “你找死?”男人声音压低,似乎被她挑衅到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我就是突然大发善心,想过来看看你怎么了,没想到被你恩将仇报,反而威胁。” 她感觉到男子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松了松,本以为是相信了她的话,没想到直接手一松倒了过去。 柳欣鸢心里一慌,直接跪扑了出去,摸了摸男人的鼻息,发现只是昏迷了而已。 柳欣鸢多少有点儿无奈,心想自己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喂,你最好不是装的,不然,你就等着被我一刀捅死吧!” 第一百七十章 偶遇 柳欣鸢愤懑不已地说着,随后进了一趟随身空间,将她的伤药从随身空间里拿了出来,涂在了他伤的比较重的几个地方。 感觉到他呼吸平缓了之后,柳欣鸢准备任由他在这儿自生自灭,起身想要离开,忽然注意到了他的手。 刚刚这只手上都是血迹,看不清楚,现在清晰的发现他虎口的位置有一颗痣。 柳欣鸢恰巧记性不错,对于手长的好看的人,记得尤为清楚,他户口上这颗痣,自己是见过的。 就是那天在破庙里,被大牛兄弟围殴的那个人。 “不是说是县令之子吗?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倒在这儿还没有人管”柳欣鸢也是奇怪,又蹲下来。 她注意到,男子的右手一直握着一柄弯刀,即便是晕了,握着那把弯刀的手劲儿还是很大。 柳欣鸢想要是用这个手劲儿去掐她的脖子,估计已经掐死她了吧? 她左手撑在男子脸侧,另一只手伸过去,想把那把弯刀拿过来,看那把弯刀的剑鞘,古朴大气,应该是一柄很好的武器。 “你在干什么。” 她的手刚刚按在刀鞘上,男子就忽然间醒了,看着撑在自己上面的柳欣鸢,表情并 不是很友好。 柳欣鸢看他醒过来了,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尖,“没干什么呀?我就是帮你看看伤口,我可是你就救命恩人。” 男子摸了一下小腹上的伤,的确是已经涂过药了,手指着自己半坐起来,笑了一下。 “这把弯刀的确挺值钱的,但是你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估计没有一个人敢收这把刀。” 男子毫不犹豫的戳穿了柳欣鸢,并且主动讲述了这把刀的价值。 本来,感觉到柳欣鸢动刀的时候,她其实起了杀心的,可是一睁眼看到是她,又想这女子多少是救了他一次,这次便放过吧。 柳欣鸢撇撇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接下去了,那不就暴露了她的确是想拿走这把刀吗? “你怎么瘦的这么严重的伤?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还没有伤的这么严重。”柳欣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子。 男子看了看柳欣鸢,脑海中搜索着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她。 “算了算了,那会儿你也没看见我,你身上这伤,要是一直这样子放任不管,估计会感染我送你去医馆吧。” 男子抬眼看着她,一副要笑不 笑的表情让柳欣鸢觉得慎得慌。 “需不需要?不需要我就不管你了。”柳欣鸢皱了皱眉,其实还是很讨厌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的。 男子伸出手来,柳欣鸢也伸手,努力把这个男人拉了起来之后,带着他就往医馆走。 路上,柳欣鸢不止一次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现在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不说,他这一身伤,估计又花不少银子了。 柳欣鸢并不指望着男子自己有钱。 “你能不能自己使点劲儿呀?我一个弱女子伏你这人高马大的男子,你还真好意思整个人靠我身上。”柳欣鸢扶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后,气喘吁吁的。 她发现这男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她都这么善良的要扶他去医馆了,竟然自己一点儿劲儿都不使。 “我没力气了。”男人如实说道,并且抬眼看柳欣鸢。 柳欣鸢望着他那双眼睛,微微一愣,发现这男子的眼睛长的还挺好看的,和南宫雨辰那种多情的桃花眸不一样,这男子是锐利,但又可以很柔和的瑞凤眼。 和她在现代的那双眼睛很像。 柳欣鸢一下子凶不起来了,她承认了,她就是颜狗。 “你等一 下。”柳欣鸢认命的将自己之前做出来的猪肉干拿了出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不然按照我这个体格把你拖到镇子上的医馆,是不可能的。” 男子低低的笑了一下,随后道:“那就辛苦姑娘了。”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但是手里却还拿着水囊给他喝。 “说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受了这么一身伤?”柳欣鸢还是很好奇,伤他的人实在是太狠了。 腹部那个伤口要是再偏移一点,就直接捅穿他的血管了,这要是真的捅穿了,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男子神情有些黯然,摇了摇头,没说话。 柳欣鸢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就没有追问下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能告诉我吧?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柳欣鸢问了一个比较好回答的问题。 男子又笑了起来,笑不达眼底,但是隐藏的很好,只不过在柳欣鸢这种经常假笑的人面前,还是掩藏不了。 “阿信,你就叫我阿信就好。”男子说了柳欣鸢自认识他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柳欣鸢点了点头,就没有再继续问了。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 一会,柳欣鸢又把阿信扶了起来,十分艰难的走到了镇子上,柳欣鸢也没有去,自己比较熟悉的那家医馆,而是就近把阿信送了进去。 “哎呦,我的天爷呀,这是怎么了?”掌柜的看见柳欣鸢带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也是惊讶的不行。 柳欣鸢来不及解释了,直接把人丢给掌柜,道:“受了重伤,应该是很严重的刀伤,劳烦大夫帮忙医治。” 大夫什么也不说,叫自己的侍童过来,一起把阿信抬进了里面去。 柳欣鸢坐在外间里,总算能松一口气了,一路走过来还真是累死她了,真不知道这个阿信看起来这样子清瘦,怎么这么沉。 阿信受的伤的确很严重,大夫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柳欣鸢坐在外间靠着柜台,昏昏欲睡。 其实一夜没有睡好,加上早上这么一闹,柳欣鸢还是觉得自己挺困的。 “阿鸢,你怎么在这儿?” 就柳欣鸢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南宫雨辰的声音。 柳欣鸢懵了一下,猛然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过头去看,正是南宫雨辰。 “南宫,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跳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身上都是血,尤其脖子上还有很深的血痕,声音都有些颤了,“你怎么浑身都是血?你没事吧?” 问着,已经伸手去碰柳欣鸢了。 柳欣鸢见状躲了一下,“我没有受伤,我捡到了一个受伤的人,把他送到医馆来了,这是他的血。” 她望着南宫雨辰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觉得那样子的手不应该沾上血。 南宫雨辰被她躲开的这个动作触到,不知哪儿来了一股倔劲儿,抓住她手腕把人拉近,抬手帮她把脖子上的血擦掉。 “好了,这样好看多了。”南宫雨辰微微一笑,抬手朝见一要手帕,他很有眼力见的递了上去。 柳欣鸢眨眨眼睛,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手帕我先拿走了,我帮你洗了之后再给你。”柳欣鸢说道,随后很顺手的将南宫雨辰手里的手帕抽走。 南宫雨辰轻笑一下,抬眼看着柳欣鸢挑眉,没有多言语。 “对了,你平常不是在那边那条街上的医馆买药吗?今天怎么来这儿了?”柳欣鸢不解的问道。 南宫雨辰含着笑回答:“医馆供药也得看有没有啊,人家没有,我还能不买了吗?” 言罢,伸手很是 宠溺的摸了摸柳欣鸢的头,眼底的笑意温情款款,让柳欣鸢略略有些脸红。 “倒是你,送什么人来医馆的?”南宫雨辰神情严肃了不少,也的确是挺担心柳欣鸢碰到坏人的。 她撇撇嘴,回答:“本来来这儿卖药材的,没想到碰到个半死不活的人,我人心善,总不能把人丢在那儿自生自灭,就带他来了医馆。” 柳欣鸢想了想,继续道:“他说他叫阿信,但却也不告诉我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就没有多问。” 南宫雨辰闻言,眯了眯眼睛,但倒是没有很注意这个事情,只是点点头。 “你无恙便好。”南宫雨辰轻声说着,声音有些温温吞吞的。 她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桩重要的事,她道:“今日王芳芳又来我家闹事了,我觉得已经闹到了非分家不可的地步了,所以我……” 说着,她抬眼看着南宫雨辰,眨巴着眼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南宫雨辰失声笑了,“今日再去看看。”他顿了一下,“不过,隔壁的一所宅子也空置下来了,不如再去瞧瞧?” 柳欣鸢闻言眨眨眼睛,心里有些失望,但多少也觉着南 宫雨辰思虑周全了。 虽说她爹娘已经觉着,她和南宫雨辰已经是一对儿了,但是实际上他们两个只能算是有些暧昧的朋友,所以,在一个庄子里住着,难免她爹娘会有微词。 但若是临近的宅子,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 “好啊,那我们快去吧。”柳欣鸢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双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着很是兴奋似的。 南宫雨辰打量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还是得把你这身衣裳换换,浑身是血的随我回去,到叫人误会。” 柳欣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撇了撇嘴,好像的确是这样。 而且这个血迹洗不下来! 柳欣鸢心里叹气,又废了一件衣裳,真是可惜了。 “我带你去买身衣裳。”南宫雨辰财大气粗的说道,顿时柳欣鸢的眼睛就亮了,“现在就去!” 言罢,拉着南宫雨辰便离开了医馆,他贴心的将外衫披在柳欣鸢身上,遮住了她身上的血迹。 柳欣鸢心底一暖,心里忍不住冒粉红泡泡。 这究竟是什么如玉妙人谦谦公子啊,太贴心了! 被南宫雨辰护着到了成衣店后,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南宫雨辰,在想他会不会像霸道 总裁似的,直接挑好让她换。 “愣什么呢?没有喜欢的吗?”南宫雨辰看她一直不动,以为她并不喜欢。 柳欣鸢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心里戏太多了。 “就它了。”柳欣鸢站在一件烟蓝色的衣裳前,回头看着南宫雨辰,瞧着她笑眯、眯的样子,南宫雨辰也心情好。 柳欣鸢拿着衣裳进了更衣的地方,在绣娘的帮忙下她终于换上了衣裳,推开门走了出来。 “好了,我们能走了。”柳欣鸢走到南宫雨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宫雨辰回过头,微微有些错愕,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轻轻点头,“好,那我们快走吧。” 言罢,目光还是没忍住,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 最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人靠衣装马靠鞍。 若是柳欣鸢乐意整日里花枝招展的,或许提亲的门槛早被踏破了。 南宫雨辰轻笑了一下,引起了柳欣鸢的注意,她疑惑的看着南宫雨辰,心里嘀咕,他这到底是在想什么。 “哎哎哎。” 正走着神,柳欣鸢忽然被一个小孩子从后面撞上来,正巧她抬步想往前走,整个人便向前扑了过去。 “当心。” 南宫雨辰低沉温润的声音响起后,柳欣鸢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满是檀香的怀抱,手抵在人胸膛上,并且感觉到了心跳。 柳欣鸢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 正巧他也低下头去看她,二人四目,相对相望的视线交织着,编织出了些暧昧的氛围。 南宫雨辰喉结滚了滚,此时他正环着她的腰,平常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今日衣裳的腰封,将她的腰肢束了出来,软,且韧,一下子叫南宫雨辰忍不住多想。 温香软玉在怀,如果他还不多想些什么,那可就真是柳下惠了。 “咳咳咳。” 见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道:“公子,柳姑娘,你们能走了吗?” 他回头看了看一些驻足望着他们的路人,一时间有些不太想认识他们两个。 柳欣鸢和南宫雨辰赶紧分开,她心虚的理了理发鬓,手掩在袖下轻轻搓捻,手心还有心脏跳动的感觉。 刚刚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心跳很快,就像……她一样。 柳欣鸢情不自禁的弯了弯唇,心情好得很。 这是不是就能说明,他二人有着相同的心境,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想的,应该没错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意外 “南宫,多谢你方才扶我那一把。”柳欣鸢感觉气氛略微尴尬,便开口缓和,没想到一张嘴更尴尬了。 她心里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嘴快。 “不必多谢,你没摔到就好。”他还是温温和和的,柳欣鸢细看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呼吸都恢复如常了。 柳欣鸢心里就疑惑起来了,为什么一会儿看起来很害羞,但是一会儿又叫她觉着他很淡定? 她还在心里嘀咕,那边南宫雨辰就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了,看她没跟上,回过头去看向她。 柳欣鸢瞧见他在阳光下亲和的笑容,一时间被晃了眼,压根没注意到南宫雨辰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他一向不脸红,但是耳根和脖子很容易红。 “怎么没跟上?”南宫雨辰朝她伸出手来,轻声问道,柳欣鸢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来了。” 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柳欣鸢立刻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转过头去,低着头走路。 见一就在后面全程观看,有时间他只想叹气,并且心想自己为什么要来遭这个罪?跟着见墨外派不好吗? 同时他还鄙夷南宫雨辰,不管鄞京那边塞了多少 女人过来,一向坐怀不乱的南宫公子,竟然纯情成这个样子。 见一不禁想,要是那些被赶走的女子,瞧见他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懊恼的捶胸顿足? 越想越好笑,就忍不住笑了。 “见一,赶紧跟上。”南宫雨辰自然听到了笑声,回头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他一定没想什么好东西。 见一撇撇嘴,“对我就凶巴巴的,对柳姑娘就是又伸手接又柔声问的,还真是偏心。” 南宫雨辰驻足,回头给了见一一个眼神,他立刻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小命要紧。 柳欣鸢偷偷的笑了一声,回头朝着见一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让见一顿时无语不已。 公子和柳姑娘怎么都这么幼稚? 一行人到了南宫雨辰说的那个宅子前,柳欣鸢瞧见,的确离得南宫家的别庄不远,大约也就一分钟不到的路程。 柳欣鸢挑了挑眉,心想这可比从梅苑到絮院的距离还近。 “进去瞧瞧,一应陈设我都,都是按照原本的样子放的,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不要的,都可以自行处理。” 南宫雨辰言罢,见一没忍住翻了个白 眼。 就因为上一次见墨顺口提了一嘴,说什么姑娘未出阁和他住在一起对女孩名誉不好,就立刻购置了旁边的宅子,一应布置全部亲力亲为,尽量按照柳姑娘喜好办的,现在竟然轻描淡写说本就如此。 果然,追求女子的男子,他看不懂。 “本来陈设就是如此,果真吗?”柳欣鸢进了宅子以后,发现这宅子的布置和她的喜好几乎完全吻合。 南宫雨辰耳朵尖儿又红了,只不过柳欣鸢注意不到,他左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那这主人和我的喜好还真是不谋而合,相似度竟然这么高。”柳欣鸢意有所指的说道,很明显,就是在说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耳朵更红了。 见一看着自家公子如此窘迫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原来他家公子也有这一天。 “其实……也不是。”南宫雨辰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柳欣鸢等了半天,只等到他转身出去了。 柳欣鸢在屋子里面没忍住,笑出声来,见一也跟着偷偷笑了一声。 她追着南宫雨辰出来,随后看到他往旁边的别庄走去,柳欣 鸢自然也就抬步跟了上去,跟着他进了别庄里。 “前些时候,你放在冰室里面的西瓜汁还没有取走,正巧来了,要一起拿走吗?”南宫雨辰看着她问道。 柳欣鸢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东西放在这儿的,一时间觉得自己记性真差。 “就先不拿走了吧?最近分家的事情闹得这样子沸沸扬扬的,我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说着,柳欣鸢很发愁的叹了口气。 “好,那我就先带你在庄子里面逛一逛,要去温泉池看看吗?”南宫雨辰走在前面,随口一提。 柳欣鸢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虽说她一直知道南宫雨辰财大气粗,可是也不知道他财大气粗到了什么地步,家里面竟然就有一口温泉。 柳欣鸢心里啧啧了两声,一时间没有回话。 “若不喜欢的话,去花园走走?”南宫雨辰看她没有回答,忽然觉着邀请女子去温泉池,的确是有些唐突。 柳欣鸢点了点头,“倒是也好。” 见一很有眼力劲儿的没有跟上去,反而是转身去了絮院。 有别的地去,他才不杵在这两个人中间呢。 一路上,柳欣鸢看着雕梁画栋 的南宫家别庄,心里更是惊叹不已,心想,南宫雨辰这得是多有钱。 “方才那个院子,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虽然说没有梅苑好,但是也不错。”南宫雨辰又开口问。 柳欣鸢沉浸在南宫家着美轮美奂的建筑中,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他问什么,便没有回话。 南宫雨辰看她愣愣的看着前面的花树,以为她是不喜欢那个宅子,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他,立刻贴心道:“其实我还有别的庄子,你……” 柳欣鸢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朝着他摆了摆手。 “可别,可别,我觉得刚才那个宅子就很好。”柳欣鸢立刻表达自己对刚才那个宅子的满意。 她又略略一顿,“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家奇花异草这么多。”柳欣鸢转过头去,眼睛亮亮的看着南宫雨辰,“你到底多有钱呀?” 南宫雨辰看着她一副财迷样,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但这些暂时还不属于我的财产,顶多算是南宫家的。”南宫雨辰很是温柔的回答道。 但其实这句话是说谎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南宫家没有关系。 他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多用南宫家的一点东西。 他嫌晦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医馆被砸 “原来如此。”柳欣鸢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后又看着南宫雨辰,一副惋惜的样子,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南宫雨辰看她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就知道这句话一定是自己想说的,但是没有一个口子,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你跟我没有这些规矩。”南宫雨辰十分好笑的说道。 柳欣鸢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我就是觉着按照你的能力,自力更生也不是不行,但是还得屈居人下,实在委屈。”柳欣鸢还是委婉的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南宫雨辰听懂了她话背后的意思。 她在说他既有鸿鹄之能,何必屈居一隅做囚笼燕雀。 南宫雨辰眸光闪了一下,心想自己倒是真没有认错这个人,即便二人没有最终互为知己。倒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逍遥自在的,倒也是快乐,你觉得呢?”南宫雨辰轻松回答道。 柳欣鸢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这个笑容是有深意的,并且觉得他这句话也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沉默一下,略略思索,就明白过来。 无外乎韬光养晦四个字。 “算了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 过问,那租赁合约什么时候签一下?”柳欣鸢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开始关心住宅问题。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合约?倒是一个好词,文书的话,什么时候签订都可以,你若是想要尽早,今日也可以。” 柳欣鸢忽然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里面,他们称呼所有合约都叫做某某文书,自己刚才的话太过现代化。 她偷偷瞧了他一眼,心想难不成他一点怀疑都没有? “那还是尽早吧,我们……” “公子,急报。” 柳欣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匆匆走来的见墨打断,看他焦急的神色,想来的确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南宫雨辰要是看出来他神色不作假,并没有责怪,而是问:“发生什么事了?” 见墨刚要说话,转头看了看站在南宫雨辰身边的柳欣鸢,一时间有些不知是否开口。 “但说无妨。”南宫雨辰倒是并没有避讳。 柳欣鸢虽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信任,可是看见墨的样子,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情,留在这里属实有些不妥。 有些事情并非她怕不敢牵扯,而是属实不能牵扯 “是鄞京的消息,本家……” “我先回去了,我感 觉等到见墨跟你说完之后,你可又得忙了,为了避免你顾不上我,我还是自己先走吧。”柳欣鸢打断了见墨的话。 南宫雨辰愣了一下,释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先回去吧。” 柳欣鸢欠了欠身,转头离开了花园。 见墨也是和二人很默契的等到柳欣鸢离开,才继续禀报消息。 南宫雨辰呼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折扇。 “还是不会放过我。”南宫雨辰轻声道,但是这一声中到底能听得出来怨。 那边柳欣鸢离开南宫家的别庄之后,就直接回了医馆里面,她可还没忘自己有个伤员,还在这儿治着。 等到柳欣鸢踏进医馆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柜台倒了不说,上面的账本书籍散落了一地里面,用来听诊的桌椅板凳,也都摔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一个看起来花纹漂亮的花瓶也摔碎了。 阿信站在一片狼藉中间,手里还举着一个凳子,看样子还要砸下去。 柳欣鸢立刻出声制止,“住手!” 阿信听到声音之后,放下了手里的凳子,满脸怒容也立刻转化成了笑容,看向了柳欣鸢那边。 她跑到阿信身边,看着一地 狼藉感觉自己血压都攸然升高了。 “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柳欣鸢咬牙切齿的质问着,心里却在想这一地狼藉,得赔多少钱? “姑娘,你赶紧把这个人带走吧,醒过来看到你不在,找不见你,就开始打砸医馆,老夫可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 大夫从倒了的柜台后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到阿信恢复正常了,满脸怒容。 柳欣鸢立刻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大夫这个人,其实我也不认识,是我从路上捡的,看他伤的太重了,才送来医治。” 她立刻把自己和阿信的关系撇清楚,免得大夫朝她要赔偿金。 阿信也不知她在撇清关系,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站在柳欣鸢身边。 柳欣鸢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她哪知道自己就走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就能给人家医馆砸了,还把人家大夫吓成这样子。 “赶紧走,赶紧走,一刻也别在老夫这儿多待,老夫看着你们,心烦!”大夫抬手驱赶着两人,显然是气急败坏。 柳欣鸢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到柜台那边,把柜台扶了起来,抬眼看到了药柜里面放着几株珍稀药材,顺手装到了袖袋里, 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 所以说这几株药材,可能没到一锭银子这么贵,但是阿信毕竟是她带来的,打砸医馆虽然和她没关系,但是总也不能让人家大夫吃亏。 这不合适。 “快走快走,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赶紧走。”大夫还在驱赶,柳欣鸢带着阿信,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馆。 不需要赔笑之后,柳欣鸢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是不是受伤受的脑子摔傻了?你刚刚在干嘛?”柳欣鸢很是生气的转过头去质问阿信。 阿信垂眼,一句话也不说。 这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更让柳欣鸢气不打一处来,本来犯错的人是他,倒反而是她错了似的。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然咱俩谁都别想回家!”柳欣鸢气愤的靠到了一边的墙上,环胸冷冷的看着他。 阿信也没有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听在耳朵里面,只听到了回家两个字。 他目光有些茫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火光。 柳欣鸢没有,等来他的解释,反而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笑了。 她抬眼去看,阿信眼角眉梢流落着一丝孤寂和一丝悲伤,他轻声回答:“我也没有家可回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否合适 柳欣鸢立刻就心软了,开始反思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凶阿信,顿时一股异样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你不是县令的二公子吗?怎么可能无家可归?”柳欣鸢试探性的说出来,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阿信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尽是疑惑。 “我不是县令家的二公子,我也不再是什么公子了?”阿信越说声音越小,听起来很是悲伤似的。 柳欣鸢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心想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算了,我带你去买身衣裳换上,你先跟我回家吧,医馆的事儿就算了。”柳欣鸢叹了口气。 没办法,她就是心软,听到阿信的身世可能有些凄惨,就顿时生不起气来了。 阿信跟在她身后,乖乖跟着他去成衣店买了一身衣裳,柳欣鸢发现阿信似乎对青色、情有独钟似的,换了身上那身满是血迹的青色衣衫,后又选了一身青色的衣服。 柳欣鸢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烟蓝色的衣衫。 她又多了一件南宫雨辰送的东西了。 “好了。” 阿信从隔间出来,洗去脸上污渍的阿信让柳欣鸢微微一愣。 第一眼见他时的判断完全没有错,此 人果然是一个样貌清逸俊秀的男子。 柳欣鸢注意到,阿信下颌处有一颗痣,旁人若是这地方长一颗痣,反倒是长得不太好,可换到阿信那张脸上,却又恰到好处。 她想,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吧。 “不知,是谁结账?”掌柜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所有的气氛都打破了。 柳欣鸢收回自己欣赏的心思来,开始吐槽起阿信来,长的再好看也是个吞金兽。 “这身衣衫,十两银子。”掌柜笑盈盈的说着,但是从这张嘴里淡然说出来的一个数字,却让柳欣鸢惊讶。 柳欣鸢也没有说什么,很豪气的将十两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所以她直接一把拽住了阿信的手腕,将他生拉硬拽出去。 “你还真是不知道油盐酱醋茶的苦恼,一身衣裳十两银子,你可知道,这是一户农家一年乃至两年的开销。” 柳欣鸢语气不像说教,但是话却又像是在说教似的。 阿信没有贸然回话,而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柳欣鸢。 他养尊处优惯了,一身衣裳十两银子,在他眼里看来还是廉价的东西,确实没有想到,在这女子眼里,竟如此的珍贵。 阿信的目光落在柳欣鸢身上的 衣衫上,颇为不忿道:“你身上这烟云纱一匹便百两银子,做这么一身衣裳,不得两三匹,你还好意思说我奢侈。” 言罢,阿信暗自懊恼,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 但是柳欣鸢却愣住了。 原来她身上这衣衫也是价值不菲,南宫雨辰眼睛都不眨的,便帮她买下,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 “原来这衣裳的造价这么贵。”柳欣鸢抬起手臂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随后她又开始凶,“我自己奢侈我的,关你什么事,赶紧走,再不回家,我娘都不给我留饭了。” 言罢,却没有很计较的带着阿信回了家。 柳欣鸢蹑手蹑脚的在院子周围瞧了一圈,看到她娘在厨房里面做饭,她爹在院子里面坐着,肯定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将阿信从正门带进去。 “你跟上我,我们从窗户回去。”柳欣鸢声音压的很低,示意阿信跟在她身后。 阿信点了点头,两人到了她房间的窗户旁,柳欣鸢自己先从窗户进去,阿信有样学样的,也从窗户爬了进去。 “你就在我房间呆着,哪都不许去,我现在得翻出去,从正门回去,不然我爹娘会起疑心的。”柳欣鸢压着声 音嘱咐阿信。 柳欣鸢就怕他再像在医馆一样发一次疯。 阿信点点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柳欣鸢虽然担心,但也不能一直在这杵着,从窗户又爬了出去。 等到柳欣鸢离开后,阿信发现她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宣纸和一些并不算很好的笔墨。 阿信走了过去,桌子上有一张写过字的宣纸是柳欣鸢临离开之前,写在纸上的一些药材。 他将纸拿了起来,上面的字迹娟秀,但是落笔方式好像和他们有所不同,不过字体整体很好看。 那边柳欣鸢从正门进了院子里,正好迎面和柳仁德对上。 因为心虚,多少有点不敢直视柳仁德。 “我们起来就发现你不在了,又去集市上了?”柳仁德却没有很在意的询问道。 柳欣鸢笑了一声,“是啊,刚回来。” 柳仁德点了点头,忽然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有些紧张,瞟了一眼自己的房门,心想难不成被发现了? “这不是烟云纱吗?谁送你的?”柳仁德却是注意到了柳欣鸢身上的衣裳,和上午见的时候不一样。 柳欣鸢闻言松口气,“那当然是南宫……” 说 一半,发现这句话也不太对,立刻停下了声音,转过头去看着柳仁德。 柳仁德带了点笑意,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你回来的正巧,饭做好了,快去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陈蕊及时的从厨房里出来,解决了柳欣鸢眼下的尴尬。 “我这就去。”柳欣鸢立刻转过头去,进了主卧。 陈蕊嗔怪道:“咱们闺女脸皮薄,你还是少调侃她了。” 柳仁德笑一下,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娘子,你果然觉得他们二人合适吗?” 陈蕊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在心里面也是在规避这个事情,她没有说话,只道:“先吃饭吧。” 柳欣鸢从主卧出来之后,感觉到气氛不对,她坐下来拿起筷子看了看,她爹娘又没有像生气的样子,心里想,也许是她多虑了。 “爹,上午分家的事情,不知道您还有没有跟奶奶再说?”柳欣鸢状似无意提起来。 柳仁德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还在担心,要是真的净身出户了,咱们得去哪住?” 柳欣鸢一听,真以为柳仁德是担心这个事情,拍拍自己的胸、脯,“这还不简单吗?南宫说了,会借给咱们一个宅子暂住。”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迟早让你负责 柳仁德眸光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陈蕊一眼,随后问道:“总不能是白给咱们住吧,有租金?” 柳欣鸢心思其实很细腻,注意到了她爹刚才和她娘交换的那个眼神,心里一时间有些无奈。 “当然有租金了,我们非亲非故的,人家干嘛要把宅子送给我们住啊。”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夹菜。 柳仁德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柳欣鸢说真的没有租金的话,他反倒是不敢去住了,这与卖女儿有什么差别? 虽然说租他的宅子也有些别扭,可终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好吧。”柳仁德最终应了一声。 柳欣鸢能听出来她话语之中的不情不愿,但是她却没有戳穿。 只要能离开王芳芳他们,怎么样都好。 用完膳之后,陈蕊想动手收拾,柳欣鸢立刻拦住了她,笑着说:“爹爹和娘亲今日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些都我来收拾就好。” 柳欣鸢平时也会这样,故此陈蕊不疑有他,便和柳仁德回了主卧去休息。 看着爹娘进屋关上门之后,柳欣鸢松了一口气,找了个托盘,盛了米饭和菜端,进了房间里。 柳欣鸢没想到,阿信 坐在她的小书桌前正在一页一页看着她桌上放着写了字的宣纸。 “别看了,快过来吃饭吧。”柳欣鸢并没有很在意阿信在看什么,她书桌上放着的都是些药材的名字,要么就是闲来无事誊抄的小诗,都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阿信从一堆宣纸中抬起头来,朝着柳欣鸢笑了笑,那清朗的笑容和南宫雨辰温润的笑不一样,多了几分爽快。 “我没有想到,你字写的还挺好看的。”阿信从书桌后面走过来。 柳欣鸢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规定了只有男子的字能写得好?” 阿信轻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这种环境下,你的字写的还不错,着实挺励志的。” 柳欣鸢顿时无语,“赶紧吃你的吧。” 言罢,自己则坐了回去,整理着自己桌子上被阿信翻乱的宣纸。 “不过你家也太破了吧?你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住下去的?”阿信一边吐槽,一边往小桌子旁走去。 柳欣鸢又翻了个白眼,顺手把门闩插上,回头骂道:“是个人就能住,除非你不是人。” 阿信自知理亏,没有继续说,低下头准备吃饭,却在看到饭菜的时候,脸色有 点扭曲。 他自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长大,所有吃食用具上都是最好的,倒是的确还没有吃过这种粗茶淡饭。 “话说,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阿信十分真诚的发问。 柳欣鸢却越听越气,“不能吃你就饿着,不能住你就滚出去,真不知道你哪儿惯下的这些坏毛病,我可不惯着。” 阿信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看起来有些失落。 虽说此时阿信看起来很可怜,可是柳欣鸢还是很生气。 不管阿信以前是什么少爷公子,眼下落魄了,竟然这点苦都吃不得,真不知道现在贵族是怎么养孩子的。 “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眼下你还算是比较好的,你可就偷着乐吧。”柳欣鸢没好气的说着。 阿信也不反驳她的话,默默的吃了起来。 “我也不是存心要说教你,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以前生活的多么金枝玉叶,那都是我们这群小老百姓辛辛苦苦给你供上的,反过头来,你来过小百姓的生活,也并不是什么苦日子。” 柳欣鸢还是没忍住,和他说了这些。 阿信点了点头,本应该凌厉刻薄的瑞凤眼,不知怎的,平生多出来几分柔和。 “ 叩叩叩” 两人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敲响了,柳欣鸢被吓了一跳,很警惕的扭过头去。 陈蕊本来是想推门进去的,推了一下,却发现门锁住了,便转而敲门。 “鸢儿,是娘,你睡下了吗?”陈蕊柔声问道。 柳欣鸢听到是陈蕊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闷声闷气地回答道:“要睡了娘,今日我也是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陈蕊顿了一下,“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本来只是担心她会心情不好,想过来安慰安慰,今日的刺激的确是有些大,没想到她听起来心情还好,那便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的好。 柳欣鸢贴着门听着,感觉陈蕊走远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看看你,让我、草木皆兵,真是丢人死了。”柳欣鸢恶狠狠的吐槽着。 阿信却只是笑着,“还不是你自己把我带回来的话说,你就不怕我是什么通缉犯吗?就敢把我带回来。” 柳欣鸢没好气的回道:“你要是通缉犯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捅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阿信像是故意要逗她玩儿似的,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那万一也不是通缉犯,是采花大 盗呢?” 柳欣鸢听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把将他推开,“我清白要是毁你手上,迟早得让你负责,别想跑。” 阿信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子,和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完全不一样。” 他思考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才继续说道:“我感觉你不仅有江湖侠气,但还有些名门闺秀的秀气。”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您还真是会夸人,想来您当公子哥的时候也没上,这样子哄骗小姑娘吧?” 她故意调侃,阿信反而是挑眉,“你只瞧我端的这幅相貌,往那一站就是了,还需要哄骗吗?” 柳欣鸢闻言,抬起头来,细细打量阿信。 唇瓣薄薄的,带了些淡淡的颜色,鼻子高挺好看,眼眸深邃,却是一双狭长的眸子,眉眼含情,下颌的痣不知为何,莫名多了一分色气,端一副极好的相貌。 “这倒也是,你这副样貌,怕是有小姑娘来哄骗你吧?”柳欣鸢故意笑着调侃他。 随后眸子垂下,还在收拾宣纸,她这副娴静的模样,反而莫名勾起阿信的兴趣来。 阿信又凑近,“怎么?难不成你不想来哄骗我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圻州沈家 柳欣鸢这次愣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了南宫雨辰的样貌,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似乎就在眼前。 她忽然笑了起来,随后又假正经道:“我自然是没兴趣的。” 阿信闻言挑眉,“那你刚刚笑什么?” 柳欣鸢转过头来看着阿信,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想哄骗的那个人而已。” 闻言,阿信愕然,并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已经有了心悦的男子。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你真没意思。”阿信不忘吐槽着,柳欣鸢则是轻声笑了一下,回怼道:“怎么不如以前的温香软玉可爱?” 阿信又笑了,越发觉得柳欣鸢很有意思了。 “话说回来了,多谢你两次出手救我,还暂时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阿信突然认真的和柳欣鸢道谢。 柳欣鸢微微一愣,有些没有料到他突如其来的谢意。 “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你尽早把银子还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柳欣鸢说着挑了挑眉,多少是让阿信冲淡了些负罪感。 柳欣鸢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在破庙的时候,大牛一众人对他的恨意。 “对啊,当时我在破庙 里救你的时候,他们明明都说你是县令的二公子,听说你无恶不作,所以才对你拳打脚踢的。” 柳欣鸢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才问阿信。 阿信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走,走投无路,偷了县令儿子的一身衣裳穿,加之蓬头垢面的,也没认出来我是谁。” 听着他郁闷的声音,柳欣鸢很不厚道的笑起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偷穿别人衣服,被揍了一顿,还想些被打死的呢。”柳欣鸢一边笑,一边说着,阿信多少是有些脸皮薄,扭过脸去不说话。 “幸好我没让他们继续下去,不然的话可惜了,这么一张脸。”柳欣鸢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满意。 阿信哼笑了一声,觉着柳欣鸢总是说一些让人觉得亲近的话。 “天也不早了,快睡吧,我们穷苦人家不用怕,所以呢,就委屈阿信公子您睡地上了。”柳欣鸢指了指地上自己早已铺好的铺盖。 阿信怔愣地看着地上的铺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欣鸢。 “你就让我睡这儿?”阿信很是难以理解的语气,当时让柳欣鸢觉得他不知好歹。 “喂喂喂,自己刚说了,多谢我给你个安生立命的 地方,现在就开始嫌弃睡的地方不好了?”柳欣鸢很警惕的跳到了床上。 她就怕这个男人耍赖,直接躺她床上不下来,那她就得睡地板了。 阿信皱了皱眉,“你床这么大,咱们俩一人一个角,不就都能睡得下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睡地上?” 柳欣鸢有些震惊的看着阿信,“男女大防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没人教过吗?” 阿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这副样子显然是教过的。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你睡一张床,这像什么话?若是传出去了,我清白受损,那我还怎么说亲?”柳欣鸢煞有介事地说着。 实际上,什么名誉受损没法说亲,这都是托词,她就是不想跟阿信睡一张床。 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就想起来了南宫雨辰,越发的有罪恶感了。 “那中间横条被子,隔成两张床来睡,可以吗?”阿信还是不放弃,仍旧是想到床上去睡。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语。 “劳烦柳大善人可怜可怜我吧,我自小没吃过什么苦,这睡地板委实是有些为难我了。”阿信可怜巴巴的说着。 柳欣鸢怪就怪在,为什么一双瑞凤眼,卖起 萌来,竟然这这么可爱。 “算了算了,中间隔条被子,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接触。”柳欣鸢认命的躺下,并且把被子褥子全隔在了中间。 阿信看她如此拘泥的样子,不免哈哈大笑。 “刚夸了你又江湖侠气,现在就扭扭捏捏的,真是白夸了。”阿信躺到了床上,手掌一抬,掌风一挥,竟然直接灭了烛火。 柳欣鸢起初还惊叹他的样子的能力,听到他说的什么话之后,恨不得一脚将人踹下去。 “你就是江湖上随随便便找个女子,问她你能不能跟她同床共枕,人家不给你一巴掌都是脾气好。” 柳欣鸢咬牙切齿的说着,明显听出来是忍着怒气的。 阿信很尴尬的咳了一声,听到男性的咳嗽声,柳欣鸢下意识的有些紧张,却忽然想起来,这人并不是南宫雨辰。 “真麻烦。”柳欣鸢越想越烦躁,动静很大的,翻了个身气呼呼的搂着被子。 阿信听不到她睡觉的声音,就忍不住又开口道:“你现在睡了没?没睡的话,不如再陪我聊聊?” 柳欣鸢狠狠地咬了一口被子,“睡了,别叫我。” 阿信听着她明显带着一股火气的声音,笑了 一下,“多谢柳大善人,让我这副病躯能得以安生一夜。” 她不回话,因为不知道回了话之后,他又得说多少话出来。 “问你一个正经的事儿。”阿信感觉他好像不想聊天,之后声音正经了许多,不似方才吊儿郎当的。 柳欣鸢感觉他好像真的有正事要说,竖起了耳朵,但是也没回话。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只知道你姓柳。”阿信格外认真的询问着。 柳欣鸢心里又是一阵无语。 顶多认识了一天,加上一夜,这竟然就是认识了很长时间。 “柳欣鸢。”她言简意赅的回答着,实在是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心里还惦记着自己袖袋里的那几株珍贵药材,得早些种到空间里才是。 阿信似乎轻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后跟了一声笑。 “我叫沈信。”他忽然说道,“就是圻州沈家的那个沈。” 言罢,沈信其实有些紧张。 他沦落至此,那必然是本家遭难,稍微知道些这点事情,恐怕会毫不犹豫赶走他。 而柳欣鸢闻言却皱了皱眉,扭过来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圻州?在哪儿?圻州的沈家,很有名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现代 这问题问的沈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她,沉默许久之后,他回答道:“也许吧,我一直以为很有名呢。”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除了你叫沈信之外。”柳欣鸢敷衍的问着。 沈信哑然失笑,沈信这个名号若是放在圻州,不知道有多少圻州女子要为之倾倒,没想到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没了,你睡吧。”沈信轻声说道。 柳欣鸢终于能安稳的闭上眼睛了,但是她在等沈信睡着,等他睡着了之后就能进空间去了。 沈信也是许久都没有沾床了,连日的逃亡让他精疲力竭,今日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场所,自然很快就入睡了。 听见他清浅的鼾声之后,柳欣鸢立刻闪身,进了空间里。 山奈带着它的小鸟在空间里面跑着,现在看到她来了,都懒得理她。 柳欣鸢有些宠溺的笑了笑,随后转身去了自己的田里面,里面的野山参都长的不错,不过这个东西年份越久越值钱,所以她不准备挖出来。 到了小屋里面,收拾好自己的下地工具,以后拿着小锄子,勤勤恳恳的开始刨地,将从医馆里带回来的几株珍贵药材都种了进去。 几株药材花 不了她多长时间。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种好了了。 考虑到自己房间里还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不在床上,所以她选择了先赶紧回去。 从空间回到床上之后,耳边传来的声音从鸟鸣声和汩汩水流声,变成了一片寂静,柳欣鸢听不到沈信的呼吸声了。 柳欣鸢有些诧异,甚至以为人忽然死了。 她伸手探了探沈信的鼻息,还在均匀的吞吐,一时间放下心来,倒回了自己那边安然睡去。 随着睡意越来越深,她也睡得越来越沉。 混混沌沌中睁开眼睛,柳欣鸢竟然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现代的家里。 “月月,月月!” 柳欣鸢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是脑子有些混乱,也不确定着是不是在叫她。 “柳宋月!你装耳聋是吗?”女人暴躁的声音传来,柳欣鸢一下子被炸醒了,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修剪着齐耳短发,很是干练的女子。 柳欣鸢呆愣的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叫了你这么多遍,一声也不回我,你是装聋是吗?”女儿说着就要伸手去拽柳欣鸢的耳朵,她下意识躲开了。 有人看她躲避 的这么自然,瞪了她一眼,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但是柳欣鸢却听不清楚。 “月月,我的月月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眼前的场景又变了变,是上次在空间做梦时,梦到的那个女子还是一身优雅的旗袍,烫着精致的短发,只不过此时手里面正捧着一张女孩的相片在哭。 柳欣鸢注意到,女人手上相片里的孩子和她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她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抱着相片哭的女子,和她母亲也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女人极其温柔,和她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有月月的消息了吗?”门忽然被推开,有个男人进来,女人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十分紧张的询问。 男人坐了下来,但是柳欣鸢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还没有消息,阿宋,别着急。”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似乎安抚了女人,她的哭声逐渐停了下来。 可是这一声阿宋,却仿佛一柄锤子,狠狠砸了柳欣鸢的心一下。 阿宋,阿宋…… 她想起来了,她之所以叫柳宋月,就是因为父亲姓柳,母亲姓宋,而他们两人都觉得她是像月光一样皎洁的孩子,取名 为月。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后来她母亲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柳欣鸢有些痛苦的锤了锤自己的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似乎记忆断层了,一般能回忆起来的记忆,只有她二十一岁当上营养师之后的事情。 柳欣鸢大口大口的喘气,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之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二十一岁以前的记忆,大部分都缺失了。 柳欣鸢其实总觉得自己是记得的,所以才不会觉得奇怪,可是现在又想不起来,属实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她穿越之后。 柳欣鸢又感觉到头痛欲裂,她也想不起来,自己穿越之前,到底记不记得那段记忆了,总之现在是想不起来了。 “柳欣鸢!” 随着一声叫喊,柳欣鸢猛然坐起来,满脑袋虚汗,目光还有些眩晕。 缓了一会儿,才终于看清和听清。 “你刚刚到底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听你在梦里面一直在喊着阿宋,阿宋是谁啊?”沈信十分聒噪的在耳边不断的问这问题。 柳欣鸢抬了抬手,推了他一把,“你安静会儿,让我静一静。” 沈信撇撇嘴 没有继续说话,柳欣鸢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个梦,越想越觉得诡异,索性闭了闭眼之后,就不去想了。 没有烦心事困扰,柳欣鸢忽然感觉到小腹有些熟悉的疼痛感。 紧接着,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开闸感。 柳欣鸢一时间脸红透了,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深吸一口气之后,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 一摊殷红的血迹,出现在她眼底。 柳欣鸢脑子里面忽然“轰”了一声,偷偷看了沈信一眼,恨不得现在立刻换一颗星球生活。 “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沈信看她的脸越来越红,脸色还越来越难看,手还捂着小腹,以为她病了。 “少多管闲事。”柳欣鸢说完之后,拎起来隔在他们中间的被子就裹在了身上,一路小跑着去了主卧。 沈信一脸懵的坐在床上,很奇怪柳欣鸢这些行为。 柳欣鸢也不想这样子行为诡异,可是她很确信,自己衣裙上肯定也沾了血迹,如若不遮挡着点,那得再丢人一次。 来到主卧后,陈蕊有些诧异的看着柳欣鸢。 她不明白,柳欣鸢怎么大热天的,裹个被子来找她。 “鸢儿,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大了 柳欣鸢可怜巴巴的将被子放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陈蕊,而陈蕊看到她衣裙后的血迹时,顿时明白了什么情况。 “原来是来葵水了呀,鸢儿别害怕,我们女子每个人到了一定岁数都会来的,别担心,这不是病。” 陈蕊露出些笑意来,满脸慈爱的看着柳欣鸢。 “这来葵水的这几日,你得格外注意着些,切记不能吃凉的,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做重活累活,更不能……”陈蕊顿了一下,看了看柳欣鸢,摇了摇头,“倒是还小,不着急这些。” 柳欣鸢听着陈蕊没完没了的絮叨,心里面很是抓狂。 她不是刚刚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她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估计都有陈蕊大了,这些事她都知道,能不能劳烦她赶紧找找姨妈巾? “娘,这些你先别说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呀?是不是要垫点什么东西?”柳欣鸢打断道。 她要是再不打断陈蕊的长篇大论,估计姨妈期结束了,她还说不完。 “哦,对,也是我粗心大意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寻个月事布去。”陈蕊才反应过来去找姨妈巾。 柳欣鸢听到她终于提起来了,感动的都快流泪了。 陈蕊给了她一块月事布,并且拉着她到了茅厕里面,细心教了一遍该怎么使用之后,才从茅厕里面出来。 柳欣鸢手忙脚乱的处理好之后,隐隐感觉小腹有些不舒服。 她想,自己这是魂穿,原先身体的宫寒,不会也带过来了吧?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这东西还是不要带过来的好,疼起来要人命。 “行了,你先回房间去吧,娘待会给你熬些红糖水喝着。”陈蕊拍了拍柳欣鸢的肩膀,满脸慈爱的笑着。 柳欣鸢很是高兴,从小到大还没有享受过母亲照顾姨妈期的感觉觉。 “好的。”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身往房间走去,却在站在门口的一刹那,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沈信还在她房间里。 柳欣鸢站在门口长叹一声,赴死似的把门推开,随后又转身关上,迅速的落了门闩,却怎么也不愿意回过头去。 “刚刚那样子跑出去,解决好了?”沈信模糊不清的问着着。 在柳欣鸢跑走之后,沈信就感觉到很奇怪,随手扯过了柳欣鸢的被子,发现了床上有一滩血迹。 沈大公子自小泡在女人堆里面,稍稍思索一番,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想到 柳欣鸢的反应,不禁笑了。 果然,在这种事情上,柳欣鸢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柳欣鸢听到他这句话就知道,估计是看见了,可是总得强装镇定,“解,解决完了,你有什么事吗?” 说完这句话,柳欣鸢都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沈信低低的轻笑一声,“没什么事,只不过感叹你长大了。” 柳欣鸢闻言,脸一瞬间爆红。 这一定是她经历过最丢脸的事情,没有之一,没有之一! “你……” “叩叩叩” 柳欣鸢正要反驳,门便被敲响了,她顿时偃旗息鼓,听门外的陈蕊道:“鸢儿,锁着门做什么?快出来,娘有事和你说。” “好,娘,等我换身衣裙。”柳欣鸢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时候回过头去瞪着沈信,换了个外衫到了外面。 陈蕊看起来颇为紧张,柳欣鸢问:“怎么了娘?” “关于分家一事,你爹说他有了主意,只不过……”陈蕊说一半却不说了,这让柳欣鸢有些急躁。 “什么主意?”柳欣鸢很着急的问道,陈蕊含含糊糊的,就是不说。 科学研究表明,女生在姨妈期脾气会格外暴躁,柳欣鸢自然也不 例外,陈蕊支支吾吾的样子,点着了她。 “娘!您快说!”柳欣鸢很急切的问。 陈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 “你爹说是要去找你二叔商量,现在人已经不在家里了,已经去找你二叔了。”陈蕊简单回答过之后,沉默了下来。 柳欣鸢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陈蕊。 不是她说,柳义德自己本身就不靠谱,找他商量这件事儿,那不就是更不靠谱了?这也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主意。 “娘,我先出去一趟,爹爹这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得先解决了去。”柳欣鸢叹了口气说道,随后转身往外跑去。 柳欣鸢搭了一辆牛车到了镇子上,直奔南宫雨辰家别庄,门口护院看到是柳欣鸢,恭敬的拱了拱手。 她一路直接去了南宫雨辰的絮院,这个时辰,南宫雨辰也刚刚起来。 他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墨发未束,披散在肩上,眉眼柔和,脸色略有些苍白,这副病弱美人的模样印在柳欣鸢心上。 “阿鸢?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南宫雨辰刚刚踩上皂靴,就抬头看到柳欣鸢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他。 南宫雨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微 微一笑,“你先到外间喝茶,容我整理一番仪容。” 柳欣鸢略有些窘迫,心道这是一早上起来经历的第二件丢人的事儿了。 见一看她莽莽撞撞进来,也是觉得好笑,引她到外间坐下,倒好茶之后就站在外间,也不进去。 “你不帮南宫更衣吗?”柳欣鸢喝了一口茶闻了闻心绪,抬头问见一。 见一微微一笑,“不用我去,公子自己能穿好。”顿了一下,“绾发也一向是自己动手,向来不喜假手于人。” 柳欣鸢点了点头,又继续喝茶。 “柳姑娘,怎么一大早的着急跑这儿来找公子?”见一好奇道。 柳欣鸢想起来就犯愁,“我们家分家一事,你应该知道的不少,今日我爹爹又不知道哪根筋儿没搭对,跑去找我二叔商量此事。”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件事找谁商量不好,去找我二叔,他那狗嘴里能吐出来象牙就怪了。” 见一闻言笑了,柳欣鸢却又叹了一声。 “南宫,若是不尽快搞定文书,等我爹爹和二叔一合计,这家肯定分不成。”柳欣鸢苦恼的朝着屏风后说道。 “我已经将文书拟好,你来签了按指印就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往事 柳欣鸢盯着南宫雨辰的身影一步步走出屏风,在她与见一谈话间,他已穿戴整齐束了发走出来。 她毫不掩饰的盯着南宫雨辰看着,心里又一次感觉被蛊惑了。 南宫雨辰这张脸,定然是女娲最杰出的杰作,真是好看的人神共愤。 “见一,去取吧。”南宫雨辰也没有制止她灼热的目光,而是坐在了柳欣鸢对面,很是熟练的拿起煮茶工具,开始煮茶。 柳欣鸢双手支着下颌看着南宫雨辰,心想看美人煮茶真是赏心悦目。 小美人托着腮盯着大美人,大美人眉眼温柔眼底带笑,小美人鹿眸亮晶晶的可爱,目光一瞬不瞬。 见一取了文书回来,站在门口,就瞧见了这样一番景象。 他笑了笑,心想这种画面还真是难得一见。 “公子,文书。”见一将文书放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随后起身站到了一边去。 南宫雨辰往前推了推这份文书,一边添茶一边道:“那宅子你们随时都能搬进去,我昨日又添了些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如若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找我帮你解决。” 柳欣鸢点了点头,文书看都不看一眼便一笔一划写了自己的名字上去,随 后按了指印递了回去。 南宫雨辰略略诧异的看着迅速签订的文书,轻笑了一声,觉着柳欣鸢很是可爱。 “不仔细看看吗?万一这是什么卖身契呢?”南宫雨辰轻笑着调侃。 柳欣鸢挑了挑眉,“我当然相信你了。”顿了一下,她又恢复了那个托腮的姿势,“就算是卖身契,签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南宫雨辰闻言,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子神情认真,不似玩笑。 “签给我的卖身契都是终身的,如此,阿鸢也愿意吗?”南宫雨辰噙着笑问,心里猜测她会回答什么。 柳欣鸢挑了挑眉,歪着头看着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见一越听越觉得自己多余,心里怀疑自己。 他也不是没有卖身契,可是巧的是,他的卖身契签了十年,眼下已经被南宫雨辰还了回来。 好一个,卖身卖终身,怎么不直接说这是娶妻呢。 南宫雨辰盯着柳欣鸢看了一会儿,嘴角攒出来个笑,屈指轻轻敲了一下柳欣鸢的头,“怎的这么容易轻信旁人?” 柳欣鸢不躲不闪,由着他这颇为宠溺的行径。 “你又不是别人。”柳欣鸢嘻嘻笑道,南宫雨辰被她逗笑了 ,将煮好的茶放到了柳欣鸢面前。 柳欣鸢接过茶杯来喝了一口,“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昨天本来想是跟你细说的,只是后来忘记了。” 南宫雨辰抬眼示意她往下说。 柳欣鸢捧着茶盏,眯了眯眼睛,“昨日我不是跟你说我在路上捡了个人吗?他受了重伤,被我送到了医馆里。” 他点着头,并不插话,等她继续说。 “他一直告诉我,我叫他阿信就好,直至昨晚,他才告诉我他的全名是什么。”柳欣鸢说着顿了一下。 南宫雨辰顺着她的话问:“叫什么?” “沈信。”柳欣鸢回答道,南宫雨辰闻言一惊,看向柳欣鸢的目光深了深。 “还说他是什么圻州沈家的。”柳欣鸢撇撇嘴看向南宫雨辰,“圻州沈家,很有名吗?” 南宫雨辰摩挲着茶杯边沿,眸光淡淡的盯着茶水上浮着的茶叶,郑重的点了点头,“圻州沈家,的确是名门望族。” 柳欣鸢总归是了解南宫雨辰的,看他如此神色,一定是和这个沈信有什么关系的。 “那你也认识沈信吗?”柳欣鸢问道,“身为丞相嫡子,认识名门望族家的公子应该是个很正常的事吧?” 柳欣鸢言语中有些试探,在想南宫雨辰究竟和沈信有什么关系。 南宫雨辰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柳欣鸢,低垂着眸子,沉默着,似乎是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她自然也不是非要知道南宫和沈信到底有什么关系,同她来说,无论这个沈信是什么人,到底还是南宫更重要。 “不过也是,圻州和鄞京又不挨着,圻州的名门望族,你不甚了解也是应该的。”柳欣鸢自顾自的选了个台阶给他下。 南宫雨辰自然知道,这是她感觉他不愿多说,才故意这样子说的。 “好了,我过来找你的事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柳欣鸢站了起来,还是把杯子里的茶喝完了。 美人辛辛苦苦煮的茶,如若是不饮尽,岂不是有些浪费美人一番辛苦。 南宫雨辰并未挽留,而是浅浅的点了一下头,望着柳欣鸢离开的背影。 “公子,柳姑娘说她救了沈信,您……”见一说着,却忽然没了声音,他的却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一张淡漠清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愁绪。 “我现在,难不成还能再招惹他一次?”南宫雨辰像是自嘲似的说着,在氤 氲雾气之中,陷入了回忆。 沈信他自然是认识的,而沈家,也不是柳欣鸢所说的那般,只是盘踞在圻州,他们本家还是在鄞京的。 他身为丞相嫡子,但却不得丞相宠爱,故此便成了这些世家子弟捉弄的对象。 看着身份比自己高的人,却对自己的欺负无可奈何,是这些世家子弟一贯的喜好,南宫雨辰至今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讨人厌的喜好。 沈信身为他们之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数他欺负的最多。 幼年的南宫雨辰并不知道,为什么沈信会对他如此过分,后来细想想也才明白,很多时候或许都只是为了充自己沈家大公子的面子。 虽然后来也懂了许多,可是这不代表南宫雨辰就是个可任人欺辱的软柿子。 长大之后,他自然报复了,沈信被他害得在宴会上出丑,沈家后来自然也查到了他身上,告到了他父亲那里。 此后他一年一次的回京机会,也被他父亲决然取消,他就彻底在兖州呆了下来。 只不过南宫雨辰并不后悔。 与其要看着欺负过自己的人依旧华贵体面,倒不如狠狠报复一场,也省了他一年要回去面对一次南宫家那些虚伪的嘴脸。 第一百八十章 莫不是看上我了 眼下叫南宫雨辰比较奇怪的是,沈信身为沈家的大公子,为何会重伤出现在这个地方,沈家难道不管他吗? “见一,去鄞京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沈家发生了什么。”南宫雨辰出声吩咐道,他有些预感,沈家定然发生了大变故。 不是沈家全家遭难,便是沈信那一支遇见了什么事,否则的话,沈信不至于狼狈沦落到这种地步。 但若是都不曾有…… 南宫雨辰眸光闪了闪,那他就不得不怀疑沈信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边还在柳欣鸢家的沈信,开始端详她书架上放着的各类游记,还有医书,有些不知她这究竟喜欢什么。 抬手正要拿,忽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急匆匆的一听就是往这边来的。 沈信略略思考,到底也是担心旁人瞧见他一个男子待在柳欣鸢房里不好,忍着伤,翻身跃到了梁上。 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手贴在腹部,濡湿一片,看来是伤口又崩开了。 柳欣鸢离开南宫家别庄后,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心里担心她娘会进去帮她收拾被褥,看见沈信就糟了! 待她急急忙忙回了家之后,发现陈蕊并没有在家里,除 了沈信和她,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抬步往自己房间去,推开门后愣住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门窗紧闭,可就是没人。 柳欣鸢皱了皱眉,心里嘀咕他一个伤员能跑哪儿去。 梁上的沈信并不知道进来的柳欣鸢,他的方位,正巧看不见下面,如若探头的话,很容易被看见。 他自然不冒这个险。 “哟,沈大公子不做自己的贵族少爷,反而是做了梁上君子,真是罕见呐。”柳欣鸢声音忽然传来。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这门窗紧闭的,应该是人还在才对,加之她瞧见了书桌上的一个脚印,便想着抬头看看,果然瞧见了坐在梁上,一脸痛苦的沈信。 沈信听到是柳欣鸢的声音之后,顿时放松下来,从梁上一跃而下。 柳欣鸢鼻尖耸、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又闻了闻确定了一番。 “进门早出声啊,还让我在梁上蹲了那么久,疼死我了。”沈信一边吐槽,一边坐到了椅子上。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奈,“你伤口又裂开了?” 他点了点头,“这可不是因为我自己乱动,而导致伤口裂开的 ,我这是为了保全你的清白,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在你的闺房里,那不得被人误会?” 柳欣鸢有些无奈的笑了,“现在倒是想起来男女大防了,昨夜跟我抢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呢?” 她一边数落,手上也没有闲,从自己的床底下拉出来一个药箱。 “坐下,我帮你再包扎一下伤口。”柳欣鸢一边整理着伤药,一边将里面的纱布全拿了出来。 沈信这个伤是真正的一动而牵全身。 柳欣鸢拿着纱布和伤药转过头来,看到沈信还端坐着看着她。 “把衣服解开,看着我干什么?你等着,我给你解?”柳欣鸢没好气的说着,心想,这再怎么娇生惯养,也不至于不会脱、衣服吧。 沈信笑了一下,抬了抬自己的手,“柳大善人帮帮小可吧,这只胳膊方才约上房梁时,有些脱臼了。” 柳欣鸢气得将药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我真是欠你的,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也就算了,眼下竟然还得伺候你。” 她愤懑不平的说着,手上却是不含糊。 柳欣鸢抬手抽了沈信的腰带,随后将他的上衣一层一层脱下来,让他上身赤、裸 。 把他的上衫脱下,才看出来他伤的有多严重,腹部的伤口又狰狞的流着血,身上其余的小伤,有些结痂的也又重新裂开了。 柳欣鸢怔了一下,属实没有想到他身上的伤,竟然这样严重。 “怎么,看愣了?想以身相许?”沈信看的出来她眼里的震惊,故意出言调节气氛。 柳欣鸢果然笑骂道:“真是想的美。” 她拿着伤药走了过去,蹲在沈信生前小心翼翼的帮他涂着腹部的伤口,又取来干净的帕子,帮他把周遭的血迹擦拭干净,才为他缠上纱布。 整个过程,柳欣鸢做得极其小心翼翼,生怕碰伤了他。 沈信原本玩味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看她如此疼惜自己的身体,难免是有些动容的。 “我给你包扎好了,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注意点,若是伤口再裂开,你还得遭回罪。”柳欣鸢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沈信慢慢的自己将衣服重新穿好,听着她老妈子似的嘱咐,笑了一声。 “你怎么比我还关心我自己的身体?不会真的是看上我了吧?”沈信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询问道。 柳欣鸢撇撇嘴,“少做梦了,现在还是青、天、白、日 ,有些美梦,还是晚上再做吧。” 说完之后,柳欣鸢又将药箱放回了床底。 “鸢儿!” 柳欣鸢刚爬起来整理衣裙,就听到了陈蕊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沈信,“我出去一趟,好好休息,别再把伤口弄崩了。” 言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蕊背上背了个背篓,里面放着一些不明品种的野菜,她将背篓放下,朝柳欣鸢招了招手。 “娘,你这是去哪儿了?”柳欣鸢帮着她把背篓放进了厨房里,随后一边帮她拍着衣裙上的土,一边问。 陈蕊笑了一下,“你方才出去之后,我就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后山挖点野菜回来,你不是经常挖野菜去卖吗?” 柳欣鸢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陈蕊感觉一群干净之后,便从一旁的杂物间里面搬出来一个大木盆,里面放着许多脏衣裳。 看这样子,应该是要洗衣服了。 “娘,我来帮你吧。”柳欣鸢走过去想要帮陈蕊,她却摇了摇头,“你现在不适合干这些,快休息吧。” 陈蕊微微一顿,“以后嫁了人家,就没有娘亲心疼你来了月事,不许你做这些了,以后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向来如此 柳欣鸢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蕊,本来蹲下的身子也已经站起来了,目光中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 虽说她接受了现代教育,很清楚家务并非是女子专属,可是她现在在古代。 张秀秀目不识丁,会如此觉着也就罢了,可是陈蕊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可还是如此思想,委实叫她心底不好受。 柳欣鸢心底愤愤的想,孔子这个老头,文学教育方面的思想的确不错,可是有关于女子的思想,却是叫她生厌。 三纲五常,七出之罪,还真是亏能想出来。 她心底暗暗发誓,即便是在古代,她也不要成为陈蕊亦或是张秀秀这样的女子,以男子为天地,弱化自己的存在。 “快回去吧,待会儿做好饭了,娘叫你出来。”陈蕊温柔的说着,柳欣鸢也没再反驳,默默点了点头,回了房。 沈信看她垂头丧气的,问:“你、娘跟你说什么了?怎么看你有点儿魂不守舍的。” 柳欣鸢目光复杂的看着沈信,问道:“三从四德,你以为是正确的思想吗?” 闻言,沈信毫不犹豫地回答:“传承百年,自然正确。”言罢有些疑惑地看着柳欣鸢,“你莫 不是不这样认为?” 柳欣鸢在听到他说正确的时候,就知道没得往下聊,听他追问,叹了口气。 “是与不是,又如何?男子所以为的对,即便对女子不公平,在这个男子为天的时代,女子也只能顺从。”柳欣鸢答过后,便没了声音。 沈信则有些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女子道三从四德对女子不公平。 这不禁引他思考,果真一直如此,便就是正确的吗? 沈信神情颇为复杂的看了看柳欣鸢,又一次发现了她身上的与众不同。 “鸢儿,快来用膳。”外边儿陈蕊扬声叫道,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柳欣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等着,我待会儿带饭回来给你吃。”柳欣鸢轻声说道,沈信点了点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却最终没有出声。 柳欣鸢意识到沈信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却没有等着沈信说出来,而是推开门直接离开了。 陈蕊张罗着将菜放到了桌子上,回头瞧见了柳欣鸢情绪不大对劲,拉着她坐下问:“这是怎么啦?瞧着你兴致不高?” 柳欣鸢扬起来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娘,我没事儿的,就是有点累了, 而且也有些为咱们家分家的事忧心。” 闻言,陈蕊叹了一口气,将米饭放在柳欣鸢面前,也是满面愁容的道:“这件事我和你爹爹也挺着急的,只不过越急越乱,只能慢慢来。” 柳欣鸢说这个只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自然不会介意陈蕊解释什么。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拿起来筷子在米饭里面随便插了两下,但却没有什么吃的兴趣。 陈蕊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真的是在为分家的事情而烦心,也就没有催她赶紧吃饭,而是默默的自己吃了起来。 入口第一嘴就觉得不太对劲,皱了皱眉,又继续吃了一口。 柳欣鸢虽然在走神,但是还是注意到了陈蕊吃饭时的细节,有些奇怪,“娘,怎么了,是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陈蕊摇了摇头,继续吃。 柳欣鸢已经觉得奇怪了,自然不认为这只是个巧合,便自己也吃了一口米饭,总觉得嘴里面多了一股沙粒感,又吃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便又吃了一口。 她细细咀嚼一番,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是沙子。 柳欣鸢自然不认为这沙子是陈蕊掉进去的,且不说厨房 里面的沙土不是这种感觉的,就算是掉进去了,她娘亲也能察觉到进而重做。 现在看她娘亲这个样子,显然是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是有沙子的。 那么这沙子估计就是人为放进去的。 柳欣鸢将筷子“啪”一下子的扣在桌子上,目光里烧着一些怒火,随后起身直接去了厨房里面。 厨房虽然偶露砂石,可是最破烂的地方已经被修补好了,要调这么多沙子进来,属实是不可能。 “没事,不就是些沙子吗?那些饭菜你若是不喜欢吃,娘亲再给你做一份,别着急。”陈蕊上前来安慰着。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是因为饭里有沙子,我吃不下去,而是这沙子是别人恶意扔进去的,咽不下这口气。” 陈蕊轻笑了一声,“那既然如此,你去找找凶手?” 柳欣鸢何尝不知道,陈蕊只是在调侃她,毕竟这些在农村人眼里面,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娘亲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去。”柳欣鸢倒是走的快,陈蕊有些愣神,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不过是个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呢?快别找了。”陈蕊一边追一边说道。 到了院 子里面,她低头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土地,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痕迹,本来只是抱着侥幸的态度试一试,没想到还真叫她找见了。 厨房窗子前边竟然有两行脚印,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的,而且按照这个深浅程度来看,大约是一个男子的脚印。 不过,应该不是个成年男子的脚印。 柳欣鸢有些诧异,但随即就立刻想明白了。 不是成年男子,而且还这么幼稚的,还能有什么人,只不过她没想到,那日如此警告,竟然还敢来凑热闹。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转头往外走去。 陈蕊瞧见柳欣鸢这副神情,就知道这大约是有了答案,便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一下。 “没什么娘,咱们去院子外面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柳欣鸢言罢,黑着脸出了院子,看她如此生气,陈蕊也赶紧跟着。 可别冲动出了事才好。 二人绕着院子走了一遭,倒是没看见有人,陈蕊道:“也没瞧见人,咱们回去罢。” 柳欣鸢冷哼一声,忽然之间目光锁定在门前大槐树前。 “娘,您没瞧见尾巴,我可是看见。”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有趣 柳欣鸢二话不说,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柳大龙猝然看到柳欣鸢出现,吓得直接腿软倒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鬼鬼祟祟的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柳欣鸢问道,倒是并没有很凶,可是压迫感十足,让柳大龙吓得一震。 陈蕊看了一眼柳大龙,又看了一眼柳欣鸢,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摇摇头。 柳大龙自然是看到陈蕊摇头了,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干,就是路过你家了而已,我也,也不知道什么沙子。” 陈蕊闻言,抿了下嘴,回头看着柳大龙。 柳欣鸢则是毫无顾忌的直接笑出声来,眼中逐渐添上了不屑一顾。 不打自招,还有比他更蠢的吗? 只不过柳欣鸢和陈蕊在看到柳大龙时,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沙子应该就是他放的,这一句自爆,可算是坐实了自己放沙子的事儿。 可是陈蕊一早知道就是息事宁人的态度,眼下也一样。 “算了鸢儿,咱们回去吧,娘重新给你做顿吃的。”陈蕊说道,不想继续再纠缠下去。 柳欣鸢拍了拍陈蕊的手,看向柳大龙,“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少来我家做一些不合适的行为?” 柳大 龙不说话,低着头抖如筛糠。 那天夜里的事儿他还记着,这自然忘不了,如今被柳欣鸢提起,更是害怕。 “我,我真的没有,你不要胡搅蛮缠。”柳大龙解释,但声音却越来越小,自然是心虚才会如此。 柳欣鸢仍旧觉着,柳大龙烂泥扶不上墙。 “算了算了,我看大龙应该也不是有意的,咱们先回去吧,娘重新给你做一份。”陈蕊自然是秉承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她并不想惹事,尤其是去招惹二房家的人。 “就是就是,不过是一份饭罢了,回去再做一份不就好了。”柳大龙听着陈蕊是在帮他,立刻开腔。 柳欣鸢笑了一声,她如何听不出来,这是仗着她娘亲帮他,所以才会如此的嚣张。 “毕竟都是一家人嘛,我能怎么样?”柳欣鸢笑着说了一句,陈蕊欣慰的点了点头,可是经常被欺负的柳大龙,却觉着她这个笑不怀好意。 柳欣鸢回头看了柳大龙一眼,随后回过头去拍了拍她娘亲的肩膀,“娘,您总不想我饿肚子吧,您先回去做着,我待会就回去。” 柳大龙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警觉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陈蕊。 “既然你 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快些回来,要是再凉了也不好吃。”陈蕊闻言,也猜出来了自己没劝住。 既然她的女儿觉着此事不出了这口气,心里不痛快的话,那她也就由着她去就是了。 陈蕊松开了柳欣鸢的手,转身进了院子里面,此刻院门外面就只剩下了柳欣鸢和柳大龙。 “不过是一碗饭罢了,是吗?”柳欣鸢故意提起来,柳大龙刚刚说过的话。 闻言,柳大龙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又得罪到了柳欣鸢,所以现在在跟他算账。 “不是姐姐,这句话算是我说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口无遮拦,我不会好好说话,这全是我错了,姐姐让我走吧。” 柳大龙很识趣的立刻道歉。 柳欣鸢却只觉得好笑,心里倒是有些觉着这个柳大龙还挺识时务的。 但是即便是识时务也没有用。 “你就说,你方才说没说这句话就是了。”柳欣鸢脸上挂着一抹,看起来很甜美的笑容,可是柳大龙知道,柳欣鸢一旦露出这个笑容来,他就要遭殃了。 柳大龙嘴唇颤抖着,但是却不敢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我在问你话呢,快回答我。”柳欣鸢神情 一遍,脸上冷了下来,说话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狠狠的吓了柳大龙一跳。 “我刚才是说过这句话,可是这句话我没有半点不尊敬的意思,还希望姐姐能饶了我这口无遮拦的过失。” 柳大龙一边说,一边就差直接跪下来了。 柳欣鸢却并没有理会柳大龙的道歉,而是转过头去,将院墙外的一把沙子攥在了手里,转过头去走向柳大龙,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捏开他的嘴,狠狠将沙子塞了进去。 “唔唔唔!” 柳大龙明显很想躲开,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被柳欣鸢按在地上。 “不是说只是一碗饭的事吗?那好呀,那我给你尝尝沙子的味道有多好吃。”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按住了他的嘴巴,顺便捋了捋他的喉咙,让他顺着自己唾液的方向,将沙子一样的下去。 沙粒干涩的感觉让刘大龙再被松开的一刹那,拼命的扒着喉咙,想要将粘在喉管的沙子扒出来,可是却于事无补。 “咳咳咳!” 柳大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只不过柳欣鸢却一点都没有愧疚。 “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做一次就好了,你要是敢 屡教不改,那就不是给你嘴里面塞一把沙子这么简单了。”柳欣鸢环胸扬着头看着他。 此刻的柳大龙无疑是十分狼狈的,比起来一旁高傲的柳欣鸢,显得他更加的不堪入目。 柳大龙有些怨愤。 “这次警告,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我知道你很不服气,可是不服气也给我憋着,这种小动作,不要有第二次。” 柳欣鸢斜睨着他,话说完之后也不管柳大龙是什么样的态度,转头就回了院子里。 还在院门外的柳大龙愤愤不已,狠狠地砸了一下地,但是却忍不了这个疼,提起手来甩了甩痛呼了一声。 “柳欣鸢,别看你现在如此嚣张,等到之后我让你继续嚣张下去!”柳大龙放完狠话之后,转过头去离开了。 此事他一定得回去告状,之前那件事,也便算了,这件事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柳大龙匆忙离开,并没有注意到在树干上躺着的那个人。 沈信从刚刚柳欣鸢匆匆忙忙出去的时候,就跟出来了,没想到竟然瞧见了这一幕,他更加觉着柳欣鸢有意思了。 一般家里唯一的男丁都是要被供起来的,她却并不如此,甚至不当回事。 还真是有趣极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私自利 柳欣鸢回去之后,没想到陈蕊既然真的又做了面条出来给她吃,到时叫她有些意外了。 “回来了,快坐下来吃些东西吧。”陈蕊把面条放下,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走过来拉着柳欣鸢坐下。 “鸢儿,不是娘亲有意要说教,而是有些事娘亲必须教给你。”陈蕊神情认真。 柳欣鸢看着这个架势,就知道这是又要准备说叫她了,而且目的还是为了让她少招惹柳大龙为主。 “方才,娘亲其实也知道那把沙子就是他放的,可是大龙毕竟还是个孩子,有这种幼稚的报复心理也不难见。” 陈蕊缓缓开口,并且注意着柳欣鸢的神情变化。 瞧着她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产生,就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他被发现了一次,第二次就不敢再来了。” 柳欣鸢捏着筷子,摇了摇头,“娘亲,你还不知道二房的本质吗?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要不一次威胁到位了,他第二次还敢来,甚至当着你的面就敢了。” 陈蕊一时间辩解不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自然知道二房一家都是什么德性,可是这些阴暗面,她是不想教 给柳欣鸢的。 “可是,息事宁人总归是好的。”陈蕊没话说了,只能搬出来这样一句话。 柳欣鸢笑了一下,握住了她娘亲的手,“娘亲,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么做了,就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眸光一暗,“如若是他们敢以这件事来挑衅我的话,那我自然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鸢儿,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呢?娘亲是想教给你,凡事定要先忍耐。”陈蕊皱起了眉,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柳欣鸢自然知道,她娘亲能教她这些是为了她好,但毕竟她成长的环境和她娘亲所成长的环境并不相似,自然处理方式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可是,现在她也不想忤逆她娘亲的意思。 “好了,娘亲,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听您的,好吗?”柳欣鸢敷衍的回应着。 陈蕊怎么能不知道,她这只不过是为了堵她的话而说的话,她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继续当下的话题。 “娘,我也不饿了,那我就先回房间去呆着了。”柳欣鸢拍着陈蕊的手背说道。 陈蕊知道,就算是把她留在外面,也听不进去她的话了,还不如让她回 去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自己反想一下,就能想通她的话了。 她点了头,示意柳欣鸢回去。 柳欣鸢起身往房间走去,进门之后就立刻落了门闩。 “哎呦,女侠回来了呀。”沈信在他身后侧卧着,吊儿郎当的说着。 柳欣鸢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坐到了书桌前面,整理自己眼下拥有的药材,思索着什么时候再去药店里面卖上一卖。 “想来女侠这两天还是对我格外开恩了,若是一把沙子塞我嘴里面,我可没有刚才那个怂包那么好脾气。” 沈信的话,成功让柳欣鸢停下了手中的笔。 “你刚刚出去了?”柳欣鸢抬眸盯着他问道,神色有些难看。 沈信虽说自小被金尊玉贵的养大,可是惯会讨他们家老夫人开心的他,也能看出来,此刻柳欣鸢表情不大对劲。 “刚刚看你那样子行色匆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跟着你出去了一趟。”沈信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掩了下来。 柳欣鸢抿了抿嘴,似乎想压下心头那股火,但是最后她还是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贸贸然的出去会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沈信从 未被人如此甩过脸色,自然也不高兴。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我,你所说的伤害,并不会出现。”沈信虽然不说,可还是压着脾气跟她解释。 柳欣鸢不知道为何今日脾气就是过于暴躁了些,越是听着他的解释,越发烦躁。 “你说你刚刚没有被看到,我说的那些伤害没有发生,可是之后呢?你要是每一次都这样子的话,难保不会有人发现,那我该怎么办?” 沈信闻言,刚要辩解,柳欣鸢就又继续说道:“沈大公子,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虽说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是名节有损,我该被别人如何看待?” 柳欣鸢还有一句话,倒是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 别人的目光她可以不在意,可她很在乎南宫是怎么看她的。 如若是这件事,传到了南宫耳朵里,他听说有个男子从她闺房里堂而皇之的出来了,无论再怎么开明的古代男子,都接受不了这样子的女子吧? 沈信背着连珠炮一样的质问给问蒙了,愣了一下之后,他也生气了。 “我不在乎你的感受?我如若是存心要毁你名节,先前我以为是别人进 你房门的时候,就不会特意忍着伤痛,还要越到梁上躲起来。” 沈信站了起来,“柳姑娘,你要不要看看现在还崩裂的伤口?” 柳欣鸢抿了抿唇,虽然知道此时自己不宜再继续发脾气,可是就是莫名觉着他这句话是在威胁她。 “看着看啊,你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呢,眼下只不过是让你避开点人,以免坏了我自己的名节,你竟就如此的不情不愿,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柳欣鸢将脑中的话,一股脑的脱口而出,言罢却是一愣,有些后悔自己这些话。 沈信自然也是,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微微一愣之后,冷笑了一声,“是啊,柳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这么说呢?是吧?” 柳欣鸢咬住了下唇,没有再继续说话。 “柳姑娘,不如说说看,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滚蛋,我也好提前做准备,免得让柳姑娘为难。”沈信故意讽刺着。 柳欣鸢仍旧不说话,转过头去坐到了书桌前,又开始整理她自己的药材。 沈信见状,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说话。 只不过多少感觉心尖有些抽抽的疼,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了,看错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如何栽赃陷害? 二人之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谁也不开口说话,自然是谁也没理谁,虽然同处一间屋子里,可是二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山谷似的。 柳欣鸢在脱口而出那些话之后,其实就已经后悔了,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些话不对。 可是,她就是有些别扭,不想道歉。 毕竟在她的心里,所以说刚才那些话有失教养,可是自己的出发点却是对的,沈信的确没有注意她的名节。 沈信冷静下来之后,也觉着自己方才的行为有欠考虑,可是如此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尤其是她最后那些话,真是叫人越想越气。 什么叫他自私自利,明明他也有考虑她的名节,只不过方才是有些担心她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两人还是谁不理谁。 “你们给我出来欺负了人,就要当缩头乌龟了吗?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只会欺负小辈,你们算是什么长辈?赶紧出来!” 沉默之中,柳欣鸢听到了,外面有叫嚷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好奇,外面究竟是什么人,细细辨别了一下,听出来这声音是王芳芳。 柳欣鸢一把将毛笔扣在了 桌子上,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很是凌厉。 她就知道,柳大龙这个小崽子肯定不会就这样子过去。 和柳欣鸢猜想的一样,柳大龙一路哭着跑回了大院里,王芳芳听见她疼爱的孙子在哭,心疼不已,把人拉过来问:“这是怎么啦了” 柳大龙也不说自己干了什么,就只是张开嘴哭着说:“柳欣鸢往我嘴里面塞沙子。” 王芳芳本着这段时间且不要去招惹大房一家准备,就这样子过去算了,可是一扒开柳大龙的嘴,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沙子。 “这,这全是她给你弄的?”王芳芳又气又心疼。 柳大龙一边哭一边点头,“她还威胁我,不能回来告状,要是告状的话,我就完了,就不只是一把沙子的事儿了。” 王芳芳只听到了柳大龙的委屈,自然也不管为什么柳大龙会遭此一劫。 “义德,你快过来看看,你儿子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还要当缩头乌龟吗?” 王芳芳扯着嗓子喊着柳义德,柳义德赶紧从里面出来。 其实他刚才就听到柳大龙的哭声了,只不过他到底是觉着,一个男孩子凡事都哭着回来找爹娘,实在是窝囊,就没有想管他 。 “你瞧瞧你瞧瞧,大龙嘴里面被塞满了,沙子还有些已经咽了下去,现在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的,叫大龙难受。” 王芳芳一面说一面掰开了柳大龙的嘴,让柳义德能清楚地看见他嘴里面的沙子。 柳义德也是没有想到,柳大龙竟然真的被人喂了一嘴沙子。 “这,这是谁干的?爹给你讨回公道去!”柳义德气恼地说着。 柳大龙一边呜咽着一边说:“就是柳欣鸢干的,还威胁我,不能回来告诉你们。” 说完之后又哭起来。 柳义德气的嘴都歪了,“一个小辈竟然还敢这么嚣张,这样子欺负你,爹一定给你讨回公道来走,咱们去找他们!” 柳大龙有人撑腰了,自然也就腰杆挺直了,跟着王芳芳和柳义德一起去了柳欣鸢家。 也就产生了如今的一幕,柳义德和王芳芳站在柳欣鸢家门口大骂着。 陈蕊早就被吵了出来,看到是柳大龙带着人来了,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出来了?柳欣鸢去哪儿了?难不成欺负了我家儿子,还想就这样子跑了不成?” 柳义德恶狠狠的对着陈蕊说道。 瞧着这架势,陈蕊以为是 来揍柳欣鸢的,立刻摆了摆手,“有事好好说,咱们不要这样子着急,我现在就去把鸢儿叫出来。” 陈蕊匆匆忙忙的回了院子,里面正好撞到了准备出来的柳欣鸢。 “娘,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准备去哪儿?”柳欣鸢一把扶住了陈蕊。 陈蕊看到是柳欣鸢,立刻推搡着把她往里面推,“你先不要出去,外面你奶奶他们来找你了,能给你担着,待会儿再出来。” 柳欣鸢虽然感动,可是也觉得陈蕊这样不是办法。 “娘,你先不用担心,我说了这件事情,我能自己解决的,你先回屋里呆着,我去跟他们说。”柳欣鸢回过头来拉住陈蕊安抚着。 陈蕊摇了摇头,“你二叔这次也来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事了,听娘的话先回去。” 她闻言没忍住笑了,“娘,就是玉皇大帝来了,这件事我也能管,毕竟做事的是我,您先回去,您听我一次吧。” 陈蕊还是挨不过柳欣鸢的乞求,叹了口气,反倒是自己回了屋子里。 柳欣鸢很是淡定的,走到了门口,看到了一脸怒容的王芳芳和柳义德。 再往后看,是一脸得意的柳大龙。 “奶奶和二叔,这 样子站在我们家门前大吵大闹,可是骚扰的行为,往官府去告的话,也是师出有名的。” 柳欣鸢一上来一开口,就是个下马威。 王芳芳哽了一下,立刻拿出她泼妇的架势来,“你要告的话,现在就去告,我倒是要看看县老爷如何处理这件事!” 不等柳欣鸢说话,王芳芳又继续道:“胡乱往别人嘴里面塞沙子,你就不怕万一大龙有什么病痛的,因为这把沙子,要了她的命?” 柳欣鸢嗤笑一声,“能有什么病痛?想必大龙的身体比我的还好吧。” 她眼里的笑意慢慢散去,“就算他有什么病痛,也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先来招惹我们,往我们的饭菜里面放东西,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 柳欣鸢自然知道这两个人不讲理,可是总要把自己的理由说出来,不为他们听进去,只为自己求个心安。 “你还知道栽赃陷害了!”王芳芳惯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挑了挑眉,“行,那就算是我栽赃陷害,奶奶说说我怎么栽赃陷害的?” 王芳芳一下子哽住了,此刻不管怎么说他们饭里那个沙子的由来,都不大对劲。 因为柳大龙压根就没跟她提。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就是个歌女 “欣鸢,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弟弟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这样子执着不放呢?反倒是显得你小气了不是?” 柳义德一看王芳芳就吵不过柳欣鸢,自然而然的就接过话头来帮腔。 柳欣鸢笑了一声,心想果然还得是她二叔,不然的话,这吵架都觉得没有意思。 “二叔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此刻揪着不放的也并不是我,反倒是二叔非要跟我一个小辈计较。”柳欣鸢轻轻松松便怼了回去。 柳义德眼神暗了一下,心想果然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伶牙俐齿。 “你看你这孩子,想来也是你爹娘也没教过你,尊重长辈是必要的教养,既然没学过,那现在二叔教你。” 柳义德几句话就说的她爹娘和她都没有什么教养了,而且说的还并没有很明显。 “二叔真是说笑了呢,就算没教养,我也自有自己父母,哦对,也就是二叔的兄嫂教,不像大龙,谁教也没有用,还是这样调皮。”柳欣鸢带着笑,语气柔柔的回答。 柳义德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 还真是会说话,这话明里暗里地指出来,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教好,就不要去 教别人家的孩子了,况且她爹娘还是他的兄嫂,这是僭越。 柳义德咬了咬牙,确实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龙呀,你也是,只不过就是咱们姐弟之间玩闹而已,你要是实在觉着姐姐这么做是错了,那姐姐也只好跟你道歉了。” 柳欣鸢委委屈屈的垂下眼眸,看起来受了颇大的委屈。 越是这样,柳大龙反而越不敢接受她这个道歉了。 “鸢儿。” 此时陈蕊却忽然从里面出来,看到僵持着的几人愣了愣,不知做些什么好,默默站到了柳欣鸢身边。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她娘现在出来,就是纯属给她裹乱来了啊,但她又知道,她娘是好心。 “哎呦,出来了。”王芳芳阴阳怪气地说着,总觉着她不怀好意。 柳欣鸢没有回话,而是默默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从她身上找不到借口,那自然就要对她娘亲下手了。 “果然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歌女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没有教养,也目无尊长。”王芳芳冷哼着说道。 柳欣鸢一下子生气了。 “奶奶,饭可以乱吃,毕竟吃死了,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 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说错话了,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了。” 柳欣鸢语气不善,说话间也并没有很好听。 若是说她这句话没有尊重长辈的话,柳欣鸢觉得可以认。 本身这句话就没有奔着尊重去。 陈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自然是脸色瞬间就白了,这辈子她最无可反驳的事就是曾经做过歌女这件事情,无论什么时候被人拿这件事戳脊梁骨,她都不敢反驳。 “瞧瞧瞧瞧,这目无尊长的样子,可不就是当娘的没教好吗?”王芳芳叉着腰说道。 随后神情有些鄙夷的看着陈蕊,“不过也不知道,这柳欣鸢究竟是不是老大亲生的闺女,毕竟做歌女的地方,可是青楼啊。” 语气轻蔑,言语中充满了对陈蕊的攻击。 柳欣鸢记得额角青筋跳了跳,她知道她娘亲,就怕别人这么说她。 “鸢儿就是仁德亲生的闺女,你们不能如此诋毁她,不能诋毁鸢儿一个清白姑娘家!”陈蕊带着哭腔说道。 柳欣鸢听得心下一暖,同时更加对二房一家愤恨。 “我劝奶奶最好道歉,不然这件事闹大了丢人的只会是奶奶,并不是我们。”柳欣鸢气的声音 在抖。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奶奶容不下自己儿媳妇,诬陷自己儿媳妇,这说出去,不知道奶奶会不会被人唾弃!” 王芳芳冷哼一声,“这要是说出去,陈蕊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知道多少人相信。” 她上下打量着柳欣鸢,“你看着就不像老大的闺女!” “鸢儿怎么就不是我亲生女儿了?网看着鸢儿生下来,若不滴血认亲给你们瞧瞧?” 正在柳欣鸢准备反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是柳仁德的声音,显然他是气的不轻,远远听见这番话时,恨不得直接飞过来。 柳欣鸢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了。 几个人都被柳仁德的声音吓到了,毕竟还没听过柳仁德如此扬声大骂过。 “娘,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蕊儿出身不好,可是是正经人,只不过是半途沦落罢了,如此诬赖,叫她如何自处?” 王芳芳被问的一愣一愣的。 毕竟柳仁德经常下地干活,比起来柳义德强健不知多少,眼下这个情况,反倒是让王芳芳不敢多说了。 柳义德一看王芳芳偃旗息鼓的样子,就知道靠不住。 “这也不是诬赖,只不过是提醒大 哥当心些,只不过没想到大哥如此不领情,还对着娘大吼大叫的,那就当我们不该说好了。” 言罢,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可惜似的。 “少摆出这副姿态来,这话本身就是奶奶先说错了,爹爹不过是加重了些语气,就说是吼了,那还真比不上二叔成天吆五喝六。” 柳欣鸢看柳仁德要被洗脑,立刻出声。 “你个没大没小的的东西,大人说话谁让你随意插嘴了?原来大哥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吗?”柳义德眼见洗脑不成,就开始谩骂。 柳欣鸢抿了抿嘴,神情不太好看。 “鸢儿便是没大没小,大龙便是性子直爽,二弟,你这是不是是在说不过去了?”柳仁德反应很快,立刻反驳。 柳欣鸢都有些惊了,心想她爹难不成也被人魂穿了?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 “大哥,你怎么这么惯着她?”柳义德有些着急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是真的一点儿好都讨不到了。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难道不是你们先上门闹事的吗?” 柳义德迅速剜了柳欣鸢一眼,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来,“我们怎么会如此?是欣鸢,欣鸢往大龙嘴里塞沙子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安好心 柳仁德一愣,不可置信的回头去看柳欣鸢,眼神询问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柳欣鸢权衡利弊之下,点了点头。 他嘴唇抖了抖,没想到是柳欣鸢先挑事儿的。 “瞧瞧,这嘴里眼下还有沙子呢。”柳义德看到柳仁德的样子,就知道有戏,立刻掰开柳大龙嘴给柳仁德看。 果然还有沙子。 柳仁德看了看柳欣鸢,又看了看柳大龙,气的不轻,抿着嘴一副山雨欲来的感觉,让柳欣鸢心凉了半截。 “鸢儿,欺负弟弟这种事情,你竟然也做的出来?”柳仁德痛心疾首的问道,柳欣鸢没说话,低下头。 果然啊,她就知道这种根深蒂固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的。 “二弟,这件事鸢儿不懂事,不要和她一个孩子计较。”柳仁德转过头去,十分低微的和柳义德等人说着。 柳欣鸢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们,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发凉。 “鸢儿,你还不跟你奶奶和你弟弟道歉?”柳仁德转过头来,言辞严厉的说着,看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她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十分倔强的看着几人。 “你怎能如此目无尊长,还如此知错不改?赶紧道个歉,就都过 去了。”柳仁德催促着柳欣鸢道歉。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越看越觉得心寒。 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让她道歉,也不问问究竟是谁的错,就断定是她先欺负的柳大龙,之前觉得她父亲好,眼下实在是让她觉得心寒。 “既然要道歉,那总得事出有因,告诉我因是什么?”柳欣鸢开口质问。 王芳芳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扯过来柳大龙,“你还问我要原因?你瞧瞧,大龙嘴里面一嘴的沙子就是原因。” 柳欣鸢扬了扬下巴,“要是因为我喂他沙子,你们觉得生气,我可以道歉,那柳大龙往我们饭里面放沙子,那他是不是也得道歉?” 王芳芳语塞,转过头去看柳义德。 “你说大龙往你们的饭里面放沙子,我们并不事先知道,你可有证据?”柳义德反而问她。 柳欣鸢冷笑一声,“我和我娘都看到了,是他,难道这还有假吗?” 王芳芳闻言,立刻看向陈蕊,“柳欣鸢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两个可是都看到了,大龙往你们饭里面放沙子?”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蕊身上,她愣了一下,看了柳欣鸢一眼。 柳欣鸢并没 有担心陈蕊会不帮她,先前一直都是陈蕊在帮着她说话,不论二房怎么污蔑她,欺负她,总是她娘亲在帮忙。 “我,我……” 陈蕊回答的有些支支吾吾的,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娘,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柳欣鸢因为陈蕊只是有些害怕,对王芳芳有心理阴影,故此开口安慰。 陈蕊看了柳欣鸢一眼,让她觉得事情不对。 因为陈蕊刚刚那个眼神里,柳欣鸢看出来了歉意。 “我一直在里面做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也没有看到大龙。”陈蕊说完之后彻底低下了头,不敢看柳欣鸢。 柳义德本来以为陈蕊要为柳欣鸢作证,没有想到直接说了个不知道,那这下柳欣鸢可算是有口说不清了。 柳欣鸢闻言之后也是十分震惊,“娘,你和我一起出来的,你,你竟然说不知道?” 她其实有些心堵,没有想到陈蕊竟然也没有帮她,直接回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柳仁德听到陈蕊都这样子说了,更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柳欣鸢的不对,故此,又十分严厉的说道:“你、娘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道歉?” “是啊,欣鸢,你喂你弟弟 吃沙子这件事情,你弟弟嘴里面的沙子,可是铁证,可你说大龙往你们饭里面放沙子,你、娘可都不知道呢。” 柳义德更是狂傲,心想这家人,到最后不还是得被他拿捏在手里。 柳欣鸢怔怔的看着陈蕊,眼底都是悲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让她最委屈的,竟然会是陈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赶紧道歉。”柳仁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催促着柳欣鸢道歉。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辩解,右脚往后撤了半步,双手交叠在小腹一侧,屈腿半蹲着,“我为幼不敬,欺负弟弟,抱歉,我错了。” 言罢,没有停留直接转身走了。 陈蕊看着柳欣鸢的背影,唇瓣翕动,但却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大哥,以后孩子还是要好好管的才好,你瞧瞧,以前欣鸢多么的温顺可爱,眼下如此的尖牙利齿,真不是个好姑娘。” 柳义德故意继续讽刺着,话说的很难听,但是柳仁德却无法反驳。 “就是了,仁德,你看看她现在,会说一句好听话吗?都是你们两个惯的!” 王芳芳也出言训斥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有当长辈的 那种尊荣感。 柳仁德自然只能是点着头,可是却说不出来话。 其实他心里还是觉着,鸢儿不应该如此鲁莽才对,可是瞧着自己妻子都这样子说了,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王芳芳一把拽过了柳大龙,趾高气扬地说着:“大龙,跟奶奶回家,奶奶说帮你出气,就一定会帮你出气。” 这句话意有所指,柳仁德虽然听出来了,却不能反驳她。 等到王芳芳带着柳大龙离开之后,柳仁德也准备转身回去了,却忽然间被柳义德抓住了袖子。 “二弟,还有什么事吗?”柳仁德看着他,问道。 柳义德挂上了一抹笑容,“自然是有好事和大哥说了。” 柳仁德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这来一趟,总不能只是为了大龙被为了沙子这件事儿,那也太小气了。”柳义德十分宽容地说着。 柳欣鸢虽说已经进了院子,可是柳义德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撇了撇嘴,可不就是小气吗? “那,二弟还有什么事儿?”柳仁德其实也不太相信柳义德报什么好心。 柳义德笑了笑,搓着手靠近柳仁德,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自然是欣鸢的婚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京去 听到竟然是这个事情,柳欣鸢也不准备直接回房间了,反而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坐下来,想听听看柳义德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欣鸢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姑娘家,都已经早早定下了亲家,若是欣鸢还没有定下,难免会对咱们柳家的声望不好。” 柳义德说的十分的正派,仿佛他真是为了柳家的声望而着想。 柳欣鸢心底冷笑,若柳义德真能这么为柳家着想,他就不是柳义德了。 “鸢儿之前还跟你们那么闹了一场,你还能不计前嫌的为她说亲,大哥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柳欣鸢不相信,并不代表柳仁德也不相信,反而他还对柳义德感恩戴德。 她有些气,明明之前已经说过了,她并不想要包办婚姻,竟然还要如此,果真封建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不知道,二弟说了哪家?”柳仁德这次还是多了个心眼,问了问夫家到底是谁家,总不能像上次一样稀里糊涂的差点把女儿嫁给一个老头。 柳义德自然早就备好了说辞,“只是说要给欣鸢说亲,还没有定好是哪家呢,我会为欣鸢留意的。” 一听竟是这样 的,柳仁德自然是更加对柳义德感谢了。 “那就麻烦二弟,还得多为欣鸢留意才是,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贵,人老实,能对鸢儿好就是。”柳仁德语重心长的说着。 柳欣鸢听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冲出去跟他们说,她并不需要什么夫家。 到底她还算理智,没有真的冲出去这么说。 柳义德将柳仁德拉远了,不知道嘀嘀咕咕又说了点什么,柳欣鸢这个距离的确是听不清楚了,也就没有很在意。 她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柳仁德也刚好和柳义德说完了,往回走。 “鸢儿,你说你这次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你再不喜欢你弟弟,他也是你弟弟啊,你这么欺负他,可是一点都当不起一个姐姐。” 柳仁德又说道了两句,柳欣鸢明明有话反驳,但是这次她却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欲望。 这次她实在是太失望了,父母全都和外人站在同一战线上来对付她,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 “你也别嫌爹话多,这都是为了你好,有些时候锋芒毕露,是不好的。”柳仁德还在絮絮叨叨。 陈蕊一直在盯着柳欣鸢,以为她总会露出些什么委屈的表情来,只 是没想到她神情一直淡淡的。 眼下她其实有些后悔了,方才即便是帮一帮鸢儿,也未尝不可。 只是现在于事无补。 “罢了,你先回房去吧。”柳仁德说到了许久,看到柳欣鸢一直没什么神情变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柳欣鸢很顺从的欠了欠身,转头回了房间里面。 沈信满眼复杂的看着她,其实是想说点安慰的话出来的,可是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你是习武之人,刚才发生了什么,应该全听见了吧?”柳欣鸢倒是先出声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沈信却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只是盯着柳欣鸢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她此刻很是委屈和伤心。 “我不能跟你说,天下父母都是一个样子,因为我爹娘不这样。”沈信缓缓开口说道。 柳欣鸢笑了一声,“本来以为你要安慰我,没想到你这是扎了一把刀在我身上。” 沈信摇了摇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往前坐了坐,“我是想说,你不理解你爹娘也没关系,毕竟你爹娘也并没有理解你,他们的处理方式和你的相悖,但这在他们的眼里是对的。” 沈信抿 了抿唇,“所以我是想说,或许你爹娘并不觉得自己今日是错的,反而觉得是你过分了。” 柳欣鸢听着他的话,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若是站在她爹娘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的话,她的确就是那个犯了错的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换位思考,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 “虽然说,你爹娘认为你是错的,可我认为你是对的,所以也不必要跟你爹娘计较这些,你同我说,我自然会给你一个能让你顺心的答案。” 沈信说完之后舒了一口气,显然这只是安慰的话。 可是,柳欣鸢的的确确是被安慰到了。 他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她,即便她爹娘有所不认同,可总有认同她的人存在,不必担心没人站在她身后。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安慰,心底是越发的愧疚了。 自己刚刚那样子,朝他发脾气,眼下他还会这样子安慰她,她也的确是任性了。 “对不住。” “对不起。” 两人都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不约而同的朝对方道歉,听到对方道歉之后,他们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后笑了。 “沈大公子,没想到小女子我,竟然还 有幸同您有这样的默契。” 柳欣鸢故意调侃道,沈信也是轻轻一笑,回答:“看在你我这样默契的份上,又看你如此诚心道歉,那我也就原谅你了。” 沈信挑了挑眉,看着柳欣鸢。 其实他方才在柳欣鸢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想着道歉了,刚刚在她出去时细细想了一下方才的事,的确他有些鲁莽了。 “我也一样,沈大公子都道歉了,那我还有不原谅的理由吗?”柳欣鸢说道。 知晓她不过是调侃,沈信也没计较柳欣鸢的话。 柳欣鸢坐下来,问:“分家我们是肯定会分的,而且看情况应该很快了,等我分家之后你要去哪?” 二人还没有仔细讨论过此事,听柳欣鸢问起,沈信神情微微一边,“我,本来就是从鄞京来的,自然是要回去。” 柳欣鸢眼皮跳了跳,看着沈信略惊讶。 之前的确是问过他身份,但也只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县令之子而已。 “先前,你说你是圻州沈家的,我还以为你是圻州人。”柳欣鸢不动声色都试探着。 沈信并不知道南宫雨辰已经和她说过圻州沈家本家在鄞京,故此并未听出来试探。 “本家在鄞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若我求娶 柳欣鸢点点头,“好吧。”言罢,瞧了沈信一眼,神秘的问道:“听起来,你家挺厉害的,那你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沈信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 柳欣鸢皱了皱眉,“我若不想知道我问你做什么?若是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毕竟这也算是你的隐私。” 闻言,他笑着往后倒去,随后传来了他的声音:“你真让我觉得奇怪,平常人都会说,只是随便问问,你倒是耿直。” 柳欣鸢撇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好虚以委蛇的,直来直去不就是了,你还能杀了我?” 沈信闻言,目光变了变,“你就算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大概也应该知道,世家子弟,向来都是活在你死我活中。” 柳欣鸢哼笑一声,“可拉倒吧,你这个性格,要是活在你死我活之中,还没长大就被别人掐死了。” 他觉着好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看就是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不然哪能养成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即便是惯会察言观色,想来也是你讨好长辈的一种手段吧?” 柳欣鸢只不过是推测而已,毕竟这种古言小说也没少看,套路还是知道的。 这样想着,柳欣 鸢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沈信一番,心底则是在想,按照沈信这个标配,那不就是古言男主的标配吗? 相貌出众,武功极好,还家道中落。 柳欣鸢猛的一惊,那她现在这个角色算什么?男主以后的白月光? 沈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她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 “你倒是猜的不错,让我也合理怀疑一下,你是不是也是哪家千金小姐?”沈信忽然靠近,目光炯炯的盯着柳欣鸢的脸。 柳欣鸢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着,她倒是想当千金小姐呢,可是没有这个先天条件呀。 “写得一手好字,而且知书达理,不仅如此,你还会行高门大户加小姐才会行的礼。”沈信推测着,似乎十分合理。 柳欣鸢也是有些惊讶。 这些礼节都是她从徽韵楼学的,难不成,哪儿的姑娘们都学的大家小姐的礼数? 看柳欣鸢不说话,沈信以为自己说中了,反而惊讶起来,毕竟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能真的说中。 “难不成,是真的?”沈信难以置信的又问。 瞧瞧他这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认识,随便胡邹乱猜的,看她没有回话,以为 猜中了。 柳欣鸢猜到这一点之后,已经到了嘴边的否认之言,立刻就变了。 “这应该算是我的秘密,你能不能不同旁人说?”柳欣鸢换上了一副十分柔弱的表情。 沈信有些震惊,是真的相信了这番话。 “你真的是京中的小姐?那你又是怎么沦落到,沦落到这个村落里来做一个村女的?”沈信十分好奇的问道。 柳欣鸢叹了口气,“不可说,不可说。”言罢,她回过头去,脸上既带着悲伤,又带着惶恐道:“这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了,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帮我保密可好?” 沈信一脸的难以言喻,柳欣鸢从他的目光里面看出来了挣扎。 “你为什么沦落至此,我就不问了,外面那对夫妻真的是你的父母吗?”沈信很是严肃的询问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 “那他们的亲生女儿呢?” “我,我不敢说……” 柳欣鸢摆出来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已经被问得崩溃了。 沈信额角的青筋暴起,“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就算是想要换个身份重新生活,你也不能杀了人家女儿啊。” 柳欣鸢一直低着头,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之后,忍不住 想笑,可是她得憋着,就导致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在沈信看来,以为她是被说哭了。 一时间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也不知该不该说这些什么。 “哈哈哈哈!” 柳欣鸢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躺倒在椅子上,开始大笑起来,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如何。 沈信看她笑起来有些懵了,以为她这是疯了。 “你别激动,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说……” “沈信,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呢?我都这样子了,你还看不出来,我在骗你吗?”柳欣鸢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看着他说道。 沈信一瞬间无语。 “那你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这些东西啊。”沈信为了找回面子,还在揪着不放。 柳欣鸢抿嘴笑了笑,“沈大公子,我记得你们鄞京也有花魁娘子,对吧?” 沈信从鼻子里面哼出个音来,“你问这些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转移话题,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娘亲就算是花魁。” 闻言,沈信再次震惊,“你可别再骗我,同一招可用不了两回。” 这回轮到柳欣鸢无奈了,“是真的,当年九安镇艳绝天 下的如意坊花魁,就是我娘亲,身为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会也不奇怪吧?” 沈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那你朝他们行的那个礼,是怎么回事?” 柳欣鸢挑了挑眉,“跟镇子上的乐坊,徽韵楼里的姑娘学的。” 沈信彻底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这都是什么魔幻的事情。 “还有一事,你、娘亲出身乐坊,你爹爹为何会娶她?”沈信一脸的难以言喻。 柳欣鸢立刻冷了脸,“花魁又如何!我娘亲卖艺不卖身,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不能娶的?” 她站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开妓院应该是合规矩的吧?那就算是卖身,也不过是个工作罢了。” 沈信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可思议。 向来女子对这些人更比男子避而远之,能从柳欣鸢嘴里听到这种话,实在是一种冲击。 “也不是说不能娶,只是有些诧异,你爹爹能接受。”沈信回过神来,还是说了一句好听的。 柳欣鸢闻言有些骄傲,“那是自然了,我觉得不仅娶了我娘亲,还同她恩爱的很呢,世俗目光,那都是放屁。” “那这么说来,我若想求娶你,你爹爹岂不是很容易能同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分家延缓 柳欣鸢一下子怔住了,回过头去盯着沈信看,奇怪他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沈信其实就想开一个玩笑而已,只是没想到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也是平常和柳欣鸢口无遮拦惯了,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你看你看,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还天天说是我看上、你了,想以身相许,我看是你对我图谋不轨吧。”柳欣鸢迅速的回答道。 这话说出来也算是解了当下的尴尬,沈信哼了一声,“想得倒美,京中多少女子等着嫁我呢?哪儿能轮得到你。” 柳欣鸢笑了一声,“想的美的是你吧?我可没说想嫁给你。”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起来。 “鸢儿,出来用膳吧。”陈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其实有些担心,柳欣鸢会生她的气,而不愿意出来吃饭。 柳欣鸢和沈信立马噤声,警惕的回头看着,看人并不在门口,松了一口气。 她递给沈信一个眼神,示意他她得出去,让他好好在屋子里待着,随后起身去开门,走了出去。 陈蕊看到柳欣鸢出来,很是惊喜。 “鸢儿,来吃饭吧,今日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陈蕊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想拉柳 欣鸢的手。 本来她是想躲开的,但是脑海中忽然回荡起沈信的话来,就硬生生站住,点了点头,“好。” 陈蕊成功拉住柳欣鸢,也有些惊喜,牵着她往石桌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爹爹说,要商量一下关于分家的事儿。” 柳欣鸢心头咯噔了一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的事情,是这连日来二房难得的胜利,而且柳义德也会趁热打铁,不知道随后又和柳仁德说了点什么。 她就怕,会因为今天的事而导致分家延缓。 果不其然,柳欣鸢刚刚坐下,就看到柳仁德满脸写着有话要说。 柳欣鸢心里叹气,十有八、九就是黄了。 “爹,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柳欣鸢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柳仁德,等着他把话直接说清楚。 说清楚也好,免得她到时候还得心烦意乱。 “没事,先吃饭吧。”柳仁德显然是想说的,但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柳欣鸢见状,心想也好,至少吃完饭再说不会影响她的食欲。 几人安静的吃着饭,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反而是都在迅速扒拉着碗里的饭,仿佛吃慢点儿就没了似的。 柳仁德先将筷子放下的,随后柳欣鸢也放了筷子,陈蕊本身就没什么胃口,瞧见他们两个都置了筷,也就不动了。 “好了爹,现在能说了。”柳欣鸢看向柳仁德,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柳仁德要说什么,但还是催促到。 柳仁德抿了抿嘴,“是这样的,方才,你二叔不是来过了吗?他跟我商量了一下分家的事儿,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柳欣鸢就知道是这件事,所以听到他提起来也并不意外。 “嗯,好,爹爹,你说我听着。”柳欣鸢似乎完全不在意似的,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柳仁德。 柳仁德看她这个样子,反倒是有些不太好,说出口了,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将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说吧,爹,你才是一家之主,你说什么我都支持。” 柳欣鸢看似十分懂事的说着。 但是这句话的压力特别大,就是将所有人的选择变成了柳仁德一个人的选择,往后若是因为这个选择有了什么问题,承担责任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柳欣鸢是故意的。 果然,柳仁德更加犹豫,究竟要不要说出口了。 “有什么事总得先商量了才知道,夫君 ,你就同鸢儿说吧。”陈蕊在一旁助攻,到底是让柳仁德说出来了。 “爹爹是想跟你说,这个家咱们暂时不能分了。”柳仁德十分迅速的说完,随后盯着柳欣鸢看。 柳欣鸢早就知道了,但是听到柳仁德这么说,还是有些不痛快。 原本都已经是商量好的事情,她也已经同南宫要过了契约,眼下却说暂时不分家了,实在是让她不悦。 “爹爹决定就好。”柳欣鸢十分冷淡地说着。 她这语气一听就是不太高兴,她也没有什么要掩藏自己情绪的意思。 “而且,你二叔还跟我说了,他会给你说一门亲事,最近他会好好帮你物色。”柳仁德看气氛不太好,提了一嘴柳欣鸢的婚事问题。 柳欣鸢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属实是想不明白柳仁德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的夫家我一定先给你问好,绝对不会出现,上次会让你嫁给一个老头的情况了。”柳仁德看柳欣鸢表情不太好,立刻道。 她摇摇头,“爹爹,您为什么还敢让他给我说亲呢?万一他还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准,随便把我指给一个人,然后跟你捏造一个夫家,那他不就名利双收了?” 柳仁德也有些不高兴了,“鸢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瞧着这次你二叔应该是真心的,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柳欣鸢属实是有些无语,心想柳义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怎么跟灌了迷魂汤似的。 “不管二叔是好心也好,还是怀着鬼胎来帮我介绍婚事,我都不会同意他介绍的任何一门婚事。”柳欣鸢十分坚决的拒绝。 她低下头绞着衣角,“明明我同爹爹你说过的,我不喜欢指腹为婚,我想自己找夫家,爹爹是同意的。” 柳仁德一愣,“女孩子家,还是定一门比较好,不然我怕会有人戳你脊梁骨,说你嫁不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爹爹,这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若是爹爹再擅自帮我做主,那我就一头撞死。” 柳欣鸢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看起来就像是说下一顿吃什么一样简单,但却把柳仁德夫妻二人吓坏了。 “好好好,爹不在这件事上逼你。”柳仁德迅速妥协。 这些日子里见识过了柳欣鸢的坚韧,丝毫不怀疑她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去实行。 她一定是说到做到的。 不论何时,她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第一百九十章 可别偷看 “关于你的婚事可以作罢,但是分家的事情确实眼下万万不可的,毕竟你奶奶还在人世,现在分家,多少有些诅咒她。” 柳仁德不提亲事,提起来关于分家的事情。 这件事柳欣鸢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她知道,她爹早就已经受不了二房一家了,只不过今日的事情让他生出几分愧疚来,才被蛊惑。 现在只需安心等待那一季猛药就是了。 只要到了那个地步,她很相信她爹爹,一定会比她还着急分家的。 虽说如此,柳欣鸢其实还是有些淡淡的失望,对于她爹娘懦弱的失望,以及还有些莫名的气恼。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爹娘可以这样极端。 亲事上倒很是具有反抗精神,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却是一再退让,迂腐愚孝到了极致,实在是让她很难不生气。 柳欣鸢甚至想,原主很大原由其实应该也有被爹娘拖累的吧。 她闭了闭眼睛,站起来直接回了房间。 沈信看她吃了一顿饭回来又不太高兴,继续安慰道:“别为了这些事难过了,总归还有好事发生呢。” 柳欣鸢叹了口气,“的确是有好事发生,但是也不能忽略坏事带来的影响。” 她 咬了咬牙,“我真的无法理解我爹娘到底在想什么,愚孝至此,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且气愤不已。” 沈信再这两天的相处中,爷的确是清楚柳欣鸢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能理解柳欣鸢几分。 “我其实也不懂,你、娘身为花魁,还是九安镇上有名的如意坊的花魁,怎么会是这么个软弱点性子,按理来说,她应该最少是个叛逆的性格才是。” 柳欣鸢瞥了他一眼,顿时泄了气。 “那还能怎么办,比较是我爹娘,这也并不是什么全然无法忍耐的事,我忍忍就过去了。” 柳欣鸢自我安慰着,长叹一声。 “那这么看来,你是不是没事了?”沈信忽然发问,问的还格外认真。 她狐疑点看了看沈信,点了点头。 “的确是没事了,怎么了?”她看着沈信,满脸疑惑。 沈信舒了一口气,“那好,我要洗澡。” 柳欣鸢闻言怔住了,冷静片刻意识到着不说她幻听了。 “河里洗去!”柳欣鸢道,攥了攥拳,最后还是松开了,转过头去坐着。 沈信则是立刻缠了过去,“柳姑娘,你也知道我是被惯着长大的,自然也是不习惯河里洗澡的,你就帮我 这一次,可好?”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不可能,缠着我也别妄想。” 她是无语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那我自己去烧水也行。”沈信站到了柳欣鸢身前,一脸认真地说着,竟然还真想转身出去烧水。 柳欣鸢吓得立刻拽住了沈信,“算我输了行吗?我现在就去给您老人家烧水,您等着我烧好水来叫您,成吗?” 沈信满意的笑了,“那就多谢了。” 她又翻了个白眼,窝火且无奈的出去,打水烧水。 陈蕊瞧见了,问:“准备洗澡?” 柳欣鸢眨眨眼睛,看了看屋里,“是,准备洗个澡。” 闻言,陈蕊笑了,“那娘帮你吧,回屋里等着,娘烧好了帮你送进去。” 她立刻摆摆手,“不行娘亲,我能自己来的事,就不去劳烦你了,娘您去干您自己的事就好。” 言罢,提着水桶立刻去了厨房。 陈蕊站在后面看着她如此急迫,却是满脸的欣慰。 虽说她今日做错,可女儿仍旧心疼她的很,这些粗活累活甚至都不愿她去做,果然,还是她的鸢儿。 柳欣鸢并不知道陈蕊已经脑补了那么多,她气喘吁吁烧好水之后,搬进了房间里,还 放了一桶在旁边备用。 “沈大公子,请您沐浴吧。”柳欣鸢十分无语的说着。 她揪住胸前的衣衫扯了扯,叹了口气。 现在她浑身是汗,也得洗个澡了,只不过她决定去镇上的汤浴去洗,实在是懒得再烧一次水了。 “哟,还挺快,多谢了。”沈信没心没肺的说着,随后转过屏风后去,一件一件将衣裳脱了,搭在屏风上。 柳欣鸢找出来之前她放在自己这里的,她爹的衣裳,随后挂在屏风上,隔着屏风说道:“我把换的衣裳挂在屏风上了,洗完自己拿,别让我送。” 沈信那边传来水声,是他撩了撩水。 “知道了知道了。”言罢声音一顿,显然还有话没说完,柳欣鸢便看着那边,等着沈信继续说下去。 “那柳姑娘也得记好了,可别偷看啊。”沈信说着,说完笑了起来。 柳欣鸢闻言,又气又无奈,“看你吃亏的是我好吗?那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还都被你遇见了。” 她顿了顿,“还有,若非我出去会被发现,我才不乐意待在这儿呢。” 沈信又笑了起来。 柳欣鸢无语,起身坐在了书桌前,又添了几种药材的名称在上面,随后大概翻 了翻这上面已经有的药材。 她发现,名贵药材偏多,倒也是她故意往这个方向种的,只不过这些药材都有个通病,不似普通蔬菜,日播夜收,得长一段时间。 柳欣鸢叹了口气,划拉了几下纸,又叹了口气。 不过种的快不快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眼下还分不了家,暂时搬不过去,即便是日播夜收,也没什么意义。 柳欣鸢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点那张契约,抿了抿嘴。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放了南宫鸽子了,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这次一定很快就去,可实际上呢,次次都是因为一些可控原因没办法搬。 柳欣鸢觉着,若非南宫雨辰视她为友,就冲她这屡次爽约的行为,见墨都能先削死她。 她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老叹气?我洗澡这会儿功夫,听你叹了十几次了,知不知道总叹气容易变老?”沈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屏风后出来。 柳欣鸢看着他愣了一下。 果然是有底气怕别人偷看的。 彼时他衣襟半敞,下颌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热水蒸的他眼角微红,此时挑着眼尾含着笑的样子,实在是当得起男妲己。 “别看了,口水流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怕官 柳欣鸢闻言立刻摸了摸嘴角,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是沈信故意诓她,一时间恼羞成怒。 “哎,别生气,这叫礼尚往来,刚刚你还骗我呢,眼下逗逗你还不行了?”沈信将她的骂声扼杀在摇篮里。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转过去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真憋屈! “劳烦你过来帮我擦擦头发,这种事情我还没自己做过,不太熟悉。”沈信伸手将手里的巾帕递给柳欣鸢。 柳欣鸢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要擦自己擦吧,我不会擦头发,我自己都是等着它自然干。”柳欣鸢回到过后转过头去坐到了椅子上面。 沈信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又把巾帕扣到了自己头上。 他扫了一眼柳欣鸢桌子上的东西,愣了一下,之后走了过去,“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都是煮茶的东西吧?你还会煮茶?” 柳欣鸢斜睨了他一眼,十分骄傲的扬了扬下颌回答道:“这是自然的,附庸风雅嘛。” 沈信眼里写着满满的怀疑,他可不相信柳欣鸢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学什么东西一定都有她的理由。 她学煮茶的确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南宫雨辰很喜欢茶艺,自然要和他学同样的东西。 “我分家之后搬走,你才回京,还是已经计划好了什么时候回去。”柳欣鸢一边放着茶叶,一边问道。 沈信想了想,回答道:“是已经计划好的时候,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柳欣鸢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再问下去,她预感这件事不是她能往下问的,大约这又是沈信一个隐私吧。 晚膳过后,柳欣鸢重新将两人之间隔着的被子整整齐齐的铺好,随后很利落地爬到了床上。 沈信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搞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沈信嘟嘟囔囔的说着,说完之后也上、了、床,随后躺了下来。 柳欣鸢没有回他话,听着声音像是已经睡着了,但是实际上她只是在等沈信睡着之后,进空间去。 沈信并没有对柳欣鸢有锁防备,故此入眠很迅速,柳欣鸢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听到他回应之后,放心的进了空间。 山奈在空间里,已经过得很自得了,而且柳欣鸢发现,它的那只小鸟竟然长大了些。 “山奈,我这么长时间没进来,有没有想我呀?”柳欣鸢带了点肉干进来,一点一点喂给了山奈。 山奈呜咽着,也听不懂到底是想不想她?只不过看它这吃完就走的架势,想必应该也没有多想她。 “小没良心的,有了朋友忘了娘。”柳欣鸢点了点它的额头,笑骂了一声,但是实际上并没有真的生它的气。 山奈带着它的小鸟离开之后,柳欣鸢就去了药田,去看那些珍稀药材,看着都已经长的差不多了,她想,得挖点出来拿去卖钱了。 柳欣鸢挖了一些药出来,放在她带进来的背篓里,看着差不多之后,就带着背篓出了空间。 突然之间抱着背篓出现在床上,难免让本来就躺着两个人的床,有些挤,她想了想,偷偷的越过沈信,将背篓放到了床边。 柳欣鸢途中仔细的观察着沈信,看他没有被惊醒,松了一口气之后,安心的躺了回去。 就在她躺下闭上眼的一刹那,沈信却忽然间睁开了眼,他转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看了柳欣鸢一眼。 沈信倒是没有想别的,只是奇怪,柳欣鸢哪里来的药材?刚刚不是还没有的 吗? 他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想了半天想不通,之后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想了。 总之,柳欣鸢又不会害他,从他这儿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管他药材从哪儿来的呢,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一夜安眠。 第二日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户,落在了两人的脸上,沈信最先睁开眼睛,这也算是他形成的习惯,平日里这个时候,他都该去向他们府里的老夫人请安了。 柳欣鸢被这阳光刺眼刺的,自然也睡不下去了,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正好和沈信四目相对。 她愣了一下,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 “你是谁?”嘴比脑子快的,先问了个问题,问完之后,柳欣鸢就清醒了。 沈信狐疑地看着它,心想她是不是有病? “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跟你说,今天跟我一起去趟市集吧。”柳欣鸢十分尴尬的说着。 沈信自然是也看出来了,刚刚它只是睡蒙了。 他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心想,柳欣鸢还真是挺可爱的。 “平常不是把我跟姑娘家一样锁在你房间里,不准我出去吗?今天怎么了?转性了?”沈信 先下了床,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柳欣鸢一边蹬着绣鞋,一边回答到:“对,转性了,准备把你卖出去,看你这样貌姣好的,卖去楚馆里头,估计能挣不少钱。” 沈信笑了一声,“怎么,这是承认我相貌不错了?” 柳欣鸢多少觉着他有点病,怎么关注点还和别人不一样。 “行了,快走吧,我今天带你出去,是带你请罪去的。”柳欣鸢要不跟他开玩笑了,开始认认真真的说起来,今天出去的意图。 免得到时候让这大少爷道歉,又犯倔脾气。 “请罪?我跟谁请罪?”沈信也是奇怪,回想了一下,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人家药铺老板好心好意帮你治伤,你还给人店砸了,虽然呢,我赔了点钱,但是总归是不够的,所以你去道个歉。” 柳欣鸢解释道,随后,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愣,“我可告诉你啊,这次是去道歉的,你可别给我惹乱子,再把人家店砸了,当心人家送你去见官。” 虽说她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她说完之后很明显的看到,沈信似乎抖了一下。 柳欣鸢奇怪,心想,难不成沈信怕官? 第一百九十二章 售卖药材 柳欣鸢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却并没有询问,她心里知道,他俩只是看着很熟而已,必要的一些私人空间还是要给他的。 “大少爷,你怎么穿个衣服都磨磨蹭蹭的?赶紧穿好,我们要赶紧走了。”柳欣鸢假意装作自己没有注意,故意出声催促。 沈信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真实反应有些不对劲,但是看到她并没有注意,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倒也是,能有什么人,天天注意着你的言行举止呢? “好了好了,这就穿好了,你不要催我。”沈信将腰封束在腰上,对她无奈的笑了笑。 二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院子,走上大道之后,才终于光明正大了起来。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多潇洒呀,现在跟着你,我总有一种自己在做贼的感觉。”柳欣鸢毫不客气的吐槽。 沈信笑了一下,“你要是想光明正大,你光明正大呗,我偷偷摸摸就行,又不是不行。” 她一时语塞,找不出话来堵沈信的嘴,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沈信笑了一下,两人往集市去。 二人进了药铺里面,药铺老板本来笑盈盈的迎了出来,瞧见是他们两人顿时冷下脸来往后退了一步,冷声 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柳欣鸢多少觉着有些尴尬,回头瞪了沈信一眼,很是客气的说道:“掌柜,您别激动,我带他来给您道歉的。” 言罢,推着沈信往前一步,宽袍大袖下,悄悄的拧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道歉。 沈信吃痛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和柳欣鸢拉开了些距离,拱手道:“掌柜,十分抱歉,上次失态了,将贵店砸了个遍。” 药铺老板听到他这道歉的话,更是黑了脸。 柳欣鸢看他如此不会说话,立刻打圆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病人嘛,总是有些脾气古怪的。” 药铺老板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沈信,叹了口气,摇着头,“这么好的人才,可惜了。” 她闻言偷笑,瞧瞧的看了沈信一眼,发现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觉得很好笑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是姑娘你留下的银子吧,所以说修缮不够,可是到底也是有这个歉意。” 药铺老板说着,随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沈信,又叹了口气。 “算了,你也是挺不容易的,这修缮的费用就免了吧。”言罢,药铺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原谅了他二人。 柳欣鸢忍着笑,对着药铺老板又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往外走,看沈信还愣在原地,顺便也拽上了他。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个药铺老板总看着我叹气?”沈信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柳欣鸢心里想着,自然是要看着他叹气,毕竟在人家药铺老板眼里,她是个相貌极好的智X。 当然总是叹气可惜。 “没什么,药铺老板只是觉得你那天伤的太重了,有点惨,加之觉着我与你无亲无故的,还这么帮你,深受感动。” 沈信看着她半信半疑。 他怎么就相信不了这番话呢?那个神情怎么看都不是大为感动的样子。 “行了行了,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药铺,我要把这些药材卖出去。”柳欣鸢避免被追问,拽着他去了另一个药铺。 沈信自己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总之不是什么大事情,她高兴就好。 他又注意到了柳欣鸢背篓里面的罐子,伸手直接拿了起来,攥在手里面把玩,“这是什么东西啊,感觉挺香的。” 柳欣鸢瞥了一眼,看到他拿起来的是蜂蜜罐子,就随口答了一句:“野蜂蜜。” 沈信挑了挑眉,“你竟然还有野蜂蜜?” 她又撇了他一眼,并不觉着他这略微诧异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野蜂蜜在古代,或者说,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个好东西,按照沈信所熟知的她来看,的确是买不起这样的东西。 “这东西不是我买的,这是我准备拿去市集上面卖的,之前卖过一次,反响不错。”柳欣鸢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沈信看着她的目光,瞬间就又变了。 他在想,柳欣鸢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走了,药店到了。”柳欣鸢冲着他招了招手,随后自己先进的药店里。 药铺老板看着她背着背篓来,就知道不是来买药的,直接开口问:“今日这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柳欣鸢挂上笑意,“这次的好东西可多了。” 她将背篓放在柜台上,又把里面的药材轻轻地拿出来,一字摆开,药铺老板本来还在笑,看到摆出来的药材之后惊了一惊。 “这些药材,你都是哪儿来的?”掌柜的有些惊讶,拿起来一株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好药材,而且年份还挺久的。 柳欣鸢又笑,“您不用担心,是我们自家种的,也是祖辈传了好几年的药田了,这也是 实在迫不得已才拿出来把这些都卖了的。” 掌柜的狐疑的看看柳欣鸢,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管他药材是从哪儿来的,看她现在还没被抓,应该是个好来路,那就不用管它是从哪来的了。 “那这么些药材,你准备开多少价?”掌柜很是郑重的问道。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些药材的市场价,大概最少也得有五十金左右。 这还是按照最便宜的算,若是放在他这药店里面售卖的话,怎么也有百金了。 毕竟,也是个店面大的药铺。 “这些药材,我只要您五百两,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柳欣鸢伸出来一只手摊,开手指,脸上还挂着笑。 掌柜的额角抽了抽。 五百两银子,其实也就是五十金,是她心底的最低价位。 他很好奇的看着柳欣鸢,心想难不成这个小姑娘还有识人心里的本事? “掌柜,您看怎么样?”柳欣鸢晃了晃手,眨巴眨巴眼睛。 掌柜回想了一下,之前几次跟她做生意,这小姑娘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既然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那自然就不推辞了。 “柳姑娘都这么大气了,那老夫自然也不能小气,快给柳姑娘拿银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毒蜂蜜 沈信就在一旁看着看着她如此轻松的就将药材卖了出去,不禁有些惊讶,心想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会经商,那长大还得了。 柳欣鸢收下银子之后,并没有打开荷包去数,而是放下一罐蜂蜜,笑道:“经常和掌柜做生意,不送你点什么,心里过不去,送你一罐蜂蜜吧。” 掌柜看着桌子上那罐蜂蜜,有些受宠若惊。 这每次做生意都是他在占便宜,现在这小姑娘竟然反而还要给他送东西,真是让他老脸挂不住。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快自己拿回去吧。”掌柜往回推了一下,柳欣鸢按住了蜂蜜,撇了撇嘴,“掌柜您这是看不起我吗?” 掌柜有些无奈,“那自然不是。” 柳欣鸢笑得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既然不是,那就还请掌柜的能收下我的蜂蜜。” 掌柜笑了一下,“好好好,那就多谢姑娘的蜂蜜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柳欣鸢才带着沈信出来。 出了门之后,沈信没忍住鼓了鼓掌,道:“你这长袖善舞的,还真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柳欣鸢挑了挑眉,“那是姑娘,我厉害着呢。” 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沈信的小腹上,道:“刚才忘了跟掌柜说了,帮你再重新处理一下伤口,你昨日洗澡,一定伤到了伤口。” 沈信微微一愣,伸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上的伤。 随后又松开,笑了一下,“怎么知道的如此细致?难不成你昨日还是偷看了?”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没和他一般见识,“赶紧跟上来,人家药铺的老板,说不定还不收你呢。” 果然如柳欣鸢所言,药铺老板十分警惕的打量了一下沈信,“我说他再砸了我的店怎么办?我可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柳欣鸢回头看了沈信一眼,承诺到:“这次他若是砸了我全额赔偿。” 掌柜的闻言还有些犹豫,柳欣鸢就继续软磨硬泡:“您也知道这种伤口,若是再找第二个大夫,难免会越治越伤。” 听到她都这么说了,老板自然也不能将人赶出去,无奈之下点了点头。 “多谢掌柜,这是诊金。”柳欣鸢放了五两纹银在柜台上,掌柜看了一眼,收下后对着沈信招了招手。 沈信乖乖的走路过去,掌柜的看向柳欣鸢说道:“这时间怕是会久一些,姑娘先自己出去转转吧,大概午时来接就 是。” 柳欣鸢闻言,求之不得。 “阿信,你就在这里好好治伤,我先去市集上卖菜了。”柳欣鸢拍着沈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掌柜又叹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好的,你去吧。” 闻言,柳欣鸢像是才放心下似的,转过头离开了医馆。 沈信黑着一张脸,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感情这个掌柜把他当成了智力低下的人,怪不得一会儿叹一口气。 柳欣鸢察觉到了沈信反应过来了,朝着它做了个鬼脸,就立刻跑走了。 他只能无奈的被掌柜带到里面去,重新再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看着绷带一层一层的被解下来,沈信看出来自己的伤口,其实小的已经都愈合了,只剩下这个最严重的伤口。 等到这个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就该回去了。 眼下回京之后,他需得投靠他祖母家,也幸好他还有一个祖母。 柳欣鸢则是去了市集,周围的小贩也是许久没有见她了,看到她出摊,纷纷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笑吟吟的回应,随后开始摆摊。 眼前的架子上,她摆了两排蜂蜜。 毕竟蜂巢产蜜有限,总不能一 蹴而就,不过胜在是野蜂蜜,就算是不多,也有人会购买。 “哎哟哟,这不是柳家大房家的丫头吗?来卖蜂蜜?” 柳欣鸢刚刚摆好自己的东西,就听到了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 她抬眼看过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正是一个和张秀秀十分要好的妇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们这种尖酸刻薄的泼妇,果然都是相互赏识的。 “朱婶,您这是来买菜啊。”柳欣鸢回应了一句,但也没有要和她聊起来的意思。 朱婶冷哼了一声,“当然是来买菜了,难不成还是来买你的东西?你这东西,我可不敢买。”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就知道这个人又要搞事了。 “那是,我这毕竟也是野蜂蜜,朱婶您买不起是正常的。”柳欣鸢带着一张笑脸,嘴里的话却一点都不收敛。 朱婶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的伶牙俐齿,一时间有些堵住了话。 “东西再贵,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你那产蜂蜜的蜂巢全是毒蜂?这蜂蜜自然也都是毒蜂蜜了。” 朱婶说道,周围人闻言都变了脸,纷纷有些恐惧的看着柳欣鸢摊子上的蜂蜜。 柳欣鸢心里只觉得无语,心 想难不成这些人除了诬陷别人东西里有毒,就没有别的花样了吗?每日都处理这些,还真是无聊。 “您空口白牙污蔑以前,先打个草稿,免得贻笑大方。”柳欣鸢神情淡淡的。 周围的小贩都知道柳欣鸢是个什么人,所以并不相信她的蜂蜜是毒蜂蜜,自然也就没有去管朱婶说了什么。 “不管什么蜜蜂,它的尾刺都是有毒的,可是它产蜂蜜又不是用尾刺产的蜂蜜,哪来的毒?”柳欣鸢看着朱婶说。 朱婶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一下被柳欣鸢抢白,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听听,她自己都说了那什么刺里有毒,还拿给你们迟,这是想害死你们呐!”朱婶说道。 听着就是在无理取闹,一众商贩们都不理会她。 柳欣鸢的摊子多灾多难,他们这些临旁的商贩都是知道的,就这样污蔑他东西有毒的已经不止朱婶一个人了。 所以他们这些见惯了的,自然就不相信。 柳欣鸢也懒得理会朱婶,他已经看到了周围的人,并不相信。 有位女子更是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不相信朱婶的话,当着朱婶的面就买了一罐蜂蜜。 一时间,朱婶杵在那里很尴尬。 第一百九十四章 悸动 “姑娘,我不是都说了吗?她这个蜂蜜有毒,你怎么还买呀?你买回去就不怕毒死你家里人吗?”朱婶为了避免自己尴尬,就去拽那个女子。 女子十分不耐烦的甩开了她,“若您自己没有见识也就罢了,怎的还来阻止旁人?” 她斜睨了朱婶一眼,继续道:“我娘家就是卖蜂蜜的,从小到大跟蜂打交道,还能不知道这些蜂蜜是好是坏,你可少拦我。” 朱婶显得颇为尴尬,她瞧了瞧身边的商贩,似乎都没有关注她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都是一副看着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朱婶,我这蜂蜜呢,也不是人人都买得的,你想买我还不想卖给你呢,这些野蜂蜜稀少,就这几罐,您不买正好,让个路?” 柳欣鸢走了过来,伸直了胳膊,示意朱婶离开。 朱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家教就是这样子的,面对长辈如此的不尊重。” 柳欣鸢闻言直想笑,心说不愧是一伙的,连说叫别人的话竟都是一样的。 “家教就是如此,您同我婶婶张秀秀不是关系极好吗?您不如去问问她,我们家到底是什么家教?” 柳欣鸢脸上还带 着笑,话语听起来也并没有很为难人,但是就是让朱婶脸色一红。 “巧舌如簧,不是个好东西。”朱婶匆匆忙忙丢下这句话,就想要跑,忽然一柄长剑,从她眼前直直的插、入了旁边的柱子。 朱婶愣了一下,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 见墨从人群中走出来,伸手把剑拔、出来,入鞘之后,环抱着剑,倚靠在刚刚被剑插过的柱子上。 “此事原是你污蔑造谣,如今还对她进行辱骂,若不道歉,律法何在?”南宫雨辰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见一跟在身后,鄙夷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朱婶。 “怎么这么怂?刚才见你污蔑别人的时候,也没吓成这样呀,欺软怕硬,不是个好东西。” 见一十分嘴毒,这句话确实完完全全的学着朱婶刚刚骂柳欣鸢的话,又骂了回来。 柳欣鸢看着他们走出来,忍不住笑了笑。 “道歉啊,等什么呢?”见墨拿剑敲了敲旁边的柱子,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了,一下子把朱婶的神敲了回来。 朱婶很是忌惮的看着那柄剑,随后转过头来不情不愿的对着柳欣鸢道歉:“我不该污蔑你,也不该骂你,我错了,对不住。” 柳 欣鸢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南宫雨辰,心想,难道这就是仗势欺人的快乐吗? “咳咳。”柳欣鸢扬眉吐气,自然要拿捏一番做派,“朱婶本来是长辈,对我一个晚辈道歉,本来是不应该的。” 朱婶抬起头来看她,以为事情要有反转,南宫雨辰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情直接了了也就罢了,若是被她再抓住,拿捏上几分,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所以不如我们去官府吧,这对婶婶来说也是件公平的事儿。”柳欣鸢眨巴着那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鹿眸,嘴里的话却十分的残忍。 不过只是对朱婶而言。 朱婶听到柳欣鸢这么说,一下子就慌了,立刻过去,拽住了的柳欣鸢衣角,“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做错了事都是要道歉的。” 她咽了咽口水,“这件事是婶婶的错,欣鸢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 柳欣鸢耸了耸肩,“既然婶婶是情愿的,那我也不好意思追究了,朱婶您的歉,我就收下了,只是毕竟是被污蔑了,没那么容易原谅。” 朱婶脸色一白,看着柳欣鸢。 “那是您时不时在我眼前晃的话,我总难免能想起来这件事情, 你说怎么办啊?的确实有点难办。” 柳欣鸢表演了个自问自答,让朱婶的脸一下子变得灰白。 “这算是什么难事呢?婶婶,这集就搬回老家去住,一定不会让你再想起来这件事。”朱婶说完之后,站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 众人见热闹散去,也就没有继续在围观下去,各自回了各自的摊位上继续工作。 柳欣鸢环顾了下四周,从自己的摊位上拿了一罐蜂蜜,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这是野蜂蜜,对你的嗓子应该有用。” 言罢她弯了弯眸子,露出唇边的小梨涡来。 南宫雨辰瞧着她的模样,微微一愣,抬手收下了她的蜂蜜,嘴角的笑意却是压不下去,“多谢阿鸢。” 柳欣鸢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很是高兴的样子。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最近我在这条街上发现了一个很好吃的摊位,和我一起去吧。”柳欣鸢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他的眼尾微微扬起,又露出个笑来。 “好,那你带我去吧。”南宫雨辰目光温柔,很是宠溺。 见一和见墨很是识趣,这种时候他们两清楚点知道自己不应该跟过去,随后默默点站在原地准备等 着两人回来。 “老板,来两碗米线,要特辣的。”柳欣鸢拉着南宫雨辰到了摊位之后坐下,朝着摊位的老板喊了一声。 老板应了一声,随后就开始忙忙碌碌的煮米线。 柳欣鸢很兴奋的转过头来,“我觉得他们家的米线做的是真的很好吃,尤其是特辣的,很香的。” 南宫雨辰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你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她看着他眨眨眼家,“很喜欢,我还喜欢东街那边点油焖豆腐,很香的。” 说着说着,柳欣鸢眼尾耷拉了下来,正在他奇怪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自己开口了:“只不过你生病了,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言罢,柳欣鸢眨眨眼睛,多少觉着自己这话说的违心。 “是吗?”南宫雨辰挑了挑眉,故意逗她。 她讪讪住口,默默关注了一下周围食客碗里的米线,那是一份比一份油,还盖满了辣椒,看起来似乎这个更不健康。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柳欣鸢声音很弱的说着,心里却已经骂自己几百遍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道:“无妨,你喜欢就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记住了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愣住了,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了似的,目光黏在南宫雨辰身上,想离开却怎么也挪动不了半分。 “客官,您的米线来喽。” 老板端着两碗红油油的米线走了过来,一边放了一晚之后,立刻又转身走了。 趁着这个空档,柳欣鸢立刻收回视线来捏了捏自己的脸,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样就受不了了。 柳欣鸢不知道,南宫雨辰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虽然摊子老板挡住了大部分,可是却不影响他看见她捏自己的脸。 他支着下颌,看着这一幕,心底都要软化了,心想她怎么这么可爱? “好啦好啦,你快尝尝,不过这个你还是不要多吃的好,我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有点油腻。”柳欣鸢义正言辞的说着。 南宫雨辰哑然失笑,最后还是宠溺的点了点头。 柳欣鸢是个一向以食为天的人,面前有美食的时候,美男的诱惑力就没有那么大了,这一点南宫雨辰深有体会。 比如说现在,柳欣鸢低着头吃着米线,顾不上看他一眼。 南宫雨辰觉得好笑,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米线,也吃了一口。 其实他从 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种路边售卖的食物,以前不能出府,连见都没有见过,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都不敢碰这些。 南宫雨辰吃了两口,虽然觉得料调的挺好吃的,可是他却吃不惯。 抬起头来,却看见她在大快朵颐,也并不想扫了她的兴,就又拿起筷子来吃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已经吃了不少了,不能继续吃下去了,万一伤到你的身体怎么办?”柳欣鸢的嘴鼓鼓囊囊的,但是还不忘阻止他继续吃。 南宫雨辰自然而然的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继续吃。 最后一根米粉吸溜到了嘴里之后,柳欣鸢满足的眯、眯眼睛,表情就像是吃到了小鱼干的猫一样。 南宫雨辰目光落在她沾着红油的嘴角,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手帕,也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直接伸长的手臂替她擦了擦嘴角。 “你是小孩吗?吃个东西吃的哪都是。”南宫雨辰声音温柔的说着,虽然听着像指责,可是柳欣鸢却觉得特别宠。 她愣愣的看着帮自己擦嘴的南宫雨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做白日梦,梦里总会有一个合自己胃口的白马王子。 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好吗! “好啦,喝点水吧。”南宫雨辰收回手,顺手拿起了旁边的茶壶,倒了茶出来。 他是煮茶高手,茶水一闻就知是好茶,还是劣茶,很显然,这种街边小吃的摊位上的茶,不会是好茶。 柳欣鸢虽然说喝惯了南宫雨辰煮的茶,可是这种粗茶也不是咽不下去,从他手里接过茶杯之后,行云流水的喝了下去。 南宫雨辰默默看着她,心想,果然她很多习惯他都不知道,眼下既然有了这样子亲近的机会那就要多了解一些,让她能觉着他们是一种人。 “待会儿你还准备继续出摊吗?” 二人结账之后离开了那个小吃摊,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问道。 她思索了一下,“应该不吧,现在已经过了,早上的时候,但又不到晌午,那应该没有人。”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那我带你去听戏,想去吗?” 柳欣鸢稍稍犹豫了一下,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咿咿呀呀唱戏的感觉,但是看南宫雨辰的样子,大概是不排斥的,遂点了头。 他并不知道她不喜欢听戏,只是听说最近镇上来了个京中来的戏班子,想带她凑凑热闹。 二人到了茶楼,戏已开场,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说 话,柳欣鸢看了看台上,忽然觉着也并没有白来。 这台上唱的并不是京剧,竟然是皮影戏。 柳欣鸢看到聚精会神,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 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时候也有皮影戏。 而且最让她觉得诧异的是,这皮影戏演的,竟然还是水浒传,只不过看着门口告示贴出的名称,显然在这儿并不叫水浒传。 “本来我还挺喜欢黑旋风的,只不过他进对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一下子就让我对他喜欢不起来了。”柳欣鸢自顾自的说着。 “相较而言,我更喜欢武松,有侠义心肠,还心思坚韧,不被外物所蛊惑。”柳欣鸢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目光变了变,“你看过这出戏?” 他的问题让她嗑瓜子的手一下子顿住了,愣了几秒之后,她干笑了一声,“我没有没有,只不过看着这戏演的,好像是我看过的一个画本子,所以才有感而发。” 柳欣鸢的解释,南宫雨辰自然是不完全相信的。 看着她看到皮影戏的反应十分平常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看过这种类似的戏种,但是,他在兖州待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皮影戏。 若说是小 时候看过的,那他就更加不相信了。 柳家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从柳欣鸢的话里也是能听出来的,是不会掏这种钱,让她来看皮影戏的。 所以,她在哪看过? 南宫雨辰的目光从拼音写上收回来,落在了柳欣鸢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柳欣鸢有些坐如针毡,在自己刚刚不小心说漏嘴之后,她就已经感觉到南宫雨辰在打量她,或许心里还在猜测,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公子,京中来信了。”见一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柳欣鸢注意到右下角还盖着一个小小的章。 不过,她并没有看清这个章长什么样子。 而南宫雨辰瞧见章之后,显得有些紧张,拿过信来当即拆开扫了两眼,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尖也微微发力。 柳欣鸢想,或许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今日失陪,之后我一定会补上。”南宫雨辰将信又折起来,放回信封里,十分抱歉的看着柳欣鸢。 此刻她正巴不得南宫雨辰赶紧走,自然就笑了一下点点头。 南宫雨辰起身走到门边,柳欣鸢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的承诺我可记住了,什么时候都会等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你的 南宫雨辰站在门边微微一怔,回头看向柳欣鸢,彼时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缝间隙投进来,笼罩在她身后,让她镀了一层光晕。 他默了良久,嗓子略有些哑,“我也记住我自己的承诺了,什么时候都会履行。” 言罢,转过头去下了楼,反倒是换柳欣鸢发怔了。 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刻跑到了另一边的窗户,看着南宫雨辰弯腰进了马车里,心里莫名一酸,默默看着马车远去。 她心里暗暗道,我会等的。 柳欣鸢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盏喝了一半的茶盏许久,一直等到了戏散场,才好容易回过神来。 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捏着茶盏捏了一会儿,她顿时灵光一闪,心里同时出现两个字。 完了。 她忘了接沈信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起身迅速下楼就往医馆跑去,赶到医馆之后,柳欣鸢瞧见沈信冷着一张脸靠着柜台,环胸冷冷的看着外面。 她停在门口,看着沈信眨眨眼,很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刚才卖东西去了,回来晚了。” 沈信什么都没有说,抬步就往外面走,柳欣鸢也摸不清他到底生没生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忽然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后。 “你能不能看点路?”沈信回过头来戳了戳她的额头,“我饿了,带我去吃东西。” 柳欣鸢看着他那个傲娇样,忍不住想笑。 “行行行,我这就带您去,沈大公子,您先请。”柳欣鸢弯着眸子调侃到。 二人一同去了一家酒楼,柳欣鸢很大方的点了许多菜肴,随后又看沈信,“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添的?” 沈信摇了摇头,有些蔫蔫的钻着桌子上的茶杯。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柳欣鸢主动帮他倒了一杯茶,以为他还在生气。 沈信又摇头,“我没生气。” 言罢,他低下头,感觉好像有什么要说,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似的。 “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柳欣鸢终于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地方,开口问道。 沈信长叹一口气,“我说我终究要回鄞京的,你还记得吗?” 柳欣鸢点头,“当然知道。” 他垂眸看着桌子,神情有些寂寥,“我本来想养好伤再回去,我以为我时间还挺多的。”说着他抬头笑了一下,可是她却觉得这个笑有些苦涩。 “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提 前回去吗?”柳欣鸢问道,她总觉着,沈信似乎不太高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鄞京的局势,总之,若是我不告而别了,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沈信神情认真的说着。 柳欣鸢微微一愣,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认真的神情,一时间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债主怎么可能会忘记欠债的人呢?”柳欣鸢低下头笑了一下,说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沈信听了以后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但是呢,若是身为朋友,我自然也不会忘记。”柳欣鸢抬起头来,朝着沈信眨眨眨眼。 沈信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点了点头。 菜肴在二人说话间已经端了上来,此刻摆了一桌子,柳欣鸢看的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来大块朵颐起来。 沈信笑着看了看她,随后也是开始吃起东西来。 中途二人谁都没有开口,柳欣鸢本来是想说话的,但是想起来沈信从来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也就选择了闭嘴。 柳欣鸢还是挺好奇的,沈信到底是什么人?家教如此之严。 “掌柜,那边的地已经选好了,您看是从咱们这儿派一个人 过去,还是从当地选一个?” “从咱酒楼里面选一个去,还是自家人比较放心些。” 柳欣鸢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是酒楼的掌柜和酒楼里的小厮。 “只是掌柜东家在那边是有人的,咱们不用东家的人吗?”小厮又问了一句,掌柜,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柳欣鸢收回心思,压低声音和沈信说道:“你听着掌柜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准备去外地再开一个酒楼啊?” 彼时,沈信已经吃完了,靠着椅子,正在等柳欣鸢,听她问道,便回答:“听他们这意思,十有八、九就是了。” 他忽然凑近,“而且很有可能这酒楼的掌柜和他们的东家不合,估计呀,这酒楼是掌柜经营东家注资的,掌柜心里觉着不公平。” 柳欣鸢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她想起来之前还和南宫说过,自己想开一家酒楼,看着这酒楼如此多弯弯绕绕,她反而是有些不愿意了。 “这家酒楼能做的这么红火,一定少不了掌柜的功劳,也是可惜了,掌柜有能力却没钱,还需要别人帮忙注资,若是有钱,他或许就不用受这份制了。” 沈信十分感叹的说了一句 ,却是让柳欣鸢刚刚熄灭的意图,又重新燃烧起来。 也是,若是有钱,自己做自己的东家,可不比被别人控制着好多了。 沈信忽然发现她吃饭变得欢快起来,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了。能让她突然这么高兴。 二人吃完之后结了帐就一起回了家,柳欣鸢去厨房做了些干粮和小菜,通通放到了食盒里,准备去给柳仁德送饭。 “我出去一趟,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去就是了,但是记着给我留张字条。”柳欣鸢临出门之前嘱咐着。 沈信点了点头。 “哦,对,还有一件事,不论干什么?注意着些自己的伤口,你的伤口已经二度伤害了,再折腾不起了。” 柳欣鸢絮絮叨叨的样子,就像个老妈子似的,让沈信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还能再给自己弄伤不成?你快去吧。”沈信拦住了她还想继续念叨的嘴。 柳欣鸢摇了摇头,“那可真希望你能记住我,可不想再在路上把你捡回来了。” 沈信笑了,“去吧,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他忽然凑近俯身在她耳旁说:“毕竟这命目前还是你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牛蛙 柳欣鸢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好几步,脸上毫无波澜,“倒也不能算是我的命,只不过在把赢钱还清之前,你得活着。” 沈信哑然失笑,问道:“我长这么一张脸,突然靠你这么近,怎么一点都不害羞脸红?” 她无语的撇撇嘴,刚想要回怼,忽然脑海中闪过了南宫雨辰的脸,耳畔也似乎感受到了,他说话是吹来的热气。 柳欣鸢突然就脸红了。 “刚才不脸红,你现在脸红什么,反应这么慢?”沈信也是感觉到奇怪。 柳欣鸢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给他,“好好活着吧你,我为什么?不脸红,难道不是你该想的问题吗?” 她蹦蹦跳跳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笑道:“沈大公子魅力不够呀。” 说完之后,他迅速关上门,离开了屋子,留沈信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面傻愣着,良久之后,他笑了。 “总有一天,我能让你感觉到我的魅力够不够。” 沈信盯着已经关上的门,呢喃着说了一句。 柳欣鸢带着食盒,到了柳仁德劳作的那块地,抬起手来,朝他挥了挥,“爹,快过来,吃饭了。”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昨天的气还没消呢。 柳仁 德也听出来她不似往日那般欢快,就知道,估计还在生气呢。 “好,这就来了。”柳仁德应了一声。 他一向不知道怎么哄姑娘家开心,鸢儿如今还气恼着,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惹她。 “呱呱呱” 柳欣鸢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等着柳仁德吃完之后把食盒带回去,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叫声,她回头看去看到田间竟然蹦着几只蛙。 她站起来走过去,离的那几只蛙近了一些,才辨别出来,这几只蛙竟然是牛蛙。 柳欣鸢脸上浮现出来喜色,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在现代吃干锅牛蛙的那些美好时光。 “还以为和这些美味无缘了,没想到这小东西自己跳进我的生活里了,那就不要怪我把它们做成好吃的。” 柳欣鸢看着那几只牛蛙自言自语着,柳仁德瞥见她蹲在田边,说道:“别离那边那么近,里面跳着几只蛤蟆,小心吓着你。” 她回过头来,挑了挑眉梢,“第二,这不叫蛤蟆,这些东西叫做牛蛙。” 顿了顿,她继续说:“谁能烹饪成食物的。” 柳仁德闻言,手里面的干粮差点掉到了地上,“鸢儿,你可别开玩笑,这东西有毒啊。” 柳 欣鸢站起来做回到了柳仁德的身边,“我没开玩笑,爹,能把这几只牛蛙抓回来吗?带回家去,我做给你吃。” 柳仁德看着那边一跳一跳的牛蛙,其实心里是拒绝的,只是看着女儿如此希冀的目光,也就舍不得拒绝。 “行,既然你想要,那爹爹就给你抓。”柳仁德几口扒拉完剩下的干粮,起身到了田里面,很迅速,将几只蛙都抓了起来。 父女两个回了家里,正巧陈蕊也从外面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呀,今日辛不辛苦?快过……啊!” 陈蕊走上前去想帮柳仁德擦擦汗,忽然看到了他手上竟然抓着几只牛蛙,吓得大叫了一声,后退几步。 看着牛蛙把陈蕊吓到了,柳欣鸢立刻上去扶住了陈蕊,“娘,你别怕,这不是蛤蟆,这东西叫牛蛙,是能炒来吃的。” 陈蕊的眼里也闪现出了深深的怀疑,并且表现出了很强的抗拒。 “鸢儿,你若是想吃肉,也不必吃这些东西糟蹋自己,娘现在就带你去市集上买肉去。”陈蕊反倒是一把拉住了柳欣鸢。 她有些哭笑不得,回答道:“不是,娘,你要相信我,我的厨艺你还不知道吗?” 陈蕊半信半疑的 看着柳欣鸢,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东西能做成吃的。 “好了,娘,您就看好吧。”柳欣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将陈蕊安抚好之后,拉着柳仁德去了厨房。 “爹,你现在找个篓子,把这几只蛙都扣起来,待会儿我要抓的时候也方便点。”柳欣鸢认真说道。 柳仁德把这几只牛蛙都扣起来之后,看着柳欣鸢,还是有些担心。 “你要是害怕的话,记着喊爹爹,爹爹就在门口等着你。”柳仁德拍了拍柳欣鸢,指了指门边。 柳欣鸢心口压着的那股气,莫名其妙散了出去。 “好,那爹爹等着我。”柳欣鸢弯唇笑了笑,随后就开始处理牛蛙。 其实处理牛蛙和处理鱼的方式都差不多,都是开膛破肚,把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取出来,随后再切成一段一段的,当成普通的肉去炒。 牛蛙肉和别的肉,区别就在于,牛蛙肉更有劲道。 反正在现代的时候,柳欣鸢很喜欢吃干炸牛蛙,也很喜欢吃干锅牛蛙。 柳欣鸢这一次,就选择了用干炸的方式把这道牛蛙炒了出来,出锅之后淋上了她调的汁,本来还骇人恐怖的牛蛙,顿时色香俱全。 “好了好了,爹,你尝尝 。”柳欣鸢拉着柳仁德进来。 方才让她爹在外面等着,也是因为这油烟味有点大,免着熏着了她爹,引他咳嗽。 “鸢儿,这东西真的能吃吗?”柳仁德虽然闻着挺香的,看着也没有牛蛙的样子了,可是心里面知道这是牛蛙做的之后,还是很犹豫。 柳欣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确定,哎呀,爹爹,你就吃吧,我还能下毒不成?” 柳仁德看了看她那期待的目光,又闻着这牛蛙很香,心想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儿,放到嘴里,细细品尝着。 在吞咽的那一瞬间,他眼眸亮了一下。 “味道竟然真的还不错,鸢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这么做的?”柳仁德显得有些激动。 柳欣鸢听他问起这个来多少有点尴尬,总不能说这是自己现代的记忆吧? “从一本食谱上看到的,只不过还没有见过这种蛙,所以以为这道菜不存在,今日在田里瞧见那几只牛蛙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还是存在的。” 柳欣鸢一本正经的瞎扯,将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她心底叹气,一次可以,两次可以,若是一直这么糊弄,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暴露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坐视不理 “娘子,快来尝尝鸢儿的手艺。”柳仁德很高兴的端着盘子到外面去,陈蕊也从屋里出来,看到他手里面端着一个盘子,很奇怪。 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闻着挺香的。” 柳仁德刚要说这是牛蛙,柳欣鸢就立刻先说到:“先别管这是什么东西,娘,您尝尝好不好吃?” 陈蕊自然是信任他们两个的,故此拿起来筷子夹了一块起来,放到嘴里面尝了尝,也是很惊喜的说道:“从来没有吃到过这种感觉,很好吃。” 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柳欣鸢开口说道:“娘,您别生气,这个其实是牛蛙做的。” 柳欣鸢看到陈蕊听到她说这道菜的原材料时,整个人僵了几秒钟,随后她叹了一口气,笑了一下,“没想到那种丑东西,做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闻言,柳欣鸢很惊喜,“娘,您不会觉得恶心吗?” 陈蕊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反正又看不出来,本来长什么样子,而且味道不错,当然不会恶心。” 柳欣鸢闻言高兴地笑了。 “叩叩叩” 一家人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柳欣鸢直觉感觉肯定不是什么 好事。 柳仁德上前去打开门,进来的是柳义德。 当即,柳欣鸢脸色就沉了下来,看着柳义德一脸阴郁。 柳义德虽说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但是选择性的忽视过去,跟柳仁德说道:“大哥您和大嫂跟我来趟大院,有事商量。” 他说的恭恭敬敬的,要不是柳欣鸢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样子,还真被他这个兄友弟恭的样子骗了。 柳仁德虽然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回头看向陈蕊。 “二叔,既然是叫我们家过去,那我应该也可以去吧?”柳欣鸢站到父母面前,问道。 柳义德看着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都是大人要讨论事情,你是个小孩子,就别去了吧。” 本以为还得纠缠一会儿,没想到柳欣鸢却没有说话,退到了后面。 柳仁德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陈蕊就跟柳义德走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身走到了石桌边上,将牛蛙端了起来。 她推开、房门进去,看到沈信坐在书桌边上,好像在画什么。 “怎么回来了?我刚才可是听到你二叔来把你爹娘叫走了。”沈信放下手里的笔 ,抬眼看着柳欣鸢。 她撇撇嘴,“过去肯定先说事,我还不着急去呢,刚做了一道菜,我爹娘都觉得挺好吃的,拿来给你尝尝。” 说着,柳欣鸢就把那道牛蛙放在了桌子上。 沈信不疑有他,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尝了尝,点了点头,“味道的确不错,而且肉质紧实,是什么东西做的?” 看着他很无辜的眼神,柳欣鸢莫名其妙,有一种罪恶感。 “咳咳。”她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回答道:“这是牛蛙做的。” 沈信眨了眨眼睛,愣了几秒钟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我理解中的那个蛙吗?” 柳欣鸢郑重的点点头。 他顿时一脸难以言喻的看向盘子里的肉,有些继续想吃下去,但是一想到这是蛙肉做的,难免有些膈应。 过了一会儿,沈信还是选择吃了第二嘴。 “不嫌弃了?”柳欣鸢颇为好笑的看着他,沈信十分豁然地回答道:“好吃就得了,管它什么做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往外看了一眼,“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我就先去大院了,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的叔叔婶婶们到底想干什么。” 言罢,起身 前往大院。 “身为他大伯,你怎么能这么抠门?” “就是了,仁德,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你怎么如此推脱呢?” 柳欣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王芳芳和张秀秀的声音,听着架势应该又在逼迫她父亲干什么事儿。 “不是我抠门,也不是我小气,是实在是拿不出来。”柳仁德声音响起,听起来很是无助。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了门边,听着他们在里面,到底在讨论什么。 “你还拿不出来,你那闺女,天天去市集上,又是卖蜂蜜,又是卖菜的,怎么可能没有十两银子?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在大龙上学。” 张秀秀霸道的声音响起,听的柳欣鸢拳头都硬了。 “柳大龙上学,关我们家什么事儿?”柳欣鸢从外面进去,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们家若是穷,向我们家借钱,想让孩子上学,并不是什么错,只是你们如此强硬,逼迫我们家拿钱,那就是做梦。”柳欣鸢张口话就不是很好听。 这还怎么能让她说出来好听话?柳欣鸢觉得自己没骂脏话,已经是教养好了。 “你,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没大没小的没看到我 在跟你爹娘说话吗?你插什么嘴?”张秀秀脸上挂不住,训斥柳欣鸢。 她眉尾一压,显得整个人有些沉郁。 “你说我没大没小,那敢问婶婶可有尊重身为你兄长的我爹?”柳欣鸢质问道。 张秀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自己刚才趾高气昂的语气,实在说不上是尊重。 “自己都没办到的事儿,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做到。”柳欣鸢怼道。 “你!”张秀秀被堵的没话说,一时间除了拿个手指指着柳欣鸢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词能蹦出来。 柳欣鸢上前一步,一把挥开了她指指她的手,“如此行径,十分没有教养,建议婶婶回去跟自己母亲好好学学。” 言罢,再没去看张秀秀。 “欣鸢,你这是干什么?”柳义德冷着一张脸开口,端起了长辈的架势。 柳欣鸢完全不理会他这样子,照怼不误。 “我来干什么?我来把我爹爹和娘亲带回家去,我们还没吃饭呢,干嘛耽误我们时间?”柳欣鸢说完之后就拽着陈蕊和柳仁德要走。 王芳芳气急败坏地喊道:“柳仁德!你难道就要这样子对你侄子坐视不理吗?就这样子,让他没学堂上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只要二十两 柳欣鸢算是听明白了,同时也觉得心底更加寒了。 柳大龙需要上学堂,听着他们的对话,应该是需要十两银子,二房自己掏不出来,就朝她爹娘要。 还真是惯会吸人血的蚂蝗。 “且不说柳大龙这样的人,就算上学堂也学不出个什么长短来,就算他天资聪颖,是个神童,那和我们家又有什么关系呢?迟早要分家,为什么要给你家养孩子?” 柳欣鸢环胸道,神情冷的吓人。 张秀秀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们家大龙上学堂也是白费?难道你这个赔钱货尚学堂就有用了?” 柳欣鸢继续冷哼,“不是有用,是有大用。” 她挑了挑眉,“我娘饱读诗书,我自然也识字无数,你去问问柳大龙,我的名字他会不会写,去问问他,四书五经,三纲六常他知不知道是什么?” 张秀秀一下子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心里知道柳大龙根本不知道这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了,是吗?”王芳芳也是冷着一张脸问,随后看柳仁德,“为个赔钱货,要跟我们闹?” 柳仁德刚刚一直在身后听着,柳欣鸢每一句话 都说的没问题,反倒是他娘和他二弟句句都在戳他心窝。 方才被叫来,只是为了要钱的时候,他已经感到无尽的失望了。 原来在他娘的心里,他只不过是个随时能给钱的钱袋子罢了。 “还有,都不知道你、娘那个贱、货那是书是从哪儿饱读来的,也敢拿出来说,真不要脸。” 张秀秀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说着,陈蕊闻言脸都白了。 柳欣鸢自然是更加生气。 “你们自己家没有本事让孩子上学堂,冲我们家拿也就算了,求人的态度,也不摆正,还想拿钱?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就想拉着两人走。 “你们给我站住!今天要是不拿出十两银子来,敢踏出这个门,我们柳家,就再也没有你们家了!” 王芳芳气急败坏的喊着。 柳欣鸢一下子被气笑了,“奶奶,您这话可是刚刚好说到我心坎上,我们现在就走,赶紧把我们除名,我巴不得现在就分家。” 王芳芳听到她的话之后,也自觉说错话了,立刻改口道:“你们想分家,哪能这么容易?”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着王芳芳,“那到时候敢问奶奶,您还有什 么条件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耗下去了,只要二十两银子,就跟你们分家。” 王芳芳冷着声音说着。 “还只要二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称二十两脸呢?如此厚颜无耻的事都能做出来,不如把脸也扔了得了,想必这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柳欣鸢骂道。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王芳芳竟然能说出来,给他们二十两银子就分家的话来,在她眼里,柳仁德所重视的血脉亲情,只值二十两银子。 不,或许还不值。 柳欣鸢抬头看了看柳仁德,他的眼底很是悲凉,拳头紧紧的攥着。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之前,她爹所作所为都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儿了。 摊上这样的母亲,也是她爹都不幸了。 “好,奶奶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还希望奶奶不要反悔才是。”柳欣鸢往前踏了一步。 王芳芳自然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分家,立刻追加:“我说这二十两银子是要今天就能收到的,否则不作数。” 柳欣鸢气的发抖,“当然能让您今天就能拿到,我们也巴不得立刻离开。” 言罢,柳仁德拽了一下柳欣鸢 的袖子,她回头看着她爹,点了点头,夫妻二人看她如此胸有成竹,也都放下心来不再多问。 “这可是你们说的,今天要是见不到钱的话,那就甭想分家了。”王芳芳一句话堵住了他们所有退路。 柳欣鸢冷着眼看她,“那是自然。” 她顿了一下,又道:“爱与奶奶,您的人品实在堪忧,所以呢,我想请柳家的族长来做个见证,咱们先在族长面前约定好。” 王芳芳听到这句话,显然是有些犹豫了。 这一旦要是在族长面前说下来的分家,可就真的反悔不了了。 “仁德,你说呢?”王芳芳把看向柳仁德,把问题抛向他,意图是让自己这个一向软弱的儿子给她一个台阶下,就不用请族长来了。 可是柳仁德已经被伤了心,自然不会给这个台阶。 “我觉得鸢儿说的不错,就请族长来见证一下吧。”柳仁德说道,算是彻彻底底的说死了分家的事。 柳欣鸢却并没有很开心,她只是很心疼她爹。 亲耳听着自己最为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眼里面如此的不值一提,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好,好,好!”王芳芳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被气 的不轻。 “那咱们现在就去请族长!”王芳芳气恼道。 柳欣鸢请了临边的小孩去请他们族长,几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柳义德的脸色很难看,他很清楚,一旦分家了,那他们家可就真的接不起锅了,真是不知道她娘怎么如此冲动。 现在不仅银子没有要着,之后他们的生计也没办法保障了。 柳欣鸢注意到了,他们三个的情绪,是各不相同的。 倒也是,的确不会相同。 就比如说她,现在就高兴的很,能摆脱这群蚂蝗,他们不知道能过上多好的日子。 就是不知道,这群蚂蝗,之后还会不会来骚扰他们。 柳欣鸢目光一沉,心里很确定,肯定还会。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柳仁德,她心里觉得,柳仁德这种软弱却又十分善良的性格,一定会允许他们再来的。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默默等着族长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其实还没有见过其他柳家人,不知道这个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柳义德他们家是一个德性。 如若是如此,那请他来也没什么用了。 她又看了看王芳芳等人,神情凝重,心底有些偏向这个族长人不错上。 第二百章 分家 “族长来了。”陈蕊小声说了一句,柳欣鸢听到就往外看,由一个中年人扶着一个耄耋老者走了进来。 柳欣鸢看着那个老人,虽然脸上沟壑遍布,唇色青紫,人也几乎是皮包骨头,可是那双混浊的双眼却满是精光。 她心里有些不太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族长您来了。” 王芳芳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是看到这个老人还是点头哈腰的照顾着,柳欣鸢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方才,小宝去找我,说是你们家要请我来做个见证,什么见证?”老者慢慢的开口,说话声音也像拉风机一样,呼哧呼哧的。 柳欣鸢你看着老者,一言不发。 “害,本来这点丑事儿不应该惊动族长的,只是我们家那个小畜生,想要在我在世的时候分家不说,还必须要您来做个见证。” 王芳芳你张口就把黑的说成了白的,仿佛委屈的是她似的。 柳欣鸢也没有第一时间辩驳,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老者皱了皱眉,母亲没死,底下的兄弟两个就要分家,这种事儿的确不算是件好事儿,所以这得问清楚。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分家?” 老者严厉的声音响起,听着就是十分厚重的声音。 柳欣鸢想,这种人应该已经活成老怪物了吧?凡事都能知道个三两分,不论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多多少少看透些。 “回、族长的话,本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家大哥觉着忍受不了,便就分家了。”柳义德也是事先抢白。 柳欣鸢听了都想给这对母子股骨长,仿佛他们是做了恶事的那一个,而他们却受了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者显然是不会只听信一方说辞,就看向了柳仁德。 柳仁德愣了一下,立刻拱了拱手,“之前的事也都没什么必要再提了,今日是母亲要我拿出来十两银子供我侄子上学,我也是拿不出来,母亲的话又伤人,这才分家。” 柳欣鸢一点都不意外,她爹会忽略之前的事情,其实,就算是这件事情,也能让他们丢丢人。 老者听了这话,果然有些生气了。 “自己没本事,让自己家孩子上学,反倒去逼迫自己兄长去供养,你倒是说的可怜。”老者愤愤的敲了敲拐杖。 柳义德不敢说话,在面对族长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个小辈中的小辈,任何 反驳的话都不敢讲。 她看着那个一脸严厉的老人,心想着这老头还挺可爱的。 “族长,刚刚其实我们也已经商量好了,大房给我们二十两银子,我们签订分家契约。”王芳芳也不辩解,为了这二十两银子,脸都不要了。 族长皱眉,显然是不太明白,他们家这是什么规矩,分家还要交钱。 “那好,我今天就做个见证,二十两银子一旦交齐,就来通知我一声,我来写好分家文书拿来,让你们按手印。”老者慢慢的说着。 他显然是不知道,他们刚才约定下是要今日之内就交上,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是,族长,我们刚刚约定好了,今天就得把这银子交上来,不然这家就不能分。”王芳芳持续输出她的不要脸操作。 族长气的又敲拐杖,“二十两银子,你以为是二两银子吗?这样子逼迫你亲儿子,你还是人吗?” 柳欣鸢听着这骂人的话想笑,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情况是很严肃的。 “可是,可是这是他们答应的,我们也只是……” “小辈不懂事,说出来这样子的话,你身为长辈,还要 计较,活了这么长时间,活狗肚子里去了!”族长挥舞着拐杖骂道。 柳欣鸢看时机来了,立刻上前奉茶,“老祖宗别生气,不就是银子吗?我们家给就是了,借我们也能借来。” 言罢,乖顺的将茶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老者显然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柳欣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一个孩子也比你们懂事,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族长痛心疾首地说着。 柳欣鸢心底确实在欢呼雀跃,再骂几句,骂他们狗血淋头才好。 “我瞧着现在也有午时末了,孩子,你们家快去凑银子吧,等把银子凑到了,就分家。”老者看了看柳欣鸢,叹了口气。 她乖乖巧巧的朝着老者欠了欠身,随后转头离开了大院。 他们一家人出来的时候,柳仁德显然脸上愁云惨淡的。 “刚刚族长说的对,这二十两银子不是二两银子,说凑就能凑齐的。”柳仁德声音有些黯然的说着。 柳欣鸢立刻伸手拉住了他们两个,“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凑到钱的,就先回家等着。” 两个人都看着她,满眼慈爱。 “你还小,这些事不 该你来承担,让爹娘去吧。”柳仁德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 她笑了笑,“爹娘,我说有好办法啦,才敢这么说的,自然是有本事能凑到那二十两银子呀。”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更加奇怪了。 “刚刚你婶婶说那些话,难道都是真的?”柳仁德忽然想起来,刚刚张秀秀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柳欣鸢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 “我准备拿我做牛蛙的方子,卖到酒楼里面,这种佳肴一定会有酒楼愿意收的,毕竟市面上还没出现过这种做法。” 柳欣鸢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他们两人的问题。 柳仁德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柳欣鸢看着他弓下去的背,一时间觉着她爹似乎老了不少。 之前见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那我就先回去写方子了,劳烦爹再去田里面捉两只牛蛙来,放到小篓子里去,我好带到酒楼里去做演示。”柳欣鸢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说。 柳仁德站在路口点了点头,朝着柳欣鸢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柳欣鸢莫名其妙的鼻子有些酸。 第二百零一章 卖菜谱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心想这个时候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爹爹会显得如此佝偻,也都是因为二房拖累,只要她爹爹不再受这份罪,就一定会好的。 想到这些,柳欣鸢又加快了些步子。 回了家之后,沈信还在她屋子里待着,手里拿着她放在架子上的游记话本,看的聚精会神。 听到她进来就匆匆忙忙的找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这么着急准备干什么?” 柳欣鸢飞速将做菜的谱子写好之后,看了他一眼,“准备打仗去,拿这张菜谱狠狠打我们家那些奇葩亲戚的脸。” 沈信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那我祝你凯旋。” 她也回过头去轻笑,“不用你祝,我是一定会凯旋的。” 说着出了门,柳仁德也从外面回来了,已经帮她抓了不少牛蛙回来,“果真就要活着带过去吗?” 柳欣鸢看着那些还在篓子里面乱蹦的牛蛙,打消了自己把他它们活着带过去的想法,提着篓子就进了厨房,准备把它们先处理好。 她利落的处理好牛蛙之后,就将牛蛙又放回到了那个篓子里面,随后同她爹娘道:“爹娘,我去去就回。” 言罢,带着篓子和菜谱就离开 了院子。 她犹豫之后,并没有去南宫雨辰带着她去的那家酒楼,不知为何,如此总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柳欣鸢在街上的酒楼里面看了看,最后随机进了一家酒楼里。 “掌柜,请问您这儿收菜谱吗?”柳欣鸢直接问道也不拐弯抹角。 掌柜抬眼看了看她,看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皱了皱眉,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就想把她驱赶走。 “我们这儿不收菜谱,你快走吧。”掌柜的,摆了摆手,柳欣鸢顿时也就没有继续再呆下去的心思了。 她离开这家酒楼,以后又去了临旁的一家酒楼。 “掌柜的,我这儿有一份菜谱,不知道你们收不收?”柳欣鸢还是同样的问题。 这次掌柜倒是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说什么,只是一边打算盘,一边问:“那小姑娘,我总得见了这道菜才能收谱子吧。” 柳欣鸢觉着这掌柜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就将篓子放在了柜台上,“原料就是这个东西,它叫牛蛙。” 掌柜的看了一眼原材料,顿时嫌弃的不行。 “这不就是癞蛤蟆吗?我可不敢用,我怕吃了呀,让我们酒楼的客人中毒 。”掌柜想也没想到就直接拒绝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掌柜直接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离开了这家酒楼。 到了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心想她选的这道菜,果真如此难以接受吗?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篓子里面处理好的牛蛙,心里还是不想放弃,准备再试试。 柳欣鸢思来想去,去了今天她和沈信去吃的那家酒楼。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着那个老板或许会需要这份菜谱。 柳欣鸢凭着记忆找到那家酒楼之后,背着篓子走了进去,酒楼客人来来往往有许多,掌柜并不记得柳欣鸢是他刚刚的客人。 “姑娘,几位吃点什么?”这位掌柜在看到她的时候放下了打算盘的手。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像是食客。 “不不不,刚刚已经来吃过了。”柳欣鸢摆了摆手,掌柜打量了一下,心底是有些印象的。 毕竟柳欣鸢样貌不错,气质也很独特,见过一眼,就算当即认不出来,提醒一下,总是能有些印象的。 “那不知姑娘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儿?”掌柜,还是语气很温和的问着。 其实他心里有些 不耐烦,心想若是来找茬的,那分店的掌柜,可就真的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 “我这儿有一份菜谱,不知道掌柜您愿不愿意收?”柳欣鸢同样的问题,问了第三遍。 掌柜很好奇,她一个小姑娘,那有什么好菜谱? 但是他也没有打击柳欣鸢的自信心,只是继续笑盈盈的问道:“那不知道姑娘能否把这道菜做出来,我看了也好确定买不买。” 柳欣鸢点了点头,重复之前在那个酒楼的动作,指了指篓子里面,“这就是原材料。” 掌柜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里面躺着不少蛙类的生物,顿时就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是癞蛤蟆?这东西真的能吃吗?”掌柜虽然表现出来疑惑不解,可是完全没有驱赶她的意思。 柳欣鸢感觉有戏,“您也得等我做出来,才能知道这能不能吃,是不是?” 掌柜点了点头,“那姑娘你进去做吧,我静候佳音。” 她很是欣喜,带着自己的牛蛙回了后厨,也没有避开后厨的厨师,就直接在后厨里开始炒菜。 这不是她傻,而是她有自信。 就算是让这些厨师完整的看她炒一遍这个菜,他们也记不住料该怎么放,也不 知道她抄的到底是什么。 干炸牛蛙出锅,整个后厨竟然都飘起来这道菜的香气。 “姑娘,你这菜叫什么?闻着还不错呀。”后厨已经有厨师过来问,柳欣鸢甜甜一笑,认真回答道:“干炸牛蛙。” 厨师们其实都看到了,刚刚她从篓子里面倒了两只蛙出来,当时他们的面清理,随后切开,当普通肉似的炒了一道菜。 “掌柜,我已经做好了,你同我去后厨尝一尝吧。”柳欣鸢到了外面去,掌柜恰好收起算盘,应该是已经算好帐了。 看她如此胸有成竹,掌柜也不拂了她的面子,跟着她去了后厨。 厨师们看到掌柜的来了,也不继续围观柳欣鸢那道菜了,而是立刻各回各自的岗位上,继续炒菜。 “这就是我刚刚做的菜,还希望掌柜能尝一尝。”柳欣鸢看着掌柜说道。 掌柜看着那一盘很平常的肉,也的确是看不出来这菜的原材料,会是两只蛙。 他当下也没有犹豫,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尝了尝,顿时有些惊喜。 柳欣鸢眨巴着眼看着掌柜,“您觉得怎么样?” 掌柜又嚼了两下,最后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来,只说了一个字:“好。” 第二百零二章 夜视力极强 厨师们都是竖起耳朵来,听着这边的动静,生怕这个小姑娘是过来抢饭碗的,听到掌柜夸了这么一句,都纷纷惊讶的面面相觑。 柳欣鸢很是激动,“那掌柜您觉着您买这个菜谱吗?” 掌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自然是要买的,而且姑娘篓子里还剩下些牛蛙,能否也一并卖给我?” 柳欣鸢自然是求之不得。 “您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不给您面子的,只不过您准备出什么样的价来买这菜谱和牛蛙?” 柳欣鸢感觉成了之后,还是没有拐弯抹角,直功直令的问这掌柜准备出多少钱。 “我准备出十二两银子,姑娘觉得如何?”掌柜在关注柳欣鸢的神色,先在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最低价位,先想着,若是她不同意就提价。 柳欣鸢也没有挑,毕竟这个牛蛙的菜谱能卖出去,也是实属不易,自然就没有跟掌柜讨价还价。 “好,这是菜谱,这是牛蛙。”柳欣鸢也没有犹豫的,将牛蛙和自己写好的那张菜谱,都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掌柜看着她如此的直接,也是愣住了,没有想到一点犹豫都没有。 “掌柜?”柳欣鸢抬起手在掌柜面前 晃了晃,皱了皱眉,“您在看什么?” 掌柜立刻回过神来,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一个钱袋子,随后从里面拿了十二两银子递给了柳欣鸢。 柳欣鸢倒也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 “多谢掌柜,合作愉快。”柳欣鸢说完之后带着银子就转身走了,来去如风。 掌柜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对身边的厨师说道:“这小姑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知道是涉世未深,还是真的老谋深算了。” 旁边的厨师们都哈哈大笑,有人回答道:“瞧着这模样,肯定是太单纯了,怎么也不能是老谋深算啊。” 言罢,厨师们都笑了起来,掌柜也跟着轻声浅笑,但却没有认同。 柳欣鸢但是钱回去的路上十分雀跃,也不是没有挣过比这更多的钱,只不过觉着这个钱能挣到十分不容易。 “爹娘,我回来了。”柳欣鸢推开院门,看到自家爹娘正坐在石桌边上等她。 柳仁德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回来了就好,先坐下歇歇吧。”柳仁德说着带着她到了座位上坐下,柳欣鸢从还里面拿出来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里面赫然是二十 两银子。 回来的路上,柳欣鸢自己往里面添了八两银子。 “鸢儿,你真的挣到了这么多银子。”陈蕊十分惊喜的惊呼着,但是看起来柳仁德似乎并不意外,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就说吧,娘亲,我肯定能凑够这二十两银子的。”柳欣鸢扬了扬下颌,显得很是骄傲。 柳仁德大手落在了她的头发上,笑着说道:“我们鸢儿就是能干。” 她听得夸,笑得眯起眼睛来。 “爹,我们已经凑够银子了,什么时候去找二房,他们去分家?”柳欣鸢将银子收好,抬头看着柳仁德。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但是柳欣鸢更多看出来的,是悲伤。 柳欣鸢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看着她爹。 “再等等吧,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再去。”柳仁德声音似乎老了很多,一提起来这个事,他就很是伤心。 柳欣鸢眼看分家已成定局,自然就不会去逼自己父亲,现在就完成点点头,回了房间。 她进门落下门闩,已经成了习惯,生怕什么时候忘了,被她爹娘看到,自己房间里面藏着个男人。 只不过,柳欣鸢发现并不在屋子里面,她注意到桌子上有个小 条子,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下,是沈信留下来的。 上面就写了一句话,出去一趟,勿挂念。 柳欣鸢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来,低声吐槽着:“我挂念你干嘛?还真是个自恋狂。” 想着,她就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放空,随后决定趁这个机会洗个澡,平常要是沈信在的话,她的确不是很好意思。 而且今天染了一身的油烟味,实在是让她难受的不行。 柳欣鸢烧好水后,将浴桶打满,也放了一桶热水在旁边备用,随后就将衣裳都脱了,挂在屏风上,找了干净衣服放在手边。 她舒服的躺进浴桶里面眯了眯眼睛,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属实,是有些爽。 因为这种感觉太舒服了,柳欣鸢躺着躺着就感觉自己有些困了,虽然知道在浴桶里面睡觉不太好,可是她抵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沈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柳欣鸢的屋里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柳欣鸢回来了没。 他从窗户翻了进去,随后在屋里面摸黑,准备找个蜡烛点上。 摸着摸着就走到了屏风后面,他摸到了一个桶状物体,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就伸手往下摸,摸到了有些 温凉的水。 ……还有一条胳膊? “你干嘛?”柳欣鸢幽冷的声音传来,沈信立刻把手从水里面抽出来,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有些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柳欣鸢没有听到沈信回来,她在浴桶中浅眠,感觉到有人推了一下浴桶,甚至伸手到了水里面,就立刻醒了。 然后鼻尖就飘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仔细辨别一下,就能闻得出来,这是沈信身上的龙涎香。 想到这儿的时候,她其实还默默吐槽了一下,心里很奇怪,他都家道中落了,怎么还用龙涎香。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这,我也不知道你在,在洗澡。”沈信磕磕巴巴的解释着,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柳欣鸢多少有点无语,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浴桶里面站了起来,吓得沈信立刻转过了头去。 她见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着沈信这样还真是可爱。 “黑灯瞎火的,怕什么?你先出去吧,属火在书桌后面的架子上放着,应该一转头就能摸得到。”柳欣鸢四条慢理地擦着身子,然后说道。 沈信脸都红透了,他低声说了一句:“习武之人,夜视力极强。” 第二百零三章 不用你负责 柳欣鸢整个人立刻僵在了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愣神了许久之后,她强装镇定的笑了两声,道:“没关系,你现在看不见。” 已经到了屏风外的沈信,还是听到了柳欣鸢的声音,“习武之人,感官及其灵敏,看不见我听得见。” 柳欣鸢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我不用你负责,行吗?” 他闻言反而笑了,找到烛火之后,用火折子将它点了起来,一边甩灭火折子,一边回答:“其实让我负责,也不是不行。” “滚!” 柳欣鸢没好气的说着,随后从玉垌里面出来,擦了擦身体,裹上了衣服,坐到了床上,然后开始细细的擦头发。 沈信靠在门边看着她,“不是不会擦头发吗?这不是也挺熟悉的?” 柳欣鸢撇了他一眼,“不会给别人擦头发,成吗?” 他又低声笑了起来,没有反驳。 “说起来,你们到底分家了没有?”沈信坐了下来,还得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问着。 柳欣鸢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应该是迫在眉睫了,只差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了,分家是肯定会分的,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 说着,她又努 力擦着头发。 她一边擦一边想,为什么古代没有吹风机这样子纯靠手把头发擦干,真的很难。 “我帮你吧。”沈信看她实在费劲,就上前直接抢过了她的巾帕,把巾帕扣在她头上,缓缓地输送着内力,帮她烘干头发。 柳欣鸢感觉到头上暖烘烘的,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为什么感觉有点暖和?”柳欣鸢晃着腿问。 沈信笑了一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我在用内力帮你烘干头发,当然感觉是暖和的喽。” 她笑了一下,“沈大公子,您这不是也会自己烘干头发吗?” 沈信哑然失笑,“还真会钻空子说我。” 柳欣鸢又笑,但是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柳欣鸢先开了口,她问道:“你今日下午突然离开,现在回来,是不是来跟我道别的?” 柳欣鸢从刚才就有点感觉到了,沈信有些心神不宁的,但是还在强撑着笑容跟她打趣玩闹,估计,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回的地步。 头上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听到长长的一声叹气。 “身为女人,像你这么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没这么聪明 。”沈信说着,声音还带着笑。 但实际上他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知道你迟早会走,所以早晚都得来的。”柳欣鸢像是安慰沈信,也像是安慰自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信叹了口气,并没有应她这声,抿了抿嘴,两人都沉默了。 “我说真的,我想带你回鄞京,你会跟我回去吗?”沈信很突然的问,让柳欣鸢有些措手不及。 她回过头去,认真的看着沈信,“你是我遇到过的,相处起来最舒心的朋友。” 一句话就将所有话都说死,沈信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小爷还不带你回去呢,你个小村姑。” 柳欣鸢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转过身去。 头发虽然干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叩叩叩” 门被敲响,柳仁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鸢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得去大院了,不然可就真的分不成家了。” 柳欣鸢听到了,扬声回应了一声。 “我先去把我的家事处理一下,反正你也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的话,也还好。”柳欣鸢难得带上了一点温柔的笑。 沈信点了点头,“你快去吧。” 柳欣鸢坐在镜子前,将自己的青丝随意挽了一个簪,之后就出了门。 柳仁德和陈蕊已经等在门外,看到柳欣鸢出来,神情看起来都颇为复杂。 一行三人去了大院,令柳欣鸢没想到的是,族长竟然还坐在院子里。 柳欣鸢虽然没想就立刻走过去,递上了一杯茶,“老祖宗,您这在院子里面坐了一整日,是不可取的,会伤到身子的,快先喝口水。” 这老人虽然不是她的亲人,可是她对明事理的老头都抱有十足的好感,所以语气也是真的关切。 族长看着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重孙女,叹了口气,“我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写分家文书。” 柳欣鸢抿抿嘴,将手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族长点了点,的确有二十两银子,有些惊疑不定,但也没有问是怎么来的。 “阿宝,伺候笔墨。”族长沉沉的声音响起,那个中年男人从自己的布包里取出来笔墨纸砚,然后去舀了碗水,来研墨。 二房一家听到声响,从里面出来看到大房,一家站在大院里面都是横眉冷对的。 “银子凑齐了吗?你们就来。”王芳芳更是尖酸 刻薄的质问着。 王芳芳朝几人走过来,伸出手:“把银子给我们,不然的话,分家文书就算是写了,我们也不会按手印的。” “够了。”族长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抬起头来看着王芳芳,“大房凑齐的银子,现在在我手上,分家文书写好之后按了手印,我自然会给你们。” 王芳芳不忿的低语了几声,柳欣鸢也没听清楚她骂了几句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好笑。 她还真是拎不清,这要是真的得罪了老祖宗,他们家肯定也不好过,真不知道王芳芳是怎么想的。 “写好了。”族长道,“这份文书确定了你们分家,但是家产的分配却并没有写在上面,是由你来分配。” 族长依着规矩,将分家文书给了王芳芳,也意思是让她来分家产。 柳欣鸢清楚,他们家能分到的,肯定不多。 柳仁德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着王芳芳,他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要是这次分家产是还算公平的,那他就不分家了。 王芳芳显然是不知道柳仁德心里在想什么,将一个小木盒子拿了出来,整理了一下,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地契,给了柳仁德。 “这亩地就给你吧。” 第二百零四章 永远都是 柳仁德将那张地契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闭了闭眼睛,心里顿时如坠冰窖一般,凉的很。 这亩地,是他们所有家产里面最难用的一亩地,是山田,不仅路远,种在田里的东西还不容易存活。 而且只有这一亩田,还真是偏心到了极致。 柳欣鸢一直注意着柳仁德的情绪,看他眼里如此悲伤,就知道这个家产分配极度不公平,他们家分到的可能是最差的。 族长一般不会插手底下人分家的事,可是这一次的确是有些看不下去。 “一座住宅都没有?”她只是问了一句,也算是提点,但是王芳芳并不以为意。 她看了柳仁德一眼,随后很是傲慢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家产,自然是我愿意怎么分都可以?” 柳仁德一句话都不说捏,对第一次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按了分家文书。 柳欣鸢第一次见柳仁德如此的决绝。 她抬头看向王芳芳,心想,能把柳仁德这么愚孝的一个人伤心到这种程度,王芳芳也算是有本事。 “你们现在住的那所房子,现在也是我们家的啦,赶紧给我搬出去!”王芳芳还是凶神恶煞地说着,话里话外就是要赶 他们走的意思。 柳欣鸢属实是有些被气笑了,但是也没有说话。 “租客付不起租金,租房的东家还会给两天收拾东西的时间,你催什么?”族长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不悦。 柳欣鸢心里想笑,但是有点笑不出来。 “大房家的,你们收拾好之后再搬吧,想来一两天就可以了。”族长说道,是帮他们说了话,但也没有完全偏颇。 柳欣鸢朝着人欠了欠身,“多谢老祖宗宽容,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应该很快就能搬走了。” 她进退有度的礼貌模样,很是讨族长的欢心,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面已经夸了个遍。 柳家能有这样子的女孩子,实属不易。 “老祖宗,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时间紧,任务重呀。”柳欣鸢朝着族长告别,还笑着开了个玩笑。 族长笑了笑,点点头,“快去吧,也算是分了家,有好日子了。” 这话的讽刺意义就很明显,但是王芳芳黑着一张脸却什么都不敢说,要是真的得罪老祖宗了,那他们家可就真的得被除名了。 柳欣鸢垂眸颔首,和爹娘一起离开了大院。 他们回去之后都围坐在石桌边上,一句话 也不说,气氛显得很压抑。 “爹,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好了,咱们收拾好就能走。”柳欣鸢伸手握住了柳仁德的手。 柳仁德看了她一眼,眼里十分疲惫。 陈蕊跟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回房去,这儿有她就行。 柳欣鸢自认为,自己肯定没有她娘了解她爹,自然就没有继续留下,道了一声累就先回房去了。 她关门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她爹低声在哭。 柳欣鸢一震,没有回头,而是进门之后就关上了门,落了门闩。 她赶紧扫视屋里。 沈信还在。 “一进来就找我,这么怕我走啊?”沈信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靠在床上吃着,不知道哪来的葡萄。 柳欣鸢也没有客气,直接从他手上拽走了一半,一边吃一边说:“你突然要走啦,还得确实有点舍不得。” 说着,她又看向沈信,“沈大公子,什么时候还债呀?” 沈信本来还沉浸在感动中,听到她问他要债,一时间气笑了,笑骂道:“真是个铁公鸡,我还能欠了你的不成。” 她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要债自然不是真的要债,只不过是想再说点什么而 已。 “那你是今晚就要走,还是明天走?”柳欣鸢神情有些暗淡,今天夜里经历了不少,她多少是有些伤心的。 分家的确是挺高兴的,可是这件事却让她爹爹不高兴了,所以她也就不太高兴。 “我准备明天再走,你来送我吗?”沈信很是不确定的,看着柳欣鸢,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同意他这个请求。 柳欣鸢愣了很久,低下头,却没有回答。 沈信心里有些失落,自以为已经得到了她的答案,强颜欢笑:“其实你不送也没有关系的,我又丢不了,还是认路的。” 柳欣鸢抬起头来就开始笑,“我逗你的,你也相信,你都要回去啦,我怎么能不送你呢?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镇子上。” 他闻言,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也是难得因为开心而笑。 柳欣鸢看着他如此不添杂杂任何情绪的笑,有些惆怅,“不知道你回了鄞京那种大染缸,我再见你的时候,还是不是这个模样了。” 沈信对她的伤春悲秋,觉着很好笑,“之前我可就住在鄞京,你见到的不也是从那出来的我吗?” 她摇了摇头,很确定道:“你是突生变故才来到了这,再回去之 后,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怕……” 最后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聪明如沈信,如何猜不到她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怕他回去之后落差感极大,从众星捧月一下子掉到了泥潭里,从备受瞩目变成了遍遭冷眼,怕他接受不了。 “你太小看我们了,世家子弟也不是都是金丝雀,至少我们沈家的不是。”沈信扬着笑,说的很是自信。 柳欣鸢也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我其实是希望的,希望再见到你,以后还是这个样子。” 沈信盯着她盯了很久,最后很郑重的承诺道:“不论我在别人眼里面变成什么样子,我在你眼里面,永远都是你现在认识的这个沈信。”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承诺,柳欣鸢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吹灭了烛火,“好了,咱们先休息吧,明天还得到镇子上去呢,你还要走呢。” 柳欣鸢声音越来越弱,听得出来多少带了些哽咽。 一起斗嘴玩闹了这么长时间,柳欣鸢说一点都没不舍得,那是假的,反而是很舍不得。 沈信看着是个蛮横的公子哥,可实际上很讲道理,也有出乎意料的温和。 第二百零五章 此去一帆风顺 二人一夜未眠,都在床上辗转反侧,虽然感觉到了对方也没睡,但是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就这样子,一直捱到了天亮。 沈信先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地之后就坐到了桌子旁边,目光有些怅然的看着柳欣鸢。 她随后也坐了起来,回头看着沈信,眨眨眼家没说话。 其实她有点儿想笑。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顶着个黑眼圈,看着对方,这场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的好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柳欣鸢看着沈信问道,他看了看窗外,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鸡才叫了头一遍。 “那,走吧。”沈信说道。 他从窗户先翻了出去,柳欣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随后拿了钱庄兑银子的兑票,随后也出了门。 这个时候她爹娘不在院子里面,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没有醒,不过也正好不用和他们解释要去哪里。 两个人无言地走在路上,朝霞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还是想再问一次,沈信,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柳欣鸢还是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沈信看着她愣了一下,“就是家道中落,然后,沈家树敌不 少,我这个勉强逃出来的沈家幼子自然就成了他们追杀的对象。” 柳欣鸢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都城一项是每一个国家最为浑浊的地方,即便是在天子脚下。 她偷偷叹了口气,随后笑了笑。 “我觉得我以后可能不会去鄞京,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他,很认真的问道。 因为她的确是没有去鄞京的打算,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沈信沉默了许久,回答:“总之我不会让我们再见不上面的,我要是把你强行带到了鄞京,会怎么样?” 柳欣鸢看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是有些无奈。 因为她感觉到了,沈信这句话是在试探,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不会怎么样,你可能命就没了。”柳欣鸢神情认真地回答着,沈信也并不觉得她这只是在跟他说笑。 柳欣鸢垂眸看着地上,“没有任何人能限制我的自由。” 沈信微微一愣,哑然失笑。 “是呀,是你呀。”沈信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柳欣鸢却听懂了。 “好了,快走吧。”柳欣鸢抓了他一把,两人迅速朝镇子上去。 到了镇子之后,沈信环顾了一下四 周,看向柳欣鸢,她看了他一样,道:“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 柳欣鸢说完之后就跑走了,也不担心沈信会跑掉。 好奇心人人都有,况且沈信还想好好跟她道个别。 “老板,我兑一百两银子出来。”柳欣鸢去了钱庄拿兑票,换了金锭子,随后放到了钱袋子里面之后,又跑了回去。 沈信果然还在原地站着,看到她回来了,立刻走了过来问:“刚刚去哪儿了?” 柳欣鸢把手里的钱袋子举了起来,“我给沈大公子找疏通关系的东西去了。” 说着就把钱袋子放到了他的手里。 沈信怔住了,呆呆的看着柳欣鸢,她有些受不了这个目光,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告诉你啊,这个也是要还的。” 他立刻笑了,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都说了,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沈信一边说一边有些感动,鼻音都出来了。 柳欣鸢没有去看沈信,而是说:“你要是会骑马的话,还是直接去买匹马吧,坐马车我觉得不是很划算。” 沈信一下子就笑了,“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我待会儿就去买匹马,你陪我去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 点头,“都陪你来了,那就陪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把你送走了,我再走吧。” 沈信点了一下头,两人去买了马,最后沈信上马骑着它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向柳欣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柳欣鸢浅浅一笑,微微颔首,“那我就祝你此去一帆风顺,我期待我们再见的那一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扬了扬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扬声回答道:“你期待是应该的,我们在这那天……” 沈信后来说了点什么,柳欣鸢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但是少年扬鞭策马迎着朝阳而去的画面,确让柳欣鸢记住了。 果然她是穿越人士,多少是给她开了金手指的,至少碰见的人,不全是让她讨厌的。 柳欣鸢看着沈信的身影消失之后,失魂落魄的转身往回走,目光有些惆怅。 一直在她身边聒噪的人突然没了,其实还是挺想念的。 “哎呦,柳姑娘。”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柳欣鸢回过头去一看是上次那个酒楼的掌柜。 她很得体的转头朝人颔颔首,“掌柜这么早就来开店吗?” 掌柜摇了摇头,“姑娘呀,你这蜜蜂可是把我害惨了 ,现在我店里面,几乎都已经没人来了。” 柳欣鸢很是奇怪,“为什么?” “客人们都以为我们店做菜的材料是癞蛤蟆,怕中毒就不来我们这吃了。”掌柜说着叹了一口气。 柳欣鸢对这个掌柜的性格还是挺认可的,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没骂她。 拎得清。 “掌柜,别担心,这件事情我帮你解决,我既然把菜谱卖给你了,那我就会负责。”柳欣鸢很郑重的说道。 这其实不难,所以就当帮掌柜一个忙就是。 “掌柜,容我去准备准备,我把我的簪子抵给你,不用怕我跑。”柳欣鸢说着就将头上南宫雨辰送她的簪子摘了下来。 掌柜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相信姑娘的人品,我就在我家酒楼等着姑娘回来。” 柳欣鸢挑了挑眉,又收回簪子,插到头发上。 “那好,掌柜且耐心等等。”柳欣鸢转过头去往家走去,掌柜看着他离开,脸上还是露出了焦灼的神色。 说完全相信那是假的,只不过想造出来一种他很敦厚实诚的感觉,往后若是想要个赔偿,也不是那么难开口。 只不过,掌柜还是希望柳欣鸢可以扭转眼下的困窘局面。 第二百零六章 分辨 柳欣鸢听到掌柜的话之后,就明白了怎回事,心里也立刻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此刻小跑回了家里,看到爹娘不在,她立刻去了田里。 柳仁德果然去了,只不过站在田垄边上愣着,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这田已经跟他没关系了,里面种的东西也和他没关系了,可是辛苦种了这么久,看着这些东西糟蹋在地里,也是很心疼的。 “爹,原来你在这儿。”柳欣鸢看到柳仁德站在田边,立刻走了过去。 看他有些惆怅的看着田,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 “爹,您快帮帮我,女儿闯祸了。”柳欣鸢故意这么说,就能让柳仁德暂时从对这田和对王芳芳的难过情绪中抽出来。 柳仁德闻言,果然紧张起来,“闯祸?你能闯什么祸?” 现在在他心里,只觉得就算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鸢儿也不会造出来什么祸端,忽然听她说自己闯祸了,还有些惊讶。 “昨日我们分家不是我去卖了一份菜谱吗?那份菜谱出问题了。”柳欣鸢委屈不已地说着,柳仁德瞧着她这模样,顿时也觉得是真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你的菜谱吃死人了吗?”柳仁德皱着眉问道,已经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柳欣鸢瞧她爹如此紧张的样子,心里面却有些想笑。 “倒是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只不过也很严重。”柳欣鸢故意卖关子,柳仁德都要急坏了。 她抿了抿嘴,指了指田里,“爹爹,我现在想让你帮我抓两只癞蛤蟆,还有两只牛蛙回来,能帮我吗?” 柳仁德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爹当然会帮你,只不过你得告诉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欣鸢眨眨眼家,忽然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爹,我刚才不过跟你开玩笑呢,菜谱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是原材料,许多人知道是牛蛙做的,都认为是癞蛤蟆,所以不太接受,我得好好给他们分辨一番。” 柳仁德闻言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又无奈的说道:“你呀,真是个小古灵精,是要吓死我才行。” 柳欣鸢笑着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柳仁德。 他立刻挽起裤腿,下了田里在里面仔细开始找牛蛙和癞蛤蟆。 牛蛙其实比癞蛤蟆要好抓,因为牛蛙毕竟是没有毒的,癞蛤蟆就不一样了,要是被它的毒素沾染到的话,是要当即晕眩的。 也是因为这个,柳欣鸢 十分讨厌癞蛤蟆。 “好了,都在这个篓子里面,我觉得你应该自己能分辨出来。”柳仁德递给柳欣鸢一个篓子,她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两只癞蛤蟆就摞在一起,她看着就觉得难受。 “当心点,小心这蛤蟆有毒。”柳仁德不忘叮嘱一声,柳欣鸢把篓子盖好,冲着柳仁德笑了一下,俏皮的回答道:“好了爹,我会注意的。” 言罢,笑着转过头去,往镇子里走。 掌柜还等在刚刚遇到她的那个地方,看到柳欣鸢跑了回来又是惊,又是喜,立刻走过去,说道:“哎呦喂,姑娘,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柳欣鸢嫣然一笑,将手里的篓子递给了掌柜道:“我不可能不回来的,您拿好这篓子,咱们一起去你酒楼里。” 掌柜半信半疑的抱着篓子,跟在柳欣鸢身后,两人一同回了酒楼里。 比起昨天来酒楼里面,看到食客众多的场景,今日属实是算得上凄凉。 “您这菜谱我买了之后,就立刻有客人点了,尝着也不错,不少人也都跟着一起加了一道,后来不知怎的,被看出来这原料是那什么牛蛙,就再没人来买了。” 柳欣鸢闻言后点点头,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说白了就是没法接受,做这道菜的原材料,长的跟癞蛤蟆一模一样,多少能让人联想到这两个东西是一个东西,是有点隔应。 “您看好吧。”柳欣鸢十分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劳烦您在您酒楼外面搭一个可以做菜,切菜的台子。” 掌柜很奇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她如此胸有成竹,也就死马当活马医的让伙计们赶紧去办。 柳欣鸢就扣着篓子坐在一旁看着,掌柜没忍住,问:“姑娘,这里边是什么?” 她神秘一笑,“这是秘密。” 说着,伙计过来说是要的台子已经搭好了,问什么时候用。 不等掌柜回答,柳欣鸢立刻站了起来,“现在就用。” 说着,就拿着篓子到了外面去。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儿莫名其妙搭了一个台子,都很奇怪,纷纷驻足,想看看这家酒楼到底想做点什么。 柳欣鸢看着看热闹的人不少,心里自然是觉得越多越好。 “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店里尝尝新菜。”柳欣鸢在门口吆喝着。 众人都面面相觑,奇怪这到底是干什么。 “你们这家酒楼做菜用癞蛤蟆 ,我们可不敢吃了。”有昨天来过的食客说道,脸上写满了鄙夷。 柳欣鸢也不生气,笑了笑,“您说的是这个吗?”说着,把牛蛙和癞蛤蟆从篓子里面倒了出来,并且拿篓子轻轻按着。 食客有点被吓到了,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说:“看啊看啊,他们酒楼就是拿癞蛤蟆当食材。” 她还是笑着,但是摇了摇头,“我们做菜用的是这个,可不是癞蛤蟆。” 食客看她还在狡辩,立刻说道:“那你这不是癞蛤蟆是什么?” 柳欣鸢终于等到想听的问题,笑了一声。 “各位客官,您都瞧好了,这个是牛蛙,而这个才是癞蛤蟆。”柳欣鸢将牛蛙和癞蛤蟆都按到了桌子上。 其实她对于要接触癞蛤蟆这个事,还是挺抗拒的,所以她很聪明的找了个木棍,拿木棍的顶端,按住癞蛤蟆。 “这癞蛤蟆,背上有特别多这种圆圆的凸起的点,但是牛蛙没有牛蛙的背是平整的,还有啊,这癞蛤蟆都是这种褐色的,牛蛙虽然颜色各有细微不同,可大部分也都是体色呈绿。” 她一边讲,一边在手里这两只动物身上比划。 身后的掌柜都看呆了,心想果然相信这姑娘是对的。 第二百零七章 接供应 “还有,诸位瞧瞧它们两个这体型,也是不一样的,这牛蛙呀,比癞蛤蟆要大,一般可能就大半截手指那么长,但也不排除啊,有的癞蛤蟆能长和比较小的牛蛙一样大。” 柳欣鸢适当的开了个玩笑,围观而来看,热闹的人都哄堂大笑。 她看时机差不多了,嫌弃地把癞蛤蟆丢回了篓子里,随后,给掌柜使了个眼色。 掌柜将处理好的牛蛙拿了出来,柳欣鸢拿起菜刀来往案板上一剁,“至于这牛蛙是怎么做的,大家可以看一看。” 说着,柳欣鸢这操刀开始做起来牛蛙。 路人都围了过来,看她熟练的刀工颠勺,纷纷都有些惊叹。 在众人眼里,柳欣鸢只不过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能做这么一手好菜,还如此的心思新颖,的确难得。 等到菜炒好出了锅之后,香气四溢,此时路人都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闻了这香味儿,也忍不住馋。 “来,您尝尝这牛蛙好不好吃?”柳欣鸢满脸笑意的邀请,离他最近的一个路人来品尝。 路人看了看柳欣鸢纯真无害的笑,又看了看他手里面香气四溢的菜,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吞咽时十分惊喜 。 “好吃的,是真的好吃,肉质紧实,不柴不肥,这东西竟然比猪肉还好吃。”路人评价道。 对于柳欣鸢来说,这是很高的评价了,听着她脸上喜笑颜开,“诸位,这牛蛙可是正正宗宗的,我不做这卖癞蛤蟆害人的事,您大可放心来吃。” 言罢,转头看了眼掌柜,读懂她的意思之后,掌柜立刻站了出来:“小店诚信经营,您来吃了,那就给您最好的服务。” “看起来不错,要不进去尝尝?” “是了,闻着挺香的,说不定别的菜也不错呢,今日就这家吧。” 有几人踏入了店中,要了这盘干锅牛蛙,又点了几个小菜,随后就有一大批人也都进去了,顿时清冷的店里面坐满了食客。 柳欣鸢看着店内,十分高兴。 而由于店内坐满了人,外面正在寻找酒楼的食客,看到这里面坐了这么多人,也都觉得这一家生意火爆,是因为东西好吃,也都进来。 干锅牛蛙更是每一桌都点了。 她对此还是挺满意的。 掌柜的忙完自己手上的几桌之后,转头走到了柳欣鸢身边,“姑娘您果然厉害,只不过,昨日您卖给我的牛蛙,总归是要用完的 ,不知道还有吗?” 柳欣鸢闻言沉默了一下。 她在心里计算,这到底是不是个好买卖,分家之后就没地了,或许的确可以靠这个来让她爹爹养家。 也能让她爹爹安心,觉着自己还是家里的顶梁柱。 “哎呦,姑娘,这是您这没货吗?”掌柜看她沉默许久都不说话,以为这是她这里没有可以卖给他的牛蛙,心里一凉。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这哪儿能啊?当然是有的。” 她看了掌柜一眼,“只不过,掌柜的,牛蛙这种东西和别的蛙类的确不好辨别,您若是想安稳的开下去,还希望只找我们这一家供货。” 掌柜倒是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只找一家供货商供货,一般酒楼都不会选择这么做,因为万一这个供货商出点什么意外,或者闹点什么矛盾,那么这道菜的供应就彻底断了,不明智。 柳欣鸢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 牛蛙这种东西,虽说不是她先发现的,但是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是她先创作出干锅牛蛙这道菜的,所以她觉得她的要求非常合理。 “姑娘,这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只要一家 供货商的确是为难,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没来送,那今天不就得断吗。”掌柜道出自己的顾虑。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掌柜,也不是我为难你,而是牛蛙这种东西也的确只有我认得,你说万一其他供货商送错货了,这错不还是我来担吗?” 不等掌柜表态,柳欣鸢继续说:“我得为所有来这吃东西的食客负责,也得为我今天的言行举止负责。” 掌柜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您其实也不容易,还有个东家压在头上,但是您相信我这供货我一日不断。”柳欣鸢承诺到。 想了想之后,她笑了一下,“而且呀,这干锅牛蛙只有咱们店里才有,他们去别的店都吃不到,今日若是说卖完没有了,那些没吃到的,明天不还是得再来?这客人不就多了。” 说完之后,掌柜猛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还真是,你说我生意做了这么多些年,还没,你一个姑娘明事理,那好,就多谢姑娘你了。” 掌柜在听完她那句话之后,立刻确定下来,就只要她供货了。 他认为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没错,东西只有他们家才有,今日没有,明日食客还得再来,就 算是第一日没有吃东西,可人流是在的,别的客人瞧见有这么多人,不也得来他店里。 想到这些之后,掌柜有些赞赏的看着柳欣鸢,心想这小姑娘若是经商,一定是个奇才。 只不过是个女儿家,爹娘让去经商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经商是要抛头露面的,这样也容易没人娶。 越想越可惜,想到最后掌柜叹了口气,心想若是个男子,他也算是认识了一个贵人。 “掌柜,您怎么了?”柳欣鸢看着掌柜叹气,也是好奇。 掌柜知道这个年纪的姑娘大都想的多,如若是给了她这么个希望,又破灭了,倒也是对姑娘家不好,也就没有说。 “没什么姑娘,我先交付你十两定金吧,等明日牛蛙送来了,再一日一日结清,你觉得如何?”掌柜一边摸钱袋一边问。 柳欣鸢默默算了一下,觉着还是个挺划算的生意,点了点头。 “掌柜如此爽快,我自然也不会拒绝,您明日等着我来给您送牛蛙,最迟午后就到。”柳欣鸢结果银子之后,同掌柜约定了个时间。 掌柜点了点头,柳欣鸢装好银子之后,转身往外走,心想着得赶紧回家,先把这个事告诉她爹。 第二百零八章 回京 柳欣鸢急匆匆的往回走着,也就没怎么看路,不小心撞到了身前一个人,冲劲太大,把人手里的东西撞飞了。 她立刻将飞出去的东西捡起来,是个药包。 “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没看见您,实在是……” 柳欣鸢正弓着身道歉,抬起头来,却发现她撞到的这个人是见一。 她立刻看向自己手里的药包,“见一?这是给南宫买的吗?” 见一其实已经看出来撞他的是柳欣鸢,没有责备,反而是有些发愁,“是啊,我提前来给公子买药。” 柳欣鸢把药包放到了见一手上,听他的话不太对劲,有些奇怪。 “怎么是提前?不是到时间该买了吗?”柳欣鸢问道,她也不是很了解南宫雨辰的药到底是怎么买的。 见一叹了口气,“是按时买的,可是最近公子收到了京中来的信,叫他回京去,这才不得不提前备下。” 柳欣鸢愣在了原地,有些措不及防。 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南宫会回鄞京,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这么突然。 “你们,什么时候走?”柳欣鸢十分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她其实十分伤心。 见一抿了抿嘴,“今 日午后就走,公子本来想亲自去你们家见你,跟你道别的,只不过被我先遇上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忍住眼底的泪,笑了一声,“这也正好,省了他带着那样子的身体,还得再多跑一趟。” 见一不说话,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相处中,他其实也觉着柳欣鸢是个性子很好的女子,一时间瞧不见他二人相处,倒的确是件让人伤怀的事。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和南宫当面道个别。” 柳欣鸢笑着说道,见一觉着有些心酸,他多少觉着这个笑有些勉强,一时间也多了点儿心酸。 “那,柳姑娘跟我来吧。”见一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过头去往前走。 她默默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其实南宫家别庄在哪儿,她清楚的很,去也去了几次了,只不过,这次心情却格外沉重。 此去是道别,且还不知能不能再见。 明明不算很长的路,柳欣鸢却感觉走了一辈子一样,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别庄的牌匾,有些恍惚。 好像从没来过这,好像又和这里熟悉得很。 见一带着柳欣鸢进去,穿过长廊到了另一边,过了拱门便是竹林,进去就是南宫雨辰所在的絮院 。 “公子,柳姑娘来了。” 二人进去,见一先出声禀报,南宫雨辰却已经知道是她来了。 他的咳疾一向只有她在的时候,才会好。 “我知道了。”南宫雨辰应了一声,绕过屏风到了外面,柳欣鸢就站在见一身后,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很。 他抿了抿唇,摆摆手:“见一你先下去吧,将东西再清点一遍,免得落了什么。” 见一也很识趣,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在这儿待着,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并且顺便把门关上了。 柳欣鸢见状,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随后转过头来,撞进南宫雨辰一双多情的桃花眸里。 她看到,这双眼眸中满是缱绻柔情。 柳欣鸢一下子愣住了。 她转开头,试图说服自己南宫雨辰看人一直都是这样深情,但是低下头越想越乱,耳朵已经红了。 南宫雨辰自然是看到了,他叫到:“阿鸢。” 柳欣鸢猛一下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南宫雨辰,眨眨眼睛。 “我马上就要回京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南宫雨辰平静的说道,但是细听一番,是能听出来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是突然一下鼻子有些酸涩。 她有点想哭了怎么办。 “我在南宫家,虽说算得上是嫡子,可是我父亲终究不喜欢我,此去回京,或许,我是要去分府另立了。”南宫雨辰继续说着。 他看出来了,柳欣鸢很是难过。 “我也不能阻你回去,但我希望你回去以后一切平安,若我有机会去鄞京,我还希望能看见你。”柳欣鸢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的说着。 可她属实是平静不下来。 上午沈信离开时,她便小小的难过了一下,但毕竟没有那么重要,故此并没有那么难过,可现在告诉她,南宫要离开了,意义便不同了。 柳欣鸢心里很冲动的,想跟他说,等她去鄞京找他,不要成亲,可是自己眼下并没有任何身份同他说出来这句话。 故此,这句话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可是,丞相不是也还尚且在世吗?为何要找你回去分家?”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 她刚刚只顾着难过了,都没来得及细细想一想,像南宫家这种高门阔府,更是不会允许这样子的事存在,所以这次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已 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他们也就当是没有过我这个人,突然叫我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南宫雨辰回答道。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闲静,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哪里着急的意思,这让柳欣鸢很奇怪。 似乎是看出她心里的疑虑,他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本家派来的。” 他这么一说,柳欣鸢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是南宫家,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可是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监视他。 “是你爹干的吗?”柳欣鸢十分艰难地问道。 她无法想象,一个幼孩背离家乡来到了兖州这种穷山僻壤,还要被亲生父亲监视着,这到底是种怎么样的感觉? “应该不是吧,家里还有姨娘。”南宫雨辰回过头去说道。 这让柳欣鸢更加不解了。 之前南宫雨辰说过,她娘亲是郡主,按照朝代制度来说,郡主下嫁,对方不是不能纳妾吗? “人死如灯灭,总不能让我父亲守着我娘的牌位过吧?”南宫雨辰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许黯然。 柳欣鸢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他到底,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第二百零九章 钥匙 “好了,我听闻你也分家了,结果如何?”南宫雨辰回过头来,浅浅的笑着,淡漠温润的样子,让人不自觉的心疼。 柳欣鸢坐了下来,回答到:“小门小户的当然好分了,王芳芳也不能奈我们如何?只不过从我们身上要走了二十两银子。” “那分家的结果呢?”南宫雨辰继续问道。 柳欣鸢说起这个来就有些气,她说道:“分给了我们家一亩最差的田,我爹还为此伤心了许久,也不是因为田太差,是因为王芳芳偏心。”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南宫雨辰皱起眉了。 柳欣鸢脸刷的红了,“我们,我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被限时搬出去,眼下还有半日多。”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有点担心南宫雨辰会以为她只是来要钥匙的。 南宫雨辰勾唇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从袖袋里面拿出来一把铜制的钥匙,拉过柳欣鸢的手,放在她手心里。 “那就赶紧搬过来住吧,不用再受你们家二房,和你奶奶的气了。”南宫雨辰语调仍旧很温和,听的柳欣鸢又是一阵心悸。 南宫雨辰松开钥匙之后,就想抽手,柳欣鸢突然抓紧了 他的手,“回去以后,他们会逼你干、你不喜欢做的事吗?” 他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放心,若是我不愿意,会极力推脱的,若是推脱不掉,也不会让他们完全得逞的。”南宫雨辰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温声安抚着。 柳欣鸢又紧紧攥着他的手,攥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也是,南宫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受制于人呢?是我多虑了。”柳欣鸢笑着松开了南宫雨辰,抬眼看着他。 他看着柳欣鸢,眼角都已经泛红,隐约还能看到漂亮的鹿眸中隐隐已经含了一层水雾,更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南宫雨辰心里叹气,但是离开却是不得不做的行为。 “你记着要小心,我知道,鄞京很乱。”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在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坚毅的神色。 南宫雨辰看着她微微一愣,笑着点了点头。 柳欣鸢紧紧的盯着他,突然一下伸手抱住了南宫雨辰,道:“我真的,有些舍不得你。” 她已经很是克制,可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 “我也是。”南宫雨辰没有犹 豫,伸手反抱住了柳欣鸢,一点一点收紧了手臂,第一次如此,不加克制的拥抱一个女子。 柳欣鸢鼻子又是一酸,险些哭出声来,随后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好,那我回去了。” 她的目光格外的澄澈,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算计的痕迹。他看着微微一愣,心里有些怅然,等回了京城之后,哪里还能见到如此清澈的目光? 可能都是无穷无尽的算计了吧。 “我叫见一和见墨送你回去。”南宫雨辰跟着她到了外面,整个人显得格外紧张,让柳欣鸢不免轻笑。 “我自己可以的,你把他们留下来帮你吧,帮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柳欣鸢轻声拒绝着。 南宫雨辰看了她许久,弯了弯唇:“好,那你回去吧,我大约是午后就要走了,你既然来了一趟,我便不去你家找你了。” 他其实是有些可惜的,但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可惜。 “南宫,我们后会有期。”柳欣鸢站在门口,第一次如此不舍离开。 南宫雨辰朝她抬起双手,向前一拱,第一次对她用文人墨客之间才会用的礼节,来告别。 他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的。” 柳欣鸢不知为何,听着他说这些话,就只感觉眼眶里的湿润,快要撑不住了,马上就要落下来了似的,立刻转过头去。 “我知道了。”言罢,柳欣鸢直接抬步离开了,没有再回过头去。 她哪里是不想回头,是不敢回头了。 彼时柳欣鸢脸上满是泪水,却不知是何时落下的,她一边走,一边擦着脸上的泪,心里面像是缺了一块一样。 南宫雨辰知道,柳欣鸢肯定哭了,可是他并不能追上去,等他将鄞京里的事全都处理好了,就可以帮她擦眼泪了。 “公子,您难道不去安慰安慰柳姑娘吗?我们这回、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一从外面进来。 他还有后半句话没说,不只是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是可能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南宫雨辰心里比他还要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克制自己没有追上去。 “收拾东西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吩咐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屏风后面。 见一隔着屏风,看着他跪坐下来挺拔的身姿,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此次回都城,怕是公子的咳疾又得在恶化上几分。 柳姑娘 不在身边啊。 那边柳欣鸢失魂落魄的回了家里,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面,柳仁德夫妻二人还没有回来,整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柳欣鸢把所有透光的地方全都遮住,让自己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缩在角落里面,抱着双膝把脸埋进膝盖里,轻轻地啜泣着。 只是短短一日时间,所有人都要走了,都要回鄞京去。 柳欣鸢并不想阻止南宫雨辰,甚至她认为,鄞京南宫府的一切,本身就应该有南宫的份。 只是,他不知道南宫辞去要多长时间,是否回了都城,便再想不起来,曾经兖州柳家村里有她这样一个,不守女德的女子。 柳欣鸢将自己安慰好,拉开了自己遮住的窗户,发现已然暮色四合,她竟然在房间里面哭了一下午。 她抬手覆盖在眼睛上,发现了眼睛果然肿了起来。 柳欣鸢叹气,先想自己怎么现在这点离别都承受不住了? “怎么这么不争气。”柳欣鸢轻声啧了一声,喝了杯水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狼狈,随后从屋子里出去。 这个时间,她爹娘也该回来了,不知道白天他们出去做什么了,毕竟柳家的地也不需要他们照顾了。 第二百一十章 同一轮月 柳欣鸢去了厨房,准备晚饭,想着一整日爹娘也不在家里,或许也挺累的,故此,多做了几个菜。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她想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在别的事上,忙起来总共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旁的事了。 “鸢儿。” 柳欣鸢刚刚做好菜,把菜端了出去,他爹娘就已经回来了,到了门口就叫了她一声。 她勉强挂起一个笑容来,问道:“爹娘,你们这一整日去哪儿了?柳家的地现在不需要你们照顾啦,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柳仁德叹了口气,回答道:“总是要出去谋个生计的,总不能叫你们娘俩饿肚子吧?” 陈蕊看了柳欣鸢一眼,笑了一下,“我们鸢儿这般漂亮,自然不能委屈着你养,得是要好好养着才是呢。” 她笑了一下,觉着她爹娘还真是可爱的很。 “吃饭吧爹娘。”柳欣鸢笑了笑说道,随后转过头去会厨房又端了饭出来。 见她回头,夫妻二人立刻低声商量道:“你觉不觉着今日鸢儿情绪不大好?感觉不管对什么都蔫蔫的提不起兴趣来?” 陈蕊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你说鸢儿她到底是怎么了?” 柳仁德 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要是不想说的话,咱们也别逼问她,免得把她逼急了。” 陈蕊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静了下来。 “我也可以去镇子上买菜,补贴一些家用,爹爹不用一直那么劳累。”柳欣鸢回来之后坐下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柳欣鸢心疼二人,二人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们两个也不希望,自己女儿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这些责任来。 “鸢儿能干,我们都知道,但是这些事还是让爹娘来操心吧,你还小,不该担这些责任的。” 柳欣鸢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默默继续吃饭。 夫妻二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也没什么反应,也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吃完之后,柳欣鸢安静的起身收拾了之后,就回了屋子里面。 柳仁德和陈蕊看着她如此反应,都有些担心她。毕竟平时从不见她如此模样,到底是有些怕他会想不开。 “你说会不会跟那个南宫有关系?”陈蕊敏锐的察觉到了情绪中到底哪里不对劲。 柳仁德又摇了摇头,“总归会走出来的。” 柳欣鸢回了房间之后,就直接躺到了床上,心里的思绪很杂乱,明明已经有了困 意,但却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海里都是些和南宫一起做的各种事情,连他们初遇的时候都记得特别清楚。 柳欣鸢认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心想睡不着那就先别睡了,索性走到了窗边搬了个凳子坐着。 古代的空气好,所以连带着星空也特别的澄澈干净,她坐在窗边,托着双腮,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头一次瞧见这么多的星星和如此明亮的月亮。 忽然之间她就说服自己了,总之和南宫在看着同一轮月亮,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之下,总有再相见的机会。 那边已经到了驿站休息的南宫雨辰,也同样站在窗边望着月亮,他想,若是这次回去事情解决得成功,那就把阿鸢接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心中闪过柳欣鸢那张脸,突然就觉着,如若是强行把她带来,似乎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她喜欢自由,那处理完之后,还是他回来吧。 想到这些,南宫雨辰不自觉弯了弯唇,回鄞京也似乎不是什么叫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咳咳咳!” 南宫雨辰忽然猛一下弓起身来,开始剧烈的咳嗽,身后的见一走上来,为他披上大氅,熟练的从药 箱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来,递给他。 “公子,您怎么离了兖州,这咳疾越来越严重了?”见一问道,虽然他一直知道柳姑娘在身边的话,公子的咳疾会不再犯,可是没想到,离她越远,病越严重。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没关系,反正这许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个月吗?” 见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他刚刚想说,若是把柳姑娘一起接过来,他们二人也不必分开,公子也能好受许多。 可是转念想一想,若是公子早有这个心思的话,在柳姑娘来找他的时候,就会同她说出来,既然没有这个心思,他也不该僭越才是。 二人一夜未眠,柳欣鸢看着天蒙蒙亮,也没有什么睡意,心想着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去早市看一看。 柳欣鸢心里其实算着时间的,从那个王大娘手里面算是诓来的这个店面,已经要到期了,得另找卖菜的地方才是。 她出了屋子之后,爹娘还未起身,他留了张字条在桌子上,以后就出去了。 柳欣鸢年纪小,出摊也晚,周围的商贩早就习惯了,今日见她来的这么早,还都有些惊讶。 “小柳,怎 么来的这么早?”一旁的汤粉看着她问道,都和善的笑着,肉贩更是递给她一个包子,说:“起这么早,估计没吃饭,快吃点。” 柳欣鸢吹了一夜晚风,已经有些冷的麻木,突然一下子就被暖到了。 她弯唇笑了笑,也没有推拒这个包子,接过先是朝肉贩倒了谢,随后一边吃一边回答:“我估计以后就不在这里出摊了,以前这毕竟是王大娘的摊子。” 众人闻言多少都有些可惜,一个水灵灵的俏皮小姑娘,和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娘,自然是喜欢前者。 “不瞒各位叔叔婶婶说,其实这摊子呀,是我诓来的。”这话说的眉飞色舞,是她这个年纪的朝气活力。 一种商贩都被她逗笑了,同为卖菜的一位大娘笑骂道:“怎么还这么骄傲,不过那王大娘呀,也活该被你这样子敲打敲打。” 柳欣鸢抿嘴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包子吃完之后,柳欣鸢拍了拍手,“估计王大娘就要来催我走了,那我就先收拾,与诸位道个别。” 商贩们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边刚刚作罢,就听到,不远处有女子雄浑的声音传来:“到期了,你赶紧给我收拾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们站在你这边 柳欣鸢刚刚弯下腰收拾东西,就听到了这雄厚的声音,立刻转过头去,朝着一旁的商贩笑了笑,他们也都知道柳欣鸢在笑什么,也跟着笑。 王大娘拖着自己浑圆的的身子,竟然很迅速的跑了过来。 “时间应该到了,你赶紧给我滚。”王大娘语气十分不好,想起来之前背着小姑娘摆了一道,就心里很不爽。 柳欣鸢挑眉看着她,“这也是您自己赔给我的,如今却这般强硬的叫我滚,岂非是您赔不起?” 她扬着一张小脸,那张脸又漂亮细嫩的很,让已经人老珠黄的王大娘,又是气又是急。 “怎么仗着你有一张好脸是吗?看我不把你这张脸毁了!”王大娘突然一下子朝柳欣鸢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抓她的脸。 柳欣鸢也并不担心王大娘会伤到她,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当!”一声,王大娘震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狠狠将屠刀剁进案板的肉贩,一下子不知作何反应。 “你一个老婆子,好像在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之前是不是你自己赔了的?现在倒和人家计较了,还想欺负人家姑娘,真不要脸。” 王大娘彻底愣住了,盯着柳欣鸢看,心 里嫉妒的想,不就是长了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才招人喜欢吗? “就是了,你怎么还能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一旁同为卖菜的那个大妈,也帮着柳欣鸢说话。 王大娘更是震惊,毕竟自己在这卖菜的年岁更长,按理来说,这周围的商贩该帮她才对,没想到全向着柳欣鸢。 “多谢各位叔叔婶婶仗义执言,我东西也收拾好了,这就离开了。”柳欣鸢适当的站出来说道。 这些话其实很讨众人的好感,让众人觉着柳欣鸢是一个有礼有貌的孩子。 王大娘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恶狠狠的看着柳欣鸢。 她说是要走就也没有停留,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本来柳欣鸢是想回村子去的,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王婶,她急匆匆的往外走着,不知道急着要去做什么。 “王婶。”柳欣鸢叫了一声,王婶看见她以后立刻走了过来。 “哎呦喂,原来你在这儿,我一大早去找你,发现你已经走了。”王婶说着,说完之后牵着她就往回走。 应该说是往市集上走。 “王婶,您这是做什么?”柳欣鸢很是诧异的问道。 王婶冷哼了 一声,“我跟你说,你那个奶奶太不是东西了,她一直都知道你集市上卖菜的那个摊位,不是你的,特地挑在你们分家之后,最难的这段时候,撺掇那个姓王的去收了你的摊子,真不是东西!” 看着王婶如此的义愤填膺,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之前约定好了,的却是一个月为期,现在一个月到了,他们来收走也没什么不对的。” 柳欣鸢站在很公正的角度解释道,王婶确实以为她还在为她那个奶奶开脱。 “鸢儿,你别怕,咱们村子里的人可都站在你这边呢,我带你就是去赶紧再找一个摊位,这可是你刘叔免费送你的。” 王婶说话说的很快,但是柳欣鸢还是听见了这句话。 她难免有些惊讶,送个摊位这种事可不是寻常,人家说送就送的。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虑,王婶解释道:“你刘叔他儿子争气,考了举人,眼下已经去了九安镇去住,摊子一直闲置着,也没用,最近他回来听说了你们家的事,可把他气坏了,直接送你个摊子。” 柳欣鸢听着倒是有点好笑,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老头,这么可爱。 “放心用着,你刘叔和你奶奶 可不是一类人,他说到做到。”王婶还不如忘过阴阳怪气一下王芳芳。 对于他们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上,柳欣鸢其实是觉得很感动的,毕竟非亲非故的,没必要为她如此。 “王婶,谢谢你们,这个恩情我一定永世难忘。”柳欣鸢十分郑重的说着。 王婶却笑了,“你这傻孩子,我们是需要你报答吗?我们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个做法,真是实实在在把我恶心坏了。” 她闻言笑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王婶带着她去了集市上面,很巧的是,竟然那位刘叔送给她的摊子,就是她之前一直注意到的那个斜对面的摊子。 当时还想,为何这样好的地理位置却从来不见有人出来,现在这块馅饼竟然掉到了她头上。 “好了,就是这儿了,老刘特地嘱咐我说这摊子就送给你了,一直用着就行,除非重大事件,他不会问你要回这摊子的。” 王婶站在街道中间,故意大声说着,让那边站着,已经摆出菜的王大娘,脸色特别不好。 柳欣鸢心里憋笑,但是脸上还是很感动的说道:“那王婶,请你替我谢过刘叔,对了,我的菜也请王胜帮我带去一些。” 她一边往摊 位上摆菜,一边专门整了一筐出来给了王婶。 里面其实夹带了私货,带了一些不算名贵的药材。 对于这个刘叔,她的确是挺感激的。 “行了行了,我帮你带去,你好好在这卖菜。”王婶接过篓子,明明能从另一边离开,非要转过头来,故意路过王大娘的摊子,还撞了一下。 王大娘有些气,但是自问骂不过王婶,就是气吞声不作声。 周围卖菜的商贩,柳欣鸢多少都是分了一批菜给他们的,毕竟对她都挺好,也不是很想垄断市场,所以整条街上就只有王大娘卖不出去菜。 柳欣鸢摊子上的菜自然很快就卖完了,她又将剩下的蜂蜜摆了出来,也是都卖的差不多了。 经此一事,她内心的悲伤冲淡了许多,高兴地点着一上午的成果。 “葛叔,帮我切二钱肉。”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将两吊钱放到了肉贩的桌子上,葛叔看了看她,应了一声,手起刀落切了一块肉给她。 柳欣鸢肉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是多切了。 而且,她肉眼估摸着,应该多了三分之一,换给她不认识的肉贩,是要重新掏钱的。 “来,小柳拿着,小柳从不占便宜,这是葛叔多送你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抢东西 这话听得王大娘一阵不愉,剜了一眼肉贩,假装不知道,这是故意在说她,但是周围的商贩都知道。 这王大娘,仗着自己在这儿卖菜多年,看着好像和所有人都熟似的,就一定要老葛多给她切点肉,老葛不愿意了,还得被她诟病上一阵子。 王大娘在这条街上在名声,极其的恶臭。 柳欣鸢笑了一下,“多谢葛叔了。”她故意看了看王大娘,犹豫了一下,又多放了十几个铜钱到老葛桌子上。 “不过葛叔,你也说了,我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所以呢,这钱还是得给你。”柳欣鸢笑容甜腻可人。 老葛也是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还给他钱。 然后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跟她眨了眨眼睛,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收了下来。 “还是咱们小柳懂事,送都不占便宜,这才是家教好呢。”老葛的话意有所指,被指的王大娘默默收拾了摊子。 这摊子她得租出去,明日再来,还指不定这些人能把她说成什么样呢。 看着王大娘落荒而逃,众人都笑了起来。 “来小柳,这钱还是给你,你这不是刚分家吗,应该日子不好过,能省点是点。”老葛又把 钱递回给了柳欣鸢。 她笑着摆摆手,说道:“葛叔,这不是做戏,我是真的觉得谁家都不容易,您这多给我切了一半的肉,这十几个铜钱,我还觉得过意不去呢。” 其实倒也没有真的一半,可是就是老葛的这个心,让柳欣鸢感动,所以更加不愿意占他这个便宜。 “哈哈,那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下次呀,再多给你切点。”老葛笑眯、眯的说着,柳欣鸢点了点头。 她上午赚了一两多银子,所以下午应该不准备来了,得准备准备搬镇子上来住。 正当她心里雀跃着回了家之后,推开门,却发现家里一片狼藉,不管是她的房间还是她爹娘的房间,都被翻的一团乱。 陈蕊正在院子里面收拾着一些不大重要的旧被褥,卷起来正在往回抱。 柳欣鸢立刻走上前去,“娘,这是发生什么了?咱们家怎么这样子了?遭山匪了?” 她的确是想不通,上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上午时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陈蕊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这也没什么好住的了。” 柳欣鸢看她这状态不对,就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就进了两个屋子 里面,各自查看了一番,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她看着自己的梳妆台被翻得这么乱,心里一股火蹭就上来了。 不管什么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乱翻她的东西。 “娘,你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南宫送我的耳饰不见了。”柳欣鸢做出一副焦急的姿态,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抓住了陈蕊的衣袖。 陈蕊也没想到,“这怎么办?东西都被你奶奶拿走了,从她手里面要不回来了。” 柳欣鸢闻言,脸上的焦急神色一下子就都没了,“我就知道,果然是王芳芳搞的鬼,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那你的东西怎么办?”陈蕊还以为她的东西真被王芳芳拿走了。 柳欣鸢有些歉意的看着陈蕊,“我刚刚猜到了,其实是王芳芳来过,娘,你不说我也不敢确定,就试探了你。” 陈蕊闻言有些气,又有些好笑,“算了,也是娘懦弱。” 她一把将陈蕊抱住,“娘,你可不懦弱,你都生下我了,怎么可能懦弱,鬼门关都走了一趟,自然是勇敢的。” 听着她这么安慰自己,陈蕊一笑。 “小猴精,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先收拾 收拾吧。” 柳欣鸢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人还在家,就敢进屋子抢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被陈蕊一把拉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是些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咱们再买就是了,还能换个新的。” 陈蕊这么多年来,那些骄傲的性格,早被磨灭的只剩下了妥协,对任何事,一向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娘,咱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子,你说今天来这儿抢东西了,明天他们就敢去镇子上抢,咱们还有没有宁日了?” 柳欣鸢非常不认同气势迷人的态度,她认为这就是纵容。 “去了镇子上,怎么也有县令呢,谅他们也不敢乱来,过了这一次便罢了吧。”陈蕊继续说着。 柳欣鸢撇撇嘴,“可是娘,你这样还是在纵容他们,发生下一次,即便可以报官,万一官府说这只是咱们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陈蕊的确是没想到,她摇了摇头:“算了。” 她有些急了,“娘!” 柳欣鸢不自觉拔高了,声音的确是有些气急了。 “这是怎么了?哎呦,你们家遭强盗了?”王婶说道,一边说 一边往里面走。 她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面挎着个菜篮子,听到旁边传来柳欣鸢有些着急的声音,就立刻赶过来看看。 没成想刚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地狼藉。 柳欣鸢看到王婶来了,带着些气说道:“我奶奶来过了,把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就留了些被褥衣裳。” 王婶一听也是气,“这不就是强盗吗?真不知道怎么那么厚的脸皮。” 陈蕊立刻安抚两人的情绪:“别气了,别气了,也不是学什么值钱东西,拿走了正好,咱们换新的。” 柳欣鸢一下子泄了气,陈蕊这么说其实也对,但就是气不过。 “算了算了,鸢儿,就当乞丐捡走了,毕竟是咱们不要的东西。”王婶出声安慰,一下子把柳欣鸢逗笑了。 不得不说,王婶的嘴是真的毒。 “瞧着你们家这锅碗瓢盆都没了,估计中午也做不了饭,来我们家吃吧,正好听说阿蕊你的厨艺很好,正好能一饱口福。”王婶热情的招呼两人。 柳欣鸢到时还没有注意到锅碗瓢盆,竟然也没了,一时间又来了一股气。 陈蕊自然看到了,立刻挽住柳欣鸢,对着王婶说:“那就多谢了,去叨扰一番。”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买鸡 柳欣鸢觉着有点好笑,这是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冲到大院去找王芳芳。 “好了,娘,去就是了,我才不跟乞丐计较呢,你说是吧,王婶。”柳欣鸢同陈蕊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和王婶笑道。 王婶听她这么说,笑了笑,“是了是了,今天呀,王婶给你们做点好的。” 柳欣鸢提起来手里的肉,“我帮您一起,今儿中午正好买了一块肉,我也做个好菜,让王婶您尝尝。” 三个人笑着回了王婶院子里。 柳仁德正巧回来,碰到三个人,王婶热情的招呼柳仁德也一起去她家里。 “娘,你带着肉先和王婶回去,我去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加几个菜的。”柳欣鸢忽然说道。 陈蕊结果他手里的肉来,“好,那你快去快回。” 说完之后,柳欣鸢点了点头,离开了,直接从山路往上走。 走着走着,柳欣鸢忽然听到了几声拨浪鼓的声音,不免有些奇怪,抬起头来朝声音方向看过去,看到有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挑着个扁担,手里摇着拨浪鼓。 “打着手鼓卖着货,卖货郎来乐开怀,嘿得隆咚,嘿得隆咚。” “我有针来也有线,也有布匹还有 棉,嘿得隆冬,嘿得隆冬。” “两边筐里还有小鸡崽子卖,诸位街坊瞧好了诶!嘿得隆咚,嘿得隆咚。” 那男人似乎看到了柳欣鸢,嘴里开始吆喝起来,柳欣鸢觉得很有意思,也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古代的卖货郎。 这就相当于现代的小卖铺一样,柳欣鸢还是很好奇的,就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诶,小姑娘,瞧瞧有什么东西要买吗?”卖货郎看到她过来了,立刻放下扁担,笑眯、眯的朝着她摇了摇拨浪鼓。 柳欣鸢觉得这个叫卖方式很有意思,在现代的时候很少能听到有人吆喝了。 刚刚离得远,看的不真切,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卖货郎的扁担挑了不少东西,而且分门别类摆放极为整齐。 柳欣鸢看到了两边筐里面放着两笼小鸡。 “这个也是卖的吗?”她指着那两笼鸡问道,对于这个还是很好奇的。 卖货郎点点头,“卖货郎筐子里的东西都是要卖的,他浑身上下,也就他的扁担和他自己不卖了。” 柳欣鸢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那劳烦将这筐子里的小鸡都卖给我吧。” 她大概数了数一个笼子 ,里面放了六只小鸡仔,也算是不少了。 “好嘞,收您一两银子。”卖货郎将笼子递给柳欣鸢,满脸堆着笑说道。 柳欣鸢看着那张笑脸,觉得自己给钱都心里高兴,从他手里面接过小鸡笼子之后,把一两银子给了卖货郎。 “多谢您光顾,嘿得隆咚。”卖货郎像是故意跟她玩似的,又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 柳欣鸢觉着这样子买东西心情很好,也学着他说道:“嘿得隆咚。” 卖货郎听她学自己,哈哈笑了一声,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可别学我,商人地位低,尤其我们这卖货郎。” 柳欣鸢笑了笑,“也多谢你们走街串巷卖东西,好叫我们日常的东西不断。” 像是第一回听这种话似的,卖货郎有事愣住了,随后笑了一下,“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送你个竹蜻蜓,我自己做的。” 说着,卖货郎从自己的货筐里面,拿出来两个竹蜻蜓递给柳欣鸢。 她对这种东西其实觉得很新奇,在现代的时候,小时候见人家玩过,可是又不敢跟她母亲要,长大了,自己能买了,又觉得幼稚。 第一次在合适的年龄被人送了一个竹蜻蜓。 “多 谢您。”柳欣鸢显得很是高兴,卖货郎又揉了揉她的头,“是我多谢您才是,快回去吧,山上危险。” 柳欣鸢点了点头,卖货郎挑自己的扁担,继续往下走,嘴里还吆喝着,手里也是继续摇着拨浪鼓。 她看着那个卖货郎,心想这种感觉就和平时和小卖部的老板混熟的感觉一样,很舒服。 柳欣鸢没有真的下山去,而是进了空间里面,山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将小鸡放了出来,让它们在草地上跑着。 “以后你们就住在这儿,好好给我下蛋,不然的话吃了你们。”柳欣鸢轻声说着,随后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挺幼稚的。 忽然间,身后掠过一阵劲风,柳欣鸢无奈的直接被山奈扑倒了。 “跑哪儿去啦?怎么刚刚进来都没看见?”柳欣鸢半支起身子来,摸了一把山奈的大脑袋,问道。 山奈嗓子里呼噜呼噜的,柳欣鸢到底确没指望能回答她。 “叽叽喳喳。” 跟在山奈后面叽叽喳喳的,还是它那只小鸟。 “身为一只野兽,真不知道你怎么和鸟玩的这么开心,说我太忽略你了?”柳欣鸢一边摸着山奈,一边笑道。 她回头指了指自己放 在草坪上的那几只小鸡,说道:“山奈,这些小鸡也不可以吃哦,等它们长大,我还等着它们下蛋呢。” 山奈只听懂了柳欣鸢不让它吃小鸡,别的倒是没大明白。 “好啦,今天我也不能在空间里呆太久,我先出去,有时间一定带你出去玩。”柳欣鸢又一次对山奈许下承诺。 山奈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它和自己小鸟也能玩挺高兴。 看着山奈听到这些话没有之前那么兴奋,柳欣鸢还是有点愧疚的,估计山奈也觉得,她说的话一般都实现不了。 她叹了口气,去池塘抓了条鱼,才出了空间。 柳欣鸢觉得,这山上也没什么东西了,就准备直接回王婶家,走着走着,突然踢到了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个鸟窝。 她蹲下来扒拉开杂草,看到这鸟窝里面还有五个鸟蛋,但是竟然已经结了蛛网,想必鸟妈妈没有找到自己的窝,已经放弃这窝小鸟了。 柳欣鸢觉得很可怜,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捡了一窝鸟蛋,拿回去煲汤或者炒菜,应该不错。 她将鸟窝捡了起来,“你、妈妈已经抛弃你们了,反正在这儿你们也活不了,不如祭一祭我的五脏庙。”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抓牛蛙 柳欣鸢带着鸟窝和鱼回了王婶家里,王婶和陈蕊已经做了几道菜出来,看她带了鱼回来,王婶说:“中午倒是能多加个汤了。” 她闻言笑了笑,把手里的鸟窝往前放了一下,“这鸟窝我在树底下捡到的,都已经结了蜘蛛网了,估计是这群鸟的娘,看到鸟窝不见了,就放弃了。” 王婶看了看,叹了口气,“那这窝小鸟还真是可怜,不过已经过了破壳的季节,还没破壳,估计是出不来了。” 陈蕊听着她们讨论,也走了过来,“看着的确像是破壳不了的,也是可怜了。” “那,鸟蛋和鱼做个汤如何?”柳欣鸢看着两个人问道,两人点点头都笑了,“瞧着你这馋猫样。” 柳欣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跟着两人进了厨房打下手。 柳仁德和王婶的丈夫,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喝酒,王叔说道:“和王芳芳那家人过,也是为难你们了,现在分家了好,还能搬去更好的地方住。” 他低下头,没多说话,嗯了一声。 “这么些年来,我也是你家邻居,多少你家的事儿我都知道些,你也是,没事对她这么孝顺做什么?她对你好了吗?” 王叔还在数落着,看 着柳仁德一直不说话,叹了口气。 “他们那一家,就是蚂蝗,专八着你吸血,你还主动凑上去给人家吸,真傻。”王叔说着喝了一口酒。 柳仁德终于说话了,“毕竟是我娘和我弟弟,我娘难得把我们俩人拉扯大,我也不能说什么。” 王叔又叹气,“就是这思想禁锢了你,她拉扯大了你,这么些年的债也该还清楚了,快别再对她愚孝了,只会变本加厉。” 柳仁德点了点头,柳欣鸢正好端着菜走过来。 “爹,王叔,你们在聊什么呢?”柳欣鸢笑着问道,随后指着桌子上的那道红烧肉,道:“这是我娘做的,我连红烧肉烧的可好了,王叔,快尝尝,爹,你也快吃。” 两个人看着她笑了笑,刚才那点阴霾也都散了去,纷纷动筷尝了尝,夸了声好吃。 “我就说是吧?还有几道菜呢,我现在去端过来。”柳欣鸢又笑,随后转身回了厨房。 其实两人的对话,她刚刚是听见了,才故意走过去的,王叔的话点到为止,再说的话会让柳仁德觉着更加颓废的。 自己家爹,到底是自己更清楚。 但是话说到那里,柳仁德多少也会仔细想想,或许就不会那么 听王芳芳的话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去把菜都端了出来。 一顿午饭吃的其乐融融,柳欣鸢觉着,这样的氛围更像是一家人,比王芳芳待在他们家的感觉可好多了。 不过午饭吃完之后,他们就得准备回去再整理整理东西,真的要搬去镇子上了。 “对了王叔王婶,还有件事得同你们商量一下。”柳欣鸢咽了嘴里的东西,“不知道,您二位愿意帮我抓牛蛙吗?” 她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倒是能给王婶家一个轻松,但又收入不错的事情。 柳仁德闻言,以为是免费的,立刻抓住柳欣鸢想说话,她立刻反手抓住了柳仁德的袖子拽了拽,他顿了一下,没说话了。 他知道,柳欣鸢做事都有分寸。 “抓牛蛙?牛蛙是什么东西?我们好像还从未听说过。”王叔开口问道,的确是没有听说过这个牛蛙是什么。 柳欣鸢愣了一下,想起来的确实他们不知道。 “就是一种蛙类,比癞蛤蟆大,大部分都是绿色的,肉质很好,适合用作食材,我和一个酒楼,也算是有合作,他们就需要牛蛙,并且出价不菲。” 柳欣鸢看着王叔说道。 王叔沉吟片刻,问道:“ 和癞蛤蟆一样,好抓?” 柳欣鸢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应该是说,比癞蛤蟆还要好抓,性格比癞蛤蟆温顺。” 她抿了抿嘴,还是道:“至于报酬的话,王叔您放心,咱俩呀,五五分。” 王叔有些惊喜,“那这活计可是十分清闲,你倒是找了个舒坦的活来让我干。”说着,他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这活儿虽然说清闲,但是十分需要细致,若是抓错了,这可不是小事。”柳欣鸢很是认真的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柳仁德也笑。 果然,他还是应该相信鸢儿的,在这些事情上,她一向都有分寸。 “不过还有一点,这牛蛙抓了,直接给你吗?”王叔又问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送去酒楼就行,毕竟今天下午我们就搬到镇子去了,也更方便一些。” 她顿了顿,继续道:“一只牛蛙大约能做两盘菜,按照酒楼往外供应的数量来算,一日大约最少得有三十只牛蛙供入。” 王叔点点头,“这些都是小事,行了,这个以后再细谈吧,咱们今天先好好聚聚,吃饭吧。”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件事。 反正大致已经 定下了,看王叔的反应也是十分乐意的,到时候细谈谈时间,估计就可以了。 一顿饭吃完,母女两个帮忙收拾了残局,柳欣鸢回头看着王叔和她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难免有些无奈。 果然在古代,女子都是免费保姆。 “娘,爹爹不来帮帮我们吗?”柳欣鸢随口说了一句,大都会认为她童言无忌,不会过分去猜想。 果然,陈蕊笑了一声,说道:“你爹是男子,君子远庖厨,自然都是我们做了。” 柳欣鸢没有在说话,只是心里面想,这些都是谬论。 等到收拾完又聊了一会儿,王婶和王叔他起身,把三人送到门口去。 “搬去镇子上之后,有什么难处也能回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帮你们。”王婶和王叔都说道。 柳欣鸢点点头,柳仁德接话道:“多谢了。” “王叔,王婶,你不用担心我爹娘不来找我也要来呢,到时候别嫌我烦了。”柳欣鸢笑着调侃了一句,把沉闷的气氛打破。 众人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在告别中,三人回了自家院子里。 三人本路上还在说笑,柳仁德推开院门,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拿钱来! 看着柳仁德愣住,柳欣鸢也愣了。 “爹,你不知道吗?是王……是奶奶今天上午来把我们东西都搬走了,娘亲不敢拦。”柳欣鸢很直白的说道。 柳仁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欣鸢,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王芳芳做的。 “不信您问娘。”柳欣鸢说道,忽然想起来,上次柳大龙往饭里放沙子的事儿,又改口说道:“反正已经这个场面了,信不信的,那只能由爹你了。” 柳仁德没有说话,默默的在一片狼藉中翻了翻,的确是只剩下破铜烂铁,和一些被褥衣裳。 值钱的东西一样,没有留下。 柳欣鸢刚回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还在庆幸,幸亏自己的钱向来都存放在空间里,不然的话,估计这次也要被王芳芳他们搜刮走。 “我去雇一辆牛车,爹娘,你们把剩下的东西再收拾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等她离开院子之后,柳仁德问道:“我娘来过了。” 柳仁德语气并不是疑问,倒像是肯定。 陈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像刚刚鸢儿说的一样,来大肆搜刮了一番,把值点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拿手捂住脸,不知道是无法接受,还是觉着王芳芳这样子的行为痛心。 “没事了,总之咱们也要搬走了,这些烦心事就让它过去吧。”陈蕊拍着的柳仁德背,安抚着。 他埋在手心间许久,才抬起头来,点点头。 柳欣鸢其实就在院门口站着,她知道,只要他在,她爹就不好意思去问她娘刚才的事情是真是假,所以她才借口离开。 这次,她娘说是就好。 柳欣鸢很快雇了辆牛车,柳仁德夫妻二人也将剩下的被褥衣裳打包好了,三人将东西都放到牛车上,又仔细拿绳捆了一下,确定掉不下来之后,柳仁德扶着妻女坐了上去。 “我说怎么就那些破铜烂铁?原来你们还有银子没拿出来!” 不远处传来王芳芳的声音,听着是暴怒。 柳欣鸢听见这个声音也有些生气了,额角青筋跳了一下,脸顿时阴沉下来。 她不去找她麻烦,竟然还敢过来。 王芳芳带着张秀秀到了柳仁德面前,王芳芳看着马车上的几个包袱,伸手就要去拿。 柳欣鸢一点都不惯她,直接拍了一下她的手,王芳芳吃痛抽回手,瞪着柳欣鸢。 “上午 来抢了一番,还不够,难道你还准备再抢一次吗?你是良民,还是强盗?”柳欣鸢质问道。 王芳芳哼笑一声,“我都知道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分家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奶奶,不认我这个娘了,白把你们拉扯这么大!” 柳欣鸢冷眼看着她,“要不是你对二房家有用,别说分家了,就算是不分家,他们也照样得把你撵出去。” 听着这话,王芳芳立刻转过头去看张秀秀。 “你好,这小贱蹄子挑拨离间呢,你可别相信。”张秀秀赶紧解释着。 这心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这么明明白白的被指出来可就不好了。 柳欣鸢也不继续揪着这个事说事。 “娘,我们准备搬走了,房子留给你们,里面还剩下些东西要拿也都拿了吧。”柳仁德一脸木然地说着。 王芳芳看他这个样子,就又上手,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柳仁德的脸上。 柳欣鸢惊的直接从牛车上站了起来,指着王芳芳骂:“你个老巫婆,凭什么动手打我爹?我爹对您还不够好吗?” 还不等王芳芳说什么,她就继续说:“贪得无厌,总想榨干我爹身上最后一滴血,你二儿子是人,大儿子就不是吗?” 王芳芳才不管这些,“竟然还认是我儿子,那就赶紧拿钱来,大龙上学需要钱,买笔墨纸砚也需要钱。” 柳欣鸢简直被震惊到了,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们一家脸皮厚,可是都分家了,还能这么死皮不要脸,这是她属实没想到的。 “你不要你那张老脸了吗?分家了你还来问我们家要钱,你知不知道分家是什么意思?”柳欣鸢气急的想跳下去打人。 陈蕊及时的拉住了柳欣鸢,因为她相信自己闺女干的出来打人的事。 “分家了怎么了?分家了,我也还是他娘,大龙也还是他侄子!赶紧拿钱来!”王芳芳直接朝着三人伸出手。 柳欣鸢也是气急败坏了,从牛车上抽了个没有被王芳芳搜刮走的擀面杖,直接朝着两人扔了过去,敲在了王芳芳手上。 “赶紧滚,没有钱,打赏乞丐也不给你们!” 她真的是气坏了,遇见这种人,柳欣鸢觉得自己还能讲出来道理,简直是教养极好。 “你,你这个小畜生,从不尊重长辈,你是要翻天啊你!”王芳芳退了好几步,指着牛车上的柳欣鸢骂道。 柳欣鸢越听越气,的确是已经被激怒了,准备跳下车去揍人,柳仁德 一把把她捞了回去。 “鸢儿,坐好。”柳仁德声音沉沉的。 柳欣鸢以为柳仁德又要袒护他那个老母亲,刚想抬起头来争辩,就看到她爹竟然一脸灰白。 她一时间便偃旗息鼓了。 “这是二两银子。”柳仁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也不知道这是柳仁德攒了多久的银子,他直接丢到了地上。 “钱也给了,我们能走了吗?”柳仁德冷下脸来问道。 王芳芳看着他的行为瞠目结舌,没有想到一向最为尊敬她的柳仁德,能干出来这种羞辱人的事。 “把银子先捡起来。”王芳芳吩咐张秀秀,随后往前一站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来。 柳仁德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坐到了牛车上,拍了拍牛屁股,赶车的师傅就知道了,立刻动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吐槽一句:“摊上这么个亲娘,也是为难你们了。” 王芳芳没想到都摆出这副架势了,柳仁德竟然不听她说话,直接走了。 “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忘了生你的娘!” 王芳芳不甘心,还是喊了一句,他们自然是听见了,都没回应。 柳仁德只觉得心里面冰凉一片,是彻底对他娘失望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没有早点喜欢你 “哗啦!” 一盆凉水直接浇到了王芳芳身上,虽然是盛夏天气,可这一盆凉水还是透心凉,让王芳芳彻底愣住了。 她转过头去看,王婶端着一个空了的盆,还站在原地。 “你!” 王婶才不给她骂人的机会,比王芳芳还先开口:“活该你没儿子要,你生在猪圈里,我都嫌我家猪被你弄脏了,你儿子要你我才看不起他!偏心偏的没边了!你的心是你那二儿子,从狼身上挖了一个给你按上的吧?” 她变着法儿的骂王芳芳狼心狗肺,偏偏王芳芳还不知如何辩驳。 “赶紧滚开这块地,我怕这块地因为被你站过了,寸草不生!”王婶继续骂着。 王芳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大家快看看啊,恶妇欺负老婆子了,可怜我这么一大把岁数,大儿子竟然没良心的弃我而去,现在还被恶妇欺负!” 周围邻居都在看热闹,但是没有一个想理她的。 张秀秀也看出来了,王芳芳在这里干嚎,可是没有人帮她,反而看起来都像是在看笑话似的看着。 “娘,咱们回去吧。”张秀秀拽了拽王芳芳,实在是觉得有点丢人。 王芳芳立刻甩了一下,“我不回去 ,我们站离,我们回去干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就像柳欣鸢说的那样子,想把我赶出去。” 张秀秀立刻一个头,两个大,“您别相信她说的话,她肯定是挑拨咱们关系呢。” 她环顾四周,低声说:“只是这好像没人帮您,再嚎也没有用。” 王芳芳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的确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她。 “在这儿干嚎给谁看呢?真以为我们都不认识你那张恶毒嘴脸?赶紧滚远点,我们都嫌你脏!”王婶毫不留情。 王芳芳站起来,指着周围的邻居,“你们就看着一个恶妇,欺负一个老太婆,谁都不上来帮忙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如此冷血?” 有邻居忍不住了,说道:“帮你干嘛?我们都不准备再跟你来往了,像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我们害怕和你相交到了最后,被反咬一口。” 王婶哼笑一声,“就是,养条狗还知道对我们摇尾巴讨好,和你相交,就只会被你背后诋毁,还不如养只狗。” 她对自己讨厌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自然嘴上也是毒辣的很。 王芳芳被说的脸憋的通红,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回去 吧。”张秀秀又说道。 王芳芳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一把推开了张秀秀,“你也是个没用的,看着自己婆母被欺负,竟然就知道在旁边退缩!” 说着,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张秀秀被这么猛然一推,差点坐到地上,看着王芳芳的背影,咬牙切齿的。 柳欣鸢其实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这老太婆手里捏着柳家所有财产的分配权,她早就把这老太婆赶走了。 “还不赶紧跟上?等着我去扶你吗?”王芳芳想让她扶着,转过头来却看到张秀秀没有跟上来。 张秀秀收起那副表情,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 “这就来了。”张秀秀说完之后,跟上去扶住了王芳芳的手臂,但是低下头去脸上还是一副愤然的表情。 迟早把这老太婆赶走,她也怕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呢! 那边柳欣鸢一家已经缓缓驶向村口,她一直注意着她爹的情绪,一路上都很低落,一直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柳欣鸢心里面有些酸涩,心想,她爹爹这也是多灾多难的很,本来都已经分了家了,还要被如此欺负。 “没事了,爹爹,我们搬到新家以后就不和他们再来往了。” 柳欣鸢出声安慰,柳仁德却没什么反应。 陈蕊暗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柳欣鸢便不再说话了。 类似于这种安慰的事情,还是夫妻之间更有默契,既然她娘觉着这时候她爹不需要安慰,那她只需要听她娘的就是了。 “欣—鸢!” 柳欣鸢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拉长了声音叫她,最后很好奇的回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却看到了大牛。 “等等,欣鸢等等。”大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两颊已经跑得通红,额头上也全是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 柳欣鸢奇怪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大牛看了看她牛车上还有她的爹娘,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就是听说你要搬走了,已经和柳家分家了,所以想来送送你。” 柳欣鸢一眼看出,大牛绝对还有话要说,只是碍于她爹娘在这里不好意思说。 陈蕊也自然认得大牛,村里面的混混,妇人一般认识的比较全面,尤其是大牛这样子,在村里面名声不太好的。 “鸢儿,你怎么认识这种人的?”陈蕊压低了声音询问。 柳欣鸢看了大牛一眼,他那个尴尬的表情,明显是听见了陈蕊说了什么,只不过不好发作而 已。 “娘,交朋友这方面我还没有数吗?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不会交什么坏人的。”柳欣鸢拍了拍的陈蕊手。 她看了看大牛,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毕竟大牛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怎能靠外人评价,或是那副皮囊,去判断那人是否是好人呢?总归是要相处过才知道的,好了,娘,你相信我。” 陈蕊瞧着她镇静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就愿意相信他这句话,随后点了点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说的所有话。” 柳欣鸢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大牛,“有什么话,咱们两个一边去说?”她指了指一旁,离牛车不远,但是正好她爹娘听不见他们的聊天内容。 柳欣鸢可以说是考虑的很细致,让大牛深受感动。 两人走到一边去,柳欣鸢问道:“你这次来是想要做什么?” 刚刚和陈蕊说的话,虽然都很相信大牛,可是柳欣鸢还是坚信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牛当然能看的出来,她的防备,苦笑一声之后说道:“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我来只想告诉你,之前喜欢过你,我一点都不后悔,甚至后悔没有早点喜欢你。”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定为你赴汤蹈火 柳欣鸢微微一愣,思索如何回应大牛这突如其来的炙热表白,这让她对少有点儿头疼,毕竟大牛之前虽然也说,但是吊儿郎当的可以不当真。 这次不一样,他这次太诚恳了。 “我其实已经……” “你不用拒绝我,也不用觉得我的感情是个负担,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喜欢谁也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大牛突然打断她的话。 他低下头,带了些苦笑,“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知道你和我没可能。” 柳欣鸢有点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说大牛清醒好,还是该说大牛糊涂好。 要是说他清醒,这认知也的确是足够清醒,可要是说他糊涂,都已经认识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要执意如此,岂不就是糊涂? “之前其实我也有想过要帮你的,可是我们破庙里有个兄弟生病了,最近才好,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这两天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大牛看她不说话,一脸怜悯的表情看着他,就觉着有些不舒服,解释了一下,最近去了哪里也算是缓解尴尬。 柳欣鸢叹了口气,“你自己都说了,做什么是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义务要求 你一定要为我如何,我希望你的决定,还是以自己为重。” 大牛久久的盯着她,在她以为自己脸上长出花儿来的时候,大牛移开了目光低下了头,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呢?”柳欣鸢觉得很奇怪,今天大牛实在是奇怪的很。 大牛看着他,“没什么,就是为了自己喜欢了一个特别的人而感到骄傲。” 听着这话,柳欣鸢忍不住笑了,“夸人也不能硬夸呀,我能有什么特别的?倒是我要感谢你能如此坚定不移的选择我,只不过同样我也抱歉,我不能做出回应。” 大牛点了点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看不远处牛车上紧紧盯着他俩的柳仁德夫妻俩,回过头来笑着调侃:“看你爹娘这样子,是不是怕我把你直接劫走啊?” 柳欣鸢闻言扭过头去看了一,忍不住笑了,她爹娘探头探脑的看着这边,想看又不敢尽兴的看,着实是有些可爱了。 “我来还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只要你有事找我帮忙,我也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 但牛的神情又认真起来,这一 番话说的,真诚而又恳切,很难让柳欣鸢不感动。 她想,这到底是美貌加持,还是主角光环能让大牛对她这样喜欢。 “我……” “这件事情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然我会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大牛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提前打断了她的话。 她笑了一下,回答道:“我是说我多谢你的好意,以后若是有希望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吝啬找你帮忙。” 大牛听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 柳欣鸢笑着垂下眼眸,“免费劳动力,不用是傻,更何况,朋友之间有难就要求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大牛闻言,有点惊喜的抬起头来,“你是说,你是说你把我当朋友?” 柳欣鸢重重的嗯了一声,“有你这种朋友其实也不错,虽然平常做点小恶,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反倒是比那些伪善的人赤城。” 她之后说了什么话,大牛已经无心去听了,只听到了她重重嗯的那一声。 欣鸢当他是朋友。 “鸢儿,好了吗?”陈蕊这个当娘的终归是不 放心,所以朝着那边喊了一声,也的确是有些等不及了了。 也不是等不及两人说话,而是等不及自己闺女跟一个,如此臭名昭着的人呆一起这么久。 最了解父母的莫过于子女了,柳欣鸢自然知道陈蕊在想什么,也不想让她多担心,转过头去看着大牛,“我就先走了,若是有机会,回来看你。” 大牛虽然还想继续跟柳欣鸢说些话,可是看到陈蕊那严阵以待的架势,就知道今日能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不错的了,也就没有过多挽留。 “祝你一路平安,我会帮你盯着柳家二房的,不让他们再去欺负你。”大牛挥了挥拳头,说的格外认真。 柳欣鸢被他这副姿态逗笑了,“那就多谢你帮我盯着了,不过,你也要注意你自己,不用跟他们过多交涉,掀不起什么风浪。” 大牛点点头,已经自动把这句话归为了关心。 柳欣鸢小跑回了牛车上面,屁股才刚刚坐下,陈蕊就迫不及待的拍了拍牛屁股,让牛车赶紧走。 她没忍住笑了,“娘,你也不用这么严阵以待吧,我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不用担心的。” “等你以后当了母亲就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虽然终归你是要嫁人的,可总不能让野猪拱了好白菜吧?”陈蕊皱着眉说道。 她这话说的,父女两个都笑了,柳仁德笑着说道:“那小子也没有那么不堪,但的确是配不上我们家鸢儿。” 柳欣鸢则是摇了摇头,“爹爹,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只有喜不喜欢,我不喜欢他,他就算是皇室贵族,也是没用的,但要是我喜欢的话,乞丐我也嫁。” 柳仁德认真的看着她,“不能嫁给乞丐,你会受苦的。” 她又哈哈大笑起来,“爹,你多虑了,我眼光有多高,你还不知道吗?若是真看上了个乞丐,那最少也得是个丐帮帮主呢。” 这话让众人又笑了起来,也没有在谈论关于大牛的事情,反而是谈论起来,今后如何养家。 “我手上那块田,没办法种些好东西出来,得另寻个出路了。”柳仁德探探口气,完全没有带掩饰的说道。 柳欣鸢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有想到他爹竟然会告诉她们这些事,以往,她爹都是恨不得她们都不知道这些事的。 她摆摆手,“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咱家饿死的,你忘了,我手上还有菜谱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毛驴 柳仁德笑着摸了摸柳欣鸢的头,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骄傲的语气说道:“我们鸢儿是长大了,现在都能帮爹爹养家了。” 他笑着顿了一下,“这要放在以前,鸢儿你若还是那个和爹爹一般软弱的性格,爹爹都不能想,你还能如此优秀。” 柳欣鸢闻言,浑身一震,表露出一些不自然来,干笑着点了点头。 她早把这一茬忘了,她毕竟是个异世孤魂,这身体是鸠占鹊巢,若是有一日这个世界的法则容不下她,那她该如何? 忽然之间她脑海中闪过南宫的脸,心里疼了一下。 那南宫又该如何?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自己眼瞎应该如何是好。 柳仁德见柳欣鸢没有回话,也就没有再开口,沉默了下来,一路上几人无话,一直到了新宅子里。 “这宅子不小啊。”三人进门后,柳仁德很是满意道,这宅子一应陈设,和以前的院子风格可谓是不谋而合。 柳欣鸢看着宅子里的一草一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南宫雨辰在布置这些时的样子。 “是啊,我也很喜欢。”柳欣鸢笑了笑说道,随后摸了摸门,目光似乎透过门看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 一 旁站着的柳仁德夫妻俩,看着她这个模样,就大约心里有数了。 怕是这陈设,全是那位南宫公子所为。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全在不言之中,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眼底的笑意是什么意思,却都没说话,默默看着柳欣鸢。 “对了爹娘,那掌柜给我的银子还剩了五六两,我就先留在家里吧,免得家里有什么急事没应急的。” 柳欣鸢抬起头来说道,随后走进了屋子里面。 最中间的那个屋子还是给她爹娘住的,她依旧是侧边的屋子,只不过相对而言,比以前大了不止一点。 三人一直收拾到了,晚上才从房间各自出来,柳欣鸢看着没有锅碗瓢盆的厨房,有些犯难,想了想之后回过头去,道:“不如出去?” 她的提议很快收到了两人的赞同,一家人也难得一起出去吃顿饭。 “出都出来了,那咱们就吃顿好的去酒楼吃吧。”柳欣鸢拉着两个人,直接去了自己之前卖牛蛙的那家酒楼。 酒楼老板看到是来了之后,也没有要收钱的意思,说是要请她们吃饭。 不过这种小便宜,柳欣鸢一般是不太愿意占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可不想受这个制。 委婉拒 绝之后,柳欣鸢点了一道干炸牛蛙,三人尝过之后,纷纷都觉着,没有柳欣鸢做的好吃。 一顿饭吃罢,柳欣鸢去柜台付了饭钱,最后一家人便回去了。 一夜安眠,今日的确是多事,所以也是身心俱疲,就早些睡下了。 临睡前,柳欣鸢已经规划好了明天去做什么,总得要先把锅碗瓢盆买齐,顺便在院子里的那片地里面种些什么。 她已经想好了,种些辣椒就不错。 带着这些事,柳欣鸢仍旧睡得很安稳,第二日一大早便起来了。 “娘,我爹怎么不在?”柳欣鸢然后知道惺忪的睡眼径自去找了陈蕊,却发现柳仁德并不在房间里,一时间也是有些好奇。 陈蕊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到铜镜前坐下,帮她慢慢梳着头发,“你爹出去了,估计着应该晚上才能回来,不用担心他。” 说话间,陈蕊已经帮她绾好了发髻,随后就想直接用自己妆台上的簪子,却不想柳欣鸢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根簪子,递给了陈蕊。 “娘,帮我用这根簪子绾发吧,我比较喜欢这个簪子。”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陈蕊,随后还扒在椅子上笑了笑。 陈蕊到底也是曾当过歌女的人,也 是名动一时的花魁,簪子的款式自然认得出来。 是男款的。 “好,那娘亲就给你用这个。”陈蕊一边轻轻笑着,一边帮她将发簪插、入发间。 “娘,待会儿咱们去集市上买些东西吧,总不能锅碗瓢盆一直没有。”柳欣鸢摸了摸自己绑好的发髻,发现她娘亲果然手巧。 陈蕊昨日夜里,其实也打算好了,今日去趟集市里面买些平常要用的东西,本是不打算带着柳欣鸢一起的,她自行提出,那最好不过。 她看了看柳欣鸢,心底有些黯然的想着,总觉着鸢儿跟她生疏了许多。 “那好,你让我回房换身衣裳,待会儿就出来,你等等我。”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就从夫妻二人的卧房里离开。 等到两人收拾好出门时,日头才刚刚出来。 陈蕊和柳欣鸢都不是很喜欢逛来逛去的人,此次有目地的出来,自然是买了东西就直接往回走,一点儿都不多浪费时间。 “嘶!” 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忽然听到了有马类嘶鸣的声音,立刻就吸引了柳欣鸢的注意。 她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发现有一个人牵着一头小毛驴,小毛驴的头上被、插了一根稻草, 表示是要卖出去的。 而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人正朝那小毛驴走过去。 柳欣鸢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那个朝小毛驴走过去的男人,看到他身上围着一条围兜,上面油腻腻的,手指也是宽大粗糙。 只需要略略想一下,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是屠夫。 “娘,咱们过去看一下。”柳欣鸢指了指那边的人,拉着陈蕊就往过走。 陈蕊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已经被拉了过去。 “您好,这小毛驴,您准备出价多少?”柳欣鸢先行开口询问,那屠夫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突然出现。 “姑娘,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是我先看上的。”屠夫皱着眉头说道。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可是大叔,我先问价的,反正,小毛驴的主人还没决定,要卖给我们谁呢,你让他决定吧。” 屠夫闻言没有在说什么,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卖小毛驴的人。 “这小毛驴,也是我从它生下来就养大的,出价二十两,惟愿它能过的好些。”那小毛驴的主人说道。 柳欣鸢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 这小毛驴,一定不能落在这个屠夫手里,不然这小毛驴主人的愿望怕是得落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叫小毛 “这样,我出价二十八两,把这头小毛驴卖给我吧。”屠夫忽然开口说道,一下子把价格往上提了八两银子。 柳欣鸢看着屠夫,皱了皱眉。 这下她是更能确定这个屠夫把这头小毛驴买回去,一定是不怀好意了。 “您不用多给什么钱,只要带回去它好好对它就行,驮重物什么的,它其实都可以,但是就是希望能给它吃饱住好。” 主人看起来很舍不得这头小毛驴,毕竟是养大的情分,的确是舍不得吧。 而且看着主人的这个样子,应该是很缺钱的,不然的话,柳欣鸢觉得也不会把自己舍不得的东西拿出来卖。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一定不让她过一天苦日子。”屠夫说着,就从自己的胸口拿出来一个钱袋子,要从里面掏银子。 柳欣鸢正要伸手去拦住,小毛驴忽然撂撅子一脚把那个屠夫给踹翻了,屠夫本就身形高大,一下子倒下,竟然好半天没起来。 “你这小畜生,突然发什么疯?”屠夫站起来之后面露恼色,伸手就要去打那头小毛驴。 柳欣鸢站在一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心想着小毛驴还挺通人性的,知道这人带走它,肯定没有它的好果 子吃,就直接踹倒了。 “小丫头片子,笑什么笑?是不是你搞的鬼?不然这畜牲能突然发疯?”屠夫一改刚才和善的面孔,凶神恶煞起来。 陈蕊扯了一下柳欣鸢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话了,赶紧回去,不要惹事。 不过她哪里是这种忍气吞声的性格?被人突然这么呛了,自然要开口怼回去。 “自己不干好事,被这通人性的小家伙踹了,反倒要来怨我,我逼你了?”柳欣鸢扬了扬下颌,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屠夫一下子更恼了,撸起袖子来就想往这边走。 柳欣鸢自然也不怵他,“当街寻衅滋事,而且还打伤尚未及笈的姑娘,你是要吃牢饭的。” 她脆生生的声音,竟然吓住了屠夫,让他不敢再往前一步,“而且,你一个屠夫,买什么小毛驴,买回去想干什么?” 柳欣鸢紧追着逼问,那小毛驴的主人一下子就白了脸色,转头看向屠夫。 “这小毛驴,我从小养大的,这要是被你买走,把它杀了卖肉,那我岂不是害了它?”主人声音有点软,但还是很坚定的。 屠夫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能看出来,他的身份是什么,冷哼了一声,就直 接转身走掉了,不准备跟他们继续纠缠。 反正卖东西的这么多,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还有卖小毛驴的。 看着屠夫走远,主人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道谢:“多谢你及时戳破他的身份,不然把我家小毛驴卖出去,可要让它活受罪了。” 她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但是,我想买这头小毛驴。” 柳欣鸢指了指小毛驴说道,这小毛驴刚刚的表现的确是挺叫她出乎意料的,这种通灵气的东西买回去,应该挺有趣。 小毛驴听到有人要买它,竟然还掀眼皮子看了柳欣鸢一眼,随后呲了呲牙,鼻孔中往外喷气。 感受到小毛驴脾气不好,她偷偷凑到小毛驴耳边说:“你要是回去敢踹我,你就等着上桌吧。” 小毛驴怒视了她一眼,但是却没有像对待屠夫那样直接尥蹶子踢她。 “看着您刚才的所作所为,想来也是个善心的人,那这小毛驴就卖给您了,之前说好了,是二十两,我一分钱都不会多要。” 主人看起来也是诚心想让小毛驴过的好些,之前屠夫家的那八两银子,竟就直接忽略不要了。 “那好,这钱您收着。”柳欣鸢钱袋里面数了些钱拿了 出来,随后直接把钱贷给了主人。 柳欣鸢没有说话,把小毛驴头上的稻草拔掉,就牵着它雄赳赳钱昂的往回走,陈蕊跟在她身边,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 “还是给了二十八两银子?”陈蕊语气里带着笑,问道,柳欣鸢眨了眨眼睛,“还是娘您懂我,毕竟看着不容易,就照价给吧。” 陈蕊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柳欣鸢则是一点都没有闲着小毛驴,把今日采购的东西全丢它背上了,两人先回了家里。 柳欣鸢看了一下这个宅子,把小毛驴直接拴在了栅栏上。 “不怕它跑了?”陈蕊看到柳欣鸢竟然直接把小毛驴拴在松松垮垮的栅栏上,到时自己先有些担心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娘,这小毛驴聪明的很,我现在给它放走,它都不一定愿意走呢,出去了被人逮住,那是要上桌的。” 陈蕊闻言笑了,“倒是有意思,还能听得懂人话不成?” 柳欣鸢抿嘴笑了笑,“应该是能吧。” 说着,她回过头看了看小毛驴,眼底带着点儿笑意。 “既然它这么有灵性,那不如给它取个名字吧,让它特别一点。”柳欣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小毛驴向外翻的耳朵,忽然翻向了内侧,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再听了,可是柳欣鸢却知道这才听得仔细呢。 “嗯,那就叫小毛吧。”柳欣鸢看了小毛驴,一会儿给出了一个很草率的名字。 小毛驴两只前蹄踩了踩地,发出了点声响,引起了她们两人的注意,柳欣鸢问道:“怎么啦?还觉得这名字不好吗?” 陈蕊又笑了起来,“你跟一头驴置什么气?” 还不等柳欣鸢说什么,小毛驴先不高兴了,两只前蹄努力的踩了踩地,表达它的不满。 母女两个都笑了起来,陈蕊说道:“还真是个有灵气的小家伙,跟鸢儿一样。” 柳欣鸢弯了弯唇,“小毛,跟我走吧,去给我驮东西去。” “去哪儿驮东西?”陈蕊正在清洗新的锅碗瓢盆,听她要出去,抬头问了一句。 柳欣鸢抿了抿嘴,回答:“不是商量好了,要让王婶家帮酒楼抓牛蛙吗?我就是去收一下牛蛙。” 陈蕊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过问。 这些事情柳欣鸢可以自己把控,她多问了,反倒是不好。 “走了,小毛,我们回去收牛蛙,换了钱给你买好的饲料吃。”柳欣鸢说完,牵着小毛离开了院子。 第二百二十章 偷得 柳欣鸢在骑上小毛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骑驴竟然这么快乐,她发誓,她本来只是想牵着小毛去驮东西的。 “怪不得,以前那些与世无争的仙人坐骑,不是牛就是驴,原来背驴驮着这么悠然自得。”柳欣鸢一晃一晃的说着。 小毛鼻子哼了一股气出来,感觉像是不满,但是又并没有大的动作,把柳欣鸢从它背上掀下去。 “之前觉得你脾气不好,现在我觉得其实还不错,应该你是觉得我没惹你吧?”柳欣鸢捏了捏小毛的两只大耳朵,自我感觉良好。 可是实际上她已经得罪了小毛好几次了。 柳欣鸢越捏越觉得,这两只大耳朵很好玩,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个想法了,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见过真的驴。 到了王婶家之后,柳欣鸢把小毛拴在了门口的大槐树上,进门之前叮嘱到:“这儿的草可不能乱吃,小心中毒。” 本来准备低头吃草的小毛,立刻抬起头来,那双特大的眼睛,竟然透露出点儿幽怨来。 柳欣鸢看的哈哈大笑,转过头去进了王婶家。 王婶看到柳欣鸢来了,立马笑了起来,抬手招了招,“正好你来了,你王叔刚去外面抓了一 波牛蛙,瞧那篓子,里面全都是。” 闻言,她顺着王婶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有两个篓子。 这时她不禁心想,幸好把小毛带过来了,不然这两个大篓子还不好往回拿。 “今天这些应该够了,王婶,等我把这些牛蛙送去酒楼,我就把今日的工钱,送回来。”柳欣鸢走过去掀开看了一眼,果然是牛蛙。 王婶点了点头,“行,什么时候来送?其实都一样,你不如下次取货的时候,一并带过来吧,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她很是感动王婶的信任,所以才觉得更加不能辜负。 “不用不用,就是再回来一趟而已,就当多来看看您,我也不嫌麻烦。”柳欣鸢弯唇笑了笑。 王婶也是喜笑颜开。 她自己也是有女儿的,只不过早就已经远嫁,很久都没有孩子陪她这样子说话了,所以还是格外喜欢柳欣鸢的 “哦,对了,王婶,活牛蛙这样子带过去,其实有些麻烦,不如我教你怎么处理牛蛙,之后把这些处理了的牛蛙送过去吧?” 柳欣鸢是征求王婶的意见,不是命令她一定得如此。 不过王婶并不在意,她甚至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 “也行,那你 教教婶子。”王婶说着,就去篓子里面抓了一只牛蛙出来,两个人一起进厨房里面。 柳欣鸢其实演示一遍,王婶就知道了,处理牛蛙和处理鱼的步骤几乎差不多,只需要知道出力些什么就够了。 “行,等你明天来取货,我就都换成这样子的。”王婶看了看案板上的那只牛蛙,回过头冲着柳欣鸢笑。 她点点头,“那王婶,我就先把这两筐牛蛙带走了,等一会儿我再来陪您。” 柳欣鸢笑得圆圆的眼睛,都成了两条弯弯的月牙,随后,离开了王婶家里。 走到门口了,柳欣鸢忽然回过头来,神情严肃认真的叮嘱:“这件事情,还希望王婶不要告诉其他人。” 王婶很快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多问。 “你放心好,这种事情我可不会乱说。”保证过后还回了柳欣鸢一个笑,她这才放心的离开。 到了外面,她看到,小毛竟然用自己的蹄子把自己面前的地,挖了个坑出来,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烦,给人把地都挖了,快把土填回去。”柳欣鸢说着,小毛却不动。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帮你填土,好不好?” 小毛只是看着 她,也并不能讲话。 柳欣鸢其实觉得,要是小毛真的开口回她话了,那才是要吓到她呢。 她正准备敛起裙摆蹲下来,把土扒拉回去,突然就看到小毛的蹄子动了起来,自己把土都退回了坑里。 似乎还怕自己没有填好似的,踩上去跺了两脚,把微微隆起来的小土包直接踩平了。 “小毛,没想到你这填土的本事不错,以后带你去种地。”柳欣鸢说着拍了拍小毛的脑袋,顺带捏了捏它的大耳朵。 柳欣鸢将牛蛙放到了小毛的背上,随后自己也跨坐了上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她还是自己又下来了。 总觉得东西太多了,会压着小毛。 可是其实小毛驴平均一头,能驮的东西,要远远超过它们自己本身体重的五六倍之多,两筐牛蛙,加上并不沉的柳欣鸢,根本不算什么。 “没有想到才一天不见,你竟然就干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了!” 柳欣鸢听到身后的这道尖锐的声音,本来一天的好心情,顿时就让磨没了。 她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王芳芳和张秀秀这婆媳俩。 “瞧瞧,瞧瞧,离了我的教诲,竟然偷了别人家的驴,你还要不要脸啊?这一头 驴是别人家的支柱,还不快给我,让我还回去。” 王芳芳凑近了说道,话语却是一句比一句厚脸皮。 柳欣鸢笑了,没回话,牵着小毛想走。 “你想去哪儿?被我们发现就想跑,是不是?”张秀秀站到了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趾高气扬地问道。 柳欣鸢环胸,很是费解的看着这婆媳俩。 她一直想不通一件事,王芳芳和张秀秀是不是在人类进化的时候躲起来了?这智商,感觉狗熊都比她们更胜一筹。 “是不是没话说了?快把这驴拿来,免得丢了驴的人家着急。”王芳芳说话间竟然还想抢。 柳欣鸢立刻牵着小毛后退了一步,“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还能抢别人东西?” 王芳芳不知道哪儿来的得意劲儿,十分骄傲的说道:“这是你的东西吗?我只不过是想把它拿回来还给该给的人而已。” 她对王芳芳一时间无语。 无中生有,原来是这么个用法。 柳欣鸢也不着急,靠在小毛身上,问道:“那还请奶奶说说,你这是要还给哪家人去?” 王芳芳毕竟是随口捏造,被突然这么一问,一时间还真回答不出个人家来。 “村西口的张裁缝家。”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受你一跪 张秀秀突然自信开口,竟然随口造了一个人家出来。 王芳芳看着她瞪着,心想,也不说一个村子里真实的一户人家,还得费心问问真假,总比这问都不问,就直接拆穿的好。 柳欣鸢闻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这人还能被您给捏造出来,那您这作用可堪比女娲了,我再听听那张裁缝家有几口人?” 张秀秀被问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求救的看向了身后的王芳芳。 王芳芳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转过头去看柳欣鸢,“那你倒是说说,昨天分家的时候,你还没有这头毛驴,现在就有了,哪冒出来的?” 她挑了挑眉,回答道:“怎么能说是哪冒出来的呢?这自然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 两人闻言,听着毛驴果然是她自己买的,更是动了心思。 “胡说八道,这小毛驴怎么也要十几两银子?你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多钱?这不是偷的,是哪来的?”王芳芳仍旧在胡搅蛮缠。 柳欣鸢看着她,觉着她们两个多少是有点毛病,并不想理会牵着小毛驴就想走。 “你不能走,赶紧把这小毛驴留下,这不是你说能带走就带走的东西。”张秀秀直接拦 在了柳欣鸢面前。 柳欣鸢什么话也不说,退了两步,缰绳也丢到了地上,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张秀秀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但是看到她把缰绳扔了,立刻就捡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这还差不多。” 话音才刚落,小毛就觉得不耐烦了,直接冲着张秀秀尥蹶子。 张秀秀被一脚踹翻在地,小毛眼看还想要往前走,蹄子都要踩到她身上了,张秀秀这才慌忙的喊到:“柳欣鸢,快管管你这小畜生。” 她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回答:“对不起,婶婶,这驴是我偷的,我也管不住,毕竟不是我的。” 张秀秀憋红了一张脸,求救的看向王芳芳。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任由一头畜牲欺负你婶婶?”王芳芳推了她一把,她皱了皱眉,立刻退开,拍了拍身上,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你!” 王芳芳被她气的不行,伸出手来指着她,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不是说这小毛驴不是我的吗?那我哪来的权利指挥它?毕竟不是我的,它也不听我的话。”柳欣鸢带着点嘲笑的意味,看着张秀秀。 王芳芳眼看那头驴,追着张秀秀 在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是选择妥协了。 “这是你的小毛驴,是我们说错了,本来以为有个人邻居和你这小毛驴长的一模一样,以为是他们家的,这都是误会。” 王芳芳不清不愿的说着。 柳欣鸢反倒是有些震惊了,左右看看四下里竟然没什么人,原来如此,没人才敢把她堵在这抢东西。 只不过应该没想到,这小毛驴聪明的很。 “别呀,您还是快牵走吧,牵去那邻居家看看,万一就是人家家里的呢,你说是吧?”柳欣鸢带了点笑,说着。 “娘,快救我!”张秀秀已经被追的爬到了树上,只不过她身形有些臃肿,爬不上去,卡在半截上不去,下不来。 小毛就站在树底下看着她,甚至还坏心眼儿的用蹄子去踢树干。 王芳芳实在感觉丢人,立刻换了一副凶狠的面孔,“我都这样子说了,你还不赶紧识趣些,把你这驴牵走。” 听着就是威胁,柳欣鸢却并不吃这一套。 她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若是态度好些的话,也估计就带着小毛走了,可现在还在威胁她,那就让张秀秀在树上多呆一会儿吧。 “那哪能呢?这是偷人家的 ,我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牵走?还是婶婶和奶奶,带回去给邻居看看吧。”柳欣鸢吹了吹指甲,上面落了只小虫子。 看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王芳芳气恼不已。 “你婶婶都已经那样子了,你竟然还在这里事不关己,怎么,还真要我跪下来求你吗?”王芳芳气的又上前两步,想拧柳欣鸢一把。 她感觉到了王芳芳上前,像避瘟神一样,立刻退开了好几步,拉开了距离。 “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也不是受不起。”柳欣鸢抬眼看向她,眼底的笑意,已经被冷漠代替。 她又不是原主,王芳芳自然也不能算是她奶奶,就算真的朝她跪下了,也没有什么道德的不安。 王芳芳也是真没想到,柳欣鸢竟然敢应下她这句话。 “你,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长辈的膝盖你也敢要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王芳芳也顾不上管张秀秀,朝着柳欣鸢就骂了起来。 柳欣鸢本来懒散着的手,也搭到了胸前,漠然的看着王芳芳,“天打五雷轰,第一个轰的就是你这个人渣,我不认你做奶奶,受你一跪又怎样?” 王芳芳气的脸通红,指着柳欣鸢感觉想骂什么,可是 气的骂不出口。 “娘,您快救救我,别吵了。”张秀秀已经没了力气,在不断的下滑,小毛也是十分的坏心眼,张嘴狠狠地咬住她的衣裙下摆,直接扯了下来。 张秀秀看着小毛那惊人的咬合力,被吓的脸都白了,更不敢下去。 王芳芳黑着一张脸,看了张秀秀一眼,冷声说道:“我们不该污蔑你这是偷来的,这小毛驴就是你的,你牵着走吧。” 柳欣鸢听到了这话,其实也不算是很满意,但是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还是得赶紧把牛蛙送去酒楼,才能不影响酒店的正常运作。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我度量大。”柳欣鸢又换上了笑脸。 王芳芳看着她这张脸,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是现在她带着一头驴,万一指挥这头驴对她们做什么,可真消受不起。 “小毛,走了。”柳欣鸢朝着那边吹了声口哨,熟练的样子,看的王芳芳目瞪口呆。 她想,她应该是没有看错,柳欣鸢跟个小流氓一样,在吹口哨。 这话没有对着柳欣鸢说,怕她再出尔反尔,把这头畜牲赶回来,咬上她们两口。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救人 小毛摇头晃脑的朝着柳欣鸢走了过来,她牵住小毛拴着的缰绳,慢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 张秀秀心有余悸的走了过来,费力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到被咬成这个样子,顿时心疼的不行。 “娘啊,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衣服被咬成什么样子了。”张秀秀还在告状,没注意到王芳芳几乎和锅底一样黑的脸色。 “行了!你还不嫌丢人吗?被一头驴追着爬树!赶紧回家去,我丢不起这个人。”王芳芳满心怒火,训斥了张秀秀一顿之后就转身走。 张秀秀被骂的很茫然,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的确是丢人的很,一时间也对柳欣鸢,更加咬牙切齿了。 “小毛,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不过怎么不追那个老的?反而追那个小的?你还尊老爱幼?” 柳欣鸢走在路上百无聊赖的,又开始拽着小毛的耳朵笑着。 小毛很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把她拽着自己耳朵的两只手甩了下去,鼻子里又哼了一股气出来。 “好好好,我不动你了,咱们赶紧走,免得赶不上饭点。”柳欣鸢一边笑,一边顺了顺小毛身上的毛。 她看着小道两边的风景,发现地里面竟然开了不 少无名的野花,点缀在一堆翠绿的秧苗中间,倒也是挺好看。 离开柳家村才不过一天,就突然觉得柳家村又漂亮起来了。 柳欣鸢想着,应该也得益于离开了柳家二房的缘故吧,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 “你们让我回去吧,求求你们了。” 柳欣鸢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了田间竟然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是啜泣着的求饶声,应该是属于一个女子的。 她皱了一下眉,安顿好小毛,然后扒开长势喜人的玉米杆,往声音传出来的那边走。 “放了你?为什么?我们才刚刚找到乐子。” 路走一半,柳欣鸢就听到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这个声音倒是很像梦梦的,当时她也是这么嚣张的拦住了她。 “就是,长一张狐狸精的脸,不知道准备去勾、引谁,你说长这模样,你去勾栏院多好。”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是阿瑶的声音。 身为女子,同另一个女子说着如此下流的话,柳欣鸢听着都为她们害臊。 “你们说他发育的怎么样?不如把她衣服扒了瞧瞧?”阿瑶又继续说着,柳欣鸢越听越恼火。 这还真不得了,才不过十五六七的 年岁,心思就这么歹毒。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扒了我的衣服,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最初听到的那名女子,开口低声求饶着,声音颤抖的很,听起来就很是害怕。 “不要?你越是拒绝,我们可就越得做。”小月的声音又传来,随后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携带着女子求饶哭泣的声音。 柳欣鸢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到了几人面前,冷冷的出声:“你们在干嘛?” 等走过去了,柳欣鸢才注意到,女孩已经被推倒在地上,衣衫被扯得凌凌乱乱,斜斜的挂在身上,圆润的玉肩已经都露了出来。 她看得怒从心来。 听到声音之后,她们都齐齐的看向柳欣鸢,尤其是那女子三人,看到是柳欣鸢之后,都吓了一跳。 柳欣鸢冷着一张脸往前走,上面女子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手,往旁边退过去。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柳欣鸢已经站到了那女子的身前,回过头来,继续质问着另外三个人。 小月最镇定,站了出来,“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还想英雄救美不成?”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孩,又回过头来 ,“如此欺辱他人,我若把你带到官府去,你猜会如何?” 几个人听她这么说,纷纷白了脸。 她也是生气的很,因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世道,女子明明就已经够艰难的了,为什么女子同女子之间,还要如此的为难。 “你不敢。”小月鼓起勇气说道,眼神闪着害怕。 柳欣鸢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冷笑了一声,“你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 小月不说话了,三个人面面相觑,觉着应该走,可是又觉得,若是这样子灰溜溜走掉,很丢人。 她懒得管那三个人,转过身去蹲下,帮瑟缩在后面的姑娘整理好了衣裳,又以指为梳帮她顺了顺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摘掉了杂草。 “快站起来,地上脏。”柳欣鸢声音柔和,和方才训斥其他三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仿佛不是一个人似的。 女子怯生生的躲在柳欣鸢身后,手指不自觉的用劲抓住了她的衣袖。 “我要是再看到你们几个欺负别人的话,可以试一下,我到底敢不敢把你们三个一起送到官府去,又有没有能力,让你们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名声尽毁。” 柳欣鸢回过头去,眼神十分冷厉。 三人终于被吓到了,也顾不上丢不丢人的,推搡着对方,就赶紧离开了田间。 等到那几个人走远之后,女子才柔声的道谢:“多谢你救我。”言罢,又十分标准的朝着柳欣鸢行了个礼。 柳欣鸢觉着很新奇,毕竟村里的女子,大都是被使唤着长大的,大都不会行这种礼仪。 “不用道谢,女子和女子之间相互扶持,本来就是理所应该,若她们在欺负你,尽管反抗就是,都是纸老虎。” 柳欣鸢轻声说道,帮着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其实很好奇女子长什么样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柳欣鸢没有忍住,抬起来,女子的下巴看了一下。 柳欣鸢有些惊喜。 一双盈盈剪秋眸,两颦弯弯柳叶眉,唇瓣粉嫩,可是嘴上却裂了几个口子,脸蛋白嫩,但是被粗糙的玉米叶子划了几道口子。 好一个美人。 “姑娘,我叫徐子淇,还是多谢姑娘救我。”徐子淇有些害羞,微微偏开头,像是尴尬似的,又朝着柳欣鸢道谢。 她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来,藏在袖子底下搓了两下,心想自己刚才这些行为多少是有些唐突。 第二百二十三章 掌柜遵诺 柳欣鸢扶着徐子淇,小心翼翼的从田间出来,她手里牵着徐子淇的手,心里想着,摸着这双手就不让人觉得是受苦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柔嫩的很。 想到这些,柳欣鸢又想起来,她也从来没有在村子里面见过徐子淇。 按理来说,像徐子淇这样漂亮的美人,她应该是见过就忘不了才对,不应该完全没有印象才是。 “徐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柳欣鸢回头看着徐子淇,问道。 徐子淇神情有些暗淡,摇了摇头,“多谢姑娘,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说着又对着柳欣鸢欠了欠身。 看她似乎也不愿意多说,柳欣鸢也就没有多问。 毕竟这都是人家的私事,问多了也不好。 “姑娘,我这儿有五两银子,你先拿去,自己生活也得过得好些。”柳欣鸢拍了拍徐子淇的手。 徐子淇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欣鸢,有些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 虽然觉得这笔钱拿着心不安,可是她的确很需要这笔钱。 “徐姑娘,你瞧。”柳欣鸢伸手指了指自己拴在路边的小毛驴,“你放心,那小毛驴可不止值五两银子。” 柳欣鸢一句话打消了徐子淇的 顾虑,徐子淇很是感动的对着柳欣鸢道谢。 “那徐姑娘,我还得去给酒楼送货,就不送你走了,我先走了?”柳欣鸢说着,已经走过去解开了小毛。 徐子淇点点头,“那我看着姑娘走。” 柳欣鸢笑了一下之后,牵着小毛继续顺着路要往前走,忽然听到身后美人叫她:“姑娘,请等一下。” 她奇怪的回过头去,徐子淇问道:“还没有问过姑娘叫什么名字。” 闻言后,柳欣鸢弯了弯嘴角,“我叫柳欣鸢,欣喜的欣,纸鸢的鸢。” 徐子淇默默在嘴里面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垂眸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牵着小毛越走越远。 等到了镇子上,酒楼的掌柜已经等她许久了,看到她牵着头驴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姑娘,你可算来了,今日一大早我刚开门,就有不少客人等着吃那干炸牛蛙,说是昨天没吃上,今天一定得大饱口福。” 掌柜说着,目光往柳欣鸢身后看去。 她知道掌柜在找什么,拍了拍小毛的背,“牛蛙都让它背着呢,就在这两个篓子里面,还要劳烦 掌柜和我一起搬进去。” 看到了自己的摇钱树,掌柜恨不得抱上去亲两口,忙不跌点了头之后就去抱其中一个竹篓。 柳欣鸢看着掌柜着急的样子,心里多少是有点无语。 掉钱眼子里去了。 她觉得,越是这样就越得警告一番,若是这掌柜他动了邪心思,要拿癞蛤蟆充数,那可就完了。 “掌柜,我路过前厅的时候,看到不少客人桌子上都摆着干炸牛蛙,但是我这牛蛙昨天不是已经都快卖完了吗?” 柳欣鸢其实也没看见随口胡邹的,就是为了看掌柜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掌柜竟然愣了,神情紧张。 柳欣鸢心里有点无语,心想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没想到竟然就真的试探出来了。 “这牛蛙,之前掌柜已经和我说好了,只由我来供货,如若是别人供的货出了问题,我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可掌柜和你的酒店就得全完蛋。” 柳欣鸢很是淡定的说着,说完之后把牛蛙放到了后厨的桌子上,目光随便的扫射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癞蛤蟆的身影。 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好歹只是找了别的供货商,不是拿癞蛤蟆以次充好。 “这是 自然,这是自然。”掌柜慌忙应下,抬起袖子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那边的牛蛙。 他的确是今天找了别人帮忙,但是牛蛙也没有出问题,本来以为可以阳奉阴违,却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 “如果这是什么蔬菜瓜果,也就算了,可这东西一旦抓错上了客人的桌,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柳欣鸢说的认真,也的确如此。 她很担心客人会吃到癞蛤蟆。 “柳姑娘说的是,这以后餐桌上的牛蛙肯定都是柳姑娘这边供的货。”掌柜立刻承诺着。 柳欣鸢将牛蛙摆放好之后,回过头来看着掌柜笑了一下,“如此最好,还希望掌柜可以遵诺。” 掌柜立刻点了点头。 “那劳烦掌柜结一下工钱吧。”柳欣鸢靠在了门边,掌柜立刻从自己兜里面摸出来钱袋,从里面取了十两银子,给了柳欣鸢。 她接过之后颠了一下,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荷包里,随后转头离开了。 柳欣鸢之前就是看上了这家酒楼,掌柜有野心,又很精明,可也不乏还有良心,才选择和他合作的,如果为了钱,没了良心,那她就不会继续合作下去了。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 穴,还是很希望不用走到那一步的。 想了想之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柳欣鸢牵着小毛往回走,路过了一个卖陶罐的店,里面的陶罐长的都很好看,勾起了柳欣鸢的购买欲。 她想了想,这些陶罐买回去不是完全没用,可以用来酿酒,和做一些咸菜或者辣椒酱什么的,也算是有用。 想到这些之后,柳欣鸢就进了陶罐店里,买了好几个陶罐,直接丢到了小毛背上。 “买了你还是挺有用的,我提不动的东西就能全让你驮着。”柳欣鸢看着小毛,十分满意的拍了拍它的背。 小毛天职就是做这些的,虽然鼻子里面哼了气,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不耐烦。 柳欣鸢又顺路到了种子店里,买了一些辣椒的种子,心想着,种在院子的地里一些,再种点在空间里。 那块地就不用空着了。 付钱的时候,柳欣鸢无意之间瞥到了柜台上的一盆花,大朵大朵的开着,纯白色的,很好看。 “掌柜,这花是什么花?”柳欣鸢动了心思。 其实院子里的那块地,种辣椒有点奇怪了,不如种点花才好看。 掌柜看了一眼花,笑着回答:“这个花,叫做白茶花。” 第二百二十四章 桃树开花 最终,柳欣鸢还是抱着辣椒种子和白茶花的种子一起离开了店里,她最终还是选择买的白茶花,实在是觉得种个辣椒在院子里面,太奇怪。 柳欣鸢回到家之后,陈蕊正在张罗着做饭,看到柳欣鸢回来,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快去洗洗手,休息休息,一会儿吃饭。” 她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从水缸里面舀出来,水倒到了木盆里,洗了洗手之后转过头去。 “这个时候了,我爹还没回来吗?”柳欣鸢拿着汗巾擦了擦手,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柳仁德。 陈蕊往外看了一眼,“应该快回来了,已经这个时候了。” 她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椅子上。 柳欣鸢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座宅子的构造,只是知道这宅子很大,她站起来四处走了走,发现他们一家是住在前院的,还有一个后院。 前后院中间连着一条长廊,长廊横穿花园,把花园隔成了左右两个,长廊的两边分别有一个拱门,花园里面还有个房子。 她想了想,应该是供花农来存放东西的吧? 穿过长廊,继续往里面走,就是后院,后院有个偏厅,从侧门出去才是院子,并排连了两座,两座 院子,外面是青石板路。 柳欣鸢站在侧门看着这条路,笑了一下。 还真是把他喜欢的东西都安了进来,南宫还真是好心思。 只不过最令她感动的,还是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喜欢江南烟雨,青石板路,竟就让他记忆如此深刻。 把这个宅子都逛完之后,柳欣鸢心里由衷的感叹南宫雨辰还真是豪气。 她一直以为前厅后面的那个院子,就是后院了,没有想到前厅连着前院,侧厅连着后院。 等她绕回去之后,陈蕊已经做好了,菜端到了前厅的圆桌上,看她回来,问:“刚刚是去哪儿了?” 柳欣鸢往后指了一下,“去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到底有多大。”言罢,她凑过去,“娘,咱们一直住的都是前院,后面有片花园,还连着一个后院呢。” 陈蕊也有些惊讶,昨日匆匆住进来,都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看,这个院子究竟是什么构造。 “娘,你跟我来。”柳欣鸢说着,拉着陈蕊就往后院走去,穿过花园时,她指着左边的一棵大树说道:“这应该是棵桃树,只不过这个季节花谢了。” 陈蕊早在进了花园的时候就愣住了,属实是没有想到 这个宅子竟然这么大。 柳欣鸢又拉着陈蕊往里面走。 看到后院还有两个院子的时候,陈蕊笑了一下,“眼下看来,我们如今倒是发达了。” 柳欣鸢捂嘴笑了笑,“娘亲,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出去吧,天天已经完全黑了,估计爹爹也应该回来了。” 母女两个又牵着手一起回了前厅,果然看到了柳仁德回来了。 “爹,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出去了那么长时间?”柳欣鸢给柳仁德倒了一杯茶,然后递了过去。 柳仁德看了看陈蕊,陈蕊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有关他出去打工的事,是没有告诉柳欣鸢的。 柳欣鸢自然看到了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只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坐在一旁,等着他们解释。 “没什么,只是出去做工了而已。”柳仁德笑着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她撇了撇嘴,“可是我想知道,爹爹出去做什么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很辛苦?” 柳仁德又看了陈蕊一眼,随后才道:“去码头搬东西,时间是长了点,但是工钱也不少,一件货算一件货的工钱。”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可是心里却觉着去码头工作实 在是太累了。 “好了好了,都快吃饭吧。”陈蕊站出来招了招手,随后,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起做到了圆桌边上去。 吃过饭后,柳欣鸢抱着种子回了房间,随后进了随身空间里面,到了蔬菜区,开始种辣椒。 这里种着的菜,好像不会腐烂似的,都已经这么多天没有来收了,竟然还长得郁郁葱葱的,斑点都看不到一个。 她又去看了看自己的药材,长势都不错。 柳欣鸢哼哧哼哧的将辣椒种下去之后,去泉水边打了点水过来,草草的浇了浇,就没有再去管这些辣椒。 山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竟然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它。 只不过,柳欣鸢看到了那几只小鸡,都长大了不少。 临出去之前,柳欣鸢忽然想起来了,外面已经枯萎的桃树目光锁定在泉水上,舀了一桶水,拎到了外面。 她拎着水桶到了花园,细心的给桃树浇了些水,心想试试看,能不能让这棵树加快成长。 如果可以的话,桃树再结出来的花,可以用来酿桃花酒,她最喜欢酿酒了。 水桶里的水浇完之后,柳欣鸢就回了房间里,从袖袋里将钱袋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 上,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白日同王婶说的话。 “完了,钱还没送过去。”柳欣鸢起身,也没有去牵小毛,自己就往柳家村走过去。 匆匆赶到柳家村后,月亮已至当空,柳欣鸢去了王婶家里,轻轻敲门,她心里其实不太确定,王婶他们现在睡了没,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定睡得早。 敲了大约有一盏茶时间的功夫,里面并没有人来开门,柳欣鸢叹了口气,心想估计他们已经睡下了。 此时,柳欣鸢又不禁埋怨自己记性太差,没有赶紧来给王婶家送银子。 等她再回去后,已经很晚了,柳欣鸢也觉着有些累,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日,柳欣鸢是被陈蕊叫起来的,她听到有人在拍门,迷迷糊糊的起身打开了门,陈蕊站在外面一脸的兴奋。 “鸢儿,你快随我去花园,桃树竟然又开花了。”陈蕊拉住睡眼惺忪的柳欣鸢,语气很是惊喜。 的确是,都已经七八月份了,桃树开花的确是很难得。 柳欣鸢听到也瞬间清醒了,跟着陈蕊一起去了花园,看到桃树粉粉嫩嫩的,开了一树桃花。 她看着很高兴,心想自己的桃花酒算是有着落了。 这桃树真争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发现新菜品 “娘,这桃树开花,可是好兆头啊,帮我把它的花摘下来一些,用这些好兆头酿些酒出来。”柳欣鸢笑着同陈蕊说道。 陈蕊也是早上看见的时候很惊喜,同样也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行,待会儿我找个梯子来,已经授了粉的,就让它结桃子吧,没授粉的,我摘下来。” 她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母女两个站在桃树底下,抬头看着桃花。 柳欣鸢目光移到了太阳上,被刺的睁不开眼,随后意识到,时间可能不早了,她得赶紧去柳家村找王婶取牛蛙了。 “娘,我先回趟村子里,和王婶取了牛蛙,然后给酒楼送过去,您记着帮我摘桃花。”柳欣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陈蕊没说什么,但是点了头。 柳欣鸢又牵着小毛去了柳家村,王婶正在他家里处理牛蛙,她进门之后,就看到王婶手起刀落的将牛蛙的头直接剁了。 她站在门口眨眨眼,心想,王婶不愧彪悍。 “哎呦,鸢儿来了。”王婶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了柳欣鸢,把菜刀放下,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朝着她走了过来。 柳欣鸢笑了笑,“昨晚过来时,王婶,你们已经睡下了,所以要回去 了,这不今天赶紧过来。” 王婶有些惊讶,“以后女孩子家家可不能这么晚的再出门了,不管有什么急事,也等到天亮再说,况且这银子什么时候拿都一样,你这样太危险了。” 柳欣鸢笑着低下了头,心想王婶性格是真的很好。 第一时间就是在担心这个时间太危险了,怕她出事。 “好了好了,王婶,我会记住的,我在这儿等着您处理牛蛙,随后送到镇子上去。”柳欣鸢笑得眯了眯眼睛。 王婶点了点她的头,随后就继续处理牛蛙。 “昨儿个的牛蛙,酒楼掌柜给了我十两银子,这五两我给您带过来了,放哪儿吧?”柳欣鸢站在门口问。 王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回答:“你直接放到卧房去,就是进门以后最中间的那个屋子。” 她看了王婶一眼,掂了掂自己手里的银子,就去了卧房,随后大咧咧的放在了桌子上,就从卧房出去了。 王婶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她来的时候也就剩下六七只牛蛙没有处理了,就去放了个银子的功夫,就又处理了五六只,眼下她站在门边,看着王婶处理最后两只。 “行了,这都处理好了。”王婶将菜刀放在案板上 ,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就直接用围裙擦了手。 柳欣鸢闻言走了过去,“那我就先带走了,先给酒楼送过去。” 王婶刚要点头,就闻到了有饭香味,立刻知道现在大约已经到了饭点,就道:“已经到饭点了,估计你现在去也有些晚了,不如,在我这吃顿饭,再走吧。” 柳欣鸢看了看日头,今日起的晚,来的也迟,送过去的确可能已经迟了,不如再迟点。 “那我就要留下来叨扰王婶了。”她一边笑,一边说着。 “那我上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带下来。”柳欣鸢说着转身要往外走,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王叔。 王叔也看到了她。 “鸢儿来取牛蛙?吃个饭再走吧?”王叔也说到,她笑了笑,回头看着王婶,“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王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这小鬼灵精,真会说话。” 她弯了弯眼眸,扭头还是继续往外走,王叔以为她不留下吃饭,就又问:“我和你婶都留你怎么还是是要走?” 柳欣鸢叹了口气,笑着回答:“我上山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菜的东西。” 王叔闻言也笑了,“好,那你快去 快回,我们可都等着你呢。”说完之后,柳欣鸢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也是有两日没到山上了,柳欣鸢看到长出来许多她不认识的植物,而且看起来不大能吃的样子。 她也没有以身犯险,去摘这些东西,而是寻觅着自己认识的东西。 柳欣鸢眼尖的看到,前面长了一小片灰扑扑的蘑菇,再走过去一看,这并不是蘑菇,而是香菇。 “没想到还真能被我找见东西,这香菇煲汤应该很好,炒菜不错。”她嘴里碎碎念着摘香菇,都放到了自己带来的背篓里。 把周围的香菇都摘的差不多之后,柳欣鸢就开始找木耳。 一般这两样东西很有可能会长在一起,竟然照了这么多香菇,理应长了些木耳才是,得仔细找找。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不远处,果然找到了木耳,而找到了一大片,甚至比香菇还多。 “原来是这些香菇依存着木耳长的。”柳欣鸢也不含糊,蹲下来就开始采摘,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些木耳,最后背篓满了,才站起来。 柳欣鸢挺高兴的,中午正好能煲个汤。 她带着一背篓的东西回去之后,王婶已经炒了一道菜出来,看她回来,招了招手,“让 我瞧瞧摘了什么回来。” 柳欣鸢答应了一声,背着背篓进了厨房。 王婶又洗了洗手,转过头看到她背篓里面全是木耳和香菇,怔了一下。 “鸢儿,你摘这些东西回来做什么?这都不能吃呀,而且还有毒呢。”王婶不解的看着柳欣鸢,的确不大相信她不认识这些。 柳欣鸢倒是的确没听陈蕊提起过,这些不能吃,一时间有些诧异。 “这些东西都很好吃,没有毒的。”柳欣鸢解释着,王婶却摇了摇头,“咱们这村子里啊,有人吃这蘑菇,吃中毒过,后来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也傻了,都是这东西害的。”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婶子,你说的估计是那些长的鲜艳的蘑菇,这是香菇,煲汤很好喝的,我做给你们尝尝。” 说着,她就把背篓放了下来,随后进了厨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放,就洗了几个香菇和木耳炒了炒。 柳欣鸢端着一点点木耳和香菇出来,自己也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对着王婶说:“婶子,您尝尝。” 看她都已经吃了,还没事儿,王婶也很好奇,也拿筷子夹起来尝了尝,是从未体验过的口感,味道还不错。 “你别说,还挺好吃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又当强盗? 看着王婶有些惊讶和惊喜的目光,柳欣鸢笑了起来,“我没有骗你吧?这真的能吃的,而且这种烹饪方式不如拿它煲汤好吃。” 说着,她又夹了一块木耳,“还有这个木耳,和肉一起炒最好吃,不仅能激发肉的味道,还能吸收汤汁。” 柳欣鸢感觉自己像个推销员,在推销自己手里的东西。 王婶觉得很是新奇,总能在她这里吃到以前不敢吃,或者从未见过的东西,也一时间对她的奇思妙想感到惊讶。 “鸢儿,一直住在你家旁边,看着你长大,却从未想过你竟然如此聪明。”王婶说道。 柳欣鸢很清楚,王婶这句话只不过就是随口提出来的话,并没有存了什么试探的心思,可是她就是觉着后背一凉。 鸠占鹊巢,最终是会被赶走的吧? “那您先出去,等着我煲个汤,炒个菜就出来。”柳欣鸢撑起笑容叫王婶先出去,自己来炒菜和煲汤。 王婶点了点头,就从厨房离开了。 柳欣鸢一边切菜,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心想着这件事情,如若到了最后,真的暴露了,那她该怎么办? 心不在焉的做完饭之后,将饭端了出来,和王婶一家一起吃 了顿饭。 吃完之后,柳欣鸢帮忙收拾,王婶回头道:“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都能吃,我得上山去看看,快采点回来。” “也不是所有的菇类都能吃的,也有有毒的。”柳欣鸢抬头说道,“有些菇类,是含着能令人致幻的成分,要是吃了不及时送去医馆的话,可就有危险了。” 柳欣鸢很认真的解释着,的确担心,如果是误食了这类菇类,也好有个解决办法。 王婶当然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自己以前觉得那些不能吃的菇类都可以吃,没有想到竟也有含毒的。 “长成我今天带回来的那个样子的,酒都可以吃其他的,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吃,但是最好不要尝试。”柳欣鸢用很简单的方式给王婶分辨。 王婶点了点头,“以后去摘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说完以后笑了一下。 柳欣鸢看时间差不多了,站了起来,拍了,拍的时候对王婶说:“时间眼看着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镇子上送牛蛙去了。” 王婶看了看时间,也觉得不早了,就点了点头,“小心点儿。” 她应了一声之后,就去把放了牛蛙的背篓都丢到了小毛的背上,随后牵着小毛 就离开了。 赶紧去酒楼送过货之后,柳欣鸢就立刻回了家里,只是没有把小毛牵进来,而是绑在了门外的树上。 柳欣鸢进了家门之后,找了一圈,发现她娘并不在前院里,就准备出去把小毛牵进来,竟然看到了王芳芳正在解小毛的绳子。 “你又干什么?”柳欣鸢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叫了一声。 王芳芳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狠狠地瞪着柳欣鸢,“一咋一呼的,你干嘛?若是把我吓出来个好歹,你可担待不起。” 柳欣鸢一阵无语,提着裙摆走下去,直接将小毛的绳子抢了过来。 “上次明抢不成,这次又要当强盗,暗地里偷吗?”柳欣鸢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知道话不好听,可就是如此才往出说的。 王芳芳果然气红了脸,“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老婆子偷你的东西吗?”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上下扫视着王芳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更让王芳芳气的不轻。 “你们家就是这种家教吗?对待老人就是这个态度?”王芳芳气急败坏的问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娘亲字小就交给我要尊老爱幼,可是也教过我对待小 偷,我不用手下留情。” 一句话把王芳芳直接定成了偷盗者,这可把王芳芳气的不轻。 “只不过想过来借你的小毛驴去送大龙上学,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铁石心肠,没有人情味?” 王芳芳说的像是很有理的样子,可是仔细听她的话,却没有一点道理。 柳欣鸢眼尾往下压了压,不说的姿态显在了脸上,她说道:“这是我的东西,我不愿意外借,更不想借给你。” 王芳芳气的不轻,“大龙是你弟弟,你把这个借给他用两天怎么了?” “不想借,就是不想借,小毛我还要用来运东西呢,借给你了,难不成你给我驮?”她立刻反驳道。 还不等王芳芳再说什么,柳欣鸢就立刻又说道:“就算你想给我驮,我也不敢让你驮,以免给了你倚老卖老的资本。” 她转过头去皮笑肉不笑的道:“用不起。” 王芳芳看着她那张笑脸,越看越气,恨不得伸手撕了她那张脸才算痛快。 “你不给是吧?我今日偏就是还要把它拿走了。”王芳芳一边说一边上手准备抢,她也不跟她抢,直接把缰绳一松手,丢到了地上。 王芳芳正准备捡起来缰绳 ,忽然想起来了之前那一幕。 张秀秀也是捡起缰绳时,被这头驴攻击的。 一时间她也不敢伸手拿了,警惕的看着柳欣鸢。 “我都没牵着这个缰绳,你要是想抢你就抢啊,抢走了我还算你的本事呢。”柳欣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旁边。 王芳芳恨得咬牙切齿,但她的确不敢伸手。 “大龙离上学的地方太远了,要是没什么东西接送,他可就真要天不亮就走天大黑了才能回来。”王芳芳忽然软着语气说道。 柳欣鸢并不吃王芳芳这一套,“正好磨练磨练他的意志,求学也是件很艰难的事,若是这都坚持不下来,那索性不上了,就是最好。” 她的话说的没错,可是更加惹恼了王芳芳。 “你就这么看着你弟弟受苦?”王芳芳果然又没按耐住性子指着柳欣鸢。 她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王芳芳,道:“我的话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对于柳大龙来说,并不能算是受苦,往后的苦还多着,若这都跨不过去,不如提早结束自己。” 柳欣鸢又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王芳芳,“奶奶您也是,把个男子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如你也一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租出去 王芳芳被气的手抖,一直指着柳欣鸢,但是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实在找不出话来怼她了而已。 “这次我就当没有见过您,自己回去吧,若是还有下次的话,我就带着您和我的驴一起去见官。” 柳欣鸢懒洋洋地威胁着,语气漫不经心,但是话说的却极狠。 可即便是如此,王芳芳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用这头驴送我家大龙去上学?”王芳芳好不容易压下脾气,沉着声音问道。 柳欣鸢直接笑了,“这还用问吗?那自然是用钱来买呀。” 王芳芳更生气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跟你亲奶奶还要算计这种帐,真是个不孝子!” 柳欣鸢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王芳芳。 这种无声的态度比直接怼她还让她要难受,王芳芳自然是更加恼火了。 “你装哑巴是不是?那我今日就让你成真哑巴!”王芳芳说着就要动手,柳欣鸢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先不说,王芳芳不一定敢真的打上来,就算真的打上来了,她也有把握能打赢一个半百老人。 “娘,您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柳义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柳欣鸢那副懒洋洋的态度,收了起来,沉着眸子看着柳义德。 柳义德转过头来陪笑,“欣鸢,你奶奶就是太着急了,你别怪她,毕竟老人嘛,咱们让着一些。” 她冷笑了一声,“二叔还挺会做人,不知道,你可是和奶奶有同样的目的才来的?” 柳义德有些尴尬的看着柳欣鸢,虽然表现的很是尴尬局促,可是她知道,她这位二叔可并不是这么觉着的。 “你看这个事闹的,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小毛驴能不能借我们节日让我用来去送大龙上学?”柳义德问道。 听起来好像是又懂礼貌,又尊重她。 可是柳义德是什么人,柳欣鸢已经体会的差不多了。 “我说了,这头小毛驴说我的运输工具要是没有这头小毛驴的话,我运输会慢的很,酒店供货要是慢了的话,是要扣钱的,二叔若是愿意补上这部分钱,那只小毛驴自然可以借给你。” 柳欣鸢面对柳义德,又换了一种说法,王芳芳自然听出来说法变了,指着她怒骂:“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又是一声笑,这声笑里的 嘲讽意味更重些。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不是奶奶您教给我的吗?现在倒是怨我,好好说话?”柳欣鸢一脸无辜的说着。 最主要的是,柳欣鸢相貌便是单纯无辜的样子,即便是两人知道她只是摆出来这副样子,可仍旧会觉着的确看起来无辜。 “别吵别吵,不就是银子吗?我自然拿得出来,补贴你因此被扣的费用也是理所应当。”柳义德应下了这个要求。 这让柳欣鸢有些始料未及,的确是没有想到柳义德竟然这么大方。 “不管什么东西,我要个定金,总归是没有错的吧,这小毛驴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如若是二位拒不归还,我还算有个损失保障。” 柳欣鸢伸出手来,“给我十两银子,作为押金,这小毛驴呢,你们用一日便是两吊钱,不知二叔可有意见?” 柳义德心里骂着她,自然是有意见的很。 只是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是一副笑脸看着柳欣鸢,“这是欣鸢你自己的东西,你若是定下这个价,那我就按照这个价来付就行。” 柳欣鸢越发的觉着柳义德很奇怪。 这可不是他们二房的性格,他们二房是有便宜就占,占不 着就闹,像现在这么顺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 “驴就在这儿,二叔把钱给我,就能把它带走了。”她伸出手来,朝着柳义德掂了掂。 柳义德很是迅速的从自己身上摸出钱袋子来,拿了十两银子,又给了柳欣鸢两吊钱。 “钱已经在这儿了,那这头驴我们就牵走了。”柳义德带着满脸的假笑,抓住了驴的缰绳,牵着它往外走。 柳欣鸢也没有出声阻拦,而是看了看小毛,它也没有反抗,安静的被拉着走。 忽然之间她有些心酸,心想小毛就算是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动物而已,看到她和柳义德用银子交易,估计是以为她又把它卖出去了。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让小毛探一探他们的底,再找时间把小毛接回来。 那边已经牵着小毛离开的两人,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刚刚你拦住我做什么?我就不怕她不怕丢人,让我闹得动静大些,她为了不丢人,指不定就把这小畜生直接给了我们了,你何必再掏那么多钱?” 王芳芳还是心疼那好几两银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柳义德脸色很不好看,“娘,你真以为,你闹得很难看, 她就会给你了吗?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柳欣鸢。”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还带了点阴沉,“你闹的就算是再大,她都能把自己当一个看客似的,就站在旁边看你笑话。” 柳义德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定你闹得再大些,她就直接把驴牵进去,关上门了。” 柳欣鸢是没听到这番话,若是听到的话,一定得拍手叫好,并且赞叹一句柳义德是她的蛔虫,这都能想得到。 “那,那这钱应该怎么办?”王芳芳很是担心的问道。 柳义德看了一眼手上的缰绳,又看了看摇头晃脑往前走的小毛驴,说道:“现在这头驴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就先拿来送大龙吧。” 他其实是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用这头驴,眼下只有送柳大龙去上学,这一个用。 但是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个用处,不然自己的钱可就白花了,十两银子,外加两吊钱,若是不把这头驴物尽其用,可就是亏了。 “那小贱、人也说了,你得每日去给她交钱,这小毛驴在我们这儿一日,她就要收一天的钱,不用的时候不如给她送回去?”王芳芳忽然想到这个,转头问道。 柳义德看了看小毛驴,“怎么可能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提价 看着柳义德那样子的神情,王芳芳疑惑的问道:“你这样子是已经有办法了?想好怎么用了?” 柳义德什么话也没说,就看着自己手里头的小毛驴,沉默的牵着往前走。 那边,柳欣鸢其实对于自己把小毛租出去,还是有些不大乐意的,心想自己刚刚真不应该为了置气,就把小毛给了他们。 “怎么在这坐着?今天没出去送货吗?”陈蕊拿着个针线篓从外面回来,看到柳欣鸢趴在桌子上一脸愁容,问道。 柳欣鸢听到陈蕊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把人拉过来坐下。 “娘,今天大院那边的人又来了,想直接把小毛驴抢走,我不愿意,我就说你要是想用的话,就掏租金,我没想到二叔竟然真给我租金了。” 柳欣鸢发愁的将银子和铜钱都放到了桌子上,看着钱她也不高兴。 “那这算是好事吗?”陈蕊看着她问。 她的确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件事,小毛驴没有被成功抢走,虽然也是被带走了,可是是柳义德掏了一笔租金租走的,并不算吃亏。 陈蕊又看了看柳欣鸢,她还是发愁。 可是若是鸢儿不高兴的话,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亏的。 “你 要是不愿意租给他们,现在就去,要回来,把他们给的银子都退回去。”陈蕊耐心的劝解着。 柳欣鸢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要是我现在回去要了,他们肯定要借机多敲诈一些,我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陈蕊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那你究竟想如何?” 柳欣鸢装鹌鹑,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头,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其实仔细一想,她就是想让大院的人既出丑,还有得不到任何东西。 可是他们竟然不上套了,这是她最疑惑的事。 “算了,借都借出去了,我也不能抢回来,等到了,明天我看看他们会不会送钱过来,如若没有的话,就从十两银子里面扣,总有一天他们会来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最终把自己说服了。 他们这次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就是为了这头小毛驴,那之后一定会缺钱,进而来他们家闹。 夜里柳仁德回来的时候,陈蕊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他一反常态的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观点。 柳欣鸢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一晚上睡得都不安生,第二天 蔫蔫的回了刘家村,去找王婶取牛蛙,王婶看她心不在焉的,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欣鸢长叹了一口气,“我把我的小毛驴借出去了,但是又后悔了。” 王婶看着她这个样子,从屋里拿了一把糖给了柳欣鸢,“吃点糖,润润嘴,嘴里甜点就不会想这些事了。” 柳欣鸢结果糖抬头看着王婶,剥了糖衣,放到了嘴里。 糖在舌尖化开,甜滋滋的,的确冲淡了很多烦恼。 “借出去了就先不要想这件事,若是实在重视你的小毛驴,不如去看一看?”王婶提出来建议。 柳欣鸢点了点头,“他们应该不敢做什么,要是小毛驴还回来受伤了,那可就不是赔偿的问题了。”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王婶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但是她心里面却觉着,似乎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鸢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王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进厨房去处理牛蛙。 柳欣鸢将牛蛙送去酒楼时,掌柜的拉住了她,“柳姑娘,这牛蛙的做法应该不止这一种吧?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的确还有做牛蛙的方法,但是却不想一次性的都交出去。 “掌柜为什么这 么问?”柳欣鸢一边帮忙搬着牛蛙,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掌柜叹了口气,回答道:“总让客人们吃这一道干炸牛蛙也不是办法,虽然有的客人没吃过,可总有客人已经吃腻了。” 柳欣鸢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她是奇怪怎么有人这么有钱,天天来酒楼吃饭。 “所以要是推出一种新的牛蛙产品,一定能大卖的。”掌柜认真说道,柳欣鸢也觉着的确没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卖。 “牛蛙的做法自然是还有,可要是酒楼一共有两道需要牛蛙为原材料做的菜的话,牛蛙供应不及。”柳欣鸢解释道。 掌柜并没有听进去,她说的后半句话只听出来,她其实是还有做牛蛙的法子的。 “那我们就两道菜都限量卖,总之这些牛蛙还是这么多,那能不能劳柳姑娘教一教我另一道菜?”掌柜说。 柳欣鸢抿了抿嘴,心想,这是她说的话,半句都没听进去。 “那掌柜既然这样,牛蛙也要提价,毕竟要是两道菜都做的话,牛蛙也是紧俏货了。”柳欣鸢说完之后就靠到了柜台上,想借此来打消掌柜的想法。 可是没想到,掌柜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 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愿意的,不就提价而已。” 柳欣鸢错愕的看着掌柜,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柳义德舍得用十两银子作为押金,每日两吊钱借走小毛,后来又是掌柜,宁愿提价,也不愿意放弃另一道菜。 “那这道菜谱我要十五两银子,掌柜以为如何?”柳欣鸢盯着掌柜看。 掌柜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柳姑娘,现在就去后厨教一教?”掌柜打手往里一指,柳欣鸢心里虽说有点无语,可还是进了厨房。 柳欣鸢将干锅牛蛙的做法教给了厨师,随后掌柜给了她十五两银子,笑着将她送出了酒楼。 她走在路上,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现在已到干炸牛蛙的价格是在五吊钱,菜谱总共也才十二两银子,只要掌柜保证,每日能卖二十道菜出去,就能稳赚不赔。 再加上新的菜,酒楼岂不是要赚翻了? 柳欣鸢叹口气,心里想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商人都是无奸不商,她可真是自愧不如。 不过若她开酒楼,说不定也会用这种法子赚钱,毕竟再好吃的菜,也有被腻了的一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卖绣品 柳欣鸢不再想这些事情,她闻到了一股酒香,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家卖酒槽的地方,想到自己准备酿桃花酒就走了进去。 她进去买了酿酒的酒槽,之后就往家里走去,回家之后发现她娘竟然还不在,没有多想,到了后面的杂物间,把酒槽放了进去。 得等到她娘亲回来之后问一问,昨日摘的桃花,放到了哪里,也该着手准备酿酒了。 柳欣鸢开始翻看书上的酿酒法子,大概学会了古法酿酒之后,就听到了陈蕊的声音。 她又是拿着针线篓回来的,看着应该是做了些绣品的。 “娘,你回来了。”柳欣鸢起身去迎接陈蕊,顺手把针线篓从她手里面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陈蕊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是,倒是也没想到,鸢儿今日夜回来的这样早。” 她笑了一笑,坐了下来,看着她娘亲洗手随口问道:“最近两日回来都不见娘亲,不知道娘出去干什么了。” 陈蕊甩了甩手上的水,回答道:“娘亲出去和街坊邻居一起做绣品了,最近绣了不少帕子,我想拿出去卖些补贴家用。” 柳欣鸢眼前一亮,对着陈蕊的绣品赞不绝口。 “娘,你绣工真好啊,这 蝴蝶绣的栩栩如生,跟要活过来了似的,您真厉害。”柳欣鸢很是惊喜的看着帕子。 陈蕊也是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这么喜欢这些帕子,微微有些脸红,“若是鸢儿你喜欢,娘可以单独给你绣一条。” 柳欣鸢自然是很高兴的,这么漂亮的手帕,她当然很喜欢。 “娘亲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一条绣着白茶花的帕子,不知道娘亲可不可以给我绣一条?”柳欣鸢高兴的看着陈蕊。 她也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自然可以了,鸢儿想要,娘亲,只要做得到就会给你得来。”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很受用。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待会出去摆个摊子,将这些绣品都卖出去。”柳欣鸢看完看外面愈沉不沉的天色,说道。 陈蕊绣这些帕子出来,也就是打了这个主意的,点点头。 两人带着手帕去了集市上面,将桌子摆了出来,随后,把手帕就摆了几条在桌子上,其他的手帕都在后面的筐子里放着。 陈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实在是羞涩不已,不好意思叫卖出声。 柳欣鸢自然看出来了她娘亲的窘迫,这点小事不会让她娘亲亲自出 马的。 “卖手帕喽!卖手帕喽!” 柳欣鸢扯着嗓子开始叫卖,众人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女子,纷纷忍不住侧目,也就顺便看到了桌子上的手帕。 手帕的绣花很是独特,而且做工也似乎不常见。 “可接受指定手帕,要想绣什么图案在手帕上,可以告诉我们,当场绣。”柳欣鸢继续宣传着。 陈蕊有些意外她后面这几句话,有些羞涩的扯了扯柳欣鸢的衣角。 “娘亲,放心,我带了针线篓出来的,而且太难的我是不会应承下的。”柳欣鸢小声的凑到了陈蕊耳边说。 闻言,她这才放心下来。 果然吸引过来了一些姑娘,看着手帕上绣着的各类鸟禽都栩栩如生,都十分喜欢。 “我想要一条青竹的绣帕,不知道能否给我绣一条?”有个姑娘开口问道,她瞧这绣样都绣的很好,只不过没有她想要的图案。 柳欣鸢没有立刻应承下,反而是转过头去看着陈蕊。 陈蕊微笑着点了点头,“这青竹只秀在一角才好看,若是整张手帕都绣着的话,反倒是不漂亮了,不知,姑娘想如何?” 女子点点头,“您觉得如何好看,就如何给我绣就好了。” 陈蕊温和 一笑,柳欣鸢立刻给她准备出来针线篓,她也拿出来一条本就绣了蝴蝶的帕子,当场坐下一针一线绣了起来。 柳欣鸢在旁边看着,有些惊叹于陈蕊熟练的刺绣技术。 这和平常缝东西是不一样的,是真的在做艺术品,她记得以前看那些苏绣大师湘绣大师,大都也就是这么绣的。 所以说,她娘亲的女工是真的很好。 不消片刻,陈蕊便绣好了绣品,递给眼前的女子,女子接过后有些惊喜,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绣品上的竹子和蝴蝶,很是喜欢。 “这手帕多少钱?绣的真的太好了,正反两面都看着不像绣的。”女子很欢喜道。 柳欣鸢仍旧没有说话,看向陈蕊。 她希望这第一条帕子就是她娘亲亲自定价,也想看看她娘亲对于自己的作品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这帕子,您看十文钱合适吗?”陈蕊问道,倒是让柳欣鸢一惊。 和她心里的预估价差不多,没想到她娘对自己的绣品还是挺满意的。 “自然可以。”女子说道,当即就付了钱。 柳欣鸢这才接过话来,“桌子上的绣品都是三文钱一块儿,像这位姑娘自己选择了一样物品绣到帕子上的,是 十文钱。” 她看了看陈蕊,瞧见她朝她温笑着点头。 一时间瞧见陈蕊本事的人,都开始抢购这帕子,很快帕子都卖了出去,也有不少帕子被陈蕊做了二次加工。 柳欣鸢整理了一下,发现还剩了两块儿帕子,一块儿绣了花鸟,一块儿绣了涓流。 “娘亲,你真的好厉害,这涓涓细流你都能绣在上面,真的好厉害。”柳欣鸢拿起来那块儿帕子细细端详。 陈蕊一笑正要回答,忽然有道女子声音传来。 “那块儿帕子,可以卖给我吗?” 柳欣鸢闻言回过头去,瞧见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站在摊位前,一身湖蓝色的衣裙,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千金小姐。 只不过,这位姑娘用面纱蒙住了自己的脸,只漏了一双眼睛出来。 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觉得漂亮的很。 和南宫一般,都是满含秋波的桃花目,只不过南宫眼底是情,这姑娘眼底是愁,整个瞧起来活像是个真实的林妹妹。 柳欣鸢正要走过去,一阵风吹起,女子慌乱的想要按住面纱,却不想直接吹了出去。 她这才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 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可是美人有瑕疵,脸上横了一条疤。 第二百三十章 邱欣丽 女子回头瞧见柳欣鸢怔怔的目光,立刻慌张的低下头,转过脸去,低声道:“我不要了,不好意思。” 言罢转身就想走,柳欣鸢立刻追上去拉住了女子的手,倒是惊了女子一下。 她立刻笑起来,一双圆圆的鹿眸里都是笑意,“姑娘,你好漂亮。” 女子闻言,脸上浮现了一抹红霞,但是开口却是急得有些哭腔,她道:“姑娘不必如此羞辱,我知道我丑陋。” 柳欣鸢一愣,立刻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漂亮,你的眼睛就很漂亮,盈盈一剪秋水眸,我觉着就是你的眼睛。” 女子闻言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去,颇有些羞愧道:“姑娘,不要说笑了,我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不必安慰我。” 柳欣鸢皱起眉来,“怎能如此说自己呢?每个女子不论样貌如何?那都是最独特的,况且姑娘还如此貌美,不必妄自菲薄,这也不过是条疤。”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欣鸢,没想到她能说出来这一句话。 “多谢姑娘,你今日这一番话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过最能鼓励我的。”女子一双漂亮的眼眸里竟然含了些泪。 柳欣鸢多少是有些心疼 这姑娘的,明明是个貌美的美人,却因为一条疤痕遭人诟病,导致如此美人,都这般不自信。 “姑娘,我叫柳欣鸢,不知道姑娘能否告诉我你的芳名?”柳欣鸢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一向很有感染力,会叫人不自觉的亲近。 女子微微垂眸,“我叫,邱欣丽。” “邱欣丽。”柳欣鸢默默的念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邱欣丽,点了点头,“这名字很配,姑娘你。” 邱欣丽温柔一笑,连笑容都是笑不露齿,整个人温婉如水,柳欣鸢终于知道古时候温柔大方的世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陈蕊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人,听到两人的话题中止了,就开口道:“既然姑娘与我家鸢儿如此有缘,不如去我们家里坐坐?” 邱欣丽轻轻摇了摇头,“家教颇严,这个时候该回去了。” 柳欣鸢闻言,的确是不大理解的。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从来都没有门禁的限制,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甚至在现代的时候,她若是回不去了,她母亲或许还会高兴。 不过现在不一样,虽说是没有门禁的,可是回去若是晚了的话,还是会有人担心她。 “也 是我考虑不周了,姑娘先回去吧,这条手帕也赠送给姑娘,花鸟相依来配美人。”陈蕊将剩下的一条帕子也递给了邱欣丽。 柳欣鸢有些惊喜的看了看陈蕊,心里却在想,原来她娘亲也可以这般的口蜜心甜。 邱欣丽接过手帕,十分感动,“多谢夫人,多谢姑娘。”言罢,柳欣鸢又看到了那种正规的礼仪,欠了欠身之后,邱欣丽转头离开了。 柳欣鸢眼底十分艳羡,陈蕊瞧出来她很羡慕,便拍了拍她的腰,“瞧着人家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回答:“我觉着,这样不自信的女子,也能养出这样子的性格来,那她本人一定心地十分善良。” 陈蕊倒是没有料到,是在艳羡这个,愣了片刻之后也说到:“我们鸢儿,也是人美心善。” 柳欣鸢闻言回过头来笑,“娘亲,你这夸人的功夫,可是愈发的进步了,这话可说的,我是心花怒放。” 她笑着点了点柳欣鸢的头,“行了,咱们先回去吧,你爹估计也该回来了,咱们准备晚饭吧。” 柳欣鸢也不再玩闹,点点头,和陈蕊一起收拾了摊子,一起回了家里。 回家里之后,柳欣鸢放下东西,往外 走:“今日我给娘亲和爹爹烧一道辣椒鱼块,我去买条鱼来。” 陈蕊正在整理东西,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应了一声。 柳欣鸢看着她立刻回应的样子,心里面不禁突然暖了一下。 事事都有人回应的感觉还真好。 她出去自然不是买鱼去了,只是为了鱼能有一个正经的来路,直接从空间里抓一条出来就是了。 柳欣鸢进了空间之后,发现辣椒都已经长出来了,就摘了些辣椒,抱了一条鱼,然后又从空间出来。 让她很奇怪的是,最近几次进空间都不见山奈的身影,连那只小鸟的身影都没有看到,唯一的活物,不,应该是唯六的活物,就只剩下那些小鸡了。 空间也就放眼望去那么大,山奈到底去哪儿了? 柳欣鸢虽然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去多想,反正在空间里也丢不了。 “娘,我回来了。”柳欣鸢带着鱼和辣椒回去之后,发现她爹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面帮着她娘打下手。 夫妻两人听到柳欣鸢的声音,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陈蕊笑道:“鸢儿,回来了,正好这两道菜也已经出锅了,等着你的辣椒鱼块。” 柳 欣鸢笑了一声,把鱼放到了案板上,拿擀面杖一棒子敲晕,对陈蕊道:“娘亲,你就放心好了,一定让你赞不绝口。” “那我们可是要等好了。”柳仁德接了句话,随后丢了把柴火,让灶火烧的更旺了些。 夫妻两人从厨房里面退了出去,把厨房留给柳欣鸢。 她利落的将鱼处理好,随后用精细的手法将鱼刺剃了出来,细细的切成了大块,放了些去腥的东西,放在一边腌制,随后开始炒底料。 才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厨房就飘来很香的菜香味儿,陈蕊耸了耸鼻尖,转过头去看柳仁德,“闻着这个味道,应该不会难吃。” 柳仁德自然也闻到了,“的确是很香。” 两人都不自觉地开始期待起来,柳欣鸢这道菜。 而厨房里面,柳欣鸢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盖上锅盖,慢慢让它煮了一会儿,随后便拿了个盘子,将菜盛了出来。 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辣椒鱼块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是鲜香麻辣的味道。 陈蕊和柳仁德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瞧见她腰上还系着围裙就端着鱼块走出来了,白瓷盘里红油油一片,看着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第二百三十一章 鸡蛋 柳欣鸢端着辣椒鱼块,放到了前厅吃饭的圆桌上,将腰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最后一道菜也出来了,爹爹娘亲,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陈蕊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和鼻子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又香又辣,十分开胃。 “好吃,鸢儿做的东西一向都特别好吃。”陈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柳仁德也吃了一口,只不过似乎不太能吃辣似的,被呛了一下,但是还是颤颤巍巍的比了个大拇指。 “味道不错,只不过辣椒是不是家里有些多?有些呛。”柳仁德说着还咳了两声,眼睛都红了。 柳欣鸢感觉又好笑又心疼,立刻端上茶来递给柳仁德。 “辣椒和鱼块几乎是放了一样的量,之所以叫辣椒鱼块儿,就是因为这样子才好吃嘛。”柳欣鸢一边帮柳仁德顺气,一边解释。 柳仁德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陈蕊开口了:“这样子才好吃。”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都朝着柳仁德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 “你们两个。”柳仁德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压不下嘴里那股辣,又喝了一口茶镇了镇才缓过来。 柳欣鸢也坐下,开始一起吃饭 ,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很是欢乐,柳欣鸢注意到,陈蕊好像很喜欢那道辣椒鱼块。 “娘亲,你很喜欢吃这道菜吗?”柳欣鸢很好奇的问道,陈蕊点了点头,她很高兴:“娘亲喜欢吃就好。” 言罢,她又道:“倒是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我觉得每一次做这种菜都要现切辣椒,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我们做些辣椒酱吧。” 柳欣鸢左看看右看看,盯着两个人,想知道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反应。 陈蕊先反应过来,毕竟平常都是她在做饭,所以这件事情,她觉得很有必要:“我觉得不错,若是真有了辣椒酱,会方便很多。” 柳仁德看自己的妻女都有这个意向,自然也不会扫了她们的兴,“既然如此,那就做吧,不过今日也晚了,不如明日再商量来?” 柳欣鸢本身也是这个想法,她可不想大半夜还要做辣椒酱。 “好呀好呀,那我们快吃吧。”晚膳过后,柳欣鸢回了自己房间里面,直接躺到床上,进了空间里。 外面的世界已经到了晚上,但是空间里面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忽然被这么一晃,柳欣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愣了几秒,随后往前走了两步 。 “吼吼吼!” 熟悉的声音传来,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了山奈朝她奔了过来,许久都不见它,竟然有一种它瘦了的错觉。 可也只是错觉而已。 “山奈,你给我起来,你多大体重?你没数吗?你要把我压死啊!”柳欣鸢推了推又一下子把她推倒的山奈。 山奈不情不愿地直起身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这几天都不怎么见你,都去哪儿了?”柳欣鸢也坐在了草地上,揉了揉山奈的头。 山奈晃了晃尾巴尖,看起来很兴奋,柳欣鸢感觉它好像又要找自己玩儿了,立刻打断了它接下来的行为。 “我得赶紧把辣椒摘了,然后出去好好休息明天不仅得送牛蛙,还得制作辣椒酱呢。”柳欣鸢拍了拍山奈的头,然后起身往辣椒那边走去。 山奈在她背后呜咽了两声,听起来不像是委屈倒像是有话要说。 只不过这个时候,柳欣鸢并没有那么多心思,直接去了种着辣椒的地里,把辣椒全都收出来。 看着装了满满一背篓的辣椒,柳欣鸢抹了抹头上的汗,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她背起背篓,准备往外走,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药田里。 柳欣鸢脑海 里闪过今日邱欣丽的面容,又想到她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长疤,多少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算了,给她试一试吧。”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又蹲到药田里面,开始配药材,准备做一些可以祛疤的产品。 不过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去疤养肤的药材,等具体看过究竟是被什么伤到的,才能做出更具体的去疤膏。 “咯咯咯咯咯” 正准备要离开,忽然听到了有母鸡的叫声,回过头去一看,是山奈追着那几只鸡在跑,但是也没有要伤害它们的意思。 柳欣鸢也没有上前去阻止,只是站在原地,朝着山奈大喊:“山奈!你悠着点!” 山奈似乎真的听懂了柳欣鸢的话似的,跑步的速度竟然都放慢了很多,但是还是在追着鸡跑。 她其实也觉得挺新奇的,这几只鸡只不过是三五天没见而已,竟然就长了这么大。 正准备走过去看看这几只鸡,突然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竹篓子,里面有两颗鸡蛋。 令柳欣鸢十分嫌弃的,是这鸡蛋上竟然还裹挟着鸡屎。 这让她浑身不舒服,本来想伸手把这几只蛋都拿出来,可是看到上面的物体之后,瞬 间伸手的欲望都没了。 “山奈。”柳欣鸢叫了一声,面对这种事情,她准备求助外力。 山奈跑过来,但是就在她旁边站了一小会儿,就立刻退开了,就在柳欣鸢疑惑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动物的嗅觉是人的十倍。 那岂不是,她现在闻着就已经挺臭的,鸡蛋在山耐的鼻子里更臭?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找个东西,把它拿出来吧,我感觉你也很嫌弃。”柳欣鸢看着山奈说道。 山奈真就小跑着离开了,继续回去逗母鸡。 柳欣鸢回了那几个屋子里面找出来两根大木棍子,小心翼翼的用木棍把鸡蛋从这个竹篓里夹到了另一个竹篓里。 总共也就两颗,工程量不大,很快就完成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另一个竹篓,是因为柳欣鸢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了洁癖,这放过沾了屎的鸡蛋的竹篓,在她眼里,和放过屎的竹篓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个篓子必须换。 她把竹篓端了起来,带着药材和辣椒出了外面,二话不说,先打了一桶水起来,把鸡蛋放在院子里面,直接一桶凉水兜头浇了下去。 柳欣鸢闻了闻空气,满意道:“应该没有那股臭味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抢回来 鸡蛋就被她放在了院子里面,并没有再去管她,直接回了自己屋子里面睡下。 第二日,自然是柳仁德先起了床,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篓子,走过去一看是两个鸡蛋,还有些意外,以为这是陈蕊买的。 以前因为二房家的原因,他们家通常都不会买鸡蛋,逢年过节也很多时候都不吃,所以看到鸡蛋还是挺意外的。 等到柳欣鸢起身时,已然到了半中午,她起身敲了敲外面,看到艳阳高照,立刻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 “鸢儿醒了?”陈蕊在厨房里帮她准备早饭,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柳欣鸢看到院子里的鸡蛋还在,抬头看向陈蕊,“娘,为什么不把这两个鸡蛋吃了?” 闻言,陈蕊将白粥端出来,颇有些意外的问道:“这鸡蛋是你带回来的?” 柳欣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她这鸡蛋是她空间里的鸡生的吧? “昨天买鱼,那个鱼贩送了我两个鸡蛋。”柳欣鸢解释到,胡诌了一个鸡蛋的来路,可要真的问她,她连那个鱼贩是谁都说不出来。 陈蕊显然是有些失落的。 她看出来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没有询问为什么,总觉着 似乎不该问。 陈蕊失落,是因为她以为这个鸡蛋是柳仁德买来的,以前还没搬过来的时候,因为二房他们根本没有吃鸡蛋的余地。 本以为这是拿来哄她开心的。 “娘,那我先出去了。”柳欣鸢看着陈蕊说道,陈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柳欣鸢并没有先去取牛蛙,而是特地绕路去了一趟大院,想看看小毛过的怎么样,因为她总觉得把小毛借给二房家的人,不是很放心。 事实也如她所想的一般,就不该借给他们。 “这头驴怎么走的这么慢?连磨盘都拉不动!” “就是用那么贵的价钱租给我们,竟然这么不好使。” 柳欣鸢刚站到门口,就看到张秀秀驱策着小毛拉磨盘,看着她是气从心里来,直接跑过去推开了张秀秀。 突然被人这么一推,张秀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竟然是柳欣鸢,有些错愕。 “你到底干什么?”张秀秀也来了气。 柳欣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转过头来质问张秀秀,“我把小毛租借给你们,是用来接孩子的,谁让你们让它拉磨盘了?” 闻言,张秀秀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她,道:“畜牲不 就是用来干这些的吗?也不知道你心疼什么。” 柳欣鸢自然心疼,从前主任手里买下小毛,就是奔着不让它吃苦去的,现在拖着她的小毛来磨磨盘,自然不高兴。 “本来约定的就只是接送柳大龙上下学而已,现在又多了别的事,要么你们加钱,要么把小毛还给我。” 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解开了小毛的绳子,看着它的毛都被勒进去了一圈,心疼的捋了一把。 “我现在就来带你回家,跟我走。”柳欣鸢牵着小毛就想走,王芳芳立刻冲了出来拦住,“你现在把这头驴带走了,我们拿什么接大龙?” 她冷着眼看着王芳芳,“我管你用什么接,你自己当头驴,把他驮回来也没人管你,就是不准再这么使唤我的驴。” 柳欣鸢说完之后我就直接牵着小毛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顺便将五两银子回头甩了回了。 “明明压给了你十两银子,现在怎么就还给我们五两?”王芳芳拿着银子还不依不饶的追出去问。 柳欣鸢冷声回答,“说了一天二钱,你们一直没来付账,我就自行扣除了,连带着你让小毛拉磨的钱一起!” 她义愤填膺的说完之后,直接带着小 毛离开了,身后的两人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着她已经走远了。 王芳芳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事儿!” 柳欣鸢气冲冲的去了王婶家取牛蛙,王婶看她这么生气,就问道:“这是谁惹你了?这么生气?” 听到这句话,她立刻开始吐槽:“我是真没想,到二房家的人,竟然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上了。” 王婶儿一边切着牛蛙,一边看她气愤的样子,也是鲜少能看到她被气成这样。 “王婶,您不知道,我把我的小毛驴借给他们用来接柳大龙上下学,没想到他们竟然让我的小毛驴去磨磨,本来还是小毛驴,硬推着去磨磨,还嫌慢!” 柳欣鸢没办法跟别人吐槽,只能跟王婶这儿说说话。 王婶叹了口气,把手边的牛蛙都收拾了起来,转头跟她说到:“这种人呀,你就不能惯着你纵容了一次,之后只会变本加厉。”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也有些生气的说:“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直接上手抢回来才是最好的。” 柳欣鸢发现王婶真的是很对她的胃口,“对对对,我就直接把小毛抢回来了,我可舍不得它受这种气。” 说着她露出 点笑来,“这小东西跟我还发脾气呢,怎么能被他们这么使唤?” 王婶听着笑了,“你呀你,还纵容驴跟你发脾气。”说完以后,把背篓给了柳欣鸢,“这牛蛙呀,只有你王叔一个人抓,其实不是很好抓。” 柳欣鸢其实也知道,所以她点了点头,“我会想别的办法的,今日就多谢王叔了,这是昨日抓牛蛙的钱。” 她将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抱着背篓就离开了。 王婶也没有去管那袋钱,而是跟着柳欣鸢一起到了外面去,看着她把背篓都放到了小毛驴背上,目送她远去,身影不见了,才转回身来。 她本来是想做午饭的,看到钱袋子丢在案板上,感觉有点碍事,就拿起来移开,忽然感觉不对劲。 手感好像比昨天的重了不少。 王婶很奇怪,打开袋子一看,这里面何止五两银子呀,最少放了七八两。 “这个鸢儿,怎么就这么怕我们挣不上?”王婶看到了,心里倒是很感动,对于柳欣鸢这个行为,仿佛自己家孩子。 柳欣鸢彼时已经坐到了小毛背上,悠哉悠哉的想着王婶到底看的那袋钱了没,想了许久,没什么结果,也就没再想了。 总能看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 药方 柳欣鸢牵着小毛去给酒楼送了货之后,就带着药材,去了之前带沈信去治伤的那家医馆,想问问看能不能做祛疤膏。 虽然说一直在另一家药店里面卖药材,可是毕竟那儿是个药房,虽然说简单的一些病症能看的了,可是这种仿佛管不了。 所以就去那家医馆看看,因为感觉,那家医馆里大夫的医术不错。 柳欣鸢把小毛栓在门口,自己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但是看不到里面有人。 “敢问,里面有人吗?”柳欣鸢声音不敢拔的太高,轻声问道。 里面有大夫出来,看到是她,立刻转身就想走,被柳欣鸢一把拽住,拽了出来:“大夫大夫,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大夫很是无语,突然咳了好几声,咳的弯下腰一直喘不过气来。 柳欣鸢愣在原地,心想不会是自己给气的吧? “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说完赶紧走,我可没心思接待你。”大夫直起身子来,顺了一口气,凶巴巴的看着柳欣鸢。 她咽了咽口水,道:“不知道您会不会做祛疤膏,不是很严重的疤,但是需要您先做些消淡痕迹的。” 大夫沉默了一下,又一下子咳嗽起来, 柳欣鸢立刻帮忙拍着背顺气,生怕咳过去了。 “能做是能做,但是我没什么药能做,你回吧。”大夫摆了摆手,转过头去准备回自己的后院去。 柳欣鸢立刻又拉住了大夫,“大夫大夫,你先别走呀,我有药。” 她从自己的背篓里面,拿出来那些可以制作祛疤膏的药,“您看看是不是这些药材?”柳欣鸢眨眨眼睛。 大夫叹了口气,一边咳嗽一边看,最后点头。 “你,咳咳,把这些药材,咳咳咳咳,留下,留下来吧,做好了你来取就是了。”大夫艰难的说完这段话,继续咳嗽了起来。 柳欣鸢看着他咳嗽的样子,无端有些觉着心酸。 而且总感觉大夫在避着她咳嗽,甚至都没有迎着药材咳嗽,她立刻就意识到,大夫,这病可能是痨病。 “大夫,你是不是生病了?”柳欣鸢眨眨眼睛,看着大夫,大夫的眼里划过一丝慌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柳欣鸢看着大夫这个样子,就知道估计是真的,所以才会这么避讳。 “您别担心呀,这个我是有办法治的,把您治好了,才能做祛疤膏嘛。”柳欣鸢歪了歪头,还笑了笑。 大夫将信将疑地 看着她,并不觉得一个小娃娃竟然有本事能治好痨病。 “你快别开玩笑了,我知道我这得的是不治之症,你的祛疤膏会尽快做好的,你这个不用担心。”大夫低下头说着。 柳欣鸢立刻解释,“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有一个药方,您可以试一试,要是没有用的话,也不影响什么。” 说着,她就自己找到了笔和纸,坐下来开始凭借着的记忆写药方。 大夫就在旁边看着她,看她如此执着,也没有说什么。 就像柳欣鸢说的一样,什么药都吃过了,再吃点她开的,总不至于毒死自己,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了,您看看。”柳欣鸢将写好的药方放到了大夫面前,很是骄傲。 大夫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看药方。 “百部,黄岑,丹参,桃仁,沙参,麦冬,夏枯草,党参,白术……”大夫顿了一下,“我若是没有看错,这是一味山药?”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就是山药,我希望您能相信我这些药吃下去,真的能帮助您治疗痨病,而且这些药您自己也看过了,肯定都不相冲,吃一吃,试一试。” 大夫点了点 头,柳欣鸢的确说的没错,这些药不相冲,吃了反而还有些滋补的作用,就算没用,也当是补身体好了。 “那这张药方我就收下了,你的药材我也收下了,今日多谢,你这祛疤膏,我应该三五天就能做好,到时候你来取。”大夫说道。 虽然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但是柳欣鸢能听得出来,并没有那么那么强烈的谢意。 毕竟自己这个药目测只是有滋补的作用,到底有没有用还不知道,所以没有那么强烈的谢意也是应该的,自然她也不计较这些。 “那我就静候佳音,多谢大夫了,我先回去了。”柳欣鸢朝着大夫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医馆。 她将小毛的绳子解开,随后自己坐了上去。 这边大夫手里面还拿着她的药方研究着,这几味药材其实都很常见,可是一般没有人会放到一起,尤其是山药,很少人会拿它入药。 说实话,大夫其实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可毕竟自己已经开始胸闷气短了,这是老病来催命的预兆,总是要试试的。 “算了,先给这小丫头做祛疤膏吧。”大夫叹了口气,笑了一下。 其实他对柳欣鸢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第一 次带了一个难搞的病人来治病,虽然说把他的医馆砸了,可是,她还是留下了银子,作为补偿。 而且那个病人,她还不认识。 这样的人最少是有一种品质的,那就是善良。 作为行医救病的大夫,可能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人了,有善心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招人待见。 柳欣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大夫心里留下这么好的印象,她还在想晚上吃些什么,若是真做了祛疤膏,要怎么给邱欣丽。 她总觉得,邱欣丽那样子的女子,虽然说看起来有些软弱的样子,可是实际上自尊心很强。 柳欣鸢想帮她治脸上的疤,可是却不想伤害她的自尊心,要是邱欣丽收到这瓶祛疤膏,多想觉着是她嫌她丑,不愿意用,可就白费了。 她长叹一口气,决定先暂且不要想这件事。 “小毛,是不是还是跟着我比较自在?就让你驮点不太重的牛蛙,给你吃的饲料还是精饲料呢。”柳欣鸢无聊的拍了拍小毛的鬃毛。 小毛摇了摇头,柳欣鸢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从它背上跳了下来。 柳欣鸢刚刚站稳脚步,小毛忽然就冲了出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小毛!回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蛋糕 柳欣鸢眼睁睁的看着小毛闯进人家糕点铺子里面,把人家卖糕点的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退了出来。 她觉得很尴尬,但是还是要进去把小毛拉出来,不能让它再这么吃下去。 “小毛,你给我出来,你要是再在里面呆着,我就把你留在这儿!”柳欣鸢语气十分的严厉。 小毛是能听得懂人的语气的,听出来她现在很生气,立刻停下自己的行为,乖乖的走了出来。 柳欣鸢本来还想揪着它耳朵骂的,可是看到小毛这么听话,一时间又舍不得骂了。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一人一驴,嘴唇颤抖着想说话,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转过头来,就看到小姑娘这么一副样子,顿时愧疚的不行,立刻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好它,快进去点点,损失了些什么?我赔给你。” 柳欣鸢也是觉得很尴尬,一头驴自己都拉不住,还让驴跑进人家糕点铺里面吃了一通。 想到这里,其实她也想不明白,转过头去扯住了小毛的耳朵,问它:“你又不是人,你这么喜欢吃糕点干什么?喜欢吃,你示意我一下,这么冲进去,你让我好丢人。” 她的声音很小 ,但是驴的听力很好,小毛一定是听懂了的,所以转过头去鼻子里面哼出气。 “姑娘,其实这糕点没吃了多少,但是他把我的货架撞坏了,货架得修,所以,所以您能给我十两银子吗?”卖糕点的小姑娘红着脸说。 柳欣鸢感觉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明是自己要赔偿,却仿佛是她干了亏心事似的。 “现在就给。”她立刻拿出来荷包,从里面数了十辆银子递给小姑娘,随后又说:“劳烦包些荷花酥吧,我瞧着荷花酥好像不错。” 小姑娘闻言,立刻红着个小脸进去包了大概一钱的荷花酥给了柳欣鸢。 她接过来尝了一个,顿时很是惊喜的点了点头,看像小姑娘,问道:“这荷花酥是姑娘自己做的吗?很好吃。”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她轻轻点点头,“我糕点铺里的糕点,都是我自己做的。” 柳欣鸢看着油纸包着的荷花酥,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想法没成型之前,又继续问:“那是怎么做出来这个形的呢?” 似乎小姑娘对这些很感兴趣,听她问起来这些立刻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荷花酥是下油锅,油炸定型的,这些糕点是蒸笼定 型,还有一些是直接风干的,都很好吃的。” 说着,小姑娘弯了弯嘴唇,笑得很甜。 柳欣鸢简直是被一击即中,觉得这小姑娘实在长的太甜了。 “多谢姑娘告诉我这些,那劳烦姑娘再给我包些蒸出来的糕点。”柳欣鸢往里又看了看,小姑娘帮她包了些,看起来好像是桃花糕的东西。 为什么知道是桃花糕,因为她拿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桃花味。 “多谢姑娘光顾。”小姑娘很是高兴。 只不过,柳欣鸢却立刻拽着小毛离开了,果然人家店主小姑娘不在意,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丢人。 回家的路上,柳欣鸢丢给小毛一个桃花糕,说道:“不是喜欢吃吗?吃吧。” 小毛也不讲究,直接张开大嘴啃了起来。 就这一路,她发现,小毛其实更喜欢吃油炸的糕点,蒸出来的糕点,反而是不如油炸的糕点,那样喜欢。 柳欣鸢也两样都吃了吃,对比了一下,并没有觉得荷花酥比桃花糕好吃多少。 “你的味觉更发达吗?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区别?”柳欣鸢有些奇怪的看着两样粉粉嫩嫩的糕点,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往回走。 其实 刚刚她就已经想好了,既然挣能挣出来,这么香的桃花糕,那么用蒸的来做蛋糕,应该也是能实现的。 柳欣鸢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做蛋糕所用的食材,发现好像没有牛奶。 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哪里卖牛奶,但是却对这些地方丝毫没有印象,因为完全没有见过有卖牛奶的人。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准备回去问一问陈蕊。 柳欣鸢拿马鞭轻轻抽了一下驴屁股,小毛忽然不高兴了,踢了一下后腿,但还是没有把柳欣鸢颠下去。 “就知道跟我耍横,有本事你跟二房那群人耍横去,不还是被人家按着在那磨磨吗?”柳欣鸢撇撇嘴说着。 小毛的耳朵忽然耷拉了,看起来好像很委屈似的,一时间柳欣鸢也有些哭笑不得。 等到回了家之后,陈蕊坐在前厅,正在绣手帕,柳欣鸢凑过去看了一眼,既然是之前她跟她娘亲说过的,白茶花手帕。 “娘亲,这是在绣给我的吗?”柳欣鸢突然凑过去问道。 陈蕊早就听到她回来了,并没有被吓一跳,而是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快完工了,你可得好好带着。” 说着,她把手帕转了一个方向, 露出来一个角,柳欣鸢注意到上面写着一个鸢字。 “这条手帕上绣着你的名字,你可得好好保管才是。”陈蕊给她看,看完之后叮嘱着。 她其实觉着,名字绣在手帕上,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也许是她小说看多了,总觉得若是绣了一块带名字的手帕,容易被陷害。 柳欣鸢正要说起这个事,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没什么好被陷害的,就笑着说:“那也不怕丢了。” 陈蕊一笑,低下头继续绣花。 “对了,娘亲,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牛奶的地方?我想做个糕点,是需要牛奶的。”柳欣鸢蹲在陈蕊腿边问道。 陈蕊仔细想了一下,却的确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卖牛奶。 “牛奶没有,羊奶代替可以吗?”陈蕊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柳欣鸢沉默了一下,不确定羊奶能不能代替牛奶,因为之前做蛋糕的时候好像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若是只有羊奶的话,不妨一试。”柳欣鸢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反正没有牛奶,用羊奶试一试,万一能成功,就不用费心去找牛奶了。 “那好,东街最北边,有一家卖酒的铺子,他们家是卖羊奶的,你快去看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成品 柳欣鸢听陈蕊说完之后,立刻起身就往那家酒铺子走去,因为听说这家酒铺子很早就关门了,要是不快点去的话,或许已经关。 她觉得她的运气还不错,到了铺子的时候,店老板正好往外走,锁还没有挂上。 “您等等。”柳欣鸢立刻叫住了老板,随后提起裙摆来跑过去,“您能先把铺子打开吗?我有东西想买。” 老板回头看了看她,扫视了一眼,或许是漂亮的姑娘家就会叫人心情好,老板看起来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打开了铺子门。 “要是来买女儿红或者竹叶青,还有妃子笑,这都是没有的,还剩下些果酒和红鬃烈马,你要什么?” 店老板靠在门边很不耐烦的解释着。 柳欣鸢进去之后回过头来,摇摇头,“我不是来买酒的。” 店老板听完这话之后更加的不耐烦,“不来买酒,你拦住我干甚么?赶紧出去,我要关门了。” “别别别,我是来买羊奶的,听说您这儿有,特地赶过来的。”柳欣鸢又拦了一下。 她心想这店老板还真是暴躁,一句话不对,新一次就要关门赶人,但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羊奶?这东西没什么人买,一般也 是拿来给客人解酒用的,你要是想买的话,十文钱给你打一壶。”店老板说着。 虽说脾气不太好,但还是很慷慨。 柳欣鸢立刻点了点头,并且先交付了银子,随后一步一趋的跟着店老板去打羊奶。 俗话说熟能生巧,店老板打开盖着羊奶的盖子,从里面拿了一个看起来平常是沽酒用的东西,舀了羊奶,从细细的瓶口平整的倒了进去。 柳欣鸢就在旁边看着,是真的一滴都没洒出去。 “您好厉害,竟然一滴都没洒出去。”柳欣鸢很从心的夸奖道。 店老板只是看了她一眼,回答:“你要是天天卖酒,你也能做到这个,其实都很简单,没什么惊讶的。” 她闻言,暗暗觉得这些有手艺的高人都是很谦虚的,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这门手艺,是手艺。 或许说,做惯了自己的工作,就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多让人惊艳的事儿? “还有没有要买的了?我真的要关门了。”店老板催促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立刻摆摆手。 柳欣鸢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看看自己手里的羊奶,闻了闻羊奶的奶香气,一时间还是有些嫌弃的。 羊奶的味道还 是没有牛奶的香,但是都是奶类,应该是可以互通的吧? 陈蕊看她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也没注意,她手上拿了一壶奶,就问:“是不是去了以后关门了?” 她拿起自己手里的奶,晃了一下,“店主准备关门,我硬给人家留下帮我打了壶奶。” 陈蕊轻笑一声,“那你拿这个是要做什么?” 柳欣鸢沉吟片刻,确实想起来自己手上的鸡蛋的确不够,得进空间看看,那群鸡有没有在下蛋。 “这是个秘密,待会儿再说。”柳欣鸢把食指比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成功的把陈蕊又逗笑了。 她一溜烟回了自己房间里,把羊奶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自己进了空间里。 这次进去又找不到山奈,不过目标也不是找它,她就直奔那边的鸡群去。 似乎是被她吓到了,看她横冲直撞的过来,鸡群直接四散而逃,似乎都怕被她踩到似的。 这次,柳欣鸢也算是大丰收,下了不少蛋出来,粗略估计一下,应该有十几枚,反正做个蛋糕是够了。 柳欣鸢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石上除了带了一点点滑腻的东西,没有上次那么脏,也没有上次那么臭。 “以后还是让他们下到一个篓子里吧。”柳欣鸢一边叹气,一边说,但还是找了上次的木棍,把这些鸡蛋都夹了出来。 柳欣鸢抱着鸡蛋从屋子里出来,就打了一桶水,立刻拿着这一桶水来冲洗鸡蛋,总算是把上面粘腻的东西冲掉了。 “鸢儿,你在干什么?”陈蕊从里面出来,看到她举着个桶,对着个篓子在倒水,一时间很是好奇。 “我在洗鸡蛋呢,这鸡蛋刚刚被鸡拉出来,脏的很。”柳欣鸢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就说了。 所以,陈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这鸡蛋是哪来的?刚刚回来的时候,你拿着吗?”陈蕊问道,也的确是好奇鸡蛋的来历。 柳欣鸢忽然愣住了,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拿着鸡蛋回来。 “娘,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柳欣鸢故作生气的准备蒙混过关,陈蕊也的确被她混过去了。 毕竟,陈蕊还是不想让柳欣鸢,因为这些小事不高兴。 “那你弄这么多鸡蛋,准备干什么?”陈蕊换了一个问题,柳欣鸢松了一口气,“娘,我给你做个新东西,叫做蛋糕。” 柳欣鸢挑了挑眉,说的很是高兴。 陈蕊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蛋糕这种东西的,所以有些好奇,“那是什么东西?鸡蛋做的糕点吗?” 一时间,她有些被问住了,听着陈蕊自己的解释,哑然一笑,“对,娘亲这么说也对,的确可以这么理解。” 说着,柳欣鸢就带着鸡蛋进了厨房里。 突然想起来要做蛋糕,也不全是,因为看到有蒸出来的糕点,而是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后就是柳仁德的生辰,做个蛋糕庆祝。 她一边回想着食材,一边手里不停的做着,最终在打发鸡蛋的那一步,快把手给搅断了。 “没有打蛋器,真是个痛苦的事情。”柳欣鸢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吐槽了一句之后又开始继续搅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柳欣鸢把盆里的东西放到蒸笼里面去蒸,心里有点担心,万一出不来她想要的效果怎么办? 此时天已经黑了,柳欣鸢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因为做的少,也小,所以很快。 她抹了层奶油,又拿了点水果做装饰,然后端了出去放到了陈蕊面前。 “娘,这个就是蛋糕了,只不过有点小,你尝尝好不好吃?”柳欣鸢坐在陈蕊对面,双手支着下颌,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辰 陈蕊拿起上面的勺子来,切了一块,感觉这个叫蛋糕的食物格外松软,用勺子一切就直接切断了,随后放到了嘴里面,细细品尝。 她很惊喜点点头,等到嘴里的蛋糕咽了下去,才说道:“很好吃,而且和我之前吃过的糕点都不一样,又香又软的。” 柳欣鸢听到这样子的评价,很是骄傲,在她看到蛋糕蒸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这次成功了。 “你做这个是要干什么?”陈蕊放下勺子,抬头看着柳欣鸢问道。 她挑了挑眉,颇为骄傲的回答道:“做这个自然是为了给爹爹过生辰,不久之后不就是爹爹的生辰吗?” 陈蕊看着柳欣鸢,突然之间却有些失落,低声说道:“我们记得你爹爹的生辰,可是身为他的生身母亲,却记不得。” 听了这话,她自然知道她娘在说什么,所以心里带上了些不大痛快,抿了抿唇道:“记不得就记不得了,也不差她一个人。” 陈蕊闻言笑出来,“你爹爹生辰的时候,你准备做这个,给他作为庆祝?” 她点了点头,“我从书上学来了一种过生辰的法子,就是做这么一个糕点出来,然后插上一根蜡烛,对着蜡 烛许愿,来年就很有可能会达成。” “就像进庙上香那样吗?”陈蕊对这个过生辰的法子很感兴趣。 柳欣鸢“嗯”了一声,“爹爹以前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吧?那这次我就要给爹爹好好过一次。” 陈蕊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十分慈爱道:“我和你爹爹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怎么也算值得了。” 听到陈蕊这句话,柳欣鸢大为震惊。 自从她鸠占鹊巢魂穿之后,所做的事,在这些古人眼里,可谓是离经叛道,没想到,对于她爹娘来说,竟是如此不在意。 “那就好。”柳欣鸢笑着说,随后低头,“你们没有失望就好。” 虽说不知为何她情绪忽然失落,可是,陈蕊身为母亲,下意识便是安慰。 “你是我们的女儿,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失望的。”陈蕊一把将柳欣鸢拥入怀里,轻轻摸着她散在肩头的长发,低声说道。 柳欣鸢伸手用力的抱住了陈蕊,在她的肩胛处蹭了两下,随后抬起头来,“这是自然啦,你们怎么能对我失望呢?” 陈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一笑。 “爹爹也快回来了,我去把厨房收 拾一下,可千万不能告诉爹爹,我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柳欣鸢忽然压低声音。 陈蕊抿嘴一笑,“你放心吧,我肯定说不漏嘴。”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都又笑了。 夜里,柳仁德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这母女两个像是在躲着他似的,甚至都带着一点诡异的笑容。 “你俩到底在干什么?”柳仁德终于忍不住了,问出口。 柳欣鸢立刻摊开手,“什么都没有,我今天累了,爹,我就先回去睡了,有什么您就问娘吧。” 说完之后,朝着陈蕊眨眨眼睛,就立刻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仁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过头来看着陈蕊,“娘子,鸢儿这是怎么了?” 陈蕊微微一笑,“行了,先回去吧,鸢儿现在长大了,许多事情,我们就莫要过问了。”言罢,自己先回了房里。 柳仁德虽然奇怪,但是也的确没有多问,跟着一起回了房间里。 柳欣鸢一直偷偷在窗户边观察着,看到她爹这个样子,心里面忍不住觉得,她娘真是御夫有道。 瞧着她娘这个样子,应该说不漏嘴,也就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日,柳欣鸢起了个大早,想早早的去和王 婶取了牛蛙赶紧送了,好能早些回去和她娘亲商量一下,她爹爹的生辰该怎么过。 柳欣鸢骑着小毛,悠哉悠哉的走在田间的路上,她嘴里叼着根草,多少显得有些不羁。 她瞧见一群孩童在路上玩耍,不管是大的小的,既然都跳进了田间的池塘里,应该是下过雨的原因,池塘里有不少泥鳅。 柳欣鸢看着小孩子们抓泥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很可爱。 或许是身为女子的缘故,她看着这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子,格外有母爱。 “你们看我抓到了什么?” 正要走过去,听到有一个较大的孩子十分骄傲的说道,柳欣鸢回过头去,刚想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就看到,那孩子手里面竟然拽着癞蛤蟆的腿。 “快丢掉!”柳欣鸢立刻从小毛的背上跳下来,几步走了过去,“小心这个东西背上的疙瘩藏有毒。” 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但是身为乡野间的孩子,对于这些有毒的生物还是本能的害怕,直接给丢了出去。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那只癞蛤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十分优美的抛物线,最后被砸进了泥潭里,不觉有些好笑。 笑过之后,她转过头来, 十分严肃的对着几个小孩子道:“这个东西它是有毒的,以后千万不能空手去抓。” 几个孩子看着柳欣鸢,都显得有些怯生生的,纷纷点了点头。 柳欣鸢目光中带了些许怜爱,觉着这些孩子属实有些可爱。 “可是记住了?”柳欣鸢又把声音放柔和了些,才有孩子胆大,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我们记住了。” 柳欣鸢因着这声姐姐,心都快被这群小孩子们萌化了。 “那作为奖励,这些糖给你们吃吧。”柳欣鸢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把糖,给每个孩子都分了几颗。 乡野间的孩子,一般父母是不会买糖给他们吃的,所以看到糖的时候很是惊喜,纷纷道谢,一人喊了一声姐姐。 柳欣鸢看这群小孩子,心里已经在想自己若是生了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了。 “行了,快去玩吧。”柳欣鸢笑着看着孩子们跑走,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好点子,转头立刻朝着王婶家去。 无论如何,眼下他这个计策还是得同王婶商量一下才行,如若是王婶觉得不可行的话,那自然是按部就班就好。 想到这些,柳欣鸢轻轻拍了拍小毛的屁股,小毛了然的加快了速度。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新方式 柳欣鸢到了王婶家的时候,王叔刚刚抓了牛蛙回来,看到她来了,笑着招了招手,“鸢儿来了?快过来,王叔抓牛蛙时,摘了两朵花。” 她闻言看了看王叔,他手里拿了一小束小野花,笑盈盈的要递给她。 柳欣鸢有些惊喜,走过去,接过花束,“多谢王叔,很香,很好看。” 王婶从屋里出来,笑了一笑:“你王叔以前,也是拿花这样子讨我们女儿的欢心的,只可惜她嫁出去了。” 说完之后,王婶和王叔都有些神情黯然。 柳欣鸢看着两人,多少觉着他们两个是有点可怜的。 她以后定然不要远嫁,否则,留他爹娘在这里,会和王叔王婶一样,思念女儿却常年不得见,这对于每一个父母来说,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吧。 “没关系呀,以后呀,我在当王叔和王婶的女儿。”柳欣鸢笑着说了一句俏皮话,随后帮着一起把牛蛙搬进了厨房里。 王叔歇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除了要抓牛蛙,他还得去给一户人家当车夫,工钱不多,但胜在时间自由。 “王婶,我今天来的路上,碰到一群小孩子,应该是咱们村里的,跑到了田里去玩,还敢 抓泥鳅和癞蛤蟆呢。” 柳欣鸢帮着一起处理牛蛙,随后提起来这件事。 “经常有孩子会在外面玩,不过抓癞蛤蟆这个事儿,可是得好好教育教育,半夜养成了,碰到什么都敢抓的性格,那可就不好了。” 王婶的动作比柳欣鸢利落许多,但也不妨碍她说话。 她点点头,“来的时候我已经说教过了,我的意思是,王婶你觉得,我们用这些小孩子来抓牛蛙怎么样?” 王婶手里的动作停下,“用这群小孩子来抓牛蛙?” 柳欣鸢点点头,“我看他们都挺机灵的,要是让他们帮王叔一起抓的话,王叔会轻松很多,而且牛蛙的数量也会增加。” “那,这群小孩子若是说出去了,要怎么办?”王婶终究想的比较多。 柳欣鸢抿了抿嘴,“那就不告诉这群孩子抓牛蛙来是做什么的,只告诉他们抓了这个可以换糖吃,也可以用糖封口。” 王婶觉着这个方法十分不错,点了点头之后道:“倒是个很好的想法,赶明儿,我叫你王叔去说。” 她用力点了点头,很高兴。 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比较忧心的事,酒楼那边虽然没有跟她说,可是她知道, 一旦多了一道需要牛蛙做的菜,那么牛蛙的数量势必要增加,不论掌柜如何保证限量,都没办法真正限量。 柳欣鸢带着牛蛙又回了镇子上,立刻送去了酒楼里面,掌柜正好在,看到她今日这么早就送过来,宛如看到救星似的。 “倒是柳姑娘今日来的早,不然的话,估计今儿中午牛蛙供应不上了。”掌柜说道。 柳欣鸢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环胸靠在门边,懒懒的说道:“掌柜不是说要限量吗?牛蛙怎么会不够?” 掌柜闻言一愣,“客人要吃,总不能不给人家吃吧?只能是有多少牛蛙用多少了,告诉后来的客人没有了。” 她摇了摇头,“规定一下,每桌只能点一次牛蛙,这样能更大程度的保证,每位客人来店里都能吃得上。” 柳欣鸢这个计策,掌柜倒是也想过,可是有时候那些有权有势的,实在是不敢得罪。 她自然看出来了掌柜的为难,又说道:“越是不畏强贵,掌柜的酒楼才越是特别,就是强硬些说,每桌只能点一次牛蛙。” 掌柜皱了皱眉,“这样真的行吗?万一客人因为这个不来了怎么办?” 柳欣鸢耸了耸肩,“目测市面 上还没有人能做出来比掌柜酒楼更好吃的牛蛙,就算是有人吃腻了,有几日没来,那之后他也是要来的。” 她弯了弯唇,“这就叫做饥饿营销,也叫做垄断市场,只有我们有,他就不得不来。” 掌柜看着柳欣鸢,目光越来越深。 柳欣鸢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却比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还要会经营,不得不说后生可畏。 “姑娘这脑子要是经商,那才叫垄断市场呢,或许,各大市场都会有姑娘的影子呢。”掌柜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柳欣鸢其实是对掌柜的话动了心的,她的的确确有点想开一家自己的商号,笼盖了各种各样的店铺,以她现代人的思想,和创新,火一段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火一段时间之后的店铺该怎么办? 柳欣鸢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想法压了下来。 “掌柜没谬赞了,我只不过也就是个姑娘而已,这种事情还是很难做得来的。”柳欣鸢微微一笑,转头牵着小毛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柳欣鸢其实还是在想这个事情,按照她现在已有的能力,开 个药铺酒楼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经营问题,柳欣鸢其实是很担心交给别人的话,会把她好容易经营出来的成果,毁之一旦。 柳欣鸢长叹一口气,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回家之后,天还亮着,大概是未时左右,陈蕊又在绣帕子,准备多攒一些,之后还能再去卖一批。 “娘,我回来了。”柳欣鸢给小毛放上精饲料之后,洗了把手,回了屋子里。 陈蕊点了点头,“你的白茶花手帕娘亲已经做好了,快瞧瞧合不合心意?” 柳欣鸢闻言后,立刻走去,拿起了放在一旁小几上的手帕,整块手帕素净的很,只有左下角绣了几朵白茶花,还藏了她的鸢字在里面。 “娘亲,你的手可真巧,这块手帕我可喜欢的很呢。”柳欣鸢很是高兴地说着,对于陈蕊,的手艺是越发的惊叹了。 她发现,这个字迹绣的还是瘦金体,是她最喜欢的一种字体。 陈蕊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几番犹豫之后,还是放下了绣棚,表情严肃的看向柳欣鸢,说道:“昨日里,我同你父亲提了一下他的生辰,我感觉,你父亲是希望我们邀请你奶奶他们来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辣椒酱 “娘,你不是说不会说漏嘴的吗?你是和爹说了,我们要给他过生辰吗?”柳欣鸢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问道。 她深深地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做出来责怪的样子,得委屈一些,才能让陈蕊感觉是小孩子玩脾气,不会伤到陈蕊。 “没有说没有说。”果然,陈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并没有感觉到责怪。 “我只是跟你爹爹提了一下,不久就是他的生辰了,问他有没有什么打算,你爹跟我提起,想让你奶奶给他过一次。” 陈蕊一边说着,一边神情有些黯然。 柳欣鸢只是听着陈蕊转述这些话,都觉着心疼她爹爹,却不能想,她爹爹是在经历这些事,该有多么难过。 只要母亲还在世,孩子不论多大,多多少少都会有依赖的心。 大约,她爹爹也是。 “娘,不是我不近人情,不许奶奶来给爹爹过生辰,可是你就瞧着奶奶那个样子,若是她来给爹爹过生辰,那那个生辰还能过的好吗?” 柳欣鸢语气中带了些许怨怼,的确是对王芳芳很是失望。 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何王芳芳能偏心至此?明明都是她生下来的,而且还都是男孩 儿,不存在重男轻女一说,怎么就能如此不公平? “那倒也是。”陈蕊说话间有些惆怅,随后叹了一口气。 连带着柳欣鸢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好,像是憋了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那样难受。 “我先去准备午膳。”柳欣鸢站起来朝厨房走去,陈蕊也没有继续绣花,准备去厨房和柳欣鸢一起做饭。 她拿出了自己早就备下的辣椒,然后剁成了辣椒末,放到了一边备用,随后就开始准备炒菜。 陈蕊闻到了辣椒的辣味,转过头去看到她已经准备炒菜了,走过去捏了一点辣椒末到鼻尖闻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辣椒挺香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心想,空间出品,必属精品,蔬菜尚且能那般惊艳,何况辣椒。 “之前就看到娘亲很能吃辣,娘亲是喜欢吃辣吗?”柳欣鸢转而问了个问题,避开了辣椒的来路。 陈蕊缓缓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挺喜欢吃辣的,只不过,都说吃辣对女子身体不好,所以一般也就不那么吃。” 柳欣鸢觉得当古代女子可真是很不容易,琏喜欢吃什么东西也得小心翼翼的。 “喜欢吃,那就吃,辣椒才不会 对身体不好呢,娘亲总不能是拿着辣椒生吃吧?质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柳欣鸢撇撇嘴说道,鼓励了陈蕊。 “要这么说的话,不管什么东西,吃多了还都有坏处呢。”她继续说道,随后手里的菜已经炒了出来,里面放了很多辣椒。 “娘亲,快尝尝这道菜合不合你的口味?”柳欣鸢立刻推到了陈蕊面前去。 陈蕊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来尝了一口,立刻点了点头,“味道不错,很辣,但是又让人觉得很香。” 她眨眨眼睛,示意陈蕊多吃点,陈蕊自然是胃口好了不少,因为难得能吃到这么符合她胃口的菜。 午膳过后,柳欣鸢又进了厨房里,准备制作一些辣椒酱出来,本来准备做一些不那么辣的,可是听说她娘亲喜欢吃辣的,那自然就要做的辣一些。 陈蕊本来在屋子里面刺绣,听到她在厨房总是发出来剁东西的声音,很好奇的过去看了看,却是有些被呛到了。 “咳咳咳,娘亲,你快回屋去,这辣椒酱做的时候十分辣眼睛,小心呛到。”柳欣鸢已经涕泪横流,红着个眼和陈蕊说道。 陈蕊多少是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我给你备些水 ,若实在呛的不行了,赶紧来喝点水。” 柳欣鸢胡乱点了点头,陈蕊看她也来不及管她,也就离开了。 辣椒酱的制作过程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把辣椒都剁碎了,放上一些配料,在淋上适当的热油,密封保存起来就可以了。 最麻烦的其实是剁辣椒的过程,又呛又辣眼睛,柳欣鸢做辣椒酱,从厨房出来之后,整个眼圈都是红的。 她立刻用皂角洗了洗手,免得上面残留的辣椒素辣到眼睛。 “娘,我去趟市集,买些糖回来。”柳欣鸢喝了整整一壶水,把刚刚呛出来的辣意压下去之后,对着陈蕊说道。 陈蕊点了点头,“快去吧。” 本着只是去买糖,也就没有带什么东西,带了荷包就离开了。 市集上卖糖的地方有很多,柳欣鸢却挑了最远的一家去买,因为听说那家的糖最好吃,所以就挑的远了些。 从铺子里出来后,柳欣鸢很是高兴。 刚刚尝了一些这个铺子里的糖,的确是很好吃,怪不得声名远播。 “一二三,起!” 柳欣鸢走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路过了码头,而那个熟悉的声音正是柳仁德。 他 在帮别人往肩上放货物,喊了个号子,帮人家背上之后,他也回过头去背了一袋。 远远的看到柳仁德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正在不断的往下滚落,有些划过眼睛,甚至滴了进去。 柳欣鸢站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她爹爹怕她会担心,特地跟她和她娘说这儿的活计不辛苦,可是码头搬运货物怎么会不辛苦?也是她傻才会信。 柳欣鸢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跑去了,上次小毛冲进的糕点店里,买了一些糕点,又回了码头。 “爹爹!” 柳欣鸢整理了一下情绪,扬着欢快明媚的笑容,朝着柳仁德招了招手。 柳仁德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女儿,一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抹抹自己头上的汗,又把手藏在背后,擦了好几下,才回应了一声,往过走。 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爹爹这个动作,难免很是心酸。 “鸢儿,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柳仁德露出个笑来,想要伸手,却又收了回去。 柳欣鸢上前抱住了柳仁德的胳膊,蹭了两下,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这不是来给爹爹送些吃的,再送些解暑的茶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邻居 说着,柳欣鸢把自己手里面提着的糕点递给了柳仁德,又把刚刚从一旁茶摊拿过来的茶壶给柳仁德倒上茶。 “爹爹整日在这里工作,实在辛苦,所以来看看爹爹。”柳欣鸢一边说一边笑。 柳仁德却多少带了些心虚,总觉得自己没有告诉柳欣鸢是做这些工,像是对不起她似的。 “仁德,你在这儿?这就是你整日里提起来的女儿吧?” 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子,虽然也是粗布短打,可看着就比其他人要整洁很多,柳欣鸢大概猜了一下,这人估计就是所谓的包工头。 “是呀,来鸢儿,这位是穆大哥,你该叫穆叔的。”柳仁德笑盈盈的介绍着。 柳欣鸢从柳仁德的态度看得出来,这位穆大哥对她爹爹应该是不错的,至少人品是过得去的,不然她爹爹不会是如此反应。 “穆叔好。”柳欣鸢乖乖巧巧的见了个礼,伪造一副乖孩子的样。 穆大哥打量了一下柳欣鸢,笑着拍了拍柳仁德的肩膀,“这也快到下工的时候了,平时你就做活认真老实,今儿既然令媛来了,那就早些回家吧。” 柳仁德有些惊喜,“多谢穆大哥了。” “多谢穆叔。”柳 欣鸢也跟着道了声谢,毕竟她认为这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穆大哥又摆了摆手,他们两个人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父女两个倒是什么都没说,却各自心里面怀着心事。 柳欣鸢总之是不想让她爹爹再去做这种累人的事儿了,可是按照古代男人的思想,肯定不会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来养家,那自然就要帮她爹爹找个活计。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陈蕊看着两个人一起回来,还有点意外。 柳欣鸢坐到了椅子上,帮柳仁德倒了一口茶,回答道:“爹爹的工头觉得爹爹老实认真,就让爹爹今日早些回来。” 陈蕊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 柳欣鸢神情认真,看向柳仁德,“爹爹,虽然说那个工头人看起来不错,可是那种活太累了,要是长久以往,爹你的身体会遭不住的。” 柳仁德在路上就已经感觉到了,鸢儿回来定然是要跟他说这些的。 “哪个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容易呢?这也只不过是些体力活罢了,不累人的。”柳仁德安慰道。 听到这些话,柳欣鸢就知道她在路上想的没错,古代男子通常是一家主,顶梁柱,不让他做些赚钱养家 的生计,会让他们觉着不舒服。 “不是爹爹,我只是说你不要去码头工作了,换一份工,怎么也会比码头上的活轻松。” 因为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子的话,所以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也已经想好了要让柳仁德去干什么。 “码头的活是最好找的,如若不去码头的话,那要做什么?”柳仁德也是很好奇的问道。 柳欣鸢往前凑了凑,说道:“这不还有运输牛蛙的活吗?我其实不太适合,第一是女子,第二,这牛蛙的量也多了,我也许搬不动。” 她这种示软,对于她爹爹来说无疑是最好用的,为了不让她受委屈,肯定会辞掉码头的工作,来帮她运输牛蛙。 柳欣鸢可太了解柳仁德了,所以说她爹爹为人愚孝,可是疼爱她也是真的,在这种完全和孝道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一定是以她为先的。 “鸢儿,你不想运输牛蛙吗?”柳仁德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有些试探的问。 听到这个问题,她就知道算是成功一半了。 “去找王婶取牛蛙还好,牛蛙送去酒楼,总免不了需要抛头露面,我又怕生,难免会被欺负。”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垂下眼眸 ,显得整个人委屈不已。 “谁欺负你了?”柳仁德果然怒而拍桌,反而是吓了她一跳。 柳欣鸢立刻摆摆手,“倒是还没人欺负,只不过酒楼里有些食客的眼神,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那你就别去了,以后都我来就好。”柳仁德直接一口应下。 她心里暗喜,随后又问:“那爹爹要辞掉码头的工作吗?” 柳仁德叹了一口气,“眼下也只能辞掉了,不然的话,时间也赶不上,反正送牛蛙也算是工作了,就当换了份工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陈蕊在他们两个商量的时候,已经去做饭了,他们商量出结果来之后,她的最后一道菜也出锅了。 三人用完晚膳之后,柳欣鸢和陈蕊一起收拾了残局,送到了厨房去洗。 她先是透过窗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外面,看到柳仁德回了屋子里,才对陈蕊说:“娘亲,你帮我套套爹爹的话,看看他喜欢吃什么。” 陈蕊甩了甩碗里的水,回答道:“你爹爹什么都喜欢吃,也不曾有什么忌口,而且,只要是你做的东西,你爹爹肯定喜欢。” 柳欣鸢对这句话很是受用,但还是认真的说到 :“那爹爹总有最喜欢吃的东西,娘,你帮我问问,我想让爹爹过一个最好的生辰。” 陈蕊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母女两个商量完之后,就开始聊起来旁的事,陈蕊说道:“之前卖手帕碰到的那位千金小姐,你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那位姑娘样貌一绝,我倒是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呢。”柳欣鸢回答道。 陈蕊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日我发现这位姑娘就住在咱们隔壁,而且我感觉,似乎在家里面地位并不高。” 瞧着她同情的神色,柳欣鸢就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样的处境。 其实早早就能预料到,那位姑娘长的漂亮,但是脸上却有疤,而且虽然温婉大方,可是胆子却小又不自信。 这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有的性格,那就只能是在家里不受宠了。 “我倒是觉得可惜,那日我也瞧见了,那张脸的确是漂亮,就是脸上的疤毁了她的脸。”陈蕊摇了摇头叹气。 柳欣鸢也觉着可惜。 但是她并不觉着,一条疤就能挡住她的漂亮,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她不照样还是觉着邱欣丽是个美人吗? 这只能是说,旁人是怎么看她的。 第二百四十章 丑八怪 “就算脸上有疤,我也觉得长得很漂亮,她本身的气质就很是突出,那条疤痕反倒不碍什么事。”柳欣鸢无所谓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陈蕊欣慰的看了看她,“也并非是娘亲自夸,我与你爹爹给你生了一副好相貌,虽说于你是好事,但也是坏事,今日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她闻言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陈蕊道:“难不成娘亲还觉着,我会因为这幅好样貌受了损,而一蹶不振吗?” 陈蕊没有否认,但她点了点头。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点娘亲大可放心,皮囊乃身外之物,即便样貌不怎么样,人品是好的就够了。” 陈蕊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她们两个又说了些别的事,才将残局收拾妥当,各自回了房间。 柳欣鸢倒是没有立刻睡,而是在纸上罗列了一下需要的东西,各类食材物品大都准备妥当,现在就差得知柳仁德喜欢吃的东西了。 “我爹爹那样子的人,会喜欢吃什么呢?”柳欣鸢咬着笔思考着。 她从房间出来,打开院门走了出去,想去看看有没有酒肆还开着门,去打些酒回来。 反正不论怎么样, 她爹必然是喜欢喝酒的。 “这本是我的东西,你为何要抢?” “赶紧放开,我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抢什么抢?” “你,你怎能如此强盗?” “没把你赶出去,已经不错了,若是也叫人知道我们邱家出了你这样一个丑八怪,才真是颜面扫地。” 柳欣鸢刚刚路过旁边的一座府邸,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争吵声,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儿其实是这座府邸的后院。 她又忽然想起来,刚刚她娘跟她说的,邱欣丽其实住在他家旁边,就顿时能联想到了一起。 这个被欺负的女子,似乎就是她。 “没话说了吧?这样漂亮的手帕,给你这种丑八怪用,只能是糟践了!” 柳欣鸢就站在院墙外听着,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着,十分恼火。 随后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有人离开了,再之后就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还有似乎小婢女的谩骂,只不过声音都不高,应该是怕方才的人听到。 柳欣鸢一时间泄了气,觉得自己十分无奈。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并不适合去管,也没有立场去管。 刚刚打酒的心情顿时没有了,转身往回走去,回了房间躺到了床 上,她想,明天得去医馆看看祛疤膏做好了没有,她一定要帮邱欣丽去了脸上那条疤。 柳欣鸢闭上眼睛想睡觉,但是气的却睡不着,属实是想不通,为何一条疤就能让邱欣丽被欺负成这样。 果然看脸的时代,是从古至今就有的,固定的审美让她很是不爽。 带着气愤睡着之后,柳欣鸢也没有睡多长时间,天刚刚亮,她就起来了。 坐在床上犯了会儿迷糊,就立刻清醒了。 今日她要去医馆替邱欣丽问问祛疤膏做好了没有,再想想要怎么交到邱欣丽手上去。 越是这种看起来软弱的人,脾气就越是倔犟,如若让她误会了自己是在同情施舍,那就更完蛋了。 刚刚从屋门出去,就正好撞到了柳仁德准备去柳家村取牛蛙。 “鸢儿,今日牛蛙不用你去取了,现在天还早,快回去再睡会儿。”柳仁德以为她是惯性起床,要去取牛蛙。 柳欣鸢立刻摆了摆手,“不用了爹,我得去趟市集,买些东西去,早去早回嘛。” 说完之后,她还笑了一下,柳仁德想了想,觉得很对,叮嘱了两声之后就独自回了柳家村,并没有去牵小毛。 柳欣鸢刚想要把人叫住,但是 已经走远了,她有些郁闷的,自己去找小毛,看到她过来了,很是高兴,甩了甩尾巴,还动了动耳朵。 “今日、你怎么没有主动出去呢?换成我爹爹去取牛蛙,难道你就不想跟着了吗?”柳欣鸢揉了一把小毛的耳朵,的确是很好摸。 小毛十分通人性,听到她是在责怪,不高兴的直接扭过头去,用屁股对着柳欣鸢。 柳欣鸢也看出来了它在耍脾气,毫不犹豫的朝着它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就会窝里横,那会儿在二房家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横啊。” 小毛又甩了甩尾巴,似乎更加不屑了。 她也是被气笑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跟一头驴计较,站起来往医馆的方向去了。 自己今天的目标还是没有忘的。 柳欣鸢到了医馆之后,因为时间还早,医馆里面没有什么人,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刘大夫在吗?” 从后院出来一个人,正是刘大夫。 刘大夫就是之前得了痨病的那个大夫,一般大夫学了本事之后都会自己开的医馆,这个医馆就是刘大夫自己开的。 “哎呦,小恩人来了?”刘大夫调侃道。 柳欣鸢倒也不脸红,笑了一声就直接应承下了: “对呀,看刘大夫这样子,应该是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刘大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的确是好了不少了,这还得多亏你给的那个药方,管用的很。” 柳欣鸢笑得眯了眯眼睛,“有用就好。”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之前问您做的那个祛疤膏,不知道您做好了吗?” 刘大夫闻言,点点头,“这痨病是一日比一日严重的事儿,我怕来不及给你做,我就先被这病磨的去了,所以就先给你做了。” 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大夫回了后院,把做好的祛疤膏拿了出来,放到了柳欣鸢手上,“这些药材做出来的祛疤膏并不能完全祛疤,准确些说,是抹淡伤疤的。” 柳欣鸢拿在手里面把玩了一下,揭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浓郁的草药香,其他也闻不出什么来,就又盖上了盖子。 “那就多谢大夫了。”柳欣鸢高兴极了,想带着祛疤膏离开,刘大夫却忽然叫住了她。 “姑娘,等一下。”刘大夫叫完之后神情很严肃,连带着柳欣鸢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您说,怎么了?” 刘大夫顿了一下,道:“姑娘的药方,可以拿来给旁人用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泄露 柳欣鸢微微一愣,却的确没有想到,刘大夫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看着她愣着不说话,刘大夫以为是自己这个问题,唐突了,立刻解释到道:“有不少人也都被痨病折磨着,想着姑娘的药方竟然这么有用,不如拿来多救几个人。” 她看着刘大夫,还是没说话。 刘大夫被她盯得也是有些底气不足了,“这药方是姑娘的,如果是姑娘不愿意的话,那老夫也绝对不会为难姑娘。” 柳欣鸢一下子笑了,“不就是一张药方吗?自然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刘大夫听她这话有门,都还没听是什么条件,就直接点点头,“我答应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看着刘大夫着急的样子,柳欣鸢没忍住笑了,“我希望刘大夫可以在医馆门口,摆摊看病,要是有需要的话,还需得施药。” 刘大夫还以为是什么苛刻的要求,听来也只不过是个行善积德的好事儿,立刻答应下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能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拿了药膏准备离开,刘大夫又忽然叫住她,问道:“那姑娘就没什么别的条件了吗?” 闻言她回过头来,多少有些 疑惑,“是还要什么条件?” 刘大夫犹豫几番,最终还是问道:“难道姑娘不需要报酬吗?” 柳欣鸢轻笑了一声,“这能挣多少钱?倒是希望刘大夫能多救几个人,也不枉这药方十分有用了。” 言罢,她摆了摆手从门口离开,刘大夫愣了几秒,随后一笑,“是我狭隘了。” 柳欣鸢离开医馆之后,准备去市集买点菜回去,正在选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这不是欣鸢吗?” 她回过头去看到来人是孙婆婆,朝着孙婆婆露出个甜甜的笑来,“婆婆,您怎么在这儿?也是来买菜的?” 孙婆婆点了点头,“你不在这卖菜了,感觉好像所有的菜都不好吃了。” 柳欣鸢低低的笑了一下,“婆婆也是谬赞了,既然婆婆这么喜欢的话,改日我给你送鞋去,免得婆婆再跑一趟。” 闻言孙婆婆笑了起来,“也亏的你有这份心,倒也不必了。” 顿了一下,孙婆婆又继续说:“只不过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王家最近都在做什么营生?感觉很是赚钱呢。” 柳欣鸢闻言一震,看向孙婆婆,思考了一下,还是换了种说法:“我倒是也不大清楚,婆 婆具体说一说?” 孙婆婆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在他家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去问,他们赚钱的来路。” 柳欣鸢眼神一暗,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明明这件事情并没有说出去过,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询问此事? “原来是这样,那我改天去王婶家里问问吧,婆婆您买什么?” 柳欣鸢笑盈盈的转移话题,孙婆婆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二人开始聊起来旁的事,最后往家走的时候,柳欣鸢脸色有些阴。 她不相信这是王婶泄露出去的,可是若不是王婶又能是什么人呢?柳欣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且先不去想这件事。 柳欣鸢回家之后,柳仁德正好在家里,看到她回来了,说道:“今日我去王家的时候,桥在那儿水泄不通的围了许多人,先前你去的时候也是吗?”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良久后笑了一下,“不知道,爹,我明天跟你去看看吧。” 柳仁德并没有多想,反而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柳欣鸢却多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她的确是很发愁,到时也不至于是因为被人发现了赚钱的法子而发愁,最 让她犯愁的,是这些人要是发现了,这样子可以赚钱的话,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去抓牛蛙。 往大里说的话,会破坏生态平衡,往小里说的话,那也是会导致东西过多,迟早会堆积。 柳欣鸢头疼不已,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得隐瞒好了,即便是他们知道有什么门路赚钱,你决不能告诉他们,是抓牛蛙。 她叹了一口气,饭也没有吃两口。 回房间后,柳欣鸢看到了,自己带回来的祛疤膏,想着去拜访一下,便悄悄带上了祛疤膏,又带了些做的糕点,准备去拜访。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露出来个头,看样子应该是管家。 “你找谁?”管家毫不客气的问道。 柳欣鸢多少有些尴尬,她回答道:“我来找邱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管家的眼神变得十分不屑,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我们小姐朋友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赶紧走,赶紧走,打秋风也不看看是谁家。” 言罢,管家直接把门关上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乞丐了。 她一下子被气笑了,心 想能养出邱欣丽那样温婉大方的府邸,怎么会有这种人出现? 柳欣鸢转念一想,倒是也很正常,毕竟府上受宠的小姐是那样子的品性,即便是有这样子的人存在,反倒不稀奇了。 但是…… 她抬头看了看这座巍峨点府邸,抿了抿唇。 邱欣丽生在这样子的人家里,肯定是祸不是福,她那样子的女子,倒像是江南水乡的千金小姐。 柳欣鸢提着食盒转身走了,也明白自己要是只说是来找邱欣丽的,更进不去了。 去疤膏也只能再找机会给她了,至少看着眼下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柳欣鸢下午便再没有出去,一直窝在房间里面,考虑明日去了王婶家里面,该和王婶说什么。 她并不想以质问的语气开口,毕竟这件事也没有确定了,就是王婶说的,而且她总觉得,即便是王婶不小心泄露了,也并不是故意的。 柳欣鸢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着实烦心的很。 邱欣丽其实知道下午有人来找过她,可是管家并没有把人放进来,她也不知道是谁会来找她。 即便是她想知道,也无从得知,毕竟,不会有人告诉她的,问了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果真是您? 柳欣鸢第二日起的倒是很早,毕竟一夜也没怎么睡着,柳仁德看到她醒了,便问道:“昨日、你说要和我一起回去取牛蛙,准备现在走吗?”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柳仁德以为她是没睡醒,皱皱眉说道:“其实倒是也不着急,你要是没睡好的话,再去睡一觉吧。” “不用了,爹,我们快走吧。”柳欣鸢露出个笑来。 这件事情要是不赶紧解决的话,何止是今夜睡不好,她可能夜夜都难以安眠了。 这次,柳欣鸢带上了小毛,柳仁德看到她牵了这头驴,一路上都有点避开它,柳欣鸢很奇怪,为什么她爹要闭着一头驴走? “爹,以后小毛是要帮你运货的,你避着它干嘛?”柳欣鸢皱着眉问道。 柳仁德摆了摆手,“不用了,那点货我自己能搬得动就不用它来帮忙了。” 她看了看小毛,不禁怀疑是不是小毛干了点什么事,所以让他爹这么讨厌。 小毛感受得到柳欣鸢探究的目光,很不高兴的踢了踢自己的后腿,随后耳朵还抖了抖,表示自己的不满。 “行了行了,你看它都不高兴了,咱们快走吧。”他看了小毛一眼,拉着柳欣鸢往前走。 柳欣鸢还是有些愤懑的揪了揪小毛的耳朵,骂道:“你就知道跟我横,你要是再横,信不信我把你做驴肉火烧?” 小毛闻言,不高兴的哼了哼气。 她也不高兴的哼气,两相对望,柳仁德倒是有点儿无奈了。 “你说你,没事跟一头驴计较什么?”柳仁德很是无奈的说着,随后,柳欣鸢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幼稚,没有再计较。 有了这么一出之后,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略微轻松了许多,柳欣鸢本来很是烦躁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加上一头驴到了柳家村之后,都立刻朝王婶家走去,柳欣鸢越靠近了王婶家,心情就越是有些低落,总怕会是真的。 “叩叩叩” 柳欣鸢没有像以往那样子,直接推开门,而且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 门没有立刻被打开,而是过了好一阵才打开,里面站着的人是王婶,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神情,看到是柳欣鸢之后,神情惊喜了起来。 “我还以为又有人来找我,问到底是怎么赚钱的了呢?这几日可算是烦死我了。”王婶一边热情地挽住柳欣鸢,一边抱怨着。 柳欣鸢身体略微僵了一下,看了王 婶一眼,抿抿嘴。 “自从你那日走了之后,再来登门拜访的人就都是来问这些的,你也跟我说过,不能泄露,我也没告诉他们是抓牛蛙得来的。” 王婶并没有注意到柳欣鸢的异常,而是嘴不停的抱怨着自己这几日的经历。 她安静的看着王婶,等着王婶吐槽完之后,她问道:“王婶,您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情?” 王婶忽然不说话了,有些愧疚的看着柳欣鸢。 瞧着王婶这个神情,柳欣鸢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按捺着自己的心情,等着王婶自己说。 “也是我嘴太快了,前两日和别的妇人聊天的时候,嘴快就告诉了她们,最近赚了些小钱,就被听了去,然后导致现在这样子的情况。” 王婶越说声音越小,听得出来很是愧疚。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不是故意说出去的,就都好说,开口安慰道:“反正也不知道是抓牛蛙,只要守好这一点就可以了,至于他们再来,你就直接打发他们,骗骗就好了。” 听着柳欣鸢没有责怪她,王婶也松了一口气,“昨日瞧见是你爹爹来取的货,我就有些担心你为此恼了,今日看见 你,倒是放心了。” 柳欣鸢微微一笑,“来时我也是挺担心的,只要不是王婶,您主动泄露出去,不论是怎么样,都好解决,您若主动泄露,也不是不好解决,只是反倒叫我伤心。” 王婶释然的笑了笑,“你放心,婶婶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我对不起我自己,也得对得起你。” 她甜甜的露了个笑,“好啦好啦,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咱们进去收拾下牛蛙吧,等到处理好了,还得给酒楼送过去呢。”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里面去处理牛蛙,很快就处理好了,柳欣鸢从厨房里面出来,又叮嘱了王婶几句之后才跟着她爹出了王家门。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如若是王婶故意泄露的,我反倒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柳欣鸢松了一口气,对着柳仁德说道。 他微微一笑,“倒也是你选人选的好,你完事儿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闻言挑了挑眉,“那是,您不看我是谁的闺女?咱们快去送吧,要不然到了饭点那边干忙活不开了。” 柳仁德点了点头,帮着她一起往外搬牛蛙。 柳欣鸢把两筐牛蛙都直接放到了小毛的背上,她觉得这样子做 省时省力,小毛买回来也没有吃干饭。 “爹爹,你瞧,小毛是可以做这些的,之前运输牛蛙,它已经习惯了,此后您还是带上它吧,也能方便不少。” 柳欣鸢又一次推销小毛。 柳仁德仍旧反常的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些人力其实也能扛得动,给我一根扁担,这些都是小事。” 其实她很不能理解,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使用,为什么非要用最费力的方法? “不过还有一件事儿,我倒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柳仁德犹豫着开口,柳欣鸢本能觉得,只要她爹露出这个表情,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身为子女,总不能连爹爹是想要做什么都不听?就直接拒绝,所以她还是说道:“爹,您先说来听听。” 柳仁德朝大院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问道:“我看二房可能有些困难,不如这赚钱的买卖带上他们?” 柳欣鸢闻言顿时无语,心想她就知道一定没好事。 她也往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脑海中想起来的,却是他们如何欺负小毛的场景。 “爹,您可别心疼他们,人家过的可比我们好多了,不用操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围观 柳仁德瞧着她的态度,也就清楚了,多说无益,自己这个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性格,他自己也知道,倔强的很。 可是他仍旧觉着只是自己赚钱,不带上亲戚,有些吃独食。 “您现在想着自己赚钱,不带上他们是在吃独食,可是他们真的在吃独食的时候,可没有管过您,何必呢?” 柳欣鸢十分不悦的说道,其实对于她爹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不是很高兴。 柳仁德回过头来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子的,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给自己添堵了。 父女两个到了酒楼之后,掌柜的看到了柳欣鸢也在,有些惊喜:“柳姑娘,你怎么也来了?不是之后都是由你爹爹来送货吗?” 柳欣鸢礼貌性的假笑,“和我爹爹一起熟悉熟悉路。” 掌柜的没有多问,一听这话就是在敷衍他,多问,反倒是他没有眼色了。 “行,那劳烦二位帮忙搭把手,把这牛蛙搬回去。”掌柜笑着招了招手,两人一起帮忙把牛蛙搬到了厨房。 也没有多做停留,拿了银子就离开了。 柳欣鸢想着,光给这些孩子吃糖,肯定会吃腻的,她得多买些别的东西才是。 忽然间,她想到 了上次小毛闯进去吃的那家糕点店,或许多买些点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爹,前面有家糕点店,味道不错,我们去买些吧,带回去给娘亲尝尝,顺便再多买点,用来找些小帮手,帮我们抓牛蛙。” 柳欣鸢很是自然的,挎住了柳仁德的胳膊,往前一指。 柳仁德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不敢置信。 自从柳欣鸢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像小时候这样的亲近过,虽然他明白女大避父,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忽然之间如此陌生,也是叫他心底难受。 可是今日,鸢儿又像小时候一样同他亲近,让他很是惊喜。 “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柳欣鸢不满的撇撇嘴,柳仁德笑了起来,“听着呢,听着呢,你继续说。” 柳欣鸢挑了挑眉,很是高兴,“所以我们快走吧。” 说着她就拉着柳仁德一起去了糕点店里面,里面的糕点又精致又好吃,虽然说可能有的比较甜,她吃不惯,可是她娘亲喜欢吃甜的。 “这些应该够了,爹爹,我明天还要跟你去一趟王婶家里面,得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我才能放心的把这件事都交出去。” 柳欣鸢掂了掂自 己手里的糕点,转头看着柳仁德。 “这都你安排就好,不过也别累着自己,你年纪还小,这些事儿虽然需要规划,但是也不必为了小事累着自己。” 柳仁德倒是很佛系的说着。 “肯定不会,我可贪,生怕死的很,把自己这个身体看的很好呢。”柳欣鸢俏皮的眨眨眼睛,随后带着糕点往前跑了几步。 随后她的笑容垮了下来,表情有些伤心。 她怎么可能不好好爱护这副身体呢?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她实在不敢想象,如若有一日原主回来了,那她应该去哪? 柳欣鸢回头看了一眼,手里抱着两袋糕点的柳仁德,鼻头一酸。 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如此疼爱她的爹爹了。 柳欣鸢心里伤心难过了一阵,但最后还是缓过来了,重新笑了起来。 现在这些日子,就算是她偷的好了,反正早就应该去找阎王爷报道了,还能过上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也算是她赚了。 回家之后用过晚膳,柳欣鸢就开始整理自己,昨日买回来的糖果和糕点放到了一起,等到明日去取牛蛙的时候,把这些一起带给王婶。 随后她又去给小毛喂了精饲料,并且对它耳提面命 到:“以后我反正是不去送牛蛙了,应该都是我爹爹带了,你以后可得听话。” 小毛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但是就是看得懂,这是表达它知道了的意思。 柳欣鸢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小毛的脑袋,随后转身回了屋里。 第二日还是相同的时间,柳欣鸢起床时正好和柳仁德撞上,不过因为没有什么烦心事,她今天气色不错,一副睡好了的样子。 “快收拾收拾走吧,估计这会儿呀,你王叔进去抓了,等咱们到的时候,他可能刚好回来,正好赶上。” 柳仁德帮小毛拿着嘴笼和缰绳,但是就是不见他往上套。 柳欣鸢手里面抱着一堆糖果和糕点,也的确没有手能腾出来去做这些顺嘴道:“爹爹,快给小毛戴上嘴笼,牵着缰绳走吧。” 他闻言二话不说,走过来帮她拿过了手里的东西,说道:“这些事还是你来吧,我不太擅长,当心弄伤这小驴。” 柳欣鸢定然是不相信这句话的,她爹爹以前骡子马驴什么的嘴笼没有套过,没理由给小毛桃的时候就能伤到它。 所以这只有一个原因,是她爹爹不想给小毛套嘴笼。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反正要磨合,也 不是一两天就能速成的事情,慢慢来,她叹了口气之后,自己帮小毛套了嘴笼。 “好了,爹爹,我们走吧。”柳欣鸢把小毛收拾好之后,两人就出发了,踏着朝阳往柳家村走去。 到了村子之后,柳欣鸢竟然真的看到了,有人围堵在王婶家门口,问赚钱门路的样子。 她也没有立刻走过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原来一直有人在敲门,但是王婶就是不开门,像是不在家似的。 “今日是不是来的不巧,你王婶她并不在家里?”柳仁德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所以问。 柳欣鸢笑着摇摇头,“等到这些人和爹爹一样的想法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敲门了,王婶肯定在家呢。” 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两人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门口的人群竟然真的都散去了。 柳欣鸢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是柳欣鸢!”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王婶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哎呦喂,可算等到你了。” 柳仁德顿时感觉到很是奇怪,为何他总是追不上这二人的思路呢?总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第二百四十四章 雇佣 “刚才我看见您家这门口围了不少人,所以没有赶走过来,这不等他们走了以后,才过来的。”柳欣鸢热络的回应着。 王婶点点头,“我按照你昨日教我的方法做了,只不过这些人好像并不相信我的话,虽然少了一大批,还是有人会来问。” 她点点头,“这其实很正常,只要没人能从王婶您这儿问到结果,以后肯定就没人了。” 王婶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把他们的耐心消磨干净之后,就没人来烦我了,也算是能平和的过段日子。” 两人笑了笑,随后王叔从门外进来,竟然带了三筐牛蛙。 “王叔,您今日这牛蛙可真是抓了不少,让我们明天能偷偷懒,晚点去送了。”柳欣鸢很高兴的笑了起来。 王叔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笑道:“也不知这是怎的,今日碰到了一窝牛蛙,全被我给抓回来了,有一只给跑了,我去追,竟然追到了他们的老巢,这不一网打尽了。” 柳欣鸢了然的点点头,也没有对这种方法予以置喙。 牛蛙这种东西生长的很快,只要那片池塘还在,只要不是所有的牛蛙都被抓了,就一定还能再有许多牛蛙出现。 她甚至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是之后牛蛙紧缺,就往空间里放上一对,肯定很快就又能有许多牛蛙了。 想到这些,柳欣鸢又不禁感叹,给她开这么一个金手指,是真的好用。 “不过今天抓牛蛙虽然多,但是这些牛蛙也挺不好抓的,有些累。”王叔一边说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腰。 柳欣鸢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王叔,前两日我跟您说的,雇佣那群孩童来帮我们抓牛蛙的事儿,您觉得怎么样?”柳欣鸢提起来那件事。 王叔点点头,“这些事儿自然是好的,只不过你果真要用糖果来封口?” 她笑着将自己的糕点和糖果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可比银子好使多了,小孩子都贪嘴,而且几只牛蛙也用不了多大功夫,肯定会有孩童愿意。” “这倒也是,就算有了银子回家还是会被搜刮走,还不如给他们些吃的,当场吃了,什么就都没有了。”王叔认同的点点头。 她往前推了推这些糕点,和王叔又讨论了一下雇几个孩童,这些糕点如何分配。 最后商量决定,有几个孩子愿意就来几个,牛蛙也并没有那么好抓,三五只换 一次糕点和糖果,是最合适的。 “那这些东西我就留在这儿了,我和王婶先进去处理牛蛙,要是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事,明日王叔知会我爹地一声,我来找您。” 说完之后,柳欣鸢回头看了看柳仁德,他立刻点了点头,“您吩咐就是。” 王叔哈哈笑了一声,“你们父女俩真有意思,这能算得上什么吩咐呢?得算是仁德,你帮我才对。” 三人在院子里笑了笑,柳欣鸢最先收住了笑容,“我得先进去帮帮忙,爹,您和王叔继续聊。” 说着就直接进了厨房里面,眼看一会儿说话的功夫,王婶竟然就已经处理好了小半筐牛蛙。 “其实你也不用每次来都帮我处理的这些,也算是我们报酬之一,总叫你来帮忙,反倒是这钱拿的心里不安宁了。” 王婶看她忙前忙后的,就说了一句。 柳欣鸢笑了笑,“工钱是工钱,那个时候我和王婶您只是合作关系,现在帮您处理牛蛙,我就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帮帮婶子罢了。” 王婶被她这说法逗笑了,忍不住夸赞道:“还真会说话,这以后你若是嫁了人,哪家婆婆能不喜欢呢?” 提起来此事,柳 欣鸢许久没有想起来南宫雨辰,忽然之间脑子里闪过他的影子,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已经许久没有见了,也不知道他回京之后,是否平安,是否高兴。 王婶最会察言观色,已经看出来柳欣鸢情绪忽然之间低落,抿了抿唇,跳过了这个话题。 “咱们要是雇佣小孩子的话,万一这群孩子给大人说了这些事儿,那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王婶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柳欣鸢其实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所以才想着要用糖果糕点作为封口费给他们。 “我们可以误导一下这些小孩子,让他们以为我们抓牛蛙来,只不过是为了研究它究竟什么构造,一般就不会和家里大人说了。” 王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怎么想到的鬼点子?这若是哄骗了小孩,回去告诉他们大人,有人让他们抓蛙类,为了研究构造,那这群小孩可就得被严厉禁止出门了。” 柳欣鸢张了张嘴,一下给笑了出来。 也算是她失算了,忘记这是古代和现代并不一样,古代的确不太好搪塞,但是,总得编个理由才行。 柳欣鸢沉吟许久,忽然一刀,将眼前的牛蛙拍晕,直接剁了, 开始处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告诉小孩子们,城里有位千金小姐,喜欢这些东西,让他们帮忙抓,可以换糖和点心。” 柳欣鸢将案板上处理好的牛蛙丢进了篓子里,说道:“估计这样的话,小孩就不会和爹娘说了,即便是说了,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有人喜好特殊。” 王婶拍了拍手,“这法子不错,也就是鸢儿你能想出来了。” 别这么夸奖,柳欣鸢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是还是故作谦虚的,回了一声谬赞。 牛蛙很快就都处理好了,等两人出来的时候,王叔就已经走了,他得去镇子上给人家当车夫,去院子里就剩下柳仁德一个人。 “爹爹,我和王婶已经把牛蛙处理好了,咱们只需要把这些平均分成四筐,再给小毛背上,咱们就能走了。” 柳欣鸢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三筐牛蛙,最终还是想了一个比较方便的方法。 柳仁德没有说话,但是他皱了皱眉。 她没有过多询问,而是默默的搬起了牛蛙,但是搬牛蛙的时候她爹也是退避三舍的,小毛仿佛是他的敌人。 柳欣鸢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爹爹,你究竟是怕它,还是讨厌它?”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只能吃癞蛤蟆 柳仁德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小毛,什么都好像都没有说,默默的往前走。 “爹爹,我还是觉着,你应该多和小毛相处相处,它才能愿意帮你驮东西。”柳欣鸢追上了柳仁德,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柳仁德回过头去看着小毛,小毛吊儿郎当的在踩草玩,他觉得有意思轻轻笑了一声,小毛朝着他哼了哼气。 “行,这小家伙也挺可爱的,以后我多喂一喂,也许就熟悉了。”柳仁德回过头来说道。 柳欣鸢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为何,虽然她爹爹长的俊秀,可是笑容总有一种淳朴和憨厚在里面。 “今日王叔他们家抓了不少牛蛙,明天我们就不用这么着急来送了。”柳欣鸢掀开盖着筐的油布,看了一眼里面的牛蛙,随后道。 柳仁德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神色变了一下。 她心里正在奇怪,回过头去,却看到了柳义德。 怪不得她爹会变脸色呢。 “这不是二叔吗?这是要去哪儿?”柳欣鸢回过头来带着笑,看着柳义德,眼神还上下扫视着。 这对于柳义德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让他顿时恼羞成怒。 “我要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儿?身为一个 小辈,也要对长辈置喙吗?”柳义德脑分子说道开口就是斥责。 柳欣鸢对于他恼羞成怒的行为,早就料到了,因为他们离开,白饭没得吃了,自然过得不怎么样。 “只不过关心二叔一句,若是二叔觉着冒犯,不说了就是。”柳欣鸢欠了欠身,可完全不觉得她有任何歉意。 柳义德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没有再说教的余地。 “爹爹,我们快走吧,要是迟了的话,酒楼掌柜估计又要着急了。”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柳仁德说道。 柳仁德一句话也没有说,听着柳欣鸢的话就准备牵起小毛的缰绳来。 “不过看来大哥你们过的也不怎么样,自从咱们分家之后,你也只能吃点癞蛤蟆。”柳义德讥讽道。 柳欣鸢明白这种自己过的不如意,也非得讽刺让别人两句的心态,并不以为然,甚至笑着回答:“那自然是没有二叔家过的好。” 可是,在柳义德听来她这句话,无疑又是一种讽刺。 因为他们家其实过得并不算好,这话就又刺激到了他。 “那是自然的,看你们这么可怜,不如来我家吃点饭再走,免得饿死了,还没人收尸。”柳义德言语更加恶毒。 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反应更大了,就说明是踩着痛脚了,若不是如此,他大不会说这些过分恶毒的话。 “不必了,家里虽然过的并不算太好课,饭菜也算可口,不至于饿死,多谢二弟关心。”柳仁德忽然开口说道。 他这句话杀伤力可谓是更大了,柳欣鸢心里面赞赏,可是却不好说出来,只是挑了挑眉。 她爹爹原来也不是一个好捏的面团子,只不过时候未到,所以,这毒舌的技能还没被开发出来。 柳义德果然被气的不轻,一直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二叔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要是没有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家了,毕竟娘亲还做了饭,等着我们呢。”柳欣鸢又站出来说道。 这句话更是把人刺激的不轻,告别的话都没说,就直接甩袖离开了。 柳欣鸢很是高兴,能把他这种笑面虎气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她和她爹有本事了。 “对了,爹爹,今日我嘴快说了,要去酒楼送东西,来日若是二叔问起来去酒楼送什么,可千万别告诉他。”她忽然想起来,回头叮嘱柳仁德。 柳仁德点了点头,“也没必要告诉他,就算是问我 只说是不同他讲就是了。” 她抿嘴一笑,“这可比告诉二叔,你不知道的杀伤力大多了,你知道还不告诉他,故意吊着气他,这还不得把二叔气疯了。” 柳仁德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没办法,要是不BB逼你二叔的话,任由他如此下去,养活自己,可都真成问题了。” 柳欣鸢不置可否,“总之爹爹一定不能告诉他,要是真的告诉他了的话,咱们家或许会招致大祸。” 也不是她不相信她爹爹,而是她不相信柳义德,属实是太会说话了,要是一个没注意被套出了话,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好了好了,爹爹,咱们快去吧,你瞧这日头都到哪儿了。”柳欣鸢拉了柳仁德一把,手里还牵着小毛的缰绳。 父女俩牵着一头驴往镇子的方向走去。 柳欣鸢其实今日想去卖海货的地方瞧一瞧,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回去做些菜,就故意绕了条路,从卖海货的集市穿过去。 在这个时候,柳欣鸢发现,柳仁德目光一直落在两旁的海货上,尤其是盯着草鱼,最为出神。 她没忍住问到:“爹爹,你这是在看什么?” 柳仁德像是忽然被戳穿心事一般 ,有些慌乱,收回了眼神慌张地摆了摆手,“没,没干什么?咱们快走吧。” 说着就带着她往前走,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似的走的飞快。 柳欣鸢回头又看了看那条草鱼,并没有多问的,跟了上去。 到了酒楼之后,掌柜很自然而然的走来和柳欣鸢说话,而一旁的柳仁德却默默的在搬牛蛙。 她注意到了这一点,指了指柳仁德,低声对掌柜说:“以后可都是我爹爹来了,这些事你应该多和我爹爹说才是。” 掌柜闻言,有些无奈道:“你也知道商人嘛,就是一张嘴好,所以你爹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同他说起这些,只是不得回应。” 柳欣鸢张了张嘴,微微一愣,倒是掌柜说了一个她没想到的结果。 “我爹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啊?”柳欣鸢皱了皱眉说道。 掌柜又看了一眼柳仁德,回过头来,万分肯定的说道:“你爹爹的确不是没礼貌,只是不好意思同我讲话罢了。” 掌柜这么一提,她便立刻反应过来,柳仁德这样子,其实是能代入到了现代的一种症状。 可不就是社会恐惧症嘛?不知如何同陌生人开口,也不知如何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喜好 不过,柳欣鸢觉着她爹爹的症状,其实还不算是很严重,如果是真的严重的话,估计和她一起来送趟货都不太好意思。 “掌柜,那就劳烦您多同他讲讲话,我爹爹的见识可不比我的短。”柳欣鸢故意提了最后一句话。 商人无利不早起,要是不告诉他这些的话,他才不会同她爹爹多讲话呢。 “这是自然,柳姑娘,给我打开一条生财之路,这还不都是小问题?”掌柜果然同意了,笑了笑之后,就朝柳仁德走了过去。 柳欣鸢也没有注意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而是转过头去观察起了酒楼里的装饰构造。 如若是想要在古代开一家酒楼的话,那肯定不能按照现在的风格来装修,可是,要是千篇一律的话,又实在是单调。 柳欣鸢略略有些发愁,收回目光转过头去。 “是,您说的没错。” 柳欣鸢走过去之后就听到柳仁德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好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掌柜有些欲哭无泪,“倒是也没什么,同你爹聊了聊菜谱,便说到了药膳上面。”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也的确是没有想到她爹爹竟然会说起来这个话题。 “这样 啊,那你们有聊出来什么结果吗?”柳欣鸢故意这般问道,掌柜讪笑,没说什么话,反倒是柳仁德道:“真是相见恨晚。” 柳欣鸢憋着笑又问:“那爹爹说了些什么?” 她大概听过柳仁德说了什么之后?笑着同掌柜说:“其实我爹爹说的也有道理,药膳的确可以尝试安排安排。” 掌柜听到她说这句话,眼睛一下就亮了,“那我就静候姑娘的药膳了。” 柳欣鸢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和柳仁德一起离开了酒楼。 小毛等在门口看起来好像十分不耐烦,柳欣鸢看了一眼,随后看向柳仁德,道:“爹爹,我有些累了,帮我把小毛牵回去,可好?” 柳仁德如何不知道,柳欣鸢到底在想些什么,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小毛,小毛直接一转头自己跟在柳欣鸢了身后走。 瞧见这一幕,柳欣鸢愣了一下,很是尴尬的看了看柳仁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来你这小毛驴可能不太喜欢我,还是就让他先这样子回去吧,亲近这种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柳仁德倒是没表露什么不愉快,笑了笑。 她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的确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要是强求的话,对于动物来说只能是适得其反。 “那我们先回去吧。”柳欣鸢朝着柳仁德笑了笑。 回到家之后,柳欣鸢神秘兮兮的走到了陈蕊身边,低声说道:“今日我路过卖海货的市集时,瞧见爹爹似乎很感兴趣。” 陈蕊这些年来,的确是没有很注意柳仁德到底喜欢吃什么,毕竟,以前他们一家生活过得下去都很难,食物肯定不能挑。 “夜里我帮你问一问,旁敲侧击总能问出来。”陈蕊也压低了声音回道。 母女两个像是好姐妹似的,额头靠在一起都微微的笑了出来。 等到了夜里,陈蕊坐在铜镜前面,细细的将青丝梳顺,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柳仁德问:“前两日,鸢儿说我喜欢吃辣,要为我做些辣椒酱,叫我也问问你,需要一并吗?” 陈蕊看着铜镜里的柳仁德,凝眸问道。 柳仁德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之前其实一直不曾与你说过,我其实不大喜欢吃辣椒。” 她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不自觉就开始细想,回忆许久之后才发觉,似乎柳仁德的确不怎么吃辣椒。 “原来如此,以前本就不怎么吃这些,反 倒是忽略口味了。”陈蕊放下梳子,回过头来歪了歪头笑了笑。 柳仁德上次来帮她收拾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桌面,说道:“今日去送货,倒是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能挣不少,我倒是明日想买两条鱼来尝尝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倒是不知道你是喜欢吃鱼的。”陈蕊解开了床边的帷幔,又继续问道。 柳仁德点了点头,“以前条件不允许,也不曾说过,现在大约是条件还不错,就买两条。” 陈蕊抿嘴一笑,点点头:“是,先休息吧,明儿回来了再说。” 随后,柳仁德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落了床上的另一半帷幔。 翌日柳欣鸢起来,去拴着小毛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小毛竟然还站在那里,就明白过来,今日她爹爹还是没能成功,把它带走 “你说你倔什么倔?给谁驮东西不是驮?非得拧着。”柳欣鸢又轻轻弹了一下小毛的耳朵,叹了口气。 “一大早上的,怎么就来这儿了?我倒是找了你一会儿呢。” 身后忽然传来陈蕊的声音,她回过头去笑了一下,叫道:“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蕊笑着走了过来,“之前叫我打听你爹喜 欢吃什么,昨日夜里倒是听你爹说了,喜欢吃鱼,但不喜欢吃辣。”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鸢儿,你做菜向来新颖,这鱼怎么做好吃还不辣,你可有什么好的谱子,教教我?” 柳欣鸢看着陈蕊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倒是还真有这么一道菜,味道爹爹应该会喜欢。”柳欣鸢抿着嘴说道。 “那现在去买条鱼,先学着。”陈蕊有些兴奋,脸颊微微泛着粉,柳欣鸢从来没见过她娘如此娇羞少女的模样。 柳欣鸢点了点头,随后给小毛又放了些她爱吃的饲料,和几块肉,便和陈蕊一起去了集市上。 其实卖海货的集市上这些鱼,她都不太能看得上,毕竟她空间里面的鱼,肉质肥美鲜嫩,实在是差的多。 最终,柳欣鸢还是陪着陈蕊挑了两条鱼回去,一条是用来学着做的,另一条则是要做给柳仁德吃的。 处理鱼这种事情,她娘亲自然是会的,这一步不需要着重去教,便直接略过了。 “这鱼都处理好了,你快说说,这剩下的应该怎么做?”陈蕊退到案板,一旁看着柳欣鸢。 她挽起袖子,大刀阔斧的往那一站,“娘亲,你可看好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宁错杀 陈蕊学东西很快,柳欣鸢只是教了一遍,她就完全学会了,第一条鱼,被母女俩带一只驴分了,第二条鱼做出来,柳欣鸢只是尝了尝旁边的料汁,就知道做的一定很棒。 “娘亲,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只学了一遍就做的这么好吃。”柳欣鸢夸赞道。 她教给陈蕊的是糖醋鱼,其实说难也并不难,只不过料汁的调配需要很细心,一次就能挑出来,的确是很厉害。 “你这小嘴倒是挺甜,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道菜,却要说的这么难,倒是是为了夸我的吧?”陈蕊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子,笑道。 柳欣鸢略有些无奈,可却不知如何反驳。 这道菜的确不容易,只不过是在她娘亲眼里很简单罢了,就算是她之前学这道菜也是学了许久才学会的。 “好了好了,娘亲,你看已经快要晌午了,爹爹应该回来了,给爹爹一个惊喜。”柳欣鸢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 陈蕊难得的露出一副女子娇羞的模样来,瞧着自己放在案板上的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爹爹真的会喜欢吗?” “当然会,我觉得只要是娘亲做的菜,不管是什么菜,爹爹都会喜欢的。”她十分肯定的说 着。 她不知道陈蕊知不知道柳仁德究竟多爱她,可是她知道呀,在这种封建礼教束缚之下,还要反抗父母,并且不计出身的娶了她娘亲,那定然是十分喜欢的。 所以,主要是娘亲做出来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爹爹不会嫌弃。 母女两正聊着,柳仁德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面瞧是拎了一块肉回来,柳欣鸢没有说话,转头看着陈蕊。 “回来了,今日可累?”陈蕊上前去问道,柳仁德摇了摇头,“怎会累呢?这些事儿鸢儿干得,我怎么就会觉得累?” 柳欣鸢又眨了眨眼,“爹娘,我先回房间去了,还有些东西没整理呢。” 她俏皮的朝着陈蕊眨了眨眼睛,随后就回了自己屋子里,关上门之后,她从窗子上掏了个小洞,悄悄的看着外面。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看看结果呢? 陈蕊将糖醋鱼推了过来,“你尝尝好不好吃?今日上午鸢儿刚刚教我的。” 柳仁德看着糖醋鱼,有些惊讶,联想到了昨日夜里,她看似无意之间提起来的问题,轻笑一声:“昨日夜里问我那许多,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 陈蕊微微红了脸,“你快尝尝。” 柳欣鸢看着 她爹爹随便从鱼身上扯了一块皮,塞到嘴嘴里嚼了两下,连品味道都没品,就直接咽了下去,回头就直接说了句好吃。 看着这个劲儿,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心想即便她娘亲今日这鱼烧出来是糊的,估计也要回头说好吃。 果然呀,和她料想的不错。 她放弃继续看她爹娘秀恩爱,而是做回了自己的小书桌前,从一堆宣纸下抽出来一张,上面漂亮的瘦金体只写了四个字。 无恙,勿念。 这是之前南宫雨辰给她寄回来的口信,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她的确担心他在去往鄞京的路上会有危险,他察觉到了这份担心,特地送了一封口信回来。 只不过距这封口信送回来,到今日也已经又过去了三四天,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了鄞京之中。 要说他们就是心有灵犀,与此同时,刚刚抵达鄞京的南宫雨辰心底也开始思念柳欣鸢,担心她现在过的是否很好。 “公子,明天就要回府了,您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见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南宫雨辰抬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抬手拢了拢披在肩上的披风,“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我是嫡子,郡主的儿子。” 就在这一瞬间,见一竟然又窥到了南宫雨辰身上的傲骨。 他们家公子从小到大都是矜贵骄傲的,这些年来韬光养晦,导致别人都认为,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温吞的性子。 可是他们家公子不论怎么变,最后还是那个矜傲的嫡公子。 “等明日之后,或许会有一场恶仗,估计也就没有时间去打探他的消息了,不如趁着今日,你叫见墨去打探打探。” 南宫雨辰话锋一转,语气温柔的下来。 见一笑了一下,“属下这就去吩咐,等到夜里一定有消息给公子递上。” 他抬手摆了摆,见一便退了下去。 门才刚刚关上,南宫雨辰便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因为咳的太急,白皙的脸颊也憋的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来,南宫雨辰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心里有些怅然。 这几日一直没有见柳欣鸢,所以他的咳嗽只会愈演愈烈,并没有缓和的时候。 等到了夜里,见墨十分沉默的递上了他调查来的结果,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家公子。 南宫雨辰结果那薄薄的一叠纸,仔细的一行一行看着,看她最近日子过的还算舒心,松了一口气。 “这次回鄞京来 ,我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好,然后回去找她。”南宫雨辰忽然出声,见墨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跟他说话,毕竟听着像自言自语。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见墨。 “我的行踪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即便他们在兖州那边安插了眼线,也不会知道我和阿鸢关系很近,他们的手段实在下作,阿鸢实在是没必要卷进来。” 见墨皱了皱眉,“公子,您的意思是?” 虽然仅仅听到第一句,他就知道了他们家公子的意思,可是为保自己没有会错意,还是又再问了一遍。 “宁可错杀,不要放过。”南宫雨辰很是温柔的说了一句,可话却残忍不已。 见墨一震,立刻抱拳应了声是。 这才是他们家公子应该有的样子,原本他就是这样的人。 等到见墨退下之后,南宫雨辰负手站到了窗前,微微弯腰咳了一声,又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 虽说现在相隔千里,可是明月却是同一轮,也就算是还在同一处吧。 他的眼神黯了黯,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被动卷入这些事情中,她就像是林间的小鹿,这些本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南宫雨辰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窗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生辰 与此同时,柳欣鸢也合上了窗户,她还记得南宫雨辰叮嘱的话,夜里关着些窗子,免得着凉染了风寒,在这夏日里最是难熬。 但是她还是觉着,想见一见柳欣鸢。 她时至今日反倒是能确认自己的心意了,她就是心悦南宫雨辰。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没有牵肠挂肚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她也从未有因为他人的喜怒哀乐而影响自己喜怒哀乐的时候,遇到南宫雨辰,才是她第一次体会。 以前看小说,现在看着她爹娘,她一直都觉着,爱恋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愉悦的,可是她现在心里却发胀。 一腔思念无处发泄,只能憋着。 她又想起来南宫雨辰临走时与她说的话,让她等着他。 等他把都城的事情解决完之后,他就回来了,只不过解决这个事情究竟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息了灯之后便上、了、床。 后日可就是她爹爹的生辰了,前两日酿的桃花酒,也算是能派上用场了,也得抓紧时间多研究两道菜,让她爹爹这个生辰能过的愉快些。 柳欣鸢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起 了个大早,瞧见柳仁德准备出门,立刻就拦住了他。 “爹爹,你先别走,带着小毛一起走。”柳欣鸢指了指不远处被拴在树上的小毛,柳仁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小毛。 他摇了摇头。 “如若是小毛不愿意就算了,也不是一定要它跟着我才好。”柳仁德十分善解人意的说着,但是,柳欣鸢却摇头。 “我买小毛来就是为了让它给我驮东西的,现在我不去送货了,换成了爹爹,那它还仍旧该肩负起这个责任,不然买它来做什么?” 柳欣鸢说的十分有理有据,柳仁德没法反驳。 “但是它要是不愿意,我强行拽着它去也是适得其反,反而是给我找麻烦呢。”柳仁德继续说着,却怎么也不愿意带上小毛。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小毛,转过头来:“小毛喜欢吃肉,爹爹不妨拿肉引、诱一下,这样子它就能乖乖听话了。” 柳仁德有些犹豫,但是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爹爹,你相信我。”柳欣鸢十分认真道。 她还去取了平常喂小毛的饲料和肉块来,直接递给了柳仁德,让他拿着这些东西,引、诱小毛。 小毛毕竟也是通人性的 ,乖乖跟着那些食物往前走,但实际上是不是真的为了食物,倒也是说不准。 “我拿着这些东西带着它回刘家村,再回镇子上来?”柳仁德很是怀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柳欣鸢用力点点头,“事情总要有一才有二嘛,你这一次成功的带着小毛去了,那之后小毛和你熟悉了之后就不用这些了。” 言罢,她捏了捏小毛的长耳朵,问道:“你说是吧?” 小毛踩了踩两只前蹄表示自己的不满,可是还是很顺从。 “那好,我今日就先带着它试试,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就不用强求了,让它干点别的事儿。”柳仁德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她点点头,“那爹爹早去早回。” 送走了柳仁德之后,她回过头来看见陈蕊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立刻上前来,“娘亲,您醒了。” 陈蕊点了点头,“刚刚你爹爹是离开了吗?” 她也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就是不让小毛跟着他一起去运货,明明这样子才更轻松。” 陈蕊皱了皱眉,“或许以前苦惯了,现在不太适应吧。” 柳欣鸢没有再说话,但心里却产生了怀疑。 她一上午也没有闲着 ,去通知了柳仁德之前在码头搬货时的所有工友,告诉他们明日来家里面聚一聚,到了柳仁德的生辰了。 工友们都很乐意前来,因为柳仁德在他们那里留下的印象不错。 “那就多谢诸位叔叔伯伯捧场了,我先走啦,村子里面还有人没有通知呢。”柳欣鸢挂着很标准的笑,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她后脚刚到,柳仁德前脚才刚走,王婶看见她还有些奇怪,问道:“你爹爹刚刚才走,你怎么来了?” 柳欣鸢笑了笑,“我就是等着我爹爹走了,我才来的,想告诉王婶一声,明天带着王叔去镇子里面为我爹爹贺生如何?” 生辰在古人眼里都是大事,王婶听她说是邀请她去为柳仁德庆祝生辰,很乐意就答应了。 “那明天我在家里等着王婶和王叔来。”柳欣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王婶点点头:“我们肯定去。” 等到她通知完之后回了家里面,刚巧也是晌午,比柳仁德先回到家一步。 “今日外面属实是有些热,你们若是能不出去,那就别出去了,小心晒着。”柳仁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两人说着。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陈蕊,吐了吐舌、 头,笑了笑。 “瞧着鸢儿也是一头大汗的,倒是忘记你是个畏热的。”柳仁德一边说,一边又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柳欣鸢。 “其实还好,爹爹不用担心。”说着她很高兴的,穿过拱门去了后花园。 柳仁德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整日里没个正形,你瞧她又在高兴什么?” 陈蕊也笑着,“谁知道呢?快来吃饭吧。” 柳仁德点了点头,“所以说老二给说的亲事不靠谱,可是按照鸢儿这个年纪,也的确应该婚配了。” 做爹娘的,不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会发愁他们的婚事。 “咱们还是别干涉她了,就任由他自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吧,如若不是如此,倒是嫁了,咱们也只会心疼。”陈蕊一边说一边端着菜。 柳仁德最后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南宫雨辰。 柳欣鸢也不主动和她爹娘提起来南宫雨辰,所以她爹娘也不知道,南宫雨辰究竟去了哪里。 只是感觉许久未见了,而且这不见的日子里,柳欣鸢做什么事情都是快马加鞭的,但是不论做成了什么事情,她都没有特别高兴。 或许,这就是原因? 第二百四十九章 庆生 等到了第二日,柳仁德早起带着小毛去给酒楼送牛蛙,他们也跟着一起早起。 “娘,咱们赶在爹爹回来之前,先把他的工友们都找到家里来,再去请王叔和王婶来。”柳欣鸢说到,眼底掩盖不住的兴奋。 陈蕊点了点头,“那大院那边的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叫的,娘亲你也别去,免得在好日子里触霉头。”柳欣鸢立刻板了一张脸。 陈蕊则是立刻上前摸了摸她的长发,哄道:“娘亲不去就是了,你说我现在应该先去哪儿?” 柳欣鸢是三言两语就能哄的好的人,立刻就和她商量起来,待会儿的行程。 柳仁德去取完牛蛙之后就立刻去了酒楼去送牛蛙,他今日想早些回家,所以把这些事情早些处理好了,就能赶紧回去了。 只不过,酒楼的掌柜却把他留了下来,说什么这几日辛苦要请他吃饭,因为不知如何拒绝,只能留下来用了一顿午膳。 “这些日子还是要多谢您和柳姑娘,尽心尽力,我这小店才能开的这样子好,这些糕点全是我这厨子做的,带回去尝尝也好。” 掌柜十分热情的将一盒糕点递给了柳仁德,他有些受宠若惊。 “无功不受禄,多谢掌柜的心意了,这我还是都不收吧,不如拿来当做赠送客人的茶点,也算是个留客的好法子。”柳仁德摆了摆手。 掌柜心里面嘀咕着,这可是柳姑娘叮嘱的,这要是没让人把糕点带回去,那可就惹了小祖宗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不过东西还是收下吧,酒楼也不缺这一盒糕点。”掌柜又继续说。 柳仁德推脱不下,只能将糕点收下来。 “如此,便就多谢掌柜的糕点了。”柳仁德接过糕点来说了一声。 那边在家里的柳欣鸢母女俩,正在忙忙碌碌的准备晚饭,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有要暗下来的趋势,有些担心掌柜能不能拖得住她爹爹。 “娘,我的蛋糕蒸好了,我先去装饰一下,您来照看一下这两道菜,免得火候过了糊了。” 柳欣鸢看了看身后的沙漏,回过头去对着陈蕊说道,随后放了锅铲就走到了蒸锅边上。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爹爹准备生辰,一定不能搞砸了,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才是。 柳欣鸢细心的为蛋糕做着装饰,现在放水果的时候有些犹豫了,她似乎并不知道他爹爹到底喜欢吃什么水果。 “放 些葡萄吧,平日里都不怎么吃,而且瞧着你爹爹,应该是会喜欢的。”陈蕊将乘出来的菜往外端,路过时说了一嘴。 她立刻就把葡萄装饰到了蛋糕上,娘亲说的话一定得听。 柳欣鸢偷偷笑着想了想,最了解她爹爹的人,一定是她娘亲。 蛋糕装饰好了之后,柳欣鸢将前几日买来的大食盒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随后盖上了盖子也放到了外面。 “等到爹爹晚上回来,我就把这个食盒打开,给爹爹一个惊喜。”柳欣鸢十分高兴地说着。 陈蕊摸了摸她的头,“你爹爹呀,一定会喜欢的。” 母女两人翘着桌子上的菜,十分满意,觉得应该不差什么了,就等着柳仁德回来和人到齐了。 “这就已经做好菜了?我还想着早些来给你们露一手呢。”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一看是王婶和王叔来了,两人还带了一只鸡过来,鸡脖子上竟然缠了一圈红色的带子。 柳欣鸢看着想笑,便抬头问:“这鸡为什么要缠一圈红色的带子呢?” 王婶笑了笑,解释道:“毕竟是来给你爹爹庆生的,图个吉祥如意,用了红带子。” “王 婶,您可真心细,那我就替爹爹先谢谢您了。”柳欣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惹得众人都笑了笑。 她忽然间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彩衣娱亲的典故出现,有时候扮个蠢,能叫长辈开心,倒也是好事一桩。 “这鸡带过来了,我就不能白拿,前两日、你往山上摘的香菇,炖鸡特别好,我现在就给你炖个鸡尝尝。”王婶说着,就直接带着鸡去了厨房。 柳欣鸢一边笑,一边追了上去,“您等等我,我给您打下手。” 她才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似乎又来了不少人。 柳欣鸢探头看了一眼,是她昨日邀请的,柳仁德的工友来了。 要柳仁德说在这些人之间留下的印象属实是不错,瞧着这手里都没有空着来的,多少也是带了二两肉过来。 “各位叔叔伯伯请坐,我爹爹还没有回来,我帮各位沏壶茶去。”柳欣鸢十分游刃有余的招待着。 陈蕊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着十分欣慰。 “虽说是来做客的,但哪有让你们一直忙活的道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吩咐一声就行。” 中间有个臂膀带刀疤的男人说道,虽然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 ,但是人却十分的热情。 她笑了一下,说道:“都说了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干活呢?而且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还要麻烦各位,等我爹爹回来呢。” 一众男人笑了笑,随后柳欣鸢又回了厨房里面帮王婶看着炖在灶上的鸡,这种炖鸡要是火候不好的话,是远没有火候好的鸡好吃的。 “瞧这是都挺齐全了,可却总觉得还少些什么。”柳欣鸢点了点桌子上的菜,有荤有素,有汤有水,有热有凉,可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前两日、你酿的那桃花酒,想来也醒好了,不如今日拿出来喝了吧?”陈蕊在她身边问道。 柳欣鸢一拍额头,“可不就是少了酒吗?娘亲你可真懂我。”说着她回头一笑,蹦蹦跳跳的去了后花园的桃树底下挖酒。 陈蕊看着她俏皮的模样,笑了笑,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小女儿家应该有的模样,活泼可爱,即便不是如此,那也一定不是以前那死气沉沉的软弱样。 柳欣鸢酿酒时就放了四五坛进去,今日想着拿出来一坛也是拿了,不如送王叔王婶一坛,也权当是多谢人家照顾。 这样想着,她便多挖出来一坛酒,送给了王叔王婶。 第二百五十章 他回来了? 而那边掌柜终于没有再继续留着柳仁德,让他回家去,柳仁德也立刻往家里赶去,心想今日的确是用时过长,比平常回去还晚。 他回家时远远的看着院门,却发现竟然没有留灯,多少有些失落。 平常他回去晚了,陈蕊是一定会给他留灯的,今日院子里却漆黑一片,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也的确是他回来晚了,即便是没有留灯,也不该说什么。 柳仁德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连开关门也是尽量减少声音,免得会吵醒她们。 正在他转过身,合上门时,忽然之间便灯火通明,他错愕的回过头去,却瞧见了王叔王婶和他的一众工友,站在他的面前。 “爹爹,今日是你的生辰,祝你生辰快乐。” 身后忽然响起来声音,柳仁德回过头去看到妻女手里面捧着一个食盒,笑盈盈的看着他。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呆住的样子,笑了笑,随后,捧着食盒往前走,到了他面前的时候,打开了食盒。 “爹爹,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这叫蛋糕,也是糕点的一种,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她笑得眉不见眼,看得出来是挺高兴的。 柳仁德面对这些大为感动,接过柳欣 鸢手里的勺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口,放到嘴里尝了尝,确实从来没有尝过的口感,可是很好吃。 “鸢儿一向厉害,这蛋糕做的也是十分好吃。”柳仁德一边说,一边笑。 “这可是鸢儿做了一下午,自然用心了就会好吃。”陈蕊开口说道,随后指了指里面,“饭菜已经备好了,来过你的生辰。” 柳仁德吸了一口气,将眼底的那些泪意全都憋了回去,点了点头:“好。” 众人欢欢喜喜的为柳仁德过着生辰,说说笑笑的气氛很是和谐,柳仁德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他从未有像今天这样一般高兴。 以往他的生辰从未有人注意,即便是陈蕊是知道的,可也不能过,大院的人只会讽刺他,日子都已经过成这样了,便不能过生辰。 这么多年来,倒也是习惯了,突然如此被重视,竟还有些不习惯。 一众工友大部分都是有家室的,喝了些酒,吃了些菜,说了许多祝福的话之后就离开了,总也不能让自己家里的人担心。 到了最后,只剩下王叔和王婶还没走,王婶说道:“今天这一摊狼藉,你们两个肯定得收拾许久,我们留下来帮你们收拾了再走。” 柳 欣鸢闻言很是感动,“那还走什么?今夜就留下来住吧,总之房间多的是。” 王叔王婶并没推脱,就应了下来。 柳仁德因为高兴,所以喝醉了酒,柳欣鸢让陈蕊先带着他去休息,她则是和王叔王婶一起收拾。 “这剩下的也不多了,王叔,王婶,你们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柳欣鸢看了看,的确剩下不多,就劝道。 王叔王婶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折腾到这么晚也的确困了,眼看着剩下也不多,就没有拒绝,便去睡了。 柳欣鸢特地为他们安排了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子,能让两人住的舒坦些。 将二人安顿好之后,她又回到前厅去收拾残局,把碗筷先收了起来,送到厨房去拿水泡着,总之今夜里她是不想洗碗了。 随后扫了扫地上的残渣,又把满是污渍的桌子擦干净。 收拾好之后,柳欣鸢没有回自己屋子里去休息,反而是出门去了医馆,去找刘大夫。 之前她就想过了,祛疤膏如此刺鼻,得找个时间拜托刘大夫改进改进。 这个时候医馆已经关了门,柳欣鸢敲了敲门,刘大夫帮她打开了门,看见是她大半夜的来了,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刘大夫低声问道,柳欣鸢摇了摇头,“没有出事,只不过想问问您,这祛疤膏可不可以再精化一下?” 刘大夫有些奇怪,“试用过了,效果不好?” 柳欣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我就是觉得它的味道有些刺鼻,想让它味道可不可以不这么刺鼻。” 闻言,刘大夫大笑起来,“还真是小丫头做派,当然可以,你拿来我帮你做香点。” 她欢天喜地的把祛疤膏递给了刘大夫,然后跟着刘大夫进去,看着刘大夫只是把干花的花液加进去,有些怔愣。 “这花呀,香的很,加两滴进去,这祛疤膏就没有那些刺鼻的味道了,还带着些淡淡的花香,你闻闻。”刘大夫把祛疤膏递到她鼻子下。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柳欣鸢有些惊奇,竟然真的可以。 “这祛疤膏要是这些添香的东西加多了,效果可能也会相对应的降低,所以带点香味就行了。”刘大夫说着。 柳欣鸢点了点头,“多谢刘大夫,那我就带走了。” 收着她收起来药膏,随后转身离开医馆。 刘大夫站在医馆门口,看着她越走越远,忍 不住笑了一下。 这小姑娘和之前所见的一点都不一样,或者说最开头是他识人不清,这小姑娘应该本身就是这么个开朗的性子。 柳欣鸢想着,是得要再登门一次将着祛疤膏送给邱欣丽才是,或许直言要去见邱欣丽,管家至少会通报一声。 他这样子想着收起了祛疤膏,往前走,却忽然看到了前面院门口的灯笼竟然亮了,她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一颤。 前面的院子,正是南宫家的别庄。 之前这院门口的灯笼亮,也都是有人在的时候,自从南宫离开,这灯笼已经很久没有亮过了,现在忽然亮起来,是不是代表,他回来了? 柳欣鸢想往前走,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僵硬的很,慢慢的走到了院门口,轻轻推开了大门,往里面走。 前厅也是亮着灯的。 她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心口了,一直砰砰砰的响着。 若真是他回来了,应该说什么呢? 问他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还是问他,要她等他回来做什么?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里走,前厅的门上倒映了一道影子,影子在里面,走来走去,但是她却有些失望了。 这道影子,不是南宫雨辰。 第二百五十一章 那是野鸡 柳欣鸢压下心底的那点悸动,十分平静地推开了门,里面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人家,正在收拾着前厅。 老人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回过头来看到是柳欣鸢,立刻和善的笑了。 “我以为是谁深夜造访,原来是柳姑娘。”老人家朝着柳欣鸢弯腰躬了躬身,笑容依旧慈祥和善。 柳欣鸢抿抿唇,“您这是认识我?” 老者点了点头,“我是南宫家的家丁,姑娘叫我老张就行。” 她笑着应了一声,但是脸上的失落还是不容忽视。 “昨日公子就抵达了京城,特地派了人回来打探姑娘的近况,又让我先回来,能好与姑娘做个照应。”老张说着,说话时很慢。 柳欣鸢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更加落寞了。 “那,你知道他在京城可有被刁难?”柳欣鸢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情况,毕竟之前有听他说过,他在南宫家并不受宠,所以说是嫡子。 老张摇摇头,“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子派我先回来,那我就先回来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柳欣鸢有些失望,但是想了想也的确如此。 “既然公子是叫我回来与姑娘做个照应的,不如姑娘同我说说你的 近况,我也好告诉公子,让公子放心。” 老张又说着,脸上那慈祥的笑就没下去。 她笑了一下,心里祥和了很多,甚至在想,南宫身边的家丁也如他一般温润。 “倒也没发生什么,日子过的算是顺风顺水,叫南宫不用为我担心,只要他一切平安就好。”柳欣鸢很简单的叙述道。 她的日子过的的确不错,可是,她感觉南宫过的并不会如意。 老张却忽然笑了起来,“先前公子特地派我回来来照应姑娘,我还以为是公子为美色迷了心,没想到姑娘和公子真是心有灵犀。” 柳欣鸢也笑了,她明白这个心有灵犀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他们两个人都想给对方报平安,不叫对方担心罢了。 “既然您被派回来照应我,那就劳烦京中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也告诉我。”柳欣鸢说道,轻轻笑了一下。 老张点了点头,朝着她躬了躬身,“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更深露重,姑娘回去休息吧。” 她轻轻颔首,随后转身离开了别庄。 回去的路上,她多少有些怅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青瓦高墙,回过头来叹了口气。 “原本就是,去京城本就所需时日不少,我 还指望他能这么早回来,也真是异想天开。”柳欣鸢嘴里嘟囔的说着,回了屋子睡下。 第二日起来时,爹娘还尚未起身,而王叔王婶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她想了想,回屋去取了自己昨日改进过的祛疤膏,准备再去邱府一趟。 “叩叩叩” 柳欣鸢敲响了邱府的大门,开门的又是管家,看到还是她,不免露出一抹嫌弃来:“你来找什么人?” 这次她没有说要找邱小姐,而是直说道:“我来找府上的邱欣丽小姐。” 管家闻言,眼底的不屑更浓厚了一分,上下打量的目光也是肆无忌惮。 “原来是来找二小姐的,那您进去吧,二小姐的院子就在花园后面,您自己去找吧。”管家这次倒是把她放进来了,可是说话却不是很好听。 柳欣鸢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虽说言语有冒犯,但终究只是暗讽,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不想惹的。 邱府其实比她从外面看到的要大,她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花园的位置,而花园里也只有一扇拱门,她回忆了一下管家说的话,想着应该从这过去,就是她的院子了。 “什么人也敢放进来 ?到底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跑来的野丫头”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女,满头珠钗不说,还穿红叠翠,瞧着还算清秀的脸,被她自己弄的花花绿绿,还是十分老气。 柳欣鸢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而是准备穿过花园去找邱欣丽。 “如此没有教养,没有听到,我在问你话吗?”女子又开口道,声音也是格外尖锐,整个人就活脱脱写着四个大字。 尖酸刻薄。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道:“哪里来的土老鸨,都不知道我是谁。” 她这话说的十分不中听,女子听着脸色一变,立刻就生气了,“你可知你在同谁讲话?竟然敢如此放肆!” 柳欣鸢也学着她的样子,叉腰扬首,“那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确定了,盛世凌人的气质突然弱了一些,“你是谁?” 柳欣鸢也收起了自己那副样子,冷淡的看着她回答:“我叫柳欣鸢,住在你家隔壁。” 听到这个回答,女子表现出一种似乎被羞辱的样子,生气道:“既然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拿什么身份装什么装?” 她冷笑一声,上下打量 着女子,“那不知姑娘又是何种身份,如此拿乔?” 女子哼了一声,十分骄傲的说道:“我可是邱府的大小姐,邱淑丽,身负如此身份,为何不敢拿乔?” 柳欣鸢挑了挑眉,“那敢问姑娘有何官职,或说身负诰命?” 邱淑丽摇摇头。 她又问:“那姑娘可是皇亲贵族,凤子龙孙?” 邱淑丽吓得脸色大变:“少在我府里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当心被人割了舌、头,带去游街!” 柳欣鸢嘴角还挂着那一抹嘲讽的笑,“既然如此,姑娘看着也不像德高望重,受人景仰的样子,我为何不能同你这样说话?” 她扬了扬下颌,“莫不是你比那些人的架子还大?” 邱淑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死死的盯着柳欣鸢。 她自然不敢说他比那些人的架子还要大,可是比起来柳欣鸢,她自然是架子要大些,一时不注意,竟然被挖了坑。 “一无是处,还昂首挺立,这可不是凤凰,这是野鸡。”柳欣鸢嘴毒的讽刺道。 她对这邱淑丽是如何尖酸刻薄别人的,还历历在目。 邱淑丽被说的脸憋得涨红,但也只是气愤的指着柳欣鸢,气急败坏道:“你竟然敢骂我是野鸡?”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送药 柳欣鸢心里鄙夷,这邱淑丽就是仗着自己得宠爱,脑子是一两都没长,这么明晃晃的坑,竟然就跳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她故意反咬一口,越是说这种话,才越能让邱淑丽气恼。 “你刚刚明明就是这么说了,一无是处还昂首挺立不是凤凰,那是野鸡!”邱淑丽气急败坏地说着。 身边的丫鬟小厮也都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纷纷低下头装鹌鹑,生怕被他们家小姐揪住。 “那敢问,邱小姐是一无是处吗?”柳欣鸢问道。 邱淑丽一下子哑口无言,左右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不是的,反正都已经被骂了,这个亏她已经吃了,而且吃的十分憋屈,不知如何反驳,更是不能反驳。 那就是变相承认她一无是处了! “你!”邱淑丽咬牙切齿的指着柳欣鸢,感觉应该是想骂什么,但是词汇贫瘠,什么话都骂不出来。 柳欣鸢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个邱淑丽所以说脑子不够用,可到底还是千金,那些粗俗的话,她虽然知道,可一定骂不出口。 但是,又没有脑子骂出来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老请邱小姐给让让路,好狗不挡道。”柳欣鸢 笑着又补了一刀,彻底把邱淑丽惹的更加生气了。 她昂首挺胸的离开,完全没有管身后的邱淑丽究竟气成了什么样。 柳欣鸢过了拱门之后就看到了一座很小的院子,院子中应该种着一棵很大的柳树,已经比院墙还长的高了。 她走上前去,轻轻扣门,门从里面被打开,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丫鬟。 “不知姑娘可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吗?”小丫换温声问道,倒是礼貌的很。 柳欣鸢面对这样子的人,自然就泼不起来,莞尔一笑,“我的确是来找邱二小姐的,不知,可是方便?” 小丫鬟欠了欠身,“那就劳烦姑娘稍微等一等,我进去问一问小姐。” 她含着笑点了点头,小丫鬟迎她进来坐下,奉上了热茶,才从侧门出去,应该就是去问邱欣丽了。 不过片刻,邱欣丽便从侧门出来,脸上仍旧裹着一层面纱,看见是她,还有些惊讶。 “我以为又是谁呢,真的是姑娘你来了?”邱欣丽还是一如那日见到的一般,温婉的像南方姑娘。 柳欣鸢站起来一笑,“当然是我了,前两日出门时偶然间察觉,竟与姑娘是邻居,当然要来拜访拜访。” 邱欣丽笑了 一下,给了身边小丫鬟一个眼神,小丫鬟就走到了柳欣鸢身边,帮她斟了茶。 “如你所见,有些简陋。”邱欣丽报以羞赧,看得出她似乎觉着如此招待客人,十分不妥。 柳欣鸢面对美人,包容心是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端起来茶一饮便饮了半盏,“茶香,人漂亮,何来简陋?” 邱欣丽没忍住,笑了笑,“你还是头一个,这样子同我说话的人。” 她有些不知如何接这句话,但是听得出来邱欣丽其实挺喜欢她的,心想着,或许直接将祛疤膏给她,她也能接受。 “那我以后多多和姑娘说话。”柳欣鸢回答完之后,从袖袋里掏出来去疤膏,“这几日我找医馆的大夫研究了一下,可以试一试,这个祛疤膏,就算不能彻底抹去,可是至少能淡痕。” 邱欣丽略有些惊讶,抬头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也回望着,愣了愣。 邱欣丽眼底的不信任明晃晃的,但是出于她自身的教养,还是有些压抑,可是的确是不信任的。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她们二人的确认识时间不长。 “我这疤,已经很长时间了,去不掉就去不掉吧,多谢姑娘为我费 心,只是不必了。”邱欣丽拒绝道。 柳欣鸢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捏着衣角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姑娘要是愿意,多与我说说话也好。”邱欣丽笑容温柔,叫人看着很是舒心,但是眼里的疏离却没有骗人。 柳欣鸢有些感觉到受挫,可是细想想,人家做的也没错。 “做都做出来了,姑娘不如尝试一下,我感觉这道疤痕,像是姑娘的心结。”柳欣鸢还是希望邱欣丽愿意留下。 邱欣丽抿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示意小丫鬟收下。 柳欣鸢其实还是挺担心的,这祛疤膏要是不自己用到脸上,放在那里看着也没有祛疤的功能。 她回想了一下,这个祛疤膏应该是没有限用期限的,放到日后应该也能用,所以说现在不相信她,可她有信心,以后绝对会与她交心。 日久见人心,一切都先慢慢来。 “那我有时间再来找你说话,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些我自己做的糕点,请你尝一尝。”柳欣鸢笑着说道。 这点小挫折根本不足以击败她,反倒是让她想看看邱欣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邱欣丽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欣鸢……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柳欣鸢对这点亲近求之不得,立刻点了点头,“那,我唤你阿欣,可以吗?我想得到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邱欣丽噗嗤一笑,柔和清雅的脸庞,带上这一丝笑,美的十分安抚人心。 “你高兴就好。”她说道。 柳欣鸢眨眨眼睛,点点头:“那好,阿欣,我下次要是来的话,多给你带些好吃的来,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 “那就多谢欣鸢,我等着你下次来找我。”邱欣丽站起身来牵住了柳欣鸢的手,她闻到了邱欣丽身上淡淡的香气。 像是荷花香,但是又带着点梅香。 她有些愣神,心想这也许就是美人吧,身上永远携着些香气,是自然对他们的偏爱。 柳欣鸢又一次道别之后才离开,并且心里暗暗的激动,对于美人主动牵了自己手,十分开心。 等她离开之后,小丫鬟将刚刚柳欣鸢,送的祛疤膏从袖袋里拿出来,询问道:“小姐,刚刚这位姑娘送的祛疤膏,我们要留下吗?” 邱欣丽回头看着那盒祛疤膏,脑海中确实有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轻叹了一口气,是想要扔掉的,话出口之前,突然想到了柳欣鸢那张明艳的笑脸。 “算了,留下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传召 小丫鬟其实有些惊讶,她家小姐以前是被骗过的。 大小姐见不得她好,故意找人来有意接近小姐,然后又送了小姐,说是美肤养颜的东西,导致小姐脸上起了好几日的疹子。 自然小姐又被好一通嘲讽,那个故意接近小姐的人,说了一句让小姐伤心的话,她说:“没有人愿意和丑八怪做朋友。” 自此之后,小姐便不敢与人相交。 “可是小姐,我怕……” “我也怕,但是也只有她会来主动和我说话了,不用就是了,塑造个表面的平和,我也算是有个朋友。” 邱欣丽柔柔的说道,软软的声音,让人很是心疼。 自家小姐已经做出了选择,小丫鬟自然不会忤逆主子的意思,就把祛疤膏收了起来。 柳欣鸢回到家之后,家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其实也不稀奇,昨日他们刚为爹爹过了生辰,她爹爹肯定会去道谢。 自然,她娘亲也就跟着一起了。 她想了想,索性没有什么事,不如去找老张套一套话,她还是挺想着了解了解南宫雨辰的。 柳欣鸢一骨碌爬了起来,去厨房看了一眼,还剩了些糕点,便装到了食盒里,随后去了南宫家的别 庄。 老张果然还在庄子里面,他正在浇树,是絮院里面的竹子。 “老张,在养竹子?”柳欣鸢叫了一声,走了过去,把手里面的食盒很顺当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过头来一笑。 老张怎么说也是个人精了,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怎么会不知道,其实是来套话了。 “柳姑娘来了,快进来坐吧。”老张,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打手出去请柳欣鸢去屋子里。 她也没有推脱,提了裙摆便进了屋子里,这里面和南宫走之前没有两样,只不过屋子里面少了那股淡淡的檀香而已。 “姑娘怎么突然来了?”老张动作缓慢的帮她倒着茶,她感觉心里有些过不去,便自己接过了茶壶自己倒。 还顺便帮老张也倒了一杯。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自己在家闲的无聊,所以想来和老张你聊聊天。”柳欣鸢将眼前的茶盏往前一推,推到了老张面前。 老张再怎么是人精,也是个古代人,他认为,柳欣鸢现在可以算是他的半个主人家,帮他斟茶,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可最主要的是,柳欣鸢看起来神情自然,完全没有像是准备讨好的样子。 她心里 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计较了,只是觉着,老张年纪大,她年纪小,理应尊老爱幼就帮忙倒了杯茶。 “柳姑娘只是想向我了解了解公子吧?”老张最后还是接过了茶盏,笑了一下。 柳欣鸢没有想到老张的眼睛这么毒,一眼就看出来她想要干什么,到嘴边的话竟也有些说不出来,一时间略有些局促。 “姑娘问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想来公子应该也会乐意见的。”老张说,喝了一口茶。 柳欣鸢眼角眉梢压不住的喜悦,“我其实还是比较想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少年老成,不应该。” 老张叹了口气,随后又笑了。 “多少人觉得少年老成是一种很好的表现,为什么柳姑娘觉得不应该?”老张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柳欣鸢皱了皱眉,跪坐下来:“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偏偏像个小老头一样,那难不成真的等到老头之后,才来意气风发吗?” 老张笑了起来,坐姿在他不自觉间随性了许多。 “柳姑娘是我见过最契合公子的人,也是我见过最懂公子的人。”老张温和的笑着,说的话让她很是高兴。 “那他之前到底 是什么样的生活?”柳欣鸢越发的好奇了。 老张摇摇头,“过得并不算太好,所以说占了个嫡子的身份,可是南宫府里的长者,没几个二公子。” “二公子自小懂事,直到旁人不喜欢,也从来不去碍人眼,可是他活着终究挡了别人的路,又不能把他杀了,就只能把他弄到这穷乡僻壤来。” 老张言语之间,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轻蔑,柳欣鸢不认为这是对南宫雨辰。 反倒是像对整个南宫府的。 “不过公子也很厉害,他这些年韬光养晦,明枪暗箭也有不少,但是他也一一躲过了,只是这次把公子召回京城,还不知道有什么事。” 柳欣鸢听的攥紧了拳头,莫名的就开始不喜欢南宫府的所有人。 这样子的一个美人,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待他如此冷漠。 “好了,姑娘,时间也不早了,姑娘要留下来用个午膳吗?”老张站了起来,看着她问道。 柳欣鸢瞧了一眼外面,这才一会儿时间,也的确是没想到,已经到了晌午,她回过头来摇摇头,“我先回去了,老张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尝尝我的手艺。” 老张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公子可还没 有吃过姑娘的菜,我怎能越俎代庖?” 柳欣鸢被老张的调侃逗笑了,但是也知道只是老张明确的拒绝,所以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多谢您近日告诉我这些,我明日再来。” 她歪了歪头笑了一下,随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她如此明艳活泼的模样,老张坐在院子里眯了眯眼,想着,或许这样子的女子,才能与他家公子互补吧。 也该有束光,照照他家公子了。 与此同时,京城中,南宫雨辰刚从驿馆出来,准备前往南宫府时,忽然瞧见个穿着黄袍骑着白马的人朝他来,再仔细一看,这人穿的是宦官的衣服。 南宫雨辰思绪一转,便想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怕是皇帝身边的人。 “哪个是南宫雨辰?”穿着黄袍的宦官从马上下来,环视着一圈人,声音十分庄重的问道。 南宫雨辰故意做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咳了两声之后说道:“我就是南宫雨辰。”言罢,还又咳嗽了两声。 倒也不是他在故意装病,的确是趁着咳嗽装柔弱。 宦官皱了皱眉,却还是清了清嗓子道:“传圣上口谕,南宫府二公子,南宫雨辰,受召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赈灾 南宫雨辰颇有些疑惑,可毕竟是圣谕,他不能违背,道了声接旨之后便起身,转身仍旧上了马车。 本来准备回南宫府的,眼下只能先进宫了。 宦官宣旨之后,也翻身上马,走在了南宫雨辰马车前面。 驿馆距离皇宫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南宫雨辰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因为马车不能在宫里行走,所以到了宫门口,就下了马车。 南宫雨辰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故意装的身体不好,一直在前面领着的公公也注意到了,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南宫公子身体还是不太好?到御书房还有一会儿工夫,不如歇一歇?”公公回过头来问道。 作秀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就够了,要是真停下来歇一歇,耽误了见皇帝,那可就不是不太好的事那么简单了。 “公公不用为了我耽误,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让皇上等急了。”南宫雨辰故意虚着声音说道。 见一在旁边一直听着,其实是觉得很奇怪的,他家公子为什么要突然装的病得很重?为了躲皇帝吗? 其中弯弯绕绕他一个直肠子,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询问,免得露馅。 到了御书房之后,领路的公公 先进去,南宫雨辰则是站在御书房外跪拜求见,老公公再从里面出来,道了声宣,他才能进去。 其实自小到大前来见皇帝时,他都觉得这种行为很奇怪,明明是皇帝自己把人召来的,再见之前还得装装势,也是奇怪。 见一是不能跟着南宫雨辰一起进御书房的,所以他只能在殿外等候。 进了御书房之后,他走了两步,跪下来朝着皇帝跪拜,道了一声参见皇上之后,便俯身在地,等着皇帝出声叫起来。 可是皇帝却久久没有出声,南宫雨辰轻轻咳了两声,身子抖了抖,随后就听到皇帝置笔的声音。 “身体还是不好,快起来吧。”皇帝淡淡的声音响起,南宫雨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道声谢。 皇帝年纪其实不大,但也是已过而立之年,蓄了些胡子,比年轻的时候更显得威严,也更让人觉着疏远。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京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进宫,还在等朕传召你,你可知罪?” 皇帝为什么传召他的原因一概不提,倒是一张口就先问罪。 南宫雨辰其实早已习惯了,拱了拱手之后,不卑不亢地回道:“臣知罪。” 瞧着他这个样 子,反倒是皇帝气笑了,“什么话都不替自己辩解,就直接知罪了,若朕给你安个什么谋反罪名,你也认吗?”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下去了,南宫雨辰也抬起了头。 “皇上是明君,定不会随意将罪名安在臣身上的。”南宫雨辰眼里带了点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和煦温柔。 皇帝摇了摇头,随手拿了一本奏折,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南宫雨辰便知道是什么意思,走了过去。 “朕也不说找你来是什么事了,你瞧瞧这个奏折,这件事已经烦扰了朕多日了。”皇帝一边说一边发愁。 南宫雨辰大概看了一眼,折子上的内容,无非是在说当地水灾严重,求朝廷拨款来赈.灾,而且数额不少。 的确算是一件棘手的事儿,但是这件事对于皇帝来说并不是。 南宫雨辰和上奏折,看着皇帝,心里面有些奇怪,为什么皇帝会为此发愁。 所以说他比皇帝小了不少,可是当年皇帝是如何得到先帝青睐的事,也是没有少听,就是因为先帝出征期间,皇帝这监国有功,这才封了太子顺位皇帝的。 所以这点小事对于皇帝来说,根本不是难事,要 说这其中的难事,就是赈.灾款由何人运输。 这选人也是一门技巧,选择的这个人,他不仅得有地位,而且还得公正清廉,换而言之就是,选定的这个人自己不会贪墨公款,也能有威慑力,让底下的官员不敢贪墨。 南宫雨辰对于皇帝,让他看这份奏折感到很奇怪,心里免不住的想,难不成,这是想让他来运输这笔赈.灾款? 可是皇帝又凭什么认为他有足够的威慑力,让底下的官员不敢贪墨公款呢?又凭什么觉得他不会贪、污? “不用这样子瞧着朕,丞相可信,你也可信。”皇帝给出了一个最让他意想不到的理由。 他被南宫家送出去长达十年有余,这些皇帝都是知道的,毕竟当初他因为诗文出彩,皇帝还想让他来做伴读,只可惜后来被送走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都不在南宫府长大,他不相信皇帝是因为这个理由,敢让他去送赈.灾款。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他娘亲。 “皇上,如果说南宫府让皇上可信的话,陈的兄长更为合适,毕竟兄长身强体健,不比臣体弱多病,不如皇上叫兄长去。” 南宫雨辰拱手说道,所以说低着头,但是 要挺的直直的。 皇上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小时候就和他娘一样,是个倔脾气,骄傲的很,长大了,以为在外磨练了脾性会好许多,没想到骨子里还是如此。 “朕若是下旨,让你去呢,难不成你还要抗旨不遵?”皇帝故意板着脸问道。 南宫雨辰仍旧是那样的姿势,“臣自然不会抗旨不遵,可是这笔赈.灾款落到灾区,到底还剩下多少,臣就不确定了。” 皇帝被气笑了,“你这要是换一个脾气不好的皇帝,早把你拉出去斩了,说这种话,你是在威胁朕吗?” 他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皇帝叹了口气,“当年静安也是你这个脾气,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拧得过世俗,嫁给了你爹。” 南宫雨辰震了一下,他不知道皇帝现在说起这个来是什么意思,可若是要打感情牌的话,是完全没用的。 他娘亲身为郡主,最后竟被丞相府的妾室害死,这本就是皇家弃她不顾,现在再跟他打感情牌,那便是最好笑不过的。 皇帝看着他略有些僵硬,笑了一声。 “朕只是想说,南宫家可靠,但是不一定可信,你是静安的血脉,比他们所有人都可信。” 第二百五十五章 接旨 南宫雨辰还是抿着嘴不说话,皇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她抬眼看到皇帝露出些疲惫的姿态来。 “高处不胜寒,能让朕可信之人没有几个,灾区的百姓还在受苦,你不会坐视不理的,是吗?” 皇帝盯着他问道,南宫雨辰还是沉默。 他没想到皇帝要打的感情牌,不是他娘亲,竟然是灾区百姓。 不可否认,皇帝是个好皇帝,他在位的这些年,淮朝可谓是富庶民安,边关虽然仍旧被骚扰,可是并没有战乱。 这是淮朝建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盛世。 皇帝的功劳自然是不置可否的,应该是说他居功至伟,所以眼下关心百姓也不是装的,可是他的的确确在拿这件事情,说服他。 “朕和静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是个很有性格的女子,身为她的独子,你也是如此。”皇帝继续说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一个当臣子的,要是再不答应的话,就是他不知好歹了。 皇帝能这么弯弯绕绕的跟他说话,其实已经是在尊重他了,皇权之下,所有人都没有自由可言。 “臣遵旨,待赈.灾款安排妥当之后,臣即刻启程。”南宫雨辰说道。 这话说 的,还把一个事儿丢了出去,那就是赈.灾款,他可不管收,他只管送。 皇帝当然听出来他这层意思了,收赈.灾款并不算是什么难事,甚至从国库之中拨一笔出来就够,自然是顺着他的话说。 “回到京城还没有回过府吧?先回复去看看吧,暂时不必启程。”皇帝摆了摆手。 暂时不必的意思就是他得时刻待命,不知道什么就需要他走了,南宫雨辰却觉得也算是给了他时间。 “臣告退。”言罢,南宫雨辰就离开了御书房,到了外面,又轻轻咳了两声。 刚刚在御书房里面没有过多的咳嗽,毕竟到底是在皇上面前,要是殿前失仪,虽说牵连的南宫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南宫府里也有无辜人,能忍则忍了。 “公子,您可算是出来了,您知不知道您已经在御书房里面呆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了。”见一很少担心的扶着南宫雨辰。 他离了御书房远了些,才弯腰咳嗽了一顿,说道:“毕竟我娘是静安郡主,皇上不会拿我如何,回府吧。” 见一看着他憔悴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皇帝给他安了些什么事儿,但是知道不是好事。 “您刚从宫里出来,不如再回驿馆 歇一歇,再回府,这回了府里,可就没有歇的时候了。” 见一皱着眉说道,也的确是这样,回去之后先不说丞相,就算是那些丞相的妾室们也得刁难刁难公子。 毕竟是郡主的儿子,在她们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回去吧,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吗?早点解决了也好,免得之后还觉得烦心。”南宫雨辰说着,声音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虚弱了。 不过本来就是装的。 出了宫门之后,上了马车,南宫雨辰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但是袖子下的手却微微在颤抖。 他也有四五年年没有回过南宫府了,如今府内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可是,府内有个姨娘,只差一步就被他父亲扶正了,最终老祖母还是没有同意,可是老祖母不同意,也仅仅是因为父亲的发妻是郡主,可以纳妾,但是扶正,就是对皇家的挑衅了。 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指望这群人能有什么良心,如若是有,就不会在他娘亲已经为丞相府博得了许多利益之后,还会被妾室害死。 正在他浑浑沌沌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停下了,证明已经到了南宫府。 南宫雨辰 从马车上下来,府门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字,丞相府。 倒是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当年还是南宫府。 “公子,您请。”门口站着一个管家,做出了一个请他进的手势,但是门却开了一扇侧门,正门关的紧紧的。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坐回到了马车里。 管家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可就是故意不说,反而问他:“老爷和老夫人还有一众夫人们都已经在等着公子了,公子还不进去?” 南宫雨辰咳了两声,淡淡的回道:“开门。” 这个开门是叫管家打开正门的意思,可是管家却偏偏要误解他的意思,说道:“门已经打开了,还请公子进去。” 见一虽然气不过,但是也没有开口,这里不比兖州,口直心快,容易给公子招致祸端。 “我叫你开正门,如果南宫府如此不欢迎,我回兖州也不是不行,总之,我是在兖州长大的。”南宫雨辰清清冷冷的说着。 他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咳嗽,并且持续不断,感觉身体已经很差了。 “公子也别为难老奴,这也不是老奴的意思,贸然给公子开了正门,老奴怕是也会受罚。” 管家说道,可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 没有。 南宫雨辰并没有想跟他再多费口舌的意思,亲亲,敲了敲马车,见一直接上了马车,示意马夫赶着马车走。 马夫不是南宫家派来的,而是南宫雨辰在路上聘请的,自然只听南宫雨辰一个人的。 眼看着他好像真的要离开,管家也立刻急了,心想着,二夫人也是只叫他羞辱羞辱南宫雨辰而已,这要是真走了,才是交代不起。 “公子,请回,正门已开,恭请公子。”管家不得已让小厮开了正门,随后班主任邀请南宫雨辰。 他挑起来车帘看了一眼,看到门开了,才又从马车上下去,慢吞吞地进了门。 管家看他好不容易进府了,立刻说道:“老爷,老夫人,还有各位夫人,都在前厅等着您去。” 南宫雨辰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他还不如自己去了前厅。 一边走一边咳嗽,让身后的管家听着就一阵轻蔑。 占着个嫡公子的身份又怎么样?还不是病秧子一个,天煞孤星,连自己这下子都要克死了,摆什么公子的架子? 走在前面的南宫雨辰,很清楚管家在想什么,他倒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他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可以永远呆在兖州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终于回来了 到了前厅之后,果然莺莺燕燕的做了一整个厅堂,最正中间坐了他的老祖母和他父亲,南宫雨辰走进去,朝着两人跪下,行了个礼,问了安。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我昨日念着你,身体不好,让你在驿馆多休息一日,你就如此恃宠而娇?”南宫丞相最先开口,但是开口就是责问。 南宫雨辰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不敢,如若这都算是恃宠而骄的话,那父亲的标准可就太低了。”南宫雨辰淡淡的回道。 南宫府上下并没有人待见他,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不准备给他们有什么好脸色,也不给自己找气。 “二公子果然桀骜不驯,之前都是听说,倒是还没有见过。” 坐在座位上的一个女子说道,他抬眼撇了过去,三十岁上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但是他很确定,这人一定是个妾室。 “自然你不该见,奴婢与主人又怎能相提并论。”南宫雨辰说话的声音都是柔柔和和的,可是一句话比一句话扎心。 这女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身为南宫府的妾室,在嫡子面前的确算是奴婢,可是 这个嫡子却常年被养在乡下,如此侮辱她怎受得? “老爷,你瞧瞧二公子这都说的什么话?妾身怎么也能算是他的姨娘吧?”女子委委屈屈的看着南宫丞相告状。 南宫雨辰有些心烦意乱,微微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样子?一回来就对长辈不敬,南宫嘉教你的那些礼仪教养你都全忘了吗?”南宫长相又责问道。 南宫雨辰嗤笑一声,“我娘是静安郡主,若想当我姨娘,也得和我娘称得上姐妹,敢问一个妾室,在寻常人家都是当奴婢的身份,凭什么与我娘称姐妹?” 他又看了看那个女子,“就算是我同意父亲,您去问一问皇上同不同意静安郡主有这样一个姐妹?” 南宫雨辰明晃晃的就是在威胁南宫丞相,但是这也是他的目的。 和这些莺莺燕燕勾心斗角,他还是不屑的,所以就直接挑衅,不管过了多久,郡主儿子这层身份,他照样用得起。 “你!你这是在威胁你父亲?”南宫丞相果然着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下手第一个作者的女子站了起来,上前去抚了抚南宫丞相的后背,说道:“老爷别生气,辰儿才刚刚回来,有些怨气是难免的。”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可算是让南宫丞相更加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多些年不让他回来?他自己难道没有数吗?他有什么怨恨?”南宫丞相指着他骂道。 南宫雨辰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此人就是当年害死他娘亲的妾室,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混的顺风顺水。 果然,一家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方才说她难道不是说你吗?你又是用什么身份站出来说话的?”南宫雨辰并没有直接去反驳南宫丞相,而是看着那个女子说道。 女子怔愣了片刻,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这种样子,倒是比方才第一个女子要聪明许多,只要示软示的够快,肯定就会被别人当做懂事。 “她是在府里的二夫人,怎么就舍不得你了?架子摆的够大!”南宫丞相继续训斥。 南宫雨辰还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尔夫人?那不照样还是妾室吗?照样还是奴婢。”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南宫丞相生气了,也让那个女子有些下不来台,的确没有想到,南宫雨辰竟然连南宫丞相的面子都不给。 “说起来,我听说南宫府有人险些被扶正,应该就是这个二夫人吧。”南宫雨辰 说着竟然突然笑了,他长的好看,笑起来也好看,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去。 可是他一笑,准没好事。 “只要我娘不让出来这个位置,你们终究都是妾,不论是在京城中各位夫人眼前,还是在我面前,都只能算是奴婢。”南宫雨辰一字一句说到。 他不太喜欢怼人,但是只要他怼人,对方就一定会被骂的很惨。 “你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一回来就无法无天!”南宫丞相彻底被惹怒了,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他最不允许提起来的,就是他的发妻,静安郡主。 南宫雨辰最不屑的就是他父亲,明明是靠着他母亲上位的,最后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他。 “老二!不要一回来就惹你父亲生气,赶紧向你父亲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老身做主。”一直没开口的老夫人说道。 南宫丞相看起来气的不轻,但是听到老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静了下来,盯着南宫雨辰看着。 他自然不会道歉,又是微微一笑,“那就让这件事过不去吧。” 南宫雨辰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转过头直接离开了南宫府,见一一直在旁边看着,瞧见他家公 子嘴上功夫一点不逊,心里也跟着暗喜。 他也早就看不惯这家人了,公子这挨个怼了一顿,也叫他好生出气。 “咱们去南宫府吧,之前他们不让二叔将南宫府作为匾额挂在门口,现在已经改成丞相府了,那估计南宫府就是二叔家。” 南宫雨辰一边走一边说,刚才那一顿还是气到他了,此时咳得有些剧烈。 见一赶忙应是,随后和马夫细说了地点之后,马车就缓缓启动了。 南宫雨辰坐在马车上,有些脱力,虽然早就料到了,回复是那样子的一个状况,可是切身经历之后还是会感觉很是失望。 竟然就没有一个人怀念他母亲,明明丞相辅助金的一切荣耀,有一半来自于他母亲。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又停了下来,南宫雨辰这次直接下来,直接进了府里,一路路都没有人拦着他。 南宫雨辰的二叔也一直在等着他来,因为知道,他一定会在丞相府受气。 “老爷,表公子来了。”管家一脸喜色的到前厅禀告道,站在厅中的男子脸上也是一喜,南宫雨辰随之就进来了。 男子走过去一把扶住了,要跪下的南宫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消息 南宫雨辰瞧见他二叔也是心里有些动容,张口准备说话,却引出来一连串咳嗽的声音,等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了,才看到他二叔一脸紧张。 “身体还是这么不好。”二叔有些心疼的看着南宫雨辰,“也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舍得的,竟然把你送去那么远的地方。”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没关系,二叔,要是真的在丞相府里长大,才是叫我难受呢。” 二叔摸了摸南宫雨辰的头,又轻叹了口气。 “知道二公子您回来,老爷可是等了好久呢,还以为二公子要到晚上才能来,没想到二公子来的这样早。”一旁的管家乐呵呵地说着。 南宫雨辰温和的笑了起来,“二叔其实不用这么早等我的,我总会来的。” 二叔摇了摇头,“这不一样。”说着带着他往里面走,“我听说你在去丞相府之前,皇帝传召你入宫了。” 他点了点头,早就知道他二叔肯定会问这个事儿。 “你这才刚刚回京,皇上传召,你到底能是什么事儿?”二叔果然露出了一脸担忧的神情,对此很是紧张。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娘亲让他留下那样的遗憾,我身为 娘亲唯一的儿子,总是要沾光的。” 二叔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当年也的确是可惜了,不过还好,你长大了。”二叔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弯了弯嘴角,只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也难得回来,露儿也正好在家,你们兄妹俩多年不见,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二叔笑起来,朝着管家点点头。 “南宫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雨辰听着这个俏皮的声音,笑着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他那许多年未曾见过的妹妹,南宫雨露。 “你可得有四五年没有回来过了,你真是狠心丢下我和爹爹。”女孩俏皮的声音一如既往。 他瞧着南宫雨露走来,和以前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不同,腰间垂着禁步,走路也如其他千金小姐一般文雅稳重了。 只不过这就不是雨露了。 “所以这不是回来了?几年不见,小姑娘也长大了。”南宫雨辰唇角带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南宫雨露轻轻一笑,“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但是只要南宫哥哥回来了,就都好。” 二叔看着两人并未生分,高兴地笑了笑。 “我还担心你们兄妹俩许久 不见,再见会拘谨,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关系好。”二叔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偏头看了看这个许久未见的妹妹,转过头来轻笑,“雨露我都是当做亲妹妹的,哪里有几年不见就生分的兄妹?” 二叔还是带着笑,只不过笑容中多出些旁的情绪。 “之前我选择从商,没有和兄长一般入了官场,让你丞相的嫡公子在我这长大,沾了商人的铜臭气。” 闻言,南宫雨辰皱了一下眉,“二叔,怎能如此说呢?铜臭气怎么也是光明正大的,总比官场里有许多见不得人都要强。” 他也算是拜他爹所赐,自小就见惯了官场中的人情冷暖,让他如此厌恶官场。 “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叔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罢了罢了,聊这些不高兴的做什么?二叔特地给你准备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咱们去吃饭。” 听了这些话,南宫雨辰才笑了起来。 三人一起往后院去,他二叔喜欢在花厅里用膳,这么长时间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过。 当初他娘亲撒手人寰之后,所有人都说他命格不好,把他推来送去的,似乎他是那个烫手山芋,没有人愿意接着他。 但是二 叔愿意,不仅愿意把他接到自己府里来养着,还把他当亲儿子似的,让他该学的礼仪,该上的课,一样都不少。 南宫雨辰打心里是感激的,比起丞相府来,南宫府才能算是他的家。 夜里他回了自己的院子,见墨已经候在院子里了,乔健他回来了,立刻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了南宫雨辰。 “公子,您入京的时候让我去调查沈家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柳家村,眼下已然有了结果。”见墨恭敬回道。 南宫雨辰一边走一边拆着信封,将里面的纸抽了出来。 大致便是讲了,沈家公子为何会那般狼狈的出现在柳家村。 只不过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沈家竟然落败了。 盘踞一方的圻州沈家,竟然说倒就倒了,他没什么幸灾乐祸,只是,心里感到有些唏嘘不已。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他低声呢喃着,忽然笑了一声,“久盛必衰啊。” 见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虽说他家公子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是他有。 他也是和见一一样,从小跟在公子身边的,当初沈家长子是如何欺负他家公子的,他可记得清楚,眼下如此下场,倒也是自找 。 “沈信靠到了他祖母那里,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还是最近?”南宫雨辰将信封收起来,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见墨回答道:“是前两天的事,公子入京之前,沈信就已经去了他祖母那里。” 南宫雨辰曲起食指来轻轻敲着桌面,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正在沉思。 在他入京之前投靠的,那就是比他早离开兖州,可是既然还有祖母可以投靠,为何当初却流落到了柳家村? 南宫雨辰多年来,已经养成了时刻怀疑的习惯,他不信这件事是个巧合,因为这件事牵连着柳欣鸢。 一切有可能的因素,都是潜在的危险,沈信忽然出现在柳家村,还正巧被阿鸢救下,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没有安排的成分在。 而沈信安排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南宫雨辰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整日咳嗽不断,似乎又回到了从未认识柳欣鸢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平缓着自己的气息。 这件事还是需要深入调查一下,如若沈信是想对柳欣鸢不利,那眼下应该很容易得手才对,毕竟,已经博得信任了。 他抿了抿嘴,想着,柳欣鸢怎么那么傻,谁都敢信。 第二百五十八章 如此佳人 “关于沈信的事情,再仔细查一查,务必将所有细节都调查清楚,不论做什么事情,有什么目的也查清楚。”南宫雨辰吩咐道。 他声音略有些虚弱,是咳嗽过后的气息不稳。 “公子,您可否要服药?自打入京以来,您的咳疾就严重了许多。”见墨往前踏了一步,满脸担心。 他摆了摆手,“明日再说吧,你先把我交代你的事办了。” 见墨没言语,默默拱了拱手,退下了。 南宫雨辰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站在了窗边,已经夏末,故此夜风有些凉,只不过这些凉意让他思绪更为晴明起来。 沈家毕竟是盘踞多年的大家族,如今虽说落败,可是还有个沈老夫人在,仍有荫蔽。 然而最该想明白的,大约就是关于沈家为何落败一事,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必然不会简单,定然牵扯良多。 最叫他心里担心的,是沈信会不会对阿鸢不利,眼下他将要前往江南赈.灾,如若兖州出事,他只会鞭长莫及。 南宫雨辰转过身去看了看放在自己书桌后的地图,细细研究了一下他将要经过的线路,若是去一趟兖州,倒也算是顺路。 他收紧了手指,随后松开。 “ 罢了,临走之前去看看她吧。”他自言自语着,语气无奈,随后又抬眼看了看地图。 他叹气,发愁的捏了捏眉心,又咳了两声。 南宫雨辰转身走到窗边,伸手拉住窗子,心底想着叮嘱阿鸢的事宜,进了里间熄了灯,便躺到了床上。 可他却心烦意乱并没什么睡意。 他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沉寂许久,他移开了胳膊。 又是不眠夜。 柳欣鸢不知夜里在想什么,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早上,也是早早的便起来。 柳仁德看他起的这么早,问道:“这是怎么了?瞧着心情不好,夜里没有睡好吗?” 她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爹,你不是还要去送牛蛙吗?快去吧,我待会去一趟邱府,去见一见邱家二小姐。” 柳仁德之前就从陈蕊嘴里听说了,她和邱家二小姐如何相识,也对这位邱家二小姐心疼不已。 “这位小姐也是可怜,你若是有时间,便多去陪陪她。”柳仁德摇着头说。 他自己十分疼爱妻女,故此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人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冷漠,而听说,如此冷漠的原因,还仅仅只是因为女儿脸上有疤。 “好,爹爹。”柳欣鸢点点头 。 柳仁德去牵了小毛,随后前往柳家村,准备去取牛蛙。 柳欣鸢带上了自己做的糕点,前往了邱府,想了想之后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绕到了院墙边上,从院墙爬了进去。 她跳进院子里面,心底庆幸这个院墙不高。 “柳姑娘?” 身后传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瞧见了邱欣丽的身边的侍女小蝶,她四下里看了看,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欣鸢多少感觉到有些尴尬,讪笑着回答道:“我其实只是觉得,走正门不好进,所以就直接从院墙跳进来了。” 小蝶没忍住笑了一声,说道:“那既然如此,奴婢也正好要回去,柳姑娘随我一起回去吧。” 她摸了摸鼻尖,拎着食盒跟在小蝶身后。 小蝶看了柳欣鸢一样,无端对这位柳姑娘多出来些好感。 “小姐,我回来了。”小蝶推开门进去,回头看了看柳欣鸢,又说道:“奴婢遇上了柳姑娘,也就一并带来了。” 小蝶站到了一边,柳欣鸢从小蝶身后走出来,朝着邱欣丽笑了笑。 看到她的一刹那,柳欣鸢愣了愣。 她显然是刚刚才起身,身上穿着洁白的寝衣,青丝散落在肩 头上,眸含烟翠,眉间带愁,娇弱干净的模样叫柳欣鸢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承认,邱欣丽长的实在漂亮。 “你怎么,怎么这么早来了?这才刚刚卯时末,可是睡好了?”邱欣丽虽然手拿起来面纱就遮在了脸上,温声问道。 柳欣鸢看着她将自己的脸遮上,多少是有些失望。 美人谁不愿意多看一会儿? “就是睡不着了,所以才想着来看看你,我带了我做的点心,阿欣要不要尝一尝?”柳欣鸢欢喜的将自己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邱欣丽从一旁的衣架上扯了一件外披,堪堪拢在身上,走到圆桌边上,低头去看那糕点,露出些喜悦来。 “你这糕点做的漂亮,闻着也香,你真厉害。”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轻柔温雅的声音,直击她的心中。 这样温柔又貌美的人,真是世间难寻。 “你喜欢就好,你先尝尝,我其实也是第二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她往前推了推食盒,满眼希冀的看着她。 邱欣丽嘴角含着笑,伸手捻了一块糕点,一手撑着面纱,一手将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入口时神情明显变化了一下。 “嗯,这糕点香糯,欣鸢 的手艺果真不错,这味道,拿去开店都绰绰有余呢。”她继续夸赞着。 柳欣鸢脸颊有些微红,“你也别如此夸我,反倒是叫我自大了起来。” 邱欣丽并未将糕点吃完,而是将咬过一口的糕点放到了一旁的小盘子里,“好吃就是好吃,只实话实说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柳欣鸢的神情,见她目光随着她放下的糕点而动,笑了一下。 “我刚刚起身,尚未梳洗,故此放到梳洗后早膳去吃。”邱欣丽解释到,声音温柔中还带着笑意,让她立刻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我只是怕你不喜欢这个味道,还要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而夸我,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柳欣鸢摆着手说道。 邱欣丽一愣,倒是的确没想到柳欣鸢会是这个原由。 许久未曾经人如此上心,她的确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是不是,欣鸢做的糕点好吃的紧。”邱欣丽说着,俯下、身:“若不是这些侍女盯着我一言一行,定然眼下就要吃完。” 言罢,眨眨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除去愁闷带上笑意后越发的熠熠生辉,让她挪不开眼。 柳欣鸢心里不住想,如此佳人,将来会便宜了什么人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感情升温 “欣鸢,你先随小蝶去外间稍等,我先梳洗一番拜见了爹娘,再回来寻你。”邱欣丽坐直了身子,说道。 柳欣鸢回过神来,笑道:“不如我帮你绾发如何?” 邱欣丽愣住,微微侧首,望着柳欣鸢的眸光中带着些困惑,似乎是不解为何柳欣鸢会想要帮她绾发。 她看着邱欣丽这个反应,心底都在想若不是南宫亦是难得的美人,她可就想要将邱欣丽娶回家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想到,的确是有些唐突了,我出去等你。”柳欣鸢一下子站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邱欣丽抿嘴一笑,漂亮的桃花眸里满是笑意。 “不唐突,我自小便是侍女帮忙,还从为有旁人愿意为我绾发。”邱欣丽牵住柳欣鸢的手,走到铜镜边坐下。 她望着铜镜里的邱欣丽,不得不感叹美人就是美人。 古时铜镜大都打磨的不平滑,所以有些凹凸会让人的脸变形,但是邱欣丽的脸在铜镜中虽然变形,但是仍旧漂亮。 一旁小蝶早已备好了梳洗的花水,柳欣鸢看着邱欣丽净面净手,随后漱口敷粉。 邱欣丽不喜浓妆,故此不过是略施粉黛,就该绾发了。她回头看着柳欣鸢 ,眼含笑意,扫了一眼发蓖。 她伸手拿过发蓖沾了花水帮邱欣丽将长发梳顺,随后道:“这倒是叫我欣赏了一番千金小姐起床后要做的事。” “这怎么能叫欣赏呢?日复一日,日日如此,我倒是有些厌倦了。”邱欣丽回答道。 她抬起头来看向铜镜,而铜镜中那些凹凸不平的面,却正好让她看不清邱欣丽的情绪。 柳欣鸢细心帮她绾发,想着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人的发型样式,推测大概是哪个朝代的发型,便照着那样子的风格绾发。 邱欣丽平日里素净点很,所以她挽了一个灵蛇髻,随手簪几朵绒花,就将邱欣丽衬托的更加漂亮。 “那我便先去,多谢欣鸢今日帮我绾发。”邱欣丽起身回头笑笑,换了衣裳之后便带着小蝶离开了院子。 柳欣鸢在她房间里随意走动着,朝子在他的房间里放着一个书架,走过去想看看,邱欣丽平日里都看什么书。 倒是诗歌文集占大部分,她没想到,邱欣丽还是个才女。 这倒是跟她心目中的林妹妹又相似了几分。 在众多诗集中,柳欣鸢眼尖的看到了一本游记,抽出来一看,竟是西厢记,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她随意翻看了两页,和现代所熟知的西厢记相差不大,但是最后的结局却不同。 柳欣鸢将书放了回去之后,又仔细看着她的书架上有哪些诗集,发现这些诗人她都不认识,可是里面的诗,她有些却认识。 这让她不禁疑惑,这朝代究竟是从哪儿架空的,又或者说,是仿了哪个朝代? 正在她走神儿的时候,没注意自己抽出来的书,带出来一个盒子掉到了地上,她被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去捡,却忽然顿住了。 抽出来的东西,正巧就是她昨日送给邱欣丽的去疤膏,她没有用倒是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没有扔掉。 她心里多少带了些欢喜,心想竟然没有扔掉,那大概还是信任她的。 柳欣鸢装作没看见,将药膏放了回去,随后乖乖的坐到了圆桌边上,等着邱欣丽。 去请早安的路上,小蝶告诉邱欣丽,柳欣鸢是怎么进府里,她听得莞尔,问:“她这自由洒脱的性子,倒是我很喜欢。” 小蝶笑了笑,“奴婢也是,邱家的各位小姐都是规规矩矩的,就算是大小姐那样的,也没有柳姑娘这样率性自由。” 她点了点头,“或许,柳姑娘是个好 人。” “我也这么觉得,小姐,昨日柳姑娘给您送了祛疤膏,不如试一试,就算真的试出来什么,咱不见人就是了。”小蝶提议道。 她家小姐实在是太孤独了,因为大小姐的威压,所以邱家的各位小姐根本都不同她家小姐一同玩耍,导致她家小姐至今没有朋友。 邱欣丽也是这样想的,“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这祛疤膏是真的好用。” 主仆两人没有在说话,进了院子里,向邱夫人和邱老爷请安。 邱欣丽回了院子之后,柳欣鸢坐在圆桌边上正在看书,竟然是西厢记,这让她多少有些慌乱,毕竟西厢记在闺阁女子之中,算是禁书。 听到声响,柳欣鸢抬起头来,“阿欣回来了?可叫我好等呢。” 她神色平平的只是将书合上,笑着说道。 “这是西厢记。”邱欣丽开口解释道,她盯着柳欣鸢的脸看着,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 “我知道啊,我其实觉得这个西厢记编的不好,崔莺莺如此待他还始乱终弃,倒不如有情、人花好月圆人长久呢。” 柳欣鸢随口发表了自己的看点,让邱欣丽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故事罢了,我们不聊这个。 ”邱欣丽温和的说着,二人便又聊起来别的事情,直到日上三竿,柳欣鸢才想起来要回去。 “今日时候是真的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若有时间,我再来找你。”柳欣鸢眨眨眼睛,随后起身离开。 邱欣丽并没有送出去,而是点点头。 她没有从大门进来,自然不能从大门出去,就从院墙又翻了出去,只不过朝里面是比较低,朝外面倒是有些高了。 幸好小时候上树下水的事儿没少干,让她平安的从院墙上跳了下去。 她回到家之后,柳仁德也已经到家了,正在和陈蕊数着这几日赚了多少银子。 “鸢儿,你这法子是真的不错,这才短短几日,咱们家便有了上百两,这可是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柳仁德将银子存放起来,笑着说道。 柳欣鸢喝了一口茶,回答:“这都还只是开始呢,往后我们能赚更多的钱。” 现在不同于之前柳欣鸢刚刚魂穿的时候了,现在她说什么,柳仁德基本上都会相信。 所以他毫不犹豫道:“爹爹相信你,这以后可就等着享清福了。” 闻言,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终离苦海,之后便是好日子了。 第二百六十章 前往赈灾 京城之中,南宫雨辰再次受到皇帝的传召,进了一趟宫,为的是将赈.灾款的钥匙交给他,他问道:“皇上,您给了多少赈.灾款?” 皇帝将手里的一本折子递给南宫雨辰,“从国库中抽取了五千两白银,只是江南这次水灾严重,不知是否足够,如若不够,你自行召集募捐就是。” 他轻轻笑了一下,拱了拱手,“臣接旨,敢问皇上,可是即日启程?” 皇帝看他没有任何异议,有些惊讶,听他问何日启程,回答道:“自然是越早越好,灾情不等人。” “是。” 从宫里出来之后,南宫雨辰便先去辞别了他二叔,简单收拾之后,便领着浩浩荡荡的,押解赈.灾款的军队出了城。 其实皇帝的用心他都明白,国库不是拿不出足够的赈.灾款,而是想让这些朝廷命官出点力。 中央官员都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贪墨,更遑论那些地方官员,为了贿赂中央官员,估计没少压榨百姓。 这次募捐,估计也存了让这些官员出出血的意思。 只不过这算是个难题,皇帝丢给他了而已。 皇帝以为他现在养成了和煦温柔的性子,所以并不反驳皇帝的决定,可是 皇帝最终还是不了解他的。 他这个人,骄傲的很,越是难他越是觉得有挑战。 南宫雨辰从怀里取出地图来,轻轻在兖州地界摩挲,只要他日夜兼程,早点到兖州,那就可以在兖州多停留几日。 和阿鸢好好见上一面。 柳欣鸢并不知道南宫雨辰正在往兖州来,她此时在空间里面,准备收些菜出来,看到山奈窝在菜地旁边闷闷不乐的。 “山奈,你的小鸟呢?”柳欣鸢随口问了一句。 山奈似乎很悲伤,嗷呜嗷呜叫了两声,用嘴叼着她的衣角,似乎想把她往哪个地方带。 她任由山奈拽着她,跟着山寨的方向走,直到走到了屋子后面的一片地,山奈停留的地方,隆起来一个小土包。 “小鸟在这儿?”柳欣鸢问道。 山奈很是情绪低落的嗷呜了一声,柳欣鸢立刻就明白了。 “受伤了吗?”柳欣鸢又问了一句,山奈只是一直嗷呜嗷呜的,很悲伤的叫着,她也听不懂,山奈在说什么。 柳欣鸢心里感觉到有些难过,更加觉得山奈孤独了。 “是不是想出去?”柳欣鸢蹲在山奈旁,摸着它的大脑袋,山奈点点头,又低声嗷呜了一声。 她叹了 口气,满眼怜惜的看着山奈,说道:“最近恐怕是不行,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出去转一转,一直让你窝在空间里,也是委屈了。” 山奈其实听不出来柳欣鸢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能听懂她话里的语境。 这是拒绝了。 山奈感觉不高兴,耍小脾气的站起来自己走了,柳欣鸢无奈的看着它的背影,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哄了许久,才让它稍微高兴了些。 “咕咕咕” 柳欣鸢正准备带着菜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鸡叫的声音,回过头去一看,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之前放进来的鸡崽子,自然长的这么大了。 “养鸡千日,用鸡一时,既然都已经长的这么肥了,那我就拿去卖了吧。”柳欣鸢伸手抓鸡,将五只鸡带出了空间。 她也没有继续在家里多呆,而是去了集市上之前的老位置卖鸡。 周围商摊的人,许久都没有见柳欣鸢了,挺想这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的,看到她抱着鸡出现了,都纷纷和她打招呼。 “小柳,许久了都不见你来,可是在忙活什么?”屠夫老葛问着,说话间割了一块肉出来。 柳欣鸢笑着回答道:“也没有忙活些什么,只不过家 里刚搬了家,所以要收拾的地方许多,这才没来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主要是家里也没菜地了,野菜什么的,这个时候长势又不好,所以才没来的。” 屠夫老葛狠狠把自己的菜刀剁进案板里,愤愤道:“你们家这个二房可真是不讲道理,连亩田都不给你们。” 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其实也给了,只不过给的菜地不太好种而已,也怪我们没本事。” 看着她这么委屈的样子,老葛更加生气了,但是有人来买肉,只得没再说话了。 柳欣鸢的鸡都是母鸡,不少人从她摊子上买了鸡离开,但是毕竟一只鸡十五两银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一上午过去,还剩下一只鸡。 “哟,这不是欣鸢吗?原来在这卖鸡呀。” 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摊位上和周围的商贩聊天,忽然就听到有人说话,柳欣鸢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到来人是刘婆婆。 柳欣鸢心里其实觉得不妙,可还是笑着站起来,“婆婆您是要买鸡吗?” 之所以他会感觉到不妙,是因为这个刘婆婆在她的印象中,并不算是太好。 虽然都是道听途说,可总归是听周围邻居和她娘亲偶 尔提起过的,此人贪图蝇头小利,最爱占人便宜。 只是她自己从没遇到过,也没法证实。 不过现在碰到了。 刘婆婆伸手摸了摸她放在摊位上的鸡,羽毛油光水亮,一看养的就不错,刘婆婆当然动了,要买的心思。 正好买回去给她家公鸡配种,而且看着这母鸡应该下蛋挺好。 “是啊,你这鸡多少钱一只?”刘婆婆看着她问道,柳欣鸢将自己的定价告诉了刘婆婆,她却为难的皱起了眉。 “一只鸡十五两银子呀,这去那边卖禽类的市场,可是能买两只鸡呢。”刘婆婆说着。 柳欣鸢扬着很专业的假笑,说:“这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婆婆要是觉着那边市场的鸡比较好的话,去那也可以。” 刘婆婆皱了皱眉,“你这孩子,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就不能通融通融?” 她叹了口气,心想反正是最后一只鸡了,想着不如十两银子卖出去好了。 “那也行,婆婆给我十两银子,这只鸡卖给你。”柳欣鸢让价让了五两,她觉得其实已经不少了。 刘婆婆竟然还不满意,她笑笑,伸出来一只手摊开,“都是一个村子的,不如这只鸡,你五两银子卖给我。”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卖了 柳欣鸢略略有些惊讶,笑了一声,“婆婆,您这是在说笑吧?您自己都说了,那边的禽类市场的鸡还要七八两银子呢,我这五两银子,不合适吧?” 刘婆婆听她拒绝,立刻换了副嘴脸:“你看看你小气的,五两银子卖给我,已经赚了,我都没问你白要。” 她是被气笑了,“所以说您没白要,还算是我占便宜了,是吗?” 刘婆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难道不是吗?给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你这鸡多好呢?” 柳欣鸢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笑,“您要是既然觉着您亏了,那我不卖给您不就好了?您和我都不觉得亏。” “我想买你的鸡,那是看得起你,你怎么还不卖了?”刘婆婆一边嘟囔着一边走,泼皮样子叫人厌恶。 她看着刘婆婆离开之后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走了,但是他这个行为被周围的人误以为因为刘婆婆而心情不好。 “小柳,她就是那样子的人,你也别往心里去,没必要。” 一旁卖菜的大婶安慰道,一边说还一边带了好几句辱骂刘婆婆的话语,让柳欣鸢忍俊不禁。 “我也知道,没必要跟那种人生气,我就是奇怪,为什么 有人脸皮能这么厚?都是占便宜的事了,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柳欣鸢的确是不明白,以前他是觉着这种人不会存在,可自从遇到王芳芳之后,她觉得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存在。 “谁知道呢?快别想了,你还剩一只鸡就卖完了,早点收工回去吧。”一旁的老葛说着,轻笑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也的确没有再想。 柳欣鸢卖东西卖到最后一般就懒得叫卖了,只等有缘人,可是路过她的人无一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周围的商贩也看出来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老葛询问来自己摊子上买肉的人:“怎么都瞧着那边,是怎么了吗?” 买肉的人回头看了看柳欣鸢的摊子,压低声音同老葛说道:“听说那人的鸡染过病,所以长的才好,可是吃了以后人会生病的。” 老葛愣了一下,看了看柳欣鸢,又看着眼前买肉的人,十分勉强地笑了笑,“这样啊。” “就是啊,这人呐,不可相貌,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做这种事。”买肉的人,他伸手想要接过肉,老葛手一松,肉掉到了地上。 那人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 松手了?” 老葛冷哼一声,“人不可相貌,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连肉都提不动?” 买肉的人脸都被气紫了,指着老葛说不出话来。 “自己都说了,人不可相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知道吗?吃过我家鸡吗?就说有病,空口白牙好一个污蔑。” 柳欣鸢自然也听到了那边说了些什么,站了出来说道。 买肉的人看了看两人,肉也不买了,落荒而逃。 她自然是知道这究竟是谁说的她坏话,也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这只鸡卖不卖的出去,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卖不出去,带回家吃。 “葛大叔,多谢你方才帮我说话。”柳欣鸢回过头去笑着。 老葛摇摇头,“这事儿呀,咱们卖东西的都见识过,能帮一把,自然就是一把,污蔑别人东西不好的人,最是可恶了。” 柳欣鸢笑了笑,不置可否。 因为刘婆婆散播的那些话,导致她的鸡最后还是没有卖出去。 老葛看着这一幕,说道:“反正小柳你也只剩下最后一只鸡了,不如卖给我吧?” 柳欣鸢摇了摇头,“就是剩下最后一只鸡了,才不能卖给葛大叔呢,这鸡我还要……” “现在 还没卖出去,是不是就说明这鸡品质根本不好?还不如照我说的五两银子卖给我得了,也省得卖不出去。” 她的话被刘婆婆打断,柳欣鸢回过头去看见刘婆婆趾高气昂的走过来,仿佛是断定了她会将这只鸡低价卖给她。 “你的鸡都传出来这种事了,我还愿意买,还是有五两银子的高价,你还不赶紧拿过来?” 刘婆婆越走越近,只是柳欣鸢觉得好笑。 “不卖。”柳欣鸢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说的十分坚定。 刘婆婆有些没有料到,皱着眉问:“你这鸡都卖不出去了,怎么还不卖给我?莫非,真的有病?” 她一下子被气笑了,“您说有病就是有病,别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为了您的安全,这只鸡我还是自留了。” 这并不是刘婆婆想要的结果,她只想要这个鸡。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有生意上门,你还不做。”刘婆婆有些着急了,上前几乎是要去抢。 柳欣鸢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鸡的脖子,便把它放到了摊位下面,随后笑着看向刘婆婆:“我不干这强买强卖的事。” 随后她又笑了笑,“婆婆,您都不想买,我还能强求您吗? 天下没有这样子的道理,你说是吗?” 刘婆婆一时语塞,不知道回些什么。 “行了,虽然说还剩一只鸡,但是拿回家去做道菜应该也是不错的,多谢刘婆婆,今天中午能让我们家加菜。” 柳欣鸢歪着头说道,她越是这么说,刘婆婆就越是生气。 “好呀,你耍我呢!”刘婆婆说完之后就走了,明显是很生气的样子,可是柳欣鸢却觉得十分爽快。 她微微笑了笑了,一旁的商贩们倒是笑的不行,“小柳,你这可是嘴挺厉害的,瞧她那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叫人痛快的很。” 柳欣鸢摸了摸鸡的脑袋,寻思着做什么好。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做一道小鸡炖蘑菇吧,最近刚好山上的蘑菇采摘了也不少,而且她也许久未曾尝过了,也给爹娘尝尝。 “小柳,来,葛叔这儿还剩了点儿后腿肉,拿回去做点儿好吃的。”老葛从自己摊位上的肉割下来一块儿,直接滴给了柳欣鸢。 她并没有拒绝,但是偷偷放了银子在桌子上,每次老葛都不会发现,但是下一次给的肉一定多了。 “那我先回去了,多谢各位。”柳欣鸢抱起来自己的鸡,心情很好的离开了集市。 第二百六十二章 嫉妒 那边刘婆婆回了村子里之后,就立刻去了大院找王芳芳,虽然见识过王芳芳的人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去告状。 王芳芳难得看村子里有人来她家里,自然也是表示欢迎的,她问道:“这不是刘婆子吗?也是不常见你来呀。” 刘婆婆和王芳芳寒暄了两句,然后切入了正题。 “就是我在集市上见到了你那个小孙女,她在集市上卖鸡,还留了一只带回去,准备自己家里吃。”刘婆婆说道。 王芳芳闻言自然是有些不忿的,刘婆婆也没有管她这些不忿,反而是说道:“我本来也想买一只鸡回去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不卖我。” 刘婆婆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我和她好声好气的说话,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目无尊长。” 听到这些之后,王芳芳露出来一个十分不屑的表情,“这贱丫头就是这样子,在家里都不尊重我。” 刘婆婆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来你也是可怜,碰上这样子,不尊重长辈的孙女,你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两人又一起在背后骂了柳欣鸢一顿,刘婆婆感觉说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告别了。 王芳芳却还是不是很高 兴。 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大房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整日大鱼大肉,而他们家却还是只能吃糠咽菜。 嫉妒之心慢慢增长,让她越来越不高兴。 而那边,柳欣鸢则已经抱着鸡回了家里,看到柳仁德不在就问道:“娘,我爹去哪儿了?” 陈蕊从厨房探出头来,“你爹应该是在邻里邻居那里呆着,我想着先做了饭再去叫他,正巧你也回来了。” 言罢,她又回了厨房,继续炒菜。 柳欣鸢想了想,抱着鸡进了厨房里,“娘,今天中午拿这只鸡做一道小鸡炖蘑菇给你们吃,那你们尝一尝蘑菇。” 陈蕊闻言只是轻轻笑着,锅里的菜盛出来之后,就把厨房让给了柳欣鸢。 小鸡炖蘑菇并不算是一道很难做的菜,只不过做的时间很长而已,等到柳欣鸢把菜做好之后,已经晌午了。 “娘,饭菜都已经做好了,我去把爹爹找回来,咱们开饭。”柳欣鸢从厨房出来,就往外面走去。 柳欣鸢找了一圈,看到柳仁德在隔壁林叔家里。 她进去之后喊了一声爹,柳仁德转过头来看到是柳欣鸢,笑容更加浓了一些,他转头朝着坐在小矮凳上的林叔道:“这是 鸢儿。” 柳欣鸢也很礼貌的在介绍过她之后,朝着林叔福了福身,“林叔好,我叫柳欣鸢。” 林叔笑了笑,说道:“你这女儿倒是生的不错,漂亮有涵养,真是好福气。” 柳仁德听着这些话,自然是高兴。 “爹,家里做好了饭,我来找你回去吃饭的。”柳欣鸢大。大方方的说道,柳仁德起身点点头,“好。” 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林叔,“你也自己小心点儿身体,腿疼就别出海了,免得伤到根本,得不偿失。” 柳欣鸢闻言,注意了一下林叔的腿,裤脚被卷起来,露出小腿,膝盖关节有些不正常红肿,她回忆了一下,这应该就是风湿。 “不出海,全家人那儿来的饭钱?没事,老毛病了,干这一行的都会有,不用担心。”林叔笑了笑说道。 柳欣鸢在二人的对话中听出来了,林叔得了风湿,是因为长期处于潮湿环境工作的原因,而且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她多少觉着林叔有些可怜,这样下去毁害身体,估计在阴雨天,林叔会非常不好过。 柳欣鸢看了一眼柳仁德,明晃晃的担心,她想了想,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想将林叔的风湿治好。 父 女两人告别林叔之后就回了家,一路上柳欣鸢都在想怎么治疗林叔,所以都没说话。 到家之后,柳仁德才问:“瞧你一路心思沉重的,怎么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说道:“林叔整日里被这些疾病绕身,我觉得实在是有些可怜,想着能不能帮林叔治一治。” 柳仁德眼里出现赞赏,“有这个心是好的,只不过你林叔这个毛病就像他说的一样,是老毛病了,每个打渔的都会有这种病。” 他说着叹了口气,“这也是没什么治的法子啊。” 柳欣鸢没有接话,也知道为什么柳仁德不相信她有办法治疗,因为古代根本不把风湿当做可避免的疾病。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陈蕊说道,“今儿中午鸢儿做了一道小鸡炖蘑菇,闻着挺香,也尝尝吧。” 三人没再讨论林叔的腿疾,进了前厅用膳。 此时医馆忽然来了三个穿着青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刘大夫看着这几个人愣了一下,感觉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不知道几位小公子有何贵干?”刘大夫先开口问道。 为首的青衣男子道:“我家公子先前受伤,砸了贵店,时隔多日再来赔偿虽说有些迟了,但是还 请大夫收下。” 刘大夫愣了许久,终于想起来那个砸了他店铺的男子。 那人,他记得是柳姑娘带来的人。 “不用不用,之前带这位公子来的姑娘,已经赔偿过了,小店也没什么损失,多谢这位公子记挂。” 刘大夫拒绝到。 三人对视一眼,为首那人继续道:“大夫还是收下吧,我们只是被派来的,权当是谢谢大夫救下我们公子,不然我们回去没法儿交差。” 大夫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是挺能理解的,主人家叫办的事儿没办妥,的确是不好交代。 “多谢大夫。”三人说道,随后朝着刘大夫拱了拱手。 刘大夫也立刻回了一个。 三个男子走远,刘大夫这才叹了口气,有些好笑的想着当时的事情。 若非是当时那公子重伤,他倒是也碰不上柳姑娘这样的姑娘,最后还治好了他的顽疾,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刘大夫走过去看了一眼红漆箱子,开了锁扣打开箱子看了看,有些惊讶。 里面放着的也不完全是钱财,但是放了比钱财更宝贵的东西。 一株难得一见的人参。 他拿着人参想,这到底是救了什么样的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绣房 此时在京中的沈信,收到了消息,说东西已经送达,他随手丢掉纸团,神色悠悠的站到了窗边。 前几日他刚到鄞京,本想直接去找他祖母的,只不过很不巧遇上了之前追杀他的人,无奈又躲了两日才敢回他祖母那里。 祖母竟然不知道他家被灭门,听闻他爹娘已经被杀害,合府上下只逃出来一个他,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信就被他祖母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所以当他告诉他祖母,之前是有人搭救他才得以回来时,都不等他说,他祖母就已经张罗着要给人道谢去。 他拦了下来,毕竟也知道柳欣鸢什么性子,所以只说了治疗他那个医馆的地方,但是没有透露柳欣鸢。 也算是不给她惹麻烦。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绒花,这是他临走时从她梳妆台上顺来的,他很清楚,若是直白去要,她肯定不给他。 “不知道她那个笨蛋,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绒花丢了。”沈信捏着绒花喃喃自语,心绪飘飞的更远。 她发现不了绒花丢了,更不会知道他视若珍宝的贴身放着这个绒花。 “阿嚏!” 柳欣鸢打了个喷嚏,皱着眉揉了揉鼻子,抬 步进了糕点店里。 刚才她和娘亲一起上街来准备买点东西,只不过娘亲看到前面有个绣房,就想上前去瞧瞧她们的刺绣工艺,暂时和她走开了。 她也来糕点铺子里面再买点小食带回去,让王婶用来贿赂那些小孩子们。 柳欣鸢买完糕点之后,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娘亲回来就先自己回了,家里将这些糖果糕点分了分类,随后就看到陈蕊回来了。 “娘,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没等到你就自己先回来了。”柳欣鸢说道。 陈蕊摇了摇头,回答:“我刚刚一直都在绣房里呆着,刺绣的技艺很好,可是有些地方的处理却并不是很妥当,所以我就帮忙改了改。” 柳欣鸢听着她的话,总感觉,这是一种熟悉的套路。 “然后我的绣工她们觉得很好,就把她们那儿的管事叫了出来,他们管事说觉得我的刺绣技艺很好,想留下我。” 柳欣鸢还是觉得挺惊喜的,“既然他们有留下娘亲的意思,那娘亲自己呢?您若是想要去的话,不如留在绣房。” 陈蕊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我的确是有些想留下的,瞧着你们两个这些日子进进出出的忙活,我也想帮一帮你 们。” 她笑了一下,说道:“娘亲,既然自己也想留下,那不如,就留下吧?” “我不同意。” 柳仁德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母女两人的对话,他皱着眉说道:“绣房,毕竟我们没有了解过,不知道安不安全,若是有危险怎么办?” 柳欣鸢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爹爹,只是一个刺绣的地方罢了,能有什么危险?” 他还是摇了摇头,“凡事都有个万一,你、娘亲不经常出去,若是真遇上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陈蕊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柳仁德这些话。 “爹爹,你说我们天天都去这去那的,总不能让娘亲一个人天天锁在家里吧?娘亲刺绣的工艺很好,让她去绣房,也算是娘亲自己喜欢。” 柳仁德沉默着不回话。 “而且娘亲她是自己想去的,您不能因为娘亲出门少,就不让她出去。”柳欣鸢说道。 她其实明白她爹到底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她娘亲这些年来被保护的太好,万一遇到点什么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再有就是,这个绣房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他们两个也都没有去调查过,万一是一个黑作坊,她 娘亲照样是会有危险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最终柳仁德还是选择妥协了。 听到柳仁德同意了,柳欣鸢转过头来看着陈蕊说道:“不过爹爹的担心也是对的,这个绣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如娘亲先等我观察观察?” 陈蕊自然是同意的,明白自己女儿和丈夫都是为自己好。 柳欣鸢想了想之后,和父母又说了两句,随后出了门。 她想去求助一下张叔。 把别装的门敲开之后,张叔笑盈盈的把她迎了进来,“柳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急匆匆的来找我。” 柳欣鸢随着张叔的动作坐下来,“我娘亲最近想去一个绣房里面工作,不知道张叔可不可以帮我调查一下那个绣房究竟怎么样?” 张叔闻言点了点头,“这都是小事,柳姑娘且等等,待会就能告诉你。” 言罢张叔起身,进了院子里面,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就安静静的坐在原处,捧着茶杯,学着南宫雨辰之前煮茶的样子来煮茶。 一壶茶煮好,张叔也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刘姑娘,放心好了,这个绣房还算不错,没什么压榨工人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的传 闻。”张叔把自己手里的纸递给了柳欣鸢。 她接过来看了看,纸上有详细记录绣房的所有事。 “那这我就能放心的让我娘亲去了,多谢张叔帮我调查。”柳欣鸢收起纸张笑了笑,随后还是把纸留在了桌子上。 “那张叔,我就先回去了。”柳欣鸢回过头来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离开。 张叔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留下来的纸张,他把那张纸拿起来,放到烛火前烧尽,心里对这个柳姑娘更是觉得她不错。 柳欣鸢回家之后,跟陈蕊说道:“娘亲,这个绣房你就放心去吧,我刚刚出去问了一下街坊四邻这个绣坊名声还是不错的。” 陈蕊手上正在绣一条帕子,闻言倒是很高兴。 “我也算是有个有用的地方了,不用整日里面,只能看着你们两个这样辛苦。”陈蕊看着她说着。 柳欣鸢笑了一下,没说话,心里却很是动容。 她娘亲就像是温室里的娇花,但也并不是受不得风雨摧残,不得不说,她爹爹实在是把她娘亲保护的太好了。 “娘亲,你就放心的去吧,有事了就同我们两个说,我们一定不会让娘亲受欺负。”柳欣鸢抱住了陈蕊,撒娇似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生意 母女两个人站在这里说话,柳仁德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步履匆匆,柳欣鸢问道:“爹爹,这是着什么急?” 柳仁德看到柳欣鸢,说:“邱府的二小姐来了,说是来找鸢儿的。” 柳欣鸢再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邱家的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吧?” 他点了点头,“这个我还是不会记错的。” 柳欣鸢很是高兴,“阿欣总算是自己来找我了,我得赶紧出去看一看,阿欣找我是什么事。” 说着,便迅速出去了,柳仁德和陈蕊两人相视一笑,也都跟了出去。 前厅,邱欣丽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是蒙着面纱,所以说沏了杯茶给她,只是她也没有喝下去。 “阿欣,你来找我了?”柳欣鸢笑着走过去。 邱欣丽本来还清清冷冷的面容,再听到她声音的一刹那,冰雪初融般的漏了点笑意,站了起来也朝柳欣鸢走了过去。 “对,我来找你了,欣鸢。”邱欣丽笑眯、眯的说着。 柳欣鸢最喜欢的就是看她那双眼睛,眼含笑意叫人十分喜欢,漂亮的紧。 “瞧着你这个样子来找我,是有事吧?”柳欣鸢拉着她坐下才问起来。 邱欣丽犹豫了 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并非是无事我就不找你了,只是,来找你的这件事的确有些急。” 她说完之后,柳欣鸢有些诧异了,能让邱欣丽觉得急的事,可不多。 “你说。”柳欣鸢关切的看着邱欣丽。 邱欣丽反倒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陈蕊,压低声音:“其实这次来也不全是找你的,是来找你、娘的。” 柳欣鸢更加诧异了,“找我娘亲?” 她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看,站在门边的陈蕊,又回过头来,突然一下子脑海中闪过一个点,便一下子串联了起来。 “找我娘亲来,是不是要做什么绣品?”柳欣鸢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 邱欣丽轻轻一笑,“你这能力,不去当捕快都算是对不起。”罢了有道:“前些时候我不是买了你、娘秀的最后一块绣品吗?” 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才和邱欣丽认识的。 “那块手帕被我姐姐看到了,她觉得绣工极好,就拿走了。”邱欣丽说起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暗淡,柳欣鸢看着是又是心疼又是气。 “这怎么还能抢别人东西呢?我帮你去要回来。”说着直接站 了起来,邱欣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柳欣鸢,“你也别这么激动,此事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姐姐有位朋友看上了这绣品,想找绣这绣品之人定做。” 柳欣鸢皱着眉,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的确算是因祸得福,可因的是邱欣丽的祸,而得福的却是他们。 “你也不要心里面有什么想法,此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为你们高兴。”邱欣丽主动拉住了柳欣鸢的手,笑着宽慰。 柳欣鸢看她这样,心理越是觉得有些难过。 “那,你姐姐的朋友有什么要求吗?”柳欣鸢闷声问道,邱欣丽抿了抿唇,回答道:“说是有些要求,必须面见。” 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要定制绣品,肯定需要他娘亲亲自去听这位小姐究竟想要什么样的。 “那,人现在还在府内吗?我和我娘亲,可以现在就过去。”柳欣鸢认真询问,正经了不少。 邱欣丽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人还在,所以我才着急来请你的,咱们现在去吧。” 柳欣鸢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陈蕊身边,将她二人方才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蕊,问她愿不愿意去。 “ 果真有人看上我的绣品,想要定制?”陈蕊还是有些不自信,有些不太敢相信。 柳欣鸢笑了一下指了指还站在那边的邱欣丽,说道:“阿欣就是来找我问你愿不愿意去做的,这还能有假?” 最终陈蕊还是点了头,她对自己绣品被认可很是高兴。 一行三人去了邱府,邱家管家一改以往的态度,竟然有些点头哈腰起来,让柳欣鸢越发不适了。 “晓璇你真是说笑了,怎么会呢?” “这可不是说笑,我亲眼所见。” 还没进去,就听到两个人在对话,柳欣鸢听出来先说话的是邱淑丽,后来的声音清脆明朗,但却不知是谁。 邱欣丽带着两人进去,欠了欠身道:“这就是做绣品的二位。” 柳欣鸢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很淡,完全不像刚才那样,是带有情绪的。 再反观邱淑丽,似乎认为她平常就是这么说话的,好像习惯了似的,只是摆了摆手,就看向自己旁边坐着的少女。 “晓璇,那块手帕的绣娘就是她们了,你有什么要嘱咐的?”邱淑丽扬着笑脸问道。 柳欣鸢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邱书立身旁的少女身上,这女子看起来年纪大约有十五六岁, 样貌明艳大气,气质也是叫人难以忽略。 最让她好奇的是,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邱淑丽这样子小心翼翼奉承着。 “这块帕子,就是你们两个绣的?”女子拿出来一块儿绣帕,看着她们两个问。 柳欣鸢垂首回答道:“这会绣帕是我娘亲绣的,我只不过是帮忙售卖了。” 女子点点头,又看向陈蕊,皱了皱眉,反而是说了一句与之无关的话:“为何我看着,你似乎有些眼熟?” 陈蕊微微一笑,“或许我这长相小姐见过许多,所以才觉得熟悉。” 女子没说什么,而是道:“我是尚书之女,涂晓璇,今日订的这批帕子,我再过两日便要带回鄞京。” 柳欣鸢心头一颤,听到这个一批帕子,她就知道一定不少。 “我觉得你的绣工很好,所以一条帕子给你十两银子的价钱,我要二十条帕子,每条帕子都要修一些寓意好的图,譬如龙凤呈祥,譬如鸳鸯成双。”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不希望帕子的绣样会重复,我也并不是非要成双成对的,松鹤延年,这样的也可以,只要寓意吉祥。” 涂晓璇言罢,看向陈蕊,“此事可能做到?”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赶制 柳欣鸢其实觉得这很难做到。 先不说两日内要绣二十条帕子,就已经是个很难的工作,还要在上面绣一些比较复杂的绣样,那便是更难了。 而且,这女子已经说过她的身份了,是尚书之女,若是这样,答应下来做不到,可不仅仅就是交不上货的问题。 须的确保,一定能交得上货,才能答应。 思索良多之后,柳欣鸢决定还是拒绝,或者说再商量多给些时间,否则的话,这可就不是因祸得福了,这就是祸不单行。 “涂小姐,其实……” “承蒙涂小姐信任,自明日起算两日后,我一定带着胖子如约而至。”陈蕊开口答应了下来,让柳欣鸢愣住了。 这种事情她娘亲也答应,难不成她娘亲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涂晓璇最终笑了笑,“此事既然已经答应下,这可就不能反悔了,我会在邱府等着两日后二位来送帕子。” 两人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前厅。 邱欣丽把两人送到了门口,满脸的忧心忡忡,“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子苛刻的条件下要订这么多帕子。” 柳欣鸢摇了摇头,“毕竟是个大小姐,不知道这些帕子所作不易,也是正常的 ,或许这位大小姐的确是着急回去。” 似乎被提醒到了,邱欣丽说道:“估计真的很有可能是需要回去,听闻尚书夫人可是要过生辰了,还有,尚书的二女,要定亲了。” 这下,柳欣鸢就能明白为什么这位涂小姐要订这么多寓意好,还是不同寓意的帕子了,不论是何人过生辰,亦或是这样子的定亲,都有的送。 “果然能做得出来吗?若是实在做不出来,可是要先想想对策?”邱欣丽还是很担心的。 陈蕊看着她们两个这么紧张,笑了笑,摇摇头:“这对我而言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只不过需要费的时间不少而已。” 听到陈蕊这些话,柳欣鸢算是放下些心了。 她娘亲自要是答应下的事情,就从未失言过,能和她说出这番话来,估计娘亲就应该是胸有成竹才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耽误你们了,快先回去吧。”邱欣丽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和邱欣丽告了别,随后立刻回了家里。 “鸢儿,你先去买些刺绣的线回来,尽量多买一些,我怕家里的不够用,还得浪费时间去买,我先回去先绣着。” 陈蕊一边走一边说,柳欣鸢嗯了一声,便 换了条路,去市集上买线。 柳仁德从外面回来之后,就看到了陈蕊坐在院子里面刺绣,柳欣鸢则是在厨房里面忙活着炒菜。 “这帕子绣的挺好看,是做什么的?”柳仁德坐到了陈蕊身边问。 柳欣鸢倒是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答:“这是客人订的一批货,娘亲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制这些帕子。” 柳仁德点了点头,“也不用这样着急,总要先吃些饭吧。” 闻言,她笑了笑,“爹爹你不知道,可不是很着急?这批货可是两日后就要要的,二十条帕子,还是较为难绣的绣样,娘亲可不是得加紧。” 柳仁德有些惊讶,看着陈蕊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再打扰陈蕊,而是走过去问柳欣鸢,“为什么答应下来?” 她耸耸肩摇摇头,“不瞒爹爹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准备拒绝或者多要几日时间做工的时候,娘亲一口应下了。” 柳仁德眼底闪过心疼,他说:“真是辛苦你、娘了。” 她点了点头,收起笑脸来。 夜里,陈蕊一直绣到了丑时才睡下,还是柳仁德强行将烛火熄灭了之后,强硬让她睡下的,不然还准备继续绣。 第二日起来,柳欣鸢准备 去王婶家,送那些糖果和糕点,再顺便带山奈去山上溜溜腿,所以她起了个早,准备和柳仁德一起去收牛蛙。 让她觉得十分惊讶的是,明明记着昨夜她娘亲睡得很晚,可是她起来的时候又看到她娘亲坐在院子里在刺绣。 柳欣鸢注意到陈蕊眼底已经犯了红血丝,眼周也是泛青,显然是熬的。 “娘亲,你可不能一直这么熬着,要是因为这几条帕子熬坏了身体,反而是不值得的。”柳欣鸢走上前去劝着。 陈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先前比这样子还熬过,没事的,你瞧,我已经绣了三条帕子了。” 她看着那几条帕子,心里想速度的确不慢,但是很耗身体。 “即便是如此,娘亲也得多多注意身体才行,帕子远没有人重要。”柳欣鸢继续说,之后听到了小毛的嘶叫声。 这是在催她赶紧走了。 “娘亲,我先走了,和爹爹回村子里面收牛蛙。”柳欣鸢说,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在去柳家村的路上,柳仁德很是担心的说道:“你、娘亲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对这个帕子好像很是看重,丑时才睡。” 柳欣鸢有些惊讶,“丑时才睡,可今日我 起来的时候娘亲就已经醒了,我记得我起身的时候,是卯时一刻,娘亲是什么时候起的?” 柳仁德摇了摇头,“我是卯时整起的,我刚起了没一会儿,你、娘亲也就醒了,大约她只睡了两个多时辰。” 她也叹了口气,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亲或许只是想告诉我们,她的能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高。”柳欣鸢回头说道,但是还是有些无奈。 “只不过我就怕娘亲这些日子会累坏身子,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柳欣鸢很是发愁。 她顿了顿,看着柳仁德道:“爹爹,前面就到村子里了,我上山去看看,找些有没有什么能补身子的蘑菇野菜,回去给娘亲炖汤。” 柳仁德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在你王婶家等你,摘好了就回来。” 柳欣鸢点了点头,就从那条路上了山。 其实他刚才的话算是半真半假,上山了也不完全是为了采蘑菇,也是为了让山奈出来走一走。 不过,想要给她娘亲补身子也是真的。 空间里面的药材其实都长的差不多了,她娘亲最近几日劳累,摘些药材,这几日做些药膳,养着陈蕊的身体才行。 可不能为了点帕子累坏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山奈母亲 柳欣鸢上山之后,先进了空间里面,山奈给她的感觉还是厌厌的不高兴,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陪着它的小鸟也没了。 “山奈,我们回柳家村了,待会儿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柳欣鸢摸着山奈的脑袋说道,语气温柔。 山奈听到这些话才抖了抖耳朵,看起来总算是高兴了不少。 柳欣鸢又笑着摸了摸山奈的脑袋,随后蹲下来收拾着药田里的药材,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比较补身体,带出去。 看着自己的小篓子装的差不多了,她便背上起身,“和我一起出来吧。”柳欣鸢笑眯、眯的看着山奈。 山奈很高兴,跟着她就从空间里出来了,许久未曾见过山林,身为一只猛兽,它对山林的眷恋是很浓厚的。 “现在时间还早,你好好玩一玩。”柳欣鸢笑着对山奈说道,她也是想起来,山奈年纪还小,虽然长的快,可还是个小孩子。 山奈在树林间上蹿下跳,一会儿捉鸟,一会儿扑蝶,玩儿的不亦乐乎,可它到最后也没有伤害这些小动物的生命。 她温柔地笑着,看着山奈玩耍,总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在外面玩闹的感觉。 “吼吼吼!” 身后忽 然传来震天响的吼声,她愣了愣,有些不敢转回头去,思索着现在是不是应该往前一扑,然后一个前滚逃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柳欣鸢悲哀的发现,她有些双腿发软,根本不敢动。 听着这个动静,身后一定是一个猛兽,她但凡有一点动作,肯定会比她往前扑,更快一步扑上来。 “吼吼吼。” 山奈似乎也听到了野兽的叫声,从前面跑了回来,但是让柳欣鸢觉得疑惑的是,山奈并没有摆出来攻击的姿态,反而是一脸柔顺。 它又继续甜腻腻的叫了两声,她听到身后有踩碎树枝的声音。 柳欣鸢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会被身后的野兽误解她要攻击,进而她被攻击。 正在她思考,要怎么样带上山奈一起进空间的时候,身边持续传来脚步声,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比山奈要大许多的豹子,从她身边经过。 这只豹子也是纯黑的。 山奈都已经看到这只豹子靠近了,仍旧没有进行攻击,反而是跑到了这只豹子身边蹭了蹭。 柳欣鸢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只豹子有可能是山奈的母亲。 因为她看到,这只豹子也十分亲昵的舔了舔山奈的脑袋, 一大一小两只豹子,亲昵的相互蹭了蹭,看起来很是温馨。 她想起来之前见到山奈的时候,那个时候它受了伤,身边也没有它的同类出现,她就以为山奈是被族群抛弃的豹子,就把它带回走了。 没想到,山奈的母亲一直在这里等着它。 那边正在和母亲亲昵的山奈,抬起一双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瞳看着她,似乎是要说什么似的,但是,说了她也听不懂。 柳欣鸢笑了一下,“原来我们山奈是有母亲的,这下山奈是不是不会孤独了?” 山奈回应的蹭了蹭自己身边的豹子,而那只大豹子却忽然朝柳欣鸢走了过来,她知道这是山奈的母亲,十有八、九不会伤害她,也没躲。 大豹子张开嘴咬了咬她的裙角,想要把她往前扯,这和山奈带她去看小鸟的动作如出一辙。 “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吗?”柳欣鸢低声问道,大豹子点了点头,一人一豹跟着大豹子,慢悠悠的穿梭在山林间。 也没走了多长的路,大豹子就停了下来,并且用爪子刨着地上的一块土,柳欣鸢立刻心领神会的过去,跟它一起刨土。 本以为豹子是想扒出来粮食送给她,当做谢礼,一般兽类 报答通常如此,就像她以前喂养的那只流浪猫一样,抓老鼠来报答她。 虽然她并不是很能接受。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土里面扒出来的不是什么豹子的存粮,反而是一株近千年的人参。 柳欣鸢十分惊讶的从土里面刨出来,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根人参的年份,的确得有七八百年了。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根人参在这里中了七八百年,竟然没有人挖走,再中译中就到千年了,便宜了她。 “原来豹子也会知道,我们人类想要什么呀。”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将人参收到了空间种进了药田。 忙活完之后,柳欣鸢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找她爹爹了。 “山奈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柳欣鸢本来想直接把山奈收进空间的,但是考虑到山奈现在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不一定会愿意跟它回去。 果然,山奈往大豹子身边缩了缩,意图很明显。 她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那好吧,毕竟你本来就属于山野间,是我把你关的太久了,那你就留下来吧。” 说完之后转身就准备走,山奈忽然追了上来,把她人拉低,伸出舌、头了,在她脸上舔了 一下。 说实话,这个感觉并没有很好受,毕竟珊娜是猫科动物,舌、头上是长着倒刺的,可是这让她却大为震惊。 猫科动物舔脸颊,就是信任的意思,是为了跟你亲昵,现在都要离开了,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山奈会忽然表露出亲昵。 她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迫不及待的问山奈:“是想在这里陪一陪母亲,然后等我下次来接你吗?” 山奈蹭蹭蹭她的掌心,点了点头。 柳欣鸢只感觉有些错愕,没有想到山奈已经对她依恋到这种地步。 她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大豹子,抱着也正用它那双幽深的眼瞳看着她,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很久之后,柳欣鸢才明白,当时大豹子眼神的含义是什么。 它是准备把山奈托付给她。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柳欣鸢,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那你好好和母亲多待几日,下次我来接你的时候,若还是想继续跟母亲呆着,在我叫你的时候,在你母亲身边蹭两下,我就知道了。” 柳欣鸢拍着山奈的脑袋,嘱咐着,山奈蹭了蹭她掌心,又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将背篓拿了过来背到了身上,随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该孝敬我 此时镇子上,柳义德鬼鬼祟祟的找到了他们家,想要推门直接进去,但是发现大门是锁着的,从外面推不开,就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陈蕊的声音,她正在家里面绣帕子,虽说二十条帕子能绣得完,可是也是很有压力的。 柳义德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回应道:“我是义德呀,嫂嫂。” 陈蕊绣花的手顿了一下,思索片刻,扬声回答道:“你大哥不在,他回村子里了,等你大哥回来了,你再来吧。” 柳义德有些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了,毕竟,现在屋子里面只有陈蕊一个人,就算是拒绝他进去,没什么不妥的。 “那好吧,要是大哥回来了,嫂嫂记着告诉我一声,我找大哥有事商量。”柳义德无奈,只能如此回应。 陈蕊应了一声,可是也不会去告诉他。 柳义德无功而返,忽然想起来,陈蕊芳才说柳仁德回了村子里,说不定他现在赶回去呢,正好遇见。 想到这一层之后,他立刻就往村子里面赶。 柳欣鸢下山之后去了王婶家里面,王申家现在正在热火朝天的处理着牛蛙,因为有小孩子帮忙,所以数量翻了个翻,处理的时间也长了。 “王婶,我来帮你吧。”柳欣鸢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去,笑着说道。 王婶也是笑,“又得你帮我了,不过这下还真得麻烦你,最近的牛蛙是越来越多了,我一个人处理牛蛙,得处理一上午呢。” 她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儿呀,牛蛙越多,可不就是挣得越多了吗?” 两人哈哈笑了几声,就开始专心致志的处理牛蛙,柳欣鸢看到了几只牛蛙,长的比较小,一时不注意,差点当成癞蛤蟆。 她觉得他既然有这个可能,那那些小孩子也有这个可能。 “对了,婶婶,我还是得再叮嘱一次,这牛蛙一定要看好了,可不能是抓了癞蛤蟆,那些小孩子带回来的牛蛙也得仔细筛查筛查,要是发现癞蛤蟆了的话,把癞蛤蟆先扔了,再把小孩子们找过来,让他们吃解毒的东西。” 柳欣鸢利落的处理好牛蛙之后,表情严肃认真的说着。 王婶点了点头,“我记着呢,每次上桌处理之前,我都会一只一只好好查看过,才会把它处理掉。” 她点了点头,“婶婶细心,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毕竟是上桌吃的东西,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可真信 担待不起。” 王婶爽朗的笑着,“这你就放心吧,我是一定不会让那些东西上了桌的。” 柳欣鸢微微一笑,两人又开始处理着牛蛙。 等到那些牛蛙都处理完之后,就已经是晌午了,她记着昨日爹爹回来的时候还说过,今日的牛蛙得快些,送过去,因为最近这道菜更加火爆了,有些供应不足。 “这都已经晌午了,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吧?”王婶挽留着。 柳欣鸢摆了摆手,摇摇头,“今日实在是着急,就不能留下来吃饭了,昨日的供应已经有些不足,眼下正是饭点,得快些送去呢。” 王婶听得这番话,也知道很着急,便没有再挽留,特地给他们包了两个肉饼,让他们在路上吃。 柳仁德和柳欣鸢告别了王婶之后,就立刻往镇子上赶去,免得又迟了。 “爹爹,方才上山,我给娘亲摘了不少草药,回去我顿顿熬些汤,好好滋补滋补娘亲的身体,爹爹也要一起喝。” 柳欣鸢拍了拍自己的背篓,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着背篓里的药材。 柳仁德慈祥的笑着,摸了摸柳欣鸢的头,点头说道:“我们家鸢儿就是有孝心,我一定会喝你煲的汤 。” 她扬起来一个纯真的笑容,也其实是打心里十分高兴。 小毛脚程其实很快,他们两个得追着小毛走,不然有可能还跟不上。 “你们站住。” 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柳欣鸢心里面已经开始骂了,但是脸上还得带着笑容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王芳芳。 柳仁德也是有些惊讶的,“娘?您怎么在这儿?” 王芳芳冷哼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要叫我一声娘?如此的不孝不义,可真将我以前教你的都喂了狗肚子。” 柳仁德沉默了不说话,柳欣鸢却受不了这个气。 “奶奶这话倒是有意思,您教的人难道不是二叔吗?现在来问我爹爹是什么意思?”柳欣鸢眼尾微挑,颇有一种凌厉的气势。 王芳芳被这一句话堵的说不出口,柳欣鸢这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她不配当柳仁德的母亲,因为她一向偏心柳义德。 “越发都没有礼貌了。”王芳芳只能拿这一句话来说她,可这柳欣鸢对于来说就是无关痛痒。 “那实在是不好意思,奶奶,我没有礼貌,也没有教养,但是爹爹又惯着我,所以我现在说什么爹爹就要做什么,现在我们要走了,麻 烦奶奶让个路?” 柳欣鸢环胸说着,她身量本身就比普通女子高挑,如此扬着下颌向下睨视,显得十分不尊重人。 可是这就是她的目的。 “你,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闺女!”王芳芳说不过她,就朝着柳仁德开始说着。 “都说了,我们有急事,奶奶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柳欣鸢一点都不给柳仁德开口的机会。 王芳芳几乎是要被她气炸了,她最终还是按下脾气来,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是我儿子,你应该孝敬我。” 柳欣鸢没有打断这句话,其实也是想知道王芳芳接下来还能说出来什么话。 “我年纪大了,需要吃些补品,这些钱你来出应该不是委屈你了吧?”王芳芳看似十分有理有据地说着。 柳仁德愣了一下,看了看柳欣鸢。 她也是被这些话说的有些愣了。 要钱竟然还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这么理直气壮,也真不愧了王芳芳那厚脸皮。 “毕竟,我在义德家住着,他来养我,你来出钱,也没问题吧?”王芳芳既然他们俩人不说话,以为是没话说,还继续说着自己的歪理。 “我也知道你有难处,给我五十两银子就够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担责任吗? 柳欣鸢直接被气笑了,他实在是不理解,有人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同她伸手要五十两,竟然还是一副我要少了的样子。 “您知道我家有难处,只要五十两银子呀。” 她意味不明的说着,王芳芳虽然听着她语气不对,但还是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正是如此,掏钱吧。”王芳芳朝着柳欣鸢伸出了手,柳仁德有些犹豫。 虽然柳欣鸢知道是歪理,可是柳仁德不知道,他甚至有些被这些歪理说服了,也觉得自己应该为赡养母亲出些钱。 柳仁德正要从兜里拿钱,柳欣鸢一把就把他拦住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王芳芳,“您说知道我们的难处,那倒是说说我们的难处是什么?” 王芳芳被这话一噎,顿时没有话说了,有些不知道回什么才好。 “你们的难处,你们的难处……” 她在想编个什么难处出来,但是却脑子里面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话,也的确是没有了解过他家有什么事。 “奶奶不用说了,您不知道也是正常很,这种事情我也不希望有别人知道。”柳欣鸢忽然说道。 王芳芳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也没有接话就定定的看着她。 柳欣鸢从小毛身上搬了一篓子牛蛙走到了王芳芳的面前,当着她的面将篓子掀开,里面是已经处理好的牛蛙。 “奶奶看看这些是什么?”她故意这样子问,因为不确定王芳芳认不认识牛蛙,亦或是可不可以分辨牛蛙和癞蛤蟆的区别。 王芳芳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叹了口气,表情十分的无奈,“如奶奶你所见,这可是癞蛤蟆,我们最近赚了钱,都是靠着这癞蛤蟆赚的。” 柳欣鸢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又继续说道:“这癞蛤蟆是端上饭桌了的,目前是没见有人吃出了问题,这钱自然也就拿的心安。” 她微微弯了弯眸子,往后一仰,“奶奶要是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我自然也愿意把这个钱给奶奶花。” 王芳芳愣了愣,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柳仁德也愣住了,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会说这种话,不自觉的也伸长了脖子去看了看篓子里面堆放着的牛蛙。 的确一堆剥了皮的牛蛙,放在里面还是挺瘆人的。 “你们竟然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王芳芳震惊的质问着,指着两 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反而是笑了,这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能从王芳芳的嘴里面听到做亏心事,不怕天打雷劈。 “怕呀,所以奶奶要是愿意接我这钱,替我受这过,我自然是愿意的。”柳欣鸢笑着说道。 王芳芳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钱她自然是想要的,可是这个罪名她可担当不起,现在的确是没什么事,万一什么时候有事了,那她可就完了。 “爹,咱们带奶奶回家吧,让奶奶来咱们家拿银子,这风险有人担了,咱们也能放心下来了。”柳欣鸢很雀跃的说道。 王芳芳皱着眉看着她,感觉好像不似说谎的样子,有些不知该不该收这个钱。 “钱在这里,奶奶给您。”柳欣鸢满脸堆笑的说着,看着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这倒是让王芳芳不敢接那个钱了。 让她感觉那就是个烫手山芋。 “奶奶倒是接呀,你为什么不要呢?”柳欣鸢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问,笑容竟然含了一些不怀好意。 王芳芳深感这笔钱有诈,一时间竟然不敢伸手去拿。 “既然奶奶不敢拿的话,不如给我让让路,这个 钱我还是要继续赚的。”柳欣鸢神情一瞬间冷了下来,捏住了手里的钱袋。 王芳芳一时间又想伸手拿了,她冷漠的说道:“给你钱的时候不敢拿,我现在又不想给你了,反倒又想来跟我要,还能什么好事都给了你?” “你这背篓里的果真是癞蛤蟆?”王芳芳还是感觉不太相信。 柳欣鸢把那个背篓往前推了一下,示意王芳芳再看一眼,已经剥了皮的牛蛙,看不出来是不是癞蛤蟆,但看得出来是那个形状。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赶紧滚,再不要回来了,免得牵扯上我,不好解释。”王芳芳一脸嫌恶地说着。 她就知道,王芳芳这人趋利避害的能力好的很,只要说出来了这件事有什么不好的,她就一定会放弃。 果不其然,不仅放弃了,还要把他们赶走。 “奶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不得不遵从了,我们这就离开,不奶奶碍的眼,也绝对不会牵连到奶奶的。” 柳欣鸢从善如流的说完之后,就驱着小毛赶紧走了。 王芳芳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被他们耍了一样的感觉。 走出去很远之后,柳仁德才转过头 来,对着柳欣鸢说道:“鸢儿,我觉得你刚才的行为不对。” 柳欣鸢没想到柳仁德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她也皱了皱眉,问:“明明都已经分家了,还过来打秋风,这明明是奶奶的不对,我又哪里错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奶奶刚才那句话说的挺对,我身为他的儿子,的确应该肩负起赡养的责任。”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古代以孝为天,这种已经跟深蒂固的印象,她没有办法立刻改变,但是一定要扳正她父亲愚孝的思想。 “爹爹,你相信我好不好?若是长久以往,奶奶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柳欣鸢叹了口气解释着。 对于这种事情,她其实并没有很想解释,但是不说清楚又难受。 “可是她毕竟是我娘,一两银子都不给她,是不是的确太过于冷血了?”柳仁德皱着眉,还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思索着这该说些什么好? “罢了罢了,爹爹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总不能不管你的意思吧?”柳欣鸢装作妥协的样子说道。 她弯了弯唇,笑了笑,“现在奶奶已经走了,之后,之后给她养老的银两。” 第二百六十九章 辣椒酱 柳仁德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默了默之后继续往前走着。 柳欣鸢沉默着,心里不住的在叹气,此时欺骗她爹,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若是真的在坚持自己的观点,难保他绝对不会把牛蛙的事情告诉王芳芳。 她心里愤愤的想着,如果她爹爹没有这么愚孝该多好,就不用心烦这些事情了。 可是没有如果。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长叹一声,也没有说话,也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了酒楼里之后,两人帮着酒楼里的伙计去卸牛蛙,随后她没帮着往进搬,就站在酒楼门口,看着一筐一筐的牛蛙往里面搬。 “柳姑娘,可是许久都不见你了,难得见你一次。” 王掌柜走上来,带着笑意说道。 柳欣鸢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王掌柜想见我,大可告诉我爹一声,我这不自然就来了吗?” 王掌柜笑了两声,“是是是,柳姑娘说的是,只不过我想问问柳姑娘手上还有没有什么好的菜品了?” 闻言,柳欣鸢明白过来这个掌柜是又想问她要菜谱了。 柳欣鸢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却不想给,若是一个酒楼,靠着外人的菜谱发展,那还有什么 发展的前途呢? “我毕竟只不过是个送货的,这菜谱要是一直出自我的手,那酒都不如给了我。”柳欣鸢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掌柜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柳姑娘,这才真是说笑,就算是送货的,不也是我们酒楼的吗?若要这么说,厨师也只是厨师而已。” 王掌柜认为,是柳欣鸢不想给菜谱才这样子说,所以继续说着。 她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像掌柜说的,厨师也只不过是厨师而已,菜谱是要掌柜你自己想的,总得有一道独门配方吧?” 王掌柜没有说话,十分尴尬的讪笑了一声。 柳欣鸢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起身,到了外面去喂小毛吃饲料。 掌柜很识趣的没有再跟上来,等到柳仁德卸完货出来之后,她牵着小毛的缰绳,和她爹一起往回走。 回家之后,柳欣鸢没有看到有人在,一时间有些奇怪,不知道她娘亲去哪儿了。 “你、娘不在家里吗?”柳仁德也看到了陈蕊不在家,随口问了一句,柳欣鸢回答道:“估计是出去买什么东西了吧?” 二人言罢,便都没有再做声。 柳欣鸢去了后院的地窖里面 ,里面放着她做好的辣椒酱,把辣椒酱放在这里,是因为想等着辣椒酱发酵一段时间,会更香。 她随便开了一瓶辣椒酱,闻了闻香味,香气一散发出来,就让她有咽口水的冲动。 能做到这点,那这个辣椒酱也就都发酵好了,就只等到整理一下去售卖了。 柳欣鸢记得自己空间里面还有些辣椒,这次辣椒酱做的这么成功,她有预感,一定会卖的很好,所以她准备提前再做一些出来。 “我之前放在这里的罐子去哪了?” 她在杂货间里面翻了一通,没有找到之前放在里面的罐子,想了想之后想起来,似乎是之前娘亲以为是不用的杂物,便清理了出去。 “唉,那就再出去买一些吧。”柳欣鸢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回了房间,找到自己的荷包带上,告诉了柳仁德一声,就出了门。 柳欣鸢直奔上次买买放辣椒罐子的那家店,里面的瓷器都很好看,至少她用这些东西做东西的话,会心情很好。 “这个绣花样式不对,这个真应该从这里穿过去,否则容易打结。”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绣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去,果然看见了陈蕊在里面。 “娘亲!”柳欣鸢抱着一堆罐子,很高兴的进了绣房里面,朝着陈蕊叫了一声,绣房里面都是姑娘,听到她这声音,都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柳欣鸢顿时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扰到她们做工。 “鸢儿,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和你爹爹送牛蛙去了吗?”陈蕊马上走过来,拉住了柳欣鸢的手。 她捏了捏背篓的藤条,走到了陈蕊身边,低声说道:“我和爹爹已经回去了,只不过回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娘亲在。” 陈蕊微微一笑,“上午我本来是在家里绣花的,只不过绣房的陈绣娘来找我,我就跟着她一起来了,绣房里面做刺绣,倒是更方便。” 柳欣鸢撇了一眼,看到了后面的绣棚车上面竟然有三个绣样,一时间有些惊叹。 “娘亲,你不会三会绣帕一起做吧?”她很是震惊,可是绣房里的姑娘们却很是平淡。 陈蕊微微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大惊小怪的,绣棚车本身就长,一次性可以绣四五个,这三个是正常的。” “你还是真谦虚,这怎么就是正常的?” 柳欣鸢心里面暗暗赞同这个话,也就顺着声音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瞧见 了一个和陈蕊年纪相仿的女子。 “你、娘亲的绣工呀,那是一等一的好,绣棚车虽然能支持一次性秀四五块绣帕,可真真做到的却没几个。” 女子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旁边有小绣娘叽叽喳喳的说着:“是啊是啊,陈蕊姐姐的手艺很是厉害呢!” 陈蕊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抿嘴低头笑了笑。 “鸢儿,这就是绣房的老板,我们都叫她阿香姐,你称呼一声香姨。”陈蕊朝她介绍着女子的身份。 阿香转过头来看着她,点头示意。 “香姨好。”脆生生的这一声唤,反倒是叫阿香生出了些好感。 陈蕊看着她笑着又说:“阿香姐,这是我的女儿,叫做柳欣鸢。” 阿香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真是和你一样,样貌极佳呢,不过还是小丫头好,水灵灵的叫人疼。” 这话一听就是夸过许多人的,这位香姨,一定是个长袖善舞之人。 “香姨也是,就像是鸢儿之前学的那个词,叫做风韵犹存。”她一边笑一边说着,绣房里的人都被她带动了情绪,都笑着。 阿香更是如此,她说道:“既然你女儿来接你了,不如就先回去吧,这儿的活我们能做。” 第二百七十章 初试 柳欣鸢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着看来这个绣房和之前张叔叔的一样,是个不错的地方,这的人看起来都很和善。 “阿香姐,这怎么能行呢?您找我来就是帮忙的,我怎么能……” “瞧瞧,你闺女都要等急了,还不快先回去?若是你心底过不去,早些来便是。”阿香说着,却还是希望她早些回去。 陈蕊回过头来看了看柳欣鸢,看到她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心想着,绣房的活儿的确不重,下午来也做得完。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阿香姐了,我就先和鸢儿回去了。”陈蕊没再拒绝好意。 回家的路上,陈蕊忽然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一桩事,上午你们刚走,叔叔就来了,还说找你父亲有事。” 柳欣鸢闻言,想起来了今天路上碰到的王芳芳,心里也很是不悦地想着,怪不得他俩一条心打秋风都挑同一天。 “然后呢?娘亲见他了?”柳欣鸢转过头去问道。 陈蕊摇了摇头,“虽说是家里的叔叔,可是毕竟已经分家了,男女有别,我自然要避嫌的,就自然没有单独见他,他也就走了。”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娘,这件事能别告诉爹爹吗?” 她有些奇怪 ,“为何不能?” 柳欣鸢抿了抿唇,就开始瞎扯:“二叔是什么样的人,娘亲你肯定是知道的,万一要二叔拿这个是做什么文章,那娘亲怎么解释?” 陈蕊虽然年纪比柳欣鸢大,但是,心思却没那么重。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是真要被误会了,这可是能逼死我。”陈蕊皱了皱眉,“幸好鸢儿提醒,不说了就是。” 柳欣鸢弯了弯唇,母女两个继续往家里走。 回到家之后,陈蕊去继续绣自己的那些手帕,柳欣鸢则是去了厨房做饭。 柳仁德进了厨房,打了些凉水,随口朝着柳欣鸢说道:“刚才我出去,听到邻居说上午有见到你二叔来这儿,你听说了吗?”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答道:“自然是没有听说,不过二叔这个时候来,估计和奶奶是同样的目的。” 话没有直接说明白,但是柳欣鸢到底想说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你也别这么说你二叔,万一是有什么难处呢?”柳仁德还是下意识辩解。 柳欣鸢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答:“也许吧,不过二叔是什么样的人,爹爹您应该知道,他可是差点害死过女儿。” 她已经想 通了,既然不能阻止柳仁德愚孝,那就激发起他的父爱,让他觉得这些人都会伤害她,自然做什么事都得衡量。 “说的也是。”柳仁德默默应和了一声,随后又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柳欣鸢粲然一笑,“爹爹出去等着就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能自己来。” 做饭的时候,她用了一些自己做的辣椒酱,想先让她娘亲尝一尝,这辣椒酱做的怎么样。 陈蕊在吃到那道干锅土豆片的时候,眼睛一亮,有些欣喜,“这个辣椒用的好,鲜香麻辣,一点都不冲。” 柳欣鸢一听高兴极了,“娘亲觉得好吃吗?这里面的辣椒放的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我尝着挺好吃的,但是担心不符合别人的口味。” 闻言陈蕊点点头,“这辣椒酱做的好吃,若是喜欢吃辣的话,估计会很喜欢。” 柳仁德苦着个脸说:“的确若是喜欢吃辣的话,这对我来说,可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柳仁德一脸宠溺,无奈的看着母女两个,倒了杯茶,默默解辣。 陈蕊做手帕很快,约定是二十条手帕,这才过去约定时间的半日,就已经做好了六 条,而且还有三条半成品在绣房,完善一下就又是三条。 “娘亲,你来帮我装一下辣椒酱吧,我想拿到酒楼,先在酒楼里卖一卖,看看卖的好不好。” 柳欣鸢看她娘亲还在屋里面,对着绣花熬眼睛,立刻提出来了需要帮忙。 陈蕊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放下了秀绣棚,“好,我这次来帮你。” 母女两人很快装好了辣椒酱,柳欣鸢特地挑了一些好看的瓶子,到时候若是要出售的话,这瓶子也好看。 两个人一起去了酒楼里面,王掌柜一日内见到柳欣鸢两次,也是有些惊讶的。 “柳姑娘,这怎么又来了?这一次所谓何事啊?”掌柜虽然惊讶,但还是走过去迎接,毕竟这算是他的招财树。 柳欣鸢将手里的提篮放到了桌子上,揭开盖着的布,说道:“掌柜尝尝,这是我研究出来的一种调味的东西。” 掌柜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有些好奇,拿了双筷子,打开了其中一个的盖子,里面红油油一片,他试探的拿筷子沾了一下,又舔了舔筷子。 顿时又香又辣的感觉,在舌尖迸散开,吃得出来辣椒很辣,但是的确又香。 “这是什么?单吃的话,味道的确挺辣的, 但要是做调味的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掌柜很满意的说着。 柳欣鸢微微一笑,“这是辣椒酱,我在家里面试用过之后才带过来的,掌柜也觉得不错?” 掌柜喝了一口水,点点头:“味道不错,要是放在牛蛙里面,估计,牛蛙就更加受欢迎了。” 她其实也是这么觉着的,毕竟干锅牛蛙吃的就是鲜香麻辣。 “不过这东西有个弊端,那就是,毕竟是个辣椒制品,要是能吃辣的,喜欢吃辣的,肯定会喜欢,可要是那些一点辣都吃不得的,那肯定不喜欢。” 掌柜又补充着。 柳欣鸢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用过了,她爹爹不喜欢吃辣,所以并没有很喜欢这个辣椒酱,可是她娘亲喜欢吃辣,就很喜欢。 “总是要试着售卖,肯定有喜欢吃辣的人,总不至于没有收益。”她笑道。 柳欣鸢抬眼看了看周围,随后拽着掌柜到了一旁,“我把辣椒酱放在掌柜这里,供人试吃,若有需要,找我购买,如何?” 掌柜一愣,想要拒绝。 她怎么会给掌柜拒绝的机会?就道:“掌柜不会不愿意吧?我一直供货,和掌柜关系这样好,您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道歉 掌柜听着这明晃晃威胁的话,到嘴边的拒绝之词,顿时就变了:“柳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有需要,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柳欣鸢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我就知道掌柜是个明事理的人,那就多谢掌柜了。” 言罢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两个婆子一把打掉了陈蕊手里的辣椒酱,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表情很是趾高气昂。 她表情一瞬间变得不是很好,直接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的确就是普通的辣椒酱,里面什么都没有放。” 柳欣鸢走近之后,听到了陈蕊正在解释什么,那几个婆子神情很是高傲的看着陈蕊,根本就没有在听陈蕊在说什么。 她更生气了。 “你们在干什么?”柳欣鸢忽然走过来,出生把那几个婆子吓了一跳,看到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之后那几个人顿时就不害怕了了。 “关你什么事?一个小丫头,跟谁叫板呢?” 其中站出来一个身形比较壮阔的婆子,说话声音也是犹如洪钟一般,反倒是看不出来,像个女子。 “你是有病吗?旁人拿在手里的东西都能给拍到地上去,眼看是病的不轻了,可需要我买棺材?” 柳欣鸢一向是一个得理 不饶人的,也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被这么挑衅,她自然不乐意。 这两个婆子被这么说了一通,一时间竟然没有话来反驳。 她们感觉柳欣鸢是在骂她们,可她问的问题似乎又很正常。 “你这小女娃娃,怎么问话都不会好好问?目无尊长,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两个婆子撇了撇嘴说道。 柳欣鸢冷漠的看着两个人,“我的确没有礼貌,那你们二位就有了吗?我娘拿在手里的东西拿的好好的,你给丢到地上是什么意思?” 两个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小丫头是这个女人的女儿,怪不得反应这么大。 “你这辣椒里面肯定放了什么东西,我们怕这里面有毒,一时间不小心打翻了,怎么你也要追究吗?” 那个壮硕的婆子还在为自己辩解着。 柳欣鸢粲然一笑,“那是不小心的呀,那就没事了,不过就算是不小心摔坏了旁人的东西,赔偿总是得有的。” 她表现得十分和善,可是在那几个婆子眼里,却并不这么觉得。 “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这几罐辣椒酱能值几个钱?这么得理不饶人,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这两个婆子明显就是 故意打翻的,她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两个婆子来了,之前就听掌柜说过,她们也是来推销自己调味料的。 打翻辣椒酱,还能是什么原因?嫉妒呗。 “掌柜,你瞧瞧,咱们虽然之间没有合作,但也有交情,这小丫头这样子肆无忌惮,你就由着?” 婆子眼见吵不过柳欣鸢,转头和掌柜求助。 掌柜现在自然不会招惹柳欣鸢,摇钱树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相比,自然是摇钱树,更加重要些。 “随手打翻旁人的物件,难不成还要我偏帮你吗?”掌柜说道。 听起来公平极了,可是柳欣鸢却知道掌柜这是在偏帮她。 因为什么,她也并不想细想。 “这,这怎么能是我们故意的呢?掌柜,你也太不厚道了。”那个婆子说着。 她正想要给这两人一些教训,身后陈蕊忽然拽住了她的袖子,“鸢儿,见好就收,没必要和这些人计较这么多。” 柳欣鸢闻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头。 算了,娘亲都不在意,那她计较这么多也是没有意义的,反正这两个人也没犯多大的过错,饶就饶了吧。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跟我 娘亲道个歉就够了。”柳欣鸢颇为好心的说道。 两个脖子梗着脖子不愿意道歉,可问为什么不愿意道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刚刚这两人自己也承认了,是她们打翻的辣椒酱。 “不想道歉也行,赔偿既可,这辣椒酱的成本大概一罐在五两银子左右,眼看着这是打翻了四五罐呢,我也不多要,给我二十两银子就好。” 柳欣鸢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个婆子,说的话却叫人语塞。 “你这不是在抢吗?这辣椒酱怎么可能一罐卖出去五两银子?”婆子说道,既不愿意赔偿,也不愿意道歉。 她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见官如何?” 两个婆子有些不敢说话了,瞪着柳欣鸢,无声的在威胁着她,可是她却并不怵这些威胁。 “看来二位,这是想见官了?”柳欣鸢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掌柜,事情是在你这里发生的,那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做个见证。” 她回过头来说着,掌柜微微发愣,其实并不想同意,可是看到她眨了眨眼睛,顿时就明白了。 这是在吓唬这两个婆子。 “姑娘,姑娘,你可别来真的,我道歉就是了,这位夫人对不住,我不 该打翻你手上的辣椒酱。” 那壮硕的婆子确实率先第一个道歉的,她可没办法去见官,如若是见了官,她在婆家可就真待不下去了。 此时就需要有人带个头,那婆子一道歉,另外一个也就立刻道歉了,事儿是两个人一起做的,若是落到了最后,是她一个人承担,她自然不愿意。 道完歉之后那两个婆子就立刻落荒而逃了,一刻钟都不敢在这里继续多呆。 柳欣鸢看着那两个人离开,撇了撇嘴,嘴里嘟囔了一句:“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胆子还小。” 言罢她回过头去,笑着看向陈蕊道:“娘亲,不如我们先回去把辣椒酱放在掌柜这里,等人上门来买。” 陈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准备跟着柳欣鸢一起走。 “柳姑娘,等一下。”掌柜追上来拦住两人,看了看剩下的那十几罐辣椒酱,抬起头来问道:“售价果真是五两银子一罐?”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立刻摆了摆手,“这么贵,哪还有人来买?自然是一两银子一罐即可。” 掌柜了然,方才说的五两银子一罐也是在诓骗那两个婆子,让他们无法支付赔偿而已。 二人告别,柳欣鸢便和陈蕊回了家。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卖 一下午,来柳欣鸢家里买辣椒酱的人是络绎不绝,虽然说辣椒酱这个东西特殊,喜欢的人会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会很是厌恶。 可是眼下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是喜欢的人居多的。 夜里,柳欣鸢将白日里卖辣椒酱的钱都倒在了桌子上,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数,足足有二十八两银子。 “这还真是个挣钱的好生计,这一下午功夫就卖了这么多钱,造价是多少?”柳仁德很是欢喜的说着。 柳欣鸢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造价的话,从这银子里面跑出去,三至五两银子,应该就够了。” 柳仁德闻言很高兴,“如此说来,这卖辣椒酱还是挺赚钱的。” 她很高兴,点点头:“这是自然。” 话说过去之后,她忽然就有些表情,不是那样子欢喜了,在柳仁德看来,无端的蒙上了一层忧愁。 “怎么了?瞧着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柳仁德把银子推到一边,坐下来问道。 柳欣鸢叹了口气,回答道:“我这辣椒酱卖的这么好,嫉妒想要陷害的人一定不少,我是为此发愁。” 柳仁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清者自清,即便有人诬陷没有 就是没有,不要担心。” 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但是心里却仍旧发愁。 虽说她明白,这是她爹爹安慰他的话,可是清者自清,在遇上诬陷的时候是最没有用的话。 装装可怜说出这句话倒还有用,可若真的是辩解时说这句话,旁人只会认为你已经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了,辣椒酱也卖完了,咱们都先赶紧休息吧,明日起来我还要再制作一些辣椒酱。”柳欣鸢笑着说道。 虽然说他们都已经睡了,可是,陈蕊却还醒着。 明日就是最后一日,需要交工的时间了,帕子还有五条没有绣完,得抓紧时间了。 第二日,柳欣鸢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番,准备去镇子上买些罐子来装辣椒酱,昨日夜里她已经去空间里面,将需要的辣椒整理出来了。 只不过他虽然起身的早,可是还是没有柳仁德早,人已经出去取牛蛙了。 柳欣鸢告知了还在屋里面绣花的陈蕊一声,打开门就准备出去,可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抬手正准备敲门的王掌柜。 “掌柜?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早,你是来找我的吗?”柳欣鸢皱着眉头问道,也的确是不大明白,王掌柜为什 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王掌柜笑得有些谄媚,她一看这个笑容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 “的确是来找柳姑娘的,想问问柳姑娘,这辣椒酱可否卖给我?我觉得这也是条商机。”王掌柜倒是一点都没有遮掩。 柳欣鸢靠着门槛,“辣椒酱而已,自然是可以卖给掌柜的,掌柜也不需要特地跑一趟。” 其实,她明白掌柜嘴里的卖给他是什么意思,不是单纯的购买,而是想要直接买断的意思。 可是牛蛙已经被买断了,辣椒酱可不能了。 “柳姑娘真是会说笑,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买是什么意思吧?”王掌柜继续说着。 她皱了皱眉,没说话。 王掌柜看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并不愿意卖断,“想来柳姑娘已经听出来了,我是想买断你的辣椒酱。” 听着王掌柜说的越来越明了,柳欣鸢直接摇了摇头,“辣椒酱这种调味品,我是绝对不会卖断的,如若卖断了,以后我若是用了,可就还要给王掌柜你钱了,这不划算” 王掌柜愣住,心里暗暗的想着,自己怎么忘了之前就觉得这小姑娘经商天分不错,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卖断的。 “那好吧,柳姑 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会逼你。”王掌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着,“只是这辣椒酱,折价卖我,可否?” 柳欣鸢倒是再认真考虑王掌柜这句话,毕竟他们现在是一种合作关系,她手上出了新的东西,打折卖给王掌柜,也算是一种经营方式。 “那好吧,这辣椒酱我就以九钱的价格卖给掌柜,掌柜觉着可好啊?”柳欣鸢问道。 辣椒酱的制作成本并不贵,可是制作的过程,却十分的不容易,她现在只能一个人来做这些辣椒酱,所以这卖的都是制作钱。 “九钱,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订五十罐辣椒酱,柳姑娘只需要一日给我十罐就够了,毕竟姑娘还要做其他的单子。” 掌柜看似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但是柳欣鸢却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这哪是什么善解人意?一日做试冠,虽然说并不难,可是一整日一半的量就都给了酒楼,效益大。大折扣。 可是,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成交,那掌柜就先回酒楼去?”柳欣鸢谈完事情就直接赶人,王掌柜也习惯了,拱了拱手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突然有些累,心里 盘算着自己还要做多少辣椒酱,但其实算了一下,只有每日这十罐是必须要做的,旁的倒是不急。 大概算了算之后,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先想着,还是先把罐子买回来才好。 这次他准备直接去店里面订上一批罐子,让店家直接给她送到家里来,不然的话,每回买辣椒酱的罐子要一趟一趟的跑,还挺累。 打定主意,柳欣鸢就合上了门,往昨日那个陶瓷铺子走去。 卖陶瓷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叔,听她要一百个昨日那种的小罐子,有些惊喜,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大的单子了。 “姑娘,这要是定下了,我们可是不退不换,你确定吗?”老板也有些不敢做,毕竟柳欣鸢只是个小姑娘。 她点了点头,“这儿有十两银子,掌柜你先拿着,还有五两银子,做好了之后我再补。” 老板看到这银子顿时就点了头。 就算之后这小姑娘跑单了,有这些十两银子在,他就也不算亏,应下这个单子之后,老板送走了柳欣鸢,就立刻去做了。 柳欣鸢伸了伸懒腰,往回走去,她还得加紧制作辣椒酱,而且还得再种些辣椒在空间里面,不然,恐怕是不够用。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回来了 柳欣鸢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的巷子,瞧见巷子门口竟然停了一辆马车,装饰古朴,可是很奇怪的是,马车顶上的珠子,却价值不菲。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这样子值钱的珠顶,难道没有人来偷吗? 想了想之后也没有继续呆下去,而是抬步往里面走,准备回家去做辣椒酱。 心情还算雀跃,路过南宫家别庄的时候,她随意往里面撇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南宫别庄自从南宫雨辰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里面有这么多人出现了,平常就算是有人也只有张叔一个人在。 此时忽然多了这么多人,她难免不会想,是他回来了。 柳欣鸢就站在门口发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准备先回家去做辣椒酱。 要是再经历一次失落,可是会影响做辣椒酱的心情的,要是交不上货的话,可又要被王掌柜捏住小辫子了。 想了这么多,她准备抬腿走,忽然间听到了见墨的声音。 “柳姑娘,这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呢?” 她整个人愣在门口,浑身发冷发僵,甚至不敢回过头去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见墨,她怕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柳姑娘,难道 不想去见一见我们公子吗?” 见墨看她愣在原地,难得的挂上了点笑意,走过去拍了拍柳欣鸢的肩膀。 她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到了见墨那张坚毅的脸,一时间鼻子一酸,竟然想哭。 “你的意思是,南宫也回来了?”柳欣鸢出声问道,一出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颤抖。 见墨自然也是没有想到,她声音竟然抖得这么厉害。 “这还能骗你吗?”见墨又笑了一下,心想,因为他家公子回来了,就如此的局促,可见是盼望已久。 也不枉他家公子特地绕路来了兖州,夜以继日的赶路,只为见她一面。 柳欣鸢没有再和见墨说话,而是提着裙摆就进了南宫家的别庄,因为走的有些着急,险些扑倒在地上,落入了一个满是檀香的怀抱。 嗅到这股熟悉的味道,柳欣鸢眼泪比话先出来。 南宫雨辰把人扶起来之后,瞧见她眼圈红红的,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睫,鹿眸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 “阿鸢,这是怎么了?”南宫雨辰摸着她的头问道,语气是止不住的心疼。 柳欣鸢什么话都没有说,忽然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南宫雨辰。 她不知道自 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可不可以说出口,她只知道许久不见,思念良多。 南宫雨辰也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默默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才笑着调侃道:“该不会是想我想的哭了吧?”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的说道:“你管我呢。”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声音娇软,撒娇意味颇重,这是平常柳欣鸢绝对不会做的事,南宫雨辰也是第一次听到。 她脸有些红,心想着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阿鸢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南宫雨辰忍着笑,抬手落在了她的颅顶上,揉了两把。 还是熟悉的感觉,柳欣鸢撇了撇嘴,“先前你走的急促,我有东西还没有来得及送给你。” 这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什么东西?”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玉佩,看得出来,这块玉的成色不错,可是雕刻的工艺却很差强人意。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普普通通的动作,却大为感动。 她明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却把这要送给他的东西贴身保管,随时带 着。 “给你,这块玉佩是祈福用的,保平安。”柳欣鸢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玉佩递出去,眨着眼睛看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接过玉佩,在手心里摩挲了两下,轻声笑了。 “不喜欢吗?”柳欣鸢多少是有些紧张的,担心南宫雨辰会不喜欢这块玉佩。 玉是她特地从卖玉的工匠手上买下来的一块好玉,但是她想做一个比较有意义的礼物,就亲手雕刻,可没有想到还是不如人意。 “没有,我很喜欢。”南宫雨辰春风玉露般的声音响起,温温润润的叫人沉溺在其中。 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才刚刚九月末而已,他已经身披大氅,脸色却还很是苍白。 难不成离开兖州的这段时间,他病得更重了吗? “是不是你自己打磨的?一块玉要打磨出来,也不易的,难为你的心思了。”南宫雨辰继续说着,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心疼的神色。 柳欣鸢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尖冰凉,明明才不过初秋的时间,仿佛身至寒冬一般。 “或者什么手还是这么凉?”柳欣鸢低声问道,若无旁人地攥着他的手轻轻搓了两下,企图给它增些热度。 南宫雨辰目光沉 了沉,看着她的动作。 “我见你现在就已经披上大氅了,是病得更重了吗?”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眼底心疼的神色,不加掩饰。 他一时间被这个目光触到了,自从母亲故去后,再没有女子用这般目光瞧着他过。 即便是雨露也是如此。 “无妨,这病伴随我多年,到这个季节披上大氅是正常的,不用担心。”他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秀发,微微笑着。 等他将这一切解决,就回兖州来。 “那好,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柳欣鸢声音软软的说着,竟然听出来一丝哭腔,似乎很担心他。 南宫雨辰看着她心都快化了,出声问:“午膳陪我出去吃吧?我们许久未见,借此机会叙叙旧。” 柳欣鸢闻言十分雀跃,“自然是好,不如还去以前那家酒楼如何?我和那家掌柜有了合作,出了两道新菜品。” 看着她如此兴奋的模样,他也只是宠溺的笑着点点头,应了句好。 二人走在前面,见墨见一跟在后面,见一低声说道:“在京城的时候就没瞧见公子如此高兴,到底还得是柳姑娘。” 见墨笑着摇摇头,“公子如此,柳姑娘亦是。”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朋友 一行人到了酒楼去吃饭,王掌柜看到柳欣鸢,有些愣住,但还是立刻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问道:“柳姑娘是来吃饭的?” 她笑得很开心,“对啊,掌柜,点一些……”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了看南宫雨辰,记得他是喜欢吃辣的,可是他现在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总之那两道菜一定要上,旁的,等我们坐下了再说。”柳欣鸢说完之后就拉着南宫雨辰往楼上走。 南宫雨辰眼神一直落在柳欣鸢身上,目光温柔的很。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下去和掌柜点了菜就上来,和他们合作这么久,好像还不知道有什么别的特色菜。”柳欣鸢一边嘟囔一边走。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 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句话而已,就撩的柳欣鸢找不着东南西北。 这话说的,就像是同心上人说我等你回来娶我一样。 柳欣鸢红着脸走开了,他其实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却也知道她容易想的多。 出门之后,她抬起手来扇了扇风,感觉脸上并没有那样燥热之后,就往楼下走去,把准备上楼的见一拽到了一边。 “南宫走之前,我记着他 是喜欢吃辣的,可是我感觉他身体好像更差了,还能吃吗?”柳欣鸢直接问道。 望着她担忧的神色,见一忽然笑了一下,明白了见墨方才说的话。 这是两方都惦记着对方。 “少吃一些是可以的,只不过姑娘说的对,公子身体的确更差了,不过,一向是到了寒冬腊月,才是最难受的时候。” 柳欣鸢抿抿嘴,皱皱眉,“好,我知道了。” 言罢,一脸严肃的去点了菜,转过头来,准备上楼之前,拍了拍自己的脸,保持着笑容之后才上去。 饭菜端上桌之后,南宫雨辰注意到大都清淡,只有一盘看似比较辣的。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抬眸看了看柳欣鸢。 其实他的耳力很好,柳欣鸢虽然是在楼下和见一说的,可是他隐约也是能听到谈了些什么,如此关心他。 “这个牛蛙,就是我新研究出来的菜品,味道很棒,你快尝尝。”柳欣鸢加了一筷子,到南宫雨辰碗里。 “只不过这不是我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我做的好吃。”柳欣鸢双手撑着下巴,撇撇嘴。 南宫雨辰越看她,越发的觉着可爱的紧,低头咬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只不过听着柳欣 鸢话的意思,仿佛她做的更好吃。 “这酒楼里面的厨子做的就不错,阿鸢做的是不是更好?”南宫雨辰放下筷子笑道。 柳欣鸢很是骄傲的扬了扬下颌,“这是自然的了,等我有时间了,一定给你亲自下厨做一份。” 他抬起手来,很自然的擦了擦她嘴角的饭粒,“好,我等着。”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他,如此自然的行为,一时间竟不知做些什么了,就呆呆的望着他看。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南宫雨辰丝毫不嫌弃的继续拿起筷子吃饭,甚至都没有擦擦手。 她立刻低下头来,双颊爆红。 一旁两人看着他们,二人如此暧昧的氛围,有些没眼看,偷偷的讨论:“公子以前可是有洁癖的。” 见一压下笑意说了一句:“还得是柳姑娘。”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其实都能听得见,他倒是乐得如此,可是柳欣鸢的脸却更红了。 午膳用完之后,柳欣鸢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家,南宫雨辰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她微微愣住,但没有抽开。 “听闻柳伯父是喜欢品酒的,这次我从京城带了不少好酒,其中有一款酒叫做独饮春,是皇室中酿酒的坊司酿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带给柳伯父尝尝。” 柳欣鸢愣愣的点点头,甚至都没有注意南宫雨辰说了些什么。 看着她如此娇憨可爱的模样,南宫雨辰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圈在身边。 稀里糊涂的坐上马车之后,柳欣鸢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带着南宫雨辰回家了。 和上次的感觉不同,这次总有一种,见家长的诡异感觉。 她偷偷看了南宫雨辰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她也就没有再多想,稳定下情绪之后,端正地坐在马车上。 其实也就是酒楼到她家的距离,没有多长,所以马车很快就停下了。 南宫雨辰还是如往常一般,先下了车,随后伸手将柳欣鸢扶了下来。 二人一起进了门,陈蕊二人看到他们两个,愣住了。 “娘,你认识的,这是南宫,他从京城回来了。”柳欣鸢开口打破僵局,轻轻咳了一声。 陈蕊自然认识眼前这男子是南宫雨辰,所以她才惊讶的。 她在想,难不成自己之前真的看走眼了?这南宫公子还特地回来找鸢儿吗? “我爹爹去哪儿了?”柳欣鸢继续问道,陈蕊立刻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你爹爹现在你林叔家里面,去把他 叫回来吃饭吧。” 柳欣鸢应了一声,看了看南宫雨辰,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确定柳欣鸢真的离开之后,陈蕊神情复杂的转过头来,看着南宫雨辰,一副要说不说的表情。 他自然知道陈蕊有话要问,便说道:“柳伯母有话要问?” 陈蕊开口问:“先前没有问过,眼下想问一问南宫公子,你和鸢儿是什么关系?” 南宫雨辰想说是恋人,可是又没有说明白过,况且他现在自身难保,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和他牵扯上。 “我同阿鸢是朋友。”南宫雨辰语气有些失落的说着。 陈蕊没有心思去深究为什么失落,她只听到了朋友两个字。 再联想鸢儿那个傻丫头很是欢喜的样子,无端的有些不悦,可她教养极好,从来不在人前发火,只是点了点头,沏了杯茶,就进了厨房。 见一瞧着陈蕊离开,回头皱眉问道:“公子,你可知你如此同柳姑娘母亲说,她定然是会告诉自己女儿的,公子你怎么办?” 南宫雨辰捏着茶杯,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若我身边一日不安宁,我便一日不能承认。” 他要把她保护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合适 那边,柳欣鸢到了林叔家里面,并没有在院子里面看到两人,就进了屋子里面,看到林叔躺在床上,表情十分痛苦。 柳仁德看她进来了,叹了口气,没等她问,提前回答道:“风湿犯了,正疼着呢。”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状况也是,一言不发的上前去,蹲下、身来捏了捏他的膝盖,引来一声痛呼。 “鸢儿!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柳仁德要上前去拉她,担心伤到林叔。 柳欣鸢很是严肃的回过头来说:“爹爹,你得相信我,这是一种风湿病,不是完全不能治愈,我认识一个医馆的大夫,医术高超,说不定他有办法能治林叔。” 林叔听到,有些痛苦的说道:“我知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也不奢求谁能帮我,能减轻些痛苦就好。” 她听着这番话很不是滋味,更加确定了自己一定要治好林叔的想法。 “您先用用这个草药,能缓解许多伤痛,这是之前我和那位大夫提过,她交给我的,告诉我先用一用试试。” 柳欣鸢从怀里面拿出来一个罐子,里面是绿油油的草药汁,林叔接过之后涂在膝盖上,从膝盖往上传来一股暖流,竟然真的没那么疼了 。 “这位大夫或许是个名医,果真没有那么疼了。”林叔神情缓和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痛苦。 虽说眼下还是疼,可是的确是没有之前疼得那么厉害了。 “这位大夫可是厉害的很,会做的东西很多呢,林叔您放心,我去问问他,一定让她来治您。” 柳欣鸢拍着胸、脯说道,林叔笑了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叫人心疼。 她带着柳仁德回去之后,帮林叔也盛了些饭,装在食盒里带过去,并且告诉林叔这两日尽量少走动。 随后,她从林叔家回来。 推门就瞧见南宫雨辰和她爹正在前厅饮酒,这酒的香气醇厚,整个院子都能闻得到,她记得这酒叫做独饮春。 柳欣鸢眨眨眼睛,没有打扰两人饮酒,而是去了厨房,但是却看到她娘亲站在窗边愣愣的看着那边。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拍了一下她娘亲的肩膀,道:“娘亲,看什么呢?” 陈蕊似乎被吓得不轻,打了个激灵,嗔怪道:“真是吓我一跳,你这个鬼灵精,我只是闻着酒气很香而已。” 她点点头,“我也觉得,可惜你们不让我饮酒。” 陈蕊温柔的笑笑,“自然不让你饮,等你成亲 嫁人了,若是你夫君允许的话,那时你就能喝酒了。” “娘亲,你就知道调侃我。”柳欣鸢红了脸,忍不住往南宫雨辰那边看了一眼,陈蕊注意到了。 她又想起来南宫雨辰刚才说的,是朋友。 “鸢儿,娘亲知道你对南宫公子有意,可是娘亲觉着,你们并不合适。”陈蕊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欣鸢被吓一跳,随后低下头来。 “我知道娘亲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等级观念,门当户对,我知道的。”柳欣鸢低着头很顺从的说着。 陈蕊看着她这样失落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不是娘亲不愿意,而是南宫家的,却不只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娘亲知道你傲,嫁人绝不为妾,可南宫家的正妻也是没那么好做的,你、娘家微薄,是要受欺负的。” 柳欣鸢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可是心里却在反驳。 这些等级观念,根本不足以阻拦她。 能拦得住她的,只有南宫雨辰不愿意娶她,唯此而已。 陈蕊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低着头,十分可怜的模样,就没有再继续说教,而是示意她一起出去。 他二人在外面已 经用过膳了,所以就没有吃饭,南宫雨辰陪着柳仁德在喝酒,柳欣鸢则是在一旁倒酒。 一顿饭吃的倒也是和谐,吃完饭之后,陈蕊去厨房收拾,柳仁德起身跟上一起帮忙,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就坐在院子里。 “你这次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是要办什么事吗?”柳欣鸢方才一直忘记问,眼下终于想起来。 南宫雨辰沉吟片刻,回答:“我被皇上派去江南赈.灾,途经兖州,所以想来看看你。” 她笑了笑,随后又有些忧愁,“那你这岂不是又要很快离开了吗?” “呆个一两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南宫雨辰回答道,这个答案,也算是让她心里有了些慰藉。 “关于江南的水灾问题,我也听说过不少,治灾危险,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柳欣鸢的担忧之意,不言而喻。 南宫雨辰笑了,“我知道你希望我回来,自然不会交代在那里,不然多可惜。”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之前说想要开一家酒楼,现在呢?还是这个想法吗?”南宫雨辰看似随口问起来,实际上心里另有打算。 柳欣鸢沉吟片刻,回答:“之前的确属意想要开酒楼,但 是现在我却想开一家胭脂铺。” 说起来她眼睛一亮,“我其实觉得制作胭脂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且市面上的胭脂,我觉得应该没有我做的好。” 他十分宠溺的点点头,“阿鸢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被他夸的有些害羞,柳欣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随后又有些忧愁的支着下颌,“只不过这只是个想法而已,店铺都没选好呢。” 她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店铺选址是一件叫我极为头疼的事情,选不好的话,卖的再好,估计也不会有人愿意来。” 他闻言微微一笑,“这件事就交给我,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店铺,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 言罢,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很喜欢她头发的触感,柔软柔顺,和她面对他的时候一样。 “真的吗?那我就先多谢南宫了。”柳欣鸢笑得高兴,心想着这有人依靠的感觉,还真不错。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神情稍暗,“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和我是,是朋友,无需言谢。” 闻言,柳欣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往后倒了一下,躲开他的手,听了这些话,心里面无比失落。 “这样啊,那也要多谢才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小秘密 柳欣鸢勉强撑起笑容来回答了一句,但还是不高兴,心里愤愤的想着,如此多的暧昧举动,竟然就是一句朋友,难不成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她忽然有些泄气,想到了娘亲刚刚跟她说的门第之见。 南宫是嫌贫爱富之人吗? 柳欣鸢扪心自问,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二人的差距的确不小,她不能拖后腿,更得好好挣钱了。 这次不只是为了要养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更是想,和他并肩站在高处。 将南宫雨辰送走之后,柳欣鸢回了房间去沐浴,近日她做了一种玫瑰香膏,她想试一试,究竟好不好用。 连日来做辣椒酱,导致她身上一股子辣椒的味道,其实她不是很喜欢。 柳欣鸢阖眼躺在浴桶中,水汽氤氲,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白如玉瓷的皮肤微微透红,好一副美人入浴的画面。 她掀开了些眼皮,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前方,脑海里竟全是今日他说的朋友二字。 “是个屁的朋友,明明就是喜欢我。”柳欣鸢忽然有些愤愤的呢喃着,一瞬间又泄了气,“万一真的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来到古代之后,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浴 桶里面沐浴,可是今日她最喜欢的事,也让他烦躁不已,匆匆擦干了身体,就躺到了床上。 南宫雨辰回府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自己院子里,他回来的这段路上,脑海中全是柳欣鸢在听到他说朋友之后,失落的眼神。 若非他身边危机四伏,又怎会不愿承认自己心意? 南宫雨辰拿出来她今日刚刚送他的玉佩,捏在手里面摩挲着,做工属实不太精巧,可是看的出来是用心的。 他忽然掩唇咳嗽了两声,缓缓呼了一口气。 临走之前,身体明明还没这么弱,不知为何,眼下竟然又虚弱了几分。 南宫雨辰收紧手指,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眸光落在窗外,却不知在看什么,他想,如若一直是这副病弱的身体,即便身边已然安定,果真要拖累她吗? 他深吸一口气,没再想,和衣躺到了榻上。 第二日晨起,柳欣鸢西安建了一套空间,找了些药才出来,准备给林叔做治风湿的药膏。 准备好药材之后,她没有立刻开始,反而是先出去弄些早点出来。 今日她起的略晚,爹娘都已经出去了,一个人呆在家里倒也是乐得自在。 早点刚刚出锅,她还没来得及坐下, 吃两口就听到了大门被敲响,她放下筷子,小跑过去开了门。 凛冽的檀香钻入她的鼻尖,柳欣鸢知道是南宫雨辰来了。 他披着厚厚的大氅,墨黑的发衬着如玉的脸庞,他的确是有一张极好看的脸,眉毛淡黑,一双漂亮的桃花目清澈而沉静,唇角微微勾着,脸上没什么血色。 好看是好看,可这脸上颜色着实寡淡了些,可却像笼了一层江南烟雾蒙蒙的细雨般,衬的气质清贵卓然。 “不请我进去吗?”南宫雨辰开口道,唇色极淡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为什么叫她红了脸。 “请进请进。”柳欣鸢侧身站到了一旁,目光还在打量着他那张脸,心想着,离开兖州时也没见得他如此病弱苍白,回了趟京城,这是怎么了? 他不说,她也不好问,两人一起进了里面。 身后自然还跟着见墨和见一,只不过他俩人极有眼色的停在了屋外,没有进去。 “我来的不巧,你正在用膳?”南宫雨辰罕见的并没有仪态得体,反而是微微斜靠着椅背,一手支着额角。 柳欣鸢有理由怀疑做出这副姿态来,是在勾、引她。 美人慵懒,是一种极大的冲击感。 她十分不自 然的轻咳了两声,红着脸转过头去说道:“来的巧来的巧,我做了许多,陪我一起吃吧。” 他其实就是故意的。 从刚刚开门时,她愣住的目光开始,他就知道她是又被他这张脸迷惑了,可她脸红的样子又可爱的很,自然忍不住多逗一逗。 “那就多谢阿鸢了。”南宫雨辰声音温和的说着。 柳欣鸢委实是有些受不了,逃也似的,从屋子里面出去,直接进了厨房里,见一见状跟了上去,看到她在盛南瓜粥。 “柳姑娘,公子现在身体越差了,胃口也不是很好,给他的话少盛点就好。”见一嘱咐道。 她舀粥的手顿了顿,蹙眉抬眼:“现在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 见一叹了口气,“公子这病,其实更多算是毒素累积,若不解了这毒,恐怕,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闻言,她紧紧攥拳,表情有些阴冷。 “不过柳姑娘你也别着急,这些年来都是用药养着身体,这样堆砌下来,总有好的一日。” 见一倒是第一次在柳欣鸢脸上见到,和他家公子如出一辙的表情。 那是起了杀心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柳欣鸢一下子泄了气,突然就感觉有些 无力,怎么偏偏是他病得这样严重。 柳欣鸢盛好粥端回去之后,南宫雨辰已经坐正了,腰背板正,一如往日。 “这是我刚刚才熬的南瓜粥,稍微多放了点糖,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吃甜的?”柳欣鸢双手捧着下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 南宫雨辰被这个眼神蛊惑了,笑了一下,摇摇头:“你做的我就都喜欢。” 你我也喜欢。 后半句他自然是没敢说出口,只能默默在心里面说着。 这话对柳欣鸢来说很受用,“那是,爹爹和娘亲也很喜欢我做的饭,也许做饭一道,我是有天赋的。” 这话逗得南宫雨辰笑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柳欣鸢微微有些发愣,抬眼静静的看着南宫雨辰,眸子亮亮的,整个人即便是素衣荆钗,却也显得漂亮的很。 他的目光微微一沉,低下头默默喝着粥。 柳欣鸢难得的注意到他的耳尖微红,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他害羞不脸红,而是红耳朵尖呀。 带着这份偷窥到了小秘密的欣喜,她早膳吃的很是欢喜。 他自己或许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会红耳朵尖的,那这份小秘密,算是她独有的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盘店 早膳用过之后,两人便一起去了集市上,准备看看店铺,瞧一瞧哪家准备盘出去的店铺比较适合给柳欣鸢做胭脂铺。 “这两个铺子你都不太满意吗?”南宫雨辰已经陪着柳欣鸢看了两个铺子。 她摇了摇头,“并不是看不上,而是觉得不值得,地理位置都很好,可是他往出盘的价格却是偏高,不想吃亏。” 南宫雨辰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那再看看。”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他面带笑意的样子,突然之间生出了一些愧疚,“我这么拖着你,你会不会觉得不耐烦?” 他笑了出声,“不会。”顿了顿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只要是你,就不会。” 柳欣鸢听了这些话,心里很高兴,甜滋滋的转过头去。 还说只是朋友呢,若只是朋友,又怎么会说这种话? “对了,我昨日到你家的时候,瞧见伯母正在绣手帕,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南宫雨辰转头问道。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答:“之前有一位尚书之女叫做涂晓璇的,看上了我娘亲绣手帕的手艺,所以就问娘亲定了二十条手帕,还要在两日之内完工。” 她耸了耸肩,“幸亏娘亲厉害,昨日夜里 就去交了工,赚了那位小姐二百两银子呢。”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样子,觉着像个偷吃了东西的狐狸似的,可爱的紧。 “我瞧见你、娘亲绣花的手法,很是特别,我只在皇宫里见过这种绣花手法,而且现在宫里的绣娘都已经不会了,我记得似乎只有曹贵妃的绣娘是会的。” 柳欣鸢微微一怔,“贵妃的绣娘?” 他嗯了一声,“但是自从曹贵妃殁了之后,就再没人会这门手艺了。” 她闻言皱了皱眉,心里却是在想她娘亲的身份,回忆一番后,也并不觉得陈蕊的经历,有哪一点是和皇宫沾边的。 “所以,柳伯母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站定,抬眼看着前面的柳欣鸢问道。 柳欣鸢摇摇头,“娘亲是兖州九安镇如意坊的花魁,现在应该说是前花魁,诗书礼乐倒是一样不落,女红和厨艺也不错。”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可按理来说,即便是青楼会着重培养诗书礼乐,可女工,应该不在培养范围内吧?” 这件事其实她之前就已经心里存疑,可是,陈蕊是她娘亲,对她又极好,不管这女红技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娘亲不愿叫人知道,她也就不会问。 “我其实也很奇怪,只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如意坊就这么奇怪呢?”柳欣鸢回过头来笑笑。 南宫雨辰往前走了两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调查一下你、娘亲的身份。” 她闻言立刻摇了摇头,“娘亲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反正只是学了一门女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手段,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我就不问了。” 言罢,欢快的往前走去。 南宫雨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唇角勾了起来。 真有趣。 “你看,前面那个接口就是我们要去看的第三家铺子,若论地理位置的话,的确没有前两家好,只是这铺子的主人是个书生,想要去参加秋考,又无人照顾铺子,就想把铺子盘出去。” 柳欣鸢闻言往前看去,其实胭脂铺子选在这个地方有好也有坏。 这条街是女子们常喜欢来逛的街道,有成衣店,胭脂铺,还有首饰铺子,可正因为已经有了胭脂铺,若她新的胭脂铺开在这里,不一定能吸引到客人。 “先去看看吧,我觉得好像还不错。”柳欣鸢往前走着,南宫雨辰便跟在她一步之遥的身后。 进了铺子里面之后,发现 这竟然是个卖书的地方,多少有点惊讶。 “想必二位是来看铺子的吧?我准备进京赶考了,这铺子准备盘出去。”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看他们进来,走过来说道。 柳欣鸢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又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 她心想,这书生的文雅秀气,到底是没有南宫雨辰清贵冷淡来的吸引人。 “这铺子的契书是在公子手上吗?”柳欣鸢问道,男子早知道会这么问,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匣子,“地契房契都在这里。” 柳欣鸢拿过来看了看,都是过了官府文书的,没什么问题。 “不知道公子准备以什么样的价格盘出来?” 她将匣子递还给书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进京赶考哪里都需要钱,这铺子地理位置也并不算很差,一百两银子,姑娘觉得如何?” 柳欣鸢闻言犹豫了一下,环顾了一下铺子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铺子里面设施是否完好。 发现这都没什么问题之后,立刻点了点头,“公子大方,若是公子愿意的话,我现在即可交付银两,把这个店铺盘下来。” 南宫雨辰一直站在旁边,一句话 都没有说,其实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这铺子的确不错。 只不过他不干预柳欣鸢的选择。 事实证明,他们二人的眼光还是相差不多的。 “自然好,自然好。”书生很是高兴。 “这地契房契的转让书我已经写好了,只等有人愿意盘下来。”书生一面把她往里面请,一面说着。 柳欣鸢倒是很奇怪,“公子这铺子还不错,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盘出去?” 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因为我有个条件,是盘下铺来必须是全款银两付给我,不然的话便不盘出去。” 她轻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一下子让一个准备要开铺的人拿出来一百两银子,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毕竟大部分铺子往出盘,都会选择分期的。 签订了转让协议,柳欣鸢将银子交给了书生,这铺子就算是买了下来。 签订协议的时候,柳欣鸢注意到了这书生的名字,委实是叫她觉着有些有趣。 书生名字叫王一仁。 “王公子,这铺子我暂时还不着急用,公子可以慢慢将铺子里的东西挪出去。”临走时,柳欣鸢微笑着嘱咐道,王一仁大为感动,表示了感谢。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因为是你 离开铺子之后,南宫雨辰颇有些觉着好笑的问道:“这个铺子你怎么说盘就盘下来了?不觉得价给高了?” 柳欣鸢一蹦一跳的走着,听到他问,就回答道:“我其实觉得这个价还给低了呢,他这个地理位置,我有信心能把客人都吸引过来。” 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中午和我回家吧,我请你吃饭。”柳欣鸢走到了南宫雨辰面前,背着手倒着走。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阿鸢邀请,我怎么能不去呢?” 她很高兴的笑了笑,准备转过头去走,却一时不察踩到了石子上,险些滑倒,不过她平衡力比较好,还是稳住了。 南宫雨辰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时候,悬在半空多少有些尴尬,他默默的想收回去,一只柔嫩的小手却落在了他的掌心。 抬眼往前看,却看到了柳欣鸢带着笑意的眼眸。 “多谢南宫。”她如是说道,笑容晃了他的眼,他没有意识到的,也跟着柳欣鸢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了家里,陈蕊已经从绣房回来了,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目光有些怪异。 柳欣鸢其实面对她娘亲还是有些尴尬 的,这在母亲面前如此大胆张扬,多少是有点儿叛逆的意味了。 “娘,南宫中午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先去做饭。”柳欣鸢蹭到了陈蕊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 陈蕊心软的很,看到女儿这样子的姿态,也没了责问的心,纵容的点了点头。 她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陈蕊则是坐了下来,看着南宫雨辰。 “柳伯母。”他叫了一声。 其实南宫雨辰也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陈蕊解释,她身份不明,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南宫公子,你既然不喜欢鸢儿,又何苦一直跟在她身边给他这些希望,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若是得到了你那样的答案,她要如何自处?” 南宫雨辰垂眸不说话,到底是不知如何回答。 “门第之见究竟有多根深蒂固,南宫公子应该比我要清楚,我不希望鸢儿大富大贵,我只想她平安一生。”陈蕊温声说着。 南宫雨辰瞧着陈蕊,心思却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越看越觉着陈蕊像曹贵妃,皇帝比曹贵妃小了整整八岁,曹贵妃也是这样子温柔贤婉的一个人。 “南宫公子。”陈蕊看他似乎走神,声音略微重 了一些。 “柳伯母抱歉,我在听,对于阿鸢,我希望陪在她身边,您也放心,我一定不伤了阿鸢。” 陈蕊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摇着头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两个人还是如出一辙的坚持,可是既然如此坚持,为何又不承认喜欢呢? “罢了罢了,人生一帆风顺,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是祸也好,是福也好,鸢儿总要经历的。” 陈蕊言罢起身,转头进了屋里。 见一转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他神情有些落寞,让他又心急又心疼。 “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见一想了许多话,最终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见一从他身边退开去了厨房里,柳欣鸢这样欢欢喜喜的在里面忙活着,看到见一来了,指了指已经炒好的两个菜,“见一小先生帮忙端出去?” 他走过去,端起来托盘,看到里面大都是清淡的菜,带着点笑,抬起头来:“柳姑娘做的菜倒是有心了。” 她腼腆的笑了笑,“虽然说之前南宫说他喜欢吃辣,可是为了他好,就只能让他吃点清淡的。” 见一点了点头没说话,把菜往外面端,本来还想过来提醒一下,他 家公子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却没想到柳姑娘可比他细心。 柳欣鸢考虑到南宫雨辰不能吃刺激的食物,最终还是决定煮些饺子,做的好看一些,说不定他就能多吃一点。 如今他的胃口实在是小的让她心疼,整个人形销骨立,单薄的很。 她用菜汁做了些三色饺子,端出去之后,南宫雨辰和见一都有些惊讶,他问:“这饺子怎么还有颜色?” 柳欣鸢很是骄傲的介绍了一下这些用菜汁做出来的饺子,罢了,继续说道:“很好吃的,你们快尝尝。” 说着,柳欣鸢递了碗筷给南宫雨辰和见一。 见一有些惊讶,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还给他准备了。 他征求意见的看了看南宫雨辰,他点了点头,见一便也下筷尝了尝这饺子。 “柳姑娘手艺还真是好,公子以后可有这福气了,不知道属下是不是也能时常蹭点?”见一开玩笑的说道。 柳欣鸢脸颊微微红了红,“你若想吃,我可以给你做。” 见一看了他家公子一眼,笑着摆摆手,“这可不行,可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柳姑娘呢,我可不敢。” 本来还有些压抑的气氛,被见一这么一调节顿时欢快起来。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欢喜的样子,忍着胃胀又吃了几个,柳欣鸢瞧出来了他表情中的不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若是吃不下了,就不要逼迫自己,吃坏了怎么办?”柳欣鸢皱着眉说道。 其实能看的出来,他现在已经勉强在吃了,明明已经吃不下了,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我看你见我吃东西很高兴,我想让你嗯一直高兴。”南宫雨辰按着自己的胃说道,表情多少有些痛苦。 柳欣鸢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她让南宫雨辰靠在椅背上,伸手用掌心轻轻帮他揉着胃,帮他消化着。 “见你吃东西高兴,是因为你有胃口,身体可能会变好,不是因为你吃东西我才高兴的。” 柳欣鸢语气有些嗔怪,可是略带着撒娇的感觉让南宫雨辰忍不住笑。 “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若以后有人见你吃东西高兴,又及时发现不了,你吃不下了,你还真的要给自己吃出事儿来呀?” 柳欣鸢虽说是责怪的语气,可却不难听出来她在心疼。 “不是。”南宫雨辰忽然出声,她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目光,“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想让你高兴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门不当户不对 柳欣鸢几乎要陷进南宫雨辰满含柔情的眼睛里了,她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虚虚盖在南宫雨辰身上。 他说只是因为她。 那是不是说明,她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是因为她是柳欣鸢才会被特别对待的? “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她陷入感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陈蕊的声音,听着还有些颤抖,她回过头去刚想解释,就察觉到了他们两个的姿势多暧昧。 她整个人靠在南宫雨辰怀里,右手搭在他小腹上,左手为了能稳定点扶在他肩头,就像是坐在他怀里搂着他一样。 柳欣鸢眨巴着眼睛看陈蕊,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这样干瞪眼。 “柳伯母,阿鸢做饭的手艺真的很好,倒是吃的有些胃胀了,阿鸢还替我揉了揉帮我消化。” 南宫雨辰站起来说道,笑了笑。 柳欣鸢朝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这要不是他反应快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哦,对,南宫他吃的有点胃胀,所以我为了让他好消化一点,帮他揉了揉胃。”柳欣鸢立刻顺坡下驴的说道。 南宫雨辰看着她紧张解释的模样,忍不住轻轻 笑了一声,觉得她属实是有些可爱。 “这样啊,那你们先聊着,我收拾就可以了。”陈蕊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柳欣鸢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娘,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点事我可以做的了的。” 陈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南宫雨辰,随后进了屋子里面。 望着陈蕊进了屋里之后,她立刻过头来抓住了他的手,“走走走,你明天再来找我吧,我娘亲我得先哄哄。” 南宫雨辰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柳欣鸢咬了咬牙,“你还笑呢,明明人还不是我的,莫名其妙有一种被爹娘抓包的感觉。” 她嘴快,把心里的话顺便就全说了出来,他听了一愣,正准备要说什么,直接被她推到了门外去,门扉在他面前合上了。 门那边的柳欣鸢,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心想自己怎么嘴快的什么都往外说。 “鸢儿,南宫公子走了?”陈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院子里来,目光有些沉沉的盯着柳欣鸢看。 她更有那种被父母抓包的感觉了,“他先回去了,说是有事要处理。” 陈蕊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鸢儿, 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看着她娘这么严肃的神情,柳欣鸢低着头走到了她身边,蹲在她腿边,扶着她的双膝,抬眼看着她。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是不是觉着,我的话都是耳旁风?”陈蕊语气有些急,但听得出来是克制过的。 柳欣鸢一边心里想着她娘亲果真是温柔,都想到要质问她了,还是如此温婉,另一边又想着,如何回应才好。 “鸢儿,你们二人如若是真的跨越门第之间的爱情,那倒也是美谈,可是从古至今,门不当户不对,受苦的都是女子。” 柳欣鸢明白她娘亲的意思,也知道娘亲有个女儿会比儿子更操心。 “可自古那些女子,都是完全依附男子的,所以才会受苦,我虽喜好自由,可我不会完全成为男子的附属品。”柳欣鸢也是柔声柔气的答。 陈蕊抬起手来,摸着她的头发,目光里是疼爱,“娘亲知道你与旁人不一样,可是若是此事能避免,又何必去遭这个罪呢?”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因为她娘亲是好意,她是知道的的。 “罢了,有些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既然你想撞一撞,那就去吧 ,娘亲和爹爹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了,陈蕊叹了口气之后妥协似的说了一句,柳欣鸢其实是有些惊讶的,但还是一把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爹爹和娘亲一直都站在我身后呢。”柳欣鸢蹭着陈蕊的脸,笑着说。 柳仁德才从外面回来,看到母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问道:“你和你、娘吵架啦?” 她撇了撇嘴,十分嫌弃道:“爹,我都怀疑你是怎么娶到娘亲的,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吵架呢?” 柳仁德十分困惑,转过头去收拾着嘟囔道:“那怎么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大对?” 她偷偷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看陈蕊,发现她也在朝她眨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待会儿我要去找你林叔叔一趟,把他的鱼卖的鱼的钱给他。”柳仁德掏出来一个陈旧的荷包,又往里面多放了一两银子。 柳欣鸢看着,不解的问:“为什么爹爹不多放一些?” 柳仁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林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宁折不弯,多一两银子察觉不出什么,但再多一些,他可就知道了,估计这个钱袋子都不要了 。”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回忆了一番之后,果然如她爹所说的,是个倔强的人。 “爹,我跟你一起去吧,之前我说给林叔治腿的药膏,已经找大夫做好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拿给他。”柳欣鸢拍了拍手上的土说着。 柳仁德看了一眼她手里面的罐子,“也好,那就一起去吧,要是你林叔叔风湿又犯了的话,你也能帮忙缓解缓解。” 父女两个收拾了一番,就往外走。 柳欣鸢这才刚刚出了门,就碰到了邱欣丽从邱府出来。 “阿欣?你这是要去哪儿?”柳欣鸢先看到了邱欣丽,故此便先打了声招呼,叫了邱欣丽一声。 她闻声回过头来,看到是柳欣鸢,也露出个笑来。 “我正准备要去找你呢?没想到咱们两个先碰上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邱欣丽难得的调侃了一句。 柳欣鸢笑了两声,“你长的漂亮,你说什么都对。” 这次邱欣丽却没有再拒绝柳欣鸢的夸赞了,反而是一脸羞涩的说道:“鸢儿,我发现你的眼睛的确很毒。” 柳欣鸢自动略过她这主动亲近的称呼,好奇的问道:“为何这么说?” 邱欣丽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揭下了面纱。 第二百八十章 帮忙 等到邱欣丽揭下面纱之后,柳欣鸢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评价。 “我最近日日都在用你给我的药膏,已经大有成效,虽说没有完全去除,可是已经淡到看不到了,只要用些粉盖住,就和没有似的。” 邱欣丽难掩高兴,柳欣鸢自然也是替她高兴的,这张美人面终于能得见天日,她自然很高兴。 “爹爹,这是我给林叔叔的治风湿的药膏,您先帮我带过去吧,我和阿欣说说话。”柳欣鸢将药膏给了柳仁德,她决定就先不去了。 柳仁德看了看了两个女孩子,点了点头,“那好,聊过之后早些回家,我先去你林叔家了。” 她目送自己爹爹走了之后,又转过身来看着邱欣丽,“我就说吧,你一定是个美人,你这张脸,就算是有条疤都好看,更别说这疤没了。” 邱欣丽又把面纱带上,“这还得多亏你呢,之前你给我送药的时候,我害怕又是我大姐在戏弄我不敢用,到后来用过之后才知道,你是真的在帮我。” 听着这个话,柳欣鸢并不生气,反而是觉得心疼不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这是被咬怕了。 “只不过 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面纱?难道就不想摘了面纱去你大姐面前刺激刺激她?让她看看,她骂了这么多年的丑八怪,究竟有多美。” 柳欣鸢倒是气的很,早就对那个邱淑丽骂阿欣丑八怪的事耿耿于怀了。 “我才不呢。”邱欣丽说着撇了撇嘴,“要是让爹爹看到了,我恢复了容貌,可不做对吧?我嫁给他那合作伙伴了。” 柳欣鸢眼睛都瞪圆了,“你爹的合作伙伴?你怎么说也是嫡女吧?把你嫁给年过半百的人,你爹不觉得丢人吗?” 邱欣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笑了一声,回答道:“不是,是他合作伙伴的儿子。” “那你父亲倒还好,我真想把你嫁给一个半百老头,我财政要揪着他的领子问问,都能当你爹的人了,他怎么好意思把你嫁出去。” 邱欣丽对于她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愧对我爹吗?”邱欣丽小心问道。 柳欣鸢满脸疑惑,“这有什么好愧对你爹的?” 她的神情有些暗淡,“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我大姐,才萌生出来的想法。”她顿了顿,“我大姐现在被逼着要嫁给我爹合作伙伴的儿子,说是能稳固两 家的利益长存,可是我大姐不愿意,他们就说,我大姐不孝,不知道为我爹分担。” 邱欣丽抿了抿唇,“我不让爹爹看到我恢复了样貌,也是因为不想嫁过去,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 柳欣鸢闻言久久没有说话,目光温和的看着邱欣丽。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以为她也是这般感觉的。 “你不用劝我,我……” “我当然得劝你。”柳欣鸢直接打断了邱欣丽的话,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看着她那个样子,柳欣鸢一边叹气一边想,封建社会荼毒少女啊。 “婚姻本来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为了利益而去选择结婚对象呢?我是要劝你,劝你不要被这种思想禁锢了自己。” 柳欣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这才发现邱欣丽,稍比她高了半个头。 “我已经身量算是高挑的了,你这比我还高呢。”柳欣鸢那时候比划了一下,逗的邱欣丽笑了起来。 她二人笑过之后,邱欣丽问道:“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准备做什么?” 柳欣鸢闻言,抿了抿嘴,“我今日刚盘下来,一个铺子准备开一个胭脂铺 ,就在东荣大街街口。” 邱欣丽很是意外,“鸢儿,你是要身为女子去从商吗?” 柳欣鸢弯了弯眸子,“你可别跟我说那些根深蒂固的话,我才不听呢。” 邱欣丽笑了笑,“我可不会说那些话来劝你,我只是想问,等胭脂铺子开了,我去你铺子里帮忙,如何?” 她倒是有些惊喜,“你是说真的?” “这还能有假?我骗你做什么?”邱欣丽眼含笑意的看着她,伸手环着她的胳膊。 柳欣鸢故作犹豫的思考,撇了她一眼,发现她十分紧张,便故意开口:“阿欣你嘛……聪明又有才气你来帮我的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卖够了关子之后,她很迅速的说道,这些话不是假话,的确是很希望邱欣丽能来帮她。 这几日相处之下,柳欣鸢就已经发现了,邱欣丽其实算账的能力很是出彩,甚至整理账簿也很是有一套。 她想,这要是用来经商的话,一定很厉害。 “你真是这么想的?”邱欣丽也对她的话喜出望外,“可我这些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怕我会拖累你。” 柳欣鸢立刻攥紧她的手,“才不会呢,阿欣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上次我 看你处理你家那些陈年旧账,可是很棒呢。” 邱欣丽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都是家务事和经商又不一样。” 她笑了笑,“怎么就不一样了?反正原理是一样的,总之,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一定行。” 邱欣丽嗯了一声,点点头。 “正好也没走远,此事我还是得去你家跟你家人说一声,告诉他们,你也是很厉害的。”柳欣鸢愤愤说道。 邱欣丽掩唇一笑,“你说的对,此事也的确该告诉他们,不然整日里又该说教我。” 两人合计好之后就回了邱府,正往前厅走去,准备先和邱老爷说一声。 “我才不要嫁过去!听说那个上官瑞辰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嫁给他!” “淑儿,嫁到上官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上官家在鄞京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当了他们家的大夫人,可是掌家呢。” 邱夫人在旁边劝着,邱淑丽狠狠砸了一个花瓶,“就是那种大家族,我才不要嫁过去,万一我被他们欺负了,找你们告状都没用。” 听着女儿这话,邱夫人叹了口气,“我让欣儿也跟你一起嫁过去,她做媵妾,若有什么事做不了,大可让她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代嫁 邱欣丽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种话,整个人僵在了门口,浑身上下的血液像是不留了似的,整个人感觉到很冷。 “可是,我也不想生孩子,我年纪还不大,生孩子又如此危险,我怕死。”邱淑丽眼睛红红的,拽着邱夫人的衣袖说着。 邱夫人摸着她的头,“淑儿别怕,都说了让欣儿陪你嫁过去做媵妾,让她先生个孩子,你养到名下稳固地位,以后想生了,再生一个。”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气的想要冲进去,却被邱欣丽拉住了。 她有些凄苦的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柳欣鸢这才按下心里的火,没有真的冲进去。 “可是娘亲,就算他跟着我一起去,他当媵妾又怎么样?那种大宅门吃人啊!我还是不想去!”邱淑丽继续哭着。 邱欣丽稳定了心神之后,抬步跨过门槛,安静的走了进去。 柳欣鸢拉住了她的手,跟在她身边,在感受到她有些颤抖之后,攥了攥她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娘,我们两个都是嫡女,让她去做媵妾实在不妥,不如你让二妹替我嫁过去吧,反正上官家要的只是邱家的女儿,她不也是吗?” 邱淑丽看到邱 欣丽之后,指着她说道。 邱欣丽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邱夫人看了一眼邱欣丽,“你爹爹也不是没想过,这万一上官家不要样貌丑陋之人怎么办?” 柳欣鸢感觉到了身边的人一直在抖,她不认为这是害怕,她感觉这是气的。 “出嫁的时候直接让她嫁过去,反正到时候是要带盖头的,上官家的人娶回去了,总不能给退回来吧?”邱淑丽不管不顾的说着。 邱夫人犹豫了一下,“那此事我再跟你爹爹商量商量,若是可以的话,那就让你二妹替你嫁过去。” 两个人在那里商量着,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问一问,邱欣丽到底想不想要嫁人。 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娘亲能偏心到这种地步,明明都是她生的,可就是很偏心姐姐。 “要我嫁过去也行。”邱欣丽冷冷的开口,那边的母女两个被她吓了一跳,纷纷皱起了眉。 “只是上官家要的人,可不是我,如若我要是嫁过去了,那个纨绔看到不是他想要的人,要对咱们家喊打喊杀,那我可就管不了了。” 邱欣丽语气淡淡的说着。 柳欣鸢听了这话才意识到,为什么邱淑 丽死活不愿意嫁到上官家去当大少奶奶,原来是上官家的大公子,是个纨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姐姐长得比你漂亮,怎么能葬送在那种人手里?你替她嫁过去不是应该的吗?”邱夫人严厉地说道。 邱欣丽有些凄凉的笑了一声,“长的比我漂亮,我就应该替她吗?母亲也知道,那上官瑞辰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嫁过去不是也葬送了吗?” 闻言,邱夫人非但没有心疼,反而是狠狠拍了拍桌子,“为了家族牺牲,有什么不可以的?” 邱欣丽深吸一口气,袖子下和柳欣鸢相握的手紧紧的攥住,似乎再找一个支撑点,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就是了,以你这个样貌去上官家当大少奶奶,难道还不知足吗?”邱淑丽抹了眼泪,起来帮腔。 邱欣丽冷笑了一声,“姐姐觉得这是个好福气,不如自己去?” 邱淑丽一时语塞,转过头去剁了剁脚,“娘,你看她!” 柳欣鸢实在是无语的很,在邱夫人说话之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夫人,您家这闹剧,我是不太想看的,我来是想问一问,您愿不愿意让您家的二小姐,来我胭脂铺里帮忙?” 邱夫 人看到了柳欣鸢,想起来自己昨日在南宫家别庄里见过她,心想着南宫家那可是真的望族,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姑娘既然觉着她有用,那自然带她走就是了,留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出去历练历练。”邱夫人不在乎的说着。 柳欣鸢心想着,自己就多余进来通知他们,真是一个两个丑恶的嘴脸。 “那这件事就已经和夫人说过了,阿欣若是不在府里,那就是在我铺子里,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柳欣鸢说着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 邱夫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找她。” 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没有再多说话,拉着邱欣丽就转身出去了。 一到了门外,柳欣鸢就实在压不住自己心里面那股火了,“你果真是她亲生的吗?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让二女儿给大女儿的夫君当妾,怎么想的?” 邱欣丽神情有些黯然,“从小到大一贯如此,因为我脸上这道疤痕,他们都认为我是不祥之人,所以才有此一劫,不受人重视。” “不受重视,也不是这个法子呀!她这么做,难道就不嫌丢人吗?”柳欣鸢越说越气。 邱欣丽笑声有些苦涩,“我也的确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为了大姐,起了,让我去当媵妾的念头。” “媵妾啊,那是奴婢,我若真去当了,可就入了奴籍了。”邱欣丽说着声音抖了起来,带了些哭腔。 柳欣鸢看着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事她也挺气的。 “好了好了,阿欣,你别哭,你哭了,我可心疼呢。”她揽住了人的肩膀,一边拍一边抚慰着。 邱欣丽逐渐稳定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她平稳了下来,柳欣鸢才问到:“听你、娘的话,上官家是个大家族,难道就因为他们家大公子是个纨绔,所以你姐姐不愿意嫁?” 其实她觉得这不太可能,看红楼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贾宝玉就算是个纨绔,也有不少人争着嫁给他,就为了他那个继承贾府的身份。 这上官的嫡长子,要求娶兖州富商的嫡女,理应这个嫌贫爱富的邱淑丽会很欢喜才对。 怎么可能会哭天抢地的不愿意嫁过去呢? 邱欣丽叹了口气,“你说的对,要是上官瑞辰只不过是个纨绔,我姐姐估计会欢欢喜喜的嫁过去,他是纨绔,可也不仅如此。” 第二百八十二章 包装 柳欣鸢皱了皱眉,“愿闻其详。” 邱欣丽抿了抿嘴,这才慢慢说起来。 “上官瑞辰若是他没有那些风、流韵事,可怖传闻的话,这嫡妻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家?到底是京中女子不敢嫁,才有这一出的。” 邱欣丽叹了口气,“传闻她小小年纪就会调、戏人,对女子说话从来口不遮拦,而且,脾气性格极为古怪,心情不好,便要打杀下人。” 柳欣鸢有些震惊,“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他也敢这么嚣张?” “这就是上官家的厉害了,各州有各州厉害的家族,而上官家和南宫家,就是这鄞京之中的霸主,皇室中人都要礼让三分。” 她皱着眉听着,“盛极必衰,我不信一个大家族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邱欣丽摇了摇头,“大家族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个上官瑞辰我知道,这婚事可能也只是他父亲安排,可想而知,若是嫁过去,会面临什么。” 柳欣鸢一时间唏嘘不已,心想着怪不得不愿意嫁过去,这嫁过去,都不一定有命活。 “那你可千万不能嫁过去,不管传闻是真是假,你不能以身犯险。”柳欣鸢皱 着眉十分严肃的说着。 邱欣丽微微一笑,牵住她的手,“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他们要是强逼,那我就逃婚,找你来养我。” 她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是握紧了她的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让你过的比在邱家好。” 望着搭在她手上的柔荑,邱欣丽十分动容,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对待。 “好。”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你跟我去我的胭脂铺子看一下,我还没有做胭脂,铺子呢,也没有腾出来。” 柳欣鸢拉着她往街上走,邱欣丽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铺子的时候,书生已经叫人来把书往外搬了,看到柳欣鸢来了,笑道:“姑娘,这是后悔了吗?” 柳欣鸢闻言一笑,“难不成后悔了?还能退钱吗?” 书生摇着头笑笑,“本店一经出售,概不退换,书是如此,店铺也是一样。”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她将邱欣丽拉过来,对书生说道:“我想进店去看一看,看看将来我该怎么改造,可以吗?” 书生点点头,“这铺子现在已经是姑娘的了,姑娘想怎么看怎么看。” 柳欣 鸢觉得这个书生还挺有意思的,只不过没有过多搭话,两人就进了铺子里面。 “其实我觉得这个铺子还是蛮不错的,你看这个陈设,和柜台的摆放,大都不需要怎么动?直接把胭脂摆进去就可以。” 柳欣鸢大概和邱欣丽说了一下她的规划。 邱欣丽皱了皱眉,“我其实觉得,可以再改一改,你不准备预留出来两个化妆的地方吗?” 闻言,她有些好奇,“我是卖胭脂的,预留出来两个化妆的地方,难道不会是多此一举吗?” 邱欣丽十分认真的摇摇头,“你看这个店铺其实不小,胭脂铺子也不需要有多大,你将这一块放上两个梳妆台,让客人可以免费用,算不算一个揽客的法子?” 柳欣鸢听着她的规划,恍然大悟。 “阿欣,我说你有经商的天赋,没想到天赋卓然啊。”柳欣鸢一脸钦佩地说着。 邱欣丽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不要总是夸我了,让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优秀似的。” 柳欣鸢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叫好像?你就是很优秀,人长的漂亮不说,还有才情,我还真想把你娶回家。” 邱欣丽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想得倒美, 你要娶,我还不嫁呢。” “阿欣你怎么这样,欺骗我的感情,骗得我好苦啊。”柳欣鸢故意说着,邱欣丽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推着她的额头推开。 她道:“先好好想想,咱们要怎么安置铺子吧。” 柳欣鸢这才正经起来,“我觉得首要就是要选一些胭脂的盒子,这样做了胭脂才有地方放,才能拿出来售卖。” 邱欣丽深以为然,“这胭脂的盒子一定得漂亮,女子买东西向来都喜欢往漂亮的买,若是咱们的烟纸盒子比别的漂亮,她们肯定更喜欢。”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胭脂盒子要漂亮,成本自然也就上去了,你说是吗?”柳欣鸢转过头去。 其实她本来也是想着要买漂亮的盒子,并且资金问题也不需要担心,可是她就是想看一看邱欣丽是怎么想的。 “成本要是贵了,那售价自然也就高了,若是我们的东西做的精致,那客源可不就更广了?这青楼楚馆的且不用说,贵妇人说不定也会来买,届时,只赚不亏呀。” 邱欣丽认真分析道,说的是有理有据。 柳欣鸢目光中满是赞赏,“阿欣,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觉着的,我们现在就 赶紧去看看胭脂盒子吧?” 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有一家铺子的盒子做的很好看,也很精致,只不过之前一直没什么需要装的,也就没有买,不如我们先去那?” 柳欣鸢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注意这些,点点头。 两人顺着街一直走到了最里面,是一个卖首饰盒子的店,只不过看起来像是个铁匠铺子。 “二位姑娘看看,这些都是我亲自设计的盒子,有没有喜欢的?”店家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可是店里的盒子却都很精巧。 邱欣丽拿起来一个盒子,是竹青色的,上有冰痕裂纹,看起来古朴雅致。 “你瞧,这盒子用来装胭脂就很好看。”邱欣丽说着,又拿起来旁边一个花鸟纹样的,“这个也好看,纯色的胭脂盒子,书香世家的小姐可能会更喜欢,而这花鸟纹样的,倒是一些大富大贵的贵妇人会喜欢。” 柳欣鸢走过去拿起来一个端详了一下,做工的确很精巧。 同时她也注意了一下价格,光这一个盒子就要卖到二两银子,更别说胭脂的造价了,到时候这烟制作出来怎么也有五六两银子。 这可就违背了她之前要卖给寻常人家的想法。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匾额 “阿欣,你瞧,光这一个盒子,它就价值二两银子,若是做出来胭脂,售价怎么也到了四五两银子上,普通人定然是买不起的。” 柳欣鸢丝毫不避讳着店家,和邱欣丽商量着。 她愣了一下,“我倒是忘记考虑这个了,寻常人家买胭脂,也就是一二两银子,这样子的确赚不到钱。” 邱欣丽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对了,老孟,你这里应该也有烧残的盒子吧?这些残次品不如一起打包卖给我们?” 店家就是老孟,她经常来老孟这里买盒子,所以就知道了。 “既然是残次品,那我绝对不会出售的,这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吗?”老孟皱着眉,拒绝。 柳欣鸢站在一旁看着邱欣丽,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但其实这种场面她并不是没办法应对,只是想看邱欣丽如何应对,进而考虑一下,之后若是她没有办法管理铺子,能不能交给邱欣丽。 “老孟,那些盒子也是用了成本烧出来的,若是就这么扔了,岂不是可惜?而且它也不能回炉重造,卖给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邱欣丽试图说服老孟,她之前就觉得这些盒子虽然是残 次品,但是仍旧好看,只不过质量稍差而已。 “不行不行。”老孟还是摇摇头,“我这首饰盒子已经卖了许多年,从来就没有出售过一件不好的东西,残次品就更不能往外卖了。” 邱欣丽抿了抿唇,“那我希望这些残次品当作赠品送我,总可以吧?” 老孟还想说什么,邱欣丽直接打断:“总之那些残次品老孟,你是不要的,不如就当赠品送给我们,当是留客了。” 闻言,其实老孟还是挺心动的,那些残次品就直接销毁,他也的确有些心疼。 “你觉得怎么样?”邱欣丽看他犹豫就知道这事儿能成,乘胜追击。 “我们两个准备开胭脂铺子,这要是能把我们留住了,此后我们胭脂的盒子,可都会在你这儿买。” 邱欣丽放出来更有诱惑力的条件,老孟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答应了。 出来做生意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要是能留下这么大的客户,送几个残次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你们要订多少盒子?”老孟问到,柳欣鸢转了转眼睛,“不知道老孟你这儿的残次品盒子有多少?” 老孟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默默计算了一下,回答: “没有处理掉的盒子,应该还剩下三十个左右。” “那我就要六十盒子。”柳欣鸢说道。 邱欣丽则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只不过心里想着的问题,没有立刻去问。 二人从铺子里面出来之后,她才询问到:“我以为你只要六十个。” 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要是这个残次品盒子多的话,或许我就是一半一半了,只不过盒子不多,店里面又不小,总得摆满柜子吧?” 邱欣丽听了这个理由,只觉得有点好笑,“你说的对。” 两人回了铺子,书生已经将他的书都搬走了,虽然说柳欣鸢给了足够的时间,可是书生总有他的傲气,总觉着现在是在占着别人的地儿,就尽快挪走了。 “盒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搞定一样。”柳欣鸢眯着眼睛想着。 她从铺子里面到了外面,仰头看着铺子。 “对了,我还差一个匾额呢,开店竟然不换匾额,我也真是笨蛋一个。”柳欣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邱欣丽看着还挂在门口的书香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慨。 “本来这是条街最后一个卖书的铺子,最后也 变成了卖胭脂的。”邱欣丽说道。 她闻言笑了,“怎么,阿欣,难道怀念这个铺子?那我继续卖书也不是不行。” 邱欣丽闻言立刻摆手,“千万不行,这本来就是一条卖胭脂水粉的街道,若是你突兀的继续买书,肯定要赔死了。” 柳欣鸢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着,觉着其实还是很有当商人的天赋的。 至少,学会了无利不欢。 卖匾额的地方,离东荣大街跨了两个街道的距离,柳欣鸢也是听人说这边这个卖匾额的店比较好,才特地过来。 匾额这种东西是一个店的门面,要是匾额都不好看的话,估计东西就更没有人想买了。 “掌柜,我想订一个像这样子的匾额,您看需要多少钱?”柳欣鸢进店之后逛了一圈,看上了一块儿红木的匾额。 匾额并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像卷轴一样展开的。 她其实料到了这个匾额,应该不会很便宜,因为看样式和材质都很特殊,但是f她就是觉得这匾额好看。 掌柜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来的是两个小姑娘,眼睛滴溜溜一转,“姑娘,你的眼光还真好,这块匾额可就这一块了,我也不多要,五十两银子 。” 柳欣鸢闻言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这块匾额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红橡木做的,即便是这个款式特别,也用不了那么贵,封顶了十两银子。” 邱欣丽走过去摸了摸那个匾额,回过头来看着掌柜。 “您问我们要五十两银子,这个价,一整颗红橡木都能买得到,何况是一块匾额呢?”邱欣丽笑了笑。 掌柜的确是没有想到碰到两个小姑娘,想宰一顿,还正踢到了铁板上。 “哎呦,姑娘,看起来这是行家呀,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只不过这匾额的造价的确没有这么便宜,十五两银子,可真不能再便宜了。” 掌柜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了,在听到邱欣丽那一番话的时候,就知道宰不成了。 这若是要继续宰下去,估计他这店的名声都得臭。 邱欣丽又回头看了看那块匾额,随后转过头去,朝着柳欣鸢点了点头,适宜她这个价钱可以买。 柳欣鸢乖乖付账,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但其实心里在想,带这么一个人出来,可的确是省了他不少心,不然的话,刚刚关于残次品盒子和这块匾额,都得她来讲。 有个人帮衬着,的确很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温香阁 从卖匾额的店出来之后,柳欣鸢十分轻松的笑了一笑,“这要是没有阿欣的话,我可是会被宰的很惨呢。” 邱欣丽摇了摇头,“我可不信你会被这种人宰一顿,我要是不出口,你估计也能解决吧?” 她挑了挑眉,笑了一下,“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们得给胭脂店起个名字才好。” 听出来了柳欣鸢是故意在转移话题,邱欣丽也不拆穿她,顺着点了点头:“我也觉着,不过起什么样子的名字呢?” 两人都陷入沉默,纷纷为胭脂店想起名字来。 “你觉得,温香阁如何?”柳欣鸢慢慢的说出来一个名字,“温香软玉,是名字的由来。” 邱欣丽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好,女子来买胭脂的意图,大都是为了让男人觉得她们是温香软玉,倒也算应景。” 柳欣鸢闻言觉得有些凄凉,但是这个世道如此,她也没办法改变。 “可是,我店名的初衷却并不是如此,我是想,每位女子都是温香软玉,都能配得上这个词。”柳欣鸢说道。 她既然不能改变这个世道,那她就不和这个世界同流合污就是。 邱欣丽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柳欣 鸢,良久之后她笑了:“鸢儿此言,才是温香阁名字的正解。” 听着她也认同这个解释,柳欣鸢欢喜的笑了。 “匾额送到铺子里之后,就先放在铺子里吧,胭脂还没有做好,先把匾额挂出去,也不太好。”柳欣鸢说道。 其实她是有私心,她想回去看看南宫还在不在了,若是他在的话,想让他为自己的店亲手提字。 她第一个铺子,想让他来写名字。 “的确实不着急,是得先做胭脂。”邱欣丽点点头。 柳欣鸢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来神思,对着她说道:“你也跟我忙活了许久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邱欣丽点了点头,“自然好。” 她带着邱欣丽,去了她供货的那家酒楼,十分熟捻的点完菜之后,带着邱欣丽上了楼。 “刚刚我见你和这里的老板很是熟悉,你们是认识吗?”邱欣丽问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家酒楼是我们家供货的酒楼,所以掌柜我们自然也是认识的。”顿了一顿之后,又说:“我点了我供货的那道菜。” 这话勾起来了邱欣丽的好奇心,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菜。 等了许久,终于上菜,干锅牛蛙和干炸牛蛙 ,柳欣鸢都点了,还点了一些其他的菜品,比如说什么松鼠桂鱼一类的。 “快尝尝,这就是我供货的菜。”柳欣鸢指了指桌子上的干锅牛蛙和干炸牛蛙。 邱欣丽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干锅牛蛙,放到嘴里尝了尝,有些油腻,但是味道极好。 “好好吃,但是这个要是吃多了,是不是会长胖?”邱欣丽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她有些意外她会问出来这个问题。 柳欣鸢夹了一块牛蛙,“这满桌子的菜,哪一个不长肉?倒是吃了之后没长肉,算是白吃了。” 邱欣丽很难不认同她的道理,她总有理由能说服她。 “你说的不错,人不就贪这些口腹之欲吗?味道很好,我很喜欢吃。”邱欣丽又吃了一块说道。 又吃了几口,邱欣丽又问了一遍:“你供的这个菜是什么?” 柳欣鸢这才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是牛蛙。” 她别的没听到,就听到蛙字了,“这是癞蛤蟆做的?” 闻言柳欣鸢有些无语,“癞蛤蟆和牛蛙是两种东西,虽然长的很像,但是牛蛙可食用癞蛤蟆不行。” 邱欣丽露出来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连筷子都已经放下了。 看着她这个 样子,柳欣鸢其实也觉得正常,就自己夹了一筷子牛蛙,大快朵颐起来。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这个东西好吃,那原材料既然是安全的,那只有当它是一道美食好了。”柳欣鸢说道。 顿了顿之后又说:“螃蟹,阿欣,你吃螃蟹吗?” 邱欣丽戳着碗里的牛蛙,点头。 “螃蟹被人发现的时候,也被人认为这种拥有坚壳的生物不能吃,但是后来呢?螃蟹还不是成了众多人的盘中餐。”柳欣鸢舒服着邱欣丽。 她其实觉得说的有道理,就又夹了一块儿,送到了嘴里,嚼了嚼之后还是和刚才吃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一样好吃。 “其实我觉得这道菜好吃,更多是这个辣味很香,不是那种很干的辣,而是很香。”邱欣丽一边吃一边评价。 柳欣鸢露出来一个骄傲的表情,“干锅牛蛙是我发明的菜,里面放的辣椒酱也都是我制作的呢。” “鸢儿还真是厉害,可是,这些东西就已经很挣钱了吧?为什么还要再开一个胭脂铺?”邱欣丽好奇的问道。 柳欣鸢放下筷子,“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想开一个我自己的商号,把我商号下的店开遍整个淮朝 。” 邱欣丽看着她看了良久,“我相信你。”她又顿了一下,“我相信鸢儿能做成任何事。” 面对她如此信任的目光,柳欣鸢有些感觉鼻子酸酸的,这个话她对两个人提起过,这两个人还都是如出一辙的信任。 一个是邱欣丽,另一个,自然是南宫雨辰。 “这一整个下午过的还真是忙,夜里我也不能夜不归宿,不然我可真不想回府。”邱欣丽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惆怅道。 柳欣鸢也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一下午已经忙碌过去了。 “不用担心这个,迟早有一日,你能摆脱他们。”柳欣鸢眨眨眼睛,给了邱欣丽一个安慰的笑容。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晚上用完之后已经天色大暗,所幸他们两家离得不远,相伴着回去之后,才各自分开。 回家之后,柳仁德问道:“不是说说话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柳欣鸢一回来就钻进了屋子里,听到她爹问,才探了头回答:“我和阿欣在搞大事情,所以才晚。” 言罢,缩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柳仁德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对陈蕊说道:“你瞧瞧这鬼灵精的小丫头,也真是长大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卖田 陈蕊听着柳仁德的话,却没有笑,而是攥紧了手里的茶杯,神色忧愁的看着柳欣鸢的屋子。 柳仁德心细,看出来了她的异常,问:“怎么这样子瞧着那边?那儿,是鸢儿的屋子吧?” 陈蕊叹了口气,摇摇头,“咱们女儿的确是长大了,不是咱们印象中的小姑娘了,得好好保护了。” 他听出来了,妻子的弦外之音,故此点了点头:“鸢儿这孩子是咱们两个的掌上珠,一定不能随便了。” 陈蕊这才露出点笑意来,点点头。 此时大院一片漆黑,王芳芳因为没有烛火,看不清路,被椅子绊了一脚,愤懑不平的一脚踹倒了椅子。 “娘,你在哪儿?怎么啦?没事吧?”张秀秀在黑暗里摸索着问道。 王芳芳很是恼火的说道:“被这破椅子绊了一跤,咱们家里真的一根蜡烛都没有了吗?黑灯瞎火的,怎么走!” 张秀秀叹了口气,“自从和大房分家之后,咱们家连锅都揭不起了,更别说是买蜡烛灯油这些了。” 王芳芳深吸一口气,越想越气。 “大房家自从分家之后,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上次去找的时候,屋子里面就陈蕊一个人,还不让我进 去。”柳义德插话道。 要不是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他也不会去找柳仁德。 最可气的是,去找他竟然还不在。 “你们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大房一家也是没良心,亲娘都不管了!”王芳芳就那个椅子坐下,十分不悦的说着。 “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卖了,换点东西回来?”王芳芳又问道。 张秀秀接话:“能卖出去的东西都已经卖了,实在是没有东西可卖了。” “谁说没有?”柳义德忽然说话,听着语气很是激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兴奋。 王芳芳闻言也有些欣喜,“老二,你说还有什么东西卖?” 柳义德嘿嘿,笑了一声,“大哥,手里不是还有一亩地吗?那一亩地能卖掉呀。” 王芳芳闻言也是一拍大腿,“我怎么把内亩地给忘了?等找个机会我就去找老大,然后他把那一亩地拿出来。” 她哼哼一笑,“老大最是孝顺了,我要是开口问他要了,这一亩地他能不给我?” 柳义德就等着这句话,“娘说的是,只要娘开口要了,大哥,一定不会把那亩地给你的,咱们家就又有钱了。” 王芳芳哼了一声,心 里已经打好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从床上爬起来,熬了些小米粥,装到了食盒里,拎着到了南宫家别庄,她矜持的敲了敲门。 见一从里面出来,看到是她很是惊喜,“柳姑娘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柳欣鸢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南宫的胃不是不好吗?我熬了些小米粥,想要给他养养胃。” 见一笑着接过食盒,“多谢柳姑娘,只不过我们家公子现在正在论事,不方便让姑娘进去。” 柳欣鸢立刻摆了摆手,“东西送到就好,我进不进去无所谓的,那就麻烦见一小先生帮我给南宫了。” “好嘞,姑娘就放心吧。”见一拍了拍食盒,应承下来。 柳欣鸢没有继续再在南宫家别庄门口呆着,而是转头往回走,心里嘀咕着,怎么才能让南宫帮她提匾额。 “既然我对于他特殊,让他帮我提个匾额,应该不难吧?”她嘀嘀咕咕着,却是不自信。 万一,没有那么特殊怎么办。 柳欣鸢回了家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继续在家呆着,准备去找邱欣丽,关于铺子,还有些事没有和她商量好,还是先去找她吧,顺便吃个饭。 “阿欣,和我一 起出去吃个饭吧,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尝过路边的馄饨,我带你去尝尝。” 柳欣鸢又从院墙跳了进去,她实在是不想走正门,去见邱家其他那些人的嘴脸,令人十分难受。 这次,邱欣丽就路过院墙,看她从外面跳进来,吓了一跳,伸手就想接住她,只不过没来得及走过去,她就已经落地了。 “上次小蝶说你从院墙外面跳进来,我还没有想象到是什么样的情景,没想到这么危险,以后还是乖乖走正门。”邱欣丽皱着眉,嗔怪着。 柳欣鸢吐了吐舌、头显得人十分俏皮,“好了好了,别怪我了,走吧走吧,快跟我出去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邱欣丽十分无奈,宠溺道:“等到受伤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虽然嘴上是在怪罪柳欣鸢,但是还是乖乖跟着柳欣鸢走了院墙,她从小虽说不受重视,可是礼仪教养极好,从来没做过翻墙这种事。 “跳下来,别怕,我接着你。”柳欣鸢张开手等着邱欣丽从墙上跳下来。 她犹豫了好久,咬了咬牙,眼睛一闭,便往前一跳,柳欣鸢稳稳的把人接住,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邱欣丽看她把人撞 倒了,担心不已。 她咧嘴笑了笑,“没事,你才多沉点,快走快走,咱们要是再不去啊,早点摊子都要收了,我就吃不到了。” 邱欣丽微微一笑,由她牵着手往前走。 “老板,两碗馄饨!”柳欣鸢拉着人坐下之后,迫不及待的叫到。 她看了邱欣丽一眼,想了想,还是觉得,估计阿欣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姐,自小都不会吃什么刺激的食物。 “馄饨来喽!” 摊子的老板端过来两碗馄饨,柳欣鸢将桌子上的辣椒倒到了碗里,顿时看起来清淡的馄饨,红油油一片。 邱欣丽看着皱了皱眉,“大早上的,吃这么辣,真没关系吗?” 她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像我这种人就是无辣不欢。” 邱欣丽闻言也不阻止她,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饮食生活习惯,她从不强求,别人和她一模一样。 “对了,铺子的事,我们还没有仔细规划过,要怎么整改?”柳欣鸢一边吃一边问。 邱欣丽咽了嘴里的食物,才开口回答:“我已经想到了些雏形,等到待会儿我画给你看,说不清楚。” 柳欣鸢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你想好就好,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你。” 第二百八十六章 规划 邱欣丽望着她眼底满满的信任,心底仿佛化了一般一样温柔,她低下头喝一口汤,“怎么这么单纯?小心被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嘴里是在数落着她,可是,柳欣鸢知道他心里很是高兴,这是原生家庭带来的,没有安全感。 “美人姐姐就算是卖了我,我也愿意给你数钱。” 柳欣鸢挑了挑眉说道,她闻言笑了两声,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这要是换了哪个男子,配上、你这张漂亮的脸,可不得被你迷死了。” “美人姐姐还挺会夸人的。”柳欣鸢也笑,眨了眨眼睛。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就去了铺子里面,邱欣丽说要好好看一看铺子的构造。 “这铺子我就按照上回我跟你说的那样子布置了,要放两个大的梳妆台进来,供客人使用。” 邱欣丽在空旷的铺子里绕了一圈之后,又提起来梳妆台的事,柳欣鸢发现她对这个梳妆台倒是很中意。 其实这种营业手法在现代很常见,就是专柜会有梳妆台,供客人化妆。 “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实施吧。”柳欣鸢挑挑眉,说道。 邱欣丽又看了看左边的几排柜 子,“可以把多余的放到后面的柜台上,然后需要展示或者供来试用的产品,放在前面的台子上。” 柳欣鸢笑意越深,她说的这些营业方式,越来越现代化了。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规划?”她支着下巴听着,笑容挂在脸上就没落下来过。 邱欣丽很认真的在思考,沉吟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我能想到的,暂时只有这些了,要是以后还有什么新想法,到时候再弄,应该也来得及。” 她笑了点点头,“那好,改造铺子的事,下午再说,你和我回家吧,和我回去做胭脂,开胭脂铺子,胭脂是最基本的。” 邱欣丽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快走吧。” 两人相携往家走去,柳欣鸢回家之后没有看到家里有人在,带着邱欣丽去了后院,之前想开店铺,就把后院辟出来当工作的地方。 “还特地弄了一块地方来做胭脂吗?”邱欣丽环顾四周,觉得不错。 柳欣鸢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家里这么大,很多地方都没有用,不如给我用来做胭脂,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她努力将箱子搬过来,回头笑一下,“也算是废物利用。” 邱欣丽走到院子里来 ,四下里看了看,“的确是这儿当一个作坊不错,只不过,鸢儿不准备雇一些人来吗?” 柳欣鸢看着自己的院子,沉默了许久之后回答道:“自然是要请的,但是等到店开起来之后再请吧。”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是挺好奇的,我母亲为什么会那样尊重你?”邱欣丽转过头来问道,“我姐姐那样成那样子的性格,母亲功不可没。” 她听得出来她言语中的嘲讽,但是这件事其实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看着我是个外人?”柳欣鸢把需要的东西都搬过来之后说道,这件事情她也想过,却是没有答案。 邱欣丽看了她一眼,没有深究。 “胭脂花石蜡什么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来做胭脂。”柳欣鸢拉住了邱欣丽的手腕,拉着人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给你做一道面疙瘩吃,虽然说看起来卖相不怎么样,但的确好吃。” 柳欣鸢笑着说道,她跟在后面只是点头。 她做饭的速度很快,迅速将面疙瘩做好了端出来。 “这里面漂浮的是面块吗?是没有搅开,还是本来就 是这样的?”邱欣丽拿着勺子搅了一下,看到了不少面块。 柳欣鸢也端了一碗饭,坐在她身边,“就是故意这样子做的,不然为什么叫面疙瘩呢?汤底是西红柿鸡蛋,很好吃。” 她将信将疑的舀了一勺子,送到了嘴里,虽然被烫了一下,但还是吃的出来,味道不错。 “味道不错,可是好烫。”邱欣丽吐了吐舌、头,难得一见她有这么俏皮的时刻。 柳欣鸢端了一杯水,放到了她手边,“这是凉水,待会儿要是被烫到的话,喝一口凉水镇一镇。” 邱欣丽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仁德和陈蕊回来之后,她们两人也正吃好了准备去铺子里。 “爹娘,你们回来了?灶上我温着面疙瘩,快去吃吧。”柳欣鸢笑眯、眯的说道。 邱欣丽朝着两个人福了福身,“伯父伯母好,我是邱欣丽,鸢儿的朋友。”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她,又转回头来点点头,陈蕊看着邱欣丽,露出欢喜的表情来,“看着就是温婉可人的姑娘。” 邱欣丽只是微微笑着,却不回话。 “教养不错,但是我们家不需要这些虚礼,你叫我一声伯母,就是极好了。”陈蕊很自然的拉住 了邱欣丽的手。 陈蕊虽说是乡下妇人,可是常年来被柳仁德保护的很好,一双手做的最多的活也是绣花,所以并不像别的妇人那样粗糙,虽有一层薄茧,可也是柔软的。 邱欣丽感受着拉着自己的这双手,有些陌生。 “好了娘亲,我和阿欣要去镇子的铺子里了,所以说盘下了那个铺子,可是我们还没有整改呢。”柳欣鸢有些忧愁的说道。 邱欣丽闻言轻轻一笑,“整改的事你不用操心,现在去铺子里,我给你个惊喜。” 她闻言眼睛一亮,“那我们快走。”说着又看向陈蕊:“娘亲,你要是喜欢阿欣的话,待会儿把人带回来,虽然她把惊喜给我。” 陈蕊宠溺的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尖,“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言罢看向邱欣丽,笑道:“鸢儿就是这样,你多担待。” 邱欣丽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点点头,“鸢儿活泼可爱,我还喜欢呢。” “那就好。”陈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是她很习惯的动作,可是却让邱欣丽愣住。 柳欣鸢看到了她僵住的身体,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些心疼。 她明明这样美好,怎么能被那样对待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制作胭脂 二人离开之后,肩并着肩走在街上,邱欣丽一直低着头,神情不明,但是她就是知道她在伤心。 “鸢儿,你、娘亲好温柔。”邱欣丽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中并听不出来有多失落,反而像是真心夸奖似的。 柳欣鸢满眼心疼的看着她,知道她这时有些羡慕。 “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我娘亲就是你、娘亲,你就是我姐姐了。”柳欣鸢拉住她的手说道。 看着她眼底深为感动的神情,她又觉着一阵心酸。 阿欣从小不被重视,她反而是有些担心,若以后有人只是对她好了些,她就被骗走了,怎么办? 想到了这些,柳欣鸢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阿欣,你永远在我眼里是焦点。” 邱欣丽大为感动,“多谢你,我体会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两个人对视良久,柳欣鸢先笑了起来,“那是自然的,美人姐姐长的这么漂亮,可不是只有我这儿是焦点。” 邱欣丽被她逗笑了,“嘴是真的甜。”言罢,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欣鸢,“其实鸢儿,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也很漂亮。” 柳欣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故作姿态:“我天生丽 质,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我我自己可一直就知道。” 看着她故意搞怪的样子,邱欣丽笑容更甚。 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没有方才那样失落,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铺子那边走去。 到了街口,柳欣鸢看到铺子门口围了一群人,有些愣住了,心想不会这么倒霉,遇上闹事的了吧? 她刚要走过去,邱欣丽就拉住了她,“这是我请来整改的工匠,我已经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了,你有什么想要改动的吗?” 柳欣鸢眼冒星星的看着邱欣丽,“本以为找了个美人姐姐而已,没想到还是一条粗大腿,富婆姐姐包、养我。” 说着,一把抱住了邱欣丽。 她笑着,“我可没钱包、养你,赶紧起开。”嘴上说着让柳欣鸢赶紧放开,但实际上手已经环在她的腰上了。 “不过,你对这个铺子耗费了诸多心血,不如这铺子算是我们合开的如何?”柳欣鸢正经起来。 邱欣丽却是意料之外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合开,我只能来帮忙。” “为什么?”她皱了皱眉,撇撇嘴。 邱欣丽深情又有些暗淡,“家里的事还没有解决完,我随时有可能被父亲嫁给上官 瑞辰,到时候我可就不在兖州了。” 柳欣鸢没有说话,但是有些失落。 “你不是不愿意吗?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个呢?”她扁扁嘴,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邱欣丽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俊不禁,“好了好了,这就是一个可能而已,我也不能耽误你开店,以后要是确定了再算我合开,好吗?” 柳欣鸢叹了口气,“美人都这么说了,我难不成还能拒绝美人吗?” “油嘴滑舌。”邱欣丽宠溺的笑骂,两个人站在铺子外面看了一会儿,感觉工匠都在按照想象中进行,也就不继续盯着了。 “我们回去做胭脂吧。”柳欣鸢懒懒的说道,看着工匠一成不变的刷着漆,看的有些疲惫。 邱欣丽也觉得不必要盯着,“好,那我们回去吧。” 柳欣鸢点了点头,“回去以后我教你做胭脂,其实很简单的,只不过配比比较严格而已,阿欣这样聪慧,一定能学的会。” “好,那你教我。” 二人又相携着一起往回走,笑笑闹闹的倒也是温馨。 只是这一会儿功夫,柳仁德就已经又出去了,最近因为林叔要治疗风湿,所以他在帮忙卖鱼。 陈蕊最近更是忙, 因为她的刺绣工艺很好,所以绣房的人都很需要她,早早的出去,很晚才能回来。 “伯母刺绣的工艺是真的好,之前那块被我姐姐抢走了,不知道能不能请伯母,抽时间再为我绣一块?”邱欣丽看着陈蕊放在家里的绣帕。 柳欣鸢接了一大桶水,“当然可以,我娘亲应该还求之不得呢,她可很喜欢你。” 笑着说完之后,她费力地提着水往做胭脂的院子走去。 “我一定要在院子里面再开一口井,从前院把水搬过去,真费功夫。”柳欣鸢一边搬水,一边吐槽着。 邱欣丽力气小,所以没有办法帮她搬水桶,只能在旁边道:“引一根水管吧,开井倒也不必。” 她叹了一口气,“好吧。” 感觉水差不多之后,两人就开始分工制作胭脂,柳欣鸢考虑到邱欣丽刚刚入门,就让她研磨胭脂花。 一边做一边学,玩玩闹闹了一下午,夕阳西下时,两人已经做了不少胭脂出来了。 “把它们放在院子里面晾晒就可以了,明天咱们来收胭脂,然后放到那些漂亮的盒子里,带到铺子里去。”柳欣鸢拍了拍手叉着腰说。 邱欣丽弄了一下午,也觉得挺累,“我 以为做胭脂是个文雅的事,没想到也挺累的。” “柳姑娘,原来你在这,到时可让我好找呢。” 两人正在说着话,柳欣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是张叔来了。 “张叔,你怎么来了?南宫找我?”柳欣鸢有些欣喜的问道,邱欣丽在一旁观察着,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 张叔摇摇头,“柳姑娘失望了,我来是想告诉柳姑娘,我们家公子已经前往江南了。” 柳欣鸢眼底的欣喜,眼见就消失了,“所以不知道来跟我道个别,还需要别人代劳,他还真是不浪费人力资源。”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蹲下来摆弄胭脂。 邱欣丽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背影,无端觉着又可怜又委屈,转过头去看着张叔道:“我们知道了,多谢张叔通知。” 张叔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柳欣鸢,有些好笑,但又多少觉着自家公子的确不该就这么走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回去了,还希望柳姑娘莫恼,赈.灾一事的确刻不容缓。”张叔最终还是帮南宫雨辰辩解了一下。 柳欣鸢闻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回过头,“多谢张叔,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装盒 张叔回头又看了两眼,最后转头离开了院子,此时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柳欣鸢和邱欣丽两人。 “鸢儿,放才那短打。打扮的老者所说的公子,就是南宫家的公子吧?”邱欣丽也蹲在柳欣鸢身边,问道。 她抬眼看了看邱欣丽,点了点头。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跟南宫家的公子认识的?”邱欣丽继续问道,声音温柔和煦,让她听着心情好了很多。 她回答:“也没什么奇怪的,是我自己缠着人家的。” 邱欣丽有些好奇,“我之前也去过鄞京,见过南宫家的人,因为是淮朝第一大家族,所以都是鼻孔朝天,我不是很喜欢,所以我不懂,你又为何会缠着南宫家的公子?” 柳欣鸢露出点笑,“南宫家的人都是这样吗?我认识的这个,是个光风霁月的清贵公子。” 闻言,邱欣丽表露出了然的神情,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不会又是看上人家的样貌了吧?” 闻言她笑了一下,“算是吧,不过,他那张脸顶多算是加分项,他就算是没有那张脸,也很吸引人。” 邱欣丽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按照鸢儿这么说,可是喜欢上人家公子了?” 柳欣 鸢一怔,低头笑了一下。 “这么说其实也对,我的确是喜欢上人家了,只不过……”她神情暗了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邱欣丽看着她黯然伤神的样子,叹了口气,“好了,我们不要谈论这个了,心意如何,日久可见,不必伤怀。”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懂的。”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又道:“已经这个时候了,阿欣你要可要回去?还是住在我这儿?” 邱欣丽也犯起愁来,“还是得回去,否则的话,又有许多说辞。” 她懂邱欣丽的担忧,所以并没有挽留,只是将人送到了门口。 看着人离开之后,柳欣鸢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屋子里,落了门闩免了烛火。 柳仁德夫妻二人回来之后,也没瞧见柳欣鸢,看她屋子黑着灯,还插着门,都以为是今日累了,她先歇了。 只是屋子里的柳欣鸢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床上走神。 脑海里又全是南宫雨辰,只不过这次的样子多了许多,印象中的人也是更加苍白了些。 柳欣鸢一下子做起来,忽然想起来见一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回了趟鄞京,竟然身体更弱了 。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身体会好不少才对吗? 她抿了抿唇,进了空间里,植物都长大了不少,只不过山奈不在里面,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了。 “见一说南宫一直用药养着身体,说他是中毒了……”柳欣鸢看着自己挖出来的人参呢喃着,“到底中了什么毒?能让他病这么多年。” 柳欣鸢盯着山参看了许久,还是选择带了出来。 “虽然他不告而别,但是我不能无情无义,我提早做些人参丸备上,免得咳死在我这儿晦气。”她愤愤不平的说着,但是磨药的手法却极尽细致。 同时她还是担心南宫雨辰的。 见一有意无意的透露下,她算是看出来了南宫在鄞京的处境到底多艰险,这次皇帝把他派出来,她虽然觉得危险,可也觉着,是变相的一种保护。 柳欣鸢呼了一口气,看着已经研磨成粉的人参无奈一笑。 “我真是欠你的。” 第二日,柳欣鸢还没有起身,邱欣丽就已经来了,进了她的屋子里,等着她起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仍旧睡得很踏实的柳欣鸢,心底觉着有些好笑,心想她这若是个坏人,可不就糟了? 忽然,看到她的睫毛颤了 颤,忍不住一笑。 “我知道你醒了,快起来吧,我去后院看了一眼,胭脂已经晾晒好了,盒子我今天也收到了,等着咱们装呢。” 邱欣丽亲亲,拍了拍她的胳膊,催促。 柳欣鸢嘤咛一声转过身去,“可是我不想起,我还想再睡会。” 浓厚的鼻音,带上撒娇的语气,让邱欣丽也有些抵抗不住,她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看在你昨天那么忙的份上,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言罢,就是她拖凳子的声音。 柳欣鸢一下子醒了过来坐起来,转过头去看到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多少是有些尴尬。 “你怎么,怎么拖凳子?”柳欣鸢轻咳了一声,先出声缓解尴尬。 邱欣丽十分不能理解,“我要出去了,凳子碍着我的脚步,我自然要把它拖开,反倒是你,这不也清醒的挺快?” 她有些无奈,“算了算了,反正我起都起来了,咱们两个一起去后院将胭脂盛出来吧。” 邱欣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去了后院,昨日做的胭脂都在竹篦子上放着。 “胭脂盒子应该一会儿就送过来了,先把胭脂都弄起来吧。”邱欣丽说着 已经开始动手,拿着旁边的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把胭脂一块一块划开。 柳欣鸢也不闲着,上手一起帮忙。 等到把这些干掉的胭脂弄成了粉,盒子也送了过来,是老孟亲自送过来的。 “我那也没几个人订制东西,所以就先给你们做了。”老孟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箱子,意思是告诉她们胭脂盒就在里面。 柳欣鸢走过去打开箱子看了看,每一个胭脂盒都被老孟小心翼翼,并且十分整齐的码放在里面。 “老孟,你有心了,别说磕碰了,竟然错位都没有一个。”她合上箱子笑道。 老孟有些不好意思,“客人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对待才是。” 邱欣丽也从里面出来了,打开箱子看了一眼,笑了笑,“老孟,你的盒子来得及时,我们正准备盛放。” 闻得此言,老孟立刻说道:“总之盒子我也给你们送过来了,就不打扰你们装胭脂了,铺子里还需要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心思也的确是在胭脂上,就也没有挽留老孟,和他告了别之后就带着盒子回了院子里。 柳欣鸢看着满满三个竹篦子的胭脂粉,抿了抿嘴,问道:“我们要用什么把它压整齐?” 第二百八十九章 区别 邱欣丽也是看着这些胭脂粉在发愁,心里总是在想着,刚刚怎么就不想这些,就把胭脂都研磨成粉了。 “算了,我们先把腌制都装进盒子里吧,我好像有办法把它们压平了。”柳欣鸢开口道。 她突然想起来,在现代的时候,看到那些化妆品修理师压盒的手法。 邱欣丽转头看了看她,“你准备怎么办?” 柳欣鸢朝着她扬了扬下颌,随后走到了墙边,随便拿了一块平整的木板,又进了屋子里面找了把锤子出来。 “你看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开始装胭脂粉,等到装的差不多了,就把手绢盖到了盒子上面,随后用木板压了上去,拿起锤子来,对着木板敲打着。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柳欣鸢将板子挪开,拿起来手绢,底下的粉已经压得很实了。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呀,我觉得倒是还挺实用的。”邱欣丽心系的围过去,伸手用指腹在脂粉上打圈,随后抹在了手背上。 她满意的点点头,“颜色挺好看的,味道也挺香的,而且,它比别的胭脂稍淡些。” 柳欣鸢点点头,“正是要做淡一些,我见过市面上的胭脂,实在是做的粗糙了,叫 我并不能苟同。” 邱欣丽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开始装胭脂吧。” 两人再没多说废话,都开始将胭脂粉装盒压粉。 这又忙活了一上午,才将所有的胭脂粉都装了盒,她们两个坐到了一起,都是挽着袖子,露着胳膊的,若要被好事的人瞧见了,定要说她们衣冠不整。 “鸢儿,我们出去吃顿饭吧,然后下午把腌制送到铺子里去,摆好,明天准备开张。”邱欣丽声音很慢的说着,她有些累了。 柳欣鸢也很累,点点头,有些气虚:“没想到装个胭脂粉也这么累,这可一定得找些工匠来了。” 邱欣丽轻轻一笑,站起来将挽在小臂上的袖子松下去,整理了一下上面的褶皱,“走吧,咱们先去吃饭,这些事下午再说。” 一听到吃饭,她自然是积极的很,“我们今日不去迎宾楼了,咱们去第一楼吃。” “不推荐你的牛蛙了?”邱欣丽挑眉问道。 她摇摇头,“你都已经吃过了,并且觉得好吃,那就没什么可推荐的了,迎宾楼好吃的菜,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还是第一楼好吃。” 邱欣丽抿嘴一笑,“你倒是会吃。”罢了,她又说道:“之前 去第一楼是不是南宫公子带着你去的?” 柳欣鸢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他带着我去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去第一楼吃饭,其实是要身份的,普通老百姓是不能去第一楼的,也算是他们皇亲贵胄给自己的脸面吧。” “还有这样的规矩?普通老百姓难道就不能吃好的东西了吗?”柳欣鸢皱着眉说,“我今儿还偏要去了,我看他能专横到什么地步。” 柳欣鸢说的有些不悦,拉着邱欣丽就往外走。 她倒是也没有拦着柳欣鸢,因为知道她的性子到底有多倔,要是不让她亲自撞一撞,这南墙是绝不会回头的。 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她们二人竟然很顺利的进了第一楼,并且小厮很恭敬地引着她们去了包厢。 杀气腾腾前来的柳欣鸢,突然一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您二位是先点菜,还是先喝些茶?”小二站在一旁问道。 柳欣鸢有些没反应过来,正要拒绝时,邱欣丽开口道:“上几道素净的菜就好,再添一道锦绣汤。” 小二立刻应了声是,随后就离开了包厢,关上了门。 “阿欣,你这点菜的法子是谁教你的?”柳欣鸢凑 近了压低声音问道,邱欣丽也压低声音回答:“现学现卖。” 她有些意外,邱欣丽解释道:“咱们上来的时候路过了一桌客人,他们也在点菜,就说的这样子的话,然后另一桌客人要了一道锦绣汤。” 柳欣鸢觉得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真的厉害,忍不住鼓了鼓掌。 “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的小二没有拦着我们进来?”邱欣丽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也明明没有说她是邱家的二小姐,最诡异的是,这个小二都没有盘问她们两个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我可是做好了来吵架的准备过来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毕恭毕敬,我都不好意思闹了。”柳欣鸢也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人合计了许久,都得出来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难不成是因为南宫带我来的时候见过我,所以就不拦着了?”柳欣鸢看着她问道,这是她目前能想出来最合理的解释。 邱欣丽点了点头,“大约是如此,否则这些人应该是不会放我们进来的。” 柳欣鸢还是撇了撇嘴,“真是没劲,我又不好意思,因为这个跟他们闹事,倒是显得我多小肚鸡肠似的。” 她闻言一笑,“好了,既然进来了,那我们就安心吃顿饭。” 柳欣鸢想了想觉得也是,美食在前,何必跟他们计较呢?还是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比较划算。 第一楼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两个人刚刚吐槽完,第一道菜就上来了,还送了个果盘,说是给他们解腻的。 望着秀色可餐的菜品,柳欣鸢食指大动,埋头苦吃了起来。 反观邱欣丽倒是优雅了许多,细嚼慢咽,端庄的很。 柳欣鸢撇了她一眼,看她吃的这么慢,就说到:“吃饭怎么这么慢?你要是一直吃这么慢,以后容易从我嘴里面抢不到食。” 邱欣丽眉梢微挑,“你也收敛点,毕竟是女子,吃饭文雅点,当然是好事。” 她嘿嘿一笑,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是南宫现在的话,我肯定吃饭特别矜持。” 听她这么说,邱欣丽抿嘴一笑,“怎么,我你就瞧不上了?” 柳欣鸢眉梢飞舞着,“那怎么能呢?只是美人姐姐不会嫌弃我,是吧?” 邱欣丽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你会说话,行了,快吃吧,咱们下午还得去安置铺子呢,那么多胭脂,可是要好好安置才行呢。” 第二百九十章 人靠衣装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开张不能这么干巴巴的就开张了,我想请一支舞狮队,助助气氛。”柳欣鸢往嘴里又塞了一块土豆。 她心里想着,虽然这个第一楼区别对待有点严重,可是不得不承认,饭菜的确很好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仅好吃,价格也不便宜。 “对,我也想过了,我本来想的是请歌姬来弹琴的,但你一说起舞狮,我倒是觉得这个更好。”邱欣丽喝了口茶。 柳欣鸢在脑海里面想象了一下,要是一群乐伎在她铺子门口又弹又唱的,是一副怎么样的情形? 她想着抖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嗯?什么算了?”邱欣丽咽了嘴里的饭,才问到。 柳欣鸢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象了一下,要是真的请了乐伎,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想到不是很妙,所以才顺口说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二人迅速解决完午膳之后,去结了帐之后就回了家里,找了两个大的背篓,把胭脂都装了进去,一人背了一个去了铺子。 整改的工人很迅速,不仅把梳妆镜已经搬了进来,还把所有的柜子重新上了漆,整个铺子焕然 一新。 “好了,咱们该干活了。”柳欣鸢看了邱欣丽一眼,微微笑道。 准备开店的过程中,大约也就数眼下放胭脂的这些活最轻松了,虽然要爬高登远,但是远远比作胭脂和压盘的时候轻松。 不过半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就已经把腌制都摆放好了,并且规划好的区域。 柳欣鸢站在店门口环顾了一下整个店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敢确定,整条街可能就只有我一个铺子,是这样子的。” 邱欣丽也跟着站到了她身边,“的确挺特别的,而且我没有想到,柜子的上层,工匠竟然用了琉璃。”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邱欣丽,又看了看明晃晃是玻璃的柜子,心想,古代的琉璃就是玻璃? “琉璃盏,不长这个样子吧?”柳欣鸢还是选择问道。 邱欣丽闻言,点点头,“琉璃盏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做琉璃镜的琉璃,是没有颜色的。” 这下她听得更迷惑了,琉璃镜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她没有再追问了,而是继续打量着柜台,心想这和现在的柜台几乎一模一样,没想到她跟工匠说的话,工匠竟然真的能做到。 本来也是没有抱希望的,因为她 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什么透明的东西,没想到工匠竟然聪明的用了琉璃。 不得不感叹一句,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的确不可小觑。 “好了,整理整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忙活了一整日,我还是有些累,歇一歇。”柳欣鸢扶着腰扭了两下,感觉都已经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邱欣丽也是觉着有些累了,“走吧,咱们先回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铺子,很欣喜。 “对了,明天既然是铺子开张,那你身为老板,可不能就这样子出来,要是让那些人看到了,买胭脂的,竟然自己不用,怎么让人家信?” 邱欣丽忽然说道,柳欣鸢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欣的意思是?”她还是问。 邱欣丽眨了眨眼睛,“自然是给我们鸢儿,好生打扮打扮,开店的时候惊艳众人,让他们觉得咱们铺子的胭脂好的不得了。” 柳欣鸢有些无奈了,“好吧。” 第二天卯时,柳欣鸢被叫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就后悔了,前一天为什么要答应。 “阿欣,现在才卯时,官员都还没有上朝呢,我们着什么急?”柳欣鸢眯缝着眼睛半睡半醒的说着。 邱欣丽则很是清醒,“说什么呢?我们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开店,这会儿正好是所有妇道,人家出门买菜的时候。” 她长叹了一声,心想,女人真可怕。 见柳欣鸢没有再反驳,邱欣丽直接把她按到了梳妆台前面,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却也能一直感觉到东西在脸上划过来划过去。 邱欣丽正在帮她上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柳欣鸢突然感觉到头皮一疼,霎时间清醒了一下,就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梳头发。 “弄疼你了吧?别乱动,我在帮你绾发。”邱欣丽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柳欣鸢心里又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拾落好了,柳欣鸢也醒了。 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一次发现这张脸还可以发挥这样子的作用。 的确挺好看的。 “该有的是都有了,只不过你这身衣裳应该换一套,这粗布短打的,反倒是毁了我这头发和妆呢。”邱欣丽说道。 柳欣鸢笑着回过头去,“我怎么不知道阿欣的嘴也可以这么毒?” 邱欣丽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我刚刚已经叫小蝶回去取了,你我身量差不多,我取了一套月白的衣裳给你。” 话音刚落 ,小蝶就进来了,手里面捧着一套月白的衣裳。 “快去换了,我瞧瞧效果如何。”邱欣丽温柔的笑着,她接过衣裳摸了一把,道:“料子很不错呀,美人姐姐给我穿了,可就送给我了。” 言罢,也不等她回答就进了屏风后。 邱欣丽很是宠溺的摇了摇头,“不过一套衣裳,我还能不送给你?” “当然不能。” 屏风后传来她的声音,邱欣丽笑容更甚。 鼓捣了得有一柱香的时间,柳欣鸢才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走出来,邱欣丽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听到小蝶惊呼,抬起头来,也愣住了。 女子头上步摇叮咚,月白的衣裳,衬的她的肤色白皙,明眸善睐,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叫人挪不开眼睛。 柳欣鸢看着两人愣愣的看着她,勾了勾唇,眉梢微微一抬,“这是被我迷住了吗?” 听到声音,邱欣丽回过神来,站起来不住的夸赞道:“你这长相,就是不善打扮,这只不过是改了个头型,换了身衣裳罢了,竟就这样勾人。”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阿欣,你这是什么词?难不成我勾到你了?” 邱欣丽忽然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尾微挑,“可不是?” 第二百九十一章 生意红火 柳欣鸢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腕,“那这可怎么办?美人姐姐要是不弃,我愿以身相许,为你负责。” 邱欣丽听她这么说,笑着松开了手,“好了好了,不闹了,刚刚小蝶说了,舞狮队也过来了,我们得赶紧去了。” 她拍了拍衣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叹气道:“我最终还是得以色侍人啊。” 邱欣丽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注意措辞,你还没到以色侍人的地步呢,顶多只是个展示品。” “阿欣,你嘴真毒,这还不如以色侍人呢。” 邱欣丽笑笑没说话,打开了房门,两个人一起从房间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准备出门的柳仁德和陈蕊,都看着柳欣鸢愣住了。 “鸢儿?”陈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柳仁德什么话都没说,先笑了一声。 柳欣鸢走到两人身边,“是不是你们女儿很漂亮?” 柳仁德点了点她的鼻子,“方才,你从里面出来,我都以为是你、娘亲,又年轻了呢,真是和你、娘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陈蕊则是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比我年轻的时候漂亮,瞧着更灵动了。” 被夸了一早上,没睡醒的那点气早就消了,柳欣鸢 笑得合不拢嘴,回头指了指邱欣丽,“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还得全感谢阿欣呢。” 陈蕊看向她笑着点了下头,邱欣丽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们铺子准备开张,阿欣说,身为老板,我不能不用胭脂,反而是要漂亮些,让他们瞧瞧,我们的胭脂有多好。”柳欣鸢洋洋得意道。 陈蕊点点头,“那你们快去吧,这么漂亮,一定能成功的。” 柳欣鸢笑得高兴,“那我和阿欣就先走了,爹娘若有时间,一起来瞧瞧。”言罢,拉住了邱欣丽就往外走。 两人到了铺子之后,舞狮队已经到了,队长看到了她们两个,就走了过了去。 “现在时间还早,两位姑娘是准备让我们现在就开始,还是再等一等?”队长问道,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老板。 柳欣鸢看了一眼邱欣丽,“我们请了两个人来帮我们放鞭炮,放完之后就开始,应该没问题吧?” 队长点了点头,“通常都是放了鞭炮之后,我们才开始舞狮,已经习惯了,我们觉得没问题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我先去里面安排。”言罢,弯了弯唇角和邱欣丽往里面走去。 “看你刚才和 那舞狮队的队长交涉,倒是挺游刃有余的,端起来老板的派头了?”离了人之后,邱欣丽抬手跨在了她肩上,调侃着。 柳欣鸢弯唇笑了笑,“这可不得端着点?怎么也是个铺子的老板了,你说是不是?” 两人压低声音,笑了笑,又端的一副端庄优雅的姿态,往前走去,安排好一切之后,鞭炮声在门口响起,柳欣鸢十分端庄的站在门口,看着舞狮队舞狮。 “我们胭脂铺子新店开张,诸位,若是对我们的胭脂好奇,可是怕东西不好的话,可以进店试用。”柳欣鸢等鞭炮放完,站在门口说道。 她看着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点了点自己的脸,又继续说道:“我用的就是我们自己家的胭脂。” “那这胭脂看起来不错啊,你们瞧,他们老板用着多好看。” “这哪是胭脂好看?明明是人家老板就很好看。” 柳欣鸢能听得到他们两人的话,没忍住,笑了笑,回头看了他俩一眼,又转过头去招呼进店的客人。 邱欣丽之前打算的没错,柳欣鸢以一个十分漂亮的形象出现,让众人都对她的胭脂跃跃欲试。 “这一整日的生意还真是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 店开业的缘故。”柳欣鸢得了空歇了口气。 邱欣丽一直在旁边坐着,偶尔看她忙得不可开交,才上前帮一帮忙。 “今儿个这么忙,柳老板觉得怎么样?”邱欣丽递给她一杯茶,笑意吟吟的问道,柳欣鸢喝了口茶笑了。 “感觉不错。”她挑着眉道,看着已经少了不少的客人,笑了笑。 邱欣丽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没有料想到今日人可以这么多,看来你这小店还是挺受欢迎的。” 她摇了摇头,“且得看以后呢,眼下不一定能看出来。” 稍微顿了一下,她转过头去:“不过,虽说现在可能是因为刚开店所以红火,但是人手也的确不够,还是得请个人来帮工。” 邱欣丽撇了撇嘴,“帮工吗?我这可能有一个人选,今日已经晚了,明日我带来给你瞧瞧。” “那就麻烦你了。”柳欣鸢笑得眉眼弯弯,一双清澈的眼睛,满含笑意,叫人喜欢的不行。 邱欣丽看着她的笑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只是想到待会儿还要回去,就有些发愁,最近她娘亲总是提起来关于和上官家的婚事,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今天一整天我都看你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 事了?”柳欣鸢仰头将杯子里剩下的茶喝完。 刚才照顾客人的时候,其实就注意到,邱欣丽一个人坐在这边,目光无神的不知道盯着哪里,似乎在走神。 “你还记得我们家和上官家的婚事吗?”邱欣丽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和柳欣鸢倾诉一下。 她点了点头,“难不成你、娘亲还有你爹,已经决定要把你送给上官家了?” 邱欣丽苦笑一声,“最近他们总是和我提起来这件事,我担心,这是真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葬送自己。” 柳欣鸢紧攥着手,“你不要担心,要是他们真的要逼你的话,我就带着你跑,我不信箭在弦上了,他们还能逼着你去。” 她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们,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可怕,若是我不能去的话,恐怕,他们可能会用府里无辜下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柳欣鸢听的拳头紧紧攥着,“那你怎么办?你就要这样子任他们摆布了吗?” 邱欣丽长叹一声,“不知道,他们还没有跟我挑明,等到挑明之后,我再想对策吧。” 言罢她转过头来笑了一下,面纱被微风扬起,她道:“幸好还有你能听我说这些话,还有你愿意帮我。” 第二百九十二章 聘用 柳欣鸢看着她绝美的笑颜,一时之间心底不是滋味,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要是他们真的逼你嫁过去,我也会陪着你去。” 邱欣丽噗嗤一声笑了,“你想去做什么?我可不想像我爹娘一样,我不想耽误你。” “那自然是去给你撑腰啊,我去鄞京中开一个铺子,给你赚钱,让他们都不敢瞧不起你。” 柳欣鸢略有些孩子气的话,让邱欣丽忍不住轻笑,心底觉得,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是不知道,柳欣鸢说的是真话。 她以为柳欣鸢从小被爹娘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会这样子炙热真诚,但实际上,柳欣鸢只是因为面对的是邱欣丽,所以才这样真诚。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柳欣鸢从椅子上下来,看着最后几个客人也出了门,就把门锁上了。 两个女子相携着往回走,柳欣鸢说道:“明日可得把人介绍给我,不然你瞧瞧今日这种情形,我可实在是忙不过来。” 邱欣丽宠溺的笑笑,嗯了一声,“你放心,人我明天一定给你带过来看看,曾经他在我院子里,任劳任怨的人品不错,后来是因为要照顾老母亲才离开的。” “真奇怪, 照顾母亲和在你家做工,有什么冲突吗?”柳欣鸢很好奇。 她的神色又寡淡了下来,“所以说你不了解我爹娘,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狠。” 邱欣丽眼眸缓缓的转了过来,“在我府里面做仆从的,不允许回家,而他的母亲年事已高,总不能任由她一个人在家。” 柳欣鸢皱着眉,“你说你们家一窝什么人啊,能养出来你这样子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也真是他们积了德了。” 她轻笑起来,“我是我祖母养大的,只不过祖母走的早,自从她老人家离世,也许久没有人管过我了。” 柳欣鸢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抚。 她们换了个话题,一路聊着各自回了家里,柳欣鸢回家之后就立刻把钗环卸掉了,带了一整日,的确实有些累了。 “今日一整日,我们坐在外面瞧着,看你店里面生意不错,就没进去打扰你,累了吧?要吃饭吗?”陈蕊看她回来了,跟着她进了屋子。 柳欣鸢看了人一眼,摇了摇头,十分无力的说道:“娘我不想吃东西,我现在就想睡觉,我可是卯时就被阿欣从被窝里面拉出来了。” 陈蕊掩唇笑着,“也有人能治得 住你?” 她闻言撒娇的抱住陈蕊的胳膊,“娘亲,这是什么话?娘亲也能治得住我。” 陈蕊瞧见了她眼底的一圈乌青,也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假话,是真的累了,到底也是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快睡吧。” 亲眼看着柳欣鸢躺下之后,她才吹了灯,关门出去。 柳欣鸢本来还计划着盘算一下如何营业的事情,没想到一沾枕头困意就袭来了,没坚持几秒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卯时,柳欣鸢不由自主就醒了,昨夜睡得早,虽然他醒的也就早。 她坐起来之后,穿上绣鞋,坐到了梳妆镜前面,有些迷糊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张脸越长越像现代的自己了,只不过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还是没有改变。 “这张脸的可塑性还真不错,丹凤眼是御姐,圆眼就是萌妹。”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捏了捏自己的脸。 毕竟是开业第二日,柳欣鸢还是将自己收拾打扮的焕然一新才出门,到了铺子的时候,邱欣丽竟然已经到了。 “瞧瞧,瞧瞧,今日我不去叫你,你就偷了懒了。”邱欣丽看到她过来了,走过来调侃。 柳欣鸢很是无奈的轻笑,“这都算是早了呢,若非是知道你等着我,我非得日上三竿才来呢。” 邱欣丽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这就是我昨日跟你说的推荐人选。” 她闻言朝她身后看过去,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蓄了山羊胡,可看起来又十分的敦厚老实。 “他叫朱宏文。”邱欣丽把人拉过来介绍。 柳欣鸢并没有很肆意的打量,只是上下看了看,轻轻一笑:“我这儿缺个帮手,不一定是掌柜的位置,可愿意来?” 朱宏文立刻拱了拱手,“这是自然,小姐昨日派小蝶来找我,说是这有一份工,我还得感谢您二位呢。” 柳欣鸢疑惑的看了邱欣丽一眼,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这毕竟是个新店,所以月钱方面,大抵是不如邱家好的,一个月二两银子,如何?”柳欣鸢斟酌着说道。 其实刚看这个人第一眼,他就觉得是个坚实可靠的人,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价格,是比二两银子多的,但是她准备再把这个人培养培养,再涨价。 朱宏文很容易满足,“姑娘这价给的高了,原先在邱家做家丁的时候 ,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 “你倒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好了,我带你熟悉一下,你需要做些什么。”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先往里面走,朱宏文赶紧赶上。 等到把接待客人的流程说了一遍之后,朱宏文立刻就懂了。 “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去接一个我瞧瞧。”柳欣鸢坐在了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朱宏文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柜台那边站着,不一会就进来了个女子,朱宏文立刻迎上去。 柳欣鸢和邱欣丽就坐在一旁看着,倒是游刃有余的很。 “这样的人,你们家愿意把人放出来?”她喝着茶问道,看着朱宏文迎来送往,对他很是满意。 邱欣丽支着下颌,“我们家里要是不贿赂上面的人,根本没露头的机会,老朱人老实还倔,被分到我院子来,更没什么机会了。” 她啧啧一声,“这幸亏是没露了脸,这才让我捡了个便宜。” 说完她笑了起来,转过头去看邱欣丽。 邱欣丽却有些走神,她抿抿嘴,“阿欣,出事了吗?” 被这么一问,她脸上那层淡淡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点是一脸的忧愁。 “鸢儿,姐姐说要带我去京城。”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与我同去可好 柳欣鸢一愣,邱欣丽叹了口气继续道:“和我说是准备带着我去京城看看,上官家要我们姐妹俩哪一个,可是……” 她笑容愈发苦涩,“估计已经串通好了,我就是上官家选择的那个。”邱欣丽顿了顿,“或许不是上官家选择我,是我爹娘让上官家以为只有我。” 柳欣鸢听得皱眉,“那你怎么办?” 邱欣丽有些无助的看着柳欣鸢,“我有些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她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没有立刻答应。 “去京城之后我谁也不认识,我,我真的害怕,万一真的把我一个人丢在京城,丢在上官家,怎么办。”邱欣丽抓住了柳欣鸢的手。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氤氲着水雾,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她实在心软。 “罢了。”她叹了口气,“阿欣,我陪着你去京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 邱欣丽这才安定下来,只不过眼眶还是红红的。 柳欣鸢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身去京城呢?今日我就早些关门,然后把店铺暂时先托付给老朱,我回家和爹娘说一声。” 邱欣丽点点头,“幸亏那日我去你摊子上买了一块手帕 ,我们这才叫真正的手帕交。” 见她又露了笑脸,柳欣鸢也放心下来。 “老朱,来一下。”柳欣鸢朝着朱宏文招了招手,他从柜台后绕出来走过来,“东家有什么事吗?” 柳欣鸢被他这句东家叫的一愣,邱欣丽随后走过来,“我们鸢儿,都成东家了。” 她笑了一下,朝朱宏文道:“这几日我可能会离开兖州,我见你铺子打理的还算不错,我就交给你了。” 柳欣鸢看了一眼邱欣丽,又说:“你是阿欣介绍给我的人,我相信你的能力。” 朱宏文有些受宠若惊,“东家,我这才第一天,你就把铺子交给我打理,是不是太相信我了?” 柳欣鸢听他这么说,没忍住笑了,“怎么还嫌我相信你?” 他立刻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能被东家这么信任,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柳欣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辜负我的信任才是,我把制作胭脂的配方留在了店里,要是胭脂供货不够,可以找人来做。” 思索了一下之后,又嘱咐道:“我们店里的胭脂盒子,是东荣大街最里面的那家首饰盒店里定做的,若是不够用了, 还是去找他,就说是温香阁的胭脂盒子,老板会明白的。” 朱宏文一一记下,“东家放心,我一定把铺子照看的好好的,等着东家回来。” 她弯了弯唇,“那好,那我就等着你帮我照顾铺子了,今日就先关店吧,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又交代了一些重要事宜之后,柳欣鸢才和邱欣丽一起往家走去。 “我先回去和爹娘说明此事,我还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的,不过十有八、九应该会同意。”柳欣鸢拉着邱欣丽的手。 “那好,我先回家,明日等你答复。”邱欣丽有些发愁的说道。 柳欣鸢攥紧了她的手,“放心,只要我和爹娘说明缘由,他们一定会让我去的,毕竟他们很喜欢你,才舍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呢。” 邱欣丽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那你快回家吧。” 二人分别之后,柳欣鸢回了家里,她爹娘都在,柳欣鸢也不准备拖着,径直走了过去,坐下来说道:“爹娘,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夫妻两个难得见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心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停下手里的事,坐到了她面前。 柳欣鸢盯着他们两个看,许久 之后,终于组织好了言语,“我之前同你们说过,阿欣被爹娘、逼迫着,要嫁给京城的上官家。” “你之前说此事不确定,你现在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她必须去?”陈蕊开口问道。 男子向来对这种事情并不甚上心,所以柳仁德只是有个印象,并不记得事情究竟是如何。 “阿欣今日刚与我说,她姐姐要带着她去鄞京了,这说明了什么,娘,你应该是知道的。”柳欣鸢皱起眉来。 陈蕊也微微蹙眉,“怎么世界上还有这样子的爹娘?拿女儿的后半辈子去换前程。” “我怕她一个人太孤独,所以想和她一起前去,只是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柳欣鸢切入了正题。 “你要去鄞京?”柳仁德霍然起身,有些不太乐意。 柳欣鸢听出来她爹语气中的不高兴,稳住心神继续说道:“阿欣只有我一个朋友,她已经被爹娘如此对待,我不想辜负她。” 言罢,她有些紧张,还是担心她爹会不同意。 柳仁德听完他的话之后,只是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吗?” “真的?”柳欣鸢有些惊喜,她爹 一直都很迂腐,以为这一次也要周旋好一番功夫。 陈蕊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替自己夫君辩解道:“你爹爹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一根筋罢了,他也心疼邱家小姐的遭遇,你去是全了义,你爹当然会应允。” 她压不住自己的笑容,“爹娘既然答应了,那我也要把此事告诉阿欣,虽说不至于明日就要启程,可到底也是归期不定,多谢爹娘。” 两人十分慈爱的看着柳欣鸢,“和爹娘说什么谢谢呢?既然想去,那就去,我们家鸢儿是翱翔九天的凤凰,本就不该屈于一隅。” 陈蕊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娘亲。”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十分感动,叫的声音也有些带了哭腔。 陈蕊看着她这样子,十分怜爱,“你瞧瞧,还是个小姑娘呢,去了外面可就没人让你这般撒娇了,记着要收敛自己的脾性,鄞京那种地方,和兖州不同。” 柳欣鸢自然清楚的很,一般都城,都是水最深的地方。 “爹娘放心,我怎么样去的一定就怎么样回来,你们全须全尾的给我送了出去,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她笑着安慰两人,却也的确有这个自信。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他也在? “好了,既然要去京城了,那娘去给你置办几身新衣裳,总不至于去了之后还是这身粗布短打,叫人看轻了去。” 陈蕊温柔的说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买什么样子的衣裙。 “娘,您一定得帮我准备一身劲装,这衣裳方便,有备无患。”柳欣鸢说道。 陈蕊想了想,觉得也是,“到底还是你自己想的比较周到,娘明日就帮你去置办,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我帮你在衣裙上绣些花样。” 她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娘在我的衣裙上绣花,那可不是要抢了那些京中贵女的风头?” 听得她这话,陈蕊被逗笑了,“这张嘴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甜,惯会夸人的,我倒是不担心你了。” “娘亲。”柳欣鸢软着嗓子撒娇,突然就感觉自己很幸福,似乎前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陈蕊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快些去休息吧,今日在胭脂铺应该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休息。” 柳欣鸢欢欢喜喜地应下之后,就回了房间。 她打开衣柜,准备收拾些衣裳,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放一套男装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柳欣鸢刚从空间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走 过去打开门,陈蕊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柳欣鸢有些奇怪,刚刚她娘不是让她好好休息吗? 陈蕊走进来关上了门,“娘来是想问一问,南宫公子,可是人在鄞京?” 闻言她愣了很久,心想着南宫离开也有几日了,或许现在已经正在结束,回了鄞京。 “大约也是在鄞京吧,先前他去江南赈.灾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柳欣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着。 陈蕊听了十分担心,“鸢儿,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但情爱一事上、你从未经历,娘怕你万劫不复,娘再嘱咐你一次,你们不合适。”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娘亲,你是不是又要说门第之见了?我会有分寸的,你也总不用把他防得那么紧。” 她摇了摇头,“鸢儿,有些事情和你想象中的远远不同,南宫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你知之甚少,我不知道南宫公子是嫡是庶,不论如何,冠上南宫这个姓氏的人,我们高攀不起,就算是旁支,也看不上我们这乡野人家的!” 陈蕊在一旁絮絮叨叨,听得出来很是担心,但是柳欣鸢却觉着不赞同。 “为什么冠上南宫 这个姓我们就高攀不起?如若说是他本身优秀,倒也罢。”柳欣鸢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反驳陈蕊。 其实陈蕊也明白,自己的女儿是喜欢上那南宫家的公子了,可是不行,南宫家的人,他们家一个也攀不起。 “鸢儿,听娘一句劝。”陈蕊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 柳欣鸢站在原地许久,长叹一声,“罢了,娘亲也不会害我,我知道了,在这些事情上我会注意的。” 陈蕊看着她的眼眸,想看出来一丝一毫撒谎的迹象,可是完全没有。 她眼底纯净,不染尘埃。 “好,娘不打扰你休息了。”陈蕊没有再继续念叨,而是帮她叠了两件衣裳就离开了,并且关上了门。 柳欣鸢听到门关上之后,有些脱力的躺到了床上。 “门第之见,真的这么重要吗?”柳欣鸢看着自己床顶呢喃着,她慢慢坐起来,“他会有门第之见吗?” 她嘴上在疑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若南宫雨辰真是这样的人,那就当她看错了人就好,总之她现在相信,南宫没有。 柳欣鸢起身去熄了灯,怀揣着心事歇下。 因为心里面怀着心事,所以她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听到外 面有动静就起来了,走出屋子一看,果然是她爹准备去村子里取牛蛙。 “醒了?”柳仁德看她出来便问了一句。 柳欣鸢点了点头,“爹,我马上就要去鄞京了,今日我再陪你去取一次牛蛙吧,也嘱咐王婶些事儿。” 柳仁德点点头,“也好,一起去吧。” 父女两个牵上小毛驴,踏着晨光往柳家村走去。 柳欣鸢有心事,所以路上没怎么说话,柳仁德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导致他们两个路上安静的很。 好容易到了王婶家里,看到柳欣鸢来了,她倒是很高兴,“鸢儿,我倒是很久没有见你了。” 柳欣鸢扯出了一抹笑,“我准备去鄞京一趟,临走前特地来看看您。” 王婶有些差异,看了柳仁德一眼,见他也是点点头,也就信了柳欣鸢的话,“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那儿?” 柳欣鸢颇有些头疼,“也不是突然想到的,就是陪着朋友去而已。” 看着她似乎不想多说,王婶也没有多问,而是招呼着两人赶紧进来。 “大哥!” 就在两人进门之际,背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柳欣鸢感觉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可是身边的柳仁德神情却 忽然一震。 她奇怪的回过头去,脸一下就黑了。 怪不得她爹神情忽然不太对劲,原来叫他的人是柳义德。 “二叔有什么事吗?”柳欣鸢丝毫不给他接近柳仁德的机会,直接站到了她爹面前,隔开了两人,询问道。 柳义德有些尴尬,指了指他身后的柳仁德,低声说道:“欣鸢,我有事儿要找你爹说。”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我和你不是一家人?”柳欣鸢表现的有些咄咄逼人,但在王婶看来,这却是率真。 “就是,不知道又要说什么,花言巧语来迷惑你大哥吧。”王婶帮腔道。 她反正是不喜欢二房这一家,以前是,现在更是了。 “不是……大哥,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果然不能单独聊两句吗?”柳义德看这两个人攻不破,就直接问柳仁德。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爹肯定会同意单独说话。 没办法,她爹重情重义,普通的邻里情都是如此,更遑论亲情了。 “鸢儿,他毕竟是我弟弟,我就去跟他说两句话,没事的。”柳仁德果然心软的说道。 柳欣鸢知道阻拦也没有用,就压根没有拦着,“那您快去吧,我上山去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安葬 柳欣鸢看了看两人之后,转头往山上走去,柳仁德以为她是生气了,可事实上,她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正好是给了她一个上山的由头。 她看着柳欣鸢离开之后,叹了口气问:“二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义德抿着嘴犹豫着,似乎很难说出口似的,柳仁德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想起来以前无数次,他把错推到他身上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柳仁德低垂着眉眼转过头去。 看他这样,柳义德有些惊讶,心想这只不过是半个多月没见而已,柳仁德竟然就变了这么多。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去一趟?娘,很久没有见你了。”柳义德语气低沉,听起来好像王芳芳出了什么事似的。 柳仁德就是这样以为的。 “娘怎么了?”柳仁德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他只是摇头,说:“她就是想见你了。” 柳仁德一向孝心,所以听着他娘可能出了事,就也不管是不是挖的坑了,直接朝大院的方向走去。 柳义德看着他着急的背影,露出个笑来。 他就知道他这个蠢大哥,一定会担心娘的身体,根本不会管他是不是诓骗 他的,一定会回大院的。 等到回去之后,有娘坐镇,他这个蠢大哥一定会把自己的地交出来的。 想到这些,柳义德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很多,但还是十分敬业的继续做戏,“大哥,等等我。” 一边说着一边追上去,两人就一起往大院走去。 王婶就在后面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仁德,怎么记吃不记打呢?二房家的对她做过什么,这时候就全忘了!”王婶有些着急的说道。 她想着,眼下也找不到柳欣鸢,这又是人家自己的家事,这个时候的确不好跟上去多管,只能无奈的回了家里。 柳欣鸢上山之后就开始寻找山奈的下落,其实这次主要来就是想把山奈带走的,到了京城,好歹也有个护身的底牌。 “山奈!” 她毫不避讳的在山林里面叫着,的确不担心会把野兽招过来。 这山林里面剩下的唯二的两头野兽,估计就是山奈和它的母亲了,它们两个也不会害她,叫来了最好。 “窸窸窣窣” 柳欣鸢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有声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叫了一声:“山奈,是你吗?” “呜呜呜” 灌木丛后面传 出来一声呜咽,柳欣鸢一听就是山奈的声音。 她立刻扒开灌木丛,看到山奈有些狼狈的趴在后面,心疼的立刻走上前去帮它拍了拍身上的土。 “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柳欣鸢咱它身上的杂树叶子全摘了。 山奈只是十分悲伤的呜咽着,柳欣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出什么事儿了?”她看着山奈好歹整洁了一些之后,才问。 山奈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知道这是在邀请她跟上,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跟在山奈身后。 走了一段路之后,柳欣鸢嗅到了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心里有些慌,但还是继续跟着它往下走。 “呜呜呜” 山奈扒拉着一块儿灌木丛,柳欣鸢很确定血腥味,就是从灌木丛后面传来的,小心翼翼的扒开,看到了一只更大的黑豹子。 那是山奈的母亲。 它的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似乎是呼吸不过来了,听到有动静之后,努力抬头想看一眼,可是抬不起头来。 最让她触目惊心的,是它身上有一个大血窟窿。 柳欣鸢这下知道了,为什么山奈的呜咽声这么悲伤,原来是它的母亲受了这么严重的 伤。 山奈拿脑袋拱着她的胳膊,喉咙里还发出十分微弱的呜咽声,别人或许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可是她知道。 这是在向她求助,希望她救救它母亲。 “山奈,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救你、娘亲,而是这个窟窿已经拖了太久了,救不了了。”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耐心解释。 山奈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抱歉,十分痛苦的呜咽着,走到了母亲身边趴下,轻轻拿脑袋拱着母亲的腿。 柳欣鸢站在旁边心酸不已,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来些时候,说不定还有救。 她对上了山奈母亲的眼睛,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中透露着的不是野兽的冰冷,而是母亲的慈爱。 它不舍它的孩子,可是伤痛令它不得不离开。 柳欣鸢不敢看那双眼睛,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 它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的站在灌木丛旁边,山奈也没有继续呜咽,也是靠在它的母亲身边很安静。 一时间山林里寂静无声,只有山奈母亲急促的呼吸声,渐渐的,这个声音也微弱下来,直至消失。 柳欣鸢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有些受不了这样子的氛围,就站在旁边看着一个生命消失。 “呜!” 山奈也感觉到了自己母亲没了生命体征,悲痛的仰天长啸了一声,树上的飞鸟都被惊得飞了起来,她却只觉得心痛。 “抱歉。”她蹲下来抱住了山奈的脑袋,企图以此给它一些安慰。 柳欣鸢第一次在豹子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眼泪,原来看到自己的至亲离世,动物们也会如此伤心。 她安静的抱着山奈的头,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腿蹲的都有些麻了,山奈的脑袋动了动,拱了拱它母亲已经冰凉的身体。 柳欣鸢看着它,有些不太明白它的意图,山奈拿土扒拉了一下,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你是要我帮你埋葬它吗?”柳欣鸢温声问道,山奈也不回应她,只是一下一下的拿爪子刨着土。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酸不已,进了空间,找了把铲子出来,就地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正正好能容纳下山奈的母亲。 她将豹子尸体放进了坑里,一铲子一铲子的把尸体盖上。 山奈哪都没去,蹲在坑的旁边,看着土慢慢掩盖了它的母亲,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小土包。 柳欣鸢在小土包上插了一块木板,随后在上面上面写了四个字。 山奈母亲。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争执 “跟我走吧。”柳欣鸢一直陪着它,过了好长时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山奈站了起来,低着头,柳欣鸢叹了口气,把它收进了空间。 柳欣鸢又回头看了看埋葬了山奈母亲的小土包,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现在得去找王婶,看看她爹回来了没有,然后去镇子上送牛蛙,顺便再去胭脂铺里面看一眼。 刚刚的事情给她的冲击不小,所以走在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是他却看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 当初她卖鸡的时候污蔑她的刘婆婆。 柳欣鸢没有出声,看着刘婆婆鬼鬼祟祟的从山上往下走,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要这么小心。 本来她也没有想上去说什么,但是忽然看到了她手上有一只捕兽夹,又眯眼确定了一番,才肯定的是一只捕兽夹。 柳欣鸢觉着自己浑身上下冷得很,她记得刚刚在山奈母亲的身上,是看到捕兽夹的痕迹了。 想到这些,柳欣鸢直接冲了出去一把,拽住了刘婆婆的手,捕兽夹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刘婆婆一慌,立刻抬起头去看是谁。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可算是你的长辈 ,你就这么对我的?” 刘婆婆看清楚是柳欣鸢之后,顿时放下了心,并且蹲下、身准备捡起来捕兽夹。 她伸腿一脚踩住了那个捕兽夹,“你为什么会带着捕兽夹上山?官府明文规定,这山上草药量多,山兽却少,不许放捕兽夹,免得伤到行人,怎么?你难道不归官府管控?” 刘婆婆脸色一白,她以为柳欣鸢不会知道这些,没想到自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也没有伤到人,你管我?”刘婆婆十分心虚的说道,柳欣鸢看着那只捕兽夹上,有些暗红色的痕迹,应该是血迹。 “那这上面的血迹是哪来的?所以说暗了一些,可也顶多过了一两日而已。”柳欣鸢冷着眉眼问道。 刘婆婆不曾想这个小姑娘,竟然气势如此骇人,一时间被镇住了。 “这,这上面的血迹不是人的,这是山上山兽的血。”刘婆婆磕磕绊绊的回答道。 言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一个孩子吓到了,顿时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赶紧还给我。”刘婆婆虚张声势的为自己壮胆,觉着自己方才属实是有些没脸。 柳欣鸢一听这上面的血 迹是动物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动物的又如何?难不成在你眼里只有你的命是命吗?”她的声音很沉,不似往常一般开朗清脆。 刘婆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就愣愣的看着柳欣鸢。 “这捕兽夹夹住了什么?”柳欣鸢继续逼问道,一双楚楚可怜的鹿眸,此刻却只有冰冷。 “我,我怎么知道?我今日上山来,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抓住什么东西?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还被你看到了。” 刘婆婆说着,一边说还一边觉着自己倒霉的很。 她一下子沉默了。 就算知道刘婆婆是害死山奈母亲凶手之一,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毕竟不是主谋,山奈母亲肚子上的大洞,不是捕兽夹能造成的。 她不能让刘婆婆一命换一命。 “是吗?”柳欣鸢越想越觉着憋屈,低头将捕兽夹拣了起来,拿在手里面随意调试了两下,然后抬眼看着刘婆婆。 “我不知道捕兽夹夹住手有多疼,您帮我试一试如何?”柳欣鸢冷声问道。 刘婆婆吓得肝胆俱裂,立刻往后倒退,“这捕兽夹是抓大型野兽的,这用在人身上,我这根手骨就断了!” 她越听心越疼。 豹子并不能算是大型动物,它的腿骨和人的腿骨其实坚硬度差不多,如若这捕兽夹能一下子夹断人的骨头,那豹子的自然也可以。 那到底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死去? “山上的山兽又没有伤人,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死?”柳欣鸢咬牙切齿的问道,眼眶有些红红的。 刘婆婆不知道她这突然是怎么了,但是直到现在千万不能惹她。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这缺德的事儿,你让我回去。”刘婆婆说道,也是第一次见识杀气这么浓郁的人。 柳欣鸢盯着刘婆婆盯了许久,忽然抬手,拽住了刘婆婆的腕骨,往后一折,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刘婆婆痛呼声,响彻山林。 “我没有彻底折断你的手骨,要是现在赶紧去镇子上找大夫接上,还有好的余地。”柳欣鸢看着躺在地上喊疼的刘婆婆,冷漠道。 刘婆婆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把你告到官府去,让你加倍奉还!” 柳欣鸢轻轻呼了一口气,“去吧,你的捕兽夹还在我手上,我会一起带过去的。” 她其实并不担心刘婆婆会把她告到官府去,没有人看到她遇见了刘 婆婆,想必刘婆婆也不敢把自己上山来取捕兽夹的事告诉别人。 那么这件事就是没有人证的事,但是关于捕兽夹,她有物证。 “你最好现在就去,趁着手骨还断着,你猜猜你没有人证,但我有物证,官老爷相信谁?” 柳欣鸢蹲下来,双目盯着她,笑容十分灿烂。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刘婆婆的手上,“要是现在不赶紧去接上的话,你可能就真的残废了,不要不听劝。” 柳欣鸢说到最后尾音翘了起来,听起来心情很好似的。 “你真恶毒,怎么就能养出来你这样的人?” 刘婆婆忍着疼骂道,柳欣鸢冷哼一声,“你要是再骂一句,你信不信你的左手?我也能给你折断?” 闻言,刘婆婆大惊失色,捕兽夹也不要了,站才就往山下跑去。 柳欣鸢看着她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呢喃道:“山奈,她不是凶手,我只能帮你教训她,不能杀了她。” 空间里是能看得到外面的,所以她知道,山奈在看着她。 所以说山奈并不在身边,可是他就是感觉到了,现在她十分的伤心,她有些无力,因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动物的命都没法跟一条人命相比。 第二百九十七章 装惨 柳欣鸢又站在山上站了一会儿,心里觉得自己到了古代之后,似乎比现代心狠手辣了不少,就这么折断了一个人的骨头。 她合了合眼眸,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山奈母亲临死前的样子。 忽然之间,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减少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出了气的痛快。 罢了罢了,她就当是为山奈的母亲报仇吧,毕竟,它断的是腿骨,并且拖着断腿艰难的生存了今日。 柳欣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就往山下走去,回了王婶家,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她爹的身影。 “王婶,我爹呢?我二叔不是说就跟他说两句话吗?怎么人不在?”柳欣鸢去了厨房,找到王婶,问道。 王婶叹了口气,“你二叔直接把你爹叫到了大院去,你爹就跟着他走了,我想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没办法跟上去。” 柳欣鸢理解王婶心里的顾虑,所以心里更是有些气了。 首要气的自然是柳义德,这次把她爹诓骗到大院去,不知道又要要什么东西,只有在穷了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有个大哥。 次要的,就是在气柳仁德就这样子随他们摆布,都不知道反抗。 “王婶,您先等 着我们,我去找我爹,我倒要看看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柳欣鸢十分无奈的说道。 王婶儿点头,“好孩子快去吧,免得你爹在大院那边受欺负。” 柳欣鸢又点了点头之后,朝大院走去。 此时大院中,柳仁德听到他母亲的话之后,腾一下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这块地绝对不能卖。” 王芳芳看着他拒绝,有些不敢置信,“我是你、娘,生你养你一场不容易,我就跟你要一亩地,你竟然也不给?” 他抿了抿唇,“当初分家的时候都已经商量好了,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只有这亩地归我,难道娘你还嫌不够吗?” 王芳芳闻言一拍桌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有孝道吗?” 柳仁德闭上嘴不说话了,心里却是越来越失望。 “老二毕竟还要养我,分家的时候我给他多分点家产怎么了?现在该到你养的时候了,一亩地也不愿意拿出来?” 柳仁德绞着手,几番犹豫之后,还是说道:“这亩地绝对不能卖。” 王芳芳看他还是这么坚持,就想像以前一样动手,“还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柳欣鸢走到门口时,正 好就听到了最后这两句话,看着王芳芳就要动手,她差点冲进去。 意料之外的是,柳仁德竟然抬起了手,挡住了王芳芳的手,他说道:“娘,这亩地现在本来是我的,您为了要它动手,不应该吧?” 柳欣鸢站在门外点了点头,,突然心里面升腾起一种欣慰的感觉,心想,她爹终于算是争气一回了。 “好啊,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还敢动手打你、娘了!”王芳芳不能打,就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要是不卖这块地,我就告诉全村的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不孝之子,苛待你亲娘!” 王芳芳气愤的说着威胁的话,可是除了威胁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几句威胁,柳仁德却还是动摇了,心想着到底该不该出这笔赡养的费用?若是这一次出了,是不是每次都要这样子要了。 柳欣鸢自然看得出来她爹的犹豫,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哎,这不是柳家的姑娘吗?” 她闻声回头去看,看到是村东的孙婶子,一下子就来了劲儿。 “是我。”柳欣鸢表现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慌乱的擦了擦眼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 的笑脸。 孙婶子是村里的长舌妇,谁家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是她的谈资,看到柳欣鸢这一副明显受委屈的样子,她自然来劲儿了。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这么可怜?这是受什么委屈了吗?”孙婶子走过来。 大院里面的人也被外面的情形吸引,柳义德一眼就看到了孙婶子,随后就看到了在她身边要哭不哭的柳欣鸢,心道不妙。 柳欣鸢自然注意到了柳义德看到了,才更要演戏。 “没什么婶子,您不用担心,您要是有什么要忙活的,赶紧去吧。”柳欣鸢说话间都带着哭腔。 孙婶子摸了摸她的头,转过头去看到这是他们家大院,联想起来,前些日子分家的事儿,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真不知道这柳家的二房是怎么回事,这大房家只要一回村子里,就要被欺负,可真是威风的很啊。” 孙婶子阴阳怪气地说着,倒也不是为了他们申冤,只是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 柳欣鸢自然是知道,可是她就愿意演出这场戏。 “没有没有,婶子,千万不要误会,二叔他们,二叔他们没有欺负我们。”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 整个一副被逼迫的模样,哪里像是没有被欺负的样子? “街坊四邻瞧瞧,看着柳家的二房,真是欺人太甚,人大房为了避开他们都搬走了,还得叫回来欺负。” 孙婶子说着,她的嘴一向都是尖酸刻薄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嘲讽意味十足。 柳义德看着外面的一幕,咬了咬牙,立刻露出个笑容来。 “孙姐,你瞧你这不是误会了?小姑娘家家的,以为她奶奶骂她爹两句就是在欺负她爹,也是正常。” 柳义德看了柳欣鸢一眼,又继续说道:“你说哪家娘不骂骂自己家儿子呢?” 孙婶子这么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看向了柳欣鸢。 她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他这个二叔还真是长袖善舞,也不知道把这本事用到正途上,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对对对,二叔说的对,他们并没有欺负我爹,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往孙婶子身后缩,一副害怕的样子。 孙婶子看着她这个样子,又阴阳怪气:“孩子都吓成这样了,竟然说只是骂两句,你猜谁信?” 柳义德心里有气,但是不能撒,却不知道如何反转眼下的场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桃子 “之前分家的时候我就说过,这柳家的大房太老实了,整日里被二房欺负,这搬走了,还得用老娘的名义把人找回来。” “就是就是,瞧瞧这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 街坊四邻都围了过来,在柳家大院门口围着议论纷纷,反正没有一句说柳家二房好的。 柳欣鸢故意挑了挑眉,就是为了挑衅柳义德。 王芳芳看着外面的情形,也就不管不顾了,她说道:“你养我那是天经地义,毕竟我把你一手拉扯大,把这亩地给我还亏了你?” 孙婶子听到了这句话,又开始:“哎哟,我刚才倒是不知道,原来是大房,不愿意养母亲?” 柳欣鸢额头划过三条黑线,心想这个孙婶子果然靠不住。 柳义德一天有机会给自家的名声辩解,立刻开口说道:“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的,实在是一家三口外带一个母亲,有些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装的很是深明大义:“我知道我们已经分家了,不能再麻烦大哥了,苦了我们自然没什么,可也不能苦了我们娘啊!” 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突然都住嘴了,可是也没有人说一句,大房的不好。 毕竟柳仁德的人品村子里是 公认的不错,都在观望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欣鸢眼见事态要被反转,故意装出一副很大胆的样子,却嗫喏道:“可是这地,是我们分家唯一得到的东西,我们,我们也需要。”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我说呢,柳大哥的人品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对他老娘毕恭毕敬的,没理由不愿意养,原来是自己家也困难。” “就是就是,分家只给了大房一亩地,竟然还好意思要回来,我要是柳家大房,我也不愿意给。” 事态发酵成如此模样,按理来说,聪明点的人都应该不再继续争这块地,可王芳芳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还在要。 柳仁德看着他娘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无限凄凉。 “罢了,这块地您若是想要,那就拿回去吧,的确挺荒瘠的,也种不了什么东西。”柳仁德无奈道。 柳欣鸢心里狠狠给她爹点赞,先想着最后一句吐槽地不好的话,可真是点睛之笔。 周围人看着二房的人,眼神尽显鄙夷,看着闹剧落幕,也都四散开。 柳仁德交代了,说要是想卖掉这块地,那就找买主来家里取地契,要是想自己 种点东西,用就是了。 言罢,转身离开了大院。 柳欣鸢虽然觉得很爽,但是看着她爹的神情并不是很高兴,被亲娘如此逼迫,她爹或许很伤心。 “我们去王婶家吧,还有货要送。”柳欣鸢扶住了柳仁德,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还是露出来一个慈爱的笑。 “鸢儿,爹是不是很没用?分家最后一样东西也没保住。”柳仁德有些颓废的说道。 柳欣鸢心里一震,“怎么可能?遇上那种不要脸的人,爹能留得住才是奇怪呢,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这些话都是在安慰,因为这块地要是在她手上,王芳芳连看都不一定看得见。 柳仁德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他女儿为了逗他高兴,他自己到底有多懦弱,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好了,咱们快去你王婶家吧,看着这时间也不早了,这次送过去,估计又迟了。”柳仁德说道。 柳欣鸢抿了抿唇,点点头。 他们二人去王婶家取了货,随后就立刻往酒楼赶去,虽然赶到之后已经过了晌午,所幸昨日的牛蛙剩了不少,今日的供应还算足。 柳欣鸢并没有跟着一起去酒楼,而是去了自己的胭脂铺,临进 门之前,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免得一个卖胭脂的,活像个小乞丐。 进店之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只是她注意到店里多了个小姑娘,年纪看起来十一二岁左右,正笑吟吟的接着客人。 “姐姐,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吗?柜台这里都是可以试用的,要是姐姐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可以拿来用一用。” 她本来正看着小姑娘招呼客人,忽然之间小姑娘就朝她走过来了。 柳欣鸢感觉这小姑娘可爱的很,笑盈盈的回答道:“小妹妹,我是这家店的东家,不买东西的。” 小姑娘听到她是柳欣鸢之后,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佩服和崇拜的目光。 “您,您就是柳姑娘?”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有些兴奋,柳欣鸢听她问的话,忍不住轻笑一声。 “是我,怎么了?”她笑眯、眯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小姑娘脸更红了。 柳欣鸢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抬起头来,想找朱宏文来问一下是谁,却发现人并不在店里。 “哎呦,东家,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正想着,朱宏文竟然从外面进来了。 眼前的小姑娘,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转过头去,清 脆的喊了一声:“爹!” 柳欣鸢挑了挑眉,指着女孩问:“这是你的女儿?” 朱宏文有些不好意思,“对,正是小女,她叫桃子。”言罢,转过头去看着桃子,“快,桃子,叫柳姐姐。” 桃子红着一张小脸,清清脆脆的喊道:“柳姐姐好。” 听着这一声姐姐,柳欣鸢直接心花怒放,一把抱过了小姑娘,“没想到年纪这么小,就能帮爹爹出来干活,桃子真棒。” 桃子听着柳欣鸢这么夸奖她,高兴得很。 “老朱,瞧着姑娘长的挺漂亮的,想必你的妻子应该也很漂亮吧?真是有福气。”柳欣鸢笑着说道。 朱宏文十分不好意思,“东家可不要调侃我。” 她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捏了捏桃子的脸,“我刚才看你接待客人,不仅有礼貌,还不卑不亢的,做的不错。” 桃子被夸的有些昏头,心里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崇拜的柳欣鸢姐姐这样夸奖。 “柳姐姐谬赞了,这是,这是我应该做的。”桃子羞涩的说道。 柳欣鸢越看这个小姑娘,越觉得喜欢,“怎么是谬赞呢?你是真的很棒。”顿了顿,又夸奖道:“而且,桃子长的很漂亮。” 第二百九十九章 故人 桃子害羞的跑走了,柳欣鸢笑着看她离开之后,又看向朱宏文,“我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眼,这就要走了,铺子就劳烦你照看。” 朱宏文闻言正色,“东家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她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这去京城,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这段时间我娘可能会来店里帮忙,但是还是请老朱你多多费心。” “一定不辜负东家的信任。” 柳欣鸢又嘱咐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胭脂铺,去找她爹,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她娘亲也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她也回来了,陈蕊说道:“鸢儿,这是今日上街为你买的衣裙,快瞧瞧喜不喜欢。” 柳欣鸢接过来她手里面的衣服,只是看着这个配色,她就觉得很喜欢,是她一贯喜欢的素净的颜色。 “时间有些仓促,娘只在这一件樱草色的衣裳绣了些花,旁的倒是来不及。”陈蕊单独将那件衣服拿了出来,给她看。 柳欣鸢很是欢喜,“那娘亲我先去试试,不如你跟我一起到屋里来吧,你看看好不好看。” 母女两个一起进了屋子里,柳仁德在院子里面朝着屋子那边笑道:“你们俩这是给 我排在外面了。” 柳欣鸢探了个脑袋出来回答道:“爹爹是男子,就不要凑我们这女子的热闹了,娘你说是吗?” 陈蕊抿嘴一笑,“鸢儿说的不错,夫君,你就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吧。” 言罢,关上了门。 柳欣鸢拿着衣服一件一件的试了试,不得不说,长了她那样子的一张面容,这衣服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无非是好看和更好看的分辨罢了。 “对了,鸢儿,你说你要去鄞京,娘给你一个地址,你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如若要是还在的话,就当是替娘探望故人了。” 陈蕊突然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她接过来扫了一眼,好奇问道:“这住的是什么人?不会是娘亲年轻时候的心上人吧?”柳欣鸢调侃着。 陈蕊摇摇头,“不是。”她眸色有些悲伤的看着柳欣鸢,“这要是算的话,应该是你舅舅家,你舅舅……也不知道还住不住在这儿了。” 柳欣鸢一愣,忽然想起来,她娘亲是被拐卖到青楼的,虽然后来因为一张脸和出众的学习能力被善待,可终究是变成了青楼女子。 “娘,你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跟舅舅 走散了?”柳欣鸢坐到了陈蕊身边发问。 陈蕊摆了摆手,摇摇头,“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也没有什么了解的必要了,你就全当了了娘亲一个心结吧。” 看着她似乎不愿意多说,柳欣鸢也并没有选择继续刨根问底的问下去。 “娘,你说你给我买了这么多漂亮的衣裙,要是没有首饰搭配的话,岂不是压不住?我们上街去买点首饰吧。”她挎着陈蕊的胳膊笑道。 陈蕊露出个笑容来,“好,那咱们现在就去买首饰。” 她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就要往院外走去,柳仁德站起来问道:“你们两个上哪去?” 柳欣鸢回过头来俏皮道:“我和娘亲又要抛下爹爹了,我们去买首饰。” 柳仁德又笑了笑,“那快去吧,今儿中午我来给你们做饭,估计回来正好吃。” 她有些惊讶,“那我就等着爹爹的饭菜了,没想到爹爹竟然还会做饭。” 陈蕊在一旁笑道:“你爹爹做饭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会做的就那几样。”她忽然压低声音,俯身在柳欣鸢耳边说道:“我都吃腻了。” 柳欣鸢听着忍不住绽放笑颜,“娘亲,你这可是叫我艳羡 ,我可还没尝过爹爹的手艺呢。” 几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其乐融融。 两人上街去买首饰,柳欣鸢想到了上次的那家店,就直接带着陈蕊,去了上次买到步摇的那个首饰店。 陈蕊靠近那家店的时候,愣了一下,十分熟悉。 正在她还在想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招呼客人的老板,顿时眼眶一热,想起来了,许多年前她的窘境。 那时候,她嫁了柳仁德,生下了鸢儿,虽然整日里被压迫,可过的也是随心自在,但是不凑巧的是,鸢儿却病了。 请大夫的钱,二房是肯定不会出的,但是当时他们的赢钱又全上交给了王芳芳,根本没有钱来为鸢儿请大夫。 走投无路之下,她就算要把自己那只步摇当掉,可是许多地方都是死当,才会给足够的银两,她走访了许多店,唯有这家店,听过她当簪子的缘由之后,老板说帮她留着,并且给了她足够的银两。 “鸢儿,这是不是就是你买了那支步摇的店铺?”陈蕊站在门口问道。 柳欣鸢自然看出来了,她娘亲是认出来这个店了,就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这家店的老板人不错,所以想再来 这买。” 她笑着点了点头,“确实,确实人很不错。” 说着就已经自己踏进了店里,老板瞧见了柳欣鸢,随后又看见陈蕊,立刻想起来,这女子就是她当年见到的女子。 “姑娘,想买点什么?”老板还是如几年前一般的问话,陈蕊和老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笑了笑,她回答:“买些耳环。” 柳欣鸢就站在一旁看着陈蕊在那儿挑耳环,时不时还和老板聊聊天。 “那天我见到你家女儿的时候,我就说十分眼熟,没想到,竟是你女儿。”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帮他带上了一对红玛瑙的耳环。 她端详许久,“果然,岁月从不败美人,这些耳环你戴着,一个比一个好看。” 陈蕊羞涩的笑了,“还是得多谢老板,当年若不是你,这小丫头哪能长到这么大?” 说着,她又问:“瞧这也快临近晌午了,你这店中午还开吗?不如跟我回家吃顿饭,离你店里不远的。” 老板笑了笑,“这自然是好。” 柳欣鸢就在旁边听着,笑意也是压不住,心想着缘分,果然妙不可言,时隔这么多年,两人还能再见。 而且瞧着这状态,竟有成为好友的倾向? 第三百章 启程 柳欣鸢看着前面一边聊一边走的两个人,心里多少是有些无奈的,本来是出来给她买首饰的,没想到竟然给她娘找了个朋友。 回到家里之后,瞧见一个妇人从家里面出来,看到她,有些惊喜道:“你爹爹说你不在家,辣椒酱不卖,没想到正巧你回来了。”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柳仁德正在厨房里炒菜,的确是顾不得卖辣椒酱。 “婶子,您等一下,您要几罐?我现在就帮您去取。”柳欣鸢十分自然地应对着。 妇人说道:“给我两罐就行,你这辣椒酱呀,做的实在是好吃,我们家里人也都是喜欢吃辣的,买回去才刚刚七八天,就没了。” 柳欣鸢带着妇人往里面走,听到如此赞美,她笑了一下,“婶子喜欢就好,来到了,我帮您拿两罐。” 说着进了放辣椒酱的小仓库里,拿了两罐了,还是就这样给了妇人。 “多谢,这是买辣椒酱的钱。”妇人把钱递给了柳欣鸢,然后,接过辣椒酱放进了自己的菜篮子里。 柳欣鸢把这买辣椒酱的妇人送走之后,转头看到了,从那边走过来的邱欣丽。 “在卖东西?”邱欣丽自然的挽上了她的胳膊,瞧着她 这样子,与她亲密,自然是忍不住弯了弯唇。 “是,我的辣椒酱虽然说不喜欢吃辣的,受不了,可是喜欢吃辣的就无限回购呢。”柳欣鸢一边说还一边挑眉,很高兴。 邱欣丽笑了一笑,“对了,我来是想问问你行李收拾的如何了?听我爹娘说,明日就要启程了。” 柳欣鸢闻言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吗?” 她叹了口气,“连累你了。” “不连累的。”说着她又回头看了看坐在院子里跟老板说话的陈蕊,还有在厨房里埋头炒菜的柳仁德,“收拾的差不多了。” 邱欣丽点了点头,虽然笑着,但是目光流露出一些伤怀。 “留下来吃午饭吗?”柳欣鸢看了看里面,柳仁德做的东西似乎出锅了,就回过头来问邱欣丽。 意外的是,她摇了摇头,“算了,我就不吃了,我回去再整理一下我的行李。” 柳欣鸢倒也没有挽留,道了别之后目送她离开就回了院子里。 柳仁德手艺还是不错的,她吃着倒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想着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了,多少是有些不舍得。 “鸢儿,刚刚就瞧着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陈 蕊送走了老板之后,到了柳欣鸢的房间问道。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回答:“阿欣刚刚过来找我了,说是明天就要启程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陈蕊其实早有准备,但是听着自己女儿说要离开,还是有些难过。 “那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陈蕊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把她搂到了怀里,温声细语的询问道。 柳欣鸢闭着眼睛在陈蕊身上靠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回答:“辣椒酱我都已经分好了,就放在小仓库里,若是有人上门来买,娘亲卖给他们就是。” 想了想之后又说道:“要是按照最近这几日的销售量来看,估计还能再卖个个把月,如果还是没回来的话,就只能告诉他们暂且没有了。” 陈蕊听着点点头,柳欣鸢又说:“东荣大街街口的那个胭脂铺子,娘亲也要帮我多照看一下,我留了一个很得力的人在铺子里。”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在旁边目光温柔的听着。 “最后……”柳欣鸢看向陈蕊,“娘亲,能不能陪我睡一晚?” 陈蕊听着忍不住笑了,“好,娘亲陪着你。” 夜里,柳欣鸢罕见的又做梦了,梦到自己去了京城见 到了南宫雨辰,可是他却一脸冷漠,就像不认识她似的。 她很伤心,但是无可奈何,伤心到了最后,被一缕阳光刺眼的晒醒了。 柳欣鸢坐在床上有些失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到了外面去,陈蕊已经帮她做好了早餐,她坐下来安静的吃着。 就快要吃完的时候,邱欣丽敲了敲门,从外面进来了。 “鸢儿,能走了吗?”她问道。 柳欣鸢迅速吃完,最后一口,“能走了,能走了,我回屋取一下包袱,你稍等我片刻。” 她起身回了屋里,将包袱拿了出来,随后从屋里出来,笑着看向邱欣丽,“走吧,我已经收拾好了。” 陈蕊就站在旁边,微微笑着看她,到了院门口的时候,才说道:“鸢儿,一路平安。” 柳欣鸢听到母亲的声音,本来是想哭的,待回过头去,却是一张笑脸,“娘,你放心吧,我走了。” 言罢,朝着陈蕊摆了摆手。 陈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这次去鄞京,其实不止我和我姐姐,我爹娘也会一起去,待会儿我们会和我姐姐坐同一辆马车。”邱欣丽迅速的跟她说明了情形。 柳欣鸢听得其 实有些头大,她可是见识过那位邱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子的脾气,跟她坐一辆马车,这一路绝对不会安宁。 “若你觉得不适应,我可以单独帮你雇一辆马车。”邱欣丽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给你添麻烦呢?大不了上车之后我就直接睡觉,说什么我就当听不见。” 邱欣丽有些歉意的看着她,“这样的安排,我的确实没想到,因为以前,我们都是分马车坐的。” 她又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到了邱府门口,四五辆马车停在门前,邱欣丽带着她到了第二辆马车,一起进了马车里。 邱淑丽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了她们两人立刻翻了个白眼,“要跟你这个丑八怪挤一辆马车就算了,竟然还有个土包子。” 柳欣鸢抿抿嘴,心里告诫自己忍。 邱欣丽却并没有任由她说,立刻开口维护柳欣鸢:“姐姐也不用羡慕鸢儿,她的确漂亮。” 邱淑丽本意并不是如此,却被邱欣丽一句话变成了她嫉妒。 她正要再反驳,就听邱欣丽又出声了:“姐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毕竟不在府里,邱府的脸可不能让你这么丢。” 第三百零一章 好感 柳欣鸢十分不配合的笑出了声,心想原来阿欣嘴这么毒,之前只不过是不想跟邱淑丽计较,这一旦认真了,她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 “你!丑人多作怪!”邱淑丽实在没得骂了,只能按着这一个缺点骂。 邱欣丽既然是不在意邱淑丽这话的,因为容貌已经被恢复了。 “不过,你倒是也有点作用,等去了鄞京到了上官家,你记得多跟上官家的那个公子接触接触,让他在新婚夜的时候也不至于给你扫地出门。” 邱淑丽又提起婚事来,而且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似乎这件事已成定局。 邱欣丽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不要貌丑陋,已然受损,是万万不能嫁给上官家的,这份殊荣自然是姐姐的。” “你胡说什么?我和爹娘都已经商量好了,把我留下,把你嫁出去。”邱淑丽说道。 柳欣鸢注意到她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唇也紧紧抿着,“大小姐还真是会享清福,拿自己妹妹出去顶替自己,说出去不怕丢人。” 她故意嘲讽道,邱淑丽脸上一僵,转过头去瞪了柳欣鸢一眼。 “你不用这副样子,你就算是再不愿意,我和爹爹已经商量好了,你只 需要乖乖等着嫁出去就好了。”邱淑丽又在邱欣丽心上扎了一刀。 这会儿她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毕竟是和爹娘商量后的结果。 “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上官公子面前摘掉面纱的,让上官公子自己选选,是要选我还是选貌美如仙的姐姐。”邱欣丽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笑容。 看着这笑容,邱淑丽觉得是在嘲讽,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能改变这一切吗?做梦!” 说着,抬手就要打邱欣丽,柳欣鸢立刻伸手抓住了邱淑丽的手臂,“大小姐,还希望你能自重,不要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邱淑丽气的不轻,“夏荷,给我把这个丑八怪的面纱,现在就摘了!我看她横什么!” 邱欣丽脸上一白,自然是不能让丫鬟把她的面纱摘掉的,不然她恢复容貌的事情就要被知道了,更不可能不嫁了。 “区区下人也敢对小姐动手!我如若是告诉爹爹,姐姐也保不住你!”邱欣丽气场全开的说道。 夏荷一时间不敢动手,转过头去看向邱淑丽,她气急败坏的吩咐道:“给我摘,出了什么事儿,由我负责!” 得了令,夏荷自然是有恃无恐,伸出手去就想 拽掉邱欣丽脸上的面纱。 她心里一急,伸手直接推开了夏荷,她重重的磕在了马车壁上,弄出来不小的响动,赶车的马夫停下问道:“几位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柳欣鸢没有说话,邱家的姐妹俩也没有开口。 驱赶着邱家老爷和夫人马车的马夫,看到后面的马车停下了,以为有什么事就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邱老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马夫指了指后面,“老爷,载着小姐的马车停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他的两个女儿,邱老爷听到这些自然就心急,直接从马车上下去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停下了?”邱老爷问道,还敲了敲马车。 邱淑丽听到她爹的声音,本来是想告状,邱欣丽却先她一步回答道:“爹,我们没事,只不过打闹间姐姐的侍女撞到了马车上。” 语气处变不惊,邱老爷听着感觉很是欣慰,这就算是嫁到了上官家,也不会吃大亏。 只不过听着这声音,并不是淑儿的,反倒是算他那个不起眼的二女儿,欣儿的。 “好,咱们现在可是要去上官家,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 了我们邱家的脸面,不能给我们邱家丢人。” 邱老爷说完之后,马车里邱家两个姐妹齐声声应了声是,他就背着手,又回了自己马车上,示意马夫继续驾车。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之后,邱淑丽又露出了那副叫人讨厌的嘴脸,“还真是会邀功。” 邱欣丽淡笑着,“姐姐在自己人面前丢人就算了,难不成还要丢到外人面前去?” 邱淑丽没有话说,气得转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一些人走了,整整一日,天色渐暗,邱老爷看到有一家客栈,决定先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再继续启程。 开好房间之后,邱老爷点了一桌子菜,招呼着一众人都进来吃,也许是邱夫人之前就和邱老爷打好了招呼,柳欣鸢意外自己竟然和他们一起吃。 “这个香菇我吃着好吃,你快尝尝。”邱欣丽帮她夹了一块香菇。 柳欣鸢看她竟然对香菇没有什么芥蒂,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香菇我在村子里的山上也见过,村民跟我说不能吃,为何你不这么觉得?” 邱欣丽笑了笑,“估计村子里是有人吃了毒蘑菇,就觉得所有这个形状的都有毒。” 两人轻轻笑了笑,便安 静的吃起饭来。 柳欣鸢心事重重,所以并没有吃了多少,起身走到柜台,准备将这桌菜结了帐,邱夫人却跟了上来。 “姑娘,不用,既然是我们把你带出来的,自然不用你付钱。”邱夫人说道。 柳欣鸢愣了一下,其实有些不大好意思。 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对于她来说是一件让她不太能接受的事,总感觉她在蹭。 “邱夫人客气了,本也没有多少钱,让我付了也好安心。”柳欣鸢还是没有接受,邱夫人看她坚持,也没有继续阻拦。 只是在这件事过后,她给邱夫人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让邱夫人觉得她是一个性情高洁的女子。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曾经在南宫家的别庄里见过她,所以她不管做什么能增好感的事,都是成倍增加。 房间自然就不是姐妹俩住一间了,邱淑丽住在她们隔壁,柳欣鸢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总算能摆脱她一时片刻了。” 邱欣丽一边卸着钗环,一边笑道:“真叫你憋屈的很,今日几次我都看你快要忍不住了。” 柳欣鸢长叹一声,“没办法呀,揍了她你就会被抓住把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得忍住。” 第三百零二章 施救 邱欣丽被这些话感动到了,心里一阵动容,说道:“其实你陪我来,我就很感谢你了,眼下还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柳欣鸢听着她声音越发失落,立刻坐了起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要是真的憋屈,我可忍不住。” 闻言,邱欣丽笑了起来,“还是要谢谢你。” 她挑了挑眉,往床上一歪,“既然美人姐姐如此感谢我,不如美人姐姐以身相许报答我如何?” 邱欣丽去了外衫,坐到了床边,拿手指勾起来她的下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故意满含春波,“也不是不行。” 她一下子躺倒在床上,“那我可就记住了。” 邱欣丽看她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休息吧,明儿估计又得赶一整日路。” 说着,她起身去吹灭了烛火,随后合衣躺在了柳欣鸢床上。 柳欣鸢颠簸了一日,也是觉着有些累了,安心的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那边,南宫雨辰的进程却不像柳欣鸢想象的那般迅速,路上遇到一些突发的事情,耽搁了行程,导致他还没有到达江南。 原本打算今日就到达江南的,但却不想,路 上竟然碰到了一个女子,不知为何浑身是伤,倒在了路边,看到人的时候只是微弱的说了一声救命,就晕了过去。 南宫雨辰本来是坐在马车上的,见一通知他之后,他从马车里出来,看见那女子皱了皱眉。 “晕倒了?”他问道,见墨拱了拱手回答:“属下刚刚看过了,的确是受了伤,然后因为身娇体弱的,承受不住就晕倒了。” 南宫雨辰多少是觉着有些麻烦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他和阿鸢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拦住了他的马车,请他帮个忙。 突然之间他就心软了,“把她抬到马车上,我下来骑马。” 南宫雨辰吩咐后,从马车里下来,本来就单薄的身子在脱掉大氅之后,就更显单薄了。 见一有些担心,“公子,您现在的身体很弱,出来骑马着风,还颠簸,会不会导致您的病更严重了?” 他摇了摇头,掩唇咳了两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时半刻不会有事的,走吧,先去临近的镇子上。” 见他坚持,见一和见墨也不再耽搁,赶紧将那名倒在路边的女子抬到了马车上,立刻下达指令,往临近的镇子上去。 抵达镇子之后 ,已经是夜里了,南宫雨辰叫人把这女子送去了医馆,付了诊金之后,就回了驿馆中。 休整一日之后,南宫雨辰一大早就离开了镇子,并且多留了些银两叫医馆照顾这女子清醒。 等到这女子醒来之后,南宫雨辰已经离开镇子一日有余,大夫瞧见她醒了,将南宫雨辰多余留出来供她回家的银钱拿给了女子。 “姑娘,你身上的伤其实不重,养了,这两日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银两是救你的人留下的,说是让你拿着赶紧回家。” 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推到了她面前。 女子有些怔愣,“有人救了我?那大夫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大夫闻言一愣,“这我倒是忘了问了,只不过他身边的随从都叫他公子,大约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原本盖着血污的脸被擦洗干净,露出女子本来的样貌,样貌娇柔,弱柳扶风。 “那大夫还记得那公子长什么样子吗?蒙此大恩,如若不报,不是小女子的家训。”女子说道。 大夫点点头,“这我倒是记得很清楚,那位公子长得十分清俊,我还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印象很深刻。” 女子眨眨眼睛,心理搜索 着相貌很出众的男子,她所知道的相貌出众的男子不少,的确是有些确定不了。 “还有什么特征吗?”女子又问。 大夫皱了皱眉,“特征,的确是有,这才初秋的天气,那男子已经身披大氅,脸色也比普通的白皙更苍白一些,应该有些体弱。” 这下女子愣住了,印象之中,她并不认识什么体弱却相貌出众的男子,他印象中样貌出众的男子,大都是君子六艺样样精通的。 不过,这样有特点,倒是叫她没有那么难找了。 “多谢大夫,您就我治我,还照顾我,这银两您拿一半,我身上的确身无分文,只能借花献佛。”女子打开钱袋子,递给大夫一半的银两。 大夫倒是觉着有些惊讶,可是还是收下了。 “不知道姑娘来自哪儿?我出去帮姑娘叫一辆马车来,也好告知地址。”大夫收起银子来问道。 女子犹豫片刻,回答:“我来自鄞京。” 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没有再多问,而是出去雇马车了。 那边南宫雨辰终于抵达了江南州府,水灾严重的地区,是江南涞州,涞州刺史听闻南宫雨辰抵达,前来迎接。 南宫雨辰早就知道,这 刺史肯定会提前来接他,只是他没有想到,都已经水灾严重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排场。 “臣涞州刺史,张堂,见过钦差大人。” 张堂领着涞州的一众大小官员出来迎接南宫雨辰,排场做的不小,更加惹怒了南宫雨辰。 他自然不会当众发作,而是冷着脸应了一声,抬步就往前走,虽然他不知道刺史府到底在哪儿,但是有人会领着他去。 大小官员看着这个年轻的钦差大臣这样甩脸色,都有些不高兴,但是也都不敢言语,毕竟钦差可是直面皇帝的,说点儿什么他们可遭不住。 “钦差大人,您风尘仆仆赶来,臣为您设了接风宴,还请大人在驿馆稍作休息,随后臣接您来府上。”张堂跟在身边说道。 南宫雨辰忽然一下站住,转过头去说:“不用了,现在就去刺史府,你让其他人都先下去,你跟着就行。” 言罢,目光淡淡的移开,继续往前走。 张堂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让其他官员都先离开,自己跟上去。 这钦差大臣他可是打听过的,就是个黄毛小子,在鄞京没有一官半职,甚至人都是刚从兖州那穷地方刚回来的。 糊弄糊弄伺候好就行了。 第三百零三章 训斥 到了刺史府之后,南宫雨辰屏退左右,示意见一出门的时候关上门,张堂一个人站在南宫雨辰面前,竟有些慌张。 “不知道钦差大人这是何意?”张堂问道,总觉得事情不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南宫雨辰神情淡淡,其实看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张堂在心里猜测着,南宫雨辰到底想干什么。 “涞州水灾严重,可是?”南宫雨辰语气淡淡的询问着,不熟悉他的人,并不知道他此时已经生气了,并且气的不轻。 张堂就是那个倒霉蛋,“回钦差大人的话,这几年来,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哦,是吗?”南宫雨辰意味不明的反问,张堂毕竟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总算是听出来了,语气中的不对劲。 “可是本官看你们却完全不像水灾严重的样子,令灾民夹道相迎,甚至还有闲钱给本官设什么接风宴。”南宫雨辰说到最后,声音拔高。 因为他病着,其实说话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可是,望着他那双眼睛,不知不觉的就很是胆战心惊。 “大人息怒,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其实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只是 钦差大人来了,想着不能亏待,这才有您今日看到的场面。” 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很委屈。 南宫雨辰深思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心里想着自己到底还是太着急了,倒是被解释过去了。 他抿了抿嘴,心想着按照这个样子,应该是不能再继续问责下去,声音又缓和下来:“这倒是本官的罪过了,眼下灾情严重,所有不必要的事情都可减免。” “是,臣知道了。”张堂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心想着这可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先前是他没打听清楚,轻视了。 南宫雨辰随后轻轻敲了敲桌面,“灾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报回来的,我并不相信。” 张堂感觉自己额上冷汗连连,心想这个钦差大臣虽然是从兖州回来的,可是却一点都不好,糊弄,他都把中央糊弄过去了,他竟不信。 “灾情的确已经有所缓和,但是还是不可忽视,堤坝有些地方被冲塌了,导致不少临近堤坝的田地被冲毁,春日刚刚播下的种,还没等到收就已经被冲坏了。” 张堂如实说道,南宫雨辰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大人请恕下官冒昧,这赈.灾款朝廷到底什么时候拨? ”张堂问道,表情的的确确是着急的。 南宫雨辰虽然知道这人在作秀,可是也不能直接拆穿,回答道:“国库的银子需要用来精养士兵,空不出余钱,只能募捐。” 张堂有些不可思议,朝廷给他的话,明明是等钦差大臣抵达之后,就有赈.灾款了,这钦差大人说的怎么还和朝廷不一样呢? “可是朝廷说……” “本官是钦差还是你是钦差?”南宫雨辰不等他询问,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来的路上,他其实也看见了,路边夹道相迎的,不少人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但是也有不少人衣着鲜亮,一看就一点苦都没受。 这些人平日里面压榨百姓,自己赚的盆满钵满,等到真的出事了,却一分钱都不拿出来,没这个道理。 “自然您才是,只不过,当地的富商有些不太愿意。”张堂为难的说道。 南宫雨辰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说到:“你只要把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即可,剩下的本官自有办法。”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堂自然是不能再推脱了。 “下官可以借由下官的生辰,请这些富商前来刺史府。”张堂说道。 南宫雨辰站起 身来,掩唇轻轻咳了两声,“你只需要把这些做好就可以,记住,这些富商不能知道要募捐。” 言罢,离开了刺史府正厅。 张堂将人送走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人实在是难糊弄的很,可算是离开了。 此时,柳欣鸢一行人也已经到达了鄞京,时间尚早,邱老幺本来打算进客栈修整一番,直接去上官家拜访,可是邱淑丽却怎么也不愿意。 “我不去,爹爹,我还没有去过鄞京最大的天娘楼呢,等我先去了再去上官家也不迟。” 邱淑丽使出了自己一贯的手法,和邱老爷还有邱夫人撒着娇,只是,这件事却触及到了商人的利益,邱老爷根本不纵容。 “你看看你被娇惯成了什么样子,上官家能等我们吗?说了不让你在外面丢邱家的脸,你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邱老爷罕见的生气。 邱欣丽什么话都不说,安静的站在一边,心里却觉得有些嘲讽。 以前这些话都是在骂她的,竟然还有招一日能骂到邱淑丽身上。 柳欣鸢就在旁边看着,什么话也不多说,但是却伸手拉住了邱欣丽,担心她会受影响。 “爹爹,难道你不疼淑儿了吗 ?还是说因为她可以给你争了利益了,你就要准备苛待我了。” 邱淑丽泪眼涟涟的问道,一向她这个时候邱老爷都会心疼心软,可是现在却只觉得生气。 “你这是什么话?谁交给你如此嫉妒姐妹的?从小到大,我难道不是先惯着你?眼下我还没给你妹妹做什么呢,你就先嫉妒上了?” 邱老爷怒目圆睁的样子吓到了邱淑丽,从小到大都没见她爹跟她红过脸,所以,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邱老爷也是恨铁不成钢,自己一直好好养着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养成了这个样子,反而一直被忽视的那一个倒是教养极好。 “我现在倒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养你妹妹,你瞧瞧,她什么样子?你什么样子?身为姐姐,不仅没有起个好带头,还被妹妹比了下去!” 邱老爷越骂越生气,邱夫人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了一番。 “淑儿,这次你也确太不懂事了,上官家那是能让他们等我们的家族吗?只能我们等他们,人家已经好教养的等了我们一会儿了,若是再拖到明天,你叫他们怎么想我们?怎么想你爹?” 邱夫人这次也没有袒护邱淑丽。 第三百零四章 见面 邱淑丽看着自己爹娘,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们似的,听着他们的责备,心里很是难过,“果然就是因为她能给你们带来利益,你们就不疼我了。” 邱欣丽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凉,没有想到在这些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个能带来利益的工具而已。 邱淑丽这话,柳欣鸢就知道肯定会伤到邱欣丽,所以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也是安慰。 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被握住了手,转过头去低声说道:“我习惯了,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邱欣丽声音轻轻的,听着的确是没有丝毫波澜,可就是这样才叫人心疼,这种话都听习惯了,那平常她经历的都是些什么? “你不是工具。”柳欣鸢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此刻一片寂静之下,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邱老爷和邱夫人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行了,这还有柳姑娘在呢,你也真是不嫌丢人,赶紧收拾收拾去上官家,先去见过上官夫人。”邱老爷没有再继续骂,而是吩咐着赶紧去收拾。 柳欣鸢拉着邱欣丽离开,本来是想帮她打扮打扮的,但是她却拒绝 了。 “我可不想打扮的好看,然后被上官家看上,更不想嫁给那什么上官瑞辰。”邱欣丽一脸嫌弃的说道。 她捂嘴轻轻一笑,“好,那我们两个就都素点,不过,人家上官家邀请的是你们邱家,我肯定不能以你朋友的身份跟着去,以丫鬟的身份如何?” 邱欣丽皱了皱眉,“这怎么能行呢?” 她摇摇头,“这有什么?当你的丫鬟,你还能苛待我?” 邱欣丽摇头笑了笑,“那好吧,只不过你得和夏荷用一个发型,我多少觉得有点糟践你。” 柳欣鸢倒是无所谓,“这哪来的糟践?夏荷长的又没我好看,要是和我用同样的发型,可不得气死她。” “你能想得开就好,那,我就帮你换造型了。”邱欣丽一边说一边拆了她的头发,帮她挽了一个丫鬟发髻。 一行人抵达了上官家,上官老爷并不在家里面,是上官夫人出来接了他们几个。 邱淑丽这个时候反倒是装的很好,看到上官夫人之后,立刻笑着行了个礼,“伯母金安,我们磨蹭,倒是让伯母好等。” 这一口一个伯母直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上官夫人没有女儿,所以对女儿是很向往的, 看她这么嘴甜,自然高兴。 邱欣丽也跟着见了礼,声音温温柔柔的,不多说话。 上官夫人看到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脸上要带着面纱。 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邱欣丽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我自小面容受损,不敢惊扰夫人。” 闻言,上官夫人明显眼里面带了些怜惜,“好孩子,真是受苦了。” 她摇了摇头,还是那副温温婉婉的样子,“人生于世,总是要有些波浪的,我经历的越早,说不定之后就越顺遂。” 上官夫人的眼里除了怜惜,又多了一层赞赏,她对于这个把自己的苦难当做一种历练的女子,很是怜爱。 几人进了上官府中,上官夫人已经备下了酒菜,故此就直接前往了花厅用膳。 柳欣鸢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能吃,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给别人当丫鬟,还的确挺不容易的,美食只能看不能吃。 “诶,不知道上官贤侄去了哪儿?这也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邱老爷问道。 上官夫人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温声回答:“毕竟是个男子,且都已经及冠,做母亲的总不好多问。” 邱老爷没有在问话,默默的继续吃 了起来。 邱欣丽却吃的很费劲,不管吃什么都要掀开面纱,送到嘴里面,再放下面纱,属实是有些麻烦。 “欣丽,把饭菜端回房间吃吧,回了房间就能摘下面纱了。”上官夫人说道。 方才就瞧见了她这样吃饭极为不方便,好容易才找了个空档,能放他先回房间去用膳。 邱欣丽自然是乐意的,起身欠了欠身,“多谢夫人体谅,那就恕我不敬,只能先回房间吃了。” 上官夫人点了点头,对她的印象自然也好了不少。 礼貌温顺,虽说不会特地去讨人喜欢,可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接近,比起她那个惯会讨人欢心的姐姐,倒是更喜欢这个二姑娘。 只是可惜,容貌受损。 不过邱家的大女儿也不错,会讨人欢心,而且看着也是礼貌,有教养的。 柳欣鸢立刻上前扶着邱欣丽,两人一起离开了花厅,上官夫人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又准备了一套午膳,给邱欣丽送去。 等到嬷嬷送了饭离开之后,邱欣丽摘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透了口气。 “以前倒也没觉得这面纱憋气,现在倒是有这个感觉了。”邱欣丽朝着自己的脸扇了扇风,笑着 说道。 柳欣鸢嘴里嚼着钵钵鸡,回答:“以前怎么可能会不嫌闷热的慌?只不过你不自信罢了。” 邱欣丽听着这些话也不反驳,只是温和的笑。 “你怎么不吃饭了?”柳欣鸢又问道,邱欣丽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而且刚才也吃了不少。” 她忽然又挂上笑脸,“虽然说隔着面纱吃饭,有些不方便,可是我能大口大口的吃,看起来吃的不多,可吃了不少呢。” 柳欣鸢噗嗤一笑,“这要是让上官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可是不敢讨你当媳妇儿了。” 邱欣丽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倒是后悔她没看见呢,只不过这种自毁形象的事,我还是不太愿意去做。” 她眨了眨眼睛,“不嫁给上官家,我以后可还要嫁别人呢,要是传出来,我是这样子的,可不止上官家,不敢要我当媳妇儿了。” 柳欣鸢笑了起来,“还是你会打算。” 说着她埋头继续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她忽然想起来了,娘亲嘱咐她的事情。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说。”柳欣鸢正色,“来之前我娘给了我一个地址,说这儿住着的,可能是我舅舅,我得去探望一番。” 第三百零五章 感兴趣 邱欣丽闻言拿过来她手里的那张纸条,看了看地址之后,说道:“看起来你舅舅家里应该算是个小富之家,你、娘又怎么会嫁到兖州?”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娘不愿意跟我说这些,但是告诉了我舅舅的所在,说不定我去问问我舅舅就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那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我陪你去找一找。” 柳欣鸢点点头。 话音才刚落,门口就响起来了敲门的声音,邱欣丽慌乱的赶紧带上了面纱,才扬声问道:“谁呀?” 丫鬟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说道:“奴婢是上官家的丫鬟,我家公子回来了,夫人叫我来,叫小姐一声。” 邱欣丽苦着一张脸,转头看了看柳欣鸢,她挑了挑眉,示意她赶紧先回话。 “劳烦这位姑娘替我和夫人道个歉,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又让夫人等了。”邱欣丽和声和气的说道。 小丫鬟在门外听着,倒是觉得她脾气很不错,回应道:“小姐不着急,我们公子其实还没有回府呢,您稍晚一时半刻也无妨。” “多谢告知。”邱欣丽回了一句,小丫鬟道了声不麻烦,见了礼之后就离开了。 邱欣丽叹了口气,“我若是多迟 到一会,比那个上官公子还晚到,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守时的人,从而就不喜欢我?” 她笑了一笑,“你不是说,不做这些自毁名声的事?” 邱欣丽摇了摇头,“我现在过去也是给我姐姐当绿叶去了,她就算自己不想嫁,也得把我踩在脚底下才能顺心。” 说着她又十分忧愁,“你说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能不能不去见他?” 柳欣鸢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何必避他如洪水猛兽?” “你就会看我笑话,可不得避着点?”邱欣丽无奈说道,但是也没有见她收拾,反倒是喝了口茶。 柳欣鸢站了起来,“这若是那上官公子样貌俊朗,你会不会就不会如此抵抗了?” 邱欣丽立刻打了个冷颤,“我就会觉得更可怕了好吗?人不可相貌,有那样一副好皮囊,近还能叫所有世家女子闻风丧胆,倒也是好本事。” 她又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说:“行了行了,我们也别编排人家了,咱们赶紧去吧。” 话音才刚落,柳欣鸢耳朵就动了一下,听到了窗外有人踩碎落叶的声音,她顿时警惕了起来。 她走过去打开了窗户,空无一人,这个皱眉之后又关上。 “怎么了?”邱欣丽紧张的走过来问,柳欣鸢摇了摇头,“刚才应该有人在屋外偷听,或许你这好名声还是保不住。” 邱欣丽有些忧愁,“算了,保不住就保不住吧,我们现在赶紧去吧。” 二人都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往花厅那边走去。 到了花厅之后,桌上的饭菜都已经撤了下去,反倒是每个人手边放了一盏茶,柳欣鸢鼻尖耸了耸,闻出来这种茶好像之前南宫雨辰煮过。 就是不知道这是碧螺春还是铁观音。 二人行了礼之后,邱欣丽依着规矩坐了下来,柳欣鸢站在了她身边开始走神,回想着当时南宫雨辰煮茶的样子。 “伯母,听闻上官哥哥样貌俊朗,到时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这传闻可是真的?”邱淑丽又在卖乖。 上官夫人听到夸奖,笑了一笑,“倒也不算是传闻,毕竟他爹爹年轻时就一表人才,他自然是……” “娘,我身上可急着你们两人的样貌,自然是比爹爹好看。” 院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听着意气风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外面望去。 众人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青年,身着墨绿色的圆领袍,腰上束着蹀躞 带,腰间除了挂了一块玉佩之外空空如也。 顺着再往上瞧,青年银冠束发,墨发被高高的束起,额间束着抹额,五官仿若刀劈斧刻那般精致,丹凤眼中含着笑意,弱化了凌厉感。 邱欣丽看到微微一愣,心里想,果然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来人就是上官瑞辰,上官夫人看到他立刻满脸笑意,“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邱家的两位妹妹都等你许久了。” 上官瑞辰大步走了过来,邱欣丽只是和他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头。 但是这一眼却让上官瑞辰好奇。 鄞京美人无数,他见过的更是不在少数,可是今日却被这一双若含烟翠的眸子吸引了。 眼眸中似乎带着许多化不开的愁绪,无端的让人觉着她清冷,可是又让人感觉她很孤寂。 “这位就是上官哥哥吧?许多年不见,倒是比以前好看了不少。”邱淑丽开口说道,一脸的含羞带怯。 上官夫人笑了起来,“是啊,的确是许久不见,这是你邱家大妹妹,叫做邱淑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上官瑞辰撇了邱淑丽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或许的确是时隔多年,我的确不记得了。” 邱淑丽有些尴尬,但还是说:“毕竟已经许多年了,上官哥哥不记得是正常的。” 柳欣鸢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比她平常盛气凌人的样子,还要吓人,还不如就盛气凌人着呢。 “倒也不是。”上官瑞辰说道,转过头去看着邱欣丽,“我对这个妹妹有些熟悉。” 邱欣丽闻言,丝毫不带犹豫的放下茶盏,立刻否认道:“上官公子或许是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上官瑞辰挑了挑眉,明明长的一脸国泰民安,在这挑眉之间,眉眼间就突然多了一丝痞气。 “是这样吗?那或许是我记错了。”上官瑞辰顺着她的话说。 随后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扶在邱欣丽的椅背上,微微歪头,“但是,妹妹的这双眼睛漂亮的很,我总觉得见过呢。” 邱欣丽心里已经开始骂上官瑞辰了,但还是秉承着礼貌,回答:“或许上官公子见过的美人中,我有幸,眼睛像其中一位。” 柳欣鸢在一旁偷笑,心想邱欣丽真是嘴毒,暗讽上官瑞辰的一些风、流韵事。 上官瑞辰哈哈笑了一声,“娘,这邱家的二妹妹还真是有意思。”随后他问:“二妹妹,你叫什么呀?” 第三百零六章 烟花 邱欣丽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邱淑丽却忽然接话:“上官哥哥,这是我二妹妹,她闺名叫邱欣丽。” 上官瑞辰闻言,丝毫不收敛的把目光放在邱欣丽身上,心里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只不过,二妹妹有些可怜,自小容貌受损,不得不带上面纱,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是心疼不已。”邱淑丽补了一句。 柳欣鸢心里暗骂,心想这婊起来也是旁人无法所及的。 “是吗?但是长着这么一双眼睛,即便容貌受损,想来也是个美人。”上官瑞辰丝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柳欣鸢这个时候只想给这个上官公子点个赞,心里疯狂认同。 邱淑丽面子有点挂不住,也不知道如何说,才能给自己解围,还是上官夫人看不下去,轻声喝斥:“真的如此无礼?快给你两位妹妹道歉。” 上官瑞辰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他看向邱淑丽,“对不起。” 随后又看邱欣丽,“二妹妹,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恕我唐突。” 上官瑞辰明显的区别对待,让邱淑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可是为了在上官夫人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没有发火。 “公子 言重了,不会。”邱欣丽满脸写着疏离两个字。 看着这样子的她,上官瑞辰也不觉得受挫,反而是更加饶有兴趣。 “对了,欣儿,你不是还需要上药吗?眼下需要回房间吗?” 一旁的邱夫人忽然出声,脸上十分的温柔,仿佛真的是什么慈母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深知这是在赶他们走,也不准备继续留着碍他们眼,邱欣丽便起来,欠了欠身之后就和柳欣鸢一起离开了。 门外的丫鬟真以为他们两个人要回房间,就准备带着她们回去,没想到两个人温柔的笑了笑说:“我们不回去,劳烦姑娘带我们出去。” 丫鬟愣了愣,随即往里面看了一眼,立刻了然发生了什么事,点了点头,带着二人往大门口走去。 瞧着人已经走了,上官瑞辰也准备离开,上官夫人忽然喊住他:“辰儿,带你妹妹出去逛逛,今日朱雀大街不是放烟花吗?” 上官瑞辰刚想要拒绝,脑海里又闪过了邱欣丽的脸,挑了挑眉之后答应了下来。 “好啊。” “其实他们把咱们两个赶出来也还不错,至少我们在外面逛一逛,兖州终归是比不上鄞京,到底还是这里繁华。” 柳欣鸢出门之后和邱欣丽一起逛着街,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感叹道。 她听着也是点了点头,“是啊,不知道爹娘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让我嫁过去,却又不希望上官家的那个公子对我有好感,真的奇怪。” 闻言她撇了撇嘴,“就不说你姐姐了,那善妒心我是没少见,只是你娘到底是在想什么?难不成也不想让她的长女风头被压下去?” 邱欣丽摇头笑了笑,“不知道,不过这些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他自己要把自己的女儿推向上官家的,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柳欣鸢也一起笑,“反倒是解脱了你,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两人不再讨论这些不开心的事,而是继续逛着街。 鄞京分了四条比较有名的街道,分别以四大神兽命名,而且每条街所卖的东西都与名字颇有关联。 譬如他们二人眼下所处朱雀大街,便是寻常百姓经常会来的地方,买胭脂水粉和糕点酒水。 “其实之前就听说过了,玄武大街锻造兵器十分不错,我倒是想瞧瞧,那兵器长什么样子。”柳欣鸢拿起来一个摊位上的锦囊看了看。 邱欣丽跟在她身后,“之前我也来 过京城,但是听说玄武大街锻造兵器最好的地方,不许普通百姓进出,怕趁机私造,用来造反。” 她闻言,觉得上位者真是操心操的不少,“真是草木皆兵,既然是最好的地方不能去,普通的地方总可以吧?” 邱欣丽噗嗤笑了一声,“普通百姓家里总是要用菜刀的,若是锻造菜刀的地方,都不让去了,那他们用什么来切菜?” 她们二人笑了起来。 柳欣鸢逛了一下午之后,发现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女子,只要是性别为女,都喜欢逛街,而且还能逛的不亦乐乎。 眼见天就要黑了,两人也不得不考虑要回去。 “快走快走,断桥那儿放烟花了。” 两人正相携着往回走,却发现身边的人都匆匆忙忙的路过她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柳欣鸢耳尖的听到了,其中有个人在议论。 以免自己是听错了,便拉住了一个人询问:“您好,请问前面是准备放烟花吗?怎么我瞧着都往前面走了?” 那人被拉住,也不气恼,认真回答:“是啊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放烟花,说是要庆祝中秋到来呢。” 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转过头去看邱欣丽,眼神询 问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去吧,鸢儿,我还没有见过烟花呢。”邱欣丽语气中不难察觉的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柳欣鸢实在是顶不住,立刻点了点头。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人群的方向走去,还不到到了地方,就看到了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炸开。 邱欣丽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盛放的烟花,平日里总带着些疏离的桃花眸,此刻也奕奕生辉。 柳欣鸢在现代里面经常见到烟花,所以对此并不新奇,也就没有同她一般盯着天上的烟花,反而是四下里环顾起来。 只不过她十分不幸,看到了两个,她现在并不想看到的人。 上官瑞辰和邱淑丽。 似乎上官瑞辰是陪着邱淑丽出来看烟花的,身边的女子抬眼看着天上的烟花,时不时还伸手指一指,装的好一副纯真烂漫的样子。 柳欣鸢看着不爽,想移开目光,却猝不及防的和上官瑞辰对视了一眼。 她心里一慌,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上官瑞辰的目光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身边,柳欣鸢心里越沉,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并未遮掩面容的邱欣丽。 柳欣鸢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上官瑞辰毫不掩饰的视线。 第三百零七章 再遇 “上官哥哥,我这还是第一次看烟花呢,没想到烟花如此绚烂多彩,真是好看。” 邱淑丽突然出声,打断了上官瑞辰的思绪,他回过头来淡淡的撇了一眼,并没有回话,只是觉得她聒噪。 “你说,我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了?”邱淑丽一脸羞涩的问道,看着她装出来的娇憨,上官瑞辰只觉得不适。 这么想着,也就开口了:“你不会还想着要嫁给我吧?” 邱淑丽顿时一怔,并没有说话。 “这样跟你说吧,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的。”上官瑞辰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邱淑丽虽然听懂了他言下之意,可这个时候只能装作听不懂,“上官哥哥在说什么?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不要给我在这装听不懂,你以为我的名声是怎么来的?果真就是别人以讹传讹?”上官瑞辰眼神忽然阴冷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梢,“你要是强行嫁给我,倒霉的自然不会是我爹娘,只会是你。” 上官瑞辰又凑近了点,平常若是这个距离,邱淑丽只会更加羞涩,可此时听着耳边的声音,却一阵发冷。 “你要是硬要嫁给我,小 心被抛尸乱葬岗。” 言罢,上官瑞辰慢慢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此时邱淑丽却只觉得这个笑阴森。 把人吓唬完之后,上官瑞辰目光又忍不住朝那边撇去,却只看到了柳欣鸢拉着人走掉了。 方才被上官瑞辰恐吓的邱淑丽,瞧见了他的眼神落向别处,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同样看到了被柳欣鸢拉走的邱欣丽。 袖下的时候不自觉攥紧了拳,一口银牙紧紧咬着。 “鸢儿,我们跑什么?这就看不到烟花了。”邱欣丽嗔怪着问道。 柳欣鸢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才解释:“你不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真是让我觉着晦气的很。” 她皱了皱眉,大概也能猜出来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我姐姐呢?她不是应该留在上官夫人身边讨巧卖乖吗?”邱欣丽也是疑惑。 柳欣鸢冷哼一声,“讨巧卖乖的结果出来了,她身边还跟着上官瑞辰。” 邱欣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迅速?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回兖州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可是想来也的确挺好的。 上官家,有邱淑丽能嫁过去,那阿欣就能回去了,那么 胭脂铺就可以和她一起开了,倒是一件好事。 “那也算是你姐姐做了一件好事了。”柳欣鸢说道,两人低声笑了起来。 她往外看看,瞧见外面没有上官瑞辰和邱淑丽的身影之后,两人重新走到了街上,这个时候的烟花还在绽放,好在是赶上了最后。 柳欣鸢背过身,看着邱欣丽道:“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你看繁华热闹,处处都同兖州完全不同。” 邱欣丽温柔的笑着,点点头,“是啊,其实我也喜欢。” 言罢,神情忽然一变,“小心!” 柳欣鸢不明所以,又往后倒了一步,猝然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身后那人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稳住。 “小心啊,鸢儿,当心摔倒。”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柳欣鸢整个人为之一振,回过头去瞧见了一双满含笑意的丹凤眼。 是沈信。 她一瞬间很是惊喜,“阿信!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来看烟花吗?” 沈信一笑,“自然如此。” 柳欣鸢忽然退后了两步打量着南宫雨辰,不禁啧啧了两声,心想长成譬如沈信南宫雨辰这样样貌的人,真是自带贵气。 在柳家村的时候,沈信整日里 穿着粗布麻衣,也不见他有什么不妥的,但是一旦换上了这锦衣玉冠,就更显风采了。 沈信看着她眼底明显欣赏的目光,捏紧了手里的玉骨折扇,笑了一下:“怎么?又觉着我好看了?” 柳欣鸢一下反应过来笑了,“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的确是,换一身衣裳,气质就不同了。” 言罢,她眼神右移,目光落在了沈信身边的男子身上。 方才其实她就已经注意到了,沈信身边站着一个样貌极为惊艳的男子,若说南宫雨辰是气质温润的美人,那这位公子便是浓艳热烈了。 感觉似乎带了些异域血统,双眸是不怎么常见的茶色,漂亮的很,眼睛比桃花眼更加细长,像是狐狸一般。 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腰间竟然叮叮当当的挂了许多银饰。 沈信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黎浅歌。” 黎浅歌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柳欣鸢,瞧见她身为一个女子,目光竟然如此的不加掩饰,觉得十分有意思。 “柳姑娘好。”他十分绅士的做了一个躬身的动作看起来翩翩有礼。 “黎公子好。”柳欣鸢出于礼貌,回了 个礼,言罢,看了看身边的邱欣丽,转过头去也同样介绍:“这位是邱家二小姐,邱欣丽,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沈信看了一眼邱欣丽,有些被惊艳到,这满鄞京的美人,放到这位邱小姐面前来,或许都只能是萤烛之火与日月争辉。 她福了福身,没有言语。 看出来她对别人盯着她脸的行为不适之后,便也没有继续盯着看,躬身回礼之后移开了目光。 “说起来,你怎么到京城中来了?”沈信转过头去问道。 柳欣鸢无奈的笑了笑,“我这位朋友运气不太好,被爹娘拉来京城做稳固生意的交换品。” 沈信挑了挑眉,“冒昧问一句,与何许人家做生意?” 她回头看了看邱欣丽,后者点头同意之后才回答道:“上官家,在京城上官家应该挺有名的吧?” “有名是有名。”黎浅歌忽然搭话,“只不过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那可就不一定了。” 柳欣鸢皱皱皱眉,“来之前我们也打听过关于上官公子的传闻,的确不太好,但是耳听为虚,我们也不确定是真是假。” “真假又有何妨呢?得看这位姑娘是否愿意才是。”黎浅歌浅笑着回答道。 第三百零八章 不喜 柳欣鸢颇有些惊喜的看着黎浅歌,“正是正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本来选择夫婿就是要看喜不喜欢的。” 邱欣丽弯唇笑了笑,低声打趣:“鸢儿这是想到自己了吗?” 闻言,她罕见的红了红脸,“这不是在说你的事吗?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邱欣丽不多说,只是低头笑了笑,但是这句话却引起了沈信的注意。 “照邱小姐的意思,鸢儿这事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沈信面上带笑的问道,却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折扇。 黎浅歌对柳欣鸢或许不了解,可是他了解沈信。 能让他这个从小到大都纨绔骄傲,不可一世的朋友如此紧张,看来这位柳姑娘,还是挺特别的。 心底这么想着,黎浅歌不自觉的便对柳欣鸢多了些许兴趣。 “好了好了,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还是想听一听关于上官家的事。”柳欣鸢跳开了,这个话题,也并没有回答沈信。 沈信捏着折扇的手松了松,心里却想着,虽然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可是也没听到任何答案,也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姑娘这可是问对人了,我就知道不少。”黎浅歌眼尾勾起,“上官老爷和上官夫 人的风评不错,只是独子上官瑞辰,风评不佳。” 黎浅歌一边说一边开始踱步,腰间的银饰随着他走一步响一下,清脆悦耳的很。 “别的倒是没什么,可是,我听说这位上官公子好男风,这要是嫁过去了,那可是守活寡。” 说着说着,忽然一下子凑近,脸就差贴在柳欣鸢脸上了,她却八风不动,看着就让人觉着无辜的眼睛,更是没有多出来一丝情绪。 “所以呢?还有什么更过分的传闻吗?” 黎浅歌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她却只想着听后续。 他站直了身子,有些玩味的打量着柳欣鸢,沈信黑着脸一把把人拽到了后面,“那些传言都是不实的,上官瑞辰算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也是个脾气十分极端的人。” 沈信回头看了黎浅歌一眼,这边两人看不见他是什么眼神,可是黎浅歌却看的清清楚楚的。 满满的威胁。 但是他这人就是这样,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反而越要违背一下。 “总之,小柳儿这样漂亮的姑娘,以后可不能嫁给这种人去受罪。”言罢,还故意朝着沈信挑了挑眉眉梢。 柳欣鸢对他突然一下子就亲近的称呼 愣住了,看了沈信一眼,才回答:“万一就喜欢这样子的人呢?黎公子还是不用替我、操心了。” 黎浅歌闻言忽然大笑起来,见状,两人皱了皱眉,对视了一眼。 “能不能收敛点?”沈信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黎浅歌迅速躲开,正色道:“二位姑娘,唐突了,但小生就是这样子。” 沈信见状还要再踢,柳欣鸢却头疼的拦住了。 “无妨无妨,都是朋友。”柳欣鸢说完之后又看向邱欣丽,“天色不早了,往回走吗?” 邱欣丽看出来她眼神里的不乐意,立刻明白的点了点头:“的确,再不回去,我娘估计又要教育我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柳欣鸢转过头去看沈信,和他告别。 沈信犹豫了一番,问到:“既然你们是来,和上官府结亲的,是否就住在府上?” 她点了点头,沈信继续说道:“不知道你能住几天,改日我去上官府拜访,所以我一起出来游玩,如何?” 柳欣鸢眨眨眼睛,“自然好,回见。” 言罢,拉着邱欣丽就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黎浅歌叮叮当当的走到了沈信身边,“这个柳欣鸢倒是有意思,她身边的那个邱欣 丽,也有趣。” 沈信回过头来,十分不爽的问道:“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黎浅歌有些惊讶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可一向如此。” 沈信当然知道,所以他现在有些生闷气。 “从刚才我就感觉你不对劲儿了,干嘛那么护着那位柳姑娘?”黎浅歌拿手肘顶了他一下,沈信不耐烦的甩开。 看着他这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黎浅歌怂了耸了耸肩没有继续问,“算了,不想说,那就不说了,继续逛逛?” 沈信虽然没有回答,可是他默默的往前走了,意思很明显的就是同意了。 黎浅歌觉得他自从从兖州回来之后,就变得有意思多了,摇摇头也往前走。 那边,离开朱雀大街的两人在小巷里走着,邱欣丽问道:“你认识方才那两个人?” 柳欣鸢摇摇头,“我认识那个叫沈信的,但是不认识黎浅歌。” 邱欣丽撇了撇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们这些公子哥的性格竟然都有些像,尤其是那个黎浅歌,轻浮的样子,像极了上官瑞辰。” 听着她难得如此情绪波动大,柳欣鸢没忍住笑了。 “难得看你有如此明显的情绪,看来上官瑞辰留给你的印象并不好。”柳欣鸢笑眯、眯的说道。 邱欣丽拱了拱鼻子,“的确不是很好,那我问你,黎浅歌给你留下印象好吗?” 柳欣鸢转了转眼眸,“算不上坏,但是他长的的确不错” 她闻言,一瞬间泄气:“你怎么光看脸?遇见谁都要先分析分析人家样貌如何,人又不是只看一张面皮的。” 柳欣鸢笑了,“这没办法,第一印象都是脸,或许说能给我留下在性格方面,其他深刻的印象,估计我就不看脸了。” “你难道不觉得他唐突?” “我觉得,他似乎对我并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只是感觉很新奇。”柳欣鸢回忆着黎浅歌的眼神,分析道。 邱欣丽做不到像她一样冷静分析,有些颓唐:“但是我觉得上官瑞辰唐突的很。” 她又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这可不一样,上官瑞辰明显对你是有兴趣的,和对邱淑丽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邱欣丽撇撇嘴,“算了,我们不聊他了,聊着让我心情不好。” 转而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对了,我听说这条巷子尽头有一家茶楼,菊、花糕做的极好,去尝尝?” 第三百零九章 一朝看尽兖州花 柳欣鸢听到美食,自然就不会管刚刚的事,“好啊好啊,我还没有尝过菊、花糕呢,味道想必很不错吧?” 邱欣丽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笑,“说不定呢?快走吧,朱雀大街,离这不远,说不定人家看完烟花就直奔这儿来了,我们万一没位置了。” 她笑了笑,两个人牵着手往巷子尽头快速走去。 巷子尽头有一家茶楼,然而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茶香,柳欣鸢耸了耸鼻尖,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阿欣,你闻到了吗?茶叶和花的香味。”她一边说一边闭上眼睛,又仔细的嗅了嗅。 邱欣丽点点头,“我刚才就闻到了,只不过听说这家茶楼的老板性格很是古怪,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吃得上,喝得上。” 二人相视一笑,一起进了茶楼里。 令她们意外的是,茶楼里的人并没有很多,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茶客,而且和别的茶楼不一样,这家茶楼既没有说书先生,也没有戏班子坐台。 “二位客官里面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今日提供桂花茶,如若二位尝过桂花,会发桂花藓,还是不宜食用。” 两人被柜台前的男子客客气气的请到桌边坐下三两句 就讲清楚了,茶楼的规矩。 柳欣鸢顿时明白,为何这茶楼今日无人,或许就是知道了,今日供应是桂花茶,有些人不喜欢。 “多谢,只不过,听闻茶楼的菊、花糕特别出名,不知道可否有幸一尝?”柳欣鸢倒是不在意喝什么茶,只是他想尝尝这菊、花糕。 男子一笑,“姑娘,今日倒是赶上了,最近是菊、花盛开的时候,所以我们茶楼做了菊、花糕,并且估计只有这一段时间会出售。” 两人很是欣喜,柳欣鸢说道:“那劳烦帮我们上一份菊、花糕。” 男子点点头就直接去了后厨。 直到这时,两人才明白过来,这店里就没有什么小二,全是老板一个人在经营。 “我感觉这个老板脾气挺好的,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脾气古怪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每日所卖的茶和卖的糕点都是他自己定的吗?” 柳欣鸢十分不解的问道,心里倒是不觉得这种行为哪里古怪。 “不知道,或许在世人眼里和旁有所不同的就是古怪吧。”邱欣丽无奈道。 她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那些说人家古怪的人才奇怪呢,明明都告诉你他今日卖的是什么东西了,还非得进来找不痛快 。” 邱欣丽噗嗤一笑,“你呀,真是可爱的很。” 柳欣鸢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老板则是从后厨走了出来,拿了一壶茶,两个茶杯和一盘糕点出来。 糕点长的十分中规中矩,只不过色彩各异,而且还做成了菊、花的样子,虽然说菊、花的模样不好复刻,可也并不是复制不了。 她伸手捏了捏糕点,发现是软的,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了。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下锅炸之后才炸成这个样子的,没有想到是捏好之后蒸出来的,这老板的手艺倒是很不错。 “老板,你这菊、花糕味道真好,而且能把面叠捏成这样,真的很厉害。”柳欣鸢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她,“客官喜欢就好。” 她又仔细尝了尝这个菊、花糕,忽然间有些惊喜的说道:“老板,这个菊、花糕里是不是还加了香叶提味?” 老板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欣赏,“姑娘原来这些都尝的出来,那不如你把这菊、花糕如何制成的?猜一猜猜对了我就给你免了这一账。” 她有些高兴,这可正撞到她的本职上来了。 “菊、花做原料一定是必不可少的,添加了一些香叶或 者香叶汁,用来提味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做面点的面应该还放了一些蜂蜜,之后就是常规的材料,捏成了菊、花的样子,上锅蒸的出来,就是现在的菊、花糕。” 柳欣鸢将所需要的步骤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很骄傲的看着老板。 老板愣了片刻之后,鼓了鼓掌,“没想到姑娘尝一口就能尝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用什么做的,不得不承认,姑娘很厉害。” 她笑着低下了头,对于夸奖,其实常常听到,只是还不适应而已。 “好了,我既然说了,只要你能说出来,菊、花糕是怎么做出来的,就请你吃这一次茶这种话,那就不会食言。” 老板笑呵呵的说着,怎么看都挺温柔的。 所以更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老板脾气古怪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老板了。”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道,邱欣丽在旁边看着她侃侃而谈,很是欣慰。 等到掌柜离开之后,她才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手艺不错,可是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如此复杂的步骤都能说出来。” 柳欣鸢摇摇头,“其实也挺简单的,只要嘴巴能尝出来的,我一般都能猜出来,应该是 味觉发达吧。” 她没在说话,两人换了个话题,又聊了一会儿,将茶点吃完,偷偷留下了相应的银两之后,便离开了茶楼。 邱欣丽瞧见她掏银子的时候,就知道这才是她。 “今天跑出来玩了一整天,好累呀。”柳欣鸢一边往回走,一边伸着懒腰,邱欣丽却很是兴奋。 “之前虽然在兖州,可是都没有什么机会出去,像这样放肆的玩,难得玩这一趟,原来出去逛这么久,感觉不错。” 邱欣丽走路还是很文雅,一边走一边说。 她扭过头去看着邱欣丽,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心疼的神情来,伸手拉住她的手,“以后我天天带你出去玩。” 邱欣丽感觉到被拉住之后转过头去看她,瞧见她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不自觉的笑了笑。 “这是什么表情?你这么心疼我?我以前在府里又不是没有干的事,只不过自己把自己养成了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实际上还是出来玩比较好。” 邱欣丽轻笑着安慰她,柳欣鸢虽然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但也是心里好受了很多。 “有这个意识就是对的,等回去之后,我带你天天出去玩,一朝看尽兖州花。” 第三百一十章 神仙姐姐 二人回了上官府之后,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天色暗了下来,但是却还没有完全黑,邱欣丽回来之后想从花园去自己的客卧,却无意中撞到了一个小姑娘。 “哎呦。” 邱欣丽立刻将眼前的小女孩扶了起来,满眼抱歉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眼前叫你撞倒了,可还好?”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半天磨出来一句话:“你的眼睛真漂亮,你是神仙姐姐吧?。” 她微微一愣,转过头去看了看柳欣鸢,转回头来又笑了,“多谢你夸奖,你漂亮的也像个小仙童一样。” 柳欣鸢看这边两人互夸,忍不住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女孩子,不管大的小的,都喜欢别人夸她好看。 “谢谢神仙姐姐夸奖。”小姑娘笑得甜滋滋的,完全没有在意,刚才被撞到的事情。 “可别叫我神仙姐姐,我是邱家的二小姐,邱欣丽,你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邱姐姐。”邱欣丽立刻摆摆手。 神仙姐姐,这个称呼她可担不起。 柳欣鸢都没忍住,又笑了一下,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眼前的小女孩,听到她介绍自己之后更加惊讶了。 “原来神仙姐姐就是 未来要当我嫂子的人啊,我叫,上官淳,上官瑞辰是我兄长。”小姑娘自我介绍着,眼里透露着莫名其妙的满意。 邱欣丽这下更是愣住了,没有想到路过花园,随便一撞,竟然撞到了人家的妹妹。 “这样啊。”邱欣丽道,虽然她觉得这小姑娘可爱的很,可是也并没有很想跟上官家的人有什么纠缠。 “早就听娘亲说了,兖州会来一位漂亮的姐姐来给我当嫂子,神仙姐姐,这样好看,你是不是就是我嫂子?” 上官淳拉着她的衣服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光,看起来很高兴。 邱欣丽摇了摇头,“姐姐是邱家的二小姐,大小姐才是你嫂子呢,也就是我的姐姐。” 闻言,小姑娘明显有些失望,“啊,这样啊,要是你是我嫂嫂,我还觉得神仙姐姐这样貌,是哥哥占便宜了呢。” 这下两人都笑了起来,她二人都是见过上官瑞辰长什么样子的,忽然被这么一说,搞得他不好看似的。 “没有占不占便宜,往后,小淳儿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样貌可不能决定。”柳欣鸢突然出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笑了笑,“两位姐姐说的都对。” 上官淳又缠了过来,“听说兖州有很多好玩的事儿,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给我讲上几件?我听爹爹说,兖州的风土人情,与京城不大相同。” 邱欣丽想了想,拉着她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风土人情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还有些奇侠故事,想听哪个?” “奇侠故事!”她兴奋的手舞足蹈。 邱欣丽整个人散发着一层母性光辉,柳欣鸢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心想这要是以后做了母亲,这孩子得有多幸运。 忽然间她就想到了自己,这要是做了她的孩子,估计长大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小姐,公子回来了,现在就在前厅,要过去吗?” 三人聊着正欢,忽然有个丫鬟走了过来,朝着上官淳询问道,闻言,她眼睛一亮,“去,当然要去,中午就没见到哥哥,现在可要见。” 说着就要走,忽然之间回过头来,拉住了邱欣丽,“姐姐,要不你陪我去吧,我还想再听你讲故事。” 邱欣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想听她讲故事,一定要拉着她去前厅,可是小孩子的心思也的确很难琢磨。 拒绝了两次,拒绝不掉之后,她还是跟着上官淳一起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之后,上官老爷和夫人都不在,邱家的两位也不在,只有他们这年轻一辈的几个人。 邱欣丽依旧安静行礼,上官瑞辰听到脚步声,其实就知道是她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手里竟然还牵着他妹妹。 “哥哥!” 上官淳兴奋地扑到了上官瑞辰怀里,低着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都怪我跑出去玩了,没有见到哥哥。” 上官瑞辰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怪哥哥没有去找你,我们淳儿怎么会错呢?” 小丫头笑得很开心,邱欣丽看到她笑也忍不住跟着轻轻一笑,眼眸弯弯的。 上官瑞辰自然是注意到了,目光如炬的盯着邱欣丽,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她被这么盯的有些不太自在,抚了一把面纱。 “淳儿,刚刚你就是和这个姐姐呆在一起吗?”看似是在问上官淳,可实际上眼睛就没从邱欣丽身上离开。 上官淳像是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呀,哥哥,神仙姐姐会的故事好多,我好喜欢听她讲故事。” 忽然被提到,邱欣丽微微一愣,紧接着尔间就有些泛红。 其实是有些害羞的。 “哦,是吗?”上官瑞辰眉梢一挑,目光 继续紧盯着邱欣丽。 柳欣鸢对于他的目光,也有些不适,本来眼睛就长的凌厉,这样子盯着人,就像是猎人锁定猎物一般。 站在一旁的邱淑丽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十分不愤的站在一旁。 “只不过,神仙姐姐说,她不是我从兖州来的嫂子,我嫂子是她姐姐。”上官淳略感失望地说着。 听到了这话,邱淑丽立刻站了出来:“这话说着也不对,我就是她姐姐,只不过,暂时还不是你嫂嫂。” 上官淳闻言扭了过去,小孩子情绪根本不加掩饰,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皱起的眉头表达了她现在的心情。 她趴在上官瑞辰耳边说道:“哥哥,她长的没有神仙姐姐好看,你不要娶她。” 上官瑞辰闻言笑了,点了点头,“淳儿有眼光,和哥哥一样的眼光。” 兄妹两个笑了起来,邱欣丽站在旁边看着,心想,刚刚只看上官淳一个倒是不觉得,这会儿兄妹俩站在一起才看出来,不愧是兄妹,长的是真的很像。 她忽然想到,上官瑞辰小时候可能也长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笑在上官瑞辰眼里看来,那就是百花尽失颜色,唯她一人绽放。 第三百一十一章 斗宝大会 上官淳看着哥哥的样子,笑了一下,又低声问道:“哥哥怎么这么盯着神仙姐姐看?是不是也觉得神仙姐姐很漂亮?” 这话倒是让上官瑞辰有点意外,他这次压下了声音:“你怎么知道她很漂亮?”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邱欣丽,“神仙姐姐的眼睛就很漂亮,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能不好看到哪去呢?” 他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二妹妹,今天你突然离开,我倒是没有来得及带你去京城逛一逛,觉得京城如何?”上官瑞辰将上官淳放下来,走到邱欣丽身边问。 邱欣丽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京城比起兖州来,的确是繁华了不少,可我,本身长在兖州,繁华于我,终究不适。” 上官瑞辰眼里的兴趣更加浓厚,刚想要说什么,一旁的邱淑丽就赶紧插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上官哥哥,我就觉得京城很好。” 邱欣丽退到一边不说话,反正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也觉得兖州很有趣,刚刚姐姐跟我说了兖州好多故事,有机会哥哥带我去兖州玩吧。” 上官淳站出来说道。 不知是不是她刁蛮任性,看见这位邱家的大姐姐就不 是很喜欢,莫名其妙就想让她不高兴。 邱淑丽心眼小,上官淳的目的很容易就达到了,让她维持了许久的笑脸,有些绷不住,冷眼看了上官淳一眼。 上官淳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世家长大的女子,还是嫡女,从小被娇养着,自然不在乎这些。 “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我的院子睡?我想听你讲故事。”她完全不理会邱淑丽,反而是拽住了邱欣丽的裙子询问。 邱欣丽已经散发了一路的母性光辉了,面对她这样子的请求,自然是舍不得拒绝的。 “鸢儿,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她回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柳欣鸢颇为无奈,“自然可以,我可不听故事。” 说着还朝着上官淳眨眨眼睛,她故作生气的嘟了嘟嘴,“我还小嘛。” 这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柳欣鸢给了邱欣丽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说两句话,她自然也收到了这个眼神。 “我去卧房拿些东西,然后就去找你,好吗?”邱欣丽捏了捏上官淳略带婴儿肥的脸蛋。 “好。” 邱欣丽走到了柳欣鸢身边,两人往回走,柳欣鸢看到四下里无人了才说:“刚刚我不是跟你说,方才看 烟花的时候碰到他们了吗?” 她点点头,“你是跟我说过,怎么了?” 柳欣鸢皱着眉,“那个时候你没有带面纱,我怕,上官瑞辰其实是已经看到你真容了。” 邱欣丽大惊失色,“那这怎么办?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好色之徒,万一,万一真的因此娶我怎么办?” “所以,你果真还要去和上官淳睡一晚吗?睡觉可是不带面纱的,她再可爱,那也是上官家的人,上官瑞辰的亲妹妹。” 邱欣丽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可我已经答应过她,要是如此爽约,估计该伤心了。” 柳欣鸢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关系,小姑娘家看到的,也不一定有人会信,尤其是你娘和你姐姐,肯定不会让他们相信你美若天仙。” 听着她安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的,权当时你在夸我了。” 柳欣鸢笑笑,“就是在夸你,好了,那既然不想爽了,人家小姑娘的约,那现在赶紧去,告诉小姑娘,说你不能摘掉面纱,会着风,估计她会信的。” 邱欣丽点点头,“好,那我就先去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邱欣丽的身影消失之后,转过头去 ,回了她们两个被安排的院子里。 与此同时,在涞州,张堂已经把需要召集的人找到了一起,就是借由自己的生辰,果不其然,当地富豪都纷纷前来。 南宫雨辰看着这些光鲜亮丽的富豪们,心里其实觉得有些荒凉。 同样都是人,命运却不大相同,这些富豪身着光鲜亮丽,过的锦衣玉食,但是下面的百姓却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他想,果然有光就会有暗,朝廷,只会叫人看见光亮的一面。 可是他不想这样,阳光既然能普照万物,那么就代表,所有黑暗的地方都有被照亮的时候。 “大人,外面富商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大人准备如何让这些人捐赠?”张堂说道,这几日来面对南宫雨辰,有些战战兢兢的。 本来以为就是个公子哥,随随便便伺候好了就能打发走,没想到是个有真才实干的。 “好。”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虚,身体因为连日奔波,的确是有了更不好的征兆。 张堂带着他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却没有跟着张堂继续往下走,而是一个人默默站到了搭的戏台上,轻轻咳嗽了两声。 声音不大,可莫名确实有些震慑力,在场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今日既是张刺史的生辰,又是张刺史举办的斗宝大会,如若是谁的宝物更加出众,可以得张刺史一个承诺。” 南宫雨辰慢慢将话说完,张堂却一下子白了脸,看向下面一众富商们。 这些富商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个斗宝大会,纷纷将手里面用来送的生辰礼,都拿做珍奇异宝放出来。 南宫雨辰平静地看着这些富商,将自己手头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眼神示意一旁的见墨见一,将东西都收上来。 宝物被一件一件拿走之后,两人就直接带着宝物回了后院,这时富商感觉不太对,便有人问道:“不是说斗宝大会吗?怎么拿走了?”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来紫薇令,说道:“本官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多谢今日诸位所献珍宝,本官都会一一登记在册,带回去给皇上过目。” 众位富商都明白了,什么生辰,什么斗宝大会,这全都是幌子,是诓骗他们来募捐的。 “大人,你这也没说明白,这不是骗我们吗?” 所有人都明白民不与官斗,可总有人觉得心里不痛快,定要站出来讨个说法,做一只出头鸟。 第三百一十二章 陌生女子 南宫雨辰对此质疑并不慌不忙,“本官已经说过了,名单会带回去呈递到皇上面前,由皇上给诸位奖赏。” 他眸色沉了沉,“怎么,看起来这位老爷不太同意。” 皇帝都已经搬出来了,在场哪儿还有人敢造次什么?只不过名单最后要呈递回中央,有了皇帝的嘉奖,反倒是对他们做生意有不少的帮助。 虽说亏了钱财可赢了名誉,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再退一万步来讲,这些带过来的东西本身就是要进献给刺史的,即便是给了朝廷,其实也差不多。 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富商们不再说什么,张堂做东,又请这些到他府上的人,吃了一顿饭,才将这些富商都送回去。 等他回来之后,南宫雨辰和见一见墨,正在算着这些珍宝都值多少钱,并且吩咐它们拿着珍宝去换钱。 加上朝廷的赈.灾款,以及募捐来的钱,重修堤坝和建立难民营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他是个钦差大臣,这些事儿都不归他管。 朝廷随后会派来相关人员,处理这些事情。 他其实最终的作用就是运输赈.灾款和募捐,仅此而已。 “公子,既然这些事自您离开之后就不归您 管了,又何必挑灯来整理这些呢?”见一一边帮他研墨,一边说。 旁的反倒都是其次,主要就是怕会伤到他的身体,本来自打到了涞州之后,身体就更加不好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整理一下修建堤坝的这些东西,叫他们照着修,我也能放心一些,也不算白来一趟。” 他低声说着,见一微微一愣。 倒也不是他在诋毁他家公子,的确是许久没见他家公子如此温柔的模样了,向来都是清冷孤傲的。 “是,公子喝些茶,属下陪您一起。”见一也是低声说着。 一主一仆整理了一夜,总算是将这些东西都归纳总结好,随后交给了张堂,嘱咐他一定要将这些给随后给督建堤坝的官员看。 张堂自然不敢懈怠,这位南宫公子的手段如何,他可是没少见,立刻将这份东西保存好。 南宫雨辰一夜没有休息,又在屋里面休息了半日,之后才踏上回京的行程,一边走他一边很是头疼。 这一下子回去,他估计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安心将阿鸢接来他身边。 南宫雨辰实在是累的不行,在马车上就又睡着了,见一其实很难得见他这样, 一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并且示意行程加快。 等到南宫雨辰醒来之后,竟然就已经到了,离京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 “见一,我睡了多久?”南宫雨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也的确是想不起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了。 见一闻言满眼心疼,“公子,您太累了,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南宫雨辰有些错愕,好像还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挺难得的。 他点了点头,从马车上下去。 马车已经停在驿馆门前了,这一路不管来还是去都住的事驿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钦差大臣,是朝廷命官。 “公子!原来真的是您啊!” 南宫雨辰正要进驿馆里休息,忽然听到有人叫,虽然不确定是在叫他,可还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身穿素白衣衫的女子。 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子,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怎么就突然跑过来叫他了? “小女子,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救我,我现在估计已经魂归西天了。”女子柔柔弱弱的行礼,很是有礼貌。 可是,他依旧想不起来这个女子到底在哪里见过。 反倒是见一,盯着 这个女子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想起来,的确是见过的,就是他们来的路上救下的那个女子。 只不过奇怪的很,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姑娘,我们公子天性冷淡,您不要误会,救人之事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用感谢。”见一笑着说道。 这也是为了帮他家公子维护形象,总不能让他家公子把自己的形象败坏的一点都不剩。 “这怎么能行?既然承了救命之恩,那就一定是要报答的才是,不然的话有为我们杨家的祖训。”女子一脸认真的说着。 见一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原来姑娘是那日所救的人,姑娘如果心里过不去,一定要报答的话,不如往水灾的地区捐赠些银两,就算是对我报答了。” 南宫雨辰像是反应慢了好几拍似的,开口说道。 女子的脸上一僵,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原来她在这儿讲了这么一通话,这位公子只不过是在一直回忆她是谁而已,现在才好容易想起来。 不愧和他小厮说的一样,冷淡。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小女现在身上身无分文,还劳请公子能将我带回京城,回京之后,我一定照 办。”女子说道。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其实不太想和陌生女子牵扯上关系。 女子不只是看出来他的意图,还是如何,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本来是和一群好友来此游玩,不曾想我们走散,我还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要不是公子相救,小女现在还不知如何。” 她又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公子不相信小女,那小女告诉公子名讳,小女姓杨,名艺雪。” 南宫雨辰闻言又皱了皱眉,心里倒是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 倒也不是因为这女子告诉了他,自己的名讳,反倒是好像是在用她的名字来绑架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该带我回去。 总有种被威胁的感觉,十分不爽。 “公子,杨姑娘看起来挺可怜的,不如我们就把她带回去吧,明日属下再去租一辆马车。”见一说道。 他对这个女子还挺有好感,感觉有礼有度,就像是个大家闺秀似的。 不过人家姑娘也说了,的确是出来游玩的,说不定真的是大家闺秀。 对于这样子的人,见一本能的有好感,柳欣鸢算是一个意外,毕竟她本人实在是太讨喜了,没法不喜欢。 第三百一十三章 舅舅 “不知道姑娘是怎么认出我的?”南宫雨辰皱着眉问道,从刚才开始他就想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出声问的时机。 杨艺雪像是知道他问这个是为什么,回答的滴水不漏:“我醒来之后问医馆的人,问过公子的样貌,像公子这样的人,不难辨认。” 他没有在说话,心里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假。 “要是公子觉得留下我不方便,那麻烦公子回去之后给我爹爹托个口信,我在这儿继续等着也是可以的。” 杨艺雪看他久久不说话,柔柔弱弱的说道。 见一觉得留一个女子在这陌生的地方不太好,又开口道:“公子,不如就留下吧,多一个人也并不占什么地方。” 他斜睨了他一眼,撂下一句:“随便。”随后就进了驿馆。 见一闻言就知道这是同意了,伸手请杨艺雪进去,并且帮她也安排了一个房间。 只不过这个房间安排的离南宫雨辰并不是很近,身为多年的仆从还是知道的,他家公子是个很喜欢安静的人。 除非这吵闹的是柳姑娘,否则没什么人,他能容忍的。 “姑娘,这儿离京城实际上也不远了,所以我们休息一夜之后就要立刻出发, 姑娘好生休息,免得明日累着。”见一说道。 把人安顿进了房间之后,见一也就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杨艺雪偷偷拉开一条门缝,看到走廊里没有人,之后又坐回到了床边,按住了自己还在扑通扑通跳的心。 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也算是不少,可是像今日这位公子那样吸引人的,却是第一次见。 那双沉黑的眼睛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只看一眼,便要叫人沦陷进去,气质寡淡清冷,病弱并没有显得他柔弱,反而让他清贵些许。 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而且看着穿着非富即贵,且还是住在驿馆的,想来最差也是个朝廷命官,按照她的身份,应该不会亏。 杨艺雪躺到了床上,心想着还是回京之后调查一番,可是一闭上眼睛却全是他的样貌,让她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其实按照她这个身份,不少人会上赶着求娶吧。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杨艺雪决定就不睡了,将自己的外衫脱掉,只留下勾勒腰身的里裙,端了茶便,走过长廊去敲门。 南宫雨辰本来还在整理一些关于如何安顿灾民的方法,听到有人敲门就起身前去开门,一打开门是杨艺 雪。 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问:“姑娘,不好好休息,来这做什么?” 杨艺雪娇羞的笑了笑,“只是看恩公进来就没有喝过水了,特地煮了一壶茶过来,让您喝一些。” 一边说,还一边故意将茶托靠着自己的胸、脯,傲人的曲线被她自己呈现的淋漓尽致。 南宫雨辰有些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心里面一阵反感,退后几步:“我就要休息了,喝了茶,或许睡不着,不喝了。” 杨艺雪闻言有些诧异,不懂为什么这还能被拒绝? “公子,一杯茶而已,难不成公子害怕我在里面下毒不成?”她又开始娇柔的装委屈,仿佛南宫雨辰欺负了她似的。 他更加看不惯这样子的做派了,“滚。” 南宫雨辰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直接一把关上了门,将杨艺雪关在门外,并且关门的声音还不小。 杨艺雪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灰溜溜的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一大早,南宫雨辰将自己整理好的东西派见墨送过去,而他们一行人则先行回京城。 见一见南宫雨辰起的早,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离启程 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再休息休息?” “不了,怕做噩梦。”南宫雨辰冷冷淡淡的回答道。 见一觉得奇怪,“噩梦?为什么会做噩梦?难不成公子你看到什么了?” 这两句话可把见一自己吓得不轻,他云淡风轻地回答道:“的确,大半夜看见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前,的确要做噩梦。” 见一眨眨眼睛,“真的假的?那公子回去要不要去趟庙里,驱驱邪?” 南宫雨辰上马车的动作一顿,“驱邪倒是不必了,你赶紧给那个杨艺雪雇一辆马车,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见一终于听出来了端倪,“公子的意思是,您在门前看到的是杨艺雪?” 他从鼻子里哼出来一个音,表示的确如此,见一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他说道:“本来还感觉是个大家闺秀呢,没想到能做出来这样子的事,真掉价。” 南宫雨辰摇摇头,“不用管她了,赶紧先回去吧。” 言罢,就上了马车。 见一雇了一辆马车之后,语气很不好的,上楼去敲了门,把还在睡梦中的杨艺雪吵醒,“要启程了,杨姑娘,快点。” 说完就又下去,杨艺雪被一个下人这么催促,十分不 悦,可还是乖乖的收拾好下来了。 本来以为能和那位清冷的公子坐一辆马车,没想到竟然又雇了一辆,她有些愤懑不平的上了另一辆马车。 而柳欣鸢,在处理过了上官家的事情之后,终于有时间去找一找她娘亲,给她的地址。 “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吧,也算是有个照应,不然你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事呢?”邱欣丽拉着她的手说。 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天子脚下怎么可能说出事就出事了?我就是去这个地址看一眼,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放心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邱欣丽还是很担心。 “你毕竟是个女子,还是个样貌不错的女子,这万一要是被有心人掳劫走了,我可怎么办?”邱欣丽娇嗔道。 她没忍住,轻笑了起来,“那就要靠阿欣来把我赎回来了,不会到时候见死不救吧?” 邱欣丽笑了起来,“那万一呢?” 两个女子拉着手笑了起来,柳欣鸢拍了拍邱欣丽的手背,“放心吧,这也不是花街柳巷,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我去找找。” 柳欣鸢心里默了默,这里有可能能找到她娘亲的亲人,也就是,她舅舅。 第三百一十四章 寻亲 邱欣丽最终也没有拗得过柳欣鸢,还是放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邱欣丽则留在上官府里,等着她回来。 地址上写着的是白虎大街,这条街道上住着的,基本上都是普通人,最富贵的或许就是些小康之家,倒是让柳欣鸢意外。 按照王芳芳那个德性,要是知道陈蕊有这样子的娘家,或许就不敢那么欺负她了,把人供起来,都有可能。 不过,前提是能从这儿捞到钱。 柳欣鸢循着地址找了过去,但是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院门的锁都已经锈掉了,不知道多久没有来过人了。 她是有些失落的,本以为能摸到娘亲背后的一些真相,可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欣鸢失落的准备回去,一旁看她在这站了许久的一个车夫说:“姑娘是来找这家人的吗?” 听到有人可能知道她舅舅搬到了哪里,立刻点了点头,“是的,大伯,我的确是来找这家人的,只不过地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了。” 车夫又点头,“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搬家搬到哪儿了,可是我知道这家主人在哪儿。” 柳欣鸢很是惊喜,“不知道能 不能麻烦您带我去找?我是真的认识这家主人的,不会给您添麻烦。” 他笑了笑,“不麻烦,不麻烦,这家主人离开这之后开了一家酒楼,你就算是不认识,找了过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说着,就领着她往巷子外面走去。 离刚刚的地方也没有很远,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柳欣鸢站在酒楼门口看着,完全不输第一楼的规格。 “就是这儿了,姑娘,你去吧,我还得拉车呢。”车夫说完之后,驾着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着酒楼看了一会儿,随后提起裙摆走了进去,生意不错,人满为患。 “姑娘,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小二从一旁走来,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柳欣鸢微微一笑,“什么都不做,来寻亲。” 小二微微一愣,“寻亲?那的确是不少人都来过,外甥女?” 柳欣鸢也很是诧异,“难道这家酒楼的老板放过消息,说自己的外甥女丢了?” 小二摇摇头,“只是说过自己妹妹丢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想找对了,“那应该是我没错了,还请小二,能不能去找掌柜来?” 小二打量了他一番,最后还是去 了后院找了掌柜,他们掌柜叫做陈刚,听说有个女子自称是他外甥女来找他,都已经习惯了。 “相貌如何?你觉得是真的假的?”陈刚很冷静的问道,小二犹豫了一下,回答:“样貌极其漂亮,和您与我口述的蕊姑娘很像。” 陈刚一愣,“难不成真的是我外甥女?” 言罢,立刻就往外走去,柳欣鸢背对着陈刚站在门口,陈刚看着那个背影,和多年前的背影重合到了一起。 “蕊儿……” 听到身后有人叫娘亲的闺名,柳欣鸢就回过头去,灿烂的露出来一个笑容,“陈蕊是我娘亲,我叫柳欣鸢。” 陈刚在看到女子回过头来笑容灿烂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妹妹,但是这张脸却和她妹妹长得极其相似。 “你就是,你就是我妹妹的女儿?”陈刚声音都有些颤抖。 柳欣鸢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想必您就是我的舅舅吧?” 陈刚点了点头,柳欣鸢一直盯着她看,却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许奇怪,和好容易寻亲寻到了的反应并不一样。 “你跟我先回家,我带你去见见你舅母。”陈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随后转过身去就带着她往回走。 “ 你娘给你的地址应该还是之前那个吧,我们很早就不在那里住了,来这开了个酒楼,为了方便就住在酒楼的后院。” 陈刚一边走一边说,她也乖乖巧巧的跟在后面点头。 等到进了后院之后,她才发现这个后院是有两层楼的,住她舅舅舅妈、的确是绰绰有余。 “娘子,你快出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陈刚进了院子就开始扬声喊道,从楼上下来一个女子,大约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虽然年长,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柳欣鸢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陈刚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女子说道:“你快瞧瞧她长得像谁?” “可不是像蕊儿吗?自从那时候她走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没想到,女儿都这么大了。” 女子很是激动的,揽住了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按到了怀里,柳欣鸢明显感觉是有些发抖的。 她其实觉得这女子的反应才像是寻亲相认之后的正常反应,但是这人应该是她的舅妈,没错了,这才是更奇怪,为什么她舅妈对她这么好? “方才,你说叫柳欣鸢,那我们叫你鸢儿,可好?”陈刚问道,她温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些称呼,自然 是不太看重。 “鸢儿,这就是你舅母,她叫裴音。”陈刚说道。 她转过头来,甜甜的叫了一声:“舅母好。” 裴音闻言点了点头,“唉,真是好孩子,出落的也是水灵灵的,跟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 “光说话了,快进来坐下吧,舅母给你沏杯茶。”裴音笑盈盈的说着,对她这个外甥女是实在热络。 柳欣鸢又看了一眼陈刚,觉得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舅舅难道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那一个吗?为什么舅母这么热情,而舅舅却稍显的有些冷淡了呢? 柳欣鸢坐的端端正正的,裴音把茶端过来,以后也不敢等着长辈倒茶,自己就帮三人都倒了茶。 “是你自己来了吗?还是说你娘亲也来了?” 裴音似乎是犹豫了很久,茶杯攥在手里,她的指骨关节都被自己捏白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此次来京城,其实是为了陪我一个闺中密友,我怕她孤独,就陪着来了,我娘亲,没有来。” 说着她低下了头,裴音也红了眼眶。 她攥紧了自己的手,几番犹豫之后才开口,“鸢儿,你跟我们说说,蕊儿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定很苦,对不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古怪 柳欣鸢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娘亲曾经被拐卖去当过歌女的事情,告诉她舅母,看着她舅母如此模样,大约不是装的,要是真的知道她娘亲有这般经历,估计会心疼死。 “算了,你也不用跟我们说了,这怎么想都应该知道她那么漂亮,一个姑娘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过的一定很苦。” 裴音一边说声音微弱了下来,甚至隐隐带上了些哭腔。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想哭。 “舅母,我其实很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我娘亲和你们走散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柳欣鸢抬起一双红红的眼睛,问道。 裴音摇了摇头,“当时只不过是在灯会,我只离开了那一小会儿而已,回来就找不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捂住了脸,“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她,可是了无音讯,我曾经甚至以为她已经……” 后半句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柳欣鸢也知道是料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舅母不必伤心,娘亲过的,虽然清贫,但是也还算不错。”柳欣鸢最终还是决定隐瞒那段当过歌女的事。 若是他们知道了,该得有多心疼,该得有多自 责。 “只不过娘亲虽然遇到了一个好丈夫,却并没有遇到一个好婆婆,这些年来,娘亲被他那个恶毒婆婆欺负的好惨。”柳欣鸢语气略带撒娇,像是在告状。 实际上她就是在告状。 “什么?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怎么能被别人这么欺负?”裴音猛然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怒容。 柳欣鸢立刻安抚道:“但是娘亲有我,也算是对他有个慰藉,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样了。” 裴音听着叹了口气,“这到底还是我们的不是,要不是我们把她弄丢了,她何至于受这样的欺负?” 她有些听不得如此自责的话,“舅母,这可是说错了,要是没有这阴差阳错,我可从哪儿来?” 说着,裴音果然好受了许多,“你娘亲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一定很高兴。” 柳欣鸢笑了笑,“不仅如此,我为我有娘亲这样子的母亲,也感到很高兴。” 夫妻两个笑了起来,被她逗得很是高兴。 “哦,对了,来的时候娘亲让我带了几样东西过来,说是要是能找到的话,要送给舅舅和舅母。” 她把自己的包袱拿了出来,从里面掏出来辣椒酱和她自己做的胭脂。 “娘说舅舅其实也很喜欢吃辣的,所以让我务必要带上这些辣椒酱,很好吃。”柳欣鸢笑眯、眯到递上自己手里的酱。 陈刚接过来打开盖子,只是闻了一下,就立刻点点头,“闻着感觉不错呀。” 她闻言很是高兴,随后转头看向裴音,“这盒胭脂是给舅母的。” 裴音接过来胭脂觉得很感兴趣,用食指指腹在上面揉了两下,放到鼻尖闻了闻,感觉香气很特别。 “不像别的胭脂那样子,味道刺鼻,反倒是泛着淡淡的花香,兖州,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她又闻了闻,更加满意了。 “舅母喜欢就好,要是舅母喜欢的话,这种颜值我们还有更多呢。”柳欣鸢笑着说道,裴音也笑了,只是没应下这句话。 “难得你来了,中午留下吃顿饭再走吧。”裴音挽留到,“顺便尝尝你舅舅的手艺。” 柳欣鸢自然很乐意,“那我脸皮就厚些,留下来蹭顿饭再走。” 她惯会说这些俏皮话,长辈一般听到这些话之后都会很欣慰。 在陈刚做菜的期间,她既然也没有闲着,跟着在后厨一直在打下手,切菜利落,炒菜也十分干净,很得陈刚欢心。 “你应该不知道 你还有一个表哥,你这个表哥呀,就没有继承我的衣钵,做菜一道上是一点天赋都没有。”陈刚看她熟练的将菜盛出来说道。 柳欣鸢笑了一下,“毕竟人各有志嘛,说不定表哥别的事儿做得好。” 陈刚笑了笑,“那倒是不错,你表哥虽然不会做菜,但是经商经的不错,也算是继承了我半个衣钵。” 她跟着笑了笑,没有继续讨论。 “爹娘,我回来了。” 柳欣鸢正在炒菜,听到有一个雄厚的男性声音,抬头向外面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相貌和陈刚至少得有七分像。 她微微一笑,“想必这就是表哥了吧?” 陈刚点点头,“是啊,你表哥这臭小子回来了,可难得见他呢,平常都是泡在一堆账本里,仿佛那些账本才是他家人呢。” 柳欣鸢还是笑着,“这说明什么呀?这就说明表哥对待事情认真仔细。” 陈刚哈哈大笑了两声,“那鸢儿,你且在这里将东西收起来,我去说到说到你表哥。” 她笑了笑,“舅舅去吧,我会收拾好的。” 说着,陈刚就从厨房走了出去,柳欣鸢当然也没有闲着,直接爬到了窗户口去,看着两个人。 奇怪的是,想象之中的“父慈子孝”并没有出现,反而这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刚就走了。 正在好奇之间,她那个表哥就大步朝厨房走来,吓得她立刻装模作样的去盛菜端菜。 “表妹,这些我来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先回去等着吧。”男子笑着走过来,不由分说的从她手上拿过了托盘。 柳欣鸢噗嗤笑了一声,“那就多谢表哥了,我把碗筷拿上。” 往吃饭的地方走的时候,她表哥说道:“叫了这么多声表妹,还不知道表妹叫什么呢,我叫陈思齐。” 柳欣鸢点点头,“我叫柳欣鸢。” 陈思齐也点头,“这名字听着有涵养,是我小姑姑起的吧?” 她抿嘴一笑,“正是,表哥猜的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过来,到了门口时,陈思齐忽然感叹道:“可算是来了个真妹妹,你不知道之前有不少人来冒充过我小姑姑,我爹娘发现他们是假的,之后都很失望。” 说着他神情有些暗淡,柳欣鸢闻言,脸上也多了些心疼的意味。 不过,随后陈思齐立刻又笑了起来,转过头来看柳欣鸢,“不过这次好了,你是个真妹妹,这下,爹娘就不会失望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要留下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里似乎有很多隐情,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表哥是说,之前也有人来认过亲,只不过是假的,舅舅很失望?” 陈思齐点点头,“只不过这次我感觉爹也有点奇怪,可是也不是失望,就刚刚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看他好像不太对劲。” 她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饭菜上桌,她和陈家人愉快的吃了个午饭,只过午饭吃过之后,裴音还是没有放她走。 “你娘亲小时候呀,可文静呢,长大了,也是个文静的性子,不知道多招那些小子们的喜欢,我们可是千管万管,就怕一个没看住,这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娇花,给人连盆带花端走了。” 裴音一边缝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边调笑着。 柳欣鸢也跟着一起笑,“说起来,舅母还记得多少当年的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亲就和你们走散了。” 裴音放下针线,“的确是记不起来多少了,这要是问你舅舅,估计他记得更多些。” 她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我改日去问问舅舅好了,舅母再给我讲一讲娘亲小时候的事,回去我和娘亲说。” 裴音笑了两声,“那 可得多告诉你点她当时的糗事了,回去嘲笑嘲笑你娘亲。” 柳欣鸢笑了两声,摆出来了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 本来想再陪裴音一段时间,中途忽然陈刚来叫走了她,柳欣鸢就坐在屋子里面等着,只看到了裴音和陈刚进了一个房间,说了会儿话,就又出来了。 也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裴音竟然就直接离开了。 “鸢儿,在这儿等着你舅母呢?她出去有点事儿,待会儿就回来了,你别着急。”陈刚像是没有想到她在一样,笑了笑,有些尴尬。 柳欣鸢站了起来摆摆手,“不如明日再来看舅舅和舅母吧,毕竟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万一人家等急了呢?” 陈刚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不错,那现在就回去?需不需要舅舅送你?” 她立刻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多麻烦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您不用管我。” 说着,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告别。 陈刚跟着送到了门口,看着离开之后,才有回了酒楼里面。 柳欣鸢早上出去的,傍晚才回来,邱欣丽确实是有些担心,她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舅舅找到了吗?” 她 点点头,可是完全看不出来,找到亲人的欢喜,反而是有些忧愁。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一脸愁苦?”邱欣丽坐到了她身边,问道。 柳欣鸢神情十分复杂,“找到了亲人,的确是好事,我舅母的确和我亲的很,可是我觉得我舅舅很奇怪。” “不想认你?” “不是。”柳欣鸢立刻摇头,“他对我其实也挺好的,可是就是有一种隔阂感的好,我感觉和他好像不是一家人。” 邱欣丽闻言之后,害了一声,“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突然一下子不能像女子一般热络起来,也是正常,毕竟你娘亲和他们走散也得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她觉得这个理由说的过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这样子的吧。” “好了好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夜里上官家,可是做了春饼,我特地给你留出来了几个,好吃的很。” 邱欣丽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放了几个春饼。 柳欣鸢顿时将那些烦恼忧愁抛到了九霄云外,“阿欣,你真好,竟然还想着我呢。” 邱欣丽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什么时候没有想着你过呀?快吃吧,这个 春饼其实热着最好吃,现在有些温凉,口感可能会下降。” “有的吃,我就很满足了,谢谢阿欣。”柳欣鸢塞的满嘴都是,鼓着嘴回答道。 在邱欣丽那里赖完之后,她回了自己房间里面,坐到了铜镜前,开始整理自己的钗环,自从梳了丫鬟头之后,每天晚上除了拆头发都没有多余的钗环需要卸。 柳欣鸢吹灭了灯,睡下,还没进入梦乡呢,忽然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只不过她并没有惊慌,沉默片刻之后,有些无奈道:“沈大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她的鼻子其实很灵,闻出来了躺下的这个人身上,是有沈信身上的味道的,只不过比起在柳家村的时候,浓郁了许多。 “哎呦,你倒是鼻子灵的很,这怎么猜出来是我?”沈信支着额角侧躺着。 柳欣鸢很是无奈的坐了起来,“这又不是在柳家村的时候,只有一张床可以躺,沈公子的这是又要干什么?” 沈信像是耍赖一样,直接躺平,“美人不在侧,夜里难安眠啊,你说,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她一下子笑了,“青楼楚馆美人多的是,还都上赶着让你抱,你跑我这来算什么?” 沈信忽然一脸严肃,“虽然不知道你信不信,可是只有睡在你身边,我才能安稳的睡着,只要离开你,我总会被噩梦惊醒。” 柳欣鸢看他如此认真的说,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扯谎。 “所以,今晚让我留下来,好吗?”沈信又故作一副可怜样。 她一时间有些无语,“赶紧滚下去,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你可别给我找麻烦。” 沈信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这怎么能是找麻烦呢?要是你名节受损,我来给你负责,把你娶回去。” 柳欣鸢更是无奈了,“可别,这高门大院的,万一你家里人说抬我做个妾呢?我可不给别人当小妾,掉价。” 沈信忽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格外认真,月光从窗边倾泻而下,照着他那双眼眸熠熠生辉。 “如果不是当妾呢?我娶妻,你愿意嫁吗?” 柳欣鸢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把手抽了出来,“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家仇不报了?那边榻上,有枕头和两床被子,一床隔在中间,一床你盖。” 说着,她就躺了下来。 沈信瞧她背过去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失落,却照着她的话去做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探听 柳欣鸢背过身去之后抱住了被子,感觉很是奇怪。 刚刚沈信一脸认真问她做妻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竟然是南宫雨辰的脸,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嫁给他了,南宫怎么办。 忽然间她就有些生闷气了,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些痴心妄想。 人家还并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呢,现在就想要嫁过去,南宫家,可也是高门阔府。 沈信将床铺铺好之后,继续盯着她的背影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感觉似乎她的背影更加落寞了一些。 两人一夜谁都没有睡好,在上官府的床,并没有在柳家村的那张大,所以挤了三床被子,两个人还是睡得很困难的。 柳欣鸢不止一次愤愤不平的想,为什么突然脑子一抽就答应了。 固然沈信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她呀,本来一张睡她绰绰有余的床,突然一下子不够了了。 还好挨着墙,不然晚上她一定得滚下去。 第二日起身时,柳欣鸢发现沈信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而且门窗紧闭,并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样子。 要不是床上还留着,昨天夜里沈信摆好的被子和盖过的被子,她都以为这是 自己的梦了。 柳欣鸢坐在床上,忽然愁绪万千,心想着京城的事,都快告一段落了,她都要快回去了,可南宫还是没有回来。 这是不是老天在告诉她,他们两个没有缘分,总是各奔东西。 柳欣鸢就这样子想着,从卧房走了出来。 邱欣丽名义上是她家小姐,自然两人就睡在一个院子里,她打扮整齐出来之后,看到披头散发,满脸愁容的柳欣鸢,还吓了一跳。 “鸢儿,你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看把你愁的。”邱欣丽一边拉着她往回走,一边问。 柳欣鸢十分颓废的问道:“没有得到承诺的等待,是值得的吗?” 邱欣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毫不犹豫回答:“当然不值得,女子的青春有限,哪能用来这么浪费?” 一边说着,她一边帮开始梳妆。 “瞧瞧你,本来是出来给我扮丫鬟的,现在我像是伺候你的一样。”邱欣丽调笑着说道,将她收拾好之后,才问:“怎么这么问?” 柳欣鸢愣了半天,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算了,没事,你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 邱欣丽确定她一定有事,可是现在她不想说,那么,她也就自然也就 不会逼着她告诉自己。 “好,那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一直会听着的。”邱欣丽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 柳欣鸢脸上挂上一抹笑容,“我会的。” 陈刚夫妻那边,夜里其实都也没有睡好,第二日早早起来之后,裴音就和陈刚商量:“不如我们跟着鸢儿一起去趟柳家村,看看蕊儿。”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蕊儿,是咱们的妹妹,都已经这么多年不见了,我有些怕,万一她不认我们了怎么办?” 裴音完全没有管他在想什么,而是在自己自言自语着,心里还担心着陈蕊会不认她这个嫂嫂。 “那咱们走了,铺子要怎么办?”陈刚提出来了一个很好解决的问题,让裴音觉得他很奇怪。 “儿子都那么大了,而且经商头脑还不错,让他来看几天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后厨除了你之外,不是还有别的厨师吗?” 裴音立刻就找好了方法。 “我还是觉得咱们得去找一找蕊儿,问问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我昨天晚上光是想了想,就能想到她这其中有多么艰辛。” 裴音是实打实的,在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妹。 陈刚叹了口气,“你说的都不 错,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她吧,这几天铺子就交给思齐打理。” 所有事情都商量好之后,打定了主意,还是要前往兖州。 而南宫雨辰那边,这是早早的起来,准备早早的收拾好,然后赶紧回京城来,早些同皇帝交差,说不定还能回一趟兖州看看柳欣鸢。 这一路上杨艺雪都很麻烦,一会儿问一问这个,一会儿就要去问那个,他不止一次的想,幸好又租了一辆马车,不然,迟早烦死他。 “不知道公子姓什么,公子知道小女的名字,小女却不知道公子叫什么,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杨艺雪又问道。 一路上都在千方百计的套话,就想知道南宫雨辰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她的直觉向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很确定这个人非富即贵,一定最次也是个世家公子。 “我就是个普通人,姑娘不用再试探我的身份了。”南宫雨辰草草的结束了话题,就直接钻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也只有自己的马车上能让他有片刻的清净了。 见一看他现在烦躁如此,心想着自己就不应该因为自己一时心软,给公子招来这么大个麻烦。 “杨姑娘,既然你的目的是回京城,那我们 就带着你回去,还希望姑娘不用继续打探下去了。” 见一出声警告着,杨艺雪有些委屈,“这是什么话呢?我就是想知道恩公叫什么名字,等他回去之后以后报答救命之恩。” “公子说过了,不需要你对他报什么恩,要是姑娘对此过意不去,还请往现在水灾严重的灾区捐献银两,就算是对公子的感激了。” 见一现在已经不吃她这套装可怜的样了,心里在一遍一遍质问自己,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杨艺雪看现在没有任何人吃她这一套的时候,有些不高兴,自小到大,她仗着容貌可就没少撒娇,没想到竟然还有没有用的一天。 “现在是不是还不走?我想进去看看恩公,应该可以吧?”杨艺雪不知道又从哪找来的茶。 这一次,见一没有阻止,他清楚的很,杨艺雪要是没有被他家公子从马车上丢下来,都算是他家公子涵养好。 “杨姑娘,要是想的话去就是了,可以试一试。” 见一故意冷笑了一声,说着,杨艺雪顿时脸色也不太好,冷哼一声,之后端着茶问都不问的进了南宫雨辰马车。 他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心里倒计时,杨艺雪多久会被赶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回兖州 “公子,方才瞧你上来,酒没喝什么东西,我端了些茶来。”杨艺雪一边说一边将茶放到了马车内的小几上。 南宫雨辰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她忽然出声,他立刻睁开了眼,看到是杨艺雪,心底烦郁的很。 “我不可不需要你的茶,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休息休息。”他十分冷淡的说道。 杨艺雪抿了抿嘴,“公子,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能做什么呢?” 顿了顿之后,她又说道:“还是说公子的身份不适合同女子接触?”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如何还不明白她到底打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而已。 他身体微微前倾,“姑娘,人若是想要活的长久,那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你问题这么多,你就不怕,万一我是什么好人,把你杀了呢?” 杨艺雪一愣,的确是没有过这个想法。 她一直先入为主,觉着这个公子样貌如此清贵,定然不是什么山匪盗寇,可人不可相貌,万一他就是的话,的确危险。 “赶紧滚下去,不要让我动手,有时候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一点一点磨没了,把你再丢在这里, 也未尝不可。” 南宫雨辰向后靠去,闭着眼睛没什么感情的,说了这段话,听着就很是瘆人。 “公子莫恼,我这走下去。”杨艺雪白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一旁见一看到她竟然已经下来了,有些意外。 他的倒计时才数了一半,没想到连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不了,竟然是高估她了。 因为南宫雨辰这一顿恐吓,杨艺雪一路上倒是安静的很,也没再敢作什么妖。 柳欣鸢这边,邱老爷和上官老爷已经达成了合作,上官老爷承诺会给予邱家合作帮助,邱老爷对此很是满意。 邱老爷通知邱欣丽和邱夫人准备回府,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高兴的很,“鸢儿,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是不用留下来了。” 柳欣鸢很为她高兴,“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邱欣丽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昨日夜里我准备去找爹娘问问我和姐姐,准备留下来谁?发现我娘已经把我姐姐叫到了她那去。” 邱欣丽低声说着,“她问我姐姐想要自己留下,还是把我留下,我听她都没有犹豫,说是要自己留下。”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笑,“就这么恨嫁?” 她闻 言也是笑,“我姐姐姐可说了,这上官公子和传闻中的不一样,温柔贴心,是个俊朗公子,才不要让给我呢。” “那你娘说什么?”柳欣鸢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邱欣丽沉吟片刻,回答:“我娘自然就说,让我姐姐留在上官府里面,跟上官瑞辰培养感情,我姐姐就很高兴的答应咯。” 她啧啧了两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姐姐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邱欣丽笑着转过头去,“什么都好,反正替我挡了灾,我现在觉得她就是个好姐姐。” 两人笑了起来,都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天。 “对了,鸢儿,明天就要准备回兖州了,你需不需要去找你舅舅告个别?”邱欣丽忽然想起来这一茬。 柳欣鸢点点头,“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本以为还要缓两天再离开,没想到明天就要走,那我待会儿去找舅舅告别。” 她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才刚刚找到舅舅,就又得回去。” 柳欣鸢并不以为然,“毕竟是我舅舅,又不是我爹娘,自然还是要落叶归根的。” 邱欣丽微微一笑:“那你快去吧。” 她起身收拾了些东西,就去了, 昨日去过的那家酒楼,小二看到她来了,立刻热情的迎了过来。 “鸢姑娘,我们掌柜现在在后院呢,您要是找他的话,直接去就是了。”小二说道。 这一看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多谢小二。”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往后院的方向走去,正巧陈刚一家都在,笑了笑之后就走了过去。 “舅舅,舅母,表哥。”她甜甜的依次将每个人都叫了一遍。 几人然回过头来看她,陈刚立刻表现得很惊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鸢儿你来了,来快坐。” 柳欣鸢看到陈刚的态度,忽然之间亲密不少,有些意外,但还是乖乖的坐了过去。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陈刚问道,“来早些,还正好能赶上午饭呢。” 她笑了一下,“我来是想跟舅舅舅母到别的,马上我就要回兖州去了,所以,想来和你们说一声。” 陈刚看了看裴音,又转过头来:“我们其实也准备去一趟兖州,去看看我妹妹。” 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埋怨她的哥哥,当年没有看好她。” 看着陈刚如此自责,柳欣鸢自然是有些不 忍的,“娘亲她人很好的,才不会怪舅舅你没有保护好她。” 陈刚看着她笑了一下,可是笑容多少是有些勉强。 “舅舅,我们明天早上走,要和我们一起吗?”柳欣鸢聪明的选择,换一个话题,继续这个话题也陈刚估计更伤心。 裴音点点头,“那就和你们一起吧,明天早上,那咱们就上官家见。” 她点点头,“那就说好了,我先回去了,舅舅舅母,我们明天见。” 言罢,就起身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柳欣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陈刚的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变?难道突然觉得,她这个外甥女不错? 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之后加快步子,想往回走,忽然被一柄折扇隔了去路。 “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 折扇移开,是沈信那张脸,她叹了口气,“沈公子不知道呀,我这是要赶着回去伺候我们家小姐呢。” 沈信笑着摇摇头,“你少诓我,你和你家小姐可是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笑了笑,眼看没得骗,想了想之后也该和他道个别,就说:“不跟你开玩笑了,跟你说正事,明天我就准备要回兖州去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龙阳之好? 令柳欣鸢有些意外的是,沈信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她要离开的伤感,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更多一些。 “我要走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她很奇怪的问道。 沈信忽然之间拿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整个人慢慢凑近,“当然没什么反应,我知道,我们迟早还会再见的。” 柳欣鸢一阵无语,抬手打掉他的扇子,“那也是我现在就准备离开了,摆这么一副态度,让我觉得,我都不是你朋友。” 沈信一怔,轻声呢喃:“的确不是朋友。” “你刚刚说什么?”柳欣鸢往前凑了一点,的确是没有听清楚,只能看得到他的嘴张了张动了动。 沈信笑着摇摇头,“骂你呢,这也得知道是什么吗?” 柳欣鸢撇撇嘴,“大可不必。”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沈信终于问了一句比较正经的话,柳欣鸢回答:“明天早上吧,我得看邱老爷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她挑了挑眉,“准备来送送我?” 沈信打开折扇,放在身前摇了两下,“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柳欣鸢顿时更无语了。 “算了算了,我指望你干什么。”说着她转过头去, “不过,我感觉你最好还是别来的好。” 这下换他好奇了,“为什么这么说?” 她回过头来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你自己悟去吧。” 言罢,便往上官府走去。 沈信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生命消失,不见他也才转身离去。 回府之后,邱欣丽问:“道别了?” 柳欣鸢点点头,“我去和舅舅告别,舅舅说他也要去兖州,应该是要和我们同行,邱老爷和邱夫人能答应吗?” 她皱了皱眉,“可是马车……” “马车不用担心,我舅舅和舅母会自行雇一辆马车。”柳欣鸢立刻说道。 邱欣丽点点头,“那就同行吧,我爹和娘是商人,利益心太重,这要是和我们用一辆马车,或许我爹娘就不会愿意。” 柳欣鸢倒是没说什么,她觉得这倒是也正常,毕竟自己的钱干嘛花给别人家。 “我是回来才跟你商量的,已经告诉他们明天上官府见了。”柳欣鸢眨眨眼睛,一副心虚的样子。 她轻轻一笑,“这点小事儿,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没事。” 她们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都去休息了,为明天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柳欣鸢就起来了,想着要不要去酒楼里叫一声陈刚和裴音,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 “鸢儿,我已经和爹娘说过了,他们说会等一等的,你收拾好了吗?”邱欣丽从外面进来。 柳欣鸢点点头,“好了,不如我现在去叫他们一声,估计他们也已经好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发现她舅舅和舅母已经在上官府门前了。 “舅舅,舅母!”柳欣鸢高兴的叫了两声。 陈刚回过头来看她,笑得满脸慈爱,“我们来了,想必这位就是邱老爷吧,刚刚和他聊了两句,真没想到邱老爷见识如此广阔。” 邱老爷大笑两声,“我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投缘的人,柳丫头,这是你舅舅?” 柳欣鸢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对这个邱老爷印象并不好,扬起了一贯的假笑,“是,这是我舅舅。” “不用介绍了,刚刚我和邱老爷已经互相介绍过了,没想到邱老爷竟然懂得这么多。”陈刚说道。 她其实有点看不懂她舅舅现在到底是在说好听话,还是真的觉得这个人不错。 “行了行了,咱们也别聊了,先回去,回去有的是时间呢。”邱老爷看了看时 间,觉得差不多了,催促着赶紧先走。 柳欣鸢很是奇怪的跟着邱欣丽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之后,她就迫不及待道:“依照你对你爹爹的了解,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邱欣丽撩起来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十分肯定的回答到:“有我对我爹的了解,他这十有八、九是一见如故。” 她闻言震惊不已,“我还以为你爹是一个,不太好的人,也能和我舅舅一见如故?” 邱欣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在你面前给我爹塑造了一个不太好的形象,他这人好面子的很,对待家人或许会有所欠缺,可他若是认什么朋友,对朋友也是不错的。” “那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好。”柳欣鸢撇撇撇嘴说道。 她轻轻笑了一声,“这也正常,我对我爹爹印象也不太好。” 言罢,两人偷偷在马车里笑起来。 那边南宫雨辰遇上了岔路,一边是可以去兖州,而另一边则是直通鄞京。 “公子,要去一趟兖州吗?还是直接回鄞京去?”见墨驾着马车,有些犹豫,该不该直接拐到另一条路。 南宫雨辰撩起来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再三犹豫之后回答:“罢了,既然已经出 来了,那去一趟兖州吧。” 见墨应了声是,随后架着马车往另一条路上走。 在后面一个马车上的杨艺雪很奇怪,因为她感觉这条路一点都不熟悉,不像是回鄞京的。 “这是准备去哪儿?”杨艺雪问了一句。 马夫看了看路,回答道:“大概是要去兖州吧,毕竟这条路只能通往兖州,绕也绕不回鄞京去。” 杨艺雪皱了皱眉,“去兖州干什么?” 车夫摇了摇头,“我们只管赶车,主子们想做什么,哪能知道呢?” 杨艺雪识趣的没有再继续问,默默的坐回了车子里。 或许,这公子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那边已经被杨艺雪猜测了多种身份的南宫雨辰,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心里很是欢喜。 马上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阿鸢了,他自然心里是高兴的。 中途下马车,休息的时候,杨艺雪看到一只冷冰冰的人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让她感觉很是奇怪。 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像是见到心上人似的,难不成,他心上人在这车队中? 杨艺雪一时间感觉有些惊悚,车队之中,除了她,可就只剩下男子了,难不成,这位公子竟有龙阳之好不成吗? 第三百二十章 不合适 南宫雨辰感觉到了杨艺雪有些古怪的目光,抬眼看了她一眼,很是奇怪,她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立刻低下了头。 这让他更感到奇怪了,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不过倒也乐得自在,至少一路上杨艺雪都没有来烦他了。 等到到了兖州之后,南宫雨辰还是先回了家,张叔看到他回来有些惊喜,“公子,您回来了?”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随后将大氅交给了身边的人,自己往里走去。 杨艺雪站在门口,抬眼看了看门口的匾额,提的竟然是长庚山庄四个字,这样大的口气,也不怕被皇上责问。 她现在越发好奇,眼下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了,看起来似乎格外嚣张,可是人却内敛的很。 杨艺雪看着他进了一个院子之后,想跟着他一起进去,见一忽然出现拦住了她,“杨姑娘,那个院子你不能去。” 她现在也学会了审事度势,知道自己现在暂时寄人篱下,乖乖听话,是上选。 “好。”乖顺的说完之后,见一领着她去了另一间院子,离梅园和絮院都很远。 张叔将他的大氅挂了起来,随后走到了他身边站着,看着他将茶具放了出来。 “张 叔,我离开之后,阿鸢什么反应?”南宫雨辰坐下来,熟练的摆开茶具,准备煮茶。 张叔摇了摇头,“那天我去告诉柳姑娘,公子,你离开了的事,柳姑娘倒是挺伤心的,感觉还有些生气。” 他神情有些黯然,“这是正常的,阿鸢若是不怨我,倒才是奇怪。” “公子,不如就告诉柳姑娘,我觉得柳姑娘是能和你共患难的。”张叔道。 南宫雨辰摇头,“我并非是觉得她不能与我共患难,我怕她受伤,我所处的漩涡是权力中心,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死无全尸。” 张叔还想劝说什么,张了张嘴之后叹了口气,实在无奈的很。 “这次匆匆忙忙过来,也没给她带什么礼物,我之前留在庄子里的地库钥匙,张叔,你还记得放在哪了吗?”南宫雨辰说着。 他吹了吹茶水上扶着的茶末,抬眼询问道。 “地库钥匙?公子,这是准备把地库送给柳姑娘了?”张叔有些诧异的问道。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此言差矣,若我以后娶她进了门,我的东西不就是她的东西吗?稍提前一些也无妨。” 张叔笑着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是,这把钥匙老奴一直给您 收在卧房里,就在您床头的那个暗格里。” 南宫雨辰回头看了一眼,思索了一番之后,起身过去拿了钥匙,转身往外走。 张叔扯下来大氅,给他披上,问:“公子,这是准备去哪儿?” “去找阿鸢。” 言罢,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一旁从长廊走来的杨艺雪,正好看到他往外走,嘴角挂着的笑容,就没压下来。 突然之间她很好奇,他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内心之中挣扎一番之后,杨艺雪最终还是选择偷偷摸摸跟了上去,还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出了府门之后,没走几步远的路,南宫雨辰就停在了一处宅子门前,犹豫几番之后才抬手敲门。 “谁呀?” 有人应了一声,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杨艺雪有些紧张的趴在一旁看着,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宅门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女子,样貌的确是惊艳绝绝,可这年纪看起来得比他们大了不少。 杨艺雪皱了皱眉,心想难不成这位公子喜好年长的女子? 来开门的人正是陈蕊,南宫雨辰看到她有些局促紧张,“伯母,不知阿鸢此时,人在何处?” 开门的 不是柳欣鸢,那就说明她并不在家。 陈蕊看到来人竟然是南宫雨辰,也有些惊讶,脑海中闪过柳欣鸢临走时和她说的话,心想如此竟也碰不到,倒是可惜。 “鸢儿,眼下估计人还在鄞京。”陈蕊温柔的回答到。 她性格一向如此,从不会与人急赤白脸。 南宫雨辰微微张了张嘴,还是有些惊诧的,心里一阵苦涩。 他们两个还真是阴差阳错,是不是等他回去之后,她也正好从京城回来了? “鸢儿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了,你是去江南赈.灾了,眼下估计是返程吧?为何会出现在兖州?”陈蕊问道。 她其实算是明知故问,如果不是为了来找柳欣鸢,南宫雨辰或许现在已经进宫述职了。 “的确也是没想到。”南宫雨辰睫毛轻轻颤了颤,投下一片阴影,显得他很是落寞。 陈蕊叹着气,摇了摇头,“我没有棒打鸳鸯的喜好,你既然喜欢鸢儿,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 南宫雨辰沉默着不回话,陈蕊又叹气,“那说明你们不合适,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相爱就能解决的。” 他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是他第一个如此心爱的女子,他不想放弃。 “你来我这儿,现在是找不到她的,回去吧。”陈蕊说道,最终也没有说十分不好听的话。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默默转过身去。 杨艺雪立刻将自己藏了起来,心里有些惊讶。 这人并不是有龙阳之好,而是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而且看情况,似乎为了保护这个女子,而不得不否认这份感情。 那是不是说明,她现在仍旧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杨艺雪还是很能确定,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山匪劫寇的,而且身份非富即贵。 今日她见到这个山庄之后,就更加能确定了。 什么人家敢大言不惭的用长庚两个字,那一定是皇上特地给的偏宠,如此说来,这人在皇上眼前,应该也颇有分量。 再者,方才那个妇人说,她女儿临走之前告诉她,此人是去江南赈.灾的,那么,至少是个朝廷命官,她怎么样都是不亏的。 杨艺雪盘算了许久之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转身往回走。 犹豫几番之后,她还是选择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有街坊告诉她,这别庄是南宫家的,而这位南宫公子喜欢的女子,名叫柳欣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身世 得知了这一切的杨艺雪,自然是对南宫雨辰更加上心了,既然是南宫家的人,而且还在朝为官,身份怎么样都不会低。 要是真的嫁给了这样子的人,那她后半生可谓是高枕无忧了。 “公子,我特地给你做了糕点,还请公子赏脸,能尝一尝。”杨艺雪回府之后,立刻贴了上去。 南宫雨辰皱着眉,感觉奇怪,明明在来的路上,还不是这个反应,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我不喜欢吃糕点。”南宫雨辰冷漠的拒绝着,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有踏回自己的院子,不希望杨艺雪跟进去。 “您总得尝尝吧?要是一件东西都没有尝试过,您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杨艺雪意有所指的说道。 南宫雨辰吸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来,方才去找阿鸢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的事儿,原来不是感觉,是的确有人跟着他。 “因为不喜欢,所以尝试的兴趣也没有。”南宫雨辰也意有所指的回答。 杨艺雪如此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言外之意,多少感觉有些委屈,可她仍旧说道:“公子,这就是偏见。” 言罢,故作委屈的离开了。 南宫雨辰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看他离开之后,觉得总算是清静了很多,能安心的处理手上的事情。 到底是他们两个倒霉,既然都这样了遇不到。 南宫雨辰刚离开没一会儿,柳仁德就从外面回来了,回家之后,就看到陈蕊坐在窗边一脸发愁。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在为何事发愁?”柳仁德放下东西之后走过去,温声和气的问道。 陈蕊看他回来了,还是一脸愁容。 “刚刚南宫公子来过咱们家,是来找鸢儿的。”陈蕊说道,柳仁德神色如常,“倒也正常,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南宫公子来找鸢儿的确正常,可是我不希望他们两个再有来往了。” 柳仁德收起笑容来,严肃起来,“为什么忽然间有这样的想法?” 陈蕊叹了口气,“南宫公子究竟是何等身份,你我其实心里都明白的,纵使鸢儿再喜欢他,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是要受委屈吗?” 闻言,柳仁德沉默了。 “鸢儿被我们两个看护着长大,纵然是她自己能吃的了那个苦,我也不愿意让她去别人家受罪。”陈蕊说道。 柳仁德叹了口气,“你说咱们当爹娘的,自然是不愿意她受气,但是,鸢儿若是真的喜 欢那南宫公子,果真要棒打鸳鸯?”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陈蕊也沉默了。 其实她也在犹豫,她自己的女儿,她自己清楚,性子倔强的很,要真的是因为他俩不同意而导致他们不能在一起,还不知道鸢儿要怎么样。 “我回来得劝一劝她,有些事情她毕竟还小,没有经历过,等她真正经历的时候,就晚了。”陈蕊一脸担忧。 柳仁德又叹了一口气,“一切等她回来再说吧,就算最后咱们劝不动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陈蕊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啊嚏!” 柳欣鸢突然打了个喷嚏,裴音看着她紧张的问到:“是不是昨夜着凉了?需不需要舅母给你熬些热汤?” 看着裴音这么担心她,她摇了摇头:“舅母,我没事的,打一声喷嚏,说明有人想我了,说不定就是娘亲呢。” 裴音笑了一下,“你倒是会说的很,不过你离家这么久,你娘的确会想你。” “对了,舅母,娘亲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刺绣就一直很好吗?现在她在一个绣坊里做工,修房的人都夸她手艺好呢。” 柳欣鸢突然想起来问道。 裴音颇为骄傲,“你娘亲 当时呀,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一样都没有落下,刺绣还极好,若她能平安在我们身边长大,配个王孙公子都是绰绰有余。” 柳欣鸢哼了一声,“可不能这样,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 这一番话逗得众人笑了起来,柳欣鸢也打消了心底最后一层疑虑。 她娘亲去当歌女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学习舞蹈的最佳时机,乐器倒是可以后天培养,原来本来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样样全能了。 柳欣鸢甚至觉得,她娘亲会的这么多,这才是很厉害。 “不过,我总觉得舅舅和娘亲长得并不像,感觉好像并不是亲兄妹一般。”柳欣鸢随口说了一句。 裴音愣了愣神,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回答道:“的确不是亲兄妹。” 柳欣鸢有些震惊,“不是?” 裴音点了点头,“具体来历我其实知道的也没有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个并不是亲兄妹,蕊儿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会是亲兄妹?” 她听这些着话,心情属实是有些复杂。 “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拿她当亲妹妹对待,所以她丢了之后,我们也曾以为是被自己家人找回去了,没想到……是流离失所了。” 裴音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 柳欣鸢立刻上前安慰着,却被这个消息有些砸晕了。 舅舅不是亲舅舅,眼前的身份也不是真的身份。 而且,她娘亲很厉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还刺绣出众,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将裴音安慰好之后,柳欣鸢回了马车上,邱欣丽看她魂不守舍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看你失魂落魄的?”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邱欣丽,脑子乱的很,几次开口,才终于说道:“刚刚我舅母跟我说,我舅舅和我娘,并不是亲兄妹。” 邱欣丽闻言皱了皱眉,她道:“其实见到你舅舅的时候,我就有些感觉不一样,就是感觉气质不同。” 她心情很复杂,觉得事情逐渐迷雾重重。 “我怀疑,我娘的真实身份可能并不简单,她实在是太优秀了。”柳欣鸢认真道,皱着眉在脑子里过陈蕊可能的身份。 邱欣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了,你娘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你娘,至于到底是什么人……” 她目光温和起来,“你还会在意你娘亲究竟是什么人吗?不管什么人,都对你很好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 相认 柳欣鸢点点头,没有继续再纠结这件事。 她其实并不是在意她娘亲是什么身份,而是担心这个身份会不会给她娘亲带来什么危险,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是真的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她倒是宁愿她娘亲只不过是一个村妇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万事,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邱淑丽不在之后,邱欣丽日子自然过得轻快了很多,没有了,一直作妖的姐姐,他们一家人也可以过的很和谐。 柳欣鸢看着这些很是欣慰,对她总有一种老母亲的心态。 “鸢儿,我爹娘说要请你们家人吃饭,反正你家离我家也不远,你不如回去请一请你爹娘?”邱欣丽从马车后面绕过来说道。 “这倒是难得一见,你娘现在对你这么好了?”柳欣鸢笑着调侃了一句。 邱欣丽叹了口气,“他们也没办法呀,就只剩下我这一个女儿了,把对我姐姐的疼爱只能移到了我身上来。” 她说话间竟然完全看不出失落的神情,或许这些年来总被忽视,都已经习惯了。 “那我回去找我爹娘。”柳欣鸢看了一眼,正在放东西的陈刚,又道: “我把我舅舅和舅母先带回去。” 邱欣丽拍了拍她的手,两人告别之后,柳欣鸢就先把陈刚和裴音带回了家里。 陈蕊正坐在院子里面刺绣,听到有人开门,抬起头来,进来的第一个人是柳欣鸢,许久不见,她一瞬间泪目了。 “鸢儿?你回来了,鸢儿。”陈蕊只要手里的东西丢下,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柳欣鸢。 她轻轻地笑了笑,“娘,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回来了,你瞧,他们是谁?” 柳欣鸢侧开身子,陈刚和裴音出现在陈蕊面前。 她看着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的哥嫂,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抬手捂住嘴,不知道该干什么?安静的站在原地哭。 陈刚看了,心疼不已,裴音已经伸手抱住了陈蕊,“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把你弄丢了,到这个时候才把你找回来。” 仔细一听,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陈蕊再不压抑自己的心情,哭了出声。 柳欣鸢站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心酸不已,可也觉得十分感动。 陈刚还在一边站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她走过去拿手肘推了一下陈刚,“舅舅,我娘亲就在那里,你找了很久的妹妹。” 她的声音并 没有刻意压低,那边相拥的两个人自然也听到了,陈蕊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陈刚。 “蕊儿,我……” “哥,你来了,你来看我了。”陈蕊线打断了,陈刚接下来的话,不等他抱歉,就先说了原谅的话。 柳欣鸢越看越觉得心酸,感觉自己眼眶一热,也要流泪了。 “好了好了,本来相认是件开心的事情,咱们不要弄得这么伤感。”柳欣鸢抹了抹眼睛里已经蓄起的泪,走过去笑道。 陈蕊也很是听话的将眼泪擦干,“就是,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怎么一见面就哭呢?我这些年也没受什么委屈。” 裴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蕊儿,哥嫂现在都在,肯定会为你撑腰的,之前我可听鸢儿说了,你那个婆婆经常欺负你。” 陈蕊有些错愕,立刻回过头去看柳欣鸢,眼神里带了些责怪。 “你别怪她,你是她娘亲,她天天看你受欺负,她还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允许她偷偷告状吗?” 裴音嗔怪道,“也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不然的话怎么会让你受这腌臜气。” 她温婉地笑着,“嫂嫂,我不觉得委屈,我觉得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就一点都不委屈。 ” 闻言,裴音忽然一拍桌子,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说起来,你夫君呢?怎么大白天的不在家里?怪不得你常受欺负!” 她一脸怒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陈蕊偷偷瞥过头去看柳欣鸢,或者立刻摇了摇头。 告王芳芳的状就算了,她怎么可能连她爹的状一起告呢?这一看就是她舅母察觉到了。 “舅母,舅母不要生气,我爹爹这个时候不在,应该是去酒楼送货了,总得干活养活我和我娘的。”柳欣鸢紧张的立刻解释。 听得这话,陈刚夫妇俩才没有那么生气。 “这些年来你受的委屈,哥一定都给你讨回来,还真就欺负咱们陈家没人了!”陈刚皱着眉说着。 平常看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没想到这皱起眉来,还真挺吓人的。 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对她爹爹比较同情。 娘亲受这么多委屈,不夸张的说,有一半都是因为她爹太软弱了,估计,她舅舅一定会把她爹训斥一顿。 只不过在心里,她还是挺希望陈刚能训斥她爹一顿的,让她爹好好清醒清醒。 “娘子,我回来了,今日酒楼里让我带回来一些,从西域带来 的芥菜,快炒来尝尝,好不好吃。” 他们正坐在屋子里面说笑聊天,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是柳仁德回来了。 柳欣鸢本来还没什么兴趣,突然挂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陈蕊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你爹都要遭殃了,还笑。” “娘,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也挺生气的,爹爹是该被舅舅好好骂一顿,清醒清醒了。” 柳欣鸢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陈蕊也知道她一向是个想法稀奇的人,摇摇头,没说话。 “你就是蕊儿的夫君?” 陈刚先从屋里出去的,柳仁德措不及防,看到有男人从他妻子屋子里出来,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问你话呢?说话!”陈刚皱着眉说道。 柳仁德也慢慢皱起眉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紧接着,裴音和陈蕊也从里面出来,柳欣鸢则是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情况。 “我?我自然……” “哥,你就别逗他了,他这人死心眼,万一认真了呢?”陈蕊及时出声打断,看向柳仁德笑道:“这是我哥,他叫陈刚。” 犹豫许久之后,又继续:“他来看我,我们……很久没见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提醒 柳仁德立刻舒展了眉宇,人也要整个突然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原来是大哥,我刚才失礼了,希望大哥不要怪罪。” 陈刚冷哼一声,“不怪罪,我怎么会怪罪?你娘那么厉害,连我一起骂怎么办?” 柳仁德怎么听不出来,这是陈刚在为自己妹妹讨公道撑腰,也的确是这些年亏待了陈蕊。 “大哥说的是。”柳仁德顺从地应着他的话说,这更让陈刚来气。 陈刚抿了抿嘴,“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男人?唯唯诺诺胆胆怯怯,哪像个男人的样子?” “哥。”陈蕊叫了一声,随后扯了扯陈刚的袖子,陈刚不说话,转过头去。 在来的路上,他可是听裴音说了,他妹妹到底在这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就算是裴音不说,他也能猜的出来,要不是因为夫君太软弱,怎么可能受这么多欺负。 所以,看不惯柳仁德。 柳欣鸢看着他们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觉得不太对劲,气氛不应该这么紧张才对。 她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挎住了陈刚,“舅舅,别生气,我爹爹他还是不错的,不过舅舅骂的都对。” 陈蕊看了看两个人,立刻反应过来了,应该如何解 释。 “哥,仁德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太过于孝顺了而已,你看,因为怕我再受欺负,已经分家出来了,之前是软弱了些,现在不了呀。” 陈蕊虽然以为人妇,可见到自己的长辈还是个小姑娘。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怎么还在维护着他!你要是……” “好了好了,舅舅,你忘了吗?邱老爷请我们过去吃饭呢,难不成要让人家等着吗?”柳欣鸢及时出来圆场。 “大哥骂的都对,这些年因为我,蕊儿的确受了不少委屈,您再骂几句吧,你也痛快,我也痛快。” 柳仁德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突然一下子说话。 柳欣鸢眨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爹看。 “我知道,蕊儿怕我夹在中间为难,从来不跟我说,受了什么委屈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力,我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柳仁德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柳欣鸢忽然觉得她爹也不是一窍不通,只不过是藏在心里,不说。 陈刚脸上的怒容也逐渐没了,但是表情仍旧很严肃,并没有对她们两人那种热络。 “刚刚鸢儿不是说了吗?邱老爷请我们去,现在赶紧走吧,估计人 家都等了一会儿了。” 陈刚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柳欣鸢看这个情况就知道,她爹这一番剖白是有用的,至少她舅舅没有这么嫌弃她爹了。 “走走走,我要去找阿欣。”柳欣鸢拉着几个人往外走,随后看向陈蕊说道:“娘,阿欣没有被她爹娘用来交换利益,你又多了个闺女。” 陈蕊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看把你高兴的,快走吧,估计你那个阿欣姐姐,也等你等着急了。” 柳欣鸢眨了一下眼睛,笑了起来,跑到了前面去。 如陈蕊所言,邱欣丽果然在门口等着她来,看到还跟着浩浩荡荡一堆人,十分文雅的行了个礼。 “见过诸位长辈,快请进,我爹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邱欣丽有礼有度的说着。 众人看着她这个反应,都十分满意,都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柳欣鸢走在最后,挎住了邱欣丽的手臂,笑道:“路上来的时候我刚跟我娘说你又多了个闺女,就看到她闺女在门口等着她。” 邱欣丽笑了一声,“你倒是愿意,这要是我娘,我才不让给你呢。” “嘿,你怎么还将仇报呢?”柳欣鸢轻轻顶了一下邱欣丽,她笑了两声,往 前跑去。 两人追打着到了前厅,长辈们都在里面,她们两个迅速的变得端庄起来,相互挽着着走了进去。 长辈们觥筹交错,只不过两方家长纷纷嘱咐自家的孩子不允许喝酒,所以她俩只能喝茶。 “我跟你说,我姐姐不在了,我才感觉我做了邱家真正的小姐,住处也从那个院子里换了出来。” 两人离开席面,到了外面的小亭子里,邱欣丽看着路过的人,尊重的喊她二小姐,有些感慨道。 “本来就是这些人欺软怕硬,你本来就是金枝玉叶。”柳欣鸢握着她的手说道。 邱欣丽勾唇笑了笑,“这倒是都无所谓了,就是不知道我姐姐现在在上官家过的怎么样,按照她的脾气,温婉的样子不知道还能装多久。” 柳欣鸢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那个上官瑞辰或许已经看出来了她的真面目,而且憋着什么坏。” “何以见得?”邱欣丽很是好奇。 她凑近了她,附耳说道:“之前一起去看烟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上官瑞辰似乎对邱淑丽很是冷淡。” 邱欣丽皱了皱眉,“如此其实也不能代表什么。” 柳欣鸢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肯 定会说这样子的话,但是我敢确定,他对邱淑丽没有兴趣,可是对你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邱欣丽秀气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可别咒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回来了,可别再让我回去了。” 柳欣鸢笑容淡了很多,“可是,阿欣,他看到了你长什么样子,而且在还没有看到你样貌的时候,就已经对你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你说他要是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人貌若天仙,会怎样?” 其实不用她继续往下说,邱欣丽已经能预到了。 “不管怎么样,我走的时候他都没有挽留我姐姐,要留下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异议,就算是对我感兴趣,不也得看父母?” 邱欣丽很顺利的,找到了理由,说服了自己。 “长辈都疼爱小的,他妹妹上官淳,对你的印象这么好,要是后续邱淑丽没有办法讨好这个姑娘,那父母之言,可就不一定会落到谁身上了。” 柳欣鸢也并没有一定要她嫁的意思,只是把最坏的结果说给她听。 “你想的也太长久了,我姐姐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讨好人的本事倒是一绝,只要把上官老爷和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没人会有意见。”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回京 柳欣鸢很是无奈,“你这么想其实也没错,只不过我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你自己,还是要有些心理准备才好。” 邱欣丽没有说话,的确是对此并没有那般在意。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邱淑丽想要的东西,不管在谁那里,她似乎都没有见她失败过,自然,从她这抢走的东西也不少。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几人忧天了,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再说吧,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邱欣丽微微一笑。 柳欣鸢抿抿嘴,“好吧,你既然都已经这么想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前厅,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一看就是已经吃好喝好聊好了,也就该离开了。 “阿欣,那我就先回家去了,要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以告诉我,咱们两个可以商量着。” 柳欣鸢捧着她的脸笑道,邱欣丽十分艰难的点点头,从她手里面逃了出来,“别揉我的脸,万一揉、大了怎么办?” 她挑了挑眉,“脸可揉不大。” 邱欣丽闻言,一下子羞红了脸,拍了她的腰一下,“女儿家家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柳欣鸢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笑:“我说什么话 啦?难不成脸能揉、大吗?你自己想多了,怪谁呀?” 这番话说的,邱欣丽脸更红了。 “鸢儿!我们要回家了。” 她们两人还在打闹,远处有人叫她,呼唤她回家。 “我真的要走了,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可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面,会把自己憋坏的。”柳欣鸢十分认真的嘱咐了一遍。 邱欣丽也正色,“同样的话,我也告诉你,可别有事不跟我说,我也可以为你解忧。” 两人相视许久,十分默契地笑了一下,她抿了一下唇,“记住了,我走了,夜里可不要想我呢。” 邱欣丽笑骂道:“谁想你?快滚。” 她笑了两声,起身往外走去,和舅舅,舅母以及爹娘一起离开了邱府。 本来是想直接回去的,路过了南宫家的别庄,柳欣鸢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朝着前面说到:“爹娘,舅舅舅母,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柳仁德夫妻俩已经习惯了,倒是陈刚有些担心。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会不会出事?” 柳欣鸢还没有回答,陈蕊就笑着说:“哥哥,你不用担心,鸢儿厉害的很,她会给自己留下退路的。” 陈刚现在对陈蕊几 乎是言听计从,听着亲娘都不担心,他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目送着他们回家之后,柳欣鸢立刻拎着裙摆跑进了南宫家的别庄,并且站在门口好一阵沉思。 最早之前来的时候,这庄子上还没有匾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一块匾额。 上书四个大字,长庚山庄。 她叹了口气,走了进去,果然庄子里面安安静静的,甚至灯都只是亮了几盏而已。 “柳姑娘?可许久没见你来了。”张叔拎着灯笼从她面前走过,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柳欣鸢微微一笑,“张叔也是,我也很久没来看您了。” 张叔笑呵呵的,忽然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公子才刚刚从兖州离开,你就回来了。” “他来了一趟兖州?”柳欣鸢有些意外。 张叔就知道她会不相信,笑呵呵的从怀里面拿出来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是我家公子,让我交给你的,地库钥匙。” 柳欣鸢虽然不知道地库是什么地方,但是带了库字,就一定不是什么普通地方。 “为什么交给我?”柳欣鸢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钥匙,也没发现有什么玄机,故此不太明白。 张叔 笑了笑,“这要是是公子送给你的礼物,他说上次回来着急,没有给你带什么东西,所以把这个送给你。” 他虽然知道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可公子千嘱咐万叮咛过,千万不能说,自然就只能编一个理由。 反正,这个理由公子也说过。 柳欣鸢攥紧了手里的钥匙,“他难道以为这就能哄好我了吗?”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张叔看见她脸上都已经笑开了花儿,心里想着,这可不就已经哄好了吗? “不过我们的确是不凑巧,张叔,最近这两天我去了一趟鄞京,正好碰到他去江南赈.灾,没在京城遇到,虽然理所当然,可是回来的路上也没遇见。” 柳欣鸢说着叹了口气,的确很是失望。 “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姑娘和公子都是顶好的人,一定是老天再给你们找更合适相遇的机会。” 张叔笑着说道,柳欣鸢被这句话彻底俘获了。 “你也太会安慰人了,这句话说的,我一点遗憾都没了。”柳欣鸢笑了起来,张叔也乐呵呵的,“姑娘高兴了就好。” 她喜滋滋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又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 了,要是他哪天来了,劳烦张叔通知我一声。” 张叔笑了两声,“这可不兴姑娘安排,公子回来自己会吩咐的。” 她闻言也笑了,“那好,张叔回见。” 言罢,带着钥匙离开了别庄,刚进去时落寞的心情顿时好了,心里明艳得很。 虽然说他们两个没有相遇,可是她却知道了,他们两个都曾经奔向过对方,只不过天公不作美而已。 有时候美中不足,也是件好事,正如张叔刚刚说的,错过就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她配不上南宫,或许老天是在等,她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让他们堂堂正正的相遇。 柳欣鸢又忍不住把钥匙拿出来看了看,心里喜滋滋的。 这把钥匙都交给她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有迎娶她为妻的心思?毕竟在古代,掌家钥匙不都是主母拿着吗? 而主母,又是正妻。 “原来心思都在送我的东西上了,怎么不自己说一次呢?他要是说出来,可别送我东西,让我高兴。” 柳欣鸢拿着之前他送的簪子和现在刚刚送的钥匙,心里感觉到十分甜蜜。 这和她想象中的爱情也相差不大,至少,是双向奔赴。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述职 柳欣鸢把东西收好之后,就准备躺下睡觉了,春眠烛火,躺到床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去空间看一看山奈。 山奈母亲刚刚去世,她也没有腾出时间来陪一陪它,这是当做主人的失职。 柳欣鸢想了想之后闪身进了空间里,山奈并没有突然出现,她在空间里面找了找,终于在屋子里面看到了它。 “山奈,你怎么在这趴着?”柳欣鸢语气温柔的叫了一声。 山奈对着她呜咽了两声,但是仍旧没有出来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它面前,“最近我都没有陪你,实在是我这个当主人的不称职了,你会不会怪我?” 山奈像是听懂她在问什么一样,点了点大脑袋之后又摇了摇。 虽然说这个行为十分迷惑,可是很意外的是她看懂了。 “你怪我,但是又能理解我,是吗?”柳欣鸢声音仍旧温柔,山奈点了点头。 似乎自从山奈的母亲离开之后,山奈就更通人性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她总感觉和它的母亲有关。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有来看你,你还能理解我,谢谢你。”柳欣鸢往窗外看了一眼,目光有些空洞。 山奈呜咽了一声,柳欣鸢笑了一下,“不过我最近还是很忙,你还是需要自己呆一段时间,不过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带你去山上走走。” 身为她的宠物,山奈早就已经习惯了。 它呜咽了两声,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要她赶紧走,自己要休息的样子。 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好吧,那你先休息,我先出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她只是站了起来而已,并没有离开,可是山奈在听到门关了之后,竟然从里面爬了出来。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即便是这么表示,也是在给我空出来时间。”柳欣鸢忽然出现,一下子抱住了山奈。 “今天晚上我陪着你,哪都不去。”柳欣鸢抱住了山奈,山奈也没再挣扎,而是默默的靠在了柳欣鸢怀里,很安静。 彼时南宫雨辰那边,夜里才刚刚抵达鄞京,进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头疼的很,连日赶路也没碰到阿鸢。 见一看已经到了京城,就对杨艺雪说:“杨姑娘,鄞京已经到了,您自行回去吧,我们要回,回家了。” 他险些说出来回府二字,话到嘴边还是停了一下,变成了回家。 杨艺雪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自然知道他们要回府,而且回的,十有八、九还是南宫府。 “要回去了吗?不知道可否请公子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府去?现在天色已晚,我一个人回去,我有些害怕。”杨艺雪柔弱道。 见一很是无语,刚想要反驳,就听到马车里传来声音。 “天子脚下,没有人敢造次的,只要你自己没有招惹仇敌,是没有人会不要命的在鄞京造次。”南宫雨辰声音很冷淡。 这一句话不仅拒绝了杨艺雪的要求,还暗暗的嘲讽,不会是因为自己招惹的人过多,而不敢回家。 杨艺雪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本来想要发怒,可是最后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小姐脾气,扯出来一个笑容:“那好,不麻烦公子了。” 见一看她还能忍,多少是觉得她耐性不错。 “见一,回府。”南宫雨辰淡淡的说着,听到他的话,见一先是一愣,随后转过头去瞪了杨艺雪一眼。 公子肯定不会不小心说出来这种话,那就一定是他知道这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怪不得能这般忍耐,原来是知道这是棵大树,想靠着大树好乘凉。 “是,公子。”见一语气十分不悦,随后跳到了马车上,扬长 而去。 杨艺雪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里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神情来。 “已经不防着我了吗?看来应该是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是南宫家的嫡子还是庶子。”杨艺雪站在原地呢喃着。 南宫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庞大家族,只要是嫡系的,不论嫡庶身份都很尊贵,自然,嫡子身份更高贵些。 可是她不介意是个庶子。 杨艺雪没有在纠结这些,转身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见一闷声闷气的问:“公子都没有提防着她,是不是已经知道那女子知道你的身份了?” 南宫雨辰合着眼眸,嗯了一声。 “都怪属下,没有保护好公子的身份,让这样子的女子缠上了你。”见一很是懊恼。 南宫雨辰一下子笑了,“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泄露的,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女子的身份应该也不简单。” 见一还想问什么,但是听到马车里面没了声音,就知道不该继续往下问了,便静了下来。 因为回到鄞京后已经太晚了,所以皇帝特许明日再进宫述职,南宫雨辰直接回了他叔父家里去,好生休息了一夜,第二日进宫面圣。 南宫雨辰这几年 来第二次跪在了书房,将在江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到很是高兴。 “真是少年英才,你眼下大概才及弱冠,朕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做出功绩呢。”皇帝很是高兴。 南宫雨辰听着他的夸奖,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皇帝就是弱冠之年登基,刚刚登机就有功绩,才是最叫人觉得离谱的事吧?他在位十五余年,百姓安居乐业,可比他这小小的功绩大多了。 “皇上谬赞了,这都是身为臣子本身应该做的事,为皇上分忧。”南宫雨辰面不改色的说道。 皇帝刚想要说什么,看了看满屋站着的太监侍卫和宫女,就又咽了回去。 “如此功绩,你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在朕看来,这可是为黎民百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至少江南若是设立的这个堤坝,那可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皇帝满脸笑意,“这样大的功绩,朕得好好想想,赏你些什么。” 南宫雨辰抬起头来,“皇上,臣刚才已经说了,为皇上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 皇帝却完全没有听他说的话,忽然看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向南宫雨辰,随后就听他道:“朕想到了,朕封你为王。” 第三百二十六章 辰王 南宫雨辰满脸震惊的看着皇帝,觉得自己耳朵像是出问题了一样,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皇上,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帝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甚至已经提笔开始写圣旨,“朕自然知道。” 他抬眼看了看南宫雨辰,“只不过是封你一个亲王,虚名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仅是南宫雨辰惊讶,满殿的其他人也惊讶不已,都纷纷觉得皇帝是不是疯了,治理了个水灾就封了王。 那在外打仗凯旋的,岂不是要直接禅位了? 只不过这些话都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诽谤,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劝阻。 “南宫丞相嫡子,南宫雨辰,治灾有功,福佑百姓,朕特封其为辰亲王。” 皇帝将圣旨拟好之后,自己还读了一遍,南宫雨辰跪在下面听的是心惊胆战,无功不受禄,虽他即便有功也受不了如此大的禄。 他其实不太明白,皇上这样子做意欲何为,究竟是要捧他,还是要杀他。 “朕都已经读完圣旨了,你怎么还不领旨谢恩?”皇帝看他跪在原地动也不动,出声提醒了一句。 南宫雨辰神情复杂的起身,走上前去接过圣旨, 谢了恩。 皇命难违,虽说这是好事,可是他若是拒绝的话,也算是违抗圣命。 “这封了亲王就要有宅子,你想好要哪处宅子了吗?朕赐给你。”皇帝甚至摊开了京城的地图。 南宫雨辰现在觉得站在殿内都是一种煎熬。 “离皇宫最近的街道是青龙大街,青龙大街住的也都是达官贵人,朕在此处赐你一处宅子,也不算是亏待了你,你觉得呢?” 皇帝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神情复杂,并没有回答。 看他这副表情,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身边的公公,把殿内的人都先带下去。 “怎么,朕封你为亲王,你不高兴?”皇帝坐了下来,反倒是比刚刚还有身为上位者的威压。 南宫雨辰不卑不亢的挺直了腰杆,“皇上,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臣不自谦,自认只不过是有些薄功而已,担不起赐封亲王。” 皇帝一双黑沉的眼睛古井无波,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饶是他工于心计,也不敢算计皇帝。 “这几年你在兖州呆着,是呆傻了吗?朕要赐你什么,封你为何,都是朕的意愿,旁人不容置喙,你也一样。” 皇帝的 话没有说到最绝的份上,但是南宫雨辰已经知道不可再抗拒。 他叹了一口气,“皇上,臣并不想做众矢之的。” 闻言,皇帝的神情稍有缓和,“你放心,朕没有拿你为任何人挡灾,赐封亲王,只是家讲你治灾有功。” 虽然他清楚的人知道这句话一半可信,一半不可信,但是皇上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就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答应。 “臣谢皇上隆恩。”南宫雨辰又谢了一遍恩。 “不过,皇上,您赐的亲王府可以不住吗?”南宫雨辰抬头问道,皇帝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愿意住?” 他微微一笑,寡淡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臣想回臣之前的地方去住。” 皇帝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哪里,点了点头之后道:“你要回去住是一回事,朕赏不赏赐你宅子又是另一回事,这一段时间先住在鄞京。” 南宫雨辰很聪明的没有问为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退下了。 忽然之间身上背了个亲王的身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这对他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好事,离他的目标可谓是更远了。 他叹了口气,见一上前来为他披上大氅,询问道:“公子被责骂了吗?怎 么出来就唉声叹气的?”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若真是被责骂了倒还好,可惜并不是,皇上封了我个亲王,赐号辰。”南宫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 只是,见一惊讶的很。 “亲王?皇上这是……” “慎言。”他皱着眉回头打断了见一的话,他们现在还在皇宫里,公然说出这种不敬的话,很容易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见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立刻压低了声音,“皇上封您为亲王,到底怎么想的?皇上,如今虽然说正值壮年,可是底下的皇子们也都及弱冠,突然封您一个世家公子为亲王,您现在岂不是树大招风?” 南宫雨辰点点头,“我担心的也正是如此,树大招风啊。” 见一神情也复杂起来,“您刚刚说的没错,要是被责骂一顿也还好,眼下这可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经此一事,他忽然有些想明白了,或许树大招风本身就是他的特性,即便想低调解决完所有累赘事情,归隐,也不太可能。 那不如他不要这层桎梏了,即便是带在身边,也并不 是保护不得。 “古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你说是吗?见一。”他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见一有些没反应过来。 “常人都说古人诚不欺我,这句话很多时候应验的确是对的,您想做什么?”见一有预感,他家公子一定没想什么好事。 南宫雨辰粲然一笑,“没什么,咱们先回我二叔家。” 言罢,自己先往前走去,见一追在后面问到:“公子,您不是说要住亲王府吗?咱们现在回二爷家,是要住下吗?” 南宫雨辰上了马车,撩起来一侧的帘子,说道:“皇上自有安排,总之今日先在二叔家里呆着。” 见一见状不在多问什么,默默坐到了马车前榬。 上了马车之后,南宫雨辰将舌下一直压着的药丸吐了出来,他已经感觉不到嘴里有什么知觉了,这个药丸的确让他不失态,可也到底叫他难受。 “咳咳咳” 见一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咳嗽声,一言不发,但是攥紧了缰绳。 他家公子这病根,真是不知何时才能好,若以后面圣全要靠着药丸压制,迟早有一天会压不住,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见一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着继续驾车。 第三百二十七章 能力 柳欣鸢忽然一下从床上惊醒,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什么都没有,她才放松了下来。 方才做梦,她竟然梦到了南宫雨辰浑身是血的叫她快走,意外的是,她并不慌乱,反而井井有条的帮他包扎着伤口,嘴里还在说什么。 但是做梦的时候感觉很清晰,一旦清醒过来之后,就会立刻忘记自己在梦里说过什么话。 就像现在,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在梦里到底说什么了。 坐在床上失神半天,随后从床上爬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便出了门。 许久都没有去过集市了,趁着空间里的菜又收了一波,她决定去趟集市。 因为很久都没有去过集市了,所以集市的商贩们看到她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不像之前那般热络了。 由于她的东西质量好的名声早就打出去了,所以来找她购买的人不少,这些菜和蜂蜜短短一上午就已经卖完了。 柳欣鸢跟商贩们告别之后就起身,背着背篓前去了药店,准备把这些药材也卖上一笔钱。 她才刚从药店里出来,路过医馆的时候就看到刘大夫在施药救人。 因为不想惊扰了刘大夫,所以她就站在一 旁看着他诊病,等到病人散的差不多了,才走了过去。 “刘大夫,你还认识我吗?”柳欣鸢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刘大夫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笑着站起来:“怎么会认不得?” “几日不见,刘大夫的身体好的怎么样了?”她还是照例询问了一下刘大夫的身体。 刘大夫笑了一下,“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这个药方也很是管用,用这贴药我救了不少人。” “药研制出来就是救人的,有用就好。”她笑着眯了眯眼睛。 看着柳欣鸢如此高兴,刘大夫心里也高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来进了店里,并且叫她等在这里。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等着了。 刘大夫进去没多长时间就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瓶子,“这个给你。” 柳欣鸢接过来瓶子有些奇怪,抬起头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瞧着这瓶子,还挺漂亮的。” 刘大夫笑了,“就知道你喜欢这些花里胡哨,又好看的玩意儿,我特地给你换的瓶子,里面放着一些养颜的东西,你不是说之前有个朋友脸上生疤吗?这个可以养一养。” 她挑了挑眉,有 些没想到大夫竟然还记着。 “只不过这个有些特殊,别人都是外敷的,这个是内服的,我认为舒化了身体里的脉络,对养颜效果才更好。”刘大夫说道。 柳欣鸢点点头,十分认同这句话,“我觉得您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这就是我想交给姑娘的东西。”刘大夫已经不像初见那样,感觉对什么事情都不耐烦,现在一直挂着温和的笑。 柳欣鸢也不知怎的,就忽然有些感叹。 她似乎来这儿许久了,很多事和很多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映在她心上了,似乎她也已经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姑娘?”刘大夫看她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柳欣鸢一下子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道:“走神了,这东西就多谢大夫了,我先回去了。” 大夫点点头,摆摆手,示意她走吧。 柳欣鸢又道了声再见,便就起身离开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回了家之后是陈蕊出来帮她开的门,“娘,我爹去哪儿了?” 柳欣鸢顺嘴便问了一句,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回村子里收牛蛙去了。 “带着你舅舅去柳家村了,你舅 舅说什么也要跟你爹一起去,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就让他们一起走了。”陈蕊回答道。 柳欣鸢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舅舅竟然这么快就和她爹爹打成一片了。 “鸢儿回来了,这一大早上就不见你的人影,听你娘说,你这是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他们也是心大,就放你自己走了。” 裴音从里面出来笑着说道。 柳欣鸢走到人身边,挎住人的胳膊,“舅母,你说要不是娘这么放心我,我怎么能去京城找到你们呢?” 她听着这些话,高兴点了点她的鼻子,“古灵精怪的,真不知道这是跟了谁了。” 柳欣鸢也不多说什么,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笑。 “娘,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来得及去我的温香阁看看,不如,娘和舅母跟我一起去如何?”柳欣鸢问道。 陈蕊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鸢儿,不是娘不肯陪着你一起去,而是娘绣坊的确还有活,总不能让阿香姐一个人做。” 柳欣鸢倒是忘了这茬了,扁扁嘴说道:“那娘亲跟我一起出门嘛,我跟你一起先去绣房,随后再去温香阁,万一娘亲有时间呢?”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陈蕊也说不出来, 拒绝的话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然而开了个胭脂铺子,想必就是这个温香阁吧?我倒是得去见识见识。”裴音在一旁说着。 柳欣鸢自然求之不得,“这当然要带着舅母一起了,让舅母瞧瞧爹娘为什么这么放心我。” 裴音闻言笑了起来,“好好好。” 一些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往绣坊的方向先走去,陈蕊得先把绣坊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去温香阁。 裴音这层其实也听柳欣鸢说过,陈蕊是找了一份工,在绣房里做活计,还没见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份工。 到了绣坊之后,阿香看到了陈蕊,立刻就走了,过来拉住了她,“这些天你都忙的不见人影,绣坊也是来的少,这些小姑娘们做的总是不如我意,到底是你来了。” 说着往她身后看去,看到了柳欣鸢。 “香姨好。”柳欣鸢一向嘴甜,自然是先朝阿香问了个好。 阿香看着她很是慈爱,笑了笑,随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裴音。 “不知道这位是?”阿香的确不认识裴音,转过头去看着陈蕊,问道。 陈蕊已经开始坐下绣花了,听到问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裴音,回答:“阿香姐,这是我嫂嫂。”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分店 裴音眉眼温柔的看着陈蕊不知为何,这个嫂嫂,听得她格外喜悦,转头就应了一声:“看着应该是老板吧?长的年轻人也漂亮。” 阿香被这么一夸,自然是高兴的,忙说道:“没想到你家里人说话都这么叫人高兴。” 陈蕊笑了一声,看向她们两人,“眼看我这里的活儿是不少了,不如,你们先去温香阁,我待会儿再去。” 裴音又看了看她已经绣了一半的绣品,忍不住夸奖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绣工真是好,瞧这蝴蝶绣的,栩栩如生。” 陈蕊被夸的有些害羞,柳欣鸢可是一点都不假色,“娘亲的绣工的确很好,这是娘亲给我绣的白茶花手帕,我可一直带在身上。” 说着回头看了看陈蕊,笑了笑。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打扰你做工了,就先走了。”裴音笑着说道,柳欣鸢和陈蕊告了别之后,就带着裴音去了温香阁。 到了店铺里的时候,柳欣鸢看着依旧火爆的铺子,反而是有些没有料想到,毕竟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个铺子不会红火这么久。 桃子眼尖的看到了她,立刻起身朝她招了招手:“鸢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姑娘一边说着 ,一边直接跑了过来,柳欣鸢被她扑了个满怀,但却一把将人紧紧的抱住,轻轻地笑了笑。 “看来你爹和你把店照顾的不错,没想到我都离开这么久了,竟然店铺还能这么红火,你们功不可没。”柳欣鸢笑着说道。 桃子环顾四周,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神情十分认真的说道:“其实姐姐离开这些天,我也有想过,姐姐觉得再开一间铺子怎么样?” 听着桃子的建议,柳欣鸢其实觉得还是挺可行的。 “我觉得倒是可以,你瞧瞧这店里面人的确是不少,再开个分店的话,能把客流对半,到时能让这个店轻松些。” 桃子也点着头,觉得这件事很好。 “只不过不知道把地址选在哪里好,之前开这个胭脂店,地址我也是选了许久才挑到这么一家称心如意的。” 柳欣鸢又犯了愁,适合开店的地址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能碰到这么一个,也算是她运气不错了。 “不如,到京城去开一家胭脂铺吧,我觉得你这个胭脂做的很好,我还挺喜欢的。”裴音从一旁走来说道。 柳欣鸢撑着下颌,看着裴音,说道:“这店里的胭脂就属这个类型的,最好了,舅母 眼光真不错,桃子,挑一盒新的,帮我舅母包装一下。”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关于在鄞京开店的事,因为心里有些抵触。 “多谢,你有心了。”裴音接过来她送的胭脂,又劝道:“朱雀大街卖这些小玩意儿的,也不少,但是像你这质地如此好的,却没有,或许开在鄞京能挣一大笔钱。” 顿了顿之后,她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也在京城,若是一起开在朱雀大街上,我也能帮帮你。” 柳欣鸢这才拒绝道:“鄞京复杂,商圈也是那样子,万一我一时不慎碰到了谁的果实,那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裴音闻言觉得有理,心里觉得既然她有自己的考虑,那就不再多说。 离开许多日,按理来说,账本还是要查一查的,倒也不是不相信朱宏文,只是想看看账本记录如何。 “老朱,账单如此整理会越来越乱,不如试着分门别类。”柳欣鸢写了几个类别,推给朱宏文。 朱宏文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瞧着这一手工整的字迹,有些不敢相信柳欣鸢竟然不过只是农家女子。 “怎么了?”柳欣鸢看他一怔,以为他并不喜欢被指挥,心里还有些不悦。 朱宏文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姑娘字写得好。”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分门别类之后,记账时不是容易混淆吗?那如何辨别?” 柳欣鸢闻言,将账本拉近,又道:“这自然好区分,分几个颜色出来即可,记住了便就方便许多。” 朱宏文点了点头,看着柳欣鸢整理账本。 “好了,老朱,这些账本分好了,清算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觉着还是找人核对一遍的好。” 柳欣鸢起身,将账本推向朱宏文。 看着手里一目了然的账本,朱红文对柳欣鸢更加钦佩了。 “我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地方没有算对,所以才说,还是找人核对一遍的好。”柳欣鸢抬起头来说着,微微一笑。 朱宏文点了点头,“好嘞,东家。” 柳欣鸢嘴角的笑意又扩了扩,随后转过头去看着裴音,“舅母,这也没什么事情可忙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 裴音看着他处理这些事情,也有些惊讶,心想着,果然女儿随母亲,甚至陈蕊都没有她这个女儿厉害。 “好,鸢儿安排就好。”裴音微笑着说。 柳欣鸢早就想请她舅母去同福酒楼吃饭了,让她舅母也可以尝一 尝她设计的菜了。 “掌柜,还是按照之前的就可以了,我们就去之前那个包厢了。”柳欣鸢进门之后直奔掌柜,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带着裴音上了楼。 裴音看着她和掌柜这么熟,有些意外,“鸢儿经常来这儿吗?瞧着你和掌柜很熟。” 柳欣鸢笑了一下,点点头:“之前应该算是天天来这里,之后来这儿的估计就都是我爹爹了。” 闻言她有些奇怪,柳欣鸢见状解释道:“你和舅舅来的第一天,我说爹爹去送货了,就是来这家酒楼送货,送牛蛙。” “牛蛙,是什么东西?”裴音还是有些好奇。 倒也不怪她见识少,主要是在古代牛蛙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和癞蛤蟆混为一谈的。 “我之前和爹爹还住在柳家村的时候,有一次上帝送饭,发现了牛蛙这种食材,我就将其做成了一道菜品,拿到了这家酒楼来,将菜卖给了他们,之后又发现牛蛙的供应不足,我们又负责供应牛蛙。” 柳欣鸢简简单单的将牛蛙的事情解释给裴音,她赞叹的点了点头,“你小小年纪的点子倒是不少,很有经商天赋呢。” 裴音顿了一下,笑了,“我很期待这个牛蛙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麝香 不得不说,王长贵察言观色很有一套上来的第一道菜,不是什么爽口小菜,反而就是干炸牛蛙。 “舅母,这就是那道牛蛙,不过还有另一道有牛蛙做的菜,那道菜比较慢,舅母可以先尝一尝这一道。” 柳欣鸢很兴奋的介绍着。 裴音看着这炸的金黄的牛蛙,也看不出来,本来长什么样子,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点了点头。 “肉质鲜嫩,肥美,倒是个不错的食材,味道也很好,只不过感觉把控并没有那么精妙。”裴音十分官方的评价着。 柳欣鸢笑弯了眼眸,“要是有机会,我给舅母你做一道,原创才是最正宗的。” 她听着笑了笑,“你有这个手艺,不如你再开一家酒楼,一定不会比这家酒楼差的,你觉得呢?” “我要是再开一家酒楼,这不就是跟人家掌柜抢生意吗?既然孩子合作,那我就不能做这样子缺德的事。”柳欣鸢也夹了一块牛蛙,说道。 裴音看着她,眼神很是欣赏,“要是我也有你这样子,聪明伶俐的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有些失落的神情。 “舅母既然还想要个 女儿,那按照舅舅和舅母的年纪,再生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柳欣鸢有些困惑,但还是给出了意见。 似乎是对着古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无可奈何了,就以为裴音也是因为男尊女卑,而不愿意再生个女儿的。 “其实只要舅舅和舅母对自己女儿好,她是男是女,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柳欣鸢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劝道。 裴音看她纠结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苦笑一声解释道:“不是我们两个不想要,而是我我们这么多年也只剩下一个儿子,我怕是怀不上了。” 柳欣鸢一边吃一边还愣了一下,有些惊诧的看着裴音。 “怎么会呢?舅母如今才刚过三十五吧?年纪虽然略长,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柳欣鸢问道。 三十好几才生孩子的人,她倒是见过不少,这并不稀奇。 “不是年纪的问题,若只是年纪的问题,倒也好克服,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怀上,或许真的是我已经不能生育了。” 裴音说着这些话,眼看着食欲都没有了,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 “怎么可能呢?舅母你……” 柳欣鸢有些激动, 伸手抓住了裴音的手臂,忽然从她的发间嗅到了一股暗香,一时间感觉有些熟悉,却忽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闻到过。 “你不用开导我了,这些年来我也看淡了,能生就生,不能生也就算了,也不是非得要这个孩子,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好外甥女,也算了了心事。” 柳欣鸢还在因为她的发香发愣,裴音却以为她是因为想不到安慰的词,而忽然愣住。 “不是,舅母,您发间有一股香气,我闻着很熟悉,似乎在药店闻到过,只不过您得容我再分辨分辨。”柳欣鸢微微皱着眉说道。 裴音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突然也就噤声了。 “我想起来这个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了?我也大概能知道,舅母你为什么长时间以来,不能受孕了。”柳欣鸢忽然划过一丝亮光,但是又愁了起来。 裴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有什么你跟我直说就行,舅母活了这么多些年,这点承受的能力还是有的。”裴音温和的说道。 柳欣鸢点点头,“舅母,您难道不觉得您发间的香气太过于浓郁了吗?” 她很奇怪的拔了一根木簪子下来, 轻轻闻了闻,发现的却是香气扑鼻,“香味浓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柳欣鸢摇了摇头,“香味浓一点,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个香味有问题。”她顿了一下,“要是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个味道是麝香。” 裴音顿时惊诧,“我洗头用的东西,的确是生了小齐之后才换的,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受孕,原来是有这个缘由。” 她叹了口气,“表哥年纪也不小了,您用了这么许些年的东西,的确不排除可能因为这些,您再不能受孕了。” 裴音看着柳欣鸢,眼神中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些悲伤,让她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这要是因为这些真不能了,那倒谁也不能怪,只能怪我自己用东西不慎重吧。”裴音重新笑了起来,笑容温柔,但是却很伤心。 柳欣鸢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心里叹了口气。 “对了,刚刚与你说,你可以再开一家酒楼,我也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没有这个想法,也可以,以后要是有了因为困难,比如说没钱,完全可以求助我们,舅舅舅母永远是你的后盾。” 裴音很快从自己有些伤心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又提起来旁的事。 方才她就觉得可能是柳欣鸢因为银钱不够,所以才拿这些理由来搪塞她,可裴音殊不知,柳欣鸢这段时间赚的钱的确不少了。 “舅母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把舅母当成外人的,到时候舅母可别因为这个把我赶走才是。” 看到裴音不再伤心,柳欣鸢立刻拿出那套撒娇卖憨的本事来,让裴音不觉得没有女儿是个遗憾。 裴音捏了捏她的鼻子,“真是个小机灵鬼,行了行了,你娘估计还等着我们呢,吃完之后去找你娘吧。” 她立刻松开了裴音,“哎呀糟了,把娘亲忘记了,小二,劳烦打包一份炸的糕点,包的仔细一点,多谢。” 柳欣鸢笑着朝门口的小二说着。 其实也并不是忘记她娘亲,而是故意在裴音面前卖个娇的。 准备带给陈蕊的午饭,也早就让王掌柜打包放在了柜台,等到待会儿去结账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一起带走。 但是她卖的这个憨,的确让很裴音高兴。 “瞧瞧你这孩子,自己亲娘都能忘了,你还能记住什么?以后呀,可得多看着你点呢。”裴音语气温柔的数落着,听着像数落,可她字字句句都十分宠溺。 第三百三十章 撑腰 那边一起去了柳家村的两人,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尴尬,着实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 陈刚到底是个商人,长袖善舞是他的特色,自然也能找到话题,两人逐渐聊了起来,陈刚也觉得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之前一直没怎么好意思问,现在我的确是想了解了解我妹妹之前的生活,妹夫不会隐瞒我吧?”陈刚说道。 柳仁德转过头去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大哥,这说的是哪里话?蕊儿的哥哥,那就是我的哥哥,您问什么我自然会如实告知。”柳仁德忙不迭的说道。 陈刚看这傻小子上套了,心里面偷偷笑了一下,但还是严肃的问:“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娘怎么刁难过我妹妹?” 听到这个问题,柳仁德心里警铃大作,十分清楚这些事情,不能告诉陈刚,这万一告诉他了,那将又会引起来另一场争斗。 “大哥,有些事的确都是我让蕊儿受委屈了,不过我向您保证,以后她再不会在我娘这儿受一点委屈,我一定以她为先。” 柳仁德斟酌许久,说了一句比较圆滑的话。 陈刚虽然有些 不满意柳仁德跟他打太极拳,可是又有点觉得知道打太极拳的妹夫,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傻。 “别想把这个话题混过去,今日、你必须要告诉我,我妹妹曾经都发生了什么,我缺失了她的人生十几年,但总得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陈刚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柳仁德顿时就心软了下来,心里觉得陈刚刚刚的话很有道理。 柳仁德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软,所以就把陈蕊之前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说了,而且还没有注意到陈刚听得越来越黑的脸。 “你娘竟然敢这么给我妹妹气受,也倒是挺厉害的。”陈刚实在听不下去了,讥讽了一句。 柳仁德立刻反映了过来,事情不对劲,这话说出来不是挑起来矛盾吗?可是话已经出口了,又收不回去。 “大哥,我知道你听到这些事情一定非常生气,只是……”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蕊儿这些年来为了你忍气吞声,只要你那个娘不再作妖,我也不会找什么麻烦。” 陈刚烦躁的摆了摆手,他的妹妹虽然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也算得上一知半解的,能做出来这些行为,就表明真的挺喜欢这个傻小子的。 既然如此 ,那他这个做哥哥的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 柳仁德十分感谢陈刚的理解,同时也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于懦弱,自己妻子被如此欺负,竟什么话都没说。 “走吧走吧,之前我听鸢儿说,你要去收的货,要及时送到,不然酒楼那边会生气,赶紧收货吧。”陈刚说道。 说出来这些话就代表他并不想计较了,柳仁德也不是不知道,故此跳过了这个话题,又开始聊别的事情。 不过要去王婶家,势必要路过他们以前住的那个院子,以往在这儿都不会碰到二房一家,可今天不知道就走了什么运,竟然碰到了。 “柳仁德!看见你老娘竟然还直接走?”王芳芳中气十足的喊着柳仁德,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感觉大事不妙。 王芳芳气冲冲的冲过来,也没注意柳仁德身边是不是有人,就直接骂道:“你老娘都快要饿死了,竟然一次都不来看我,什么东西也不孝敬,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柳仁德十分失望的看着王芳芳,说道:“您之前明明说过,那些银子给过之后,就不会问我再要了,就算说话不算数,也要过段时间吧。” 王芳芳一脸嚣张,“亲娘跟儿子要钱,难道不 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还要跟你商量个日子?” 她上下打量了柳仁德一眼,又继续说道:“之前有那个小贱、人拦着我,今天你一定得把那张地契给我!” 听着王芳芳一口一个小贱、人,柳仁德皱起了眉,“娘,你说话好听点。” 王芳芳看他似乎真有点生气的征兆了,怕他不给钱也就软了点态度,“不说就不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才不跟个小孩子计较。” 柳仁德看着她长叹一声,心想若是说的跟做的一般该多好。 “既然已经说出承诺,那你现在再问他要钱,就算你是亲娘,也不是天经地义。” 陈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他们母子相处的方式之后,才意识到并不是只有蕊儿一个人受气,他这个妹夫也是受气的很。 同为古代人,陈刚其实更能理解柳仁德,毕竟听说,是王芳芳一手把他们拉扯大的,更加不会反抗了。 只不过不愿意反抗是一回事,这娘当的好不好就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什么人?我和我儿子说话,轮的到你来插嘴吗?”王芳芳气焰十分嚣张。 陈刚皱了皱眉,刚要回嘴,就听到柳仁德说:“这是我大哥,我刚刚已经说了, 娘,说话好听些。” 言罢,也不给王芳芳什么机会,又道:“你们给的这个地契,这块地并不是什么好地,你们自己也知道,所以就算是卖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我迟早还给你们,但不是现在。” 陈刚没有开口,其实也想看看这个妹夫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王芳芳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讲道理,听他说不同意,竟然直接伸手就要打人,陈刚一见这场面,那还得了,伸手接住了王芳芳的巴掌。 “当街打人,你真当律法是摆设吗?”陈刚十分气愤的说道,并且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王芳芳毕竟也上了年纪,被这么一甩,后退了好几步,柳义德把人接住了,才没有摔倒。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就看着你娘被人打吗?你看着你娘被打,还无动于衷,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王芳芳何曾受过这样子的委屈,自然张嘴就开始颠倒黑白。 陈刚看她这样子,直接惊呆了,心想也不能怨妹妹受了欺负,这人实在是个泼皮。 柳仁德觉得丢人,想带着陈刚离开,柳义德却一把把他们两个拦下,“大哥,你这做的可不地道,你身边这位朋友打了人,就想走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就是我妹妹 柳仁德闻言更是目瞪口呆,但是又很清楚他们的德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回头看着陈刚投以抱歉的眼神。 陈刚也是没想到,这些人不仅脸皮厚,颠倒黑白的能力也不差。 刚刚明明就是这个老太婆,想对柳仁德动手,竟然说成了他打了这老太婆。 他现在在想,要不要真的动手打这个老太婆一顿,坐实了罪名,也不算委屈了。 不过这些想法都只是想想而已,律法森严,他还是知道的,殴打老人,是要当庭杖责的,而且数量还不少,他可受不起。 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自己受伤。 “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他是少胳膊还是少腿了?”陈刚一点都不惯着这种行为,质问的时候也十分的气势凛然。 柳义德这下才终于注意到她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人衣着华丽,不禁眯了眯眼睛,心里开始打起算盘。 “没缺胳膊少腿又怎么样?你就是对我动手了,竟然还不承认?”王芳芳继续不依不饶,只是这种行为的确叫人不喜。 柳仁德实在是觉得丢人,“算了,大哥,我们走吧,货还没有收呢。” 陈刚其实也懒得和这些人计 较,看着柳仁德面露难色,就知道他觉得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准备跟着他离开。 王芳芳还想上前追骂两句,柳义德一把把她拦住,低声说道:“娘,你看这个人衣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既然大哥和这个人认识,不如请到家里来,说不定这人能给我们些银子。” 闻言她觉得有道理,追上去的话也从谩骂变成了邀请。 “你这孩子怎么说两句就走了?难得来一次村子里,不如去家里坐一坐吧。”王芳芳说话竟然态度转变很大,两人都很意外。 柳仁德有些不知道,王芳芳这是在做什么,只是的确不好开口就拒绝。 “邀请都邀请了,去坐一坐也没有什么大事。”陈刚开口说道,柳仁德立刻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从小长到大,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被王芳芳如此温和的邀请去家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刚的确是看出来了柳仁德心里想的,可是他心里很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恐怕他这个妹夫又得失望了。 一路去了大院之后,张秀秀看着他们竟然带着柳仁德回来,还有些诧异,只是在对上柳义德的目光之 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刚才的确是娘说话有些着急了,只是你瞧瞧,现在大龙上学的钱都快没了,你难道忍心看着大龙没学上吗?” 王芳芳软着语气说着,陈刚在一旁听着,心里不屑的冷哼。 这话只要一说出来,就是在绑架柳仁德,想让他心软,进而能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继续挥霍。 “娘现在知道要你这块地不好,可是这块地能让大龙上得起学,你就真的不愿意给吗?”王芳芳说的恳切。 一边说还一边瞟着陈刚,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邀请他来他们家了。 估计这主意不仅打在柳仁德身上,还打到了他身上。 “对啊,大哥,你就真的忍心看咱们柳家的独苗,连学都不能上吗?”柳义德在一旁添油加醋。 陈刚推了柳仁德一下,低声问道:“这个刘大龙是你的孩子?” 他立刻摇摇手,“我和蕊儿只生了一个女儿,大龙是我侄子,我弟弟的儿子。” 陈刚顿时了然,但也瞬间更加生气了。 “你自己的儿子需要别人来养,倒不如直接把这儿子过继给我妹夫。”陈刚冷声说道,上下打量的眼神很不友好。 柳义德一时间噎住 ,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 “我大哥是你妹夫?那,那你的意思是,陈蕊是你妹妹?”柳义德大为震惊的问道。 他心里却有些忐忑,刚刚还以为是柳仁德认识了什么权贵,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陈蕊的哥哥,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么对待陈蕊。 “看来还没瞎,陈蕊的确是我妹妹,只不过之前走散了,一直没找到,我家里一直把陈蕊当掌上明珠养大的,这好不容易又找见了,自然的捧在手心上疼。” 陈刚眼神里面都是冷漠,柳义德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现在是不是心里在想,要是以前对我妹妹好点,如今她找到我了,你们家就不必过得这么拮据,对不对?” 陈刚一语道破他们的心思,让她们像是被看穿了一般,无所遁形。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任由你攀附着我妹妹和妹夫做蚂蝗,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非得来压榨他们,这钱用的还真是安心。” 陈刚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柳义德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沉默着看着陈刚。 “你看清楚了吧?没事他们是不会对你这么好的,这种家人要不要都罢,回去吧。”陈仁回头看着 柳仁德。 其实他清楚的很,刚刚柳仁德一定是心软了,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已经摸清楚了柳仁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心软,耳根也软,不管别人怎么对他不好,只要稍微好一点就会感动。 这点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性格已然养成他无法改变,但是事情对错,他总得让他看清。 柳仁德自己也明白,对待自己娘和二房亲戚,就不能抱有什么希望,因为到了最后,还是会失望。 两人离开了大院,出门之后,陈刚数落着:“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吗?” 柳仁德安静的听着,心里的确很是失望。 “虽然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有些错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吃亏的会是你自己。”陈刚说道。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说的太多,反而是越界了,这些话其实本不该他说的,可是可以对他说这些话的人,却是这些话里的主角。 “大哥,我知道了,多谢你。”柳仁德听着陈刚没了声音,抬起头来看他往前走,就说了一句。 陈刚听到这声道谢,笑了一声,“不是还有收货吗?快走吧。” 柳仁德点点头,立刻跟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维护 到了王婶家之后,王婶正在和村子里的另一个人聊天,这人姓杨,年纪也不小了,平常人都会和喊王婶一般喊她杨婶。 本来这俩人不知道正在说什么,看到柳仁德之后,话题立刻就换了。 “最近我常见仁德,从你这儿进进出出的,还老搬着东西,这都是什么?”杨婶说话真的语气变得不太好听,有些阴阳怪气。 王婶一听这语气自然她也不高兴,“这都是我没有准备给九楼的货物,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和你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 杨婶一听这已经有些攻击的话语,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也清楚王婶的人缘好,能不得罪还是不会得罪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有点心疼仁德呀,自己在外面这么辛苦,妻子倒是享清福啊。” 杨婶本来就想阴阳怪气王婶,只不过自己惹不起,就把战火烧到了别人身上。 柳仁德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本来不想解释的,可是一听话已经饮到了陈蕊身上,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 “听说你那个媳妇儿以前还不是什么正经人?现在还有你这么伺候,可真是苦了你了。” 杨婶没有眼色 ,看不出来柳仁德已经不太高兴,竟然还在继续说着。 “有些事情您要是不知道内勤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不是什么好事,我家娘子为我整日操劳,并不存在有谁是清闲的。” 柳仁德说了一大段话,说的杨婶一愣一愣的。 “对了,我同我家娘子情意正笃,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说,还是不太恰当的,比如现在,您这些话就被我当场反驳了。” 杨婶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却是也没想到平日里闷声闷气的一个人会突然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不在家里照料?怎么就她操劳了?”杨婶的确不服气。 柳仁德疼爱娘子,也心疼娘子,可是杨婶的夫君可不是这样的,杨婶做的再多,在她夫君眼里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看柳仁德这么维护自己娘子,心里自然不舒服。 “自己过的不如意,还老觉得别人也是一样的,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坏呢?”王婶在旁边说道。 “你也别问我们家用什么赚钱了,给了你,你也赚不到钱,别再别来了。”王婶又继续说道。 杨婶觉得面子丢得七零 八落,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但是再在这呆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只能起身离开。 “说的好像我多稀罕你们似的,走就走。”杨婶一边走,还一边放着狠话,为了找回自己那点缺失的颜面。 陈刚就在一旁看着,听到他这么维护陈蕊,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看到自己家妹妹所托良人。 “你倒是维护的紧。”陈刚笑着调侃了一句,一旁王婶接话道:“这可不是?还没搬走之前,我就一直做他邻居,整日里瞧着把那个媳妇儿宠得不得了。” 王婶话语里也并没有责怪,反倒是透露着浓浓的羡慕。 “王大哥对您也很好。”柳仁德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婶捂嘴呵呵的笑了笑,“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你脸皮薄,我也就不逗你了。” “东西也就在厨房里放着呢,你自己去取就成了。”王婶说,柳仁德已经很自觉的前往了厨房。 等到都搬出来之后,柳仁德神情严肃的嘱咐:“之前我和鸢儿都以为,自那之后,估计都没人来向您再讨要什么赚钱方法了,没想到还有。” 他顿了顿,“仍旧还是那句话,这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王婶知道事情的重 要性,“这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不仅给你们找麻烦,也给我自己找麻烦。” 柳仁德叮嘱了两句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他还是很相信王婶的人品的。 “对了,之前你王大哥回来说,天气越来越冷了,牛蛙也慢慢的变少了,要不要跟酒楼的掌柜商量一下这件事?”王婶问道。 柳仁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跟鸢儿提一下这件事,一定不让您二位难做。” 事情都交代完了,东西也都放好了,跟王婶告别之后,柳仁德便走了出去,看到陈刚正在看车上的牛蛙。 陈刚神情严肃,回头看到柳仁德出来了,立刻走过去,问道:“你老实跟我说,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是送到酒楼去的吗?” 柳仁德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如实点了点头。 “你们就算是再缺钱,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癞蛤蟆要是吃到人肚子里,男宝不会出事,可不能再做这样子的事了。” 陈刚看他承认,大惊失色,心里又气又急。 柳仁德看看这个反应就知道这是误会了,立刻笑了笑,解释道:“大哥别 误会,别误会,这东西叫牛蛙,不是癞蛤蟆。” 闻言,他抬着头看柳仁德,“牛蛙?那是什么东西?” 知道陈刚不认得这种动物,柳仁德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之后,陈刚恍然大悟。 “其实起初我们也觉得这些东西不能吃,也把牛蛙和癞蛤蟆混为一谈,可是后来鸢儿告诉我们这种蛙类能吃,而且味道很好。” 柳仁德眼里有着盖不住的欣喜,是对自己女儿的骄傲。 “鸢儿的这个眼光还是不错的,竟然能发现这样的商机,经商天赋很好。”陈刚听着也很是高兴。 柳仁德笑呵呵的点点头,“是啊,这段时间她做了不少事,都让我怀疑是不是我女儿了,实在是优秀。” 陈刚一听这个,来了兴致,“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这丫头能力这么强?” 他点了点头,“首先开始是去卖野菜,转了一笔钱之后,生活算是过得去了,随后,要发掘各种之前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商机,又小赚了一笔,之后就是酒楼合作,还开了一家胭脂铺。” 柳仁德神情有些怅然,“她这优秀的,叫我这当爹的都自惭形秽,有这么个女儿,倒是真的晚年无忧。” 第三百三十三章 比艺 陈刚听的也很是欣慰,“谁说不是呢?我这个外甥女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聪明伶俐,也不知道是随了你,还是随了她娘了。” 柳仁德十分不好意思的挠头挠头,“大概率应该是随了蕊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少字还都是她教我认的,应该是跟了她。” 他听着这话笑了笑,“我这妹妹可算是享福了,妹夫怕老婆。” 柳仁德摇了摇头,“大哥说错了,这叫因为爱,所以愿意谦让。” 陈刚笑了起来,“好好好,咱们快走吧,酒楼那边估计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这食材得赶紧送过去才是。” 他们两人把食材送到酒楼,之后就回了家里,看到柳欣鸢准备要做饭了,陈刚拦住她笑着说道:“就就是酒楼的大厨,给你露一手。” 柳欣鸢闻言,挑了挑眉,倒是把她的挑战欲激起来了。 “那既然如此,不如我和舅舅比一比,看看谁的菜做的更好吃?”她笑着说道,陈刚自然也不会拒绝,“这自然是好。” 听得陈刚答应,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其他几人说道:“我和舅舅比拼厨艺,舅母还有爹娘可一定得公正判断。” 几人都笑了起来, “自然公平公正,我们可谁都不会偏袒。”柳仁德说道,“不过只有我们人是不是有些少?我去把你林叔也叫过来吧。” 她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说到:“我和舅舅做好之后,再请林叔来吧,听说林叔的儿子也回来了,不如一起邀请来。” 柳仁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敲定了自己要做的菜,各自守了一个灶台去做菜,陈刚准备的是黄金卤鸭,柳欣鸢准备的则是辣鱼块。 陈刚做这道菜是有自己的秘方的,就是在做这道菜的时候,会多用些蜂蜜,这样子会使鸭子的味道更加多种多样,口味也会更好。 柳欣鸢则是简单多了,她唯一算是秘方的东西,或许就是自己做的辣椒酱。 只不过这个辣椒酱怎么吃都好吃?所以用来做辣鱼块,那就是锦上添花。 两道菜马上就要出锅,柳仁德去了隔壁,将林大叔和他儿子一起请了过来,三人过来的时候两道菜刚刚出锅。 卤鸭汁水横流,金黄油亮的表皮看起来十分诱人,辣鱼块也是香气四溢,汤底意外的竟然不是红油,看着像是个金汤底。 柳欣鸢转过头来看到几人,立刻笑了笑,“林伯伯, 林大哥,正好你们来了,快尝尝,我和我舅舅做的菜,谁的好吃?” 其实她和林大叔的儿子并不熟,只是之前帮林大叔治腿的时候听过,儿子走南闯北,回来的时间甚少。 听着柳欣鸢的邀请,林家父子俩笑眯、眯的走上前来,林大叔先开了口:“既然要让我尝尝,那我自然就不客气了。” 一旁他儿子林彦风也如是说道,言罢还看了看柳欣鸢,除了陈刚和柳欣鸢两人,其他人都拿筷子尝了尝两道菜。 这两道菜味道都很不错,而且一到是又香又嫩,汁水四溢的,但是另一道是鲜香麻辣,香气扑鼻的,两道不同的菜,只能说是都好吃。 “林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听着众人都说一样好吃,柳欣鸢就笑着去问,一直没说话的林彦风。 他又认真尝了尝两道菜,才笑着回答:“这可真是为难我了,卤鸭也好吃,辣鱼块也好吃,一道是香,一道是鲜,属实没有办法辨别。” 柳欣鸢笑了两声,回过头去看陈刚,“舅舅,这局可是我赢了。” 陈刚笑了笑,“怎么就是你赢了?不是他们说都好吃吗?小丫头片子,还耍赖呢?” 她扬了扬下颌 ,“这可不一样,我可比舅舅年岁小了不少,我都能做到和舅舅厨艺相当,那我若到了舅舅这个年纪,可不就超过舅舅了?” 听着她的俏皮话,一众人都笑了起来,陈刚无奈的笑了笑,“行,鸢儿说的呀,很有道理,舅舅输了。” 众人又开始笑,柳欣鸢说道:“再不吃饭菜就都凉了,咱们快进去吃饭吧。” 所有人都进了屋子里,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饭之后,柳欣鸢站起身来收拾,林彦风帮着她一起收拾,在一起把碗送往厨房的时候,他说道:“我经常不在家,多谢你和柳叔叔帮我照顾我爹。” 柳欣鸢闻言笑了笑,“林大叔人那么好,帮忙照顾也是应该的。” 他微微一笑,两人把碗放下之后,林彦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荷包,“你照顾我爹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些钱你拿着权当是谢礼了。” 柳欣鸢盯着荷包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又笑了,推了推林彦风的手,“照顾林大叔,是我自愿的,而且林大叔对我也不错,收这个钱属实不应该。” 林彦风眼看她拒绝了,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林大 哥,不是我说你,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都回来陪一陪林大叔吗?有句话说的好,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别后悔呀。”柳欣鸢道。 听她一席话,林彦风这才回过神来,“柳妹妹说的对,反正钱什么时候都能赚,那我就尽量多留在镇子上,陪陪我爹。” 她笑弯了双眸,“这才对嘛。” 说完又往主屋那边看了看,“长辈们估计还在等我们回去呢,咱们两个快走吧。” 话音落下,她转身往外走去,林彦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一起回去之后,林大叔正在跟几人告着别,看见自己儿子回来了,笑了笑:“风儿,快到个别咱们回去了。” 林彦风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几个人鞠了个躬,说道:“那就不打扰柳叔叔和柳伯母了,我和爹先回家了。” 说完之后,立刻就搀扶着林大叔往外走。 柳家众人也没有挽留,柳仁德站起来笑着说道:“我把您送出去。” 说着就和林彦风一起搀扶着林大叔往外走去,柳欣鸢目送着人离开之后,转身坐下,心想着下午要不要带着舅舅和舅母出去游玩一番。 第三百三十四章 身份谜团 “鸢儿,刚刚我听他们几个聊天,说那位林家大伯的腿伤是你治好的?”裴音坐了过来询问道。 柳欣鸢笑了一下,“这怎么能算是我治好的呢?顶多我就是个传递的人罢了,是镇子上一位厉害的大夫治好的。” 裴音心里其实已经认定是她治好的,问这话只不过是想听听她要怎么回答,看她这么谦逊,就更加喜欢了。 “那我们鸢儿也很厉害。”裴音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柳欣鸢笑了笑,“舅母,娘,你们先聊着,我先回房间去了,我得想想下午该带舅舅和舅母去哪玩一玩。” 两人也没有留她,但是看着她慢慢离开。 “嫂嫂,刚刚孩子一直在,也不好意思跟你说,现在鸢儿回房去了,有些事也得跟你说道说道了。”陈蕊忽然说道。 裴音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挺重要的,点了点头,“蕊儿,你说。” 陈蕊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些小地方终究是困住了鸢儿,我希望她嫁人可以嫁到鄞京去,所以想劳烦嫂嫂帮我物色物色。” 一听是这个事情,裴音立刻就来了兴致,“早说是这些事情,这好办啊,像咱们家鸢儿这么 条件好的,那去京城说一圈要嫁人了,提亲的门槛都得被踏烂。” 陈蕊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有多优秀,但同时也知道她的眼光很高。 “鸢儿自己也知道自己优秀,若是一些不如她的男子来提亲,以她的性子是定然不会愿意的。”陈蕊又继续说着。 裴音点点头,“这些分寸我还是知道的,咱们鸢儿如此优秀,自然得配个更优秀的才是,若是还不如她,那倒不如不嫁。” 听着这些话,陈蕊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在她的心里,南宫雨辰算是一个很好的女婿,但是他的身份若不是那皇亲贵胄,她也很乐意鸢儿嫁过去。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南宫雨辰的身份的确高攀不起,即便是能嫁过去了,也只能受委屈。 因为她自己很清楚这些委屈究竟有多难熬,所以她不希望鸢儿也是如此。 “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看鸢儿自己的心意,如若是她找到了心上人,不妨让她嫁过去。”裴音又说道。 她这个人其实挺支持与心上人共度余生的,因为最后不管过的好坏,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且她相信自己这个外甥女,眼光一定不差。 这样 想着,裴音也这样同陈蕊说了。 陈蕊无奈的笑了一下,心里想着,眼光的确不差,看上的是个清贵公子,两人倒是相配,只是身份中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们二人打住了这个话题,柳仁德也把林大叔送了回去,正好回来。 “刚回来就看到你们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在聊什么呢?”柳仁德随口问了一句。 裴音笑了一下,打趣道:“这鸢儿年岁还不大,蕊儿可是就已经打算好了,帮她找夫家了呢。” 她说这话的本意只是调侃,柳仁德神情却忽然变了一下。 他看了看陈蕊,心里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家娘子心里在担心什么,随后又笑道:“也的确是到了年纪了,该找找了。” 裴音听他这话倒是有点意外,“都说最舍不得女儿的就是爹,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舍得?” 柳仁德笑着摇了摇头,“那当然是舍不得,但总不能把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让她孤独终老吧?” 裴音立刻站起来,“快呸呸呸,可不能这么咒自家姑娘,回京之后一定好好物色。” “物色什么?”柳欣鸢刚好从屋子里面出来,大概理好了他们今天下午要去哪里,刚进来,就 听到了他们聊的很火热。 裴音回头看到是柳欣鸢,纲要继续调侃,忽然想起来,刚刚陈蕊特意避开她聊起这个话题,也没有提起来。 “没什么,倒是鸢儿,你不是说去房间准备看看带我们去哪玩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裴音笑眯、眯的问。 陈蕊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没有问方才的事。 柳欣鸢并没有很在意长辈,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而是回答:“镇上好玩的地方其实也不少,而且我早就听说有一座红枫山,一直还没去,正好季节也差不多,要不去看一看?” 他们自然都是没有意见的,心里都觉得只要她高兴就好。 “那既然如此,我蒸些糕点,咱们待会儿就去,怎么样?”柳欣鸢很兴奋,与家人一起出去同游还没有过。 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妄想。 所以现在能实现这个愿望,她自然是很高兴的。 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一行五人就出发了,柳欣鸢走在最前面一蹦一跳的,总算是让身后这几个人看出来些少女的活力了。 “以前总看鸢儿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我才觉得她还是个孩子。”陈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感慨。 柳仁德伸手轻轻揽住 了她的肩膀,“是啊,你说鸢儿这么长时间来也挺操心的,我倒是忘了,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两人兀自感叹着,一旁的陈刚和裴音笑了笑,说道:“你瞧瞧他们夫妻两个,这感慨的样子,像不像咱们以前看小齐的时候?” 裴音推了他一把,“哪家爹娘不是这么看自己家孩子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咱们家小齐都未必有鸢儿如此能力。” 陈刚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鸢儿的确很让我惊喜。” 犹豫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说,这和蕊儿真正的身份会不会也有关系?蕊儿自己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所以鸢儿也是如此。” 裴音突然一下子站住了,“要是蕊儿之后要回去了,不认我们了,怎么办?” 陈刚听的这话,也有些黯然神伤,“你我自然是没有办法,不过,阿音,你果真相信蕊儿是这种人吗?” 闻言,她笑了起来,“自然不信。” “舅舅,舅母,你们怎么落的那么后面?快跟上,快跟上,我们应该快要到山脚了,待会可是要爬山了!”柳欣鸢在前面挥着手。 两个人看着柳欣鸢,心照不宣的都笑了。 “这就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得知封王 他们几个人一起到了山脚下之后,准备先休息休息,再往山上爬,还没有到了山里就已经看到了红彤彤的一片。 “晓霜枫叶丹,真到了这个时候,枫叶的确很好看。”柳欣鸢叉着腰,眺望着。 “鸢儿!” 身后传来女子的娇呼声,柳欣鸢一听就知道这个声音是邱欣丽,欣喜的回过头去,果然就看到了邱欣丽跑过来。 “阿欣,你怎么在这儿?”柳欣鸢很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 从京城回来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见过,总是不见邱欣丽的身影,问也没有地方去问,就这样不见了好几日。 邱欣丽微微笑,往后看了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邱夫人和邱老爷在后面走着。 “你和你爹娘一起来游玩?”柳欣鸢还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家人一派和谐的样子,她心想,这个邱淑丽到底多大本事,她一走了,竟就如此和谐。 邱欣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的疑惑,解释道:“以前姐姐在的时候,总是挑拨离间,说我这样貌若是带出去,会让爹爹丢人,所以就从来没有和爹娘一起出来玩过。” 听着她这么说,柳欣鸢其实心里还是不是很痛快,“现在带你 出来,难道他们两个就不嫌弃你了吗?” 邱欣丽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的确如此,这次出游还是他们两个主动提出来的。” 这就让柳欣鸢觉得很奇怪,可是看着邱欣丽这么高兴,也就不再多问。 “只不过最近几日我有些发愁,我还是在担心上官瑞辰那边,姐姐虽然留下了,可是成亲之前谁也不知道谁会做新娘。” 邱欣丽一脸忧愁,柳欣鸢也算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了。 “不用担心,至少现在在京城的不是你,当你姐姐看惯了京城的荣华富贵之后,怎么还会愿意回来?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嫁过去的。” 柳欣鸢十分自信的宽慰着。 只不过还有一个点,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怕说出来会影响邱欣丽的心情。 那就是上官瑞辰自己的意愿。 邱淑丽肯定是不用担心,她只要是在京城住过了,那就肯定不愿意回来了,但是上官瑞辰是个定时炸弹。 要是他跟爹娘说不喜欢邱淑丽,一定要迎娶邱欣丽,也的确是个难办的事情。 柳欣鸢一点都不怀疑,要是上官家提出来了这样的要求,邱家一定会屁颠儿屁颠儿的把邱欣丽送过去。 因为也是有几日不见了,两人其实都挺想念对方的,好不容易游玩的时候碰到了,所以就一起走了。 柳欣鸢和邱欣丽两个小辈在前面,而其他人则是在后面走着,气氛也算是和谐。 不过毕竟是在山上游玩,走了许久之后都累了,在原地休息了休息之后,商量之下,决定还是先回去。 柳欣鸢觉得自己身体还是太弱了,只不过就是来山上走了一遭而已,竟然就这么累。 树上忽然飘下来一片枫叶,柳欣鸢伸手接住了,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颤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南宫雨辰手里也多了一片枫叶,同样是从树上被秋风吹落,被他接住了。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枫叶,抬起头来往外看去,心里多少有些怅然。 原来枫叶已经红了。 “南宫,你这王爷府可好生难找,我是听说这幅里面种了一棵枫树,才寻着枫叶找过来的,也幸亏这个季节的枫叶已经红了,显眼。” 忽然有人推开他的院门进来,来人正是上官瑞辰。 上官瑞辰已经将那身圆领袍换下,换了一套交领的衣裳,高高束起的马尾也散下来,用发带绑住。 之前看着硬朗的男子,现在看来竟然多 了几分温润。 南宫雨辰看他来了,想起身去接,却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顿时皱了皱眉,轻轻咳了两声。 “你这身体怎么还不见好?要是又到了冬日,可又是难熬了吧?”上官瑞辰紧张的上前来扶着他。 南宫雨辰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关系,随后问:“她是谁?” 两人多年好友自然不会问对方身份,眼下院子里面唯一的外人,就只有被上官瑞辰带来的邱淑丽了。 闻言,上官瑞辰眼底的神色忽然闪了闪,他一看这个目光就知道,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 “这是邱家大小姐,邱淑丽,我娘准备指派给我的未婚妻。”上官瑞辰一点都不避讳的介绍者。 看着他的态度,南宫雨辰也只是扫了那个女子一眼。 这一看就不是真心的,或许只是被上官伯母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已带在了身边。 “带她去哪儿都行,带来我这儿算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娘管的紧,他又知道你和我交好,我若来找你,不带着她,又得说道我。”上官瑞辰一脸讨好。 南宫雨辰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那边站着的邱淑丽却不 觉得尴尬,他第一眼就被南宫雨辰的样貌惊艳到了。 如此清贵俊朗,眉眼如雕似刻,这样的样貌,就算是走在街上,也会有不少人回眸,只为再多看一眼的。 何况,她本就是个喜好样貌佳的人。 “公子安。”邱淑丽娇俏的行了个礼,一脸的羞涩和紧张,为了做出一副娇憨的模样。 南宫雨辰向来对女子没有兴趣,柳欣鸢除外。 所以才看到她这副姿态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在她看来,邱淑丽甚至不如自己眼前的茶。 “这位是南宫家的嫡子,近几日刚刚被册封辰王,你不该喊公子的,是要喊王爷。”上官瑞辰指着南宫雨辰介绍。 邱淑丽其实在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南宫雨辰是个王爷,只是她故意做错,为了营造自己单纯无害的形象。 “王爷?是民女唐突了,竟然叫成了公子。” 邱淑丽继续娇羞,南宫雨辰注意的重点却不在她身上,反而是皱着眉转过头去问上官瑞辰:“我还没有同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第一反应是以为皇帝身边出了什么细作,上官瑞辰却回答:“都张贴皇榜了,眼下估计只要是淮朝子民,都知道南宫家二公子封王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保护 南宫雨辰有些惊讶,的确是不太清楚,皇帝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可是皇榜既然已经张贴出去了,他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我只听说你去江南赈.灾了,我都还没知道你回来呢,怎么这封王爷的皇榜先贴出来了?” 上官瑞辰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也并不是傻子,这些让他疑虑的事,他自然是要问。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江南赈.灾有功,皇上特地封了我一个异性王,说只不过是个虚名,让我不必挂怀。” 言罢,继续低头摆弄茶具。 他煮茶的技艺越发好了,等之后再见到阿鸢时,估计她会喜欢的。 “你难道真的相信,皇上只是因为你江南赈.灾,所以给你封了个王?”上官瑞辰皱着眉问道。 他们两个都只能算是公子哥而已,通通都不在朝为官,上官老爷是商,儿子自然不会去当官,南宫雨辰身份就更特殊了,是自己家的人,不愿意让他当官。 “信不信的都已经到这样了,难不成我去叫皇上撤了我这个王爷之职?这叫抗旨不遵。”南宫雨辰不紧不慢的磨着茶。 看着他如此不慌不忙的样子,上官瑞辰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终归是有分寸的,我 不多说了。” 言罢,又凑近了些:“我听说,兖州山清水秀出美人,可有什么艳、遇啊?” 上官瑞辰其实是故意调侃,心里清楚,自己这个朋友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他甚至都怀疑此人是不是个断、袖。 可是,南宫雨辰闻言却笑了,“美人,遇见了。” 上官瑞辰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说什么?” 南宫雨辰却不再说话,安静的煮着茶。 “怎么话说一半你不说了?就知道吊我胃口,罢了罢了,这说多了,终归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到时候让我瞧瞧是个怎么样的美人。”上官瑞辰挑眉。 南宫雨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不笑了。 柳家一直介怀身份之差,如今他被封了王爷,或许这层身份会把他和阿鸢拉得越来越远。 其实他心里知道,阿鸢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介怀的,她担心自己身份不会被他的家人接受。 南宫雨辰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淡了下来,温柔,但是很疏离。 此时南宫府中,南宫丞相得知此事,只是沉默了一整日,反倒是府里姨娘,不高兴了起来。 “老爷,你瞧瞧这二公子, 老爷还是丞相呢,反倒是他先被封了王,天下哪有这样子的道理?我看他就是不知道孝顺。” “说的是,这的确不妥,怎的这二公子先封了爵位,而父亲还什么都没有?” 三言两语的都绕在南宫丞相耳边,听得他属实,是觉得心烦,用力一拍桌子,沉声说道:“不管辰儿封了什么,这都是皇上的决定,你们后院妇道人家,不要嚼这些舌根子。” 几句话就镇住了这些人,南宫丞相起身离开。 他心里其实也不舒服,就像他那些姨娘说的一样,他还只是丞相,身为他的二子,竟然已经封了王爷。 天下的确没有这样的道理。 向来爵位都是父承子袭,现在父还没有承,子反而先袭了,这得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南宫丞相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心里也忍不住想,此番封王,皇帝到底有没有存了打压他们的心思? 可要是存了这样子的心思,为什么这个爵位还会给他的嫡子? 当年郡主嫁给他的时候,皇帝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乐意,毕竟郡主算是皇帝带大的,皇帝十几岁就带着不过七八岁的郡主了,这种亲厚的感情,他是不知道。 所以,此 番行为,还有皇帝私心的可能,是为了给南宫雨辰一个能压制他们的手段,不让他在南宫家受欺负。 南宫丞相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才或许是皇帝真正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里闪过狠绝。 本来他不喜欢这个儿子,眼下竟然还因为他被打压,自然更加不喜欢他了。 南宫雨辰从封王的那一刻就知道南宫家的人势必会更加不喜欢他,可是这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层身份,会把他和阿鸢隔的越来越远。 “怎么瞧着你突然有些不太高兴?”上官瑞辰与他相识已久,仅仅是一个眼神变化,就看出来了他的心绪。 南宫雨辰有意要说些什么,可是抬头却看到了邱淑丽顿时想说的那点心,顷刻间烟消云散。 上官瑞辰也知道身边一直带着个邱淑丽,不管说什么都不太方便,只是,他娘那边的却不好交代。 “邱小姐,我和王爷有些正事,要谈先进书房了,你在此稍候片刻。”上官瑞辰眼都不眨的说着谎。 邱淑丽虽然有心眼,但是却没有心机,竟然很单纯的相信了这句话。 “二位慢慢谈,我在这儿会一直等着的。”邱淑丽站起来 看着两人,羞涩一笑。 南宫雨辰没有多看一眼,转身直接进了自己书房。 “现在应该没有外人在场了,你刚才想说什么?”上官瑞辰直接坐到了南宫雨辰的书桌上,她什么都没有说,淡淡的看了一眼,将墨盘往自己这边收了收,免得沾到上官瑞辰身上。 “你刚才和我说起来,封王一事,问我果真相信皇上封我这个王爷,是因为赈.灾。”南宫雨辰缓缓开口。 上官瑞辰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他站起来,站在书柜前伸手一一抚过柜子上的书,“有句话我从小说到大了,你就算没有听烦,我怕是也说倦了。”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上官瑞辰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还能有什么原因?我娘,是静安郡主,自八岁起就在皇帝身边,娇生惯养长大,最后却郁郁而终。” 上官瑞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底却滋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南宫雨辰目光望向窗外,有些迷蒙。 “起初我和你一样,以为皇上忽然给我这个身份是灾不是福,可现在细想想,或许只是不想让静安郡主的遗孤受人欺凌罢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皇榜 上官瑞辰听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十分艰难的回过神来说道:“万一你的这些猜测,之后会被全部推翻呢?”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摇了摇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结果已经出现了。” 言罢微微一笑,随手抽出书柜上的书,倚着窗低头去看。 上官瑞辰看着这幅画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最终只是一笑说道:“真是不知道当年静安郡主是何等绝色,竟然能生出你这样子的儿子。” 他垂眸扫着书上的字,回答:“多谢夸奖。” 书页上落了一片枯叶,南宫雨辰抬手扫去,枯叶落到了地上,和地上的叶子融为一体,分辨不出来究竟哪片是刚刚落在书上的。 彼时,柳欣鸢正准备盖上食盒,却忽然飘进一片枯叶,她愣神片刻,将枯叶从食盒中捡了出来。 “有叶子飘进去了?”邱欣丽蹲在一旁帮她收拾,看到了她盯着叶子出神。 柳欣鸢回过神来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树叶总觉得有什么牵引着我,或许是我志怪小说看多了。” 说着,继续收拾起放在草地上的东西。 回程的时候他们准备坐马车回去,徒步来再徒步回 去的确是有些累。 到了城门口,柳家人先下了马车,而邱老爷,邱夫人则选择直接乘着马车回府去。 柳欣鸢路过张贴告示的城墙时,发现周围挤满了老百姓,心里也有些好奇,凑过去想看看到底贴了什么东西出来。 走过去之后,看见个穿着甲胄的士兵,她打量了一下,似乎是禁军的穿搭。 既然是禁军前来张贴,那这儿贴着的必然就是皇榜了,她转过头去还没看,就听到禁军道:“南宫府二公子南宫雨辰,江南赈.灾有功,特封其为异姓王,赐封号辰。” 柳欣鸢顿时有些惊讶,这样过后立刻转过头去看皇榜,果然和刚刚禁军说的一模一样。 他……被册封为王了。 看着还榜上的内容,柳欣鸢一时之间感觉有些迷茫,眼前不再是皇榜,反而是南宫雨辰渐行渐远的背影。 本身他们之间身份相隔甚远,眼下,他们两个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了。 柳欣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城墙的,只知道自己一路上都在想,她该不该为了自己的恣意洒脱而放弃南宫雨辰。 “哟,这不是柳姑娘吗?我可是一通好找。” 耳边忽然有声音响起,柳欣鸢 才忽然一下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有一个长相富态的男子。 柳欣鸢对着人笑了一下,“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子憨憨的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我呢,叫做高升,是慕名而来的,慕柳姑娘辣椒酱的名。” 柳欣鸢以为这人只不过是来买辣椒酱的,立刻点了点头:“辣椒酱还有,请您跟我进去。” 她还没有走进去,高升就把她拦了下来,“不是这个意思,柳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高升好像有些难为情,这倒是让她看不懂,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那既然不是来买辣椒酱的,不知找我还有什么事?”柳欣鸢靠在一旁的墙上问道。 直觉告诉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柳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但说无妨了,我的确是慕名而来,但是却不是来买辣椒酱的,是想问问柳姑娘愿不愿意把辣椒酱的秘方卖给我?” 高升搓了搓手,富态的脸突然多了一丝市侩。 柳欣鸢没有回话,高升以为她不知道价钱,所以没说话,立刻伸出手来:“五千两,我出五千两银子,来买这个配方。” 她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彻底靠 在了墙上,双手环胸,“我不卖。” 这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辣椒酱成本并不高,只是没有配方,要有了配方,那味道就会和她的酱一模一样,五千两银子要赚回来,也只是指日可待。 “我都出五千两了,这买个辣椒酱的配方可以算是高价了,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高升那憨厚的笑容,登时就没有了。 柳欣鸢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愿意出五千两黄金,我再考虑考虑。” 言罢,就准备进去,高升站在门口恼羞成怒,“一个破辣椒酱,你竟然也敢这样子拿姿作态,老子还不稀罕呢!” 言罢拂袖而去,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他恼羞成怒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稀罕还眼巴巴的凑上来,好话赖话可全让你都说了。”柳欣鸢在门口吐槽了一番之后,就走了进去。 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只有柳欣鸢先回来了,她直接进了房间里。 等到其他人回来之后,柳欣鸢才从里面出来,准备去厨房,看到所有人都回来了,就又走了过去。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柳欣鸢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感觉很是奇怪。 陈蕊笑了一下,“ 你舅舅和舅母准备回去了,所以特地给他们准备了些东西,兖州特有的。” 说着,又招呼两个人说道:“还有个东西没给你们呢,鸢儿做的辣椒酱,这可不能少拿。” 陈刚夫妻两个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用这么给我们拿东西,我们该有的都有,你们自己留着吧。” 听了这话,陈蕊自然不肯,“这哪行啊?哥哥你们难得来一趟,当然要好好招待你们了。” 陈刚没话说,柳欣鸢却觉得很突然。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走了?”她对于舅舅和舅母还很是不舍,难得能体会这一大家子人一起住的感觉。 陈刚看她的反应,笑了笑,“蕊儿,鸢儿跟你一样,都挺舍不得我们的。” 陈蕊笑了一下,但是笑容看起来很是苦涩,“这是自然,我舍不得哥哥,鸢儿她舍不得舅舅。” 闻言,陈刚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只不过是要回京城去了,还会再见的。” 柳欣鸢也是懂事,看着陈蕊也十分不舍,就把自己心里的不舍咽了下去。 “舅舅说的是。”她回过头去看着陈蕊,“等以后有机会,娘,我们一起再去鄞京去看舅舅就是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丞相之女 陈蕊这才笑了起来,随后道:“你们说的都对,看看我,又不是生离死别,弄得这么悲伤做什么?” 柳欣鸢一把抱住了陈蕊的胳膊,“可是娘,我还是舍不得舅舅,要不你让我和舅舅一起去京城吧。” 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鄞京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她才不去。 “你问问你舅舅舅母答不答应?”陈蕊扭过头来宠溺的笑了笑,柳欣鸢立刻去看陈刚和裴音两人。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当然答应,你来可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顿了顿之后,又说道:“我们这次提前回去,也是你表哥他撑不住了,我们再不回去,店可没了。” 柳欣鸢笑了起来,“娘,舅舅,舅母可是答应了,你放人吗?” 陈蕊捏了捏她的鼻子,“娘可不放,你舅舅舅母也不能把你带走。” 几人笑了起来,柳欣鸢张罗着说道:“舅舅,舅母明天就要走了,那最后一顿晚饭就我来做吧。” 顿了顿之后,柳欣鸢看向裴音,“之前答应过舅母要亲手做一道牛蛙给你吃,正好,今晚我做给舅母吃。” 裴音笑着,“那我可就等着了,鸢儿的手艺我知道,那天的辣鱼块吃的我是回味无穷 。” 柳欣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舅母,你也别光夸我,小心我骄傲,之后可就超不过舅舅了。” 陈刚笑了起来,“怎么可能超不过?我们鸢儿天资聪颖,舅舅现在就已经甘拜下风。” 听着他们如此宠溺的言语,柳欣鸢莫名有些鼻子酸。 这样被人千宠万爱的感觉,真好。 这边,柳欣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而京城中,辰王府内却是冷冷清清,南宫雨辰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上官瑞辰走了之后就更加冷清了。 “公子,您来用膳吧,药也已经熬好了,您用完膳之后,估计刚好能喝。”见一走来说道。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外间,桌子上已经放好了菜,他坐下之后就安静的用膳,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都鲜少出现。 “公子。” 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仆人,身后还跟了几个婢女,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 南宫雨辰皱眉,“我不是说过了,辰王府不收礼吗?” 仆从立刻摇了摇头,“这不是外面送来的礼,是丞相府送过来的,丞相府的管家亲自送来的。” 他更加疑惑了,这要是别人送来的东西,不论是谁到都有个解释,可 丞相府送东西来,怎么回事? 总之,丞相府一定不可能是来贺他封王的。 “东西送过来之后,有什么话吗?”南宫雨辰还是觉得很稀奇,就问了一句。 仆人摇了摇头,“管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叫属下把这些东西抬进来,他就走了,属下还没来得及询问。” 南宫雨辰抿抿唇,“罢了,揭开这些布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见一闻言上去掀开,都是一些文玩古董,有几样还价值不菲,这就让他更感觉到奇怪了。 丞相府送了礼来,还是很正常的礼,不仅如此,还价值连城,这简直反常,难不成是老夫人叫人送来的? 南宫雨辰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当年他娘在世的时候,老夫人可没少给他娘脸色,不该是她。 那,丞相府还有什么人能驱策得动管家来送东西? “别看了,东西不是从南宫丞相府出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南宫雨辰听着这个声音,震了一下,目光顿时有些不善。 门外走进来南宫丞相,身后还跟着他的侍卫。 南宫雨辰也不站起来,反而就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南宫丞相,问:“真是难得,父亲怎么来看我了?” 南宫 丞相也难得的,没有跟他计较失礼的行为,反而是说:“你和杨丞相什么关系?” 南宫雨辰这话听得一头雾水,“你不就是丞相吗?难不成还有一位?” 这话算是触到了南宫丞相的痛点,他顿时看起来有些生气,“杨丞相是什么人,你还会不知道吗?” 南宫雨辰的确对这位杨丞相没什么印象,印象比较深的姓杨的,并且身处官场的,只有一位杨尚书。 “他的丞相之位是皇帝封的,具体为什么又封一个丞相,你自己清楚,我现在问你和他什么关系。”南宫丞相说着。 南宫雨辰自小到大就很难看到他吃瘪,现在看到,皇上为了打压他而故意多封了一个丞相,忍不住觉着好笑,嘴角也挂了些笑容。 “我不认识什么杨丞相,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南宫雨辰心情颇好的回答道,“要是要算起来,我和杨丞相的关系,或许还没有杨成相和父亲的关系好。” 南宫丞相听出来了,这是故意在挤兑他,他有些恼火,但是抬头却看到了南宫雨辰脸上久违的笑容 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明艳的女子,心里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全都消失了。 “你要是和他没关系, 为什么人家会眼巴巴的送这么多东西过来?还说什么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南宫丞相问道。 比起来南宫丞相的话,南宫雨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没有拍桌子生气。 以往被他这么挤兑,早就甩脸走人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我没有救过姓杨的丞相,我近几日连男子都没有救过。”南宫雨辰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南宫丞相皱了皱眉,“人家来的时候说的就不是说你救了什么男子,说的就是你救了人家的爱女,杨艺雪。” 他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名字在哪听过。 一旁的见一却反应了过来,“您去江南救的那个女子,不是就叫杨艺雪吗?” 南宫雨辰顿时回忆了起来,思索之后,却觉得十分奇怪,“那样的行为举止,竟然是丞相的女儿?” “你都能是丞相的儿子,人家为什么不能是丞相的女儿?小心被人盯上了还不知道。”南宫丞相语气不是很好的说着。 南宫雨辰顿时不知说什么好,南宫丞相还在说:“杨丞相是个老狐狸,就算疼爱女儿,也不会这么公然示好,自己小心行事,当心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打赌 这句话说完之后,南宫丞相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就直接离开了,南宫雨辰这一次却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公子,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刚刚丞相那些话是在关心你?”见一震惊问道。 南宫雨辰不傻,好赖话总是能听得出来的,虽然刚刚南宫丞相语气不佳,可是也是能听得出来,是在为他着想的。 “我也觉得挺意外。”他说道。 随后他又去看那些送来的珍宝,“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女子果真是丞相之女?那般行径,如何当得起名门闺秀。” 见一回忆了一下,也是这样子感觉,“那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南宫雨辰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论是留下还是送回去,似乎都会被人抓到把柄,他有些后悔,怎么不直接让他爹带走得了。 “找个人知会皇上一声,明天,大张旗鼓的把东西送回去,就说救人只不过是随手之劳,此等厚礼,受之有愧。” 南宫雨辰吩咐道。 见一点了点头,随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起身站到了窗前,窗子被他打开,秋色渐浓,夜里的风也冷了起来,他穿的单薄,风一吹引的他又咳嗽起来。 南宫雨辰这才逐渐理清 了思路,顿感杨丞相或许真的不安好心。 杨艺雪都被救了多长时间了,非得等到他封王之后才来道谢,这不是有意拉拢,就是有什么坑,等着他跳。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冷气顺着滑进胸腔,他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鄞京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勾心斗角。 柳欣鸢那边送走了陈刚之后,她就去了温香阁,还没在店里呆了多长时间,忽然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珠光宝气的女子。 直觉告诉她,这女子是个不错的客户。 “不知道这位夫人想要些什么?”柳欣鸢难得一见得亲自去接待客人。 女子只是在温香阁内环顾一圈,便一脸不屑的说道:“听闻你们这名气挺大,可来瞧了一圈之后也没什么好东西,和别的地方不还是一样。” 柳欣鸢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笑了笑,“夫人,还没有看过这里的东西,如何就如此妄加判断,是否不太公平?” 女子抬眼看了看她,忽然走过来,俯下、身,仔细盯着柳欣鸢看。 “听闻温香阁有个样貌极佳的老板,如此一件果真传言不虚,还真的确是个美人。”女子评价道。 柳欣鸢第一次被人这么评价,一 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了,眨了眨眼睛。 “你说东西我还没有用,就妄加评断,不太公平,那你倒是说一说,你的东西和别的胭脂店有何不同?”女子转过身去问。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胭脂,笑了起来,“这您可是问对人了,我这胭脂呀,从香气上就和旁的店不一样。” 说着,拿起来一盒胭脂放到了女子手上。 女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好闻的很,而且并不冲。 “只是花香,市面上的烟纸不都是这个味道吗?”女子问道,但其实也并没有完全比对过。 柳欣鸢一下就笑了,“若是夫人能找到和这胭脂味道一样的胭脂,那这几盒胭脂就全当是我送您的。” 说着,又拿了两盒胭脂放在女子手里。 “即便是都是我做的,光这三个胭脂味道就不一样。”柳欣鸢十分自信的说道。 女子挨个打开闻了闻,味道的确都不一样,而且唯一相同的就是味道都很好闻。 “你这个赌注太平常,我觉得没意思。”女子将胭脂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欣鸢,似乎在等她上钩似的。 柳欣鸢虽然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对于这个还是 有自信的。 “既然这个赌注太小了,没意思,那我就和夫人赌,赌我的店。”柳欣鸢笑眯、眯道,“要是夫人能找到和我这胭脂,味道一样的,我就关门大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很震惊,没有想到她的赌注,竟然赌的这么大。 “既然如此,那一言为定。”女子笑了一下,柳欣鸢却丝毫不慌张,“说到做到,夫人尽管去试就是了。” 女子带着胭脂出了门,正好邱欣丽从外面进。 “我倒是第一次在咱们店里面碰到打扮的如此贵气的人,买了胭脂?”邱欣丽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桃子苦着个脸,“可不是?这可不只是把胭脂卖了,这怕是把整个店都卖了。” 邱欣丽闻言觉得奇怪,“桃子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柳欣鸢很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把刚刚的事情一一和邱欣丽说了,闻言,她惊讶的捂住嘴。 “你疯了吗?这万一你要是赌输了,还真要把这个店关了不成?这可是你付出心血的地方。”邱欣丽皱着眉问道。 柳欣鸢还是很不在乎,“我做的胭脂就是独一无二的,要是被证明了并不是,那开这个店也没有必要了。” 听她这一 番言论,邱欣丽有些难以接受。 “你倒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赌约都已经形成了,我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总之你自己不要后悔就好。”邱欣丽叹了口气。 柳欣鸢挑了挑眉,“我很确定我不会后悔,而且我也能确定我们会多一个忠实用户。” 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邱欣丽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她。 总之她是有这个能力的,就算是赌约失败,这个胭脂铺不复存在了,她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不用操心。 一个时辰过去,在几人都淡忘了这个赌约的时候,那个女子却忽然又回来了。 “你这胭脂还真是特别,我走访了这条街上所有的胭脂铺,竟然真的没有一家胭脂铺的胭脂和这个胭脂的味道一样,甚至同样的价钱,材质都没有这个好。” 女子很是兴奋的说道,柳欣鸢回头看到她笑了一下,“夫人这是测试结束了” 她点点头,“你这儿的胭脂每一样都给我来包一份,我倒是有些后悔这么晚才来,还真是挖到宝了。”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您看,我就说我可以相信吧?” 女子笑弯了眼眸,“我是鄞京来的,等我把你的胭脂带回鄞京,我帮你推荐。” 第三百四十章 大买卖 柳欣鸢闻言自然是欢喜的,心里有些高兴,心想着没想到还能因祸得福。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提前多谢夫人了,还要夫人多多费心才是。”她笑着说道。 女子满意的带着东西走了,邱欣丽看着那女子走远之后笑道:“我倒是没有你这么远见,欲擒故纵都学会了。”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这个词是能放在这儿的吗?这明明叫做有谋有略。” 两人笑了起来。 “早就听说这个温香阁的大名,一直都没有来买过东西,今日倒是正好,路过,进来瞧瞧,有什么好东西。” 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身上笼着花衣,脸颊两边垂着发丝,时不时拨弄两下,两眼就能看出来这女子的身份。 应该是个风尘女子。 店里的桃子和小蝶都没有过去,因为他们比较传统,对于这种人也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偏见,所以并不想接待。 柳欣鸢却满脸笑意的走了过去,“不知道姑娘想买些什么?” 女子看到她,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知不觉的勾人的很。 “早听说店主是个小美人,没有想到还真是如此 ,我想要你这的胭脂水粉,拿来给我瞧瞧。” 她勾着一双媚眼说道,柳欣鸢表面上并不表露,心里却是喜欢的紧。 虽然这女子风尘气十足,可架不住是真的叫人喜欢,风情万种的女子,谁不喜欢? “姐姐,稍等,我这就给你取些来,你瞧瞧。”柳欣鸢因为看见美人心情好,所以说话也就更加甜了。 女子被她这声姐姐叫的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 柳欣鸢一点儿都不收敛,将店里最好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供女子挑选。 “你的胭脂味道很好闻,比别的胭脂好闻多了,只不过这个胭脂的香气,是不是停留时间很短?”女子打开一盒闻了闻。 柳欣鸢支着下巴回答道:“姐姐,不用担心,留香也是很久的,早上涂了,晚上都不散。” 顿了顿之后,又说:“实在不行,中午的时候再补一次。” 女子听她介绍着,已经对着镜子开始试用,胭脂的颜色虽淡,可是却极易着色,抹在脸上,像是从肌肤里透出来的一般。 “做的真好,而且摸着好像更加细腻,这是有什么特殊配方吗?”女子一边抹一边问。 柳欣鸢一下就笑了,“哪有 什么特殊的配方?只不过就是自己琢磨的而已,用料可能比别的稍好点。” 女子点了点头,“这几盒胭脂都给我包起来吧,冲着你姐姐姐姐叫了半天,我也得买,更何况这些东西是真的好。” 听她这么说,柳欣鸢心里也高兴,“那我给姐姐包好,再多送姐姐个小玩意儿,要是以后有需要,希望姐姐还来我这。” 女子抿嘴一笑,“这是当然,不然上哪去找这么嘴甜又漂亮的老板?” 柳欣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女子将银子放下之后,带着胭脂就离开了,邱欣丽等她走远之后才靠过来。 “风尘女子,你和她接触,不怕被别人嚼舌根子吗?”邱欣丽担忧的问道。 柳欣鸢则是一脸的不在乎,“风尘女子又怎么样?不还是女子吗?” 邱欣丽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又开始唠叨:“不是说这女子本身如何,是她接触的男人多,你容易被说闲话。” 听到这些话,她还是无所谓,“这要是都能被讲闲话,那我也无可奈何,我接触的不过是女子,我的客人,谁嘴这么碎?” 看说不动她,邱欣丽也就放弃了劝说,转而又问道:“不过你刚才为何那般殷 勤?” 柳欣鸢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这怎么能说是殷勤呢?只不过是我看她长的好看而已,而且,尤其是青楼女子,在胭脂铺看来,那才是大客户。” 话音刚落,忽然又来了几个相携而来的青楼女子,直接点了要刚刚那女子买走的胭脂。 这一批走了以后还又来了一批,似乎整个青楼的人都来了一个遍,货品虽然一直火爆,可劲差点被这些青楼女子买空。 “你看我说什么?他们才是最大的客源。”柳欣鸢一边记账,一边笑着说。 他们这些行为,引起了斜对面也是开胭脂铺的胡二娘不满,刚刚开店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因为大批客人被吸引走。 可是这些青楼女子还是来她这儿买,相安无事的,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他最后的这些客人也去了温香阁,当然让她不高兴。 胡二娘看着柳欣鸢店里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心里感觉到极度不平衡,思索许久之后,还是直接上门了。 柳欣鸢熟练的说着迎客的话,抬头却看到是胡二娘。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对面胭脂铺的老板,就问道:“不知道您来我店里做什么?” 胡二娘叉着 腰,质问道:“你一个人垄断了这条街的胭脂行业,你让别的人该怎么活?你怎么能抢走我们的客人?” 柳欣鸢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好笑,“您不觉得您的话有些可笑吗?客人想去哪儿,自己长着腿,我还能把人绑到我店里来?” 胡二娘一时语塞,“可是你要是不做这么价低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都来你这买?不是你抢走的客人,又是怎么样?” 她看着胡二娘许久,回答:“客人是我抢走的不错,可是也得我的东西好,他们才能被我抢走,不反思自己的货品,去怪别人算什么本事?” 胡二娘说不过柳欣鸢,气的一阵一阵发抖。 “我劝您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的商品,要是您有本事让客人都到你那去买东西,我绝对一句话都不说。”柳欣鸢继续说着。 她甚至还笑了笑,道:“我不会和您一样,有什么问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首先去先怪别人。” 胡二娘被说的很生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既然也敢跟我叫板!” 说完之后,还没等柳欣鸢反唇相讥,胡二娘就直接扑了上来,张牙舞爪的是准备直接动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一章 诬陷 柳欣鸢来不及反应被直接揪住了头发,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剧痛,发丝感觉被扯断了好几缕,还有崩断的声音响起。 此时他心里想,果真不该留这么长的头发,这打起架来一点好处都占不着,别人一拽住头发就完了。 “住手!” 邱欣丽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看到柳欣鸢被人拽着头发,一股怒气从心而来,立刻大喝了一声。 小蝶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家小姐,如此扬声大喊过。 胡二娘被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去看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到是个小丫头片子,手下的更狠了。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说着,还按着柳欣鸢的头。 她咬了咬牙,顺着胡二娘的方向往下走,抬起胳膊来,狠狠撞了她大腿一下,胡二娘吃痛一下就松开了手。 柳欣鸢之起身之后先理了理头发,随后就看到胡二娘手里攥着她一大把头发,心疼不已。 邱欣丽也赶紧走过来扶着她,并且帮他整理着身后的长发,心里竟然诡异的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就是想着她幸亏不带许多发饰。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对我动手!”胡二娘腿还疼着,呲牙咧嘴的骂道。 邱欣丽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刚才叫你停手,你不停,难不成我你也敢惹吗?” 胡二娘听得这话,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发现衣着不凡,发饰也是顶好的,尤其是这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心里凉了一半,心想不会真惹到了什么高官贵胄。 “算了,我不跟她计较,毕竟是疯狗,人怎么能跟狗计较呢?”柳欣鸢伸手拽住了邱欣丽,听着像是阻止,实际上是在骂。 胡二娘弄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开口。 “你难道还没有听到吗?她愿意放你一马,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还在这杵着干什么?难不成不想在这呆了吗?” 邱欣丽疾言厉色的喝斥道,说话的时候有模有样的,至少在胡二娘眼里看来,真是个千金小姐。 柳欣鸢想着,其实严格来算的话,的确如此,毕竟,邱家在这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 胡二娘爬起来之后立刻跑了,出门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姿态特别难看。 柳欣鸢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笑,自然是笑得比谁都猖狂。 邱欣丽回过头来看到她在幸灾乐祸,有些无奈的走过去敲了敲 她的头,“还笑呢,她为什么冲上来跟你动手?” 她闻言,顿时有些委屈,“这可真不能怪我,你问桃子,她听见了,是这个胡二娘故意的来找茬的。” 桃子闻言立刻点点头,“我能作证我能作证,这个胡二娘一上来就说姐姐抢了她的客人,说姐姐不知好歹。” 邱欣丽皱了皱眉,“天下还有这样的事,自己没本事,反倒是怨别人太优秀,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这件事明明就是胡二娘的不对。”柳欣鸢在一旁帮腔着。 闻言她一下笑了,“你怎么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你可得小心,这些人在街上摸爬滚打不少年了,你可能会被他们针对。” 柳欣鸢满不在乎,“他们针对我能怎么针对?客人不都还在我这?” 邱欣丽看她这样子,有些无奈,但其实心里也和她想的差不多。 就是了,能怎么针对? 只不过他们显然是小看了这些人的手段。 因前一日这一批青楼女子买走了不少胭脂,柳欣鸢特地叫朱宏文拿来了账本,准备核查一遍,但是账本拿出来就觉得不对了。 这记账方式,怎么没有按照她说的来做?朱宏文会是这样左耳进右耳出的人吗? 心里还正泛着嘀咕,原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哟,查账呢?正好。” 声音突兀的响起,柳欣鸢皱着眉回过头去,看到胡二娘撩了下衣裙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官差打扮的男子。 柳欣鸢心觉不妙,但也并未露出怯色。 身后两个官差上前一步,出示了官府查问的许可,随后道:“有人检举温香阁做假账,且逃税,故此官府特地前来核实。” 柳欣鸢抿了抿唇,看向胡二娘,没说话。 朱宏文见状,上前一步,朝两位官差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是小店的掌柜,账本全在这儿,官爷请查。” 柳欣鸢坐下来,盯着账本想对策。 胡二娘敢这么来,那一定是有备而来的,至于她的底气是什么,柳欣鸢暂且还看不出来。 最让人发愁的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商税制度究竟是什么样的,若是下绊子怎么下。 在柳欣鸢沉思时,官差从中抽出一本账本来,递给朱宏文,“这本帐,还请掌柜能解释解释。” 闻言,朱宏文脸上一白,接过账本来瞧了瞧,越看脸色越白。 柳欣鸢从他手上拿过账本来,大概翻阅了一下,便明白了。 原来钻的这 个空子,倒的确是真会钻空子。 “这本帐记录不清,在这一列商税支出中也并没有明确记录,掌柜,您解释解释。”官差看着朱宏文,到也没有咄咄逼人。 朱宏文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吓白了脸。 “账本不清,许是近几日赶做商品供应不及所致,官爷,可能查清再办?”柳欣鸢站了起来。 这本帐故意含糊了进货出货的数量,也含糊了进货价,一看就不是她店里的账本。 最主要的,还是她店内账本并不是这样的。 至于真账本去哪儿了…… 柳欣鸢看向了胡二娘,目光沉沉,那就是被有心人拿走了做文章。 “姑娘,商税不清可不是查清就算。”官差客客气气,转向朱宏文:“掌柜应该知道。” 胡二娘并不清楚温香阁究竟谁是掌柜,朱宏文出声也是怕真有什么事会连累柳欣鸢,所以致使官差也以为,掌柜是朱宏文。 朱宏文点点头,不知作何言语才好。 柳欣鸢皱了皱眉,将旁边的账本抽出来,摊开放在桌子上,将有问题的账本也摊开。 “官爷,这两本账记得不一样,您方才也看出来了吧。”柳欣鸢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本账,随后抬眼看着两个官差。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后盾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点点头,“我们也的确是看到了两本账记录不同,只不过这些算是讯问了,现在不该问。” 柳欣鸢点了点头。 “那眼下就算是辩驳,总要有解释的机会在,您说是吧。”柳欣鸢的目光落在胡二娘身上,目光中透露出些不友好。 这种事也只有胡二娘能做出来了,还亏得这两个官差遵守职业道德没有将她的名字说出来。 “的确,是可以做辩解。”官差道。 柳欣鸢看了胡二娘一眼,将账本往前推,“我们温香阁账本失窃,证据就是这两本账的记录方式不一样。” 言罢,又继续道:“不仅如此,温香阁每一笔出账入账都有详尽记录,甚至于是卖给了谁都会一一记录清楚。” 她目光还落在胡二娘身上,“这些账所记录时间与真实时间出入巨大,若是官爷不信,也可走访周边的百姓询问。” 言罢,垂眸面向了官差。 两名官差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情况应该如何才好。 “温香阁的确是失窃。” 门口传来声音,一个男子被丢进来,身上还绑着绳子,身后跟着进来的是沈信。 柳欣鸢看着沈信不说话,但是目光透露着 难掩的惊喜。 “这就是偷窃之人。”沈信踹了一脚地上的男子,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胡二娘看,叫人不寒而栗。 胡二娘也是的确没想到,自己雇的人竟然被人逮住了,还被直接带过来了。 而且最吓人的,是这个人看起来很叫人害怕。 官差愣住了,不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若是按照律法解决的话,眼下应该将这个男人和……”沈信看着柳欣鸢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和掌柜带走讯问。”沈信给出了解决方法,柳欣鸢保持沉默。 随后沈信打量着胡二娘,“并且,检举之人也要一起被带走调查,毕竟涉及诬告,总是要了解清楚。” 胡二娘一惊,看向沈信。 心里已经慌了,这本就是想给柳欣鸢一点苦头吃而已,这下可算是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了。 官差沉默许久,也是点了点头,“事已至此,那便按照这位公子所言来做,倒也还算公平。” 朱宏文镇定下来,“在下愿同官爷走一趟,也好还了在下清白。” 官差把人带走之后,本来热闹的温香阁顿时安静下来,柳欣鸢站在门边看着朱宏文被带走,有些担心。 “你放心,他 被带走,只不过是问些话就会被放回来,诬陷的人可就惨了。”沈信捏了捏她的肩膀。 柳欣鸢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人在京城吗?怎么忽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帮我抓了个小偷。” 沈信微微一笑,“我回来找你,你相信吗?” 她笑了起来,“你这人总是喜欢拿一些话来逗我,我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沈信笑了两声,“回来应该是有事要办吧,但是真的是为了回来找你,在京城可没有女子像你这么有趣。” “可不是?” 门口又进来一个男子,正是黎浅歌。 “黎公子也一起来了,那我可就不相信你回来是特地来找我这句话了,现在温香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准备继续营业,我想歇店几日,等着掌柜回来。” 沈信闻言挑了挑眉,“真是你掌柜?” 柳欣鸢一下就笑了,“本来其实不是的,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着实是有一个做掌柜的担当,反正掌柜也没人干,那就他来吧。” 沈信笑着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她反而是摇摇头,“之前我和南宫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娘就误会了,我可不能把你的清誉也毁了。” 柳 欣鸢半开玩笑的拒绝了沈信,这让他有些失落。 毕竟听出了她的话里的意思,南宫雨辰是可以的,而他不可以。 “回见!”柳欣鸢关了门之后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跟沈信摆着手,随后转过身去,直到身影消失。 沈信还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有些怅然。 “我相信。”黎浅歌忽然走到他身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信有些狐疑,“你相信什么?” 他手里的折扇,“刷”一下打开,遮住了半张脸,留下那双微微挑起的凤眼,“你说你回来是为了柳欣鸢。” 沈信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柳欣鸢回家之后,没过一会儿邱欣丽就登门了,她很紧张的问到:“你有没有受伤?我还真是低估了胡二娘,竟然敢污蔑你。” 从没见过邱欣丽如此莽撞的样子,柳欣鸢有些感动,反握住她的手:“没事,只不过老朱被带走去盘问了。” 邱欣丽松了一口气,“你放心,老朱这个人说话严谨的很,没事的。” 她点点头,“这次算是我轻敌了,没想到这个胡二娘还挺聪明的,幸亏沈信帮我抓到了那个小偷,不然这 事儿还得好一会儿才能解决。” 邱欣丽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你说的这个沈信,是不是就是咱们上次看烟花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子?” 柳欣鸢点点头。 她坐在柳欣鸢对面,“你觉不觉得,这个沈公子长的也不错,而且对你也很好?” 柳欣鸢虽然慢半拍,但是也听出来邱欣丽话里的深意,立刻解释道:“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邱欣丽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让柳欣鸢不禁自己也反思起来,她和沈信相处的方法。 她认为沈信和他称兄道弟,可是在沈信眼里不一定是如此,说不定,他或许还真有点别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若是和南宫公子实在艰难,不如看看身边的人。”邱欣丽神情正经起来。 柳欣鸢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所以她也十分坚定的回答道:“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我不会放弃南宫。” 邱欣丽深知她有多倔强,也就没有劝她。 而且她也不准备在这些事情上劝阻,“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我都愿意陪着你,若实在受不了了,你就往回看,我一直在原地陪着你,做你的后盾。” 第三百四十三章 被抓 如沈信所言,朱宏文第二天就被放回来了,温香阁自然也是照常营业,他们都统一瞒着桃子,怕桃子担心。 柳欣鸢悄悄把朱宏文拉到一旁,“这店铺的掌柜就是你了,既然你叫我一声东家,那我可能来店里的时候就少了,可得经营好了。” 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朱宏文大为感动。 “多谢东家,我一定会给东家看好店,让东家的店更好。”朱宏文十分郑重的说道。 柳欣鸢噗嗤一声,又笑了,“这是你应得的,从昨日、你挺身而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把店交给你,我也放心。” 他听着这些话,更感动了,不住的点着头。 “好了,咱们俩快出去吧,小心桃子担心,要是之后桃子问起来,你就告诉她,她爹能力强的很,我认可了。”柳欣鸢笑了笑。 朱宏文点点头。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往家走去,准备去找邱欣丽一起出去逛一逛,这些天来一直在为温香阁奔来走去,还没有好好休息休息。 她人才刚刚到家门口,就又看到了熟悉的服饰。 衙门的官差。 这些官差带着一个人离开了,柳欣鸢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人好像就是 她爹,她皱着眉看着,并没有莽撞上前。 等到官差都离开之后,柳欣鸢立刻回了家里,问陈蕊:“娘,我怎么看到爹被抓走了?” 意外的是陈蕊很冷静,并没有哭,只不过眼眶还是红红的,她说道:“官府的人来说,同咱们一起合作的酒楼,牛蛙吃死了人,要把你爹爹带走去询问。” 柳欣鸢皱着眉,“不可能啊,牛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有毒的地方,就算是生吃,也不应该能吃死人。” 陈蕊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想和你商量商量对策,总不能看着你爹爹就这么被人带走,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面迅速闪过解决的方法,随后说道:“既然是在酒楼里面吃死的人,那我就得先去找王掌柜问一问。” 陈蕊点了点头,上前握紧了她的手,“要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柳欣鸢心底淌过一股暖流,点点头,“放心吧娘,我和我爹一定都能安全的回来,你就在家等着我们吧。” 言罢,转身出去。 她直奔同福酒楼去,本以为这也是萧条孤寂,没有想到酒楼里的人照常还是很多,甚至王掌 柜还全须全尾的站在柜台前。 柳欣鸢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很是奇怪,难道酒楼吃出了有毛病的东西,掌柜不会被带走吗? 她现在想知道真相的心很急,也没有顾得及去想这些弯弯绕绕。 “掌柜。”柳欣鸢走上前去,王掌柜看到是她,明显了眼神,有些躲闪,柳欣鸢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她站在人面前,气势逼人,“掌柜,我听说同福客栈牛蛙吃死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王掌柜有些犹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我说过,牛蛙只能从我这里入手,你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又买了牛蛙,所以才导致出了问题。”柳欣鸢又继续说着。 她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 之前还觉得这个掌柜虽然商人本色,可是还算是有点良心,现在看来,这个掌柜连良心都没有。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你都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我就从别的地方买了?别诬陷我。”王掌柜低着头回答。 柳欣鸢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你听听自己的话,有可信度吗?那你告诉我,人是怎么死的?” 他眼神十分躲闪,“那谁知道他之后有没有吃什么东西,那也不一 定就是从我这出事的。”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的看着王掌柜,“你一定知道我爹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带走了,所以我现在很好奇,你怎么还能在这儿安稳站着?” 王掌柜刚要说话,柳欣鸢立刻打断,“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这些,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又收了牛蛙?” 她的确是很好奇,牛蛙基本上都被王叔一家抓走了,哪里还能剩下牛蛙给别人抓?一定不是牛蛙。 “而且,你是认识牛蛙和癞蛤蟆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柳欣鸢问话越来越咄咄逼人。 王掌柜有些扛不住,“都是你们村的,我还以为只要是你们村的人抓的牛蛙就都是牛蛙呢,我这也不是看牛蛙越来越少,着急吗?” 柳欣鸢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天气越来越冷,蛙类就会越来越少,应季的东西,你怎么还能强求?”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躲闪着她的目光。 “你到底和谁买的牛蛙?”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想继续逼问,现在只想找到货源,问问这个卖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掌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柳欣鸢眼眸微微眯起,“掌柜,不要骗我,我能看出来 。” 听到这句话,转过直接绷不住了,“是,是你们村的一个姓刘的婆婆,是她告诉我没事的,谁知道最后竟然出事了。” “掌柜,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要是安心和我合作,我肯定不会让你不应季的时候没有招牌菜可以卖,你何必死吃这一道菜!” 柳欣鸢气的想打人,可是现在还不是打人的时候,现在得赶紧去柳家村找刘婆婆,问问他到底抓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也不用想,能吃死人的一定是癞蛤蟆。 “我也不知道……” “我回来再跟你算账。”柳欣鸢气急,转头正往外走去,立刻往柳家村赶去。 到了村子里之后,她就直奔刘婆婆家,推门进去之后,只有刘婆婆和她儿媳妇在家,看见突然闯进来个人,刘家媳妇吓了一跳。 “姑娘,你是来找谁的?”刘家媳妇问道。 柳欣鸢也不回答她,直接走到了刘婆婆面前,“看来上次断手还没让你长记性,现在竟然学会谋财害命了。” “什么谋财害命?你在说什么?”刘婆婆眼神有些躲闪。 刘家媳妇也是很震惊,上前准备说什么,柳欣鸢就一把拽住了刘婆婆的手,“你说呢?癞蛤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威胁 刘家媳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什么癞蛤蟆?和我可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婆婆一下子就慌了。 柳欣鸢继续冷笑着,“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慌什么?” 刘婆婆不说话了,眼神惊恐的看着柳欣鸢。 “谋财害命的事你都干的出来,你还有良心吗?”柳欣鸢咬牙切齿的问道,的确是为了她爹,但更多的,是生气为了钱竟然能罔顾人命。 刘婆婆被吓得不敢说话,柳欣鸢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拖着人往外走。 “你不能把我婆婆带走,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刘家媳妇反应过来上前,伸手拽住了柳欣鸢衣角。 她回过头来,冷冷的扫了人一眼,“山奈。”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出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豹子,吓得刘家媳妇立刻捂住了嘴,惊慌失措的看着柳欣鸢。 “我劝你最好不要大喊大叫,否则这只豹子会不会咬断你的喉管,我就不确定了。”柳欣鸢眼里满是冷漠。 刘家媳妇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 “你听明白了吗?”柳欣鸢又问了一遍,威胁刘家媳 妇不能乱说话,她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泪痕。 柳欣鸢没有再多废话,直接带着刘婆婆离开了刘家。 想了想之后,她把人带进了随身空间,刘婆婆忽然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下子转换,更是害怕的愣住。 “我不想跟你多废话,我只问你一句,同福酒楼,因为牛蛙吃死人的事情,和你有多少关系。”柳欣鸢半蹲在人面前。 刘婆婆看着她,不说话。 “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觉得你也没什么用了。”柳欣鸢站起来,“山奈,你也很久没有开荤了,这个人没什么用了,你吃了吧。” 山奈故意走过去,凶神恶煞的盯着刘婆婆,口涎从嘴角滑落,凶狠的模样,吓破了刘婆婆的胆。 “别别别,我说我说,是那个王掌柜,他说这个季节没有牛蛙了,生意可能会不好,我才起了歪心思,把癞蛤蟆卖给他。” 刘婆婆瑟缩,不敢看柳欣鸢。 她现在盯着刘婆婆,气得发抖,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人才好了。 “你为了贪图一时的财,你知不知道你断送的是一条命?贪财没什么,害命就有过错了!在这等着。”柳欣鸢说完之后带着山奈从空间出去。 她侧坐在了山奈背上,山奈愣了愣之后驮着她往山下走,她一直在沉思。 刘婆婆虽然现在认了癞蛤蟆是她卖给王掌柜的,可是不一定待会儿也是这么说,所以得想个法子治治她。 沈信不知道柳欣鸢已经搬了家,所以就来了柳家村去找她,问了问周围邻居,就只听说她着急忙慌的去了刘婆婆家。 虽然奇怪,但是他还是迅速的前往了刘婆婆家那边的山上。 才刚刚到山脚,就看到了柳欣鸢竟然坐在一头豹子的背上,往山下来。 “哟,你喜欢的这个姑娘,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山灵?”黎浅歌摇着折扇说道,目光盯着那边的柳欣鸢。 沈信也是觉得有些惊讶,“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竟然还有只豹子。” “看来,你这个姑娘,她还并不信任你。”黎浅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摇着折扇微微笑着。 沈信并没有回答,而是在想她这是准备去哪。 “人要走远了,你不跟上吗?”黎浅歌又出声,沈信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刚想追上去,却发现她已经骑着豹子离开了。 沈信皱了皱眉,却往反方向走去。 “你的小美人可没往这走,你准备去哪儿?”黎浅 歌看他一言不发的走了,立刻跟着他一起走。 柳欣鸢下了山之后就让山奈回了空间,并且嘱咐它一定要看好刘婆婆,她则是火急火燎的回了家里。 陈蕊看见她回来了,立刻上前,“怎么样了?” “娘,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把人抓住了,咱们现在只需要去县衙,给爹爹证明清白就是了。”柳欣鸢安抚着说道。 陈蕊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那咱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吧,也不知道你爹在县衙有没有受什么委屈。”陈蕊说着到底还是有了哭腔,心里担心。 柳欣鸢看着她心疼,点点头扶着她出了门。 而刘家媳妇也没有听柳欣鸢的,在他离开之后,立刻跌跌撞撞的去了里长家里去找里长。 里长正准备出门,看到人跌跌撞撞的过来,立刻扶着,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了?慌慌张张的。” 刘家媳妇一下就哭了出来,“里长,求求您救救我婆婆吧,那个柳家大房的女儿,带着豹子来把我婆婆带走了。” 里长一下就蒙了,“带着豹子?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慢慢的叙述道:“本来我和我 婆婆在家里收拾,忽然之间那个柳家的姑娘,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拽着我婆婆问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都直接把人带走了!” 里长皱着眉,“我见过柳家那个姑娘,不像是这么没轻没重的,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刘家媳妇摇摇头,“婆婆的事,大部分我都不知道,可是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于孝道来说,怎么都是不妥的。” 里长也明白了事情,转过头去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大柱,你去找刘大明和柳义德来,然后咱们一起去找柳家那个姑娘,问问情况。” 叫大柱的男子点了点头,立刻就去地里找刘大明,顺路一起叫上了柳义德。 听说大房出了事,柳义德可谓是高兴的很,若不是没有这个条件,恨不得放串鞭炮庆祝。 “虽然这是你家侄女,可是却却不得不找一个你家的人,大房一家搬出了柳家村,只能找你了。”大柱说道。 他并不知道柳家两房之间的争斗。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既然是我侄女犯了错,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快带我去,我要好好问问她。”柳义德立刻表明态度。 第三百四十五章 对簿公堂 大柱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看起来柳义德这么高兴,但是人家亲戚愿意配合他,自然是一件好事,就没有多问。 “爹,我已经把人都带来了,我们去镇子上吧。”大柱带着两个人回来,里长点了点头,一行人往镇子上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却被告知他们家人都去了县衙,染上了什么官司。 里长奇怪,但是已经答应了刘家媳妇要帮忙,只能是一群人又去往了县衙。 快到县衙门口时,柳欣鸢想着不能当着她娘亲的面把刘婆婆放出来,所以扯谎道:“娘,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那个罪魁祸首带来。” 陈蕊自然是相信柳欣鸢的,就站在原地等着她,柳欣鸢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刘婆婆放出来,直接拖着她去找陈蕊。 看到她身后拖着的人是刘婆婆,陈蕊有些惊讶。 “哎呦,刘婆婆人身体不太好,也老了,这是怎么了?你拖着她来。”陈蕊说道。 柳欣鸢气不打一处来,“娘,就是她,竟然为了赚钱卖给酒楼癞蛤蟆,导致爹爹吃了牢狱之灾。” 陈蕊微微一愣,有些没有料到。 “这还不是最让我气的,最主要的她还不是误抓,而是就是因为看 着大体型的癞蛤蟆和小体型的牛蛙长的一样,为了赚钱才这样做。” 柳欣鸢越说越气。 陈蕊自然也听得很是生气,“谋财害命的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做呢?” 刘婆婆不说话,低着头。 两人也懒得跟她在这生气,带着她就去了县衙内。 里长众人赶来的时候,竟然正赶上升堂。 王掌柜也被从同福酒楼叫了过来,因为这件事情存疑,怀疑他和卖货的勾结,为了多赚点钱。 “癞蛤蟆就是这个人,卖给酒楼的,我爹爹向来给酒楼提供的都是牛蛙,因为牛蛙这个季节少了,所以才有人动了心思。”柳欣鸢说的义正言辞。 她没想到,最后这个县衙,她还是得来。 “她所述,可是事实。”县令已经坐这儿,听着他们讲了许久事情的经过,好容易轮到他来询问。 只不过看清堂下的人之后,神情有些不大好看。 刘婆婆跪在下面,一句话都不说,竟然听到在问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躺在了堂下。 柳欣鸢的确是没有想到,刘婆婆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抿了抿嘴,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婆婆。 “我娘,怎么被带到这儿来了?”刘大明看 的一头雾水,转过头去问自己媳妇。 刘家媳妇也很奇怪,“我不知道,我就看见柳家的这个姑娘,把咱娘带走了,其实为了什么,我也没怎么听清楚。” 思考许久之后,刘大明没有选择冲上去,“既然已经被带到了县衙,上了公堂,那就先等结果再说。” 柳义德在一旁听着,很是着急,不知道柳欣鸢现在在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一旦上去闹一通的话,她的计划可能就会泡汤。 “你就这么看着自己亲娘躺在公堂上,孤苦一人吗?”柳义德站在一旁说道,神情很是悲悯。 刘大明叹了口气,“你就算和大房家有什么恩怨,这和大房上公堂的又与你无关,何必在这挑拨。” 柳义德一看自己被拆穿了,顿时一句话也没有了。 那边县令看着已经晕倒的刘婆婆,有些不耐烦。 “刘婆婆既然已经晕倒了,那我想问,王掌柜为什么要从她那购进?”柳欣鸢一开口便咄咄逼人。 王掌柜转过头去看着县令,失口否认:“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这买过东西,诠释你空口白牙污蔑我。” 柳欣鸢挑了挑眉,“反水反的挺快。” “啪!” 县令敲响惊堂木, “肃静。”言罢,又道:“现在掌柜否认了,自己从这个人这儿购买过,你是不是在污蔑他?” 听着这句话,柳欣鸢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县令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刘婆婆,装晕只能装一时,你要是继续晕下去的话,在公堂之上,我是可以用手段把你叫醒的。”柳欣鸢极为冷漠的说着。 刘婆婆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都对簿公堂了,还耍小聪明,不知道这个老妇人是哪来的,这小姑娘碰上这人还真倒霉。” “诺诺诺,我都瞧见她动了,竟然还不承认。” 身后已经有眼睛尖的人看出来了,包括刘大明自己,所以他不禁怀疑自己娘是不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公堂之上还敢装晕。 “婆婆,醒醒。”柳欣鸢伸手推了刘婆婆一把,她已经想好了,要是这样还不行的话,那她就只能动用些小手段了。 刘婆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县令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悦。 “大胆妇人,公堂之上竟敢作假,来人,先把这个妇人给我拖下去!”县令说道。 柳欣鸢听这个话更觉得不对劲,转过头去看着县令,眼神 上下打量着,心里揣测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人饶命,这件事情本来都是他指使我的,他说这个季节没有牛蛙了,店里就没法挣钱了,让我抓些牛蛙给他。” 刘婆婆一听要被拖下去了,立刻吓得什么都说了。 柳欣鸢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冷漠的看着两人。 王掌柜一听她指责了起来,自然也是按耐不住了,“胡说,明明是你拿着癞蛤蟆来找我,说是这是牛蛙,我才相信你的,别血口喷人!” 县令抿了抿嘴,“你为什么要拿着癞蛤蟆充当牛蛙?人命在你眼里便是如此不足一提吗?” 县令又敲了一下惊堂木,但是这话头却是直指刘婆婆,柳欣鸢虽然也讨厌刘婆婆的行为,可是更看不懂县令在干什么。 这些话说的,明显有些偏袒王掌柜了。 “不是,大人您听我说,这件事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促成的,他要是不用这个癞蛤蟆,人就不可能死!”刘婆婆一边磕头一边说。 刘婆婆和王掌柜两个人互相指责了起来,柳欣鸢就在一旁看着两人狗咬狗。 只不过,柳欣鸢总觉得王掌柜的表情很奇怪,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可是现在的情况,对他应该不利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现身 “县令大人!癞蛤蟆就是这个恶毒的老妇人为了赚钱卖给我的,现在害死了人,毁了我的名声,您得给我做主啊!” 王掌柜转过头去和县令申冤,县令看着王掌柜,手就要去摸惊堂木。 “大人,小女还有一言。”柳欣鸢立刻打断了县令的动作,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柳欣鸢,问:“你要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看向王掌柜,道:“我公开在酒楼门口教人辨别过癞蛤蟆和牛蛙,掌柜不仅在,我还教他辨别了不止一次。” 柳欣鸢顿了顿,“要是收了癞蛤蟆,那就不是刘婆婆骗他,而是他自己也想这么做,才会收下这些癞蛤蟆。” 刘婆婆听着自己还有辩解的机会,立刻点头,“对对对,县令大人,这个癞蛤蟆是王掌柜主动和我买的,不是我骗他的。” 柳欣鸢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县令,她想看看县令是什么反应。 “你说没骗,那就一定没骗吗?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县令毫不犹豫的偏袒了王掌柜,柳欣鸢挑了挑眉,看着县令。 没错了,这个县令就是偏心。 “就是这个妇人骗你们,我没有,还请县令大人明鉴。”王掌柜说着还 磕了个头。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 “不是这样的,不是!是他贪图便宜想要多挣点钱才这么做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刘婆婆着急着辩解。 她默默扫了扫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就感觉有点儿凄凉了。 每一个人在说实话,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撒谎。 还真是让人作呕。 “验尸之中有一种验尸的手法,叫做剖验,不知道王掌柜知不知道这种手法。”柳欣鸢往前走了一步,很是冷静。 王掌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抬起头来问:“我知不知道的,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她叹了口气,忽然轻笑了一声,“掌柜你为了开脱自己罪名,甚至否认这些人因你而死,剖验就能得知,这些人真正的死因。” 他一下子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话说的没错,所以他现在才会慌。 “你不要给别人乱扣帽子,这我可吃消不起!”王掌柜有些紧张了。 柳欣鸢看着他,就知道他一定会紧张的,这件事可不算是一件小事。 “我们不同意。”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那些死者的家属,一个两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看着柳欣鸢眼睛几乎要冒火。 “死者为大,人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能让别人把尸体剖开?你这不是亵渎尸体吗?” 死者的家人都很激动,柳欣鸢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点点头,“你们是家属,你们说了算。” 王掌柜看着这一幕很得意,“本来就是,真是不知道总出什么馊主意,竟然提出来这样有悖人伦的事情!” 柳欣鸢抬眼看着王掌柜,眼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看起来很骇人。 不远处沈信和黎浅歌站在那里,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不去帮忙?”黎浅歌摇着折扇问道,沈信则是笑了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这点儿小事她还是能搞定的。” 说着看向黎浅歌,“只要这个县令没有明着一定要保那个掌柜,这个掌柜一定跑不了。” 黎浅歌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还挺相信她的,希望她不让你失望。” 沈信眼含笑意的盯着那边,“一定不会。” 这边他话音刚落,那边柳欣鸢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看样子应该是一张契约,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契约。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感觉很好奇,只有 王掌柜一下子白了脸。 “这张契纸,就是王掌柜当初和我签订的,上面写了王掌柜只能在我这儿买牛蛙,要是在别的地方买了牛蛙,出事不与我们相干。”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回头,“可是有这件事?” 王掌柜看着柳欣鸢,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的确是一句话都没有。 “现在且不说我爹爹因为这件事被牵连,掌柜不作为,就只说这件事,这些人在你这儿吃错了东西,你为何也不做为?难不成一点都不愧疚吗?” 柳欣鸢一字一句逼问着,王掌柜一时间结巴住,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县令大人,此案不止刘婆婆一个人犯错,虽说刘婆婆要罚,但是王掌柜更该罚,他比起来刘婆婆更知道后果,却仍旧如此。” 她又往前逼了一步,“难道这不算是谋财害命吗?” 一席话说的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鸦雀无声,过了片刻,县令狠狠一敲惊堂木,“你是县令还是本官是县令?你能这么逼问旁人吗?” 柳欣鸢一时间噎住,她皱了皱眉,心想这难不成准备明着保王掌柜了吗?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暂且全部收押,等本官查个水落石出,再放你们所有人 离开。”县令站起来,说道。 柳欣鸢如何不知道,这要是答应了,就不知道这县令会不会再找个替罪羊来代替王掌柜。 “此案已经有了决断,还请县令处置杀人凶手王掌柜,也算是对死者的交代!”柳欣鸢掷地有声,完全不准备妥协。 县令看着柳欣鸢,心里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儿难搞,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县令这就做的不好了吧?既然,凶手都已经找到了却还不处置,是不是当不起父母官这三个字?” 门口忽然有声音传来,柳欣鸢觉得熟悉,回头果然又看到了沈信。 县令则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哪儿来的。 “县令如此优柔寡断,这个位置也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胜任了。”沈信继续说着,抬步走到了柳欣鸢身边。 县令皱着眉看这个人,心里想把这个人赶出去,堂而皇之将他包庇的事情讲出来,还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只不过……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的身着气度,不像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子弟,怕是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十个他都惹不起,局面这个情况,他一定不能因小失大,不能把人赶走。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隐情 “这位公子或许不知道断案的流程,小人就是按照断案流程来的,的确不能贸然定案。”县令虚假的笑着,让沈信深感不悦。 沈信斜睨县令一眼,站到了柳欣鸢身前,“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且此事已然牵扯人命,县令竟然还在顾及断案流程?” 县令不说话,即便是有话说也不敢说。 眼前此人气势骇人,直觉让他感觉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站在人群里的柳义德也看到了沈信,顿时脸色一白,往后撤了两步,隐藏到了人群里面。 这人他见过,那时他与陈寡、妇在院墙后卿卿我我时,抬头竟然瞧见了他坐在树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 柳义德眼神暗了暗,心里暗暗在观察局面。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认识柳欣鸢的,而且两人关系应该不错,这要是被这人揭穿了他偷、情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柳义德还在这儿忧愁,那边县令却是还在骑虎难下。 “公子说的也不错,待下官再细细查验一番再下定论。”县令额间冒汗,眼神不断示意跪在下面的王掌柜。 王掌柜看不懂县令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迷茫的抬头看着县令。 柳欣鸢扫了县令一眼 ,凑近沈信耳畔,低声笑道:“也不知道这个王掌柜是县令什么人,竟然这么护着。” 罢了她看了王掌柜一样,又说:“而且这个王掌柜还很蠢的情况下。” 沈信听了也是一笑,没有回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看看县令大人究竟如何断案。”沈信说道,言罢竟然还坐了下来。 柳欣鸢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扶着陈蕊坐在了一旁,完全没有把县令放在眼里。 县令憋屈的看着几人,也是不知该不该处罚了。 因为就在刚才,他注意到了这个男子腰间配了一枚通体白透的龙鱼纹和田玉佩,龙鱼纹不是普通人家能戴的起的东西。 “大胆掌柜!” 权衡利弊之下,县令疾言厉色喊到,又狠狠敲了一下惊堂木,吓得王掌柜一哆嗦。 “县令大人,您可得明察啊,这么长时间来我也算是战战兢兢,您不能说误判就误判了!” 王掌柜还在辩解,因为听着县令的语气,就是准备放弃他的意思了,这眼下要是失去这个庇护,可是真的完了。 虽然知道王掌柜也是心急,但是此时只能是舍弃一些身外物保住王掌柜这个人了。 “既 然王掌柜酒楼害死了人,那么赔偿是一定要的,至于怎么赔偿……”沈信摇着折扇转过头去,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自己的酒楼那就自己决定吧。”沈信说着,嘴角勾起来。 柳欣鸢看着沈信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一定没有在想什么好事。 县令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事情送到县衙来,那交给我来决断也应该是合理的,我做主,将酒楼当做赔礼赔给这位姑娘,并且立刻放这位姑娘的父亲出来。” 柳欣鸢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看了沈信一眼,挑了挑眉。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让这人主动将酒楼赔给她。 “现在酒楼就是这位姑娘的了,死者也就麻烦姑娘来安抚一下,姑娘冰雪聪明,一定能顺利解决的。” 县令噼里啪啦也说了一大堆,柳欣鸢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个县令还真是想的美。 “既然如此,这个赔偿我就不要了,事情繁多我也无力打理,如此冤屈我们家的确需得好好缓上两天。” 柳欣鸢笑容明艳的回答道,笑眯、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坏心思。 但是一句话却堵的县令没话可讲,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 何是好了。 “王掌柜这么长时间以来,田地房产一定是有的,拿出来贴补了这几位家属,好生道歉,想来这几位也都是明事理的。” 沈信又出声,笑的像只狐狸似的。 她没说话,默默看着几个人。 县令牙龈咬了又咬,最后无奈,“我也觉得公子此行妥当,那酒楼……” “房产什么的鸢儿也不缺,不如,还是酒楼赔给她好了,既然她无力打理,我来帮忙就是了,毕竟如此委屈,也是要好好安抚。” 沈信打断,“县令说,可是?” 县令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妙,但是又不能说什么,表情十分憋屈。 一旁的王掌柜也是,他立刻跳起来,“难不成什么都不留给我吗?” 话音刚落,一旁死者的家属就哭起来,“你现在哀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们呢?我们家人因此亡命,我把我家的田产给你,你只要能还我兄长!” 王掌柜一时间没话讲,沉默着站在原地。 柳欣鸢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子,一时间也是觉得心疼不已,若是这王掌柜做个人,也到底不至如此。 刘婆婆跪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人提起来她,顿时就想溜走,但是又不敢明 目张胆离开,只能悄悄离开。 柳欣鸢自然注意着她,看见她准备走,立刻出声呵止。 “等等!你准备去哪儿?”柳欣鸢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刘婆婆身上,站在人群中的刘大明很紧张。 这显然就是他娘贪图这生意赚钱,就动了歪心思,导致了这个局面出现。 说到底,其实还是他娘的错,就是不知道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结果。 “罪妇哪里走!”县令正窝火着,看到刘婆婆准备跑,自然是不高兴。 刘婆婆讪笑着,也不说话,县令冷着脸说道:“刘氏犯下大错,罪无可恕,处其牢狱二十年,期中不准探视!” 县令将气全撒在刘婆婆身上,柳欣鸢这次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害人性命这种事,只是关押二十年,刘婆婆从牢狱出来大约六十几岁,这就能顶了几条性命,她是觉得便宜了刘婆婆的。 “大人,大人我罪不至此啊!牢狱二十年民妇真的熬不住!” 刘婆婆听着这处罚也是急得大叫,心里着急的很,不愿意受这二十年牢狱之灾。 县令冷哼一声,道了声:“压下去。”就起身从侧厅离开了,并没有再多看这边一眼。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请教 县令刚刚离开,王掌柜就站了起来,狠狠瞪了柳欣鸢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别得意,走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罢,扬长而去,柳欣鸢反应过来,王掌柜算是主谋,却只是判了他财产。 她抿了抿嘴,眸色暗下来,像一只蛰伏着的野兽,危险极了。 “别想了。”沈信上前一只手搭在柳欣鸢肩膀上,“这个结果其实已经是你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柳欣鸢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个天杀的贱、货!害得我一把年纪还要遭受牢狱之灾,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刘婆婆眼见无望,对着柳欣鸢就开始破口大骂,她只是冷淡的看着刘婆婆,完全不在意她骂的话,甚至只觉得她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一旁站着看完一切的刘家媳妇和刘大明走了过来,一脸歉疚的看着柳欣鸢,“对不住,我娘这些话一定不会应验的,柳姑娘是有大福气的人。” 柳欣鸢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她知道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是刘家媳妇,所以猜出来了,这男人是刘婆婆的儿子。 “您和刘婆婆不一样,您也会有大福气的。”柳欣鸢不吝啬对自己示好 的人示好,礼尚往来才是传统。 刘大明看着柳欣鸢的眼神还是有些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多谢柳姑娘美意了。”刘大明一脸忧愁,看起来就感觉很无奈似的。 柳欣鸢看了看还在不住大骂,却被带着越走越远的刘婆婆,心里也叹了口气,心想她娘要是这样,她估计不会比刘大明好哪儿去。 最后刘大明看着刘婆婆被带走之后,转过头来,表情有些释然,“本来寻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事情解决,我们也就回去了,告辞。” 言罢,带着自家夫人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人走远,心里只觉得十分感叹。 放在刘婆婆身上是罪有应得,但是放在刘大明身上,这可就是好人没好报了吧? 柳欣鸢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柳义德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正在和刚刚被狱卒带出来的她爹谈话。 她脸色一沉走了过去,刚刚走近就听到了柳义德道:“眼下大哥发达了,可不要忘记照顾照顾弟弟啊。” 柳欣鸢抿了抿嘴,“二叔这话说的有意思,这是我爹受了委屈得来的,二叔想要不劳而获不成?” 柳义德转过头来看到是柳欣鸢,很识趣的不和她争吵。 “大哥,这么长时间来我还没去过你家里,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去瞧一瞧?”柳义德只是问柳仁德。 她有些气,但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很是沉静的站在原地。 “二弟的话说的仿佛我们苛待你们了似的。”柳仁德淡淡说着,带了点儿笑。 柳欣鸢有些意外柳仁德的态度,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竟然是不为所动。 “大哥,我……” “二叔自己没有家吗?何必非要来我家?都已经分家立户,再来属实不妥。”柳欣鸢柳眉倒竖,说的毫不客气。 柳义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随后暗淡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两日惦念着大哥,要是大哥实在不方便,那我在这儿也算是见了大哥了,大哥不用为难。” 柳义德说的悲悲切切的,柳仁德眼见就有些松动了。 “大哥,看到你还过的不错,我就放心了,那弟弟就先离开了,以后绝对不会上门丢人,只远远看就好。” 柳义德又说着,脚上却动都不动一下。 柳欣鸢咬牙切齿。 “你这二叔本事不错。”沈信在她耳畔说道,声音凉凉的,竟然听不出来辛灾乐祸的意味,还 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问:“不是正好看热闹?” 沈信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神情冷硬,看得出来是不悦的。 “看热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又不再事不关己的范围内。”沈信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欣鸢微微一愣,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了。 “朋友嘛,两肋插刀,我深受感动啊。”柳欣鸢故意如此道,随后略微隔开了一点距离。 沈信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柳仁德道:“罢了,不过是想去看看罢了,那就随我一起回去好了。” 柳欣鸢瞪大了眼睛,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怎么,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刚刚她爹不还是一副冷硬的模样吗?这是怎么了? “爹……” “没事的。”柳仁德语气不容拒绝,柳欣鸢不知道柳仁德要干什么,可是她觉得现在的爹爹应该不至于被柳义德再骗。 她想着,总不能事事都要管一下,那她成什么了?还是得相信爹爹一次。 “宅子是爹爹的,爹爹想带二叔回去,那回去就是了,女儿就先带着朋友去店里待着了。”柳欣鸢说道。 柳仁德也是意外,鸢儿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好。”他答应一声 ,随后陈蕊走来掺着他,柳义德见状立刻跟上,心里倒是高兴,毕竟柳欣鸢不在,那他这个大哥不还是随意拿捏? 柳欣鸢站在原地目送几人离去,叹了口气也准备走,忽然里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她眨眨眼睛,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柳姑娘,恭喜令父洗清冤屈,如今还渐渐富贵。”里长先说了两句吉利话,柳欣鸢眉尖跳了一下。 “多谢里长吉言。”柳欣鸢中规中矩的回答,看着里长,不知道要做什么。 里长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直接切入正题。 “柳姑娘,我知道你们一家自从搬进镇子就逐渐富裕,村子一直穷你也知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村子富起来?”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位里长要说什么,原来只不过是这个要求。 “您言重,如此虚心为村子,您是个好人,只不过……”柳欣鸢先发了张好人卡,“村子毕竟不止一户人家,要想让村子富足,的确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至少,我至今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 里长逐渐有些失望,但是想想也的确是为难柳欣鸢了,毕竟她也只不过是十四五的小姑娘而已。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合适 “是我太急了,这件事的确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为难你了。”里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柳欣鸢看得出来,里长其实是失望的,因为村子里难得能出一个像她这样会做生意赚钱的人,里长寄希望于也正常。 可是,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她认为这么劳心劳力,于她而言并不值得。 况且,农夫与蛇的故事听多了之后,的确就不会再相信蛇了。 她怎么知道,她最后不会成了那个农夫? 里长又和她扯了两句话,最后和儿子落寞的离开了,一个老人佝偻的背影,让柳欣鸢看的十分心酸。 里长是个好人,可是这种事情她的确爱莫能助。 “你这个表情,看来是有办法?”沈信摇着折扇走到了柳欣鸢身边,眼尾微微挑起,冷冽的丹凤眼多了些情调。 柳欣鸢叹了口气,“有没有办法的,我已经拒绝里长了。” 他抿了抿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柳欣鸢愣了一会儿,转头朝他道:“黎公子没和你一起来吗?” 沈信眼角压了压,“你问他干什么。” 柳欣鸢撇撇嘴,“美人谁不欣赏?而且,他总跟在你身边,忽然看不到了,也挺 好奇的。” 他搞不定柳欣鸢在想什么,抬眼看了看柳欣鸢,最后别过头去不说话,神情蒙了一层冷清,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听到有美人在惦记我。” 身后传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了黎浅歌,挑了挑眉,“我就说,你和他一定待在一起。” 沈信看了黎浅歌一眼,冷哼一声,“谁和他待在一起。”言罢,要往外走,柳欣鸢一把拉住了他手腕。 “别走别走,我带你们去我的胭脂店里喝奶茶去。”柳欣鸢笑盈盈的说道。 “奶茶?” 黎浅歌和沈信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不解,“奶茶是何物?” 柳欣鸢一拍脑门,心道,怎么忘记了古代人不知道奶茶的事儿了,随后笑了一下,眨眨眼睛说道:“好东西,跟我走。” 两人默默跟在了柳欣鸢身后,三人一起前往温香阁。 温香阁里只有桃子在,看到柳欣鸢带着人回来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沈信,他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 “桃子,你继续打理,我就带客人回后院去了。”柳欣鸢嘱咐了一句,随后朝着两人招招手,他们跟了过去。 温香阁有个不大的后院,里面能放的东西也 不少。 “这个奶茶我给你们现做,味道真的不错,是我店里的每个人认证过的。”柳欣鸢十分得意洋洋。 奶茶这种东西,不管放到什么时候,都很受欢迎。 柳欣鸢笑了笑就去做奶茶,他二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圆桌旁边。 “阿信,你刚刚吃醋了。”黎浅歌压低声音笑道,明晃晃的调侃。 沈信也不生气,斜睨他一眼,“那又如何?我舍不得生她的气,我就迁怒你,都怪你长的招摇。” 黎浅歌被噎了一下,随后更笑的厉害。 “沈信啊沈信,我没想到沈大公子竟然还有这么一天。”黎浅歌话是这么说,但是不难看得出她是真的感觉到欣慰。 他终于有了点儿笑,“之前你说乡野里没什么好人家,我觉得鸢儿就很好。” 黎浅歌挑了挑眉,“之前还不承认,现在倒是承认的一点儿不犹豫啊,是什么改变了你?” 沈信弯着嘴唇,“危机感。” 他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沈信道:“从刚刚她问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小丫头跳脱的很,抓不住就跑了。” 黎浅歌展扇遮住半张脸,嘴角上扬,“我也觉得这个柳家的小姑娘很有意思,阿信,你说我们 公平竞争如何?” 沈信闻言半点儿没生气,淡定道:“不行。” “为何?” “因为你是因为我才对她感兴趣,所以才想竞争,纯属是看热闹的心情才说出来这句话,不尊重她。” 沈信十分顺嘴的回答道。 这下黎浅歌是真的震惊了,“沈大公子,你可还记得你是圻州第一世家的嫡子且还是独子?” 他不置可否,但还是又说:“所以有什么关系?” 黎浅歌看了他半响,最后哑然失笑,“你高兴就好,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你的确不是无顾无虑的公子哥了。” 他修长圆润的手指托着一个白瓷茶杯,此时微微收紧,连带着指骨关节微微泛白。 看得出很用力捏住了杯子。 “我会的。”沈信松开茶杯,拿着茶盖在手里转了一圈,回答道。 “聊什么呢?”柳欣鸢端着三杯奶茶走过来,笑眯、眯的问道,两人都纷纷看向她,眼神一个比一个复杂。 虽然看不懂其中蕴含着什么情绪,但是柳欣鸢也不傻,能看懂这两人对她都有千言万语。 不过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她只当做不知道就是了。 “没什么。”沈信说道,目光定格在端过来的铜 制茶杯上,“这就是奶茶吗?” 柳欣鸢点点头,跪坐下来,“我觉得味道不错,n也不知道你们口味如何,尝尝看是不是符合?” 黎浅歌一点儿不客气,“既然柳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他随手端起来一杯,白皙漂亮的手指攥着古铜色的茶杯,衬得手指越发好看,柳欣鸢支着下颌看着茶杯,心思早就飘到了南宫雨辰那儿。 南宫的手也漂亮,而且右手食指关节处还长了一颗痣,他无意识间喜欢转拇指上的扳指,还喜欢轻轻敲着那颗痣。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是最喜欢不过了。 “味道不错,奶香味冲淡了茶的苦,中和了茶的涩,是个好东西。”黎浅歌出声打断了柳欣鸢的思绪,笑眯、眯道。 柳欣鸢眼睛盯着那只手将茶杯放下,随后才抬起头来回答:“当然了,只不过糖我按照自己喜好添加的,恐怕甜了点。” 闻言,黎浅歌忽然神情变了一下,揶揄的看着沈信。 “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沈大公子可不喜欢甜食,不知道是不是太甜了。”黎浅歌道。 沈信拿茶的手一顿,挑眉道:“刚刚好。”言罢又转头看柳欣鸢,“很合适。” 第三百五十章 倔强 柳欣鸢不知道他们刚刚谈论了什么,所以单纯的感觉他们真的似乎在说奶茶口味刚刚好合适。 殊不知,黎浅歌听出来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仅奶茶合适,人也合适,他喜欢的,就合适。 “既然如此,那沈公子请吧。”黎浅歌笑着说道,挑了挑眉,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喜悦,看的柳欣鸢一阵奇怪。 刚刚她去做奶茶的时候,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气氛的。 “网刚刚看到店外写了告示,说是着奶茶并非免费,且我二人还是系老板亲手所做,这银两是不是需要清算?” 沈信自觉的换了一个话题。 柳欣鸢本身就没有什么要深究的意思,所以在沈信说这话的时候,很自觉的跟上话题。 “不用不用,沈公子回了趟鄞京还能记得我,还帮我解围,我怎么能收你的钱?这就全当报答了。” 柳欣鸢也坐下来,端起其中一杯满足的喝了起来。 她看着沈信的表情多少有点奇怪了,因为总感觉他好像并不是很高兴,但是不掏钱白嫖还会不高兴吗? 柳欣鸢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男子究竟都在想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鸢 儿客气了。”沈信忽然之间欣然答应。 柳欣鸢虽然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但是也算是会察言观色,看出来他总算是心情好点儿了,站了起来。 “本来老友相聚,我该尽地主之谊的,但是家中刚刚遭逢巨变,我得回去看看我爹和我娘,就不能陪你们了。” 她顿了顿,“但是也不能让你们像无头苍蝇乱窜,所以我告诉你们那儿有好吃的,你们可以过去尝尝。” 沈信对她的措辞感觉到好笑,但是也没质疑,反而是一脸温柔的听着她继续说。 “东荣大街一整条街道,都是个不错的去除处,你们不如就去那里看看吧,我想,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才是。” 柳欣鸢一脸骄傲,仿佛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似的。 沈信虽然也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应着。 “我记住了,既然家里着急就先回去吧,我们虽然不熟悉地方,但是怎么也是两个大男人,没事的。”沈信说道。 他可是看见了,临走时这小丫头的爹爹可是待着她那个二叔离开了,家里会发生什么的确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柳欣鸢说道,随后朝着黎浅歌眨眨眼睛,“这不还有个美人吗?我怕 你们两个被人劫色。” 说着,竟然还朝着黎浅歌伸出手。 “啪”的一声,沈信抽走黎浅歌手上的折扇,打在柳欣鸢手背上。 她吃痛收回来手,委屈巴巴的问道:“你干什么打我。” 沈信压着眼底的心思,道:“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姑娘家家随意无调、戏外男,小心你嫁不出去。” 柳欣鸢嬉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从沈公子嘴里听来男女大防可是真的不容易。” 言罢,又道:“我是真得回去了,不知道我二叔有没有作什么妖,地方指给你们了,记得去逛逛啊。” 说着就往外走去,看着柳欣鸢的背影,黎浅歌有些好奇了。 “沈公子在鄞京时虽然浑,但是也是有原则的浑,怎么柳姑娘说你不知道男女大防?”黎浅歌一边说一边凑近,“以前不是还有人因为你对女子太过恪守礼法,还以为你龙阳之好吗?” 沈信虽然敢在柳欣鸢面前没脸没皮,但是却不敢丢人丢到黎浅歌这儿来,他是真的一点儿脸都不留,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的好。 “这些都是小事,不用你打听。”沈信不自然的说道,“不是都给我们指了去处吗?赶紧走,待在人 家店里算什么。” 黎浅歌被迫被推着离开了胭脂店,但是一路上还是很好奇。 沈信越问脸越红,最后直接翻脸了。 他实在是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形,真是回忆起来都叫他有些面红耳赤。 女子袅袅细腰侧身躺着,身上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花果香气,肤如凝脂白皙漂亮,饶是他见过不少美人,也忍不住捏了捏人的脸。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什么之后,一下子慌了神。 女子脸颊如同脚踝一般,轻易摸不得,这突然如此唐突,真是十分没有礼貌,所以一定不能让柳欣鸢知道。 所以,第二日他神情才会不自然。 可是即便如此,再等到了之后,还是会忍不住醒过来摸一摸她的脸颊,绵绵软软的,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就是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两人离开胭脂店,找了家酒楼坐进去,黎浅歌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人们整日为生计奔波,让我不太好意思了。” 沈信撇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浅歌立刻殷切的回答道:“其实,我就是想说你不如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柳姑娘,再说希望求娶,大概没有哪个姑 娘会不答应吧?” 他闻言笑了,摇了摇头。 “阿黎,你我都欣赏的女子,你果然觉得她就是如此贪名逐利之人吗?”沈信眼含笑意的问道。 黎浅歌微微一怔,随后笑了。 “是我把柳姑娘想的太物质了,柳姑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黎浅歌看向窗外,“但是,身份总要告诉柳姑娘吧?” 沈信神情凝重起来。 “我知道要告诉她。”他忽然一下泄了气,“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以我的经历,她或许就不会愿意嫁给我了。” 黎浅歌闻言,忽然眼神就高深莫测起来。 “其实不然。”他道,“我感觉柳姑娘脾气倔的很,先不说你的身份如何经历如何,就看她自己选择,只要不喜欢,估计天王老子也不会愿意嫁的。” 黎浅歌认认真真的分析着,在这种事情上他还从来没有猜错过。 沈信也不回答他的话,就默默的看窗外。 其实黎浅歌的话他比谁也清楚,就是因为比谁也清楚,所以才会更加担心的。 现在不是身份家世问题,是柳欣鸢愿不愿意的事情。 她愿意了怎么也好说,可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不管什么条件,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第三百五十一章 嫉妒 “罢了,终究是她自己的人生,我无权干涉,我只能被她选择而已。”沈信忽然就释然了,心里突然觉得也无所谓。 总之,他只希望她开心,要是跟着他不高兴的话,他的初衷也就没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沈信啊……”黎浅歌看着他一脸的一言难尽,“柳欣鸢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对她到如此地步。” 沈家小公子如何傲慢,与他一同长大自然没少见,所以才更加让他觉得惊讶。 柳欣鸢于沈信而言,可谓是一个特殊到再特殊的角色了。 真不知道,这柳家姑娘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他叹了口气,“你决定好就行,快吃饭吧,这条街可都是你那心上人推荐的。” 沈信一笑,不置可否。 那边柳仁德三人回到家里,陈蕊安顿柳仁德坐下来,自己去了厨房里面,准备给刚出牢房的柳仁德做些吃的。 柳义德从进门开始,就有一股嫉妒之火熊熊燃起。 他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大房一家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而他们则就是要住那种破房子,凭什么大房家可以用描金盏,而他们家就只有陶瓷茶壶。 明明都是一家人,凭什么他们 过的窘迫。 “大哥,这么大一个宅子,租金一定不便宜的吧?”柳义德转过头去问道,字里行间都是怀疑这个房子究竟是不是柳仁德的。 他坐在座位上,看着柳义德进来就开始四下打量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果然也不出他所料。 “应该不便宜。”柳仁德回答,“只不过这宅子眼下是我们家的,倒也是的确不知道租金如何。” 他抿了抿嘴,忽然笑开:“不如,明日我把几个空着的后院租出去,瞧瞧市场租金如何?” 柳义德闻言气的牙痒痒。 这房子他住不上也就算了,就当是他们家租了一个受罪,可是不成想这屋子竟然买下来的,真是羡煞他也。 “原来如此。”柳义德说道,“大哥现在发达的很,我这个当弟弟的,竟然一点儿不如大哥,真想知道大哥怎么如此富裕的。” 柳义德问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柳仁德一听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从小到大都已经听得不耐烦了。 “没什么特别的。”柳仁德忽然笑了,“只要安安分分做些体面工作,这还是很容易就能达成的。” 他看着柳义德,“除非是本来全手全脚的,就是不愿意好好 做活计。” 柳义德一听这句话就是在说他,可是就算是知道在指着他鼻子骂,也得当做听不懂。 “大哥说的对,但是好营生也不好找,不知道大哥现在在干什么?”柳义德又继续问道,仍旧在套话。 柳仁德淡定的盯着柳义德看了一会儿,随后低下头。 就在柳义德以为柳仁德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忽然他就开口了,“运货,我现在是个运货的。” 说着顿了顿,随后就开始避重就轻的说着关于他运货的营生。 柳义德听着心里窃喜,心想这个大哥和以前一样好骗,这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事情都练出来了。 他心里暗喜,柳仁德却只觉得心凉。 兄弟之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需要如此,互相提防,说话也是真假参半。 他刚刚并没有尽言,但是已经达到了一个大哥该做的提点了,要是听不进去也不能怨到他身上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以前柳义德没有干过那些让他觉得恶心的事情,说不定今日真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君,来喝些汤,暖暖身体,这些日子还真是苦了你了,也幸好鸢儿争气,把你救了出来。” 陈蕊从外面进来,端 着一盅汤,放到了柳仁德面前,柔声和气道。 柳仁德看见妻子,自然也是展露了温柔的笑意,“快歇歇,这些不用着急动手的,我也并非必须要喝。” 她微微一笑,“可是我觉得必须。” 陈蕊蹲下来,拿过来汤盅,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柳仁德嘴边。 “你可是莫名其妙被关了许久,官府不作为没什么补偿,身为妻子,定然要安慰你的。”陈蕊温声道。 她一直都是软绵绵的,也不见她会和什么人脸红。 柳义德看着陈蕊,更加嫉妒了。 凭什么,柳仁德就有娇妻在侧,温声细语的柔婉佳人,天却是一个粗鄙之人,这并不公平。 陈蕊三十多的年纪,还是娇柔秀美,但是张秀秀比陈蕊小了几岁,却像是和他娘是一辈的一样。 而且,他现在还要担心自己与别人的事被发现。 都是一家人,他过的提心吊胆,柳仁德却过的滋润不已,女儿孝顺,妻子温柔,什么好处都让柳仁德占了。 陈蕊这边放下汤盅,就感受了柳义德有些奇怪的神情,余光扫了一眼,感觉很不对劲,也很不舒服。 她没有继续留下,而是道:“我出去一趟,把锅里的炖骨头 看一看,着要是炖老了就不好吃了。” 陈蕊随便找了个借口,随后直接离开了。 柳仁德也看出来了,陈蕊可能是因为什么引起不适,所以才回出去的,看着她出去之后,柳仁德收回目光来。 “大哥现在过的这么好,还真是让我这个当弟弟的羡慕不已,既然大哥不在意,那我就经常来家里了,想来大哥并不在意。” 柳仁德看着柳义德,心里叹了口气,终归是觉得怎么样都是他弟弟,便道:“你以后想来就来吧,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真的不管你了。” 闻此言语,柳义德果然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 此时柳欣鸢刚刚好赶回来,恰巧就听到了柳仁德最后一句话,顿时明白柳义德突然转性是为了什么了。 原来只不过就是为了打秋风好打而已。 她抿了抿嘴,压下心底的不悦,笑起来朝着两人说道:“许久不见二叔了,能看到你还真是不易。” 柳义德看到柳欣鸢,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鸢儿回来了。”柳仁德朝着柳欣鸢笑了一下,她回报以一笑,路过柳义德时神情一瞬冷下来,目光冷冽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又满面笑意的走到柳仁德身边。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其他空间 柳义德回过头去,站在原地看着柳欣鸢,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更多的竟然是一种畏惧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个小侄女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竟然气势如此骇人。 “你二叔想常来家里,我便邀请了。”柳仁德轻声说道,他不知道柳欣鸢听到了没有,他知道他和柳义德这么亲近,她会不高兴。 柳欣鸢还是带着笑容,“爹爹决定就好。”罢了看向柳义德,“欢迎二叔来家里玩,也希望二叔只是来家里玩。” 她眼神一寸寸冷下来,定定的盯着柳义德。 他怎么可能听不懂柳欣鸢在说什么,明显就是告诉他即便是常来也是什么都不会得到,来等于白来。 柳义德讪讪的笑着,“欣鸢这话说的,那二叔前来自然只是为了见一见兄长而已。” 他看向柳仁德,柳仁德表情很平淡。 其实早就知道柳义德心思不纯,鸢儿只不过指出来了而已。 “也没什么意思,不知道二叔准备什么时候走?我也好送一送二叔。”柳欣鸢扬着笑脸赶人,完全没有一点避讳。 柳义德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柳欣鸢脸上过得去,他脸上过不去。 “不用不用,这天也不早了,二叔自己回 去就可以,不用你送的。”柳义德讪笑着说道,神情极其不自然。 她挑了挑眉,朝着人还欠了欠身,“那侄女就在这儿送二叔了,二叔回见。”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勉强扯开笑容,转过头去离开了宅子。 等到人影消失在眼前,柳欣鸢脸上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爹爹,不是我挑拨你们兄弟关系,二叔这个人,真不行。” 柳仁德坐下来笑了一声,“不必你说,其实我也知道,只不过毕竟是我弟弟,有时候也并非那般好接受。” 她没有讲话,但是能理解她爹爹什么意思,撇撇嘴也坐下。 离开宅子的柳义德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很是不爽。 本身要是柳欣鸢没回去,说不定还能从他这个大哥身上敲诈一笔,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真是晦气!” 他一边说一边走,一边骂,正巧撞上了找来的沈信,他只是撇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那天撞见的男人。 沈信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柳义德看了他一眼,觉得心慌,立刻就跑走了,甚至都没有多看沈信一眼。 沈信在身后打开了折扇,眯了 眯眼睛。 那边送走了人的柳欣鸢,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坐在窗前思考良久,随后还是决定去了空间里。 只不过很奇怪,她进去之后却没有看到山奈,这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山奈,山奈?” 她在空间里叫着,但是并没有任何生物回答她的声音,这让她只更加奇怪了。 “去哪儿了?”柳欣鸢皱着眉嘟囔着,上一次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山奈跑哪儿去了。 柳欣鸢进了屋子里面,这里面已经被她陆陆续续添了不少东西进去,已经是一个能住人的居所了。 “吼!”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柳欣鸢一听就知道这个声音是属于山奈的,一瞬间很惊喜,抬起头来看向外面,山奈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 山奈摇头晃脑的靠近,很高兴的蹭了蹭柳欣鸢的手掌,奶奶的又叫一声。 “山奈,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总是叫你叫不应?”柳欣鸢揉着它的大脑袋问道,山奈晃了晃脑袋,一口叼住了她的袖子。 她一看就知道山奈准备带她去某个地方,因为山奈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回做出来这样的动作。 “行行行,我跟着你呢,你去前面带路吧,好不好 ?”柳欣鸢十分无奈道,但是语气还是很宠溺。 山奈点点头,走在前面,柳欣鸢很好奇这是准备带她去哪儿。 令她没想到的是,山奈竟然带着她往空间深处走去,而且她惊讶的发现,屋子后面的那座山,竟然是有一个打通了的山洞的。 柳欣鸢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吗?”柳欣鸢试探性的问了问山奈,山奈点点头,满脸的兴奋,柳欣鸢一时间笑起来。 “行,那我跟你去瞧瞧看,这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柳欣鸢满面笑意,随后拉着山奈进去。 山洞之中有风,但是很细微,明显就能感受到,这个风是吹出去了,就说明是有出去的口的,只不过不知道出去是什么。 走了很久,好不容易走出去了,柳欣鸢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是山后,竟然整齐坐落着三个院子,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分别写着东西南三苑,每一个院子除了字不一样,匾额一模一样。 柳欣鸢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山奈,这儿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东西吗?”柳欣鸢有些惊讶,山奈点了点头还呜咽了一声,也不知道它到底想 说什么。 柳欣鸢默默走过去,先站在了西苑门口,盯着匾额看了许久,又把目光落在了门锁上。 她在想,这里面会是什么。 以前总看着主角掉到了什么山崖地方,就会有武功秘籍的出现,她这个开了金手指的女主,应该也是如此吧? 柳欣鸢没有犹豫,推开了自己的金手指。 事实证明,她的金手指不错,这儿的确是有好东西。 全是食谱和一些失传了的菜品制作方式,这让柳欣鸢感觉到很兴奋。 有了这些东西,不就完全能支持她开酒楼了吗? “山奈,原来你不见了是来这个地方了?真是个好地方。”柳欣鸢很兴奋的翻阅,山奈蹲坐在一旁舔了舔毛,应了一声。 她看了两本觉得不够,直接坐下来,抱着手里的书看着。 “这些东西拿来开酒楼真是绰绰有余,这下镇店之宝算是有了着落,也不用日日为了个牛蛙奔波了。” 柳欣鸢一边看一边说。 她知道山奈其实听不懂她说的话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好,所以忍不住呼噜了两声。 柳欣鸢翻阅过却更加兴奋。 还有两个院子没去,也不知道那两个院子会放什么? 第三百五十三章 惊喜 “走,快过去看看那边的院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柳欣鸢很兴奋的说着,只是看了两个食谱,就发现这里东西不俗,这让她更期待。 山奈对人类除了吃的东西以外的东西其实并不敏感,所以也不知道为了两张纸柳欣鸢为什么这么高兴。 只不过柳欣鸢也并不需要山奈知道,只需要山奈跟着她就够了。 虽然不排除危险,但是她觉得这估计就是她的金手指了。 她先进了离西苑比较近的东苑,刚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子草药味,越靠近里面,这种味道越重,柳欣鸢有理由怀疑,这儿是不是有药。 但是事实证明,这儿没药。 但是放了整整一个院子的书柜,书柜里面放着的全部都是医书,随便抽一本出来,上面的内容都叫人觉得很惊叹。 她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些医疗手法都十分先进,可是又并不是很先进。 所以她很奇怪。 这些医书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这么令人感觉到神奇。 山奈进来之后就窝在门边,它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然的话不等柳欣鸢来看,早被它都给弄坏了。 “山奈啊,你这真是给我找到了个好东西啊。”柳 欣鸢说道,一边说一边觉得欣慰的很。 山奈顺从的抬了抬头,但是没有别的反应了。 柳欣鸢仔细过了一遍这些医书,是真的和现代她所学到的各种手法很像,只不过方法更加复古,可以十分确定,这的确都是古方。 可是古方才更奇怪。 “算了,万一是有什么联系呢?现代设备也是一步一步发展的,这么长时间来能想到这些也是不容易的。” 柳欣鸢自言自语道,随后又放了回去。 随后她又去南苑绕了一圈,里面放着的都是什么美容秘籍,她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毕竟这上面写着的许多她都见过。 似乎,只有南苑的东西最普通了。 可是这个普通是建立在她看过许多历史的基础上,也就突然变得不普通了。 她大概翻了翻也就出去了,南苑的东西暂时用不着,最着急的,应该就是西苑的那些东西了。 全是菜谱,够她开个酒楼用了。 “山奈,我们先回去研究研究,我感觉这个空间很多地方都没有完全控制,可是能有这些收获,就已经很叫人开心了。” 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头,眼底的高兴掩饰不住。 山奈也顺从的顶了顶柳欣鸢的手 掌心,一人一豹显然很搞笑的样子。 又看了一会儿菜谱,柳欣鸢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再看这些东西,回了前面之后就出了空间。 再看外面,烛火已经熄灭,想来爹娘已经休息,她也不准备打扰,自己吹了烛火也安心睡去。 今日忽然有这样的收获,实在是叫她欢喜不已。 此时鄞京,辰王府。 南宫雨辰站在窗前默默站着,盯着外面如水的月色,有些怅然。 已经在京中呆了许久,应该是可以离开了吧?按照皇帝的意思,威压也该甩够了,现在就该回去了。 回去找阿鸢。 他叹了口气,准备将窗子拉上,忽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声响,南宫雨辰没有犹豫,直接一巴掌将窗户拍上。 “哎呦!” 外面传来痛呼声,南宫雨辰站在屋子里面偷偷一笑,正了正色之后从里面走到了外间去,上官瑞辰也正好捂着脸进来。 “南宫雨辰!你太过分了!我要是破相了怎么办?”上官瑞辰骂道。 南宫雨辰跪坐下来,“与我何干。” “你干嘛突然关窗户!”上官瑞辰气愤道,摸了摸鼻子。 南宫雨辰挑眉,“我怎么知道你要从窗户进来?我门又没 有关。” 上官瑞辰一时语塞,顿时懒得计较,“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些没用的,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去兖州了?” 闻言,南宫雨辰正色,“原本我早该去的,眼下还算是晚了些才去。” 忽然,他脸上挂上了笑意,“南宫,带我一起去如何?” 南宫雨辰转过头看着上官瑞辰,感觉他这个样子奇怪的很,总觉得其实不怀好意。 “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去兖州了?”南宫雨辰好奇问道。 上官瑞辰脸一下子垮下来,看起来很是发愁,“你可还记得我上次带来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个邱淑丽。” 他垂眼点了点头,随后上官瑞辰继续道:“本以为晾着她就是了,没想到她可以这样叫人心烦,整日缠着我。” 上官瑞辰越说越激动,“最主要的是她师出有名,我娘以为我喜欢她,所以时常要她来找我,可我对她完全没意思。” 言罢,看向南宫雨辰,“但是,她还有个妹妹,就在兖州。” “你不喜欢人家姐姐喜欢妹妹?”南宫雨辰喝了口茶挑眉,难得能瞧见他调侃旁人的模样。 上官瑞辰苦着一张脸,“别的不说,我是真不喜欢邱淑丽,不过妹妹 我也不一定真的喜欢,至少感觉比姐姐好。” 南宫雨辰弯了弯唇角,“原来如此。” 闻言,上官瑞辰以为他这是答应了,顿时高兴不已,“明日、你准备何时出发?我也好来找你汇合。” 他挑眉看向上官瑞辰,“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去,只不过……” “我最近甚是喜爱千里江山图,只不过却没什么好图可以叫我收藏的,要是有了图,说不定我就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了。” 上官瑞辰无语的看着南宫雨辰,咬牙切齿道:“千里江山图可是名画。” “我知道啊。” “我手上也只有一幅。” “我知道啊。” 上官瑞辰语塞的看着南宫雨辰,一下子笑了,“南宫,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的千里江山图了?” 他笑吟吟的回答:“答对了。” 上官瑞辰一时间有些无奈了,“罢了罢了,一张图而已,明日我给你带过来,你什么时候走?” 南宫雨辰端起茶喝了一口,“到时候我差遣见一去通知你。” 他叹了口气,“好,明日再见。” 言罢,上官瑞辰又不走寻常路,直接从窗户离开了,南宫雨辰吹了吹茶水上浮着的茶叶,淡淡道:“记吃不记打。”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还不是你没本事 彼时大院里鸡飞狗跳的,张秀秀指着柳义德哭骂着:“你个脏了良心的货,我勤勤恳恳为了家里,你竟然还敢打我!你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柳义德也不甘示弱,“就躺在家里好吃懒做,等着陈蕊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也好意思说为了这个家勤勤恳恳?” 张秀秀语塞,便坐下开始哭了起来。 王芳芳看着这一切头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事情起因是下午时,王芳芳听说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竟然被抓了,她有些辛灾乐祸,不给她孝敬,这自然是活该。 “你怎么看着一点儿不着急?这好像是害人性命的事,若是严重一点,连坐的可能都有。” 一旁的一个老妇人说道,王芳芳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连坐?我们这都分家了竟然还会连坐?” 老妇人挑了挑眉笑道:“是啊,难不成你不知道吗?” 王芳芳皱了皱眉,“我们不认他们不就行了?遭天谴的东西,死也得连累我们,真是叫人晦气极了。” 老妇人听着这话,只觉得叫人厌恶不已,什么话都没有硕,默默就没有再回什么话,只觉得不回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里长一家人 是比柳义德回来的早的,看到许多人在村子门口说话,也是有点好奇的,走过去询问道:“不知在说什么趣事?” 众人看到里长凑过来,愤愤谄媚道:“原来是里长啊,您不知道,我们听说,柳家大房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闻言,里长奇怪的很。 他环顾一圈没看到柳义德,就想起来他似乎是跟着柳仁德走了,本着不能造谣诋毁别人的,想法,里长觉得自己该为柳仁德正名。 “你们都误会了,柳家老大什么事都没有,就算之前被衙门的人带走调查,那也只是调查而已,柳仁德清白得很。” 里长一口气解释清楚,所有人都有些讶异。 众人其实都对此事有所耳闻,却并不知道真假,自然有人好事,一定要将假说真。 “什么?他们家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吗?”王芳芳激动的冲了上去,里长愣了片刻,点点头:“可不是如此?我亲眼所见。” 王芳芳愣了许久之后,继续问道:“不知道,里长能不能仔细说一说此事究竟是如何?” 里长犹豫了一下,又道:“事情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我是不太清楚,只不过我刚刚去瞧,就看见柳家大房因为被冤 枉,所以得了一家酒楼作为赔偿。”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村民顿时惊呆了。 “一个酒楼?这得日进斗金吧?” “何止啊,柳家那小丫头那么会做菜,说不定这个酒楼赚钱赚的很狠啊。” 听着周围的人一言一语的议论,王芳芳直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心里想着究竟要不要去看看大儿子,毕竟眼下他可赚了不少钱。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去,别人过的如何你们倒是替别人操心的很。”里长驱散着三三两两聚集着还准备聊天的妇人。 里长都已经发话了,自然这些人不会再继续待下去了,纷纷点点头离开了。 只留下了王芳芳。 “秀秀,你听到刚刚里长说了什么了吗?”王芳芳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捏住了张秀秀的手问道。 张秀秀也是有些懵,也没反应过来。 “我听见了,里长大人说柳仁德他们,得了一座酒楼作为赔偿。”张秀秀也是有些震惊的回答道。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最后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 她们准备等柳义德回来再问问,这件事说不定还有什么内幕是这些人所不知道的。 而那边,没有要到钱,反而还 被给了个下马威的柳义德,走在路上很是觉得有些许的不知所措了。 事情成了这样的局面,不论是于王掌柜还是默默离开的柳义德来说,都是意料不到的。 王掌柜没想到柳欣鸢背景这么强大出现,柳义德没想到柳欣鸢如此头脑。 从柳家宅子出来后,柳义德失魂落魄往回走,心里思考着这件事要怎么办,怎么跟他娘说柳仁德一家现在过的这么好。 慢吞吞回了家之后,柳义德发现今天王芳芳和往常很是不同,有些好奇的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王芳芳抿了抿嘴,严肃的看着柳义德。 “你老实跟娘说,老大他们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义德看着王芳芳难得严肃的表情,也并不认真回答,反而是有些吊儿郎当不耐烦的回答:“因祸得福了。” 言罢,将衣服丢给了张秀秀,满脸怨气的说道:“命倒是不错,进去关了两天,就得到了赔偿,还是一整个酒楼的赔偿。” 王芳芳僵住了,“原来里长说的都是真的,老大一家现在竟然真的已经发达了,原来是真的。” 柳义德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言语什么是好,默默 看着。 “老大现在有钱了,咱们现在却还是穷的揭不开锅,还真是……唉!”王芳芳摇着头坐下,一脸失望。 柳义德看着她这样就觉得心烦,这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在说他,自然就是不愉悦了。 “娘你也别着急,虽然义德的确是没本事不争气,可也是孝顺您的,您别担心。”张秀秀在一旁说道。 本意其实只是想安慰一下王芳芳,但是没想到柳义德听了之后直接当场暴起。 “啪!” 狠狠一巴掌落在张秀秀脸上,张秀秀整个人呆住,几秒钟之后骂道:“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跟谁甩脸色?” “啪!” 柳义德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巴掌,之前一直是个笑面虎,这样突如其来的动手其实也不常见,所以都会感觉到有些接受不了。 王芳芳更是,都没有反应过来。 “柳义德!你不是个男人!自己在外做不了大生意照顾妻子儿子老母,我为你勤勤恳恳照顾全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张秀秀一边骂一边哭。 柳义德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些都做不了我要你何用?这本身就是你应该做的!做好了是你的本分!你,根本就没资格以此邀功!” 第三百五十五章 砸店 张秀秀越听越来气,自然越来越不高兴了,她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嚷嚷柳义德动手,王芳芳听着头疼,立刻拦住。 “哪里就算是本分了呢?我把你们哥俩拉扯大,也只是因为我心疼你们罢了,还不赶紧给秀秀道歉,此事就这么算了。” 王芳芳很清楚,此刻他们家再不能出什么丑闻了,所以一定要先安抚住张秀秀的情绪,才是上上策。 柳义德其实骂完人打完人之后也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张秀秀这个婆娘人比较傻,没有反应过来,要给他一个台阶下,所以才一直僵着。 这个时候他娘既然给了一条台阶,能往下走,那自然就是顺坡下驴了。 “咱娘说的对,我刚刚是太过于激动了,秀秀,你别生我的气,他们一家过的那么好,咱们肯定不能让他们那么顺心如意。” 柳义德有些恶毒的说道,让张秀秀也有些把气一起撒到了柳仁德他们身上。 “娘,现在大哥他们有了钱,肯定不能不孝敬您,您现在上门跟他们要钱,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不如你去试一试。”柳义德转头去看王芳芳。 其实,王芳芳自己也有这个想法,并且觉得按照眼下的情况, 要是去找他们要钱的话,一定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银子。 毕竟这也算是刚刚得到了赔偿,如果后续,他们的经营并不妥当,导致酒楼出现了下一个问题,那会儿给的钱,可就不一定要这个时候多了。 王芳芳还是很能拎得清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盘算一下,准备去找他们要钱。”王芳芳十分高兴的回了屋子里面,一边走还一边在想,拿来的钱干些什么好。 “不过,娘,柳仁德现在身边待着一个柳欣鸢,我担心这个柳欣鸢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柳义德皱着眉说道,王芳芳抿了抿唇,点点头,“你若这么说倒是也的确很有可能,我倒是觉得,咱们的确应该避开她。” 王芳芳坐下来,“等他们彻底得到酒楼之后,咱们就上门,我怎么也算是他亲娘,没有一分钱都不给我的道理。” 柳义德也是这么想的,走上前去道:“那可就全靠娘了,总不能让柳仁德一家真就如此逍遥下去。” 闻言王芳芳点了点头,“说得对。” 那边柳欣鸢赶走柳义德之后,想着要去酒楼里面看看,看看还缺什么,改进改进。 她并未独自一人前去,而 是去找了邱欣丽,听说她竟然还去打了一场官司,可给邱欣丽吓得不轻了。 “所以那个酒楼,现在就算是已经判给了你是吗?”邱欣丽听懂了经过,问了一句。 柳欣鸢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你不看我多厉害?只不过,我现在准备去一趟酒楼,我来找你陪我一起去。” 说着上前亲昵的挎住邱欣丽,笑嘻嘻的往她身上靠。 邱欣丽笑了一下,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你呀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言罢顿了顿,“不过也的确该找个人陪着,我总觉得那个王掌柜不是什么善茬。” 柳欣鸢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可不是?我就可害怕他报复我了,都已经害人性命了,竟然只是赔了点钱就算完事,这县令真不配。” 邱欣丽皱着眉抿嘴,“我们家这些年来经商,其实也是走了不少关系的,听说,同福酒楼的王掌柜不知道是县令什么人,所以才去做了同福酒楼的掌柜。” 她闻言皱眉,“这个同福酒楼的掌柜难道不好做吗?为何会有这样的说法。” 邱欣丽摇了摇头,“这也都是长辈们的事情了,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柳 欣鸢抿了抿嘴,自然是没选择深究什么。 只不过,她还是好奇的很,难道官、商勾结已经光明正大到了这种地步吗?可是之前听南宫讲,淮朝富庶安康,不该至于如此藏污纳垢吧? 柳欣鸢想不明白,以她现代的思想来思考古时候的事情,的确有些不太适合。 “算了算了,这终究也是与我们无关,我们就不要深究了。”柳欣鸢说道,她拉着邱欣丽往前走,“我们先去酒楼看看吧。” 邱欣丽没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跟上了柳欣鸢。 两人笑闹着一起往酒楼走去,因为掌柜被抓走,所以酒楼还在封停的阶段,两人刚退开门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柳欣鸢皱了皱眉,循着记忆往地下室走去,发现这围了一群人,有一个柳欣鸢认识,是王掌柜身边的人。 她皱着眉走进去,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也没拦着她,就让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进门去了。 转过拐角,果然是王掌柜。 他正举起来一坛子酒狠狠砸在地上,柳欣鸢顿时明白浓郁的酒气从哪儿来的了,原来是王掌柜回来砸店了。 柳欣鸢靠着门框看着王掌柜,“这酒闻着味道极香,我要是 没记错的话,这些酒都挺贵的吧?” 王掌柜冷哼一声,“如何?是不是觉得心疼了?” 柳欣鸢嗤笑一声,“心疼?这又不是我的钱我心疼什么?你想砸就砸,砸光了也没事,大不了我拿着你赔我的钱,再购入就是了。” 说着,她莞尔一笑,笑容好看的很。 王掌柜现在只是越发的觉得柳欣鸢不是什么好人了,让他气愤不已,但是又没有办法真的对她动手。 柳欣鸢其实知道王掌柜在想什么,可是她就是不上当,不仅如此,她还不生气。 “你还想要我赔你?想的倒是不错,可是终究只是妄想而已,我绝不可能会赔你!”王掌柜说着,冷冷看着柳欣鸢。 她也不在意,“阿欣!柜台底下有个暗门,里面挂着一块匾额,帮我拿来,我想问问掌柜到底赔不赔偿。” 王掌柜听她话音刚落,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王掌柜目眦欲裂,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子,但是没有砸下去,而是死死盯着柳欣鸢。 她冷笑一声,“我知道啊,怎么不知道。” 柳欣鸢往前走了两步,“掌柜,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识相点 王掌柜一下子就愣住了,开始回忆之前怎么和柳欣鸢相遇的,想的越多脸越白,他恶狠狠的瞪着柳欣鸢。 “你现在在威胁我?”王掌柜眯了眯眼睛,表情叫人很有些害怕。 但是柳欣鸢却并不在乎他什么表情,反而是悠闲的拢了拢长发,说道:“对,所以希望王掌柜可以识相一点,威胁人,你得配合,是吧?” 她其实长的很好看,这么歪头一笑更是叫人挪不开眼。 可是,王掌柜挪不开眼只是气的。 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个有经商天分但是没有实力的小姑娘,虽然有些魄力,但是他还不放在眼里,之前认怂多数也的确只是配合。 没想到,能被她倒打一耙。 “别想了掌柜,你想不通的,我从一开始的意图就很不寻常,只不过掌柜你看不明白而已。”柳欣鸢还带着笑。 她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说道:“这儿的酒也都被你砸的七七八八了,我也不多要,你看着给,只要回本就够。” 王掌柜咬牙切齿,“我要是不给呢?” 柳欣鸢收回手,连带着笑容也有些逐渐收敛起来。 “那掌柜宝贝的匾额我可就不能保证,还能是完完整整的 了。”柳欣鸢笑眯、眯点说道,一副小狐狸的样子。 掌柜看着她这个样子,的确没有办法,因为那个匾额对于他而言,的确是意义重大,所以很是在乎。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王掌柜说着,不甘不愿的将荷包给了柳欣鸢。 她大概颠了颠,里面的钱的确是不少,大概也是够了的。 只不过其实够不够的她不亏就对了,这些酒本来也就是王掌柜自己购入的,现在打砸了也就是在泄愤罢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其实心里觉得王掌柜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你害人不偿命,已经是宽容了,你眼下竟然还要回来寻衅滋事,果真以为淮朝律法是立来看的吗?” 柳欣鸢表情一下子阴冷下来,她死死盯着王掌柜,其实也就是企图看出来一些愧疚。 但是并没有。 王掌柜冷哼一声,“你就算是生气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无能为力?你能怎么办?你又不能如何。”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看着王掌柜。 “酒楼反正丢了个烂摊子给你,我换个地方照样可以发财。”王掌柜说完之后,就直接略过柳欣鸢走开。 她忽然笑了,“烂摊子?不尽然。” 柳欣鸢看着顿住脚步的王掌柜,“难不成掌柜不觉得,这个酒楼也算是你的心血了吗?我拿来补偿那些人,没有问题吧?” 王掌柜猛然一下子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 她笑盈盈的继续往外走,“掌柜要是想另开店,那快开去吧,总也与我并不相干了,掌柜说是吗?” 王掌柜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这个姓王的对酒楼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她实在是没有想明白,明明对一个经营许久的酒楼都有感觉,为什么鲜活的人命于他而言,如同草芥? “掌柜快走吧,哦不对,不能叫你掌柜,应该是老王,现在这儿的掌柜是我了。”柳欣鸢笑着道。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如若是真心实意的笑容,会光彩夺目。 可是现在只叫人觉得假的很。 王掌柜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带着人离开了,他气的不轻,但是不能轻易动手。 这女子背后的背景,他不知道,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柳欣鸢脸上再也没了笑意,坐在了一堆废墟中间,神情冷漠的和刚刚仿佛是两个人。 邱欣丽看到人都离开之后,从上面下来,看到柳欣鸢神情漠然的做 在一张椅子上,眼里划过疼惜。 “鸢儿。”她轻声叫了一声,走了过去。 柳欣鸢听到声音之后条件反射的笑了起来,邱欣丽却看着更心疼了,伸手抱住了柳欣鸢,“不高兴就对我撒气,别憋着。” 她闻言,鼻子酸了一下,一下子抱紧了邱欣丽。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你其实很不愿意,可是的确没有办法,他们官商相护,举告无门,我们只能继续清白而已。” 邱欣丽声音柔和的说着叫她觉得很是难受的话。 虽然现实,但是不得不承认,其实邱欣丽的话都很多,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就给他们这些人任何机会。 “淮朝富庶,百姓安乐,尚且如此,那要是不富庶,并且连年征战呢?因此而亡的人又该有多少?” 她瓮声瓮气的问道,听得出来她很是不甘。 邱欣丽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能怎么办?” 柳欣鸢一下子没话说,两人安静的抱了许久,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们还得整改酒楼呢,这些事……我们管不了。” 邱欣丽点了点头,两个人牵着手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装修一事一般就都是邱欣丽来负责的 ,她有头脑,而且审美还是当代审美,所以由她负责不仅新颖,而且还并不会突兀。 柳欣鸢看着邱欣丽和工匠规划的样子,心里想着,以后要是谁娶了邱欣丽,那就是祖上积德了。 她太能干了。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要是图纸有什么地方还是不明白的话,就尽管来邱府找我问我就好,我一定答复。” 邱欣丽说完之后,又嘱咐了两句,柳欣鸢支着下颌看着那边,眉眼弯弯。 她回头看到柳欣鸢冲着她笑,一下子也笑了,朝着她走过来,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你怎么了?” 柳欣鸢星星眼的看着邱欣丽,“你不知道,你刚刚在哪儿跟工匠商量图纸的样子,吸引人的很。” 她凑近,挎住了邱欣丽的肩膀,“这要不是因为我心有所属,多少我也得把你娶回家才算是对得起自己。” 邱欣丽抿嘴一笑,“好的没学会,男人那一套油嘴滑舌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应该是,男人都没你会说。” 她一下子靠进了邱欣丽怀里,“那不知道美人可喜欢?” 邱欣丽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喜欢喜欢,你赶紧起来,我们得准备回去了,免得伯母着急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推开她 柳欣鸢立刻爬了起来,两人一同往家里走去,路上柳欣鸢嘻嘻哈哈的玩闹着,邱欣丽笑着看她,觉得有这么个朋友在身边,真的很好。 “我跟你说,之后呢,那红孩儿……” 柳欣鸢忽然驻足,邱欣丽奇怪她怎么愣住了,转头看到了她们两人路过了长庚山庄,也就是南宫家的别庄。 “红孩儿怎么了?”邱欣丽想转移话题,拉了拉柳欣鸢问道。 柳欣鸢怔怔许久,“红孩儿,找不到孙悟空了。” 其实邱欣丽并不知道这个故事,但是就是感觉这句话不像是故事里的话,反而是柳欣鸢自己的心里话。 “为什么找不到了?就不应该找到不是吗?他们其实算是敌对关系,找到了还徒增烦恼呢。” 邱欣丽说道,其实这句话也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不想柳欣鸢再这么意志消沉下去了。 南宫雨辰不是不好,在见识过上官家的富裕之后,对南宫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富裕并不就是适合柳欣鸢的。 她不是个贪恋权贵的人,鸢儿是自由的雄鹰,不该受这样的苦才对,所以,她宁愿鸢儿伤心,也不愿意她被禁锢。 “是啊,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这个故事最 后其实是红孩儿被孙悟空找来观音菩萨,直接收走了,不让他继续作妖。” 柳欣鸢笑着回过头来说道,邱欣丽看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笑了,“是吗?那还真是个不错的结局呢。” 言罢,主动挽上柳欣鸢的胳膊。 两人相携着回了邱府,柳家那边陈蕊站在门口看着柳欣鸢对着长庚山庄愣神,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鸢儿如此应该怎么办,已经说了许多次,可是鸢儿不听。 其实鸢儿是个思想十分独立的孩子,他们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如此,才不希望有别的事情会绊住她。 包括情爱。 陈蕊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看着那边消失的身影,目光暗了一下,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定要让鸢儿打消这个年头才好。 鸢儿不该是那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过身去回了院子里。 在邱欣丽家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柳欣鸢就回了府上,陈蕊正在厨房做饭,看到她回来了,立刻走了过去。 “鸢儿回来了?”陈蕊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娘有事和你谈一谈。” 柳欣鸢看着陈蕊这么严肃,就知道一定是她娘亲以为的大事,就是 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我刚刚看到,你站在长庚山庄的门口看,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还在怀念南宫家的那个公子?” 陈蕊一针见血,把柳欣鸢的心思说的可所谓是明明白白,让柳欣鸢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这样的小地方,难得能见到像南宫公子那样的男子,不,就算是放眼到了整个淮朝,南宫家的嫡子,都是人人趋之若鹜的。” 陈蕊握住柳欣鸢的手,“正因如此,南宫家的孩子婚姻不由得自己做主,纳妾娶妻,不是单独一个人说了算的。” 柳欣鸢听着陈蕊话里的意思,就知道了,这是在告诉她,就算是南宫雨辰很喜欢她,她也极有可能只会委身为妾。 只不过,她并不相信。 换而言之,就是相信南宫雨辰一定不会让她这样没名没分的。 否则,就当她看错了,再找就是。 “你的身份,进不了南宫家为妻,尤其还是嫡子的妻子,娘不是在说你身份卑微什么都不配,而是的的确确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陈蕊说话间十分真诚。 她思索一番,捏了捏柳欣鸢的手,又说道:“而且,娘觉得你就算是当了妻子,也一定不会愿意南宫公子纳 妾,是吗?” 柳欣鸢看着陈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你性格一向如此,而且就且不说是你,就是娘也不愿意有别的女人和娘一起共享你爹爹,所以,你会不高兴的。” 陈蕊十分认真在分析着,字里行间全是对柳欣鸢的疼爱。 她深受感动。 “但是娘,有些事就是不撞南墙不知道结果,若是真的是我看错了,我抽身离开不留恋就是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欣鸢反握住陈蕊的手,报以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陈蕊抿了抿嘴,看着她仍旧是这个态度,自然很是心急,脱口而出,“可是娘亲已经看出来了,他不值得啊。” 柳欣鸢一愣,不知道陈蕊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娘,您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柳欣鸢皱眉问道。 陈蕊一看已经说出口了,那就无所谓说不说全了,便道:“你去鄞京的那段时间,南宫公子到访过。” 她顿了下,“这件事娘跟你提过,只不过事情没有说全了,大约是让你误会了什么才是。” 柳欣鸢稳稳的坐着,心里离奇的不担心。 “那日他到访,我瞧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通身气派一看就是个世家小 姐,贵族千金。” 陈蕊说道,努力回想着,“就算是南宫公子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他怎么反抗南宫家拿他婚事来联姻?” 柳欣鸢闻言,忽然就放心了。 “娘,南宫不会担心会被南宫家当做工具的,他早就被放弃了。”柳欣鸢说道,竟还有些高兴。 陈蕊倒是有点儿看不懂她了。 “虽然这么高兴的说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可是南宫拎得清,既然已经被放弃,就不会被利用。”柳欣鸢一边说,一边还很高兴。 陈蕊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怀疑要是柳欣鸢有条尾巴,会不会高兴的直接翘起来。 她很是无奈。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确定南宫公子没什么野心吗?这但凡起了心思,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用姻亲去换取利益。” 陈蕊深谙此事,所以一定要把所有的可能告诉鸢儿。 柳欣鸢一下子愣住了。 她想起来烛光倒映的那道清瘦身影,想起来满满两架子的兵书谋略,诗词经典。 这一定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柳欣鸢低下头咬住嘴唇,心里第一次有些犹豫了。 南宫雨辰没有野心,或许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吸引她了,可是…… 野心会把她推开。 第三百五十八章 意外 柳欣鸢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着看着陈蕊,眼神有些许空洞,陈蕊看着,还以为是这个消息有些打击到了柳欣鸢。 “没关系,咱们不去肖想南宫家的公子,娘亲一定让你舅母在鄞京选一门好亲事,让你嫁过去,不会让你委屈的。” 陈蕊拍了拍柳欣鸢的头安慰着,她被陈蕊一番动作拍的回了神,看向陈蕊。 “不是,娘,我其实……” 说一半,柳欣鸢忽然不说话了,心里想着其实还是说自己知道了的好,免得陈蕊还得再继续叨叨她。 “好吧,娘,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毕竟,你们都不会害我的。”柳欣鸢说道,笑了一下,笑不达眼底。 陈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南宫公子若是普通富商就好了,偏偏……唉。” 柳欣鸢没有接话,而是站了起来,“娘,我觉得我有点儿累了,我先回屋子里去休息了,待会儿吃饭叫我。” 她说完之后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 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事,但是柳欣鸢实际上是有别的盘算。 但是这些看在陈蕊眼里,就成了她明明不太高兴,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强颜欢笑,一瞬间更加心疼柳欣鸢了。 回屋之后,柳欣鸢 坐在了书桌边上,想到了刚刚陈蕊的话。 其实她娘一定是不会骗她的,说明南宫身边真的已经出现了女子,但是这个女子的身份其实不明了。 说是气质斐然,可能身份高贵,可是她看起来也想名门闺秀,到底出身乡野。 和气质没关系。 不过,柳欣鸢想,就算这个女子出身皇族是个公主,她不信南宫雨辰会为了这个身份而折腰。 他折腰,都是为了成更大的事,这在他眼里不能算大事。 一定不能算。 柳欣鸢头疼不已,她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刚刚陈蕊说过的。 南宫雨辰有野心。 要是为了成就他自己的事,而不得不娶亲,这对于南宫雨辰而言,也不知道会不会妥协。 柳欣鸢抿了抿嘴,其实,就算是他妥协了其实也能理解。 她想半天越想越让自己心烦,索性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本正经的拿出来一本佛经来看,企图让自己平心静气。 虽说是冷静下来了,可是心静不了。 柳欣鸢在家里吃了饭之后,就一摇三晃的去了温香阁,这段时间光管着酒楼如何了,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温香阁。 “呜呜呜……” 柳欣鸢才刚刚靠近门口 ,就听到了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是低低的呜咽声,是个小姑娘在哭的声音。 店里的小姑娘能有谁,除了她年纪勉强算是,那就是桃子了! 她想到这些心一急,直接推开了门。 果然是桃子在里面哭,但是桃子本身却没什么事,看起来有事的反而是躺在床上十分苍白的朱宏文。 她立刻走过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体看起来这么差?” 朱宏文看她要过来,立刻摆摆手,“东家千万别过来。” 柳欣鸢站在原地皱着眉,不知如何。 朱宏文叹了口气,十分艰难道:“我中了蛇毒,跑了许多家医馆都没什么办法,就回来等死了。”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苍凉,“还希望东家不要嫌弃我晦气才是。” 柳欣鸢皱眉看向他那条紫黑肿胀的右腿,蛇咬的痕迹不知何时扩大,眼下两个洞十分吓人,感觉像是两只流血的眼睛。 她抿了抿嘴,“这个伤口就一直没有处理过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沉,朱宏文是个人精,听出来这山雨欲来的感觉,立刻道:“这种蛇毒无解,就没有必要了。” “砰!” 柳欣鸢狠狠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她道:“ 什么叫做没用?不管什么蛇毒,只要抓住了蛇就有办法解毒,为什么不珍惜自己性命!” 她双目红了些许,气的,也是伤心的。 虽说朱宏文是邱欣丽推荐给她的人,可是和他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突然一下人要没了,她自然很难过。 而且,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并不是朱宏文要死了,而是他竟然因为小小蛇毒而亡。 明明刚刚才躲过牢狱之灾,才躲过种种大灾大难,却一下子绊倒在一个蛇毒上,深深地无力感席卷四肢百骸,她气的牙齿都在战栗。 其实朱宏文看得出来柳欣鸢很生气,也看得出来她眼睛红了快哭了,故此更加感觉自己很痛苦。 明明他也想留下的,老娘还没有送终,姑娘还没有送嫁。 “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了,东家别生气了。”朱宏文说话有气无力的,越发让柳欣鸢很难受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每个人都会死,柳欣鸢对待死亡是很理智的,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明明有的救的,人明明还能活的,就是因为愚昧无知,就是因为阴差阳错,导致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此消失。 她接受不了,她无法接受。 “东家,桃子还小,希望你能 够帮我照顾照顾桃子,她很懂事的,您给口吃,给口喝就行,我给东家填了不少麻烦,临死了还得给东家找麻烦。” 朱宏文说着,气息听着是越来越弱了。 柳欣鸢蹲下来,蹲在床边,没有说话,但是已经默默应下来。 “哦对,还有事需要麻烦东家,我娘年事已高,估计日子也不多了,还想麻烦东家能帮我送终。” 朱宏文声音终于绷不住了,“身为儿子没给母亲送终,身为父亲不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我不称职。” 桃子一直在旁边哭,听到她爹这些话自然是哭的更伤心了。 “明明,明明……” 能救的。 柳欣鸢也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但是被她自己硬生生憋回去了,她偷偷吸了吸鼻子,眼红红的看着朱宏文。 “最后东家答应了我这些,死也是了无牵挂了,东家,多谢您,我也知道我并非一无是处啊。” 朱宏文释然的声音,一下子说的柳欣鸢没忍住,泪从眼角滑落,在它继续下落之前,柳欣鸢在腮边拦住,狠狠擦掉。 “我会的,我会帮你把你未完成的事情做完的。”柳欣鸢说道,随后揽过桃子,“以后,桃子就是我亲妹妹。” 第三百五十九章 艳羡众人 听到这些,朱宏文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原本还在微微起伏的被褥,一下子骤停。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 柳欣鸢翕动着唇,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感觉无话可说,她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再无生息的朱宏文,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闪过。 是个孝顺,又极其疼爱女儿的人。 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好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呢?”柳欣鸢呢喃着,不注意之间已经是满脸泪水。 桃子更是悲恸不已,她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爹爹,柳欣鸢看的揪心不已,但是她只能轻轻抱住桃子,没有别的办法。 她无能为力,她无可奈何。 穿越者如何,金手指如何,她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人,她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没有人有。 “砰” 那边牵着小毛往柳家村去收牛蛙的柳仁德,忽然就看着小毛莫名其妙撞在了树上,虽然撞上去了,可是小毛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愣住了。 柳仁德不知道小毛这是怎么了,一辈子软弱惯了,也不愿意逼着小毛走,直接做在路牙子上等着小毛。 小毛实际上是和柳欣鸢感情互通了,感受到了柳欣鸢悲 痛的心,所以它也愣住了。 许久之后,小毛才慢慢走了两步,柳仁德就知道这是准备要走了,轻轻拍了拍小毛的脑袋,牵着它往前走。 到了柳家村之后,柳仁德径直去了王家,很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王叔。 “哎,仁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坐快坐。”王叔上前招呼着,并且搬了个小凳子出来。 柳仁德笑了一下走过去坐下,“没什么,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应该收牛蛙了吗?我这就过来收牛蛙了。” 王叔一愣,看了看从厨房出来的王婶,回答道:“同福酒楼不是传出来了倒闭的消息吗?我们以为这是真的,就没有去抓牛蛙。” 抿了抿嘴之后,又问:“但是也不对,这些话是里长告诉我们的,里长应该不会欺骗我们才是。” 柳仁德想了一下,回答道:“的确是同福酒楼的掌柜出事了,可是这酒楼还要继续开下去并没有关系。” 言罢,他有些骄傲道:“而且,再也不用因为要赶着送货,而没法儿好好聚一聚了。” 王叔越听越奇怪,“这是怎回事?” 柳仁德一笑,“到底还是鸢儿争气有本事,同福酒楼现在是我们的了,合作自然还是继 续。” 王叔王婶直接震惊了。 “真的假的?你们家这是出息了啊,这是发达了啊。”王婶很是激动,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替他们高兴。 柳仁德还是笑着,“这下可就没有人能催着王叔赶紧干活了,这牛蛙供应一事,只要源源不断迟早送上,鸢儿定然能经营好。” 王叔笑了两声,“这好啊,鸢儿还真是给你们争气的很,以前反而是没看出来这个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柳仁德顿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想到。” 气氛顿时有些奇怪,王婶想着,这是好事不能因为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影响好心情。 “行了行了,可别在这儿让我们羡慕了,鸢儿这样的好姑娘,也就你们家有一个。”王婶笑着说道。 话被圆回来,话题也逐渐轻松了不少。 聊了许久,感觉谈的差不多了,柳仁德就起身,准备离开。 王婶见状上前,拦住了柳仁德。 “有些话婶子不说有些难受,虽然你听着可能也不会觉得很高兴,但是婶子一定得和你说。”王婶说道。 她语气沉下来,“你娘看你现在这样过的好,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去给她钱,好让她去养自己二儿子。 ” 王婶脸上划过不屑,“不是婶子这话难听,而是他们的确过分的很,你的钱,你捞不着好,这不公平。” 柳仁德知道王婶是好意,也知道自己娘到底多偏心。 他笑了一下,笑容多少带了点儿苦涩,“我记住了,这自然不能拿着鸢儿赚的钱,去给她不喜欢的人。” 柳仁德低下头,“我不能这样做父亲。” 王婶看着他有这样的觉悟,自然是高兴。 “有这样的想法就好,也就不会被洗脑洗的很彻底了。”王婶高兴的说着。 柳仁德觉着王婶这样有些好笑,所以就笑了一声。 “行了快走吧,估计鸢儿他们都该等着急了,快回家吧。”王婶慈祥的说着。 柳仁德点点头,牵着小毛往外走。 正想着回去的路上给陈蕊带点儿什么,王芳芳就很应景的出现了。 柳仁德一瞬间觉得有些凄凉。 原本,他以为他娘最少会让他缓几天才回来逼迫,没想到,这刚刚确定下来酒楼归了他们,就来了。 还真是迫不及待。 “仁德啊,这刚刚是去哪儿了?看样子是不是又去王家了?”王芳芳摆出来一张笑脸问道。 临出门之前,柳义德千叮咛万嘱 咐,一定要笑脸以对,让她笑了一路脸都快要笑僵硬了。 柳仁德看到这个笑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就知道,要是在他身上谋取不到任何利益的时候,他就是苦工,什么活都要做,即便是有用了,那也就是个钱袋子而已。 总归,王芳芳只要对他好,必然得是有目的的。 虽然早就想通了这一点,可是还是觉得不甘心,还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柳义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有,他不论做什么,什么都没有。 柳仁德攥紧了缰绳,没说话。 “你这孩子,这么长时间了还生娘的气?这不,娘给你赔罪来了。”王芳芳继续说道,颇有一个好娘亲的形象。 柳仁德双唇抿成一条线,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芳芳。 王芳芳被这个目光盯着,有一瞬间的心虚和愧疚,但是看到柳仁德身上用料不错的衣裳,就顿时什么也没了。 她上下打量着柳仁德,犹豫再三,道:“我听说,你是不是得了一家酒楼?” 柳仁德忽然笑了,心里倒是只觉得凄凉。 “对啊。”他不避讳道,“是我三日牢狱之灾,饱受委屈,靠鸢儿机敏得来的酒楼,娘,你想说什么?” 第三百六十章 回去 王芳芳很多话一下子堵在嘴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柳仁德叹了口气,“您想要钱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句话,王芳芳一下就急了,“怎么可能没有呢?那么大一个酒楼,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吧?” 柳仁德看着王芳芳,“所以呢?娘认为只要是我就得将我拥有点东西分出来,给义德是吗?” 王芳芳突然被柳仁德这么质问,一下子愣住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娘,蕊儿和鸢儿还等着我,我就不和您继续聊了。”柳仁德说完之后,牵着小毛直接离开了,看的王芳芳愣住了。 她没想到柳仁德这么硬气。 但其实他也并非是突如其来,而是此事积压已久。 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平等对待,眼下他都已经说了入狱了,竟然半句不问,还是掉进了钱眼子里。 他真的有些累了,需要回去瞧瞧爱他敬他的妻子和女儿,平复平复。 王芳芳在原地站着,直到柳仁德越走越远,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愤怒,“狂什么狂,还不是老娘生了你?要是没有我,你们早都已经死了,现在发达了竟然就敢给脸色了,呸!” 王芳芳完全没在意柳仁德在 想什么,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柳仁德今非昔比,自从里长说了得了一个酒楼一事之后,不乏有人对他们一家羡慕不已,所以村子里现在最常听到的名字就是柳仁德。 还有柳欣鸢。 王芳芳一边骂一边往回走,众人这都才想起来,王芳芳之前可是和大房一家闹掰分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后悔。 “呀,柳家伯母,真巧遇上了。” 王芳芳正骂着,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是村头姓韩的那户人家的媳妇,最是出名的爱八卦好看热闹。 “刚刚瞧见柳家大哥回来了一趟,怎么,专门来给柳伯母送钱孝敬您的吗?”韩家媳妇看着王芳芳,调侃似的笑着,眼角挑着,一副刻薄的样子。 王芳芳咬牙切齿的看着韩家媳妇,最后才挤出来一个笑,“我儿子出息了,关你什么事?当年求娶你弃之如敝,如今也别来看。” 韩家媳妇根本不理会她这些话,而是挑着眉眼道:“现在出息的是你大儿子,当初求娶我的是你二儿子,可别往脸上贴金了。” 闻言王芳芳回话,心里已经开始对柳仁德有了怨恨。 要不是他这么不给她面子,也不会导致她眼下被人这样看。 “瞧着您这样子,大约是没有给你吧?到也是,我要是摊上、你这么个娘,我肯定就直接不管你了。”韩家媳妇嘴毒的很。 王芳芳气的身上发抖,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都怪柳仁德!真是会给她丢人!若非是因为他不给她留脸面,自己又怎么会在这儿被这个小贱、人隔应。 “算了算了,看起来王大娘这是什么都没捞着,那我就不问了,免得王大娘恼羞成怒,还要报复我哩。”韩家媳妇道,言罢掩唇一笑。 王芳芳瞪着韩家媳妇看,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瞧瞧瞧瞧,王大娘这表情像是要吃了我,我可不敢和你待在一起了。”韩家媳妇上下打量着,漫不经心道。 罢了她甩了甩帕子,斜睨王芳芳一眼,转过头去从一旁的路径直离开了。 王芳芳愤然,但是却毫无办法,也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鄞京,南宫雨辰早早前往宫中辞行,皇帝看他意已决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选择放他离开,并且在人离开前做了一番敲打。 此时,南宫雨辰坐在马车里,等着上官瑞辰来,脑海里回荡起,皇帝临走时跟他说的那番话。 “王爷归王爷,你要懂自己 的职责才好。” “朕以为,你是郡主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好自为之,朕很信任你。” 南宫雨辰慢慢睁开了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十分发愁。 皇帝这哪里是临行前的问候,明明就是临行前的威胁,告诉她他这个王爷是皇帝封的,他想封就封,想夺就夺,让他不要造次。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一张清贵冷峻的面庞也流露出些许力不从心来。 皇帝说什么信任他的话,无非是想告诉他,并不能在兖州呆很长时间,迟早还是要回来效命的。 帝王无情,信任又如何? “我还以为按照你这个性子,会丢下我直接走了呢。” 上官瑞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直接钻进了马车里,南宫雨辰回过神来,看着他,“若非我走神这会功夫你赶来了,或许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知道他是在说笑,上官瑞辰也跟着一起开玩笑:“小郎君可不能丢下奴家呢,你怎么能这样子无情?” 南宫雨辰被他逗笑,“若是让上官伯父和伯母看到你这副样子,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 他笑起来,俊朗的面容叫人喜欢。 “你才不会给我告 黑状,你南宫公子清雅高洁,不屑于此,对吧?”上官瑞辰挑了挑眉,靠在了车上。 他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上官瑞辰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继续聒噪,知道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默默的坐在一旁,安静下来。 他以为南宫雨辰是为了皇帝的事烦心,可是对此,他早就看开了,现在如此心烦,只是因为要回去了。 原本就因为门第原因,柳家伯母并不接纳他,眼下这身份更加悬殊,不知道和阿鸢到底还能不能像先前那样。 想到此番,他叹了口气。 “别想了,反正要回兖州了,这些烦心事等从兖州回来再说吧,你说呢?”上官瑞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十分严肃。 南宫雨辰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想想被他这样子以为也好,就没有说话。 过早的表现宠爱,有可能会为阿鸢招至杀身之祸。 南宫雨辰合上眼眸,又捏了捏眉心,心底一团烦郁无处疏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叫他如梗在咽。 高处不胜寒啊。 古人诚不欺他,身居高位,就再也不会有以往那般的随心所欲了。 或许,就该一直待在兖州,做兖州长庚山庄的南宫公子。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追上 “我叫你送的信可已经送过去了?”杨艺雪对着落地铜镜摆弄着衣裙,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仔细看,竟还有几分羞赧。 婢女原本还笑着,闻言却忽然之间有些笑不出来,十分害怕的回答道:“小姐,不是奴婢不去,而是……而是南宫公子已经离开了。” 杨艺雪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回过头去眼神有些阴暗,“什么时候走的?” 婢女立刻跪下,“这几日南宫公子并没有在丞相府住着,而是在南宫府,奴婢去问时,碰上了南宫府的小姐,她告诉奴婢,南宫公子去了兖州,早早已经离开。” 杨艺雪咬了咬牙,一巴掌扇了上去,“贱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婢女被打了也不敢说话,一下子跪下,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奴婢,奴婢怕小姐不高兴,就没说,求小姐开恩。”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杨艺雪抿了抿嘴,坐下来摆摆手,“把人拖去伙房。” 闻言,外面进来两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拖着婢女离开了,婢女不吵不闹,却是觉着这样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坐在椅子上,食指曲起,贝齿咬着手指关节,正在抉择要不要去。 其实回京之后叫父亲主动去送礼,已经有些太过于主动了,要是眼下还要主动跟着去兖州,是不是她也太廉价? 杨艺雪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目光落在了前几日买回来的圆领袍,大红色的袍子滚了一圈金边,还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乌鸟。 她拿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攥紧了衣角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换上了衣裳。 既然是她杨艺雪想要的人,那追一下也无妨。 杨艺雪仔细描粗了眉毛,长发用圆领袍同色的发带绑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顿时变得英气十足,只是那双看似无辜的眸子,反倒是让她有些不伦不类的。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带了许多银子出了门,雇了一辆马车,也前往兖州。 这次她需得快些,说不定,路上就能和南宫雨辰偶遇。 “阿嚏!” 柳欣鸢猛然打了个喷嚏,默默从后院到了前面,桃子轻轻的啜泣声像是小刀子一样,一次一次刺在她心上。 她合了合眼眸,随后睁开眼睛,看着店外人来人往,有嬉笑玩耍,有争吵怒骂,人生百态各不相同。 柳欣鸢回过头去,透过半掩的门扉,看到里面仍旧跪在地上的桃子。 所谓人之欢喜并不相通。 “鸢儿!” 门口忽然响起邱欣丽的声音,她猛一下反应过来,看向邱欣丽,“我在这儿,阿欣,发生什么了?” 邱欣丽表情慌慌张张的,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赶紧跟着我去趟同福酒楼,到了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邱欣丽上前一把抓住了柳欣鸢的手。 被她拉着跑出去,柳欣鸢有些觉得莫名其妙的,她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你慌慌张张的?” 言罢,柳欣鸢看到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到的同福酒楼,也不继续问了,直接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站在门口,柳欣鸢也有些傻眼了。 沈信就在门口站着,指挥着工人这边来那边去,邱欣丽之前准备好的设计部分被推翻,但是柳欣鸢意外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看到柳欣鸢站在门口愣着,沈信走了过来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邱欣丽也追了上来,柳欣鸢拉过她,道:“阿欣找我来的。”顿了下看了看忙活的气喘吁吁的工人,她扬声道:“辛苦各位,听从这二位安排,竣工后会增付工钱。” 她刚刚说完,就 看到一众工人表情欣喜不已,纷纷都有些雀跃。 柳欣鸢笑了一下,问道:“你是着急阿信过来指挥了吗?我其实觉得,阿信有些地方做的也不错。” 邱欣丽摆了摆手,“我哪儿就这么小肚鸡肠了,他改好改坏是他的责任,我自然管不着。” 她又顿了一下,“我是想说,酒楼的厨师们都罢工了,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眼下酒楼没了厨师。” 柳欣鸢挑了挑眉,“这么忠心耿耿?” 邱欣丽抽了抽嘴角,“才不是这么回事,是他们怕担责任,怕那天做了牛蛙的人都要被关进牢里。” 她顿悟,“那其实这些人留下也无用,我尝过他们做的菜肴,其实很一般的,我反正觉得不怎么样。” 邱欣丽摇摇头,“现在不是味道问题,是人手,我们人手不够啊。” 她皱了皱眉,“那就去另招就是了,这么大个酒楼,难道招不到一个厨师了吗?” “我去找过了,没有人愿意继续在出过事的酒楼里继续任职,那些愿意的,厨艺实在是过不去,不能这么将就了。” 邱欣丽很是认真。 她对于温香阁还有酒楼,都秉持着一种尽心尽力的感觉。 “原 来如此。”柳欣鸢了然点头,“这些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邱欣丽叹了口气,也的确是没什么办法。 “眼下只能如此了,不过幸好尚且未重新开张,装修也还要几日,实在不行,鸢儿,你顶替一段时间厨师如何?”邱欣丽上前抓住了柳欣鸢的胳膊。 她立刻摇摇头,“我担心我做的东西比较好吃,若是之后换了口味,不符合客人口味,那可就不妙了。” 邱欣丽一时间泄气,“还是你考虑周到,此事慢慢来吧。” 柳欣鸢看着她如此失落,多少觉得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什么,忽然之间,她扫到了邱欣丽眼底的乌青。 明显是没睡好,她皮肤又白皙,所以才会导致这个乌青这般明显,叫她越发的心疼不已了。 “好好休息休息,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也不要因为这么一些事就不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柳欣鸢劝着,捏了捏邱欣丽的手。 她闻言终于露出点笑,“好,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邱欣丽看了看外面还在指挥的沈信,“但是,我还是想问,这沈公子你究竟要如何应付?” 第三百六十二章 辞工 柳欣鸢被这句话问的愣住了,转过头去看着挽起袖子擦了擦汗的沈信,心里复杂的很,不知如何疏解。 沈信并没有说过什么让她误会的话,只是做了一些让她误会的事。 她担心这就是沈信与人相处的方法,她的的确确见到过,所以才更加犹豫。 上去莫名其妙说一通,最后人家反问一句为什么这么想,她如何回答?她回答不上来,倒是会让二人关系尴尬。 “也不用想这么多,或许,他只不过是朋友之间帮一帮忙呢?”柳欣鸢转过头道。 邱欣丽看了沈信一眼,眯了眯眼睛。 这种程度的帮忙,除非很亲进或者有利可图,不然普通朋友干嘛这么上心?若是换她,她的确不会如此上心。 总之,只是朋友这种话她不信。 “这里你帮我看着点,我回去一趟。”柳欣鸢忽然开口,想起来自己把桃子一个人留在了温香阁。 邱欣丽点点头,“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去找你。” 她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顺着小路回了温香阁,桃子已经从后院出来了,眼睛通红,像小兔子一样让人疼惜。 “桃子,我现在回趟家里,那个柜子里有银钱,你用来 安葬你爹爹吧。”柳欣鸢蹲下来,拍了拍桃子的肩膀。 桃子点点头,红彤彤的眼睛她越看越心疼,但是终究无可奈何。 天意弄人,她无可奈何。 等到安顿好了桃子之后,她匆匆忙忙赶回家里,想着能不能问一问她爹,先去顶一段时间厨子。 她记得她爹的手艺也还不错,顶一段时间厨师应当是很轻松的。 刚刚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柳仁德牵着小毛回来了,小毛也不知道生什么气,踢了踢蹄子,默默回了自己的棚厩里。 “爹,小毛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太高兴?”柳欣鸢有些无奈的问道,随后看向柳仁德。 他笑了一下,回答道:“估计是因为我拉着它白走一趟,不高兴吧。” 柳欣鸢闻言,这才想起来问:“说起来,爹爹,同福酒楼都已经不开了,你干嘛还拉着小毛去收牛蛙?” 柳仁德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收牛蛙的?” 她颇为无奈道:“您带着小毛离开,那不是去收牛蛙还能去干什么?平常出门您觉得小毛累,可是不会带的。” 柳仁德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如此。” “您快说爹,您干嘛还要带着小毛去收牛蛙 去?”柳欣鸢和柳仁德一起进了屋子里,坐了下来。 柳仁德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回答:“虽说同福酒楼倒闭了,但是我不想看着你王叔王婶没了收入,这才会去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嘱咐道:“对了,可别告诉你王叔王婶。” 柳欣鸢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忽然之间她豁然开朗,“牛蛙这个季节也没了,可以让王叔王婶直接来酒楼干啊。” 柳仁德看着柳欣鸢,皱着眉:“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叫他们一把年纪了,来酒楼洒扫吧?” 他总是替别人考虑的妥妥当当的,这一点让柳欣鸢十分无奈,但是同时又觉着她爹这样善良很高兴。 “当然不能,爹,我们酒楼的厨师跑了,或许可以让王婶顶一段时间,然后,王叔在厨房帮工,你说呢?”柳欣鸢问道。 柳仁德面上一喜,“这感情好啊,鸢儿,你真是聪明的很。” 柳欣鸢有些无奈,“爹爹,你可别夸我了,眼下还是赶紧告诉王叔王婶吧。” 她喝了口茶,有些忧愁道:“但其实,爹,我还差些人帮我,酒楼很多人因为王掌柜不在了,就不愿意继续干了。” 这其实都是 放屁,优胜劣汰,只是择良木而栖去了。 “这……” “鸢儿,别担心,娘下午去辞工,回来帮你,不叫你忙的不可开交。”陈蕊从外面进来,沏好了茶。 柳欣鸢看着陈蕊,只觉得感动,“娘,绣房的活儿你喜欢,不用为了我放弃,我多雇些人就是了。” 陈蕊上前抱住了柳欣鸢,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娘最喜欢的事就是看你高兴,只要你高兴,不论什么事娘都喜欢。” 她说的认真,柳欣鸢其实也信陈蕊说的是真话,就是如此才觉得感动。 明明她娘就是喜欢女工刺绣的。 “娘……” “好了,陪娘去一趟绣房,娘亲自说了,才好安心是不是?”她笑着说道,眉眼弯弯的模样漂亮极了。 柳欣鸢扁了扁嘴,有些想哭。 “好,娘。”她上前去抱住了陈蕊的胳膊,跟着陈蕊往外走去。 宅子到绣房距离不远,所以站在绣房门口时,柳欣鸢反倒是先犹豫了,回过头去看着陈蕊问:“真要辞工吗?” 陈蕊显然也有些犹豫,她看了柳欣鸢一眼,笑了一下,“走吧。” 柳欣鸢抿了抿嘴,点点头。 今日绣房,难得见香姨也在,柳欣鸢上 前叫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看到陈蕊,满脸笑意:“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吗?” 陈蕊看着阿香的笑,到了嘴边的话忽然有点吐不出来了,抿了抿嘴,没开口。 “你是有事要说吗?”阿香看着陈蕊这样纠结,就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陈蕊又看了一眼柳欣鸢,才道:“阿香姐,我想辞工。” 阿香有些惊讶。 “辞工?小蕊,你这话果然是认真的吗?眼下辞工,对你对绣房都没什么好处啊。”阿香皱着眉道。 陈蕊低下头,有些局促道:“鸢儿眼下经营酒楼和胭脂铺子,实在是忙不过来,我辞工,也能替她减轻负担。” 阿香没有反驳,看了看两人,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好吧,自第一次瞧见你我就知道,你定疼爱女儿的很。” 罢了,她转过头去刮了刮柳欣鸢的鼻尖,笑道:“欣鸢啊,你娘很爱你。” 说完之后进了里面去,陈蕊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走。 正在犹豫时,阿香又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 “这是工钱,这个月还没有做完,就给你扣了点,应该是差不多了。”阿香温柔道,轻轻将荷包放在了陈蕊手上。 第三百六十三章 新品 陈蕊觉得眼眶热热的,看着阿香觉得很对不起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看着阿香。 阿香其实也是舍不得陈蕊的,毕竟这么厉害有天赋的绣娘,很是不好找。 可是,她理解陈蕊爱护子女的心情,所以也明白,留她不走反而是让她难办了。 “行了行了,以后要是有需要的,记得来绣房,自己做过工的地方,总是熟悉的。”阿香笑着说道。 柳欣鸢就站在一旁,看着陈蕊抱着那银子和阿香福了福身,转过头去拉住了她的手。 她一时间有一种剥夺母亲喜爱之物的感觉。 “娘,香姨很喜欢你,你现在告诉香姨你不想离开,香姨一定会同意的。”柳欣鸢纠结半天,还是道。 闻言,陈蕊一愣,随后笑了一下,“我若是不想辞工,方才说了就是了,我本意便是来帮你,就不会后悔。” 柳欣鸢抿了抿嘴,忽然感觉眼眸略有些湿润,随后揉了揉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陈蕊辞工之后,柳欣鸢不愿意让她去酒楼里烟熏火燎,想让她去胭脂店,只是陈蕊觉着不合适,最终就留在家里,过着以前的日子。 柳欣鸢其实很是心疼,但是陈蕊自己却道 十几年都是如此,没道理到了帮她的时候,就累了。 这些话让柳欣鸢更为心疼了。 她倒是也没闲着,而是从空间的一些说明中,摸索着研究出了粉底液,一经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不过柳欣鸢也知道树大招风,并没有故意藏着掖着,旁人模仿也不去做管束。 反而是多些人一起做才好,那就能衬托出她的东西好了,反而,让更多人愿意来温香阁买东西了。 柳欣鸢这几日一直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赚的也是盆满钵满,她高兴的很,连带着酒楼也跟着一起热闹。 桃子从外面搬着东西进来,看到柳欣鸢正在专心整理柜台,随后从上面拿了一瓶粉底液下来,揭开盖子想小心翼翼的往手背倒了一些,放在了桌子上。 “这粉底液什么都好,只不过,就是取用不太方便了。”桃子放了东西,走过来说道,还叹了口气。 柳欣鸢闻言,看着没有盖盖子的琉璃瓶,沉思了片刻。 现代的粉底液几乎都是压泵装,就是这样子倒不好控制用量,还不能再倒回去,很浪费。 她想,不如,她也做一个压泵瓶子出来,也能更招揽客户才是。 “也是,该给 瓶子换一个包装了。”柳欣鸢拿着瓶子自言自语道。 “桃子,我去趟后院,好好照看店铺。”柳欣鸢说着,进了后院去,凭着记忆将压泵的样子画了出来,精细的画了画之后,总觉得缺些什么。 等到天黑了下来,桃子进来找柳欣鸢,看到她正在研墨,对着桌子上一张纸出神,她也没多问,而是道:“柳姐姐回去吗?” 柳欣鸢闻声,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她打了个哈欠,“回去吧。”言罢笑了。 从温香阁回去之后,柳欣鸢直接进了小院里面,将图纸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还想再精细一番,但是总觉得没什么可精细了。 “罢了罢了,且如此罢。”柳欣鸢站起身来,拿烛台压住纸,随后起身离开了小院,到外面去吃饭。 在她进小院之前陈蕊就叫了几次,既然处理好了,便就如此吧。 在她离开不久之后,桌子上的图纸,竟是被一只手带走。 “劳你通报一声,我找胡二娘。”李二牛很高兴的去了胡二娘胭脂铺,朝着里面的女子道,他想,这次胡二娘应该就不会拒绝他了。 胡二娘听到他的名字,额角跳了跳,“找我干什 么?” 闻言,女子回答道:“或许有事?我感觉李二牛表情有些高兴。” 她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出去见李二牛了,李二牛一见到胡二娘,顿时眼光一直。 胡二娘更加不悦。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打扰我休息。”胡二娘说着打了个哈欠。 李二牛笑一声,不像以前那样讨好,反而是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环胸很是得意。 “这是柳欣鸢设计的压泵瓶子,是用来更方便取用粉底液的,只不过她还没有做出来,若是我们先用了,那她不就是抄袭?” 李二牛说道,之前胡二娘没有设计到柳欣鸢,本就因此窝火,眼下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将这个面子找回来。 胡二娘闻言,皱眉看着李二牛,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你看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李二牛问道,他觉着他这法子不错。 胡二娘摇摇头,“这图你是怎么得来的?” 李二牛拍了拍胸、脯,“这自然是我偷来的,本来是想为你打听打听她想做什么,没看见人,就把桌子上的图纸偷了回来。” 闻言,胡二娘柳眉倒竖,“你这样光明正大偷走,难道柳欣鸢不会察 觉吗?” 李二牛一怔,也没觉着自己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真的那么蠢吗?大小我也是临摹回来的,并没有真的将图纸直接拿走。” 李二牛走上前扶着胡二娘的肩膀 胡二娘听他这么说,反而是有些不敢相信了,毕竟之前李二牛蠢的很,这机灵了一回,真是难得。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就要找地方先做了这瓶子,先卖出去,比柳欣鸢先用这压泵瓶子。”胡二娘咬牙道。 虽说感觉并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胡二娘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宁。 这实在是太过于完美,完美的叫人有些心惊胆战。 “二娘,事已至此,你是不是……” 李二牛不怀好意,胡二娘忍着恶心笑起来,一手搭在李二牛的脖子上,“这话说的,我还得多谢你呢。” 言罢,小丫头将门关上,自己到了外面去。 她极有眼色。 胡二娘有了图纸,又有意先比温香阁使用这个压泵瓶子,自然是抓紧制作上市了。 柳欣鸢并不知道,她比胡二娘的胭脂铺晚了一天用了这个压泵瓶子,同时她还是选择将粉底液装进了用羊肠做的积压瓶子里面。 “这瓶子,怎的如此眼熟?” 第三百六十四章 抄袭风波 柳欣鸢在擦柜台,听到了身边有人这样说,难免有些奇怪,她转过头去问:“姑娘,怎么这么说?” 被她询问的姑娘回过头来,“这瓶子我好像在胡二娘的胭脂铺也见过类似的。” 柳欣鸢一愣,顿时明白过来。 之前一计不成,现在倒是用这种竞争办法来竞争了。 “掌柜的出来!” 正想着,柳欣鸢就听到了有人趾高气昂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看到了这条街有名的泼皮,李二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今日桃子去进货,人不在,店是柳欣鸢看的,她走过去,“哟,这是自带容器吗?” 柳欣鸢自己提起来,就是为了告诉李二牛,她并不担心。 “说的比唱的好听,真会给自己开脱。”言罢,他将瓶子放到了柳欣鸢眼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柳欣鸢垂眼,果然看到了个压泵瓶子。 “一个瓶子。”柳欣鸢张嘴说道,李二牛闻言,哼笑一声,“你们温香阁,抄袭我们的东西,这瓶子可是独一家的,由我们掌柜胡二娘设计。” 她忽然笑了,“我倒是不知道,胡二娘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个小厮了。” 李二牛一顿,恶狠狠道:“不要扯 开话题,你先解释解释这个瓶子,你为什么要因为嫉妒抄袭我们掌柜。” 话到这个地步,柳欣鸢只觉得好笑。 她抬眼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些笑,但是并没有反驳。 李二牛以为她这是不敢说话了。 “各位,想必是都见过这个瓶子的,是从我们家胭脂铺先出现的,温香阁,就是抄袭!” 李二牛转过头去,扬声朝周围的人说道。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道这个李二牛还真是个猪脑子。 周围群众不明所以,都开始讨论起来,争论着此事是否是温香阁抄袭。 “温香阁绝不抄袭。”柳欣鸢道,声音平淡,完全不慌乱,她看着李二牛,“若说抄袭,也不会抄你们这劣质品。” 言罢,柳欣鸢从柜子里拿出来压泵瓶子,“之前我觉着压泵瓶子比较好取用,可我觉着制作太过于费时,便换了羊肠做挤压瓶子。” 她将瓶子拿到了李二牛面前,“还请你告诉我,这又抄了什么地方了?” 李二牛没想到柳欣鸢来这么一出,一时间怔住了。 “我们的确也有家压泵瓶子,但是是这样的。”柳欣鸢将盛着粉底液的瓶子拿出来,却是短管,和李二牛手里那 个完全不一样。 李二牛顿时说不出话来。 “李二牛,诬告在淮朝律法之中,可是要坐牢的,您想不想呈官?”柳欣鸢将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 她的确是生气。 此前假账没有诬陷成功,眼下倒好,又诬陷她抄袭!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李二牛声音有点儿小,“万一,你是从我们手里这个压泵瓶子取得了灵感呢?” 柳欣鸢一下子被气笑了。 “你觉得你的话,能站得住脚吗?”柳欣鸢环胸,目光冷然的盯着李二牛看着。 李二牛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之前就见过那胡二娘对这小姑娘步步紧逼,没想到还又来了一出。” “我也听说了,恶意竞争,的确不如温香阁实际。。” 听着周围的声音,李二牛看向柳欣鸢的眼神更加恶毒。 柳欣鸢眼尾挑起,“李二牛,事已至此,是不是应该道歉?” 她走到了李二牛身边,凑在他耳边道:“只是道一个诬陷的歉罢了,难不成,你还想让胡二娘还想连着抄袭的歉一起道?” 李二牛一震,没说话。 柳欣鸢笑声响起,“有这个想法之后,我可就递了一份儿设计给了木匠铺,你偷得这一 版本是改良后的,好用许多呢。” 李二牛咬着牙不说话。 “此事是我误会了,还希望柳姑娘和温香阁不要计较。”李二牛咬着牙说道,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得到。 因为他道歉的声音一响起,周围自然又是一片嘲讽的声音。 “你等着。”李二牛低声威胁,随后灰溜溜的带着一群人离开。 柳欣鸢看着人离开之后,什么话都没说。 人心不古啊,之前她就警告过胡二娘,没想到,竟然还再犯,还真是得给些敲打了。 “桃子,去邱府找邱家二小姐邱欣丽,跟我去一趟胡二娘的胭脂铺去。”柳欣鸢眼神暗了暗,站在门口看着那边胡二娘的铺子。 有钱可以一起赚,她不介意别人为了挣钱仿造粉底液,但是倒打一耙的行为,她是决计忍受不了。 愿意分一杯羹出去,但却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将这杯羹全吃掉,那就决不能留下了。 “出了什么事了?我听桃子跑来找我的时候很是着急,是店铺出事了吗?”邱欣丽急匆匆的赶过来,发髻都只是简单的挽了起来。 柳欣鸢看她这么着急,多少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实也没这么着急。” 她 简单将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了邱欣丽,她竟是直接一巴掌拍在门上,发出巨响,“之前来诬陷你还不算,现在竟然又敢跳出来嚣张,是得给个教训!” 柳欣鸢一直以为她都是比较温婉的女子,难得听她发脾气。 “你也别着急,总之,她还没有得逞,那就趁着这次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好好铭记一下。”柳欣鸢目光闪了闪。 邱欣丽点头,“他不是人多势众吗?你等着,我去府里面叫几个家丁来给你涨涨士气。” 闻言,她有些哭笑不得,“不必,就算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去,我也能让她长长记性,只有咱们两个就能让她记住这次教训,难道不比人多势众才能让她记得住好?” 邱欣丽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有理,点了点头,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朝胡二娘的胭脂铺走了过去。 “叩叩叩” 柳欣鸢出于礼貌连叩三次,本以为胡二娘来不及开门,准备伸腿直接将门踹开,显得有气势些。 但是,她们却没想到,刚刚抬起腿来,胡二娘就突然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胡二娘明显就是那个心虚的一方,退了两步进店,“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闹事 柳欣鸢没有犹豫,直接抬步走进去,避免她尴尬,邱欣丽也扬了扬下颌,跟着一起走了进去,两个人就在店里转起来。 胡二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默默站在两人身边。 “哟,原来胡娘子这儿也有粉底液啊。”柳欣鸢随手拿起一瓶拿在手里端详,眼底盛着笑意,但是却总叫人感觉不怀好意。 胡二娘抿了抿嘴,“有啊,这还是借鉴了柳姑娘的创意呢。”言罢,走上前去,遮住了柜台上用着压泵瓶子的粉底液。 柳欣鸢怎么可能没看见,自然是看见了,抿了抿嘴挑了挑眉,“哟,这瓶子也好生眼熟呢。” 说着,看向了胡二娘,她顿时感觉到了压迫感,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柳欣鸢想知道她还想做什么。 “看着这个装修风格也很眼熟啊……胡娘子,这可不地道吧?”柳欣鸢转过头来,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冷。 胡二娘不说话,咬着下唇不说话。 “我愿意分你一杯羹,但不代表这羹就是你的,你可知道,如若我现在不愿意让你继续吃这杯羹了,你就得坐牢。”柳欣鸢走上前一步。 她俯身附耳在胡二娘耳畔,“是,以抄袭的名义。” 胡二娘的脸顿时惨 白,猛然看向柳欣鸢,紧咬着唇瓣不说话,心里却是在埋怨李二牛,怎么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不过我慈悲为怀,大人大量,这次其实不太想和你计较,我……” “不计较?那也不能只看你的意思。”邱欣丽忽然开口,上下打量着胡二娘,“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走到了胡二娘面前,“你可认识我?” 胡二娘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心里骇然,不知道胭脂铺竟然是邱家小姐和这个柳欣鸢一起合开的,早知如此,就不费这个心思了。 毕竟就算是抄袭定罪,被抓到了县衙里,邱家有的是办法保住他们的人,反而是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 “阿欣姐姐,胡二娘虽然说是二犯了,但是万一她愿意悔过了呢?我们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是不是?” 柳欣鸢说的十分假惺惺,一旁的胡二娘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攥紧了拳头。 这次她可是什么都赔上了,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她很不甘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说呢,胡娘子?”柳欣鸢笑吟吟的转过头看着胡二娘,方才她二人谈论到下一次再犯,要如何处置她 。 胡二娘自然什么都不敢说,“我,我不会再找事了,我一定本本分分做生意。” 她声如蚊呐,柳欣鸢的确是有些听不清,可并不是听不到,可是她就是喜欢故意为难。 “什么?” 胡二娘把自己方才的话添油加醋重新说了一遍,柳欣鸢还是笑眯、眯的问:“什么?” 听着她明晃晃的刁难,胡二娘什么办法都没有,“我说我错了!再也不敢再犯了!希望两位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说的声音很大,周围进来看货品的人扫了一眼这边,立刻离开了。 胡二娘已经管不得自己客人流失了,眼下她丢人的很,恨不得这儿人越少越好 “阿欣,她说错了再也不敢了。”柳欣鸢看向了邱欣丽,默契使然,她知道柳欣鸢想说什么,笑了一下道:“是吗?” 胡二娘看向两人,“有邱小姐在,我想做什么不都是白费功夫吗?两位姑娘大可放心,我是真的……不会了。” 她其实看出来,胡二娘眼有不甘,可是知道阿欣的身份之后,正常人都不会再来触霉头,就是不知道胡二娘有没有这个自觉。 柳欣鸢很怀疑她其实没有。 “算了,我们毕竟还算是 个好人,那就不逼你了,是吧,阿欣。”柳欣鸢笑着转过头去,邱欣丽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 她咳了两声,将笑意压下去,“自然如此,鸢儿说的不错,我们走吧。” 两人自然而然的挽着对方胳膊,往外面走去。 胡二娘在后面感觉自己有些虚脱,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 不,就是打了一场仗。 没有硝烟罢了。 只是气还没有松完,走到门口的邱欣丽忽然回过头来,用柳欣鸢没有挎着的手,顺着脖子摸了摸,其意思不言而喻。 胡二娘僵住了身子,直到二人离开。 “你的眼光看起来很不错啊。” 黎浅歌站在树上说道,笑着挑了挑眉看向了沈信,他嘴角带着点笑意,道:“不过我的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慧。” 他闻言没再说话,看着已经趾高气昂的从胭脂铺里出来的柳欣鸢,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有些压不下去了。 “得了,要干的事儿还没有干,咱们该干正事去了。”黎浅歌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抖掉了上面的灰尘。 沈信顿了一下,又看了柳欣鸢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仗势欺人其实挺痛快的,我跟你说,你没看 到胡二娘知道你是谁之后那个表情,简直是能用精彩来评论了。”柳欣鸢兴奋都说到。 邱欣丽笑了笑,“那我这身份,就一直给你仗势欺人用。” 柳欣鸢笑弯了眼眸,“大可不必,毕竟,有时候还是能讲讲道理的,要是一棍子打死反而不好了。” 她笑着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你总是有想法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做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做后盾。” 柳欣鸢觉得这句话很叫她感动,一下子抱住了邱欣丽。 邱欣丽的笑容越发宠溺起开。 二人各自分别回了家,柳欣鸢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鸡飞狗跳的声音,皱了皱眉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王芳芳和张秀秀。 地上一片狼藉,有个盘子碎了,里面应该是土豆鸡块,她看到了滚落的鸡块。 “鸢儿。”陈蕊本来站在旁边,看到柳欣鸢回来了,立刻上前去一把把人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王芳芳两人。 柳欣鸢心里一暖,陈蕊果然视她如珠如宝,在她眼里什么都不如她重要。 所以,这种情况她得保护娘亲。 柳欣鸢拽了拽陈蕊衣角,转而把陈蕊拉到身后,冷着脸问:“私闯民宅,打家劫舍,你们想坐牢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 谁敢 王芳芳闻言,手里的东西顿时掉到了地上,随后立刻摆出一副凶悍的表情来,“我来自家儿子家拿点儿东西,怎么就是打家劫舍?” 柳欣鸢冷哼,看着一地狼藉:“你自己看看这一地狼籍,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吗?” 闻言王芳芳倒是更加无赖了,“老天爷难道还会不开眼吗?我一个寡母,儿子不赡养,拿些东西还能劈了我?” 张秀秀站出来,“就是,明明是你们不养母亲在先的!” 他们来本来就是要钱的,还没进门就闻到了肉香,随后进来了,看到陈蕊站在厨房里做饭,竟然好几道肉菜。 这直接把她眼睛看直了。 随后,陈蕊转身准备出来,她又看到了陈蕊身上价格不菲的流云锦缎制成的旋裙,她自然看着眼热。 凭什么陈蕊到了镇子里过的这么好了,衣裳是五六十两银子一匹的流光锦,住着这么大一个院子,还顿顿有肉。 同是柳家媳妇,她不甘心。 “真不要脸。”柳欣鸢冷着脸说道,“待客在前厅,还请二位挪步,也好解释解释不是打家劫舍,而是我们邀请。” 柳欣鸢圆圆的杏眼很容易叫她没什么威严,但是此刻微微迷起,反 倒是压迫感十足。 “算你识相。”王芳芳自动忽略了前一句,只听到了后半句算是讽刺,但也可理解成讨好的话。 柳欣鸢看着她们去了前厅,转过头去看陈蕊,看她没受什么伤,才道:“娘亲,待会儿爹爹回来可不能没饭吃。” 陈蕊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娘知道了,你自己也记着需得有分寸才是呢。” 她眸光一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娘亲放心,这是自然。” 陈蕊又看了看王芳芳两人,这才转身去了厨房里面去。 王芳芳和张秀秀到了前厅,柳欣鸢紧接着就进去了,并且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两人感觉有些不妙,都看向了柳欣鸢,她则是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眼神都没有飘给两人。 王芳芳沉不住气了,“你叫我们进来,却什么话都不说,你是什么意思?” 她闻言终于有了反应,笑了一下回答道:“什么意思?我反而想问你什么意思,就欺负我娘亲不愿与你计较?” 听了这话,王芳芳一下被噎住,顿了顿之后又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身为晚辈,赡养长辈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柳欣鸢没说话,眼尾微微压了 压,表情看起来有些危险。 “那这样吧,你既然嫌我们烦,不想我们再继续来的话,那就给我们一笔钱,我们就再也不来了。”王芳芳说道,说的十分霸道。 柳欣鸢冷笑一声,“这话,你说过多少次?又有哪一次是确实兑现了?少在这儿说这些了。” 王芳芳表情一瞬间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看王芳芳,没有说话眯了眯眼睛,低下头开始默默的盘算起来。 眼下不知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得赶紧将事情解决了才是,毕竟她很清楚王芳芳是什么人,若是她爹回来了,她怕是会更加嚣张了。 她合了合眼眸,随后睁开,已经有了想法。 “这次,我要一千两银子,只要你给了,我就绝不会再来了。”王芳芳伸出手指,趾高气昂的说着,仿佛是什么大恩惠似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一千两银子?” 王芳芳以为她一定拿不出来,扬了扬下颌,很是高傲的说道:“是啊,怎么,你拿不出来吗?” 她轻声一笑,晃了晃双腿,一脸无辜的看着王芳芳,“您知道我眼下都有些什么产业吗?您知道,我眼下日进斗金吗?” 王芳芳愣住了,的确是没想到。 “我经营一家最红火的胭脂店,还有一家本就名声远播的酒楼,对了,和药店医馆也有着不同程度的交易,你猜猜这一千两我能不能拿出来?” 柳欣鸢笑眯、眯的看着王芳芳,虽然一脸笑意,但是眼底却并没有任何笑意。 “你,你……” “不过,就算我有这么多赚钱的路子,一千两于我而言至多三五日的收入,不算什么,可我就是不愿白白给你。”柳欣鸢脸上笑意消失。 “我二叔好胳膊好腿,为什么不去找个正经的活计做,反而是要我们家来养?还有她,我婶婶,也是正常人,怎么就不能做点儿什么补贴家用?” 柳欣鸢连连问道,问的王芳芳没话说。 她咬咬牙,“那你把你的一半产业分给你二叔,那你二叔不就有正经活计了?” 闻言,柳欣鸢没忍住被气笑了,“你们还真有意思,我幸幸苦苦打下来的产业,我爹爹都舍不得跟我要,你凭什么?不给。” 王芳芳一下子来了脾气,“他是你叔叔!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不尊长辈?你现在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就算是给你叔叔一部分财产又怎么样?” 柳欣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芳芳,其实一直知道王芳芳脸皮厚,只不过没想到能这么厚而已。 “为什么我的东西要分给他?他给过我什么吗?”柳欣鸢说道,言罢就觉得自己多余这句话,竟然妄想和王芳芳讲道理。 果不其然,王芳芳开始无理取闹,“你现在这么发达,就应该接济接济你二叔,你既然有个酒楼,就让你叔叔去做掌柜!每月给他开工钱!” 柳欣鸢脸上的怒气收敛,慢慢又坐下来,葱段一般嫩白的手,端起来茶盏轻轻翘起来,却也不喝。 王芳芳看她这样子,以为她是在思考,一副战胜了的公鸡一般,昂头挺胸的。 在她势在必得时,柳欣鸢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不行。” 王芳芳直接愣住,看着柳欣鸢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二叔什么德性,我也不是不知道,难不成我还能任由他来糟践我的酒楼吗?您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柳欣鸢冷着脸说道。 王芳芳更加生气了,跳起来要动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骂着:“你个小贱种!” 话音刚落,陈蕊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王芳芳的手,护着柳欣鸢,“我看谁敢动我女儿!” 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头 闻言,不仅是王芳芳愣住了,就连柳欣鸢也一起怔住,有些没想到陈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保护她。 “赶紧松开!”王芳芳反应过来之后,一把甩开陈蕊,柳欣鸢正要上前去,就被另一个女子先接住了。 女子稳住了陈蕊的身形站好,那双丹凤眼一挑,冷冷的看向王芳芳,“早就听说小蕊有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亲戚,本以为小蕊如此温婉贤淑只是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刚一开口就堵住了王芳芳的嘴,让她哽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自己没本事就算了,竟然还干上强抢的勾当了,怎么,姑娘家家自己抛头露脸好容易换来的产业,你们也要占去,要不要脸呐。” 女子继续骂道。 柳欣鸢这些时候不是在小院里研究,就是在温香阁里待着,所以并不认识这位是谁。 她低声问:“娘,这是谁?战斗力真不是盖的。” 陈蕊倒是很高兴的看着那个女子,“这是咱们这块儿的邻居,之前买菜的时候认识,后来吃了我一顿饭觉得好吃,就总找我来学厨艺。” 她笑眯、眯的看着柳欣鸢,“我觉得她这个不错。” 柳欣鸢也点着头表示赞同 ,“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也是个挺泼辣仗义的,倒是句句不饶人。” 她啧啧两声,看着许婶。 女子一双细长丹凤眼,薄唇柳叶眉,长了一张不好相与的脸,但实际上却是仗义的很,总叫人感觉有几分侠气。 “真是黑心肝的老东西,自己儿子不好好养,孙女几次想卖掉,眼下竟还有脸和他们要钱产,真是老赖皮都没你们脸皮厚!” 许婶指着鼻子骂,让柳欣鸢觉得自己不能招惹她。 “这个时候,许婶是不是都会过来?”柳欣鸢咽了咽口水问道,不知为何,陈蕊笑了一下,一脸无奈道:“是啊。” 她转头道:“先前我随口一句抱怨,她还特地去调查了一下,一直瞧着你奶奶他们不顺眼,这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柳欣鸢没忍住偷偷笑了,随后轻轻咳了一声,表情正经起来。 王芳芳听着许婶骂她,一句话也没反应过来,最后颤巍巍的抬起手来:“你,你这歹毒心肠,若是把我气出个好歹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办。” 许婶冷哼。 “那你有本事去报官去,看看官差会先看不上谁的行为?”许婶有恃无恐,也的确是知道他们这样 不对。 柳欣鸢看到这样,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场了,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两人:“关起门来自己说话,是不想给你们难堪,最好能识相点。” 她眼神暗了暗,“否则,我们就去县令面前说道说道,看看县令大人会说什么。” 王芳芳自然是不敢见官的,也没想到柳欣鸢会这么硬气的说要去见官的这种话,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愿意一直挂念着亲情,也愿意不把这件事到处去说,还希望婶婶和奶奶也不要继续试探我们底线了。”柳欣鸢冷脸说道。 许婶转过头去看了柳欣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又看向王芳芳他们。 王芳芳也不说话了,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算你们狠,我们回家!” 言罢,就带着张秀秀走。 张秀秀却不甘心,顺手顺走了放在桌子上的几碟子点心,这都是陈蕊亲手做的,用料自然也是很好的。 柳欣鸢看见了,冷笑着讽刺:“原来婶婶和奶奶什么都要啊,糕点也是好东西呢。” 王芳芳闻言回头,看到了张秀秀拿着糕点,却也的确是忍不下心呵斥她放下,的确也是想带回去给大龙尝尝 。 想了想之后,看向了柳欣鸢,“怎么?奶奶用你些东西都不行了是吗?” 柳欣鸢一下子笑了。 “自然能,为什么不能?这点儿东西我们还是给的起的,奶奶不用抢。”柳欣鸢阴阳怪气的说着,说的王芳芳老脸一红。 这比直接骂她还要叫她难堪。 王芳芳和张秀秀气势汹汹的前来,离开的时候却是灰溜溜的,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别说气焰嚣张了,气焰都没了。 柳欣鸢和许婶一人站一边看着她们离开,随后一下子就都笑起来了。 “婶婶果真厉害的很,将她们堵的话都说不出来,真是痛快极了。”柳欣鸢说道,笑眯、眯的看着许婶。 许婶自然也是喜欢她的,摸了摸她的头,“小蕊,你这女儿性子不随你软绵绵的,反倒是强硬的很,我很喜欢。” 她笑了笑,然后看着陈蕊,走了过去。 “娘,您不用害怕她们,就算是她们以后再来,您就袖手旁观就行,随后等我回来,一起去报官,让她们也瞧瞧,这话可不是说说就过去了。” 柳欣鸢伸手握住了陈蕊的手,果然是冰凉的。 她一直知道,她娘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手脚冰凉, 若是再严重一些的话,还会手脚发抖。 所以,她得先安抚她娘亲。 陈蕊笑了一下,“娘亲知道了,没想到,明明我才是你娘,最后出事的时候,却是你在安抚我。” 柳欣鸢笑了一下,“才不是,娘教给我的可更多呢,只不过女儿长大了,不仅要做棉袄,还要做娘亲的武器,受欺负了就要报仇!” 她一边说,一边幼态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看的陈蕊忍俊不禁。 “这还得是姑娘会讲话,瞧瞧这小嘴多甜呢。”许婶一旁道,随后摆了摆手:“今儿这一架吵得爽利,我也就不学菜了,回去带着我家夫君下馆子去。” 许婶笑眯、眯的走了,柳欣鸢把人送走之后就回来帮着陈蕊一起收拾这一院狼藉。 “鸢儿。” 门口响起沈信的声音,柳欣鸢转过头去,的确是看到了沈信,他笑着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笑容有些深意。 本来只是来找小姑娘商量商量存放货品的仓库一事,没想到,竟然能瞧见这么一出。 看了这么一场好戏,他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柳欣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沈信这只狐狸到底又憋了什么坏,看起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第三百六十八章 邀请 陈蕊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看,瞧见个银冠束发,身着红黑饕餮纹样圆领袍的小子,模样倒是不错,看起来性格也很好。 大约是爽朗温暖一类的。 “鸢儿,这是……你朋友?”陈蕊目光转向柳欣鸢,眼底藏着揶揄,柳欣鸢瞧见后多少有些无奈了。 她回头看了沈信一眼,“娘,的确只是朋友,也算是生意合作伙伴。” 陈蕊点了点头,眼里不像是对南宫雨辰一样的抗拒,反倒是露出来像是朋友般的八卦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好笑的事情,柳欣鸢却无端的有些惆怅,心里觉得很是心疼南宫雨辰。 什么都没做,已经有这么多困难了。 “你来做什么了?”柳欣鸢无奈问道,沈信走过来,先朝着陈蕊问了声好,随后才看着柳欣鸢回答:“自然是有事。” 他顿了一下,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刚刚遇到的所有问题,准备一次性说清楚。 “我最近接手,整顿酒楼,眼下的确是足够了开张的条件,但是,有个问题必须是要解决的。”沈信说道。 他将手里的一叠纸给了柳欣鸢,自己继续讲:“我们需要一个仓库,不需要过大,但需要能做冰库,肉类当天卖不完 ,得存进去。” 柳欣鸢拿着图纸,上面画着一堆她看不懂的图,连续几张看下来,才发现,这是设计图。 “不得不说,你这画工其实还是挺叫人看不懂的。”柳欣鸢一边看一边说,还啧啧了两声。 沈信笑了一下,“还看不起我的画?仓库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柳欣鸢合上了画递回去,说道:“我倒是觉得不着急,天气越来越冷,冰库虽然需要但不是急需,我会在开张之前找到。” 他闻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她笑了一下没回话,转过头去和陈蕊道:“娘,我去一趟温香阁,若我回来早就一起吃,若爹爹回来我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陈蕊温婉的笑笑,看了沈信一眼,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 “娘都知道,你快去吧。”陈蕊摆了摆手。 柳欣鸢想解释什么,但是解释了多少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所以最后什么也没说,选择了默默离开。 和沈信只是一起出了门,之后两人就没有一起走了,柳欣鸢径自去了温香阁。 彼时柳家村内,柳仁德还在游说王家夫妇,还是想让他们去酒楼里面帮工去,只不过王婶觉得太麻烦他们, 不好意思去。 “我看你就是多虑了,我们只不过是正常想找帮工而已,你们怎么就会添麻烦了?这也是鸢儿说的,觉得王叔王婶做事利落。” 柳仁德说道。 若说恶语伤人,他怕是说不出两句来,但是这种夸人的事情,柳仁德擅长得很。 “我还是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儿麻烦你们了?我们老了,去酒楼大概真的只能添乱了。”王婶说道。 柳仁德摇摇头,“您忘了吗?上次鸢儿来的时候,还夸过您的刀工不错的,怎么就会添麻烦?不会的。” 王婶有些犹豫,看了王叔一眼。 “这样,我们对自己的能力也不确定,不如先试用一番,若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好了,直接告诉我们,让我们离开即可。” 王叔给了一个法子,柳仁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法子也不错,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不是吗?” 柳仁德笑了笑,带着些书卷气的脸上,笑容憨厚。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酒楼开张,我就来接您二位过去,到时候可不呢推脱骗我啊。”柳仁德说着。 两人都笑了,“这骗你做什么?也希望呢也别骗我们,做的不好还得要留下给你们添乱。” 王婶说着神情黯然许多,“我们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虽然年老,但是还能动,我们大可以自食其力。” 柳仁德顿了一下,郑重道:“一定不骗二位。” 言罢,几人笑起来。 这边柳欣鸢到了温香阁,发现邱欣丽竟然也在,走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俏皮道:“猜猜我是谁?” 邱欣丽愣来一下,随后轻声笑了笑,“是谁呢?鸢儿?” 柳欣鸢放下手,“真没意思,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认出来了?” 她笑了一下,拉住柳欣鸢的手,指了指前面胡二娘的铺子,小声道:“没开门,我一直都盯着呢,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柳欣鸢看了一眼,并不在意,“管他做甚?眼下我有一件更为要紧点事同你要说。” 言罢一顿,道:“酒楼需要一个能做冰库的仓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这样的仓库呢?” 邱欣丽沉吟片刻,“做冰库的仓库,不难找,我应该是能帮你找一个,但是,万一离得酒楼太远,是不是也不太方便?” 柳欣鸢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就要麻烦阿欣了,费心帮我找找周边的仓库,倒是也能让我们方便一些了。” 她揉了一把柳欣 鸢的头,“当然可以了,这也不算什么费心点事,你放心。” 柳欣鸢很高兴,“那就多谢你了。” 邱欣丽只笑没答,目光还在胡二娘那边的店落着,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应该不敢了,你也别盯得这么死。” 她哼一声,“这可不行,万一作妖,我离得近观察的也近,那不就能及时制止了吗?” 柳欣鸢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爹娘大约还等着我用膳,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着叫我来。” 邱欣丽摆摆手,“快走快走。” 她很是无奈,但还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留了些糕点在店里,就起身离开了。 柳欣鸢低着头急匆匆的往家走,估摸着时间,她爹也该从柳家村回来了,或许正巧回去正巧开饭呢。 “叮铃铃” 耳边响起铃铛声,耳熟的很,让她一瞬间有些激动的朝长庚山庄那边看了过去,一辆古朴点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就挂着那个铃铛。 是西域琉璃响,珠子是琉璃做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动听。 这还是南宫雨辰告诉她的。 在她目光灼灼之下,马车帘子被撩起,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苍白,身披大氅的男子。 正是南宫雨辰。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相遇 望着那边仿佛更加单薄病弱了些的人,柳欣鸢突然感觉鼻子一酸,许久不见,他感觉身子骨更加弱了些。 不知是鄞京人流混杂,还是这微有凉意的深秋的缘故。 他下马车之后,帘子又被掀起来,里面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漂亮的很,但是看着骨架就不是女子。 柳欣鸢好奇,和南宫雨辰同乘马车的男子上什么人。 随后,身着广袖交领的上官瑞辰从里面下来啊,站到了地上还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褶皱来点衣裳。 柳欣鸢一瞬间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瑞辰会在这儿。 在南宫雨辰马车里。 “阿鸢。” 正在她走神之际,南宫雨辰也注意到了柳欣鸢,轻声唤道,随后她抬眸看过去,正正撞入他满含柔意点眼眸中。 深邃的眼眸像是漩涡一般,竟让她忍不住沦陷进去。 她笑起来,“南宫,你回来了。” 说着,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想也不想就直接抱住了南宫雨辰,扑进满怀檀香的怀里,并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如她所见,瘦了一圈。 “我明明给你养胖了二两肉无点鄞京,眼下那二两肉没了不说,还又少了肉,鄞京没饭吃吗?”柳欣鸢 略带心疼的语气。 南宫雨辰有些好笑,可更多的却是对她如此关心的感动。 原来阿鸢在他不在时,也时时想着他念着他,他也在被她思念着。 “好不容易我回来了,我煮茶给你喝可好?我特地带了阳羡白芽和云南普洱回来,给你尝尝。”南宫雨辰温柔说到,避开自己身体的话题。 她听得出来他的躲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上官瑞辰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柳欣鸢,饶有兴趣的眼神让南宫雨辰立刻挡住了他的视线。 “先进去。”南宫雨辰道,随后直接牵着柳欣鸢的手进了里面,上官瑞辰站在原地只觉好笑,他道:“重色轻友。” 随后还是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山庄里。 三人一路到了絮院,柳欣鸢很自在的将垫子从一旁的矮柜里拿出来,帮南宫雨辰放置妥帖,自己才坐下来。 上官瑞辰目光一直跟着柳欣鸢,目光更多的是探究。 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这就是阿鸢,我同你提起过,你还记着吗?” 听出来南宫雨辰语气不悦,他轻笑一声立刻道:“知道知道,方才听你叫了,只不过,瞧着这位姑娘眼熟。” 柳欣鸢将南宫雨辰 煮茶的工具摆开,弯了弯唇角,“上官公子看我自然眼熟。” 她微微抬眼,眼尾上挑,杏眸含笑,面若桃花便是如此了。 “我曾与公子见过,公子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柳欣鸢很熟练的帮南宫雨辰烧过茶盏,递给他。 南宫雨辰不说话,默默开始煮茶,眼神却在二人之间飘忽不定。 他确定,阿鸢于他有意,并且一定看不上不如他好看的上官瑞辰,那么这话就不是搭讪,是真的认识。 “让我想想在哪儿见过。”上官瑞辰看着柳欣鸢说着,还眯了眯眼睛。 柳欣鸢不让他想,很直白的回答:“我们在上官府见过,我与邱家一起去的,身份应该是,阿欣的侍女,她叫我鸢儿。” 上官瑞辰挑眉,是想起来了。 “我说‘鸢’这个字为何如此耳熟,原来是之前就见过,就听过,所以才会觉得熟悉。”上官瑞辰点了点头。 “只不过,你为什么会跟邱家一起来?他们家怎么会带着你来?”他回忆了一下,属实不觉得邱家是什么好人家。 除了出了个不错的二小姐。 她抬手自然的接过南宫雨辰递过来的茶,看着南宫雨辰拍开了上官瑞辰想要端茶的手,笑着 回答:“我同阿欣,关系斐然,自然愿意让我跟着。” 柳欣鸢支着下颌看着上官瑞辰,“所以上官公子可是得想好了,阿欣不是可以随意戏弄的人。” 上官瑞辰一愣,忽然想起来之前看烟花时相遇的场景,柳欣鸢像是老母鸡护犊子一样,护着邱欣丽。 原来是误会他了。 “其实我……” “我其实和邱家没什么关系,说这些话也有些多余,可是阿欣是个很好的女子,我还是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 柳欣鸢眼神一凛,看的上官瑞辰咯噔一下。 “希望上官公子不要拿你在外风、流那一套,阿欣不吃。”柳欣鸢温温柔柔的把话说完。 上官瑞辰看着柳欣鸢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着看向南宫雨辰,“不愧是南宫的……朋友,和你竟有些相似。” 南宫雨辰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摆弄着茶具,但是看出来心情颇好。 柳欣鸢瞟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一下。 “所以说,你和邱家只不过就是邻居,但是和阿欣关系极好,对吗?”上官瑞辰撑着下巴看着柳欣鸢问。 她点点头,“没错。” 他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我已经把不太好的印象留给你了,万 一之后我要娶邱家二妹妹,你不让怎么办?” 柳欣鸢刚想回嘴,上官瑞辰就意味深长的一笑,“那我就让南宫先把你娶了,就不能来阻挡我了。” 她闻言一下愣住了,顿了许久,脸慢慢烧红了,“你少开玩笑。” 南宫雨辰也是一怔,看她脸红,心情很好的嘴角弯了弯,“上官,越发的口无遮拦了,什么话都说。” 上官瑞辰看着他一脸的春情荡漾,心里诽谤道南宫雨辰果真闷骚,但是嘴上还是应道:“知道了。” 只不过上官瑞辰看得出南宫雨辰的心思,柳欣鸢却被一句话懵逼了。 她略有些失落的攥紧茶盏,心想着果然南宫还是没什么想娶她的想法。 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阿鸢,别咬茶杯。”南宫雨辰忽然出声,伸手覆上她的手,从她手里将茶杯撤下来,又倒了茶进去。 柳欣鸢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雨辰看,眼底的爱意几乎溢出,上官瑞辰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原本醇厚浓香的茶突然酸了。 南宫雨辰被她如此盯着,心情好的很,连带着声音都带了上扬的尾音。 突然间,柳欣鸢也笑了,“好,不咬了。” 忽然,她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试一试。 第三百七十章 喜欢她? “我娘和我爹估计还在家里等着我,我现在得先回去了。”柳欣鸢放下茶盏,还剩了半盏茶水。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别让伯父伯母等着急了。” 她莞尔,“好。” 言罢,起身理了理衣裳便往门外走去,他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人回过头来,粲然一笑,道:“我其实觉得,阳羡白芽好喝。” 说完之后就蹦跳着走了,南宫雨辰目光闪了闪,落在她的茶盏上,还剩了半盏阳羡白芽。 只是稍稍顿了顿,竟然当着上官瑞辰的面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还说道:“好像的确是阳羡白芽更好喝。” 上官瑞辰震惊不已,眼睛都已经瞪直了,不敢相信他竟然毫无芥蒂的喝了别人剩下的茶水。 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问:“你疯了?” 他抿了抿嘴,似乎是在回味一般,让上官瑞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摸了摸南宫雨辰的额头,“没发烧啊。” 南宫雨辰拍开他的手,“大惊小怪。” 话音落下,从善如流的将茶杯里的茶,换成了阳羡白芽,并且暗暗决定以后喝茶就只喝阳羡白芽了。 上官瑞辰看着南宫雨辰,嘴角隐隐约 约带着点儿笑意,说道:“南宫,你这状态不对,你是不是,喜欢她?” 南宫雨辰握着茶杯的手摩挲几下,垂眸。 那厢柳欣鸢刚刚回到家里,陈蕊见她回来,立刻招呼道:“回来了?那块过来吃饭,一直给你留着呢。” 陈蕊笑眯、眯的样子看的柳欣鸢很是欢喜。 “来了娘亲。”言罢,就走了过去,陈蕊在她坐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八卦:“你和刚刚那个小公子怎么样了?” 柳欣鸢颇为无奈的抬头,正要开口,一旁的柳仁德问道:“什么小公子?” 闻言,陈蕊来了兴致,喋喋不休的将刚才的事告诉了柳仁德,并且把柳仁德也误导的以为柳欣鸢喜欢沈信。 她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娘,我和他是合作伙伴。” 陈蕊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可是没有信服度,若是合作伙伴,怎么瞧着那小公子那样关心你呢?”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们二人不可能的。” 言罢,低头笑了笑,“况且南宫也已经回来了,沈信再好,也只是朋友罢了。” 说着她想起来跟着南宫雨辰一起回来的上官瑞辰,看起来和南宫关系很好,她想着得把这件事告诉阿欣才是 。 毕竟,阿欣似乎很讨厌那个上官瑞辰。 可是,若是上官瑞辰真的是南宫雨辰的朋友,那么这个人的人品应该不会很差,她相信南宫的眼光。 她这样想着专注,没注意到陈蕊的目光。 在听到南宫雨辰回来之后,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心想着,定要早些给鸢儿寻一门亲事,不能让她老记挂着南宫雨辰,南宫家的公子,可不是他们眼下能高攀得起的。 陈蕊感觉头疼,揉了揉脑袋,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对了娘,晚上,我想请南宫来吃一顿饭,就当是给他的接风宴了。”柳欣鸢高兴的说着,全然没来得及注意陈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柳仁德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没说话。 柳欣鸢兴高采烈的回了自己屋子里,她进了空间里摘了许多新鲜的蔬菜,等着晚上南宫来,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她有些想念。 她抱着蔬菜到了厨房里,陈蕊看着她这么高兴,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起来。 其实她不喜欢棒打鸳鸯的,可是,南宫家的确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她很担心鸢儿之后的处境会是如何。 陈蕊叹了口气摇摇头。 眼下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知道事情 最后如何发展,只是她希望鸢儿无恙。 而长庚山庄之中,上官瑞辰和南宫雨辰仍旧在进行那个话题,上官瑞辰很确定,南宫雨辰就是喜欢柳欣鸢。 “我这人和老一辈的想法也不一样,但是你得实话告诉我,若是真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我也好帮你一把。”上官瑞辰无奈道。 他的的确确是在替南宫雨辰考虑,而南宫雨辰又何尝不知道。 “我在鄞京就同你说过,我心悦于人,而这个人,就是阿鸢。”他垂眸回答着,声音很轻,但是格外坚定。 上官瑞辰看着南宫雨辰,最终叹了口气,“我感觉,柳姑娘也是喜欢你的。” 他抿抿嘴,“但是南宫,你自己应该明白的,丞相他一定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乡女的,你们南宫家的子嗣,婚姻一向不由自主。” 上官瑞辰看着他,“这一点你比我清楚的很,不是吗?” 南宫雨辰自己明白,所以才觉着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皱了皱眉,捏紧了杯子。 “还有,你真的确定自己做好了和她一起的准备了吗?还有,她呢?”上官瑞辰表情严肃起来,不再吊儿郎当的。 南宫雨辰感觉头疼。 “算了算了,你能力如何我 是最清楚的那一个,你若是想和她在一起,可不容易啊。”上官瑞辰叹道。 他也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 “对了,方才只说了我,你与邱家小姐要怎么办?”南宫雨辰问道。 上官瑞辰笑了一下,“这你放心,我爹娘希望我娶邱家女,可不一定非要哪一个,我对邱欣丽,势在必得。” 他闻言犹豫了一下,才道:“方才阿鸢说的话我也赞同,如若是你对人家姑娘没有兴趣,你还是不要随意戏弄。” 上官瑞辰一下苦了脸,“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你怎么也不信?虽然我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我相信见色起意。” 他咬了咬嘴唇,“第一眼见邱欣丽,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我是会喜欢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边:“她的眼眸透亮清澈,温柔但又坚定,我当时就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南宫雨辰看着他这样子,倒是有些无奈了。 “最最主要的一点,是她有她那个姐姐衬托着,显得她越发的知礼识度了。”上官瑞辰转过来,满脸笑意。 南宫雨辰笑一下,“以茶代酒,我祝你能够成功。” 上官瑞辰也笑,拿起茶盏:“那你也是。”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杨小姐来了 他们两个话说的正欢愉,忽然见一进来,脸色并不太好看,南宫雨辰瞧着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对。 “发生何事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南宫雨辰也有些面色凝重的问道。 见一撇了撇嘴,回答道:“公子,杨小姐跟着您一起来兖州了,现在就在门外求见,暑假不知道该不该带她进来。” 南宫雨辰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不已,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没有立刻回答。 “怎么回事?那个杨丞相的女儿竟然追着你来到这儿了,这可不能让柳姑娘看见,要是他看见了,一定会误会的,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上官瑞辰在一旁出谋划策,反正不能让杨艺雪和柳欣鸢见面。 倒不是怕伤了杨艺雪的心,而是担心她会对柳欣鸢不利。 “南宫哥哥,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你怎么也没让我进来?” 院门口传来杨艺雪的声音,南宫雨辰为了避免她进絮院来,只能出去见她,杨艺雪一身男装打扮,看到南宫雨辰,很高兴的要扑过来。 南宫雨辰一脸冷漠的躲了开,“杨小姐,你自己要跟着我来兖州,这是要做什么?” 杨艺雪颇有些委屈,“我让爹爹 送去丞相府的礼,你也没有收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招你厌烦了。” 寻常男子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下面子,可南宫雨辰不寻常。 “杨小姐颇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会让见一把你送回鄞京去,既然是京城的千金小姐,就不要来兖州这种地方。” 南宫雨辰这话说的,像是在夸又像是在笋,杨艺雪这自动过滤了第一句话,认为他在心疼她。 “南宫哥哥不必为我忧心,我虽然是官宦女子,可是我也并不是弱不禁风,我能照顾你的。”杨艺雪满眼欢喜的说着。 南宫雨辰盯着她的眼睛看,忽然就理解了上官瑞辰刚刚说的眼眸清澈。 阿鸢看着他的眼神是纯粹的爱意,可是他在杨艺雪眼里只看到了迷恋。 这些迷恋不是对他一个人的,是对他南宫家嫡公子的身份和他这张脸。 “见一,好好将杨小姐送回去,务必要送到阳城相府中,告诉杨丞相,别让自己家的千金再跑到兖州了。”南宫雨辰转头吩咐。 杨艺雪咬了咬牙,觉得很是不公平。 “我不走,从鄞京来兖州的路上危险,你只让一个市委送我回去,我一定会遇到危险的,我说我有什么危险,那 责任一定在你。” 杨艺雪不自主的露出了真面目,跟南宫雨辰无理取闹。 “若是,南宫哥哥真的担心我的话,我自然也不介意南宫哥哥亲自送我回去,想了南宫哥哥武功高强,你送我回去,一定很安全。” 杨艺雪环胸看着他,一副傲气的样子。 见一看着眼前女子如此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没有之前救下她时的那种温婉可人。 他不禁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之前的杨艺雪很是温婉? 南宫雨辰冷漠的看着她,舔了舔自己的牙尖,心里烦躁的很。 在他将要发作时,上官瑞辰及时的拉住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一定不能亲自送她回去,但是也不能让见一送她回去,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都会被杨丞相抓住把柄。” 南宫雨辰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忍着。 “不如就把她留下来,让她看着你和柳姑娘卿卿我我,说不定就此打消了念头呢?”上官瑞辰劝道。 南宫雨辰只觉得自己头疼的不行,“可是要是把她留在长庚山庄里,阿鸢看见她先误会了怎么办?” 上官瑞辰忽然就笑了,挑了挑眉:“难不成南宫公子连这点事儿都搞 不定吗?那自然是让她知道,她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雨辰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眼下最稳妥的方法也是如此。 “罢了,先就这样吧。”南宫雨辰说道。 上官瑞辰在后面看了杨艺雪一眼,眸光深了深,眼里带着警告。 杨艺雪看到他这个眼神,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挑了挑眉,转过头去。 “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听我的,如若你给我添了麻烦,无论如何,一定要送你回去。”南宫雨辰冷漠道。 杨艺雪一听能留下来,自然也就不管他的前缀条件了,“这是自然的,南宫哥哥放心。” 言罢看了看上官瑞辰,又挑了挑眉。 “见一,安排杨小姐住下,你知道哪两个院子不能用的。”南宫雨辰就当着杨艺雪的面说道。 杨艺雪其实多少有些难堪,虽然说已经一路追着人来到了兖州,可到底还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被如此排挤,也的确心有不甘。 那边,邱淑丽也跟着上官瑞辰回了兖州,只不过在兖州,她有邱家,倒是没有直接找去长庚山庄。 下人通报之后,邱老爷和邱夫人立刻去了门口去接邱淑丽。 “我的淑儿, 这么长时间不见,倒是被鄞京的风水养的愈发珠光宝气了。”邱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邱欣丽自然也听到了邱淑丽回来的消息,她有些担心,害怕邱淑丽是被上官家赶回来的,所以也去接。 邱淑丽看到邱欣丽过来了,故意撩了一下鬓上的步摇,是鄞京最时兴的款式,上官夫人随手送她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上官公子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吗?”邱老爷发现了问题所在,立刻问道,他也担心。 邱淑丽掩唇一笑,“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自然是跟着上官公子一起回来的,我在上官家十分受上官夫人的喜爱呢。” 邱老爷闻言自然高兴,“好,好啊,淑儿,你可真是爹的好女儿!” 邱欣丽听到她不是被赶回来的,之后松了口气,走过来盈盈一拜,“大姐好,舟车劳顿,快进屋来歇着吧。” 看着她如此不卑不亢,半点不妒忌的模样,邱淑丽先不高兴了。 “哟,我刚才没有看到二妹,没有注意你,是姐姐的过失。”邱淑丽说着,随后从发间拔了一根簪子,戴到了邱欣丽头上,“我得了上官夫人不少好东西,当姐姐的,分你一支钗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 回家 邱欣丽站在原地,让邱淑丽帮她带上钗子,一动也不动,虽然很清楚这是邱淑丽在显摆,但是她很高兴她能显摆。 最好,这次再带来一个好消息,说她就要和上官家的那个上官瑞辰,成亲了。 只不过邱欣丽并不知道,上官瑞辰其实并不喜欢邱淑丽,这次回来,也不是上官瑞辰带着回来的。 是她自己偷偷跟来的。 “这钗子真漂亮,不愧是我妹妹,只不过可惜脸上带着个面纱,若是这个面纱摘掉的话,我妹妹一定会更漂亮的。” 邱淑丽一边说,一边竟然伸手想摘掉邱欣丽的面纱,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后退了一步。 “姐姐,我就不要扫你的兴了,你从鄞京回来,就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一起回屋说话吧。”邱欣丽温和的说着。 邱老爷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倒是越发的对自己这个二女儿赞赏了。 要不是这个二女儿的容貌毁了,以她这样子的气质,多少也能再帮他挣些人脉。 “你妹妹说的没错,咱们赶紧进屋去吧,你走了一天了也累了。”邱老爷上前说着,带着邱淑丽进了屋里。 邱欣丽等他爹娘和丘淑丽进去之后,才慢慢的跟了进去,并且将 脸上的面纱又往紧扣了扣,生怕邱淑丽待会儿还有摘面纱的心思。 四人落座之后,邱老爷先开口问:“去了鄞京这么久,也不知道你过的如何,不如同爹娘说说,发生何事了?” 邱淑丽一看就是很喜欢聊这个,满面春光的回答道:“自然是过的很好,上官夫人疼爱我的很呢。” 她撇了邱欣丽一眼,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跟着上官公子,还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就最近皇帝新封的辰王爷,就与上官公子关系极好。” 邱老爷听说自己未来的女婿竟然和王爷关系这么好,不禁大为欢喜,“这都已经搭上王爷了,那爹爹未来的商途,一定平坦。” 邱淑丽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爹爹,我身为您的女儿,自然是要为你们分忧的呢。” 她这话意有所指,说完就邱欣丽看了一眼,但是她却皱着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欣丽在想刚刚邱淑丽的那句话,说上官瑞辰和南宫雨辰关系很好,但是,南宫雨辰又是鸢儿的心上人。 这个关系,想得她竟然有些头疼。 “二妹,你说呢?”邱淑丽看她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自然心里不平衡,故意提了一嘴,想让她难 堪。 邱欣丽忽然被叫了一声,却没有听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愣住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邱老爷的那点良心总算是被激发出来了,看着小女儿这样子自责的表情也是心疼不已。 “有一个能干的姐姐,妹妹其实也就不需要那么能干了,欣儿,还不赶紧谢谢你姐姐的能干。”邱老爷道。 邱欣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他爹爹还是很疼爱她的,既然已经说了这句话,那就说明,刚刚话题关于此。 “姐姐厉害,能把上官夫人和上官老爷哄的欢心,为爹爹的商途做出贡献,妹妹却什么都不会做,多谢姐姐了。”邱欣丽从善如流道。 只不过是几句夸奖而已,她自然能说的轻轻松松。 可是邱淑丽却憋屈的很。 她感觉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一样发展,这次回来之后,明显感觉爹爹对这个丑八怪多了几分疼爱,这对于她的地位很是不利。 “妹妹不用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妹妹没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只能我来代劳了。”邱淑丽道。 她在暗戳戳的说邱欣丽一事无成,家族荣光还得全靠她,但是邱老爷并没有领会。 “ 是了是了,淑儿是我们的骄傲,欣儿,你得向你姐姐学习才是。”邱老爷乐呵呵的说着,他今天倒是高兴的很。 邱淑丽不说话了,剜了邱欣丽一眼。 她就不信了,爹娘疼爱她这么多年,还真能因为这几日改变不成! “对了,一直都没问你和上官公子的进展,你们有没有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邱老爷又问道。 邱淑丽做出娇羞的模样来,回答:“爹,你怎么能问女儿家这种事呢?这应该问上官公子才是啊。” 说着,低下了头。 邱淑丽的确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上官瑞辰根本就对她没意思,之所以带着她出去逛街,也都是碍于上官夫人的面子。 可是,上官夫人喜欢的儿媳明显就是邱欣丽那个性子的,她怕终有一日,上官瑞辰还是会被抢走。 想到这些,邱淑丽没忍住又瞪了邱欣丽一眼。 接受到邱淑丽并不友善的目光,邱欣丽觉得莫名其妙的,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 不过她也没计较,因为她心情也很好。 只要邱淑丽和上官瑞辰情感笃定,那她就不用嫁过去了,这对于她而言,实实在在算是一件好事。 上官瑞辰是什么 样的人,风、流公子,跟着他那儿还能好过?定然不能。 所以既然有人能替她受苦,她当然高兴。 她欢欢喜喜的喝茶吃糕点,邱淑丽看着她这样子,莫名其妙就有些不太爽。 为什么她的惠利,邱欣丽也能受。 不公平! “二妹,你跟我来一趟。”邱淑丽忽然站起来,要和邱欣丽单独聊聊,邱欣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还是站起来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待会儿邱淑丽说什么,她都不准备反驳了。 邱淑丽肯定过的不如她说的这么好,她不能把脾气撒在邱家夫妇身上,那就只有她受气了,不过这些年来也没少受气,这几天过了,上官瑞辰带她离开就好了。 想着这些,邱欣丽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邱淑丽在前面都感觉到了。 她越来越窝火了,不禁就想到了上官夫人的那句话: “淑丽啊,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也不能一点才德都没有,诗词歌赋,总得占一样。” 巧了,邱欣丽全占了。 她变了一张脸,上前半步,扬手起来就要扇邱欣丽,她自然不会应允,一把接住了她的手。 邱淑丽没想到她会反抗,面目狰狞道:“贱、人。” 第三百七十三章 保不住你 邱欣丽被骂的莫名其妙,她一把甩开邱淑丽的手,“你怎么回来之后莫名其妙的?针对我也罢了,骂我干什么?” 邱淑丽哼一声,“我警告你,少对上官瑞辰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否则,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 她一脸疑惑,“你那儿看出来我对他有想法的?你不是说你们关系不错吗?” 闻言,邱淑丽一下子被噎住了。 对了,她刚刚是说了,她和上官瑞辰感情不错,眼下的确有些自相矛盾。 “瑞辰如此这般优秀,万一你对他生出非分之想怎么办?我得早些警告你,免得你不知道分寸,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邱淑丽冷哼一声,表情看起来很是倨傲,让邱欣丽很不舒服。 “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姐姐准备推给我的,难道不是吗?”她沉静的眸子叫人有些害怕,邱淑丽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邱欣丽寻了个比较近的地方坐下,看着一旁已经略微有些萧瑟的景致,“邱淑丽,自小因为相貌我样样都得让着你,我已经习惯了,也并不会反抗,你不要逼我。” 她抬眼看着邱淑丽,“只要上官瑞辰自己不来招惹我,你自己没有对不起人家,我 都不会自己贴上去的。” 邱欣丽说着,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不过你也说了,上官公子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什么时候你自己没管住放他来招惹我,那我可不一定能把持住。” 她粲然一笑,笑容竟然和柳欣鸢有些相似。 “毕竟嘛,我是个丑八怪,就喜欢好看的事物呢。”邱欣丽说完之后,站起来转头回了自己院子。 邱淑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邱欣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竟然感觉她气势骇人,有些不太敢与她过于强硬,这不应该的。 不对。 邱淑丽看着逐渐远去的倩影,揉紧了手里的帕子。 长庚山庄内,见一从外面回来,凑到南宫雨辰耳边回复了柳欣鸢要邀请他去吃饭的事,南宫雨辰立刻欢喜。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吗?”南宫雨辰嘴角勾着问道。 见一点点头,“是啊,柳姑娘还说了,这次她要亲自下厨,让公子好好尝一尝她的手艺怎么样。” 上官瑞辰看他这样不住一笑,“你这点儿出息,不就是一顿饭吗?这么在意做什么?” 南宫雨辰闻言,转过头去看他,“不过是一顿饭?那敢问上官公 子,有没有这一顿饭呢?亲手做的。” 上官瑞辰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撇撇嘴,“行行行,比不过你成吗?真是看看就饱了。” 他心情颇好的轻笑,“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闻言他立刻坐到了南宫雨辰身边,“好兄弟,没想到还没见色忘义到准备把我饿死啊。” 两人笑了起来。 “这是要去哪儿?”杨艺雪忽然出现在前厅,似乎是听到了两人刚刚的对话,眨着眼睛无辜的问道。 南宫雨辰看了她一眼,顿时笑意全无,一句话都没说,抿了抿嘴,起身往絮院走去。 上官瑞辰看着他的背影,又转过头去看杨艺雪,“你过这儿来干什么?当心南宫真的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你送回去。” 他斜靠着椅子,“南宫可不是什么好人。” 杨艺雪跺了跺脚,蹲坐在上官瑞辰身边,抓住他的袖子,“堂兄,我明明才是你妹妹,你怎么不帮我。” 上官瑞辰很是无奈,抚开她的手。 “你少这么叫我,你自己知不知道这么做多出格?女扮男装跟着一个陌生男子来了兖州,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还有没有廉耻心?” 他站了起来。 从那天杨艺雪出现开始 ,他就很生气,明明姑姑有在好好教她,把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不输男子。 不是让她来倒贴别人的! 上官瑞辰越想越气,随后直接转过头去不看杨艺雪。 “别呀堂兄,我现在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杨艺雪委屈的说道。 他抿了抿嘴,看了杨艺雪一眼,转回头去。 “你好好在山庄里待着。”上官瑞辰说着,语气还是不算特别严重。 杨艺雪直接坐在了地上,“我不管,哥哥你就得告诉我你们晚上要去哪儿,不然我回去跟姑姑告状,说你欺负我!” 上官瑞辰只觉得头疼。 其实他到现在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年杨家和上官家会互相嫁妹妹,导致他现在说都不能说杨艺雪。 他娘是杨艺雪的姑姑,他姑姑是杨艺雪的娘,真是让他头大。 “你别给我添麻烦了行吗?”上官瑞辰看着她问道。 杨艺雪自小被娇惯,当然不管不顾,“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去哪儿,不然的话,我就不吃东西了!” 上官瑞辰咬了咬牙。 闹绝食这一招,杨艺雪不管是在上官府还是丞相府, 都百试百灵,他也很想不管,但是想想回去要被他娘和姑姑一起教育,他就头大。 “好,我告诉你。”上官瑞辰被缠的没办法,他顿了顿,“要和阿鸢姑娘去吃饭。” 杨艺雪闻言,一下子愣住了。 “为什么!”她猛然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问道。 上官瑞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这个妹妹莫名其妙变得有些陌生了,以前可是个娇软可爱的孩子。 “你到底那儿学的这些习气?你是大家闺秀,你是丞相之女,你是金枝玉叶!你怎么会这么自轻自贱?”上官瑞辰问道。 杨艺雪看着上官瑞辰看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就哭了起来,“堂兄,为什么南宫哥哥看不上我却能看上一个乡女?” 上官瑞辰一看她掉眼泪了,一时间又开始心疼。 他道:“我劝你最好不要飞蛾扑火,南宫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不喜欢你,你死在他面前也只会让他觉得脏,但他喜欢柳欣鸢,那就说明她只要在他面前受一点委屈,就是天塌了。” 上官瑞辰蹲下来,“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只是纠缠他,他还算是有耐心,等到他什么时候没耐心了,我也保不住你。”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可我想嫁他 上官瑞辰这话自然是骗她的,要是他想在南宫雨辰面前保住一个人,不论什么人都能保得住,只不过仅有一次罢了。 可是他不会给杨艺雪这个希望。 他见过柳欣鸢,是一个进退有度,重义睿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与南宫雨辰再相配不过了,他自然愿意他们两个成一对儿。 但是杨艺雪不行。 她娇贵惯了,卷入南宫雨辰所在的漩涡之中就是一条死路,而且,南宫还不会保她,那就更是容易死了。 不论是身为兄长还是朋友,都不能让她去受这个苦。 “堂兄,怎么会呢?南宫哥哥明明也没有很讨厌我啊,他,他不是还让我进来住吗?那个柳欣鸢又不能。”杨艺雪委屈巴巴的说着。 上官瑞辰看着她,只觉得她傻的可以,“她没得住,只是不愿意来,而不是不能来,你懂吗?” 他指着外面,“你知道长庚山庄建了一个梅院吗?这就是南宫特地为了她建造的。” 上官瑞辰深吸一口气,“而且,你知不知道南宫身体不好,他有咳疾,只有在柳欣鸢身边才会缓解。” 他看着杨艺雪还是不服气,又道:“不止是缓解,而是在她身边就不会咳嗽了 ,你懂吗?南宫雨辰离不开柳欣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上官瑞辰觉得正常人都会放弃,最不济也会犹豫,但是杨艺雪却并不如此。 “可是我不想放弃他,离不开就离不开,总之之后还要纳妾,不如就把她抬进门去,还能省的我、日夜提防呢。”杨艺雪说道。 上官瑞辰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他点着杨艺雪的头,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南宫只要是喜欢这个人,就会给她最好的,不论是正妻身份,还是一世一双人!” 杨艺雪听着,又红了眼圈,“可是,可是堂兄,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想嫁给他。” 上官瑞辰有些无力劝下去了。 “随你好了,我只告诉你,我是你哥哥,一定不会骗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也不会管你的。”上官瑞辰冷声道。 他自认为是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最好的了,既然杨艺雪不听,那就只能是让她撞一撞南墙了。 “你好自为之。”上官瑞辰离开了前厅。 杨艺雪看着上官瑞辰越走越远,擦了一把泪之后站了起来,环胸道:“切,只不过是看在母 亲面子上喊你一声兄长,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她又咬了咬牙,“还偏帮外人不帮我,真是好一个哥哥!” 杨艺雪哼一声,转头回了暂住的院子里,换了一身鄞京时兴的衣裳,再细致的梳了一个发髻,戴上珠钗之后,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南宫雨辰也是特地换了一身衣裳,他记得柳欣鸢喜欢看他穿白衣,特地换了一身白衣,外罩着狐裘大氅。 见一看着南宫雨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公子,您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南宫雨辰一下子笑了,“如何?如若阿鸢见了,可是会喜欢?” 他用力点了点头,“当然会喜欢,柳姑娘本身就喜欢公子,公子今日如此特别,那自然是会让柳姑娘更喜欢呢。” 他忍不住笑了。 “那走吧。”南宫雨辰嘴角笑意压下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春风得意。 刚出了院门,上官瑞辰就看到了,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就跟开屏孔雀求偶似的。” 南宫雨辰心情好,自然也不会在意他的调侃。 “走吧,阿鸢做菜很好吃,让你也尝尝。”南宫雨辰温声说着,因为要去见柳欣鸢,语调都跟 着有些温柔起来。 上官瑞辰无声一笑,默默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却看到了杨艺雪更加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看见两人,她走了过来。 “在此等候多时,南宫哥哥,我们去哪儿用晚膳?”杨艺雪笑着问道,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南宫雨辰顿时脸色不太好看,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让上官瑞辰心头一震,默默拽了一下南宫雨辰。 “不带。”南宫雨辰冷冰冰的说着,随后就要走。 杨艺雪却忽然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角,“可是南宫哥哥,我想跟着你一起,你都把我留下了,这个要求总不能拒绝我吧?” 南宫雨辰目光一寸一寸挪到了被拽住的衣角上,抿了抿嘴没回话。 他想砍了这只手。 “南宫,想想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觉得这个机会还不错吗?”上官瑞辰看出来南宫雨辰的想法,立刻走上前。 南宫雨辰看了上官瑞辰一眼,目光深了深,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了杨艺雪一眼,伸出手。 杨艺雪还在想这摊开手要做什么,就看见南宫雨辰身边的侍卫见墨竟然递上一柄长剑,南宫雨辰接过,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刺啦 ——” 杨艺雪看着自己手上的一片布料,怔怔的看着南宫雨辰收剑走远的身影,终于反应过来害怕,手抖了抖。 “堂兄。”杨艺雪看向上官瑞辰,眼里都是害怕。 上官瑞辰看着那片衣角,很久之后才说道:“你最好庆幸,今天是跟柳欣鸢吃饭,他还穿着白衣服,不然这片布,就是你的手。” 杨艺雪闻言脸色一白,结结巴巴的问:“那我,那我能不能跟上去?” 他看了看停在不远处还等着的马车,道:“跟上来吧,但是最好坐后面那辆马车,不然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杀了你。” 恐吓完之后,上官瑞辰上前去,上了南宫雨辰那辆马车。 杨艺雪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将布片丢在地上,随后提着裙摆走过去,小心上了后面的马车。 虽然本来是不相信南宫雨辰那么残暴,但是想想他刚刚好像是真的要砍她手,立刻就慌了。 恐吓其实还是起了效果的。 南宫雨辰不会当街杀人,也不会让自己的白衣服沾上血,尤其是在去见柳欣鸢之前,他嫌晦气。 被杨艺雪丢在地上的布片被风扬起来,又落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白色的布片顿时黑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吃饭 上官瑞辰上了马车之后,明显感觉南宫雨辰不太高兴,他自己其实也是有点儿心虚的,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能不能管好你妹妹。”南宫雨辰忽然开口说道,上官瑞辰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不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但是府里都是我的暗卫,包括前厅也有。”南宫雨辰合着眼眸慢悠悠的说道。 那就是刚刚才知道的了。 “我也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也没想到她会跟过来找你。”上官瑞辰很是抱歉。 南宫雨辰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和上官瑞辰计较,他摇了摇头,“这是小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叹了口气,“只不过因为她是你妹妹,我反而不太好动了。” 上官瑞辰一听,立刻道:“我会尽量阻止她的,你可别动手,我怕我姑姑受不了这个打击。”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想起来上官家那个二小姐,顿时无奈。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会与她为难了。”南宫雨辰说完闭上了眼睛。 上官瑞辰得了承诺,却没有放心,反而是更加有些担心起来了。 杨艺雪是什么性格,他身为兄长自然是清楚不过了,这次去吃 饭,一定会找茬,按照南宫的性格,肯定不会容忍。 其实别说南宫来,他感觉柳姑娘就不会忍。 他头疼的已经开始想,待会儿可要怎么才能保护好杨艺雪不被杀了。 酒楼里,因为知道南宫雨辰要来,柳欣鸢准备晚膳的时候很是高兴,菜做了好几个,就算是知道他很能吃辣,也是做了很多不辣的菜肴。 就算是南宫雨辰能吃,也得因为他身体原因当心点儿,真要出什么事,可就不妙了。 虽说宅子里做菜没什么不好的,但是这个酒楼就要开张了,有南宫雨辰来吃过第一灶,那就算是个好寓意。 到了酒楼门口之后,南宫雨辰看到门关着,笑了一下之后伸手去敲门,轻扣几次,终于有人应了。 “来了来了!” 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柳欣鸢拉开门,一股冷气冒了进来,让她瑟缩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南宫雨辰身上。 一袭白衣猎猎,护臂将袖口束紧,一根银腰带将腰环住,显得他整个人消瘦的很,腰间挂着她之前送的香囊。 柳欣鸢眨眨眼睛,忽然笑了一下,直接就投进他怀里了,环着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冷气一点点消失。 “快进去,我身上 冷,你穿的单薄,当心着凉。”南宫雨辰不舍得拒绝她的拥抱,但很理智的和她说道。 柳欣鸢还是抱着不松手,“我不怕啊,我做饭做热了,抱着你还能凉快凉快。” 他无奈又宠溺的笑了,就这个姿势直接将柳欣鸢腾空抱起,进了酒楼里面,柳欣鸢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南宫雨辰。 “怎么不抱了?”南宫雨辰微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她摸了摸刚刚被刮了一下的鼻尖,转过头去羞涩道:“不热了,我得去做饭了,你少闹我玩了。” 他笑着,目光中满是温柔。 杨艺雪就在后面看着,看着那个对她冷若冰霜的人却对另一个女子笑容满面,心情自然不好。 凭什么,她自小就没输过。 这样想着,她捂着鼻子站了出来,“怎么一股子烟味?” 柳欣鸢听到女子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她皱了皱眉,看向杨艺雪,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并不在意杨艺雪,只是个小绿茶而已。 “别误会,这是上官的妹妹,我没办法带过来的。”南宫雨辰立刻解释,生怕柳欣鸢会因此有误会。 柳欣鸢笑了笑,“我知道啊,你长的这么好看,肯定也 喜欢长的好看的,我当然长的更好看啊。” 南宫雨辰被她的理论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见一帮南宫雨辰除去了大氅,拿在手里四下里看着,柳欣鸢瞧了一眼回答:“那边就有衣架,放过去就行。” 闻言,见一立刻依声放过去。 上官瑞辰看着,不由自主的看了杨艺雪一眼摇摇头,心想这要是换给杨艺雪,根本不能这样细致。 “我早就温了茶,放在了桌子上,等我把最后一道菜炒了,我们就能吃饭了。”柳欣鸢笑眯、眯说着,随后系上了围裙。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回了后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茶壶上。 “怎么这么脏?这种东西难道真的……” 杨艺雪正在抱怨着,但是南宫雨辰当着她的面,揭起来一个茶碗,直接把茶倒了进去,并且一口都喝完了。 “怎么了?”南宫雨辰冷着声音问道。 杨艺雪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低下头去绞着手帕。 上官瑞辰看了一眼,打圆场道:“这茶闻着香,是不是你开小班教柳姑娘煮茶了?这可不地道啊。”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只是教教煮茶罢了,还不算什么,若是她想要,我什么都教给她。” 他闻言愣了一下,看了杨艺雪一眼。 指向性可太明显了,这就是在说杨艺雪什么都得不到的意思。 杨艺雪自己也不傻,听出来了,所以更加觉得不公平了。 她肯定不甘心。 柳欣鸢那边做好了菜端了出来,陈蕊和柳仁德也一起出来,看到站在酒楼里的几位,都气质斐然,顿时一愣。 “好了好了,菜都好了,快过来吃吧。”柳欣鸢招呼道,并且已经摆放好了碗筷。 她认为这只是礼貌,但是杨艺雪却觉得她这就是天生伺候人的命,落座的时候也是千嫌弃万嫌弃的。 柳欣鸢看出来了,但是懒得理她。 段位不够,还不配和她挑三拣四,也不配让她主动找茬。 现在不管谁先找茬,错的就是对方了。 柳欣鸢不用说,沉得住气,怎么可能对付个小姑娘还沉不住气呢? 吃饭期间,众人都在夸赞柳欣鸢手艺好,尤其是南宫雨辰,许久未曾尝过柳欣鸢的手艺,所以更是好好夸了一番。 突然,杨艺雪一下子将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目光都扫了过来,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疑惑的,杨艺雪却扬了扬下颌,倨傲的回答道:“这饭菜真难吃。” 第三百七十六章 找茬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杨艺雪故意找茬的,因为就算是嘴刁如上官瑞辰,也觉得菜色不错,根本不能理解杨艺雪的话。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很好吃,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不高兴的,她都觉得好吃了,那别人岂不是更甚,不能给这女人助长气焰。 所以,她摔筷子说不好吃。 柳欣鸢看了她一眼,很清楚这就是毛病,冷漠的回答道:“那劳烦这位小姐自己请个厨子做去,我伺候不了。” 南宫雨辰闻言,脸色也不太好看。 “本来就是自己做菜的能力不行,还推说我嘴刁,你这样怎么能开酒楼呢?”杨艺雪语气不善的说着。 柳欣鸢哼笑一声,十分不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到底是不是你嘴刁或是故意刁难你自己清楚。” 她一向愿意小事礼让三分,可是如若是没完没了故意找茬,那她自然也不会退缩。 “杨小姐怕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看不上这些菜肴吧。”南宫雨辰冷硬的语气道,上官瑞辰一听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杨艺雪却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高高兴兴的回答道:“是啊,这些粗粮怎么咽的下去呢。” 南宫雨辰也轻轻放下筷子,“那不 如,杨小姐回鄞京去,哪儿都是山珍海味,一定符合杨小姐口味。”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也不用在饭桌上刁难别人,让整桌人都为你的任性而心情极差。” 杨艺雪愣了愣,有些不知说什么。 她以为南宫雨辰是在给她出头,没想到竟然是在给这个乡女出头。 “是了,杨小姐慢走不送,我这儿伺候不了你这样的主儿,能走多远劳烦你走多远。”柳欣鸢拿着筷子还在吃东西。 陈蕊夫妇却是听到了南宫雨辰方才话中的关键。 杨艺雪是鄞京人。 而且听着整日山珍海味,还和南宫雨辰这位王爷认识,那定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了。 她问道:“不知,杨小姐是哪家千金?” 柳欣鸢闻言捏了捏筷子,看了南宫雨辰一眼,随后低下头,默默扒拉饭。 杨艺雪正愁没人给她台阶下,她自然就顺坡下驴的回答道:“我是杨丞相的嫡女,杨艺雪,这位公子是我堂兄。” 她说道,随后指了指上官瑞辰。 柳欣鸢立刻看向他,目光中多了许多别样的情绪,上官瑞辰读懂了,这完全是因为杨艺雪把他否定了啊。 他有苦难言,一直朝着柳欣鸢眨巴眼睛。 她却已经低下头,装作看不见,也装作不难过。 虽说南宫不喜欢杨艺雪,可是杨艺雪身份的确很容易叫人眼红,丞相嫡女,这是后宫选妃都得是位分最高的。 这样的人想嫁南宫雨辰,就算是他不娶,他爹应该也会让他娶的。 当朝两位丞相,结为姻亲,那岂不是权倾朝野,皇帝不说让不让,反正,这桩亲事若是成了,好处颇多。 可是,柳欣鸢却并不愿意。 她不想将自己心爱的事物再让出去了,她不应该让的。 南宫雨辰怎么可能看不出她那点儿小九九来,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她身边,从善如流的帮她夹了一筷子菜。 “以丞相嫡女身份自傲,难道是在感谢你自己投了个好胎吗?”南宫雨辰冷不丁问道。 众人都看向他,脸色各异。 毕竟南宫雨辰身为王爷并未倨傲,反倒是平易近人,可是杨艺雪区区丞相女在他面前放肆,的确是有些不妥帖了。 上官瑞辰看着杨艺雪越来越难看的脸,憋着心里的笑,觉得杨艺雪真的就是自食其果。 “怎么?本王说你一句你不愿意吗?还是说你丞相嫡女不能被说教?”南宫雨辰斜睨了杨艺雪一眼。 这眼神十分有 威慑力,叫杨艺雪瑟缩一下。 “哑巴了?说话!”南宫雨辰忽然扬声,吓得杨艺雪又是一个激灵,没忍住朝上官瑞辰靠了过去。 上官瑞辰看了南宫雨辰一眼,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护了一下。 “对,对不起,王爷,是小女僭越了,还请王爷大人大量,不和我计较。”杨艺雪小声说着,紧紧攥着上官瑞辰的衣袖。 南宫雨辰看了看上官瑞辰,他无奈点点头,南宫雨辰便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你要吃饭就好好吃,不要挑三拣四的,我觉着这饭菜格外香,怎么到你这儿就吃不下去了?方才王爷说得对,吃不下去就回去。” 上官瑞辰教训道,余光撇了柳欣鸢一眼。 这下弄能是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了吧?这样柳欣鸢该不会还能因为杨艺雪否定他了吧? “堂兄,我知道了。”杨艺雪低着头乖乖应着,但是看不见的脸上却一脸的不甘,拳头紧紧攥着,心里觉得极为不公平。 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那个柳欣鸢,而她却只能道歉,她明明才是身份尊贵的贵女,怎么能比不上这个乡女? 她不甘心! 杨艺雪落座回去,乖乖的吃饭,期间果真一句话都没说。 见这个场面,陈蕊和柳仁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说话。 上官瑞辰伸筷子想夹红糖糍粑,筷子才刚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双筷子截胡了,并且把最后一块儿放到了南宫雨辰碗里。 他抬起头,看到了柳欣鸢。 上官瑞辰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也没用多说什么,默默又去夹另一块,也被柳欣鸢手快抢了放到了南宫雨辰碗里。 他愤懑不平的看着两人。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眼神落在一道红烧肉上,上官瑞辰立刻明白了过来,顿时觉得他小气的很! 刚刚不过就是抢了他一块儿红烧肉,就知道告状,好得让人欺负回来,真是小气极了! 他咬了咬筷子,抿了抿嘴。 本来想要硬气点儿生气不吃,可是又抵抗不住事物的诱惑,还是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互相看了看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后回过头来看着上官瑞辰。 南宫雨辰因为生病,胃口不怎么样,但是只要是柳欣鸢做的菜,总能多吃些,但是也有限度,比寻常人先饱了。 柳欣鸢看出来,没说话也放下了筷子。 所以形成了两个人一起看着上官瑞辰的画面,让他十分迷茫。 他干嘛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偏爱 陈蕊心情复杂的看着两人,越发的感觉这两人就像是普通夫妻一般了,柳欣鸢会细心帮南宫雨辰夹菜,而南宫雨辰,也会帮她别起鬓边散发。 这已经是寻常夫妻自然而然会做的事了,没想到他们之间已然有了这样的默契。 她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就冲着南宫雨辰二次带着这个杨小姐来,就说明权势还是重要的。 一旦在男子眼中,有东西一旦是比爱人重要的,那女子就没什么地位了。 陈蕊叹了口气,默默吃饭。 杨艺雪也一直在注意着两个人,他们两个那般默契若夫妻一般的气氛,让她嫉妒不已,吃了两口饭再也吃不下去。 她狠狠绞着手帕,低着头。 上官瑞辰一直低着头,注意着杨艺雪,看到她如此嫉妒的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就此迷途知返。 只不过这对于杨艺雪来说,根本不可能。 “我看着酒楼好像没有修缮完工,取名字了吗?”南宫雨辰挑起来另一个话题。 柳欣鸢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回答:“这个酒楼以前叫同福酒楼,是以前的掌柜取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晦气。” 顿了顿之后,又道:“所以, 我改名为坛香居。” 南宫雨辰默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说道:“这个名字不错,之前我记着你想让我为温香阁题字,可我却离开了,这次我帮你的酒楼题字如何?” 闻言她十分高兴,“当然好了,温香阁你没有题字,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小女儿家会常来的店,你的字或许有些过于正经,但是坛香居就不一样了,正经酒楼,你的字会给它添光彩彩。” 南宫雨辰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眼里带了些许愧疚,“之前是我不好。” 柳欣鸢没有听他说完,直接回答:“这点小事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为国为民,我哪里这么小气了?” 见一就在旁边听着,默默看了一眼,随后低下了头。 柳姑娘可是事前事后两幅面孔,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宫雨辰心里自然也清楚,而且很明白的知道,柳欣鸢这是故意在讽刺杨艺雪不懂事,所以很配合。 “对,阿鸢向来很好。”他温和的说着。 见一彻底没眼看了,他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美人在说谎,英雄也会帮她圆谎。 “虽然封王之后我在鄞京待了许久,可 是封王宴会一直未曾举办,阿鸢,我想在你的坛香居举办,如何?”他手指绕了柳欣鸢一缕头发,问道。 这一画面让两人觉得扎眼。 陈蕊觉得他们再这样子亲密下去不是办法,有些担心,而杨艺雪纯粹就是嫉妒而已。 “可是我的坛香居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兖州,没有中央各大官员的封王宴,真的好吗?” 柳欣鸢皱着眉问着,她心里其实是不想让他受委屈的,他自小以来已经让了很多东西了,这种事扬眉吐气的时刻,她想让他风风光光的。 “只要你们都在身边就好了,封王本身就是一个身份变换罢了。”南宫雨辰温声回答着,眼尾扬着,整个人温润的很。 若说现在的南宫雨辰是个泥潭,柳欣鸢是几乎都要陷进去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高兴的,坛香居开业第一日就是封王宴会,一定会名声大噪的。”柳欣鸢笑着说道。 “哼,名利心真重,南宫哥哥的封王宴会就是让你拿来当噱头的吗?”杨艺雪酸里酸气的说着。 南宫雨辰挑眉看了看她,轻声一笑,“当噱头?阿鸢,你觉得怎么样?” 柳欣鸢微微一笑,“我觉得好像 还不错?但是刚刚这位小姐不是说了么?这可是封王宴啊,我怎么能当噱头呢?”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这也不算什么。”南宫雨辰说道。 杨艺雪被两个人一起怼了,自然心情不好,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咬了咬牙,什么话也没有说,坐了下来。 瞧着她心情不好,上官瑞辰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说到:“好好吃饭。” 杨艺雪闻言更加郁闷了。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不是很高兴,杨艺雪是呗,他们两个总是时不时的亲密,搞得不太愉快,而其他人则是因为她闹的搞得有些扫兴。 一顿饭吃完之后,柳欣鸢送他们离开,她站在马车边,仔细的帮南宫雨辰整理着大氅。 “我看你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怎么好了,之前我和镇子里一个比较厉害的大夫,要了一贴药丸的做法,等之后我拿给你,对你身体好。” 南宫雨辰勾了勾唇角,摸了摸她的头,“多谢你这么为我费心。” 柳欣鸢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其实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么费心。” 言罢,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盯着他看,默默跑回了酒楼里面。 看着她跑远娇俏的背影,南宫雨辰 没忍住,又笑了起来,随后直接上了马车,另外几个人看都没看一眼。 上官瑞辰实实在在的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属实是被迁怒的。 “先上马车回山庄,你的确实有些太任性了。”上官瑞辰皱着眉说道,这也是他自从杨艺雪从鄞京来,真的和她生气。 杨艺雪也能感觉得到,这次她堂兄是真的生气了,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上官瑞辰会生气,明明曾经是最疼爱她的,难不成也被那个柳欣鸢吸引了? 杨艺雪立刻打消了自己脑海中的念头。 毕竟是堂兄妹,究竟有没有喜欢,从眼神中也是能看的出来的,上官瑞辰对柳欣鸢明晃晃的就只是讨好。 但是她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讨好一个乡女? 杨艺雪摇了摇头,准备回去再好好求一求她堂兄,让他撮合一下她和南宫雨辰,看着今日他们两个的关系,应当是很不错的。 所以这件事要是有堂兄帮忙的话,应该会事半功倍。 杨艺雪打定主意之后,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丫鬟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帮腔 回了山庄内,南宫雨辰直接回了絮院,并且拒绝了上官瑞辰要进去的要求,看着见墨跟石狮子一样站在门口盯着他,他抿了抿嘴,悻悻的离开了。 刚准备回自己院子休息,就看到杨艺雪站在他必经的长廊处等着他。 上官瑞辰额角滑下三条黑线,很是无语,心想着怎么才能避开她。 “堂兄。” 刚这么想着,杨艺雪就回过头来,并且一眼就看到了上官瑞辰,叫了一声之后直接跑了过来。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没有躲开,默默站在原地等着杨艺雪过来。 “堂兄,你刚刚怎么那样子凶我?让我有些害怕。”杨艺雪委屈巴巴的说着。 不得不说,杨艺雪样貌虽不如邱欣丽那般明艳动人,可是怎么也算得上是小鸟依人的,这样子氤氲杏眼,半抬眼盯着人,还是很让人觉得心疼的。 但是上官瑞辰却不为所动,甚至有点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你都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上官瑞辰直接质问。 其实,麻烦倒是不至于,只不过是南宫雨辰有些不想理他罢了,这倒是过两天就好。 杨艺雪有些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上 官瑞辰就生气了,而且比刚才还要生气,这让她一时间有些许手足无措。 “堂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些嫉妒而已,你说我贵为相府千金,怎么能被乡女比下去呢?”杨艺雪委屈的说道。 上官瑞辰顿了顿,“你是因为自己被比下去了,不是因为自己嫉妒?” 说完之后他就感觉到这句话有些过于纠结,随后抿了抿嘴,就没说什么了。 “不是堂兄,你难道不觉得南宫雨辰那样光风霁月的公子,合该与你同样优秀的妹妹结为连理不是吗?” 杨艺雪皱着眉问道,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 上官瑞辰看着杨艺雪,总感觉,自己小时候万分宠爱的妹妹,像是被教坏了一般,原本其实也不见她如此娇纵。 “杨艺雪,你到底跟什么人学坏了?”上官瑞辰黑着脸问她。 听着自己堂哥这么问自己,她多少觉着有些委屈,“堂兄,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呢?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撮合我和南宫公子而已。” 上官瑞辰拽住她的手腕坐了下来,“并不是我不帮你,今天你也看见了,他们两个感情甚笃,你若是现在执意要嫁给南宫的话,你就是插足他们的感情,你知 道吗?” 他合了合眼,“你自己也说了,你是相府千金,高贵矜傲,怎么能做出来插足别人的事情呢?” 杨艺雪咬了咬牙,“你明明是我哥哥,你现在怎么能偏帮外人呢?我们都喜欢南宫雨辰,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让我嫁给他呢?” 上官瑞辰看着冥顽不灵的妹妹,头一次生出了想动手的心情。 “我再劝你一句,以后在南宫面前好自为之,今日之事若非是柳欣鸢先出声呛了你,按照南宫的性格,你今日或许会被丢在山庄外。” 上官瑞辰并没有危言耸听,因为南宫雨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表面温润如玉,看着实在是个谦谦公子,可是他却深深知道,因为幼年的不幸经历,他究竟是个多么狠辣的人。 “小雪,我不相信我姑姑会把你教成这个样子,要是被什么人带坏了心思,切记迷途知返,你若一意孤行,谁都救不了你。” 上官瑞辰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独留杨艺雪一个人站在原地萧瑟。 她绞着手帕,狠狠的咬了咬牙。 虽然所有人都不帮她,那她就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杨艺雪愤然转身,也回来了南宫雨辰安排的院子里。 坛香居那边,陈蕊等到回了家之后,单独把柳欣鸢拉到了屋子里面坐下,她已经能预见,自己母亲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娘亲现在想跟你说什么,是吗?”陈蕊倒是也不拐弯抹角。 柳欣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娘亲想跟我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跟我说一说关于南宫的事情。” 陈蕊摇摇头叹气,“所以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柳欣鸢低下头不说话。 “娘知道,像南宫公子这样子的人,若是一生遇到了,那就是一见误终身,可是你也知道,南宫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陈蕊苦口婆心。 她看了看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起来好像更加悲伤了,“今日的这个女子,就是之前他江南正在路上,回来看你时带来的那个。” 陈蕊言下之意,究竟想说什么,柳欣鸢肯定不会不知道,可就算是知道了,也是选择相信他。 “南宫跟我细说过这个女子的来历,是他江南赈.灾时救下的一名女子,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已,没想到是丞相千金。” 柳欣鸢抬头,目光盯着陈蕊。 陈蕊从她 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所以更加焦躁了。 “可是,江南赈.灾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就算问他的随从,他的随从也是更加偏向他们公子的,不会告诉你实话。” 陈蕊隐晦的说,南宫雨辰可能是在骗她。 柳欣鸢沉默了一下,“可是,娘亲,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莫名其妙很信任南宫,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定然不会骗我。” 闻言,陈蕊张了张嘴,最后没有继续说这个事。 “鸢儿,就算是这女子与他真的没有什么,可是你们之间身份的鸿沟呢?果真那么容易跨越吗?”陈蕊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她握住柳欣鸢的手,继续说:“之前他身为南宫家的嫡公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高攀不上了,现在他更是贵为王爷,鄞京,容不下你这样的王妃的。” 陈蕊说的其实句句属实,并且每句都在替她着想。 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服输。 “娘亲,你说的不对,就算是鄞京没有人接受我这样子的王妃,只要是他愿意接受,别人的目光,又算什么呢?”柳欣鸢说的格外坚定。 “我很确定,我喜欢南宫,非他不嫁,就算是一堵南墙,我一定要撞。” 第三百七十九章 生事 陈蕊没想到她对南宫雨辰的感情这样坚定,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顿了顿之后才说:“你可以不管别人的目光,南宫公子呢?” 柳欣鸢闻言一愣,默默低下了头,心里的确有些不太自信了。 不是对南宫不自信,而是对自己的选择有些不自信了。 南宫是鹰,果真要被她拖累吗? “娘亲,知道你很喜欢他,而且娘亲感觉他应该也是很喜欢你的,但是你比娘亲更清楚,世间一切不是喜欢就能足够的。”陈蕊劝着。 柳欣鸢低着头不说话,但是也很清楚,陈蕊每一句话都是至理箴言。 “可是娘亲,如果相爱的两个人都不能够相守,那么世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柳欣鸢趴到了陈蕊怀里。 陈蕊一下一下的轻轻摸着她的头,“世间的一切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投身到富贵人家,他投身到穷苦人家,这本来就不公平。” “可是鸢儿,娘亲,不希望你接受这世间的流言蜚语,娘亲,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长大,所以我不希望,你有可能会受这种委屈。” 陈蕊说的十分认真,也说的都是心里话。 柳欣鸢又何尝不知道,这是陈蕊对她的疼爱,可是她同样 感觉放不下南宫雨辰。 “鸢儿,娘亲,希望你过的好,即便是你嫁的这个男人,你不喜欢,只要他对你好,娘亲和爹爹就都能放心。”陈蕊盯着她的眼睛。 其实她早就已经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天真可爱的女儿,眼底已经不似原来那般清澈纯真。 虽然说眼里依旧纯洁,可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 “好吧,娘,你今日说过话,我都会记在心里的,我也会好好考虑的。”柳欣鸢郑重的说道。 陈蕊点了点头,“娘其实并不想逼你,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明白的比较好。” 柳欣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她比谁都明白。 “娘,你好久都没有跟我一起睡了,今天晚上就陪我睡一觉吧,就让爹爹一个人独守空房。”柳欣鸢半开玩笑半疲惫道。 陈蕊也看出来了,她好像有些累了,也不拒绝,摸了摸她的长发,“好,那就让你爹爹一个人待着。” 言罢,轻声一笑。 母女两人收拾了一番便歇下了,柳仁德看着她们灭了灯,但是却没看见自己娘子从女儿房间里出来,不禁有些奇怪。 人呢? 柳仁德做在屋子里等了半 夜,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的妻子,宿在女儿那儿了。 柳仁德叹了口气,想着今日柳欣鸢情绪不佳,也就不计较了,否则,定然得去敲开门让妻子回来。 坛香居已经准备开业,柳欣鸢一大早特地装扮一番才前往坛香居内,她照了照镜子,镜中倒映已经长开的少女模样,已然有了倾城貌。 陈蕊瞧了一眼,将头上的发钗换成了一对步摇,走路时一步一响,吸引目光的很。 “我们鸢儿漂亮,压得住艳丽的头饰,怎么能戴这么素净呢?不应该的。”她轻声笑着说道。 柳欣鸢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姑娘,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娘,你说,我有你以前漂亮吗?”柳欣鸢好奇问道。 陈蕊温柔一笑,“这是自然,你外祖母就是个……” 她忽然住嘴不说了,柳欣鸢从铜镜中看到了陈蕊有些落寞的眼神,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回过头去笑道:“真的吗?” 陈蕊回过神来,很是温柔道:“当然了。” 柳欣鸢扬了扬下巴,像是很骄傲似的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比以前名动兖州的美人都要漂亮,那我岂不是美若天仙?” 陈蕊被她稚气的言语逗笑了,“ 鸢儿,你真顽皮,怎么还能这么夸赞自己呢?” 柳欣鸢吐了吐舌、头,“反正是事实嘛。” 两人笑起来,陈蕊又帮柳欣鸢搭配了一个薄纱,显得人更加出尘脱俗。 “刚刚倒是还没问你,今日准备去做什么?”陈蕊帮她打理着裙摆,才想起来要问女儿花枝招展上哪儿去。 柳欣鸢看着镜子将耳环戴上,回答:“要去一趟酒楼,准备一下开业的事宜,等南宫帮我题了字,也就可以准备开业了。” 陈蕊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那南宫公子是否已经题好字了?” 她摇摇头,“南宫说想在宴会的时候给坛香居题字,让坛香居在兖州打出名声,叫所有人知道坛香居是他封王宴的举办之地。” “倒是很为你考虑。”陈蕊说道,这句话有些意味不明。 柳欣鸢不知道陈蕊在想什么,转过头去看着她,“娘,这其实也无关喜爱,只是南宫的字的确很好。” 陈蕊看着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紧张的样子,多少觉得有点心疼。 “娘随口一句,我知道的。”陈蕊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摩挲了两下。 柳欣鸢这才放心下来。 整理好之后,柳欣鸢就往坛香居走去, 她难得装扮如此明艳动人,故此不少人都回眸去看。 美人不论在何处,都是极为受欢迎的。 柳欣鸢到了坛香居之后,工人正在收工,她又更正了几个小地方,就准备进后院去点点酒,忽然南宫家来了个小厮。 “柳姑娘。”来人朝她弯了弯身,柳欣鸢起初是不认识的,但是看出来了和见一穿的很像,就猜测估计是南宫家的小厮。 果然也的确是没猜错。 小厮道:“我家王爷让我来转告姑娘,题字一事还得等上几日,王爷要亲自挑选一块儿称心如意的匾额,等到封王之宴,当场题字。” 柳欣鸢很高兴,“多谢,你回去转告南宫,我届时会备好最好的笔墨,还要备着金墨描边。” 小厮笑着点点头,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她们走远,随后坐了下来想歇歇,刚刚低下头,就听到有人道: “这酒楼果然重装了,名字都不是以前的名字了,这个姓柳的姑娘手段厉害的很。” “我也听说了,这酒楼就是她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真是个令人觉着可怕的女子。” 柳欣鸢闻言愣住,揉着脚踝的手也不动了。 莫名其妙,她就变成了一个坏人吗? 第三百八十章 维护 “不知道是什么事就不要瞎说,明明是这家酒楼原来的掌柜利欲熏心,想要用极低的价钱换取高利润,因此害了几条性命。” 不等柳欣鸢自己开口,忽然就有人出声了,让柳欣鸢有些意外。 她抬起头看过去,穿着打扮不凡,看起来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故意在门口生事的两个女子看到她反驳,立刻道:“你又怎么不知道是不是柳欣鸢污蔑这掌柜的?”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明白了。 王掌柜还真是不死心。 她站起来款款而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诬陷了什么人?若真是诬陷,那岂不是县令也跟着一起错判了?” 两个女子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这个时候在店里,看到她仿佛见鬼似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是都不敢说什么。 “我一向讲理,不愿意动手,眼下也是这个情况,如果二位实在是觉得我这个酒楼来的不正当,不如报官去?” 她最是擅长假笑,笑不达眼底不说,眼底还蒙着一层深深的寒意。 很容易让人产生不敢反抗的想法。 比如说眼下的两人,看了一眼之后连回嘴的勇气都没有,灰溜溜的默默离开了。 贵妇人看着那两人走后, 回过头来看柳欣鸢,顿时笑起来,“柳姑娘,许久不见,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柳欣鸢其实眼下有些尴尬,因为她竟然不认识这位夫人。 “哎呀,原来赵夫人您在这儿和我们东家聊呢,让我好找,可给您找到了先前您想要的粉底液了。” 桃子从不远处走来,柳欣鸢心里不断感谢着桃子来得及时,笑着回应赵夫人:“赵夫人谬赞,其实您也一样。” 赵夫人其实就喜欢小年轻的夸奖,自然乐呵呵的。 “上次在温香阁买了东西,用着的确不错,我倒是很喜欢。”赵夫人说着,接过了桃子手里的新品。 她继续说道:“这次新品也很给我惊喜啊。” 柳欣鸢笑了一下,回答道:“赵夫人喜欢就好,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些罢了,最终我定会做出来更好的。” 赵夫人笑起来,“自然相信,柳姑娘手艺可是人尽皆知的呢。” 说着又道:“对了,还有桩事,之前我帮你宣传,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你的东西又好又便宜,我身边的那些夫人都喜欢的很呢。” 柳欣鸢很惊喜,“您还帮我宣传,还真是辛苦赵夫人了,为了报答您,那这次的新品就不收您银两了。” 赵夫人笑起来,“这怎么行?我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以后出什么新品,劳请你派个跑腿的姑娘,来通知我一声。” 柳欣鸢笑起来,“这是自然的,之前我没注意,倒是我疏忽了。” 两个人都微微一笑,随后赵夫人打量着酒楼,又问:“不过瞧着柳姑娘这是整改好了酒楼,准备开张了?” 她点了点头,“只不过还缺了一个匾额,得等几天,等到时候了,赵夫人请来捧场啊。” 赵夫人掩唇轻笑,“你的胭脂做的用心,想来这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更加用心,那我到时候一定叫些人一起来。” 她附耳轻声又说:“一定帮你的酒楼也宣传。” 柳欣鸢弯了弯唇,“多谢夫人时时想着。” 两人寒暄一会儿,赵夫人就离开了,在柳欣鸢的再三要求下,将粉底液送给了赵夫人,并且还送了一盒胭脂。 看着人越走越远之后,柳欣鸢才松了口气。 “柳姐姐,怎么瞧着你今日穿的很特别?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桃子问道。 柳欣鸢看着桃子已经有了笑脸的面庞,心想着这孩子到底有没有走出失去父亲的阴影,看起来好像走出来了。 她顿了顿才回答:“本以为 今日前来开业,花枝招展的,但是忘记了匾额还得些时候。” 还有南宫的封王宴。 她现在想两个宴会一起办,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呢? “好吧,那我知道了。”桃子道,“柳姐姐一定是要去见心上人,不然的话,才不会这么穿呢,是不是?” 看着桃子狡黠的笑容,柳欣鸢的确是有些无奈。 “桃子,小小年纪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柳欣鸢很是无奈。 桃子嘻嘻一笑,“柳姐姐怎么还说我是小孩子?我也长大了。” 她揉了一把桃子的头,“好,长大了,现在我们先回一趟温香阁,让我整理一下近几日的账本。” 说着自然而然的揽住桃子的肩膀,“对了,我还没来得及教你查账,今日时间充裕,我得教一教你。” 她笑眯、眯的低下头,“我们桃子聪明,学得快,是不是?” 桃子有些羞涩。 “柳姐姐都夸我了,我自然得好好学,而且还得很快。”桃子小声说着。 柳欣鸢却笑了起来,“好桃子,真懂事,但是呢也不用这么着急,我和你差了没几岁,应该比你早死不几年,一定能教会的。” 桃子却忽然僵住了,忽然一下攥 紧了柳欣鸢的手。 她一瞬间意识到失言了,但是现在再补救安慰却又显得好像是欲盖弥彰,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好在桃子的确是乖巧懂事的很,她主动揭开了话题。 柳欣鸢松了口气,继续聊了下去。 彼时长庚山庄内,南宫雨辰坐在书桌前感觉头疼的很,桌子上放了一堆信件,全是鄞京寄来的。 他真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什么叫穷在深山有人问。 人都已经躲到兖州来了,竟然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亲戚来攀关系,以前他被丢在兖州许多年都没人问过,眼下他封了王爷,反而多了不少叔嫂姑婶。 “看什么呢?”上官瑞辰坐在他对面,南宫雨辰抬眼看了他一眼,虽然很不乐意看见他,但是现在他比较有用。 “这些信全是鄞京的亲戚寄来的,我不知道那儿来的亲戚。”南宫雨辰说道。 上官瑞辰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嘴脸丑恶,之前怎么不见他们说,你是他们谁的亲戚?” 南宫雨辰合了合眼,“怎么办。” 虽说在问上官瑞辰,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办法,上官瑞辰也是知道,把这些信件丢在桌子上伸个懒腰,回答:“你不是想到办法了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 偏见 县令看着突然出现的上官家嫡子和新封的辰王,一下子有些慌了,愣了几秒钟才站出来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王爷。” 南宫雨辰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来,直接越过他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起来。” 县令弓着身站在一旁,拱手问道:“不知道王爷这时候来,所为何事?” 他拿起来县令桌子上的一方镇纸把玩,漫不经心回答:“自然有事需要县令帮忙,不知道县令怎么想。” 县令立刻谄媚的笑起来,“王爷有需要,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 南宫雨辰看了上官瑞辰一眼,他拿了一份名单给了县令:“王爷封王宴准备在这儿举行,并且定在了坛香居,这些人王爷不认识,但是要安排妥帖。” 县令接过来名单看了看,大部分姓氏都是南宫姓,看到这些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体现。 这些人在南宫家这个嫡次子被丢在兖州时,不闻不问,反倒是封了王爷之后冒出来了,明显就是攀亲戚的。 “好,微臣知道了,一定会给王爷办的妥妥贴贴的。”县令一口答应。 这种事情他做的从善如流,已经不知 道办了多少了。 南宫雨辰闻言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那就劳烦县令了,本王还有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言罢,背着手就离开了县令府。 两人到了街上,上官瑞辰终于绷不住笑起来,“说起来摆个架子还真挺好玩,那县令肯定被你吓坏了。” 南宫雨辰一笑,“我的事情解决了就好,如果吓到了,那也没办法。” 他看着南宫雨辰摇摇头,“真腹黑。” 言罢,转过身去准备走,忽然一下子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前方。 南宫雨辰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今日盛装打扮的柳欣鸢。 柳欣鸢在铺子里教了桃子一会儿,邱欣丽就来了,好玩天性,拖着两人就出来逛街了,邱欣丽虽然无奈,但还是陪着。 而且主动摘了面纱。 这一点让柳欣鸢很是欣慰,毕竟这么漂亮的美人,没人欣赏实在是太可惜了。 “南宫,你看到了吗?柳姑娘身边那个,就是邱家的二妹妹,是我见色起意之人。”上官瑞辰毫不避讳道。 南宫雨辰眼神仍旧不动声色的落在柳欣鸢身上,敷衍回答:“我看到了,是否要上前去打个 招呼?” 上官瑞辰忽然一个激灵,一把拽住了南宫雨辰,“这可不行,要是我们上前去打招呼,吓到二妹妹怎么办?” 闻言,南宫雨辰顿时有些无语。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难不成上官瑞辰没有看出来吗? “二妹妹尊礼的很,要是我贸然上前,吓到她怎么办?就真不会嫁给我了。”上官瑞辰看着那边说着。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继续无语。 他难得瞧见阿鸢打扮如此漂亮,自然想上前去宣示主、权,让周围这些眼睛都快长在阿鸢身上的人清楚清楚,是名花有主的。 但是上官瑞辰不争气。 不仅他自己不争气,他还不让他争气,一把拽住他往反方向离开。 南宫雨辰没办法,只能是跟着他离开了。 “明明都已经看到人了,怎么能不上去呢?你不过去,人家邱姑娘这辈子不知道你喜欢她,怎么娶?”南宫雨辰道。 其实,他是想自己过去见阿鸢的。 上官瑞辰平时聪明的很,这个时候像是傻了一样,愁苦的支着下颌回答道:“我其实也不想的,但是,但是没办法,她怕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委屈。 南宫雨辰很无奈,“那你要怎么办 ?就这么看着吗?” 他闻言忽然表情一贼,“这不是还有柳姑娘吗?她和邱二妹妹关系不错,不如让她帮一帮我,至少问一问?” 南宫雨辰看着上官瑞辰,心底百味陈杂。 “你说,我若是不帮你会怎么样呢?”南宫雨辰故意问道,为的就是让他着着急,解一解刚刚他错过机会的懊恼。 上官瑞辰果不其然有些着急了。 “别呀南宫,我怎么说,怎么说也和你是兄弟,难道不管我的终身大事吗?”上官瑞辰可怜道。 南宫雨辰忍不住偷笑,“我又不是你爹,让你爹直接去提亲,简单粗暴,邱欣丽一定就得嫁给你了。” 他顿时苦了一张脸,“我想让邱二妹妹自己想嫁给我,不是我逼着她。” 南宫雨辰挑眉,“可是万一邱二妹妹不喜欢你呢?” 他之前的确是感觉到了,阿鸢表现的对上官很是抗拒,看起来,是邱家这位二小姐也有一定的抗拒才会如此。 但是毕竟是兄弟,怎么也会帮忙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柳姑娘对我印象先变差了,不仅媳妇保不住,你们成亲之后,我怕兄弟都保不住。” 上官瑞辰更加发愁了。 南宫雨辰越看越觉得 好笑,但是却憋着不笑出来。 “你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担心阿鸢?”南宫雨辰语气已经带笑了,但是上官瑞辰在焦虑,他听不出来。 他说道:“自然是因为杨艺雪。” 上官瑞辰抬头看着南宫雨辰,“因为她你都足有一日没理我,更别说和我并不熟的柳欣鸢了,她更得偏见了。” 说着低下头嗫喏吐槽:“因为我是杨艺雪的堂兄,就对我这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你俩都太意气用事了。” 南宫雨辰没忍住,终于乐出声了,“这妹妹是你自己的不是?” 他幽怨的点点头。 “那又不是我们硬塞给你的妹妹,自然要自己承担啊。”南宫雨辰带着笑说到,显然不是认真的。 上官瑞辰也看出来了,南宫雨辰纯粹在拿他消遣。 “行了南宫,我正烦着呢,你还拿我消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他满脸抑郁的问道。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抬起头,“自然愿意,等到忙过这一阵了,我找阿鸢与你好好谈谈,再由阿鸢决定你适不适合。” 上官瑞辰刚想反驳,南宫雨辰立刻道:“她有分寸,也会尊重邱二小姐的意愿。” 闻言,他立刻偃旗息鼓,表示同意。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争执 这边上官瑞辰正在发愁怎么才能娶到邱欣丽,而邱家,邱淑丽却是发了一整日的脾气,东西打砸了不少。 邱夫人闻言赶过来,看到一地狼籍问都没问一句,先抱住了邱淑丽,“淑儿,这是怎么了?” 邱淑丽看到邱夫人,立刻委屈的哭了起来,她道:“娘,我骗了你。” 闻言邱夫人有些愣,立刻把着她的肩膀将人扶起来,“骗了我?你骗我什么事了?” 邱夫人其实有些慌张,因为最近她感觉上官瑞辰从来都没有找过邱淑丽,邱老爷也问了,是不是事情有变,今天就听到这个话,不得不担心。 邱淑丽泪眼朦胧的说道:“我其实并不得上官公子的喜欢,但是我喜欢上官公子。” 邱夫人闻言愣住,不说话了。 她喋喋不休道:“而且娘亲,我跟你说,上官公子并不是传闻中那样不堪,反而厉害的很,君子六艺样样精通。” 邱夫人回过神来,“那,那上官夫人呢?” 她低下头,“上官夫人是在撮合我们,但是奈何上官公子自己不愿意,不管夫人怎么撮合,都不太有用。” 邱夫人松了口气,“那上官公子最是孝顺不过了,只要你能继续让上官夫人 喜欢你,迟早有一日、你能嫁给上官公子的。” 她拍着邱淑丽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等到成亲之后,还怕什么不能日久生情吗?” 邱夫人听说只是上官瑞辰不喜欢邱淑丽,顿时放心下来。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的,只要上官夫人是喜欢淑儿的,就不怕淑儿嫁不进去。 邱淑丽却还是很沮丧,“甚至这一次都不是上官公子自己带着我回来的,而是我自己跟着他回来的。” 邱夫人听了这番话,警铃大作,“那你可有告诉上官夫人?” 她不知道自己娘亲为何这样在意,但是还是如实回答到:“自然是告诉了的,并且还是上官夫人帮我租了的马车。” 邱夫人松口气,“你记住了淑儿,不管上官瑞辰喜不喜欢你,你一定要让上官夫人喜欢你。” 她顿了顿,继续安慰道:“就算是之后上官公子还是不喜欢你,但是没关系,只要上官夫人看你顺眼喜爱你,就不愁嫁进上官家。” 邱淑丽被这一通安慰安慰得心情好了不少,她抽了抽鼻子,确定的问了一遍:“娘,您说真的吗?” 邱夫人点点头,“这一点你可以相信娘, 娘一定不会骗你的。” 她抿了抿嘴点点头,“那好吧,娘,我知道了。” 母女俩聊过这件事之后,又说了一会儿子体己话,才起身离开,邱淑丽扶着邱夫人出来,并且看着邱夫人离开。 一回头,竟然看到了邱欣丽。 她端着茶水站在窗边,正看着自己,不说吓不吓人的,邱淑丽反倒是先心虚了。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听我说话?”邱淑丽声势浩大的质问,其实心里竟有些对邱欣丽发怵。 邱欣丽将茶放在了地上,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已经算半个上官家的人了,你管我出现在邱府的什么地方?” 邱淑丽被呛了回来,还是被邱欣丽,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你,你说什么?”邱淑丽抬起收来指着邱欣丽,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邱欣丽很淡定,她一把挥开邱淑丽的手,淡声回答:“偷不偷听的,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见了。”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邱淑丽,“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听你和母亲聊了什么,没有偷偷摸摸。” 忽然之间她嘴角扬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不就是上官瑞辰不喜欢你吗?难不成这不是一件很正 常的事情吗?” 邱淑丽顿时紧张起来,“就算是不喜欢我也看不上、你这个丑八怪,你不要妄想上官公子!” 邱欣丽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无语。 “你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要是上官瑞辰会喜欢你这样,我名字倒着写。”邱欣丽说完之后,直接端着茶略过了邱淑丽。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但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邱淑丽愤然转身,一下子愣住了。 邱欣丽端着茶的背影很漂亮,包括蒙着面纱走过转角的那一霎那,仿若神仙妃子下凡,正准备为天上的宫宴送茶似的。 这一点其实让她很不安。 邱欣丽其实样样都比她要出众,但是就是因为一张容貌尽毁的面皮,导致阖府上下几乎都没有关注过她。 可是邱欣丽是她府里唯一的竞争者,她总会时不时去观察一下。 她只能说是输的彻彻底底。 才华不如她,茶艺不如她,就连同一时期一起学的琵琶和古琴都没有她弹的好。 但是唯一不如她的就是一张脸而已。 邱淑丽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里面,她又想起来上官夫人的话,她是更喜欢这样的女子的,万一,万一…… “不可能!” 邱淑丽忽然一下子站起来,把刚刚奉上的茶水直接砸到了地上,滚热的茶水溅了底下站着的小侍女一腿,没忍住腿软了一下。 这一下就被邱淑丽注意到了,这侍女身形高挑,但是样貌却很是一般,不知道怎么看着看着就变成了邱欣丽。 “你个贱、人!”邱淑丽发疯一般走下去,狠狠给了婢女一巴掌,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就算是跪到了碎掉的瓷片也不敢出声。 但是邱淑丽在打了一巴掌之后,就忽然醒了过来,看着地上跪在瓷片上的婢女,心头诡异的想起来邱欣丽的话。 “你要再这样下去,上官瑞辰能喜欢你就怪了。” 她抖了一下,一下子拉住了女子的胳膊将人拉起来,“回去,回去上药,这几日不用跟前伺候,休息好再来。” 婢女被她这一出弄得有些懵,但是听她说让她走,忙不迭的退下了。 万一忽然后悔,她可受不起了。 邱淑丽看着婢女匆匆忙忙逃离的背影,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外面,脑子一瞬间就空了。 她怎么能被邱欣丽影响?邱欣丽只能让她踩在脚底下,也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 她不能输。 第三百八十三章 新发现 彼时柳欣鸢刚刚回了温香阁,她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就关门,却在进店的一瞬间看到了南宫雨辰在等她。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随后捏了捏自己的脸,才确认这是真的。 “怎么,怎么回事?”柳欣鸢问道,整个人懵懵懂懂的,南宫雨辰看的心都软了。 他笑着站了起来,“我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一说关于封王宴的事情。” 刚刚和上官瑞辰分开后,南宫雨辰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上官瑞辰不敢去见邱欣丽,他就不见柳欣鸢了。 所以,他就出现在了温香阁。 本来看见柳欣鸢不在,是想离开的,但是忽然就又不知道什么牵引着他,直接进来坐下了。 然后就等到了柳欣鸢。 “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万一我不回来呢?幸好我要送桃子来。”柳欣鸢走了过去,帮他换了已经冷了的茶水。 南宫雨辰笑着看她,“没关系,等不到我去你家里找,你总会在家里待着吧?” 柳欣鸢哭笑不得,“的确是如此,但是以后别这么等我了,让我有些……”有些欢喜。 她不知道怎么说,就咽下去后半句,转而问道:“说起来,你来找我说封王宴的事,是日 子已经定下来了吗?” 柳欣鸢眨巴着眼睛问道。 南宫雨辰笑着看她,直觉告诉他刚刚柳欣鸢没说的后半句话,一定就让他高兴的。 “是啊。”他回答,随后从见一手里接过来披风,帮柳欣鸢披上,并且细心的帮忙系上。 “但是,我更想知道你刚刚想说什么?”南宫雨辰笑着问,系好之后,手搭在她肩上,目光定定的看着柳欣鸢。 她一瞬间就沦陷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我其实,我其实,想说看见你很欢喜。”柳欣鸢说道,说着红了脸,微微低下头。 南宫雨辰果然听了心情颇好。 “我也是。”他微笑道,这笑容和平常应付的假笑不一样,是充满感情的。 柳欣鸢更想直接钻进披风里了。 “那你说,说定下封王宴的日子啊。”柳欣鸢低声说道,其实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南宫雨辰揉了一把她的头,才说:“就在后日,我定下的匾额后日就能到,到时候,我亲手为你题字。” 亲自把你圈在我的领地里。 柳欣鸢听了很高兴,“定下了就好,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营业呢,我得证明,我经营这家酒楼,一定会比王掌 柜经营的好。” 南宫雨辰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样子,露出宠溺的笑容。 但是,随后小人脸上的笑容就被愁容取代了。 南宫雨辰看到了,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她支着下颌回答道:“我还没有操办过这样大的宴会,我怕我万一搞砸了,你的封王宴可就会成为笑柄的。” 南宫雨辰看她是担心这件事,顿时笑了。 “怕什么?以后坛香居名声大噪,你要办的宴会还很多,这次就当给你练手,体验一下宴会操办的感觉。”南宫雨辰说道。 柳欣鸢有些意外,“这可是你的封王宴啊,一个搞不好,那些虎视眈眈等着你笑话的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嘲笑你。” 他端起来茶喝了一口,满不在乎道:“你操办的,我喜欢就好,旁人的目光管他做甚?” 说着一顿,他莞尔一笑,“我难不成还能每个人都顾及的到吗?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柳欣鸢突然就有些感动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之间感觉就有了底气。 “你话可放出来了,有桃子作证,我若是办砸了的话,你不能……” “你不会办砸的。”南宫雨辰坚定道,“只要是你亲自操办,那就 都是办好了,不存在办不好一说。” 柳欣鸢听着他的话,心里感动不已。 “好。” 南宫雨辰送柳欣鸢回家之后,她立刻钻进自己屋子里面去了,直接进了空间里面,找到南苑就进去开始翻看上面的食谱。 南宫给了她莫大的信任,她不能让他失望。 柳欣鸢翻看着上面的书籍,一排一排书架找过去,准备研究几道一定长脸面的菜肴。 忽然,她看到了书架最后竟有一个厨房,和书架都是用屏风隔开的,她看着那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雀跃。 这下好了,她不管是看上了什么菜,就都能当场实践了。 柳欣鸢很高兴的走过去,发现柴火什么的一应俱全,她立刻从书架上抽了一本食谱。 她想做的第一道菜,就是佛跳墙。 柳欣鸢高高兴兴的正在练做菜,沈信却苦哈哈的在处理事情,正处理的焦头烂额。 他来兖州,应该是现在他不管去什么地方,一定都是有目的的,比如说现在,要查一查账。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媳妇都要跟人跑了。” 黎浅歌人未到声先到,沈信本就忙的焦头烂额,听到声音更是发愁,他抬起头来,“能跟谁跑了?” 他进来之后,却是一身异域装扮,身前戴着一个大银项圈。 “柳姑娘啊。”黎浅歌一边说一边坐下,看着沈信桌子上一堆账本,又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他很烦。 沈信叹了口气,“话有歧义,本身鸢儿就不是我的,何来被抢走一说?” 黎浅歌闻言喝口茶,大啦啦的侧身躺着,漫不经心道:“你说的也是,这次还是花自己跟着人跑了的。” 见沈信愣住,黎浅歌又道:“并且端着盆一起跑的。” 他抿了抿嘴,“什么意思?” 黎浅歌摇摇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喜欢柳姑娘,就要尽早去向她坦明心意,我感觉,她怕是喜欢上南宫家那个小子了。” 沈信抿了抿唇,还是没接话。 “听说人家封王宴都准备在坛香居举办,就是为了给坛香居营造一个噱头,真算是下了血本了。”黎浅歌啧啧道。 沈信放下了毛笔,看向黎浅歌。 他感受到他不太友善的目光,坐起来正经说道:“我还是觉得,你现在要是不说真的就没机会说了,人家万一两情相悦怎么办?” 沈信当然担心,并且,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尽早开口,可是他又要怎么说? 第三百八十四章 忽略了她 “你就优柔寡断吧,再这样下去,喜欢几个也得被别人捷足先登。”黎浅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他又凑近了一些,“之前你在她身边天天待着的时候,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非得等这么强劲一个情敌出现!” 黎浅歌坐了回去,“而且,人都喜欢上了还不着急。” 沈信苦笑一声,“辰王现在肯定不敢娶她,会让她陷入权利选我,就像我也不敢一样,我们都一样,又不一样。” 柳欣鸢会等南宫雨辰,可是却不会等他沈信。 黎浅歌听出来他什么意思了,一时间竟然还有点儿心疼他。 “算了算了,不争气就不争气吧,不过我还是决定,有些遗憾要尽早解决,否则到了之后连解决的余地都没有了。”黎浅歌道。 沈信愣了许久,才沉闷的回了一个,“好。” 黎浅歌看着沈信,忽然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谁离不了谁呢?把自己弄得倒是狼狈的很。” 他摇摇头没说话,看向了窗外。 今晚夜色阑珊,温柔缱绻,很适合带着心爱之人到外面去看月亮。 只不过,他没办法而已。 只是如此月色之下,邱家却有些暗潮涌动,邱老爷憋了许多天 的问题终于朝邱夫人问了出来,他问:“淑儿和上官公子到底如何?” 也是看不见上官瑞辰来找她一起出去,所以多少有点担心了。 邱夫人不在意道:“上官公子不重视咱们淑儿,咱们淑儿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还要她贴上去吗?” 邱老爷紧皱着眉,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其实他觉得,邱家的女儿多数都是此用,可是淑儿毕竟是他从小疼爱长大,这样子去倒贴也的确是大可不必。 可是,对方是上官家啊。 “我看,那上官公子看不上咱们淑儿是他眼光不好,淑儿那样女子,怎么能看不上呢?”邱夫人冷哼着说道。 邱欣丽在门外听着,怎么听都觉得这个事情很离谱。 他们家于上官家,那就是高攀,不说配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就算是配皇亲国戚,上官家也是配得上的。 现在一句上官瑞辰看不上邱淑丽是他眼光不好,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不可理喻。 怎么可能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觉得没必要送进去了,直接转手交给侍女,自己则是转身离开,回了自己屋子里。 屋子里的邱老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来邱欣丽 了,最近这两人的相处之下,他竟然发现二女儿竟然更加知礼得体一些。 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小女儿竟然会的东西不少,说是满腹经纶都是当得起的。 所以他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她?要是欣儿容貌依旧,或许,上官瑞辰会喜欢。 就不会有眼下诸多麻烦了。 邱老爷揉了揉太阳穴,想了许久,最后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可惜了,大女儿好生教养,最后教的更像大家闺秀的竟然是小女儿,竟也不知该不该高兴。 看着邱老爷叹气,邱夫人顿时住嘴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邱老爷,问道:“老爷,您叹什么气?” 他摆了摆手,“不中用啊,不中用。” 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去看一看邱欣丽,突如其来的愧疚让他竟有些想弥补邱欣丽了。 不论如何,现在都该过去看一眼。 彼时邱欣丽在屋子里,正在看着地图,并且凭借着记忆在回忆这些地方分别都有没有仓库。 鸢儿拜托她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办完,她这儿就出事了,属实是叫她心烦意乱的,但是又不能做什么。 “叩叩叩” 门扉响起被敲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打开了门,看见她 爹站在门外,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行礼问安。 邱老爷看着邱欣丽这样反应,一时间有些心酸。 怎么就这样了呢?怎么自己的女儿见到他,第一反应是行礼问安呢? “爹,您现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邱欣丽问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她浑身戒备,邱老爷更加心酸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来探望,竟就让她如此戒备。 可是,可是他们是父女啊。 “没什么,爹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之前看到诗经上的一句诗,觉着写的不错,就想问你读没读过,只是忘记了。”邱老爷一边说一边走进去。 邱欣丽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觉不如之前那样挺拔伟岸了。 “是那句来着?”邱老爷坐下想着,但却没有想起来,最后苦笑着叹了一句,“爹老了,记不得了。” 邱欣丽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就在她爹身上看到了苍老感,可是…… “爹,您还不算老。”邱欣丽倒了一杯茶,放在邱老爷手边,“正值壮年,不必伤春悲秋。” 看着理智的邱欣丽,邱老爷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邱欣丽看了邱老爷一会儿,又走 到了书桌旁去,也没坐下,而是就站着看地图,等着随时过去续茶。 其实邱老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走到她身边了,看见她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还做了标记,不知道在干什么。 “欣儿,你这是准备做什么?”邱老爷抬起头来问道。 邱欣丽顿了顿笔,抬起头来看着邱老爷,如实回答:“鸢儿托我帮她找个仓库,我在看这些地方哪儿有仓库。” 一听这件事他能帮忙,顿时就有些高兴了。 “欣儿,怎么不来找爹呢?爹能帮你找啊,出租出售这些仓库的人,爹也认识不少。”邱老爷笑眯、眯道。 邱欣丽看着邱老爷,诡异的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慈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之前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没什么好消息的,她以为这次是又准备换成她嫁到上官家了,让她还紧张了一番。 “这是小事,爹每日忙的事不少,怎么能为小事分神呢?不应该的。”邱欣丽回答的很是习惯。 邱老爷有些失落,他感觉自己女儿好像不需要他了。 他又看了看邱欣丽,心里忽然又酸了。 对啊,自己在女儿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把父爱都给了她姐姐,可不就习惯了没有父亲。 第三百八十五章 买丫鬟 “这次的确可以求助于爹爹,能让你少些功夫。”邱老爷还是不放弃,又低声说了一句,等着被选择。 邱欣丽看着邱老爷莫名其妙变得小心翼翼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小到大都是那个被忽略的,突然一下对她如此重视,竟然还有些习惯不了。 “那,麻烦爹爹帮我找一个仓库?鸢儿说不需要太大,但是能做一个冰库。”邱欣丽将柳欣鸢的条件告诉邱老爷。 他很认真记下,道:“放心,明日我一定带柳家姑娘去看仓库。”言罢,他又道:“欣儿,你也来吧?” 邱欣丽点了点头,“我自然要去。” 这是她亲口承诺的,自然要亲自去兑现诺言才是,当然亲自去才是最尊重的选择了。 邱老爷看着邱欣丽,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明天爹等你一起走。” 说完,邱老爷起身离开了邱欣丽的屋子,留下一脸懵然的邱欣丽。 她不解的捏了捏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她爹奇奇怪怪的,总叫她捉摸不透。 但是想这些她觉得没什么用,就不去想了,准备想想明天。 带着她爹一起去看仓库,不知道鸢儿会不会不自 在,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拒绝她爹一起的要求了。 第二日一大早,邱欣丽就醒了,这是她一贯的生物钟,所以早早起来了。 等她收拾好之后,邱老爷也正好出现在邱欣丽的院子里,看到她已经穿戴好,也是有些惊奇。 “怎么这么早?”邱老爷脱口而出问。 问完其实就有些后悔了,一看就是平常不太注意自己这个女儿,连人习惯的起床时间都不清楚。 可是,他清楚淑儿的。 所以邱老爷越发的觉得自己亏欠了邱欣丽了。 “起的早而已,爹,我先去找鸢儿叫她起来,您先在院子里等我,我尽快回来。”邱欣丽说着,起身离开。 一切都有条不紊,这些年她自己照顾自己,照顾的很好。 邱老爷又有些颓唐了,心想着之后定然是要好生补偿欣儿,让她知晓,也不是自己非得把所有事都做好。 还有爹爹可以求助。 很快,她带着柳欣鸢回来了,看到竟然是邱老爷帮忙一起找仓库,她有些错愕,看着邱欣丽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邱欣丽回答:“我爹说要和帮我找,而且他在兖州时日长,人脉比我们广,说不定就能找的到呢。” 她 闻言点点头,抬眼看了看邱老爷,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邱老爷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昨晚我就已经联系好了人,他有个仓库着急出手,不如去看看?”邱老爷看终于能插一句嘴,立刻说道。 邱欣丽点了点头,“走吧?” 柳欣鸢也点点头,“好吧,那咱们赶紧去吧,早点儿把这件事办妥了,就早点儿放心。” 她说着,随后三人一起前往仓库。 仓库的主人将钥匙给了邱老爷,到了地方之后,她看了看,距离坛香居的确不远,应该是取放都挺方便的。 “这儿就是那个仓库,后面还配带了一个小院子。”邱老爷说着,打开了仓库。 仓库四处密不透风,只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让她无端感觉这个仓库很容易招贼。 围得密不透风,还总有人进进出出,后面还有个小院子正对着仓库守着,并且地理位置还在闹市,可不是都好奇里面有什么。 那不就容易招贼了么? “你觉得这个仓库怎么样?”邱老爷问道,柳欣鸢看了一会儿回答:“还不错,只不过仓库是有缺陷的。” 她十分认真道。 邱老爷不知道有什么缺陷,但是很紧张她这句话,不 由自主看了邱欣丽一眼。 她也没注意自家老爹紧张的眼神,而是直接问柳欣鸢:“那儿不对吗?我其实觉得挺不错的。” 柳欣鸢没有瞒着,指了指那扇天窗,“只有一扇窗子。” 邱欣丽聪明,也和柳欣鸢有默契,立刻懂了她的意思,笑道:“倒也没什么关系,之后这儿不就放油盐酱醋和肉吗?也没什么。” 柳欣鸢点点头,“而且后面还有个院子,方便我用,整体来讲,还是不错的。” 言罢看向身后的邱老爷,问道:“不知邱老爷这位朋友,准备以怎样的价钱出手这个仓库呢?” 邱老爷顿了顿,“五十两。” 她也没用讨价还价,而是直接拿给了邱老爷五十两银子,“这就劳烦邱老爷帮我转交,然后钥匙能给我了吗?” 邱老爷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这么爽快,立刻递上钥匙,看着柳欣鸢有些心情复杂。 邱欣丽见状笑了出声。 “仓库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不如出去逛逛吧?”邱欣丽自然而然挽着柳欣鸢的手臂,邱老爷看着,有些眼巴巴的 柳欣鸢感觉好笑,说道:“今日、你现在家里吧,我还有事要去办,明日陪你。” 邱欣丽脸上 略有惋惜,但是听到柳欣鸢都这么说了,还是应了下来。 柳欣鸢辞别两人之后直接去了那条极为混乱的长街。 她准备找几个小丫头,到酒楼里面去帮忙,最快捷的方式自然就是来长街,找人牙子来买几个了。 柳欣鸢身着不算华贵,但是她气质出众,一众人牙子围过来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她也不客气,回答道:“我需要几个丫头。” 人牙子们这都来了劲儿,他们手里最多的就是丫头了。 “来来来,姑娘,你瞧瞧我这儿的人,个个漂亮健康,带回去干什么都行。” “别,姑娘你瞧,我这儿的人壮实,做苦力什么最合适了。” 柳欣鸢听得头都要大了,扫视了周围一眼,看到不少人被绳子绑着连在一起,都在墙角蹲着,看起来场面有些许可怜。 她看着一些面黄肌瘦的小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对人贩子深恶痛绝了。 柳欣鸢没有继续听人牙子叨叨,而是自己走上前起看着那些人,她也不敢打量,因为这些毕竟是人,而非商品。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一个女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攥着,低声哀求道:“求求姑娘,带我们走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开业在即 柳欣鸢看了看拉住自己手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是淳澈,虽然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可是看得出来是个清秀佳人。 她拽着女孩站起来,发现小姑娘和她其实差不多高,应该是和她年纪相仿。 “为什么是我们?”柳欣鸢问道,声音温温和和,像泉水一般汩汩流过。 小姑娘红了脸,指了指人堆中另一个孩子,说道:“我想,想让我妹妹跟我一起走,不能留她一个人。” 柳欣鸢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女孩子,样貌和眼前的姑娘有七分像。 “我们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相依为命,我不想留着她一个人。”小姑娘认真的说着,言罢,竟然又想跪下。 柳欣鸢怎么会允许一个小姑娘三番四次,动不动就下跪,直接拦住了她。 “好。”她答应了,随后转过头去对人牙子说道:“这两个小姑娘我就都带走了,你开个价吧。” 柳欣鸢沉静的目光看着人牙子,让他竟然也不好意思把价格往高里报,一个人五两银子就领走了。 她一左一右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并且发现当妹妹的竟然比当姐姐的矮小的不少,也不 知道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这个样子。 柳欣鸢没有先去酒楼里面,而是带着两个小姑娘直接回了家。 陈蕊看着他带着两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回家,立刻走了过来,“天爷呀,这两个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母爱使然,陈蕊对两个姑娘疼惜不已,想摸摸她们的头发,却发现竟然乱蓬蓬的。 “娘,这是我从人牙子手里面埋下来的两个姑娘,想让她们去酒楼里做跑堂丫头的。”柳欣鸢解释道。 陈蕊怜爱的把两个小女孩抱在怀里,点了点头,“可怜小姑娘这么小就要受这样子的苦,我去烧些热水,给她们洗个澡。” 说着,陈蕊走进了厨房里面。 柳欣鸢看着她进去之后,又转头看向了两个小姑娘,“你们两个有自己的名字吗?帮别人取名字,我不太擅长。” 她一边问,一边拉着两个女孩儿坐了下来。 当姐姐的比当妹妹的胆子大,若不是她这份胆子大,今日就不会买她们两个回来了。 “姑娘,我叫林希儿,我其实会武功的,但是只是三脚猫功夫。”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 柳欣鸢挑了挑眉,其实她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所有 人都被绑在原地,只有她挣脱了绳子跑过来拉住她,说明一定是有些小功夫的。 只不过…… “一直不逃走,是因为妹妹吧?你这样是很容易逃走的,是吧?”柳欣鸢问道。 林希儿回头看了看妹妹,立刻摇了摇头,“妹妹才不是我的拖累呢,我要是没有妹妹的话,就活不到今天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立刻抱歉:“对不起,刚刚的话,没考虑周全。” 林希儿听着她道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立刻摆摆手,“姑娘,你怎么跟我们道歉?” 看着小姑娘的这个反应,她忽然又想起来了,之前在奴隶市场里面,这些小丫头没是没有人权的,无论对错道歉的永远只有她们。 “怎么就不用道歉了呢?只要是人做错了事情,就需要道歉。”柳欣鸢目光温柔而坚定,让林希儿愣住了。 “好了,还没有问妹妹叫什么名字呢?”柳欣鸢温柔的笑着,有看向一旁像小鸡仔似的妹妹。 显然,她很是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了柳欣鸢面前,声若蚊呐:“我叫林洛儿。” 柳欣鸢往前倾了倾身,“你刚刚说什么?” 林洛儿显然是 腼腆的,有些过分了,她也突然知道为什么林希儿这样子的好苗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买走。 “妹妹!”林希儿显然是有些着急的,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她们两个被退回去多少次了。 柳欣鸢摇摇头,“可千万不能这么腼腆,你们之后是要去做跑堂丫头的,然后是客人点个菜,你难不成还要腼腼腆腆的?” 听着她的话,两个小丫头都低下了头。 看着一副乖乖挨训的样子,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柳欣鸢温柔的说道,不想吓到这两个女孩。 林洛儿走上前,声音稍微拔高了一些,“姑娘,我叫林洛儿,娘亲说了,我的洛是洛神的洛。” 听她这么讲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 奴隶市场的这些丫头们,大部分都是目不识丁的,这小姑娘认识洛神的洛,说不定也是个认字的。 “那你会写你的名字吗?”柳欣鸢将茶水推到两个小女孩面前,她们两个对视一眼都不敢伸手去喝。 林洛儿回答:“姑娘,我识字的。” 柳欣鸢多少是有些惊喜了,心里盘算着,就算林洛儿没有办法当跑堂丫头,誊抄账 本这些她倒是能做。 “你写几个字,我瞧瞧。”她笑弯了眼眸,很是漂亮。 柳欣鸢帮他拿过来笔墨纸砚,还帮她研好了墨让她写。 “我的名字是柳欣鸢,欣喜的欣,鸢尾花的鸢。”柳欣鸢尽量组了一些能让林洛儿听懂的词。 她顿了顿,就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写字其实挺快的,而且写出来的字还娟秀好看,只不过显然不是任何一种字体,只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而已。 柳欣鸢拿着她写出来的字,十分满意。 “你腼不腼腆的,倒是不重要了,识字还能写字,字体还漂亮,酒楼里你能做的活多了。” 她看向了林洛儿,微微一笑。 两个小姐妹看了一眼对方,显然,都从他们两个人的眼里面看到了高兴。 陈蕊那边水也烧好了,柳欣鸢拉上两个又出了屋子,带到了厢房里面,“左右厢房各放了一个浴桶,需不需要我帮你洗?” 两个小姑娘立刻摇着手拒绝,林希儿说道:“姑娘把我们买回来,已经感恩戴德,怎么好劳烦姑娘这种事情呢?”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手放到了小姑娘头上,温柔的说道:“这是帮忙,你若是需要,我自然会帮。” 第三百八十七章 模拟跑堂 林希儿怔愣的看着柳欣鸢,鼻子不由自主的酸了酸。 眼前的这个美人姐姐,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跟她一直笑着,就算是她用自己的脏手抓住了她,也没有露出半点嫌弃。 现在告诉她,她就算是个丫鬟,也可以请求主人家的帮忙 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呢? 林希儿想。 柳欣鸢还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已经把她奉若神明,只是嘱咐了几句这里都有什么东西后,就起身离开了。 陈蕊毕竟是当过母亲的人,所以对衣裳的选择上更加严谨一些,让柳欣鸢抱着两套衣裳去等两个姑娘洗好。 到底是跟着风吹日晒的,所以洗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洗干净。 柳欣鸢看着穿着干净寝衣走出来的两个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们的脸。 林希儿还好,有些肉,可是林洛儿不一样,瘦骨嶙峋的,连寝衣都有些支撑不起来,尤其是寝衣还大了不少。 柳欣鸢怜惜的摸了摸林洛儿的头,随后把衣裳给了她们两个:“把衣服换好,去那个房间找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卧房,准备给他们两个梳一个好看的头发,再找几个漂亮的发饰给她们戴。 之后她一定要带着两个小 姑娘去逛一逛首饰店,就之前的那个首饰店。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柳欣鸢起身打开门,看着还算是合身的衣服,又生了做衣服的心思。 “来,坐在这儿,我给你梳个头发。”柳欣鸢指了指凳子,她已经拿着梳子站在了旁边。 林家两个小姐妹立刻摇摇手,“不行不行,姑娘是我们主子,主仆有别,不能让您伺候我们的。” 这话是林希儿说的,话里的成语,估计是常常听人牙子这么说,都有些根深蒂固了。 所以,柳欣鸢有些无奈。 “过来希儿,你们买回来也不是伺候我的,是帮我去酒楼打理生意的,你们在家里就算是我妹妹。”柳欣鸢说着。 她强硬的拉过林希儿来坐下,“乖乖听话,我们是平等的,不存在主仆有别,我们不是主仆。” 林希儿闻言,有些想哭。 她红着眼眶规矩的坐着,柳欣鸢细心的帮她挽了个漂亮的发髻,从桌子上拿起来发饰簪进她发间。 再起身的时候,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便跃然而出。 林洛儿看着林希儿,目光中有些羡慕。 她看了出来,将林洛儿拉过来坐下,梳了个温婉一些的发型,她本身 气质再由发型称托,倒是像个小家碧玉了。 林家两个姐妹看着对方焕然一新的样子,都忍不住想哭,随后齐齐朝着柳欣鸢跪下。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愿意做牛当马报答姑娘。”两人齐声说着,吓了柳欣鸢一跳。 她把人拉起来,板着脸说道:“我们家可不兴跪拜,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跪下了。” 姐妹两个看了看对方,又感动的想跪下,被柳欣鸢拦着,她叹气道:“膝下有黄金,跪下散财。” 她们两个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柳姑娘逗她们的,但还是都笑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明日就要正式开业,柳欣鸢现在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 她带着林洛儿林希儿到了酒楼里面,其他人已经到了,王叔王婶和她娘亲的朋友,冬姑。 “这两个姑娘是我找来当跑堂丫头的,现在先熟悉熟悉菜谱,随后尝试一下运营。”柳欣鸢说道。 刚开业可就是封王宴,虽说南宫不在意,但是她却不能让这件事真的有什么差错。 “这些是号码,有时候会点同一道菜,每道菜都会编号,就是几号桌的客人点的,到时候你们送菜也看着点桌子上的号码。” 柳欣鸢点了点桌子上刻着的桌子号,十分严肃的嘱咐。 众人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那好试验一下运营。”柳欣鸢说道,她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柳欣鸢又特地教过了林希儿林洛儿,就坐下来假装客人,拿着菜单开始点菜。 从点菜,说菜名,到炒菜上菜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没有真的炒菜出来。 她看着有条不紊的进行,心情很好,终于放心下来。 后厨众人厨艺如何,柳欣鸢大概是知道的,也可以放心,只要安安稳稳等到明天,就一切都好了。 “希儿,洛儿,今夜委屈你们住一下酒楼,等明日正式开业之后,我帮你们找个院子,亦或是跟着我回去住。”柳欣鸢找来两人。 酒楼里是有住人的地方的,只不过环境自然不怎么样。 “多谢姑娘,我们住在这儿也挺好的,之前风餐露宿的,这儿可好多了。”林希儿红扑扑的小脸,让柳欣鸢觉得小姑娘喜庆。 她笑了一下,“好,那你们休息,我先回去了。” 小姑娘送柳欣鸢到了门口,才放心的回去休息,柳欣鸢回去之后也是高兴,觉得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可爱的很。 回家之 后,她早早就歇下了,明日开张,她睡梦中都在笑。 是夜,月色正浓,几道黑影忽然窜进坛香居内,瞧准了那儿有人,吹了迷烟进去,本就睡的香甜的林家姐妹,更是沉沉睡去。 “没人了?” “就这儿两个姑娘,走,下楼去,任务重要。” 两个黑衣人说了几句话,随后都到了楼下去,拿起来桌椅板凳就开始打砸,动静不算小,但是并没有人过来看。 门外更夫悠悠的喊着天干物燥,酒楼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几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起来装扮一番,明艳动人的出了门,正巧遇见南宫雨辰,他正要上马车去。 “阿鸢?随我一起去吧。”南宫雨辰看到她,笑着邀请。 柳欣鸢自然不会拒绝,心情更好了。 “待会儿就准备开张了,阿鸢,可是高兴?”南宫雨辰温柔问道。 柳欣鸢高高兴兴的刚想要回答高兴,忽然之间心头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到嘴边的高兴便换成了:“我有些不安。” 言罢,南宫雨辰愣了一下,看着她透出浓浓的不解。 柳欣鸢也张了张嘴,觉得奇怪。 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酒楼被砸 事实证明,柳欣鸢的预感是对的。 两人乘马车到酒楼比较快,马车刚刚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着急的打开门锁,推开了门。 柳欣鸢一瞬间傻眼了。 酒楼里面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被打砸一通,碎片有些都已经到了门边。 她深吸一口气,想往前走一步,却忽然感觉自己腿软,险些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了,南宫雨辰在后面一把拽住她,把她拉进怀里。 他感受到她在他怀里发抖。 “南宫,南宫我的店被砸了。”柳欣鸢抖着唇说道,不是怕,是气的。 她幸幸苦苦,和阿欣付诸多般心血的酒楼,一夕之间全都毁于一旦了。 “阿鸢,我在。”他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她了,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剩下这若是换他,他也会如此的。 柳欣鸢只感觉自己现在头晕目眩的,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她轻轻推开南宫雨辰的手臂,站直了身子,说道:“这一定是有人蓄意如此,只不过应该是趁着月黑风高办的,大概率没有证人。” 柳欣鸢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正在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南宫雨辰看他 这么快就能冷静处理,也是觉得有些惊叹。 “南宫,找县令调查也是我就麻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已经损失。”柳欣鸢说道。 除了刚进门的时候,感觉她被刺激的将要倒下之外,最后竟然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处理善后着。 南宫雨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这样的能力,但是这样的环境,一定不是什么好环境。 “见一,将县令请到这里来,让他瞧瞧,就说我要报官。”南宫雨辰转头说道。 见一闻言之后,立刻去办。 县令昨天才见过两个人被吓得够呛,今天忽然听说王爷传唤他,连官帽都没整理好,就急忙忙的来了。 “微臣参见王爷,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县令狗腿的问道。 南宫雨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往里面看,心灵一转头,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一时间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你赶紧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公然打砸店铺,嚣张的很。”南宫雨辰沉声说道。 柳欣鸢去检查了一下厨房之后,走出来摇了摇头。 之前她放在厨房里的酒也都被人砸了,包括那些调味品也都撒到了地上 ,酒楼今日,或许开不了张。 “糟了,还有两个小姑娘在酒楼里,我怎么也没想起来先去看看。”柳欣鸢猛然想起来了,林希儿和林洛儿。 之前身边一直都没有人,忽然之间都出来了两个小姑娘需要她照顾,竟然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南宫雨辰站在楼下看着她急匆匆的上去,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和县令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此事的确有困难,可是你身为县令,身为父母官,就应该管,就应该查,要是此时你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你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就不用戴下去了。” 南宫雨辰仍旧还是威胁了一番。 “是,还请王爷放心,微臣一定会办好此事。”县令心虚的扶了一下自己的官帽,的确担心,下一秒就不在他头上了。 闻言,南宫雨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光随着已经上了楼的柳欣鸢而动。 柳欣鸢推开门看到两个小丫头睡的沉,松了口气,蹲下来轻轻将两个人叫醒。 林希儿睁开眼睛看着柳欣鸢,一时间懵了懵,反应不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希儿,你们两个没事吧?”柳欣鸢看着还发懵的林希儿问道,她抬起头 来看着柳欣鸢,眨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 “柳姑娘?我们,我们没事啊,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言罢,看着身边同样懵然的林洛儿。 柳欣鸢皱了皱眉,“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从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个屋子里有一股不太正常的味道,虽说不知是什么味道,但是让他有一瞬间神情恍惚。 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抿了抿嘴,抬眼看着林希儿,而且,两个常年在外流浪的两个小丫头,怎么会睡的这么深呢? “柳姑娘,你怎么来了?”林洛儿也是一脸懵懂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你们没事就好,先下来吧。” 柳欣鸢表情看起来很是不好,两姐妹也发现可能事情不对劲,起来理了理衣裙之后,默默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望着眼前的狼藉,林希儿惊呼一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昨天晚上睡之前还是好好的。” 柳欣鸢摸了一把林希儿的头发,“我知道跟你们两个没关系,你们两个应该也搬待伙贼人暗算了。” “说到这个,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打砸桌椅的声音一定很大,你们在楼上不应 该听不到。”柳欣鸢忽然问道。 林家两个姐妹对视一眼,是林希儿回答:“我们昨天晚上睡得格外的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样其实是就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注意板凳被打砸的声音这么大,但是林家两姐妹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估计是被迷晕了。 “对不起,柳姑娘,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的店。”他们两个很是愧疚,眼圈都已经红了。 柳欣鸢心疼不已,“和你们两个没有关系,所幸的是你们两个没事,不然,我才是那个要悔恨的人。” 南宫雨辰看到两个小丫头,有些好奇,“这两个小丫头是哪来的?” 闻言,她回头解释:“昨日去了一趟长街,碰到了这两个丫头,觉得她们两个机灵,就把她们俩带了回来。” 别的话也不多说,但是意思已经明白了。 南宫雨辰并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点了点头之后什么都没说。 “希儿,去我家对面的邱家,请他们家的邱二小姐过来一趟,说是我请。”柳欣鸢头疼的看着这一地狼藉。 林希儿闻言之后赶紧去办。 其实她在想,等到待会儿阿欣来了,眼下这局面该要如何解释? 第三百八十九章 线索 邱欣丽刚刚起身不久,就听说有人找她到了前厅,看见一个清秀的丫头等着她,无端生出来一些好感。 “小丫头,你来找我做什么?”邱欣丽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 林希儿看着她这么温柔,又没忍住红了红脸,“小姐好,我是柳姑娘,请我来找你去一趟酒楼的。” 邱欣丽皱了一下眉,顿时反应过来柳姑娘指的是谁了。 “好,你先回去告诉她,我稍后就到。”邱欣丽应了下来,随后让小蝶扶着她先回了房间。 林希儿回了酒楼,转告了邱欣丽的话。 柳欣鸢忽然笑了,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境地之下,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可是就是觉着好笑。 “姑娘你笑什么?”林希儿也是有些意外。 她摇摇头,“只是觉得呀,这邱家二小姐牌面未免太足了些,就算谁来见我,也得好生收敛一番才来。” 林希儿也笑了,但是她道:“或许,就是他们说的女儿家爱美呢。”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确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其实,像阿欣那般美人,就算是不用装扮都是美人。 等到邱欣丽前来,看到眼前狼藉,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遭贼了?”她有些错愕的问道,但是看着这被砸的体无完肤的样子,也不像是遭贼的样子,反倒像是,被砸店了。 柳欣鸢从她身边走过来,“被人恶意砸店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换而言之,就是被针对了。” 她言罢,抬眼看着邱欣丽。 邱欣丽看着她如此淡定,一时间急了,“鸢儿,你可不要逗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瞧瞧这……” “没开玩笑。”柳欣鸢淡定道,随后转过头去悠悠的说道:“我早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现在只能先想办法补救。” 邱欣丽愣愣的看着柳欣鸢,有些意外。 “鸢儿,你怎么瞧着一点都不着急?这,这怎么办?”邱欣丽明显有了焦躁的感觉。 柳欣鸢反倒是笑了起来,“着急?着急又不能让酒楼开张,我只能先想应对措施。”她目光沉静,问:“那儿有可以卖桌椅板凳的地方?” 邱欣丽看着她还能有条不紊,看着自己心血毁于一旦还能这么淡然,着实有些倾佩了。 “我们要赶在宾客来之前将所有东西复原,就算是和之前不一样也没有关系,今日,坛香居必须开张。”柳欣鸢坚定道。 她心 底其实压着一股火,这些人还真是恶毒的很。 “南宫,你的封王宴怕是已经被搞砸了。”柳欣鸢十分歉疚的说着,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眼心疼,“不怪你。” 言罢,目光又暗了暗,“我一定会找到这件事的幕后真凶,帮你出气。” 柳欣鸢笑了笑,“那就多谢南宫了。” 言罢,站在酒楼中间扬声道:“眼下酒楼被砸,无法开张,我眼下不得不劳烦诸位帮忙将这里的垃圾清理出去。” 她回头看着南宫雨辰,“我也有事想要请你帮忙,可否分我家丁一用,如何也得将桌椅板凳买齐全,后厨客人不去,倒是可以稍后再管。” 他立刻点点头,“桌椅板凳一事你不用担心,我找人帮你搬回来。” 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邱欣丽,“阿欣,你随我去一趟集市,我去买一些调味品来,做饭没有这些万万不可。” 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立刻按照她说的去办了,南宫雨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去一趟县衙。”南宫雨辰忽然说道,见一立刻跟上一起去。 县衙之内,县令先找了打更的更夫前来问话,询问他昨夜打更的时候路过坛香居,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一般都是我爹出去打更,昨夜他正好病了就没去,我代替了他,所以我比我爹眼神好些,好像的确在那个酒楼那儿看到了人。” 更夫姓孙,年纪不大,更夫是个传承的职业,所以,小孙也和老孙一样,会打更。 “我那夜打更,其实听到了那个酒楼里传出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很响,但是又听着只是砸木头的声音就没有多管。” 小孙说着,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我们更夫总是会碰见一些离奇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我们一般都是忌讳的,能少管就少管。” 县令表示理解,又问:“那,你所见的可疑之人,还记着什么什么样子吗?” 小孙摇摇头,“天黑,而且那些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些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我看到身形了。” “嗯?快速速说来。”县令说道,仿佛看到了希望,此事一直被南宫雨辰催着,他当然要赶紧办事了。 如若不快些的话,说不定南宫雨辰真的会摘了他的乌纱帽。 更夫抿了抿嘴,继续回答:“两胖一瘦,两高一 矮,其中有个人身形很壮实,我对他映像极为深刻。” 县令听着这个描述,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继续问:“除了这些,你还感觉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更夫皱了皱眉,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声音,南宫雨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仔细回忆,切记什么细节都不要漏掉。”他说着,径自走上前去坐下,更夫看着他坐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县令,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怎么当着县令的面就直接坐下来了。 县令一看南宫雨辰来了,立刻走过来,“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更夫一听,本来就跪着,直接趴倒了。 怪不得可以如此嚣张,原来是一位王爷,真是他慧眼不识珠了。 南宫雨辰看了县令一眼,又看更夫,“本王要你一字一句,事无巨细的告诉本王你在那里到底都见到了什么。” 更夫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低着头回答:“是,小人一定字字句句说清楚。” 言罢,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将自己那夜打更所见说的清清楚楚,南宫雨辰听着沉默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 “本王先行离开,县令,好好调查。” 言罢,他起身又离开了县衙。 第三百九十章 是他所为? 这边见墨带着山庄的家丁,依照南宫雨辰的意思,直接将山庄里的桌子都搬了过去,一张桌子不小,酒楼也堪堪才能放下十一二张桌子。 柳欣鸢看着见墨行动这么快,有些愣住了,她问道:“这是哪儿来的桌子?” 这个桌子看品相就不错,肯定不是临时才去买来的。 “姑娘不用担心,肯定不是我们偷来的,王爷说了,姑娘放心用,若是实在不够,那他在找些来。”见墨笑道。 柳欣鸢看着这一张张价值不菲的桌子和椅子,有些感动。 “我知道了,劳烦你了。”她一边说,一边笑了一下。 “鸢儿,后厨大概清扫了一下,锅碗瓢盆好好的,若是有客人来的话,来回买菜会比较麻烦一些,但是能应付。”邱欣丽从后厨出来。 柳欣鸢松了口气,总算是仓促之间办好了一切。 “王爷呢?”柳欣鸢想起来南宫雨辰,好像刚刚回来就没有看见他在坛香居里,现在这个时候,他能去哪儿? “这儿。”南宫雨辰从门外进来,看到足以开店的设施,露出个满意的笑。 柳欣鸢眼里划过惊喜,随后走了过去:“南宫,你刚刚去哪儿了?” 南宫雨辰随手摸了 摸她的头发,说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县衙,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过程。” 他抿了抿嘴。 “县令传唤了更夫前来问话,更夫说当日的的确确是见到了人的,只不过人的脸并没有看真切。”他认真说道。 柳欣鸢神色如常,“看不清楚也是正常,那个更夫又说什么了吗?” 南宫雨辰点头,“说是看到其中一个很高很壮的人的半张脸,因为他过于高大,所以映像十分深刻。” “更夫说,那人半张脸看着就是油水充足的样子,浓眉大嘴,眉骨这个地方。”南宫雨辰抬起手在自己眉梢比划了一下,“有块儿疤。” 柳欣鸢听着这个描述,多少觉得有点儿像一个人,但是又不知道像谁。 “大概有多高?”她问道,南宫雨辰回答:“那更夫说,瞧着要比我还要高一些。” 柳欣鸢打量了一下南宫雨辰,他身形消瘦,眼看着要比实际上高一些,所以这么说来,那男子一定很高。 “又壮又高,眉骨有疤。”柳欣鸢低着头呢喃着。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怎么了?这些特征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所以才觉得很是眼熟呢?”南宫雨辰看着她思考,问道。 柳欣鸢没回话,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忽然之间,她一拍脑子,“我想起来为何熟悉了。” 她看向南宫雨辰,“有个屠户便是如此。” 这个屠户她映像极为深刻,也是因为一脸凶相和又高又壮的身形,看着像是一座小山似的,买卖时语气也不好。 可是,实际上这个屠户都是足斤足两的,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人。 柳欣鸢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心想自己怎么总是能遇到这样的事。 “大概有了目标,我去一趟吴屠户那里,试探一下他去,若是真的有猫腻的话,那再抓不迟。”柳欣鸢说道。 南宫雨辰却有些不放心,拉住了她的手腕,道:“都说了他又高又壮,你一介弱质女流,万一被欺负了都没还手之力。” 她瞧着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忍不住弯眸笑了笑。 “这样啊,你担心我会因此受欺负的话,不如陪我一起去?”她笑眯、眯靠近,就差进他怀里了。 南宫雨辰难得有些害羞,退了半步,“这是自然可以,那我们快走吧。” 听着他竟然还真的同意了,一瞬间就笑了起来,她说:“算了算了,你叫见墨跟我走吧,带着王爷去,这不 是仗势欺人吗?” 他看了她几秒钟,随后看向见墨:“你跟着阿鸢去,不论出了什么事,切记先保护她。” 柳欣鸢站在一旁看着南宫雨辰帮她安排,不仅心安理得的很,而且还十分高兴。 等到南宫雨辰嘱咐完之后,见墨才跟着柳欣鸢走出来,她看了见墨一眼,说道:“记住南宫的话了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但是见墨还是回答:“记住了。” 她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奇怪的情绪,不等他分辨出来是什么情绪,就看到她转过身走了。 徒留他站在原地奇怪。 吴屠户卖肉的地方离这儿其实不远,柳欣鸢很快就到了,她看了看摊子上的肉,笑着和吴屠户说道:“劳烦割些肉。” 听到她声音,吴屠户愣了一下,不等他开口,柳欣鸢又继续道:“今日坛香居开业,王爷亲自题额,得多买点儿肉。” 吴屠户听着她字字句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将她的店铺打砸一通,怎么可能还能开业?一定是虚张声势。 “不知道柳姑娘要什么样的肉。”吴屠户问道,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倒是给了柳欣鸢发挥的空间 了。 她学着水浒传里面鲁智深刁难镇关西的话,让吴屠户切肉,但是吴屠户和镇关西不一样,就算切到了最后也没用发火,而是沉默着默默切了。 “柳姑娘开业,恭喜。”吴屠户说道。 柳欣鸢笑了一下,回答:“这倒也的确是惊险的很呢,险些就开不了业了,多亏王爷,他还说了,若是让他查出来是什么人,一定千刀万剐。” 她顿了顿,又说:“吴大哥知道王爷是谁吧,是辰王爷,是最近皇上刚封的王爷呢,虽然瞧着一派风清月明,可实际上狠辣的很呢。” 吴屠户的手一顿,看向柳欣鸢。 她接过来吴屠户给她切的肉,继续说:“我目前知道,他手段残酷的很,曾经有人触怒他,还将那人生生剥皮了,吓人的很。” 吴屠户抖了一下,看着柳欣鸢的目光有些许躲闪起来。 她看着吴屠户这样子,已经能确定这吴屠户自己是心虚的了。 不是有胆子打砸她的桌椅板凳吗?她一定要把他送进县衙,让他好好体验体验县衙生活。 柳欣鸢转身之际,回头看了吴屠户一眼,粲然一笑,“听说,来我店里捣乱的人里,有个人和吴大哥一样,眉骨有疤呢。”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开业大吉 “当啷” 柳欣鸢看到吴屠户将刀掉到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僵直在原地,她弯了弯唇角,道:“怎么刀还掉了呢?您是屠户啊。” 言罢,笑了一声之后带着见墨离开了。 她将手里的肉丢给见墨,道:“要么喂狗要么丢掉,看着他哪儿的东西我多少觉得恶心的很。” 见墨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说道:“吴屠户一定心虚,他没问姑娘要肉钱。” 柳欣鸢轻声笑了出来,回答道:“我知道,刚刚我也看出来了,从他没有问我要肉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一定心虚。” 她盯着肉看了一会儿,又说:“算了,肉贩子附近总是有野狗出没,你把这些肉放到他的铺子附近,让野狗叼食。” 见墨微微一愣,随后就笑了,“是,姑娘。” 他发现,柳欣鸢的确是和南宫雨辰一样,够损。 从吴屠户那里回去之后,柳欣鸢看见她爹娘竟然也来了,柳仁德倒是反应没有那么大,只不过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十分心疼。 她娘就不一样了,眼圈已经红了,看见她从外面进来,立刻上来握住她的手。 “鸢儿,你没有受伤吧?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怎么能有这么歹毒 的心肠呢?”陈蕊说话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柳欣鸢笑着摇摇头,拍了拍陈蕊的手,“我肯定没有受伤,他们来打砸店铺,这要是让我撞见了,受伤的那可就是他们。” 陈蕊还是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格外的心疼。 南宫雨辰从一侧走了过来问:“最后你去屠户那里,有没有试探出来什么结果?” 她闻言点点头,“我吓唬了一下他,没想到他果然心虚了,而且像他那样子睚眦必报的屠户,我那么刁难他切了臊子,切了肥肉,竟然没问我要肉钱。” “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这个人我调查过,脾气特别不好,就光冲你让他切了三回臊子这种事,估计就该生气了。” 柳欣鸢皱了皱眉,“可是就算是知道他的嫌疑,最大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外面,随后道:“放心,没有什么事,是真的天衣无缝的。” 柳欣鸢点点头,转而又道:“今日酒楼虽然开业,可是红红火火闹了一阵,也并不见有客人前来,或许我想让你帮忙。” 南宫雨辰低头看着她,“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笑了一下,突然跑了出去,然后带着一堆东西走 了回来,“你是王爷,当众为我的酒楼题字,或许就有客人了。”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南宫雨辰回答道。 “咚咚咚!” “走过路过别错过!坛香居今日开业,酬谢诸位,每桌奉上果盘茶水相待!” 柳欣鸢打发林希儿出去吆喝,少女清脆的声音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看到这儿连匾额都没有,纷纷有人嘲笑:“招牌都没有,还出来买东西。” 闻言,她立刻走了出去,笑道:“并非是没有匾额,而是匾额书写之人身份尊贵,正在书写。” 罢了,她转过身露出身后站在厅中写字的南宫雨辰,众人瞧见他,纷纷一愣。 “我怎么瞧着这个人像皇上昭告天下,新封的王爷?” “不止你觉得,我也感觉挺像的,画下山的人好像就长这样子。” “才不是,画像可没有真人好看。” 一言一语之下,众人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人是王爷身份的事实,“呼啦”一下竟然全都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王爷。” 柳欣鸢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想要这群人这样子,顿时没了反应。 南宫雨辰当时应对自如,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抬了抬手说: “既然我到了兖州,那就代表着我现在是兖州的人了,不必叫我王爷,也不必与我跪拜,反倒是折煞我了。” 他特地用了我这个字,而是没用本王,让底下跪着的百姓越发的觉得平易近人。 “多谢王爷。”谢完之后,哗啦啦一片又都站了起来,身后匾额被高高挂起,柳欣鸢回过头去,无端有些许感动。 当日生意自然还算不错,但是因为材料有限,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的确不是全都尽如人意。 不过比起开不了张而言,已然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南宫,我瞧着没什么冲着你封王宴来的人,那日、你给我的名单上,确实有不少人啊。”柳欣鸢走到他身边问。 其实今日南宫雨辰自己也挺惊讶的,想来是县令瞧见这酒楼被砸,就又另安排时候了。 “我将这件事交给了县令,估计是县令临时又做了安排,所以今日才没什么人来。”南宫雨辰回答。 柳欣鸢松了口气,“幸亏是这样的,不然如此仓促办了你的封王宴,我会一辈子难受的。” 他转头看向柳欣鸢,笑了一下摸摸头,“只要是对我,你永远不需要道歉,于我而言,这都是小事一桩。” 她微微 抬头,弯了弯嘴唇,“南宫,你可真好。” 两人站在那边仿佛一对璧人,陈蕊这边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好,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而且南宫公子看起来也对鸢儿很好,而且很心细。 陈蕊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夜里酒楼关门之后,柳欣鸢带着林家的两个姐妹回了家里去休息,把她们两个女孩子放在酒楼里面,实在太不安全了。 回家之后,柳欣鸢安顿好两姐妹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没有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娘亲坐在里面等着她。 “娘?你怎么在我这儿?”柳欣鸢走过去坐下,握住了陈蕊的手。 陈蕊立刻也紧紧握住她的手,“今日,洛儿回来告诉我,你经历了这样的事的时候,我都快吓晕过去了,还好你没事。” 她抓着柳欣鸢的手越发紧了,“娘就你一个女儿,我不敢想,要是你出什么事了,我要怎么办?” 陈蕊说一半竟然落了泪,柳欣鸢这才发现,本来风韵犹存的母亲,脸上不知道何时多了几条细纹。 她也有些心酸,伸手摸了摸那几条细纹,轻声道:“娘你放心,我有了顾虑,就惜命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周旋 陈蕊其实不大能听得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了她自己说我会珍惜自己性命之后,也算是放了心。 “鸢儿,娘不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也不希望你能大富大贵,我就希望你能平安长大,能让我看着送嫁。” 陈蕊真心实意的说道,柳欣鸢看着她,心不知道怎么忽然软的不行。 “好。” 第二天去了酒楼之后,酒楼里面的东西都如昨天一般没有被动过,应该是太警告之后不敢动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柳欣鸢仍旧觉着还是需要找人来保护酒楼。 “阿欣,我觉得酒楼现在还是很危险,我得找些人来保护酒楼,但是,你觉得我该怎么找?” 柳欣鸢和邱欣丽坐在一起,她看着忙来忙去跑堂的林希儿林洛儿,回头问她。 邱欣丽抿了抿嘴,回答:“去找镖局请镖师,我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但是,现在镖局的镖师有些都没有真才实干,我也怕你会被骗。” 柳欣鸢趴在了桌子上,她其实也有些发愁,她何尝不知道。 “真让人心烦,我怎么总是能遇到这些倒霉的事儿。”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扑腾了一下腿。 “怎么了?” 南宫雨辰从外面 进来,就看见她趴在桌子上,孩子气的在扑腾着抱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倒是也没怎么,就是我想找人来保护酒楼,可是刚刚阿欣告诉我说镖局的镖师可以来,但是有些镖师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干,她怕我被骗。” 柳欣鸢满面愁容,是真的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南宫雨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为何这种事情不来找我?” 她抬起头来盯着他,“你有什么好的镖局推荐吗?不过说起来也是像你这种富贵人家,应该认识不少镖局吧。” 南宫雨辰轻笑了一声,敲了敲柳欣鸢的头,指了指身后的见墨,“我何须去请别人?见墨便是武艺出众。” 柳欣鸢眼睛一下就亮了,猛然看向他身后的见墨。 见墨瞧着她这模样,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瑟缩了一下。 “以后我就让见墨就跟着你了,你可以让他留下来保护酒楼,对付地痞流氓什么的,绰绰有余。”他温和的说着。 见墨一脸复杂的看着南宫雨辰,心想着,难道公子不需要保护了吗?他可是刚刚被封为王爷,身边多少豺狼虎豹都盯着他。 “王爷,属下认为……” “他要是来帮我 保护酒楼,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毕竟是你身边的人。”柳欣鸢有些犹豫的问道。 见墨一脸无语,顿时连开口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会,我身边又没有什么危险,让他跟着你,我还放心,他也算是为我分忧。”言罢,看向了见墨。 见墨看着那个眼神,立刻低下了头,“是,属下乐意为王爷分忧。” 柳欣鸢没有看到他俩的对视,心里反而是为解决了一桩事情而感到开心。 “对了,南宫,我们昨日不是感觉那个屠户,就是来打砸酒楼其中的一个人吗?我们没有证据,该怎么样才能抓他?”柳欣鸢又想起来一事。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人就是我昨天那句话,无论你犯了什么事,终归会有蛛丝马迹的,除非不想调查,否则绝不可能没有痕迹。” 柳欣鸢转回头去看着他,没忍住笑了笑。 一旁两人看着这个场面,忍不住有些无语,邱欣丽走上前去拉了她一把,“还笑,再看人家就把眼珠子瞪出去了。” 柳欣鸢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县令这边,已经带着人前往了吴屠户家里面,他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屠户的家,忽然想起来为何感觉有些熟悉了 。 王掌柜和他认识,而且很熟。 想到这些之后,县令一下子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大半夜的打砸,却不怕别人听见声音。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样还是以前那样的话,的确可以帮他瞒着,或者说直接包庇他,可这次下令要要调查清楚的,是王爷,他可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胆子。 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县令才带着人进去。 屠户看着是县令来了,反倒是有些有恃无恐,还把他和师爷一起请进屋里面喝茶。 一进门之后,四下里无人,县令有些着急的说道:“你也不看看那个酒楼背后的靠山是什么人,你就敢去动手,你这让我怎么帮你瞒下来?” 屠户满不在乎的说道:“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县令看着他还跟自己装傻充愣,一下子就着急了,“你别在这给我装听不懂,那个酒楼现在背后的靠山,可是一位王爷,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你想让别人摘了我的乌纱帽?” 听着事情感觉不对,屠户就更加没有承认的可能性了,仍旧装傻,“大人,您就算是找不见凶手,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我的确不知 道。” 县令很是无奈,但是他很确定,既然有线索指向是吴屠户,那便一定就是他了。 “你现在跟我不承认也没有用,到时候把你抓了,公堂之上,你还得认下来,你的最后都是个蹲大佬的命,你要是早些认我还能以你认罪态度好,给你少判几年。” 县令的确是真的着急了,南宫雨辰那边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三日之内还找不到凶手,并且不能让他认罪服法的话,那这个县令他就不用当了。 他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个县令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而且,虽然镇子上时常有事发生,可是他也还算是公正,至少手底下的官差在办事的时候都不会第一时间偏颇他的人。 “不要让我真的动手抓你。”县令冷下脸来对他说道。 屠户忽然之间很嚣张,他将茶推向县令面前,“您可别拿这种事情吓唬我,就算是您想抓我,总得有证据吧,证据呢?” 县令的确是不能直接下抓捕令,因为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就是图护肝的。 “这茶还是新茶,县令来尝尝鲜,不如喝完就回去吧,应该有大把工作,还等着县令呢。” 屠户说完,笑的放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威逼 县令看着屠户,眯了眯眸子,随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农夫与蛇啊还真是。” 他看着屠户,“希望你好自为之。” 县令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拿吴屠户怎么样,所以他也不准备过多言语,最后一定没什么结果。 “您尝一尝这个茶叶,很香的,想来之前您府上应该也是常喝的。”吴屠户意味不明的说着。 县令气的脸红。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威胁别人不成,反倒是被人给威胁了。 “你什么意思?”县令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质问吴屠户,已经不能云淡风轻的喝茶了,毕竟贪、污受贿,事情不小。 吴屠户看他着急,还在淡定喝茶。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提醒一下县令而已,县令别着急。”吴屠户说着,还笑了笑。 “好,好啊。师爷,我们回去,现在估计屠户才是这个大人。”县令咬咬牙,沉声吩咐道,脸色很难看,随后带着师爷出了门。 上官瑞辰一直在树上观察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到县令悻悻离开,心底嗤笑一声只觉得这个县令真没本事。 他一个翻身从树上下来,大摇大摆直接进了吴屠户家里,做在刚刚县令坐过的位置,翘 着二郎腿等着吴屠户回来。 那边吴屠户刚刚送走县令,心里还在窃喜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承认过错,现在没有被带走。 他推开屋门,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吊儿郎当的做在椅子上,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时间愣住了。 “你,你是什么人?”吴屠户很紧张的问道,整个人很慌张。 上官瑞辰挑挑眉,“哎呦,可算是回来了,这可是见一面不容易啊。”他笑着说道,随后将出鞘的匕首收了起来。 他坐正了身子,上下打量着吴屠户,啧啧了两声又道:“和那更夫描述的不差,的确是身形高壮。” 吴屠户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白,也越来越不好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屠户目露凶光,已经能感觉到他的警惕心,并且还能感觉到他已经想动手了。 但是上官瑞辰还是漫不经心的,并不回答问题,反而是继续问:“像你这样打砸铺子,应该不大累吧?这么壮实。” 他说着又翘起来二郎腿,整个儿看起来像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般。 吴屠户自然是见不得,斗大的拳头攥紧,朝着上官瑞辰呼啸而去,一边打下去,一边喊着:“找死!” 上官瑞辰 撇了一眼,微微偏头,轻易躲开,随后看着拳头落在了身后的墙上,被狠狠砸了一个坑出来。 他撇撇嘴,“这可不兴这么打人,要是真的打到了人身上,这是真得出人命的,这可就不是闹事能解决的了,这就是人命官司了。” 吴屠户脸红,是气的,也是急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吴屠户从他一瞬间的身手,就能看出来其实上官瑞辰身手很好,他根本打不过。 或者说,碰不着。 上官瑞辰笑起来,露出一颗犬牙来,显得像个狼崽子一样。 “也不干什么,只是不明白吴屠户你为什么要去坛香居,打砸坛香居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都是钱啊。” 吴屠户表情和刚刚的县令一样,一副吃瘪的样子。 上官瑞辰盯着吴屠户看着,逐渐表情有些变化,神情有些吓人。 “我没有跟你说笑,我问你,怎么敢的。”他声音压下来,比刚刚清脆朗朗的声线多了不少压迫感。 吴屠户看着上官瑞辰,咬着牙不说话。 他忽然哼笑一声,出手如风,迅速反制住了吴屠户的手臂,并且往回狠狠折了一下,清脆的响声让吴屠户觉得是自己的骨头断 开了。 “说不说?” 虽然在逼问,可是上官瑞辰却仍旧语尾上扬,像是在笑着说话一样。 吴屠户吃痛,自然是无法抵抗。 “我说我说!大侠,大侠我错了,先放开我行吗?”吴屠户痛苦的说道,他的手臂是真真实实的很疼。 上官瑞辰轻笑一声,很轻松放开了吴屠户,倒是让吴屠户一愣。 “有一就有二,你以为我只能抓到你一次吗?不老实的话,这次可就跟上一次不一样了。”上官瑞辰整理着自己的护臂。 吴屠户恐惧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的确是去了坛香居,想要破坏坛香居第二日的开业。” 他扫了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吴屠户立刻摇摇手。 “我和坛香居无冤无仇,它离得我这摊子又近,我才是要开心才是,主谋者不是我。”吴屠户着急的辩解着。 上官瑞辰一下就笑了,“急什么?别着急。” 吴屠户又咽了咽口水,“主谋者是之前坛香居的那个王掌柜,他因为一直对柳姑娘怀恨在心,所以极其想让柳姑娘出丑。” 他很害怕上官瑞辰不相信自己,拿了一堆欠条出来,“我也是一时之间昏了头了,竟然真的相信他说什么 我帮他砸了店,就还给我之前欠着我的肉钱。” 上官瑞辰拿过来欠条看了看,的确是没问题。 但是吴屠户还在继续说:“同行三人,我,还有王掌柜的儿子和好友,好友不知道身份,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苦着一张脸,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这么一个人了。 上官瑞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认罪书,放在了吴屠户面前,“我也得交差,你懂吗?” 吴屠户只看了一眼,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字,还画押。 上官瑞辰看了看认罪书,很满意的收起来,“收工。”言罢,丢给吴屠户一块儿擦手的帕子,离开了吴屠户家。 带着认罪书回去之后,上官瑞辰笑着和南宫雨辰说道:“县令果然和那个屠户有关系,只不过闹崩了。” 南宫雨辰接过他手里的认罪书,微微一笑,拍了拍上官瑞辰的肩膀,“这次做的不错,多谢你帮忙。” 闻言,上官瑞辰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你别谢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帮你了,这样多见外。”他撇撇嘴说道,随后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随后道:“有了认罪书,就都好办多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风筝线 “吴屠户的事情解决了,县令你不要管一管吗?”上官瑞辰问道,手里还在抛着那个匕首玩着。 “你一向铁面无私,对谁都是如此,这次这个县令舞到你脸上了,也不管吗?”他收起来,站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他看着身后的认罪书,忽然摇了摇头。 “县令没有那么过分,我也不必逼得太紧,你觉得呢?”南宫雨辰回过头看他,看的他一愣。 良久之后,上官瑞辰笑了下,“南宫啊南宫,美色误事,你勿忘你的抱负。” 他说到最后,神情认真许多,是真的担心南宫雨辰会因为柳欣鸢一个人,而将自己变成戏诸侯的周王。 南宫雨辰却摇摇头,“不是如此。” 他望着月亮,神情有些忧愁,“难道你就不觉得,无论再干净也总有阴暗面吗?县令做的还算公正了,你说呢?” 上官瑞辰忽然捏紧了抛起来的水果,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放弃了?”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最后也没说话。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我随口说着玩的,我肯定是会站在你这边的啊。”上官瑞辰走上前来捏了捏南宫雨辰的肩膀。 他抬眼看着人略带笑意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 就有些感慨。 “那就多谢了。”他笑了起来。 上官瑞辰摆摆手,“别说这些虚的,请我吃顿好的。”他四处看看,“最好能约柳姑娘做顿饭,顺便带上邱二妹妹。” 他笑骂一声,锤了上官瑞辰一下,“就记着你邱二妹妹了,我知道。” 两人都笑了笑,随后上官瑞辰看向了压在桌子上的认罪书:“你说,这个认罪书要怎么送到县令手上去?” 南宫雨辰冷哼一声,“自然是大摇大摆送过去,叫阿鸢那样心急,自然不能让他好过了。” 上官瑞辰啧啧一声:“真是小心眼,睚眦必报。” “换邱欣丽呢?” “我剐了他!” 上官瑞辰言罢,愣了一下,南宫雨辰在那儿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的上官瑞辰很是无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一脸无奈道。 南宫雨辰摆摆手,示意见一去酒库拿酒来,见一很快去拿了酒回来,他拿过来,丢给上官瑞辰一坛。 “许久没喝酒了,你陪我喝一些吧。”南宫雨辰说道,上官瑞辰缺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喝温酒,你身体不能这样喝。” 他微微一怔,随后紧紧攥着酒盖子的五指一下松开,“对啊,我 身体不好。” “不是拖累。”上官瑞辰一边说,还一边将他手底下的酒拿了起来,随后放在了桌子上,见一有眼色的拿着离开了。 “但愿吧。” 两人对着透着淡淡凉意的月亮对饮。 “娘,您放心我,真的没事的,我真的可以的。”柳欣鸢说道,已经说的有些犯愁了。 陈蕊还是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行呢?酒楼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能放心让你自己住过去?” 她抿了抿嘴,又坐了回去,“不是一个人,希儿洛儿都陪着我呢,而且希儿还会武,一定不会出事的。” 况且还有见墨。 这句她没敢说,怕说了,见墨会被南宫雨辰眼刀刮死。 毕竟,只要是她身边出现的男子,在她娘眼里,那就都是她未来有可能的女婿,就之前还问她沈信什么时候提亲。 可把她烦的。 而眼下争执,是因为她提出来想要搬到酒楼去住,因为事情刚刚发生,所以陈蕊担心她担心的很,言语间仿佛只要柳欣鸢去了,就得死一样。 这让她很无奈。 “那也不行,她们两个你也给我接回来,都是姑娘,万一出点儿什么事要怎么办?”陈蕊第一次如此严肃拒 绝。 柳欣鸢其实能感觉到,陈蕊是真的很不想让她去,可是不去她总是担心。 “娘,你要对我有信心啊,你说我之前说的话,哪一样不是好好的办好了?”柳欣鸢企图讲道理。 因为她毕竟还是有个空间傍身,也算是最后的护身底牌,怎么都不会出事,可是这个东西又不能告诉她娘。 告了更麻烦。 “不行,我不同意。”陈蕊转过头去,不去看柳欣鸢,生怕一个撒娇她没忍住,就点头同意了。 柳欣鸢也是很无奈,“您相信我嘛,我真的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请了,请了一个能保护酒楼的人来。” 陈蕊一听,有些好奇的转过头来,“是什么人?” 她自然不会被套话,而是也转过脸去不理陈蕊,撅着嘴不说话。 “那既然已经有人保护酒楼了,那你搬过去干什么?又危险还容易睡不好,一个酒楼,你何必这样花费心血。” 陈蕊心疼的看着她。 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费心费力。 “我为什么?”柳欣鸢呢喃着。 看她好像有点自我怀疑,陈蕊立刻撇开话题,“这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个女子 ,不能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之地。” 她很无奈的看着陈蕊,最后叹了口气,“娘亲,这是我所愿,我开着酒楼,就是想告诉世人,女子为商亦可,天下不是只有男子才能主宰。” 柳欣鸢抿了抿嘴,“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论是何。” 陈蕊看着柳欣鸢,头一次有一种站在雾里看柳欣鸢的感觉,有点不认识她了。 “娘,我从来不骗你的,你知道的。”柳欣鸢眼神真诚的看着陈蕊,她看了柳欣鸢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有抱负,不比男子小,娘亲如此便就是成了你的绳子,将你狠狠束缚,不让你展翅高飞,娘亲不想这样。” 陈蕊说着,柔和的脸庞第一次有了坚毅,“娘亲自己曾经做不到你说的这样,但是娘亲想看你成为这样的女子。” 她一边说一边星星眼,“成为一个名震淮朝的女商人,能创办自己的商号,你不再是附庸,与任何男子不需要在乎是否般配,只在乎心意。” 陈蕊转头看着柳欣鸢,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娘亲想给你勇气,成为你的后盾,不想成为风筝线,拉住本该能翱翔天际的凤凰。” 第三百九十五章 伏法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陈蕊,一时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仿佛第一次认识陈蕊一般,在她印象中,陈蕊并不如此。 她一直都是印象中中、国古代,男人最喜欢的妻子的模样,一点不逾矩,守道尊长,温婉贤淑。 可是,她今日发现,其实娘亲心里想的也很远大,可是她却已经困于一隅。 “娘……” “但,鸢儿,娘亲在希望这些的前提,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我认为你可以做到,但是你没有必要一定要去做到。”陈蕊抱住了柳欣鸢。 她安静的窝在陈蕊怀里,点了点头。 本来只不过是想要让娘亲同意她搬去酒楼,没想到发现了娘亲不一样的一面,也算是另一种惊喜了。 陈蕊又陪着柳欣鸢睡下,柳仁德仍旧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妻子最近为何总不归家。 他甚至有些委屈。 第二日一早,上官瑞辰和南宫雨辰就带着认罪书去了县衙内,直接给了县令,县令看着认罪书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这是……” “吴屠户的认罪书。”上官瑞辰说道,“县令搞不定的事情我帮你搞定,我可在树上看的累,堂堂县令,你还能被一个屠户威胁 。” 上官瑞辰意有所指,按了一下县令的肩膀。 县令听见这句话,浑身一震,有些惊恐的看向南宫雨辰,两股战战,几乎要直接跪下来。 南宫雨辰撇了他一眼,略过他走到了案几后去坐下,扣了扣桌面,“贪本人性,过之不该,王大人,本王希望你明白。” 县令一下子跪在地上,立刻磕起头来,“王爷臣知错了,微臣之后定然不敢了,多谢王爷饶恕一次。” 他没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 “吴屠户这里,认罪书都已经在你手上了,不应该还不能抓捕他吧?赶紧把相关的人和相关的事解决,此事不适合继续拖下去了。” 上官瑞辰接话说道,县令还跪在地上,忙不迭的应下。 “行了,也没什么事了,咱们回去吧,你别忘了昨夜答应我什么了,赶紧兑现啊。”上官瑞辰一把搭在南宫雨辰肩上。 他刚好要准备应声,一下子咳了起来,上官瑞辰吓了一跳,随后就看见他熟练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青瓷瓶,倒出来一个药丸吃了下去。 效果立竿见影,马上就不咳嗽了。 “这是什么好玩意?”上官瑞辰问道,随后还准备伸手过去拿,南宫 雨辰迅速盖了盖子收起,淡声:“与你无关。” 上官瑞辰看他紧张这个样子,刚要调侃,随后看到了还在地上跪着的县令,抬了抬手,“赶紧滚起来去办事,别在这儿杵着。” 言罢,两人离开了县衙。 刚出门上官瑞辰就原形毕露了,“这是柳姑娘送你点是不是?” 他还没等南宫雨辰回答,已经自顾自的说道:“一定是,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宝贝着。” 南宫雨辰一笑,“自然是。”他看向上官瑞辰,“是阿鸢特地为我做的人参丸,她说咳疾犯的时候吃一个,会好受很多。”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瓷瓶,“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她很好了。” 上官瑞辰啧啧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催促南宫雨辰将柳欣鸢请来做饭,顺便带上邱欣丽。 而县衙里,县令是等着两个人离开之后才敢起来的。 “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师爷看着他手里的认罪书,也有些发愣了。 县令仅仅片刻犹豫,随后就笑了起来,“怎么办?自然是去吴屠户家里抓人啊,王爷都已经下令了,难道我们还能不去行动吗?” 师爷看着县令的表情,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反正感觉,吴屠户被抓回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一看县令就是带了私人恩怨在里面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吴屠户家里,县令只是分了几个人出去,去抓王掌柜的儿子和朋友,大部分人都跟着来了吴屠户家。 县令走上前,门都不敲了,直接一脚踹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让人意外的是,吴屠户很安静的做在椅子上,看见县令来了,很主动的走出来,“王大人来了,小人认罪伏法。” 县令一下子愣住了。 带着这么多人来,就是觉得吴屠户肯定还要反抗的,突然一下子这样乖顺,让他觉得有诈。 但是实际上,是昨晚上官瑞辰给他吓到了,生怕自己要是不伏法的话,上官瑞辰就要再来一次了。 “把人带回衙门。”县令说着,随后带着人又往回走。 走在路上,县令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随后问师爷:“那日我们见他时,是不是还很嚣张来着?不仅嚣张,还威胁我?” 师爷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那现在是怎么了?鬼上身了?突然之间就这么乖顺了吗?” 师爷肯定不知 道,但是还是要编个理由出来,就说:“说不定,是王爷他们来过,所以这个吴屠户才会吓破了胆。” 这个理由很充分,县令听着也白了脸。 他忽然想到了南宫雨辰的警告,回头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吴屠户,又问师爷:“按照吴屠户这样的,正常判处应该是什么结果?” 师爷不知道县令问这个干什么,回答:“情节并不算是严重,毕竟没有伤人,用家底赔偿损失随后悉数充公,然后,三十大板牢狱三年。” 县令犹豫很久,皱着眉走到了前面去。 王爷的一番敲打,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公正,被发现了,才会被警告,那现在明知不能故犯了,他不能带着私仇报复。 师爷看着他一脸认真,有些不明所以。 “就按照这么办。”县令一拍大腿,忽然说到。 师爷被他吓一跳,“大人,什么这么做?” 县令看向师爷,“就是按照淮朝律法正常判处吴屠户。” 师爷有些傻了,他甚至是怀疑自己聋了没有听懂什么意思,掏了掏耳朵,“大人,您说什么?” “王爷已经警示过我,我不能明知故犯,理应如此判处。”县令说着,随后便转身往县衙走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可有疾否 将人带回县衙之后,迅速打了个人三十大板,就直接丢进了牢里,随后县令狗腿的找了个人去找南宫雨辰禀报。 此事,南宫雨辰,上官瑞辰,以及柳欣鸢和邱欣丽,都在坛香居里,柳欣鸢听闻南宫雨辰想吃她的菜,自然就来了,随后听南宫雨辰很不好意思提及希望带上邱欣丽,就觉得奇怪。 直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上官瑞辰。 邱欣丽看见上官瑞辰皱了皱眉,想转身走掉,但是上官瑞辰却先一步飘了过来,“邱二妹妹来了。” 她一向有礼貌,虽然很想赶紧走,但是人已经打了招呼,自然她也回了一个。 “二妹妹,我今日特地带了荷花酥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上官瑞辰一边说着,一边把人直接拖了进去。 柳欣鸢看着邱欣丽一脸的幽怨,忍不住有些好笑,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后者耸耸肩,一副无辜样。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弯了眼眸。 “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南宫雨辰招呼了一声,柳欣鸢立刻走了进去。 她靠着桌子看着上官瑞辰献殷勤,挑眉笑道:“找我做菜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这件事是不是?” 说着看向了南 宫雨辰,他罕见的有些脸红,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想,是上官缠着,我便同意了。” 她笑的更开心了。 “好了好了,不管什么原因,我先去做饭,不然中午都得喝西北风。”柳欣鸢往厨房走去。 她犹豫了一下,在进厨房之前,喊到:“阿欣,我需要人帮忙,不如你来吧?你也熟悉我的习惯。” 邱欣丽立刻解脱了出去,“好,这就来。”言罢看向上官瑞辰,“我先过去了。” 言罢,溜的很快。 上官瑞辰看着邱欣丽消失的背影,满脸不悦的看着南宫雨辰,“能不能管管你女人?” 他闻言心情颇好,笑了笑摇摇头,“你自己追不上的,怎么,这也能埋怨我们阿鸢吗?需要个帮手而已。” 上官瑞辰一阵无语,“她明明可以不用。” “她就用。” “她不用。” 两人竟就如此争论起来,门后的两人有些愣怔,尤其是柳欣鸢,她小声笑道:“没想到男子也这样拌嘴。” 邱欣丽也笑了,“说实话,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上官瑞辰了,很有趣。” 两人笑了笑,又听了一下,发现没有声音了才转过头去继续做饭。 但是实际上是因为两个武功高强,耳力极佳的人听到了她们两人讨论自己幼稚,这才不好意思继续争论。 他们二人也没闲着,打水收拾桌子准备餐具,等着她们两个做好饭。 此间来了个衙役,他将县令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了两人,听闻吴屠户没有多余受罪,两人都惊了。 “什么?这个县令竟然按照淮朝律法处置了吴屠户。”上官瑞辰很震惊的说道,随后看了看南宫雨辰。 他也是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就是冲着县令可能会公报私仇去的,没想到这一次反倒是公正廉明,竟然按照规矩办事了。 他有些无语。 “这,这怎么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了?”上官瑞辰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看了看南宫雨辰,说道:“还是胆小。” 他扫了你个衙役一眼,说道:“胆小就胆小吧,终归是走上了正途了。” 南宫雨辰说完一顿,“本王倒是还有一事想问,与他同行点那两个人去哪儿了?认罪书上应该写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衙役点点头,“的确是写了,而且派人去抓了,抓回来也送进了牢里。”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行 了行了,我们知道了,回去吧,回去吧。”上官瑞辰很不耐烦,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办差的人。 刚把人撵走,她们两个就从里面出来了,看着走了的人是衙役,柳欣鸢问道:“刚刚那走了的人是县衙的吧?怎么突然来了?”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那边,回答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来通知了一下关于酒楼之后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她一边放菜盘子,一边问:“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南宫雨辰将过程说了一遍,旁边上官瑞辰还在添油加醋,她听完之后有些意外,“这县令竟然给了吴屠户好果子吃?” 他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理解,但是事实如此,出气只能等到之后了。” 柳欣鸢则是摇了摇头,“律法如此,如若你先知法犯法,那百姓如何信服?总不能律法只管百姓,不管贵族吧。” 南宫雨辰一愣,看了看柳欣鸢。 “我觉得,这样的惩罚也够了,毕竟,这个吴屠户可是要赔我银子呢,我什么损失也没用有,他还白挨了三十大板,值了。” 柳欣鸢很满足。 说着微微一笑,随后夹了一筷子菜给了邱欣丽。 她吃着吃着顿了一下,又抬 起头来,“但是我觉得,王掌柜的儿子还是可以再利用一下的。” 柳欣鸢说着眨眨眼家,一副坏样子。 他没有追问要干什么,只是宠溺的说了一句,“你呀,真是一肚子坏水,真是只小狐狸啊。” 柳欣鸢笑的很高兴,“怎么了?不行吗?” 南宫雨辰笑起来眉目舒展来,仿佛一副山水墨画徐徐开之,带的人心情也跟着他的笑容明媚起来。 “行,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可以。”他言罢,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又是一笑。 邱欣丽看着他们酸掉牙的样子,轻轻敲了敲桌面,笑道:“行了啊行了啊,总在我面前这样可不好,我还怎么嫁人。” 柳欣鸢眨眨眼,看了上官瑞辰一眼,他不知道会错了什么意,突然深情款款:“怎么会呢?还有我呢。” 邱欣丽奇怪的看着上官瑞辰,一副看见神经病的表情。 “上官公子,可有疾否?”邱欣丽嫌弃的问道,甚至还往远坐了坐。 上官瑞辰当场石化。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很不地道,一个两个笑的很是高兴,尤其是柳欣鸢,笑的前仰后合,甚至重复了一遍刚刚邱欣丽的问题。 “上官瑞辰,你是不是有病?”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可都不是人 上官瑞辰脸都绿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丢脸过。 他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柳欣鸢,突然有些委屈的问道:“不是你给我眼神,让我赶紧抓紧机会的吗?” 言罢,还真的有些委屈了。 柳欣鸢一下子更觉得好笑了,但是也不笑了,“我那不过就是看了一眼罢了,上官公子,你真得看看了。” 上官瑞辰撇撇嘴,竟然轻哼了一声。 邱欣丽没忍住,轻笑出声,她没戴面纱,便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做芙蓉颜色好,却差美人色。 这一笑,更是笑到了上官瑞辰心上。 他愣愣的看着邱欣丽,随后脸红了一下转过头去,低下头,邱欣丽一抬眼就看到了他耳尖发红。 她微笑着看着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似乎,好像,上官瑞辰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也挺可爱的? 柳欣鸢偷偷注视着他们两个人,随后转过头去附耳同南宫雨辰道:“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有戏?” 南宫雨辰耳朵一热,耳畔是她说话时的热气,一时间他耳朵也微微红了。 “我也觉得。”他回答道,随后看向柳欣鸢,笑了一下笑,“你觉不觉得,我们也……” “ 鸢儿!煮着汤呢!”邱欣丽忽然站起来喊到,柳欣鸢没听清楚南宫雨辰后半句话,偏了偏头,问:“你说什么?” 他瞧着她侧耳过来,一段柔白细嫩的脖颈靠在他唇边,只要微微倾身,就能碰到。 他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没,没什么。”南宫雨辰扭过脸去,欲盖弥彰的用手挡住了半张脸,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看到的。 邱欣丽看她不动,立刻过来拉起来人就往厨房走,柳欣鸢无奈,只能跟上。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静,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 “刚刚还嘲笑我,你自己不也还是这样吗?”上官瑞辰说道,顺带捏了一下他的脸,表情看起来很无奈。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别乱动。”罢了又道:“这若不是邱家这小丫头冒冒失失的,我倒是也不至于会这样。” 话说一半被迫咽回去,他可好不容易敢说这句话的。 上官瑞辰一眼就把人看穿,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不可说,不可说,王爷的心思,不可说。” 他瞪了上官瑞辰一眼,随后望着她已经进门的背影,有些怅然。 柳家村,王芳芳到胡老爹摊 子上准备买些羊肉,但是拿了肉就准备走,半点儿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胡老爹立刻出声拦住人,道:“你怎么能这样拿了东西就走?总得给钱吧?” 王芳芳闻言,则是傲慢的回过头来:“难道你没听说吗?我儿子,柳仁德,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酒楼,规模不小,还能差你银钱?” 胡老爹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王芳芳,“这事儿在村子里你宣传了一圈,我自然是没少听说,所以还请酒楼老板的娘,给我银子。” 王芳芳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我儿子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你直接问他去要,你现在逼着我算是什么事?”王芳芳有些心虚道。 胡老爹刚要说什么,一旁路过个村子里的妇人,看样子是刚从镇子回来,她道:“还好儿子呢,店都给人砸了,不知道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言罢,径直离开了。 胡老爹没忍住笑起来,“不是儿子好吗?来吧,给钱吧?” 王芳芳也是没想到,明明听说准备开业了,怎么忽然之间就这样了? “我,我不要你这羊肉了,看起来也不好。”王芳芳直接放下羊肉,转身准备走,忽然折回来问:“这种 事情,会不会牵连到我?” 胡老爹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王芳芳又道:“我的意思是,他酒楼被砸了,那些砸了酒楼的人会不会找到我头上来?” 闻言,胡老爹顿时露出怒容来。 还没等他发作,王芳芳又呢喃:“这肯定会牵连到我的,我得去告诉他们,有人要是问我是不是柳仁德娘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不是。” “你个脏心肝老泼妇,你儿子出事,你第一反应不是想着你儿子有没有事,反倒是先要甩清楚干系,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胡老爹骂道。 王芳芳莫名其妙挨顿骂,自然不高兴,“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胡老爹冷笑,“之前你给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家的时候就分的极其不公平,现在大儿子家飞黄腾达了,你也想缠上去,从他身上再扒点肉下来,现在猝然听闻有事,这又是这德性。” 他深吸了一口气,“仁德是个好孩子,摊上、你这样货色的娘,可真是他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一点忙都帮不上他,还净想着怎么剥削他!” 王芳芳被骂的恼羞成怒,“再怎么被我剥削?他也是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谁给你 的脸面在这里骂我?” 胡老爹转过头去,“你说的倒也不错,骂你还真是脏了我的嘴。” 言罢,朝着不远处的野狗招了招手,嘴里发出一些叫狗的声音来,将刚刚王芳芳拿过的羊肉丢了出去:“快吃吧,这东西、脏了,我不好意思卖给别人。” 言下之意,就是喂狗也不给王芳芳带走。 她气的双眼发红,作势就要上前去打胡老爹。 “娘!” 不远处传来声音,柳义德急匆匆的走过来,拦住了王芳芳的手,随后立刻转过头去给胡老爹道歉:“我娘就是太着急了,您别见怪。” 王芳芳气急败坏,“你跟他道什么歉?你跟他道歉,这不是在打你娘的脸吗?你没看到他是怎么骂你娘的吗?你也是个孬种!” 柳义德敛着眼眸没说话,只是拽着王芳芳要走。 胡老爹很清楚柳义德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比你娘会做人,可都不是人。” 柳义德被这么一骂,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拽着王芳芳走了。 胡老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有些可惜,要是刚刚那个疯妇上来动手的话,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揍一顿了。 可惜了,可惜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宽容 等到回了家之后,王芳芳更加的变本加厉了,她拍着桌子问:“谁让你把我拉回来的?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看我笑话?” 言罢,又是急又是怕,“也没有警告他们,不准把我是柳仁德的娘的身份说出去,招灾了可怎么办!” 柳义德听得莫名其妙的,“什么招灾?发生了什么事?” 王芳芳长叹一口气,急得拍了一下大腿,“能有什么事?我刚刚听说柳仁德的酒楼被砸了,那指定就是招惹了仇家!” 柳义德紧紧皱着眉,“柳欣鸢是个诡计多端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想出来要摆脱我们的法子呢?” 她皱着眉,“不应该啊,这话可是村子里那个于家的媳妇说的,而且看着像是刚刚买了菜回来的,不应该吧?” 柳义德也沉默了。 其实他说什么那个人可能是托,其实也是在自欺欺人,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事儿恐怕是真的。 “一点儿惠利都不能给家里带,现在竟还招惹了祸端,真是晦气!”柳义德骂道,也是接受了这个事。 “最近可都不要去他们家找晦气,万一被仇家记住,我们跑到这儿来报复,那可不划算。”王芳芳嘱咐道。 柳欣鸢几人 吃完饭之后,都准备回去,柳欣鸢忽然想起来,王掌柜的儿子关在牢里的事,便说道:“我们去趟衙门吧。” 南宫雨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道:“这个时候你去县衙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的回答道:“是个秘密。” 言罢,蹦跳着跑了出去,他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跟了上去,一行四人到了县衙内,看到王掌柜跪在县衙门口,正在求县令放了自己儿子。 “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代替他进去吧。” 王掌柜说的凄惨,并且还不断的磕着头,看得出来,对这个儿子是很重视的。 “掌柜,好久不见。”柳欣鸢走过去,看着王掌柜笑着说道,此刻,王掌柜看着她那个笑容,只觉得十分讽刺。 他猛然间站了起来,恶狠狠道:“你抢了我的九楼不说,现在还害得我儿子身陷囹圄,你真是好毒的心肠。” 她环胸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王掌柜盯着柳欣鸢看了许久,本来看着还盛气凛然的,忽然一下子变没了那股气势,整个人也像老了几岁。 “可我又能怪谁呢?”王掌柜低着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争取了许久 才好不容易坐到掌柜这个位置,我只不过是想多赚一些钱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妻离子散。” 柳欣鸢静静的看着他,“你现在觉得你妻离子散,可是你是否知道你害死的那几个人家,他们家里也是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人。” 听着她数落,王掌柜并不还嘴。 “报应吧,这应该就是报应,可是,我儿子年纪还小,他不应该替自己的父辈受罪,我求求你放他出来,让我进去。” 王掌柜忽然抓住了柳欣鸢的衣袖。 其实她过来,本来就是想把他们放出来的,赔偿也赔了,而且这次有惊无险,没有损失。 “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柳欣鸢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拿一双极为无辜的眸子,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立刻指了指南宫雨辰,“他不是王爷吗?这件事情你去求他帮忙,他一定能办得到。” 柳欣鸢一下子笑了,回头看着南宫雨辰。 “你既然愿意放过他们,当初又是何必呢?”南宫雨辰在她耳边问道。 她沉默片刻,回过头附耳道:“换王掌柜进去岂不是更好?吴屠户等人放出来,对我也许感恩戴德,也是好事,不是吗?” 南宫雨辰看 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你愿意为你自己的罪孽承担责任,那我就把你儿子放出来,他要是以后安稳生活,那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柳欣鸢说道。 她的眼眸一直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沉静下来。 王掌柜看了她许久,最后无力的点了点头。 吴屠户三人被放出来,县令只告诉他们说是柳欣鸢仁善,思及他们已经知错,并且愿意为了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责任,就饶了他们。 丝毫不提及王掌柜的一切。 这都是柳欣鸢的意思,做这些就是为了永绝后患,所以所有功劳她必得安在自己头上。 回去的路上,邱欣丽说要回邱府,上官瑞辰主动说要送她回去,柳欣鸢以为邱欣丽不乐意,准备拒绝,但是她却先一步答应了。 她看着邱欣丽,忽然就笑了。 “好,那你们回去吧,我再去趟坛香居。”柳欣鸢笑道,随后看着两个人离开。 南宫雨辰一直站在她身后。 “走啊,怎么不走了?”柳欣鸢笑着回过头去问道,南宫雨辰看着她神情格外复杂,似乎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她感觉到了他的犹豫,走过去,“怎么了?” 他似乎是好容 易做了决定,他道:“阿鸢,你不该放了他们,你该把他们都送进去,亦或是,全做了。” 柳欣鸢愣了愣,看着南宫雨辰。 她明白做了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更加震惊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可是我们向来就是胜者为王。”南宫雨辰的声音低哑,听起来很是落寞。 柳欣鸢抿唇,纠结不已,她明白封建社会里这些残酷的规定,可是她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对他这一套生存法则无法苟同。 “阿鸢,我就是这么长大的。”南宫雨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眉宇间多了些疲惫。 她长叹一声,朝他摇了摇头,“你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言罢,她就离开了,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柳欣鸢坐在坛香居屋子里,目光有些空洞。 南宫雨辰和别人不同,又不尽相似,弱肉强食是每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但是现代却明显温和许多。 她有些无法接受今日的南宫雨辰。 他在她耳边教她怎么杀人,教她怎么冷漠无情。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改变这样的局面还真是一个大工程。 或许,她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她只会被这些事情同化。 第三百九十九章 学武 “刷刷刷!” 柳欣鸢正在出神,忽然透过窗子看到了在外练武的见墨,手持一柄长剑,周围梧桐树叶被扫落,纷纷扬扬在他飘落在他身边。 “好俊的身手。”柳欣鸢有些惊喜的说道,见墨一愣,收起长剑,朝她抱拳,“多谢柳姑娘谬赞。” 言罢,往她身后看了看,皱了皱眉。 柳欣鸢撇撇嘴,“别看了,身后没人,你家公子没和我待在一起。” 见墨被戳破心思,有些许尴尬,随后看着柳欣鸢问:“姑娘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坐在窗边,支着下颌隔着窗子看着见墨,亮亮的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 “见墨,我感觉你身手不错啊。”她说道,见墨敏锐的感觉柳欣鸢似乎不怀好意,她眨眨眼睛走过去,“教我几招吧?” 见墨微微一愣,有些没料到这个请求。 虽然他跟着公子在兖州长大,兖州没有鄞京那么规矩,可是各家姑娘也不会想着要学什么武,这要求委实稀奇的很。 “南宫雨辰不是让你跟着我了吗?这个小小的要求,能答应我吧?”柳欣鸢问道。 见墨有些不知所措,的确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这是能答应的事情吗? 他回忆了一下他家公子发怒的样子,顿时咽了咽口水,随后立刻拒绝道:“属下伸手不太好,恐怕没有办法教姑娘。” 她撇了撇嘴,“你这是身手不好吗?你这明明是害怕南宫,你就说是我让的,他还能杀了你吗?” 闻言,见墨忽的冒了一阵冷汗。 “会的。” 见墨回答着,眼里竟然是恐惧,让柳欣鸢属实有些意料不到,愣愣的看着见墨。 “公子会的。”见墨垂眸道。 她听着见墨的话,回想着之前他跟在她身边说过的话,说要把他们都做了时候的样子。 其实他说话时什么样子,她根本没看见,但是她知道,那个语气是她迄今为止听过最冷漠的声音了。 “他,一直如此吗?”柳欣鸢听到自己问话时,声音有些勉强。 见墨看着柳欣鸢,一脸复杂。 “你告诉我吧,没关系,我……想知道他曾经都经历了什么。”柳欣鸢说话真诚,让见墨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他席地而坐,道:“公子自小被南宫家送来兖州这个地方不闻不问,我们和公子当时年纪都不大,经历了无休无止的暗杀投毒,甚至是三番两次的背叛,公子就,变了。” 见墨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听得柳欣鸢心底一阵绞疼。 “变得很是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可是公子以前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眼下这身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见墨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说,南宫自小就经历暗杀,你们当时都小,根本无力保护他,他自己,自己面对也是良多,可是?”她声音抖了抖,显然很心疼了。 见墨点了点头,“对,公子虽说病弱,可是身上落了不少疤痕,几次遇险,险些就没命了。” 他看着柳欣鸢的眼神有些复杂,“公子从小刀光剑影的长大,他可谓是刀口舔血才能活到今天,所以性格会有些偏执,偶尔会有些阴暗。” 说着又立刻辩解道:“但是姑娘你别怕,公子他对你是特别的,公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柳欣鸢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是怕,而是心酸,对自己刚刚的责怪感到愧疚。 若是同样环境长大,她确定自己并不会比他好多少。 “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养成这样的性子,你说南宫是不是很温柔?他表现给我的永远不存在暴戾,只有温柔。” 柳欣鸢轻声呢喃着,莫名有些许难 过。 明明,他经历了这么多,她凭什么要求他要善良,或许那句话都是他深思熟虑过后,觉得会对她好,才说的。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我都干了什么啊。” 她有些自责,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看着见墨,“不过,我仍旧想习武,酒楼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费心,这毕竟不是你的产业。” 见墨有些意外,犹豫许久,在柳欣鸢以为他不答应的时候,突然一下就同意了。 “好。” 柳欣鸢有些高兴,心里想着能保护南宫雨辰了,随后又反应过来,他既然能多次脱险,怎么可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人。 只能说,他可太会装了。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见墨,“我适合学什么?或说,我该先学点儿什么,容易一招制敌?” 见墨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我认为,是擒拿。” 柳欣鸢听着这个称呼有些意外,“擒拿?就是这个名字吗?”她很好奇,但是也没用多问什么别的。 见墨点点头,“就是这个名字。”说着,他站了起来,“我拿这个人偶为例子。” 说着,就展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古代擒拿术,几个推搡间,她都没看 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直接捏住了人偶的脖子。 “一般人上来抓你,带刀的自然另讲,不带刀的通常都是直取你后方,你回身肘击,往下,一般人反应不快躲不掉,随后直接拽住他另一只手的腕子。” 他伸了手到柳欣鸢面前,“就是这个地方,狠狠捏住,并且往外一翻,狠狠扭着,手掐住他的喉管,捏着就行。” 见墨收起自己手来,“一般人吃了这一套就废了,也就打不过你了,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 他回过头来,“肘击没有击落他的手臂,反而被他拽住肘关节,遇到这种情况……” 见墨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有些红,几次犹豫都有些说不出口。 “什么,你说吧。”柳欣鸢有些着急想知道,但是见墨还在害羞,并且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才好。 柳欣鸢看着累,道:“别吊人胃口啊,直说呗。” 见墨闻言,一狠心说道:“直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往他,往他腹部或者胯间顶,不论男女,都挨不住这一下。” 他言罢轻咳两声,“踹完就跑,一般这样做了之后,不论男女,都只会更气恼,你碰了他们浑身上下最弱的地方。” 第四百章 危险 柳欣鸢看着见墨窘迫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没有嘲笑,却仍旧让见墨觉得窘迫不已。 “姑娘,你笑什么?”见墨很尴尬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害羞?只不过是在教我如何擒拿敌人罢了。”柳欣鸢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神色正经起来。 “不过这个招式是不是只能对付武功不强的人?要是遇到武功高强的人,譬如说我用这个招式来对付你,我就根本打不过。”柳欣鸢道。 见墨听她问,就回答:“姑娘要是像我这样子的人来抓你,基本上就是给你后背一手刀的事,不会有这么多功夫的。” 她听着有些无奈,“你刚刚说这是不带刀版本的,要是对方带刀呢?我该如何反抗?” 见墨犹豫了一下,回答:“不说如何反抗,只能说,眼下姑娘要是遇见这种事,还是赶快逃命来的安全一些。” 柳欣鸢:“……” 她听着见墨十分认真的回答,实际上是很无语的,她问:“我要是跑的掉我学什么,这不就是跑不掉才要学的吗?” 见墨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柳欣鸢的腿,“姑娘可以练一练轻功。” 她听了更是满头雾水, “轻功不是什么童子功吗?没有从小学习,是练不了这种功夫的吗?” “并非如此,一些比较高强的轻功,的确是要从小学习,可是姑娘要只是用来逃跑,却不用那样,只需入门即可。” 柳欣鸢又趴在窗户上,盯着见墨说话。 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小时候的南宫雨辰学武功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看着他的先生的,等着他的先生教他更多知识。 “要是对方带刀的话,姑娘就不要想着跟他硬打了,不要犹豫,直接跑。”见墨很肯定的说道。 她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练童子功,所以没有办法达到你这高度?” 见墨罕见的笑了一下,“姑娘不用担心这么多,我们家公子武艺高超,你就跟在公子身边负责逃跑就可以,一定不会受伤。” 闻言,她眸子里多出一些悲伤来。 “怎么可能呢?怕是我不受伤的代价,就是他要受伤,就算他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不能一敌五。”柳欣鸢心疼的说着。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心疼南宫雨辰了。 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些,不知道,已经受过多少次了生命的威胁了,她竟然还妄想叫他善良 。 实属不该。 “姑娘,姑娘?”见墨看他愣出神,就出声叫了几声,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头一句话,竟然是说:“要不今天就先到这?我先回去。” 见墨也觉得刚开始教太多,不太方便,点了点头,“希望姑娘可以买一柄木剑,届时属下可以教姑娘舞剑。” “舞剑?真的吗?难不成我现在这个年纪还能学剑术?”柳欣鸢一下子很兴奋。 见墨点了点头,“剑术虽然同样需要童子功,但是一套普通的剑法却不需要,只要姑娘肯学,一定就行。” “当然愿意,想想能舞剑,我就觉得真好,能学自然怎么样都要学。”说着,她笑了一下,笑容真切。 见墨点点头,拱手说道:“姑娘不是准备离开了吗?今日属下就说到这里。” 柳欣鸢也点点头,“今日多谢你教我武功,还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告诉南宫今日发生了什么的。” 言罢,又是俏皮的笑容。 她想着回家,但是路过长庚山庄的时候,又没有忍住走了进去,张叔看见她,笑眯、眯道:“公子在絮院。” 柳欣鸢正要往过走,张叔又补了一句:“公子看起来心情大约不是很好,失魂落魄的回 来,一直没出来。” 听了这些柳欣鸢很愧疚,因为她知道,南宫雨辰失魂落魄就是因为她那样说他。 “多谢张叔。”她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就去往絮院。 杨艺雪此刻也在长庚山庄,她准备将羹汤给南宫雨辰送过去,但是考虑到自己进不去,准备转交给见一。 但是她才刚刚走到絮院门口,就看到柳欣鸢大摇大摆进去了,无人阻拦。 杨艺雪看着,眼神一暗,咬了咬牙。 原来只是不让她进去,不是所有女子都进不去,原来如此! 怕是最近躲着她也是因此! 杨艺雪愤然将食盒丢在长廊上,随后转过头去离开。 而进了絮院内的柳欣鸢,正在寻找南宫雨辰的身影,终于在竹林边找到了他。 他换了身月白的衣裳,淡淡的蓝色,腰间系着一条蹀躞带,平常散着的长发也束起来,用玉簪固定着。 并且,他没有披着大氅,也因此将他消瘦的身型勾勒出来。 柳欣鸢愣了愣,有些看呆了。 自第一眼起见南宫雨辰时,她就打心底里觉得是个美人,如今更是如此,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有了一丝少年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一阵 风飘过,一直站着的南宫雨辰抬起了手,接住了一片竹叶,淡漠疏离的眼眸中,多添了丝落寞。 柳欣鸢忽然想试一试见墨今天教给他的这套擒拿,朝着南宫雨辰的方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伸手就要抓住他后脖颈。 南宫雨辰其实早就感觉到她过来了,在她伸手时回过头去,反客为主。 柳欣鸢一慌,肘击没有碰到南宫雨辰,已经一拽他的衣领就要把人拉过来朝他胯间顶,能感受得到,用了十足的力气。 南宫雨辰迅速抬手接住了她的膝盖,随后往下一按,手在她肩上搭着,轻松一别,就把人转了个个儿,左手拉住她右手越过肩头,另一只手直接环住了柳欣鸢整个人,把她困在怀里。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动都动不了,让她很无奈。 而且,她发现南宫雨辰的反应和见墨一模一样,或许,见墨就是南宫雨辰自己教出来的呢? 正在她天马行空乱想的时候,耳边忽然撒下一股热气,随后听他道:“不要随意用这样的反抗方式,容易将对方惹怒。”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到他滚动一下的喉结,就听他继续道:“惹怒的后果不一定是挨揍,你会有更大的危险。” 第四百零一章 逼迫 柳欣鸢有些顶不住了。 耳畔是南宫雨辰若有若无,呼吸的热气,身后靠着的是他的胸膛,一颗心十分有力的在跳动着,她感受的十分清楚。 并且,还能明显感受到这颗心,加速了。 “知,知道了,南宫,你先松开我,我是来跟你……” 话还没说完,南宫雨辰忽然松开了她右手,环着她的腰紧紧把人抱在怀里抱了一下,随后立刻松了手。 整个过程快到柳欣鸢没反应过来,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回头看南宫雨辰。 “来干什么?”他又笑起来,温柔的模样让她恍惚,她道:“来给你道歉,来告诉你,你没错。” 南宫雨辰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为此而来。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柳欣鸢虽然不同,但是和普通女子还是不尽相同的。 一定不会原谅杀伐狠辣的人。 很可惜,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不止是这样的人,似乎还被阿鸢误会,他是个脾气古怪,手段狠辣之人。 所以,他决定坦白,坦白自己的阴暗面。 这才有了见墨那一番话,他的确是算计了柳欣鸢,但是也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让见墨教她武功,而且见墨实诚的真的教了! 还教了这 么一招! 南宫雨辰已经咬牙切齿的为见墨记了一笔,但是对着柳欣鸢还是报以笑容。 因为他换个角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亏。 毕竟,要不是见墨给了她这个勇气,也不能一来就投怀送抱的。 “我不知道你的所经所历,我就指责你做一件事不对,可是却忘了习惯使然,以及身不由己。”柳欣鸢认真说道。 南宫雨辰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阿鸢,你我所经历不同,此事你怨我过于冷血,倒也不错,可是阿鸢,我希望你认同我。” 他抬眼看着柳欣鸢,眸光沉静,闪着涟涟柔光,让她不由自主觉着愧疚不已。 她轻轻往前走了两步,头靠在他怀里,双手捏住他的衣角,低声说道:“我不会再随便怀疑你了。” 他看着窝到了自己怀里的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怔愣,随后伸手轻轻把她按在怀里,嗓音略低,“好,我知道了。” “对了,你的封王宴怎么办?”柳欣鸢想起来这件事。 南宫雨辰沉吟片刻,回答:“倒是不用担心,既然这次不成,那就再举办一次,封王宴而已,又不是没有这个宴会我就不是王爷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被他如 此言论逗笑了,她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觉得很对。” 言罢,又笑了笑。 上官瑞辰此时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两人在院子里抱成一团,偷偷笑了笑之后,就离开了絮院。 随后他去了花园里面,秋日来临,百花凋谢,他想,菊、花大约是快开了,他或许能找几盆漂亮的绿菊去哄邱欣丽开心。 “堂兄!” 不远处传来杨艺雪的声音,上官瑞辰回头看到她,只觉得分外头疼。 “又怎么了?”上官瑞辰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杨艺雪一直也没让他干什么好事,导致他很烦杨艺雪。 杨艺雪看他如此,瑟缩一下,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没怎么,只是想问问堂兄,为什么最近南宫哥哥一直躲着我。” 上官瑞辰一愣,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其实也并不觉得南宫雨辰在躲着她。 “你别多想,南宫事忙,估计是没来得及理你罢了,不要打扰他。”上官瑞辰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杨艺雪咬了咬唇,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南宫哥哥就是在躲着我,不然,为什么絮院从来不允许我进去?” 上官瑞辰又是一愣。 “还有什么地方不让你进 去吗?”上官瑞辰转过头去问,她撇撇嘴,“还有就是一个叫梅苑的地方,也不许我进去。” 他闻言有些想笑,最后忍了又忍,才道:“不让你去就不去,当杨家姑娘有点儿骨气。” 杨艺雪愣住,没想到她堂哥竟然这么劝她。 “可是,南宫哥哥他躲着我,我怎么能跟他有所发展呢?我们……” “你们没有发展,别去招人嫌,去插足破坏人家两人的感情。”上官瑞辰认真道,很不认可杨艺雪这行为。 她哼了一声,“凭什么?” 上官瑞辰一时语塞,竟然被她堵住了话,沉默片刻之后,说:“不凭什么,就凭南宫更看重柳姑娘,并且喜欢柳姑娘。” 这话对杨艺雪而言,无疑很是刺激她,毕竟亲眼看着南宫雨辰和柳欣鸢亲密,所以更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可能!我是丞相之女,她一个乡野村夫生的女儿,如何能比?”杨艺雪恶狠狠说道,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柳欣鸢。 上官瑞辰无奈,也不想劝她了,站起来准备走。 杨艺雪忽然上前去拉住了上官瑞辰的衣摆,说道:“堂哥,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可是你妹妹啊。” 她如此可 怜的说这些,让上官瑞辰有些没办法直接转头离开。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能怎么帮你?男女之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我难不成拿把刀架在南宫脖子上,逼着他喜欢你?”上官瑞辰问道。 他想了又想,仍旧还是说道:“我就是杀了他,他也是喜欢柳欣鸢,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什么人。” 杨艺雪压根听不进去,她说:“哥哥帮我监视着他就行,让我知道他的行踪,让我知道他整日里做什么。” 上官瑞辰看着她,没说话。 “这样我就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他送东西了,他说不定就被我感动了呢?”杨艺雪憧憬道。 说的倒是挺好,可是上官瑞辰知道,这就是异想天开。 “我真不该让南宫留下你,就该把你送回去,这种心思都生出来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上官瑞辰痛心疾首。 杨艺雪抿了抿嘴,扭开脸,“哥哥不了解我而已。” 他闻言叹了口气,不争辩,“我也不和你争论什么,我只想你赶紧回去,回鄞京去,不要在这儿给我们添麻烦了。” 杨艺雪哼了一声,“不帮就不帮,我自己想办法,我就是不回去,就是不回家!你别想管着我!” 第四百零二章 回京 杨艺雪任性的说道,她看着上官瑞辰,眸子里闪着怒火。 “你必须得回去,不然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爹,让他找人来接你?这样你可就丢脸了。”上官瑞辰威胁道。 杨艺雪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好啊,你既然想告状,那就去告状!” 言罢,直接转身跑走了。 上官瑞辰无奈的看着杨艺雪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愁,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直接送回去吗? 想了许久没什么结果,他也就不想了,随后回了院子里。 那边柳欣鸢和南宫雨辰也从絮院中、出来,他准备陪柳欣鸢去一趟坛香居,具体安排一下关于封王宴的事情。 两人才刚刚出门,杨艺雪就端着糕点出现了,正巧和柳欣鸢撞在一起。 糕点全扣到了柳欣鸢身上,杨艺雪则柔弱不已的摔倒在地上,娇娇弱弱的轻声痛呼了一声,泪眼汪汪的回过头来。 她看着杨艺雪这样,犹豫了一下伸手,还没说话,就听杨艺雪道:“柳姑娘,我大约没招惹你吧,你为何,为何如此待我。” 一边说着,还想爬起来,狼狈的样子显得她可怜的很。 但是柳欣鸢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 她伸手,一把又把她推倒了,推了回去,让她结结实实的坐了回去,是真的摔疼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柳欣鸢实在是看不上。 “柳姑娘,你,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为何还要打我。”杨艺雪坐在地上,可怜的看向南宫雨辰。 他冷眼看着,心里则是暗道推的好。 杨艺雪侍女赶来,将她扶了起来,杨艺雪弱柳扶风似的倒在侍女身上,也不知怎的就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南宫雨辰的衣袍。 “南宫哥哥,你不要怪柳姑娘,是我自己不好,弄坏了柳姑娘的衣裳,柳姑娘,我赔给你吧。”杨艺雪说的可怜。 从头到尾都是杨艺雪一个人独角戏,并未有人有理会她的意思。 尤其是南宫雨辰。 柳欣鸢多少笑了一声,道:“那杨小姐实在是身娇体弱的很,想来兖州穷山恶水,应该养不起杨小姐,不如还请杨小姐回鄞京去?” 杨艺雪脸色一白,手松开了南宫雨辰的衣裳,往后靠了靠,泫然欲泣道:“我,我不该靠近南宫哥哥的,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可怜装的不错,但是柳欣鸢却觉得不够看。 模样是够美了,只不过言语上还不够绿茶莲花,还 是能一眼看得出来。 “不对,你该说,我方才不小心碰了南宫哥哥,柳姑娘莫要生哥哥的气,合该都是我的错,要怪只怪我一人就好,南宫哥哥很好。” 柳欣鸢挑了挑眉,直接教了起来。 一旁的南宫雨辰看着她阴阳怪气,竟然意外的觉着这丫头喊他“南宫哥哥”其实挺动听的。 哥哥,是个好称呼。 “你,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杨艺雪羞恼不已,脸颊烧起来,却是不知如何辩驳,只能气的发抖。 柳欣鸢脸色一寸寸冷下来,“我想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自己把自己定位成了那样,你怪我乱想你,还真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杨艺雪没说话,咬着嘴唇看着南宫雨辰,眼眸中氤氲浮起一层雾气,看起来可怜的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没说话,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向身旁的南宫雨辰。 他收到了她探究的目光,没有办法,还是得和这个女人说话。 南宫雨辰上前半步,自然而然的将手环着柳欣鸢的腰,笑道:“杨小姐,这是想家了吗?如若是此,本王定会找人好生互送小姐回去。” 柳欣鸢被他环住腰的一刹那就僵直了,动都不敢 动,甚至已经来不及思考。 其实南宫雨辰也明白,只不过她是想看看她在面对这种境地的时候,究竟是会做何种回应罢了。 既然她想看,那就做她想看的,只要她高兴。 “而且,杨小姐现在做这种样子委实是晚了点儿,之前您可不是这个模样的,威胁本王的时候,可半分不柔弱呢。”南宫雨辰盯着她说道。 杨艺雪更是没话说了。 她没想到南宫雨辰竟然这么护着柳欣鸢,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柳欣鸢抿了抿嘴,低头看到了身上的糕点油渍,有些心情不好,但是并未发作,反而是默默看着两人。 南宫雨辰注意到了。 “对了,杨小姐说是要赔阿鸢衣裳,可是得记着了,她身上这个料子,是贡品,是西南进献的蛟绡纱,不知,你准备怎么赔?” 南宫雨辰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好看许多。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做越危险的东西越美丽,尤其是南宫雨辰这个人,本来是该生气的场面笑起来,比不笑更瘆人。 比方说现在的杨艺雪。 她感觉自己就不该过来。 “我,我……”她说不出话来,看着柳欣鸢的衣裳,又是嫉妒又是害怕, 眼里浓浓点都是羡慕嫉妒。 柳欣鸢眨眨眼睛,没有戳破。 她身上哪里就是蛟绡纱了,这种皇亲国戚穿的玩意,就算是给她她也不太敢穿,更何况就压根没这东西。 身上的衣裳不过是普通的流光锦而已。 “既然如此,不如先回鄞京去,杨丞相神通广大,一定能为杨小姐弄来一匹蛟绡纱的,到时候,说不定杨小姐也能用这蛟绡纱做衣裳。” 南宫雨辰继续说道,声音冷了下来,没了刚刚的笑意。 但是柳欣鸢听着却要笑了。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偏偏这个样子她又喜欢的不得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自己,还是说南宫雨辰会钓了。 “我,我不想回去,偷跑出来我要是回去,我爹爹一定会斥责我的。”杨艺雪委屈的说着,表明了一直为什么不回去。 南宫雨辰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打定了主意要把人送回去。 “不想回去吗?”他声音竟然带了些温柔。 柳欣鸢听着这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端打了个冷战,觉着南宫雨辰这样表里不一还挺吓人的。 “那就乖乖听话,现在回自己院子里去,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南宫雨辰忽然语气转变道。 第四百零三章 寻找 南宫雨辰陡然变化的语气,让杨艺雪吓一跳,看着他的眼里不只有爱慕,还多了很多恐惧在里面。 柳欣鸢“噗嗤”一声轻笑,没有多说什么,环胸,不自觉汪南宫雨辰怀里靠了靠,随后垂眼看着杨艺雪。 她抿了抿嘴,似乎觉得很耻辱,许久之后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言罢,看了南宫雨辰一眼,那眼神含羞带怯,又欲拒还迎,可所谓是勾人的很。 可是南宫雨辰完全没感觉。 “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轻笑调侃着问道。 南宫雨辰眸光微微一暗,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掐了一把,轻声道:“怜香惜玉?得看用在什么人身上吧。” 她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现在正靠在人的怀里,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们不是还要去坛香居吗?别闹了。” 言罢,十分害羞的把他推开往前走去。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的背影,微微一笑,心情很好的跟了上去。 是夜,南宫雨辰刚刚送柳欣鸢回了家,随后就看到上官瑞辰等在院门口,他满脸愁苦,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南宫雨辰的身影出现,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在这等了 你很久,可别光顾着郎情妾意,身边可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上官瑞辰笑了一下,可是笑容有些勉强。 南宫雨辰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皱了皱眉,“又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瑞辰长叹了一口气,将之前杨艺雪跟他说的话,又跟南宫雨辰重复了一遍,在表明杨艺雪想让他监视他的时候,南宫雨辰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真是胡闹,监视是当朝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罪名,她身为丞相千金,难道不知道吗?此举,不仅会连累杨丞相府上下所有人,还有上官家全族。” 南宫雨辰皱着眉,虽说平时她看着温柔儒雅,可是一旦真正的发怒,也是令人害怕的。 “你先别生气,这种事情我知道轻重,所以我肯定没有答应她,并且也是相信你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上官瑞辰安抚道。 他揉了揉眉心,“我自然是知道你有分寸,可是她这样逾矩,我焉能不气?” 上官瑞辰也没什么辩解的,只是说道:“我找个机会把她送回去就好了,一定不让她打扰你。” 他闻言之后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把杨艺雪 往回送这件事,一定不能上官瑞辰来做,也不能是他出面,虽说棘手,可他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杨艺雪,不能留在兖州了。 和上官瑞辰分开之后,南宫雨辰没有回卧房,而是直接去了书房里面,写了一封信,吩咐见一送往京中。 他要让杨艺雪自己不得不赶紧回去,不然的话,谁都没办法让她回去。 他也烦的很。 要说杨艺雪留下唯一的好处,那就是会让柳欣鸢主动靠近,稍加撩拨就能让她脸红心跳,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用处了。 自那日过后,杨艺雪也不太敢来直接找南宫雨辰了,生怕南宫雨辰真的会一时气恼,直接把她送回去。 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罚跪祠堂的。 只是她不知道,南宫雨辰已经派遣人回了京里送消息,她就是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这件事,由不得他选择。 南宫雨辰派到京中的探子,已经把杨艺雪如今身在兖州的事情散播到了鄞京,杨丞相还一直以为自己女儿还在京中,只不过在京郊而已。 只不过这件事情杨丞相知道之后,就立刻按了下来,并没有让它发酵起来,反而是对京城中人说,杨艺雪是失踪了。 皇帝 听闻这件事情之后,自然私下里调查了一番,听说杨家女竟然跟着南宫雨辰去了兖州,自然是有些坐不住。 如今二相临朝,要的就是他们相互不合,互相制衡,若是两家结成了秦晋之好,反而是不好办了。 自然不能让杨家女继续呆在兖州,得速速把人召回。 皇帝打定主意之后,就派自己身边的人出去散播消息,说是皇帝知道杨丞相的千金失踪之后,心急如焚,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去寻找。 杨丞相焉能不知皇帝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在提防着他们两人罢了。 只是有皇上的压迫在,杨艺雪的确是会更早回来。 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之后,也并不在意皇上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消息传到兖州很快,杨艺雪听闻皇帝都已经派人开始寻找她,一瞬间脸就白了。 她想了许久,只觉得这件事是上官瑞辰告诉她父亲的,所以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冲向上官瑞辰的住所。 此时他正坐在屋子里,研究着桌子上的残局,心想着待会儿能赢南宫雨辰一盘,杨艺雪就闯进来了。 她蛮横无理的将棋子全都扫到了地上,一脸怒气的看着上官瑞辰。 他皱了皱眉,“好 好的,你发什么疯?” 杨艺雪看他如此理直气壮,更加生气,“你问我发什么疯?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上官瑞辰不明所以,“我怎么对你了?你在长庚山庄这些日子,难道不都是我在帮着你?” 她一时语塞,转而说重点:“你这些日子这样帮我,是不是只是为了好告诉我爹,让他把我接回去。” 杨艺雪咬牙切齿,“告诉我爹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还要捅到皇上哪儿去?要是,要是皇上不知道的话,我还能和爹爹求求情。” 上官瑞辰整个人愣住。 这件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又清楚是谁办了的这件事,用最不体面的方法,让他有些恼了。 上官瑞辰深吸一口气,沉声回答:“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了,总之,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 他神情认真,让杨艺雪心生狐疑。 “真的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杨艺雪扬声嚷嚷着,他觉得心烦,回答:“我若是想告状,早就传信了,还等到今天?” 他说一半不说了,“罢了罢了,随你怎么想,总之眼下你也不能继续待在兖州了,赶紧回鄞京去才是正途,不要总让姑父为你操心!” 第四百零四章 教育 她闻言有些委屈,“我最近都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怎么还是要被送走?还是用这样的方法送走,到底是谁啊。” 杨艺雪一边说,一边心里惶恐着。 不知道回去之后她爹会多生气,也不知道姨娘愿不愿意护着她了。 “你也别管究竟是谁干的了,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就是了。”上官瑞辰坐下来,不说话了。 他心里有些生气,但是不知道气该朝着谁撒,一时间觉得憋屈的很,就很让他心情不爽快。 杨艺雪感觉到了上官瑞辰的不爽,所以声音都笑了,“可是堂兄,现在我要是回去的话,真的不会爹爹打断腿吗?” 她还是很怂,心里有点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杨丞相责罚。 “姑父不会的。”上官瑞辰耐心回答,“只要你一日姓杨,一日没有做出有违国家大义道德底线的事,姑父就仍旧会将你奉为掌上明珠。” 杨艺雪松了口气,但是也清楚自己最后免不了责罚。 “姑娘,接您的马车已经到了山庄门口,老爷已经打听到了您住在哪儿,听来的人说,老爷似乎很生气。” 侍女走过来,低着头说着。 这种撞枪口的事情,她真是倒了霉了才会 碰上。 杨艺雪果然大怒,一巴掌甩在侍女脸上,“你催什么?没看到我在和堂公子说话吗?没眼色的东西。” 侍女挨了一巴掌之后立刻跪下,一句怨言都不敢有,乖顺的说道:“是,奴婢不该这个时候过来,还请小姐恕罪。” 杨艺雪气不打一出来,又要伸手,上官瑞辰直接伸手拦住。 “行了,一看只不过是个来报信的而已,你何必如此为难她?她怕是也不想过来才是。”上官瑞辰皱眉道。 “她还不想过来?伺候我是她们的尊荣,竟还敢嫌弃?”杨艺雪更是怒气冲冲。 上官瑞辰看着杨艺雪,“侍女虽说卖身契就在手里,可也是一条命,他们不过是买来伺候起居的,不是让你拿来撒气的,你收敛些。” 小侍女很感动,竟然还有人会为了她们这种地位低下的人讲话,一时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 杨艺雪看了小侍女一眼,回过头来,“堂兄,你偏心那个柳欣鸢就算了,我怎么打个侍女你都要挑三拣四?” 他看着杨艺雪,很严肃,“这不是打个侍女的事情,是你太过草菅人命,不应如此!” 杨艺雪不说话了,恶狠狠瞪了侍女一眼,提着 裙摆离开了。 她来找上官瑞辰的时候,侍女们就已经开始收拾衣裳了,等她回来之后,衣裳正好就收拾好了,自然,直接领包走人就行。 杨艺雪看着包袱,那股委屈的感觉忽然就来了,一下子哭了起来。 侍女们面面相觑,直接跪下来了,杨艺雪什么都没说,她就在一众跪着的侍女之中哭了个昏天黑地。 等到门外进来一个看起来略有些年长之人,这才让杨艺雪止住哭声。 “赵叔,我爹是不是很生气?我回去,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杨艺雪一下子扑过去,泪眼汪汪的问道。 管家看着她这样子,叹了口气,“小姐,这次老爷还不算特别生气,你可千万不要往枪口上撞,否则,老爷一定会更生气的。” 杨艺雪当然知道,自然不会撞上去。 “赵叔,要是爹爹真的责罚我很厉害,您一定要帮我,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她又继续说道。 管家无奈叹气,“好,您先跟我回去,要是不回去,怕是老爷会更生气也说不定呢。” 杨艺雪点点头,无奈带着东西离开了。 其实临走之前,杨艺雪还是想再见南宫雨辰一面的,但是南宫雨辰却并没 有什么要见她的意思,直接回绝了。 “听说这次还挺严重的,真的就不管她了?”柳欣鸢问道,耳边似乎听到了门口马车动起来的声音。 南宫雨辰点点头,“要拒绝,那我就彻底一些,免得她升起来什么希望,反而是让你不高兴了。” 柳欣鸢有些意外,但是也觉得很幸运。 她笑了笑,“我突然觉得,我是个很幸运的人,你说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也一样。” 两人亲昵的说这话,忽然上官瑞辰就冲了进来,表情看起来并不好看,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 柳欣鸢不明所以,看了看上官瑞辰,看了看南宫雨辰。 他敏锐的感觉到上官瑞辰情绪不佳,转头对柳欣鸢道:“你先去坛香居,最后我过去找你,等我去。” 柳欣鸢也知道这样子或许是有事要聊,就没有掺和进去,点了点头就转头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等到她关上门之后,上官瑞辰就立刻转过头去瞪着南宫雨辰,表情看起来并不妙。 “怎么了?你为何会是这副表情?”南宫雨辰头疼的问道,心想着怎么送走一个还有一个,这一个还变本加厉。 上官瑞辰没 有为自己表情辩解什么,只是质问道:“是不是你传播了消息,说杨艺雪在兖州的事情。” 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瑞辰会突然质问,只是点了点头,“对啊,那日、你告诉我她要监视我的时候,我就派人去京里了。” 上官瑞辰忽然一下子泄气了,“我知道是杨艺雪先对不起你,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你用最难堪的方式让她离开,是不是对她不好?” 南宫雨辰皱眉,“你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仁慈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过她机会,是她逼着我选了最不体面的一条路。” 上官瑞辰抿了抿嘴,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毕竟,南宫雨辰的确给了杨艺雪无数次机会,让她自己选择怎么回去,只不过她一直不选择,还企图陷害柳欣鸢,自然不会对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可是,可是……” “你别可是了,我就问你,要是这件事情用温和的法子处理,你有本事处理的比现在好吗?那我不如就这样处理。” 南宫雨辰说道,他很显然有些生气,喝了一口茶。 其实他是在想,为什么能有人蠢的都一模一样?就因为是兄妹的原因吗? 第四百零五章 屡战屡败 上官瑞辰抿了抿嘴,坐下来,想了许久,才失落的回答道:“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或许,如此这般才是最好的法子。”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人已经回去了,而且她毕竟是杨丞相的嫡女,难不成还真会对她怎么样?不会的。” 他抿了抿嘴,“而且,杨丞相私下里会罚她,但是一定不会罚的多严重不是吗?到底嫡女还有价值。” 他说完,上官瑞辰又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言罢看向南宫雨辰,“不过你也够绝情的,说把人送走就把人送走了,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笑着挑挑眉,“这是自然,换作是你,如若邱小姐在意你身边这个堂妹与你举止太过亲近,你难道不会拒绝吗?” 听着南宫雨辰这语气就是在调侃他,他略有些羞涩,但是最后就道:“我才不会。”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是吗?要是真的不会的话,说不定邱小姐可就要被人拐走了。” 闻言,上官瑞辰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南宫雨辰,连忙抬手,“行行行,我错了好吗?不过我现在的确觉得,把杨艺雪送走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点了点头,“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再说 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说是吧?” 上官瑞辰没说话,点点头。 “我去坛香居找阿鸢,你要随我一起去吗?”南宫雨辰起身,理了理衣袍问道。 上官瑞辰立刻站起来,“去,当然要去,说不定邱二妹妹就在呢。” 他没忍住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其实南宫雨辰也没想到,上官瑞辰对这个邱二妹妹竟然还是真心实意的,瞧着这个架势,可能是真想娶了人家。 那,他也不吝啬帮一帮忙。 彼时坛香居内,柳欣鸢和冬姑等人在厨房里商量这道菜究竟怎么做会更有特色,手边已经放了几道菜,是刚刚做出来的。 “我觉着辣味足会更好吃。”冬姑说道。 柳欣鸢摇摇头,“可是这个食材本身是偏甜的,不如,就保留食物本身的味道,我觉得更好。” 两人为此讨论着。 此时南宫雨辰和上官瑞辰二人也到了酒楼内,听林希儿说是他们都在后厨,一时间奇怪,就去后厨找柳欣鸢。 “甜的,我觉得甜的更好吃。” “辣的,有些辣味才是特色。” 南宫雨辰瞧着两人,尴尬的咳了一声,低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 两人。 柳欣鸢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去笑了起来,她说道:“我们没吵架,只不过为了一道菜争执不下。” 南宫雨辰很好奇,就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一道笋尖。 “笋尖大都做成辣的,我们想有些特色,所以不想做成辣的,但是甜的似乎又没有辣的更提升食欲。”柳欣鸢说道。 她有些泄气,在南宫雨辰看来,就像是一直塌了耳朵的小狐狸一样。 他忍不住笑了。 “争执这个做什么,按照已有的能力,完全可以合而为一,将这两道菜做成一道菜,一边甜一边辣。”他说道,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她一下子恍然大悟,“对啊,这可以做成一道菜。” 他看着柳欣鸢眼下惊喜的样子,着实喜欢的不得了,心想着,怎么会有人像她一样活泼漂亮? “好了好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出去,不给冬姑她们添麻烦。”柳欣鸢决定之后,就离开了后厨。 此时她们在后厨,的确是会影响冬姑等人。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柳欣鸢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南宫雨辰的手臂,有意无意的靠了过去。 他没有抗拒,反而是让她靠的更舒服了些。 “过来看看你。” 他轻笑,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又捏了捏她的脸。 “捏大了,捏大了。”她嘟囔着,拍了拍南宫雨辰的手,随后他忽然食指抵在她嘴唇上,示意她先安静。 她愣了一下,没忍住,舌尖碰了碰抵在唇上的食指。 南宫雨辰也愣住了。 两人看着对方,都有些羞赧,一时间气氛诡异的暧昧,他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来,轻咳说道:“他们,他们两个在外面。” 说着,收回去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心里回想着方才按到的,娇软的唇瓣和……温热的舌尖。 他想,只是碰了一下就这个软,那若是亲一下,是不是也是如此娇软? 正在他神游天际之时,柳欣鸢拽了拽南宫雨辰的袖子,轻声说道:“你看,上官瑞辰上了。” 他闻言一愣,颇觉好笑,看了过去,竟然发现真的把人拢在了怀里。 的确叫人惊奇。 可实际上的情况,只不过是邱欣丽被上官瑞辰彻底遮住了而已,根本没有抱在一起。 “你才刚来就别走了,不如再待会儿如何?”上官瑞辰问道,让邱欣丽有些招架不住。 她道:“我来找鸢儿的,你把我拦在这儿许久,都没法子去找她了。” 上官瑞辰漂亮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委屈,他低下头,“那你进去吧,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呢,邱二妹妹果然冷情。” 邱欣丽闻言,没忍住笑了,她道:“冷情就冷情了,总算没有多情,那我进去了。” 她言罢准备往里面走,忽的上官瑞辰却抓住了她手腕:“不行啊,多情还有机可乘,总能撒些给我,冷情连可乘之机都没了。” 邱欣丽看着他,彻底愣住,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小流氓!” 言罢,转头直接跑走了。 南宫雨辰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听着忍不住笑了笑,柳欣鸢看了他一样,又看过那边去。 “怎么了?你在笑什么?”柳欣鸢很好奇。 他招了招手,让柳欣鸢凑过来,她乖顺的靠过去,但是却让他一愣。 平日里的骄傲明媚,眼下的温柔乖顺,让他又忍不住滚滚喉结。 他想,得早些将人娶回来。 “嗯?怎么不说?”她抬起头来,满眼无辜的问道,南宫雨辰反应过来,笑了笑,“我告诉你。” 言罢,将自己刚刚听到的告诉了柳欣鸢,让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没想到,上官公子这还真是屡战屡败啊。” 第四百零六章 大闹酒楼 不远处的上官瑞辰听到了,很是无语,他转头看向两人,“收敛点啊,我能听得到,而且听得清楚的很。” 柳欣鸢自然也不担心他听见,笑着做了个鬼脸,让上官瑞辰也有些无言以对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会喜欢这样的幼稚的。 想着觉得不公平,忍不住也做了回去,南宫雨辰一时间表情难以言喻。 他只觉得没眼看。 “救命啊!” “就是他们,就是这里啊,我们要活不下去了啊!” 忽然,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柳欣鸢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皱着眉走了出去查看。 到了门口,果不其然,就是王芳芳和张秀秀二人。 她深吸一口气,没说话,默默看着两个人表演。 “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不愿意赡养老母,把我一个人丢在村子里,什么都不给我啊!”王芳芳嚎叫着。 柳欣鸢捋了下裙摆坐在了门槛上,支着下巴好整以暇。 “我眼下、身患疾病,他也不愿意为我出一分钱来救我,我含辛茹苦将人养大,竟就是被他如此对待的,当娘的真不容易,不容易啊!”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让柳欣鸢很是 无语。 王芳芳此时做在路中间,不少来往马车货车都被她挡住了路,过是过不去,退也没办法退回来,导致坛香居门口拥堵一片。 其实更多的人忙于生计,根本无暇顾及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今日能不能吃饱饭。 她深吸一口气,为避免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站起来走了下去。 “这不是奶奶吗?怎么又来了?您放心,上次给的钱若是不够,就来柜台再拿,我们赚钱虽然不容易,可是奶奶养大爹爹也是不容易。” 柳欣鸢满面笑容的走过去,拉起来王芳芳,其实王芳芳不想起来,但是柳欣鸢手上用了巧劲儿,她不起来也得起来。 “欣鸢,你这是哪里的话?你那儿给过我们什么钱财?”张秀秀上前说道。 柳欣鸢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说道:“的确是没给婶婶你啊,毕竟爹爹只有义务去养奶奶,为什么还要养着二叔一家呢?” 说完,她粲然一笑,看向王芳芳,“奶奶,你说是吗?” 王芳芳一时间没说话,心底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这是……”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来吧,瞧瞧人家肉贩的肉都运不过去了,可不能让别人赚不了 钱啊。”柳欣鸢扯住王芳芳,把人带进了酒楼里。 她转头朝着众人说道:“诸位抱歉,今日因为家事挡了各位的路,实在对不住了。” 言罢,盈盈一拜,弱柳扶风被她演了个十成十。 众人看着她如此识大体,都忍不住议论着刚刚王芳芳等人的行为,也开始怀疑刚刚二人是不是看着人好欺负,可劲儿欺负呢。 不过事情他们看不见了,也就离开了。 就如柳欣鸢所想,他们整日为了生计奔波,才没有什么心思去管这些事。 此时酒楼还没开张,故此柳欣鸢就把人安排在大厅里待着,也因为不想看见几人,直接躲进了后厨。 南宫雨辰看着她,问道:“不如我帮你摆平了她们?” 柳欣鸢摇摇头,“让她们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真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我会在乎那点儿名声?” 南宫雨辰没说话,良久之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颇为疼惜的说道:“你受委屈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南宫雨辰,随后笑了起来,“哪儿来的委屈?不委屈的。”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菜,说道:“委屈的的确不是我。” 南宫雨辰看着她说这样的话,有 些觉着莫名其妙的恐慌,总有一种她随时都有可能远离的感觉,让他很慌张。 “阿鸢,没事了。”他沉声道,是在安慰柳欣鸢,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柳欣鸢察觉到了南宫雨辰的异常,笑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 此时,大厅里的王芳芳和张秀秀坐不住了,直接招呼大堂里洒扫的林希儿过来,她实在是懒得理王芳芳,可是又不得不过去。 她不能给柳姑娘惹麻烦。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声音算是比较柔和了,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很想好好说话。 王芳芳趾高气昂的问道:“柳欣鸢呢?把我们带进来她就不见了?有她这么做孙女的吗?她懂不懂点事?” 林希儿忍了又忍,最终才没有发作,“柳姑娘回后厨做东西去了,没时间出来,您且在此吃点儿喝点儿,等等我们姑娘。” “我呸,她个赔钱货也能让我等?你现在就把她给我叫出来,否则,我把这个店砸了。”王芳芳气恼的说道。 她没想到,就算是这个店被砸了,竟然还能很快恢复,而且看起来像是没有被动过一样,实在是让她生气。 林希儿没说话,见墨凉凉的扫了这边一眼,沉 声说道:“大可一试。” 王芳芳其实是没注意到还有个见墨在,措不及防他开了口,让她吓一跳,回头对上见墨冷若冰霜的眸子,一下子愣住了。 见墨上下扫了一下这个妇人,满眼嫌弃和看不起。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柳欣鸢的奶奶呢?像柳姑娘那样的女子,摊上这样的家人也真是倒了十八辈子大霉了。 “你,你什么意思,再嚣张,你信不信我让我儿子把你赶走?”王芳芳说道。 见墨冷笑一声,“您先能让姑娘赶我走再说吧,这酒楼,是姑娘在经营,而且,我是姑娘的侍卫,不是酒楼的小厮。” 王芳芳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同时也被柳欣鸢侍卫这几个字刺激到了。 凭什么,凭什么当奶奶的还在这里捉襟见肘,当孙女的连侍卫都有了。 这不应该! 林希儿忍不住想笑,她一边觉得见墨这些话说的很帅,一边又觉得这个老太婆出丑让她欢喜不已。 王芳芳听到她笑,恼羞成怒,直接走过来准备打林希儿,她正准备抬手接住,就已经被一只手抓住了。 见墨冷着脸说道:“林姑娘是柳姑娘带来的人,要动手,也得问问柳姑娘愿不愿意她受欺负。” 第四百零七章 冲突 林希儿抬眼看着身前这个将她完全护在身后的男子,他微微扬着下颌,下颌骨线条流畅,侧颜更是俊秀。 她不知怎的,心跳就突然快了起来,悄悄伸手按在心口上,不希望自己心继续这么快的跳下去。 “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真是反了天了!”王芳芳气的手指发抖。 见墨冷哼,“我乃五品带刀侍卫,身负官职,县令官职都要低我一等,你同我叫嚣我不敢对你动手?” 他斜睨了王芳芳一眼,扬起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芳芳,“而且,如今你算是袭击当朝官员,若不告去官府,瞧瞧你会不会死?” 王芳芳彻底傻了,她哪里知道见墨竟然身份如此之高,本以为不过是个身份比柳欣鸢还低的奴才而已。 见墨看着王芳芳,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去拉着林希儿走到一边去。 “你别理这个老太婆了,总是欺负你,叫你也不理她就是了。”见墨皱着眉说道,语气有些孩子气。 林希儿不说话,耳朵红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吓到了?怎么话也不说了,你别怕她,虚张声势而已。”见墨拍了拍林希儿的后背,随后转头走到了一边去。 林希儿在见墨离开之后,才能好好的呼吸。 她眨眨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见墨,偷偷的笑了笑。 此时,陈蕊到了酒楼里,本来是想聪后门进去的,想着帮忙收拾一下前厅,就从大门进去,却一眼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王芳芳。 她愣了一瞬间,心想着自己还不如从后门进去。 陈蕊已经被张秀秀看到,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勉强的笑了一下,问:“弟妹和婆母怎么来了?” 王芳芳听到称呼愣了一瞬间,皱着眉看着陈蕊,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嫁进来那天起,陈蕊就一直喊娘,现在突然改口,让王芳芳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娘都不叫一声,果然是发达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人了!”王芳芳耍威风,其实也只敢在陈蕊面前。 林希儿看着,想要开口,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咽下去了。 这毕竟和她没干系,要是贸然开口,说不定会给陈夫人添麻烦。 她没说话,但是不远不近的站着。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大户人家都如此称呼,若是您不喜欢,我还叫您娘就是了。”陈蕊回答道。 其实这是柳欣鸢教给她的一套说辞,因为鸢 儿觉着喊王芳芳娘,属实是玷污了这个词。 所以,她就让陈蕊换个称呼。 王芳芳是个攀炎附势的,自然是更愿意模仿大户人家的称呼方式,她咳了一声,说道:“称呼一事,倒是本就不在此。” 她看了陈蕊一眼,“喊我婆母就婆母吧。” 陈蕊心里已经开始觉着好笑了,并且觉得,鸢儿果真是聪明的很。 她低眉顺眼的奉茶,也不多说什么,想着待会儿做些什么事,就能避开和她们二人待在一起了,倒是也还能轻松一些才是。 王芳芳正伸手去接茶,忽然看到了陈蕊手上闪了一下,手腕上竟然是套着两只金手镯,顿时眼热起来。 同时看到桌子的,不止是王芳芳,还有张秀秀。 她贪婪的盯着陈蕊手腕上的镯子,心里是在嫉妒着为何她能有金镯子戴,但是她连个金耳环都没有。 “大嫂,你这镯子很好看啊。”她出声道,陈蕊闻言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笑了一下,回答道:“这镯子是鸢儿送我的,她说我手上空空,不合适。” 张秀秀听着更加嫉妒了。 “我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你拿下来我看看,可以吗?”张秀秀问道,听 起来语气态度好得很。 林希儿竖起耳朵,也不装着扫地了,就直接转过头去盯着她们。 陈蕊犹豫了一下,没有摘下来。 “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这东西的确是贵重,不敢给我看也是应该的。”张秀秀叹了口气说着。 陈蕊顿时有些羞红了脸,就脱下来镯子,拿到了张秀秀眼前让她看。 “这镯子真好看,大嫂,能给我试一试吗?我也想瞧瞧这金镯子戴在手上是什么样子。”张秀秀又说道。 这次陈蕊又犹豫了,看了看张秀秀,几次没有下定决心。 张秀秀又故技重施,“大嫂,您也别这么不相信我啊,这镯子,这镯子网的确是看着好看,喜欢的不行,想试试而已啊。” 陈蕊听着她这么说,顿时心软,就要给出去。 一双手忽然横在中间,直接把镯子拿走了,既然愣神,就看到林希儿手里拿着金镯子。 她一边帮陈蕊戴了回去,一边说道:“这金镯子贵重,是柳姑娘心心念念许久才送了夫人一对,的确不适合给别人戴。” 张秀秀看着林希儿,眼神瞬间像是淬了毒一般狠辣。 “我们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不赶紧把镯子给我!” 张秀秀伸手,林希儿护在陈蕊身前,“这儿不允许闹事,还希望……” “啪!” 张秀秀这一巴掌来的又急又狠,一巴掌下去打的林希儿头偏了过去,耳边嗡嗡作响,嘴角似有温热流下,林希儿慢慢回过头来,拿指腹蹭了一下。 是血。 她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抬起头来看着张秀秀目光说不出来的诡异。 陈蕊看到了林希儿手上的血迹,叫了一声,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再看竟然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嘴角被打破了。 张秀秀像是一只战胜的公鸡,“还不快把镯子交出来?” 见墨是全程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嘴,从房檐上下来,站在张秀秀眼前,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张秀秀脸上,又准又狠,直接打的张秀秀倒地起不来,头晕目眩的。 林希儿看着见墨嫌弃擦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越想她越觉着好笑,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吓得陈蕊以为这巴掌把人给打坏了,担忧的看着她。 王芳芳看到张秀秀被一巴掌扇在地上,顿时觉得恼怒,还没有出声辱骂,就听到门口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第四百零八章 争吵 所有人皆是一愣,随后就看到了柳仁德从门外走进来,怒气冲冲的过来,将张秀秀拉起来,扶着做在椅子上。 他转头看向见墨,“你怎么能对她动手呢?还下这么重的手。” 见墨愣了愣,随后表情恢复如常,一言不发默默走开,并不和柳仁德争论。 他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他家公子未来的岳父,不能对他不敬,千万不能。 陈蕊也是愣在原地,听到柳仁德这一声吼,竟然罕见的生出来一丝怒气,她道:“你质问见墨小公子为什么动手,为何不问问弟妹做什么打希儿。” 言罢,露出来身后半边脸已经肿了的林希儿,嘴角还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姑娘家家的,最忌讳打脸,这若是破相了,叫希儿怎么办?”陈蕊问道,头一次这样质问柳仁德。 她的确是恼了,不分青红皂白先训斥了鸢儿的人,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气。 “娘子,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这样的。”他很愧疚的说道,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了。 “你吼什么?明明就是这个小贱婢对秀秀不尊敬,难不成还要秀秀跟她道歉?”王芳芳张牙 舞爪的吼着。 陈蕊罕见的沉默着,不说话,默默的看着。 “小贱婢?卖身契在你们手上?”见墨皱着眉看向王芳芳,“希儿是柳姑娘的人,跟你们大概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们狐假虎威什么?” 林希儿闻言,转头看向做在围栏上的见墨,满眼崇拜。 “这,这又如何?那她也是奴。”王芳芳说着有些心虚,都不敢和见墨对视。 刚刚见墨那个眼神让她很害怕,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林希儿是柳姑娘的妹妹,不是奴隶,即便只是认下的妹妹,也不是由着你们这样糟践的,如若她想报官,你们都会被治罪。”见墨冷声道。 林希儿看向那边的两人,扬了扬下颌,嚣张的很。 毕竟,有人撑腰。 王芳芳眼见说不过,就开始撒泼,“哎呦喂,仁德啊,你看看我整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成天就是被人欺负。” 她有意无意看了见墨一眼,“在村子里也是,受人白眼,说我儿子的酒楼来路不明,说我养的儿子也不管我。” 哭天抢地的样子,看的见墨反胃,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但是柳仁德就吃这一套,看着王芳芳哭的这样凄惨,立刻上前把人 扶起来,“娘,您别这样,是儿子不孝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很不舒服,可是都不知说什么。 “我现在在哪儿都受气,你弟弟还要埋怨我,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啊。”王芳芳捶胸顿足,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陈蕊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柳仁德,心里有些失望。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要王芳芳装一装,柳仁德就毫不犹豫去帮他母亲,虽然也不曾苛待了她,可是却让她心酸不已。 “我这在村子里还怎么过?我活不下去了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王芳芳继续哭喊着。 柳仁德看着亲娘此番模样,心软下来,一狠心说道:“娘,您别着急,到时候我把你们都接过来生活,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王芳芳。 林希儿在旁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偷偷退了好几步,往后厨走去。 她得跟柳姑娘透个声儿。 回了厨房之后,柳欣鸢正在勤勤恳恳的切菜,烧火做饭,周围竟然没有人帮她打下手,林希儿虽然奇怪为什么,可是觉得这件事不如要禀报的事重要,也就没问。 “你怎么来了?”柳欣鸢一边把 菜往出盛,一边问道,“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吗?” 林希儿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柳欣鸢心里一沉就知道事情不对,不然的话一定不会是这个表情。 “行了,你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什么事是我扛不住的。”柳欣鸢只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林希儿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柳姑娘,您爹爹来了,还有您的母亲也一起来了。” 柳欣鸢放下手里的菜刀,不知道林希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了林希儿肿的老高的半边脸,立刻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别的倒是不重要,你这脸是什么情况?” 林希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可是被人打过巴掌之后的脸还是很明显的。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人打了一巴掌,现在大厅闹得不可开交,同你奶奶一起来的那女子,险些骗了柳伯母,将她手上那对金镯子骗走。” 林希儿说着,还有些气愤,“真不知道他们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子的事情也干的出来。” 柳欣鸢沉默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她们在 前面闹事?” 林希儿郑重的点点头,“而且……” 几番犹豫后,她道:“虽然我知道这种话不该我来说,可是姑娘,柳伯父一直偏帮着您奶奶,甚至,还对见墨指手画脚。” 柳欣鸢更是皱起了眉头,“见墨是南宫给我的人,我都不好意思,指手画脚,我爹怎么能这样子对他?” 言罢,已经没了,躲在厨房里面躲灾的心思,提起裙摆,放下袖子就往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之后,王芳芳和柳仁德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甚至都已经商量好了,将什么分给他们。 柳欣鸢就站在一旁听着,也很是生气。 “爹爹!”她扬声喊道,随后,绕过眼前的桌子,跑到了人面前,把身后的林希儿拉到身前来,“我的人被打了,让她道歉。” 柳欣鸢手指直指着张秀秀,一点顾虑都没有。 “鸢儿!这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她呢?”柳仁德有些着急的走过来。 柳欣鸢却丝毫不理会,只是道:“为老不尊,她凭什么要我尊重?对一个小姑娘尚且下手如此之重,那换了旁人呢?” 她的目光锁在张秀秀身上,一步步靠近,“欺软怕硬,岂是君子所为?” 第四百零九章 逼迫 张秀秀有些被吓到了,她转过头去道:“非君子所为,我又不是君子,为什么要遵循这一套理论?” 柳欣鸢被她这话一下子气笑了,“你这算是不打自招了吗?无缘无故对人动手,甚至还想诓骗我娘的东西,还不道歉,是想见官吗?” “够了!”柳仁德大喝一声,“柳欣鸢,你有完没完了?这是你的长辈,你竟然也想送她去见官?” 柳欣鸢被这一声吼吓到了,更多是被这一声吼,伤到了心。 “爹,你自己想想,他们之前都对你做过什么,陪在你身边的都是谁?你现在为了她吼我,她值得吗?”柳欣鸢气急问道。 柳仁德一下子语塞,回过头去,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 想了许久之后,语气也终归是软了下来,“可是鸢儿,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么跟她们说话的。” 柳欣鸢冷冷的看着张秀秀,“我不能这么跟她说话,那她就能随意打人吗?” 说着又指了指坐在围栏上的见墨,“那我也要问问爹爹,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指责见墨?他是朝廷五品官员,而爹爹只是平民!” 柳欣鸢越说越气,心里想着之前柳仁德跟她说过的一 切,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和王芳芳来往,现在想想真都是放屁! “鸢儿!我是你爹,你怎么能和我也这样子说话?”柳仁德表情有些痛心疾首。 柳欣鸢气得心绞痛,嘴唇抖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明明她爹爹是个有礼数的人,为什么只要一碰上他这个娘,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愚孝不可取! “柳姑娘,不必如此。”见墨从围栏上越了下来,侧身站在了柳欣鸢身前,对着她摇了摇头,紧皱着眉。 林希儿看了看柳欣鸢,又看了看见墨,捂着脸退到了后面去。 柳姑娘这样出色,想来喜欢也应该是喜欢柳姑娘这样的人吧。 “不用说了,今日我一定会把你奶奶他们带回家里去,不让他们再受颠沛流离之苦。”柳仁德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铿锵有力的下了最后通牒。 柳欣鸢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眼前这人毕竟是她爹爹,而且是对她极好的爹爹,从不重男轻女,也不因封建礼教限制她自由。 柳仁德说完之后,就直接待着王芳芳等人离开了酒楼,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转头道:“今日酒楼不开张了。” 言罢,追了上去。 回到家里之后,由于宅子里面院落只剩下一个了,所以也就没有让他们挑,直接告诉他们住在那个院子里。 这还是柳欣鸢极力保全了自己的小院子。 安顿好了住处之后,王芳芳就开始拿捏起来当长辈的架势,直接往前厅一坐,一副训话的样子。 “你二叔如今没有一个正当的工作,看着你也开了个酒楼,不如给你二叔在酒楼安排一个工作,也体面。” 王芳芳大言不惭,说的似乎理所当然。 柳欣鸢哪里能忍? “二叔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非要来我这里吃软饭!”柳欣鸢说话已经极其难听。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往出给。 “鸢儿,不能这么跟奶奶说话。”柳仁德皱了皱眉。 柳欣鸢看着一旁一直帮着王芳芳的柳仁德,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爹爹是不是失忆了,竟然这么偏帮王芳芳。 “爹!不是我不同意,那你告诉我,二叔来了,能帮我干什么?”柳欣鸢皱着眉。 柳仁德沉吟片刻道:“你收养的那两个小姑娘都能帮你办事,为什么你二叔不可以?你这人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柳欣鸢简直要被气死了。 “希儿洛儿一个会武功,一个会写字,敢问二叔,除了好吃懒做,还会干什么?”柳欣鸢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王芳芳。 没错,她就是在针对王芳芳。 “不管什么,总能给你二叔安排一个的,看你这个意思,是宁愿把这些东西给了外人,都不愿意给你亲叔叔。”王芳芳在一旁煽风点火。 还没有等柳仁德说什么,陈蕊就立刻拉住了柳仁德,“鸢儿是咱们女儿,她这样子跟你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柳仁德听出来了,自己妻子的语气有些冷硬,又看向了自己女儿。 柳欣鸢气得眼眶发红,她本身就长了一副无辜的样子,眼圈红红的,更是让人起了怜悯之心。 “娘,你看着……” 王芳芳一看柳仁德心软了,立刻冷哼一声,说道:“果然还是自己家的比娘亲,都不管娘受了什么欺负,只管自己妻女。” 这么一说,柳仁德又没了主见。 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让柳欣鸢只觉得生气不已。 她不懂她爹到底怎么想的。 “毕竟是你叔叔,鸢儿,只是帮个忙而已。”柳仁德说道,语气也软了下来。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刚 想要拒绝,陈蕊就在旁边拉了他一下,眼神也是有些恳切。 最后她实在是没办法,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酒楼的职位那么多,随便安排一个还是有的,但是我希望到时候二叔可以服从安排。” 说着,盯着王芳芳看了一眼。 “那,那是自然的,你二叔得了你的惠利,自然会听你的话。”王芳芳说着,有些不太敢看柳欣鸢的眼睛。 柳欣鸢心想,信她这话就是有鬼了。 “酒楼里面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就先回去了,让我二叔也赶紧过来吧。”柳欣鸢说着,转过头去看了柳仁德一眼,失望离开。 彼时,林希儿回了酒楼里柳欣鸢特地留出来给她们姐妹俩休息的地方,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一双丹凤眼,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只是清秀而已。 她脑海中闪过见墨的模样,丢到普通人的人堆里,那就是人中龙凤,凭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能吸引对方。 林希儿抿了抿嘴,没言语。 “叩叩叩” 忽然,窗户被人敲响,林希儿犹豫了一下,推开了窗户,见墨站在外面,看她推开窗,微微笑了一下。 她愣在原地,没想到窗外竟是见墨。 第四百一十章 鸭蛋 “你,你怎么在这儿?”林希儿有些慌张,看着他眨眨眼,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 见墨从窗户翻进去,从怀里拿出来一盒膏药状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靠着桌子坐着,朝林希儿招招手。 “快过来。”他温声说道,“我帮你上药。” 林希儿无意之中眨眨眼睛,看着见墨有些不敢过去。 见墨看她一直没有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过一拽,“你这脸一定要用药膏揉一揉化瘀,否则的话小心破相。” 把人拉过来之后,见墨扶着她的肩站在自己面前,将药膏打开,挖了一点,抹到了林希儿的脸上。 他用指腹轻轻帮她揉着发肿的脸颊,指腹温热的触感,和高铁的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希儿的脸彻底红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见墨这么近,他低垂着鸦睫,眼底都是认真,瞳色比起旁人略有些淡,但是衬得他更好看了。 林希儿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见墨,名字名字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又低下头。 “药膏我就给你放在这儿了,记得在消肿之前每天都要用,效果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应该三天之后就能见人了。”见墨说道。 他伸手收拾着药膏,随后转过头来,朝着她轻轻一笑。 见墨虽然是冷硬的长相,可是笑起来还是叫人十分温暖。 林希儿拿过药膏来,低声嗯了一声。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有武艺的,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千万不要委屈自己,直接打过去就是了,有什么后果都会有人给你兜着。”见墨很随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希儿感觉自己脑子里面像是炸了一朵烟花一般,欢喜的很。 “多谢,多谢见墨大人。”少女的声音清脆,尤其,此刻略有些害羞,所以糯糯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可爱。 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谢。”言罢,又从窗户翻了出去,林希儿也紧跟着他的身影往前走,发现这竟然是个二楼。 刚刚,见墨是挂在房檐上,敲她窗户的。 林希儿刚才还觉得有些感动,现在就只觉得有些后怕了。 如若方才一个不注意掉下去,那她可就是真的罪过了。 她小心的将药膏收起来,随后妥帖放好了,才起身离开,到了下面去收拾大厅,见墨仍旧坐在围栏上面。 柳欣鸢气冲冲的回来之后,见墨一眼就注意到了,从围栏上面跳到了她面前。 “柳姑娘,怎么了?”见墨想问一问,随后去找他主子禀报。 柳欣鸢跟着莫名其妙离开之后,南宫雨辰也从后厨出来了,看到大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问了他几句。 得知是柳姑娘家事之后,他家公子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告诉他,等柳欣鸢回来之后问清楚原由,来找他禀告。 这被林欣儿看在眼里,她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觉着这是见墨在关心柳欣鸢。 “也倒是没什么大事,就这样告诉南宫就好,告诉他我自己能处理,他不用担心我。”柳欣鸢说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见墨问这些,就是为了告诉南宫雨辰去。 柳欣鸢又叹气拍了拍见墨的肩膀,一脸歉意的说着:“今日我爹如此对你,我的确没想到,抱歉,让你来我这儿受这种委屈。” 见墨立刻弓了弓身,“姑娘言重,我这五品官员的身份还是因为公子被封王之后,我才得到的,您是公子要我保护的人,如何都不算委屈。” 柳欣鸢微微一笑,“嘴还真甜,那就多谢了。” 言罢,她往楼上走。 见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回过头去看林希儿,挑眉道:“小丫头,干什么呢?还不好 好工作。” 林希儿被他的这个笑晃了眼,立刻低下头继续工作。 林洛儿被柳欣鸢派到了外面去进货,人比较机灵,柳欣鸢把她放出去也比较放心。 等到她进货回来之后发现,酒楼里的气氛有些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本身就有些畏惧与人交往,遇到这种事后更是如此,就直接去找了林希儿,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林希儿将刚刚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义愤填膺的骂道:“怎么还会有爹娘这样子逼自己子女?” “其实,柳伯父人也不错。”林希儿以为她骂的是柳仁德,忍不住出声辩解。 林洛儿摇了摇头,“柳伯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知道,我是说,柳姑娘的奶奶,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压榨他们。” 她闻言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柳欣鸢在上面的房间里,本来是准备记账的,将最近酒楼的支出和收入理一理,但是提笔时却觉得自己心烦意乱的,有些写不下去。 想了许久之后,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就直接进了空间里面。 山奈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思及这里地方不小,也就不担心它一直豹子在这里会很孤独了。 她本来是想去自己的药田和菜地看一看的,但是却在走过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围起来的栅栏。 柳欣鸢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围过这种东西,所以很好奇,就走了过去,发现里面竟然堆放着许多鸭蛋。 她很高兴的捡起来一个看了看,手掌大小,用来做皮蛋一定不错。 刚刚那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她从屋子里面找了一个竹篮出来,一批一批的把这些鸭蛋运到了外面。 大致数了一下,放在这里的鸭蛋,足足有三百多枚。 柳欣鸢看着鸭蛋有些犯愁,想着自己该怎么把它们带到厨房里去。 想了想之后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直接从厨房里面拿了一个背篓过来,把鸭蛋全都放了进去,随后叫林希儿搬到了厨房里。 “姑娘,你买这么多鸭蛋干什么?”林希儿很是不理解。 柳欣鸢摇了摇头,笑起来,“你别看鸭蛋数量多,你信不信我很快就能把这些鸭蛋全都卖完?” 林希儿自然点点头,“只要是姑娘说了,我就全都相信。” 言罢,笑了笑。 看着林希儿纯真的笑容,她一瞬间有些被打动了,目光温和而坚定,“肯定不会辜负你相信我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看面子 两个人正在厨房里面谈论着,这些鸭蛋要怎么处理,就看到林洛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 “洛儿,怎么啦?别着急,慢慢说。”柳欣鸢走过去搀扶着林洛儿,她还记得林洛儿身体不太好。 她摇摇头,“姑娘,我没事,不用扶着我。” 顿了顿,缓过来之后,她继续说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姑娘二叔的人来了,叫嚣着要见姑娘,说我们要是怠慢的话,姑娘你一定生气。” 柳欣鸢抿了抿嘴,“不用,待会儿了,我现在就已经开始生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个气,是对着我那位二叔发的。” 言罢,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柳义德就大摇大摆坐在大厅里,翘着二郎腿,手边有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还把瓜子皮吐在地上。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气的拳头都攥紧了,但是什么话也没多说,默默的看着柳义德。 他看见柳欣鸢出来了,立刻站起来朝她走过去,说道:“欣鸢,你怎么这会儿了才过来?毕竟是你亲叔叔过来了。” 柳欣鸢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坐了下来,话也没有多说。 “你看,我毕竟是你亲叔叔,来这 儿当个掌柜的管账,应该没问题,你说是吧?”柳义德义正言辞道。 说的十分的理所当然,听得柳欣鸢很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掌柜?你做了掌柜那我干什么?给你几分脸面,不要蹬鼻子上脸。”柳欣鸢冷言冷语道。 说话间,给林希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外面盯着些,万一有人过来的话,她也好收敛收敛气焰。 装可怜她最在行了。 林希儿收到眼色,就往后退了过去,站在门边,刚好能看到门外的一切,也能让柳欣鸢看见自己,好传递眼神。 柳义德没看到她们这个小动作,反倒是被气的不轻,“你什么意思?这话也是你能跟我说的吗?” 柳欣鸢低头看了看瓜子皮,说:“我只答应了要给你一个职位,没说是你能自己挑。” 他气急不已,刚要说什么,就又听见柳欣鸢说:“把这儿的瓜子皮自己收拾了,然后去后厨洗鸭蛋。” 柳义德咬了咬牙,“你竟然让我去干这些事情?” “怎么了?”她抬起头来,“这鸭蛋我洗得,他洗得,甚至是王爷都能洗,难不成二叔比皇亲国戚还贵重?” 柳义德说不过她,就转过头去耍赖。 “我不管这 鸭蛋谁能洗,反正我绝对不会洗的。”柳义德坐下来,又看了看瓜子皮,“这,我也不会收拾的。” 来这儿就是为了享福来了,若是一点福气没有享受到,反而净受气了,那他自然不会乐意的。 柳欣鸢看都没看柳义德,喝了一口茶,随后说道:“要是你不干的话,大可以回去,反正,只要你不愿意做洗鸭蛋这种事,那不管干什么都没有工钱。” 柳义德气急,走到了柳欣鸢面前,“你说什么?” 她没注意柳义德靠近的事儿,而是看到了林希儿朝着她点了点头,这个意思,就是有人过来了。 柳欣鸢瞬间收敛起自己嚣张的气焰,反而是有些胆怯的看了柳义德一眼。 “我,我就是说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干,我还要支付工钱?明明奶奶送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工作的。”柳欣鸢说道。 声音也细细的,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见墨虽然看到了,但是听到柳欣鸢声音不对,没有激动的下去,而是默默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动静。 要是真的动手了,那他怎么也得下去帮忙才是。 “你!你个小贱种!”柳义德恼羞成怒,一脚踹了过去,柳欣鸢躲了一下,他踢到 了椅子,直接掀翻了。 柳欣鸢直接倒在了地上,并且尖叫了一声,她努力爬起来,看起来狼狈不已。 “怎么,我还不能当掌柜吗?”柳义德居高临下的问道。 他虽然有脑子,但是也没想到柳欣鸢会陷害他,只觉得真是因为一个女子,所以压根没有反抗之力而已。 “住手!” 身后传来声音,是柳仁德的声音,他气恼不已,喝了一声住手,匆匆忙忙走过来,看到柳欣鸢倒在地上,泪眼汪汪的,可怜极了。 他心疼的想要上前将人扶起来,但是柳欣鸢却一把将他给推开了,她道:“你不愿看着你母亲被欺负,就愿意看着我被欺负。” 说着,还哭了起来,但是故作坚强的不让眼泪滑落下来,倔强的擦了擦眼泪。 林洛儿很有眼色,知道自己现在该出现了,立刻过去将柳欣鸢扶了起来。 她看了柳仁德一眼,又看了看柳义德,有些奶凶的说道:“我爹爹给你撑腰也没用,你肯定不能当掌柜!” 言罢,委屈的离开了,往后厨走去。 林洛儿也跟着一并离开了,随后两个人并没有进后厨里面,而是都在外面偷悄悄看着发生了什么。 “姑娘,这么做真的 可以吗?”林洛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她很好奇,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 “放心吧,我爹爹比较疼爱女儿,都已经这个地步了,爹爹一定不会让我就这么委屈下去的。”柳欣鸢胸有成竹。 说白了,柳仁德就是见不得家人不好,尤其是家里的女子。 现在只要柳欣鸢越柔弱,就越有利。 果不其然,柳仁德问:“你当什么掌柜?这难道不是胡闹吗?你会什么就要当掌柜,难道不怕算错帐吗?” 柳仁德说的痛心疾首,“想要什么位置都没关系,鸢儿都告诉你这个职位有人了,怎么还一定要做?” 柳义德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一会立刻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哥哥,你得相信我才是啊。” 他顿了顿,“鸢儿让我去洗鸭蛋,我觉得她故意用这法子折辱我,这才,这才出此下策的,不是有意的。” 柳仁德却是更生气了。 “洗鸭蛋怎么了?不管你干什么难道鸢儿会不给你工钱不成吗?”柳仁德骂道,最后转过头去,“洗鸭蛋,你委屈吗?” 他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一样,“本来就不是什么算账跑货的命,有这么个差事,已然是鸢儿看在面子上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帮忙 柳义德算是没想到,柳仁德竟然这么护着柳欣鸢,一时间语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默默的看着柳仁德。 “怎么,难不成你还觉着委屈不成?”柳仁德回头又问道。 “大哥,这工作我是真的做不了,您想想,鸭蛋那么大一个,清洗起来只能说是很不会清洗的。”说话煞有介事,让柳仁德无语。 “不过就是洗鸭蛋而已,你还不愿意,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回去吧,看起来你大约是什么事都不太愿意做了。”柳仁德说道,黑着脸转过身去。 柳义德没想到柳仁德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柳仁德拖着出了酒楼。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被带出去了。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啊。”柳义德说着,还想要进去。 柳仁德已经铁了心不想让柳义德回去了。 他看到刚刚自己女儿倒在地上,十分无力的反抗不了的样子,就觉得很生气,更让他难过的,是柳欣鸢起来之后那个眼神。 委屈又失望,隐隐还有些埋怨。 他这时候就在想,自己明明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还要让鸢儿和这些人打交道 ,实在是有些委屈了鸢儿了。 也怪不得鸢儿不想让他来,的确是不配。 在后厨看着的柳欣鸢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说道:“瞧见了吧?我接下来只要几日不理我爹,他就会更愧疚。” 林洛儿很是羡慕,“柳姑娘有柳伯父这么好的爹爹,真是幸运。” 说着,低下了头,看起来很落寞。 柳欣鸢看向她,想起来她和林希儿没有爹娘,一时间有些心疼起来,她说道:“没事没事,以后啊,我爹也是你爹。” 林洛儿笑起来,“多谢姑娘安慰,也谢谢姑娘愿意分享爹爹。” 她笑了起来,揉了揉林洛儿的脑袋,拉着她往后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也太瘦了,不能这么瘦弱。” “我找些好东西给你补补身子,这么长时间流浪,让你受苦了。”柳欣鸢说着,随后两人一起到后厨去洗鸭蛋。 因为已经告诉过林洛儿怎么做皮蛋,所以做的时候林洛儿没有很生。 “然后把泥土裹在上面,放着放几日,打开之后鸭蛋会变成黑色,这样皮蛋就做好了,到时候,我处理好,给你尝尝。”柳欣鸢笑着说。 忽然,林希儿出现在门口,随后带过来了邱欣丽,她 还是戴着面纱,只漏了一双眼睛出来,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在发愁。 柳欣鸢问道:“这是怎么了?” 邱欣丽走过来,也没什么询问她在干什么的心思了,道:“鸢儿,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看着她这个表情,直觉告诉她这个忙一定不太好,不然的话,邱欣丽不会和她这么见外的。 只不过,邱欣丽难得开口,她肯定会帮的。 “你先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脱了包鸭蛋的手套,带着邱欣丽从后厨出来。 她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也怪我自己,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上官瑞辰了,竟然还不彻底拒绝。” 邱欣丽忧愁的美眸让柳欣鸢心疼,她摸了摸邱欣丽的头发,“你拒绝过,现在的距离不过是朋友罢了。” 她抿了抿嘴,“要说逾矩,那也是上官瑞辰逾矩了,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着柳欣鸢开导,邱欣丽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也不论这些了,现在我倒是比较担心,邱淑丽和上官瑞辰了。” 她看着柳欣鸢,“上官瑞辰送我回去,被邱淑丽看到了,她十分不悦,质问我什么情况,又问我她和上 官瑞辰关系不好,是不是也是因为我。” 邱欣丽头疼不已,“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让她来酒楼里帮忙?她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应该在酒楼里不会出幺蛾子。” 想了想之后,又继续说:“毕竟上官瑞辰也在这儿,她怎么也会想着要好好表现的。” 柳欣鸢闻言,有些惊讶,“为什么是来我这儿?说实话,我实在是觉着晦气的很。” 闻言,邱欣丽其实被逗笑了,但是她只笑了一下,随后就叹气了,“鸢儿,上官瑞辰在这儿,能撮合她们两个的。” 柳欣鸢其实没办法,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何评判。 “早知道就不让上官瑞辰来坛香居了,真是什么倒霉事都缠上我了。”柳欣鸢无奈道。 “鸢儿,好鸢儿,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邱欣丽一直撒娇缠着柳欣鸢,她也实在是抵抗不住。 “谁让你是阿欣呢?我自己缠上的大美人,这么些要求,我自然会选择答应了。”柳欣鸢无奈道。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阿欣,这些事你自己说,我不太合适出面的。” 邱欣丽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毕竟我姐姐可是一直追不着上官瑞辰的行踪 ,现在告诉她说大部分时间出现在这儿,自然乖乖就来了。” 一边说,一边安抚着柳欣鸢,“这倒是给你添乱了,等他们两个成了亲,没我什么事了,这儿就清净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难不成,我还能难为你吗?” 说着,她笑了笑。 “我还是挺希望邱淑丽能和上官家联姻的,我最近在家里逐渐得到了父亲的偏宠,才知道他们商人很不容易,要是这样就能轻松些,我也会原以为了邱家牺牲的。” 邱欣丽说着,眼神逐渐坚定。 可是柳欣鸢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她说道:“你可别觉得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好事,不是什么事情都得牺牲女子。” 邱欣丽闻言一笑,“我知道,只是说一说,说我愿意罢了,你别担心。” 柳欣鸢闻言,这才下心来,“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若是愿意到也罢,可不能委屈了你自己,可明白?” 看着柳欣鸢这么担心她,邱欣丽笑了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别念了,跟个小和尚一样,不怕嫁不出去啊。” 柳欣鸢挑了挑眉,“不怕,大不了,我把你娶回家来。” 两个人笑了起来,打闹一番。 第四百一十三章 解除婚约 “邱二妹妹,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上官瑞辰忽然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邱欣丽听到这个声音,笑容瞬间消失,随后转过头去看着上官瑞辰,躲在了柳欣鸢身后一言不发。 上官瑞辰看着邱欣丽如此,有些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不理会他了。 他挤眉弄眼的朝着柳欣鸢询问,她摇了摇头,也挤眉弄眼的回答。 其实柳欣鸢回答的是情况不太好,但是上官瑞辰理解成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继续靠近了。 “邱二妹妹,这是我路过宝簪阁的时候,特地挑来送给你的,你戴上这些,一定漂亮。”上官瑞辰说道,把盒子递过去。 邱欣丽推开盒子,低声说道:“上官公子,这还是送给我姐姐比较合适,你们两个才是有婚约的,不应该给我的。” 上官瑞辰一愣,皱了皱眉,“邱淑丽?我与你说过,我不大喜欢你姐姐的。” 邱欣丽没回话,只是缩在柳欣鸢身后。 他皱着眉,将盒子放在一旁桌子上,“欣儿,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我们应该是有误会的。” 邱欣丽一个劲儿摇头,感觉害 怕上官瑞辰。 他看着她这样子,多少有些难过,他说道:“你这样让我,让我很难堪。” 上官瑞辰说的不假,他是上官家的嫡子,从生下来就有大把女子想与他攀上关系,像这样倒贴一个人倒是还不曾有。 但,这只是落了上官公子的面子,而不是上官瑞辰的面子。 柳欣鸢吸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事情其实有些难办,她也一直知道上官瑞辰是喜欢邱欣丽的,所以更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话说的这么严肃干什么?阿欣,走吧,先跟我去后厨,我给你瞧瞧我最新研制的好东西。”柳欣鸢笑着说道。 柳欣鸢拉住邱欣丽往外走,上官瑞辰看着两人,有些失落。 她带着邱欣丽去了后厨之后,没忍住折了回来,说道:“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的。” 言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转头又回了后厨内。 上官瑞辰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往外走去,看方向,竟然是直奔邱府去了。 “你怎么现在这么躲着上官公子?他其实看起来挺受伤的。”柳欣鸢说道,转头看着邱欣丽。 她叹了口气,手撑着泥缸,道:“他的确看起来伤心 ,可这不是我和姐姐都要被他收归囊下的理由。” 邱欣丽转过头去,“要么和他此生没什么关系,至多是我姐夫,要么,只我一个。” 说完,她立刻转过头来,“我知道叫一个世族子弟只娶我一个人属实不大可能,可是我心中所想便是如此,我……只是想想。” 柳欣鸢闻言,只觉得大受震惊。 为什么不过是一种思想罢了,却让邱欣丽如此害怕,她不可想象,如若是真的对男方如此要求,会不会有什么三出之罪。 她想想就觉得头疼。 同时,她忍不住想到了南宫雨辰,他也是世家子弟,还是官宦人家,从小在兖州长大没人会给他房里塞人。 但是之后呢?和她成亲之后呢?她能确保这件事不发生吗? 柳欣鸢平心而论,她没有办法,她没有这个本事。 皇帝不在她能牵制范围内,南宫雨辰的父亲她也同样不能管,眼下,只能靠南宫雨辰自己不愿意来拒绝。 柳欣鸢沉默了,双手也搭在泥缸上。 不是她不相信南宫雨辰,而是她所见过的海誓山盟,通常都没有撑过七年之痒,她青春只有一次,她不敢赌。 忽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陈蕊 极力阻止。 她闭上眼睛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卸了一股劲儿,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鸢儿,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邱欣丽看着她这个表情,感觉她似乎有些发愁。 柳欣鸢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别担心我。” 言罢,就低下头安静的开始做皮蛋。 虽然柳欣鸢嘴上说没关系,但是邱欣丽能看出来,这是有关系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罢了。 邱欣丽看着柳欣鸢,眼里透露着心疼。 彼时上官瑞辰已经到了邱府中,管家前去禀告,邱夫人和邱老爷都有些惊讶,纷纷回来迎接上官瑞辰。 “上官公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知会一声,瞧瞧这也没招待好。”邱老爷习惯的说着场面话。 上官瑞辰神情凝重,摇摇头,“伯父言重了,哪里的事情?这招待的很好。” 言罢,就沉默了,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事情。 邱老爷是个人精,看出来上官瑞辰有所顾虑,但是却没有精到底,没看出来这是为了什么。 “上官公子,小女淑儿正在家里,或许就在后花园绣花,不如,叫来一起聊一聊如何? ”邱老爷试探性的问道。 上官瑞辰摇了摇头,“不必麻烦邱大小姐了,我来是又事想要和二位商谈,要是事情接受不了,二位可以选择不听。” 邱老爷一听这个开头,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而且事情的走向可能不会如他意。 “想必二位也能看得出来,令爱小可是实在喜欢不上,不是令爱不好,只是小可眼光太挑了。”上官瑞辰开口道。 邱老爷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一紧张,抿着嘴不说话了,就直勾勾看着上官瑞辰。 他被这么盯着,也觉得紧张,但是已经开了口了,那当然就要直说了,否则对不起他开的这个口。 “所以小可希望婚约作废,我们两家只做商业合作,秦晋之好,暂时不结。”上官瑞辰选了个稳妥的说法。 毕竟,退亲之后想和邱欣丽在一起,那么就要说的明明白白的。 邱老爷沉默着,一直不说话。 “您大可放心,此事是我不地道,答应了邱府的一切都会照做,只不过,不会娶邱大小姐了而已。”上官瑞辰歉疚的说着。 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地道。 邱老爷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事已至此,那自然是悉听尊便。” 第四百一十四章 警告 邱老爷其实觉得不结亲也不是什么不好的的事情,毕竟本来想把淑儿嫁过去,就是为了能合作而已。 如今,自己答应了要合作了,自然是不用再卖女求荣了,他反倒是有些喜不自胜了。 可是邱淑丽不这么想。 她本来是在花园里坐着,忽然侍女跑来告诉她说上官瑞辰来了,急匆匆就拉着她回屋收拾了一下,看起来精神气好些。 衣着华丽的走到了书房门口,就听到了上官瑞辰说要退婚的话,她一下子愣住,站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她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上官夫人这个位置,只等着婚约期一到,就直接嫁进来的,如今却全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瑞辰会忽然反悔? 她站在门外继续听着,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这退亲一事,终究是得事出有因,不然我们家的姑娘清清白白,这一旦退亲被人以为行为有失,嫁不出去怎么办?”邱老爷理智回笼,担忧问道。 上官瑞辰很明白的说道:“一定不会让邱大小姐陷入如此舆论之中,我会澄清好这件事的,伯父不用担心。” 邱老爷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希望上官公子能处理好此事 ,不叫小女陷入尴尬境地。” 上官瑞辰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邱老爷家里面还有其他女子要出嫁,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还请邱老爷放心。” 邱老爷听着这句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细想想又发现,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总觉着,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待嫁女,所以才想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而并非是觉得亏欠他家淑儿。 因为不知道上官瑞辰真正的意思,所以不好意思开口直问。 “得了上官公子的允诺,老夫也就放心了,希望公子以后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心上人,岁岁长久。”邱老爷说了两句吉利话。 “我不同意!” 邱淑丽从外面闯了进来,双眼红彤彤的看起来是在门外偷偷哭过了。 她盯着上官瑞辰,质问道:“上官公子,不知你为何要退亲?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孝敬你的双亲,还是我没有讨好你?” 上官瑞辰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愣了。 诚然,邱淑丽没有什么地方是做的不好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只不过是他不喜欢她而已。 “邱大小姐自然是没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只不 过我既然心不属你,那自然就不耽误你,从此你我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上官瑞辰看出来了,她似乎又死缠烂打的架势,所以立刻开口撇清关系。 “上官公子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极其不负责任吗?明明定亲的也是你们上官家,现在说退就退,你让我的面子放在哪里?”邱淑丽质问道。 上官瑞辰沉默了一下,并没有选择恶言相待,毕竟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不地道了。 可是,当初上官家求亲的时候,明明只说了只要是邱家女即可,又没有一定说是大女儿。 二女儿自然也可以。 本来他就想准备这样子将邱欣丽娶回家的,只是他忽略了,邱欣丽一直以为是他是她姐姐的夫婿,以为他这样,是想让她们邱家姐妹共侍一夫。 邱欣丽瞧这虽然是个软弱的性子,可实际上骨头傲的很,与别人分享丈夫,或许只是勉强能接受,更遑论说和姐姐共同服侍一个夫君。 说不定,她现在正觉得自己孟浪。 其实不该和邱淑丽默认婚约的情况下去撩拨她的,这样其实对她不负责任,也是对他自己不负责任。 他合了合眼眸,舒了一口气。 柳姑娘说的没错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的。 他既然喜欢阿欣,就该明白她的坚持。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心有歉疚?”邱淑丽问道,但是在上官瑞辰这里必然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他只是抬眼看着她。 邱夫人和邱老爷看着眼前这个局面,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总觉着应当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故此都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上官瑞辰!”邱淑丽叫到,她气的眼睛发红,抿着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可是实际上她喜欢的,只是姓上官的那个上官瑞辰,而不是他本身这个人。 就像当初,以为上官瑞辰浪荡随性,就不愿意嫁给他,导致上官瑞辰遇到了邱欣丽,一见难忘。 可现在反倒是邱淑丽嫉妒的发狠了,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带着邱欣丽一起去,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可是,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邱欣丽! “不是。”上官瑞辰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回京去了,这件事我会禀告母亲,邱大小姐,抱歉。” 邱淑丽抿着嘴看着上官瑞辰,不知说些什么。 “晚辈叨扰,告辞了。”上官瑞辰没 有再多说话,转过身去就准备离开。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邱家那点儿心思,带着两个女儿过来,就是为了让邱欣丽做一个备选,要是她姐姐看得上,那就带她回来,看不上,她就留下。 当时他就觉着邱欣丽很隐忍,也觉得她有些凄惨。 家人只把她姐姐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而她,就像是一个物件一般,只是陪着被选择的而已。 其实当时去找邱欣丽,除去一见惊艳之外,还有对她的探究。 他想看看,果真就对家人所思所想毫不在意吗? 上官瑞辰离开之后,邱淑丽身上一软坐在了地上,她看着上官瑞辰离开的背影,捂着脸啜泣起来。 邱夫人走过来把人扶起来,“淑儿,没事,爹娘一定能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别为了他哭了,好不好?” 她胡乱抹着泪,抬起脸来看着邱夫人,“娘,一定是因为邱欣丽,上官瑞辰看上邱欣丽了!” 邱老爷和邱夫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看错愕,随后又都转回头来。 “淑儿,你说什么胡话呢?”邱夫人问道,“欣儿她容貌有损,上官公子这要喜欢,大约也是不会喜欢她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为酒?为人? 邱淑丽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能让她爹娘相信上官瑞辰真的喜欢上邱欣丽了,可是看起来的确并不太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 邱夫人感觉她还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立刻就开口了,“罢了罢了,淑儿,你先回自己院子里面休息吧。” 言罢,示意身边的侍女将人带下去。 邱淑丽被带走之后,邱老爷和邱夫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说的这个话是真是假。 “如若欣儿可以得到上官公子的青睐,倒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邱老爷斟酌了许久,才说道。 邱夫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淑儿毕竟被我们从小宠到大,突然一下子被欣儿抢了风头,怕是也不好受。” “那你多多开导她,要是这件事真能成的话,邱家和上官家仍旧能结为秦晋之好,这可比一个承诺要来的长久。”邱老爷迅速做出了抉择。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邱夫人自然是点头应下。 柳欣鸢那边把所有的鸭蛋都做完了,邱欣丽一直都有些神情恍惚,柳欣鸢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让她先回家。 才刚刚把邱欣丽送走,柳欣鸢回了酒楼,就看见沈信坐在里面。 “哎呦?柳儿小 丫头回来了?”沈信满脸笑意地说一句。 柳欣鸢被他这个称呼惊了一下,“怎么就是柳儿小丫头了?叫的也太肉麻了吧?不如你和阿欣一样,叫我鸢儿。” 沈信很是自来熟的走过来,“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这么叫你才显得我特别,不是吗?” 柳欣鸢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拍开,“要这么特别干什么?我觉得,鸢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没有注意身后沈信那黯淡下去的眼眸,径直往前走,随后坐了下来。 “不过说起来,你来这干嘛?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饭点了吧?你别告诉我你饿了。”柳欣鸢喝了口茶。 自从在南宫雨辰那儿喝过阳羡白芽之后,其他的茶,就总觉得似乎缺些什么。 沈信收敛起自己的目光,坐到了她的面前,“我来当然不是为了吃饭,我是为了喝酒来的。” 柳欣鸢一脸疑惑,回想着自己酒楼里面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酒,想了一圈,似乎都是普通的而已。 而且最要命的是,明明这些酒都已经被打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坛酒,也仅仅只够用以待客了。 “你找我来买酒?明明酒坊就在前面,不远处,你是不是来找我打趣的 ?”柳欣鸢看着沈信。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就用笑容掩饰住,“怎么会呢?柳儿,我之前是真的喝过这家酒楼的酒,觉得很好喝,所以才来的。” 她皱了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之前我也喝过同福酒楼的酒,也没你说的这么好喝呀,你是不是记错了?”柳欣鸢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没什么好酒。 就是连一些特别的酒都没有。 林希儿一直在旁边收拾着桌子,竖起耳朵来,听着这边的动静。 见墨走之前可叮嘱过她了,一定要看好柳姑娘身边的人,万一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就会出事的。 她看这个沈信就像是个图谋不轨之人。 “没记错,你让我去酒窖瞧瞧,万一真有什么好酒呢?”沈信挑了挑眉。 柳欣鸢摇摇头,“罢了,也是我没告诉你。” 她叹口气抬眼看着沈信,“之前,我酒楼开张之际被人算计了,酒窖里面的酒都已经被砸了,现在剩下的酒,可能只够待客了。” 沈信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只不过他不能过来关心,因为怕她觉得自己在监视她。 所以她选择用一种迂回的方式,让她自己亲口告诉他,自己到 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怎么会呢?你的酒楼怎么可能会被砸呢?”沈信假装很震惊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树敌这么多,想这么对我做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枪打出头鸟,有一个人这么挑衅我之后遭了报应,之后也就没人敢这么对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 沈信神情有些落寞,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是帮南宫雨辰她处理掉的。 而他则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等解决完了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晚了,不止一步。 可这晚的并不只是一步。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这杵着了,赶紧回去吧,等到我这儿进了酒,我送你几坛。”柳欣鸢摆了摆手。 沈信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继续在这呆下去,又柳欣鸢跟扯了几句之后,才跟她道别道:“我就先回去了,柳儿小丫头,可别忘了要给我酒的约定。” 言罢,笑着离开了酒楼里面。 柳欣鸢站在原地,无奈的对着他笑,目送着他离开之后,坐了下来。 “柳姑娘,那位是什么人?”林希儿也坐了过去,刚刚跟了柳欣鸢不久,的确是不认识沈信是谁。 柳欣鸢往外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回答:“他是我一个朋友,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林希儿挑了挑眉,“可是姑娘,我感觉这位公子对你好像很特别呢。” 她闻言收紧了手里的茶杯,不说话。 “说是来找姑娘你问酒的,可这到底是为了酒,还是为了人,这个就说不定了。”林希儿说的很俏皮。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只拿他当朋友而已,如若以后逾矩,那估计我身边就没有这个朋友了。” 林希儿有点儿震惊,“可是姑娘,我感觉这位公子的身份应该也不俗,您……” 她站了起来,打断了林希儿的话,“身份的确不俗,可是我先遇到了南宫。”言罢回过头去,“他很好,只不过,这次他只能为了酒。” 林希儿听懂了她深一层次的意思,同时也为沈信可惜。 柳姑娘这样子的女子,的确是难得一见,那位公子看起来也是人中龙凤,若是他们两个早些相遇的话,或许故事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了。 只不过,她现在完完全全站在王爷那边,见墨不想看他家公子伤怀,她也不想看见墨伤怀,那只能对不起那位公子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告诫 “对了,姑娘,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来着,刚刚看那位公子进来,我忘记了,现在倒是得跟姑娘好好说一说。” 林希儿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柳欣鸢闻言看向她,“什么事,你说吧。” 她抿了抿嘴,整理了一下言语,道:“王氏经常来酒楼里面蹭吃蹭喝,这也就算了,他还浪费酒楼里面的食物,蹭吃蹭喝,却并不将这些东西都吃掉。” 林希儿为此十分可惜,她和妹妹从小颠沛流离,对浪费食物这种行径自然是见不得的。 “她来酒楼里面浪费粮食,难道就没有人管吗?后厨不是还有冬姑他们吗?”柳欣鸢皱着眉询问到。 林希儿摇摇头,“姑娘,你不知道,王氏仗着您狐假虎威,说什么是您的奶奶,您就算是把这座酒楼搬空了,她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我们这些人。” 柳欣鸢越听越气,她不明白王氏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的。 “她算是我哪门子奶奶!”柳欣鸢气道,想了许久,又道:“有些事不亲自说明白,这些人是不会有自知之明的。” 她想了一下,站了起来,“走,跟我去后厨等着她们来,我倒是要看看,能作妖到什么地步!” 仗着有一层亲戚的身份,竟然就敢这么指挥她礼待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后厨众人见柳欣鸢过来了,都有些惊讶,只不过没有人询问为什么,纷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时间,王芳芳竟然带着张秀秀一起来了,进了后厨就开始拿东拿西,问都不问一句。 当然,他们也没有看见柳欣鸢在这儿。 “这些东西都是酒楼用来招待客人的,你要是都拿走了,我们明日用什么?”林希儿忍不住了,上前阻拦道。 王芳芳一把挥开她的手,“我是这酒楼掌柜的奶奶,我想拿什么不就拿什么?你一个小小跑堂丫头也敢管我。” 林希儿气急,刚想要反驳,就被身后的柳欣鸢拦住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柳欣鸢站在原地,脸色黑沉,已经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直接上前一巴掌扇上去。 王芳芳脸上一僵,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有些没想到一直在外跑着的柳欣鸢,竟然在后厨待着。 “我,我难道不是你奶奶吗?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拿你几样东西罢了。”王芳芳一边说一边躲着她的目光。 她那双鹿眸,要楚楚可怜也可,要凌厉冷酷亦可, 比方说现在,那双沉黑的眼眸如坠冰窖,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别总以我亲戚的身份在我的酒楼里面嚣张跋扈,这些人我请来,以礼相待,不是让你吆五喝六的。”柳欣鸢说着,深吸一口气。 “一直以来小打小闹我就忍了,你长期消耗酒楼资源,之后肯定会导致酒楼亏空,怎么,这个漏洞你能来补上吗?”她盯着王芳芳,一字一句质问道。 王芳芳不知道说什么,怔怔的看着柳欣鸢,随后扭过头去,抿了抿嘴。 “这只是告诫一次,你,还有他们,要是再犯的话,酒楼我直接盘出去,带着我爹娘投靠我舅舅,看着我舅舅那么疼爱我的样子,想来很欢迎我去,不要不知好歹。” 柳欣鸢一点脸面都没有给王芳芳,直接在后厨就训斥了王芳芳。 她脸上毫无血色的站着,身后的张秀秀也像个鹌鹑一样,什么话都不敢多说,默默缩在王芳芳身后。 “话就说到这里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希望你能明白。”柳欣鸢扬起下颌,整个人骄傲又冷漠。 王芳芳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着这样的柳欣鸢从未见过。 她养出来的孩子,要么是柳仁德这样软弱可欺的 ,要么是柳义德这样奸诈狡猾的,没有柳欣鸢这样的。 这样,娇艳明媚,不可一世的样子。 看着王芳芳愣住,柳欣鸢也没用吝啬的笑了一下,“还有,不要想着和爹爹告状,你就算是再告状,爹爹也不会真的管我。” 言罢,看了林希儿一眼,转头就离开了。 林希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出来,满眼崇拜的看着柳欣鸢,说道:“姑娘,您这一下真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害怕您呢?” 她笑容柔和起来,摸了林希儿的头发,“不会的,只会安生一段时间而已,他们本性难移,我只希望他们安稳一段时间就好。” 林希儿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坐在了门口的门槛上,望着天边,感觉眼睛略微有些涩,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哭的感觉。 邱欣丽回到邱府之后,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里面,听小蝶说,上官瑞辰来过。 “去了书房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看到老爷和夫人神情如常,但是大小姐却有些崩溃,最后还是被她院子里的夏荷带回去的。” 小蝶煞有介事的说着,并且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她抿了抿嘴,心里产生一种 不太好的想法。 “快,跟我去爹爹和娘,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邱欣丽站起来,急匆匆的赶去了她爹娘的葳蕤轩里。 他们两人正坐在院子里用膳,看到邱欣丽急匆匆的赶过来,立刻放下碗筷,“欣儿怎么来了?吃过了吗?坐下一起吃?” 邱欣丽看着他们两对她这么好,有些感觉不太对劲。 她抿了抿嘴,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也没有用,而是直接问道:“爹,娘,上官公子来咱们家说什么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不知说什么。 “是不是上官公子来说退亲的事了?而且上官家还说了,取消婚约不取消合作,所以接受不了的只有我大姐。”邱欣丽声音绵绵的,但是有些抖。 邱老爷感觉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叹了口气就不会准备回答了。 “欣儿,你猜测的的确不错,只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上官家的公子,喜欢上的不是你大姐,而是你。” 邱老爷也没拐弯抹角,“欣儿,若是……” 邱欣丽抬起手来,“爹,我知道了,您不用提醒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眼眸,“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比较也是邱家的女儿,没有少受邱家的惠利。” 第四百一十七章 信任 邱老爷的确是没想到邱欣丽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有些惊奇不已,愣神半天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你明白就好。” 邱夫人看了看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这种时候她的确不应该开口,眼下她需要的,就是将邱淑丽安抚好就好,虽然自己疼爱许多年,但还是没有邱家利益重要。 “爹,你什么都不用交代我,我自己都清楚的,我也累了,爹,女儿告退。”邱欣丽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有些不想继续下去。 邱老爷也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没有强硬的把他留下来,而是摆了摆手,让她离开了。 “老爷,我们就这么放纵欣儿?他至少没有受我们管教太多,要不要现在学一学礼仪知识?免得去了上官家被人瞧不起。”邱夫人不了解邱欣丽,所以很担心。 邱老爷却摇了摇头,“若是说礼仪教养的话,你这个小女儿可是比大女儿学的多,我只是担心她这个性格。” “性格?欣儿性子绵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邱夫人说道。 “绵软?应该是宁折不弯吧,她太倔强了,我怕会因为这倔强,闹出许多不该的事。”邱老爷目光深远,有些看不透。 邱夫人噤声,不再议论这件事。 邱欣丽回了房间之后,直接坐在了铜镜面前,她摘掉了面纱,望着铜镜里面漂亮的脸蛋,抬手摸了摸。 “小姐,老爷夫人说什么您都别往心里去,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就是说的不好听。”小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挨骂了。 邱欣丽回头笑了一下,“我爹娘没说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伺候我梳洗就寝吧,明日我要早些去,去找鸢儿。” 言罢,自己已经动手开始卸掉钗环了。 小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她的目光有些深远,并且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很简单。 她也知道,身为奴婢,不应该多问什么,所以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伺候邱欣丽躺下之后就退出了门外守夜。 邱欣丽躺在床上一夜翻来覆去的,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小蝶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到邱欣丽竟然就坐在床边,披散着青丝,望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日头。 小蝶看到她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小姐,你怎么能不关窗户呢?现在天气已经凉了许多,万一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小蝶一边说着 ,一边上前去把窗户关上。 邱欣丽这才有了反应,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了吗?小蝶,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蝶看着她这个状况,有些恍惚,也不帮她梳洗了,蹲在她的腿边问道:“小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告诉小蝶好不好?” 邱欣丽看着这张一直陪自己长大的脸,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心酸,她伸手去摸了摸小蝶的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小蝶,我没事,给我梳洗吧,我要去找鸢儿。”邱欣丽一面说着,一面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小蝶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只是觉得,她这个样子还是不太对劲。 只不过,她家小姐并不愿意说是为了什么,那么,身为她的侍女,自然也就不多问了。 “好,小姐,我帮您梳洗。”小蝶也勉强笑了笑,眼底的担忧怎么也掩饰不住。 邱欣丽看着小蝶这么担心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愧疚的,只不过这些事情跟她说也没有什么用,就只能等着待会儿和鸢儿讲。 简单梳洗之后,邱欣丽就直接去了邻旁的宅子里去找柳欣鸢,她还睡着,邱欣丽就坐在她屋子里面。 等到柳欣鸢悠悠转 醒时,邱欣丽已经三杯茶下肚,听到柳欣鸢的声音,也不管她是否梳洗了,直接绕过屏风去。 “阿欣?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柳欣鸢皱了皱眉,有些意外,随后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时候正是她平日里起身的时候。 所以她对邱欣丽的出现更加感到好奇了。 “鸢儿,我……我有事想跟你说,并且想了一晚上了,所以今早早早就过来找你了。”邱欣丽说着。 柳欣鸢听着她的声音,能感觉到她声音里是有些颤抖的,明显是很慌。 她抿了抿嘴,就坐在床上看着邱欣丽,“发生什么了?你仔细跟我说,先别着急。” 邱欣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握住了柳欣鸢的手,“鸢儿,我感觉我应该要嫁到鄞京去了。” 柳欣鸢听着这个消息,震惊不已,“嫁到鄞京去?你爹娘又把你送给什么商业伙伴联姻了吗?” 邱欣丽闻言微微一愣,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就笑不出来了,她垂眼说道:“差不多吧,只不过不是什么商业伙伴。” 她合了合眼眸,“是上官家。” 柳欣鸢被这个消息雷的有些缓不过来,许久之后,才哑声艰难问道:“你 是说,要嫁给上官瑞辰了?” 她顿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昨日跟上官瑞辰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什么?是要和邱淑丽一起嫁过去?” 邱欣丽摇摇头,“上官瑞辰和我爹退亲了,退了和邱淑丽的亲事。”她眼神透露出一些忧愁来,“但是却有意与我结亲。” 她看向柳欣鸢,“鸢儿,我没想到。” 柳欣鸢松了口气,心想算是没有白教上官瑞辰,没有干什么让她理解不了的事情出来。 “没想到什么?”柳欣鸢声音不知不觉也柔缓下来了,邱欣丽略略思考,回答:“他会退亲。” 柳欣鸢心里还是挺看好上官瑞辰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想不到,是平常人不会这么做,你瞧,其实上官公子也没那么令人讨厌,是吧?” 邱欣丽撇撇嘴,想起来最近几日的相处。 上官瑞辰……好像人真挺不错的? “我其实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邱欣丽说道。 这件事她想了一晚上,其实已经决定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想找一个支持她的人而已。 虽然不知为何,可是邱欣丽莫名就觉着柳欣鸢一定会支持她,并且会给她以更好的建议。 莫名的信任。 第四百一十八章 摘了面纱? 柳欣鸢看着她不说话了以为她其实是不喜欢上官瑞辰的,顿了一下,“这件事是你爹逼你,还是你愿意的?” 其实这个话有些矛盾,之前她明明就看着邱欣丽总是躲着上官瑞辰,现在却要问人喜不喜欢,的确是奇怪的很了。 但是邱欣丽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反而是说道:“高门大院的勾心斗角,我真的不想参与,伺候公婆这都是小事。”她低下头,“我担心的是以后我要主动纳妾。” 柳欣鸢闻言,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其实邱欣丽也不抗拒上官瑞辰的,毕竟之前还和他一起同游,没理由忽然就开始讨厌了。 所以,这其实也不算是逼迫。 “其实,你也可以不帮忙纳妾的,没人规定你一定要这么做。”柳欣鸢说着,“就算是淮朝律法都没有。” 邱欣丽表情很是挣扎,“虽然说没有,但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 她低垂着眉眼,“我不想背上一个妒妇的名声,也怕自己生不了孩子被人指责。”邱欣丽看了柳欣鸢,心一横:“我没错,不想受人指点。” 柳欣鸢愣住,对她这种话语表示有些震惊到了。 她愣神了许久,最后直接笑 了。 邱欣丽没明白柳欣鸢笑什么,不敢贸然开口,小心翼翼打量着柳欣鸢。 “阿欣,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古代女子了。”柳欣鸢说着,随后又道:“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有些发愣,但是不震惊。” 邱欣丽忽略了柳欣鸢前半句话,而是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些话就是异想天开的吗?” 她摇摇头,“不觉得啊,我也这么想。” 邱欣丽终于脸上带了点儿笑容,她垂着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其实想将面纱摘下来,再用已经好了的脸接触上官瑞辰。” 柳欣鸢闻言,看着邱欣丽,眼神是格外的坚定。 “你确定了吗?一定会用这种方法是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这么问,但是邱欣丽确定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邱欣丽一会儿,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声音不大的说道:“真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 “美人不再是我一个人欣赏了,又许许多多人去看了。” 邱欣丽:“……” 她很无奈看着柳欣鸢,“那又如何?我于旁人而言就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只有你,我会对你好。” 柳欣鸢想 了想,“也的确是如此。” 她叹了口气,“只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万一,万一她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你的样貌,那你去了上官家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邱欣丽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得了这么多年的惠利,那么就为之牺牲一次,左不过容貌还得保持几年,以色侍人虽不长久,可有用。”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觉得有些心酸,思考良久之后,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我倒是觉得不至于如此,上官瑞辰此人于我看来,还是个值得托付之人的。”柳欣鸢说道。 她顿了一下,看向邱欣丽,“你知不知道他和南宫是好友?南宫交好之人,人品定然不会太差,因为南宫马虎不得。” 邱欣丽一愣,对这理由却是实在是没想到。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相信南宫公子,他选择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不太好的人,没想到竟是如此。”邱欣丽笑着。 柳欣鸢刚要回答,就开始打量起邱欣丽的形态,忽然发现她形体不错。 “阿欣,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些世家贵女相比,也其实不遑多让,我觉得,你以前的教仪嬷嬷一定不错。”柳欣鸢说道。 邱欣丽 笑了一下,“的确不错,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听闻之前是教刚刚入宫的秀女的。” “这倒是一点不吝啬。”柳欣鸢说着,自然是指邱老爷在这种事情上一点都不省,还很铺张。 她又是一笑,没再说话。 “既然要摘了面纱,不如你在这里,叫小蝶为你梳妆打扮一番,然后挑一套我这儿的衣裙换上。”柳欣鸢起身,终于下了地。 她走到衣柜前,这儿的衣裳从眼睛就能看清楚有几件衣裳,到了手指都数不清的地步。 柳欣鸢左看右看,挑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出来,这料子自然也是流光锦,只不过这是一匹上好的流光锦,金线在光线下忽明忽暗,仿佛整个人蒙了一层光晕。 邱欣丽看着这身衣裙,也是喜欢的很。 “我在外面等你,我去找娘亲帮我梳妆。”柳欣鸢俏皮眨眨眼睛,随后披着披风便到了外面去。 邱欣丽回过头去瞧着那身衣裳,犹豫了片刻,将面纱摘下,朝小蝶招了招手,“小蝶,来帮我上妆吧。” 小蝶看着她终于对这些有了兴致,自然兴高采烈的。 “这就来!” 言罢,拉上屏风仔细帮邱欣丽打扮着,一边还想着,像 她家小姐这样的相貌,就算是只给她裹一层布也是好看的。 想到这些,她更兴奋了。 柳欣鸢那边已经装扮妥当,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等着,看着禁闭的屋门有些好奇。 什么装扮要这么久。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门终于被打开了,邱欣丽踏出门来,环佩叮当,脸上还罩着面纱,但是从她梳起身双环孔雀髻,能看得出来,用心装扮了。 她抬手缓缓摘了面纱,眉眼微微低垂,越发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气质。 邱欣丽面纱下的脸面若芙蓉,娇艳而温柔。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她也算真真儿见识到了,什么叫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心魄。 “鸢儿?”邱欣丽出声叫到,袅袅婷婷走到她身旁来,温柔小意,叫人向往的很。 柳欣鸢竟然一时间有些脸红了,只是低声道:“我瞧着你蓝裙娇艳,甚是适合你。” 邱欣丽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裙,笑了一下,唇角勾起,那双波光流转的美目更是勾人摄魄,让本就是美人的柳欣鸢黯然失色。 她看着邱欣丽想,古有四大美人,昭君坚韧貌美,西施聪慧柔弱,或许都与阿欣不相上下才是。 第四百一十九章 恢复样貌 陈蕊从屋子里出来,瞧见邱欣丽光彩照人的模样,也是一愣,有些没想到日日相处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漂亮。 “这,这是欣儿?”陈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娘,您还能认出来是她,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属实是有些漂亮了。” 邱欣丽被夸了两句,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莞尔,更让她有种风情。 “我怎么就喜欢上南宫了呢?不然的话,谁也别想抢走阿欣,我亲自上门提亲,娶阿欣回来给我瞧着。”柳欣鸢星星眼瞧着邱欣丽。 她无奈的笑了笑,“鸢儿,你这么说,倒是要叫我有些羞涩难当,不知如何是好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别呀别呀,你这么漂亮,可不能因为我语塞了,只不过,阿欣,我感觉不少人会对你见色起意。” 邱欣丽笑了一下,“无妨,摘了面纱就是为了如此,既然要为邱家贡献,反而是美貌才是我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柳欣鸢刚想要说什么,看到她的脸忽然一下子就把话给咽回去了。 “这美貌可不只是拿的出手,这是倾国倾城,美貌便是武器了。”柳欣鸢煞有介事的说道,还啧啧了两声。 邱欣丽也是 轻笑,“以前没看你这么夸我,怎么,样貌变了你也变了?” 她挑眉,“如若美人一直这样子,我倒是不介意每日找一首诗来夸赞你貌美。” 闻言邱欣丽摇摇头,“可算了,你越是如此越叫我有些害怕,不过,鸢儿,被人夸漂亮,可比被骂丑要让人心情好很多。” 她想了想,“我以后一定不会轻易说别人长得丑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那是自然,我们阿欣善良又漂亮,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一般辱骂旁人不美的,也是因为自己本身缺乏如此样貌。” 她想起来之前邱淑丽如何恶劣,又说:“对了尤其让邱淑丽好好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子,让你出口恶气!” 柳欣鸢一边想,一边义愤填膺:“之前她嘲笑你样貌丑陋,现在你也去嘲笑她不好看,谁还没个样貌了似的。”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十分孩子气,让邱欣丽觉得很可爱。 “好好好,一定让她看看,我一定气死她才好呢。”邱欣丽哄孩子似的说道,让柳欣鸢有些尴尬了。 她说道:“别这么跟我讲话,搞得我想是什么小孩子一样。”顿了一下,她很兴奋,“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邱欣丽犹豫 了一下,想了想之后觉着总之也没多长距离,就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得去买点儿东西,总不能空手就去了。”柳欣鸢一面说,一面拉着人往外走。 邱欣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声拒绝都来不及,自己被人拉走了,她虽无奈,但是什么也没说,跟在她身后。 上街之后,不少人朝她们二人投以探究的目光,都有些惊讶这两个女子样貌。 不过柳欣鸢美则美矣,却还是不如邱欣丽美的动人心魄,路人的目光基本都放在邱欣丽身上了。 柳欣鸢注意到,就算是邱欣丽很紧张,腰也没有弯下去,直挺着腰身,走路施施然,叫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算是她自己也是。 “快走吧鸢儿,被人这么盯着,我其实不是很习惯。”邱欣丽说着,声音压低,附耳说道。 她偷笑了一下,“这就走。” 二人相携着一起走过大街,路过一家茶楼,阁楼是开着窗子的,里面有人正在喝茶煮茶,论诗赋词。 而阁楼中,男子垂眼看着,瞧见了袅袅婷婷路过街道的邱欣丽,一时间迷了眼,手里的折扇也不摇了,就瞧着她的身影过去。 等到这道身影消失不见了, 这人才问道:“方才走过去的姑娘是谁?从未见过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 一旁的人回答:“我也从未见过,只不过,那姑娘看起来是往邱府去了。” 王之洵看着人走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挑了挑眉,眼底满是玩味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 “王公子对这女子有意?不如我帮你打听打听这是谁家姑娘?” 一旁有男子问道。 王之洵微微一笑,“好啊,如若是帮我询问到,那还劳烦告知,我反正是,有兴趣的很啊。” 众人笑起来,纷纷调侃县令公子竟然被美貌所惑。 王之洵喝了一口茶,往邱欣丽消失的方向看过去,心想着,如此美人,一定要收入囊中,看起来,大约不是什么高官贵族。 想到这些,王之洵也没什么继续喝下去的意思了,他起身拱手道:“对不住各位,我就先行回去了,希望诸位玩的尽兴。” 众人闻言,都纷纷调侃道:“看来王公子准备去追美人了。” “王二郎竟也会被美人绊住脚,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众人都笑起来,王之洵也不说什么,只是温声说道:“今日都记在我账上,诸位不夺人所好,反倒成人之 美,我记住了。” 一众人都是公子哥,自然也都玩的不少,听着他道谢,他们笑着让他快去追美人。 王之洵笑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准备回家去先和他爹禀告此事,再查一查这女子的身份,若是身份不差,那就正妻娶进门,否则就做妾抬进来。 总之,定然得要。 邱欣丽回了邱府之后,管家把两人堵在门口,因为认得柳欣鸢,不认得邱欣丽。 “她真是你们的二小姐,快让她进去,还有事要和你们老爷夫人说话。”柳欣鸢很无奈的说道。 管家坚信这人必然不是二小姐,因为二小姐断断没有如此美貌,反而是样貌丑陋,叫人不堪入目。 “不对,我们二小姐,二小姐不长这个样子,你一定是在诓骗我。”管家坚决不相信。 柳欣鸢无奈,将带出来的面纱递给了邱欣丽,她也是无语的很,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管家有些愣住了。 还真是,真是二小姐? “二小姐?您怎么这个样子了?莫不是出么什么事?”管家脸色一变,已经想到了不少志怪小说。 这次不等柳欣鸢说,邱欣丽自己道:“我正常的很,你莫要揣测我。” “我原本就长这样。” 第四百二十章 提亲 管家死也不相信,他们家二小姐现在长成了这个样子,可本来她是府里面样猫最丑之人,如此差别,实际上他们接受不了。 “你若实在不行,那就去禀报爹娘,他们俩一定能认得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邱欣丽说话间很无奈。 管家没有犹豫,直接去书房,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邱夫人和邱老爷,他们两个也有点不信,竟然有一个人的相貌会突然改变,纷纷起身出来。 到了门口之后,的却看到了柳欣鸢身边站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邱欣丽此时已经把脸上的面纱摘下了,所以,极其漂亮的样貌就又显露了出来,邱家二老看着,纷纷愣神。 “你是,你是欣儿?”邱老爷先开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邱欣丽款款施礼,“爹,的确是女儿。” 邱老爷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的确是邱欣丽的声音,完全没有变,而且样貌也是像她娘年轻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更好看些。 像是他们两人的相貌最优化,就是邱欣丽如今的样貌。 毕竟邱欣丽母亲原本长的极其漂亮的,不然的话,当时已经是富商的邱老爷,也不会看上邱夫人,并且一定要把人娶回家。 足 以见得,邱夫人漂亮的很。 只不过第一个女儿似乎占尽了他们所有的缺点,长的的确是不太尽如人意,可是也算是漂亮。 对第二个女儿本来不抱有希望,但是邱欣丽很争气的生的粉雕玉琢的,只不过还没长大,脸上就多了一条疤,五官再好也不好看了。 因为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对邱欣丽比对邱淑丽要差很多。 可是现在邱欣丽恢复了美貌,自然就是最受宠的那个人了。 邱老爷一看她现在这么漂亮,立刻把人带回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这一幕正巧被名曰来送茶水,实则想打探上官瑞辰消息的邱淑丽看到了,她看着邱老爷身边娉婷婉约的女子,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邱欣丽。 亲姐妹之间总有血脉相连的说法,所以认人也比旁人要快些,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就是认出来了,才无法接受。 为什么邱欣丽眼下像是那些神仙妃子,美得不可方物,她只觉着叫她嫉妒不已,手里的茶水紧紧捏着托盘。 “不过倒是也好,你……” “淑儿,你也在这儿?”邱老爷看到邱淑丽,完全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她眼下就算是一步废棋了。 不仅如此,邱欣丽还变成了那颗最有用的棋子。 “爹不希望看到我,是不是因为有了邱欣丽,所以觉得我无关紧要了?”邱淑丽冷冷问道。 邱老爷很想回答自然如此,但是却害怕她会心生妒恨,对邱欣丽会做出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来。 “不是,淑儿,只不过你妹妹变化太大,有些不敢相信而已,并非是不希望看到你。”邱老爷说的十分虚伪。 可是邱淑丽就是在这一份虚伪里长大的。 邱欣丽冷眼旁观,就知道这只不过是做戏而已,就完全不会在乎了。 “爹,为什么她变成了这样子?是不是易容了?是不是换脸了?为什么她变成这样样子了,为什么?”邱淑丽有些无法接受的质问道。 邱欣丽很想刺激她,可是受到了邱老爷警告的目光,让她无言以对。 柳欣鸢却不受制。 “本来阿欣就貌美倾城,只不过是恢复本来的样貌罢了,哭天抢地的叫什么?”她毫不犹豫辩驳着。 邱欣丽微微一笑,没说话。 邱淑丽被噎住,看向了邱老爷,企图这个一直疼爱她的男人会帮她骂回去,但是邱老爷却不为所动。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邱老爷,他冷漠的 很。 “爹,你,你怎么能不管我呢?”邱淑丽不可置信的问道,她指着邱欣丽,“现在,她漂亮,你就疼爱她是吗?” 邱欣丽听着这个话却只觉得凄凉。 为何女子价值不用其才华衡量,反而是用外在样貌来衡量,让她很不甘心。 “淑儿,别闹了,回去吧。”邱老爷很冷静的说着,邱欣丽感觉,这话冷漠的像是以前一贯对着她的语气,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经常听,陌生是这次竟然没有说给她来听。 “好,好,好!”邱淑丽气的眼红,“你要是不愿意再护着我了,我也不需要了!”她看了看邱欣丽,“现在她是你的好女儿!” 言罢,转头跑走了,整个人看起来伤心的很。 邱欣丽却毫无波澜。 总之这张脸,已经被明码标价了,都已经交易了,倒也没什么争执的意义了。 王之洵回到家里,王县令看他回来,招呼过来吃饭,席间几次王之洵想开口,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让王县令吃的很不爽。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快说。”王县令皱着眉问道。 王之洵终于等到了自己爹问自己这句话,立刻回答道:“爹,我今日街上瞧见个女子,样貌 倾国倾城,儿子心悦,爹……” “你昨日还说,瞧见个闭月羞花的,想让我去给你提亲,一日爱一个?”县令打断他的话,实在是无语的很。 王之洵有些尴尬,他说:“爹,你不要这么说,今日这个女子是真的很喜欢的,您要是帮我提亲,我一定收敛心思。” 王县令停下筷子,看着王之洵,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转性了。 “你说真的?”王县令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还是确定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转性了。 王之洵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爹,真的,您就相信我一次吧,这美人难求,这次我一定不会骗您的。” 他长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选择相信你一次,这可是王爷还在兖州,容不得你胡闹。” 王之洵闻言稍有犹豫,但是随后立刻点点头,应承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不用担心。” 看着他好像真的铁了心的样子,这才点点头,“你都这么说了,那好,爹今日打听一番为人家室,不错且清白的话,明日就去帮你提亲。” 王之洵很是高兴,点了点头。 这女子他一定要得到,否则再有入夜神女,就永远都是今日瞧见这张脸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拒婚 关于女子身份很快查到了,王之洵看着小厮递过来的资料,这女子竟然是邱家的二小姐,让他很意外。 邱家是兖州数得上名字的富商,所以邱家的两位小姐也是早早被人知道。 大小姐邱淑丽在外人嘴里样样俱到,倒是平平无奇,只是这二小姐…… 相传样貌丑陋不能见人,终日以面纱示人。 以前他也觉得这是假的,但是后来看到了才知道,传言其实并不是都是传言,实话其实也不少。 比方说,邱家二小姐脸上有疤很丑这件事。 所以调查到结果竟然是邱二小姐,就让他意外的很,可是回想一下,今日的确是瞧见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难不成,之前都是骗人的?是在扮猪吃虎? 王之洵很奇怪,就在他还在想的时候,县令派人传话过来了,告诉他是邱家二小姐,问他是不是还要娶。 “老爷说,要是公子您确定还要娶的话,就去一趟书房,老爷要和您细细聊一下这件事情。”小厮说道。 王之洵没犹豫,直接去了书房。 王县令在书房里踱步,看到王之洵进来了,立刻问道:“你已经想好了吗?” 他觉着他爹这句话莫名其妙的,随后很确 定的点点头,说道:“是啊爹,之前我就回答过您这个问题了。” 王县令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爹,您有什么不能和我直说的呢?到底发生什么了?”王之洵问道。 他犹豫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明日再说吧,等到我去提亲之后,看看邱家怎么说。” 王之洵正在奇怪为什么,还没开口问,就听见王县令道:“你先回去吧,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明日跟着我去邱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王之洵总觉得他爹好像很担心邱家。 他没有多问,而是应了一声之后就回了自己院子里去。 想到明日就能再见到今日见的神仙妹妹,他有些睡不着觉,并且整个人兴奋的很。 他对邱欣丽甚是喜欢。 第二日一早,县令就派人敲锣打鼓一路到了邱家,邱欣丽正在家里,刚刚起身,准备梳洗打扮,就听到了锣鼓声。 她微微愣住,随后皱了皱眉,示意小蝶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邱欣丽自己也没闲着,先将青丝挽成普通发髻,最后匆匆净了面,粉黛不施,换了衣裳就开始找自己的面纱。 正在她做这些的时候,小蝶匆匆忙 忙从外面跑进来,很着急的说道:“小姐,县令家公子,竟然来咱们家里提亲了。” 邱欣丽有些意外,她皱了皱眉,“县令家的公子?为何会突然来提亲?” 对这位县令公子她可是很有耳闻,庶子身份却深受县令疼爱,甚至将嫡子逼得不得不去知府入赘,虽说是庶子,可是文人圈里他偏偏又很受欢迎。 邱欣丽觉得这种男子实在是少见,但是也觉得这种男子实在是危险的很。 有多少庶子能逼得嫡子离开?往往只有嫡子逼得庶子喘不过气来,这倒是让她有些大开眼界了。 “我爹娘怎么说?”邱欣丽问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爹娘估计不会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庶子的,虽说位同嫡子,可是和这个没关系。 名不正言不顺的,永远上不了台面。 “老爷和夫人说了,让小姐您自己定夺,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小蝶回答。 果不其然,不出她所料。 放着上官瑞辰这么好一个香饽饽不要,非要县令庶子,这是不可能的。 她爹是商人,商人本色就是无利不贪,自然对县令庶子没什么兴趣了。 “去看看。”邱欣丽说道,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去 看一眼这个县令庶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男子提亲,女子往往只能是隔着屏风听着,这次邱欣丽也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王之洵。 比她想象中要身姿挺拔,也比她想象中要更加芝兰玉树。 可是这人瞧着五官轮廓就没有上官瑞辰好看,所以,她不吃这个亏。 王之洵看到了屏风后多了一个人,立刻开口去表现自己,他道:“小可那日阁楼相望,一见倾心,希望邱伯父和邱伯母愿意将令爱许配给小可。” 邱欣丽就在那儿听着,什么话都不说。 只不过也不能开口,反倒是她开口才是坏了规矩了。 邱老爷看了看不远处屏风后的邱欣丽,咳了一声问道:“一见倾心这种事大多不可能,公子这么说,未免太牵强。” 王之洵笑了笑,“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爱是美人,自然人人都喜欢,这自然算得上理由。” 邱欣丽无声一笑。 这些诗句或许会把她爹哄的很高兴,但是她不一样,她自小是请先生来讲学的,这些诗句都知道也明白。 虽然是表达爱慕不假,可是她觉得这个节骨眼说这种话就很假。 “邱老爷,小儿难得喜欢上一个 女子,又是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结一对儿亲,倒是对我们两家来说都很好,不是吗?” 县令在旁助攻着。 王之洵一直温和的笑着,看着邱家夫妇两个,让他们竟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了。 “婚姻大事我们只做参考,不论有什么,都是府里的姑娘家自己决定的。”邱老爷情急之下推脱道。 邱欣丽在屏风后听着有些无奈,对她爹如此言语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下估计很快就要找她了,她把事情圆过去,这件事结束了也就罢了。 “既然如此,不知道可否请邱小姐出来问一问?”王之洵说道。 这话说的没礼貌,县令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王之洵后脑上,低声训斥问:“怎么能这么说话?” 王之洵有些懵了,不知道为何他爹忽然这样畏惧。 一个小小富商罢了,民不与官斗,他们难不成还能真的对他们怎么样不成吗? “邱老爷勿怪,小儿口无遮拦。”县令道歉,还拉着王之洵一起道歉。 他不理解,但是也跟着一起道歉了,否则的话,这回去估计又得去祠堂罚跪不知几日还都不能吃饭,出来就虚脱了。 “小女邱欣丽,不愿同意这门婚事。” 第四百二十二章 拒绝 邱欣丽袅袅婷婷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朝着县令和王之洵行礼,中规中矩的,倒是真像个大家闺秀。 刚刚的气氛被邱欣丽这一声弄没了,自然是焦点都在她那儿了。 王之洵看着她的样子,随后更觉得想笑了。 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一种她似乎被人欺负了一样。 他觉着这个姑娘还真有意思。 “既然邱小姐来了,那小可直接跟邱小姐说了。”王之洵挑眉看着邱欣丽,“那日阁楼一见,对姑娘见之不忘,不知姑娘可愿意给小可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当着父母的面如此告白,邱欣丽这个闺阁女子从未经历过,有些怔愣的看着王之洵,随后脸一下就红了。 不是害羞,是气的。 “当着父母的面,怎能言语如此孟浪!”邱欣丽憋红了脸斥责道,“阁楼一见见之不忘,怕不是公子见色起意。” 邱欣丽毫不犹豫直接拆穿道。 王之洵低头轻笑起来,“姑娘说对了,我的确是……见色起意。” 言罢,眉梢一挑,风、流公子有了模样。 只不过邱欣丽实在是不喜欢,她看向邱老爷和邱夫人,两人轻轻对她点了点头。 她在询问她爹娘这件事可不可以 自己做主,如若是她爹娘一定要她嫁的话,实际上她并没什么法子。 “我只希望,你能从心。” 邱欣丽脑海里忽然响起柳欣鸢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抿了抿嘴安静下来。 “抱歉王公子,您的确优秀,只不过小女已有婚配,再与公子定下婚约实属不妥,还望县令能理解。”邱欣丽朝着县令福了福身。 行走坐动,一派大家小姐的风范,完全不像是被如此家庭养出来的样子。 “邱小姐,我……” “既然令爱不愿,那本官就带着犬子回去了,多有叨扰。”县令说道,随后转过头去看了王之洵一眼。 他看着他爹警告的眼神,一时间也的确不敢上前去了。 王之洵不说话了,垂眼站在原地。 县令转过头去离开,临门时说道:“来叨扰了许久,这些东西就留给邱老爷了。”县令言罢,掀起袍子起身离开。 邱老爷也明白,这是县令不知给了谁一个面子,他不能恃宠而骄,立刻跟上去点头哈腰。 把人送走之后,邱夫人站在门口问邱老爷,“老爷,为什么不答应?” 邱老爷看了邱夫人一眼,轻声笑笑,“上官家和县令家,自然是先选上官家了, 而且,那个县令的儿子,是个庶子,上不得台面。 他说着抿了抿嘴,“不过我瞧着,县令似乎不愿意得罪邱家。 邱老爷也不说是自己的缘故,因为他总感觉是因为他这个小女儿。 邱老爷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看还在堂中的邱欣丽,心里不知道这个女儿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何县令如此礼让。 那边县令带着王之洵回去之后,王之洵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爹,你为什么要这么给一个富商面子?” 县令闻言,摇了摇头,“不是一个富商,我是在给王爷面子。” 王之洵惊了,“难不成这个美人被王爷看上了?那咱们现在去提亲,不是给爹你找麻烦吗?” 他又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县令看着外面,又说:“你看上的那个美人,同坛香居的老板柳欣鸢渊源颇深。” “而那坛香居的柳姑娘深受王爷喜爱,几乎是这位柳姑娘要什么王爷给什么。”县令目光挪移到了王之洵身上,“若是邱家二小姐同她哭诉不愿嫁,你猜你娶的到吗?” 王之洵立刻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松了口气,“倒是父亲有远见。” 县令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眯 了眯眼睛,“而且那邱家恐怕瞧不起你的身份,让你娶了邱家毫无帮助的小姐,不如让你先考取功名。” 王之洵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是啊,他这庶子身份的确是上不得台面,也还是因为他生母身份不高,嫡母也不愿意把他认到名下,导致他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不过还好,他爹很器重他,这就足够了。 邱欣丽打发走县令二人之后,就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坐着,刚刚摘了面纱,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皱眉正想着是谁,小蝶已经打开、房门,外面是她爹,邱老爷。 “爹。”邱欣丽起身朝着邱老爷行礼,邱老爷摆了摆手,“父女之间没这么多虚礼,你快坐下,爹有事和你说。” 邱欣丽想了想之后,坐了下来,只不过低垂着眉眼,一副等着训话的样子。 邱老爷看着她这样子,无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看见了,虽然看着态度温顺,可是腰杆挺的直,显然是倔强的。 他抿了抿嘴。 “欣儿,今日、你瞧见了,县令在礼让咱们邱家。”邱老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着。 邱欣丽没说话,但是在县令二话不说带着自己儿子走的时候,她就已经反 应过来了,这恐怕她是受了鸢儿的惠利。 “那个柳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邱老爷问道,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人会让他们和更高一层有什么瓜葛。 邱欣丽闻言,其实并不想回答。 虽然之后鸢儿一定会是辰王爷的辰王妃,可是现在不是,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也不是,她不想给鸢儿惹麻烦。 “爹,我不想说。”邱欣丽也很直白。 邱老爷愣了一下看着邱欣丽,一下子就笑了,他点了点头,“这才像你爹,说实话,你姐姐也就嚣张跋扈学了我一个十成十。” 邱欣丽低着头听着,其实也并不想听着邱老爷在这儿打亲情牌。 无非就是害怕,她现在容貌甚佳,还有鸢儿那样的朋友,他担心自己翅膀硬了就飞走了,回不来了。 可是说到底她还是邱家人。 或许鸢儿说的不错,她该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什么所为的家族荣光。 “欣儿,爹还是希望你可以收敛一些脾气,毕竟这上官公子自小养尊处优,他大约……大约脾气不会很好的。”邱老爷说到了点子上。 邱欣丽也回过神来。 “爹你放心,只要我能嫁到上官家,我一定安静当一个漂亮的傀儡。”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有关系 邱欣丽这话说的机极其消沉,听得邱老爷微微一愣,他立刻说道:“爹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爹,我累了,您不如回去吧。”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实在是发愁的很。 邱老爷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她望着她爹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之前也不管小姐你的死活,现在小姐有用了就这个态度,小姐,您可别委屈自己了。”小蝶说道。 她刚刚都听见了。 邱欣丽回过头来捏了捏小蝶的脸,笑着说道:“你可别给我惹麻烦,这话以后少说知道了吗?” 小蝶被捏的脸都大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闷声闷气的回答道:“小姐我知道了。” 说着,转头进去倒茶去了。 邱欣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情有些落寞,心里的确也是小蝶如此想的。 之前明明没有怎么管过她,可是在她有了价值之后,她突然就变得很受宠爱了。 谁不希望爹娘的疼爱呢?她自然也是想要父母疼爱,可是不是像这样,有理由的,有代价的。 邱欣丽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坛香居那边,柳欣鸢也已经到了酒楼里面去对 账本,这几日的账本,说实话,记得并不算是很明白,所以对起来很费劲。 她头疼的坐在柜台后,一本一本慢慢核对。 “阿鸢。” 头顶传来南宫雨辰温柔的声音,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南宫雨辰。 “我看你在这儿对账本很长时间了,是账本有问题吗?”南宫雨辰很自然的,从她面前将账本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翻过去。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是账本有问题,而是我太长时间没有看涨了,所以账本堆积得有点多,我算不过来。” 说着十分发愁。 还有十几本帐没有对完,手边对完的帐也才放了五六本,按照她这个速度下去,恐怕这得挑灯夜读了。 南宫雨辰绕过柜台,坐到了柳欣鸢身边,垂眼开始算账本。 柳欣鸢也没有再说话,跟着他一起算,本以为就算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算账本,也最少得用一上午的时间,没有想到他算账极快,她算一本账的时间,能让他算三本账。 到后来,柳欣鸢已经不帮忙算账了,愣愣的看着他一本一本的过。 “你算账真快,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一起算了,我去后厨给你做些吃食,等你算完帐之后吃。 ”柳欣鸢说道,随后起身去了后厨。 柳欣鸢做了桂花糕,想着南宫雨辰这种喜欢吃辣的人,应该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的,所以糖放的少了些。 等到她端着桂花糕出去的时候,南宫雨辰也正好把帐对完了。 “这些账本这么多,你竟然这么轻松就都对完了,早知道你对账的能力这么强,我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发愁了。”柳欣鸢很惊喜的说道。 南宫雨辰一眼就看到了她端过来的桂花糕,也知道这个桂花糕就是给他的,随手捏了一块,咬了一口。 “以后,账本对不完,你就来找我。”南宫雨辰微微一笑。 随后,他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桂花糕,觉得有点稀奇。 本来吃这个桂花糕就是想着,是她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就吃了,没有想到这个桂花糕竟然甜而不腻,很适合他的口味。 “这个桂花糕,很好吃。”南宫雨辰说道,随后又吃了一块。 柳欣鸢很骄傲的挑了挑眉,说道:“我觉得你一定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所以这个桂花糕我特地做的不是很甜,当然符合你的口味了。” 南宫雨辰垂着眸子,弯唇一笑,心里倒是欢喜的很。 不是 因为吃到了味道可口的桂花糕,而是听到她的这番话。 这是对他上心了。 “对了,最近怎么看不见杨小姐了?”柳欣鸢特意挑了挑眉提了一嘴,故意观察着南宫雨辰的表情。 他表情里闪过一丝尴尬,说道:“阿鸢,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她已经被送回鄞京去了,我不会留她在这儿的。” 顿了一下,又说:“我和她没关系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嗯,没关系,我知道啊,为何还要再说一遍?” 南宫雨辰更加无奈了,听着她的语气就不像是相信他和杨艺雪没有关系的样子。 “杨艺雪是的上官瑞辰堂妹,所以我才选择留她在长庚山庄内,但是,我也特地传消息回了鄞京,等鄞京马车一来,立刻把人送回去了。” 南宫雨辰慢慢的解释道。 柳欣鸢其实很相信,南宫雨辰和杨艺雪没有任何关系,她问起来这件事情,也就是想看他局促错的样子。 心里想着是要嫁给他的,总不能看他一直都是高岭之花,也想看他有烟火气。 “所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会有。” 我只想和你有关系。 南宫雨辰后面这半句 话并没有说出口,虽然心意已经很明了,可是他还尚未安定下来,不能让她跟着自己一起东奔西走。 柳欣鸢一下就笑了,低下头靠的南宫雨辰很近,眸光熠熠生辉。 “怎么了?”南宫雨辰错开目光,有些不敢跟她对视。 柳欣鸢自然发现他的局促感了,只不过就是故意要盯着他看,还说:“南宫公子,别躲着我呀,是不是心虚了?” 南宫雨辰低着头一笑,随后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桃花眸中春光涟涟,勾的她有些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我不心虚,若是你想让我看着,那就看着。”南宫雨辰温声说道,似乎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略有些喑哑。 柳欣鸢一下子就怂了。 “既然没有关系,那就没有关系吧,有关系也和我没有关系。”柳欣鸢想要抬起头来,很尴尬的笑了笑。 忽然,脖颈搭上一只手,轻轻把她按下来,南宫雨辰微微倾头,两人撞了一下额头,鼻尖也碰了碰。 柳欣鸢整个人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她动一下就亲上去了,她当然不敢! 随后,耳边传来他环绕着的声音:“和你有关系,怎么没关系?你自然可以质问我和她有没有关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吓唬 柳欣鸢一下子愣住了,也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揣测,也不能揣测,深吸一口气后轻轻一笑。 “有就有吧。”她笑着说道,随后挣脱他的手站直了身子,转过头去。 南宫雨辰支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背影,注意到了她红了的耳尖。 害羞了啊。 “账本既然已经算完了,那我回去了,王爷,您要是还想继续在酒楼呆着呢,那您就自己呆在这吧。”她笑眯、眯的说着,随后起身离开。 南宫雨辰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离开,轻轻笑了笑。 柳欣鸢回家之后,措不及防的碰上了王芳芳和柳大龙,一下子她愣住了,回忆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她爹把人带回来的。 思及此,柳欣鸢自然就没有多少好脸色,又不是他自己主动带回来的,当然不高兴。 只不过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看到柳欣鸢,柳大龙扯着王芳芳的衣服,似乎正在索要着什么东西,她奇怪的很。 她走近,听到了柳大龙的声音:“奶奶,今日这个毛笔我一定要拿到,不然的话我就不去学堂了。” 王芳芳看起来很是无奈,“也不是奶奶不给你买,这个毛笔,已经买不到了,下一批货也要三 日之后才能送来。” 柳欣鸢闻言皱了皱眉,她靠在门框上,还是没有说话。 “不行,我一定得得到这个东西,不仅要毛笔,我还有携芳阁的梨花糕,红豆酥,还有翰墨苑的砚台。” 柳大龙一股劲的说了好多种东西,柳欣鸢越听越不对劲。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官家子弟用的,再要么就是像她这种半路发家的富商用的,柳大龙从哪儿知道的? 柳欣鸢因为他只是去了学堂之后,学了奢靡之风,所以才回来索要东西的,毕竟之前柳大龙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她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等王芳芳走了之后才慢慢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柳大龙一回头就看到了她,属实是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柳欣鸢。 “你刚刚要什么?”柳欣鸢走过来坐下,抬眼看着柳大龙,神情不虞,叫柳大龙不敢与之对视,低下了头。 见他不说话,柳欣鸢自然是不耐,“送你上学堂不是为了叫你去和他们攀比的,奢靡之风他们可以,你不行。” 她站了起来,“他们的一切是爹娘给的,而你只是我弟弟,供你去学堂已然是我能尽的最大力,不要得寸进尺。” 柳大龙闻言,立刻反驳:“ 你的钱就是奶奶的,奶奶这么告诉我的!” 她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是我的地儿,不觉着这么说不妥当吗?” 柳大龙也不是没有是非观,经此一说的确不太好,可是,这些东西他一定要! “我跟奶奶说去。”柳大龙不和柳欣鸢争论,转身就要走,被柳欣鸢一把拦住,她道:“跟谁说也没用。” 柳欣鸢看了柳大龙半天,忽然笑着蹲了下来,虽然她笑起来漂亮的很,可是柳大龙却有些害怕。 “你知道,我有只豹子吗?”她笑眯、眯的问道,柳大龙后退半步,竟然感觉到头皮发麻。 柳欣鸢看他害怕,继续道:“那位刘婆婆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就是我的豹子惩恶扬善,给她抓去的,你想试试吗?” 柳大龙眼里透出恐惧,拼命摇着头。 不论在哪儿,自小被教育的就是蹲大牢不好,蹲大牢很苦,所以柳大龙很害怕。 “而且我的豹子,要是在面对罪大恶极的人的时候都不会抓走他,而是会直接吃掉。”柳欣鸢慢悠悠的说着。 “嘎嘣嘎嘣,连骨头一起嚼碎。”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去吓唬柳大龙。 柳大龙被她这两句话吓唬的 眼中惊惧不已,连忙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在笑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他又说了一句什么,可是没听清楚。 她并没有很在意,而是默默的看着他。 “柳儿小丫头。” 门口传来声音,她回过头去看,果不其然是沈信来了,听着他的称呼,她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柳欣鸢环胸看着沈信。 柳大龙看着两人,退开好几步,感觉是个安全距离之后,冷哼开口:“你们两个真是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就拉拉扯扯。” 柳欣鸢:“……” 沈信:“……” 他们看着对方,二人之间距离少说一丈远,不知道为什么柳大龙能睁着眼睛说这种离了大谱的瞎话。 “你是我的姐姐,从不教我好,反而是老让我看这些东西,你真不配当一个姐姐。”柳大龙继续说着。 他的眼睛时不时瞄着身后的院门口,想着实在不行直接跑出去。 柳欣鸢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她甚至都懒得动,只是站在原地懒懒的看着柳大龙,勾了一下唇角,露出来一抹讥讽的笑容。 因 为沈信靠过去了。 “咔擦” 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柳大龙的惨叫响起,柳欣鸢十分淡定的捂住耳朵,看着他的惨状。 “小弟、弟,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比方说你乱说之后的下场就是这个样子。”沈信边说着,嘴角还扬着,手里的劲儿却越用越大。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放开我。”柳大龙不住地求饶着,沈信看他年纪小,这才松开了手。 不料,柳大龙松开手之后,立刻跑了出去,狠狠的瞪着沈信,刚要开口说话,沈信的眸光就落在了柳大龙身上。 沈家公子,所以说是嫡系,可是自小在深墙大院里长大,那些腌臜手段也没少看,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柳大龙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哦,你再这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呢。”沈信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柳大龙吓得发抖,的确是终究再也没说什么话,十分委屈的将所有话都咽下去,一寸一寸往院门口靠近。 沈信挑眉回头看了看柳欣鸢,她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目送他出了院门,竟直接哭着跑走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偶遇 柳欣鸢看着柳大龙跑得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他的背影:“这小子也太不经吓了。” 沈信换上一副十分和朗的笑容,靠近柳欣鸢,并且随手搭在了柳欣鸢肩膀上,“小丫头,我厉害吧?” 她不动声色的躲开沈信的手,笑容收敛,回答道:“还不是因为柳大龙胆小,如若换成是我,我才不会害怕,甚至你会被我反将一军。” 沈信无奈的摇了摇。 柳欣鸢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沈信,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 沈信刚要回答,瞧见她发间缀着一支白玉簪,瞬间捏紧了广袖宽袍下藏着的锦盒。 是了,他今日特地穿广袖,就是为了藏着这个罢了。 他想了想,喝了口茶回答:“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路过温香阁的时候,你那个小掌柜叫什么桃子的?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儿。” 柳欣鸢微微一顿,“桃子?这小丫头和你也不熟,怎么就找你带口信儿了?” 沈信似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尖,回答道:“不熟也是认识我,遇到我了,她又走不开,自然就让我来带口信了。” 这理由合理,柳欣鸢继续问:“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桃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闻言,他才回答:“桃子姑娘让我告诉你,温香阁阁缺货了,让你买点材料,否则供货不足。” 他言罢垂眸,神情落寞的很。 桃子倒是真的遇见了,缺货也是真的缺货,只不过桃子并没有说让他捎口信,只不过他觉着没个理由,很没面子。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注意到沈信的神情,摇了摇手里的茶杯,“算算日子的确也是缺货了,正好,我去温香阁看一趟,这些日子光顾着坛香居了。” 她言罢,放下茶盏,“跟我一起走,还是在这儿呆一会儿?” 他二人周围没有别人,自然是在问沈信。 沈信愣了一会儿,“我回去吧,你要处理你生意场上的事,我对此事不甚了解,就不给你添乱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倒也好。” 她放下茶盏,“我先走了,热茶还有,可以喝完再走。” 言罢,她将头上的发簪拆下来,又重新挽了一个发髻,用发簪固定,随后像一只蝴蝶一般就离开了。 沈信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也是渐渐深沉,随后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锦 盒,有些落寞的将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钗子,是一只鎏金钗,样式是鄞京时下最流行的样式,他特地托了鄞京的朋友帮他带了过来。 可是最后她的发间,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就如同她的心一样,早就被另一个男子占走,同他半分关系没有。 沈信合上盒子,将锦盒又收进了袖袋里,默默离开了。 柳欣鸢没有直接去温香阁,而是去了香料市场,准备先购置一批香料,在香气熏天的香料市场里逛了许久,并没有挑到称心如意的。 她很苦恼的捻了一些粉末放到鼻尖嗅了嗅,的确都不是她喜欢的。 “柳姑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去一看,竟是见一在叫她,在见一不远处,立着一个广袖长袍的人,便是逆着光也能叫人觉着此人清贵矜傲,勾人的很。 柳欣鸢就这么看愣了。 南宫雨辰自然注意到她愣神了,但是不说,只是默默的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轻笑一下,更是用笑晃了她的眼。 “阿鸢怎在此处?”南宫雨辰问道。 声如泉水汩汩,温雅的很,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可是次次听次次喜欢。 她咳了一声, 转开头,“我来买些香料,温香阁的材料不够了。”言罢,狐疑的回过头来,问道:“倒是南宫出现在这里更奇怪。”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那双清润的黑眸闪着些水光,桃花眸中春波涟涟,显然是故意的。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虽然喜欢,但是并不受蛊惑。 “我来买熏香。”南宫雨辰在她探究的目光下,无奈地回答道,并且十分宠溺又出格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柳欣鸢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南宫雨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她。 “那你躲躲藏藏的干什么?我还以为——” 她突然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南宫雨辰神色,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倒也是的确买了女子的香料。”南宫雨辰看一眼见一,他很有眼色的,将手里的香料递过来。 柳欣鸢看着那些香料,都是些淡雅清幽的香,看起来很像是书香世家的小姐用的。 这让她无端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邱欣丽。 “你难不成会熏这些香吗?”柳欣鸢好奇的凑近闻闻,这显然就是女子才会用的香,虽然雅致,但仍是清甜的女子气息。 南宫雨辰更为无奈了。 “谁让你吃味,还真难。”南宫雨辰不明所以的讲了这么一句话,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刚刚盘好的发髻揉乱了。 “上官托我为邱家二小姐选香,说是要投其所好,为博美人一笑。”南宫雨辰温和的解释着,很有说服力。 比如,柳欣鸢就相信得很。 “上官瑞辰也实在是太不仔细了,明明是自个儿要送阿欣熏香,却让你来挑,哪里有诚意。”柳欣鸢十分挑剔道。 南宫雨辰却不说话,挑眉看着柳欣鸢。 她眨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辰这么盯着她看。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南宫雨辰温温和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声音里还带了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柳欣鸢被他这样子蛊惑到,但是仍旧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她懵懂无措的样子,南宫雨辰悠悠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有些事情你终归会懂的,只不过现在没反应过来而已。” 他转过头去,“你若是想要香料的话,倒不如找些西域的商人来买,听闻西域的香料最为上乘,不少宫中的娘娘也喜欢。” 南宫雨辰忽然驻足,“不过挑香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有些香料,有催情效果。” 第四百二十六章 贵妃 闻言,柳欣鸢脸颊爆红,猛然一下抬头看着南宫雨辰离去,他眼角余光瞥见她害羞的模样,心情颇好。 柳欣鸢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南宫雨辰似乎句句都在调、戏她。 什么鬼清雅君子,这明明就是一个风、流公子才是! 她心里想着也不说,默默气鼓鼓的跟上去,但是的确是对这西域香料向往不已。 “你说的西域,还有没有什么特产,比如说美人?”柳欣鸢说起这个来,眸子顿时亮晶晶的,看起来很神往。 南宫雨辰看着她,眸光深了深,随后转过头去步子加快,但是不回答她的话。 “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柳欣鸢说道,随后一愣,“不对啊,又不和我一道的干嘛等我。” 说着,自顾自放慢了脚步。 南宫雨辰却被气笑了,回过头去打量柳欣鸢,道:“谁不和你一道了,我也要去温香阁,和你一起。” 柳欣鸢愣在原地,无辜漂亮的鹿眸让人心生怜爱。 他看着她这个模样,忽然心中滋生出一些阴暗的想法,想把她锁起来,让她只对他露出这个表情来。 这个想法也就闪过一刹那,随后就被他自己打消了。 “西域美人不少,大 都美艳妖娆,而且身上多会带一只葡萄镂空银香囊,里面放的,就是蛊人心绪的香料。” 南宫雨辰认真解释着,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也有男子会戴香囊。”言罢,注意着柳欣鸢的神情。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撇了撇嘴说道:“那可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看看那什么镂空香囊的。” 闻言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喜欢?” “好奇。” “嗯。” 她稍慢了一步,看了看他的背影,此时正值朝阳时分,日光落在他身上渡了一层金辉,回眸时的笑容让她一愣。 “走吧,估计你的小掌柜要等急了。”南宫雨辰知道她喜欢他笑,所以故意在她面前多笑,让她只注意他一个人。 柳欣鸢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被南宫雨辰蛊惑。 是不是他故意的。 她皱着眉又看了看南宫雨辰,屁颠屁颠跟上去,什么话也不说。 二人一起到了温香阁中,远远就瞧见了一道倩影在其中走过,南宫雨辰站在门口,觉着这个人有些眼熟。 他压下心底疑虑,跟着柳欣鸢一起走进去。 柳欣鸢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之前帮她的赵夫人,笑 眯、眯的凑上去,“夫人,又遇见了,不知道这次想买些什么?” 赵夫人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微微一笑,“柳姑娘回来了。”言罢,目光后移,对上了南宫雨辰略显错愕的眼神。 南宫雨辰走上前来,愣了愣之后,直接跪了下来,“臣见过姚贵妃娘娘。” 柳欣鸢也愣住了。 贵妃?什么贵妃?这,这位夫人竟然是贵妃吗?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跟人家打赌的事儿,还真是一种烧命的行为。 柳欣鸢回过神来立刻要跪下,姚贵妃一把扶住柳欣鸢,嗔怪道:“我难得碰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你别再给我吓坏了。” 言罢,搭上柳欣鸢的手背,“我本就是隐去身份在此安养,不拘宫里的那些虚礼了。” 说着看向南宫雨辰,“还有你,幼时做伴读的时候也不见你拘谨至此,眼下怎么这么拘束了?” 南宫雨辰有些尴尬,笑了一下没说话。 “伴读?南宫进宫做过伴读?”柳欣鸢有些诧异的问道。 姚贵妃笑起来,她年岁稍长,但是风霜对她格外宽容,虽然有几条细纹,可是仍旧温婉动人。 “这是自然。”姚贵妃看向南宫雨辰,“皇上还是太子时,只有 潜邸的曹良娣诞下一女,其余皇子公主都是皇上登基后才得,尤其是后面几位皇子,更是而立之年才得来。” 姚贵妃捂唇一笑,“那时候从世家子弟中广选伴读,因为他是静安独子,皇上青眼于他,就入了宫。” 南宫雨辰十分不好意思,“贵妃娘娘,您还记得。” 姚贵妃看了看两人,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南宫雨辰害羞了,但是她还是继续说道:“小时候的他可不像现在中规中矩芝兰玉树,是个顽皮的孩子呢。” 柳欣鸢闻言,看向南宫雨辰,竟是有些想象不到。 她同他见面的第一眼,他便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样子,顽皮二字实在是和他联系不到一起。 “贵妃娘娘,可别揭我短了,您怎么在这儿?”南宫雨辰微笑问道,看着笑容柔和,似乎是真心礼敬这位贵妃。 她闻言,眸光一下子淡下来,“出宫养身子,也是散散心。”说着冷笑一声:“否则,皇后怕是谁都容不下。” 柳欣鸢一愣,深觉这种话自己不应该听,可是听都听了,总不能再从自己脑子里倒出去,只能装聋作哑。 “娘娘,慎言。”南宫雨辰也变了脸色,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身旁的柳欣鸢。 她低垂着眉眼,一副乖顺的样子,可是南宫雨辰知道,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法子,就是不听不看装聋作哑。 姚贵妃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么多,但是话已经出口了,自然只是笑笑,“无妨,皇后还只是皇后。”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就不适合继续说下去了。 一个深宅大院磨练的公子和红瓦绿砖宫墙内磋磨半生的贵妃,都知道最低点分寸在什么地方,主动打住。 “说来,柳姑娘这儿的东西我喜欢的很,之前还捎信给宫里其他姐妹,她们好奇,我也跟着寄了一些回去,就是不知道回信何日到,说不定,你还能成皇商呢。” 话题换了一个,聚焦到了柳欣鸢身上,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娘娘,我不合适。” “娘娘,她不合适。” 两道声音重合,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对视一眼,皆是一愣,随后都看向姚贵妃,她也微微一怔。 不过随后她笑了,“不过也是,柳丫头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的,何必去趟皇宫那潭浑水?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着松了柳欣鸢的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也不打扰你们了。”言罢,调侃道:“当初我和皇帝,倒也不曾如此呢。” 第四百二十七章 商讨 柳欣鸢闻言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随后摸了摸脸颊,果然有些发热,但是她也没反驳,只是道:“贵妃真是会开玩笑呢。” 姚贵妃不多说什么,只是抿着唇笑,随后看向屋里,“我挑了些粉底液香料,记着可得给我打包送到府上去。” 罢了,香风飘过,姚贵妃便离开了温香阁。 柳欣鸢看了看南宫雨辰,尴尬不已,心想着刚刚姚贵妃的调侃,僵硬的想要开口,就听南宫雨辰道:“没想到皇后竟把姚贵妃逼到这儿了。” 她微微一愣,又装鹌鹑,不问不听。 但是南宫雨辰却不这样想,很执着的是要说给她听:“姚贵妃是太后的侄女,身份尊重,却也不得不来此偏远之地。” 他说着顿一下,“如今皇上天命之年,膝下皇子多数不过才及弱冠,本还是后宫能开枝散的时候,后宫却已经枝叶凋零。” 他看向柳欣鸢,“大都是皇后所为,众人皆知,皇上独醉,但旁人说不得。” 柳欣鸢愣住,不明白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南宫雨辰也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摇了摇头笑了笑,“是我话多了,这不都是贵妃要的吗?包起来送过去吧。” 柳欣鸢愣愣的去打包,直到送到 桃子手里才反应过来,“多带些香粉去,这些都是贵……赵夫人喜欢的。” 桃子刚刚是在后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但是柳姐姐一向不会错,她自然不多问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柳欣鸢望着桃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别看了,阿鸢,我们去坛香居吧,时间不早了,用午膳去吧。”南宫雨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 柳欣鸢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好。” 言罢她回过头去,走到了柜台前,写了一张纸条留给桃子,随后跟着南宫雨辰离开。 路上她沉默寡言,南宫雨辰知道她大约是受到了他刚才那些话的影响,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手,什么话都不说默默攥紧。 柳欣鸢一愣,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刚刚阴霾密布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她笑眯、眯的也攥紧了南宫雨辰的手。 到了酒楼之后,林希儿林洛儿看着他们两个牵着手,都有些愣住了,纷纷看向对方满眼的惊诧。 “我们用膳,就去留上的包厢吧,通常也会去。”柳欣鸢笑着说道,刚刚不高兴的心情全都被扫荡一空。 南宫雨辰垂眼看了看她,没言语。 从方才的事, 他瞧得出来柳欣鸢很是在意去不去鄞京,亦或是不想卷入任何官场皇宫的事情。 那他…… 他是王爷,不论如何都要回鄞京去,只有新皇登基他自请封地才能远离鄞京,眼下若是请封兖州,皇帝怕不会放人。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柳欣鸢注意到他驻足在原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忽然松了手往前走去。 她奇怪的看着南宫雨辰的背影,疑惑不已。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脸了。 虽说不知为何,可她什么都没说,默默跟了上去,并且一把拉住了他的袖摆。 南宫雨辰一愣,没回头没说话,可是嘴角微微扬起,心情逐渐好了很多。 柳欣鸢注意到他侧过来的半张脸带着笑意,更疑惑了。 她想,南宫不会有什么病吧?怎么能有人这么纠结,一会儿冷脸一会儿笑的,属实是有些吓人了。 上楼之后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坐下来,她准备腾一腾地方让见一坐下来的时候,见一却默默站到一边去了。 她很奇怪的看着见一,问道:“你怎么不坐下来?” 南宫雨辰也奇怪,眸子瞥向见一。 南宫家家教严,可是长庚山庄不严, 莫说见一见墨与他过命交情,坐下一起吃饭是常有的事,他不坐下倒是有些反常。 见一撇撇嘴,“不想让人说南宫家的下人没教养。” 柳欣鸢眉头紧蹙,“什么就没教养了?不过一起吃一顿饭罢了。” 他低下头,一字一句道:“柳姑娘不是奴籍,公子现在又贵为王爷,属下、身份低微,不该与二位同席。” 她看了南宫雨辰一眼,眼底有责怪,南宫雨辰头次感觉如此百口莫辩,他立刻去看见一,“谁告诉你这种话的。” “还不是……” “是杨小姐,杨艺雪。”见一嘴比柳欣鸢更快一步,她话说一半,手顿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原来,原来不是南宫家的家规啊。 “还不是什么?”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嘴角也扬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欣鸢,看她窘迫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好了。”柳欣鸢十分窘迫的说道,心想着自己怎么就能没看清楚局势就指责。 南宫雨辰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问,转而看向见一。 “你是南宫家的侍从,更是我南宫雨辰的侍从,不必去看任何人的脸色。”南宫雨辰冷脸说道。 柳欣鸢就坐在他 对面,看着他冷着脸训斥人的样子,感觉自己又要陷进去了。 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现在想起来了,到时候跟你说一下才是。”南宫雨辰转过头来又去看柳欣鸢。 她挑眉,“什么事?” 南宫雨辰闻言,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出口,犹豫半天之后才说道:“我想和本家分家。” 柳欣鸢夹菜的时候微微一顿,“这件事情想必你自己也考虑许久了,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南宫雨辰听她这么说,似乎更加发愁了。 “以前他们都当我是个瘟神,把我送到哪里似乎都不安心,眼下,我获封亲王称号,反倒是不太容易分开了。”南宫雨辰眼眸中难得流露出一些悲伤的情绪来。 柳欣鸢实在是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就是拖油瓶甩不掉的感觉。 “你要是实在不想,果断分开,就是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亲王封号有利有弊,但至少在这件事上利大于弊。”柳欣鸢放下筷子认真道。 虽说如此,南宫雨辰却仍旧有些忧心忡忡。 他可太了解南宫家那些人的性格了,绝不是如此容易的事。 第四百二十八章 受欺负 “罢了,这些事本不该说与你听的,只不过我实在没有忍住而已,你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我理应多谢你。” 南宫雨辰温温和和的说道,柳欣鸢听着她的语气,竟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疏离。 还不等她再开口询问,南宫雨辰就起身,说道:“我须得先回去了,前些日子,京中来信还没有来得及细细解决。” 柳欣鸢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饭菜也没有吃几口,我叫希儿给你打包一些糕点带回去吧,免得办公的时候饿了。”柳欣鸢语气淡淡的说着。 见一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人,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饭吃到一半,突然气氛就变了。 南宫雨辰似乎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成了感谢:“多谢你费心,见一跟着林姑娘去取吧。” 见一闻言,立刻离开。 等他取了糕点再回去的时候,竟然只有柳欣鸢一个人坐在那里用膳了,南宫雨辰已经不见了身影。 “王爷下去了。”柳欣鸢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见一话不敢多说,连忙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柳欣鸢其实也不知道自己 到底在生什么闷气,坐在那里吃饭,好好吃着吃着,就有些咽不下去了。 今天南宫雨辰喜怒无常的,叫她实在是不明白,也无法明白。 忽然间,脑海里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说这些话本来不应该告诉她的,只是忍不住说了。 那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就在告诉她,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其实她也没把她当做家人来看待? 柳欣鸢置了筷子,越想越心烦,起身下楼,准备回家,却在大厅里看到了陈蕊,怕她担心,立刻换上了笑脸。 “娘亲,这个时候怎么不在家里?反倒是跑到坛香居来帮我了。”柳欣鸢笑盈盈的走过去。 陈蕊回过头来,却是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柳欣鸢瞧着她这个样子,微微一愣,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生气的很。 “是不是他没有欺负你了?我就知道不应该把他们接过来,爹爹还非不同意,难不成他就看着你让人欺负吗?”柳欣鸢越说越气。 本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了些火气了,眼下,瞧见自己娘亲被人欺负,还不能出头,自然是更加憋屈生气。 “鸢儿,你也不要怪你父亲,他 这也是不得已,毕竟王芳芳是他的生身母亲,总不能弃她于不顾。”陈蕊还有心情替柳仁德开脱。 陈蕊越是这样,柳欣鸢就越生气。 “不是我说,娘亲,他们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还这么容忍他们做什么?本来他们是寄人篱下,现在反倒是我们吃亏了。” 柳欣鸢越想越气,尤其想到他们已经分家,就更能想到南宫雨辰刚刚说的话,和他的态度。 都让她很恼火。 “没事的,以前都能过得来,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现在也可以的。”陈蕊像是在安慰她,也是像是在安慰自己。 柳欣鸢心疼的看着陈蕊,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娘亲话已至此,那她自然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刚刚我看你下来是准备回去吧,我在这里继续帮忙就可以,你先回家吧。”陈蕊语气温柔,叫人十分喜欢。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忍住,又伸出双臂来抱了抱陈蕊,头搁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 “这是怎么啦?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依赖母亲。”陈蕊身为母亲,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现在似乎很依恋她。 柳欣鸢惊讶于陈蕊的敏锐,但是也为这份 敏锐而感到欢喜。 她的确难过的很。 “没什么娘亲,只不过我大了,就不能依恋您了吗?”柳欣鸢离开的时候又笑了起来。 陈蕊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什么时候,鸢儿都是娘亲的鸢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依赖我,好了,想回去就回去吧。” 柳欣鸢点了点头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想个办法,让二房和王芳芳赶紧滚出他们家,免得让她娘亲再受今天这样子的委屈。 “鸢儿?你这是准备回家去吗?” 柳欣鸢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柳仁德。 虽然说她知道这件事情和她爹关系不大,也不全怪她爹,可是一想到就是她爹把二房和王芳芳带到了宅子里,就没来由的一股气。 “我还以为爹爹不管我了呢,我还以为我和娘亲没人管了。”柳欣鸢没忍住呛声。 柳仁德神情有些黯淡,也知道最近因为他的弟弟和他的娘,让她们两个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仁义孝道告诉他,不能舍弃他的家人。 “鸢儿,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所以我……” “算了,爹爹,我知道你朝这个方向来是想来找我的,现在 找我来,是什么事?”柳欣鸢直接打断了柳仁德的话。 再往下说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了。 柳仁德十分尴尬,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手头上有五两银子吗?” 柳欣鸢闻言简直要气死了。 “爹,我刚刚都跟您诉了那么大一通苦,怎么您还是要想着他们?”柳欣鸢有些气恼的说着。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她爹的所作所为,其中还有南宫雨辰的因素。 只不过柳仁德不知道。 “五两银子对于咱们家现在来说的确不算什么,既然是你奶奶,要不如就给了她好了,五两银子能做什么呢?”柳仁德温声说道。 她现在越是听这种温和的声线,越是心烦。 “五两银子是不算什么,可是我不想喂狗。”柳欣鸢冷声说着,“爹,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解决。” 言罢,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走去,任凭柳仁德怎么叫都不回头。 欺负他娘亲本就让她恼火生气,现在还要继续压榨她父亲,真当她是死了吗?把她家当摇钱树,他们也配。 有些人就是如此,你越不理会就越猖狂,有些时候适当的敲打也是一种好方法。 譬如说,现在柳欣鸢在准备去做的事。 第四百二十九章 打赌 柳欣鸢直接冲回了家里,王芳芳正坐在大厅里面喝茶,吃着瓜子,好不惬意。 平常看到她这个样子,顶多也就是不予理会,直接转身离开就是了,可今日怎么看怎么刺眼。 “嘭!” 柳欣鸢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盘子里的瓜子都崩出来几颗,吓得王芳芳立刻睁开眼睛看她。 “你有病?回来突然发什么疯?”王芳芳一把将手里的瓜子丢回了盘子里,有些生气。 柳欣鸢怒极反笑,“你问我发什么疯,我倒是想要问问你,都已经分家了,你赖在我家不走也就算了,还伸手要钱,要脸吗?” 王芳芳一下子被说的有些无可反驳,但随后就道:“我这都是有正经用途的,这是大龙他们学堂需要的一笔钱。” 她自然不信,“你们送他去的学堂是个什么水平,我自然知道,有什么东西需要花费如此之多,我倒是不知道。” 王芳芳其实也没有细问,究竟柳大龙要这笔钱要去干什么,只是听她的宝贝孙子需要这笔钱,就直接去要了。 “大龙既然开口要了五两银子,那一定是有用的,拿钱就是,何必要问这么多?”王芳芳一时间闪过一丝慌乱。 对于柳 大龙,好像她从来没有过多管束过。 柳欣鸢看王芳芳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五两银子要用去做什么,也就不逼着继续问了,而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要走。 “哎,等一下,你现在准备去哪儿?”王芳芳十分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柳欣鸢冷笑一声,“我去找你那宝贝孙子问一问,他拿这笔钱到底想要去干什么。”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任由王芳芳在后面如何叫喊都不应声。 柳大龙那小子自从上回被她警告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不应该突然之间就又开始猖狂起来,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由。 这个时候他不在学堂里,是刚下了学,正准备往回走。 柳欣鸢就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果不其然就蹲到了他,而且看到他是一个人往回走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禁让她很奇怪,这个年纪的孩童之间,怎么可能互相如此冷漠? 只是她来是为了银子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管这多余的其他事。 “你,你怎么在这?”柳大龙看见她之后,十分警惕的问道,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似乎把他吓得不轻。 柳欣鸢更是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 这小子不应该有这么怕她才对,怎么现在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而是质问道:“你和你奶奶要五两银子,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柳大龙明显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我和奶奶要钱,难不成你也要管吗?” 闻言,她笑了笑。 “钱是从我的口袋里出的,你说我该不该管?”柳欣鸢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和了许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如此,柳大龙还是一脸警惕。 “你既然不想给我,那就不用给我了,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我也不想勉强你。”柳大龙说完之后就准备走。 柳欣鸢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而且总觉得这笔钱对于柳大龙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按照王芳芳那个样子,看来这笔钱应该着急才是。 “你站住。”柳欣鸢声音骤然冷下来。 柳大龙被吓得立刻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紧紧的捏着自己手里的竹简。 “你今日要是不说这五两银子究竟是要干什么的,我就直接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柳欣鸢目光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 柳大龙相 信,他怎么可能不信?只要是柳欣鸢说的话,基本上都会做得到。 “我,为什么我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要被欺负?难不成我就是活该被欺负的命吗?”柳大龙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气,转过头来喊到。 柳欣鸢准确的从这句话里面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你被人欺负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肯定并不是在询问。 柳大龙一下子愣住了,扭开脸不说话。 这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最要面子,这样子戳破他被人欺负,或许对于他来说有些难堪。 可是柳欣鸢生气。 “被人欺负了,怎么什么都不说?你难道不会告状吗?”柳欣鸢上前了一步。 柳大龙被吓得退后一步。 “我爹自然不会去为了我得罪任何人,我娘也一样,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还能为了我去打架吗?”柳大龙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柳欣鸢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气,总觉得柳大龙不该被欺负。 “他们不帮你,我帮你。”柳欣鸢顺口就说了一句,随后立刻去注意柳大龙的神情,果然看到他眼底一亮。 只不过随后就又暗了下去。 “等去了学堂之后,他们一定和夫 子说了,是我的过错,夫子不会相信我的。”柳大龙说完之后扭开头,“我怕你也不信。”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孩子气的可爱。 “小兔崽子,虽然以前你欺负过我,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去帮你出气,毕竟你和我都姓柳,你可不能给我丢人。”柳欣鸢弯了弯嘴角。 听她这么说,柳大龙心里又燃起来希望。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去出气吗?”柳大龙十分希冀的看着她。 柳欣鸢伸出手去,在他脑袋上按了一下,这是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如此亲近。 “你别忘了,我是你姐姐。”柳欣鸢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铿锵有力。 柳大龙一时间有些羞愧,心里想着自己以前是怎么欺负这个姐姐的,一时间心里过意不去。 “我,我……” “什么也别说了,现在先跟我去学堂,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回来再说。”柳欣鸢怎么看不出来这小孩儿愧疚了,可也知道这小孩别扭,也没逼着他说什么肉麻的话。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帮他出口气,敢欺负她柳欣鸢的弟弟,真是不长眼的很,到底打狗也得看看主人! 第四百三十章 打赌 柳欣鸢领着柳大龙一路去了学堂,给柳大龙教书的夫子还没有走,这位夫子姓吕,众人都尊称一声吕先生。 她自然也没有例外,见到人第一眼先用文人的礼鞠了个躬,喊了声:“吕先生。” 吕先生回过头来一看,是个貌美的女子,又看她牵着调皮捣蛋的柳大龙,一时间好奇她来学堂是做什么的。 “我是,不知道姑娘有何指教?”吕先生说话文邹邹的,一听就能听出来夫子的气质。 柳欣鸢直接开门见山,将身边的柳大龙往前推了一下,“我知道有些事情吕先生可能并不知道,我也并不是来问责先生的,只是想讨个说法。” 她顿了顿,“我们在大龙,在学堂,没少受人欺负,经常被人威胁着送笔墨纸砚,送糕点瓜果。” “如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我就当是给同学的礼物了,可是那群孩子变本加厉,竟然直接问他要银两,这和打劫有何区别?” 柳欣鸢直接将事情说到了最严重的地步。 吕先生也是有些错愕的,他一生名声都极好,如若教出来几个抢劫的弟子,那可真要毁了他一身清白。 “若是真的有此事,的确是该管一管,姑娘说一说都是哪 些孩子?”吕先生皱眉。 柳大龙一看自己的夫子,皱眉就有些瑟缩,不敢开口。 柳欣鸢掐了他一把,“到底是谁欺负你?若是这个时候你不说的话,之后就算再有人欺负你,我也不会管你了。” 比起来夫子,柳大龙自然还是更讨厌那些欺负他的孩子。 “周茂,孙科还有曾书。”他一连串报了几个名字,说到最后夫子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只不过柳欣鸢不了解,而是转过头去看着吕先生。 “不瞒姑娘说,柳大龙比起来,刚才他说的那三个孩子来讲,调皮捣蛋了许多,那几个孩子我瞧着也文静,实在不像。” 吕先生十分委婉的说着,他不相信。 柳欣鸢看了柳大龙一眼,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小子不愿意告老师了,原来是老师偏心,不相信。 “吕先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您好歹是教书先生,人不可相貌,这句话总该是听过的,以一个人的面相判断好坏对错,最是不可取。” 柳欣鸢立刻反驳道。 吕先生虽然觉得她这句话没有问题,可是仍旧不相信那几个文静的孩子,会做出来抢劫威胁的事情。 看着人不说话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生不如和我打个赌,读一读这群孩子到底做没做过。” 吕先生看着她,迟疑了几秒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柳欣鸢拉着柳大龙走到一边去,蹲下来,平视着他,“你这是怎么处的关系?夫子宁愿相信你欺负别人,都不相信别人欺负你。” 柳大龙自己也有些欲哭无泪,“就是因为这样子,夫子才不相信我的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二话不说,给了柳大龙一个爆栗,“你当然有办法,怎么会没办法?他们既然会两面三刀在夫子面前装乖巧,你不会吗?” 柳大龙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告诉你,必要的柔弱还是可以装一装的,学习可以一般,可这颗心必须得透彻。”她水葱似的指尖点在了柳大龙心口上。 柳大龙对她这些话似懂非懂,但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她起身朝吕先生走了过去,随后低了低头说道:“我们二人现在就应该躲起来了,我保证,大龙一定没有说谎。” 犹豫了一下,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下,“虽然说他有些小顽皮,有时候也能体现一些恶,可他这次没有说谎。” 吕先生看着她的目 光十分复杂,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的和她一起站在暗地里。 柳大龙十分忐忑的回了学堂里面,果然看到周茂那些人都在,想装作透明人走过去,没想到果然被抓住了。 “听说你刚刚把我们欺负你的事儿,告诉吕先生了?” “不是说不让你说出去的吗?你的胆子倒是肥了。” 几个孩童稚嫩的声音接连响起,吕先生不可思议地听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之前问他拿银子就没有给我们,现在更是直接告状了,很大的本事啊。” 这个声音,吕先生最是熟悉,这是周员外的儿子周茂的声音,他教的学生里面数他的字写的最好,所以也十分偏疼他。 平日里看着这个孩子是谦和温良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威胁同学的人。 里面已经有了推搡的声音,柳欣鸢再也不等下去了,直接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几个小孩子错愕的看着她。 吕先生沉默的跟在后面,只不过还没进屋。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闯进来的?这里是学堂,也是你一个女子能踏足的地方? ”周茂傲慢的声音响起。 吕先生越听他的声音,脸色越黑。 可算是把他教的东西全都忘到了狗肚子里,温良恭谦让一概不知,竟全记下了那套嚣张跋扈的做派。 “住口!” 吕先生踏进来,首先喝了一声,他在当地的名声不错,所以几个学生看到他,都不敢再说什么。 她看着几个缩成一团的学生,怒从心来,可还是转过头去先和柳欣鸢道了歉。 “姑娘,抱歉,我不该不相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更是为了我的学生对你出言不逊道歉。”吕先生拱了拱手。 柳欣鸢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这些小孩儿虽然语气不好,可是说的话却是这个社会的现状,没有想到这个吕先生竟然觉着这话十分冒犯。 “无妨,于我来说,只不过两句话而已,可是我们家的小孩儿,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柳欣鸢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吕先生毕竟年过半百,一生阅人无数,自然看的出来,这是生气的表现。 这事理亏,吕先生立刻转过头去,首先质问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学生,“周茂,我教你的东西,你是一概不知了吗?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一章 姐姐 周茂显然一下子就慌了,立刻弓着身,年纪小,也想不到借口,不知道如何解释,可是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要是说不出来一个理由,他可能就要被开除了。 “姐姐,要不算了吧?让他们道个歉,以后不再犯就是了。” 柳大龙忽然扯了扯柳欣鸢的衣袖,声音很低,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柳欣鸢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竟然还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不过,不需要。 柳欣鸢斜睨了吕先生一眼,随后,像是对着周茂说道:“行的正坐的端,你既然有理,自然就要叫他们赔礼道歉。” 吕先生微微一滞,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为他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感到羞愧,更甚觉着这是丢了他们读书人的脸。 怎么会想包庇自己疼爱的学生呢?如若不把他引入正途,最后还不是他要来承担这个恶果。 “周茂,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能做出来此等事情!”吕先生痛心疾首的斥责道,这倒是真的。 周茂突然哭着跪下,“不是这样的,先生,是他们,都是他们设计我的,否则您看,怎么会就这么巧被您知道了呢?” 柳欣鸢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吕先生。 果不其然,看见老先生的胡子都气得立起来了。 “冥顽不灵!你才多大?就懂得攻于心计,这里是学堂,不是官场!有这点勾心斗角的本事,还来学堂做什么?我教不了你!” 吕先生属实是被气的不轻,虽然这反咬的挺明显的,可是身为一个孩子,吕先生不觉得他应该会这种东西。 “先生不要生气,还都是孩子。”柳欣鸢声音柔柔的,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 周茂瞪着柳欣鸢,吕先生看他已经如此近还冥顽不灵,自然更是生气,“既然你不服我管教,那就此离开便好。” 闻言,周茂一下子慌了。 “求先生千万不要赶我走,你要是把我赶走了的话,回去不知道我爹又要怎么惩罚我。”周茂一边哭一边说。 随后他看向柳欣鸢,一边哭一边喊着:“我道歉,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能不能饶了我?” 柳欣鸢听着他明显言不由衷的道歉,一时间竟然也有些觉得好笑。 “周小公子,你年纪应该还不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学习过淮朝律法?”柳欣鸢慢慢蹲了下来,嘴角挂着笑意。 周茂不知道她问这个要干什么,本能的摇了摇头。 “啊,这就对了,原来是不知道律法呀,那我觉着教一教你也是有必要的。”柳欣鸢笑容十分和蔼可亲。 可是周茂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可知你现在已经犯了什么法?”柳欣鸢继续说着,“抢劫,威胁,还有拒不承认。” 她的笑容愈大,甚至抬手摸了摸周茂的头,“大龙如果想要报官的话,你现在已经达到了被抓走坐牢的地步了。” 周茂惊恐的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柳欣鸢。 柳大龙在旁边听着,也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原来威胁坐牢,这种事情不止威胁他一个人。 虽然害怕归害怕,但现在,柳大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感。 虽然爹娘不愿意来帮他撑这个腰,可是家里还有个姐姐愿意,并且这位姐姐才是家里最厉害的。 “我们刚刚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承不承认倒也是你的事,拒不承认,不过多加一条罪名罢了。”柳欣鸢笑着说道。 吕先生站在一旁看着柳欣鸢,默默的没有继续说话。 本来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没有想到,这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三言两语就将周 家的小公子吓得什么都说了。 吕先生又看了看柳大龙,心想着之后还是对这小子好点,免了他这个姐姐又来。 “我把我能说的都说了,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对柳大龙做这样的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周茂痛哭流涕的说着。 柳欣鸢冷漠的看着周茂,冷哼一声。 小孩子的把戏,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显然这个周家的小公子并没有真心悔过之意,只不过眼下情势所逼,所以不得不道歉。 不过,能审时度势也是一种本事。 “不知道姐姐住在哪里?我犯了错,有心悔过,准备登门道歉。”周茂问到。 他自然不可能是要去道歉的,等他知道了这女子的住址,一定要回去告诉他爹,他是怎么被人欺负的,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柳欣鸢看到他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星光,也知道这小孩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可是她并不害怕。 而且也没必要害怕。 她转过头去,在临近的桌子上找了纸笔,将自己的住址写到了纸上,很轻松就交给了周茂。 周茂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确定这些街道都是有的,之后立刻收进了怀里,朝着柳欣鸢拱了拱手,鞠了个躬,又道了 次歉。 “先生,有关我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您自己教导学生了,我就带着大龙先行告辞。”柳欣鸢转过头去朝着吕先生福身。 吕先生哪还敢受她的礼,自然也回了一礼。 柳欣鸢并没有在乎这些,自然而然的牵着柳大龙的手离开了。 柳大龙看着牵着自己的这只手,感觉有些恍惚,抬头看着身边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女子,有种奇怪的感觉。 “以后受了欺负,自己打不过,就记得回来告状,别傻乎乎的一直等着人家欺负你。”柳欣鸢说教着。 “还有,少给我学这种窝里横,你要是有本事和周员外的儿子去横啊。”柳欣鸢还在喋喋不休。 柳大龙有些羞愧,所以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即便柳大龙想说什么,柳欣鸢也能给他堵的哑口无言。 “我这儿有五两银子,诺,给你了。”柳欣鸢从荷包里面取了银子,给了柳大龙,“但是你得记住,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用,我也不需要你学的有多好,但你一定不能是个小白眼狼。” 柳欣鸢认真的说着,并且是把自己和柳大龙摆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 柳大龙攥紧了手里的银子,“谢谢……姐姐。”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祸不及他 说完这句话之后,柳大龙觉着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下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局促的样子。 柳欣鸢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子害羞的样子,心里头觉着果然只是被教坏了,这小孩子还是挺善良的。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我得去趟酒楼,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柳欣鸢轻轻推了一把他的后背。 柳大龙点点头,拿着银子屁颠屁颠走了。 见墨从树上翻身下来,站到了柳欣鸢面前,很是不理解的问道:“姑娘,你怎么就把他直接放走了?还给了他银子。” 柳欣鸢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祸不及他,我和他爹娘的恩怨,何必牵扯上他呢?到底,只是被教歪了,我该把他往正途引才是。” 见墨看了看柳欣鸢,低头笑了一下。 柳欣鸢见鬼一样的扭过去看着他,“这不笑起来挺好看的吗?别惹学你家王爷,冷着个脸,容易讨不到媳妇儿。” 见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起了调侃的心思:“此言差异呀,柳姑娘。” 他贼兮兮的靠过去,“我家公子一直冷着张脸,柳姑娘,这不是自己出现了?” 起初柳欣鸢还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 么意思,随后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顿时明白过来了见墨的意思。 “行啊你,竟然学你主子来调侃我了,小心我把你扔回去。”柳欣鸢笑着骂道。 见墨见状也笑起来,“柳姑娘心善,一定舍不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他招了招手,“咱们也别打闹玩耍了,快走吧,赶紧回酒楼去,的确是还有事没处理完。” 见墨闻言跟了上去,两人一起往酒楼方向走去。 路上,柳欣鸢突然好奇起来,见墨是怎么到了的南宫雨辰身边,就转头问道:“我有一事不明白,为何我瞧着你和见一似乎都不念家呢?” 见墨神情一滞,随后浅浅的笑了起来,看不出来笑容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不告诉我也行,我就只是问问。”柳欣鸢看着他这个表情,以为触犯到了人家的隐私,立刻摆了摆手。 见墨则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柳姑娘不用担心,这也不是什么禁忌,只不过到底是一番回忆,让我有些眷恋罢了。” 柳欣鸢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见墨。 “我……算是一个孤儿,自生下来起,爹娘就把我丢在了路边 ,若非我师父相救,或许我现在已经又投胎转世了吧。”见墨眯了眯眼睛,回忆起自己身世。 柳欣鸢微微张起嘴,有些诧异。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没病没痛的男婴,会被人遗弃在路边?”见墨蒙上一层寡淡的笑,转头看着柳欣鸢。 她点了点头,的确是不明白。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里,她不敢相信,竟然还有男婴也会被遗弃,还是身体健康的。 “姑娘,你虽出生贫苦人家,可是到底没有经历过饥荒灾难,你不知道,天灾人祸之下,不管生下来是男是女,没有将我当做食物吃掉,或许都是他们的善心了。” 见墨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神情十分平淡,看起来好像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柳欣鸢是一个女子,对于情感变化最为细腻,她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悲苦。 “天灾人祸?是什么样的人祸呢?”柳欣鸢说话间,听到自己的声音略有些哑,是接受这件事情有些难。 见墨犹豫了一番,才回答道:“天灾罢了,只不过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而已,什么什么富豪商贾,在那场灾难里都好好的。” “只不过是他们不愿意分 享自己的东西出来,让穷人活下去而已,不怪他们。”见墨说着低下了头。 心里明白的很,可是并不能做到完全不怪。 柳欣鸢听着他说这些话,也感觉到有些凄凉,默默低下了头。 “不过我比较幸运,在被人吃掉之前,被我师父救了,他一个没有娶妻生子的男人,带着我一个婴孩在江湖上行走,我碍手碍脚的,可是师父也没有忍下心来将我再丢弃一次。” 见墨的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柳欣鸢想着,这位师父一定对他很好,所以才这么怀念他。 “那后来呢?你要是怎么到了南宫身边的呢?”柳欣鸢又继续问道。 见墨刚刚亮了没一会儿的神色又暗了下去,柳欣鸢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低落。 她不禁想,自己干嘛问这么多,总是一问一个雷。 “我和师父遇到过一次火灾,他为了能让我活下去,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我丢出火场,自己却被废墟掩埋了。” 柳欣鸢没有去看见墨,但是能听到抽吸冷气的声音,随后重重的叹声响起。 “再后来,公子路过,把我捡回了南宫家,看我有些拳脚功夫,就继续找人教我,和他一 起学习武艺,再后来,我就成为了公子的贴身侍卫,时至今日,一直没变。” 言罢,见墨却忽然看向柳欣鸢,眼神带笑,说道:“我陪在公子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被公子送给别人,让我去保护别人呢。” 他言笑颜颜,“公子身边的侍卫可不止我一个,我是最得他力的,但是现在在姑娘身边。” 见墨这些话让柳欣鸢忍不住多想,可是再联想到南宫雨辰的态度,却又让她飘忽不定,最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长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想必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柳欣鸢温声安慰了一句。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见墨心底那些伤痛早就被抚平,只是却还从未被安抚过。 当年南宫雨辰虽然捡走了他,可他还没有经历过之后的事情,当时的南宫雨辰还是个娇贵的公子,自然不会注意他的情绪。 “多谢柳姑娘,只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早该放下了,姑娘不用担心。”见墨又是微微一笑。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二人无言继续往前走,眼瞧着也到了镇子上,再有不远,这一段路就回了酒楼。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设计 进镇子之后,见墨看酒楼不远了,也就不跟在柳欣鸢身边了,而是默默上了一棵树,就直接隐去了身形,藏到了树杈中间。 柳欣鸢自然注意到身后的见墨不见了,但是也没有去寻找,反而是加快步子往酒楼里面走去。 “哗啦!” 一盆水倒在了柳欣鸢面前,她转过头去看,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女子端着木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欣鸢。 “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这位姑娘实在抱歉,你的衣裳如若是脏了的话,我可以帮你洗。”女子声音柔婉的道歉。 柳欣鸢听着她态度这么好,自然就不会计较,摇了摇头,随后看到地上的水有泡泡,又转过头去问:“这是拿什么洗的?” 女子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有些腼腆的笑着,将屋子里放着的皂角拿出来,递给柳欣鸢看。 “拿皂角洗的,味道很好闻的,姑娘也可以试一试。”女子说话十分腼腆,柳欣鸢还是觉得这个女子很可爱的。 她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姐姐告知,就不打扰姐姐了,我先走了。” 有的时候她嘴毒,并不是因为一向如此,因为是没有遇到她想嘴甜的人,毕竟嘴长在自己 脸上,是怼人还是夸人,当然是自己说了算。 这几步路,柳欣鸢突然想到了古代没有香皂的事,想着,她或许可以去空间看一看,有什么做香皂的方法,做一批香皂出来,放在温香阁售卖。 又能清洁,味道还香,估计会大受欢迎吧? 这些都是后话,故此她没有再想这些,而是快步回了酒楼里面。 她差林希儿去找邱欣丽来,准备和她一起合计一下这件事,等待途中就做在酒楼里算账,看着一本本账本,她仍旧发愁的很。 只不过她不能一直依靠南宫雨辰,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些小事能不让他忙,就不用让他忙了。 那边,林希儿已经到了邱府,找到了邱欣丽说明来意。 “鸢儿找我?”邱欣丽问道,林希儿点了点头,“姑娘说她想到了一个新的经营方法,想找、小姐您聊一聊。” 邱欣丽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告诉鸢儿,我马上就到,让我收拾收拾。” 林希儿应声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邱欣丽则是找来小蝶为自己收拾,简单梳洗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邱欣丽带着小蝶离开之后,邱淑丽站在柱子后面,狠狠地绞着自己手里 的手帕,满目恶毒。 “凭什么她突然就翻身了,凭什么她能有这么好的样貌,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她就该去死!”邱淑丽恶毒的说着。 夏荷看着自己家小姐如此模样,也是心疼的很,低声说道:“小姐,您其实不用嫉妒她这样的容貌,略施小计就能让她厌恨自己的容貌。” 闻言,邱淑丽立刻回过头去看着她,“你说,是什么法子?” 她笑了一下,凑到了邱淑丽耳边去,压低声音说道:“找人毁了她的清白,等她回来之后就告诉她,是因为她的样貌过于招摇才招致此祸,小姐说她之后会不会痛恨自己的容貌?” 邱淑丽愣了一下,自己还没有做过这样子的事情,虽然经常欺负邱欣丽,可更过分的事还没有做过。 所以她有些犹豫了。 “小姐,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只能看着她继续逍遥下去了,您真的能忍得了吗?”夏荷继续问道。 邱淑丽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忍不了看她翻身如此漂亮,我一定要让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深吸一口气。 “夏荷,你把事情安排妥当,我去把她引到地方去,一定要把我择的干干净净的, 免得事发东窗。”邱淑丽目光冷然的看着邱欣丽刚刚离开的地方。 夏荷一笑,“小姐放心,我定能将事情办的妥帖。” 言罢,就离开了。 邱淑丽站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最后才抬步往外走去,准备去追邱欣丽。 邱欣丽的确也才离开,没一会儿很快就被邱淑丽追上了,听到竟然是邱淑丽在叫她,她有些诧异。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邱欣丽一脸无辜的询问道。 不过她也的确是很无辜。 可是邱淑丽见不得这张脸,所以她露出这种表情来,更让她发恨。 “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还不是爹娘说要带你去庙里祈福,你又突然离开,我才不会来找你呢。”邱淑丽说着。 越是说这样子的话,邱欣丽才会相信她是真的,毕竟她俩关系不好,贸然说什么她想带着她去庙里就太奇怪了。 小蝶看了看邱欣丽,又看了看邱淑丽。 “既然如此,那我就赶紧去吧,姐姐是要一起走吗?”邱欣丽笑着询问道。 邱淑丽点了点头,她想要怎么把小蝶这个碍事的家伙也弄走。 “小蝶,你去酒楼告诉鸢儿,我要先和爹娘去祈福,就先我去酒楼找她 了,让她莫要等待。”邱欣丽说道。 邱淑丽心里暗喜,心想,还有这种好事,都不用她亲自动手,麻烦就自己离开了。 小蝶犹豫的看了看邱淑丽,随后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昨天都没听爹娘说起过今日要去祈福的事情,是爹娘自己临时起意了吗?”邱欣丽试探的问道。 即便是她临走时爹娘没说要去祈福的事,所以她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邱淑丽冷哼一声,“不相信你就走,我自己和爹娘去祈福,若非他们二人一定要我告诉你,你以为我会来吗?” 邱欣丽看着她的态度,又有些迷茫了,如若真的是有什么计谋的话,为何是这样的态度? 她头疼不已,点了点头。 二人上了马车,确实一直没有见邱老爷和邱夫人,邱欣丽又一次感觉到了心不安。 “爹娘呢?为何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邱欣丽抓住邱淑莉的手臂问道,邱淑丽冷哼一声,“已经去了。” 邱欣丽看着她良久,再也没有说话。 恐怕她这是被邱淑丽骗了,只不过不知道带她去哪里,得随机应变,免得自己真的出什么事。 不知道鸢儿能不能发现,她被带走的事情。 第四百三十四章 破局 邱淑丽不知道邱欣丽已经反应过来了,还在心理美滋滋的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把邱欣丽弄晕,随后叫她万劫不复。 下了马车之后,邱欣丽看到果然是一片荒芜,这儿显然是一个废弃了的庙宇,而且看着地处偏僻,大约是不会有人来的。 她有些担心,若是自己自救不成功的话,该怎么办。 “你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邱淑丽说道,邱欣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假现出一副自己并不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而且她也知道,邱淑丽这一离开,等到带回来的,恐怕就是她爹娘了。 只不过不知道给她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她有些头疼不已。 邱淑丽离开之后,就找到了自己的侍女夏荷,她身后带着两个男子,长的一副猥琐的样子,让她看着不舒服。 “小姐,这就是我二小姐准备的,您看怎么样?”夏荷走到了邱淑丽身边。 邱淑丽上下打量着这两个男子,冷笑一声,点了点头:“不错,能让我妹妹好好享受一番了。” 言罢,看向那两个男子说道:“记得把痕迹弄得暧昧一些,不能伤到她,做得好的话,价格好说。” 两个 男子自然是高兴,刚才就听这个小侍女说,他们这次要动的人是个绝世美人,而且还有钱拿,实在是大好事一件。 “去吧,人现在就在破庙那边,我们就先走了,我家小姐闺阁女子,不适合听这些污言碎语。”夏荷冷笑道。 随后,邱淑丽就带着夏荷离开了。 邱欣丽并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进了破庙里,躲到了神像后面,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脱身。 两个男子到了破庙这边来,并没有看到有人就都有些奇怪。 “大哥,那小姑娘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你看看这儿草都没有长一根,哪来的美人?”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另一个男子看了看周围,也是很奇怪,的确是没有看到有人的痕迹。 邱欣丽躲在神像后面,听到了一切,死死的捂住嘴巴,眼眶却有些发酸,实在是没有想到邱淑丽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她。 “看着他们两个那个样子,应该不像是骗咱们的,会不会是他们要咱来动的这个美人,自己走了?”男子道。 两人在破庙外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 邱欣丽努力的把自己往神像后面藏,生怕被这两个人看到,要是这一劫躲了过去的话, 倒还好,躲不过去的话,她可就完了。 “不过他们两个说的是破庙,会不会在里面呢?我们要不要进去找一找?” 两个男子的声音说着就踏进了破庙里面,随后,两人就突然沉默了,邱欣丽也不敢探头张望他们两个,只能害怕的缩在原地。 两个男子之所以不说话,就是突然反应过来,像他们这么大声的说话,要是人在破庙里面早就听见了,估计都已经跑了,所以才噤声。 酒楼那边,小蝶匆匆忙忙的到了酒楼里面告诉柳欣鸢,她家小姐离开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家小姐被邱淑丽带走了?你家小姐不怀疑吗?”柳欣鸢猛然一下起身,身前的砚台都被掀翻了。 小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姐有没有警惕,可是小姐让我来找姑娘,估计就是想让姑娘知道,她其实是被谁带走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 “说是去祈福了?我先去一趟邱府,问一问邱老爷和邱夫人,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柳欣鸢皱着眉,立刻就往外跑。 前往邱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邱老爷和邱夫人,二人这个时候正坐在厅中议事,听闻柳欣鸢找,二人对 视一眼,就到了外面。 柳欣鸢也不管什么礼仪教养了,立刻上前去抓住两人的衣袖,问道:“老爷夫人,不知道您二位现在要不要去庙里祈福?” 邱老爷和邱夫人被这句话问得一头雾水。 “祈福?一般没有什么重大节日或者事件的时候,我们家是不去庙里的,此处离我们庙祭祀的庙极远,去一趟大费周折。” 邱夫人解释道,柳欣鸢心里一凉,各种不好的想法就立刻涌上了心头。 “告辞。”柳欣鸢这么说了一声之后,就立刻往外走,心里不住的,对这两个人带了一些怨恨。 若是经常带着邱欣丽去祭祀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祈福的路程遥远,不可能只坐一辆马车,说走就走。 显然是不经常带着邱欣丽去庙里,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路程要有多远。 “呀,这不是柳姑娘吗?” 身后传来邱淑丽的声音,柳欣鸢整个人一下子僵住,气恼不已,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一把抓住了邱淑丽的衣襟。 邱淑丽大叫一声,“你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柳欣鸢咬牙切齿的问道:“阿欣被你带到哪里去了?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不一定会做出来 什么。” 她的声音冷的很,吓得邱淑丽顺嘴直接道:“人在破庙。” 随后,她有些后悔的捂住了嘴巴,任凭柳欣鸢再怎么问也不理会,只是说到:“明明是她自己不守女德,我本来拉着她准备去庙里,没想到那个庙竟然已经荒废了,但是自己非要留下来私会男人,我能怎么样?” 柳欣鸢冷漠的盯着她,很清楚邱欣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定然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否则等我回来,你瞧瞧你能活到几时?”柳欣鸢凑她耳边说着,言罢转身跑了出去。 四周破庙究竟有几个,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阿欣现在一定在等着她去救她,那样娇软的姑娘,怎么能…… “见墨!” 柳欣鸢着急的喊了一声,见墨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她急得眼圈发红,说道:“我知道你身为南宫的贴身侍卫,一定本事不小,附近哪里有破庙,你赶紧先找去,或者帮我调查一下阿欣现在的位置,先赶过去,救她为首要。” 看着柳欣鸢一副快急哭了的样子,见墨领命之后,立马从树上离开了。 她一定要让阿欣好好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惩罚 破庙这边,两个男人已经在破庙里面搜寻了一圈了,只不过还是没有看到邱欣丽的身影,也都有些着急了。 “这娘们是不是骗我呢?哪里有什么美人?”男子气愤的说着,另一个人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他愤恨不已地说着:“走,还能怎么办?继续留在这儿当傻冒吗?” 说着就准备离开,邱欣丽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脚步声忽然停下,让她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咱们是不是还没有看那个神像后面?那是不是可以藏一个人?”男子说到。 邱欣丽听到这个声音,更是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好,扭了扭头,看了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跑,却发现躲都没地方躲。 脚步声音越逼越近,邱欣丽心里一横,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一下子冲出去,拿簪子比在自己脖子上。 两个男子看到她突然冲出来,被吓了一跳,随后就看到她把簪子笔在自己脖子上。 “我告诉你们,最好不要碰我,如果你们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定然不得好死。”邱欣丽手有些颤抖的说着。 两人看到她绝世容貌,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虽然 已经想象过,能被两个长的已经够漂亮的女子形容样貌绝色的,是何等的样貌,如今真的看到了,直接愣住。 果不其然,样貌不错,叫人心神驰往。 他们两个瞬间换上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小娘子,不要害怕,哥哥们会让你好好舒服舒服的,毕竟让我不要伤了你。” 邱欣丽捏紧了簪子,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要乱来,我真的会动手的。” 说到这里,两人才注意到她拿着簪子比在脖子上。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这一簪子下去你这辈子可就没了。”男子后退了两步,也的确是不想染上人命。 邱欣丽手一直在抖,“难不成被你们两个碰过之后,我还能风生水起不成?赶紧滚,要么就留着给我陪葬。” 虽然手在抖,可是声音却铿锵有力,让两个人犹豫着,不敢往前。 “大哥,那个女的好像说了,说要是她抵死不从的话,就让她死,有什么后果她担着。” 一旁的男子轻声来了一句,让一直在劝说邱欣丽放下簪子的男子,顿时一激动,“竟还有如此好事。” 邱欣丽心里有些绝望,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母同胞却非要把她逼到这 个地步。 “自然是好事!” 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两人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墨从破庙上落了下来,不等两人反应,一脚踹上了其中一人的胸膛,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另一个人看着对方如此惨状,立刻跪了下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见墨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而是回过头去看着邱欣丽,“邱小姐,柳姑娘让我来的,你没事吧?” 邱欣丽点了点头,“索性无事,多谢见墨小公子救命之恩。” 见墨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绳索将两个男子绑住丢到了一边,等着柳欣鸢过来。 柳欣鸢离开之后,邱夫人和邱老爷也立刻跟了上去,毕竟现在邱欣丽才是他们的摇钱树,出事了,可就完了。 邱淑丽想看热闹,自然也就跟上了。 柳欣鸢循着见墨给她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了破庙去,邱欣丽就站在破庙里,虽然身处如废墟一般的境地,可她却如仙子降世一般美好。 邱欣丽回过头来,朝着几人笑了笑。 “你们怎么才来?不是说要祈福吗?”邱欣丽声音有些凉凉的,很明显就是在挖苦。 邱淑丽看着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甚 至连发病都没有,凌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大为震惊。 “不可能啊,这定然不可能。”邱淑丽一下子冲出去,“你怎么可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计?” 邱欣丽一把甩开了邱淑丽,“那我应该出些什么事?姐姐又想让我出什么事?” 她气得发抖,又想起来刚刚自己的绝望处境,抬手就给了邱淑丽一巴掌。 这个变故众人都没有想到,柳欣鸢看着只觉得欣慰,心想阿欣终于懂得自己反抗了。 “你竟然敢打我?”邱淑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打我?”她的眼神逐渐疯狂,抬手就要去拉扯邱欣丽。 柳欣鸢上前去一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瞪着邱淑丽。 “不知道邱家的家教怎么是如此?原来二位就是这么养女儿的吗?让大女儿肆意侮辱二女儿!” 话是对着邱家二老说的,可却是盯着邱淑丽看。 她圆圆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杀伤力,让邱淑丽竟然不敢与之对视,偏开了头,看着十分心虚。 “这,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邱老爷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这个环境,也就大概能 明白,刚刚差点发生了什么。 同时他也很生气,心里后怕,要是真的被邱淑丽得逞了的话,他不敢想象要怎么办。 邱欣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证自己能平静的说出来之后的话后,才开口。 “本来是鸢儿想找我出来,去酒楼里面和她商量商量,接下来要出的新品,只不过没想到,先遇到了姐姐。” 邱欣丽转过头去看着邱淑丽,随后,全程盯着邱淑丽,将她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邱淑丽的脸,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白,说到最后毫无血色,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父母,随后低下头。 “然后……没有然后了。”邱欣丽说道。 她全程再说邱淑丽的计划,但是却没有说自己是怎么脱险的,因为在几人来之前,见墨躲了起来。 恐怕是鸢儿另有安排,故此才有此一出。 “淑儿!你给为父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邱老爷的脸色十分不好,心里也绝想不到,自己女儿竟然会有这样恶毒的计划。 邱淑丽立刻跪下来,“爹,我没有,我没有这么陷害妹妹,是妹妹找了人来陷害我,不然为什么破庙里面没有人!” 第四百三十六章 审讯 邱欣丽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看了看柳欣鸢,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她就立刻明白,这是有计划了。 “见墨。” 柳欣鸢语气平淡地叫了一声,见墨拎着那两个人从神像后面出来,直接把他俩丢到了地上,狠狠摔了一下。 “大小姐不是要人证吗?你瞧瞧,这两个人你熟悉吗?”柳欣鸢走上前去,站在了邱欣丽身边,质问道。 邱老爷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指着邱淑丽的手指还在发抖,“我把你金尊玉贵的养大,就是让你这么算计姐妹的?” 他看了看一旁完好无损损的邱欣丽,又继续说道:“要是真的被你得逞了,你妹妹要怎么办?你之后要怎么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和你妹妹一母同胞,本就是一体,她要是,要是有了这样的丑事,你还想嫁出去?” 邱老爷恨铁不成钢的骂着,邱淑丽呆愣的看着那两个被丢出来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将她供出来,一时也不敢喊冤。 “我们没有,老爷,我们什么都没有干,只是路过此地,就被这个人抓了过来,你可要相信我们啊!” 那两个男人 忽然开口,邱淑丽听到这话,就知道还没有把她供出来。 “爹爹,你怎么能因为妹妹的一面之词就不相信我?因为我现在没有妹妹有价值了是吗?”邱淑丽哭着问道。 邱老爷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柳欣鸢挑了挑眉,“见墨,把人带走,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了,吐不出一句真话来,还真是忠心护主。” 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吓得抖如筛糠,但还是大胆开口:“你这叫滥用私刑,我要报官去!” 柳欣鸢冷笑一声,“报官?好啊,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报官,让县令把我抓起来,然后,仔细调查事情始末,看看最后坐牢的是谁。” 两个人的确不敢再说话了,毕竟这件事情他们心虚。 “见墨,还不赶紧把人带走,留在这里还污了我们的眼。”柳欣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 见墨许久都没有动用过手段了,因为一般被他抓到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通常还不等她动手就全招了,要么直接自尽。 “属下一定会让这个两个人,把实话吐得干干净净。”见墨说道,随后转过头去看这两人,笑了一下。 虽然长的好看,可 这一笑,宛如阎罗。 见墨在京城中,的确有一个美名,就叫做玉面阎罗,所有人都知道,南宫雨辰手底下有两个绝对忠心之人,一人就是他,另一人则是见一。 只不过这些人不了解见墨是谁,自然也不知道他有何等手段。 “大小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即便是现在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我想要调查,仍旧能调查的出来,你最好好自为之。”柳欣鸢神情有些冷。 邱淑丽不知道这话是在诓她还是实话,一时间蹲坐在地上,没了反应。 “好了,人也被见墨带走了,我们回府,等等,最后的结果如何,看看,邱大小姐,要受怎么样的惩罚。”柳欣鸢冷笑道。 邱欣丽撇了邱淑丽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她干的。 因为她这个姐姐一心虚,就喜欢摁着手指骨,狠狠按着,以缓解自己眼下的紧张。 她现在就在按着手指骨。 只不过邱欣丽懒得拆穿,挽着柳欣鸢手臂就离开了破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邱府,所有人都到了正厅里面坐着,等着见墨审讯结果。 见墨不愧是被称为玉面阎罗的人,很快就将结果呈递上来,柳欣鸢看了看 那纸上写的字,递给了邱欣丽。 “受人指使,不得不做。”邱欣丽说着冷笑一声,“这责任推的好,要是他不愿意,可是没人能逼他呢。” 柳欣鸢也是冷笑,“看来,是审讯的力度还不够大,让他竟然还能说谎。” “别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再去审讯他们也没有意思了,让那位小公子把人带上来吧。”邱欣丽按住了柳欣鸢的手。 她温和的笑点了点头,随后就叫见墨把人带上来。 见墨带着人上来,身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外伤,可是那个恐惧的眼神让人得知一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见墨,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以后我要是想审讯什么人,直接丢给你,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还很有效率。”柳欣鸢笑着说道。 邱淑丽看着那两个男人,抖了一下。 “姑娘想让我审讯什么人都可以,这两个人已经招了,只不过姑娘觉得招的话怎么样?不行,我还可以再审。”见墨轻声说道。 柳欣鸢笑了一下,“阿欣说,坦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审他了。” 言罢转头看向那两个男子,“在破庙的事情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做的?又为什么要做这种 事情?” 两个男子立马以头抢地,“姑娘明鉴,是这个女子叫她身边的侍女指使我们这么做的,我们其实也不想这么做。” “嗯?” 见墨在一旁施压,两个男子顿时不敢再说谎,立刻道:“也是因为我们好色,所以才会被收买,还请姑娘饶了我们。” 柳欣鸢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见墨,心想这可把人吓得不轻。 “你们胡说,你们一定是在污蔑我,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邱淑丽歇斯底里的喊着。 邱老爷闭上眼睛,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悲伤,心想自己这么娇养了多年的女儿,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两个男人大喊着,生怕柳欣鸢不相信。 邱欣丽坐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柳欣鸢知道,她的心思重,或许在计划什么。 “爹,我不能,不能背上这样子的罪名,不然我就真的完了!”邱淑丽哭着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了邱老爷的腿。 一旁的夏荷也跪着,往前两步,“老爷,都是我做的,这全是我一个人策划,小姐,不知道这件事,希望老爷能饶了小姐,只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处置 邱淑丽愣在了原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侍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没了反应。 “因为二小姐容貌恢复之后,小姐一直被打压,我实在看不过去,所以就帮小姐教训她,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夏荷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磕头,眼圈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 “爹,你明明一直疼爱宠爱的,都是我,为什么自从她容貌一变,你也就变了呢?你怎么能那么偏心她!”邱淑丽喊着。 邱欣丽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累,默默的扭过头去,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手背一暖,抬头一看,是柳欣鸢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柔和温婉,是在安慰她。 邱老爷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家小姐和二小姐一母同胎,一荣俱荣,你这么来一出,你家小姐也嫁不出去!” 看的出来,对于这件事情,邱老爷是很生气的,而且能很确切的看出来,并不是为了作秀才装的生气。 “爹,你现在就这么偏袒她吗?我才是你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你难道就这么对我吗?”邱淑丽问道,整个人有些癫狂。 邱欣丽一直在旁边沉默的看着,其实实际上也是不知道 该说什么才好。 “谁都可以说我偏心欣儿,只有你不能这么说,从小到大是不是都是你妹妹让着你?就是因为我偏心,眼下我想分你妹妹些疼爱,你竟就如此报复,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导,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邱老爷不仅生气,而且十分失望,自己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竟然教成了这个样子。 子不教父之过,他现在觉得邱淑丽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他的娇纵。 “爹!你不就是看上官公子喜欢上了邱欣丽,所以才把我弃之不顾的吗?你就是一个半点亏都不愿意吃的商人,就算是女儿们的价值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邱淑丽大喊着,话音刚落,邱老爷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十分响亮。 她一下子愣住了,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邱老爷。 至少她被宠爱着长大,琴棋书画也一样不少学,经常得到夫子的夸赞,她爹娘别说打她一巴掌了,就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事已至此,你竟然还敢强词夺理,真是冥顽不灵!”邱老爷骂着。 只不过,邱欣丽却觉得邱淑丽这句话说的没有错,她爹就 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商人,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要计算价值。 比如邱淑丽,再比如她自己,都是她爹身为一个商人的筹码,换取富贵的筹码。 “被我戳中了吧?所以爹爹你才恼羞成怒,你才打我,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我。”邱淑丽说到最后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柳欣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邱淑丽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她再可怜,也不是成为她来害邱欣丽的借口。 “罢了罢了,把你养成这样,是我错了,我也不强求你什么了,出家吧,也算是为自己积点德。”邱老爷转过身去,似乎背一下就佝偻了。 邱欣丽看着她爹,却没有一丝一毫心疼的感觉,竟然有种扭曲的痛快、感。 或许,她也被养坏了,只不过她比较能忍,所以并不明显。 邱欣丽按下心头那些多余不该有的想法,静观其变。 “爹,你要送我去出家?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这么对我吗?”邱淑丽抱着邱姥爷的腿不撒手。 虽然刚刚话说的很,可是实际上她还是一个需要爹的女子罢了。 邱夫人也没有想到,邱老 爷竟然这么生气,竟然要直接送邱淑丽去出家,也跟着跪了下来,求道:“老爷,淑儿知错了,你饶她一次。” 邱老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即便是听到自己夫人来求情,也只是摇了摇头。 “有些错,能错一次两次,可是一直在错就不应该了,淑儿,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邱老爷说着。 邱淑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邱老爷。 难道,难道她爹全都知道了吗? 一旁的邱欣丽也是没有想到,原来,邱淑丽对她做了什么,她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在纵容罢了,这一次错的离谱,才会罚她。 邱欣丽忽然手抖了一下,心里如坠冰窟。 “爹,爹,你不能把我送去尼姑庵,你要是真的把我送走的话,我这辈子就都毁了,您真的要亲手毁了你女儿吗?” 邱淑丽哭着喊着就是不愿意走,柳欣鸢其实也能明白这种心情,只不过现在她只觉得邱淑丽活该。 “爹爹,念在姐姐这一次,也是被刁奴蒙蔽了心,不如就饶了这一次,下次如果再犯,再直接扭送。”邱欣丽忽然开口。 言罢,在柳欣鸢震惊的眼神下,她竟然还起身跪了 下去。 柳欣鸢在一旁看着十分不理解,但是也知道这是邱欣丽的选择,故而并没有出声阻拦只是在一旁默默坐着,可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显出她很焦躁。 邱老爷看着她跪下来求情,也是有些意料不到。 “欣儿,你可知道你刚刚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你可知道你刚刚清白差点就被毁了,这可才是会毁你一生啊!”邱老爷问道。 邱欣丽面色如常的说道:“所幸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既然只是差点发生,那姐姐就还没有酿成大祸,饶她一次吧!” 话说的特别诚恳,让邱老爷不能理解邱欣丽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我赶紧滚!”邱淑丽红着眼睛骂道。 本以为这下该让她不继续求情了,可是邱欣丽不为所动,仍旧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清楚是何情绪,可是的确是在求情。 邱姥爷眼看自己小女儿都已经不计较了,自然也不愿意亲手毁了自己的大女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欣儿不和你计较,那我就饶你这一次。” 他回过头去,紧紧盯着邱淑丽,“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谁求情也没用!” 言罢,生气的拂袖而去。 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我为挚友 看着邱老爷走远之后,柳欣鸢立刻伸手将邱欣丽扶了起来,并且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看了邱淑丽一眼之后,轻声问:“你准备怎么办?” 邱欣丽撇了邱淑丽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她的侍女夏荷身上,冷冷的说道:“鸢儿,这些就你来处理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妥当。” 柳欣鸢微微一愣,听着她这个语气并不是很好。 “那好,我定然会给你永绝后患,你不用担心。”柳欣鸢轻声回答着,随后拉着她出了门。 离开之后,柳欣鸢终于憋不住了,拉着邱欣丽询问道:“刚刚邱淑丽明明差点害得你后半辈子都毁了,为什么还要放过她?” 她并不相信邱欣丽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反之,应该和她一样是一个有仇必报,甚至于是颜眦必报的人。 邱欣丽果然,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还以为你能懂我呢,没成想,你以为我是如此一个大善人。” 柳欣鸢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邱淑丽现在显然已经嫉妒我成狂,要是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能闹出来什么乱子,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把她放在眼前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邱欣丽解释完之后 ,柳欣鸢恍然大悟,并且觉得这个方法的确最妥当。 “果然,我还是没有你想的周全,不过你自己能想周全也算,有些事我的确不会计较那么深。”柳欣鸢叹气道。 随后,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果真想让我亲手去处置他们吗?不想要自己处置?” 邱欣丽回过头去看了看屋子里,又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既然,她想让我清白被毁,那不如我们就送她的侍女,去青楼。” 柳欣鸢听着她又轻又柔的说出来这句话,忽然感觉后背一冷。 “你和我可千万不能招惹你。”柳欣鸢笑着调侃了一句,却不曾想邱欣丽神情黯然下来。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子心机深沉,毕竟我也算是嫡女,并且爹爹没有什么庶女来和我争宠,我理应过的不错。” 她低下头,“可是我的嫡亲姐姐,却容不下我,一心想要毁了我,不得已,必须要练一些手腕,自保。” 邱欣丽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表情就十分的惆怅,柳欣鸢深觉自己说错了话,抬手摸了摸她的背。 “不过,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我知道,见墨其实也是你派过去先救我的,若非是你在的话,今日我恐 怕就真的要出事了。” 邱欣丽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显然还是心情不好。 柳欣鸢十分郑重的紧握住她的手,“你我本是挚友,何须言谢?今日、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深吸口气,有些后怕道:“若非是我请你过来,怕是也不会被邱淑丽盯上。” 邱欣丽摇了摇头,“她早就已经想把我毁了,无所谓是什么时候,只不过正巧是你罢了,我反倒觉得给你招了晦气。” 她笑了一下,“只要是事关你,不论什么事,我都不觉得晦气。” 邱欣丽终于笑得开心了些,抱了一下柳欣鸢。 “今日我有些累了,就先不跟你商量新品的事了,其他两个人你也看着处置就好,我先回院子歇歇了。”邱欣丽轻声说道。 声音听着轻飘飘的,一听就能听得出来,的确是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若是不想来找我的话也可稍后,新品的事,不用着急,材料还没找好呢,只不过是有了想法。”柳欣鸢捏捏她的手。 邱欣丽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你瞧瞧我像是这种会让自己休息不好的人吗?” 两人笑了起来,随后邱欣丽松了手便离开了。 见墨从里面出来,问道:“姑娘,那里面还有两个男子,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办好?” 柳欣鸢目光神情一冷,眼里闪过凌厉的光。 “把他们两个阉了。”柳欣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了一句,见墨瞪直了眼睛看着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也知道这句话太惊世骇俗,转过头去凉凉的扫了见墨一眼,“你没听清吗?我让你把他们俩阉了。” 言罢,等着见墨反应的时间,又说了一句:“既然长了这玩意儿,就想着去祸害人家清白姑娘,不如帮他们去了,也好为民除害。” 见墨震惊许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深吸一口气,拱了拱手,“是,姑娘。” 这种事情他肯定不愿意自己动手,得问问鄞京的同僚,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方面的老手。 毕竟看着柳欣鸢像是不想闹出人命来,所以还是有些安全措施的好。 “哦,对了,刚刚估计你也听见了,那边跪着的那个奴婢,丢去青楼就好。”柳欣鸢眼神仍旧闪着凌厉的光,让见墨恍惚看见了南宫雨辰。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着 他这样子的目光,有些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见墨立刻反应过来,“刚刚走神了,姑娘吩咐的,我一定办妥。” 她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过身去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见墨目送她远去之后,才又回了大厅里面,邱淑丽和邱夫人还没有离开,此时,她正躲在邱夫人怀里哭着。 看见见墨去而复返,邱淑丽狠狠砸过去一个茶杯,“你回来干什么?谁允许你回来看我笑话的?” 见墨十分冷漠的侧头躲开那个茶杯,并没有理会已经发疯的邱淑丽,而是冷着脸拖起来那两个男子,准备离开。 “我在问你话!你竟然也敢不回答我!你是一个什么东西?”邱淑丽已经完全忘了见墨的身份,拿着东西疯狂砸向他。 见墨有些忍不住,一手就将夏荷提了起来,一脸冷漠的回答:“我现在要遵从柳姑娘的吩咐,把这个小婢女送到青楼。” 他忽然笑了起来,“毕竟柳姑娘也说了,胆敢动邱小姐心思的人,要么,就直接下地狱,要么就经历一下,邱小姐险些经历的事。” 见墨歪着头,似乎在思考,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姑娘说,这才能感同身受。”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关系缓和 邱淑丽被这些话吓得动都不敢动,愣愣的看着见墨,又看了看,被他拎起来的夏荷,忽然捂着头开始尖叫。 见墨觉得心烦不已,就没有继续再呆下去,反而是拖着夏荷离开了邱府。 镇子上的青楼,其实对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友好,地位低下,即便是身上有什么伤痕,也只能受着。 以前,见墨还觉得这样的青楼实在是太不人道,对女子竟然一点尊重都没有,而现在,他只觉得这地方真不错。 能让罪有应得的人,承受她该承受的。 “姑娘,你以后可就是这儿的人了,可要记得好好伺候好你的每一位恩客,否则,恐怕这也呆不下去了。”见墨把人放在门口,笑说。 夏荷毕竟是一个清白的女子,冒然间被带到青楼来,自然还是害怕的,见墨明显感觉到手里的人抖如筛糠。 可不知为何,见墨心底却无半分可怜。 见墨将人卖给老鸨之后,特地又将银两返还给了老鸨,低声和老鸨耳语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夏荷当时其实并不知道,见墨和老鸨说了什么,可是等到老鸨把她带到青楼中央扒了衣服时,顿时就明白了。 恐怕此后她便万劫不复了 。 柳欣鸢回了酒楼之后,发现张秀秀竟然等在酒楼里面。 她想避开张秀秀,毕竟刚刚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心情也不是很好,要是这个时候正面对上张秀秀,难保自己不会出言不逊。 不过,前提是张秀秀会找茬。 柳欣鸢决定不给张秀秀这个找茬的机会,自己先撤开这里。 可是,张秀秀眼尖的已经看到了她,并且一边叫她名字,一边追了出来,这就不得不回过头去回应了。 柳欣鸢冷着一张脸,问道:“这个时候来这找我做什么?” 张秀秀叉着腰,一副要撒泼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要带着我家大龙去学堂?你到底去干了什么?”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柳大龙告诉她,他被欺负的事情。 柳欣鸢环胸,十分不耐烦的回答:“既然你不知道,你去问你儿子,问我做什么?” 言罢,放下手臂就准备推开张秀秀进去,她现在已经很不爽了。 张秀秀似乎并没有发现柳欣鸢的不悦,还是不依不饶:“今日、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你就别想进去。” 她惯会撒泼, 柳欣鸢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可是她很烦。 “你儿子被人在学堂里面欺负了,我带着他去出头,怎么,这难道也是错了吗?自己当爹娘的不管儿子,我做姐姐的管一管,不行吗?” 柳欣鸢冷着声音质问,张秀秀显然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子的原因。 “大龙竟然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这倒霉孩子也没回来告诉我,怎么样?他被谁欺负了?有没有打他?” 张秀秀显示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眼里的着急一点都不假。 柳欣鸢突然就没了脾气,心想,只不过是问一问孩子的情况而已,回答了也就回答了。 “挨不挨打,我不知道,反正东西是没少勒索他,甚至还让他掏银子,柳大龙也是傻,竟然人家问就给。” 柳欣鸢恨铁不成钢,不明白柳大龙为什么能这么软弱。 “谁欺负他了?我一定要让他好看!”张秀秀又拿出来自己那副泼妇的架势,要去学堂大闹一场。 柳欣鸢头疼的把她拦住,“我已经去学堂问了一遍吕先生了,你要是再去一趟的话,好不容易给柳大龙建立起来的好感,就会马上烟消云散。” 张秀秀闻言,这才打消了 要去的念头。 “那怎么办?我身为大龙的娘亲,就这么看着大龙被人欺负吗?”张秀秀显然是有些不甘心。 柳欣鸢靠着门框,漫不经心回答:“我都说了,我已经去学堂为他出过头了,不信你自己回去问他。” 张秀秀狐疑的打量着柳欣鸢,有些不相信她竟然能为柳大龙出头。 “不用拿这个眼神看着我,柳大龙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他欺负我是一回事,我揍他就是,别人就不行了。” 柳欣鸢咬了咬牙,“竟然还敢勒索他,没爹妈教我来教。” 张秀秀不止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但凡她看到这个表情,一定会吃亏,很理智的没有说话。 “事情原委我也告诉你了,你要是再我在我这里没完没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柳欣鸢恶狠狠的说道。 只不过,张秀秀却满心的感谢。 “自然不纠缠你,但是,我最近想买些东西,能去你的温香阁看看吗?”张秀秀主动缓和关系。 柳欣鸢盯着张秀秀看了一会,虽然这个人之前做过很多过分的事,可是眼下,是在向她示好,的确没有必要甩脸子。 “去就去吧,想要什么,拿些就是,毕竟 就算是要买,也是拿我的钱,进出没差别。”柳欣鸢说道。 张秀秀表情有些尴尬,可是也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钱的确是柳欣鸢的。 两人竟然破天荒的一起去了温香阁,桃子在里面收拾着柜台,回头看到柳欣鸢来了,立马热情的跑了过去。 “柳姐姐来了。”她笑着说,随后看到了柳欣鸢身后的张秀秀,桃子其实不认识张秀秀,所以也不知道她和柳欣鸢的过节,很礼貌的叫了一声:“您好。” 张秀秀有些愧疚的看了看柳欣鸢,朝着桃子也点了点头。 桃子有些惊喜,柳欣鸢不自觉笑了一声。 “这就是……我的婶婶,张秀秀,以后看我心情吧,反正现在你应该叫她一声秀秀姨。”柳欣鸢轻笑着介绍。 桃子不明白,看心情是什么意思,可是张秀秀明白。 若是哪日,她看她不顺眼了,那么这项称呼可能也就取消了。 “带着她随便看看吧,若是有看上的包起来就是,记到账上,不用问我。”柳欣鸢说完之后就走到了柜台边去,看账本。 她其实最头疼这个了,可是,又不得不把两个店的账本都一页一页核对,毕竟,出个纰漏可不是什么小事。 第四百四十章 猫腻 张秀秀逛了一圈下来,也的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好意思拿,站在门口看着柳欣鸢算账本,等着她想一起回家。 温香阁的帐,桃子一向算的很好,所以柳欣鸢核对起来也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就好了。 抬起头来,看到张秀秀还在,有些意外。 “婶婶,在等我吗?为什么现在还没走?”柳欣鸢问道,还注意到了张秀秀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忍不住挑挑眉,心想这难不成是转性了? 张秀秀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等你一起回去,不知道你这里忙完了没有?” 柳欣鸢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看完的账本,又看了看店里其他地方,的确是没有什么需要她的了,点了点头:“忙完了。” “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买菜吧,今天晚上,我来下厨。”张秀秀说着。 柳欣鸢实在是觉得有些惊讶,她觉得有点好笑。 之前不管陈蕊怎么对她好,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而她只不过是帮了她儿子一次,就这样,又献殷勤,又和声和气的。 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那好。”柳欣鸢回答了一声,随后回过头去看着桃子:“你好好看店,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给你带身 衣裳。” 桃子很雀跃,“谢谢柳姐姐。” 二人离开了温香阁,去了集市,集市里的商贩看到柳欣鸢都很热情,也同时很好奇,为什么会和张秀秀一起出现。 肉贩老葛是最先忍不住的,他偷偷将柳欣鸢拉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和这个姓张的一块来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只不过今天她突然有些好相处,难得能压榨一次,就一起来了。” 老葛顿时了然,“宰她一顿?”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这可不能,你这看着像是宰她,可实际上可是宰我。”顿了顿之后,声音更低了:“银子都是我出的。” “这算什么事?”老葛说着,但是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又切了切肉。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都要买菜回去做饭的时候,张秀秀二人竟然遇到了村子里的李寡、妇,也在这里买东西。 柳欣鸢观察人很细致,看到这个李寡、妇在路过张秀秀的时候,竟然剜了她一眼,顿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张秀秀还在跟人讨价还价,可是,刚刚两人是对视上的,应该是看出来了,李寡、妇是在瞪着她。 “银子放在这儿了,杨大娘您收好。”柳欣鸢掏出来银 子结束了两人的讨价还价,随后把张秀秀拉到了一旁。 她有些抱怨道:“你要是让我再砍砍价,就不用再多掏那三文钱了。” 柳欣鸢有些无语,“你就别管什么三文钱了,你有没有看到刚刚李寡、妇,路过你的时候,瞪了你一眼,和她结怨了?” 张秀秀满不在乎的点点头,“之前,我打骂过她,现在和我结怨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一脸震惊,“你没事打骂别人干什么?” 闻言,张秀秀反倒是有些委屈了,“她是村子里的寡、妇,本来就勾、引男人,还和你二叔多说了好些话,可不就是欠人打骂吗?”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张秀秀,心想着女人的第六感怎么都这么准?其实她也觉得这个李寡、妇不简单。 按照张秀秀这么说来,或许真的可能和柳义德有一腿。 “算了,你年纪还小,这些事本来就不该我教你,先回家吧。”张秀秀打住了自己还要继续往下说话的欲望,说着。 柳欣鸢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好笑,轻笑了一声之后,点了点头。 两个人竟然一起回了家,这让陈蕊感觉到很惊讶,可是也没有立刻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先问了张秀秀要不要 做饭。 她立刻摆了摆手,“今天晚上、你不用做饭了,我来吧,总不能一直让你做饭,我们坐享其成。” 听着张秀秀说这种话,陈蕊只是觉得有些让人害怕的。 这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秀秀现在就属于这样子,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才会愿意这么做。 陈蕊就去问跟张秀秀一起回来的柳欣鸢,“鸢儿,张秀秀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它突然间这么殷勤了?”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我帮了柳大龙一次,就这样了,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陈蕊点点头,“事出有因就好,否则她突然这么勤快,还让我有些害怕。” 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此时,柳义德也正从外面回来,刚从柳仁德那里拦下来十两银子,心情很好。 可是他突然在屋子外面看到了一个本来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身影,有些害怕,立刻走了上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那道身影是李寡、妇,她巧笑嫣然:“义德哥,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找我,那我当然就来找你了,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 柳义德看了看身后的宅子,心里面想着 的却是不太想看见她。 可是嘴上从来不会说实话,立刻笑着回答:“我怎么会不愿意看见你呢?我自然是天天日想夜想,只不过你现在不该出现在这儿,被人看到你可就完了。” 柳义德说的不错,若是寡、妇被人看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而男子却不会怎么样,反而能活的好好的。 规矩及其的不公平,可是,古人封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譬如说李寡、妇。 “义德哥,你还真是薄情寡义,难道就不念及一下,我会不会受委屈吗?”李寡、妇千娇百媚的说着。 若说这李寡、妇能和柳义德搞到一起,全凭李寡、妇虽半老而仍尤的风姿。 李寡、妇能看上柳义德,也是因为柳义德到底是有一副与他大哥相差不大的容貌。 “你再好好忍耐几天,我就借口回去,和你多呆上两日,这些时候看那个黄脸婆,我都看的有些反胃了。”柳义德摸了摸李寡、妇的脸。 李寡、妇笑着拍开他的手,“讨厌,那奴家可是会等着你,希望你不要失约才好。” 言罢,抽身离开,还一步三回头,那眼神简直就是来勾人魂儿的,柳义德就看着有些挪不开眼。 第四百四十一章 端倪 柳义德直到李寡、妇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回过来神,站在门口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又仔细闻了闻,确定没有香味之后,才进了门。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见墨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他想着这件事过于误会,就没有直接跟柳欣鸢禀报,反而是想着该怎样斟酌一下话语,告诉柳欣鸢。 柳义德回去之后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张秀秀,一下子就慌了,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刚才在门外和李寡、妇的亲密,有些心虚。 “怎么才回来?赶紧洗手吃饭吧。”张秀秀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是和往常一样,催促他来吃饭。 柳义德看着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柳欣鸢一直站在屋子里面,看着外面,看到了柳义德的心虚,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娘,你觉得我二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欣鸢一边问,一边抬头,陈蕊正在绣花。 陈蕊犹豫了一下,回答到:“总之不是什么好人,不论是你二婶还是你奶奶,都比你二叔人要好。” 柳欣鸢点点头,没再说话,其实这些事情她也能看的出来,只不过有些不知说什么而已。 张秀秀虽然 说为人泼辣嚣张,他极其没有脑子,但只不过都是明面上的,实际上打心底里还不算是那么坏。 可是柳义德不一样。 他给柳欣鸢的感觉就是,不论什么事情,只要有利可图,他就敢干。 柳欣鸢觉得这种人才是最危险的。 “鸢儿,你最好不要去跟他有过多的争执,吃亏便吃亏了,宁杀君子,不惹小人。”陈蕊抬头说道。 柳欣鸢撇了撇嘴,“那君子也太可怜了,我还不如当小人呢。” 陈蕊被她的话逗笑了,“怎么还能这么说呢?不过,当个小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旁人就无法要求你去做什么?你就是个自由人了。” 柳欣鸢轻声笑了笑,“娘,怎么瞧着你好像不太高兴?”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快做好饭了吧?你也赶紧收拾一下去吃吧,我等等你爹回来。”陈蕊继续绣着花,模样娴静而温柔。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到了外面吃饭的时候,王芳芳竟然也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柳欣鸢乐得如此,安静的坐在那里,自己吃自己的,什么话也不说。 柳义德不知道是心虚作祟还是怎样,竟然主动的问 起来,张秀秀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张秀秀也没碰到什么大事,就遇到了李寡、妇而已,自然就会把这件事讲给他听,柳义德听过之后更是松了一口气。 “倒也是少对旁人如此敌意,你也算是为自己积个善缘,你说是吧?”柳义德随口劝说。 张秀秀也并没有深想,而是点了点头,觉得也不错。 可是,柳欣鸢却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以前从来没有见二叔如此为谁说过话,看来这个李寡、妇和二叔交情不浅啊?”柳欣鸢放下筷子故意挑事。 柳义德筷子一抖,刚刚夹起来一块肉就掉回了菜盆里,随即瞪着柳欣鸢。 张秀秀也皱了皱眉,“小孩子家家的,可别乱说话,不能这么污蔑你二叔,就算是你讨厌他也不行。” 柳欣鸢低头笑了笑,没说话,但是抬起头来又看着柳义德。 他并没有立即反驳柳欣鸢的话,而是默默夹了一块肉吃进去之后,才放下筷子说:“你二婶说的对,你怎么能随便污蔑你亲叔叔呢?” 柳欣鸢又摇了摇头,觉得很荒唐。 “二叔说什么都对,二婶也很是维护二叔,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柳欣鸢故意这么说着,柳义德自 然是更加心虚。 张秀秀反而是听到这些话特别的受用,笑着说道:“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嘴这么甜,我和你二叔自然是伉俪情深,恩爱的很。” 柳欣鸢闻言,看向张秀秀的目光,带了一些怜悯,只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只要二婶开心就好,我毕竟只是一个当侄女的而已,有些话不适合多说。”柳欣鸢说完之后又看了柳义德一眼,端着碗筷起身离开了。 张秀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的,随口嘟囔了一句:“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帮了大龙,现在竟然还说这么些奇怪的话。” 她顿了一下,“难不成这孩子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柳义德忽然反应很大的说着,吓了张秀秀一跳。 她拍着胸口说道:“没什么就没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可给我吓一跳。” 柳义德没有说话,默默捏紧了筷子,并且看向了柳欣鸢刚刚离开的方向,却发现她竟然正站在那边朝他笑着招手。 口型似乎还说着,因果轮回,恶有恶报。 柳义德吓得冷汗直流,心里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顿时饭都咽不下去了。 “我吃好了。” 柳义德丢下筷子站起来,直接回了院子里面,留下张秀秀一个人在原地有些懵,想不通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走了。 不过毕竟她做了饭,吃完之后也就顺手收拾了,柳欣鸢没有站在那里继续看着,而是回了自己屋子里。 最近酒楼准备推出一些新的菜品,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的菜品可以挑的,得把酒楼好好开下去才是。 那边,柳义德回了屋子之后一直惶恐不安,心里揣测,柳欣鸢到底知不知道他干了的这些事。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柳义德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打开门却发现是张秀秀,她狐疑的看着柳义德这么大反应,感到奇怪。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这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张秀秀将水放下,并且将擦脚的汗巾搭在桶边。 柳义德心虚的不敢和张秀秀对视,摇了摇头,回答:“我能有什么事?你不要瞎想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言罢,竟是脚也不洗,就直接裹被子睡了。 张秀秀越是看着他越奇怪,又嘟囔了一句:“之前不是就他嫌弃的最厉害吗?怎么现在自己也不在乎这些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发病 第二日,柳欣鸢早早的就去了酒楼里面,准备新菜品的一干材料,刚刚购置齐全,都放到了后厨,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沈信。 “沈信?你怎么在这儿?”柳欣鸢有些好奇的问道,随后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 沈信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柳欣鸢,笑了一下说道:“这自然是有事找你,所以,我就来的早了,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柳欣鸢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让开了路,让他走进来。 “到底为了什么事?值得你沈大公子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柳欣鸢随手拿起茶壶,给沈信倒了杯茶。 他接过来茶盏喝了一口,低垂着眉眼,盯着茶面,“这茶都已经多久了,你还不换吗?” 柳欣鸢耸了耸肩,“我还挺喜欢这个茶叶的味道的,反正这只不过是赠品而已,要是客人不喜欢另点就是。” 沈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认不认识柳家村的一个姓李的寡、妇?” 闻言,她皱起了眉,“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在找这个李寡、妇,她现在是个香饽饽吗?” 沈信摇了摇头,“除了我,还有谁?是谁找她,还是你感觉她和谁 有什么瓜葛?” 柳欣鸢惊喜的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怀疑她和我二叔有瓜葛的?昨日我和张秀秀一起上街买菜的时候,还看到了这个李寡、妇,对,身为我二叔媳妇儿的张秀秀很不友好。” 她犹豫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个李寡、妇是不是和我二叔有一腿?” 沈信在她惊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的确如此。” 柳欣鸢惊讶的直接蹦了起来,“你说什么?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说出来这句话,你可是得负责的。” 他点了点头,“这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了,我怎么敢来告诉你?而且想来也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你可以问一问南宫雨辰的那个贴身侍卫。” “见墨?”柳欣鸢更加震惊了,“他身为一个侍卫,怎么还有偷听别人墙角的喜好?” 沈信一下子就笑了,“你别忘了,他是贴身侍卫说的身份再深一层,那是王爷的暗卫,不偷听墙角,哪来的消息源?” 柳欣鸢深觉有道理,又问:“所以说,李寡、妇和我二叔多长时间了?” “据我所知,最少也得有两三个月了,我记得我之前就见过,只不过那个 时候不认识你那个二叔,所以就没想起来这件事。”沈信说道。 柳欣鸢觉得自己听了个惊天大瓜,有点儿消化不了,坐了下来,冷静冷静。 “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张秀秀,你猜她会不会闹到李寡、妇家去?”柳欣鸢抬眸问道,眼底都是狡黠。 沈信看着她也笑了,“不用说,肯定会,看着你那个二婶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不如你真的这么做吧,不是一直想报复他们吗?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柳欣鸢却突然一下子犹豫了。 这件事情说白了,其实是一个丑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要是把这件事情捅了出去,就是家丑外扬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柳家的名声是会被搞臭的,二房一家也就算了,他们大房的名声可一直都很好,要是为了这么个事情搞臭名声,反而不值得。 “你让我再想想,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总得有个过度呢。”柳欣鸢一边说一边靠在了椅子上,长叹一声。 沈信凑了过来,“我说,最近怎么不看见南宫家的那个小子跟你一起了?” 柳欣鸢弯了弯嘴唇,“你怎么跟那村口的老大妈似的?他 们整日里问我身边男子的去向,你也对南宫有意思?” 沈信顿时有点无语,“才对他没意思。” 我对你有意思。 后半句话,沈信自然是不敢说的,只能默默的又咽了下去。 “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也很久没有看到南宫的身影了,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我得找个时间去看看。”柳欣鸢坐了起来。 沈信恨自己非得多嘴这一句,还提醒了柳欣鸢去看望南宫雨辰。 “你还有事吗?”柳欣鸢准备系上围裙去后厨研究新菜品,看到沈信还不走,歪了歪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信犹豫了一下,笑了一下,回答:“准备走了,等到时候你这新菜品研究出来,叫我尝一尝。” 言罢,直接从二楼翻下去,离开了酒楼。 柳欣鸢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走,福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望,“你怎么知道我要准备新菜品了?” 已经走远的沈信自然听不到这句话,柳欣鸢收回自己探出去的脑袋,一脸困惑地走回了厨房里。 其实本身还想问一问见墨来着,只不过一大早就不见身影,毕竟也不是她的侍卫,也并没有很想管他的人身自由。 见墨并没去别的地方, 而是回了长庚山庄。 他得将他看到的这件事先禀报给他家公子,再斟酌要不要告诉柳姑娘。 免得像上一次一样,好心好意教柳姑娘一些防身的手段,最后竟然被公子训斥了一顿,说他不能教柳姑娘这些下流手段。 想到这些不好的回忆,见墨抖了一下。 絮院对于他和见一以及柳姑娘,是一直开放的,他们几人不论什么时候想去,不用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去。 见墨直接来这里找南宫雨辰,发现他竟然卧病在床几日了。 看到南宫雨辰这样子,一时间也没了禀报那些事情的心思,着急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见一叹了一口气,“公子两日前就是这样子了,我若没有看错的话,只怕是体内的毒素发作,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毒,无法对症下药。” 见墨有些着急,南宫雨辰看见他回来了,立刻摆摆手:“不是叫你去保护阿鸢吗?你怎么回来了?” 他看着南宫雨辰这个状态,还想着柳欣鸢,一时间也不知该为他们二人的情谊感动,还是觉得他家公子傻了。 “公子,眼下您这种情况,果真要瞒着柳姑娘,不告诉她吗?她其实也很担心您的身体。” 第四百四十三章 雪莲 南宫雨辰立刻摇了摇头,说道:“谁要是敢把这件事情告诉阿鸢,我就定然不会留下这样子不忠主子的人。” 这话明显就是在给见墨说,怕他回去之后就会告诉柳欣鸢。 见墨抿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句话。 其实心里是很不愿意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既然事情不大,那就不要告诉她,让她担心我,最近她大约很忙,记着多帮帮她。南宫雨辰嘱咐道。 话音刚落,南宫雨辰便咳了一声,这一咳不要紧,竟然直接咳出血来,他看着手绢上的血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口血吐出去之后,南宫雨辰就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见墨和见一震惊的看着,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朝外喊着:“立刻宣大夫,王爷生病了,把最好的大夫找来。” 见一吩咐完之后,就又回了院子里面,和见墨商量:“公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是再不告诉我柳姑娘的话,柳姑娘自己也能察觉。” 不用见一说,见墨其实也知道。 “我现在就去通知柳姑娘,你千万找大夫先给公子治着。”见 墨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直接用轻功去找柳欣鸢。 此时,她正在厨房里做菜,但是因为想着柳义德的事,所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好好的一道菜,让她做的不是太苦,就是太咸。 柳欣鸢又一次做出来一道又苦又咸的菜之后,就直接扯了围裙,不准备做了,等到什么时候有心情再研究。 她才刚刚从后厨出来,就正好撞到了,急急忙忙走来的见墨。 “见墨,一大早不见你人影,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时候还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了?”柳欣鸢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见墨也来不及一个一个回答了,“姑娘,你先别问我这些不干紧要的,公子他,毒发了。” 柳欣鸢听到这个消息,像是有无数个铜锣在她耳边敲,才能让她感觉到脑子嗡嗡的。 “你说,南宫怎么了?”柳欣鸢声音已经哑了,艰难的开口又问了一遍,只为了确认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 见墨怎会不知?立刻认认真真的说道:“还请姑娘现在去山庄一趟,公子可能十分需要姑娘在。” 柳欣鸢踉跄了一下,感觉眼前一黑,比当时看到店铺被砸还要难受。 “大夫呢?你 们找大夫了没有?”柳欣鸢紧紧的抓住了见墨的袖子,力气之大,已经捏的指骨泛白。 见墨看她情绪这么激动,立刻回答:“大夫,我们已经找了,就是刘大夫,想来姑娘应该知道他才对。” 柳欣鸢现在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自然想不起来这个刘大夫究竟是何许人也,只是听到了,已经有大夫去了。 “我也得去。”柳欣鸢呢喃着,“南宫他不能一个人呆在那里,我得去找他,我得陪着他。” 柳欣鸢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管见墨,直接夺门而出,就往长庚山庄奔去。 见墨看她这么着急,无奈之下只能赶紧跟上,生怕以她现在这个状况再出什么问题,等到公子醒过来,一定第一个饶不了他。 所幸一路也没有什么事,柳欣鸢平安的抵达了山庄内,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直接去了絮院。 到了门口就闻到了药香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苦的感觉,柳欣鸢顿时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起来了刚才见墨的话。 她到时,见墨也正好从树上落了下来,看到柳欣鸢没事,还是有些后怕:“这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怎么样了?有消 息了吗?南宫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话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问的牛头不对马嘴的,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大夫治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刘大夫就从屋子里面出来,看到柳欣鸢竟然站在外面有些诧异。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心情管这些,最近手上的这位王爷快要没了。 “大夫,您治的怎么样?”柳欣鸢一下子扑了上去,抓住了刘大夫的手腕,吓了刘大夫一跳。 他把柳欣鸢的指头掰开,“情况很是不妙,眼下要是没有救命的东西,过节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柳欣鸢似乎又被锣敲了一下脑袋,整个人又是嗡嗡的。 这次找回来意识较快,她很艰难地问道:“大夫您说,需要什么药材,我现在尽快去找,求求您一定要救他。” 说出来话之后,柳欣鸢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 刘大夫也感觉到她很慌,摇了摇头,“现在缺了一味药,是天山雪莲,这种雪莲百年开一次花,还是长在极寒之地,现在来不及了。” 柳欣鸢手在抖,她心里想着,有空间,她是开了金手指的穿越者,她第一次 这么感谢自己,拥有一个这样子日播夜收的空间。 “我来找。”柳欣鸢攥紧了拳头,为了让自己的手不那么抖,“只要我能找到,您就能救他是吗?” 刘大夫点点头,柳欣鸢点着头就想往外走,见墨一把把人拉了回来,“柳姑娘,你要想清楚了,大夫要的不是什么苹果或者梨,说拿就能拿出来,是雪莲,天山雪莲。” 柳欣鸢没有觉得自己哪一刻像这一刻一般清醒,她十分确定的说道:“我知道刘大夫跟我说了什么,这东西我一定要找到。” “我一定要把南宫救回来。”柳欣鸢攥紧了拳,直接离开了。 见墨想跟上去,见一拽住了见墨,“不如就让柳姑娘死马当活马医,她自己死心,也好过让她什么都不做。” 闻言,见墨立刻去看刘大夫,“您跟她说的天山雪莲到底只是一个寄托,还是真的能救公子的性命。” 刘大夫摇了摇头,“不论真假,这都只能是一个寄托了,从哪能找到一株天山雪莲?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说着,他叹着气,摇着头回了房间里,一边走,还一边感叹:“怎么这样子的一个谪仙般的人,这么被折磨着。” 第四百四十四章 希望 柳欣鸢回了家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作坊小院里,任谁叫也不出来,直接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她哪也没有去,进了空间里面,到了专门放着亦舒的院子里,翻找着各类古籍,看看究竟怎么样才能种出来天山雪莲。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得亏是空间,愿意给她这个机会,不仅有雪莲的种植方法,还有种子。 柳欣鸢看着手里的种子,欣喜若狂,又看了看说明,说是只要用人的体温温暖一夜,第二日就能拿到天山雪莲。 只不过天山雪莲需要在极寒之地才能种出来,柳欣鸢必须前往空间最高的山顶,那里常年飘雪,她一直没有上去过。 柳欣鸢看了看种子,并没有犹豫的就往那边走去。 不过是受冻一夜而已,应该不至于要她性命,顶多感冒发热而已,如此,就能换得南宫平安,那也算是值得的了。 柳欣鸢刚走到了那座山脚下,就感受到了凛冽的寒风,以及不断飘到她脸上的小雪花。 她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的雪山,寻找这到底哪里好下脚,可以方便上去,早些上去,早些去种,南宫雨辰就能早些醒来。 柳欣鸢大概给自己规划了一条路之后 ,就沿着这条路一路往上走,路上捡了根拐杖,拄着走。 雪山的路一向都不太好爬,虽然说山腰的时候已经很冷了,可是温度还不够足以让雪莲发芽,只能再往上走。 柳欣鸢冒着风霜,雪花刮过脸颊生疼,甚至裹挟着一些小树杈,直接将她的脸划破了。 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还在往前走。 柳欣鸢爬到山顶之后,从怀里面把书取出来,想研究一下怎么种植雪莲才更好生根发芽。 书上说,雪莲的种植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把雪莲种在冰层下,三个时辰一次,用骨血滴灌,就能在一天之内长成。 柳欣鸢其实很怕疼,但是在听到需要用骨血浇溉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瑟缩。 她小心翼翼的将雪莲种子拿出来,凿开了厚厚的冰层,将雪莲种子按照书上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随后拿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掌,滴灌了第一次的骨血。 天寒地冻之下,其实割破手掌的疼痛并没有在常温环境下那么疼,可是柳欣鸢还是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被好好的保护着,别说刀伤了,就算是蹭伤,磕伤也是少有。 柳欣鸢就坐在了雪地上,一直 盯着雪莲,书上还说了,雪莲生长环境之下,须要有骨血主人的陪伴,雪莲是有灵性的,如若无人陪伴,便不敢长下去。 这也就必定了,她一定得在这里等着雪莲长起来。 柳欣鸢坐在雪地里,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想起来了她和南宫雨辰的过往,从初遇到现在,南宫雨辰一直都是一个让她无限心动的人。 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要救他的心,要是真的他没了,或许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走神走着,差点睡着,柳欣鸢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在这天寒地冻之下睡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时辰的时间到了,柳欣鸢重复将自己的伤口划破,滴了血在雪莲上方的冰层上。 柳欣鸢能透过冰层看到,其实雪莲已经在长起来了,按照这个长势,应该很快就能长大,一日之内必定能拿到雪莲。 她在空间里面费心费力种着雪莲,外面的人也已经着急疯了,因为已经一整日没有见到过柳欣鸢,都生怕她出什么事。 “鸢儿找到了吗?”邱欣丽急匆匆的来了山庄内,抓住见墨就问。 见墨摇了摇头,“没有,柳姑娘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也是一整日都 没有看见她人了,现在也很着急。” 邱欣丽心里一慌,“那,南宫公子的身体如何?如果他没有事的话,相信鸢儿一定很快就能回来。” 见墨神情更加发愁了,“似乎在柳姑娘失踪之时,公子就开始浑身冒冷汗,并且皱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大夫却说,是他二人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鸢儿在承受她无法承受的痛苦?”邱欣丽一惊。 见墨没有再说话,默默低下头。 邱欣丽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鸢儿一向都是个有分寸的人,即便是要救南宫公子,那她也不会附上自己的性命,我们等,等她回来。” 话虽这么说着,可是见墨感觉邱欣丽已经慌了。 不能说邱欣丽不能慌,毕竟这件事不论谁看来都很心里担心。 陈蕊到现在都不知道,柳欣鸢已经消失一整日了,所有人告诉她,人在南宫雨辰这里。 柳仁德怕要是告诉她这件事,她会承受不了,到时候若是鸢儿回来了,瞧见她娘支撑不住,那才是遗憾。 柳欣鸢在空间里的雪山上,长长的鸦睫已然结了一层冰霜,身上也落了薄 薄的一层雪,柳欣鸢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山奈感觉到自己的主人似乎陷入危险,也从山下往雪山上走来,只不过它毕竟是一只豹子,不是雪豹,这种恶劣情况下,其实它也很受不了。 所幸,柳欣鸢滴灌的雪莲已经就差最后一次,这次滴灌完,再等三个时辰,雪莲就能完全长好了。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来刀,狠狠的又往手中心划去,顿时血如涌注,染红了一大片雪地,仿佛开了一片梅花在雪地中。 “吼吼吼!” 柳欣鸢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果然是山奈在背后,她努力扯出来一个还算温柔的笑,说道:“山奈快回去,你受不了这儿。” 山奈则是什么都不听,默默的走到了她身边卧下,把自己的尾巴绕到了她的腰上,让她暂时获得一些温暖。 柳欣鸢忽然清醒了些许,找出来身上的纱布,紧紧将还在流血的手掌裹住,没有止血的药带上来,就只能先用最原始的方法止血。 就在她意识恍惚之间,雪莲竟然默默的开出了花,洁白无瑕随风摇曳,柔弱无力。 柳欣鸢意识最后,只记着自己努力将花护到了怀里,生怕这酷寒风霜将它摧残。 第四百四十五章 救治 “快来人,柳姑娘回来了。” 门口侍卫的一声喊叫,让府里面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尤其是见墨,他立刻到了门口去,发现一头黑豹子驼着一个浑身落着冰霜的人,在府门口倒着。 见墨立刻走了过去,把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柳欣鸢。 “这是去哪儿了?”见墨心里猛跳,心想着,按照这种情况,要是在冰天雪地里面多呆一时半刻,或许就得把自己交代在那儿了。 见墨当下不再犹豫,找了侍女来将带柳欣鸢回去。 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不管谁看到了她现在这个状况,都会担心。 见墨悄悄的叫了刘大夫过来,刘大夫伸手为柳欣鸢把了把脉,惊的一下子缩回了手,看向见墨。 “刘大夫,这是怎么了?”见墨被刘大夫这个反应吓到了,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问道。 刘大夫摇了摇头,“的确,要是没什么事,但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我才惊讶的,她的体质未免太好,天寒地冻之下,竟没有伤及根本。” 见墨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才是要害怕呢。 “这种情况下,让她好好养养身体,就能好过来,我先去给她开几 贴驱寒的药,待会儿熬了叫人喂下去。” 刘大夫说着,随后叹了口气。 见墨拱手弯腰,跟着刘大夫一起出去,才刚刚把刘大夫送走,就看到邱欣丽来了。 他愣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了。 邱欣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听你找的刘大夫过来,我就知道是鸢儿回来了,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见墨眼看瞒不住了,就点了点头回答:“柳姑娘被一只黑豹子驼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满身冰霜,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似的。” 邱欣丽心里一惊,“快让我去看看。” 见墨立刻带着人回了屋子里,因为回暖的原因,柳欣鸢身上的冰霜都已经消融,只不过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仍叫人担心。 邱欣丽走过去坐在床边,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流,松开之后,才发现她的手上包了纱布。 柳欣鸢手上的伤口崩开了,因为温度差异过大。 邱欣丽抖着手解开了她的纱布,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叫她触目惊心,抖着手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见墨也是有些惊讶,刚刚都没有发觉她的手掌竟然受了这 么严重的伤。 “快去找刘大夫,这个不能拖,现在血还在往外流呢。”邱欣丽转过头去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掉眼泪。 见墨立刻离开,去把已经离开的刘大夫再叫回来。 邱欣丽心疼的用纱布按住她流血的手掌,另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鬓角,问道:“真的就这么值得吗?你可知?我多心疼。” 她再傻,也知道这个伤一定是为了南宫雨辰受的,至于原因,这谁都不知道,只能等柳欣鸢醒了之后再问。 刘大夫很快就被叫了回来,看到柳欣鸢手掌心的伤,也是一惊。 “如果我知道她手上有伤的话,不会让她立刻进屋里来了,这里外温度不同,让她手上的伤直接崩开了。”刘大夫坐了过去。 他熟练的拿出来止血的药膏,刚准备往他手上抹,就看到她整个手掌,几乎是被自己切开的。 “这,这真是……” 刘大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默默的翻找到了药箱,找出来干净的纱布,用清水一点一点擦干净了她手边的血污。 犹豫许久之后,才将止血的药膏敷了上去,并且不敢包纱布,生怕要是包上纱布的话,会更严重,直接发脓。 “这可得好好 看护她了,若是发烧了,得赶紧过来叫我,因为不知道是受寒发烧还是伤口发炎发烧,不管哪种都很危险。” 刘大夫皱着眉说道,说完之后就准备要离开了,他还得回去看南宫雨辰。 “刘大夫,别走。” 声音细若蚊呐,可还是明明白白的听到了声音,刘大夫回过头去,出声的是柳欣鸢。 瞧见她从怀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一朵雪莲花,不知是因为太过于洁净,还是这东西本就有灵性,竟感觉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是,这是那个百年一株的天山雪莲?”刘大夫很惊讶,的确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被柳欣鸢找到。 她费力的点了点头,“快拿去救他,快救救他。” 刘大夫接过来雪莲,立刻转身就往外跑去,准备去熬制解毒的汤药,本来就是想以毒攻毒,只不过没有吊命的东西,眼下好了。 柳欣鸢则是在将雪莲交出去之后,就直接又晕了过去,多余的话,是没有人能问。 邱欣丽盯着她苍白的面容许久,转过头去,低声对见墨说道:“你先回去看着你家公子吧,他醒过来了,知会我一声,我好在她醒来的时候告诉她,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见墨能听得出来这句话中带着气,可是莫名就觉着有些心虚。 “好。”见墨答应下来,随后立刻离开了,多在这儿呆一会儿,恐怕都会招人厌烦。 邱欣丽等到见墨彻底离开之后,才趴到了柳欣鸢身上,低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问:“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还真能为人豁出性命?” 柳欣鸢虽然晕了过去,可是能感觉到邱欣丽哭了,挣扎着想起来为她擦泪,可是结果却越挣扎越沉,直到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刘大夫那边,已经熬制好了解毒的汤药,正想着这天山雪莲该怎么样为喂下去。 天山雪莲性寒,要是直接喂下去会出事,说不定会让本就严重的毒,更加严重起来。 正在苦恼的时候,刘大夫看到了雪莲中央的一抹红,随后再联想到柳欣鸢掌心的那几道伤口,心里更是大为震惊。 竟然是用骨血滋养出来的。 刘大夫心里百感交杂,人的骨血温热,正好抵消了雪莲的寒气,可是南宫雨辰一旦吃下这雪莲,招人恐怕一辈子要绑在一起了。 只是这话他不会跟任何人说,南宫雨辰盖着要和小柳姑娘绑在一起,才能对得起小柳姑娘,如此费心劳力。 第四百四十六章 清醒 刘大夫端着汤药去了卧房,见墨见一等在里面,他说道:“先将这雪莲喂他吃下,再灌下汤药,方可保他无虞。” 见一怎么说也是在南宫雨辰身边很久了,怎么看不出来这天山雪莲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一时间有些惊讶。 “大夫,这天山雪莲是哪来的?你果然,果然舍得吗?”见一言语艰难地问道。 知道实情的见墨心中百感交集,确实也在想,柳姑娘如此费心费力得来的东西,只是为了南宫雨辰这个人罢了。 “废话不要多说,还是赶紧先把公子救回来吧。”刘大夫说着,这样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见一。 见一接过来刘大夫手里的东西,就走了过去,将南宫雨辰支起来,将手里的雪莲给他喂了下去。 南宫雨辰眼下神情正常许多,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痛苦了,刘大夫神情仍旧有些担心,目光望向门外。 他有点担心眼下柳欣鸢的情况。 刚刚看她伤口的时候,明显是在伤口上反复划过好几刀,不知道划伤伤口的刀具是不是脏的,如若是脏的,恐怕柳欣鸢今晚很难挨。 南宫雨辰并不抗拒吃下天山雪莲,故此,很顺利就将整朵吞了下去, 随后,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这是寒气入体的现象。 “快,干脆把这碗汤药也一起喂下去,要是不趁着这个时间的话,估计之后也就没有什么用了,这天山雪莲也算是白找了。”刘大夫显得很着急。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这是他认识的这个小姑娘,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找来的东西,自然是要赶紧帮忙的。 见一也不犹豫,直接掰开了南宫雨辰的嘴,就将汤药倒了进去,南宫雨辰也算是比较听话,喉结一滚就咽了下去。 随着汤药下肚之后,就看到他的神色越来越不正常了,随后竟然是有了力气将自己支撑起来,随后“哇”的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刘大夫看到那口黑血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这些东西吐出来就好,就算是余毒未清,也可以慢慢将养了。” 见一看着那口黑血,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想哭了。 “就是这口东西,让公子难受了这么长时间?日日夜夜被咳疾折磨,甚至有时候都咳的睡不着觉。”见一红着眼睛问道。 见墨也是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这顿从公子出生的时候就带在身上,最后竟然这样化解。 “想必之前的大夫也跟你们说过,这顿其实并不难解,只不过是天山雪莲不容易找,若非是这一次,刺激毒发,小柳姑娘及时找到天山雪莲,这一次,恐怕公子挺不过去。” 刘大夫说话间也是有些后怕,毕竟,南宫雨辰也算是他的恩人了,若是救的活别人救不活恩人,那他也可以以死谢罪了。 “说起来,柳姑娘回来了,为什么我还没见?要不要去告诉柳家的二位长辈?”见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见墨。 后者摇了摇头,“柳姑娘眼下的状况不太好,还是不要贸然告诉柳家二位长辈了,他们要是知道现在柳姑娘是这样子的情况,怕是也会急火攻心。” 见一一愣,“情况不太好?为什么?” 见墨正准备要回答,刘大夫就说到:“你说百年一见的天山雪莲,要想得到,该有何等困难?”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了话说,心里怎么也能想得到,柳欣鸢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困难,才得到了这些。 “我去看看小柳姑娘,怕是现在还在床上爬不起来,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在那儿自己受苦的。”刘大夫说着,言罢离开。 见一和见墨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沉默 。 柳欣鸢并没有像刘大夫想象的那样子发烧,而是长睡不起,一直在做梦。 梦里面光怪陆离,什么东西都有,甚至连现代的东西都有,可是,她的身边竟然还有南宫雨辰。 柳欣鸢有些惊讶于这个梦的真实性,但是又很明确的知道这只是个梦,可她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 “鸢儿,鸢儿。” 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柳欣鸢努力的突破了那层桎梏,猛然间从梦里面清醒过来。 在梦里还没有这种感觉,意识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哪都疼,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邱欣丽坐在床边一直照顾着柳欣鸢,也是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可是却没有等到她醒过来,就睡了过去。 柳欣鸢想撑着自己的身体做起来,可是手掌摁到了床板上,不小心压到了伤口,导致伤口又裂开。 她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惊醒了邱欣丽。 “鸢儿,你醒了?你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邱欣丽一下子坐起来牵住了她的手,看到了纱布又渗出来血,一下子眼睛就红了。 “你知不知道在我看到你脸色苍白的被带进来的时候?我有多 担心你,就算是要救人,你也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邱欣丽说着。 柳欣鸢甚至都已经听到了她的哭腔,看着她眼睛微微有些肿,就知道肯定偷偷哭过了。 她想开口讲话,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只能泄出来几个音节。 看着柳欣鸢这个样子,邱欣丽立刻拍了拍她,“我知道你现在嗓子难受的很,先不用说话,我去给你倒些水来,你先喝点润润嗓子。” 言罢,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了柳欣鸢,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总算是感觉嗓子能出声了。 “多谢你照顾我,你赶紧去睡一会儿吧,怕是也累了。”柳欣鸢说完之后笑了笑,“你看我都醒过来了,肯定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邱欣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那个表情分明是有话想说。 “我……南宫怎么样了?我带回来的雪莲可给他用了?”柳欣鸢问道,心里还是最担心这件事情。 邱欣丽松了柳欣鸢的手,“当然没事,有你豁出性命来去救他,怎么可能会出事?你还是先好好养你自己的伤吧,刘大夫说了,你若晚些回来,就得丧命!” 第四百四十七章 痊愈 柳欣鸢靠了,回去轻轻笑了一下,目光是邱欣丽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你知道吗?阿欣,我在这段时间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我觉得我该救他。” 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即便要为之赴死,也甘之如饴。” 邱欣丽看着他这个认真的表情,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算了,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困了,我先去休息了。” 言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柳欣鸢其实能从她那个眼神中看出来一些难以言喻,也知道身为她的好友,邱欣丽准备说什么。 无非就是想劝一劝她而已。 只不过柳欣鸢这个人很轴,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那就会一直做下去,不论对错。 刘大夫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邱欣丽出去,而且皱着眉头,似乎心事重重的。 他带着奇怪来了屋子里面,却看到柳欣鸢已经坐了起来。 “我瞧着刚刚邱小姐那个表情,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想到你已经醒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感觉难受吗?”刘大夫坐下来。 柳欣鸢脸色仍旧惨白,看到刘大 夫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我以为我把雪莲交给你,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没有想到您真的在这里救他。”柳欣鸢笑笑。 刘大夫看着她,忽然说道:“南宫公子服下药之后,身体的毒已经排了出去,虽然有余毒未清,可是好好将养也就能完全痊愈,比起之前没有痊愈,希望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她点点头,“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不用大惊小怪,就是手上受了点伤,冻了一晚上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刘大夫听她说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话,就立刻摇头,“你别说这种话,别以为只是用刀子在手掌心上划了几刀,你可知道你这是新伤叠旧伤,很容易让手掌溃烂的!” 柳欣鸢很清楚,刘大夫的意思是,如果用来划伤手的刀子不干净的话,会很容易造成破伤风。 也的确是真的很担心她。 “这些我都知道的,大夫,你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全力救治南宫就好,我这边我自己可以的。”柳欣鸢微微一笑。 她的样貌本身就有些无辜,如此病弱的状态之下,更让人心生怜悯,忍不住想心疼可怜她。 “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子的事情 ,你就千万不要再豁出自己性命去了,总有别的办法的,这次要不是那只黑豹把你及时送了回来,你现在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刘大夫也有些着急,在他心里,柳欣鸢已经算他的半个家人了。 “你别着急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都是小事。”柳欣鸢说着还笑起来,笑容可爱的很。 刘大夫看着她这个笑之后的数落之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重重的叹了一声之后,把药方放吓下,“记得喝药。” 柳欣鸢回答道:“我一定会记着的。” 又嘱咐了两句之后,刘大夫才站起来,回了南宫雨辰的院子去。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沉思片刻,柳欣鸢掀开被子下地,想用手支撑自己站起来,却想起来自己手还受着伤,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就默默的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邱欣丽临走的时候帮她把窗户关上了,因为觉得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一直吹风也不太好,到底也是细心。 只不过窗户并没有关严实,还是有风,从窗外漏了进来,这个时候的风已经不如春风一般和煦,已经带了些凉意。 冬天快要来了。 柳欣鸢这么想着,头靠在了 一旁的床边,手里抱着一个手捂。 在山庄里面又歇了两天,柳欣鸢才彻底能起来走路,手上的伤也终于看起来没有那么狰狞了,就算是被陈蕊看到了,也可以解释说不小心切菜切到的。 她好了是一个好消息,可是这期间,南宫雨辰一直没有醒过来。 刘大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的各项身体机能是正常的,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能醒过来了才对。 柳欣鸢去看了他一次,瞧着他安稳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陈蕊已经有四五日没有见过柳欣鸢了,就算是柳仁德一直说在长庚山庄,也一定要来找柳欣鸢。 柳仁德以为柳欣鸢还没有找到,拦着她不想让她去,却没有想到敲开山庄门的时候,竟然就是柳欣鸢给他们开的门。 “爹娘?”柳欣鸢看着他们两个出现在门口,还是有些诧异的。 陈蕊看刚刚一直拦着她,不让她过来,以为柳欣鸢出了什么事,瞧见自己女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你都没有回家来,你究竟还要在长庚山庄里面住几日?你别忘了娘跟你说过的话,你和南宫公子……” “好了好了 ,娘,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不用担心我这几日住在这里,也是因为南宫生病了,所以我要照顾他而已。”柳欣鸢立刻上前挽住陈蕊胳膊。 她有些嗔怪道:“照顾他自然还有别人可以做,为什么你要如此劳心劳累?今日不准住在这里了,今夜得回家。” 柳欣鸢立刻点了点头,还有些心虚。 幸亏她恢复的快,如若体质不好一些,今日让陈蕊过来看到她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不晕过去倒是意外了。 “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希儿来过了,说希望你去一趟酒楼,说是你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做好了,但是有点臭,她不敢动。”陈蕊想起来昨日林希儿来找她时说的话。 柳欣鸢有些狐疑,“有点臭?什么东西有点臭?” 思索一圈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放在酒楼里面的皮蛋,算算时间的确应该腌制好了,而且腌制好的皮蛋的确是可能有点臭。 “我想起来是什么东西了。”柳欣鸢说完之后,回屋子里面拿了一个披风盖在身上,就直接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陈蕊看她风风火火的,喊道:“记得晚上回来吃饭!娘给你做你爱吃的虾。” 第四百四十八章 皮蛋瘦肉粥 柳欣鸢虽然走远了,但还是听到了陈蕊喊的这一声,扬声应下之后,更快的朝坛香居赶去了。 林希儿看到柳欣鸢出现在酒楼门口,有些惊喜的叫了一声,立刻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住了柳欣鸢。 “柳姑娘,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你。”林希儿说话间,其实能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柳欣鸢笑着摸了摸林希儿的头发,捏了捏她稍微圆润了一些的脸颊,“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了呢?别人不说,总得看看你。” 林希儿笑了起来,然后皱起眉,拉着她往后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姑娘,你之前放在这的一样东西,似乎是坏了,我闻到那东西臭的很,但是是你的东西,我也就没动。” 柳欣鸢已经能确定发出臭味的东西,其实就是皮蛋了,看着这个方向,就是往那走去的。 “姑娘,就是这一筐东西,当时你还叫我和你一起做来着,只不过已经忘记叫什么了。”林希儿指了指那一筐蛋。 柳欣鸢倒是一点都没有嫌弃,“这个东西它叫皮蛋,虽然说现在有点臭,可是扒开之后它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扒开之后味道,只会更奇怪 。 后半句话,她没有和林希儿说,因为要是说了的话,估计林希儿得跑的更远了。 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之后,林希儿的表情果然变得更加古怪了,她有些痛苦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欣鸢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存心起来要逗一逗他的心思,当着她的面把蛋壳扒了,就咬了一口。 林希儿眼睁睁的看着,柳欣鸢在这个黑黢黢的石上,留下了一个牙印,竟然是咬了一块下来,直接吃掉了。 这一行为看着她目瞪口呆。 柳欣鸢嚼了脚之后咽了下去,吧咂了一下味道,和现代的那种有化学添加剂的皮蛋味道不太一样,还是这纯天然的好吃。 忽然间,手腕上搭上一只瘦弱的小手,转头一看,看到了林洛儿。 “姑娘,如果实在养不起我们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您不用吃这种东西来充饥。”林洛儿说着,很叫人心疼的一句话。 柳欣鸢听了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她伸手点了点林洛儿的鼻子,“哪里就惨到这个境界了?这个东西虽然长的不太好看,但是味道不错的,或许这样子你接受不了,吃不下去,我给你换一种制作 方法。” 林洛儿皱着眉,秀气的鼻子耸了耸,显然是有些嫌弃的。 “真的能好吃吗?”她有些不确定,可是柳欣鸢又从来没有骗过她。 柳欣鸢挑了挑眉,表情飞扬,“放心吧,待会做出来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什么东西这么臭?”柳义德捏住了鼻子,从前面倒了后厨来,看到柳欣鸢出现了,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在酒楼里?” 柳欣鸢看到他就心情不好,就立刻想起来了李寡、妇的事情。 真会装。 “哪也没有去,只不过去照顾了一个朋友而已,就像,二叔照顾自己的某位朋友。”柳欣鸢这句话意有所指。 柳义德微微一愣,摇了摇牙,转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柳欣鸢把能剥开的皮蛋都剥了,随后都切成了小丁,又拿了一块肉出来,也切成了小丁。 “小柳,你这是准备做什么?”王婶从前面进来,显然是刚去后院里面打了水,此时挽着袖子,正在往下拉。 柳欣鸢抬头看到王婶进来,笑了笑之后走上前去,说道:“我研究了一道新菜,王婶待会给我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王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研究的东西哪里还有不好吃的?我等着就是。” 言罢,就看到了案板上还放着的那几个黑乎乎的皮蛋。 王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那几个皮蛋,“不过,小柳,你果然确定这些东西能吃吗?” 柳欣鸢看着王婶不相信的表情,哈哈笑了两声,“放心吧,王婶,我待会儿做出来的东西一定能吃,而且好吃。” 说着就把食材都拢到了一个小盆里面,带到了一旁的灶台上。 几个人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忙前忙后,似乎煮了一锅粥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多些的时间,柳欣鸢盖上锅盖之后坐了下来,将围裙解开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就做完了?”王婶感觉有些诧异。 柳欣鸢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毕竟是大病初愈,刚来就熬了一大锅粥,的确是有些体力不支。 “再熬个一柱香,时间估计就好了,待会儿我一定让你们尝尝美味。”柳欣鸢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睛。 几人都笑了起来,“那得等冬姑他们一起回来尝尝,而且看你这熬的也不少,应该是够了的。” 说完这个之后,王婶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你已经有四五日没有来过酒楼里面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事了?” 柳欣鸢刚才要说话,王婶就打断她:“可别拿那一套来哄骗我,我能看出来。” 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我怎么会诓骗您呢?只不过这段时间,南宫家的公子受了些伤,我去照顾了几日。” 柳欣鸢一副小女儿家羞涩的姿态,靠近王婶,“我喜欢南宫家的那位公子,王婶,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她情窦初开的样子,王婶也就一下子理解了。 “原来如此,我看你今日嘴唇发白,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好不容易赶回来的呢。”王婶松了一口气。 柳欣鸢闻言心里一惊,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想起来刚刚陈蕊也看见了,不知道有没有多想。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一定得抹一些口脂,免得显得面色苍白。 “那柱香燃完了,姑娘,你这粥是不是也熬好了?”林希儿说道,她最是俏皮,酒楼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很喜欢她。 柳欣鸢闻言,站起身去,走到了灶台边看了一眼,锅里的粥还在咕嘟咕嘟的,她伸手揭开锅盖,一股香气立刻弥漫在厨房里。 “看起来,是能出锅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意外 柳欣鸢揭开锅盖之后,自己先俯身闻了闻,和现代做的那些皮蛋瘦肉粥香味相差无几,都很好闻。 “这是,什么?”身后的王婶问道,她也闻出来了,这个味道很香,是那种很叫人有食欲的香气。 柳欣鸢将锅盖放到了一边,拿过碗来盛出来几碗,回答:“这个粥,我称它为皮蛋瘦肉粥,虽然说感觉材料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味道的确不错。” 说完之后,把手里的粥往前一递,王婶很自然的接过来粥,就这碗就直接喝了一口,味道的确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没想到这个皮蛋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王婶夸赞道。 众人都知道王婶的嘴刁,听到他夸赞这个粥好喝,也纷纷都有些好奇,柳欣鸢跟每个人都盛了粥,他们也都尝了起来。 喝完之后一致觉得这个粥的味道很好,并且觉得要是把这个粥用做售卖的话,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这是什么味道?还挺香的。”柳义德本来被皮蛋臭的离开了后厨,现在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又回来了。 柳欣鸢自然也没有计较,递给了柳义德一碗皮蛋瘦肉粥。 柳义德低头闻了闻 ,发现自己闻到的香味果然是这个粥传出来的,就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之后,又喝了一口。 “这味道其实也就是一般的粥,没什么特别的。”柳义德如是说道,可是手却已经去拿第二碗粥了。 所有人都明白,她这其实只不过是不想承认柳欣鸢厨艺很好而已,纷纷对此付之一笑,都没有说什么。 “只要二叔能把这个粥喝下去,我就觉得我已经成功了,毕竟这个粥的原材料可是皮蛋。”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来一旁放着的皮蛋。 柳义德看到她手里的原材料,竟然是自己刚才嫌臭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半碗粥,一时间,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立刻就出去吐了。 他吐了一会儿工夫之后,才从外面又进来,指着柳欣鸢骂道:“我可是你二叔,你怎么能拿坏了的东西来给我吃?你真恶毒!” 柳欣鸢神情一下子冷了,“恶毒的是谁,二叔就不用我再说的清楚一点了吧?这周我们所有人都能喝,怎么可能就你不能喝?” 她慢悠悠的将手里的皮蛋剥掉,当着柳义德的面就咬了一口,“你说这个东西是坏的,哪坏了?” 说完之后就把嘴里面的皮蛋咽了下去。 柳义德看着她竟然面不改色的把那个坏蛋吃了下去,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有时候长点知识,不是什么坏处,我劝二叔也多看点书,免得叫人笑话。”柳欣鸢冷冷的说着。 柳义德觉得丢人,也觉得柳欣鸢在这么多人面前数落他,很落面子,骂道:“你一个晚辈,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柳欣鸢懒得理他,转过身去准备往外走,可就是这样子的态度,更让柳义德感觉丢人。 “你给我回来!”柳义德伸手一把拽住了柳欣鸢,把她狠狠往后一拉,柳欣鸢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林希儿把她扶住,柳欣鸢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正是因为我尊重你是个长辈,所以才没有对你动手,在我耐心还在的情况下,你现在赶紧消失在我眼前。” 柳义德完全不怕她的威胁,因为自己手上有王芳芳这个筹码。 “你……” 才刚刚出声,柳义德就直接软倒在地,柳欣鸢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了柳义德身后的见墨。 他直接一个手刀把人打晕,脸上还是那副冷漠,以及有些厌恶的表情。 “柳姑娘 ,我来迟了,反倒是让人先闹事了。”见墨拍了拍手走过来。 柳欣鸢笑了一下,摇摇头,“人你能防得住,狗又不是这么好防备的,反正就是在这叫唤几声,没有什么事。” 说着,她从灶台上拿过来一碗粥,递给了见墨,“这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新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见墨接过来粥碗,一点都不犹豫的直接将粥喝了下去,味道出其不意的很好喝。 “喝的这么义无反顾的,要是我在里面下点毒,你现在可就没了。”柳欣鸢故意笑着说道,见墨并不在意,反而夸:“这粥味道还真不错。” 柳欣鸢很得意的回过头去看了看王婶和冬姑等人,“那看来我这粥味道倒是真的不错了,见墨大人都觉得好喝。” 见墨被这一声大人叫的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玩了,你突然过来,是不是南宫醒了?”柳欣鸢回归了正题。 见墨神情也严肃了起来,“公子并没有清醒,只不过情况好转了,所以我就来姑娘身边了。” 他低下头,“公子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刘大夫说,可能是被梦魇拌住了,也可 能是出现了另一种最差的状况。” 柳欣鸢心里被揪了起来,“什么情况?” 见墨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天山雪莲勾起了另一种毒素。” 柳欣鸢愣了一下,心想着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摇了摇头,安慰了一下自己,“那店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回去看看他。” 说完之后就往外走,心神不宁的,甚至差点撞到了门框上面。 几人看着她,眼下这个状态都纷纷叹了一口气,林希儿说道:“像柳姑娘这样子,重情重义又爱憎分明,还貌美能干的姑娘,估计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想了想,林希儿的这句话,自己身边的女子似乎的确柳欣鸢最优秀。 “是啊,鸢儿的确很优秀。”王婶感叹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让小柳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众人也都没有继续再聊这件事,反而四下分开来去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柳欣鸢赶回山庄的时候,刘大夫和见一正好不在卧房里,听侍女说,好像是去书房里研究南宫雨辰的病情去了。 她道了一声谢,侍女便离开了,柳欣鸢则推门进了卧房。 第四百五十章 第二种毒 南宫雨辰躺在床上,神情格外平静,甚至是嘴角还微微带了一些笑,柳欣鸢有些怔愣,坐在床边支着下颌,看着他。 和南宫雨辰认识了这么久,这样安静的做他身边,用目光描摹他容貌,还是第一次。 南宫雨辰的确长了一张美人皮,可柳欣鸢知道,这张美人皮之下,还是一副美人骨。 “阿鸢……” 南宫雨辰呢喃了一声,像是梦呓一般,转瞬即逝,可柳欣鸢还是听清楚了。 她有些激动,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我就在你身边,南宫,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快醒过来好吗?” 当然,南宫雨辰是听不到外界声音的,因为在梦里,他陷在温柔乡里。 柳欣鸢心里忽然一酸,心想着,若是以后她都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她望着此刻被余晖镀了一层光晕的南宫雨辰,轻轻合上眸子,慢慢俯身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你最是一个守礼的人,如今我亲了你,我就定然得去当你娘子了,你总不愿意我守活寡吧?”柳欣鸢声音有些颤抖。 刘大夫忽然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 见一没有看到里面的 情况,已经很焦急的在后面喊到:“大夫,你不是说公子的确又中了另一种毒了吗?怎么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柳欣鸢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猛然间回过头去看,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刘大夫。 “真的成了第二种局面了?”柳欣鸢回过头去问道,刘大夫神情黯然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柳欣鸢站了起来,走过去,见一也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在里面想起来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懊恼。 这不是又让柳姑娘担心了吗? “刘大夫,你一定要救一救他,之前的毒,你能解,这个你是不是也可以?” 刘大夫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低落的说道:“这的确不是我不救,而是没有办法,公子的身体似乎不太能接受得了雪莲,一朵雪莲下肚,的确是把他之前的毒解了,可是又引起了另一种不明因素的毒。” 几个人听着,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柳欣鸢,她着急的问到:“那我岂不是火上浇油了?好心办了坏事。” 刘大夫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你并不算是好心办坏事,只不过是公子的体质承受不住而已,他自母胎,就被毒侵蚀,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 ” 顿了一下,刘大夫又说:“其实也不完全算是坏事,被毒侵蚀多年,有了一些抵抗性,倒是不会危及生命。” 他看了一眼南宫雨辰,“估计这么长时间没醒过来,就是因为这一种新引起的毒。” 她抿抿嘴,“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难不成好不容易解了一种毒,他还得承受另一种毒不成?” 刘大夫闻言,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这个毒,刚刚其实我已经研究出来,眼下这个毒,要是想解的话,需要三朵天山雪莲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只有柳欣鸢很高兴。 “只要有的救就不算是坏事,三朵天山雪莲而已,我一定会给南宫找来的,我一定会把他治好。”柳欣鸢攥紧了拳。 种植三朵天山雪莲,并没有那么困难,只不过她的血需要多放一点而已,对外就声称,自己有个朋友可以找到这些。 “这次的毒没有那么着急,需要解,小柳姑娘,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若是公子醒了,知道你为了他而丢了性命,他必然不会独活。” 柳欣鸢现在听到刘大夫说这种话,有些高兴,也有些心酸。 “原来你们都看的出来,只是我自己看不出来而已。”柳欣鸢笑了一下,“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毕竟,我的命就是他的命。” 柳欣鸢说着,转过头去目光缱绻的看了看南宫雨辰。 刘大夫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明白就好,我这些天会开些解毒的汤药给她养着身体,什么时候这三朵雪莲花集齐了,我在解这种毒。” 柳欣鸢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众人都没有察觉到,在他们讨论病情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南宫雨辰,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微不可察,可的确是动了。 考虑到自己待会儿还要去用骨血种植雪莲,柳欣鸢就没有继续呆在长庚山庄,同刘大夫和见一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两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见一问道:“你说,柳姑娘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住天山雪莲的?她还能不能弄来第二株第三株了?” 刘大夫点了点头,“我相信,她一定能为公子找到的。” 闻言,见一很困惑的看着刘大夫,“她不过是一个农家女而已,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天山雪莲?” 刘大夫笑了一下,“雪莲是真的,小柳姑娘对公子的情意也是 真的,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还重要吗?” 见一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你要是怀疑小柳的人品,才是对不起公子,公子看上的人,怎会是肖小小人?”刘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又叹气。 最近这两日经历颇多,也倒是的确让他有些筋疲力尽了。 见一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在怀疑柳欣鸢,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柳欣鸢。 “是了,我自己也不是没有跟柳姑娘相处过,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应该早就知道才是,怎么还能怀疑她?”见一自嘲说着。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天边一寸一寸黑下来。 夜晚又一次降临,他们的公子还没有醒来。 以前并不会托希望于任何人,南宫雨辰是这么教他们的,现在,他们却把希望压在柳欣鸢身上。 对她不公平,可,他们难得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而且还深信不疑,柳欣鸢能做到。 南宫雨辰出现,将他们救下,暗地里培养让他们成为一个有用之人,混沌迷蒙,不知如何处世。 所以,柳欣鸢出现了。 要么说公子和柳姑娘天生一对,连带给他们的东西都是如此互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打秋风 柳欣鸢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进空间里面,把天山雪莲种了下去,她在古籍上翻到了雪莲的第二种种植方法,就是不用骨血主人陪伴的。 这种方法长的有些缓慢,三天才能长出来一朵,而且所需要的血,更多。 柳欣鸢感觉眼下这种方法是最稳妥的,要是还像之前一样,一边放血一边等,很容易就会死在雪莲旁边。 她现在并不觉得雪莲是一个圣洁有灵的东西,反而觉得,有些可怕。 如果,骨血的主人真的在种植雪莲途中死去,那岂不是就成了雪莲的养分?实在是可怕。 柳欣鸢将骨血滴灌下去之后,嘱咐了山奈千万不要上山去,随后就离开了空间,出来就直接倒头睡下了。 她感觉自己种过一株雪莲花之后,就变得极其缺少睡眠。 明明在昏迷的时候也没有少睡。 她本来想睡一个好觉,最近这段时间好生将养身体来蕴养那株雪莲,可是天不随人愿,她总是会倒霉。 第二日柳欣鸢是被吵醒的,屋子里熙熙攘攘的声音,让她实在是睡不着了。 柳欣鸢带着一肚子火走到了外面去,却发现院子里面占了几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就连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出现过。 换而言之,柳欣鸢都不认识这些人到底是谁。 只不过她在这群人里面看到了不少男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披了一件寝衣,多少是有点不太好,就回了屋子里面穿戴整齐。 只是穿衣服的这一会儿功夫而已,柳欣鸢在出去的时候,争论声音更大了,并且隐隐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你们是谁?”柳欣鸢站在原地,神情并不好看的看着那一群人。 王芳芳看到柳欣鸢出来了,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的走了过来,她还没有出声说话,那一群人的为首男子就说道:“是你爷爷。” 柳欣鸢猝不及防,听人这么一句自然不太高兴,皱了皱眉,回怼了一句:“你是我爷爷?我还是你祖宗呢,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 她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儿之后,总喜欢拿官府威胁别人,就是传说中的十好公民。 显然,那个男子的确被唬住了,愣了一下之后看向王芳芳,“你是怎么教导你的孙女的?竟然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只这么一句话,柳欣鸢立刻捋清楚了王芳芳和这些人的关 系。 原主的记忆中是有这么一回事的,记得王芳芳是有一群哥哥的,而且过的还算不错,她这个妹妹之所以潦倒,也是因为被拿来换钱的缘故。 柳欣鸢想到这些之后,不禁觉得有些凄凉,这些事就是个圈,她的哥哥们这么对她,她也这么对柳欣鸢。 “我怎么教我的孙女,关你什么事?你们赶紧滚!”王芳芳难得有一次气焰并没有那么嚣张。 柳欣鸢想,这大约就是从小到大被压制惯了,所以嚣张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份善心早已被消磨干净,看到这种场面,并不心疼王芳芳,只觉得有些幸灾乐祸。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是你哥哥,现在有困难了,来找你接济一下,你就这么不情不愿的吗?”为首的男子又说了一句。 柳欣鸢轻笑一声,但是并没有出言帮忙。 她看了看周围,竟然没有发现有女眷在,又看了看王芳芳身边并没有张秀秀的身影,就知道,估计是张秀秀在招待。 “之前我们家那么困难的时候,我去找你接济,你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妹,那时候你怎么不接济我?”王芳芳显然是怨恨的。 柳欣鸢并没有兴趣听他们唱这出大戏,甩开了王芳芳的手,径直回了房间里面。 王芳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错愕,没有想到柳欣鸢这样的人,竟然不会管这件事。 她身后的王青山笑了笑,“看看,自己养出来的孙女,连你都不太尊重,还说我多管闲事,我看是你没本事。” 王芳芳感觉有些羞恼,转过头去喊了一声:“在别人家里面,你嚣张什么?你要真这么嚣张,你别来找我接济。” 王青山一下子冷了脸,“你不要忘了,你是从哪出来的?有几个臭钱你就开始忘了本。”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王芳芳只觉得耳熟不已,似乎之前她也和大房一家说过这种话,原来她自己也很讨厌这些话。 王芳芳深吸一口气,“话说到这里了,我是不会帮你们的,要是需要帮忙就自己寻求出路去吧。” 说着就把王青山一干人等往外赶,王青山也的确不敢干什么,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柳欣鸢坐在屋子里面,其实也能听得到外面的动静,她在想,都已经这个场面了,柳义德去哪儿了? “啊!我的胭脂!” 惊叫声从另一边传过来,声音一听就是 张秀秀,王芳芳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立刻带着一群人往那边走去。 还没有进门,她就问道:“秀秀,这是发生什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秀秀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半个胭脂盒,但是里面的胭脂都已经撒到了地上。 王青山的女儿王静慧站在一边,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后立刻平整了表情,说道:“哎呦,嫂子,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胭脂,怎么就没拿稳掉了呢?” 张秀秀听到这恶人先告状,一下子就急了,“明明是你打碎了我的胭脂盒,现在却拒不承认,你还是不是个人?” 王静慧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很不好看,“嫂子,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就不太好听了?你要是想让我陪你一盒,那我陪就是了,何必骂着难听。” 张秀秀气恼不已,王静慧这话说的像是她逼迫王静慧再给她一盒似的,可明明这东西就是她打碎的,本来就该她承担。 一时间,她气的没有说话,而是选择,深呼吸给自己顺着气。 “够了,我们家的确是来找你接济的,可是也不是让你们随意羞辱的,打碎个东西还要冤枉我女儿,一股穷酸劲!有钱了也是这样!” 第四百五十二章 王家争斗 王芳芳气得发抖,但是也没有立刻去维护张秀秀,因为之前这一招,他们也用在陈蕊身上过,眼下,她并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秀秀一看王芳芳这个反应就知道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立刻喊到:“你看她的裙摆上还有胭脂,从身上滚落,留下的痕迹,就是她摔了的,现在不想赔我,就污蔑我。” 顺着张秀秀指着的方向一看,果然王静慧的裙摆上有胭脂留下的痕迹。 要是真的按照王静慧说的那样,只是想看一看,碰都没有碰的话,怎么会在她身上留下胭脂的痕迹?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碰坏了东西,不想着如何道歉,不想着如何赔偿,反倒是要把所有责任推给旁人,大哥,这人也教的不错嘛!” 王芳芳逮住了机会,反唇相讥,王青山狠狠瞪了王静慧一眼,“不就是一盒胭脂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现在这么有钱,还在乎这个?” 张秀秀抿着嘴不说话,目光落在自己地上的胭脂上面。 这盒胭脂的价钱的确没有很贵,但是是大龙给她买来的胭脂,第一次大龙送她礼物,这胭脂对于她来说不只是一盒胭脂了。 这应该换了任何一个母亲 都无法接受。 “娘,这是大龙买的东西,他说,是要送给我的。”张秀秀并没有大叫大闹,很平静的和王芳芳说着。 她很清楚,王芳芳很是疼爱自己这个儿子,所以只要和她这么一说,今天这事一定没完了。 “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这哪里是一盒胭脂的事情?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这可是我孙子给他母亲买的东西,你们就这么糟践孩子的心意?” 王芳芳气的很,同时,也有些嫉妒,为什么柳大龙没有送给她。 王青山没了话说,又瞪了王静慧一眼,可是仍旧不愿意低头,还是很嚣张的说道:“不管是谁送的,反正你们有的是钱,让你儿子再给你买一个不就好了?” 言罢,又看着王芳芳,“把你嫁出来,不就是为了帮我的?你还记不记得爹娘是怎么告诫你的了?” 王芳芳自然不会忘记她爹娘是如何偏心的,也记得爹娘临终之前嘱咐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定要帮她的这些哥哥们。 当时她就觉得不愿意。 同样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凭什么她还得有求必应? “爹娘现在已经仙逝,他们说过的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太记得了, 今日、你竟然这么蔑视我孙子的心意,那你也不用看得起我了。” 王芳芳说道。 她清楚自己这个哥哥心高气傲,这句话一说出来,一定会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的。 “你还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既然这样,那还不赶紧……”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我们不如断绝了关系就好,也免得给各自添麻烦。”王芳芳直接打断了王青山的话。 王青山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竟然敢这么跟他刚,一时间愣住,没话说。 “姑姑,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弄得这么不好看呢?”王静慧出来说了一句话,王青山看了一眼,多了一点赞赏。 “慧儿说的没有错,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弄得这么难看,也不好和地下的爹娘交代,你说是吗?”王青山步步紧逼。 王芳芳给张秀秀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去前院找柳欣鸢,王芳芳择留下来继续说话。 “你现在跟我讲,咱们是一家人,那你之前对我不管不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脸面是你自己先弄的难看!”王芳芳说。 “而且,爹娘才不会管此事谁对谁错,只要是你,爹娘就会觉得你对,那我又何 如此委曲求全?反正求人的不是我。” 王芳芳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 张秀秀到了前院,找到了柳欣鸢,她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而柳欣鸢看到了张秀秀来找她,就想赶紧走,免得搅进王家这趟浑水。 “你先别走,欣鸢。”张秀秀十分亲热地叫了这么一声,叫的柳欣鸢有些鸡皮疙瘩耸立。 但是她还是扭了过来,“不知道婶婶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准备去酒楼里面了,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想赶紧开溜,张秀秀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先别走,等我说完。”张秀秀已经提早把人拽住了,就怕她会趁机开溜。 柳欣鸢有些无奈,但还是站在原地听着。 “我知道咱们之前有些过节,可是毕竟咱们才是最亲的人,现在王青山他们欺负到了咱们头上了,你总得帮帮我们,对吧?” 张秀秀试图以理服人,可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柳欣鸢更是这么感觉,她挑了挑眉,“婶婶不觉得说这种话特别讽刺吗?王青山,现在对你们做的事,你们不也对我们做过?” 张秀秀不说话了,心里的确 有些心虚。 “赶紧滚!” “你就是个臭表子!” 那边院落传来辱骂声,一声比一声不堪入耳,柳欣鸢皱着眉,转过头去,想起来柳大龙好像还在那个院子里。 他们柳家的孩子,可不能一直听着这些污言碎语。 柳欣鸢阴沉着脸往那边走过去,张秀秀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她,还有些惊喜。 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等柳欣鸢走过去之后,更是就差一步就打起来了,柳欣鸢有些气恼。 “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停下来!”柳欣鸢这一声呵斥,十分有威严,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王芳芳看到柳欣鸢过来,什么话都不说,默默的走到了她身边去。 柳欣鸢虽然注意到这个细节,只不过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着王青山双手环胸,“私闯民宅就算了,还在里面威胁打斗,你是真的生怕自己做不了牢吗?” 王青山盯着柳欣鸢看,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一种威慑力。 这种威慑力,并不是这小丫头这个年龄能表现出来的,可是她身上却是明明白白就有。 “你不信我能把你送到官府去也无所谓,你大可试试,我有没有把县令叫来这的本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 撞破 柳欣鸢话音落下之后,王青山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威慑力,究竟是从哪儿来了。 是一种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威慑力,虽然年纪小,可却并不会被年龄压住。 柳欣鸢看着王青山那个表情,觉得很是厌恶,只不过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看着王青山。 “奶奶,要是你的亲戚都是这种人的话,大可以不用领上门来,说出去我柳家有这种亲戚,我还觉得丢人。”柳欣鸢斜睨了王青山一眼。 王静慧看着这个小丫头嚣张跋扈,但是自己爹却什么屁都不放,有些着急了。 “长辈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有没有人教过你礼仪两个字?真是爹娘生养却不教育。”王静慧说道。 柳欣鸢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了,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蹲下去捡起来地上的一个石子,从指尖直接弹到了王静慧的脑门上。 猝然间被砸了一下,王静慧捂着自己的脑门大叫一声,随后就有一小股血流顺着额头流下,她摸到了血迹,更是吓得惊叫起来。 “你怎么还动手打人?”王青山反应过来之后,也只敢质问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柳欣鸢倒是觉得这个王青山比王芳 芳要聪明,大约也是见的人多了,所以才会这么善于审时度势。 “要是不想真的毁容的话,就管好你的那张嘴,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你编排的。”柳欣鸢没有回答王青山的话,转而直接威胁王静慧。 她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伸手紧紧抓住了王青山的袖子,低声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爹。” 王青山自然不会去得罪柳欣鸢,没有回应她。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真的准备让我去县衙里,将衙役叫过来把你们丢出去?”柳欣鸢仍旧双手环胸,不可一世的样子。 王青山笑了一下,“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和你奶奶怎么说也是亲兄妹?我让亲妹子来接济接济我,没错吧?” 柳欣鸢看向王芳芳,后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和她有了默契。 “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要和你断绝关系,不要登鼻子上脸,我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亲戚,的确是挺丢柳家脸的。” 王芳芳损人的时候嘴巴很毒,这一点柳欣鸢很早就领会过。 王青山阴着脸,沉默无声地威胁着王芳芳。 “刺啦——” 布帛断裂的声音响起,王青山看到柳欣鸢竟然从 他身上拽下来一块布,丢到了地上。 “古有割袍断义,今人也自然会效仿,不过你穷的没有袍,这短打也算是另一种方法了,既如此,还请几位出去,你们和这府里的任何人都没了关系。” 柳欣鸢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早就看这几个人不顺眼了。 王青山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要被赶出去了,愣愣的看着自己碎裂的布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莫名其妙撕了你一件衣裳,的确是我不对,这一两银子应该能买好几身,你这衣裳了,赔给你。”柳欣鸢往桌子上丢了一个碎银子。 王青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着那一两银子从宅子里走出来的,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人就已经在门外面了,并且大门狠狠的关上了。 “爹,你怎么能就这么纵容那个小丫头片子呢?”王静慧问道,还是很不甘心。 王青山捏紧了自己手里的一两银子,回答道:“你也少给我招惹,免得招惹坏了自己解决不掉。” 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去走了。 王静慧跺了跺脚,没有办法,还是立刻跟上了王青山的脚步。 柳欣鸢把事情解决完之后,还是准备去酒楼里 面,王芳芳看着她,表情又变了几变,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她出门的时候,张秀秀才追过来说道:“娘刚刚很想跟你说谢谢,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口来,让我代劳。” 柳欣鸢自然不屑于这突如其来的好转,冷漠的应答一声:“受不起她的谢谢。” 言罢,直接离开了。 王芳芳本性难移,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就跳脚了,“我都拉下面子来道谢求和了,没有想到这小贱、人如此的不识抬举!” 张秀秀想要劝一劝,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抵如此。 柳欣鸢想去后厨看一看其他皮蛋的成果,所以就没有走大门,而是特地走到后门,后门要穿过一个小院才能进后厨,也是她特地辟出来的。 “哎呦,你讨厌。” “快给哥哥亲一亲,这么长时间都没碰你了。” “这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你也不嫌害臊。” “你当时可不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磨蹭我的腿,勾、引我的吗?” 柳欣鸢站在后门门口,直接愣住了,听着里面的声音,熟悉的很,可不就是柳义德的声音。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很耳熟,一 定是在哪里听过的,而且,已经听到了柳义德的声音,稍微推测也能想到,另一个女人怕是李寡、妇。 柳欣鸢按住狂跳的心脏,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发现果然是李寡、妇和柳义德。 李寡、妇坐在石桌上,柳义德站在她面前,双手环着她的腰,一边上下其手,一边抱着李寡、妇亲。 画面香艳至极。 可是柳欣鸢却如遭雷劈,有些不太敢继续看下去,往后缩了一下脑袋。 之前沈信跟她说,她还觉得可能性没有这么大,真的到了眼跟前的时候,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柳义德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行了行了,你还真准备在这里擦枪走火?这要是来个人发现了,你是没什么,我可就完了。”李寡、妇推开了柳义德。 柳义德仍旧不愿意松手,还抱着李寡、妇,在她肩颈上又亲又啃。 柳欣鸢并没有继续看,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即便是这样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还觉得很是惊世骇俗。 果然不是每件事她都能理解的。 “你别怕,到时候我就说我愿意娶你,难不成还会有人真的多管闲事到一定要杀了你?”柳义德很漫不经心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村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自然是更加惊讶了,没有想到柳义德竟然是抱了这样子的心态,那要是他娶了李寡、妇,张秀秀该怎么办? 虽然说她不太喜欢张秀秀,可是毕竟当了她这么长时间的二婶,贸然换成这个,让她更讨厌的李寡、妇,她还是宁愿张秀秀当她二婶。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翻脸不认帐。” 李寡、妇甜腻的声音响起,柳欣鸢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欣鸢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进去,要是进去的话,又该说些什么。 所幸他们两个比较理智,最终到底是没有在后院里这么明目张胆,只是抱了一会儿之后就分开了。 她不准备去酒楼了,想去找沈信来问一问这件事。 才刚刚出门,就看到了邱欣丽朝这边走过来,自从选择不戴面纱之后,邱欣丽就有些不大好意思来找她了,倒是难得。 邱欣丽也看到了柳欣鸢,她朝着她招招手,喊到:“鸢儿。” 她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拉住了邱欣丽的手,笑着问:“怎么今天忽然就来找我了?” 邱欣丽摇了摇头,“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柳欣鸢笑起来, 没说什么。 “说起来,怎么看你从后院那边儿过来了?不去酒楼里了吗?”邱欣丽歪头看了一下她身后,问道。 柳欣鸢点点头,神情郑重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想去找沈信的,有些事我想和他商量商量。” 闻言,邱欣丽立刻摇摇头,“今早沈公子来找我,说是不知你在何处,就叫我转告,他回一趟鄞京。” 柳欣鸢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找他做什么?”邱欣丽还是有些好奇的,柳欣鸢瞧了瞧四下无人说道:“我撞见了一桩事。” 邱欣丽瞧着她,没出声,柳欣鸢继续说道:“柳义德和李寡、妇有染。” 邱欣丽有些惊讶的捂住嘴,愣了许久才又问道:“那你,你找沈信做什么?难不成他是李寡、妇的……” “你想什么呢,年纪上来看就必然不是。”顿了一下,“是他之前就撞见过这件事,跟我讲过来着,只不过当时啊,我没全信。” 邱欣丽听着摇摇头,“终归也不是你爹,你倒是不用如此上心。” 柳欣鸢沉默了没讲话,看了邱欣丽一眼,最后又叹了口气,才说到:“你说的对,这也与我无关。” “对了。”她回过头来,“之前有事找你你不在,现在倒是正好一起了,我有个好东西要跟你商量一下。” 邱欣丽笑起来,“还和我商量什么?你都说了是好东西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从正门进了酒楼里,眼神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见墨的身影,最后是见墨从后面出现喊她,她才找到人。 “见墨,你跟我走一趟如何?”柳欣鸢笑眯、眯的问道,见墨看了一眼酒楼,又看向了柳欣鸢,叹气道:“姑娘,您瞧瞧酒楼这样子,我能走的开吗?” 柳欣鸢刚进酒楼的时候也是有点惊讶,怎么今日生意如此火爆,眼瞧着林希儿和林洛儿一干人等已经忙得脚不沾地,要是这个时候再把见墨带走,的确是不过来。 “罢了罢了,既然酒楼离不开你,那我就先自己走了,我去柳家村了。”柳欣鸢还特地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她一直都清楚,见墨是南宫放在她身边,保护她安全的,既然能告诉他的行程,就告诉他。 “好,姑娘。”见墨应声,随后里面传来声音,是喊见墨的,他朝着柳欣鸢点了一下头,就进去了。 柳欣鸢一个人又从酒楼里出来 ,邱欣丽看着问道:“你刚刚进去做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又出来了?” 她摇摇头,“本来是准备带着见墨一起去的,只不过今天酒楼生意不错,要是把他带走的话,就更忙不开了。” 邱欣丽有些疑惑,“刚刚你就一直说要走,是想去哪儿?” 她竖起一根手指点在邱欣丽嘴唇上,“我现在要去柳家村。” 随后,柳欣鸢雇了辆马车,二人上了马车,往柳家村走去。 “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邱欣丽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柳欣鸢还是神秘的笑着,“这是惊喜。” 邱欣丽颇有些无奈,只不过没有追问。 到了柳家村之后,发现地里的庄稼已经能收了,眼看着这些庄稼长的都不错,他想,若是爹爹也还在种田的话,或许也是这么丰裕的收成。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庄稼呢。”邱欣丽也是新奇的撩起来车帘往外看着,毕竟是自小养在闺中,没有见过这些,倒也正常。 柳欣鸢笑着说道:“我爹爹在这儿,还有一亩田,只不过,因为忙于我的酒楼,他就没有时间回来打理他的地。” 她又撇了撇嘴,“不过我觉得,下地 种田可比达里九楼累多了,所以我宁愿那块地荒废,也不愿意爹爹去烈日下受苦。” 邱欣丽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随后马车停下,竟然是停在山脚的地方,邱欣丽看着不算高的山,有些奇怪,“来这儿做什么?” 柳欣鸢挑了挑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提起裙摆就准备上山,但是突然看到了,从山上下来的韩婶子一脸的不忿。 柳欣鸢记得这个人,她一直和王芳芳不对付,虽然本人也的确是个尖酸刻薄的,可是只要不喜欢王芳芳,她就有好感。 但是这个时候,她并不想打招呼。 只不过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韩婶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撞见了柳欣鸢,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事就生气,朝着她招了招手:“欣鸢啊。” 柳欣鸢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邱欣丽眨了眨眼睛,随后扬起笑容,回过头去:“婶子怎么在这里?” 韩婶子脸上都快笑开花了,立刻朝柳欣鸢走过来,“有些地是在山上的,我就是去看了一眼我家的地。” 顿了一下,声音变了个调,“偶然也瞧见了,二房家的那块地长势不错,看起来应该能有个好收成,只不过还没人去收。” 第四百五十五章 卖地 柳欣鸢从韩婶子说话变调开始,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是听到后面的话也有些惊讶。 一般这些地都是柳仁德在打理,本以为他们一家离开之后,这些地就荒废了,没想到还能有极好的收成。 并不是说他们不能自己种,只是她的确不相信他们竟然能种出来。 所以柳欣鸢合理怀疑,这是柳仁德之前打理的地,根扎好了,之后要长也不是难事。 所以说白了还是得了她爹爹的惠利。 “而且,你们家的那块田还被她卖给了别人,现在你去田里看看,估计还能看到别人在田里劳作呢。”韩婶子继续说道。 柳欣鸢抿了抿嘴,眉宇间已经显露了怒色,只不过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而是道:“婶子确定,是我家的地被卖了吗?” 韩婶子笑了笑,“你也不是不了解婶子,这种事儿,婶子能看错吗?” 她想了想,的确如此,只要是对王芳芳不利的事情,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多谢婶子告诉我。”柳欣鸢抿着嘴,一旁的邱欣丽一看就知道她生气了,而且被气的不轻。 她走上前半步,轻声说道:“卖地需要地契,如若是地契在你手里的话,这块地 不会卖出去的。” 邱欣丽顿了一下,又说:“至少在官府文书上,这块地还是属于你们家的。” 柳欣鸢神情舒缓了许多,刚刚一着急,只顾着生气了,反倒是忘了这件事。 “对对对,他们卖给了一户外乡人,那第一次还都是伪造的,也是可怜那些外乡人被骗得团团转。”韩婶子继续说。 柳欣鸢也是感觉有些惊讶,这些事情韩婶子都能调查清楚,果然是很讨厌王芳芳。 “婶子告诉你,你要是现在去闹一闹,说的那块地还有要回来的可能性,你要是任由他这样子下去,你可就亏一块地了。” 韩婶子看她什么话都不说,煞有介事的如此说道。 柳欣鸢已经能感觉出来韩婶子对王芳芳的不喜欢了,这种不喜欢甚至可以上升为嫉妒,让她觉得有点好笑,同时又觉得,王芳芳还真是容易惹人不快。 “多谢婶子告诉我这些事,不然的话我还要被蒙在鼓里,不知多久。”柳欣鸢很是郑重的说道,但其实,说这些话也是为了让韩婶子高兴,以便套出更多话来。 韩婶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你可不能让她再占你的便宜了,她那种老东西就不该让她 过这好日子。” 柳欣鸢看了一眼身边的邱欣丽,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婶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韩婶子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才离开,柳欣鸢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地放在这儿,一定不安全,只不过我没想到,王芳芳竟然这么着急。” 柳欣鸢说着话很是无奈,邱欣丽也见识过了她这些亲戚究竟有多讨人嫌,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是要先去管这块地,还是要先带我去看你说的好东西?” 她回过神来,“看东西比较重要,这块地我有的是办法收回来,而且只不过是一块地,我们家也不用,把银子要回来就够了。” 说着就领着邱欣丽上山去。 山路还不算是难走,但是邱欣丽毕竟是个闺阁千金,从来都没有走过如此崎岖的山路,走的有些费劲。 “鸢儿,你且等等我,我跟不上、你。”邱欣丽费力的说道。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到的,却落了好大一截,立刻走了回去,“来,我牵着你走。”言罢,朝着邱欣丽伸出手。 她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柳欣鸢手上,二人慢慢的往上走去。 “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我 一直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可是这股香味越来越浓。”邱欣丽走一半忽然说道,柳欣鸢笑了一下:“就是闻到才对。” 邱欣丽满脸的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 “你瞧瞧,这是什么?”柳欣鸢说完之后,拉着他越过一片灌木林,在眼前的是一片皂角花田。 邱欣丽嗅了嗅空气中格外清新的香味,有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转头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她神秘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些是皂角花,平常用来浣洗衣物的皂角,就是用这个皂角花做出来的。” 邱欣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去又问:“那你用这些皂角花准备做什么?” 柳欣鸢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随便掐了一朵下来,摸了摸花瓣回答:“我准备做一款香皂出来。” “香皂?” “就是和皂角有同样的作用,但是体积要比皂角大些,而且比皂角耐用。”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站起来,“或许我要是有能力,或许会比皂角香。” 邱欣丽觉得很新奇。 “鸢儿,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些了?”邱欣丽也坐在她身边,二人坐下之后被外面的灌木丛挡住,瞧不见她二 人在这儿坐着。 柳欣鸢刚要回答,就听到灌木丛响了一下,是有人准备进来的动静。 她警惕的拉住邱欣丽躲起来,藏到了后面的一棵树后面,邱欣丽也安静的蹲在她身边,什么话都不说。 随后,二人眼看着跨进来的两个,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选择继续看着。 她二人惊讶不为别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人竟然是小蝶。 “这儿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东西吗?”小蝶开心的问道,笑着回过头去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 男子劲装束冠,剑眉星目,长了一副凶相,但是实际上看着小蝶的眼神却温柔的很。 “是,你喜欢吗?”男子问道,手背在身后摸索着,似乎是想要伸手,但是又不敢,自己在哪儿天人交战。 小蝶因为方向原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反而是很欢喜的说道:“喜欢,这儿好香啊。” 男子犹豫几番也没伸手,而是上前半步,笑着说道:“这些是皂角花,我娘说,女子都喜欢很清新的香气,我当时偶然来此时,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喜欢的。” 小蝶眨眨眼,回过头看着男子,后者望着她这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伸了出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 抢马车 “等等。” 二人情意正浓之时,柳欣鸢和邱欣丽忽然站起来,男子迅速一把揽过小蝶的肩膀,把人往身后一带,目露凶光的看着两人。 柳欣鸢笑了一下,指了指小蝶:“别激动,你应该认得我们。” 言罢,男子果然点点头,随后低下头退到了一边去。 小蝶在这儿看到邱欣丽,有些惊讶,她问道:“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邱欣丽闻言,揶揄的看向小蝶,“我可算是知道,为何今日要我放你一日了,原来我们小蝶是有主了啊。” 小蝶害羞的低下头,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又低头不讲话。 邱欣丽上前两步,打量了一下那男子,一言不发的绕着他转了两圈,男子忽然单膝点地,抱拳道:“小姐,属下长青。” 她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长青,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长青很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回答道:“小姐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我是前院的侍卫,一般都在老爷的书房。” 邱欣丽又点了点头,还要再问什么,小蝶忽然出声道:“小姐,你不用担心我,长青是个好人,我其实也考察过。”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蝶娇羞的低下了头,两颊飞上两团红云。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一下,“瞧瞧,瞧瞧,这还没有嫁给人家呢,这就已经开始袒护了啊,行,你这个主子的地位,可不高啊。” 她故意调侃,长清却吓得跪了下来,“这位小姐,您不要误会,我没有故意引、诱小蝶袒护我。” 柳欣鸢瞧着他反应这么大,微微一愣,扭过头去看了看邱欣丽。 邱欣丽拉住她,附耳低声道:“我们家里其实对婢女和侍卫有严苛的规矩,不准他们相恋,所以长青才会如此害怕。” 柳欣鸢皱了皱眉,声音并不小:“知道这个规矩,还敢在你面前承认,就这么不怕小蝶被处罚吗?” 长青和小蝶都听到了,二人看了一眼对方,小蝶低头笑了笑。 “柳姑娘,阿青其实也为我着想的,但是他认识小姐,知道我是小姐的侍女,这才不否认的。”小蝶解释着。 柳欣鸢点了点头,还是对这个长青有些怀疑。 这种负心汉的故事她见多了,就怕小蝶单纯也遇到这种事情。 长青看了看邱欣丽,随后磕了个头:“本来想攒够聘礼,再向小姐坦白迎娶小蝶的, 只不过已经被小姐撞到,属下向小姐保证,定会对小蝶极好,不负小蝶。” 邱欣丽看着他如此起誓,忍不住笑了一下,点点头,“我不做干涉,你是小蝶自己选的,以后不论是什么样子,也是小蝶自己的选择。” 言罢,她看向小蝶,“以后如若是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我这永远有你的位置,只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不用后悔。” 小蝶有些感动,“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阿青商量好,就算之后我要嫁给阿青,还是会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一定不离开小姐。” 邱欣丽温柔的摸了摸小蝶的脑袋,“就你这忠心了,我也的确舍不得你走,既然长青愿意放你,那我自然也愿意留你。” 柳欣鸢看着这皆大欢喜的一幕,忽然觉得自己这趟山上的挺值的。 “对了,小姐,别怪我多嘴,您来这儿要做什么?”小蝶忽然想起来,她金枝玉叶的小姐来了山里。 邱欣丽回头看了看柳欣鸢,指了指那片花,回答道:“为了这片花而来,要做香皂。” 小蝶歪了歪头,属实没有听过香皂是何物。 “就是一种带着香味的皂角,不仅比皂角耐用,还会 比皂角香,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做出来,等到以后你一定会看得见。”柳欣鸢解释。 小蝶点了点头,“阿青,这位是柳姑娘,虽然为女子,可是已经自己开了一家酒楼,十分厉害,是我钦佩的对象呢。” 邱欣丽闻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钦佩鸢儿,那你家小姐呢?” 小蝶笑着躲了一下,“柳姑娘只是我钦佩的人之一,但是小姐却是我最最钦佩的人。” 柳欣鸢没忍住,也笑了,“你倒是会说话,把你摘的干干净净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柳欣鸢说道:“我就先带着阿欣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二人幽会,可怜我们没有像小蝶如此,有人心疼,还得回去做事儿呢。” 听着她十分明显的调侃,小蝶又脸红了:“柳姑娘明明有南宫公子,怎么能说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呢?” 邱欣丽左右看了看,笑骂到:“这感情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我倒才是最苦命的。” 柳欣鸢听到小蝶这么说,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在外人面前,所有人都默认她两人是一对,让她很高兴。 “行了行了,阿欣,你不是还有我疼吗?走吧走吧,咱们先回去。”柳欣鸢拉住了 邱欣丽的手,笑着说道。 两人告别了小蝶二人,往山下走去。 她们的马车拜托给胡老爹照看,也不好意思耽搁太久,下山时便走的快了些。 只是二人还没下山去,就在山脚边碰到了胡老爹,显然他很着急,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柳欣鸢立刻走了过去。 “胡老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看着你这么着急?”柳欣鸢拍了胡老爹一下,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柳欣鸢,有些着急:“马车被抢了。” 柳欣鸢听到他这句话,有点愣,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老爹看她愣住,就知道她没有反应过来,立刻道:“你把马车托付给我,让我给你看着,但是刘婆婆的那个儿子,你也是知道的,特别嚣张跋扈,就抢走了。” 柳欣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敢抢我的马车?” 胡老爹叹了口气,“也是觉得我年老好欺负,这才让他抢走了,小柳,怎么办?” 邱欣丽也从那边走了过来,听到马车被抢走,抬头看了看天色,表情十分忧心。 “鸢儿,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如若我们不按时回去的话,不知道又要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邱欣丽很忧心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出气 柳欣鸢其实对于什么时候回家,并没有一个定数,只是听邱欣丽如此着急,这才想起来,他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千金,的确不适合过夜回家。 “你放心,我知道他们家在哪,我现在就去把马车要回来。”柳欣鸢拉住了邱欣丽的手。 朝着邱欣丽言罢,又转过头去朝胡老爹说道:“此事其实不怪您,怪刘婆婆的那个小儿子胆大包天,您不必自责,多谢您帮我们。” 言罢,柳欣鸢看着不远处,眼眸深了深,说道:“我一定会把我的马车要回来的。”言罢,就别了胡老爹前往刘婆婆家里。 邱欣丽跟在她身后,一把拉住她的袖子,神情有些纠结的问道:“鸢儿,你别冲动,虽说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对,但是你好好讲话。” 闻言,柳欣鸢一下就笑了,“你瞧着我像是那蛮不讲理之人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说话的。” 罢了,目光暗了暗,神情看起来有些狠辣。 邱欣丽看着她这个样子,顿时就觉得刚刚她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为避免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她决定紧紧跟着。 柳欣鸢才刚刚到了刘家门口,就看到了自己雇的 那辆马车,马儿悠哉悠哉的在吃草,一点都不着急,也根本没有发现所谓什么易主的事情。 她有些恨恨的,上前去就是一巴掌,一下子搭在了马的脖子上,“换主子了你也不着急,还吃!” 言罢,直接越过马进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正准备一脚踹开正门,忽然有人在身后出声:“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我家里的?” 这个声音并不耳熟,柳欣鸢认不出来究竟是谁的声音,但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很讨厌这个声音。 “你是刘婆婆的小儿子?”柳欣鸢问道,语气的确算不上温柔,但一定是很不友好的,但是刘小明听不出来。 他扬了扬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回答道:“我是刘小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刘小明说是刘婆婆的小儿子,但是也年纪不小了,约莫也是和南宫雨辰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和他相比…… 罢了。 柳欣鸢摇摇头,这都没有任何可比性,这若是拿他和南宫雨辰比较,她都会觉得这是折辱了南宫雨辰。 “门外的马车是你的?”柳欣鸢语气平淡的很,听起来好像是真的事不关己似的,但是刘小明这种管会察 言观色的人,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她们两个。 两个绝色美人。 刘小明到底是年岁尚小,在貌美倾城的二人面前自然下意识想充面子,不自觉就点了头,但随后却僵住了,不讲话。 她忽然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一脚直接把人踹到了地上,让刘小明错愕不已。 “你可真不要脸,这马车明明是我和阿欣雇来的马车,现在竟敢直言这是你的马车,你还要不要脸了?” 柳欣鸢不耐烦的说着,实际上也是的确不太耐烦。 刘小明没想到是失主直接找上门来,遇到胡老爹点时候,还以为只不过是他吓唬他的而已,没想到,竟是如此。 他咬了咬嘴没说话,低下头。 “念在你年纪不大点份儿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把马车还给我们,然后好好道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柳欣鸢环胸颔首道,语气神态也是比较温和的。 刘小明却并不以为然,他只觉得眼前这两个绝色美人,只不过是在诈唬他而已。 他流里流气的上前两步,笑道:“我说小美人们,你们说那马车是你们的就是你们 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说着话顿一顿,又道:“或说,你想要这马车,你们嫁给我,成了我婆娘,我家这东西可不就都是你们的了?”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神情突然变得很危险。 刘小明并不以为然,甚至不知道危险的来临,他甚至还在无畏无惧地说道:“我是我娘最喜欢的儿子,哥嫂也不会反驳我,你们跟了我那就是享福。” “是吗?”柳欣鸢冷笑问道,慢慢走过去,刘小明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看了看她咽了咽口水。 “是,是啊。”他说道,随后看着柳欣鸢,心里感觉有些危险。 柳欣鸢轻笑一声,说道:“那既然如此,那我就……”话没说完,直接一拳砸到了刘小明脸上,直接摔倒在地。 刘小明还在发愣,柳欣鸢就一脚踹了过来,随后踩着他点背,环胸冷声:“就揍你一顿,让你清楚一下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小明惨叫一声,被踩的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叫道:“救命,救命啊,嫂嫂救救我。” 柳欣鸢正在回忆这人嫂嫂是谁,就看到上次那个明事理的妇人出现,她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目光并不友 善。 刘家媳妇看到柳欣鸢将刘小明踩在地上,吓得立刻上前,“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小孩不懂事,求你原谅他。”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撤脚,邱欣丽看着那妇人泪眼盈盈的样子,还是上前来拉了一下柳欣鸢。 感受到之后抿了抿嘴,还是撤脚往后站。 刘小明爬起来,立刻躲到了刘家媳妇身后,声势浩荡的喊到:“你竟然敢欺负我,等我哥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刘家媳妇脸色一变,转过头去狠狠敲了刘小明一下,随后道:“你说什么混话,还不快些和柳姑娘道歉。” 时候她满脸歉意的看向柳欣鸢,“姑娘,不知他做了什么,惹得姑娘如此气恼,姑娘但说无妨,我帮你教训。” 柳欣鸢狐疑的看着两人,咳了咳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把我的马车抢走了,还给我就行。” 刘小明还沉浸在被敲了个爆栗的震惊中,就看到了他嫂嫂回过头来,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盯着他,沉声命令道:“把马车还给柳姑娘。” 他想开口说什么,刘家媳妇直接,朝着他呵斥道:“我不想再说一遍,现在和柳姑娘道歉!然后把柳姑娘的马车还给柳姑娘!” 第四百五十八章 做香皂 刘小明看起来不情不愿的,但是还是十分恭敬乖顺的将马车还给了柳欣鸢,并且小声和柳欣鸢道了歉。 她看着刘小明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甘心,只不过她并不以为然,她笑笑,说道:“如何,你还想生吞活剥了我不成?” 言罢,刘小明又挨了一脚。 柳欣鸢环胸看着,十分傲慢的说道:“我人在坛香居,你若有不爽,我随时都等着你来找我报仇。” 罢了弯唇一笑,歪了歪头,“就得看你行不行了。” 话音落下,柳欣鸢看都不再看刘小明一眼,直接拉着邱欣丽的手就离开了刘家院子。 出门之后,邱欣丽回头看了看那个院子,随后抿唇一笑,目光温和的看着眼前的柳欣鸢,又笑了一声。 “笑什么?”柳欣鸢也是眉眼弯弯的,美人展颜她自然也欢喜的。 邱欣丽摇摇头,“你刚刚真潇洒,像个女侠似的,险些把我勾走。” 柳欣鸢笑了一下上前两步,勾起来邱欣丽的下巴笑着:“怎么了?现在难道勾不走吗?” 两人笑了起来,随后上了马车。 柳欣鸢先把邱欣丽送回了家里,随后自己才起身回去。 到家之后,并没有看到柳仁德的身 影,她抿了抿嘴多少有些不悦,但是随后也没说什么,准备回屋子去。 忽然,身后传来柳仁德的声音。 “鸢儿。” 柳仁德从外面进来,柳欣鸢忽然一下子黑了脸,转过头去站着看他,神情瞧着并不是什么高兴的模样。 “鸢儿,我想把这个宅子扩建一番,毕竟现在咱们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地方也不是很够。”柳仁德说道。 他的确看到柳欣鸢黑着脸了,但是还是上前去说。 柳欣鸢有点头疼,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爹爹这种人就是老好人一个,别人不管怎么欺负了他,他都是一副很随和的样子,怒其不争,但也无可奈何。 性格养成已经半辈子,突然让他改,他也改不了。 柳欣鸢又叹了口气。 “你觉着如何?”柳仁德又问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摇摇头,“爹,您真的准备和他们一直住下去不成?”顿了顿不等柳仁德回答,她又说道:“反正我不愿意。” 柳仁德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堵在嘴里的话突然有些开不了口了。 他低下头抿了抿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爹,你别养着他们了,他们就是蚂蝗吸血蛭,你血再多 也会被他们蚕食干净的,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切断联系。”柳欣鸢说道。 话说的恳切,但是柳仁德听不进去。 “可是,鸢儿,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有血缘关系啊。”柳仁德说着低下头,“你忍心看他们夫妻因这些事争吵,看你奶奶一个半百老人为了这点事心烦吗?” 柳欣鸢闻言,一下子愣住了。 有件事被她给遗忘了,那就是关于柳义德同李寡、妇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爹说,但是她觉得似乎说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 柳欣鸢打量了一下柳仁德,又在心里叹气,心想着,还是不要指望了才是,就算是她说了,她爹爹也不一定会管这件事。 说不定,会帮忙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欣鸢想想其实就觉得恶寒,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鸢儿,我说的这些你究竟觉得如何?”柳仁德似乎在她沉思的时候又说了很多话,但是柳欣鸢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抿了抿嘴,缓缓的摇了摇头。 柳仁德果然面露失望的表情,让柳欣鸢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爹实在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 有些叫她恨铁不成钢 。 “鸢儿,不是爹想要数落你,而是你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亲人好一些吗?如此冷漠做什么?” 柳仁德皱着个眉开始说教,柳欣鸢听得t更加心烦了。 “那是你觉得那些人是家人,我不觉得!”柳欣鸢喊到,说完直接赌气离开,把自己锁在小作坊里面。 她准备做点儿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就对了。 柳欣鸢早就采了很多皂角花放在小作坊,就等着做香皂的时候,她先选择了几种味道好闻的香料,随后才准备做香皂。 香皂的过程其实和胭脂也差不多,只不过所需原料不同罢了。 柳欣鸢在屋子里鼓捣到了半夜,终于将香皂做了出来,她从小作坊出来,舒了一口气,心情好了很多。 这香皂明日带给桃子,叫她想想销售的法子。 其实柳欣鸢早就发现了,桃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早已有了做掌柜的天赋,所以更多时间她很放心温香阁交给桃子打理。 她也相信,桃子不会让她有失望的。 想到这些,柳欣鸢心情好了很多,回了自己房间里去休息。 第二日,柳欣鸢并没有选择早早前去,而是收拾了 一番才前往温香阁,由于近几日温香阁名声大噪,所以,柳欣鸢在这个还算早的时间去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很是欣慰,桃子招呼了一番,瞧见了柳欣鸢的身影,笑着上前去,说道:“柳姑娘来了。” 她看着桃子笑起来的眉眼,实在是让她喜欢的很,她摸了摸桃子的头,“给你送个好东西。” 桃子有些懵,不知道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但是也没问,就好奇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瞧着她如此懵懂天真的表情,实在是喜欢的很,从袖袋里拿出香皂,递给桃子。 “诺,就是这个,你瞧瞧。”柳欣鸢笑眯、眯的说道,桃子接过香皂,闻了一下,淡淡的香气萦绕着,她有有些惊喜。 “姑娘,这是什么东西,好好闻。”桃子拿着香皂不断闻着,看样子是很喜欢的。 柳欣鸢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呀,叫做香皂,好闻还好用,可以代替皂角,你瞧着是不是比皂角香还大?” 桃子点了点头,懵懵懂懂的,她笑了笑,“我把这个交给你,就是希望呢,你可以帮我把这个香皂卖出去。” 她直起身,“桃子掌柜,你能做到吗?”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卖 桃子愣了一下,随后眼圈直接红了,她用力的点点头,说道:“一定做到,还请柳姑娘放心就好。” 柳欣鸢看她这样,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轻轻捏了一下,说道:“桃子,好好做,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加油。” 小姑娘眼圈更红了,低了低头,最后抬起脸来笑了笑。 女孩子的笑容最是叫人喜欢,清纯明媚,干净的很。 “我须得先回去一趟,桃子,关于这个香皂的售卖,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柳欣鸢挑了挑眉,笑容也是十分明媚。 桃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说道:“柳姑娘放心,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让香皂成为抢手货。” 她又笑了笑,“我期待哦。” 言罢,起身离开了温香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了一趟空间,看了看雪莲长的怎么样,眼瞧着雪莲长好,她便摘了下来。 她将长好的雪莲拿出来,前往长庚山庄,准备交给刘大夫。 这已经是第二朵雪莲了,南宫再需要一朵雪莲,就能彻底清除余毒,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醒。 柳欣鸢前往长庚山庄的时候,恰巧,刘师傅正在熬药, 她这朵雪莲送来的十分及时,刚刚好能让刘大夫用。 “你这个雪莲其实不用用骨血浇灌,虽然生长速度慢了些,但是,你能少受些苦。”刘大夫看着她又一次割伤的手掌,叹了口气。 柳欣鸢将手掌往后藏了藏,轻笑着说道:“也别这么大惊小怪,这只不过是受伤了而已,能让南宫早日醒来,受这点伤也没什么的。” 刘大夫知道她这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不管怎么劝她肯定没有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柳欣鸢在刘大夫熬药的这段时间,偷偷溜到了南宫的房间里去看他,还是一副睡美人的样子,躺在床上合着眼眸,一副安详淡然的模样。 “南宫,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有睁眼看看我。” 刚刚在刘大夫面前,还能嬉笑着说自己没事的话,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睡颜,心里却难以抑制地难过了起来。 南宫从小吃了很多苦,她希望,有朝一日,能把他从童年记忆的深渊里面拉出来,拉着他站到阳光下。 这样子,清贵隽雅的公子本来就应该在阳光下生活,应该是个名动鄞京的少年郎才是。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描摹着他 的眉眼,仿若刀刻斧劈般规整,长了一副美人样,柳欣鸢想,如若她是男子,第一眼见到南宫,也会心动的。 “我今天就陪你这么长时间,我要先回去了,我还要开酒楼,等到以后我就能养你了。”柳欣鸢俯身在南宫雨辰耳边说。 她一直知道他很有钱,但是到底有钱到了哪个地步却不清楚,想养他这种事情,也的的确确是想了很久。 柳欣鸢端起来一旁的阳羡白芽端详了一番,笑了一下,心想反正现在这个人,她还养不起。 笑过之后,就进了后厨去。 王婶最近在当她的主厨,其实王婶的厨艺不错,只不过不太会做她手上这些新鲜的菜样,所以,她得教王婶。 刚一到了后厨,就看到王婶对着锅,有些不知所措。 “哎呦鸢儿,你正好来了,快给婶子瞧瞧,这是怎么了?”王婶走过来,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 柳欣鸢走过去一看,是糊锅了,看样子应该是糖放多了没搅开就直接放了菜进去。 “王婶,您别着急,这只不过是个小失误而已,只要把这些糖先弄出来,然后把锅刷一遍,再做一遍就是了。” 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 行动,王婶看着她熟练的把里面的糖刮了出来,随口问:“鸢儿做这道菜的时候也失败过吗?” 她闻言笑起来,“王婶您这话说的,有成功就会有失败,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 言罢,搬起锅来在地上扣了一下,随后倒了点水进去,泡着等融化,随后才用丝瓜瓤来刷锅。 王婶看着她忙活的身影,突然一下子也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而已,还是个小孩子。 虽然这个小孩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本领,可她仍旧年纪不大,但是所有人却把她当做支柱。 她或许,压力不小吧? 柳欣鸢收拾好锅之后,回过头就看到了王婶心疼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朝着王婶眨了眨眼睛。 “好孩子,快来教教王婶这个菜到底怎么做?之后也能让你少些负担。”王婶儿走了过来。 柳欣鸢闻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从这个语气里听出来些怜惜的意味,让她很是茫然。 这道菜其实也不算是很难,难的地方,在于需把这个菜的火候掌控好,王婶由于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火候掌控的不算很精妙。 不过这种东西的本质上还 是熟能生巧,柳欣鸢看着王婶大概会了之后,赞叹道:“婶子,你学的真快,看样子厨艺又进步了。” 她笑眯、眯的夸着,王婶竟然难得的有些不太好意思,“还是鸢儿教的好,下次再教我些别的菜如何?” 柳欣鸢点点头,“好啊,王婶想学什么,我教给您。” 她就这样又在后厨呆了些时候,教了王婶几道菜,随后就离开了后厨。 柳欣鸢没有直接去家里,而是又去了一趟温香阁,只不过才离开个把小时,桃子就已经把香皂卖的风生水起。 她笑了笑,果然没有看错人,在经商一道上,桃子是有天赋的。 柳欣鸢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过去找桃子,而是转身离开了温香阁门前回了家里。 看着香皂卖的不错,她想,应该多做些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可能会有供应不足的情况出现。 回家之后,柳仁德就坐在外面等着她回来,只不过她就算是回来了,也没有跟柳仁德说一句话,径直往自己的小作坊走去。 柳欣鸢心里的确还存着气,不明白柳仁德为什么要这样子妇人之仁。 二房一家如此欺辱,竟然还能说是一家人来原谅他们,实在是叫她不能理解。 第四百六十章 苏醒 “鸢儿。” 柳仁德没忍住出声叫到,“你还要和我怄气到什么时候?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同我讲话了吧?” 柳欣鸢抿了抿嘴,回过头去,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柳仁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柳仁德有些落寞。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眼下还如此抗拒他,他如何能高兴?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心里也是难过的很。 只是,眼看着这个关系是不好修复了。 他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回了屋子里去。 她夜里赶制了一批香皂,等到从小作坊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默默的起身来,走到门口去瞧了瞧,竟已天光大明。 柳欣鸢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 一夜未眠,精神头怎么说也有些不振,她叹了口气,默默无言,随后收拾了昨夜赶制的香皂,到了温香阁。 温香阁才刚刚开门,就瞧见有人进去了,她站在门口,看到门口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温香阁新品,前三日以低价出售,三日后恢复原价,买三赠一。 柳欣鸢觉得好笑,这种噱头桃子能想到也是很厉害的了,毕竟就算是到了现代,这种售卖方式也是民国左右 了。 她想,果然桃子有经商天赋。 柳欣鸢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看着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柳欣鸢才迈步进门。 桃子正在为客人打包,所以即便是看到了柳欣鸢也没用立刻过来,而是送走客人之后才来。 柳欣鸢更加欣赏了。 “柳姐姐,你来了,你快瞧瞧我厉不厉害?我可是说到做到了呢。”桃子很骄傲,笑盈盈的看着柳欣鸢。 她弯腰,从善如流的摸了一把桃子的头,说道:“你做的很好,早上我过来的时候,都有些被惊到了呢。” 桃子腼腆的笑了笑,很高兴。 她带着新一批香皂进去,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我又做了一批,这些给你,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如何合理安排,是吗?” 桃子脸都红了,“柳姐姐放心,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好好安排。” 她又拍了拍桃子的头,随后就离开了温香阁。 柳欣鸢犹豫了几份之后,还是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是改道去了长庚山庄,她想再去看看南宫眼下如何了。 到了长庚山庄的时候,都在各忙各的,她去了絮院之后,看到里面没有人,就走了进去,南宫雨辰仍旧安静的 躺在床上。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里又是心疼,又是喜欢。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这个雪莲有没有用,如若什没有用,他一辈子醒不过来,该要如何? 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准备不再杞人忧天,反而是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帮他擦了擦脸。 南宫雨辰这样子矜傲的人,恐怕很是受不了自己是脏兮兮的。 她为他擦脸的时候,动作细致的很,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伤到他。 南宫雨辰只安静的躺在床上,甚至于连眼睫都未曾眨动。 柳欣鸢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眉眼,最后竟然有些困了,就趴在他床边睡着了,毕竟昨夜为了赶制香皂,所以一夜未眠,眼下困倦的很。 南宫雨辰沉浮在自己的梦,明明灭灭什么人都有,但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不知道今夕何夕,亦不知身处何方,甚至自己是谁都有些记不起来。 只不过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些光怪陆离,让他很感到新奇,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了。 慢慢的,耳边听到了声音,似乎有人在叫他,可 是转过身去,却并看不到叫他的人,反而是天边的光越来越近,似乎都要逼到眼前。 南宫雨辰眼睫颤了颤,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空洞,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这一切是否熟悉。 呆愣许久之后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这儿是絮院,是他的院子。 南宫雨辰想挣扎着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手被人按着,目光转过去,瞧见了睡在他身边的柳欣鸢。 彼时正是晚霞落下,她被笼罩在光晕里,本就美貌,此刻更是美的不像凡人。 南宫雨辰目光温柔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动作极轻极柔,生怕重一些,就会把她惊醒。 见一从外面进来,正准备叫什么,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觉得自己过分多余,选择离开了南宫雨辰的卧房,随后还十分贴心的关好了门。 柳欣鸢在梦里也是紧蹙着眉,想着南宫雨辰眼下情况该是如何是好,但是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头,一时间心情舒顺了,眉眼也温和下来。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眼底的一圈乌青,就知道一定是这段时间累着了, 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乌青的。 罢了抿了抿嘴,心疼的表情难以言喻。 见一出门之后,就立刻跟刘大夫八卦,他说道:“刚刚大夫让我去送药,你是没看见,公子温柔的很。” 刘大夫一边配药一边好奇,“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挑着眉,“就是刚刚,你刚才让我去看看公子的情况,我就看到了公子对柳姑娘,温柔蜜意,简直是要温柔出水呢。” 刘大夫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皱着眉看着见一,“谁?” 见一看出来刘大夫表情不同寻常了,抿了抿嘴之后,小心回答道:“是,柳姑娘,怎么了?” 刘大夫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眼眸,低声问道:“这件事,公子是怎么想的?公子家里,又如何为之?” 听到这些话,见一就明白刘大夫为何脸色突变了。 原来是在担心柳欣鸢。 “公子什么样子,大夫您不知道吗?柳姑娘……公子真心喜欢,纵容的很,我们不必担心,或许该担心,公子病情。” 刘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对了,你刚刚和我说了,公子他已经苏醒了是吗?” 见一:“……” “是,不然也不能做着梦去摸柳姑娘的脸。” 第四百六十一章 消失 刘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很担心柳欣鸢,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把柳欣鸢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就怕她会飞蛾扑火。 比较,他很清楚柳欣鸢的性格,倔强的很,要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宁折不弯。 这对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而言,无疑是一件不利的事。 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说,反而是继续低头开始配药。 这些药停一日都不行,所以得好好的配药。 而见一也没留在原地打扰刘大夫,而是选择离开了药房,去了絮院看看南宫雨辰眼下什么情况,好朝刘大夫描述。 他刚刚过去,南宫雨辰就披着大氅从里面刚刚出来,看到见一也没说什么,反而是一直往外走。 见一不明所以,什么也没说的跟了上去,跟着他进了院子里。 抬头一看,是梅苑。 他抿了抿嘴,没想明白为什么南宫雨辰这个时候要来梅苑。 “见一,传膳吧,我饿了。”南宫雨辰声音嘶哑的说道,许久没有开口,昏迷前又呕血,让他嗓子现在沙哑不已。 他有些担心,柳欣鸢听到这个声音会不会不喜欢。 毕竟,他记得柳欣鸢好美人的。 按照她那个性子来说 ,声音应该也算在其中吧? 南宫雨辰摇摇头打消自己脑海中的念头,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有温热的水流划过喉间,才总算是舒服了许多的。 见一速度很快,迅速找人传膳,随后问道:“要去叫柳姑娘一起来吗?柳姑娘好像许久未曾进食了。” 南宫雨辰顿了一瞬间,“许久?为何?” 他看着南宫雨辰担心的眼神,就知道自家公子一定是对柳姑娘情根深种的,就回答到:“柳姑娘为了公子,可是险些丢了性命呢。” 南宫雨辰颇为震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抿了抿嘴低下头。 见一沉默一下,又问道:“所以公子以为,我现在去找柳姑娘?”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里的茶杯,指骨关节泛白,一看就是很用力在捏着杯子。 “好,你去吧,这些我想听她自己告诉我。”南宫雨辰说道,目光柔和下来,脑海里不自觉的开始想,柳欣鸢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他易地而处,发现自己若是看着阿鸢病倒束手无策,恐怕不会好受。 南宫雨辰闭了闭眼睛,心思回笼,喉结滚了滚。 那边柳欣鸢也醒了过来,入秋的天气越来越短,刚刚南宫雨辰离开 的时候还是漫天霞光,眼下就已经是黑沉沉的了。 她摸到手边一凉,本来还懵然点心情顿时就变得凉了一截,立刻弹坐起来。 原本该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南宫雨辰忽然不见了,床榻上一点温度都没有,一看就是离开很久了的。 柳欣鸢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却发现根本冷静不了。 本来就要从黑暗里走出去了,忽然一下子出口被堵住了。 连那一丝丝光亮都没有了。 柳欣鸢现在很慌张,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是冷静的起身看着周围,寻思着南宫雨辰能去哪儿。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任何不对劲的香气,那就是南宫雨辰自己走的。 自己醒过来离开了。 柳欣鸢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就克制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 又喜又怕。 她立刻起身,但是爬了太久导致血液不流通,一下子没站稳,猛一下磕到了床沿边上,疼得她五官扭曲,但是还是马上往外走。 见一又一次进来时,柳欣鸢也在往外走。 她没有忽略见一,而是直接冲上去抓住了见一的领子,“南宫现在在哪儿?” 见一一愣,随后对她的敏感感觉到新奇,笑着指了指梅园 的方向,“柳姑娘,公子在哪儿等着你呢。” 柳欣鸢闻言不再理会见一,直接提着裙摆往那边赶过去。 她到的时候,南宫雨辰正坐在屋内饮茶,如画如墨的侧脸,被淡淡的烛火笼罩,那双许久不见的,黑沉的眸,此刻显得有些疏离。 柳欣鸢看着他有些想哭,实际上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是真的很难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下子忽然醒过来,给她的冲击其实也不小。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随后理了理发鬓,款款走过去。 她轻笑一声,随后眼圈发红道:“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借马车一用?” 南宫雨辰其实早就听到她的动静了,但是就是一直没有抬头看过去,眼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了。 他声音仍旧有些沙哑,他道:“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柳欣鸢直接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一连串的往下滚,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也因为难过而扭曲。 “你这么长时间没醒过来,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我真的要吓死了。”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哭,抹了抹眼泪,却还是不停往下掉。 南宫雨辰心疼的很,起身抱了抱她,低声说道:“阿鸢 ,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言罢,将她一下子也裹到了自己的大氅之内,暖烘烘的感觉让柳欣鸢也一瞬间冷静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脸红了。 其实正常来说应该是看不见的,但是南宫雨辰看到了她发红的耳尖,瞬间就能猜到她其实也脸红了。 要想猜出来她如何,实在是太简单了。 “阿鸢,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感觉到前襟濡湿,他心底有愧疚,更有心疼。 忽然之间,他觉着他所担忧的那一切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把她就这样圈在身边吧,圈在身边就不会让她委屈了。 “没哭,你放屁。”柳欣鸢带着哭腔说道,南宫雨辰神思一下子被拉回来,很无奈的应和一声道:“好好好,没哭。” 言罢叹气,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见一进来刚好又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转过头去,又一次准备很识趣点关上门,柳欣鸢却忽然从南宫雨辰怀里挣脱。 “见一,进来吃饭。”柳欣鸢叫了一声,南宫雨辰显得有些哀怨,但是还是端坐下来,盯着见一。 见一视若无睹,很高兴的坐下来,“多谢柳姑娘。”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心事 南宫雨辰看着见一,目光一瞬不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见一坐如针毡,并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欣鸢。 她敲了一下碗,说道:“你看着他干什么?瞧着他好看吗?” 闻言,南宫雨辰一下子收回目光,从善如流道:“没有,并不是,用膳吧,当心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柳欣鸢轻笑一声,但还是咳了咳,低头开始吃饭。 之后见一就有点后悔干嘛要过来了,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你给我夹菜,我给你舀汤的,都要酸倒牙了。 见把见一膈应差不多了,南宫雨辰才问道:“刚刚听见一说,你这段时间对我上心的很,你都做什么了?” 柳欣鸢闻言一愣,瞪了见一一眼,随后笑着回答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在旁关照而已,这不是应该的吗?我……” “他说你为我险些丧命。”南宫雨辰打断柳欣鸢的敷衍,他想听她说最真实的话。 想知道她都为自己付出什么,更要加倍对她好了才是。 柳欣鸢讪讪一笑,又瞪着见一。 刚刚是南宫雨辰,现在又是柳欣鸢,见一越发后悔自己过来了,不如刚刚就走了,去找刘大夫八卦去。 “真的没什么, 换成我躺在床上,你也一定会那么做的,不用担心。”柳欣鸢说着,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永远明媚动人,让南宫雨辰喜欢的不得了。 他看着柳欣鸢,忽然软了语气,“我怕你真的会在我保护不了你点时候出事,那我……”他喉结滚了滚,“那我没有醒来的意义了。” 言罢,凝眸看着柳欣鸢。 她一下子被这句话说的愣住了,她看着南宫雨辰眼底不加掩饰的深情,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该不会,该不会这个时候他准备…… “好了,先用膳吧,之后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来研究这件事,我一定会知道为什么的。”南宫雨辰说道,收回目光真的开始吃饭。 柳欣鸢这顿饭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的,就怕之后南宫雨辰再盘问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留神真的说了。 这原也不是大事,可是要是告诉南宫雨辰的话,他一定会自责的。 她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仅此而已。 用完膳之后,天色已经大黑,柳欣鸢说是要回去,见一提了一盏琉璃灯准备送柳欣鸢回去,忽然灯被南宫雨辰拿过去。 “我送吧。”南宫雨辰说道。 本 来因为身体不好,肤色就如同白瓷一般,眼下烛火一照,更像是一层纸一般单薄了。 无端柳欣鸢升起一些心疼的想法,走上前去说道:“不用了,让见一送,你余毒未清,眼下、身体虚弱,受不得秋日的夜风。” 南宫雨辰温和的笑笑,回头看看见一,说道:“我们见一还要同小厨娘看月,或许没有时间送你。” 柳欣鸢一愣,随后看向南宫雨辰身后的见一,一下子就笑了。 “原来如此。”柳欣鸢笑的揶揄,“那就不麻烦见一小公子了,我就麻烦麻烦南宫你好了,裹得厚点。” 南宫雨辰轻笑,看了眼很害羞的见一,领着柳欣鸢出门了。 晚秋的风冷得很,已经刮的人脸颊生疼了,柳欣鸢眯着眼睛往前走,但却并没有依偎着南宫雨辰。 他自然不希望如此,主动靠过去,将人揽到了大氅下,说道:“阿鸢,冷就该互相取暖的。” 柳欣鸢一下脸红了,但还是温顺的嗯一声。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这样乖顺的样子,一下子心底那点肆虐的心就被勾起,想看她乖乖顺顺红着眼的样子。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好了,我到了,更深露重,你 回去好好休息。”柳欣鸢站在家门口嘱咐道,南宫雨辰回过神来,打量了她一下,微微一笑,“好。” 随后,退开半步,站在原地看着柳欣鸢。 “还不回去吗?”柳欣鸢问道,南宫雨辰还是温温和和的表情,“你进去了,我再走。” 柳欣鸢知道拗不过他,笑了一下,上前去抱了南宫雨辰一下,转头就进了门,随后靠在门上窃喜。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高兴。 南宫雨辰也在门外愣了愣,感受着自己怀抱中余存的温度,也勾起笑意来。 这种感觉,还不错。 想着,就转过身离开了。 柳欣鸢这边回了家,直接进了前厅,看到所有人都没睡,都在厅中等着,柳欣鸢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王芳芳先问道,柳仁德看了王芳芳一眼,随后道:“你奶奶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一个女孩子深夜在外,会受欺负。” 柳欣鸢顿时好心情被破坏,“那我真是多谢了,不用这么挂怀!” 听出来她语气不好,柳仁德没有让王芳芳继续说话,他说道:“今夜我们等着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这是你闺女 ,语气这么好干什么?”王芳芳不耐烦打断,“把这宅子扩建一番,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活动不开。” 柳欣鸢闻言冷笑,还没有开口讥讽,柳仁德就察觉到了她不高兴,“鸢儿,算是爹爹希望你如此,可好?” 他顿了顿,“对你而言,扩建并非难事,不是吗?” 柳欣鸢抿着嘴看着几人,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爹,原来是为了奶奶。”她抿了抿嘴,“扩建,就扩建吧。” 言罢,直接回了屋子里去,不想继续周旋。 好心情不是这么浪费的。 第二日,她一言不发早早离开,直接去了酒楼。 昨夜里点事情叫她头疼,答应了扩建,还得跟南宫说一声,毕竟那个宅子,还是南宫的宅子,不能随便用了。 柳欣鸢到酒楼之后,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看起来蔫蔫的,似乎藏着什么事不说似的。 邱欣丽注意到了她这样,默默走过去,看着她还无所顾忌的和人打着招呼,拍了她肩膀一下,轻声问道:“鸢儿,怎么了?” 柳欣鸢回头看着邱欣丽担心的目光,一下子就开始委屈了。 “我不高兴。”柳欣鸢说道,声音听起来是真的不高兴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找上门 邱欣丽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问道:“怎么不高兴?是不是受什么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柳欣鸢摇摇头,脑海里是昨晚的事情,不管是南宫雨辰还是扩建,都挺让她头疼心烦的。 不过,的确是有个主次,关于南宫雨辰这件事的确是更让她心底烦闷一些。 她说道:“是南宫雨辰。” 邱欣丽一惊,“这么多日,南宫公子总算是醒了?” 柳欣鸢爬到了桌子上,整个人有些颓废,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我下午去看他的时候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闻言,邱欣丽坐在了柳欣鸢身边,“那你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烦忧?” 她抿了抿嘴,“今日他醒过来之后,对我格外柔情蜜意,我有些被迷了眼了。” 邱欣丽闻言笑了笑,说到:“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你对他好,他也有所回应,你们二人就是要终修成正果了?” 柳欣鸢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如果是要修成正果了,我或许还没有这么烦,反倒是因为他做这些,但却没有明确的表示让我很担心。” 言罢,忧愁的看向 邱欣丽,“这层窗户纸我想自己捅破,可是我却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愣了愣,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还有这样子的忧愁。 “鸢儿,此事到底还是要瞧你是怎么想的,想要怎么做的。”邱欣丽顿了顿之后,认真的说着。 柳欣鸢彻底趴在桌子上,“正因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我才这般忧烦。” “那你不如试探一下他的心意如何?总不能一直这样子下去,对你自己也不好,不是吗?” 邱欣丽又给出了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柳欣鸢抿了抿嘴,并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很犹豫不知道应当如何。 “小丫头,怎么这么发愁?发生什么事了吗?”沈信突然从身后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柳欣鸢看是沈信回来了,多少是有些惊喜的,她站起来问到:“前两天不是还说去了鄞京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信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鄞京有什么意思,还是回来找你有意思。” 她也不管这句调侃,直接抓住他的衣袖说道:“既然回来找我有意思,不如我们先去解决一下李桂花的事情。” 沈信盯着拽着 自己袖子的这只白嫩的手,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柳欣鸢。 “就是那个寡、妇,我最近调查过她了,她姓李,叫李桂花。”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已经扯着沈信往外走了。 邱欣丽跟着一起站起来,面对眼前的情况有些发蒙。 “阿欣,我有事情要解决,你先在酒楼里面等我,随后就回来。”柳欣鸢走到门口之后,回头招了招手,随后,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许我也可能不回来,有事你就走吧。” 邱欣丽眼看她风风火火的要离开,也没有出声去拦,站起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柳欣鸢放心的拽着沈信走了。 “说起来,你离开的时候走的很着急,是因为什么事回去的?”柳欣鸢走在路上,感觉有些无聊,随口问了一句。 沈信犹豫了一下,回答:“是找我回去有事情要查。” 柳欣鸢很是奇怪,“找你调查事情?你不是说你是落魄公子吗?怎么还有人找你调查?”言罢,她忽然又反应过来,“因为回到了你奶奶身边?” 沈信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旧案子,一直也没有一个结局,所以丢到了我手上 。” 柳欣鸢点点头,“听起来应该不像是一个好差事吧?”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不是好差事,也得好好干,好像我记得是因为一个凤头钗,可是那凤头钗的样子,我都不知道。” 她闻言一愣,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陈蕊那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凤头钗。 “难不成是因为这钗子的主人有嫌疑吗?”柳欣鸢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生怕沈信会看出来自己有点担心这件事。 沈信摇了摇头,“是跟钗子本身有关系和拥有他的人没关系,或许也不是全然无关,算了,这是一件理不清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们不说了。” 柳欣鸢也的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看着沈信就不是很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二人一路无话的到了李桂花家里面,到了门口之后,柳欣鸢还有些惊讶,竟然装潢的还不错。 看来这个李桂花过的不错。 柳欣鸢这个人从来学不会先礼后兵,对于自己完全占理的事情,她向来都是蛮横的。 她一下子推门进去,李寡、妇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似乎正在做什么吃食。 李桂花的目光你先触及到了沈信,眼神十分轻佻的勾 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柳欣鸢。 脸色顿时突变。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子?我是可以报官的。”李寡、妇一下子站起来,紧紧盯着两人。 柳欣鸢慢慢踱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石凳上,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她。 李桂花是认识柳欣鸢的,但是平时一直和柳欣鸢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她忽然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令她很紧张。 柳欣鸢也没有心思跟她拐弯抹角,颇为直接问到:“你和我二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言,李桂花一下子变了脸色,笑容有些勉强,“我能跟柳义德有什么关系呢?这平时也都见不着几面。” 柳欣鸢眼眸淡淡的看着李桂花,心想着撒谎技术实在是有点太差了,这么明显的漏洞都能说出来。 “既然你不认识我是谁,那你是如何知道我二叔是什么人的?甚至连名字都知道。”柳欣鸢语气淡淡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李桂花的脸色更加惨白。 “你现在说这种谎,实在是太容易拆穿了,不如你只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跟我二叔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跟我二叔勾搭上的?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第四百六十四章 隐情 李桂花的心一直突突的跳着,看着眼前不过豆蔻年华的女孩儿生出了几分恐惧,紧张的抠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 今日找上门来的,如若是柳义德的正头娘子张秀秀,她还没有这么紧张,反倒是这个小姑娘找过来,让她危机感十足。 还有就是…… 李桂花偷偷看了一眼,在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沈信,更是有些心惊胆战。 这小姑娘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好惹的样子,这让她更加畏惧了。 “我们两个其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两个其实……” “有些话还是实话实说就好了,我亲眼见过你二人抱在一起。”沈信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了李桂花的谎言。 柳欣鸢垂眸,掸了掸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仅他见过,我也见过,我还听过你跟我二叔说,让他休了张秀秀娶你的话。” 李桂花的脸彻底白了,唇瓣紧紧抿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柳欣鸢抬眼打量着李桂花这样子的神情,心里面默默的跟张秀秀做了个对比,心想若是她的话,的确会更倾向于选择李桂花。 “不用跟我整这一套梨花带雨,我不吃这一套。”柳 欣鸢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李桂花。 李桂花摇了摇头,已经有眼泪流了出来,“我这样子其实不是为了博同情,而是真的有些伤心。” 她看着他二人,“你们现在一定觉得我是那个被养着的外室是吗?” 柳欣鸢抿了抿嘴,“按照你的意思来说,难道你不是吗?” 李桂花哭着软坐在了地上,“我根本不是什么被养着的外室,我跟你二叔本来青梅竹马,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可是我爹势利眼,非要让我再给另一个比较有钱的人家,耽误了我们。” 说着一下子爬起来,抓住了柳欣鸢的腿,“现在好了,现在我丈夫也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棒打鸳鸯,不让我们俩人在一起呢?” 柳欣鸢听着李桂花的话,觉得十分离谱。 她还没开口,李桂花就继续捂脸哭,“本来被强制嫁人之后,我已经心无所念,可是我早早的做了寡、妇,他还不计前嫌来帮我,我怎么可能会不旧情复燃?” 李桂花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柳欣鸢直接站起来,抽走了她手里的裙角,“你们青梅竹马,最后没有在一起,的确是很可惜,可是为什么这份可惜却要我二婶来承担? ” 柳欣鸢盯着李桂花,“我二婶当年也是满怀欣喜的嫁给心上人,因为我们家操持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你一句青梅竹马,就否定了她?” 李桂花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欣鸢,“张秀秀为人怎么样,我也是知道的,明明她一直在压榨你们家,你现在怎么还帮她说话?” 她转过头去,环着胸冷淡说道:“再如何?这都是我的家事,轮不着你来管,张秀秀做过什么错事,自有我自己来惩罚,而你,这件事就是不对。” 沈信站在一旁看着她,世人总说一码归一码,可真正做到一码归一码的,倒是少见。 否则怎么可能会有父债子偿这种词出现呢? “我不喜欢张秀秀是一件事,但是她也没有找什么人来恶心我娘,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的确对不起张秀秀。”柳欣鸢半侧过脸来。 李桂花站了起来,“你是所谓的圣人吧?她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还能如此帮她!” 柳欣鸢上下打量了李桂花一眼,眼看就知道说不通道理,就没有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我劝你赶紧离开我二叔。” 她垂眸,“这样子对谁都好,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让你丢脸 。” 李桂花摇了摇头,往后退,“我现在不能离开义德,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是我们俩第一个孩子。” 她说着低头温柔的摸了摸肚子,柳欣鸢看着她那个温情的样子,是一个母亲该有的眼神。 柳欣鸢到了嘴边那句打掉的话,突然就咽了回去。 李桂花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出身,所以就夺了他活命的机会,她其实也觉得有些残忍。 可是这样的私生子要是生下来,果真就是对他好了吗?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转过头去看向沈信,眼里带着求救。 沈信也知道她心软,对于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实在痛下不了杀手,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头。 “父母之过,何须牵扯孩子呢?”沈信旁的话没有多说,只轻轻说了这一句。 柳欣鸢顿时就有些可怜李桂花了,更可怜的还是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婴孩,小小年纪就已承担许多。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先不赶你走了,可是等这个孩子生下,你一定要带着个孩子远走高飞。”柳欣鸢看着李桂花说道。 李桂花刚刚其实已经有些后怕了,生怕柳欣鸢会在听到自己怀孕之 后,强制给她打胎。 可是并没有。 所以说小姑娘还是小姑娘,眼下若是换成张秀秀那个贱、人来,可就不一定会这样了。 张秀秀抢了她的夫君,她自然也要抢回来。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吗?”李桂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柳欣鸢烦躁的摆了摆手,“放过。” 柳欣鸢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来一个荷包,直接放在了书桌上,对着李桂花说:“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父母的恩怨与他无关,买些好东西给自己补补,也给你的孩子补补。” 李桂花祥和的低下头,摸了摸肚子,心里一片柔软。 虽然说她刚刚有利用这个孩子的成分,可是毕竟是从她肚子里面孕育的生命,怎么可能不爱? “多谢,没想到在义德口里那么可恶的侄女,竟然比想象中的温柔许多。”李桂花弯了弯嘴角,抬头看着柳欣鸢。 她看着李桂花,微微一愣,从她这个笑容里面看到了母亲的样子。 或许天下爱孩子的母亲都是这样的。 “我现在给了你机会,你最好也不要回去挑事,你正面碰上张秀秀,我也保不了你。”柳欣鸢叮嘱着,随后道:“而且也不想保你。” 第四百六十五章 摊开 柳欣鸢这些话其实就是在警告李桂花,要安分守己,她本来也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不对她动手的,要是自己非要找死撞上去挑衅,那她就不管她了。 李桂花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本来也就没有想着去挑衅张秀秀,柳义德这个怂包可不敢让媳妇知道。 “我没有这么蠢的,自己孩子的性命还是想保住的。”李桂花说着,覆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收紧。 柳欣鸢也没有心情去管,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只是点了点头:“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言罢,带着沈信离开了。 出门之后,沈信帮忙关上了门,随后才问柳欣鸢:“这件事情你就真这么放过去了?” 沈信心里其实也有些觉着柳欣鸢妇人之仁,毕竟那个李桂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否则我还能怎么办?真的对她赶尽杀绝吗?孩子还小,不能没娘,也算是给她一个机会,如若自己不珍惜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柳欣鸢停在原地说着。 其实给这么一个机会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前生,这一世的幸福,或许也源于上一世的不幸吧。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过多干涉, 那你接下来想去哪儿要回酒楼去吗?”沈信背着手往前走,却忽然看到她站在原地。 柳欣鸢闻言动了动,“不回酒楼去了,你要是回去的话,帮我告诉阿欣一声,我先回家了。” 沈信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她闻言立刻摇摇头,“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直接回酒楼吧。” 看着柳欣鸢这么抗拒,沈信微微一愣。 “好。”沈信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而是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柳欣鸢倒是觉得这样子,没有给她过多的压力,让她多少还舒服一点。 她现在要回家去找柳义德,摊开跟他说一说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办,一次性辜负两个女人,他可真有他的。 回到家里之后,柳义德果然也在家里。 柳欣鸢越过所有人,直接站到了柳义德面前,“二叔,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必须要单独。” 柳义德看着她有些不理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单独说。 她看着柳义德怀疑,环胸冷笑道:“要少儿书,还要自己的面子的话,就不要让我在这里直接说出来。” 柳义德直觉告诉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 定要跟柳欣鸢走。 “都是一家人,有事想要单独商量,自然是可以的。”柳义德立刻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十分谄媚。 柳欣鸢抿了抿嘴,仍旧感觉心里不适。 到了她当做小作坊的院子之后,柳欣鸢关上了门,转过头去,冷冷的盯着柳义德。 柳义德感觉这个眼神并不是很善意。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也没有第三个人了,你是想威胁我什么?”柳义德表情也淡了下来,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 柳欣鸢忍着自己要上前去抽一巴掌的心情,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咬了咬牙看着柳欣鸢,心里过着自己做过的那些对柳欣鸢不利的事情,有些多,但却不知道是哪一件。 “算了,你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知道,是李桂花的事。”柳欣鸢没有,在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道。 柳义德一听到李桂花这个名字之后,立刻就慌了,“你怎么知道她的?” 她哼笑一声,“没有想到,原来二叔还挺在意这个人的。” 柳义德啧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其实在想,要是这个李桂花挡了他的前程,那该不要的时候还 是不要好了。 柳欣鸢看着他转来转去的眼珠,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心底里对柳义德更加厌恶。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张秀秀也跟你很多年了,临到这时候给他一个不痛快,的确没必要。”柳欣鸢尽力压制自己的火气。 她打量着柳义德,实在是想不通,柳义德到底是哪里招人喜欢了? “你现在说这些,难不成,你已经去找过她了?”柳义德还不算傻,很快点猜出来了事实。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不仅去找过李桂花了,我还知道李桂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我没有强制赶她走,而是回来问你怎么办。” “桂花怀孕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孩子。”柳义德很是高兴。 然后他脸色一变,“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张秀秀,按照她那个屠户女儿的莽撞性格,一定会一尸两命的。” 柳欣鸢还是困惑的看着柳义德,“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李桂花?” 柳义德摇了摇头,“你还小,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你不懂,现在桂花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 她闻言顺了口气,心想,柳义德总算是说了一 句人话了。 “所以我来问你怎么办。”柳欣鸢死死的盯着柳义德。 他沉吟片刻,才有些试探的说道:“我其实在南镇给桂花盖了一个房子,我现在把她带到那边去,安心养胎,生孩子,不让张秀秀知道,你觉得呢?” “盖房子?”柳欣鸢有些不理解,“就我所知,你也没什么好工作,哪来的钱盖房子?” 柳义德说到这儿,就有些说不出话了,窘迫的扭开了脸也不回答。 看着他这个样子,柳欣鸢立刻就知道这笔钱可能是来自于他们家,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受我的威胁,可是我也知道李桂花住在哪里了,你要是不告诉我,现在去把她开膛破肚。”柳欣鸢眼都不眨一下的威胁。 其实如果柳义德真的不受这个威胁的话,柳欣鸢也没什么办法,她也不会真的去把李桂花开膛破肚。 可是在经历了一干事情之后,柳义德觉得柳欣鸢什么都能做出来,“我说我说。”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柳欣鸢,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心一横说道:“盖房子的钱,我是卖了一亩田地得来的。” 柳义德顿了一下,“就是你想的那亩。” 第四百六十六章 身世之谜 柳欣鸢闻言之后,紧紧的抿着嘴,可是又的确不想因为这么个事跟他生气,“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两个女人都要坐享齐人之福。” 她毫不犹豫的讽刺,当对这种人没什么脸面可留的。 “我就看在李桂花,还有她腹中孩子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希望你自己的这点破事你自己能处理妥当。”柳欣鸢丢下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回去之后看到陈蕊正在找她,立刻走了过去,拉住了陈蕊的手。 “娘,我在这儿,你找我干什么?”柳欣鸢笑吟吟的问道,跟刚才冷着一张脸威胁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陈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娘亲是来告诉你一个喜讯的。” 柳欣鸢看着陈蕊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子高兴了。 “那娘亲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她笑眯、眯的问。 陈蕊伸手摸了摸肚子,柳欣鸢看着她的动作很像刚刚李桂花的动作,一时间,心里有了个猜想,但是不敢确认。 “娘亲怀孕了。”陈蕊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柳欣鸢有些惊讶 的微微张开嘴,随后,目光落在了陈蕊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虽然和平时触感一样,可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娘亲,这里,又揣了个小宝宝吗?”柳欣鸢眼里也难掩喜色,很久之前,她就一直想有个人陪着她,最好是兄弟姐妹,只不过前世没有机会,本以为今生也没有,没想到她娘亲怀孕了。 陈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才三个月,还不显怀呢,你按一按,没事的,没这么脆弱。” 或许是陈蕊温柔的语气感染到了她,她摸了摸陈蕊的肚子,无端也生出些许母爱来。 柳欣鸢笑着抬起脸来,“娘,你觉得这是个弟弟还是个妹妹?” 她笑眯、眯的摸着肚子,说道:“不知道,鸢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闻言,柳欣鸢毫不犹豫的一下子抱住了陈蕊,很高兴的回答道:“只要是我弟弟或者妹妹我都喜欢。” 陈蕊笑起来,也抱住了柳欣鸢。 母女俩说了许多体己话之后,柳欣鸢送陈蕊回了屋子里坐下,随后自己就离开了屋子出去了。 柳欣鸢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随后冷着脸去了王芳芳的院子,王芳芳坐在椅 子上,正在晒太阳,惬意的很。 她进来的动静不小,吓了王芳芳一跳,坐起来看着柳欣鸢。 “你过来干什么?”王芳芳皱着眉问道,表情瞧着是很不好看的,明晃晃的就是不喜欢柳欣鸢。 她也不在乎这个,她坐下来说道:“我就跟你直说了,我娘亲怀孕了,你最好不要去欺负她,否则,我什么也做的出来,你知道的。” 王芳芳看着柳欣鸢那个冷淡的目光,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话已经说过了,我就先走了。”柳欣鸢站起来,随后转身离开,没有再给王芳芳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王芳芳看着柳欣鸢离开,皱了皱眉回过头去看了看张秀秀,张秀秀刚从屋子里出来,也有些怔愣。 “娘,你就让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嚣张吗?”张秀秀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王芳芳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的回答道:“毕竟现在咱们寄人篱下,对这个小丫头也别太嚣张了。” 张秀秀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边离开的柳欣鸢心里揣着事,想去问问陈蕊,关于凤头钗的事,可是想到陈蕊已经睡下,就作罢,只是这件事在她心里横着, 让她不适。 柳欣鸢就一直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等着陈蕊醒过来,等到他在石凳上等的都快睡着的时候,门打开了。 陈蕊看到自己女儿一直坐在石凳上,有些心疼,立刻走上前去,把她拉进来,“怎么在这儿坐着?”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娘亲,刚刚睡着了,但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想问你,就坐在这里等你醒过来。” 陈蕊的目光变得十分慈爱,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以后想找娘亲就直接来叫醒我,不用这么等着。” 母女两个进了屋子里面之后关上了门,柳欣鸢坐了下来,往窗外看了一眼之后,神情变得特别认真。 陈蕊预感到,她似乎会说一件很郑重的事,也坐的端正了些。 “娘,我有件事情想问一问你,咱们说好了,只要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着你继续问。”柳欣鸢往前坐了坐。 陈蕊点点头,“好。” 她闻言之后,还是有些犹豫,许久之后才问道:“我记得之前给娘亲赎回来一支凤头钗,不知道这个凤头钗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陈蕊看着她的目光,终于慌了一瞬间,随后温柔了下来。 “这件事情你是从哪知道的 ?”陈蕊摸着她的头问道,目光中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样子。 柳欣鸢摇摇头,“我是从,从一个朋友嘴里知道的这件事,只不过他只说了凤头钗而已,旁的没有多说,可是娘亲有一个。” 陈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凤头钗背后的故事的确不小,如果你不问我的话,这辈子我可能再也不想提起来。” 听着这些话,柳欣鸢总觉得是揭开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说好的娘亲,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问你,这与我本不是什么要紧关系的事情,我也可以不知道。” 柳欣鸢急急忙忙的说着,生怕这件事情说完之后,会让她失去母亲。 “鸢儿,别怕,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是关娘亲的身世而已,告诉你也没什么的。”陈蕊看出来她心底的恐慌。 柳欣鸢听到只不过是关于身世问题,顿时放下心来,不管娘亲是何等身份,她都会尽力保全娘亲。 前世今生,难得的母爱都是娘亲给她的,她不愿意舍弃这份爱,所以她宁愿自私一些。 陈蕊顿了一下,似乎在下定决心,随后盯着柳欣鸢的眼睛,道:“其实,娘亲是曹贵妃的女儿。” 第四百六十七章 祸事 柳欣鸢闻言有些错愕,没有想到她娘亲竟然是这样子的身世,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做何感想。 “鸢儿,这只是一层身份而已,你依旧是娘亲的女儿,我希望这层身份影响不到咱们之间的母女情分。”陈蕊看着她愣住,以为是对这个身份产生了恐惧。 柳欣鸢一把抱住了陈蕊,并且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她并不是怕陈蕊的这个公主身份,而是庆幸身边并没有人听着,这件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个祸端。 “别怕,别怕,娘亲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娘亲的娘也已经被人害死了,不会回去了。”陈蕊温声说道。 她的声音一向温柔如水,向来都能安抚好柳欣鸢的心情,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娘亲的娘,又是因为什么才去世的呢?”柳欣鸢听到皇宫辛密,其实还是很想知道的。 陈蕊犹豫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她苦笑着回答道:“当今皇上是我父皇,而我,是在前地的时候就生下来的唯一一个女儿。” 她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十分忧愁,“皇宫争斗向来恐怖,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娘就是在这漩涡中丧生 的。” “如今皇后为了争宠,害死了一直得宠的我娘,又嫉妒她为皇帝生了唯一一个女儿,就更加留她不得了。”陈蕊说着很是伤心。 柳欣鸢抱住了陈蕊,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后来娘亲知道这是皇后嫉妒害她,可是已经濒死,无力回天,生怕我一个人会在这吃人的皇宫中活不下去,就拜托我的奶娘刘氏,把我带出宫去。” 陈蕊说着说着,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流逝一直尽心尽力的教我照顾长大,还让我认了陈刚他做哥哥,我就一直长在他们家里,现在其实我和他家的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柳欣鸢能感受到陈蕊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心里感叹,这样的抗压能力的确很强。 “可是娘亲,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为外祖母报仇的事吗?”柳欣鸢抬着头看着陈蕊,一脸疑惑。 陈蕊摇了摇头,“刘氏还没有死的时候,我的确想过这种事,可现如今,刘氏也已经身亡,没有人知道我是公主了,这样倒是也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我现在有你爹,还有你,这些陈年往事已经不重要了。” 柳欣鸢许久没有体会过,被人当做希望活着是 什么感觉了,有些感动的一把抱住了陈蕊。 “我就说娘亲什么都会,什么也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没有想到娘亲的身份竟然这样子让我意外。”柳欣鸢很是骄傲的说道。 陈蕊轻笑了一声,揉揉她的头发,“你就长在普通人家里面,不也长成了聪颖的样子吗?”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只感觉有些心酸。 根据原主的记忆,陈蕊嫁到柳家来,其实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整日里都在背二房一家当牛做马。 可是,可是她娘本来是公主,金尊玉贵,金枝玉叶,现在也被逼成了这副懦弱的性格。 “不用觉得娘亲委屈,人各有命,过成什么样,天说了算。”陈蕊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十分宠溺。 柳欣鸢微微一愣,伏在她的膝盖上,“娘亲说的也有道理,都是天定的。” 其实,她已经能听出来,陈蕊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事情了,也就识趣的扯开了话题,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陈蕊起身往外走,“我也该给你爹做晚饭了,你自己待会儿。” 她说完之后就推门出去了,留柳欣鸢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 柳 欣鸢看着陈蕊越走越远的背影,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离开宅子之后,直奔长庚山庄,这件事情,说不定南宫会知道更确切的消息。 她急急忙忙的去了长庚山庄,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南宫雨辰罕见的竟然穿着劲装在练武。 柳欣鸢看着他的一招一式,反而并不着急,要询问风头钗的事了,这种时候并不多见,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舞剑很好看,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身似飞絮,腰如韧柳。 柳欣鸢悄悄的走到了见一身边,食指抵到唇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大氅,就站在屋门边。 南宫雨辰其实也很久没有舞剑了,所以他这个时候十分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柳欣鸢来了。 挽了个剑花,收了剑之后,南宫雨辰昨天轻点,直接一跃到了树干上,回头见人瞧见了柳欣鸢,后者朝他微微一笑,他也笑了。 只不过并没有从树干上下来,反而是有了观赏者,有意要叫她欣赏,从树干越到了屋顶上,秋风猎猎,衣袂翻飞,好一个少年意气。 柳欣鸢看得有些呆住了,心里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见墨教她的轻功。 她自然看的心 痒痒,大氅又丢到了见一手上,提息顿气,足尖一点,也越了起来,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越飞越高,但是控制不住方向。 她脸上一白,有些着急,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才好。 南宫雨辰站在屋檐上看着柳欣鸢会轻功,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她越过树梢却没有选择落上去,就知道这是没有能力控制方向,皱了皱眉紧盯着她。 柳欣鸢忽然没了上升的力,脚下一空一下子落了下来,她一眼都没感往下看,捂住了脸。 希望待会儿不会摔破相,她对这张脸可是满意的很。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感到,落入了一个满是檀香的怀抱,她睁开一只眼睛,瞧见了南宫雨辰那坚毅的下颌骨。 目光顺着往下挪移,瞧见了他兀突的喉结。 柳欣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他有些挪不开眼。 她愣了许久,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抬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南宫雨辰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垂眸看她,喉结也跟着滚了滚,在柳欣鸢的手心里。 她立刻脸红,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手。 他瞧着她低笑一声,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道:“怎么,作乱之后害羞了吗?” 第四百六十八章 往事 柳欣鸢闻言,则是更加窘迫,她头都不敢抬起来,有些害羞的说道:“不是,我只是不小心,对,不小心碰到了。” 南宫雨辰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在醒来几日后便恢复了,此时萦绕在柳欣鸢耳畔的声音,犹如久存的佳酿一般醉人。 她又愣了愣。 “到了,下来吧。”他低笑着说道,见一看着两人,眼神顷刻间变得十分暧昧,表情透露着一种了然的神情。 柳欣鸢有些不知说什么,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他却仍旧勾着唇角浅笑,让她更加不敢与之对视了。 “你这么着急来找我,只是为了和我切磋切磋武艺吗?”南宫雨辰走过去,从见一手里拿过来了大氅。 柳欣鸢看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追上去,说道:“我不是,我来找你是有事想问你的,我……” “你帮我穿。”南宫雨辰忽然把大氅递给柳欣鸢,她望着被黑色大氅映衬的愈发白皙的手掌,愣了一瞬间,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 他挑了挑眉,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柳欣鸢又被这个笑容蛊惑了,伸手接过大氅,随后踮起脚为他披在身上,再绕过去帮他系带子。 “我是 说,我刚刚有事找你,来时看见你在练剑,我就没有存心打扰。”柳欣鸢说着,手上也已经系好带子。 南宫雨辰满含笑意的看着柳欣鸢,让她怔住。 刚刚这样,似乎有些太熟练了,感觉像是一直如此一般,这个认识实在是让她……欢喜。 “一直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南宫雨辰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柳欣鸢也不拒绝,反而是反握住他的手。 “我只想问……关于凤头钗的事情。”柳欣鸢说完之后,明显感觉他的手紧了紧。 她意识到可能是什么不太能说的事情,就立刻改口道:“其实不能说的话,也倒是不用告诉我……” “能说。”南宫雨辰拉着她坐下,帮她沏茶,“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了解到了那儿,我从何说起。” 言罢,他已经跪坐在对面,腰背直挺,身姿看起来很好。 柳欣鸢喝了一口茶,道:“我了解的其实不算多,只是,知道因为这凤头钗引发了一桩血案,有人被灭门了。” 这也是她听沈信说过有关凤头钗的事情后,找人打听来的,和沈信所述陈年旧案不一样,是一桩发生不久的事。 南宫雨辰闻言点点头,“ 没错,是有这么一件事。”他一顿,“不过你是同谁听说的?” 这话问的随意,但是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警醒了,回答:“是我一位鄞京的朋友罢了,他回来看我同我说的。” 说完后她喝了口茶,眼神有些心虚的瞟着南宫雨辰,他则是饶有兴趣的支着头看着她,笑意沉沉,看不出情绪。 柳欣鸢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喝茶。 而南宫雨辰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柳欣鸢其实是怕他知道这个朋友是谁的,但至于为什么,他没想深究。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秘密,他不想瞒着她,并不代表阿鸢也得同他一般,学他行事才对。 礼法,本是约束自己的。 “凤头钗一事,若要追溯,就得追溯回很早之前了,暂且不提,但是凤头钗对于皇上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长成那个样子的凤头钗。”南宫雨辰喝着茶缓缓道来。 “起因是皇上偶然瞧见杜家姑娘头上有一支凤头钗,由于在于这个钗子就多问了两句,这才得知是林家长女之物,只不过被赠予杜家姑娘了而已。” 他微微一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嘴唇,薄而嫩的唇瓣顿时沾上了水渍,变得像水蜜桃 一样软嫩。 柳欣鸢看着,神思有些被勾走。 但是南宫雨辰又继续说了:“所以,皇上想将林家长女接进宫里来,但是不知为何,事情未做,杜林二家具被灭门,还是一夜之间。”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垂眸露出个有些悲悯的眼神,“杜老和林尚书都是难得的清醒人,不说多干净正值,可至少是不作恶的,可惜了。” 柳欣鸢看着他的目光,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又和他隔在两个世界的感觉。 她听到这些话心里在计较多少人因此丧命,但是南宫关注的而是这二位大人没了有多可惜。 多可惜呢? 柳欣鸢低眸不语,突然偏执起来,有些觉得她和南宫雨辰本身就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就走不到一起,就不会在一起。 她的小情绪并没有被南宫雨辰悉知,他反而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言罢,看到柳欣鸢抬起头来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顿时想起来。 陈蕊有一支凤头钗,与描述竟无二般。 “此事,此事倒是不应该能牵扯到当年,顶多是一件旧物,皇帝可能瞧见相似的只是睹物思人罢了,仅此而已。”南 宫雨辰说着。 话说的很像是在安慰人。 柳欣鸢笑了一下,虽然笑容有些勉强,但是她还是说:“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母亲那一支钗子,或许是同一支。” 她沉吟片刻,又道:“说不定那支钗子就是仿制了母亲手上那一支。”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应当不太可能,这钗子是二十多年前宠冠后宫点曹贵妃的钗子,心爱之人早亡,在心底就成了白月光,所以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看着南宫雨辰的脸,有些纠结,南宫雨辰则是安静等着。 他总觉得她要跟他说什么,只不过却说不出口罢了。 “其实,其实我娘就是当年失踪,甚至是死亡的晋安公主。”柳欣鸢说道,说完之后舒了一口气。 “这还是我娘自己告诉我的,不然我不一定知道。”柳欣鸢耸了耸肩说道,“毕竟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世的奶娘已经死了,就算再怎么追根溯源,也只能查到当年晋安公主没死而已。” 南宫雨辰愣神片刻,回神之后问:“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这么大一件事,你就告诉我了?” 她眨眨眼睛,一下就笑起来了,“对啊,告诉你了,不对吗?” 第四百六十九章 调查 南宫雨辰闻言一下子笑了,他点了点头,抬手覆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还坏心的用戒指把她头发勾乱。 “对,怎么不对?你同我来说,这简直是再对不过的事情了。”他笑着说道,心情很好。 不过柳欣鸢没注意,她感觉到自己头发被勾乱了。 “我的头发乱了。”柳欣鸢气鼓鼓的说道,他眼神温柔下来,“我帮你梳好。”言罢,回了屋子里取出木梳,就在柳欣鸢身后跪坐下来。 他的手指细长,摸在她的发丝上时,也是轻和柔缓的,几下就帮她挽好了一个新的发髻,比之前的更加好看。 “所以说,此事你待如何?你娘亲已经被牵扯进来,你是不是也要管这件事?”南宫雨辰温柔的问道。 柳欣鸢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半分不耐,轻轻点了点头。 “我娘亲,我很爱我娘亲。”柳欣鸢想说前世今生,只有陈蕊给过她母亲的关怀,可是想了想,说起来前生,或许南宫雨辰会被吓到。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你想要查的话,我可以从商贩入手,这凤头钗虽是曹贵妃所有,可一定是从商贩那里流出来的。”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对,这凤头钗, 怎么也不可能是曹贵妃自己做的,我需要调查一下,当年给曹贵妃做凤头钗的工匠。” 柳欣鸢眼眸一下子很亮,南宫雨辰微笑着看她,忽然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根簪子,是一根碧玉色的长簪,没什么花样。 可是柳欣鸢近些日子,毕竟流连在商场,看得出来,这簪子的成色极好。 “这件事情我并不想主动牵连进去,可是看着眼下的状况,我若不牵连进去的话,总会有人找到我头上来的,不如主动出击。” 柳欣鸢转过头来看着南宫雨辰,目光是说不出来的坚定。 “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了,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探查探查,听听关于这些事情的消息,也对我们有所帮助。”南宫雨辰放下手里的茶盏。 她点了点头,二人整装一番之后,就一起出了门,并没有带着见一。 兖州虽然偏僻,可并非是不繁茂,经济也许并没有那么发达,可是吃喝玩乐方面,兖州算是一绝。 “茶楼形形色、色的人都会去坐一坐,不如我们先从茶楼开始,如若是茶楼没有消息,我们再去……” 柳欣鸢说一半顿住,随后笑得眯了眯眼睛,“去青楼看一看。” 话音刚落, 就有一柄折扇敲到她的头上,南宫雨辰很是无奈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茶楼里的消息不一定会比青楼少。” “青楼里面鱼龙混杂,你不适合去,太危险了。”南宫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特别认真。 柳欣鸢闻言撇撇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去就不去,那我们现在快去茶楼吧,听闻今日有一出红鬃烈马的戏。”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笑容又十分宠溺,被她拉着手就去了茶馆里面。 柳欣鸢表现的活像一个活泼单纯的小小姐,而他则是这位小小姐的夫婿,宠溺的带着她到处游玩。 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十分自然的被人误会了。 “小郎君,带娘子来看这出戏是不是不太合适?”迎面走来一个小二,笑容满面的看着二人。 柳欣鸢愣了一下,刚要解释,一旁南宫雨辰就立刻说道:“无妨,楼上雅座。”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领着二人上楼去,一边走,还一边介绍着茶楼里有什么适合柳欣鸢喝的茶。 “不必了,我们喝惯了阳羡白芽,如此便好,再并几碟糕点,多谢。”南宫雨辰到了楼上之后,迅速打断了小二的话。 柳欣鸢站在一边, 有些发愣的看着南宫雨辰,搞不明白,南宫雨辰究竟为什么没有否认他们二人的关系。 让她,让她总觉得,是他愿意承认这个关系。 小二离开之后,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瞧见她面露不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有些不高兴了。 南宫雨辰刚要开口问,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想到自己刚刚在小二说她是他娘子的时候,没有否认他们二人的关系。 难不成,阿鸢为此而恼? 南宫雨辰没有贸然开口,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有些担心。 可是,柳欣鸢却多想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辰是这样子的暧昧态度,可是却在小二走后又这样冷淡,让她仿佛有种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的失落感。 柳欣鸢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可是她这个没来由的生气在南宫雨辰眼里,就是因为他没有否认二人关系而导致的。 两人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 南宫雨辰一边喝着茶,一边掩饰自己的心虚,总觉得柳欣鸢是因为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才会生气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心想,的确也该如此。 南宫家身份尴尬的嫡子,如今,又处在权 力漩涡的中心,随时都有可能因此丧命,阿鸢喜欢过清淡而平静的生活,自然,不愿意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他垂下眼眸来,心中有些无措。 柳欣鸢又看了看南宫雨辰,终于憋不住了,她问道:“我们坐在这儿,真的能等到消息吗?一般不应该是大堂的人才更多吗?” 他闻言一怔,随后笑起来,笑容叫人很是心喜,他道:“这儿传递消息的人才是最多的,若有什么消息传递,通常都在二楼雅座。”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眨了眨眼睛之后,转过头去,往下面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打听消息这种事情,柳欣鸢一般都没有自己去做,所以更加想象不到,邱欣丽一个闺阁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嘘,或许这几个人里面有咱们想听的消息。”南宫雨辰食指抵在嘴唇上,眼睛瞟着正在上楼的一行人。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看起来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商贾而已。 她微微一愣,“你是觉得制作凤头钗的那些人,就在这些人当中吗?”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只是他们或许有这方面的消息而已,你瞧,在中间的那个人手里面拿着一个妆奁盒子。” 第四百七十章 糖葫芦 柳欣鸢闻言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有个商人手里面拎着一个盒子,一看就是用来放珠宝首饰的。 刚刚她只顾着看这些人的形态体貌,没有注意,他们手里都拿了些什么,所以对于南宫雨辰的细心更加惊讶了些。 “不要太过于注意他们打探消息,就要装作若无其事,不然被察觉的话,是什么都不会听到的?”南宫雨辰垂眼喝了口茶。 柳欣鸢转过头去盯着南宫雨辰看,挑战他的确是十分淡然,看起来对周围人好像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台上的戏很感兴趣。 她支着下颌有些呆呆的看着南宫雨辰,心想能养成这样子的习惯,自小应该是吃了不少这种亏。 “就这么盯着我也好,让他们觉得你对我比对他们更感兴趣一些。”南宫雨辰忽然出声。 柳欣鸢闻言之后微微一愣,突然之间就有些生气了,对他这样子的想法很不高兴。 难不成,他以为她这样子盯着他,只不过是在做戏吗?还是说他一直在做戏,所以,也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 柳欣鸢又有些心里难受,正想要喝茶,南宫雨辰忽然抬起手来,随后就听到了有人不断 在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有拿稳,没烫着吧?” 听着声音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她抬眼敲过去,含羞带怯的看着南宫雨辰,目送秋波。 柳欣鸢顿时更加不悦了。 “姑娘,不用担心,方才他抬手护我的时候,自己也有分寸,没关系的。”柳欣鸢笑容十分得体,小姑娘看了她一眼,不知所措。 “南宫,你说呢?”柳欣鸢小盈盈的转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了一点隐隐的咬牙切齿。 南宫雨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姑娘,不用担心,衣裳脏了,自然有人会帮我洗。” 小姑娘看了看两人之后就离开了,走的很迅速。 这反倒是让柳欣鸢有点奇怪了,她微微皱了皱眉,“这小姑娘怎么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出现的也很奇怪。” “还不算笨。”南宫雨辰温温和和的声音响起,“明显这小姑娘也是来打探消息的,她觉得咱们两个应该是他想要打探消息的消息源,只不过不是。” 南宫雨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神情忽然变了一下,“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插手凤头钗这件事,或许已经被人盯上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所以你刚刚是已经察觉到这个小姑娘有问题了吗?” 他忽然弯唇一笑,“你猜是不是?” 她撇撇嘴,扭开脸,“我管你是不是,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很是沉闷,听起来并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听得他笑了一声,“阿鸢,你可不要总是如此,会让我误以为你在吃醋的。” 柳欣鸢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有这个嫌疑。 “你胡说什么呢,我猜没有。”柳欣鸢拒绝的话说的铿锵有力,脸却已经不由自主的红了,并且用茶杯挡了挡。 “没有没有,你说是就是。”南宫雨辰十分顺着她的话说,可越是这样子,凡倒是显得越发暧昧了起来。 一折红鬃烈马时间并不算很长,台上戏散场之后,南宫雨辰拍了拍衣袍站了起来,随后就准备走。 柳欣鸢满眼疑惑的看着他,“我们这就要走了吗?” 他笑容温柔起来,“今日这戏只有这一出,你明日要是想看的话,我明日带你再来,如何?” 言罢,柳欣鸢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喊她出去说话。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 ,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们可是说好了,明天要是还有这戏的话,你要带我来看。” 南宫雨辰伸出手去,她没有犹豫,直接搭在了他手心上,随后,两人一起出了茶楼的门。 走出去许久之后,柳欣鸢想要回头,南宫雨辰却牵着她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糖葫芦摊子,“要吃点甜的吗?” 柳欣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南宫雨辰买了一根糖葫芦递给她,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 直到回了山庄里面,柳欣鸢糖葫芦都吃完了,南宫雨辰才说:“刚刚的确是不方便,有人在的。” 柳欣鸢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有人跟在我们身边是吗?”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我们做什么都得谨慎一点而已,你以为你在听别人的消息,说不定他也一样盯上了你。” 她吃着糖葫芦,脸都皱在了一起,“不就是一支凤头钗的事吗?为什么感觉牵扯甚广?”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是感觉牵扯甚广,是的确如此,市场上突然流出了当年受宠妃子的钗子,一定不是偶然。” 他低头抿了抿嘴,“最坏的结果就是,你 娘亲已经被人知道了真实身份。” 柳欣鸢闻言心头一震,“被那些人知道娘亲的身份,按照娘亲现在小绵羊一样的性情,那岂非就是羊入了虎口?” 南宫雨辰忧愁的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也的确没错。” “完了完了,要是真的被盯上了,我还没有能力去保护娘亲,要怎么办才好?”柳欣鸢扁了扁嘴,是真的在担心。 南宫雨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弯腰咬下来她吃了一半的一颗糖葫芦,道:“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柳欣鸢看着他将自己剩下的糖葫芦吃掉,脸颊又微微发烫,耳边响起他说的话,更有些不大好意思。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柳欣鸢猛然一下站起来,手里的糖葫芦已经放到了桌子上的盘子上,转身就跑。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瞧着她背影消失在眼前。 目光落到了她留下的糖葫芦上,他伸手将糖葫芦拿起来,低头又咬了一颗,糖衣在嘴里化开,接着,舌、头就触及到了山楂的酸甜。 南宫雨辰目光有些深沉,因为不明的低声笑着说道:“原来,糖葫芦的确挺甜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闹事 柳欣鸢跑着离开了长庚山庄之后,还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下,心里又是酸又是甜。 南宫雨辰对她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有些不敢确定他的情感是如何了。 柳欣鸢决定不再想这些,让她心烦的事情,赶快回家去看一看她娘亲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情不算坏的走回了家里,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王芳芳颐指气使的在指着陈蕊骂,陈蕊垂眼站在原地,什么话都不说。 柳欣鸢刚刚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 她立刻走过去,就听到王芳芳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你做的饭怎么这样难以下口?像以前你这样子的媳妇儿,都是要被休掉的。” “一个饭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事儿?” 王芳芳是在指责今日的饭菜并不好吃,陈蕊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骂,柳欣鸢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她娘亲如今还怀着身孕,本来就该金尊玉贵的好好养着,做饭就不错了,王芳芳竟然还敢嫌弃。 “是吗?我做的饭原来这么难吃。”柳欣鸢走过去并没有直接骂,而是很冷淡的说了一句。 王芳芳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了 一眼,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知道柳欣鸢这是在维护陈蕊。 毕竟今日做饭的就是陈蕊,这是她亲眼所见,定然是不会出错的。 “饭菜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你也没有必要为了维护你娘亲,而认下来这个饭是你做的。”王芳芳气焰顿时就没有那么嚣张了。 面对柳欣鸢的时候,王芳芳一向不是很硬气,因为在她这吃了不少亏。 柳欣鸢冷笑一声,“我说是我做的,这就是我做的,没想到奶奶的口味还真挺特别,整个兖州都觉得味道不错的东西,你竟然觉得难吃。” 王芳芳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义德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回来,申请集合后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娘,我要纳妾。”柳义德张嘴就像是一颗炸弹,一下子把在场所有人的火气都点着了。 尤其是张秀秀。 她刚刚还能淡定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一下子祸及了自己就顿时淡定不住了。 “柳义德!你要是敢纳妾的话,我让那个女子有进无回!”张秀秀十分凶狠的喊到,甚至狠狠摔了一下手里的筷子。 柳义德 看都没有看张秀秀一眼,而是紧紧的盯着王芳芳。 这件事情比饭菜好不好吃重要多了,王芳芳也就没有那个心思继续跟柳欣鸢吵架了,反而是多注意起来这件事。 “怎么这么突然的想要纳妾?你想要纳的人是何人?出身如何?身家是否清白?”王芳芳连问的两个问题,都像是在陈蕊身上扎刀子。 柳欣鸢感觉到了陈蕊的不适,立刻道:“不管人家清不清白出生好不好,嫁给我二叔,那都是我二叔高攀了。” 她瞥着王芳芳,“毕竟,人家会的奶奶一窍不通。” 陈蕊知道这句话是特地说给她听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了。 “你!”王芳芳被噎了一下,刚要回击,柳义德就立刻说道:“就是之前李家的那个姑娘,李桂花。” 柳义德成长过程王芳芳很是注意,所以对他曾经心悦过的人也是分清楚,也很了解这个李桂花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你是不是疯了?且不说她已经嫁了人,就算她没有嫁人,她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来给你当妾,李家能愿意吗?” 王芳芳还是不太相信,觉得李桂花很有可能只是为了骗钱而已。 柳义德摇了摇头,“桂花的丈夫已经死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寡、妇来给我当妾,也是正好合适的。” 王芳芳皱着眉不说话,张秀秀更加激动了,“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并没有忘记那个李桂花,你们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其实这个问题王芳芳也想知道,就没有说什么。 柳仁德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看到所有人都聚在大厅里,有些奇怪,问了一句:“怎么都站着?不坐下吃饭吗?” 王芳芳不说话,张秀秀则是哭喊着说道:“你二弟他出去偷、腥,竟然还敢把女人带回家里来,你说这个饭能不能吃得下去?” 柳仁德大为震惊,的确是没有想到,柳义德竟然还敢偷、腥。 “大哥,我这不是偷、腥,我这是两情相悦,那个人是李桂花。”柳义德说着。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人,你已经娶了弟妹,那弟妹就是你的妻子,不管是李桂花刘桂花,跟你都没关系了。” 柳义德固执的扭开了头,“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纳她为妾。” 张秀秀十分生气,指着柳义德大骂到:“你就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我 怎么为你操持家务的了吗?你忘了我怎么为你生儿育女的了吗?” 他似乎并不在乎柳欣鸢说的这些,“生儿育女?我倒是忘了说了,桂花,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也能为我生儿育女。” 张秀秀闻言,整个人都震惊了,“你说什么?你都已经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柳义德沉默算是默认。 她气急,抬手一下子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扫到了地上,狠狠扇了柳义德一巴掌,“好啊你,偷、腥偷的这么早,亏我还一直为你照顾母亲,养育儿子,我真是瞎了眼了!” 言罢,张秀秀直接扭头就离开了,走的很是决绝。 柳欣鸢看着她的背影多少,觉得有点可怜,心想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丈夫突然有了别的女人,对于妻子来说,或许是灭顶之灾吧。 柳仁德喊了一声张秀秀,张秀秀却没有反应,反而是越走越远。 他恨铁不成钢的回过头,“弟妹说的没错,她这些年来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柳仁德叹了口气,“不要娶李桂花了,这个时候她来找你,明显就是拿你来当傻子耍,你怎么不懂吗?” 王芳芳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第四百七十二章 商定 陈蕊虽说不大喜欢张秀秀,但是仍旧觉着柳义德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本身已经娶了张秀秀为妻,不能一心一意也就罢了,竟还做出实际行动。 她虽说被王芳芳等人常常刁难,但是柳仁德对她极好,导致她觉着张秀秀眼下是有些可怜的。 陈蕊看了柳仁德一眼,柳仁德也是一眼就明白了妻子是什么意思,又劝道:“这个宅子还没翻修扩建,盛不下你的小妾。” 柳仁德难得用这种语气讲话,陈蕊看向柳义德,他抿了抿嘴,十分硬气道:“我为她置办了房产,不必大哥费心。” 柳欣鸢闻言更加生气,“你这个房产怎么置办的?难道心里没点数吗?竟然还敢这么骄傲的说出来。” 她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失言了,立刻看向柳仁德。 柳仁德虽然说有些迂腐,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傻,听出来了,这句话里有些不太寻常,立刻照了皱眉看向柳欣鸢。 “鸢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告诉我。”柳仁德言语神情十分认真的说道,让柳欣鸢其实不得不说。 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二叔的这个房产,其实是卖了爹爹你的一亩水田,才得到的。” 柳 仁德闻言眼睛立刻挣大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柳义德,指着他手一直在抖,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大哥,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只不过是一亩水田而已,等到以后我挣了钱之后,自然会还给你的。”柳义德看到这么着急,也是有些害怕。 柳仁德气急败坏的甩了一下手,一口气一下子没提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柳欣鸢立刻上前去接住了柳仁德,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对于他的冲击来说竟然这么大,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爹爹!” 她有些惊慌失措,陈蕊也是被吓得不轻,两人怔怔看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可是你大哥呀,你就这么气他的?他以前待你也算不薄,这一亩水田对于他来说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不跟他说一声,说卖就卖了!” 陈蕊气的手一边抖着,一边指责柳义德,王芳芳护儿子心切,立刻一把把柳义德拉到了身后,“只不过一亩水田而已,怎么这么计较?” 听着王芳芳这么说,陈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一看仁德就是被你带坏的,只不过是一亩水田而已,他怎么可能不舍 得给他弟弟,全都是你教唆的!”王芳芳张嘴就骂,毫不顾忌陈蕊此刻怀着身孕。 柳欣鸢自然见不得母亲这么被辱骂,她将扶到了床上之后,就转过身来,道:“奶奶可曾听闻,不问自取就是偷?” 她垂眼看着地,“如今,这一亩水田的地契还在我们手上,二叔这么一声不响的把水田卖了,我们告到官府上,二叔可是要坐大牢的。” 王芳芳一听自然慌了,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坐大牢,立刻说道:“都是一家人,你难道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他可是你二叔!” “可我爹爹是他大哥,他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吗?”柳欣鸢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生气的很。 王芳芳一时之间有些没话说,柳义德在一旁开口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一亩水田会对大哥刺激这么大,我以为只是一亩水田而已。” 柳欣鸢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二叔竟然说这只不过是一亩水田而已,那你就把卖了水田的钱拿回来,我们就不计较了。” 柳义德已经拿这些钱给李桂花置办了房产,自然是拿不出来,只能悻悻退下,不知所言。 “你现如今指责我娘亲带坏了爹爹,可你自己教出 来的儿子呢?”柳欣鸢说着看向了柳义德,“无恶不作,偷鸡摸狗。” 她顿了一下,“甚至气的发妻都直接回了娘家,这种人简直一无是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娘亲?” 柳义德被说的没话说,毕竟这件事情他的确都做过,而且最后善后的,竟然都是这个年纪最小的侄女。 “男人三妻四妾的,哪里不对了?你这话说的未免过于严重了。”王芳芳至今还在给柳义德找补。 柳欣鸢觉得她简直无药可救。 “三妻四妾是没有错,可是你倒是过了官府名文,这么偷鸡摸狗的,算是什么事?”柳欣鸢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在这个朝代里,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的确是没有问题,可是没有过了官府文书,这就是养外室,和现代养小、三没什么区别,都是遭人唾弃的。 王芳芳被怼的没了,话说矛头又指向了陈蕊。 “仁德这许多天一直没有回家,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谁也不知道。万一你娘也是这种人呢?本来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王芳芳句句扎心。 陈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芳芳,柳欣鸢也是被她这番言论震惊到了。 “你胡说!”柳仁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气得大喊了一声。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刚刚被刺激到的劲儿已经缓了过来,他站陈蕊在面前,看着王芳芳说道:“不要污蔑蕊儿。” 王芳芳看见自己大儿子这么神情认真,也知道陈蕊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立刻就收敛了很多。 柳仁德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看柳义德,指着门外说道:“秀秀怎么说也是被你气走的,你现在应该去把她找回来,而不是应该在这里和我们争论对错!” 柳义德闻言就是不肯,他说道:“我又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想纳个妾而已,她自己是个妒妇,难不成我还要去道歉哄人?” 听着这番言论,柳仁德彻底震惊了。 “你这说的到底是什么话?娶了妻子,怎么能不负责?谁教你的?”柳仁德气得险些拍桌子。 柳义德还没说话,王芳芳立刻跳出来维护,“这些都是我教他的,怎么样?你难不成还要教育你娘不成?” 言罢,转过头对柳义德道:“不过你也真是不像话,那个李桂花怀的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要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把她纳进门。” 第四百七十三章 查到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心里就知道跟这些人说不清楚道理,李桂花说不定真的会进门,可最终的恶果也是他们自己吃。 本来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掺和这件事情了,没有想到陈蕊却被气的直接肚子发痛。 柳欣鸢有些慌张的看着陈蕊,瞧见她裙下竟然见了血! “血,血!快,爹爹,快去找大夫娘亲见血了,要是不敢再找大夫治疗,这个胎儿怕是保不住!”柳欣鸢着急的大喊。 柳仁德看见陈蕊裙底的血色,也是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老来得子,这若是滑了,不说胎儿,母亲都会出问题! 所幸,长庚山庄就在一旁,柳欣鸢请求刘大夫来给陈蕊看一看,一瞧见是她,刘大夫也就答应了下来。 二人匆匆赶了回去,陈蕊已经被柳仁德抱进屋子里了,柳欣鸢狠狠瞪了柳义德和王芳芳一眼,随后跟着进了屋子里。 陈蕊年纪虽然还不算很大,但也算是大龄孕妇了,尤其还是前三个月,更容易出事。 刘大夫看着这个情况,看向柳欣鸢,“这胎保不保?” 柳欣鸢看向刘大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转过头去看 了看陈蕊,抿唇问道:“后果呢?” 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保下之后,生产时怕是会凶险,但是不保的话,这辈子怕是就再也怀不上了。” 柳欣鸢皱着眉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这件事情。 孩子,陈蕊肯定是想保下来的,但是若是生产时出事,那她…… 可是,可是这肚子里的不止是一个婴儿而已,还是她的亲人,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呢? “要是小心看护,应该不会出事吧?”柳欣鸢眼里带着探究,的确是不敢赌。 刘大夫摇摇头,“我知道你明白,万事没有绝对,尤其是这些事情,生产本来就是妇人一脚进了鬼门关。” 他顿了顿,看着陈蕊愈发痛苦的表情,催到:“快些决定,这样子看起来支撑不了太久的。” 柳欣鸢看了看陈蕊略有些痛苦的脸,最终还是咬咬牙点头,“保下来,求求刘大夫你能帮我们家把这个孩子保下来。” 刘大夫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叫柳欣鸢出去,掏出自己的针灸袋子,寻着陈蕊点穴位扎了进去,只不过扎了几针而已,便急得满头大汗。 他知道,这是一项体力活 。 天边泛起鱼肚白,刘大夫才从卧房里出来,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面容困倦,额发沾湿,甚至还有一滴冷汗滑落。 柳欣鸢愣了一下,立刻递上热茶,第一句先问道:“刘大夫,您怎么样?那边有厢房,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我看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刘大夫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是先关心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摆了摆手,回答:“救人的事,怎么能觉得累呢?” 柳欣鸢叹了口气,看着刘大夫喝茶都有些在抖着的手,还是带着刘大夫去了厢房里休息。 路上,她才问:“我娘还好吗?” 刘大夫一笑点点头,“你把我救回来,我肯定不会辜负你,你娘没事的,肚子里的胎儿也保住了。” 柳欣鸢松了口气,立刻道谢:“多谢刘大夫,您好好休息,我去弄些吃食来,等您休息好我给您端过来。” 刘大夫知道她做饭好吃,也就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她点点头,把人送进去之后关上了门,出来立刻就朝陈蕊的卧房跑了过去,进门之后,看到她沉沉的睡在床上,也是一头冷汗,不免心疼。 “一 定要好好谢谢大夫,你娘看起来现在很安稳。”柳仁德坐在一旁说道,眼神有些困倦。 柳欣鸢郑重的点了点头,“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谢谢大夫的,娘亲这里你就先照看着,我去给刘大夫做些吃的。” 他点了点头,一瞬间,看着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佝偻着身子坐在陈蕊床边。 她看的眼睛发酸,心里觉着,柳仁德实在是受了太多苦了,前半辈子过不好,后半辈子也要继续被侵扰不宁。 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退出房间,转身去了厨房。 南宫雨辰这边,并不知道他们晚上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正着力于寻找当初制作凤头钗的商贩。 见一见墨脱不开身,他派了一个深的他信任的侍卫逐风前去,他与见一和见墨不同,更多能力在于探查,武功并不及他二人。 致力于一件事的结果就是他来查这件事查的很快,马上就找到了当初做凤头钗的商贩,并且查到了这个商贩名叫陈一发。 南宫雨辰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要立刻前去寻找这个商贩,逐风自然是也把商贩的地址查了个清清楚楚。 陈一发看见自己院子里面突然多出来的两个 人,吓得瘫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他们二人。 南宫雨辰看着他这么怂,有些觉得要是真的是做出来最近这些事的人,不应该这么怂才对,可是转念一想,有可能是装的,语气生冷:“我问你些事,如实回答,我便不伤害你。” 陈一发咽了咽口水,“二位爷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求二位不要害我性命。”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看着陈一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你当年给皇帝的宠妃曹贵妃做过一只凤头钗,样式特别精细,只有你能做出来,你还记得吗?”南宫雨辰冷声问道。 陈一发咽了咽口水,“记得记得,凤头钗是皇上当初特命小人一定要为曹贵妃打造出喜爱的钗子,小人费尽心思才做出来的。” 他看了南宫雨辰身后的逐风一眼,他一身杀气,吓得陈一发不敢轻举妄动。 “当初,当初这只钗子深得曹贵妃喜欢小人,还被皇上嘉奖过。”陈一发又看了逐风一眼,仍旧害怕。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个陈一发应该不是最近这些事的源头,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这手艺,有没有教给过旁人?如实回答。” 第四百七十四章 相邀 陈一发顿时脸色苍白,他闭了闭眼睛,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这门手艺其实我只教给过我表哥,我表哥也拿这门手艺去谋生了。” 南宫雨辰听到事情有戏,表情愈发有些不大友善起来。 他低下头继续道:“这凤头钗能博得曹贵妃娘娘喜欢,自然也能博得世家小姐的欢心,他就打造了一支,卖给了一个千金小姐,最后,却听闻这位千金小姐因此而亡。” 这和他所知道的消息并无二般,南宫雨辰皱着眉,“然后呢?你表哥人现在在哪儿?” 闻言之后,陈一发表情更加痛苦起来,他看着二人说道:“表哥听说害死了人,已经跑路了,他怕担责任,也怕有人会找上门。” 他看着两人,“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该说的都说了,要什么我都给,求求你们饶了我性命。” 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南宫雨辰一把拦住,“我说到做到,已经说过不会因此动手,那我就不会动手。”他撇了一眼陈一发,“你好自为之。” 言罢,带着逐风离开了这里。 宅子里,陈蕊也悠悠转醒,柳欣鸢刚刚给刘大夫送了吃食,就听说陈蕊醒了,也不管有没 有礼貌,立刻跑去了。 进门后看到陈蕊靠着床头坐着,柳仁德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粥,准备喂一喂陈蕊,陈蕊满眼疲倦,看起来精神不振。 “娘,您没事了吧?”柳欣鸢走过去,很是担心的询问道。 陈蕊听到柳欣鸢的声音,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意,点了点头,“娘没事,现在也挺好的,把你吓坏了吧?” 柳欣鸢摇摇头,眼圈说红就红了。 陈蕊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心疼不已,摸了摸她的脸,说道:“都说了娘亲没事,怎么还哭鼻子呢?” 听着她哄小孩的语气,柳欣鸢更加心里难受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趴在她膝盖上,格外的伤心。 柳仁德看着也是心酸,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她哭了许久,终于有些闷声闷气的开口说到:“娘亲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陈蕊一下子被戳到了,这句话让她身为母亲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一把抱住了柳欣鸢,也是有些难受了。 “好了好了,别招你娘亲哭了。”柳仁德拍了拍两人,看着妻女难过,也是心疼。 这件事的确是他弟弟和他娘太过分了,都不顾及蕊儿怀有身孕,就这么 刺激她,这若是真出什么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娘,你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吗?”柳欣鸢眼睛红红的问道,心里突然开始很阴暗。 要是她娘亲不用生这个孩子,就不用承担这些风险,只要这个孩子消失,娘亲就能过的很好。 她只要心狠一点。 “鸢儿,这也是你的亲人,生下之后你会教育,关爱,疼惜的亲人,不止是我喜爱,你爹爹也喜爱。”陈蕊说道。 她温柔的注视着柳欣鸢,“其实鸢儿自己也很喜欢吧?” 柳欣鸢一下子怔住,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想法究竟是有多恶毒。 她立刻点点头,“喜欢,娘亲和爹爹很爱这个孩子,我也很爱这个孩子,毕竟,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陈蕊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看不懂柳欣鸢刚刚略微有些失控的情绪呢?鸢儿太害怕失去她,所以对这个孩子起了杀心。 可是鸢儿年纪还小,还需要她去教,她不能戳穿她,不能呵斥她,她年岁小,可是心底却不小,落了这个面子弄坏关系不值得。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鸢儿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 柳欣鸢陪着陈蕊待 了一会,才意识到陈蕊可能有些失眠,看着状态便有些不太对劲,她皱了皱眉,“娘,你刚刚怎么醒的?” 陈蕊没说话,柳仁德回答:“很平静,睁开眼睛坐起来的。” 柳欣鸢感觉不对劲,皱着眉看陈蕊。 “可是不应该,受惊之后醒来不该是这么平静才是。”柳欣鸢说道。 并非是不想她娘亲好,而是的确是不对劲。 “我感觉,娘亲你这是失眠了,所以无缘无故才起的这么早。”柳欣鸢很肯定的说道,皱着眉很心急。 一般孕期失眠,很容易产后抑郁,也很容易生产时没力气,更容易出事。 她不能让娘亲按着这么轨迹走,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想来想去,似乎做熏香最为合适。 “不用大惊小怪,鸢儿,你顾好自己的事就好了。”陈蕊温柔说道,弯了弯唇角。 柳欣鸢也勉强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做了熏香就告诉她安胎的,免得会担心熏香对胎儿不好就不用了。 这样打算好之后,柳欣鸢找了个借口从里面出来,正要出去,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见一,怔愣一下,问道:“见一,你怎么在这儿?” 见一朝着她拱拱手,“公子叫 我来找姑娘,说是那个制作凤头钗的人已经找到了,邀请姑娘去府上一叙。” 柳欣鸢很奇怪,问见一:“你家公子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掉文嚼字?” 见一闻言没忍住笑了,随后正经起来说道:“可不能这么说,公子说了,这是情趣,说毕竟柳姑娘也是金枝玉叶。” 柳欣鸢酸的牙抖,她道:“真吓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突然这样,原来就是一时兴起,无聊。” 言罢,就往过走,没有等着见一。 见一在后面快乐开花了,他想象不到要是他如实禀报这些话,一向如同高山雪莲并非池中物的公子,会有什么表情。 仅仅只是想了想,见一就觉得好笑。 本来长庚山庄离得她家里就不远,很快就到了,而等她进去时,已经看到了见一到了山庄里面,站在南宫雨辰身边。 他抬眼,看到柳欣鸢来了,清咳一声:“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想看见我咬文嚼字,我不这样就是。” 言罢,耳尖有些发红。 柳欣鸢看了见一一眼,随后笑道:“也不是如此,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更亲近才对,不应该这些事情都需要过个才对的,对吧?南宫?” 第四百七十五章 背后之事 柳欣鸢说小话被抓住,其实也是很尴尬的,尤其是南宫雨辰还因此感到了不适,更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罢了罢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倒是我找你来的确有事。”南宫雨辰说道。 二人神情严肃起来,她问:“是否是凤头钗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南宫雨辰点点头,“我找到了当年打造凤头钗的商贩,你我都见过,那凤头钗工艺如何精细,如若创造出这个钗子的人没有选择教给另一人,必不可能做这么精细。” 他顿了顿,“盘问过那个商贩之后,得知他的确是将自己的手艺教给了旁人,而这人用这钗子去讨好贵女,给杜林二家引来了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南宫雨辰觉着略有些干涩,“我还查到了凶手。” 柳欣鸢心头一震,她还记得她娘亲跟她讲过外祖母是如何出事的,她心头有预感,可能与此有关。 “背后之人手眼通天,虽然可能手伸不到兖州来,可是……”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我怕她已经盯上、你了。” 语气很是严肃,也是极其担心柳欣鸢会因此出事。 她抿了抿嘴,看起来表情很不好看。 “让她盯上好了,如此作恶 竟还如此嚣张,难不成皇帝——” “阿鸢!”南宫雨辰叫停了她接下的话,说不出来的严肃让柳欣鸢心头一颤,顿时像是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冷静下来。 她闷闷的说道:“你说吧,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雨辰看着她闷闷的样子,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道:“杜林二家灭门,是皇后所为。”说着他抿了抿嘴,“你大约应该知道。” 他低垂着眉眼瞧着茶面,“皇上能娶皇后,全是因为皇后背后势力庞大,当年皇上大约是知道曹贵妃之死是皇后推波助澜,可是为了淮朝安定,他选择隐而不言。” 南宫雨辰说起来,想起年幼时见过的那张脸,明明而立之年,却已经鬓发略有斑白。 心爱之人亡故,虽知晓凶手而不能绳之以法,或许皇帝这些年来也是倍受煎熬。 “当年就是因为嫉妒,才要杀了曹贵妃,如今瞧见皇帝瞧见旧物旧情复燃,也怕新人会让她重新陷入当初曹贵妃盛宠那段时间的阴影,所以不管是林家还是杜家,只不过都是因为她嫉妒心燃烧而逝。” 南宫雨辰言罢,柳欣鸢听得心底堵得慌。 “难道就要任由皇后草菅人命吗?官宦人 家尚且说灭就灭,普通人呢?”柳欣鸢问道,脑海里忍不住闪过当年曹贵妃绝望的面庞。 南宫雨辰摇摇头,“皇后母家在鄞京盘根交错,百年基业,不是说毁就能毁了的。”他抿了抿嘴,“而且这些事她做的漂亮,没留下证据,皇帝也无法问罪。” 她咬了咬牙,坐了下来,也觉得无力。 是啊,她在这里只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哪儿来的能力杀了皇后报仇?不过就是蜉蝣撼树罢了。 “不过,南宫家同样盘踞鄞京,如若真的和皇后母家抗衡,也不一定会输。”南宫雨辰抬眼说着,神情认真。 柳欣鸢微微一愣,嘴唇动了动,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南宫雨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着耳后下来,手轻轻揽着她脖颈,“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此事你不必担忧,我会处理妥当。” 柳欣鸢看着眼前离她如此近的人,恍惚了一瞬间,往前凑了凑,忽然窗边一响,柳欣鸢回过神来,往后坐了坐。 她抿了抿嘴,“好,我相信你。” 南宫雨辰看着手里一空,有些失落,心底那点阴暗不由自主的生根抽芽,在心底将她团团包裹。 他想要她。 “我先回去 了,坛香居许久没去过了,我想看看怎么样了。”柳欣鸢站起来拍了拍衣裳,笑了一下。 南宫雨辰也起身,露出个笑,“好,那你就去吧。” 她转过头去离开,临走前回头摆了摆手,随后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南宫雨辰摸索着手指上的扳指,食指点在那颗红痣上,目光深沉。 之前觉着,贸然将她拉进他的漩涡于她不公平,可眼下瞧着,他所处的漩涡中,她未必不在其中。 并且,她不该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她该和他并立于顶峰。 这才是,柳欣鸢。 南宫雨辰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去却看到见一站在他后侧许久了,一时间微愣,有些感觉自己反应慢了。 这若是杀手,他恐怕已经丧命。 “都安排好了?”南宫雨辰问道,见一拱了拱手回答:“是,公子。”他言罢一顿,“公子如此冒险?” 南宫雨辰站到了窗边,树上飘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秋风吹过,掀起他鬓边落下的发,“不算冒险。” 言罢,捏碎了手里的枯叶,目光冰冷异常。 见一瞧着他这个眼神,立刻瑟缩了一下,不再多问。 公子这个眼神,多半是心底起了杀心 ,他还是不要撞上去的好,免得给自己招难。 那边柳欣鸢蹦蹦跳跳回了坛香居,坛香居一切正常,似乎自从见墨来了之后,都没什么人敢来闹事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坐在栏上的见墨,心想的确满身杀气。 见墨也注意到了柳欣鸢,从栏上越下,走到了柳欣鸢面前,“柳姑娘,你来了。” 她嗯了一声,随后坐在了桌子上,往下看瞧这谷满坑满的客人,眼里满是欣慰。 “我也有几日没有来过酒楼了,倒是有你我放心许多。”柳欣鸢笑着说道,忽然问道:“你有什么能一招制敌的手段吗?” 见墨微微一愣,不知道柳欣鸢为什么要这样子问,但是他又的确有这样子的办法。 “有是有,柳姑娘为何想学?”见墨很是奇怪,甚至心里已经开始揣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柳欣鸢摆摆手,“别多想,就像是我想习武一样,只不过是为了多一个自保手段而已,这个比较方便。” 见墨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言罢,他从护腕上抽出一根银针,不粗不细,他指了指自己耳后的位置,“这个穴道,将银针刺入,便会没了力气立刻软倒。” 第四百七十六章 注意 柳欣鸢闻言看着见墨愣住,眨眼道:“可是如此说来,我不只能悄无声息制敌了吗?我必须得在主导位置。” 见墨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一招制敌是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你若不占主导位置,无论如何,你都做不到一招制敌。” 柳欣鸢闻言点点头,“说的倒也是。” “柳儿丫头!” 楼下传来声音,柳欣鸢表情顿时有些痛苦,她想躲到见墨身后去,沈信却已经先一步上来,拽住了她的袖子。 柳欣鸢叹了口气,又坐在了桌子上,“沈大公子,你一天天真就这么闲吗?” 沈信挑了挑眉也坐下,“倒是也不闲,只不过想着要来找小丫头,所以总是有时间能空出来。”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她抿了抿嘴说道:“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整日里在忙活些什么?” 沈信忽然神神秘秘的凑过去,说道:“这些事可不能告诉你,是要出问题的,这些只能意会。” 柳欣鸢没有心思去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站起来准备赶他走,忽然看到了见墨,想起了刚刚教她一招制敌的方法。 现在她算是处于主导位置,此时要是突然袭击沈信的话,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柳欣鸢冲着见墨使了一个眼色,见墨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没有声张,默默的走到了她身边。 她伸手拍了拍见墨的护腕,点了一下耳后,见墨立刻就明白了,只是要他把银针给她。 见墨怜悯的看了一眼沈信,毫不犹豫的就把银针递给了柳欣鸢,并且还使出自己暗卫的本能,悄悄的递过去,一点都没有让沈信发现。 她靠到沈信身边去,沈信并没有在意她靠过来的行为,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这是有悄悄话?” 话音未落,柳欣鸢眼疾手快的伸出银针,已经没入沈信耳后、穴位半截,他则是更快一步,一下子攥住了她手腕,直接把人往怀里一带,便禁锢在怀里。 他笑着拔掉耳后的银针,说道:“柳儿,不能这样,你发力得狠,犹犹豫豫的,很容易扎不进去然后被人反杀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放我走。” 言罢,挣扎了一下,但是沈信并没有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惹得柳欣鸢皱了皱眉。 “沈信?”柳欣鸢语气不悦的叫了一声,沈信轻笑一声立刻松开了手,很无奈道:“柳儿现 在真见外,怎么这么对我。” 她站起来摸了摸手腕,“本来也不该见内。” 言罢,转头往楼下走去,沈信倚在栏杆上看着柳欣鸢,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的,让柳欣鸢深深怀疑这人果然是世家公子吗? 想着想着觉得很离谱,就没有再考虑这件事,反而是转头离开了。 见墨看着这一幕,望着沈信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感觉这人对柳姑娘心思不一般了。 只不过,他不确定柳姑娘知不知道。 而且,沈信是什么身份,身为暗卫,见墨自然清楚得很,也知道这人当初怎么对待过南宫雨辰,当然也就不喜欢。 他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从栏杆上越下去,跟着柳欣鸢一起去了后厨。 见墨并没有待在后厨,而是选择从后厨离开了。 见墨自然是去找南宫雨辰了,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告诉南宫雨辰,他写字的手微微一顿,神情淡然,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阿鸢是想拿他试针,然后是沈信把她一把拽了过去,阿鸢不大乐意,对吗?”南宫雨辰问道。 语气也是很淡,听起来对这件事情好像真的就漠不关心一样。 虽然 不知道南宫雨辰在想什么,但是见墨还是点了点头,“瞧着柳姑娘是这样的。”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阿鸢抗拒就好,认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无妨,无妨。”南宫雨辰笑了笑,抬眼看着见墨。 见墨抿了抿嘴有些疑惑,但是毕竟是公子的吩咐,就并没有在意这么多,而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了。 “等等。”南宫雨辰语气终于听起来不太好了,见墨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南宫雨辰目光略有些深远的盯着外面看着,说道:“不论如何,这个沈信一定要给我盯好,我总觉得,要出事。” 见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公子之令如军令,照办就是了。 他深吸一口气,仍旧不说什么,应声之后就退下离开了。 南宫雨辰看着见墨离开,终于掐坏了手里的一片树叶,心里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疯狂发芽,滋生出来不叫人喜欢的恶。 他觉得柳欣鸢身边不该出现别的男子,只有他其实就足够了。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底阴暗的想法,关上了窗户,隔绝了窗外瑟瑟的秋风。 而坛香居这边,柳欣鸢刚刚准备做什么新菜,就看到林希儿着着急急 的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又是急急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还能淡定切菜,她最近经历不少事了,已经没什么可慌乱的了。 林希儿说道:“外面来了两个厨子,说是从来鄞京的,听说了坛香居的大名,要找姑娘你比拼比拼厨艺。” 柳欣鸢茫然一下,把菜刀剁进了案板里,听闻是善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近经历的恶意实在不少。 “来者皆是客,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柳欣鸢微微一笑。 她挑起门外的帘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先来瞧瞧这两位究竟是什么人,再想我要做什么菜,来应付。” 言罢,就已经到了大厅里站着两个看起来衣着就很华贵的男子,一个高些,一个矮些,一个瘦些,一个胖些。 她瞧着两人款款施礼,笑着说道:“我就是这个酒楼里的老板,不知道二位所来,是想吃些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其中那个矮一些的站出来上下打量着柳欣鸢,有些许轻视,“我叫许山,是京城一个酒楼的老板,也是一个厨师。” 他顿了一下,“我们俩人想尝尝你这里的所有菜肴。” 第四百七十七章 美食大会 柳欣鸢微微一笑,“原来是山水阁的老板失敬失敬。”言罢,她看向了那个略有些高点的人,询问道:“不知这位老板的大名?” 这男子倒是礼貌很多,拱了拱手,回了个礼,回答道:“我叫张一口,也是京城酒楼的老板。” 柳欣鸢闻言之后,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这两个老板的名头,确实在南宫雨辰那里听过,当初她要开酒楼的时候,他就给她整理过一些关于京城和兖州各大酒楼老板的名字。 其中,京城就数这二位的酒楼最为出名。 山水阁和一口酒楼,在京城有“一阁一楼”赛神仙的美名。 “原来二位就是阁楼的老板,没想到我这名声竟然还能传到二位老板耳中,真是莫大荣幸。”柳欣鸢不卑不亢,温温地笑着。 两人看着她这样的反应,也是有些没想到,但是同样对这个女子多了些好感出来。 毕竟这二人在瞧见,传闻中饭菜做的极其好吃的坛香居的老板,竟然是一个女子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瞧不起的。 这倒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所有男人都觉得女人什么都做不好。 “话不多说,姑娘不如用菜来问候我们。”张一口说道已经 在大厅里面坐下,一旁的许山也跟着一起坐下。 柳欣鸢点了点头,“您二位点了酒楼所有的菜肴,制作起来比较耗费时间,还希望二位不要等的不耐烦才是。” 两人都是厨师,自然知道要做这么多菜是不容易的,纷纷点了点头。 柳欣鸢点了点头之后就离开了大厅,转头回了后厨。 王婶看她从前面回来,有些着急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人来找你事了吗?” 她粲然一笑,“的确是有人来找我了,只不过人家是善意的,想要尝一尝我做菜到底好不好吃。” 王婶微微一愣,“那这怎么办?你一个人要做这么多菜,哪里能做得完?” 柳欣鸢摇了摇头,“婶子,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是需要婶子你帮我的,我只需要专心做好我手里的这道面,其他菜肴,还请婶子代劳。” 王婶自然是同意的,只不过不知道柳欣鸢究竟要做什么面,才能让两个鄞京来的名厨惊艳。 随着菜一道一道的端出去,在外面吃菜的两人也多少是有些失望了,来之前的期许并没有这么低。 他们两个人尝这个菜,其实和他们二人的酒楼菜品味道差不多,甚至 是略差一些,所以更加不能理解为何,这个酒楼如此出名。 “许兄,你尝尝这道菜是不是味道过重了些?有些失误?”张一口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许山碗里。 他吃都没有吃点了点头,“刚刚我就尝过了,的确是不怎么样。” 犹豫了一下,他又说道:“其实这个菜肴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你我口刁而已,一个女子做成这样,的确不错了。” 虽然说刚开始许山还对柳欣鸢有些轻视,可是看到他刚才的神请态度,以及吃了这一道一道的菜之后,觉得其实也不错了。 林希儿和林洛儿就在旁边紧张的看着,生怕这两人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听到两人说话都挺礼貌,这才放心下来。 “还有最后一道主食,叫做河豚面。” 柳欣鸢亲自端着两碗面,从后厨走出来,一路上香气四溢,闻着就很好吃。 两人也是闻到了这个味道,有些新奇:“这面是什么做的?闻着好香,和我之前见过的面都不太一样。” 柳欣鸢微微一笑,“您不认识也是应该的,这个面,其实是用河豚肉做的,河豚就是水里面那些鼓鼓的鱼。” 做菜的通常都知道河豚这个东西, 所以更加惊讶了,毕竟河豚处理不好是有毒的,吃死过人的事件也常有发生。 “虽然听说河豚肉鲜美,可是你拿它来做饭,岂不是容易死?”张一口大为震惊,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去。 许山其实也有些不敢动筷子继续吃,他也是知道河豚是什么东西的。 柳欣鸢捂嘴微微一笑,“二位不用担心,既然我敢端到饭桌上来,就说明这个东西一定是能吃的,我不做害人的事。” 说着,将她手边的一小碗河豚面拿了过来,当着两个人的面大快朵颐。 两人看着柳欣鸢吃的这么香,而且什么事都没有,心里放心下来,也对柳欣鸢多了几分赞赏。 张一口先动了筷子,尝了尝眼神,顿时有一种惊讶和欢喜在里面,许山看着自己多年好友,竟然露出这样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个面一定好吃,也动筷尝了尝。 两人桌子上的菜没动几筷子,但是一整碗面全都吃完了。 “姑娘,虽然你这个菜做的还算不错,但是这个面确实更绝,你是以这个面当招牌的吗?”张一口问道。 柳欣鸢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这些菜其实都是我后厨的厨娘代劳的,这道面其实所做工 艺良多,所以我只做了这一道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是知道这个姑娘定然厨艺不错的。 “从刚才进来,一直都没有问一问姑娘的名讳,是我们二人失礼了,不知道姑娘可否能告知?”许山拱了拱手。 “柳欣鸢。”她笑着回答,笑容十分的大方得体,更加获得二人的赞许了。 张一口笑眯、眯的开口问道:“姑娘,厨艺这么好,不如去鄞京参加一下美食大会如何?大会会有五湖四海的人前来参与,姑娘这么好的手艺,不去秀一秀,实在可惜。” “美食大会?”柳欣鸢略带疑惑,“是比拼厨艺的一个赛事吗?” 一旁的许山点点头,“我们兄弟二人就是从这个大会出名的,酒楼生意也因为这个大会越来越好。” 柳欣鸢闻言自然心动了。 美食大会比拼厨艺,那么,要是获得第一名的话,知名度一定会打开的,这样对酒楼营业很有帮助。 “会限制女子参赛吗?”柳欣鸢皱了皱眉问。 二人闻得此言都有点愧疚,“自然是不阻止的,只不过女子要求颇多,这倒是不公平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不知,我这个条件可否能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劝阻 “姑娘正好满足条件,年纪不超过三十,而且还拥有一家酒楼。”张一口赶忙说道,说话间有些心虚。 其实因为这个年龄限制和酒楼限制,不知有多少厉害的厨娘都没有参与过美食大会,其实还是很可惜的。 柳欣鸢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那些人对于这些不公平的事,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多谢二位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一定会去的,我觉得我大约也能拿一个不错的成绩。”柳欣鸢微微笑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相信姑娘一定能有好成绩,我们二人就不多叨扰了,回见。” 柳欣鸢起身把两人送走,随后坐了回来,林洛儿从一旁走过来,“姑娘,刚刚二位一下子放了一锭金子在这里,我没来得及拒绝他们就走了。” 她看了那一锭金子一眼,笑了笑,“算了算了,留下吧,好好存放起来,就当是商人之间的见面礼好了。” 林洛儿闻言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照办放好,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我得回去看一看我娘了,她最近怀了身孕,我可得好好照顾,酒楼就交给你们了。”柳欣鸢笑盈盈的说着。 酒楼众人第一回听说这个消息 都很高兴,纷纷恭喜柳欣鸢,她笑了:“你们这话说的像是我有了孩子似的。” 林希儿已经跟柳欣鸢混熟了,嘻嘻一笑,说道:“希望姑娘能得偿所愿。” 柳欣鸢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计较什么,离开酒楼回了家里。 陈蕊孕期的时候就是嗜睡,这一点柳仁德之前告诉过她,所以从外面回来,看见陈蕊还在睡,一点都不惊讶。 只不过因为妊娠反应,陈蕊最近吃不下东西,还老吐,导致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得开一些安胎药来安抚一下,才能让陈蕊好好吃饭。 柳欣鸢叹了口气,帮陈蕊掖好被子,又离开了宅子,往医馆去。 南宫雨辰恢复的差不多,刘大夫也就回了自己的医馆,继续经营,看到柳欣鸢来了,笑逐颜开。 “小柳来了,快坐,不知道你这次来是想开点什么药呢?”刘大夫十分慈爱的问道。 柳欣鸢这只脑袋看着他,心里竟然有些怀念了。 以前她觉得刘大夫是个傲娇又臭屁的小老头,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干的都是好事,可现在看来,这个小老头还挺慈祥的。 “劳烦大夫给我开一帖安胎药,尤其是止吐的。”柳欣鸢回忆了一下陈 蕊的症状,认真说道。 刘大夫闻言却微微一愣,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柳欣鸢,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不好开口的样子。 柳欣鸢一下就笑了,“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就是了,怼我还含含糊糊的。” 刘大夫听她这么说之后,终于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口了:“这安胎药,你准备要多久的?” 因为柳欣鸢也没有怀过孕,更没有照顾过怀孕的人,所以她并不知道安胎药还要论时间,“难不成这还有时间一说?” 刘大夫摇了摇头,“你明白,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 柳欣鸢有些错愕的看着刘大夫,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是真的听不明白。 看着他真的懵懂的样子,刘大夫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说的你这个胎多长时间了。” 柳欣鸢立刻反应过来回答道:“这一胎应该是三个月左右,正巧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所以开些安胎药,也防止孩子滑胎。” 刘大夫又叹气,一边叹气,一边抓药,嘴里还念念有词,柳欣鸢凑近些听了听,竟然是再说“造孽啊”三个字。 她多少觉得有些迷惑,为什么她娘怀个孕就是造孽? “刘大夫, 为什么你说这件事情是造孽?明明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啊。”柳欣鸢语气有些不太高兴。 闻言,刘大夫将抓药的药包一下子放到了桌子上,力道看起来不太小,“你竟然还为此高兴?”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南宫家到底是什么背景?而且南宫公子又是他们家族的嫡子,就算是身份再尴尬,你这样也是要吃亏的!” 刘大夫说完之后,闷声闷气的又转过头去抓药,不敢看柳欣鸢的眼神。 听到刘大夫这么说之后,柳欣鸢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以为她和南宫雨辰未婚先孕,这才这样生气。 “刘大夫……” “你不要跟我说话,以后受了欺负都是自己的事,你想想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刘大夫又训斥着。 他见惯了高门阔府之中的勾心斗角,也见惯了那些女人,用孩子来留住男人。 可是小柳不一样,小柳本身就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却也会走那些人老路,让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难受。 “老刘!”柳欣鸢说着一下子站起来,刘大夫不说话了,因为以为她要反驳了。 就在他打定 注意,一定不理会的时候,柳欣鸢突兀的笑了,“我来抓安胎药,是因为我娘怀孕了,我当然高兴了。” 刘大夫微微一愣,抬头看着柳欣鸢。 她绕过柜台,走到了刘大夫身边,“您放心吧,我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顿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的拽着刘大夫的袖子一下,“其实您也应该相信南宫。” 刘大夫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这件事的确是他先误会了。 “小丫头片子也不说明白情况,害我好一阵担心。”刘大夫一边说,一边重新抓药,“仔细跟我说说,你娘有什么症状,我再给你开点别的药。” 柳欣鸢唉了一声,随后仔细的说了一遍陈蕊最近的情况。 最后将药包打包好,递给了柳欣鸢,“这些是安胎药,另一些药是公子的。” 柳欣鸢有些疑惑,刘大夫抿了抿嘴,“最近这几日公子没来取药,算着量也该吃完了,所以劳烦小柳去送一趟。” 她闻言更是皱眉。 之前他们二人二次偶遇,就是在药店里面,他日日要来,怎么会间隔这么多天呢? 柳欣鸢放心不下聪聪和刘大夫,告别之后就立刻往家走去,准备放下安胎药,要去看一看南宫雨辰。 第四百七十九章 酗酒 柳欣鸢回家的路上还给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孕妇想吃的东西多种多样,所以各类小吃也都买了许多。 她特地去买了一副银镯子,想着陈蕊胳膊细嫩,应该带这个还挺好看的。 这次回家之后,天色就已经暗了,陈蕊也是醒着的,看到柳欣鸢回来手里还大包小包的,笑了一下,接过来放下。 “之前其实我听到你回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困就没有开口与你说话,你这又是去哪了?买了这么多东西。”陈蕊笑着说道。 柳欣鸢别的话没有多说,先将银镯子拿了出来,带到了陈蕊手上,“我打镯子去了。” 说着还很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整一个等着表扬的小孩子。 陈蕊看着自己手上金银首饰,戴着自然是很欣慰,摸了摸她的头发,“娘亲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几辈修来的福气。” 柳欣鸢听了这些话,很受用,将安胎药放到了桌子上,“这是我特地去找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开单安胎药,最近娘亲你总是吃了就吐,喝些药会好些。” 她又偷偷的凑到了陈蕊耳边,“这样对娘亲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好很多。” 陈蕊听着她的话,笑了起来,打开了药 包看了看,里面抓的都是好药。 “你还这么想着我,不嫉妒这个孩子,真是我养的好。”陈蕊俏皮的说着像是个二八少女似的。 柳欣鸢看着陈蕊这样自然也高兴,“娘亲这么想就对了,都是娘亲教的好。” 她想起来美食大会的事情,抬头说:“今天我在酒楼里面碰到了两个来自京城的厨子,他们说近几日会举办一个美食大会,我想去。” 陈蕊低头看了看她,“是在鄞京举办吗?” 她点了点头,陈蕊沉吟,说道:“这倒是也好,你去见一见世面,回来说不定就能把酒楼开的更好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正是这么说呢,我顺便去京城也去看看舅舅他们,说不定我会多住几日娘亲,可不要想我。” 陈蕊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谁稀罕你个小猢狲?是会说笑。” 话是这么说,可是柳欣鸢已经看到了陈蕊眼里的不舍。 她一把抱住了陈蕊,“小猢狲也是你生的,娘亲这么说,那你就是大猢狲了。” 母女两个笑闹成了一团,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娘亲一定得想我才好,让我在京城也感受得到娘亲在我身边。” 陈蕊闻言一愣 ,“好,娘亲会想你。” 柳欣鸢听到这些话,高兴的很,“我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娘亲在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吃药。” 说完之后看到了另外几包药,忽然想起来,南宫雨辰还等着她在送药。 陈蕊应一声,说会记得,柳欣鸢则是起身说道:“娘亲,我再出去一趟。” 陈蕊其实很早就对柳欣鸢放手了,自己女儿这么优秀,自然不能箍她在一方天地里。 “娘亲知道了,你想去哪儿,快去吧。”陈蕊温柔的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眼神里的慈爱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蹭了下陈蕊的掌心,随后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路过前厅的时候,柳欣鸢停顿喝了口茶,就听到王芳芳冷冷的说:“这给母亲献的殷勤不小啊,也不瞧见这么孝敬我。” 柳欣鸢闻言之后,整一个无语,“我娘亲生我养我,还给我吃给我穿,对我还好,奶奶,您干什么了?” 王芳芳顿时被噎住,随后又说:“要是没有,我哪来的你也不知道,这么不孝顺,究竟是跟谁学的?” 她冷哼一声,将整杯冷茶喝下去,“自然是跟二叔学的,目无尊长,骄奢淫逸,还偷奸耍滑。 ” 王芳芳被气的不轻,只是张秀秀被气走了,没有人帮她。 柳欣鸢心里惦记着人,自然懒得跟她多斗这个嘴,丢下茶盏就急匆匆的出去了,直奔长庚山庄而去。 南宫雨辰不像是一个会自甘堕落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体其实也很上心,这么长时间不去,应该是有原因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脑海里都是病弱美人咳嗽的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想想都心疼。 急匆匆的赶去了长庚山庄,进门就被见一拦住了,见一看见她宛如看见救星,“柳姑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柳欣鸢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见一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就往最坏处想。 “你也别多想,只是最近公子状态不太对,柳姑娘,你也没来而已。”见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幽怨。 柳欣鸢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听到南宫雨辰没事之后还是放下心来。 “我买了是因为诸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卖,不过为何你家公子一直没有去取药?今日我去给娘亲开安胎药的时候,刘大夫才把药给了我。” 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药递给了见一,“这一些药你熟悉,我瞧着时间 也差不多了,你不如先煎些药给他喝。” 见一拿过药包来之后摇摇头,“就算是煎了药,可能公子也不能喝。” 她皱着眉,顿住脚步,“难不成是病情恶化了,就算是这些药也不管用了吗?” 见一摇摇头,“公子最近几日,日日酗酒,前几日的时候,我隐约瞧见,喝的还吐血了,可是公子不让我们过去。” 柳欣鸢顿时生气,“胡闹!他的身子现在是一个人的吗?有多少人心疼着,怎么自己这么作贱自己。” 说着气呼呼的就往絮院赶,见一到了院门口也的确不敢进去,看着柳欣鸢走进去。 院子里就已经飘着一股酒味了,柳欣鸢想想不到屋子里是不是酒味更浓,但是进屋子之后发现房屋整洁,没有酒味,也没有人。 柳欣鸢心里一慌,不知道南宫雨辰去了哪里,立刻满院子寻找,终于在梧桐树下找到了靠着树坐着的他。 南宫雨辰修长的指骨捏着小酒壶的瓶颈,一条腿微微屈起胳膊搭在膝盖上,捏着酒壶来回晃悠,仰头靠着树,合眸假寐。 柳欣鸢看他一个人坐在树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孤寂得很,心里面的火,顿时消得一干二净。 第四百八十章 要个郎君吗 柳欣鸢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靠着树干也坐了下来,伸手想要拿过南宫雨辰手里的酒,却被他躲开了。 “不要喝酒。”南宫雨辰低哑的声音响起,被酒水浸泡过后,他的声音也有些醉人了。 柳欣鸢失神了一会儿,勾起嘴角来,“你不让我喝,你自己却在喝,这不是在教坏我吗?” 南宫雨辰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并没有睁开眼睛,嗓子里勉强的挤出来一声“嗯。” 听着情绪就十分低落,柳欣鸢听着这个声音,有一种心脏被捏住的感觉,只觉得十分心疼。 “南宫……”她叫了一声,嗓子像是被掐住一样,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宫雨辰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头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目中满含水光,眼尾一抹艳红扎眼的很。 她一时间哽住,有话要说,但却有些说不出口。 “阿鸢,你……怎么总来招惹我。”他低低的说着,声音听着隐忍又悲伤,说的她的心一颤一颤的。 她没有忍住,抬手抱住了南宫雨辰,他身子一僵,眼眸垂下瞧着扑在自己身上的温香软玉,手上的酒壶滑落,碎在地上,酒水撒出来溅在两人衣袖裙摆上。 “南宫,你若是难 过告诉我,我想知道。”她声音低低的,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听得南宫雨辰僵硬的身体也有些软下来。 他叹了口气,似乎轻笑了一下,她鼻尖能闻到淡淡的酒香气和檀香味,她喜欢的不行。 “阿鸢,你什么时候习武的?”南宫雨辰问道,眼眸中那种易碎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笑着的眼眸。 柳欣鸢眼眸一直落在南宫雨辰嘴唇上,看着这张嘴一张一合,有些想堵住,感觉自己也喝醉了似的,脑子发胀发蒙。 但是他的声音清朗,还是将她拉回来了。 “我和见墨习武,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她抬眼说道,眸子也是湿漉漉的,小鹿一般无辜。 他慢慢凑近,二人像是交颈相缠,缠绵悱恻。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是不是?”他低低的声音又响起,还带了点儿笑,让她更加沦陷进去了。 她抿了抿嘴,“问我和沈信的关系?”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她忽然有些高兴,凑过去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为此不悦,为此借酒消愁?” 南宫雨辰难得有些脸红,抿嘴摇摇头,有些傲娇道:“你莫要多想,并非如此,是因为——没什 么,若不想说,我不听就是。” 说着似乎还撇了撇嘴,柳欣鸢看的心情越好了。 她趴在他身上,窝在他怀里,手里绕着他一缕垂在胸前的发丝,和声和气的讲述了她和沈信相识的一切。 “沈信此人,为人不坏,而且总觉着身上背负良多,我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她说着,抬眼瞧着南宫雨辰,“我想知道你的。” 南宫雨辰早在她笑着调侃他时,就已经对她和沈信究竟是何关系并不在意了,听她一五一十全说出来,竟还有些感动。 完全没有隐瞒。 “你想知道我什么?你问,我全都告诉你。”南宫雨辰说道,她清浅的呼吸洒在下颌上,让他呼吸也有些紊乱。 柳欣鸢手指顿了一下,松开了他的头发,轻声一笑:“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以后有机会再问。” 她忽然又一顿,看着南宫雨辰小心翼翼,“应该还有机会吧?” 南宫雨辰眼神一暗,随后拍了拍她的头,点了点头,“自然是有,不用担心。” 言罢,他又问:“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南宫雨辰笑容晃了眼,耳边是他的声音:“我觉得,你 这样的女子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你不会居于一隅,了此一生。” 柳欣鸢从他的笑容中抽出来神情,摇头笑了一下,回答:“并没有,南宫,我其实只想家人平安,一生喜乐无忧。” 她目光有些深远,“听起来很没志向吧?可我心中所想所念便是如此。” 南宫雨辰觉得有些干涩,“我不觉得没志向,我也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如若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如此生活。”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头不对,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盯着南宫雨辰,让他一时间有种阴暗心里被光刺穿的感觉。 有些话莫名其妙就问出来了:“我其实是想问,你想要个郎君吗?” 柳欣鸢一怔,脸颊便微微有些红了,她轻咳一声,“谁不想未来有个郎君?这个问题倒是问的无趣。” 南宫雨辰不知为何有些着急,他紧接着她爹话继续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郎君?” 听着这越发直白的问话,柳欣鸢舔了舔唇,心底都想直接扑上去得了,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我喜欢,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男子。”柳欣鸢也是直白道,随后眼眸弯起来,又继续道:“像,你这样的。” 言罢 ,她的眼神很是侵略性的落在他嘴唇上,看得他喉结一滚。 “真的吗?”南宫雨辰问道,喝了酒的他眼尾艳红,微微挑起眉梢无端的勾人,她凑近了他,呵气如兰,“真的,不骗你,我永远不骗你。” 言罢,她腰间忽然攀上一只手,整个人被压倒在金黄的梧桐树叶中,随后唇上一软,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 柳欣鸢闭着眼睛回应着,随之而来更是狂风骤雨。 她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但是还有精力想,为什么看着文文弱弱的南宫雨辰,亲吻是急躁粗鲁的。 但是,好像这个才是南宫雨辰。 翩翩佳公子是他,桀骜不驯也是他,他一直都不只有一个样子。 算了,多样些多好,她喜欢。 二人纠缠间终于松开,衣衫发髻更是凌乱不堪,柳欣鸢的衣领滑落肩头,锁骨上落着他刚刚亲吻时不小心咬下的牙印。 南宫雨辰有些脸红了,默默帮她整理衣衫,但是柳欣鸢非要挑、逗他,“温文尔雅的南宫公子,竟然也会咬人,就咬在这儿。” 她拉开他刚刚拉起的衣衫,一只手撑在地上,瞧着他媚眼如丝,眼尾挑起,哪儿还有刚刚小鹿的清纯模样 眼下像只狐狸。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一人的夫君 南宫雨辰更加有些脸红起来,一把抱住了柳欣鸢,并且顺势将外衫裹在她身上,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下次不会了。” 她闻言忍不住轻笑起来,歪了歪头看着南宫雨辰,“公子准备什么时候下次?” 瞧着她这样子,南宫雨辰有些被逗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现在醉酒,你若是继续如此的话,怕是会出事。” 柳欣鸢一下子缠上南宫雨辰的脖颈,二人四目相对,她问:“所以不准备负责吗?” 他怔了一下,掐住她的腰,歪头埋在她颈间闷声道:“甘之如饴。” 她忍不住笑起来了,轻轻推开了南宫雨辰一些,说道:“我啊,我准备去鄞京了,可没留给你负责的时间。” 南宫雨辰闻言皱眉,“为什么要去鄞京?” 他想说鄞京太乱,她去了就是一脚踏进泥潭里,进去容易,出来难。 柳欣鸢自然知道他在担心她,所以笑了笑回答道:“只是去参加一个美食大会而已,为了提高知名度,我必须去。” 他看她语气坚决,闷声闷气的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南宫雨辰叹着气说道:“喜欢许久好容易开了口,没想到还没煮熟就要飞走了,真是可惜 的很。” 柳欣鸢没料到他会再表达一遍喜爱,一愣之后也说:“是啊,这才刚刚把心爱许久的郎君拐到手,就要走了。” 两人都被对方逗笑了,随后,南宫雨辰神情认真起来,帮她将乱了的发丝别到耳后,道:“我会找你爹提亲的。” 他一顿,“我明日就去。” 柳欣鸢笑起来,模样艳丽的好看,他眸色微微一深,露出个笑来。 “南宫,我与你认真说,你我二人身份地位悬殊,你如若真要娶我,所经所历一定会艰难重重,你还要娶我吗?” 知道南宫喜欢她是一回事,知道南宫想娶她也是另一回事,她很高兴,可是不得不想这些实际的问题。 古代就是如此,门第悬殊,实在太大。 南宫雨辰看着她眼眸中并未有任何自卑,只是在讨论事情罢了,他忽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以为我会随意将娶人这种事情做承诺说出去吗?”他眉眼瞧着越发温柔,“因为这个人是你,所以我才会说这种话。” 南宫雨辰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柳欣鸢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无非就是说如果娶的人不是她了,宁 愿不娶。 只是世事无常,现在承诺如此,可等到之后不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 “一切有我。”南宫雨辰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凉的指尖传出来的触感,也是暖暖的,“我从小就开始自己筹谋了,他们管不到我身上来,也没有办法管我。” 南宫雨辰语气柔和地,向她说出了最郑重的承诺。 柳欣鸢自然觉得十分安心,只是她忽然想起来,古代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尤其是南宫雨辰现在被封为了王爷,难保不会有人给他强塞人。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和南宫雨辰说。 毕竟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他们认为身为嫡母正妻,不愿意纳妾,那就是小肚鸡肠的妒妇,娶回来会家宅不宁。 所以她怕南宫雨辰也是如此。 “想说什么?”他低眼看着柳欣鸢,十分喜欢看她眼眸的样子,总是湿漉漉的,漂亮纯粹的像是小鹿一样。 他抬手描着她的眉眼,她被动的眨了眨眼睛,卷翘纤长的鸦睫扫过他手心,扫在他心头。 南宫雨辰喉结又滚了滚,目光更深,只是柳欣鸢没注意。 “我其实,受不得同旁人分享丈夫, 若做我的夫君,那只能有我一人。”柳欣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她刚刚告诉南宫雨辰,说她不会骗他,自然眼下也不愿意隐瞒。 南宫雨辰闻言后,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笑声说道:“你既然如此要求我了,那我也要如此要求你,要做我的娘子,只能有我一个夫君。” 闻言,柳欣鸢微微一怔,不敢相信南宫雨辰竟然会这样回答。 她一下子笑了,“皇帝若是知道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王爷,最后娶了一个农家女作为正妃,而且还嫉妒心极强,不允许你纳妾,他会不会气得直接让你休了我?” 南宫雨辰十分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如若皇上要我休妻,你那我就自己辞去王爷一职,与你远走高飞。” 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哭,一阵手忙脚乱,也不知该擦眼泪还是哄人。 他自小也没有哄过谁,也没有见谁哄过他。 柳欣鸢还流着眼泪,南宫雨辰脑子一热,忽然俯身亲了上去,这个吻柔和了许多,只是在他唇上轻轻啄磨。 她果然被亲的愣住了,哭都忘了哭。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不哭了,甚至愣住,顺着唇角往上亲 ,将她眼角的眼泪尽数亲了过去。 柳欣鸢眼睫微微颤着,有些遭不住他突然这样。 完了完了,清冷美人和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哭了?”南宫雨辰亲罢,把人圈在怀里,语气心疼,摸了摸她的发。 柳欣鸢脸红了起来,伸手环抱着他的腰,低声回答道:“我一直觉着你是镜中花水中月,只可远观而不能靠近,我怕你的喜欢也是这样。” 南宫雨辰听着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心里更加的心疼,“不会,永远不会。” 柳欣鸢将脸埋在他胸口,没忍住又哭了起来,声音微弱,但是南宫雨辰能感受到衣襟被打湿。 他抚、摸着她的背,心疼极了。 也是,他毕竟是这样的身份,她觉得不真实觉得没安全感,都是应该的。 “我马上去提亲,成为你的夫君。”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她被逗笑了,指了指夜幕,“你想去我也不让你去,若是扰了我娘亲养胎,就不嫁给你了。” 南宫雨辰一笑,摸了摸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泪。 “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还觉得我不是你的吗?”他低声问道,泛着秋波的桃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陷进去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提亲 柳欣鸢忽然坏心眼,“怎么办,我一日不上、你的族谱,我就一直觉得你还不属于我,我仍旧没有安全感,你说怎么办?” 南宫雨辰看着她狡黠的笑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她故意的,勾唇一笑,将她抵在树干上亲了亲,低哑的声音问:“还觉得吗?” 她被他这一下搞蒙了,眨眨眼睛,显得无辜又多情。 柳欣鸢摇摇头。 南宫雨辰一笑,又低头去亲,反复如此,柳欣鸢最终求饶笑道:“好了好了,你比我还坏心眼呢。” 他坐起来,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她比他小了不少,所以环抱在怀里她就被宽大的袖袍遮挡,让他有一种圈养的感觉。 “南宫,我其实——” “上官也叫我南宫,你要不要换一个比较亲昵的称呼?”南宫雨辰蹭着她脖颈,“只属于柳欣鸢的称呼。” 柳欣鸢没忍住笑起来,“原来喊我阿鸢打得这个主意,你倒是很会嘛。” 她沉吟片刻,“阿南,我叫你阿南如何?” 柳欣鸢抬着头看着南宫雨辰,月亮刚巧在二人身侧悬着,衬着朦胧月光,他回到:“好。” 南宫雨辰最后还是把柳欣鸢送回了家里,并且承诺第二日一 早就会来提亲,她笑了笑,勾住他的脖子说道:“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你要是不负责,我可不会放过你。” 他闻言轻笑,点了点头,目送她进了门之后才离开。 柳欣鸢回了屋子里,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她觉着最叫人欢喜的事情,大约就是得知自己在心上人心中,也是心上人了,本以为会很难得,却没想到她正经历着。 能遇到南宫雨辰,或许她也不算白来。 想到这一层,柳欣鸢忽然就顿悟了,一时间倒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个朝代不知道知不知道穿越者的存在,若是当她是怪物,那个时候南宫雨辰究竟还会不会视她如珠如宝? 柳欣鸢心底的雀跃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了担忧。 她一下子躺到了床上,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走一步算一步。 因为她选择相信南宫雨辰。 第二日,柳欣鸢还沉浸在梦里,就听到了外面敲锣的声音,有些气闷,并且完全忘记了南宫雨辰要来提亲的事。 她气冲冲的爬起来,披着斗篷往外走,还没出门,就隔着门扉听到了南宫雨辰的声音。 “伯父伯母安,这是聘礼二十八抬,我来求娶阿鸢。”南 宫雨辰温润的声音不难听出愉悦,柳欣鸢一怔,想起来昨日种种。 她一下子脸红了。 外面声音又响起,是柳仁德的声音,他道:“鸢儿年岁尚小,不急着定亲,等到以后鸢儿自行择婿。” 南宫雨辰一直都知道,柳家二老一直不看好他,所以来时也做了准备。 “或许,阿鸢日后所遇,我为最佳呢?”他问道,语气和缓,是听得出来尽量不想让柳仁德感觉逼问的不适。 柳欣鸢在门后笑了笑,觉得他这样很好笑。 柳仁德看了一眼陈蕊,陈蕊向前一步,“南宫公子,我知道你喜欢鸢儿,鸢儿也倾心于你,身为南宫家的嫡子,你应当知道,不是相互心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南宫雨辰安静的听着,看着陈蕊,心想他的阿鸢虽然同母亲长的像,但却性格不同,也幸好如此,否则说不定他都无法和她相遇。 “你们之间横亘太多,光是门第之见就能将鸢儿压死,我不想让她受委屈,我想让她欢欢喜喜的嫁人,平安喜乐一辈子。” 陈蕊说着,全是肺腑之言,她对自己这个女儿分外心疼,她不希望她也会受欺负。 “您大可放心,我定不会叫鸢儿 委屈,而且,伯母不认为鸢儿自己便不会叫自己委屈了吗?”南宫雨辰道。 他不等二人再质疑,躬身道:“我今日娶她,定当爱她,护她,敬她,与她同舟共济,与她白首同当,让她在我这儿,也有家。” 陈蕊被说的没话说,她紧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 “娘,你信我一次,我想好了。”柳欣鸢开门出来,拉住了陈蕊的手,目光格外坚定。 南宫雨辰听到她的声音,看向了她,瞧见她绾发的簪子是他第一次送她的那支,心底忽的一暖,更加高兴。 陈蕊看向柳欣鸢,她眼里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是好。 她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有些愣住。 他今日穿了赤色锦袍,腰束黑金色革带,肩头龙飞凤舞的用金线绣着一只踏火麒麟,平时散在肩上的长发也被挽起束了金冠。 这样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是她第一次见,他脸上看着张扬的模样,也叫她更为心动。 “而且爹娘,你们说了让我自行择婿,我就想要阿南,我觉得嫁给他是最欢喜的。”她压低声音在陈蕊耳边说道。 柳仁德觉着只要对她好即可,陈蕊则是有更深的想法,所以说通了 陈蕊,柳仁德自然也就答应了。 陈蕊看了看南宫雨辰,又看了看柳欣鸢,最终还是叹气答应下来。 “鸢儿,爹娘永远在这儿,你这次随着心意走吧。”她说道,言罢看看南宫雨辰,又道:“将来你们二人会面对许多,定要同心永结,携手并进。” 南宫雨辰有些惊喜。 “娘,你答应了?”柳欣鸢很高兴,她抱住了陈蕊很高兴的笑着,神情姿态无一不说,她眼下很高兴。 南宫雨辰想走过来,但是还是忍住了,看着母女相拥,心里也高兴。 柳仁德这时候站了出来:“鸢儿年岁小是不争之事,眼下不能成婚,得等鸢儿再大些再成婚。” 她听着柳仁德此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了看南宫雨辰,说道:“放心爹爹,之后我们才会成婚。” “你说呢?”柳欣鸢挑眉看南宫雨辰,后者无奈笑笑,“对,暂时不成婚。” 陈蕊看着她这么高兴,有些无奈,看了看两人后转过身去,“你们二人聊吧,我同你爹爹先回去了,今早的安胎药还没喝。” 说着看了看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多谢。” 言罢,她转过头由柳仁德搀扶着就离开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准备大会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俏皮的眨眨眼睛,“从我爹手里把我抢走了,你眼下觉着如何?” 南宫雨辰一下子上前来,一把搂住了柳欣鸢,“你怎么这么就出来了?小心着凉。” 言罢,一手帮她扶了扶发鬓,将她落下的长发挽到耳后,“头发也散着,这么着急见你夫君吗?” 她笑着推了南宫雨辰一下,“我今日就不找你了,我要研究一下美食大会上要用的吃食,直接一下子惊艳众人。”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那个京城的美食大会,你是一定要去的吗?” 柳欣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你其实也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去做个饭而已,能有多大的事情发生?” 话虽如此,可是南宫雨辰却感觉心里有些不太放心。 的确是只做个饭而已,可是做饭时会有什么人在,会有什么人吃,这就不一定了,如若有人知道了她,也知道她是亲自求娶的他未婚妻,很有可能就会利用阿鸢来对付他。 他不想让她处于险境之中,即便只是可能。 “阿南,我的酒楼是我的心血,这个美食大会能提高它的名声,能让他被更多人知道,你说我哪里有 什么不去的理由呢?”柳欣鸢说道。 柳欣鸢说的情真意切,南宫雨辰也的确无可反驳。 “如果说要与你一起去,你可是会拒绝我?”南宫雨辰又伸手抱住了柳欣鸢,下颌抵在她的肩头。 柳欣鸢微微一笑,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求之不得。” 说着,她转过头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雨辰看,说道:“那你今天就不要走了,跟我去院子里,我想研究一款惊艳的饼干出来和我一起研究如何?” “饼干?”南宫雨辰奇怪的问道,“这是何物?” 他的确是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当然自然也不会见过。 柳欣鸢愣了一下,回答:“就是和桃酥饼那样的东西,只不过,我觉着我要做的应该是比桃酥饼还要好吃。” 她抿了抿嘴,“前提是,我能成功。”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一定行的,你是谁啊。” 柳欣鸢闻言很受用,挑了挑眉,“也对,我是谁啊,一定能行。” 言罢,退开南宫雨辰的怀抱,回了屋子里去梳洗打扮,怎么也是未婚夫在身边,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至少,柳欣鸢是这么觉得的 。 等到她又出来,南宫雨辰瞧见她与方才并无什么变化,至多不过是洗了把脸的区别而已。 二人一起到了小作坊里面,柳欣鸢翻看着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的食谱,准备学最简单的曲奇饼干来做。 别的成功几率并不大,还是弄一些容易做的才是。 柳欣鸢于食物一道似乎很有天赋,虽说是学,可是很快就学会了,不仅学会了,南宫雨辰也觉得很好吃。 “你做的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阿鸢,我真好奇你究竟是不是淮朝人。”南宫雨辰说着,手指绕上她一缕青丝。 柳欣鸢神情自若的说道:“我不是淮朝人,我是敌国奸细。”她说着回过头,一把环住南宫雨辰的脖颈,“你待如何?” 南宫雨辰一愣,似乎真的是在想要怎么办。 “那你,你是有目的的吗?”南宫雨辰竟还十分认真问道,随后盯着她眼神很纠结,是真的在思考她要是间谍怎么办。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别人跟你说什么你都相信吗?” 他不明所以,柳欣鸢一把抱住他,“阿南,你相信我吗?” 南宫雨辰收紧手臂紧紧抱着柳欣鸢,“我相信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柳欣鸢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只是笑了一下,回答道:“我的确是柳欣鸢,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至于我究竟是谁……你很在意吗?” 他自然不在意,柳欣鸢不管是谁,什么身份,他都喜欢,都在意,即便是敌对身份,他也会和她一起殉情。 可是她说她是柳欣鸢,那就是柳欣鸢就好。 这时候,柳欣鸢听到了门外有声音,是柳仁德追着柳义德劝说的声音,是要柳义德赶紧去吧张秀秀找回来。 柳欣鸢想了想,的确是应该如此,什么都没说,默默就站在一旁听着。 她其实觉着,很有意思。 “你现在是准备抛妻弃子了吗?”柳仁德难得这么生气,柳义德也是被扰的没办法,“大哥,她自己会回来的。” 柳仁德闻言摇摇头,“我要你找秀秀回来,不是怕她不回来了,而是在于你,我气你为何不好好对你的发妻!” 他很不耐烦的听着柳仁德絮叨,心里想着还有多长时间能让他赶紧走。 “你若是不能把秀秀找回来,那你就回老院住吧,正巧,还能腾出来一个院子。”柳仁德终于搬出比较硬气的一件事来威胁了。 柳义德闻言果然有些害 怕了。 “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你说呢?”他讪笑着说道,怕被赶出去只能是如此。 柳仁德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得逼得你无处可去,是真的应该如此。” 柳义德嘴上嗯了下来,可是心里却想着柳仁德事真多。 “快去吧。”柳仁德摆摆手,柳义德为了能摆脱柳仁德,走的也很快,几乎是不犹豫的直接离开了。 柳欣鸢就在门后听着,抿了抿嘴,很看不上。 “听起来出事了。”南宫雨辰环着她咬耳朵,但是明显是的确想知道这件事的缘由的。 她点点头,“是啊,我二叔出轨青梅竹马白月光,给我二婶气的回了娘家,我爹爹极爱娘亲,所以也希望二叔好。” 柳欣鸢说着回头,“但是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的,至少我以为如此。” 她说完之后耸了耸肩,“二叔连去找二婶都得我爹爹逼着去,还不如直接和离来的痛快,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多好。”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腰,“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我就不喜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柳欣鸢挑眉回头,“难不成,南宫公子以前还成过亲不成?竟然知晓这么清楚。” 第四百八十四章 劝和 南宫雨辰一时间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找补,“不是这个意思,阿鸢,我是说有时候和离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得三思后行。” 她捧腹大笑,“我也没说什么啊,瞧给你紧张的,我不是什么瞎猜疑的女子,你放心好了就是。” 言罢扬了扬唇角,张扬艳丽的很。 他忽然一笑,把人拉进怀里又亲了亲,叹了一声又说:“阿鸢,我真想你现在就变成我的娘子啊。” 柳欣鸢感觉到他靠到了身上,微微笑着问道:“为什么忽然这么想?之前可是答应我爹了,你若是出尔反尔……倒也无妨。” 她俏皮的凑在他耳边,“我跟你一起跑。” 南宫雨辰被她的话逗笑,随后又觉得她一个女子能说出来这种话,也的确是很难的了,顿时更加感动起来。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我要去找阿欣了,到时候我再找你去。”柳欣鸢说着,随后推着南宫雨辰往外走。 南宫雨辰拗不过,自然是只能不太甘心的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离开之后,就收拾了一下作坊里的东西,准备去找邱欣丽,和她商量一下一起去京城的事情。 那边柳义德已经到了 张家村,因为临近,所以走了也没用很远的距离,只是到了之后时间不太早。 他的确是不太想来。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很响,里面的人一定都听见了,柳义德知道,张秀秀家里的关系简单的很,此时在家的,可能就她和她娘。 张秀秀的娘姓方,是村子里有名的绣娘,十里八街都喜欢来找张秀秀她娘,方二娘来缝补刺绣。 所以,当初方二娘一个文文弱弱的绣娘嫁给一个屠夫,所有人都不理解,深深觉着张秀秀的爹占便宜了。 可并非如此。 其中是非曲折柳义德知道的并不算多,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有内情,占便宜的其实是张秀秀的娘方二娘。 “叩叩叩” 想着想着,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来开,里面甚至是连脚步声都不曾听见,让柳义德怀疑自己的判断,究竟有没有人。 柳义德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里面竟然传来了脚步声,走来开门的人是方二娘,她看见柳义德,神情冷下来。 “你来做什么?既然已经有了良人,那就不要耽误秀秀了,我们带回来,自己养。”方二娘了冷声说着。 柳义德微微一愣,随后立刻上前拦住 了方二娘,说道:“您也别这么做,我其实是来找秀秀的,您应该也知道。” 方二娘冷笑一声,“来找秀秀的?原来还没有掉进温柔乡爬不起来啊,还知道来看看你的糟糠之妻!” 张秀秀回家那天,是哭着和方二娘说完了这件事,一个年逾三十的女人,回来找母亲哭诉,身为娘亲,方二娘自然心疼的不行。 她虽然是已经将女儿嫁出去了,但是还是很心疼闺女的。 张秀秀就算是长的再大,那也是她的女儿,年纪还小的女儿。 “岳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是我没有提前通知秀秀,可是秀秀也的确有些嫉妒了。” 柳义德时至今日,还不往他身上找原因,甚至还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叫方二娘十分看不起柳义德。 “你现在在这儿等着我回去问一问,如若秀秀想见你,想跟你走,那我自然不拦着,你要是哄不好的话,那你们就和离。”方二娘说话间十分认真。 柳义德忙不迭的立刻点头,他心想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要是和离之后,的确就没什么地位了,他确信张秀秀一定会跟他回去。 方二 娘回了屋子里,张秀秀看见她娘回来了,立刻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问到:“是不是就是他来了?” 闻言,方二娘点点头,“秀秀,他现在来见你,想让你跟他回去,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张秀秀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很确定的说道:“我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他,一见他那张脸,我就想起来那日他是如何说李桂花好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方二娘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张秀秀身边。 “可你现在要是一直在娘家呆着,你这不是给李桂花腾位置吗?你现在就应该回去,偏不能让他们如意了才是。”方二娘劝着张秀秀。 张秀秀皱着眉还是很不情愿,“可是,娘,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难不成我就准备背那个李桂华欺负,但是不反抗吗?” 方二娘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不用担心这些,自然有我们来帮你教训那个李桂花,让她如此嚣张,抢我女儿的夫婿。” 张秀秀听了这番劝,终于下定决心出去见柳义德一面了。 柳义德在外面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看见出来了,立刻走上前去,拽着她的手说道:“秀秀,快跟我回家去,这件事我错了。” 张秀秀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娘,之后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横眉冷眼道:“你现在是要求我回去,不是我要求着回去,态度放端正一点。” 她这也是娘亲教给她的,说是在柳义德哪儿的地位能稳固些。 “秀秀,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身为男人来你家里哄着你回去,已经是极有面子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柳义德皱着眉。 张秀秀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直接坐了下来,冷漠的看着柳义德,“我不仅要你求我回去,我还要让你把你所得的钱全都交给我。” 她抿嘴,“要是你的钱存在我手上的话,你就没有钱去养别的女人了,这也算是给我放心,你说呢?” 柳义德听着这些话,有些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钱是我赚的,为什么要交给你?” 张秀秀转过头去,“不交给我也行,那我今日,甚至是以后都不会跟你回去了,你就算是跟我和离,我自然也有能嫁得出去的地方。” 柳义德一点都不小看方二娘的手段,张秀秀能说出这种话来,一定是方二娘有本事。 “秀秀,事情别做的这么绝是吧?你就跟我回去,我一定把工钱交给你保管。”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助攻 柳义德虽然不是真心想要把钱交给张秀秀保管,只不过是现在一定要带着她回去,柳仁德才会让他们继续住下去,不得不先这样子说。 张秀秀到底也是和他生活了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这点小心思?只是她很确信,回去之后一定会有钱。 至少就算是柳义德不给,柳仁德也会给她的。 张秀秀顿时同意下来,说是要跟柳义德回去,方二娘和张秀秀站在一旁,都没有什么动作,纷纷看着柳义德。 “既然是来求着我女儿回去的,那还不快来帮她收拾包袱?难不成,你叫她自己收拾了跟你回去?”方二娘说着。 刚刚她就教给张秀秀了,不能这么主动,否则在柳义德嘴里就是他一来找,张秀秀就立刻背上包袱跟他回去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柳义德收拾完之后转过头来,笑着问道:“已经收拾好了,现在走吗?” 他已经自觉的背上了包,毕竟待会儿方二娘肯定会让他这么干的,已经是能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方二娘点点头,“秀秀,别担心,娘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先回去,好好过日子。” 张秀秀点了点头,随后万般不舍的离开 了娘家。 她走在前面,柳义德背着包袱走在后面,路上有人看见都有些惊喜,觉得柳义德会这么给媳妇背包袱很少见。 到底也是封建大男子主义深入人心了。 总算是回了家,柳欣鸢在厅中正装着曲奇饼干,准备带去给邱欣丽,看到两人这样回来,倒还是有些惊讶的。 没想到柳义德这么舍得。 “大哥,秀秀回来了。”柳义德朝着柳仁德说道,随后甩下包袱就准备走,被张秀秀拦住:“你要去哪儿?” 柳义德看了看张秀秀,“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多事。” 张秀秀环胸看着柳义德,“你自己跟我娘保证了,回来就把工钱交给我保管,钱去哪儿了?” 言罢,柳欣鸢听着有些好笑。 竟然这么早就有了妻子管钱的先例存在了,那现代普遍如此,还不算是特别稀奇了呢。 “钱?你一个妇道人家要什么钱?给你保管你都未必能数的清楚,如若丢了怎么办?这钱给你,到底是不保险。”柳义德有理有据的拒绝着。 他看了看张秀秀,“而且,我手上的钱都盖了房子了,哪儿还有剩余?” 王芳芳也说着:“就是,身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 子,现在逼追着丈夫要钱算是怎么回事?” 王芳芳自然也不愿意儿子的工钱交到张秀秀手里,在一个外人手里,终究还是不太放心的下的。 张秀秀冷笑一声,“不给便罢了。”言罢,就准备转身直接离开,柳欣鸢一把扯住张秀秀的袖子,笑了一下:“二婶不用着急,随后我把二叔的工钱都给二婶,不也一样吗?” 她闻言看了看柳欣鸢,问:“果真如此?” 柳欣鸢瞥了一眼有些错愕的王芳芳和柳义德,心情很好,“这是自然的,我不骗婶婶,我爹爹可没教过我骗人。” 言罢看了一眼柳义德,指向性明显的很。 张秀秀自然也是心顺了,看着柳欣鸢都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分,这个侄女这么帮着她,当时她却不识好人心。 “欣鸢啊,多谢你,那以后定期我找你拿他工钱,可好?”张秀秀问道,柳欣鸢笑眯、眯的点头,“好,自然好。” “好个屁!”柳义德忍不住了,“你们就这么规划了我的工钱?我说了要给她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尊重我?” 柳欣鸢转过头去,歪了歪头,“我爹爹的工钱就是在娘亲那里放着,我不觉得有什么啊,为何二 叔如此气恼?” 柳义德说不出话来,这就算是告到了柳仁德那儿,或许都是有理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爷爷就没有交给我管钱,你爹那是被你娘给带坏了!你可别学!”王芳芳跳出来说道。 柳欣鸢微微一笑,“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爹给我娘亲管钱是相信我娘,奶奶既然没管过钱,那或许……爷爷不信你罢了。” 王芳芳也被堵住了嘴,并且被气的不轻。 “行了二婶,我还要出去,等到时候我定期将钱交给你就是了,免得二叔有钱之后就出去偷、腥,丢我们柳家的脸面。” 柳欣鸢是在对张秀秀这么说,但是这几句话无异于是一巴掌打在了柳义德脸上,他面上无光,且被气的不轻。 可是那又如何?柳义德并无办法。 柳欣鸢离开宅子之后,就去邱府去找邱欣丽了,她准备让阿欣尝一尝这个曲奇饼干好不好吃,再问一问她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鄞京。 所以说已经有南宫雨辰陪着她了,可是还是需要一个女子在身边的。 到了邱府,柳欣鸢进门之后就直接去找邱欣丽了,她坐在桌前,正绣着一个荷包,瞧着样式挺好看的,而且也挺精 细。 “阿欣!”柳欣鸢叫了一声。 邱欣丽笑着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继续绣荷包,一边笑一边问:“瞧着你这红光满面的,喜事不少吧?” 柳欣鸢就知道她已经知道,南宫雨辰来提亲的事了,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当然是喜事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来向我提亲了。” 她浅浅笑着,将手里的荷包放下,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说道:“也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柳欣鸢低头羞涩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打开,“这是我新做的曲奇饼,你尝尝好不好吃?” 邱欣丽闻了闻味道,空气里飘散着甜蜜的香气,闻着就是一道比较香甜的食物。 她捻了一块在手上,小口咬了一口,顿时饼干进入嘴里面随即化开,舌尖香甜的味道久久让她回味。 “味道不错,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这种东西,是要干什么?”邱欣丽将一整块吃完之后问道。 柳欣鸢听着不禁感叹不愧是她的好友,只不过稀松平常来送个饼干,都能想到她一定有事要做。 她抿抿嘴,神情认真起来,“阿欣,你知不知道鄞京举办的美食大会?”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准备 “美食大会?”邱欣丽道,“我倒是略有耳闻,这个大会对女子挺不公平的,你要是去的话,会不会受委屈?”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论如何?这个大会对酒楼提高知名度有帮助,我都会去的。” 她忽然笑着靠近邱欣丽,“所以说阿欣陪着我一起去如何?” 邱欣丽回过头瞧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顿时有些无奈,“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她话间一顿,“自然是要陪你去的,你若是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呢。” 柳欣鸢略有些尴尬,“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阿南跟我一起。” “阿南?”邱欣丽有些疑惑,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了然的表情让柳欣鸢有些许羞涩。 “原来称呼都改了啊,看来我们鸢儿这是圈住南宫公子了啊。”邱欣丽调侃着,笑容温婉,净是温柔。 柳欣鸢虽有些害羞,但她还是扬着下颌道:“我就是把他圈起来了,阿南也乐得被我圈起来,不行吗?” 邱欣丽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的摇摇头,“你呀,这么张扬,这去了鄞京可得收敛些,撞到了权贵可就不好了。” 柳欣鸢却并不担心,反而是挑着眉说道:“阿南 自己就是权贵,我不担心。” 话虽这么说,可柳欣鸢却并不会因此为非作歹,她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如若是无人犯她,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挑事。 “又说胡话了,行了,你要不要带上林家那两个姐妹?”邱欣丽问道,“我觉得她们两个并不像一开始就是奴隶的。” 柳欣鸢闻言点点头,“倒是阿欣不说我倒是忘了,的确是要带上她们,我答应过她们帮她们找亲人的。” 邱欣丽闻言叹了口气,“倒也是可怜的很,本来不用受这些苦,阴差阳错就被这样对待了,真是可怜。” 她抿了抿嘴转过头去,目光有些深远,“是啊,他们姐妹俩的确是倒霉的很,不过遇到我了,我就是贵人了。” 说着她回过头来笑,邱欣丽看着她骄傲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觉着喜欢。 她似乎本该这样明艳张扬。 “阿欣,我得再去找一趟阿南,我得得和他商量一下我们离开之后,酒楼和温香阁的生意如何。” 柳欣鸢说着起身,邱欣丽点点头,“你快去,告诉我时间我好收拾打点行李。”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应声,随后便离开了。 柳欣鸢直奔长庚 山庄而去,南宫雨辰已经换回来平时的装束,柳欣鸢看着略有些失望,心想怎么没多看会儿。 “阿鸢,瞧什么呢?”南宫雨辰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眉目温柔,如墨似画。 柳欣鸢走过去坐下来,“瞧你为什么换了那个赤色锦袍,我觉着你穿成那样子好看的很。” 南宫雨辰无奈的笑了一下,“鄞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提亲和成亲时,都要着红色衣裳,我喜素,倒是只有这一身红袍了。”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成亲的婚服有讲究吗?” 他闻言挑了挑眉,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眼底不加掩饰的玩味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什么。 她咳了一声,“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只是想知道而已,没,没别的意思。” “哦,我知道。”南宫雨辰收回目光,但是嘴角明显翘着,心情看起来不错,但是柳欣鸢有些欲哭无泪的。 “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 “好了好了。”他也没忍住,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来找我什么事?” 柳欣鸢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回答道:“不日咱们就要去鄞京的美食大会了,我想来跟 你商量一下,酒楼和温香阁要怎么安置。” 南宫雨辰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轻蹭了一下,懒懒的回答道:“你不是已经有了安排的人选吗?你究竟是想问什么?” 她微微一愣,忽然笑了,“你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罢了又继续说道:“阿南,我们要去鄞京了。” 话里的意思南宫雨辰是能听出来的,南宫家的本家也就在鄞京。 “我这次跟你回去也不只是为了和你一起参加美食大会,更重要的也是要回本家告诉我爹,我已经定亲了。”南宫雨辰温柔的说着。 她勾了勾唇,笑了一下,“要是你爹不让你娶我的话,你会带着我走吗?” 他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皇帝都拦不住我们,你觉得我爹能拦得住吗?” 柳欣鸢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之后,自然很高兴,他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一下子坐在了他身上。 “说的不错,以后记得就这么说话,我很爱听。”柳欣鸢说完之后亲了亲他的嘴角。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不大好意思,眼下人都是她的了,竟然没有那不好意思一说。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柳欣鸢 说是要去店里面安顿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柳欣鸢先去了一趟温香阁,将温香阁大。大小小的事务安排好之后,就直接去了酒楼里面,她要把林家两个姐妹带走,同样见墨也不会留在酒楼里。 “王婶,酒楼就交给你了,还希望您能一定等到我从京城回来。”柳欣鸢一边安排着,一边说。 林希儿走上前来说道:“姑娘,我要是跟着一起走了的话,酒楼的人手,其实会不够,不如我留下吧。” 柳欣鸢很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一定得带上、你一起走,你毕竟比洛儿年纪大,如果真的要找亲人认你的脸,会比认洛儿的脸容易。” 林希儿闻言,点了点头。 “那不如姐姐去,我留下来。”林洛儿说着,总觉着柳欣鸢对她们这么好,她们不能总想着自己。 柳欣鸢听着这两姐妹一人一句的说着,有些无奈了。 “你们两个都得去,听我的,不许反驳。”柳欣鸢很确定的说着,随后准备拉着王婶去安排些东西。 还没走,许张二人就来了,他们道:“美食大会的日子已经订好了,明日启程,等到了鄞京,时间就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必须是要明日启程。”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吃醋 柳欣鸢也的确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但是通知已经送到,她自然就得那个时候走了,免得错过大会。 “王婶,您也听到了,我明日可就要走了,今日抓紧与我熟悉一番。”柳欣鸢回过头来,很无奈的说着。 王婶也是叹了叹气,“这么快就要走,那我们赶紧来。” 这样所有的一切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半夜,柳欣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之后,竟然发现陈蕊还醒着。 “深更半夜的,娘,你怎么还醒着?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你现在也该好好休息才是。”柳欣鸢走上去嗔怪道。 陈蕊摇了摇头,“娘今日听说了,你明日就要启程去京城了。” 她微微一愣,点点头。 陈蕊叹了口气,“南宫家本家就在鄞京,你和南宫公子这才刚刚定亲,现在前去,我怕你受委屈。” 柳欣鸢沉默着不说话,其实陈蕊担忧是对的,毕竟南宫家是一个大家族,她只不过是一个农家女而已。 南宫雨辰虽然已有承诺,可是,总不能把所有压力都按在他身上。 “京中的大家世族,多数都眼高于顶,你这样子的身份,他们一定会看不起你,鸢儿,你明白娘的意 思吗?”陈蕊握住了她的手。 柳欣鸢也能不明白陈蕊对她的担忧,只不过,她这个人比较倔,认定的事总得要试一试才好。 “娘亲,放纵我一次,可好?”柳欣鸢别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蕊盯着自己女儿脸看了良久,最后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过的很好,若是你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那我更喜不自胜。” 柳欣鸢有些感动的一把抱住了陈蕊,“娘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已经告诉大夫了,定期来给娘亲送安胎药,也会来给娘亲诊脉。” 她叹了口气,终于伸手拍了拍柳欣鸢的后背,“好孩子,你说的这些娘都已经记住了,你自己安心去就是了。” 母女两个拥抱了许久,柳欣鸢最后是哄着陈蕊睡下之后,才回了屋子里休息。 第二日一早,南宫雨辰便赶了马车,停在柳欣鸢家门外,她早上一醒来,就听柳仁德说有马车在外面等着她。 柳欣鸢出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南宫雨辰。 “我梳妆一番,等一等,阿欣和林家的两个小姑娘。”柳欣鸢站在门口说着,南宫雨辰挑起了帘子,“她们我已经 安排上了马车。” 柳欣鸢微微一愣,南宫雨辰又继续说:“我还安排了见墨去保护他们,安全问题你大可以放心。” 她点了点头,不禁在心里感叹南宫雨辰的细心。 柳欣鸢收拾好之后,去屋子里面看陈蕊,瞧着她还睡着,就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把自己的心留在了桌子上,出门上了马车。 也不是第一次离家,柳欣鸢却总有一种恋家的感觉,瞧着身后宅子越走越远,心里越发的有些惆怅。 “阿鸢,我在你身边,睡一觉吧,养养精神。”南宫雨辰轻轻地把她拉倒,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柳欣鸢侧躺着,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你说,我真的适合吗?” 南宫雨辰听出来了她话里深一层的意思,十分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论什么,只要你愿意,你就合适。” 柳欣鸢弯了弯嘴唇,闭上了眼睛。 等到了城门口,看到陈刚夫妇等在门口的时候,柳欣鸢又感觉有些感动的想哭。 她娘亲在听到她要来鄞京之后,就立刻通知了她舅舅和舅母来城门口接她,也不知道她舅舅和舅母等了多久。 柳欣鸢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扑向了陈刚和裴音, “舅舅,舅母,我来了!” 说话的语气十分兴奋,陈刚也很高兴看见自己的侄女,拍了拍她的背,“来了就好,快跟舅舅回去就去休息。” 柳欣鸢当然是很高兴的,一些人就先去了陈刚的酒楼里面,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这么高兴,心里也很欣慰。 一路上都看着她郁郁寡欢,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 “夜里不如就住在我这儿吧,你再去租个客栈,反倒是不值得了。”裴音说着,看了陈刚一眼,陈刚立马帮腔。 柳欣鸢看着他们两个笑了笑,刚要张口答应住下来,一旁的南宫雨辰就开始说话了:“阿鸢住我这儿就好,就不劳烦舅舅,舅妈了。” 陈刚和裴音两人听着这个称呼,都愣了一下,看了看对方,又扭回头来。 “这改口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还是说你们二人已有好事?”裴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有些高兴又有些疑惑。 柳欣鸢弄了个大红脸,“我们还没有成亲,只不过阿南来过家里提亲了,我爹娘都已经同意。” 裴音顿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情,“之前你娘还拜托我在京城里,给你物色几个条件不差的夫婿,没有想到南宫家的小公子 竟然已经出手了。”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脸更加红了,心里想着她娘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儿,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我倒是也不太知道,还是要多谢舅母告知。”南宫雨辰温温和和地说着,眼神不时瞟一下柳欣鸢。 柳欣鸢回头看了他一眼,耸了耸鼻子,有些无奈。 这件事情她自己的确也不知道,不过的确能理解,陈蕊为什么会让裴音给她找个夫婿,毕竟当时南宫雨辰也是虎视眈眈的。 柳欣鸢悄悄蹭到了他身边,低声说道:“就算给我介绍再多夫婿,眼下不也是你的未婚娘子吗?” 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自然是高兴了很多。 “娘子此言极是,是我吃飞醋了。”南宫雨辰忽然间凑到了她的耳旁说道,热气吹在她的耳廓上,让她整个人僵直了起来。 “既然,鸢儿是要跟着南宫公子回去,那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快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裴音起身说道。 柳欣鸢看了一眼南宫雨辰,忽然起身对着裴音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舅母,我还没有嫁给阿南,不如还是住在酒楼里。” 第四百八十八章 王府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纷纷看向了柳欣鸢,尤其是南宫雨辰,微微皱了一下眉,一双漂亮的眼眸满是不解。 她弯唇一笑,朝着他挑了挑眉,像是胜利一般高兴的很。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又是故意的,不知道哪里又招惹了她了,为了扳回一程。 “鸢儿?”邱欣丽也不解的开口叫了一声,柳欣鸢回过头去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邱欣丽立刻明白了,是故意的。 邱欣丽没有再说话,反而是盯着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有些不知道自己眼下该说些什么好了,有些求助的看向了裴音,漂亮的眼睛总是让人容易心软。 “鸢儿,既然南宫家的小公子邀你去,那就跟着他去就好了,难不成你还有这么多俗礼不成?”裴音问道。 听着自己的舅母这么容易就叛变了,柳欣鸢也是有些无奈的。 “我这只不过是出口逗了一下阿南,没想到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我这以后就算是想回娘家也没得回咯。”柳欣鸢笑着说道。 裴音敲了敲她的头,“还没成亲呢,就已经说到要回娘家了,真是不吉利,快呸呸呸。” 柳欣鸢措不及防,被 敲了一下脑袋,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裴音,最后还是按照裴音说的话呸了两声。 众人看着她这样子都笑了起来。 柳欣鸢看了看时间,也觉得在叨扰下去容易影响成钢酒楼的生意,就准备起身离开,告别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酒楼。 “皇上赐了王府给我,待会儿我们直接回王府去住就可以,我虽然人在兖州,可是也有叫人打扫王府。”南宫雨辰走着说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你要是不说,我还有些想不起来,你这个王爷的身份,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小公子。” 他微微一笑,“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你所认为的,那我就是这个身份。” 柳欣鸢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听到这句话,忽然回过头去,就抱住了南宫雨辰,一旁走着的邱欣丽有些无奈。 “瞧瞧,这都有夫君了,这还要拉着我一起来,让我看着你二人如何恩爱吗?”邱欣丽调侃着。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更是明目张胆的直接亲了南宫雨辰的脸颊一下,“就是要给你看的,让你早日也找个郎君。” 邱欣丽有些无奈了,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当街如此,不知羞。” 她哈哈笑起来,随 后就注意到了南宫雨辰一直没有说话,回头一看,竟然发现他罕见的脸红了。 “阿南,原来你不是不会脸红,只是还没有到脸红的地步啊。”柳欣鸢故意凑过去,离他离得很近。 南宫雨辰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我们快走吧。” 一些人走在街上吵吵闹闹的,林家姐妹跑在前面左顾右看,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柳欣鸢在后面盯着她们两个。 “两个孤女,属实有些可怜。”柳欣鸢忽然说道,“我其实这次带她们两个来,也是想帮她们找一找亲人。”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还能找得到吗?”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了,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试一试的,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说着,看着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尽力帮她们寻找亲人,如若是找得到的话,应该很容易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一行人继续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忽然,她看到林家姐妹俩看着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林洛儿还好,有些收敛自己的目光,但是林希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很 希冀和好奇的。 她们两个从个自记事起,就已经在流浪,即便是见过有卖糖葫芦的,可是从小也没有吃过,没有任何人给她们买。 “这银子给你,你把剩下这糖葫芦全卖给我,如何?”柳欣鸢忽然走上前去,递给了卖糖葫芦的一锭银子。 剩下的糖葫芦也不过十二三串了而已,这一锭银子别说是买这剩下的糖葫芦,就算这上面插满了糖葫芦,也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多谢,糖葫芦就都给小姐了。”小贩说着,直接把扛着的,用来插糖葫芦的木垛子都给了柳欣鸢。 她接过来,转头直接递给林希儿和林洛儿,“诺,给你们糖葫芦吃,奔波一日了,也有些累,吃点甜的舒缓舒缓。” 姐妹两个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欣鸢,心里很是感动。 “多谢姑娘。” 道谢之后,两个小姑娘,一人一根糖葫芦就开始吃了起来,柳欣鸢看着她们两个笑了一下,回过头去抽了一根出来,递给了见墨。 “你也吃,不要成天对希儿和洛儿板着一张脸,小心把我们家的两个小姑娘吓坏。”柳欣鸢一边说一边递上去。 见墨有些难为情的接过来,红着脸道了一声谢之后就 离开了。 “这一圈糖葫芦都送完了,你怎么也不知道给我送一根?”邱欣丽走过来笑着说。 柳欣鸢立刻从上面抽了一根下来,“难得邱小姐想吃糖葫芦,小人自然是要满足,诺,给你。” 邱欣丽接过来来吃了一口就拿在了手里,其实也并不是很喜欢吃。 柳欣鸢笑着看既然拿着糖葫芦吃,忽然一下子怔了怔,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眨着眼睛问道:“你吃吗?”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你若是实在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吃。” 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怎么会不想呢?买了这么多,自然就把你算在其中了,快给你一根。” 柳欣鸢举着糖葫芦靠近,脸上是讨好的笑。 他挑了挑眉,转开脸,“见墨都被你送了一根,却不记得你的夫君,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要了,难免有些像是逼着柳姑娘。” 听着他这种话,就是在赌气,柳欣鸢看着他十分无奈,“别什么醋都吃嘛,给见墨也是因为他是你的侍卫。”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挑眉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柳欣鸢咬了咬牙,“我喂你吃。”言罢,从糖葫芦串上咬了一颗下来,凑近了仰起脸。 第四百八十九章 生辰 南宫雨辰也的确是没有想到,柳欣鸢会突然这样子,但是本着送上门来的人不吃白不吃,直接低下头,从她嘴里面咬过的那颗糖葫芦。 柳欣鸢虽然知道他肯定会吃,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俯身过来,还是有点没想到,愣了一下,直接两颊爆红。 邱欣丽正巧回过头来,环胸有些看好戏的说道:“啧啧啧,当街就这么亲密,瞧着你们两个像是许久不见一样。” 柳欣鸢有些不好意思,南宫雨辰看了看邱欣丽,微微一笑,“的确亲密了些,多谢提醒。” 言罢,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南宫雨辰又俯身亲了亲柳欣鸢的嘴,罢了,舌尖还扫了扫她的嘴唇,“挺甜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邱欣丽也没有看懂这个操作,“你不是说,多谢提醒吗?” 南宫雨辰挑眉,“对,我说多谢提醒,是我知道了我们在你们眼里是亲密的。” 邱欣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确是没有见过,竟然能这么泰然自若的。 柳欣鸢自己也有些震惊,本来以为南宫雨辰是那种比较温吞的,没有想到占有欲竟然比她想象中要强这么多。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不可相貌? “前面就是王府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南宫雨辰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一行人回了王府之后,柳欣鸢看着冷锅冷灶的主动提出来要做饭,邻家两个姐妹自然是要来帮她的,她自己一个人也的确乏力,便同意了。 她才刚刚走到后厨,南宫雨辰就从自己的卧房又出来,跟着柳欣鸢一起到了后厨,她好奇的看着他:“跟着我做甚?”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拉着她往一边走过去,瞧着他如此神秘的样子,柳欣鸢一下子竟然有些紧张了。 “我送你一支簪子。”南宫雨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锦盒长长的锦盒,上面雕刻的纹样十分古老,看着似乎年代久远。 柳欣鸢接过来盒子好奇的问道:“这盒子看着年岁可能比你我加起来还大。” 南宫雨辰点点头,“阿鸢果真是好眼力,这盒子就是祖传的,只不过不是南宫家的,是我娘的。” 他垂眸,眼底柔情又悲伤:“我娘给我留了一支簪子,说是她不能看着我成亲了,那就由这支簪子见证,往后我们成亲,你戴上它可好?”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如此沉重,心里也是有些心疼南宫雨辰,“这是自 然的。”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通体白透的簪子,花纹样式皆没有,是一根祥云样子的簪子。 “这簪子看着倒像是不太会打造之人亲手做的,所以这是谁做的?”柳欣鸢好奇的拿起来看着。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这个,是我见证我娘亲祖爷爷祖奶奶爱情的簪子,当年外祖爷爷手笨,想亲手做过东西送给我外祖奶奶,只不过没做好。” 他眼神柔和起来,“可是即便如此,我外祖奶奶还是戴了一辈子,之后就给了她的儿子。” 柳欣鸢听着很是感动,但是还是好奇另一件事,她问:“不过这簪子,最后怎么到了郡主手中了?”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娘亲是家里仅剩的血脉,自然就到了娘亲手里。” 她一时间噤声,顿时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敢开口了。 “这本就是事实,你不过是问了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南宫雨辰看得出来,她的自责,是却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多想的。” 他抬手摸摸她的长发,随后说道:“我帮你把这根簪子带到头上,如何?” 柳欣鸢笑 了一下,转过头来,将自己挽发的簪子抽了下来,南宫雨辰则是细心的帮她挽起青丝,缀上了这根簪子。 “好了。”南宫雨辰说道,柳欣鸢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回头一笑,“你的簪子都已经给了我了,那你我以后一定会绑在一起。” 南宫雨辰温和的笑了笑,“绑在一起才好,你永永远远绑在我身边才好。” 她笑了笑,转头进了厨房里面。 南宫雨辰透过窗户看着她,微微一笑,抬手顺着窗户描绘着她的样子,并且牢牢记在了心里。 柳欣鸢笑着进了厨房之后,林希儿调侃道:“瞧着姑娘头上的簪子换了样式,看来南宫公子又讨姑娘开心了。” 她笑了一下回过头去,“怎么观察的这么仔细?这么小的一个变动,你都能看得到。” 林希儿笑了一下,“姑娘自己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这发式挽的,和刚才看见的,可是完全不一样。” 顿了一下眼神,顺着发髻滑到了后面的簪子上,“自然而然也就看得出来,头上的簪子也不一样了。” 柳欣鸢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多少是有些感觉不出来名堂。 “对了,姑娘,我今天一直有件事想跟姑娘 你说,只不过不知道姑娘你知不知道。”林希儿的眼神忽然正经起来。 柳欣鸢皱了皱眉,“你和我说,是什么事?” 林希儿犹豫一下,说道:“今日其实是见墨的生辰,只不过我瞧着似乎并没有人记得。” 柳欣鸢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见墨的生辰,一时间,心里竟然升腾起来了一些愧疚。 罢了她又反应过来,“我的确是不知道见墨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可是,希儿,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生辰是今天的?” 林希儿脸有些红,回答:“只不过是偶尔问过记住了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柳欣鸢挑了挑眉,“不管是为什么,记住的你也算是记得他的生辰,那既然记起来了,就一定要给他过一个。” 她并没有深究林希儿为什么会知道,但是她在想,为何自己身边人的动向她都不知道。 这两人究竟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的? “那,姑娘准备怎么给见墨过生辰?”林希儿走过来,支着下颌看着柳欣鸢问道。 “过生辰,总得有个蛋糕,你帮我去买点鸡蛋去,这儿瞧着除了米面什么都没有,咱们给见墨一个惊喜。”柳欣鸢笑着说道。 第四百九十章 惊喜 “蛋糕?蛋糕是什么东西?”林希儿很好奇的问着,她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蛋糕,所以她好奇的很。 柳欣鸢笑了笑回答道:“好东西,快去吧,我也有时间做,免得会来不及了。” 林希儿应了一声,马上就去买东西,柳欣鸢则是留在后厨继续做菜。 等到林希儿带着东西回来之后,柳欣鸢也已经把菜都做好送出去了,她在后厨等着林希儿。 “希儿,帮我打下手,和我一起做蛋糕,等待会儿一起给见墨端出去。”柳欣鸢拉她过来,两人开始忙里忙慌的做蛋糕。 南宫雨辰坐在外面吃饭,但是并没有看到柳欣鸢从后厨出来有些好奇,想回去看看她去做什么,被邱欣丽拦住了。 “或许一会儿就出来了,倒是也别这么追着,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她说道,随后继续吃饭。 南宫雨辰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也就什么都没说,默默坐下来。 忽然,大厅的烛火全都熄灭,南宫雨辰和见墨警惕的站起来,厅中几人虽然惊慌,但是都没有大喊大叫。 忽然,从侧门有亮光亮起,林希儿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和柳欣鸢一起从侧门进来,蛋糕插着一支二人 能找到最细的蜡烛。 南宫雨辰皱皱眉,不知道说什么。 柳欣鸢朝着他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讲话,随后看了看林希儿,她点点头,走上前去,看着见墨道:“生辰喜乐。” 言罢,歪头微微一笑,清秀的脸上不难看出喜色。 见墨看着她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没有想到,自己的生辰,竟然还有人能记得,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套出来他的话的。 “多谢。”见墨将她手里的蛋糕接了过来,轻轻说着。 林希儿笑了起来,“你要谢的话,也要谢谢柳姑娘,这个蛋糕,可是她刚刚抓紧时间给你做的。” 说着,转身指着柳欣鸢。 她摇摇手,“要不是希儿想起来你今日要过生辰,这个蛋糕还没有呢,趁着蜡烛还没有燃尽,你快许个愿,听闻生辰这日许愿都很灵。” 见墨闻言之后,合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希儿有些想问,柳欣鸢却打断她:“既然是愿望,就只能说给神听,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希儿见状,只能扁扁嘴不说话。 她希望见墨心中所愿可以实现,等到时候愿望实现了,她不就知道了? “那我就不 问了。”林希儿说完,见墨转头就告诉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只是喜欢身边的人全都平安而已。” 柳欣鸢张了张嘴,罢了,哑然失笑。 “为博美人一笑,见墨,你这可是把我们所有人的平安都赌在里面了。”柳欣鸢笑着调侃了一句。 其实她并不信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有个好兆头而已,即便愿望不成真,他们难不成还真能不平安吗? 见墨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姑娘真是会说笑,没有这个意思。”说着,竟然笑了一下。 南宫雨辰一直从旁看着,目光在柳欣鸢和见墨两人之间游离,沉了沉,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想法。 虽然说,柳欣鸢是因为林希儿提起才要做蛋糕庆生,可是为何见墨却在瞧见蛋糕之后难得一笑? 他做他的暗卫这样久,倒是少见他这样笑。 有些事情并非是她乱吃飞醋,而是这些事他的确是不得不多疑。 只不过毕竟正在给见墨庆祝生辰,他不好直接发作,只能坐在不远处,沉默着不说话。 柳欣鸢心思比较细腻,很快就看出来南宫雨辰似乎并不高兴,找了个借口,拖离开人群,就朝他走了过去,并且坐到了他 身边。 “我怎么瞧着,你今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柳欣鸢轻声问道。 南宫雨辰神情有些黯然,“我记得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 柳欣鸢闻言一下子愣住,不知道他现在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突然来兴师问罪的吗? “见墨其实长的也不差。”南宫雨辰突兀的又说了一句。 柳欣鸢顿时明白了,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只觉得他别扭又可爱,并且觉得他太容易吃飞醋了。 “今日帮他庆祝生辰,也是希儿告诉我的,你们瞧着希儿似乎对见墨有点意思吗?”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靠过去。 她抬手环着南宫雨辰的脖子,将人一把拉低,“我只不过是成人之好,没想到助人为乐,缺害自己惹了一身骚。” 柳欣鸢说话间就在他的耳边,故意呼吸重了些,将热气扑在他耳边,烧的他的耳尖立刻就红了。 “现在还在外面,你别闹。”南宫雨辰轻轻推了一下柳欣鸢,对自己刚刚的怀疑和现在她的挑、逗而耳红。 柳欣鸢自然不会真的逗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只不过是为了逗逗他罢了。 “刚刚不是还要问罪我吗?现在 怎么怂了?”柳欣鸢就是得饶人处不饶人,看他现在这么窘迫,一点都不知道见好就收,还非得再继续逗一逗。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脸,“要不是现在在外面,那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她挑了挑眉,非得多嘴问一句:“你准备怎么不放过我?”说着,还故意扯了一下他的腰带。 因着着他穿着的衣裳十分宽松,腰带也很容易拉开,只是被她轻轻扯了一下,竟然就开了。 两人一愣,柳欣鸢顿时脸红起来,南宫雨辰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欣鸢,背靠着椅子,挑眉看着柳欣鸢。 “待会儿可就要点蜡烛了,你真的准备让别人看着我们两个这样吗?”南宫雨辰附身附耳道,声音轻缓,一声一声勾着柳欣鸢。 她抿了抿嘴,清咳一声,“我帮你把腰带扣好。” 说着,柳欣鸢红着脸坐起来,顺着他的腰摸索着,想找到两条分开的带子扣在一起,却越着急越找不到,只能一直摸。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子,终于无奈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摸了,要出事了。” 闻言,她吓得一下子松开了手,随后就听见他低笑一声。 他压低声音,“我自己扣就好。” 第四百九十一章 艳羡众人 烛火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全亮了起来,众人回过头去,只看见柳欣鸢趴在南宫雨辰身上,他的腰带还是乱的。 所有人纷纷转过头去,齐刷刷的说道:“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红了脸,她一下子站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帮他扣一下腰带而已,他,他不小心松了腰带。” 众人听着这句话,都觉得不太相信,眼神暧昧的看着柳欣鸢。 她是欲哭无泪,心想这个腰带也的确是她解开的,倒也不算是委屈。 只不过很羞耻而已。 所有人回过头来笑的这一幕,柳欣鸢忽然之间觉得十分美好,不自觉的就感叹了一句:“要是手上有相机就好了,就能把这一幕定格下来。” 南宫雨辰自然是听到这句话了,他问道:“什么是相机?” 柳欣鸢听到他问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无意识之间说出了声,笑了一下解释:“就是一种四四方方的东西,里面放着能储存画面的东西,上面有一个按钮,轻轻一按就能把眼前我们看到的画面留在画纸上。” 解释着觉得不太透彻,她又打比方:“其实和现在动手把这一幕画 在画纸上也差不多,只不过那个比较方便,只需要按一下就能。” 南宫雨辰了然的点点头,“既然你想把这一幕留下来,那不如我画下来。”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南宫雨辰,眨眨眼回过头去,看见他们其实都已经变了动作,又回过头来,“要的就是一瞬间的定格,也不用如此。”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尽量满足。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家夫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柳欣鸢的确是不知道,南宫雨辰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一时间眼里冒着星星,“原来你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画出来?我想看。” 他自然是宠溺的点了点头。 南宫雨辰倒是没有说完之后就立刻去画,反而是等到所有人玩的差不多,收拾好之后,才带着柳欣鸢去了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柳欣鸢站在一旁研墨,看着他铺开宣纸,将镇纸放好,随后拿起来一旁的白云笔开始画。 南宫雨辰画画的技艺不错,画出来的东西其实都很逼真,但是现在只能靠着记忆来画当时的场面,确实还是有些不容易的。 只不过他是南宫雨辰,就算不容易,也很容易。 上官瑞辰 听说南宫雨辰回来,就立刻赶来王府找他。 本来以为他书房里没有人,一推开门,竟然看到他们两个人一人作画,一人研墨,甜甜蜜蜜的,很是羡煞旁人。 上官瑞辰愣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但是现在出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柳欣鸢看到他之后眨了眨眼,“上官公子来了,那快进来吧。” 上官瑞辰听到这声叫之后,也不犹豫,直接踏进门去,并且还把门关上了。 南宫雨辰瞧见了上官瑞辰来了,别的想法没有,反倒是只觉得他十分的煞风景。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稍晚点来不可以吗?”南宫雨辰很直接的,将心里想法说给了上官瑞辰听。 他们二人的相处方法一向如此,柳欣鸢其实也见怪不怪。 她其实反而还有些感觉,南宫雨辰多少是能有一个交心的人,可以直来直往,不必担心因为一言一语就能惹到对方。 这样其实挺好。 “我听说你回来了,马不停蹄就来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佳人相伴,的确是不太需要我。”上官瑞辰说话间没好气。 南宫雨辰听着他的话头不太对,挑了挑眉问道:“听着你这话,倒 是很有怨气,怎么了?” 上官瑞辰偷偷的看了一眼柳欣鸢,有点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当着柳欣鸢的面说出口。 “你放心说就是,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话?阿鸢都不会在意。”南宫雨辰一边说话还能一边做画,已经画出来一个人。 竟然是见墨。 柳欣鸢看着他画出来的人像,的确是和真人一般,很惊喜的说道:“你好厉害啊,做画竟然画的和真人一般。” 上官瑞辰哼一声,“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她弯了弯唇角,转头看着南宫雨辰,“怎么办?我听着上官公子对我的怨气也不小呢,是不是怨我抢走了你?我现在是不是该离开?” 说完之后还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 上官瑞辰有气没处撒,“你怎么还能告黑状呢!”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南宫雨辰又道:“快说吧,你今日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觉得你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着。” 上官瑞辰一下子偃旗息鼓,南宫雨辰太了解他了。 “是关于邱家二妹妹的。”说完,心虚的看了看柳欣鸢,她果然停下手里的事抬起头。 “阿欣?你现在对阿欣还是贼心不死?”柳欣鸢问话也是直来 直往,说的上官瑞辰有些欲哭无泪的。 他道:“你们夫妻两个怎么都这么说话呢?我对邱家二妹妹那可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柳欣鸢笑着问道:“所以说我才问你是不是对她还有心思,这才能帮你继续游说啊。” 上官瑞辰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柳姑娘愿意帮我说说好话?” 她微微一笑,“那也得看你实际情况如何,我自然会让阿欣择优而选。”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可帮帮我吧,我刚刚去找她,可她却当做看不见我似的,直接将我无视了。” 他有些怨愤,“跑来这里找南宫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在这里腻腻歪歪,反倒是将我好一通刺激。”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出声,看了看南宫雨辰,后者总算是从画作里抬起头来:“你不是说听说我回来就立刻过来了吗?” 上官瑞辰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说:“其实也都差不多,你别计较这么多嘛。” 罢了,又看向柳欣鸢,“你说按照二妹妹这个态度,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柳欣鸢神秘的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不能说一定,但是很有可能。”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就是 上官瑞辰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子,振奋起来,站着问道:“柳姑娘,这话说的,可是真的,你要是骗我,我可当真。” 柳欣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能骗你吗?我说的是实话。” 抿了抿嘴后,她分析道:“阿欣此人,教养极好,不论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不会出现直接无视人的情况,她其实对你的态度还算特别。” 上官瑞辰一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话赖话了,脸色变幻莫测。 她看着上官瑞辰,顿了一下,“虽然说话这么说有点损,但是也的确是事实。” “可是她无视我,说不定就是讨厌极了我,所以才这样,这也算是特别吗?”上官瑞辰一下子又蔫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都说了,只要对你的态度和对普通人不一样,那你就有机会能牵动她的情绪,能牵动恶情绪,说不定有朝一日能转变为好呢?” 上官瑞辰皱着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在你是阿南好友的份上,我再跟你说另一件事,阿欣已经准备当作家族筹码嫁给你了。”柳欣鸢说道。 上官瑞辰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想娶她,是想让她心甘情 愿的嫁过来,而不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物件换过来。 “可是她这样,难道不是在逼迫自己吗?我其实挺不愿意她这样的。”上官瑞辰抿了抿嘴,“我不想让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柳欣鸢闻言,挑了挑眉,转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点了点头。 南宫雨辰瞧着她这样子的,马上就知道,这算是赞许了上官瑞辰。 “总之你放心吧,只要你对她好,有朝一日,你总能得到回应的。”柳欣鸢道,“而且我有预感,不会很远。”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也算是在你们这得到了慰藉,我真的不打扰你们两个甜蜜了,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真的就站起来准备走,柳欣鸢有些想叫住他,南宫雨辰拉了拉她的手摇了摇头。 柳欣鸢作罢,看着他离开。 “为什么不让我拦住他?”柳欣鸢一边研墨一边问道,其实的确很是不解。 南宫雨辰看着她,回答:“会打扰我们。” 柳欣鸢:“?”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此吗?”柳欣鸢不可思议,理由这么简单,的确是有点没有想到。 南宫雨辰很正经的点点头,“他都说了,在这里得到安慰了, 那一定会回去好好想这件事,把他留下,反而是很麻烦,让他走就好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理解,但我还是挺震惊的。” 他弯了弯唇角,“没事,你会习惯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继续研墨,随后南宫雨辰按住了她的手,将镇纸拿开,把画纸拿了起来抖了抖。 “你瞧瞧。”南宫雨辰语气平淡。 柳欣鸢看了看,很惊喜,这和她刚刚看见的一模一样,或许会有一些偏差,可是偏差一定不会很大。 这可是南宫雨辰仅凭记忆画出来的一幅画。 “化成这个样子,你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再改一改。”南宫雨辰语气温柔的说着。 柳欣鸢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喜欢,你这幅画画的实在是太好,不如,等到什么时候你也为我画一幅肖像吧。” 南宫雨辰放下画笔,“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时待命。” 她虽然觉着这些话有些土,可是又很动容,点了点头。 “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这幅画我收下了,一定会好好收好。”柳欣鸢说着,随后小跑着靠近南宫雨辰,踮脚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转身跑到了门口。 她回过头来 甜甜的笑着,“这是晚安吻。”言罢,离开了书房。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上官瑞辰从窗户翻进来,拍了拍他之后,他才回过来神。 “盯着你的门看什么呢?”上官瑞辰问道,一边问一边坐下,喝了一口茶。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也喝茶,“我看媳妇。” 上官瑞辰闻言,手里的茶一瞬间就不好喝了,抿了抿嘴看着南宫雨辰,“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我觉得有意思。” 他摇了摇头,正色问道:“南宫老头现在可是也在鄞京之中,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人带了回来,不怕他刁难你这小娘子啊。” 南宫雨辰摇了摇手里的茶盏,并没有说。 “而且我听说你和这个小娘子定了婚约,到底是真的假的?你们真的定亲了吗?”上官瑞辰继续追问道。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的确是已经定了婚约,柳欣鸢就是我此生唯一不变的妻子。” 上官瑞辰点了点头,“你这提亲还能被回应,的确是很幸运了。” 他看向上官瑞辰,眼神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这件事要是能瞒的话,尽量先瞒着南宫家 那边,我怕她会受伤。” 上官瑞辰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 他抿了抿嘴,“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说?” 南宫雨辰一笑,“不论如何,阿鸢都是我的王妃,这一点不变,他就算是要刁难阿鸢,我也护着她。” 上官瑞辰很是羡慕,“我倒是希望邱二妹妹愿意跟我,但是我爹反对,我这是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无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给你说正事。”上官瑞辰说道,将一张图取出来,“我给你说说鄞京最近的各方势力动向。” 烛花噗呲爆了一声,随着它落下,两人的身影也慢慢模糊起来。 南宫雨辰回京这件事,被杨艺雪知晓了,她因为私自跑去兖州,被她爹关了好一阵,最近才放出来,本以为和南宫雨辰没什么关系了,没想到,他自己回来了。 “你消息准确?”杨艺雪问道,目光紧盯自己新换的侍女,侍女吓得瑟瑟发抖,“奴婢确定,真是如此。” 杨艺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本来想放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又撞回来了,那这可就不怪我不放你走了。” 她眼神暗了暗,“是你不跑的。” 第四百九十三章 放弃 第二日,柳欣鸢是被吵嚷声吵醒的,她披散着长发,披着斗篷便从屋子里出来了,她以为都是自己人。 可是出门之后柳欣鸢却愣住了,她竟然看到了杨艺雪。 她皱了皱眉,顿时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望着她带着一群人来,更是不爽。 南宫雨辰看她出来,把她一下子裹在怀里,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来,用相同的眼神看着杨艺雪。 她看着两人出奇一致的模样,自然不爽。 因为知道南宫雨辰回来,她一夜未眠,一大早就传唤了侍女前来帮她梳妆打扮,更是早早就到了辰王府来。 只是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一幕。 “杨小姐清早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柳欣鸢皱着眉问道,听得出来起床气很浓,整个人很是不悦。 南宫雨辰轻咳一声,柳欣鸢立刻剜了他一眼,“做什么?” 他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附耳道:“眼下已日上三竿,属实是算不得大清早,今日都瞧你累了,无人喊你。” 柳欣鸢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竟是如此。 “那又如何,我没起来就是大清早,你们都没吵我她凭什么。”柳欣鸢撇着嘴说道,还是不悦的很。 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你先回去梳洗,我带她去前厅。” 她点了点头,南宫雨辰直接拦腰将人抱起,她自然而然的窝在南宫雨辰怀里,被他抱着回了卧房。 杨艺雪全程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恩恩爱、爱却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只能咬咬牙不讲话。 见一很识趣的从一旁走过来,“杨小姐,请您到前厅稍候,王爷一会儿就来。” 他往那边看了看,“到底得等王爷安顿好他未婚妻才是,杨小姐说是不是?” 言罢,见一转过头自顾自的往前走。 而这一句未婚妻,可是将杨艺雪震了一震,她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一脸不悦的说道:“怎么突然直接进展如此快。” 见一自然是听见了,只不过什么都没说,偷偷笑了笑,还对这件事感觉到挺高兴。 柳欣鸢被抱回去之后,一直在笑,笑的南宫雨辰有些无奈,“你笑什么?这件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她又笑了笑,“当然了,亲眼看着自己的情敌被这样嘲讽,我当然开心了,我不仅开心,还开心的不得了。” 言罢挑了挑眉,一副欢喜的模样。 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头 发,“这就能让你这么高兴,那我多说一些,多说点你就能更高兴了,是不是?” 她傲娇的撇撇嘴,“才不是这样呢,一件事只能高兴一次,高兴完了,自然就没用了。” 罢了她又说,“不过你带着我过去刺激刺激杨艺雪也是不错的。” 南宫雨辰又笑了,“阿鸢,你就不怕旁人诟病你嫉妒心强,说你这那的不好吗?” 柳欣鸢神情一下子认真起来,“别人我不管,我只想问你,你觉得,我这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不应该。” 他闻言,神情也认真起来,“你能如此想,我自然是欢喜的,你这样喜欢我,不允许别人分享我和我的心情一样,我当然高兴。” 柳欣鸢顿时笑逐颜开,“这不就够了?你又不觉得我这是嫉妒,那别人不管怎么认为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听着她态度这么豁达,南宫雨辰更加喜欢了,“阿鸢,我认为我爱上、你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如此性格,怕再遇不到第二个。” 柳欣鸢听着有些骄傲,随后又有些怅然。 她不自觉的想到了原主,不是她自夸,柳欣鸢本来的生长环境,如若是一直如此,她必然不会长成她这个性 子。 或许,性子会一直软弱下去,但是也可能会因为性子软弱,而导致最后偏激阴暗。 总之不会是南宫雨辰喜欢的性格。 柳欣鸢忽然又开始笑,他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怎么看你一时惆怅一时欢喜的?” 她看着铜镜中帮她梳头发的南宫雨辰,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因为你喜欢我啊。”喜欢的是我的灵魂,并非皮囊。 言罢,转过头去笑了笑。 她的眼眸不如原本一般,是凌厉而不近人情的丹凤眼,反倒是无辜可爱的小鹿眼,故此,这样笑起来甜的很。 南宫雨辰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随后弯着唇问道:“现在要出去吗?现在要去找杨艺雪吗?” 她听了这话一下子来劲儿了,“去,为何不去,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就站起来,南宫雨辰无奈跟在身后抱着她的斗篷,生怕因为单薄的衣衫而冻到。 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小到柳欣鸢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是却被杨艺雪看在眼里。 她等的百无聊赖,往窗外望去想瞧一瞧风景,却正好看到她风风火火的从廊上穿过,身后跟着抱着她斗篷的南宫雨辰。 他拽住她的手腕 ,把人抱在怀里,一边披斗篷一边轻声怪她不懂得爱护自己,看的杨艺雪不止为何眼眶一下就红了。 好像还没人愿意这么追着她哄她,只为了她身体好。 忽然一下她就能理解为什么堂哥跟她说,就算是她想要插、进来,也插不进去了,他们两人实在是太好了。 好的让人嫉妒的很。 杨艺雪深吸一口气,忽然一下就站起来,吓了见一一跳,他问道:“杨小姐这是怎么了?准备去哪儿?” 她回头看了见一一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站在那儿看我笑话,看我怎么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们面前跳来跳去,看他们如何恩恩爱、爱来气我。” 见一愣住,随后继续假笑,“杨小姐多虑。” 杨艺雪冷哼一声,眼睛又盯着外面看,正巧见柳欣鸢回过头去向南宫雨辰伸出手,后者直接牵起她爹手,十指相扣,藏在二人斗篷下。 她觉得扎眼的很。 “我准备回去了。”杨艺雪说道,言罢趾高气昂的往外走去,正好碰到两个人。 柳欣鸢没想到一下子撞到了杨艺雪,立刻挂上假笑脸问道:“杨小姐这就要走了吗?不准备多坐会儿,尝尝阿南煮茶的手艺?”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正妻之位 杨艺雪斜着眼打量着柳欣鸢,心里止不住的一直在冷笑,显然就是拿自己当王府的女主人来对待她了,真是秀得好一手恩爱。 “这就不用了,我准备回去,我爹或许还在家里等着我,就不奉陪二位了。”杨艺雪说着,随后一笑:“或许之后我事务繁忙,可能就再也不会来王府了。” 杨艺雪言罢,看向南宫雨辰,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只不过,朝着柳欣鸢话说完之后,就向南宫雨辰行了个礼。 是氏族大家嫡女的礼,端庄秀美,赏心悦目。 “王爷,民女告退。”杨艺雪说着,言罢,转过身去就直接离开了,走路端庄,拿着架子,就像是柳欣鸢见过的所有大家族女子那样。 柳欣鸢啧啧了两声,忽然就有些欣赏杨艺雪了,她说道:“其实要不是她这一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得起她。” 她回过头,“我一直以为,杨艺雪大家闺秀,即便是对你再喜欢,再觉得你身份有益,也不该是这样的追求方式。” 南宫雨辰拉了拉她的手,“杨氏是氏族,教养出来的嫡女本就不该是死缠烂打的女子,反倒是杨艺雪如今,我还能高看一眼。” 闻言,她挑眉瞥着南宫雨辰,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一笑立刻道:“但就算是高看她一眼,也不会是喜欢,对阿鸢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喜欢的。” 柳欣鸢笑起来,捏了捏他手心,“怎么就这么说了呢?我可没逼你。” 他俯下、身,“没有逼我,谁也没逼我,我不想说,谁逼我也没用。” 柳欣鸢一点都不怀疑南宫雨辰这句话,他有多犟她也不是不知道,如若说逼得紧了,怕就直接折了。 “既然这件事没什么了,那我就去找阿欣了,最近求着阿欣来陪我,我倒是一点话都没跟她说,冷落了她。” 柳欣鸢松开了南宫雨辰往外走,南宫雨辰一下子把人拉回来,额头蹭了蹭柳欣鸢的额头,笑道:“阿鸢,早点回来,夫君等你。” 她被这一句话说的红了脸,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都没说直接转头离开了。 到了邱欣丽院子之后,柳欣鸢竟然罕见的看见上官瑞辰从里面出来,他看见柳欣鸢,问:“小雪呢?” 这话问的柳欣鸢有些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问谁,一脸疑惑的“嗯?”了一声。 上官瑞辰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还没有告 诉柳欣鸢,杨艺雪其实是他堂妹来着。 也是失策,这次是跟着杨艺来的,没想到,竟然如此意外。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上官瑞辰言罢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喜滋滋的样子,让柳欣鸢很是疑惑。 她推开门进了邱欣丽院子里,瞧见她背对着院门口坐着,手里正在绣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她说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 邱欣丽回过头来看见一脸错愕的柳欣鸢,嘴里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鸢儿?怎么是你?”邱欣丽有些惊讶的站起来,连忙将手里的绣棚藏到了身后,还有些心虚的看着柳欣鸢。 她看着眼前的状况,顿时就能联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她也不傻。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邱欣丽偏开脸,有些不敢看柳欣鸢。 柳欣鸢笑了一声,“我之前也没有敲过门呐,阿欣这是怎么了?看着这么心虚,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 邱欣丽看着柳欣鸢,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刚刚你也瞧见了,上官瑞辰从这儿出去了。” 她微微一笑,“自然瞧见了,你方才以为我是他时,语气可很是小 女子的娇羞呢,我都没听过你这样温软。” 邱欣丽无奈的摇摇头,将绣棚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是大雁。 “大雁是忠贞之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若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郁郁寡欢抑郁而亡,阿欣,你这荷包,为谁而绣?”柳欣鸢点了点桌面。 “我记得,女子出嫁时新郎身上要挂女子绣的荷包是吗?”她翘着嘴角继续问。 问题问出来,倒是就没多大意思了,邱欣丽低头没有回答,但是微微扬起的嘴角,让柳欣鸢明白她是愿意绣这个荷包的。 柳欣鸢坐下来,“阿欣,你觉不觉得按照这样子下去的话,你迟早会爱上上官瑞辰的。” 她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模棱两可道:“喜不喜欢爱不爱的,有什么有什么关系吗?最后结局已定,不如自己过的舒服些,你说呢?” 柳欣鸢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笑了起来。 “好,说的好,不管什么事,最后都是服务于你高兴的。”柳欣鸢应和道,“不过你这个态度,是不是还是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动心?要不要打个赌?” 说着她挑了挑眉,漂亮的脸上露出的笑多少有些猥琐。 邱欣丽 无奈推开她,“你可别说我了,倒是要看看你自己要怎么办吧。” 柳欣鸢抿了抿嘴,“我?我有什么好纠结的,那不就是和喜欢的人定亲,然后到了年纪找个好日子成亲吗?” 看她如此不知所谓,邱欣丽叹了口气握上她的手,“鸢儿,我是怕你之后会被辰王的正妃欺压,不论是侍妾还是侧妃。” 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低头一笑,“阿欣不必担心,我若是要嫁给阿南,就不会做侍妾侧妃的。” 她抬眼看着邱欣丽,眼中坚定,邱欣丽瞧见了被宠爱的有恃无恐。 “我就是正妃。”她说道,“如果我不是的话我就不嫁了,我年纪还小,世上还有许多男子,他不愿意许我正妻,总有人愿意的。” 柳欣鸢说着,退路也明明白白的。 邱欣丽看着她,眼里都是艳羡之意。 “你被南宫公子宠着爱着,自然恃宠而骄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你能说出来这种话了。”她语气有些落寞。 她低着头,“换个人说,只当辰王正妃这种话的话,我或许会觉得异想天开,痴心妄想,可是这个人是你。” 邱欣丽看向柳欣鸢,一下子笑起来,“你说就合理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喝酒 柳欣鸢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眼下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是也有些欢喜,有人愿意认可她与南宫雨辰,她当然高兴。 可是这个人是邱欣丽,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落寞。 柳欣鸢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女子都想要偏宠,你难道不觉得,上官公子未必不会给你份宠爱吗?” 她言罢,邱欣丽立刻摇了摇头,“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而相守,绑在一起的关系,他怎么会呢?” 柳欣鸢顿了顿没有继续说,毕竟邱欣丽感受不到,就只会否认自己。 “说起来,你真的对他有了欢喜吗?”柳欣鸢皱了皱眉,认真问道,神情不带一丝一毫的调侃戏谑。 她也没想到柳欣鸢突然这么严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是吧,至少,我见他不觉得讨厌,见他不想绕着他走了。” 柳欣鸢松了口气,心想倒是还好。 “我同你保证,阿南推心置腹的朋友,定不会是什么渣滓,你若是有了欢喜,就尽管放心去和他相处,也放纵自己一次。”柳欣鸢说着。 她怕邱欣丽放不开自己,身上永远绑着诗书礼教。 邱欣丽看她这么担心,忍不住轻笑一声,点了点她的鼻子,“鸢儿, 你说我若是没有遇到你要怎么办?” 她被问的愣住了,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突如其来到了这个地方,其实她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会突如其来的回去,面临死亡,与这里的一切再无关系。 她一下子头痛欲裂,猛然弯下腰抱着头,一脸痛苦。 邱欣丽被吓一跳,也立刻附身,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鸢儿?鸢儿?” 柳欣鸢像是溺水被救一样,猛然间抬起头来大喘气,一时间转不过来,眼里有些空洞,她失神瞬间。 果然,还是会有反应的。 “鸢儿,怎么突然如此?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邱欣丽担心的在旁边问道。 柳欣鸢摇摇头,“别担心,只不过是没睡够忽然抽疼了一下罢了,不用担心的。” 话虽如此,可是邱欣丽还是忍不住担心,目光透露着自己的心疼。 柳欣鸢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站起来,“好了,我准备回去了,你快继续绣你的荷包吧。” 言罢弯唇笑起来,随后和邱欣丽告了别。 邱欣丽倒是没有和她争论什么,眼里还是担心的不行,毕竟柳欣鸢突然眩晕的样子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这让她担心的很。 只不过,她道无事,还是相信的好。 柳欣鸢回了院子之后,就进了空间里面,只有躲到这儿来,才是最让她感觉到安心和安全的地方。 等到夜里,柳欣鸢磨磨蹭蹭还是从空间出来了,她坐在铜镜前准备拆了钗环睡觉,忽然瞧见了头上的簪子。 一整日的惴惴不安顿时被安抚到,手摸到了簪子,像是有了归属感,顿时感觉到很安心。 她想,今日想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反正一切的是在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她何必杞人忧天。 柳欣鸢望着窗外,一股凉风吹过,一下子把她吹醒了,并且闻到了空气里飘散的酒香,一时间馋虫被勾、引了出来。 她立刻循着酒味过去了,看到是小厨房有人一坛子一坛子在搬酒,但是又一小坛子蹭下来打碎了,这才酒气飘起来。 柳欣鸢心痒痒,走过去将里面的一小坛抱了起来,直接借力爬到了屋顶上去,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开始喝酒。 古代做酒没什么化学制品,所以酒香气很醇香,而且全是高粱酿造的,浓度高,但是喝起来却也很爽。 她一口一口喝着,心情不自觉的更好了。 南 宫雨辰也循着酒气过来,还没走近就感觉到了柳欣鸢可能在这儿,因为闷闷点胸口因为她在,所以疏解了不少。 “阿鸢。”他站在下面喊柳欣鸢,她低头去看,瞧见他立在冷风里,有些愣住,但是立刻笑起来:“阿南,来啊。” 南宫雨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有些无奈,轻轻点地跃上屋顶,撩袍子坐在了柳欣鸢的身边。 她看了看他,眨眼笑了笑,“阿南,你刚刚上来真好看,我喜欢。” 南宫雨辰无奈了,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喝迷糊了?怎么什么话都跟我说?” 她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不过觉得现在你和我关系不同,什么话都能跟你讲了,也不会没规矩。” 柳欣鸢看了看南宫雨辰,“我怕你会说我没规矩。” 他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永远不会这么说你,你放心就好,乖。” 说着,还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笑起来,两只小鹿一般的眼眸笑弯了,像两弯上弦月。 “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南宫雨辰道,顿一下后道:“这次美食大会,不知为何皇后也会前去。” 柳欣鸢闻言一愣,“这不是民间的比赛吗?怎么 皇室也有人要来凑热闹?难不成这次比拼厨艺的人中,有皇室中人?” 他一笑,把她揽进怀里,“不是你吗?” 柳欣鸢莞尔,“别开玩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宫雨辰严肃起来,摇头:“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很奇怪,就来找你,告诉你这件事。” 她闻言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来,面对的还是我,这可有些不妙啊,阿南,我若是忍不住报仇雪恨怎么办?” 说着歪了歪头,“我能让皇上报这杀心爱之人的仇。” 南宫雨辰听得心惊,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问道:“你是真的想要报仇了吗?” 柳欣鸢眨眨眼,随后转过头来摇了摇,“不是,虽然仇恨,但是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去报仇,不想连累所有人跟着我倒霉。” 她挑眉,单手往后一撑,侠气的喝了一口酒又道:“私事私了,牵扯别人就是我不地道了。” 说完,还故意朝着南宫雨辰举了举酒壶,才转过头去喝。 其实粮食酿的酒辛辣,柳欣鸢并没有很喜欢喝,可是喝酒之后飘飘然的感觉让她想继续喝下去。 她醉醺醺的说道:“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明就是一醉解千愁。” 第四百九十六章 探望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阿鸢,醉了?要回去吗?” 柳欣鸢闻言,的确是感觉自己晕乎乎的,但是一定是没有到醉了的地步的,果断摇了摇头,回答道:“再坐会儿。” 她顿了顿,“我听说,你和南宫丞相其实父子关系已经很不好了,他知道了我,会不会就是火上浇油?” 南宫雨辰微微一怔,垂眼,“与他无关。” 柳欣鸢摇摇头,有些雾蒙蒙的眼眸盯着南宫雨辰,“我和你回南宫家去吧,我亲自和你爹讲,要是不接受我这个儿媳,我就,就……” 他颇为无奈,“你就怎么样?” 她有些委屈的缩了回去,“我也不能怎么样,那是你爹,我只能尽量让他认可我。” 南宫雨辰怜爱的看着她,把她直接抱到了腿上坐着,轻声说:“阿鸢,南宫家现在就是豺狼虎豹是一窝,我不想你去涉险。” 柳欣鸢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轻声说道:“可如果我不亲自去的话,我认为你并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们。” 喝醉酒之后的柳欣鸢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他一时间怜爱心起,南宫雨辰亲了亲她的眼角,“我不需要说服他们,我只是回去通知一声罢了。” 柳欣鸢感受着他的温柔,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抿了抿嘴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阿鸢,我其实挺想让我娘看一看的,她应该会很喜欢你。”南宫雨辰把她搂在怀里,望着天边的半轮月亮。 “她自己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你和他一样,都是这样子的,我想应该你们二人会互相喜欢吧。”南宫雨辰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柳欣鸢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朦朦胧胧的应着声。 听到她这样子朦胧的声音,南宫雨辰就明白了。 恐怕是已经喝的不省人事,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他看了看丢在周围的酒坛子,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毕竟只斜歪着一个酒坛子而已。 “喝不了酒,还要喝。”南宫雨辰语气宠溺的说着,随后把她裹在怀里,搂着回了卧房,等到将人放下之后,已经睡着了。 南宫雨辰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叫来见一,让他去兑一碗蜂蜜水过来,放在床头等柳欣鸢醒来之后解酒喝。 第二日,柳欣鸢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她捂着有些发胀的头,叹了一口气。 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给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她现在都有些头 晕脑胀。 刚坐起身来,就看到床头放着一碗蜂蜜水,立刻就联想到了,昨晚送她回来的南宫雨辰,想必定然是他留下的。 柳欣鸢端过水来喝了一口,没想到还是温热的,顿时心情就更加好了。 “鸢儿!” 邱欣丽在门外叫了一声,随后推开门,看到她身穿寝衣还坐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便笑:“你这若是日日睡到三竿,小心被你婆母训斥。” 柳欣鸢张了张嘴,随后一笑,“我大约是应该没有婆母的。” 邱欣丽闻言愣住,而后想起来,辰王的娘已经故去。 “我说错话了。”邱欣丽说道,随后抿了抿嘴,“我不该说这样子的话。” 柳欣鸢摇了摇头,“总之没有在阿南面前说,他听不到我也就罢了,不过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难免勾起伤心事。” 邱欣丽点了点头,就听柳欣鸢问道:“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做什么?” 闻言,邱欣丽有些无奈,“你自己同我说了,要我今日陪你去酒楼看看你舅舅,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 “原来如此,我这不是受罪了吗?你体谅体谅我,我忘了。”柳欣鸢一看是自己忘 了事儿,立刻张嘴撒娇。 邱欣丽自然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行了,总不能叫长辈一直等着你快梳洗打扮,我在外面等你。” 柳欣鸢点了点头,一副高兴欢喜的模样。 邱欣丽到了外间去坐下,婢女很有眼色的上了一杯茶和两盘糕点,随后就没有继续呆在里面,而是到了屋子外面等着。 察言观色,是所有在王府里的人必须学会的技能,她自然也不例外。 邱欣丽注意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叹,心想,南宫公子能为鸢儿做到这份地步,的的确确疼爱的很。 下人都有眼色,冲撞不了柳欣鸢。 “好了好了,阿欣,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快走吧,不知道舅舅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柳欣鸢笑着说道。 邱欣丽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便离开了。 到了酒楼里之后,陈刚和裴音正在招待客人,这个时间段虽然吃饭的人不多,可是来这儿喝茶的人却不少。 柳欣鸢溜进去,到了陈刚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溜到另一边。 陈刚回过头,看到没人,还有些奇怪,随后,眼睛捕捉到了一抹裙角,顿时笑了笑,知道了来人是谁。 “ 舅舅,我来看你了。”柳欣鸢从一旁冒出来,陈刚摸了摸她的头,“鸢儿来了,等我们把制作客人招待完,去后院找你们。” 柳欣鸢看了看眼前的客人,的确还不少,就主动要求要帮忙,陈刚却摇了摇头:“你还没有出嫁,先当一当掌上明珠。” 她听着陈刚这些话,有些感动,立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舅舅的话,我就不帮忙了,回后院等着了。” 邱欣丽在一旁听着多少有些羡慕,却只是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一起回了后院,等着陈刚过来。 “之前我还以为,你娘亲没有娘家。”邱欣丽抬眼说着,言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又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 “我知道。”柳欣鸢很自然的坐下来,“我也没有想到娘亲还有娘家,她的哥哥还这么疼她。” 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看的出来,她真的是很高兴。 邱欣丽也笑了一声,“这样也好,你我不能做长辈的疼爱,总算是也有人会给伯母这样子的宠爱了。” 她点点头,“或许,这就叫做苦尽甘来?”柳欣鸢低垂着眉眼,“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何娘亲要遭那些苦难。” 第四百九十七章 等待 邱欣丽刚要安慰两句,门就被推动,陈刚从外面进来,脱了腰上的围裙,随手搭在了椅子上,笑着看柳欣鸢。 “鸢儿,方才就瞧到了你身旁的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吗?”陈刚和蔼地问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是啊,是我很好的朋友,还是个美人,舅舅是不是觉得漂亮的很?” 陈刚乐呵呵的笑着,“漂亮,都漂亮,都是小姑娘,正值年少,都是漂亮的美人。” 柳欣鸢很喜欢陈刚如此说话的方式,忍不住笑了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邱欣丽,随后,往陈刚身后眺望。 “看什么呢?”陈刚也注意到了,柳欣鸢再往他身后看,也是好奇。 柳欣鸢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舅母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 陈刚也回头看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最近你舅母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我也总是看不见她,刚刚也是刚回来帮了会忙。” 柳欣鸢有些疑惑,可是没有追问。 “对了,舅舅,我来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呢。”柳欣鸢说着,凑了过去,“舅舅可能要再添一个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了。” 陈刚愣了片刻,顿时激动起来,“你是说蕊 儿有身孕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而且据大夫诊断,已有三月身孕,目前来看,母亲和胎儿都很好,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顺利生产。” 陈刚有些激动,“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小婴儿的诞生,本以为再见,就该是鸢儿你的孩子了。” 柳欣鸢闻言红了红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娇羞一笑,“舅舅说的哪里话?我都还没嫁出去呢。” 邱欣丽在一旁看着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也算是大喜事一件了,对了,鸢儿,你不是来参加美食大会的吗?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有想好要做什么东西?” 陈刚问起来主要的事情,申请连带着也严肃起来。 柳欣鸢点点头,“这种事情怎么能马虎呢?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到明日美食大会,我惊艳众人。” 陈刚被逗得哈哈笑,“好好好,那舅舅就等着着看你,然后和身边的人说,台上那个是我侄女。”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舅舅,你可别如此给我戴高帽,万一我让你失望了,可就是罪过了。” 他拍了拍柳欣鸢,“只要鸢儿参加了,舅舅就不失望。” 两人笑起来,柳欣鸢忽然想起来, 关于林家两姐妹的事情,开口道:“刚刚一直想说,倒是现在才想起来,舅舅,您的人脉如何?” 陈刚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回答:“人脉其实还算不错,可是要是在美食大会这种重大事上做,手脚可能还没这么大的人脉。” 柳欣鸢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舅舅,我是说,我这里有两个小姑娘,自小和家人走失,我带她们来寻亲呢。” 陈刚顿时有些尴尬,“原来是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说说这小姑娘们的特征,我给你去问问。” 柳欣鸢仔细描述了林希儿和林洛儿的相貌特征,忽然间想到了,她们两人特别明显的两颗红痣。 “她们二人是双胞胎,而后一左一右都有红痣,只不过我忘记姐妹俩哪个是左哪个是右了了。”柳欣鸢说着。 陈刚点点头,“这倒是算比较明显的特征了,就算记不住左右,也大概不会被误会了。” 说着顿了顿,“只不过,鸢儿,你刚刚说这两个女孩都已经十多岁了,与你相差年纪不大,找起来难度可能不小,十几年沧海桑田,两个小姑娘的家人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柳欣鸢点点头 ,“我知道,但是只要有些希望,就总要去试一试,万一他们家也在找这两个女儿,家人团聚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陈刚叹了口气,“倒也的确是,两个小姑娘颠沛流离这么久,也真是可怜了。” “要给哪两个小姑娘找亲人?” 裴音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笑眯、眯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弄了一下,但是没有问裴音去了哪里,而是亲亲热热的走过去,搂住了裴音的脖子,“是我酒楼里的两个女孩子,我已经和舅舅说了。” 裴音点了点头,“难得你来了,中午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起身,去了厨房,准备做饭。 柳欣鸢看了看裴音的背影,回头去看陈刚,陈刚笑着摇摇头,两人默契地笑了一下。 从酒楼回去之后,邱欣丽在路上问:“瞧着你舅母年轻时大约是个美人,即便是眼下,也看着挺漂亮。” 柳欣鸢点点头,“大抵是如此,只不过并没有见过舅母年轻时候的模样,可是,我表哥样貌不差。” 她闻言笑了笑,“你早些将你表哥介绍给我,或许我现在就成你表嫂了。” 柳欣鸢笑着摇摇头,“这可不行 ,若我这么做了,岂不是对不起上官公子?好一段天定良缘啊。” 说着往前跑去,邱欣丽无奈的跟在后面,“什么天定良缘,你就会说笑,别跑那么快,你等等我。” 两人笑闹着回了王府,上官瑞辰和南宫雨辰站在门口等着两人,上官瑞辰看到邱欣丽,笑着迎上去,“二妹妹回来了?” 邱欣丽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上官瑞辰,不知该不该上前。 柳欣鸢见状,立刻推了一把,“你不是说了最重要嫁上官公子,先认识认识总是不错的。” 她被一推,载进了上官瑞辰怀里,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退了半步,眼神瞟了一下南宫雨辰,“鸢儿也是。” 柳欣鸢倒是不害羞,笑着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 说着,她转过头去跑向南宫雨辰,扑在他怀里,“阿南,我回来了,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回来的吗?” 南宫雨辰稳稳的抱住柳欣鸢,“是,天冷了,我们进去吧。” 她回头看了眼邱欣丽,眨眨眼睛,随后转头跟着南宫雨辰进了里面。 上官瑞辰小心翼翼看了看邱欣丽,有些不敢伸手,邱欣丽忽然心软,主动牵住上官瑞辰,“我们也进去。” 第四百九十八章 美食大会 上官瑞辰看着邱欣丽牵住他的手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抬眼看着她,最后弯唇笑起来,应道:“好。” 柳欣鸢虽然已经先进去了,可是也还在偷偷注意着身后两人的情况,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亲密,忍不住笑了笑。 她转头轻声对南宫雨辰说到:“我就说按照上官公子,这样子的人是能吸引到阿欣的。”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听着你这语气,似乎颇为满意?” 柳欣鸢敏锐的听出来,南宫雨辰语气里十分吃味,立刻搂住了他的胳膊,“只是对他们二人的姻缘颇为满意。” 闻言,他忍不住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问道:“怎的如此狗腿?” 她撇撇嘴,“我就是不想让你不开心而已,在你嘴里我竟然成了狗腿子,那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就不这么做了。” 柳欣鸢说转过头往里走,南宫雨辰一脸无奈的追上,拉住了她的手,“马上就是美食大会了,我给你准备了摊子。” 听到这些事情,柳欣鸢顿时两眼放光,“哪儿的摊子?我想做皮蛋瘦肉粥和曲奇饼干,应该是个不太占肚子的食物,摊子其实放在前面后面都可以。” 南 宫雨辰宠溺的敲了敲她的头,“自然给你安排到了最显眼的地方,都是权贵了,自然要动点小权利。” 她没忍住轻笑起来,“你若是不说,我都忘记了,原来我家夫君其实是一位王爷呢。” 南宫雨辰对这些话很受用,点了点头,“你倒是很会说话。”言罢,他盯着她的唇瓣,目光深了深,“想必,也很甜吧。” 后半句话是他凑在她耳边说的,她听完之后脸一下子爆红,顿时有些不太敢抬头去看南宫雨辰。 “走吧。”他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拉着她走进去。 可是柳欣鸢却认真的想了起来,关系都确定了,提亲也提了,但是他们两个好像的却从来没有……接过吻。 柳欣鸢突然顿住脚步,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南宫雨辰,抿着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又红着脸说不出口来。 “阿鸢,想说什么?”南宫雨辰回头问道,略有些困惑。 柳欣鸢抿嘴不言,良久之后忽然红了脸转过头去,“没事,快走。”说着,竟然两人交握的手也松开了。 南宫雨辰站在身后一脸困惑,想不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 柳 欣鸢现在却只觉得羞耻。 她刚刚看着南宫雨辰,竟然想不管不顾强吻他,真是……真是疯了。 美食大会当日,南宫雨辰的确准备了一个极其显眼的摊子,就在美食大会的最中央,只要是入场的人都会经过。 只不过曲奇饼干和皮蛋瘦肉粥的用料都太过于新奇中,人都没有见过,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来品尝。 导致柳欣鸢的摊子竟然清冷的无人问津。 “姑娘,按照你这样子下去,你这名声根本打不出来。”见墨走过来说着,看见放在摊位上的东西动都没有动。 柳欣鸢自己其实也有些气馁,忽然间注意到了有不少小姑娘站在一旁看着见墨。 她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见墨,瞧见少年玄衣劲装,墨发高高束起,怀抱着一把长剑,眉眼清俊冷冽,可偏生了个弦月唇,唇角还点了一颗痣。 柳欣鸢忽然计上心头,拉过来见墨低声耳语道:“你有没有瞧见,不远处有几个姑娘正盯着你看。” 见墨很奇怪,为什么柳欣鸢突然要说这些,他转过头去疑惑的望了两眼,的确是有不少姑娘朝这边张望。 “我瞧见了,姑娘,怎么了?”见墨更加不解的转回 头来,这种事情在府上也常有发生,他自知相貌不差,自然会引来人瞧着。 柳欣鸢突然坏笑起来,“这里生意也不是很好,而且阿南又把你派过来放在我身边帮我,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用你了?” 见墨看着她这个笑容,有些不寒而栗,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自是如此,姑娘想我干什么?”见墨皱着眉询问道,其实心里有些担心。 柳欣鸢轻笑了一声,“你也不要这么紧张,搞得我像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样。”她又压低声音,“你过去,跟这几个小姑娘推销一下我的饼干。” 见墨闻言大为震惊,立刻摇摇头,“公子派我来姑娘身边,是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全,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你要做应该找见一才是。” 柳欣鸢摇了摇头,“见一过来未必会有你这样子受欢迎,毕竟你的样貌比之见一,略胜一筹。” 见墨突然一下并不想听到这样子的夸奖了。 “姑娘真是谬赞了,我其实就普普通通平平,常常这种事,我还是……” “那就可惜了,希儿样貌也不差,我让她去给我招揽客人。”柳欣鸢说着就要转头,见墨立刻拦住了柳欣鸢。 “姑娘,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别太当真了,我现在就去。”见墨咬了咬牙,狠狠心还是答应了。 柳欣鸢自从发现林希儿对见墨有意之后,也发现见墨对林希儿同样也十分关照,所以心底在猜测,这俩人是不是互相心悦。 只不过相互喜欢这种事,是要两个人去说的,她插、入不太好,自然也就没有问这件事。 柳欣鸢放心的坐了下来,看着见墨端着一盘饼干潮那边的姑娘走过去。 她一点都不担心见墨会卖不出去,这群小姑娘一定会为他买单的,虽不知为何,可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见墨硬着头皮走过去,顿时扬起了笑容,“瞧着几位姑娘在那边看望许久了,要不要尝一尝我家姑娘做的饼干?” 几个小姑娘听闻柳欣鸢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主子的时候都有些雀跃。 “刚刚就闻着香,只不过一直没有过去,难为公子还给我们送过来。”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子说着,捻了一块饼干,已经心想着不管好不好吃,都要夸得天花乱坠了,进嘴的一瞬间,忽然就惊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饼干,由衷的朝身边的几人夸赞道:“好吃!” 第四百九十九章 热闹 虽然姑娘很确认的说很好吃,可是她身边的几个同伴却以为,她只不过是为了和小公子搭讪而故意夸赞,都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口。 姑娘看着几人犹豫,一下子急了,“虽然说这小公子长的确好看,但是这个糕点做的也极为好吃。” 见墨右手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也是有些没有想到这姑娘还能这么奔放。 姑娘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红了一下脸,立刻推给了身边的几个同伴,“你们总归是要尝一尝的。” 另外几个姑娘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口,顿时被取其奇妙的口感给征服了。 “好香醇的奶香气,看着黑乎乎的,我还以为是烤焦了呢。” “我也以为,真好吃,我还以为那边的姑娘是哪家千金来体验生活的。” 见几个小姑娘都说好吃,见墨立刻发出邀请,“几位姑娘既然觉得好吃,不如过去尝一尝。” 柳欣鸢看见墨朝着这边打手了,就知道他这是得手了。 她就知道,不管是美人计还是美男计,只要用对了地方,一定都会成功的,比如说现在。 “美人姐姐,我们刚才瞧着这糕饼十分好吃,不知道能否再让我们尝尝?”方才说话口 直心快的小姑娘先走了过来。 柳欣鸢也被一句美人姐姐叫的心花怒放,“自然是可以的,刚刚他专给你们的只是一种口味,你尝一尝我最喜欢的口味。” 说着,她端出来了抹茶味的曲奇,其实也就是铁观音磨了粉制成的。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拿了一块放到了嘴里,顿时欢喜的耸了耸肩,“姐姐做的真好吃,不知如何售卖?” 柳欣鸢捂嘴轻笑,“姑娘要是有能耐将我的东西推荐给别人的话,我也不需要你付我银子,帮我推销如何?” 小姑娘自然是高兴的,“美人姐姐人美手巧,我自然是愿意的。” 她闻言,笑得更开心了,随后挑衅的看了看见墨。 见墨也是颇为无奈,看着眼前这小姑娘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姑娘只是喜欢好看的,无关性别。 柳欣鸢样貌绝佳,所以就更喜欢她了。 小姑娘的宣传十分到位,不一会儿,有不少人过来她的摊子上买曲奇饼干,虽然都是些姑娘家,可是曲奇饼干毕竟是甜品,女子喜欢吃也是应该。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皮蛋瘦肉粥依旧一碗都没有卖出去。 这次就算是美男计也不管用了,所有小姑娘看到皮蛋瘦 肉粥里面漂浮着黑色的皮蛋,就都立刻摇手拒绝了。 甚至还有一个姑娘说:“姑娘,你卖这个甜品,味道就很好,你何必给自己砸招牌呢?”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能是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 “姑娘,其实能把曲奇饼干销售出去也不错了,名声也算是响起来了。”见墨说着,实在是不想再在女人堆里游弋了。 她看着见墨警惕的样子,无奈一笑,说道:“你放心就是了,这个得要他们自己愿意来吃,才能售卖出去,不然他们只会视如蛇蝎。” 见墨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希儿的关系这么好了,我只不过说是要把她送去揽客而已,你就这么着急了。” 柳欣鸢画风一转,开始调侃两个人的关系,见墨有些慌,立刻否认:“关系其实也没有多好,只不过我一个男子终归是比她女子好些。”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但是意味深长的目光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想法。 “姑娘,你别多想,我们真的只是……” “仙女姐姐,能赏我们一口饭吃吗?”忽然,一旁有人走过来,柳欣 鸢扭过头去看见个小乞儿,捧着一个破碗走过来。 她皱了皱眉,刚想要伸手把小孩子拉过来,那个小乞儿却忽然收回了手,“姐姐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讨一口饭吃,你别嫌弃。” 柳欣鸢听了这些话,更加心疼了,蹲下来丝毫不嫌弃的伸手摸了摸小乞儿蓬乱的头发,“怎么饿成这个样子?” 小乞儿其实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仿若天仙下凡的美人,竟然会如此毫不嫌弃。 “我们都是难民,我家之前因为遭了洪水,已经被冲塌了,爷爷奶奶还有爹娘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到了鄞京来。” 小乞儿说着,低垂着眉眼看得出来,其实他很伤心。 柳欣鸢心疼极了,抬手将皮蛋瘦肉粥舀到了空碗里面,递给了小乞丐,“卖相是不太好,但是肯定好吃。” 她的话音未落,小乞丐已经抱着粥开始狼吞虎咽。 其实小乞丐走过来,也是因为看见柳欣鸢的摊子似乎并没有人买粥,以为是不好吃,所以才想乞讨,没有想到,味道竟然真的很不错。 “姐姐,你这个粥做的真的很好吃,为什么我刚刚没有看到有人买呢?”小乞丐吃完之后擦了擦嘴,有些意犹未 尽。 柳欣鸢温和的笑着帮他又盛了一碗粥,“谁知道呢?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姑娘,你这粥怎么卖?” 柳欣鸢正蹲着跟小乞丐说话,头顶忽然传来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衣容华贵的男子。 她微微一愣,看了看一旁的见墨,后者朝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随后她笑着开口:“这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您要不先尝一尝?” 男子看着她如此实诚,低声笑了笑,“多谢姑娘。” 他伸手接过来柳欣鸢递过去的粥碗,低头浅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刚刚这小乞丐说的的确没错,味道很好。” 柳欣鸢低头笑了笑,还没有说话,就湖人有人也凑过来,好奇的想买。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形成了这种局面,呆愣了一下之后,立刻盛粥。 其实旁边的人都是看了有人吃,才过来想尝尝,人总有猎奇的心思,所以不管好吃亦或是难吃,只要不要命,都想尝一尝。 “这味道的确好得很,我待会去给我儿子尝一尝。” “是了是了,如此美味,怎么不见有人发觉,真是可惜。” 柳欣鸢笑了一下,看了看小乞丐,回头对见墨说道:“或许这是缘分?” 第五百章 臭豆腐 见墨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这是姑娘的缘分吧。” 两人看着摊子上的粥被抢购一空,都有些欣慰,柳欣鸢叹了口气,盖上了粥桶,“本来以为这个粥今天卖不出去,没想到最先扫购一空的,竟然是粥。” 几人笑了起来,张一口来了美食大会,只不过上一次参加过这一次,他却不会参加,只是过来看一看柳欣鸢的而已。 “这又是什么好东西?瞧着还挺好吃的。”张一口拿起来仅剩的几样曲奇饼,毫不犹豫的尝了一口。 柳欣鸢笑眯、眯的看着张一口,“张老板就不怕这东西不好吃吗?” 他笑着回答:“柳姑娘这儿还能有不好吃的东西?果然我没有相信错人,味道的确不错,偏甜口,我夫人或许会喜欢。” 柳欣鸢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不如把这剩下的都带回去给您夫人如何?” 张一口摇摇手,“怎么能空手套白狼呢?银子我还是得付的。” 她笑了起来,“那倒也是,永盛的东西当作见面礼还是不太礼貌,我这儿东西挺齐全,不如我为尊夫人做一个蛋糕?” 张一口其实很好奇,蛋糕是什么东西。 “这是何物?”他遵从内心 问道,柳欣鸢眨眨眼睛,“您等着就是了,我做出来您尝尝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说着,她已经开始准备打发鸡蛋,做蛋糕了。 柳欣鸢并没有避开张一口,全程就在她面前将一个蛋糕做了出来,抹了一把头上沁出的薄汗,将蛋糕往前一推:“这就是了。” 张一口先看着柳欣鸢没避着他就已然有些动容,眼下瞧见她做出来一个圆形的东西,更是感觉到了好奇。 “张老板先尝尝。”柳欣鸢笑眯、眯的说着,张一口也不客气,就要拿勺子去挖,但是柳欣鸢却拦住了他。 她道:“这么吃不好看,给张老板切一块。” 说着,就伸手帮张一口切了一块儿蛋糕下来,他这才瞧见,竟还是内有乾坤,里面还有东西。 “张老板瞧瞧。”柳欣鸢笑眯、眯道,张一口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新奇,只要是嗜甜必然会喜欢这味道。 他惊喜的点点头,“味道倒是很出乎意料,柳姑娘这手艺真是叫我震惊。” 柳欣鸢笑了一下,“这还只是材料不够,我只做了其中一种,要是有足够的材料的话,估计我能做出来其他的味道。” 张一口点点头,就看着柳欣鸢开始 包装眼前的蛋糕,忽然想起来刚才柳欣鸢的话,顿时明白眼前小姑娘当了真。 “别别别柳姑娘,真不必为内人准备这些,姑娘自己留着就好。”张一口摆着手说着。 柳欣鸢已经做出来了,自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笑了笑,道:“不必,做都做了,那就带回去就好,代我向尊夫人问好。” 说着,柳欣鸢挑了挑眉。 张一口最后还是接受了柳欣鸢的蛋糕,所以作为回礼,张一口推荐了很多人去她的摊子买东西,导致柳欣鸢提前买完了所有东西。 她看着周围商贩都在继续进行,她不由得有些可惜自己东西做的太少,这么快就已经买完了。 柳欣鸢想着,得再做点儿什么才好。 “姑娘,咱们东西都买完了,还要继续呆在这儿吗?”见墨问道,走过来准备收拾东西。 柳欣鸢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要走,而是再做点儿什么。”她言罢,目光就在周围扫视,随后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摊位上炸豆腐的人。 他炸豆腐是为了切丝炒菜,这却给了柳欣鸢灵感。 做臭豆腐。 她将想法告诉见墨,他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柳欣鸢,有些犹豫的问道:“姑 娘,真的要这么做吗?” 柳欣鸢点点头,“别这个表情呀,臭豆腐很好吃的,你得相信我的品味,对吧?” 见墨回忆了一下,她一般说好吃但是卖相不怎么样的东西,的确是都很好吃,所以跟着柳欣鸢一般食物不会出错。 “那好姑娘,我现在去买东西。”见墨点了点头,就去买东西了,柳欣鸢则是就留在原地准备起热油,准备做臭豆腐。 她拌好料之后,近距离还是能闻到臭豆腐的那股味道,但是离得远些之后,就不太能闻得到了。 可是待会儿会炸,味道只会散发的更远。 见墨买了东西回来,看着柳欣鸢一块一块儿切小豆腐,随后裹上淀粉先炸了一下,随后又裹了一层料继续炸。 这一次臭味飘了起来,商贩们都有些忍不住了,有人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什么味道这么臭!” “就是了,你这东西比我拉的还臭,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卖的?” 柳欣鸢听着声音充耳不闻,只要没人来打扰她,那她就能继续做下去,周围的商贩的确想动手,但是看了见墨一眼纷纷偃旗息鼓。 这人身边有人保护,自然不能过去,明明刚才销售那么好就已 经让人嫉妒了,眼下还闹了这么一出,更是叫人恼火了。 所有人憋着一股气在炒菜,柳欣鸢看了看周围,吆喝了起来: “卖臭豆腐哦,味道臭吃着香的臭豆腐!免费品尝,尝过再买!” 柳欣鸢说着,众人其实都有些忍不住去打量着这个讲话脆生生的姑娘,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臭又会吃着香。 “来一份吗?”柳欣鸢看人走过,就问一句,但是周围的确是无人敢尝试。 柳欣鸢有些气馁,她自己吃了一口,味道虽然比不上现代调味料多的味道,但是也算是不错的了。 所有人看着她往嘴里这一喂,顿时都有些沸腾起来,开始议论起来为什么柳欣鸢竟然敢把这些吃下去。 看着这是个好的营销方式,柳欣鸢吃了之后还一脸可惜可叹的看着臭豆腐,随后又吃了一口。 此时终于有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我能尝一块儿吗?” 柳欣鸢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少年,柳欣鸢欣然同意,将手里这份儿递出去,笑道:“自然可以。” 众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少年吃臭豆腐,直到少年咽下去,他抬起头,略有些惊喜地说道:“味道很好。” 第五百零一章 皇后 众人看他竟然吃下去了,而且吃的津津有味,都有些嘴馋了,毕竟这个摊子上的东西刚不少人争着买。 “给我来一份儿!” “我也想要来一份儿。” 看着众人如此,柳欣鸢笑了笑,“别着急,总会有的,一个一个来,劳烦排一排队,我一个一个做。” 摊子生意十分火爆,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那边远远走来的皇后看着这边火热,有些好奇。 “那边什么情况?怎么看着不少人前去买东西?”皇后问道,转头看着身边的宫女,宫女看了看那边,道:“娘娘,奴婢去瞧瞧。” 皇后摆了摆手,就在不远处坐了下来。 柳欣鸢这里正是热火朝天,买来的豆腐都快买完了,她想了想也不准备继续下去,总得给别人留下些市场才是,总不能她一人独断。 “姑娘这是在卖什么?” 人群里走来一个女子,她抬眼看了看,气质出众,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老百姓。 柳欣鸢立刻笑了起来,“我这卖的东西叫做臭豆腐,想必姑娘已经闻到了,虽然说不太好闻,但一定好吃。” 她随手盛了一碗,“姑娘,要不要尝一尝?味道究竟如何?” 宫女看着她, 笑了笑,摆了摆手,“原来这种东西叫做臭豆腐,我是代替我家主子过来看一看咱卖什么的,毕竟这场子上的摊位属你的最火爆。” 柳欣鸢心里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突然心里就一慌。 “原来如此,不知道姑娘的主子在哪?我这个小小的摊位,老板能否一见?”柳欣鸢忽然间就说了这么一段话。 宫女也是一愣,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竟然胆子这么大,说要求见皇后。 “姑娘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怎么还有不让姑娘去的道理呢?姑娘,随我来吧,想必我家主子一定愿意见。”宫女笑着说道。 柳欣鸢回头看了一眼见墨,见墨收到目光之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一定会照看好摊子的。 而她则跟着宫女一起走向皇后。 “娘娘,奴婢过去问了,这姑娘的摊子上卖的东西,叫做臭豆腐,而且这位姑娘想求见娘娘,奴婢就擅自主张带过来。”宫女行了个礼。 皇后打量了一下柳欣鸢,目光却攸然一沉,上下扫视着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就心底一紧。 眼前女子一看,年轻时候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虽然脸上已 有细纹,但是却并不影响女子风韵犹存。 柳欣鸢垂眼行了个万福礼,但是嘴里什么都没有叫,因为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皇后看着这个女子突然的行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突然就施礼,小姑娘,你认识我是谁?” 柳欣鸢诚实的摇了摇头,“看着您就像是富贵之人,虽不知您是何人,可这个礼无论如何您一定受得起。” 皇后闻言笑起来,“你倒是很会说话。” 她眼神瞟了一下、身边的宫女,宫女立刻走上前去,对着柳欣鸢说道:“这位就是淮朝如今的皇后娘娘。” 柳欣鸢闻言,嘴角那点淡笑,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看着皇后,愣了神。 虽然已经想到这个人可能和她并不是很投缘,可是也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害了她外祖母的皇后,也是害得她母亲颠沛流离的人。 “怎么听了本宫的名号,反而不知礼数了?”皇后看着她,那个眼神似乎在透过看她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柳欣鸢立刻反应过来,扬起来笑脸。 “皇后娘娘这不是说笑?只不过是民女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凤姿,一时间,有些被震住了,所以才失了礼 数,还希望皇后娘娘不要责怪。” 说着,柳欣鸢规规矩矩的单膝跪下行礼。 即便是仇人,那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不能这么嚣张。 到时候连累的可就不止他们一家了。 “鸳鸯,我就跟你说,这小姑娘会说话吧,可比你会讨本宫欢心的多。”皇后看着身边的大宫女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意图。 柳欣鸢听闻她是皇后之后,就再也没有抬起头来,想握的两只手紧紧攥着食指的指甲,抠着虎口的软肉。 她的确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眼前之人,害的她娘亲如此惨,无论如何,都有些咽不下去这口气。 可是现在她力量弱小的很,即便是有钱也无法抵抗皇权。 “你这个臭豆腐,本宫看这么受欢迎,不知道能不能尝一尝你这臭豆腐?”皇后问道。 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可是柳欣鸢却知道这个人究竟做了多少让她反感的事。 柳欣鸢勉强扬起来一个笑容,“皇后娘娘想要平常民女的食物,这自然是莫大的荣幸,还请皇后娘娘稍等片刻,民女这就去做。” 她言罢转过头去,笑容在脸上瞬间消失。 看着柳欣鸢转过 头去离开,皇后挂在脸上,和蔼温柔的笑容也不见了,看着身边的宫女,吩咐到:“鸳鸯,过去盯着。” 宫女也立刻严肃起来,福了福身,道了声是。 柳欣鸢先走回了摊子,见墨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宫女跟了过来,就知道事情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就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了摇头,“我跟你长话短说,远处那个人是皇后娘娘,而我的外祖母就是之前的曹贵妃。” 见墨身为南宫家族的暗卫,怎么也是获封了五品带刀侍卫之人,这些后宫之事,也是略有耳闻的。 皇后,一向和曹贵妃不和。 只不过一般都是皇后单方面欺负贵妃,因为皇后家大势大,而贵妃只是皇帝喜欢才坐到贵妃之位。 而且之前也有人说过,曹贵妃之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那么眼前的柳姑娘是曹贵妃的外祖孙女,面对仇人,如此淡定。 “那姑娘你准备怎么办?”见墨立刻捏紧了腰间的佩刀。 柳欣鸢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立刻压住了他的手,“那是皇后,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有禁军巡逻,你是有多能打?” 言罢,瞥了一眼已经过来的鸳鸯,压低声音又道:“随机应变。” 第五百零二章 话中有话 “姑娘已经开始做了吗?”鸳鸯走过来笑着问道,因为鸳鸯绵柔的长相,总叫人觉得这是一个暖心的姐姐。 柳欣鸢看了看鸳鸯,回答:“快了快了,姑娘再等等,这个也挺快,皇后娘娘久等了。” 鸳鸯笑了笑,“行行行,姑娘慢慢来,皇后娘娘倒也不着急,慢些也得给皇后娘娘用些好的,姑娘说呢?”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句话中听出来了一些威胁的意味,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鸳鸯,“姑姑说的是。” 二人没再说话,柳欣鸢安静的开始做臭豆腐。 因为来人是皇后,所以其他一干闲杂人等全都被驱赶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皇后身边的人在等着。 “好了好了,姑姑,咱们过去吧。”柳欣鸢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臭豆腐,抬眼看着鸳鸯,小鹿一般的眼睛显得无辜又可人。 两个人端着臭豆腐走过去,皇后看着她端着臭豆腐走过来,笑了一下,伸手去接:“姑娘这东西看着挺香的,本宫倒是很想尝尝呢。” 说着,皇后拿筷子夹了一块儿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她点了点头,只吃了一块,拿过大宫女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味 道不错。”她笑吟吟的说着,只是看着柳欣鸢的目光却有些深沉,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柳欣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皇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而这所谓另一个人,怕就是曹贵妃。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柳欣鸢说着,别的什么吉利话都没有说,说了,恐怕会被抓住话头的把柄。 皇后轻轻笑了笑,“左右也无事了,本宫呆在这里,你们恐怕会拘谨,本身这个美食大会就是为了与民同乐,效果如若相反,倒是违背本愿了。” 她站起来扶上鸳鸯的手,说道:“你们继续,本宫先行离开。”罢了看了看柳欣鸢,又是一笑,“人长的漂亮,东西做的也好。” 柳欣鸢一怔,不知道皇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夸她漂亮,还是在暗指什么。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娘娘凤姿才是当世无双。”柳欣鸢夸奖了一句,还行了个礼。 皇后闻言,不知为何又笑了,她眼神略有些冷淡的说道:“自然是当世无双,毕竟,本宫是皇后。” 言罢,带着自己浩浩荡荡的仪仗便离开了。 柳欣鸢闻言脸色一白,踉跄了一 下险些直接跌倒,被一旁的邱欣丽搀扶住,她担忧的看着柳欣鸢,而她则是面容沉重。 皇后能一直做皇后,家大势大的确脱不开,可还有一点,那便是皇后本身就有手段有心机。 这话必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定然是在警告她什么,至于是什么意思,柳欣鸢并不想深究。 希望这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并不是皇后点本意,毕竟皇后眼下已经年近五十,心底那些戾气,大概是已经消散了吧。 “鸢儿,怎么了?瞧着你不大对。”邱欣丽问道,很是担心她。 柳欣鸢摇了摇头,转过头去拍了拍邱欣丽的手,“我没事的,只不过是这一段时间太累了而已,歇一歇就好了。” 言罢,转过头去看着皇后身影消失的方向。 此事还是不必告诉阿欣,让她平白担忧,此事还是需要回去与阿南商议。 由于该买的东西已经都已经售卖的差不多了,所以柳欣鸢等人早早的收了摊回去,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有些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从刚刚见过那个皇后开始,我就感觉到你情绪不太对劲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邱欣丽走到了柳欣鸢身边,询问着。 柳欣鸢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想必应该只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你不用担心我。” 看她这样倔强,邱欣丽也不再强求,“你要是现在不想跟我说的话,之后再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只是你自己莫要委屈了自己。” 听了这些话,柳欣鸢只觉得感动,“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难道还能委屈了自己不成?” 言罢笑起来,笑容看起来真的没心没肺。 “你就惯会用这副样子骗人的,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不过,只要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好。” 柳欣鸢伸手抱了抱邱欣丽,“阿欣,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觉得没有事。”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追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今日出了一天摊子,你做了这么多东西,应该也累了。”邱欣丽叹口气。 柳欣鸢立刻欢欢喜喜地笑起来,“我送你回了自己的院子,我自己再回去。” 邱欣丽挑了挑眉,“那就多谢柳姑娘相送。” 两人相挽着手回了院子之后,柳欣鸢将邱欣丽安顿下才离开,只是刚出了院子门就碰上了南宫雨辰。 “我听见墨 说了,接着你遇见了皇后,而且你的情绪不对。”南宫雨辰声音很是温柔,但也不难听出来坚定。 柳欣鸢闻言一下子就有些崩不住,毫不犹豫的直接扑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我在这里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是不是被吓到了?”南宫雨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声音很是温柔。 “今天碰到皇后,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柳欣鸢低声说着,“我这才发现,我在皇权面前就是一只蝼蚁,而皇后则是大象。” 南宫雨辰很难不支持柳欣鸢这个言论,在皇权面前,所有人都是蝼蚁。 “阿鸢,你这么想没有问题,只是你不必害怕,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南宫雨辰轻轻遮住了柳欣鸢的眼睛,在她耳边说。 柳欣鸢弯唇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选择相信,阿南,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话音刚落,柳欣鸢便感觉到唇上一软,眼睛仍旧被捂着,所以感官会更加清晰,她能感觉到,压着着她唇瓣的另外的唇,火热而缱绻。 柳欣鸢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他。 第五百零三章 跟踪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后颈,松开了她,二人抵着额头都闭着眼睛,感受着彼此的温度,随后他笑了。 “可觉唐突?”他问道。 柳欣鸢想了想,在现代这只不过就是索吻而已,故此一笑,回答道:“唐突。”罢了睁开眼睛一笑,“但是是你就不会了。” 南宫雨辰本来愣住,但是听到后话之后笑容越发扩大。 “那就好。”他说着,“那我就能放心了。” 言罢,拉住了她的手,“我们先回去,这件事的细节我还是要问一问你的,皇后忽然找上、你,实在是意外。” 柳欣鸢闻言点头,“其实,皇后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诧异,而且皇后说了些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她一顿,“皇后她说……” “回去再说。”南宫雨辰打断,“虽是王府,却也有可能隔墙有耳。” 柳欣鸢一愣,“那你还说的光明正大。” 他闻言笑起来,“偷听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还不能坦坦荡荡的?就算是我以为隔墙有耳又如何,只要无人做贼心虚,就不算大事。” 柳欣鸢挑眉,“辰王说的是,小女子佩服辰王见事有度,言辞犀利。” 南宫雨辰转过头 去看着柳欣鸢,“这话说的,岂非也是话里有话?” 她笑起来,“都说了隔墙有耳,那咱们自然不能在这儿说,快去书房吧,那儿应该没有别人的耳朵吧?”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或许是如此,要是这个隔墙的耳他没有手伸的很长,书房那边大约是没有人的。” 他目光一凛,“毕竟我在书房里聊的事情可都是家国大事,若是有人偷听,上报皇帝,这可算是大罪一桩。”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想到王爷你竟然还会参加政事议论,我以为,你只不过就是得了个封号。” 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行了,咱们快去书房吧。” 两个人一路笑闹着去了书房里面,把书房门关上之后,他们二人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一起坐在了圆桌边上。 “今日细节,你可与我详细说一说。”南宫雨辰说着。 柳欣鸢思考了一下,回忆了一下细节,最后开口,将今天的所有事都细致的说了一遍,尤其是皇后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酒楼的老板,夸我做的东西好吃就算了,突然夸我漂亮,我觉得其实并不是好话。” 柳欣鸢皱着眉看着南宫雨 辰,“而且皇后看着我的眼神也奇怪的很,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似的。” 南宫雨辰闻言,皱了皱眉,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 他忽然起身往旁边走去,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画轴一样的东西,直接拿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看着画卷展开。 里面画了一个雍容华贵,倾国倾城的女子,画卷完全打开之后,两人都是一惊。 “阿鸢,你觉不觉得这个画卷上的女子长得有些眼熟?”南宫雨辰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柳欣鸢,皱起眉。 柳欣鸢地盯着画卷点了点头,“何止是觉得眼熟,我是觉得这个人和我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艰难点转过头,“不应该是这画像与我一模一样,应该是我与这画像一模一样才是。” 说着她一顿,“这幅画像上所画的,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雨辰深吸了一口气,“这画像上所画之人,其实就是已经薨逝的顺懿皇贵妃曹氏,也就是生前还只是贵妃的曹贵妃。” 柳欣鸢抿了抿嘴,“这就不奇怪了。” 她一笑,“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皇后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这都能解释为什么会忽然说那种奇奇怪怪的话,原来是觉得 我长得像曹贵妃。” “皇后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和曹贵妃相像之人阴魂不散,她这辈子都摆脱不掉。”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有些阴恻恻的样子,心底一慌,伸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说道:“阿鸢。” 她一瞬间愣神,最后回过神来,“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自己这条命我还是会很稀罕的。” 南宫雨辰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 “阿鸢,你不论有什么决定,都一定要告诉我。”南宫雨辰漂亮修长点手指逐渐收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柳欣鸢一笑,“我可是记住了,如若说你什么时候没站在我这边了,那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哟。” 说着,舒了一口气。 南宫雨辰一笑点头,“好,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我约定。” 柳欣鸢点点头,随即伸了个懒腰,“我有点困了,就先回去了,不管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好了,总归也没什么大事。” 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南宫雨辰跟着一起出来,“我来送送你,把你送回院子里去我就走。” 她看了看南宫雨辰,低头笑笑没说话。 二人并肩而行,但是谁也没说 话,柳欣鸢看了看他微微背在身侧的手,脑子一热就伸过手去一把抓住,随后笑了笑,抬起头。 南宫雨辰怔住,只是没有问什么。 “好了,我不冷了,我们快回去,花园这个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是吓人。”柳欣鸢说着,随后脸色一变。 南宫雨辰也是看着她表情凝重,二人默契的不说话,反而是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咻咻咻!” 箭矢从不同的地方射来,柳欣鸢一皱眉,想抱住南宫雨辰,却被他先一步护在怀里,他则一手解了身上的大氅,将箭矢全都挡下。 柳欣鸢看着已经被箭头捅穿的大氅,心里有些后怕。 这些箭头的位置都不算高,要是等量换算到南宫雨辰身上,也是肋骨的位置了,这个地方想要将人射杀,肯定没有胸膛的几率高。 她忽然冒了一头冷汗。 这身高高度要是换到某个人的胸膛高度,那不就是她自己吗?柳欣鸢还注意到,有一支箭矢,已经正正当的插在了,心脏的位置上了。 她抿了抿嘴观察四周,道:“动作竟然不慢。” 南宫雨辰倒是并不紧张,而是轻笑一声调侃道:“我就说了,隔墙有耳,你说是吧?” 第五百零四章 找来 柳欣鸢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插科打诨,可还没看到凶手现在潜伏在什么地方呢,不怕冷箭难挡吗?” 南宫雨辰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捡起大氅拍了拍,柳欣鸢看着他这两步走的心慌。 “没人了。”南宫雨辰说着,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都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肯定不会有人继续在了。” 他走过来,将大氅裹在她身上,“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柳欣鸢抿了抿嘴,抬头看着南宫雨辰,眼神犹豫不决,明显是心中已有答案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你在我这里,不用担心说错话。”南宫雨辰看着她,眼神怜惜的低声说着,柳欣鸢忽然一笑,又忽然抿了抿嘴。 “皇后。”她看着南宫雨辰,“我觉得应是皇后。” 南宫雨辰不说话,但是默认了这句话。 他其实也是怀疑皇后的,今日刚见了柳欣鸢就要派人来,还真是急不可耐。 只是,这些终究只是皇后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只能做一些暗杀,或者说是恐吓,不敢放到台面上来。 他看了看柳欣鸢,她低着头正在沉思,自己之后怎么办,没注意到南宫雨辰的目光。 “别担心,去睡吧。”南宫雨 辰摸了摸她的头发,柳欣鸢一愣,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却忽然有些刺痛感。 她低声说道:“刚刚我都没有看到,你的脸上有血。”她低垂着眉眼,“是被箭羽划伤的。”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脸,“走吧,这都是小事。” 言罢,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她屋子里灯熄了之后,才转身离开。 方才柔情的面庞顿时冷若冰霜,“去查一查,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皇后派来的。” 暗中有人回应,南宫雨辰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深秋空气薄凉,呼吸的一瞬间叫他清醒起来。 即便他知道是皇后也没办法,能做的只能是好好保护她。 南宫雨辰有些恨恨,他本以为离开权力漩涡就能和阿鸢长久的在一起,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要是自己离开了,阿鸢就更没有人保护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欣鸢一夜都没有睡好,梦里梦到的并不是自己出事的样子,反而是南宫雨辰浑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让她快走。 “我不能,让你死。” 她耳边响起这句话,一下子从梦里惊醒,目光略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眼角有隐有 水渍,是落泪了。 柳欣鸢胡乱的擦了一把泪,套了衣服就往外跑。 她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不仅是她,还有娘亲阿南,都会被她牵连,这个皇后实在是深不可测。 “鸢儿?”邱欣丽从外面进来,“这火急火燎的是准备去哪儿?慢慢来别着急。” 柳欣鸢摇了摇头,忽然一下子颓坐下来,“阿欣,我想回去了,我想回兖州了。” 邱欣丽看着她满眼不解,“鸢儿,这话不负责,坛香居名号已经打出来,你眼下要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这些日子的辛苦?” 她闻言,没说话,的确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是说,你发生什么事了非回去不可,这倒是人总得变通。”邱欣丽语气缓和下来,看着柳欣鸢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 柳欣鸢摇摇头,“没事。”她看着邱欣丽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泛着涟漪的桃花眸里满是对她的担心,可是这个事情,她并不能说。 柳欣鸢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阿欣,你说的对,我得负责,我得对我的酒楼和跟我一起来的人负责。” 言罢,她就往外走去。 邱欣丽一脸困惑的看着柳欣鸢,总觉得她有什么瞒着她,但是看着这个模样 又不像是什么能问的出口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了了之。 “姐姐!你好眼熟啊,只不过比我记忆中的姐姐漂亮许多呢!” “哇,我闻到了香味哎,是姐姐吗?” 柳欣鸢才出去没有几秒钟,邱欣丽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她有些好奇,挑起帘子到了外面,看到了满脸天真的上官淳。 她脸上一喜,“淳儿,你怎么来了?” 上官淳看到了邱欣丽,立刻更加惊喜了,跑过来叫道:“邱二姐姐!” 叫声落下,上官淳扑到了邱欣丽怀里,并且在她身上蹭了蹭。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邱欣丽微笑着看着上官淳,摸了摸小孩子梳起来的垂髫,还捏了捏,喜欢极了。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随后就是男子的声音:“是我带她来的。” 声音熟悉的很,邱欣丽抬头,果然是上官瑞辰也来了。 她表情变了变,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慌里慌张,最终只是咬紧了唇,紧紧抱住了上官淳不说话。 见状,上官瑞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怎么了?邱二妹妹瞧见我来了,就如此这般的害羞局促吗?” 邱欣丽瞪了他一眼,秀眉蹙起,就连生气也好看的很。 上官瑞辰看着她愣了愣,随后一笑,“邱二妹妹不要生气。”言罢一顿,“虽说就算是生气也好看的很。” 邱欣丽一时间羞红了脸,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依旧沉默。 在她怀里被抱着的上官淳看她皱眉,以为她是生气了,立刻亲了亲邱欣丽的脸颊,“邱二姐姐别生气,淳儿亲亲。” 邱欣丽又愣了,随后笑起来点了点淳儿的鼻子,“姐姐不生气,淳儿这么乖还这么可爱,姐姐怎么可能舍得生气呢?” 上官淳笑起来,随后搂住了邱欣丽的脖子,“那姐姐也亲亲我。” 邱欣丽有些为难:“姐姐擦了口脂,会留下印子的。” “亲一下吧,看小姑娘多喜欢你。”柳欣鸢又从门口走回来,挑眉看着邱欣丽,“大不了待会儿擦掉。” 邱欣丽无奈,侧头在小姑娘脸上印了一个唇印,上官淳很是高兴。 柳欣鸢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上官瑞辰,“怎么突然来王府了?是不是有事?” 不等上官瑞辰回答,她抬了抬手,“不过你是径直朝我这儿来的,应该不是去找阿南商量政事,那就是来找我的。” 她一顿,弯了弯眸子,“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来找我?” 第五百零五章 吃醋 上官瑞辰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低笑起来,先看了看上官淳道:“淳儿先自己去玩,哥哥姐姐们有事要谈。”随后看向柳欣鸢,“你果真和南宫一样。” 她看着小姑娘跑走之后才坐下来,“无所谓了,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事情?”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表情严肃起来,“找你的确有事,而且事关皇后。” 柳欣鸢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有些僵硬的问道:“皇后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他有些头疼点扶额,“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皇后就是看上、你的手艺了,一定要……” “我不去!” 柳欣鸢霍然起身,想也不想就立刻厉声拒绝到。 上官瑞辰吓一跳,“只是,只是做糕点,也不愿意吗?” 她本来皱着的眉头一下子松开,转为有些困惑的表情,“什么?做糕点?” 上官瑞辰看着她这样就知道是误会了,点了点头:“对,做了我送去。”罢了,又觉得这事反常,又问:“就算是招你进宫,也不该反应这么大吧?” 柳欣鸢讪笑坐下,避开这个问题:“皇后喜甜吗?” 上官瑞辰没想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回答:“嗜甜,只不 过毕竟上了年纪,甜也别太甜了,让皇后过个嘴瘾得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去了小厨房里面,屋子里只剩下邱欣丽和上官瑞辰。 他看着邱欣丽,想要说什么,却被后者察觉,立刻道:“我去帮鸢儿做糕点,恕不奉陪。” 言罢,也遛去了小厨房。 上官瑞辰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轻喃:“别老推开我啊。” 柳欣鸢做糕点很快,这个季节恰好是金花茶开放的时候,她就随手做了些花茶糕出来,颜色金灿灿的,看起来很好吃。 上官瑞辰看着,不住的点头,“不愧是皇后娘娘都觉得好吃的东西,果然做的很好。”说着,他伸手捏了一块。 柳欣鸢倒是也不阻止,看着上官瑞辰吃下去,很希冀的看着他,“怎么样?味道如何?” 上官瑞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反正是能和御厨相比了,只要是不比宫里做的差,就能应付皇后了。” 她撇撇嘴,靠着桌子,“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上官瑞辰开始一边摆盘一边回答:“好大喜功,心狠手辣,总之不是个好人,偏偏很会装。” 他看了看柳欣鸢,“可别看着慈祥近人, 实际上就是蛰伏的毒蛇。”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些她可知道的很清楚,知道皇后那么多事,她自然不会觉着皇后是什么好人。 “行了,我带淳儿去宫里送糕点,就先走了。”说着他看向邱欣丽,“邱二妹妹,送送我去?” 邱欣丽脸一红,别开脸,感觉似乎不乐意,但是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他低声一笑,等着和他并肩了才继续往前走去。 柳欣鸢站在后面看着,笑了一笑,随后转身进了厨房里面,准备再做些什么放到今日的摊子上。 皇后归皇后,她总不能日日来找她,摊子还是要继续的。 那边二人出门,邱欣丽站在门口看着上官瑞辰和上官淳,摆了摆手,“赶快去吧,别耽误了皇后的事。” 上官瑞辰点了点头,就要去抱上官淳,她却忽然躲开了。 “淳儿,要走了。”上官瑞辰说着,还是很耐心的追过去要抱住上官淳,她却是又后退了一步。 邱欣丽看着,有些奇怪,但是没说话。 上官瑞辰无奈,“走了淳儿,下次我再带你来好不好?” 上官淳摇了摇头,“不要,我要邱二姐姐陪着我,我要和邱二姐姐待在一起。” 他微微一愣,看向邱欣丽,她也是没想到上官淳竟然这么粘着她,一时间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无可奈何。 “邱二姐姐,陪我去,陪我去嘛。”上官淳拉着邱欣丽的衣角,不断的撒娇,她哪里能抵得住,不由得就心软下来。 “好好好,姐姐陪你去。”她说着,自己把上官淳抱起来,“好了,走吧。” 上官瑞辰站在一边愣愣,“你要跟我一起?” 邱欣丽偏开头,轻轻点了点头,“快走吧,免得误了皇后娘娘,让她久等。”言罢,快步往前走去。 上官瑞辰站在后面,有一种名为喜悦的感觉袭遍全身。 没想到他妹妹还有这个作用,倒是以前走冤路了,往后来找阿欣,一定带上淳儿,说不定,还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哎等等我!”上官瑞辰叫了一声,随后赶紧追上去。 柳欣鸢到了厨房之后,有些发愁,才是一点一点收拾厨房的残局,她叹了口气,想把蒸笼搬起来,但是有些力不足。 她靠着灶台犹豫了一下,随后又试图去搬。 “我来。”南宫雨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头,瞧见他的手从她身边穿过,搬起来蒸笼放到了一边,整个过程她被圈在怀里 。 柳欣鸢低头笑了笑,心底是高兴的,只是什么都没说。 “公子安,奴婢到了。” 她刚要回头,就听到整整齐齐的女子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一字排开七个窈窕佳人。 “什么人?”柳欣鸢抬眼问南宫雨辰,语气平平,倒是并没有直接生气。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们,回头道:“我找来帮你的人,给你来打。打下手,听说她们都做的不错。” 柳欣鸢压了压眉梢,表情带了些冷冽。 “是啊姑娘,公子找我们来帮您的。”其中样貌最为姝丽的女子开口道,说话间千娇百媚,眼神如丝如缕的勾着人。 显然不能是看她。 柳欣鸢将唇抿成一线,情绪几乎是要压不住发出来。 “留着水葱甲,抹了丹蔻来给我帮忙吗?大家小姐也不过如此了。”柳欣鸢冷声说道,听起来就不高兴。 那女子顿时做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子您瞧瞧这位姑娘,奴婢们只不过是您找来帮忙的,怎的这位姑娘如此讽刺我等。” 柳欣鸢柳眉倒竖,慢慢撩了一下耳后的发,随即绽放一个妩媚的笑,配着她纯净的面庞,眼神都不用便叫人心动。 她道:“你配吗?” 第五百零六章 暧昧 女子闻言,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咬了咬唇瓣,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好不可怜,仿若一朵盛世白莲。 柳欣鸢歪了歪头,眼底也蓄起一层水雾,垂眸慢慢转过去,微微低头,却抬着眼看人。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不由得滚了滚喉结,伸手拉住了柳欣鸢的手腕,“阿南,我没有这个意思。” 女子瞧着她竟然用她惯用的法子来装可怜,震惊不已,连可怜都忘记装一装了。 他听出来了她在演戏,温和笑笑,直接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阿鸢温柔可人,自然不会是旁人所说那般。” 罢了转头看着那一排女子,刚要开口,就感觉柳欣鸢一把推开了她,神情冷下来,刚刚柔顺乖巧点模样荡然无存。 她抚着裙摆坐下,双腿交叠看着已经愣住的女子,道:“这些手段不是不会,是我不用,眼下只是想让你瞧瞧,你这些手段,在我眼里还不够看,最好收起来,不要丢人现眼。” 那女子咬了咬唇,的确是没想到柳欣鸢竟会这么做。 南宫雨辰什么都没说,坐在了她身边,想要拉住她的手,被她一下子甩开,随后看了南宫雨辰一样。 他倒是有些委屈的收回 手去了。 “我再告诉你,就算是我什么都不会,这个人也是我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仗着长的漂亮非要来给别人当妾,就这么下、贱?” 没有一个女子受得了这样的辱骂,她涨红了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欣鸢当然知道她讲不出口,她都觉得这些话脏了嘴。 “来人,把她们都带回去,告诉乐坊的人,以后再找这些人来,我就把她的店拆了。”南宫雨辰按着眉心道。 本来以为阿鸢好美人,才特地去乐坊借人来帮忙,倒是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他也忘记了乐坊之中不乏居心叵测之人。 见墨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该继续待在这儿,立刻带上姑娘就都走了。 南宫雨辰看着人走了,回过头去看柳欣鸢,后者正幽幽的盯着他看,目光中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阿鸢,我其实并不是找她们来,来干别的的,真的只是找人来帮你,去乐坊,也是觉着你喜欢漂亮的,是我不当心了。”南宫雨辰解释道,第一次感觉自己词汇不够用。 “我知道。”柳欣鸢说道,只是还是冷着脸,“可是我就是生气。” 后半句话说的闷声闷气的,南宫雨 辰想上前,但是走了半步却顿住了,垂眼失落道:“对不起,阿鸢。” 她看着他这样,更有些气了,她道:“都生气了,你哄哄我,哄哄就好了,不要解释讲道理。” 南宫雨辰一愣,抬头看着柳欣鸢。 她扭开脸,“我还能因为别人的事迁怒你不成。” 南宫雨辰心下一暖,一下子笑起来,上前抱住了她,亲了亲她的眼角,压声在她耳边道:“娘子,为夫错了,原谅我?别生气了?” 柳欣鸢听到那声“娘子”开始,气就全消了,耳边还有他呼吸的热气,忍不住脸红了红。 “那,那以后也要和我说一声,我也不是只看样貌的人,我,我还注重内在呢。”她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 南宫雨辰嘴角翘起,“好好好,我记住了,娘子还气吗?” 柳欣鸢又是脸红,想掐一把他的腰,想起来他身体不好,顿时作罢,只能搂的更紧了一些。 “公子,我把人都……” 见墨从外面跳进来,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顿时比刚刚更尴尬了,但是立刻溜走也不太好,他僵在了原地。 南宫雨辰有些可惜的松开了柳欣鸢,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了。” 他一顿,“你来帮阿鸢。” 见墨怔怔的点点头。 “那你去哪儿?”柳欣鸢撇撇嘴,“怎么总找别人帮我,你自己帮帮我不好吗?” 南宫雨辰顿住脚步,“阿鸢,不是我推脱,是我真的不行。”他表情看起来无奈,显然是真不会。 可是柳欣鸢那点调皮心被挑起来,“别呀,你帮帮我嘛,总不能只找别人来帮我吧?” 南宫雨辰面对她撒娇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无奈点点头返回来,“好吧,我帮你。” 她挑了挑眉,一指灶台,“阿南,帮我烧火吧,见墨去砍柴,我去切菜。” 南宫雨辰有些为难的看着灶台,又看了看柳欣鸢,最后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将外衫搭起来,穿着束腕的衣裳认命的去抱柴火。 柳欣鸢还在为能捉弄南宫雨辰而偷笑,但是等到南宫雨辰真的点起火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 柳欣鸢狼狈的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弥漫着黑烟的厨房,转头看向南宫雨辰,“烧火,不是烧厨房。” 他无辜的耸耸肩,“我是真的不会。” 闻言,她一时间有些语塞。 的确如此,南宫家的嫡子,还是郡主的独子,十指 不沾阳春水的确是应该的。 她该想到的。 “罢了罢了,是我不考虑后果了。”柳欣鸢无奈说道,“见墨,把火灭一下,然后帮我烧下火。” 言罢,转过头看向南宫雨辰,“南宫少爷,您请。” 南宫雨辰看着她好笑,伸手擦了一下她脸上的烟灰,“先去洗洗吧,你我身上都是烧留下的锅灰。” 柳欣鸢抹了一把,“好吧好吧,那我们快去快回,见墨烧了火,我得做菜了。” 二人一起离开,林希儿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向案板,她没看见见墨也在,以为只有她一个人。 她突然过去,吓了见墨一跳,见墨忽然站起来,也吓了林希儿一跳,慌张间,她险些倒回去,见墨见状立刻去拉她,匆忙没注意,被钉子勾了一下手心,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希儿被见墨护在怀里,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她瞧见了见墨的手在流血。 “你流血了。”林希儿就这个姿势将他的手抓住,一脸心疼,见墨有些尴尬,默默把环着她腰的手抽回来,摸了摸鼻子,“没事。” 林希儿皱眉,“疼不疼?” 见墨受伤的手抽不回来,另一只手捏着衣角,“这是小伤,不碍事。” 第五百零七章 不止样貌 林希儿闻言,蹙眉更深,“碍不碍事不重要,我问你疼不疼,这是两码事。” 说着,拿出来手帕帮他擦着周围的血迹,轻轻吹了吹他的手心,松开她的手转身在厨房的柜子里找止血的药。 见墨愣愣的看着她找药的背影,慢慢蜷曲起手指,手心的伤口刺疼,但是他却笑了起来。 “找到了。”林希儿忽然出声,站起来回过头去看见墨,见墨立刻松开手,怕被林希儿看到他刚刚自虐般的行为。 她快步走过来,浸湿帕子帮他擦了擦伤口,随后轻轻涂着药膏,一边涂一边吹,“你要自己爱护自己,别受了伤不觉得疼,你是个人。” 林希儿说着,拿过来伤布帮帮他包扎。 “我知道你做暗卫很危险,大。大小小的伤也不少,可是不能因为受过更严重的伤,就觉得小伤不算什么,不管什么样的伤,都是你受的。” 她抿了抿嘴,声音略有些颤抖:“以后,以后有人心疼的时候,不要说不疼。” 言罢,她将纱布包起来,起身准备走。 见墨忽然一下子拉住她的手,眼神无辜的盯着林希儿看,像是什么大型犬类,被抛弃了的样子。 她心一下子软下来,“你怎么 了?” 见墨有些脸红,“没事,你说了有人心疼的时候能说疼,所以我疼了。” 林希儿怔住,随后温和的笑了笑,“吃颗糖吹一吹就不疼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糖放在了见墨手心里。 二人相视一笑,都很默契的什么话都没多说。 彼时,上官瑞辰和邱欣丽正往回上官府里走着,邱欣丽拉着上官淳,二人都未曾开口言语。 上官瑞辰偷偷瞧了她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之前你一直以你容貌受损来搪塞我,可事实上,漂亮的很,为什么要骗我?” 邱欣丽攥紧了拳,转过头去,温婉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姐姐喜欢你,身为妹妹,怎么能跟姐姐抢夫君呢?” 上官瑞辰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话,我是不信的,况且她都那么对你了,你难不成还真能以德报怨?” 察觉到说错了话,上官瑞辰立刻改口:“我也不是说你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觉着,你大约不会为了她而放弃。” 邱欣丽扭过脸去抿了抿嘴,有些回答不上来这句话。 上官瑞辰说的都是事实,她的确不会因为邱淑丽而放弃任何事,不想嫁给他,只是因为传闻而已。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让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名声不太好听,可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声并不能自己决定,我也想有一个好名声的。”上官瑞辰说着。 她回过头去看他,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阿欣,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我的确句句属实,我爱慕你,从身到心,不止样貌,还想要将你明媒正娶,疼你,护你,你别相信传闻,好吗?” 上官瑞辰站定,目光紧紧盯着邱欣丽看。 邱欣丽心里其实也有些纠结,因为她自己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也看出来了,上官瑞辰并非传闻中那种浪荡公子的模样。 反而,性格比所有世家公子都要好上些。 邱欣丽不知道如何抉择,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嫁给他,可是只是想相敬如宾的过下去,现在到时有些动摇,要不要接受了。 上官瑞辰站在旁边看着她,无意中瞥见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将那不容易皱起来的面料都捏皱了,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紧张。 不知为何,却突然松了口气。 总算没有直接拒绝他,反而还是有些犹豫的,那就说明他还是有机可乘的。 “你要是 现在想不到如何回答我的话,我也不会逼你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看清楚自己的情感,我们……先做朋友?” 上官瑞辰试探性的问道,眨着眼睛看着邱欣丽,一副像是小动物等着奖励的模样。 邱欣丽虽然知道,只要答应了这句话,就是默许上官瑞辰时常出现在她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答应。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邱欣丽说道,言罢,转过头去快步离开。 上官淳转着自己小小的脑袋,左右看了看,看不懂他们之间都在聊什么,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上官淳走过来,拉了拉上官瑞辰的袖子。 上官瑞辰微微一笑,看着前面还没有走远的邱欣丽,声音半点不收敛的说道:“自然是给你找嫂子。” 小姑娘年纪不大,听不出来话里有话,高兴的欢呼雀跃到:“我要有嫂子了,哥哥要娶亲了。” 邱欣丽走在前面,听着上官淳这么喊着,脸都红了,没有勇气回头,只能低着头一股脑往前走。 到了上官府之后,邱欣丽才终于想起来他们二人来这儿的目的,她转过头去看着上官瑞辰说道:“是送到上官府,再往 皇宫送吗?” 上官瑞辰忽然也想起了这茬事儿,颇有些心虚的抿了下嘴,“是吧?我们先进去。” 言罢,这次倒是换上官瑞辰先跑进去了,他耳尖红红的,只觉得很尴尬。 上官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女儿都回来了,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尤其是看到邱欣丽也跟了过来,更是高兴。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的那点心思呢?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更喜欢邱家的这个二小姐。 “回来了?可算是把邱家的这个小姑娘坑蒙拐骗过来了?”上官夫人笑眯、眯的说着,上官瑞辰使劲的朝着上官夫人眨眼,企图让她别继续说下去。 上官夫人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儿子疯狂眨眼示意,反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辰儿一早就求到我这里来,说是让他以皇后要糕点的名义去王府找柳姑娘,再由我出面,给皇后送去,本以为她是对那柳姑娘有了意思,没想到是你这小丫头。” 上官瑞辰有些无奈,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邱欣丽。 她速来讨厌欺骗,或许这个行为实实在在招到了她的深觉痛厌。 可是邱欣丽却愣住了。 原来为了光明正大来找她,他还用了这诸多理由。 第五百零八章 喜爱 “阿欣,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我就是为了去找你,你别生气。”上官瑞辰很果断的转过头去说着。 邱欣丽看着上官瑞辰,不禁莞尔,“你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让夫人平白误会。” 上官瑞辰闻言有些愣住,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也回不出话来。 她笑着又道:“伯母您明鉴,我可没有不许他来找我,偏生还要用这么多理由来。” 这句话说完之后,彻底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他的心情用欣喜若狂来概括,一点都不为过。 “对对对,娘亲,她说的对,不是她不让我去找她,而是我非要找一些理由去,是我不对了。” 上官瑞辰说话间,乐呵呵的,像是有了什么天大喜事一般。 上官夫人毕竟是他的亲娘,看得出来,自家儿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邱家二小姐,想来邱家和他们家相交已久,这位二小姐也是温良恭顺,是长是次,这倒是无所谓。 “对了,可不就是你的错了?”上官夫人说着站起来,走过去拉着邱欣丽,“从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的很,满腹诗书,谦顺温和。 ” 上官夫人特地在上官瑞辰面前,表达了自己对邱欣丽的喜爱,就是为了告诉自家儿子,她这里没问题,若是喜欢,放心去追就是。 “看看这小脸漂亮的,也是惊奇,能养出这样子钟灵毓秀的姑娘。”上官夫人越看越满意。 其实之前她并不是不知道,邱淑丽只不过是为了她是辰儿的娘亲,对她百般讨好罢了,为人举止还是邱欣丽更好。 只不过,当时上官瑞辰表现出来对她兴趣不大,自然她也不会逼着自己儿子去娶不喜欢的人,只是她倒是忘了,上官瑞辰是她生的自然选择,也和她相似。 “辰儿,可得加油了。”上官夫人说道,随后挑了挑眉,邱欣丽只听这句话就能听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更加有些害羞了。 上官瑞辰笑了一下,“娘您放心,我什么样您也不是不知道。” 上官夫人捂嘴一笑,“那就好那就好,省的我还得替你担心这些。” 罢了摆了摆手,身后点侍女立刻走开,邱欣丽看着人走出去并未多想,反而是亲昵的朝着上官夫人笑了笑。 “是叫欣丽吧?”上官夫人问道,也是的确担心自己叫错了名字会有尴尬 。 邱欣丽点了点头,“您记得没错,家中长辈唤我一声欣儿,若是伯母不介意,也可如此唤我。” 上官夫人越发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臂,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侍女从门外走进来,手里面捧着一个盒子。 她走过去接过来,盒子打开直接转过身来递给了邱欣丽,说到:“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紧找人再搜罗了,只不过听说这家的最好,你试一试。” 邱欣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低头去看,瞧见竟然是温香阁里的祛疤膏。 她愣了愣,抬头看着上官夫人。 “之前你说过容貌受损,如今我看你还带着面纱,是不是还没有修复好?你试一试这个药膏,说不定,能恢复。”上官夫人说着。 言罢立刻摇摇手,“不过我也并不是嫌弃你容貌有损,只是女子终究爱美,我想你应该也一样。” 邱欣丽自然不会误会上官夫人的一片好心,当即把面纱摘了下来,“是我失礼了,没有再进来的时候,将面纱先摘了。” 上官夫人有些惊诧的看着她,也是被这样的好容貌惊艳到了。 邱欣丽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其实这个祛疤 膏是鸢儿做的,当初就是为了把我脸上的疤痕除去才特地做了这么一个药膏。” “原来如此。”上官夫人说着,走向邱欣丽,“先前瞧着你的眸子生的极美,这张脸定然不差,只是没料想,竟这般漂亮。” 邱欣丽被别人夸的时候,其实心里毫无波澜,可是被上官夫人这么一夸,就不由自主的有些害羞。 “您可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邱欣丽垂眼说着。 上官夫人摇了摇头,“你这样猫就是用来骄傲的,不然长这迷糊好容貌,自己反倒是觉得自卑,我还为你可惜呢。” 邱欣丽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说过,要貌似可以自傲的,不由自主的心里一暖。 “不过你刚才说这个药膏是柳姑娘做的,那么这个店是柳姑娘开的吗?”上官夫人想起来她刚刚的话,立刻问道。 邱欣丽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这次来京城还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她自己开了一个酒楼,就是为了参加美食大会而来。” 上官夫人很是赞赏,“没想到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如此作为,看来这柳姑娘是和辰王天生一对。” 邱欣丽点了点头,“我也如此觉着。” 两 人相谈甚欢,反倒是把上官瑞辰晾在一边,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倒是把邱二妹妹带回来了,娘亲你倒是不放人。” 听着这样子的枪怪,两个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上官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还没娶进门,就这么吃醋了,这要娶进门来,我岂不是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着看向了邱欣丽,邱欣丽抿唇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行了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人了,这高点我总得给皇后送去才是,总不能叫皇后一直等下去。”上官夫人说着。 她一边拎起来糕点,一边又向上官瑞辰道:“本来我们不进宫去见她的,你倒是好,给我找了这些罪。” 邱欣丽刚要愧疚,上官夫人就立刻凑过来,“我都为你这样牺牲了,这儿媳我可是要定了。” 说着,拎着食盒就出门去了。 邱欣丽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回头看着上官瑞辰,他也是一脸无奈的笑,说道:“其实我娘先前还是很稳重的。” 她粲然一笑,“稳重有什么好呢?若是伯母像对我姐姐一样对我,反倒是要让我觉着,伯母不喜欢我呢。” 上官瑞辰笑起来,“你真好。” 第五百零九章 准备宴会 邱欣丽总是被他这样子夸,难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笑了笑,“总归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往外走去。 上官瑞辰倒是没有追上去,反而是在后面喊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看着上官瑞辰。 “你刚刚和我娘说,我能随时去找你的。”上官瑞辰道,风、流多情的瑞凤眼变得无辜可怜,看起来很紧张。 邱欣丽一笑,靠着门框,歪了歪头难得多了些俏皮可爱,“当然,毕竟刚刚我说了,我们是……” 她没把话说完,转过头去离开了。 上官瑞辰站在里面看着邱欣丽离开,嘴角微微上扬。 上官夫人将糕点送到了宫里,皇后以为是上官夫人做的,吃的时候毫不吝啬夸奖,随后上官夫人却道:“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这东西是美食大会的坛香居老板做的。” 闻言,皇后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原来是美食大会上的酒楼,老板做的,怪不得这么好吃。”皇后说着,忽然扯起一抹笑,“坛香居?名字不错,味道也不错,大约能是美食大会的第一名吧。” 上官夫人不知道皇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皇后突然示好,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您谬赞。”上官夫人有些忐忑的说着。 皇后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上官夫人快些回府去吧,本宫也乏了。”言罢,起身被鸳鸯扶着从偏殿离开。 上官夫人起身行礼,看着皇后离开,慢慢站起来,秀眉微微蹙起。 总觉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是却看不出来哪儿不对。 柳欣鸢并不知道自己的糕点引起了皇后的兴趣,让皇后改变了主意,决定了让柳欣鸢成为美食大会第一名。 只是并非好意。 柳欣鸢将该做的事都做好之后,也差不多到了半夜,就直接去睡觉了,她不知道,第二日醒来便是一个惊喜。 “美食大会的第一名出来了,就是你。”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邱欣丽,对这个忽然砸下来的消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又的确如此。 她转头看向南宫雨辰,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确定,柳欣鸢笑了起来,“本来也没指望着要拿什么第一名,没想到我竟然成为了魁首。” 南宫雨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做的东西得到了皇后的赞赏,也被所有人喜爱,所以这个第一名得的,很合理。” 柳欣鸢抿嘴一笑,“我其实也觉得挺合理的 ,按照我这么厉害的技术,要是拿个第一名,起步还是可惜了?” 他无奈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今日还要去美食台会的厂子里面,接皇后颁奖。” 柳欣鸢脸上的笑容顿时都消失了,忧心忡忡的看着南宫雨辰,“皇后要给我颁奖?” 南宫雨辰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了,她是想到了昨晚的事,“不用担心,大庭广众之下,皇后也不会做什么。” 她紧紧抿着唇,“嗯好,我知道了。” 言罢,她还是一脸忧愁,仍旧是对皇后有些担心。 “别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南宫雨辰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其他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担心,皇后都有些好奇,只是都没问。 听了南宫雨辰的话,柳欣鸢有了些安慰。 “嗯,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柳欣鸢笑着说道,亮晶晶的眸子好看的很。 因为是皇后在场里等着,所以他们赶紧收拾了一下,就立刻去往美食大会的场里,免得被皇后先抓一个把柄。 皇后看到他们一行人早早前来,已经准备好的那套说辞不了了之,本来的确是准备以他们来迟发难的。 “你们倒 是有心了,来的这么早。”皇后故意夸赞了一句,引得柳欣鸢一阵颤栗。 她不知道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皇后对她说的这些话一定都不是好话。 “皇后娘娘谬赞了,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反倒是我们来早了,显得献殷勤。”柳欣鸢笑着直说了。 皇后话外之意多半就是说他们献殷勤,引得在场的别的老板对他们心生不满,反倒是说出来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人不乐意了。 南宫雨辰撇了一眼柳欣鸢,低头轻轻笑了笑。 果然没人能占她便宜。 等到美食大会场子里人大概都来齐之后,然后才依次宣布了美食大会之中的排名,柳欣鸢夺得魁首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那日所有老板都看到了她的摊子是如何爆火的,甚至是周边的老板都没忍住过去买的一些来吃。 大部分人都是心服口服的,也的确是吃着味道不错。 “这次做的不错,下次再接再厉,争取这美食大会年年的魁首都是你的。”皇后将手里的金勺子给了柳欣鸢,笑道。 柳欣鸢接过勺子,垂眼道:“娘娘,这话就是在开玩笑了,鄞京之中,卧虎藏龙,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还厉害? 只不过是不屑于我一个晚辈比较罢了。” 她的确是有些不敢与皇后对视,但是反驳的话,还是能说的出口的。 然后看自己的几个套都没有下成功,笑了一下,就没有选择继续下套,而是笑吟吟说起来自己的目的: “既然你是做美食大会的第一名,那之后的宴会就由你来做主厨,也算是另一种嘉奖了。” 皇后言罢,拍了拍柳欣鸢的手。 柳欣鸢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侧头看了南宫雨辰一眼,眼带求助。 南宫雨辰也是皱眉,不知道皇后到底想要干什么,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都有风险,可是现在必须得一个答案。 在一番犹豫之下,他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有需要我自然是不会推辞,宴会主厨是只需要做菜吗?”柳欣鸢转过头来笑了一下,没答应,也没拒绝。 皇后看着她,笑着,“届时,本宫会让鸳鸯来告诉你宴会的流程,到时候,你和其他几位御厨商量就是。” 她要咬了咬牙,福身应下。 这是想拒绝都没有给她留下一点余地,还好,当众表示自己对宴会不熟悉,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可以以此推脱。 第五百一十章 争相合作 皇后自然是听出来了,她这点小九九只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算是默许了,这更加让柳欣鸢感到不安。 “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本宫该回去休息了,美食大会既然已经结束,摊子剩下的时间就由各位掌柜老板自行安排就是。” 皇后将剩下的话说完,就扶着鸳鸯的手站了起来,多余的眼神,一个都没有给柳欣鸢,直接坐着轿辇走了。 柳欣鸢看着皇后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摸不清楚皇后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你不用担心,皇后再怎么做,她也是皇后,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做的太过明显,只要他不敢放开手脚去做,我总能护着你。”南宫雨辰走上前来安慰。 柳欣鸢摇了摇头,“万一她要把事情搬到明面上,而恰好我又是那个犯错之人呢?” 他皱起眉来,“你的意思是害怕皇后在宴会上动手脚,然后嫁祸给你?” “的确是这么猜测的,可是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她转过头,“反倒是皇后,要是这么好猜的话,但也不用这么烦心。” 南宫雨辰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心里倒是觉得柳欣鸢说的对。 皇后浸淫 后宫多年,什么肮脏手段,没有看过什么肮脏手段,没有用过,要是真这么好猜测出她的动向,的确也就没有让人那么担心了。 南宫雨辰叹气。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她毕竟是个皇后,不管要用什么手段,她都不能用的太明显,或许正因如此,我可以见招拆招。” 柳欣鸢看他担心,便出声安慰。 南宫雨辰一笑,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而已,你放心,我所担心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话说的坚定,让柳欣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既然你说了,那我就相信,我的安全可就要都靠你了。”柳欣鸢俏皮的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柳欣鸢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摊位上,发现摊位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她回来,围绕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她有些狐疑的走了过去,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摊子,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是柳姑娘?”其中一个人看到她过来就问了一句,柳欣鸢点了点头回答:“是我,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那人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秋义,是一个肉脯店铺的老板,瞧姑娘得 了美食大会的第一名,想来与姑娘合作。” 柳欣鸢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各位是来与我谈合作的吗?是因为我得了美食大会第一名吗?” 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姑娘竟然有了这样子的名头,我们自然想争相合作。” 她抿了抿嘴,看向自称秋义的男子,“敢问这位先生,想要如何与我合作?” 秋义闻言回答道:“姑娘,今日所做的东西都需要很强的底子,能做出来这些东西,说明厨艺一定不差,既然有了这个名头,不如在京城开一家酒楼,对姑娘你自己也好。” 柳欣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抱歉,我并没有在京城开酒楼的想法,或许您无法与我合作了。” 她怎么会不想在京城也开一家自己的酒楼,只是现在,皇后已经盯上她,她的的身份随时有可能暴露。 到时候自己开这个酒楼,只会害了更多人,让更多人陪着她一起送死。 想到这些,柳欣鸢浑身抖了一下,随后抱歉的看着秋义。 秋义其实很不理解,他问道:“姑娘,难道不觉得现在开一个酒楼很合适吗?为什么要逃避呢?” 柳欣鸢的确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 说自己是怕身份暴露,才不愿意开酒楼的,只能回答:“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而已。” 闻言,秋义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说道:“姑娘,这个机会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你现在如此浪费,倒是不如把这个名号让给旁人。” 柳欣鸢虽然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但是也懒得跟他计较。 邱欣丽从一旁走上前来,“我其实觉得这位先生说的很对,鸢儿,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名号,不如就靠着这个名号在京城也开一家坛香居。” 柳欣鸢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的确并不是很想,阿欣,连你也要逼着我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吗?” 她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如若是柳欣鸢和她争论一番,倒是有可能会继续劝一劝她,但是眼下柳欣鸢忽然示软,让她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姑娘,你难道不觉得……” “这位先生,我现在的确不想在京城开什么酒楼,这名号我能拿一次,那我就能再拿第二个,这是对我能力的认可,而不是用来沽名钓誉的工具。” 柳欣鸢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反驳道。 秋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邱欣 丽看着柳欣鸢,还想要再劝一劝,但是柳欣鸢那有些受伤的眼神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阿欣,我们赶紧回去吧,其他人还在王府里面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柳欣鸢拉住了邱欣丽,朝着南宫雨辰招了招手。 邱欣丽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跟着一起往回走。 路上,柳欣鸢转过头去问道:“你是不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不愿意在京城开酒楼?” 邱欣丽皱着眉抬眼,眼眸中的情绪告诉她,的确如此。 柳欣鸢站定,拉住了邱欣丽的手:“你是我的朋友,是我认为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对你隐瞒和欺骗,但是有些事情还的却不能告诉你,等我以后跟你说,好吗?” 邱欣丽听着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心底蓦然一软,最后捏了捏她的鼻尖,“你都这么说了,我难不成还能说不好吗?” 柳欣鸢笑了起来,“好,那我们说好了,阿欣,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回去,去找阿南和上官去。” 她笑了一下,由着柳欣鸢拉着往回走。 邱欣丽看着她牵着她的手,忍不住笑了一下,若是没这个朋友,她怕是现在还在深闺自怨自艾。 有了鸢儿,真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 游玩 回了王府之后,柳欣鸢看着见墨,示意他把自己刚刚去领的大金勺拿过来,递到了他们眼前,笑着说道:“瞧见了?这就是魁首的待遇。” 邱欣丽有些无奈的看着柳欣鸢,坐在了一边,一旁的上官瑞辰立刻凑过去。 南宫雨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话,但是她很默契的和他一起走到了一旁,微微侧着头听南宫雨辰讲话。 他低声问道:“你方才,和邱家二小姐说什么了?” 柳欣鸢一愣,随后抿了抿嘴,也压着声音回答:“刚刚有个人致力于劝我在京城开酒楼,但是我回绝了,阿欣觉着,这是个好机会,我不该回绝的。” 她抿了抿嘴,“虽说是如此,但是,但是我要是不会回绝了的话,我怕皇后迟早有一天能察觉到我的身份,到时候那个酒楼就会毁之一旦,里面的人也都得陪我去死。”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心疼不已。 “阿鸢,你不必担心,若是你身份曝光,对皇后也没什么好处,此事追根究底,是你想不想要这么做。”南宫雨辰问道。 他声线温柔,听起来很让人安心。 柳欣鸢抿嘴,“若是如此说,我当初的确是很想开一家 酒楼,在鄞京,可是我又觉着,还不是时候。” 他笑起来,“你这么认为,不就是还并不想在鄞京做发展?那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担心旁人的话。” 南宫雨辰想了想,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不用在意他们对你的要求,你自己想要如何,最重要。” 柳欣鸢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鸢儿,”邱欣丽那边叫到,“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今晚吃什么庆祝。” 柳欣鸢应了一声,看着南宫雨辰,“我们过去吧。”说着眨眨眼,拉着南宫雨辰的手腕就往那边走过去。 南宫雨辰无奈的笑了笑,任由着柳欣鸢拉着他的手。 “还讨论什么吃什么?美食大会魁首就在这儿,让我给你们做不就好了?”柳欣鸢颇为骄傲道。 邱欣丽看了看南宫雨辰,笑了一下:“那王爷可愿意放你来给我们做东西?” 她闻言也笑,转头去看南宫雨辰,“阿南,你不愿意吗?” 他十分无奈的看着两人,“你若是自己愿意,我不愿意有什么用呢?也不是大事,我又何必阻止你?” 两人笑起来,柳欣鸢忽然道:“对了,这魁首其实也不是平白只有我一个人就能得来的 ,不如,我们出去游玩如何?” 南宫雨辰挑眉,心想着自己的确是也没跟阿鸢出去游玩过,心底有了些期盼。 “正是如此,京郊有个月牙湖,最适合游玩,尤其眼下深秋,树叶枯黄,一地金色最是好看,不如就去京郊?” 南宫雨辰问道,看了看周围几人。 林希儿和林洛儿也围了过来,“这是要去外面游玩吗?要玩什么?” 柳欣鸢笑着看看两人,说道:“到时候再说要做什么,我们定下明日一早就去,过不过夜的话,倒是另说吧,说不定能回来。” 两姐妹点了点头,林希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欣鸢,低声问道:“那见一和见墨会去吗?” 柳欣鸢一笑,调侃的看着林希儿,“你是想直接问见墨的吧?见一倒是去不去无所谓,是不是?” 林希儿脸一红,没说话。 “自然是要去的,一个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一个是贴身小厮,当然会跟着王爷去这种场合了。”柳欣鸢笑道。 她转头看了看那边还在收拾东西的见墨,转过头来问林希儿:“所以说希儿,你是什么时候看上见墨的?” 林希儿一顿,转头对上了柳欣鸢的眼睛,她 眼神透彻的很,让人忍不住想要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姑娘,我发现见墨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如果真能与他一起,那我倒是好运气。”林希儿说着,还笑起来。 柳欣鸢看了看她笑的欢喜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不能这么说,我们希儿也是聪慧可人的。” 她附身在林希儿耳边,“见墨要是娶了我们希儿,这才是见墨有福气。” 林希儿一下子脸红起来,看着柳欣鸢颇为不好意思,“姑娘!你别这么说,我,我……” “姑娘,明日一应用具,都该准备些什么?”见墨从那边走过来,身后的乌发随着他走动而跟着一起摆动。 林希儿看着见墨,忽然想到了刚刚柳欣鸢说的话,说见墨要娶她,是他的福气。 她想着想着就脸红了起来。 柳欣鸢忍不住看着林希儿笑了笑,转头看了看见墨,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让我们惜儿一见你就脸红。” 林希儿听着这就是调侃,本来就娇艳欲滴的脸庞更红了起来。 见墨其实有点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两个人。 “行了行了,我也不逗你们两个了,见墨, 明日出去游玩,记得把灶具都带上,说不定我会有用。”柳欣鸢安排道。 见墨正色起来点了点头,“姑娘安排的我都会准备好的,请姑娘放心。” 柳欣鸢撇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林希儿,忽然就起了玩闹的心,拉着林希儿的手往见墨那边递。 “你先带着希儿下去准备,我要和阿南去商量一些别的事。”柳欣鸢挑了挑眉说道,又看了看林希儿。 林希儿喜欢上了见墨这件事,柳欣鸢其实早就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眼神也很难欺骗。 都是有迹可循的。 见墨毫不犹豫的伸手拉住了林希儿,朝着柳欣鸢点了点头,“好,姑娘。” 说着真就拉着人离开了。 柳欣鸢越看越觉着见墨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林希儿喜欢他,竟然能把牵手做的这么坦坦荡荡的。 “你就这么让见墨把小丫头拉走了?”邱欣丽从一旁走过来,微笑的看着柳欣鸢。 她笑了笑,“那怎么我还能把希儿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既然她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我知根知底弄,不介意做一做红娘。” 邱欣丽点点头,忽然转头道:“说起来,我倒是还有事没跟你说。” 第五百一十二章 按摩 柳欣鸢闻言,转过头去看着邱欣丽,挑了挑眉算是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没有跟她说。 “那日上官瑞辰不是来王府取糕点去给皇后送去了吗?那日我见到了上官夫人,而且上官夫人送了我一盒温香阁的药膏。” 邱欣丽笑着说起来,“那药膏是祛疤的药膏,夫人自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在心疼我,自小毁了样貌,所以到处给我打听有什么祛疤疗效很好的药膏,就买了温香阁的。” 柳欣鸢挑了挑眉,“那看起来,这位上官夫人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不像是更喜欢你姐姐的样子。” 邱欣丽摇摇头,“这些其实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我知道上官夫人人很好,所以我就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觉得你是个奇女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着你这话说的,你好像对我能做这些感到很骄傲,迫不及待的跟别人分享,你有这么一个朋友。” 邱欣丽一把抱住了柳欣鸢,“没想到你我还是心有灵犀,我想什么你很快就能察觉。” 柳欣鸢微微一愣,邱欣丽继续说道:“所以上官夫人改天想见你一面,我擅自替你答应了下来,你若是不愿意,届时我去回绝。” 她笑 了一声,“我也觉得上官夫人是一个让我很好奇的人,既然她想见我,那我自然没回绝对得道理。” 邱欣丽顿时高兴起来,“还好你愿意,不然的话,我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上官夫人交代了。” “就算是因为你,我也会想去见她的,不用担心这些。”柳欣鸢俏皮的说着。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又说:“不过你还是要和我说一说,上官夫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总不能给长辈留下太差的印象,你说是吧?” 邱欣丽没忍住,笑起来了,“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欣鸢,竟然还有这一天。” 她无奈笑起来,拱了拱鼻子,随后二人都笑起来。 “嘶,啊呀。”邱欣丽正笑着,往后仰了一下腰,忽然一下就捂着腰往前趴,表情略有些痛苦。 柳欣鸢立刻上去扶着邱欣丽,“这是怎么了?” 邱欣丽苦着一张脸摆了摆手,扶着自己的腰,苦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算是个老毛病了,我后仰的动作大一些,腰就会疼。” “腰疼?有没有找大夫看过?为什么疼?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是需要注意的。”柳欣鸢表情很严肃。 邱欣丽摇了摇头,“到时 不用这么大费周折,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不然的话都疼这么多年了,我还活着?” 柳欣鸢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能这么咒着自己去死呢?我请你看看你的腰伤到底怎么样?再帮你按摩按摩。” 邱欣丽很顺从的趴了下来,眯着眼笑:“没想到我们渊儿这么能干,不仅会做饭,竟然还会给人按摩。”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会按摩,完全是因为之前的职业是营养师,对穴位按摩这些也是要熟悉一些的,否则,在遇到紧急状况的时候,没法应急。 柳欣鸢坏心眼的捏了捏她的腰,邱欣丽被掐着一把,感觉到痒,笑了起来:“好鸢儿,我不闹了,你也别闹了。” “本以为是个文静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活泼有趣。”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她腰上的穴位,轻轻揉按起来。 邱欣丽感觉腰间轻松了很多,那又刺又闷的疼痛感顿时没了,舒服的眯着眼睛。 “本来我是想一直做一个大家闺秀的,没想到我遇见了你,既然我们两个臭味相投,那就不做这个闺秀了。” 邱欣丽说着还不忘调侃柳欣鸢。 “你还调 侃我。”柳欣鸢说着又捏了捏她的腰,逗的她笑起来,两人闹做一团。 “好了好了,咱们不要闹了。”邱欣丽停下来说道,“不过你这按摩还真有用,我现在倒是不觉得很疼了。” 柳欣鸢摸了一把邱欣丽的腰,认真叮嘱道:“其实你这腰伤可能是小时候不小心落下的旧伤,只需要注意调理就可以了,的确不是很严重。” 邱欣丽坐了起来,点点头,“鸢儿,这还真是,谁娶了你就是谁有福气,你会的东西这么多,还聪明,有见地,是个贤内助。” 她坐在了邱欣丽身边,转头看着她:“我才不要做贤内助,我要闯我自己的事业。” 这些话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听柳欣鸢从嘴里说出来了,可是每一次听都会觉得心里隐隐涌上一些什么情绪,但是很快又被压了回去。 “上官夫人说的没有错,你果真是一个与我们都不大相同的女子。”邱欣丽看着她。 柳欣鸢立刻笑起来,“能有哪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吗?你若是与我想的一样,那不就与我也一样了?” 两人笑作一团,南宫雨辰从侧门进来看到两人玩闹,笑着敲了敲门。 邱欣丽转头看到南宫 雨辰,立刻正襟危坐,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柳欣鸢则是还在一旁笑着。 “你瞧瞧,阿欣看到男子过来,就立刻收敛了起来,你怎么还是一副不顾及形象的模样?”南宫雨辰上前调侃一句。 话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称呼有些过于亲密,故此有些紧张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君,一个是她重要的朋友,他们把对方当成亲人才是让她最舒服的局面。 “阿欣当然会收敛,那是她跟你还不熟,要是熟悉的话,她可不会这么稳重。”柳欣鸢笑了笑。 南宫雨辰听她并没有在意称呼的事,也笑了起来。 被二人讨论的邱欣丽颇为无奈,“你们倒是等我走了之后再说,当着我的面讨论,我可真有你们的。” 柳欣鸢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南宫雨辰抓住了手腕。 “我过来是有事找你要说,你跟我出来一趟。”南宫雨辰轻声说着,坦坦荡荡的,就算是要避开邱欣丽去说,也没有不好意思。 柳欣鸢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邱欣丽。 她笑了一下站起来,“你们聊,我去准备明日出游的东西。” 说着,起身离开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金钗秘密 两人看着离开的背影,柳欣鸢回过头来说道:“为什么你能把这些话,说的这么坦坦荡荡的?” 南宫雨辰愣住,“你是指什么话?” 柳欣鸢撇了撇嘴,“就是你刚刚直言说希望咱们两个人谈,避开阿欣呀。” 南宫雨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话就要直说,不会的,你若是吞吞吐吐,反倒是叫阿欣不痛快了。” 她挑眉点点头,凑仔南宫雨辰身边,“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话都直说。” 他笑了一下,随后正色严肃起来,“我想与你单独聊的,其实就是关于你身份的事情。” 说着,他顿了一下,“之前你同我说过,曾经有个奶娘刘氏,把你娘从宫里抱了出来,只是后来暴毙这件事已经无人可知,可是我查到其实曹贵妃给你娘留了一封信。” 柳欣鸢微微一愣,“外祖母给我娘留了一封信?我好像听娘亲提起来过,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那封信是在哪儿了。” 南宫雨辰点点头,“你听我与你说完。” 他说这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根凤头钗,还有一块印章,柳欣鸢接过来印章看了一眼,上面刻的是贵妃宝印四个字。 “这是不是 我外祖母的印章?”柳欣鸢转了转,看了看,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当年曹贵妃在宫中的地位还算不错,至少皇上予以她可以下达懿旨的权利。” 柳欣鸢点了点头,又注意到了他手里的凤钗,“这是不是就是那支凤钗?” 南宫雨辰拿起来凤钗,“当初一起和你把这个凤钗赎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凤钗款式样式很是眼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阿鸢,你还是想不起来,那封信到底在哪里吗?”南宫雨辰忽然又问道。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我总感觉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之前我给你看的那个画像是曹贵妃年轻时候的,我又从皇宫里面找到了一幅她做贵妃时的画像。” 他将画卷拿出来,一点一点展开摊在柳欣鸢面前。 画中的女子温婉地笑着,没言语,她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大约是画中女子雍容华贵,珠光宝气,而她则是常常素衣荆钗。 “皇后大约是更熟悉曹贵妃如此打扮,所以在你素衣时,没有立刻认出来,只不过你二人这 么相似的容貌,还是被皇后注意到了。” 南宫雨辰认真的分析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画像里面,外祖母也带着这支凤头钗,看来这对她而言的确很重要。” 南宫雨辰点头,“这钗子对于曹贵妃的意义,或许就是你看待我送你那支簪子的感觉。”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目光在画上流连:“不过要不是你们都这么说,我还并不觉得我和外祖母长得很像,毕竟外祖母瞧着似乎比我漂亮。”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你和曹贵妃的美不一样,或许这只有我和皇上能感觉到。” 闻言,她又笑起来。 柳欣鸢笑着笑着,忽然顿住,转头看向南宫雨辰,“你把那只凤头钗给我一下,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认真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在骗人,就把凤头钗给了她。 柳欣鸢望着手里的这只钗子,犹豫良久之后,直接将凤头一下子掰了下来,钗子中间竟然是中空的,里面塞了一张纸条。 南宫雨辰很是惊讶。 “当初娘亲说起这只钗子的时候,还顺带讲了一个故事,我以为故事就是故事,没想到这个凤头真的能拆下来。 ”柳欣鸢自己也很惊讶。 南宫雨辰有些感叹到:“没有想到最后这只钗子还是被你打开的。” 她叹口气,望着这只钗子,心情有些复杂。 他将塞在簪子中间的纸条抽了出来,竟然是一封信,末尾果然盖了贵妃宝印的印章。 “这封信应该就是之前你娘亲跟你提过的,曹贵妃写给你娘的信。”南宫雨辰将信拿在手里,却没有去看内容。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虽然说这信是娘亲的,可是我想先看一看。” 他没说话,目光盯着柳欣鸢看。 她望着南宫雨辰,压力都是不确定和恐慌,对这封信,有种莫名的害怕。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把信递给了柳欣鸢,她接过来细细浏览着,一边看一边表情跟着变化。 最后她表情停留在抿着嘴的表情上,她看着南宫雨辰,声音有些哽咽:“阿南,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尚了。” 南宫雨辰一时间竟然没有听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伸手抱住她。 “我祖母在心里面表达自己有多无奈,明明很爱自己的女儿,却不得不要因保护她而被皇后害死,因为娘亲是皇长女,曹贵妃又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 ,如若外祖母不死,那死的就是娘亲。” 柳欣鸢轻轻颤抖起来,“可明明娘亲只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就算是皇长女也不能和皇后的儿子抢夺帝位,何必对她如此赶尽杀绝。” 南宫雨辰听着她轻声这样说话,心里难免是很心疼的,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 弱肉强食一向是世界的准则,在向来冷漠的皇家更是如此,没有人能改变。 “外祖母为了保护娘亲,只能牺牲自己,而且娘亲还得隐姓埋名的在宫外活下去,这一切都是皇后造成的,我不甘心。”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咬着唇,手指紧紧的攥着南宫雨辰的衣襟。 南宫雨辰感受到了她的用力,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企图安慰她。 “虽然我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我又无法真的就这么事不关己,皇后的手段太阴毒了。”柳欣鸢说着。 他长叹一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坚定道:“我曾经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南宫雨辰扶着她,让她和他对视,“包括你要是决定想要对皇后复仇,我也会帮你。” 罢了他弯唇一笑,“我说过,永远不骗你。”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亲昵 柳欣鸢听着他说这样子的话,自然是感动不已,转过头去笑了一下,随后绷紧了脸扭回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记住了。” 南宫雨辰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是是是,我说过。” 罢了,他又摸了摸柳欣鸢的头。 “你别老拍我的头,万一,我以后不长个子怎么办?”柳欣鸢撇着嘴说道,娇、声娇气的样子很少见。 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罢了他收敛起笑意来,盯着她的脸又道:“不过,你这张脸再之后是去宴会时,一定得修饰一番。” 柳欣鸢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雨辰,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曹贵妃长的太像了,皇上难免会认出来,到时候或许会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所以避免意外,就把你脸修饰一番。”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会易容。” 他挑了挑眉,“不是我会,是见墨会。”说着要凑过来抱住了柳欣鸢,“不过我会的也不少,至少君子六艺,我样样不差。” 听着他有些吃醋似的话语,让柳欣鸢忍不住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夫君很厉害。” 闻言让他愣住了 ,他不确定的道:“你方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柳欣鸢心里略觉有些甜,软着嗓音又叫道:“夫君。” 话音未落,柳欣鸢就被南宫雨辰一把按到了墙上,随之而来,唇就被堵住,亲吻的很是急躁,末了还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被咬过的下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柳欣鸢,哑着嗓音说道:“阿鸢,你这可真是要命。” 她闻言,脸一下就红了,低下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嘴角却翘着,显然是高兴的。她靠了过去,环住他的腰,“那你给吗?” 南宫雨辰感觉自己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直接崩断了,又附身去亲她的唇,手指抓着她的衣衫,极力忍着自己继续下去。 她自然是感觉到了,故此忍不住轻笑。 “阿南,怎么不动了?”柳欣鸢问道,她敢这么问,自然也是确定南宫雨辰不会逼她,故意逗他罢了。 南宫雨辰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别考验我的自制力。” 柳欣鸢文言那点玩闹的心思顿时被压了下去,脸红红的推开了南宫雨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时候不早了 ,我得赶紧去休息了。” 南宫雨辰笑着看她往外跑,在她将要出门时,一把将人拽回来,她惊呼一声坐到了他怀里,抬眼看着满含笑意的他。 “你干什么……” 尾音弱下去,柳欣鸢感觉到额头被亲了一下,她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眨了眨眼睛。 “快去睡吧,明天见。” 南宫雨辰带着轻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欣鸢盯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忽然一下环住他的脖颈凑了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晚安。”柳欣鸢签完之后,立刻从他怀里跳出来,俏皮的摆了摆手之后就跑走了。 南宫雨辰摸了摸嘴角,颇为无奈的看她离开的背影。 是得早些娶了她,否则,可真是遭不住。 第二日,一行人早早的就起来整装,准备前往月牙湖去游玩,见墨跟着邱欣丽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不少行李。 “知道的说我们要去游玩,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要搬迁了,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柳欣鸢很是无奈。 邱欣丽靠着马车回头看了看柳欣鸢,“你到时候人先告状了,这难道不是你让我们准备的吗?” 她一脸困惑的走过去,看到了一车灶具,顿时就笑 了。 “你们说的原来是这个,不过带了就带了,有备无患,出去玩重要的就是开心。”柳欣鸢挑了挑眉。 一行人往月牙湖去,王府的马车脚程快,而且离郊外的月牙湖也并不算是很远,一行人只用了个把时辰便到了。 柳欣鸢下了马车之后,跑到了湖边去看,这个季节湖面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再被阳光折射一番,金光粼粼的霎是好看。 随后,她眼尖的看到了湖中心有个岛。 “阿南,那是不是一个湖心岛?”柳欣鸢回过头去问南宫雨辰,他缓步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想去吗?” 柳欣鸢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南宫雨辰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嘴角的笑容压不下去,随后到了湖边,找了个船家,包了条船。 “走走走!那有个湖心小岛,咱们去岛上看一看。”柳欣鸢显得很是兴奋。 其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游玩的机会都很少,所以遇到这种放松的机会,她自然高兴。 邱欣丽慢慢走向她,“怎么跟个猴似的?你这将来可是要做王妃的人,让别人瞧见了,还了得?” 柳欣鸢朝着人做了个鬼脸,俏皮说道:“反正,还早 呢。” 言罢,转头就跳到了船上。 所有人都上了船之后,见墨将带来的东西搬到了另一条船上,也跟着上了船,虽然看着不远,可是等到船缓缓划起来时,才发现离湖心岛的确不近。 柳欣鸢一路上都兴奋的很,倒是忽略了一旁很是难受的林希儿。 她其实是有些晕船的,可是看着姑娘这么高兴,她也不好说出来,扫了她的兴致,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感觉却忍不住。 “怎么了?难受吗?” 眼前递过来一个水囊,她抬起头去看,是见墨。 本来无人发现,倒是还好,现在被突然这么关心她,突然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难受,我有点晕船。” 见墨看着她这样娇软的样子,心一下子也跟着软了,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不由自主的放柔缓了许多。 “怎么样?喝点水还是很难受吗?”见墨眼神关切,声音温柔,林希儿听着忽然就好了许多。 她故意靠近了些,两个人凑的很近,见墨眼可见的僵直了身子,但是却不敢动,怕会让林希儿难受。 林希儿感觉到,弯了弯唇角,轻声道:“这样就好多了,我感觉,好像没有那么晕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岁岁长相见 柳欣鸢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林希儿不是,但是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就看到了林希儿缩在船舱的一角。 只是,旁边还蹲着见墨。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回头拉了拉南宫雨辰的袖子,指了指那边,却不出声。 南宫雨辰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耳语道:“倒是不曾见见墨如此关心过谁。” 柳欣鸢听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就骄傲了起来,扬了扬下颌,也轻声回答:“你不看,希儿是谁的人?” 他没忍住轻笑,两个人都选择没有过去打扰。 船只靠岸停下,见墨甚至都没有管主仆之礼,直接先带着林希儿下了船,甚至是扶着人坐下之后,才回过头来看他二人。 柳欣鸢被南宫雨辰扶着下了船,看着见墨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指了指靠着石头坐着的林希儿,口型说道:“好好照顾。” 言罢,弯了弯唇角,随后拉住了南宫雨辰。 见墨点了点头,蹲在林希儿身边关照着,柳欣鸢看着很是欣慰。 “说不定等你我大婚之日,就不只有你我二人行成亲了。”柳欣鸢靠着南宫雨辰的肩膀,语气中很是憧憬。 南宫雨辰点了点她 的鼻子,“刚刚不是还说还早吗?现在倒是想的远。” 柳欣鸢本以为刚刚那句话,南宫雨辰其实没听到,没想到他暗暗记在心里,就等着报仇,这话说的特别傲娇。 “我只是随口说说,夫君,你别同我一般计较。”柳欣鸢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食指还在他手背摩挲了一下。 南宫雨辰感受到,嘴角扬起来,“阿鸢都这么说了,为夫自然不计较。” 言罢,附身想要亲一亲柳欣鸢,她也合上眸子准备好,没想到裙摆却被扬了起来,伴随着“咯咯咯”的声音。 柳欣鸢低下头去看,竟然看到了一只扑腾的大公鸡。 她笑了一下蹲下,一把抓住了鸡脖子,鸡吓得在她手里扑腾起来,并且叫唤的更凶了。 “你这只鸡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这样子就跑过来打扰人家,我告诉你,我脾气可不好,等着我把你做了炒鸡块!” 柳欣鸢笑着说道,南宫雨辰无奈笑着,刚要叫她将鸡放了,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动我的鸡!” 她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提着菜刀的中年妇女,插着腰吼道,吓得立刻松开了手。 那妇人跑了过 来,将自己的鸡一脚踹到了身后,盯着柳欣鸢,目光不善,一脸警惕的仿佛柳欣鸢真的偷了鸡。 她有些尴尬,刚要说什么,南宫雨辰开口道:“周大娘,瞧着您身体倒是还不错。” 周大娘听到声音转过头去,一脸愤怒顿时变成了惊喜,她笑起来:“南宫家那个小公子?长这么大了?” 罢了看了看柳欣鸢,了然的笑起来,“是大娘唐突了,想必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夫人吧?” 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周大娘就继续说:“一看就有夫妻相。” 柳欣鸢一时间没了,话说低头笑了笑,南宫雨辰也笑了起来,“周大娘,我们二人还并未澄清,只不过她的确是我的未婚妻。” 周大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都也差不多,到时候你和这位姑娘成亲之日,我与你周伯,定然去送一份礼。” 南宫雨辰垂眸笑起来,笑容很好看。 “你们两个走的太快了,我们险些没有跟上。”邱欣丽和上官瑞辰从后面赶上来,再往后是见墨和林希儿。 周大娘看着这一对又一对,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湖心岛中央的那棵百年老桃树吗?桃花现在花还没有都谢 了,趁着这个时候去许个愿。” 南宫雨辰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株老桃树竟然还开着花,这都已经深秋,不愧万物有灵。” 周大娘点了点头,“这老桃树灵验的很,姑娘,去对着老桃树许个愿,这样,南宫小子就跑不了了。” 柳欣鸢听着这个称呼,最终忍不住笑起来,认识南宫雨辰的人有很多,这么亲切称呼他的,却只遇到了周大娘一个人。 “大娘放心,您这话得和他去说,他可要担心绑不绑得住我。”柳欣鸢挑了挑眉。 众人都笑了起来,周大娘说道:“难得见你来一次,都快进屋坐着,我给你们炒几道好菜。” 柳欣鸢眨眨眼睛,松开了南宫雨辰,转手却拉住了邱欣丽,“大娘,我们先去看看桃树。” 周大娘顿时了然,“哈哈哈,还是你们年轻好,快去吧。” 她笑了笑,看了南宫雨辰一眼,拉着林希儿和和邱欣丽跑开,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见一立在一旁,心底想着,他何必来这一趟。 湖心岛不算大,老桃树很容易就能找到。 柳欣鸢看着这棵还飘着桃花的参天大树,突然就有些动容,她想,这棵桃树不知道见证过多少 爱情,或许那些爱情都不为人知,可是这可老桃树却一直记着。 “你拉着我来做什么?”邱欣丽还是无奈的看了看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那棵老桃树,眼里也透露着一些异样的情绪。 柳欣鸢看着两个人说道:“这老桃树深秋的时候还开着花,说明的确实十分灵验,难道心里真的没有像许愿的人吗?” 两人都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老桃树,如出一辙的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 柳欣鸢就知道她们两个人已经心动,却不自知,所以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不能让她们错过。 桃树旁边放了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放着一些木牌和红绳,许下愿写在上面,系到桃树上,桃树就能收到愿望,至少也是个美好的寄托。 三人纷纷走了过去,林希儿并不会写字,所以,只是对着木牌默念了一番,便将木牌系到了桃树上。 邱欣丽倒是簪花小楷写的很好,一笔一画,很是认真地写着什么,柳欣鸢并没有去看,而是自己也拿了一个木牌。 她其实写字并不好看,可是还是细心的在木牌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在,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第五百一十六章 容貌 三人许完愿望将木牌挂好之后就回去了,在周大娘家吃了一顿饭后,在月牙湖又游玩了一番才回去。 只不过回去的略有些早,到了城中时,还亮着天。 “我有些事要处理,要先去书房,就不陪着你了。”南宫雨辰见过一个暗卫之后,朝柳欣鸢说道。 柳欣鸢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和阿欣待会儿要去趟上官府,之前阿欣去见上官夫人的时候,上官夫人对我有兴趣,想见见我。” 南宫雨辰短暂的蹙眉,随后舒展开摸摸她的头发,“好,早去早回。” 她笑着点点头,进府之后就转头去了邱欣丽的院子。 “阿欣,走吧,我们一起去上官府去。”柳欣鸢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邱欣丽正在院子里收拾着自己。 “鸢儿,你来了?”邱欣丽转过头去看柳欣鸢,微微一笑,“我穿哪一件衣服去上官府呢?我都觉得不好。” 柳欣鸢走过去,“只不过是随意见一面而已,你又何必这样苛责你自己?” 邱欣丽抿了抿嘴,“不是我苛责自己,是我总觉得,这好歹是要去见上官夫人和上官老爷,我总得得体。” 柳欣鸢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这 么在意,那我就帮你看一看好了。” 她走上前去,拿过来两身衣裳看了看,随后抿了抿嘴,“只是,阿欣,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件衣裳都很好看吗?” 邱欣丽狐疑点看着柳欣鸢,没说话。 “你就是太紧张了,这两身衣裳不管哪一身,都很适合你。”柳欣鸢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睛。 邱欣丽接过来一笑,“真的吗?” 她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我的眼光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是真的。”顿了顿,她又道:“快换吧,若是迟到了,这才是真的没礼貌呢。” 闻言,邱欣丽立刻去换。 二人前往上官府之后,上官夫人在花厅里坐着,听闻两人来了,顿时脸上一喜,“快把她们两个叫过来。” 侍女看着她如此高兴,去叫人的时候也很高兴,“二位姑娘,我们夫人请二位前往花厅。” 柳欣鸢看了看邱欣丽,拉了她一把,“别紧张了,快走吧。”言罢轻笑,牵着邱欣丽往花厅走去。 上官夫人喜好侍花弄草,花厅里的话就算是深秋季节也是开的漂亮,很赏心悦目。 “夫人好。” “伯母好。” 柳欣鸢和邱欣丽二人分别行礼,上官夫人看见 她们,立刻笑逐颜开,“这么早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 她一面说一面看着柳欣鸢,“果然欣儿说的没错,柳姑娘果真是个妙人啊。” “夫人在夸谁?” 上官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在说话,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了上官老爷带着上官瑞辰回来了。 她撇撇嘴,退到了一边去。 “我在夸柳姑娘,瞧瞧,人长的漂亮不说,能力也不错。”上官夫人说着,随后又看了上官瑞辰:“辰儿之前也夸过的。” 闻言,上官老爷看向柳欣鸢,眼神暗了暗,甚至是还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 这个眼神让柳欣鸢极其尴尬,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 “上官老爷安。”柳欣鸢说道,邱欣丽也跟着一起行礼,称了一声:“伯父安。” 上官老爷看了看两人,忽然笑起来,“好好好,我很好,多谢惦念。”说着走向了上官夫人,“这位柳姑娘就是你说辰儿看上的女子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上官瑞辰震惊的看着上官夫人,上官夫人也是困惑的看着上官老爷,柳欣鸢看了看邱欣丽,她默默低下头,却没有说话。 “爹,娘是这么跟 您说的?柳姑娘我可不喜欢。”上官瑞辰急忙解释道。 邱欣丽看了看上官瑞辰,眼神中有些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看了她一眼之后说的更欢了。 “这位柳姑娘是辰王的心上人,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我插、进去算是什么?我所心悦的,是柳姑娘身边的人。” 上官瑞辰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站在了邱欣丽身边,“我喜欢邱二妹妹。” 上官老爷闻言,一时间有些尴尬,随后故作严肃的咳了一声:“这也是你娘没表达清楚,她叫我回来时说的就是来相看儿媳的。” 邱欣丽站在一遍听着,有些脸红,默默的往柳欣鸢那边靠了靠,她伸手抓住邱欣丽的手,低声笑笑。 “我进来听见你娘夸赞柳姑娘,又听你也夸奖过,一时之间误会而而已。”上官老爷说完,表情真的有些严肃了。 他看向邱欣丽,有些犹豫道:“只不过,之前我听闻邱家二小姐毁容,这若是婚后也一直戴着面纱,是否不妥?” 邱欣丽抿了抿嘴,微微蹙眉。 其实她并不喜欢自己容貌被人评头论足,更不喜欢不论什么首先瞧见的也都是容貌。 “您这就偏见了不是?”上官 瑞辰开口,拦住了已经张开嘴的柳欣鸢。 他说:“人最应该注重的,应该是这里的样子,而不是这张脸,爹,您狭隘了。”上官瑞辰一边说,一边按在自己心口上。 上官老爷一笑,“不是你小子喜好美人?” 邱欣丽闻言,那点儿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噗嗤笑了一声。 上官瑞辰却有些脸红了。 “爹,我心上人还在这儿呢,你干嘛说这些东西?”上官瑞辰说着上前,很是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看了看邱欣丽。 她一笑,摘了面纱:“您放心,面纱一定不会一直戴着的。”顿了顿,邱欣丽笑容微微收敛:“虽然这是为了上官公子好,可是直言女子样貌,的确有些伤人。” 上官老爷毕竟是个男子,迟钝,闻言则是道歉:“倒是老夫没想周全,对不住,欣丽你别往心里去。” 邱欣丽看了看柳欣鸢,有些没想到他竟然道歉道的这么从善如流。 “伯父言重了,怎会?”邱欣丽说着,绽放一个笑容出来。 柳欣鸢站在一旁看着她笑,就知道她真的是很高兴的。 她笑了笑,心想,其实阿欣也算是有了个好托付了,刚刚瞧见上官瑞辰倒是维护的紧。 第五百一十七章 看病 “你听听自己说的这些话,若是给我儿媳妇气走了,那……”上官夫人说着看向上官瑞辰,“我儿子再给我哄回来。” 邱欣丽愣一愣,随后又抿嘴笑了。 柳欣鸢也在笑,只是和邱欣丽抿嘴浅笑不同,她笑声是有些同男子一般爽朗了。 “娘,这还用您说?我自己就去了。”上官瑞辰说着,回头看了看邱欣丽,挑了挑眉像是在邀功一样。 她没说话,略有些羞涩点低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上官夫人终止了话题,“柳姑娘,听闻你医术也不错,不如帮我瞧瞧我。” 柳欣鸢闻言走过去,“夫人您说。” 上官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我这膝盖这几日着风时,就疼得厉害,你给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她闻言,都不用看,就立刻明白这是凉了腿,“您这腿就是膝盖灌了风,我帮您拔个罐把凉风抽出来就好。” “拔个罐?怎么拔罐?”上官夫人问道,她微微一滞,倒是没想到古代竟然没有拔火罐。 “我给您找些药膏先贴着,到时候准备好了工具我帮您拔罐时,您自然就知道了。”柳欣鸢笑了笑。 她想了想,又道:“其实药膏也 能贴好,要是不疼了就没问题了,也就不用拔罐了。” 上官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柳欣鸢则是借口拿膏药离开了屋子,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从空间里现掏出来点膏药。 “就是这个,您早晚一贴,三日后还没好,我就帮您拔罐。”柳欣鸢笑道。 上官夫人接过膏药,“哎呦,多谢你,还真是心灵手巧。” 邱欣丽在一旁默默不言,看着柳欣鸢和上官夫人又聊了一会儿,柳欣鸢才起身说要告辞。 回去的路上,邱欣丽闷闷不乐的。 柳欣鸢看着她不太高兴,问道:“从刚刚就感觉你不高兴,怎么了?” 闻言,邱欣丽摇摇头,闷声闷气道:“没什么。” 柳欣鸢看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刚刚我和上官夫人相谈甚欢,你觉着自己似乎是个外人了?” 邱欣丽撇开脸不答,但是柳欣鸢其实说对了,可是她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小肚鸡肠。 柳欣鸢其实很能理解邱欣丽的想法,自然也不会觉得她是小肚鸡肠,毕竟任由谁瞧着自己婆婆和旁的未婚女子相交甚欢不担心的。 “阿欣,你没必要同我遮遮掩掩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 不知道吗?反倒是生分了。”柳欣鸢说着。 邱欣丽终于忍不住了,“我就是觉着自己刚刚似乎有些无法融入。”她扭开脸,“似乎跟你们没话可聊。” 她闻言终于笑起来,“你这么说出来不就好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有呢?” 邱欣丽看着柳欣鸢皱起眉:“不知道还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百感交杂就成了这样。” 言罢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柳欣鸢,“你可是会觉得我斤斤计较?” 柳欣鸢闻言,毫不犹豫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故作凶巴巴的说道:“若我如此认为,就不与你做朋友了。” 罢了她语气软下来,“这是正常的,你既然喜欢上官瑞辰,那对他母亲自然是……” “没有!”邱欣丽很激动的说道,几乎是她话刚出口,她就立刻否认自己喜欢上官瑞辰,十分迅速。 柳欣鸢被逗笑了,“那你今日为何如此?” 邱欣丽抿了抿嘴,又把头转了过去,不说话了。 “阿欣,你自己的感情,你总要是面对的,要是这样子一直逃避下去,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柳欣鸢也不笑了,神情严肃。 邱欣丽表情有些迷茫,“可是我不知道鸢儿,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放弃的,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 柳欣鸢闻言多少是有些心疼的,但是此时并不是心疼就能解决。 “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件事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柳欣鸢最终还是没有多加安慰。 她临走时,回过头去:“我倒是觉得上官人不错,他刚刚面对你和他爹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维护你,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不错。” 言罢,没有多说,转头离开了。 邱欣丽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上官瑞辰维护她的场面,心里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女子到底都是喜欢偏爱的,上官瑞辰这样子做,她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她果真可以心动吗? 回府之后,柳欣鸢也一直在想着邱欣丽的事情,走路都有些走神。 “你就不能爱护自己一点吗?之前手上的伤才刚受了多久,现在又受了伤。” 柳欣鸢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林希儿的声音,她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院子的匾额的,的确不是林家姐妹住的院子。 “好了好了,这是任务,总是要完成的,而且我也没受很严重的伤。 ” 紧接着里面穿来见墨的声音,让柳欣鸢直接愣住了。 这个院子不是林希儿的院子,那么就是见墨的院子?!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靠着门。 “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受伤之后会有人心疼,所以能不能为了这份心疼,好好保护自己?” 林希儿看着他伤了一条手臂,回来时的确心疼的要命,并且深深地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在他受伤之后,除了能帮他包扎之外,其他事情一概做不到。 “你别哭呀,这样子的伤口……” 见墨顿了一下,“这个伤口虽然小,但是好疼呀,你给我吹吹,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说着,灿烂的笑了起来。 林希儿红着眼圈看着见墨,故意用劲勒了一下绷带,疼的见墨倒吸一口冷气,表情扭曲了起来。 “现在感觉到疼了吗?”林希儿又急又急,“你还跟我开玩笑。” 见墨看着她有些不知道回什么好,只能低下头回道:“抱歉。” 柳欣鸢在门外听着,不仅感叹这侍卫怎么一点主子的撩妹技能都没学到,呆呆的。 “别道歉了,你又没错。” 里面传来林希儿的声音,“我只是,只是心疼了而已。” 第五百一十八章 进宫 柳欣鸢站在门外挑了挑眉,更趴近了一些。 林希儿既然能说出来这样子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两个或许已经表明了心意,眼下大约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了。 “柳姑娘,你在这儿啊。” 身后忽然有人出声,吓了柳欣鸢一跳,吓得她一下子推开了院门,和里面的见墨林希儿六目相交。 柳欣鸢感觉到这辈子不会比这个更尴尬了。 “姑娘?”林希儿站起来,肉眼可见的脸一下子红了,甚至不敢抬头看柳欣鸢。 柳欣鸢咳了一声,“没事,你们继续,我现在就走。”罢了回头,“是我,我是柳姑娘,找我什么事?” 不等人说话,立刻推着他往前走:“好好好,咱们去凉亭聊一聊。” 那人被柳欣鸢一把推着往前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往前走去。 林希儿和见墨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之后羞涩的笑了笑,都没有说话。 柳欣鸢直到把人越带越远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似乎她并不认识。 “不好意思,兄台,你是何人?方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不把你带走属实是尴尬。”柳欣鸢笑着说道 。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袍,又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冠帽,“其实姑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人,也是挺奇怪的。” 柳欣鸢离得远了一些,上下打量着,才发现这人这样子说的却是没错。 “这位公公实在不好意思,在下眼拙,没有认出来您,不知您是谁身边的大人?” 瞧着柳欣鸢立刻恭敬起来的模样,公公也是有些感觉到奇怪,心想这人变脸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宦官,皇后娘娘说喜欢你做的东西,特地现在请姑娘进宫。”宦官也换了一副模样。 柳欣鸢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宴会不是还有几日吗?皇后娘娘现在找民女,是不是略早了些了?” 宦官看着柳欣鸢,摇了摇头:“这都是主子们的意思,具体为什么咱家也不知道,姑娘遵从就是。” 柳欣鸢一笑,点了点头,“公公稍候。” 言罢转过头去,笑容慢慢消失,随后快步走向了书房。 “叩叩叩” 柳欣鸢伸手敲了敲书房的门,门被打开,南宫雨辰捏了捏自己有些胀的眉心,十分疲惫的问道:“怎么了?” 她抿了抿嘴,直接 进了书房里面,把门关上,“本来说好了宴会是明日开始,可是今日皇后却已经叫人让我入宫,我不知这是何意。”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若是提起这件事来,我倒也有事要说。” 他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面的奏折,似乎更加头疼了,回过头来认真道:“我有事绊住,即便你要入宫,我也不能跟着一起。” 她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望着那封奏折,犹豫的回过头来:“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二人都沉默下来,柳欣鸢良久之后又说:“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南宫雨辰走过去将奏折拿过来,放在柳欣鸢面前,“尚书之子闹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是一定要我出面,可是这却是皇上钦点。” 柳欣鸢也突然觉得头疼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问道:“那我现在是进宫吗?”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一股风刮来,将树上的残叶卷落,随后又回过头来道:“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进宫,违抗皇后懿旨,更是大事。” 南宫雨辰顿了一顿,“我要见墨跟你一起去,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也能保护你。” 她叹了一口气, 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不是说跟我去的事,我是觉得这怕是鸿门宴。” 他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都是爱意和心疼,“这么多年,我竟还羽翼未丰,你遇险我不能保护。” 柳欣鸢摇了摇头,“你这又说的是什么话呢?原本你我,是互相保护的。” 南宫雨辰听到她这话,不免震惊,她却没有给他震惊的机会,摇了摇头,“宫里派来的人还等着我,我先去了。” 言罢,转过头就离开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总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见墨,皇后现在找我入宫,你跟我去一趟。”柳欣鸢原路返回,去了见墨院子里。 林希儿已经离开,只有见墨在。 他站了起来,“公子他,不跟着一起去吗?” 柳欣鸢皱着眉,摇了摇头,“阿南不能跟着我一起去,听到这句话,想必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怕皇后会给我使什么暗招,所以你得同我去。” 见墨自然知道,郑重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护姑娘周全。” 柳欣鸢叹了口气,“走吧。” 言罢,二人一起离开了院 子,门外,有宫里派来的马车,柳欣鸢也并没有让见墨等在外面,而是让他一起进了马车里。 “姑娘,您是有什么话准备单独跟我说吗?”见墨坐下之后,立刻问道。 柳欣鸢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见墨,良久之后才开口:“今日我进院子里面看到你和希儿了。” 见墨微微一愣,的确是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找他来,是想说这件事,故此,一时之间没有话说,低下了头。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拆人姻缘棒打鸳鸯,所以你要是如实同我说了,说不定……” “我的确喜欢希儿。”见墨突然一下出声打断了柳欣鸢的话,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可是我就算喜欢她又怎么样?我终究还是配不上。”见墨说着眼眸低垂,情绪低落。 柳欣鸢紧皱着眉,看着他,在颠簸之间看了他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见墨,你告诉我何为配的上,为什么不配呢?” 见墨看着柳欣鸢的眼睛,回答:“我只不过是一个暗卫,而希儿则有大好前程,我这是在耽误她。” “你自己这么认为的,还是希儿亲口告诉你的,你都不问希儿的意愿吗?”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刁难 见墨微微一怔,看着柳欣鸢眼神一暗,不知道回什么。 “你如此武断的就决定了你们二人的之后,你让希儿怎么办?”柳欣鸢十分沉静地问着见墨,想知道他的想法。 见墨靠着马车摇了摇头,回答道:“姑娘,你不明白,我不希望我自己会连累希儿,我做暗卫危险很大。” 柳欣鸢什么话也不说的,就静静的看着他。 “虽然您知道了我对希儿的情谊,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帮我瞒着希儿,如若是有可能的话,也希望姑娘能断了希儿的念头。” 闻言,她一愣,抬头有些意外。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本来就知道希儿中属于你?”她有些惊讶。 见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腼腆的笑了一下。 “姑娘,你自己也说了,希儿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就算是再腼腆木讷,总能理解到女儿家的心思的。” 见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柳欣鸢却觉得有些不理解。 “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和希儿有什么关系,那你知道希儿对你的情意之后,又何必对她如此关怀?” 见墨垂眸不说话。 “你明明心里也是不希望希儿和你 没有任何关系的,既然如此,干嘛把人又推开?”柳欣鸢苦口婆心的劝着。 见墨沉默了良久,最后轻轻笑了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姑娘这个问题,可是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会害了她,为了她的安全,我……”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愿意放弃。” 柳欣鸢听着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过多插手又不太好,只得是抿了抿嘴没办法。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到了皇宫的时候,见墨很有眼色的先下了车,扶着柳欣鸢下马车。 她看着雕梁画栋,红砖绿瓦的皇宫时,微微一愣。 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着这座沉寂的建筑时,有些恍惚。 “姑娘,可别让皇后就等咱们赶紧先进去。”领着柳欣鸢来的宦官,到了皇宫之后,就收起了在宫外的那一点傲气,变得卑躬屈膝。 柳欣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有些凄凉而已。 皇后的宫殿在后宫之中自然好找,宦官带着她进了殿内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就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她和皇后两个人。 见墨也被宦官一起带 了出去。 柳欣鸢还是恭顺的行了一个礼,叫人挑不出半点差错,刚刚看到见墨被带走时,她就已经验证了自己进宫之前的想法。 皇后是不会让任何人在她身边保护的。 “之前,本宫将时间告错了你,其实宴会是在今日,你应该也能理解吧?”皇后笑着看向柳欣鸢。 她抿了抿嘴,随后笑起来。 “皇后言重,民女为民,皇后自然是什么时候传唤都是应该的。”柳欣鸢回答。 她一贯笑的完美,皇后却只觉得她这个笑刺眼。 柳欣鸢的确和曹贵妃长的很像,尤其是笑起来之后,就更像了,所以,皇后并不喜欢看着她笑。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厨房跟着丁庖长熟悉一下,然后我们就由你们来负责,本宫乏了,先去休息。” 皇后很迅速的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结果困了,直接回了后殿。 柳欣鸢看着皇后离开,愣住了。 事情安排的倒是挺快,安排之后就走,倒是轻松的很。 柳欣鸢跟着鸳鸯一起去了厨房,御膳房内,众人正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柳欣鸢好奇的看着,的确是第一次见。 “丁庖长,这就是皇后娘娘 从美食大会上带来的魁首,也就是她来准备这次的晚宴。”鸳鸯说道。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见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出于礼貌,还是朝着人欠了欠身。 却不要那个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嫌恶,甚至在这嫌恶之下,还掩盖着一些不太友好的眼神。 柳欣鸢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点,心底对这个人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鸳鸯姑娘就把人放下就好,我一定会好好带的。”丁庖长说着,那满脸横肉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油腻的笑。 鸳鸯看起来也是很不喜欢这个丁庖长,又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似乎并不想多停留。 丁庖长盯着鸳鸯走远之后,就转过头来打量着柳欣鸢,目光看起来很玩味。 “你叫什么名字?”丁庖长问。 “柳欣鸢。”她回答,声音不卑不亢,目光也是直视着眼前的人,眼底的冷漠更是不加掩饰。 丁庖长冷哼一声,“还倒是挺硬气的,你跟着我走,去熟悉一下整个御膳房,毕竟晚宴可是需要准备的。” 柳欣鸢看着这个人,就感觉到他不怀好意,可是这不怀好意,又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半信半疑之间,还是跟了 上去。 “这是放菜品的地方,这是用来炒菜的几个厨房,你都可以用,今夜的晚宴,可就由你包揽了。”丁庖长站定,笑容看起来满是幸灾乐祸。 柳欣鸢抿了抿嘴,看了看几个看起来不小的厨房,问:“皇后娘娘不是说,让你和我一起的吗?” 丁庖长冷笑,“你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闻言,柳欣鸢立刻明白过来,或许这就是皇后下的套了。 “不过看着你样貌不错的份上,你要是求一求我,我倒是真的有可能帮一帮你,让你能完成这次宴会,不至于被皇后责罚。” 丁庖长目光不善起来,看着十分油腻。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扬了扬下颌,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慢慢上前半步,说道:“你做梦。” 说着,直接推开了丁庖长,自己往厨房里面走去,看了看厨房里面的东西,大概熟悉了一下就准备开始动手了。 丁庖长跟着跑进来,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装的再好也没有用,你一个人炒菜根本做不过来!” 柳欣鸢冷笑一声,回过头来看着丁庖长,手里的菜刀一下子剁到案板上。 “我也没说,我一个人做。” 第五百二十章 盛世明君 丁庖长眯了眯眼睛,不明白柳欣鸢这是什么意思,随后一柄长剑就横到了他脖子,寒光折射到了他脸上,他立刻举起双手。 “你怎么脱身这么慢?”柳欣鸢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举着长剑的见墨。 他回答:“那个公公实在是太难缠了,我得解决了才能来找你,所以慢了点儿,你也别介意。” 柳欣鸢撇撇嘴,“好吧。”顿了顿,“解决干净了吗?” 见墨一边笑一边往过走,剑刃掉了个个,险些剐蹭到丁庖长的脖子,吓得他更是跟着见墨转圈。 “我你还不清楚吗?那定然是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见墨言罢,转头看着丁庖长。 “你们怎可如此胆大,还在皇宫里就敢直接杀人,而且杀的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公公,你们就不怕皇后娘娘治你们的罪吗?” 丁庖长喊着,可是听得出来,他很恐惧。 “我们胆不胆大的,丁庖长,您怎么会知道呢?你只是帮我做了一顿晚宴,不是吗?”柳欣鸢慢慢走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丁庖长的确是有些害怕了,看着柳欣鸢的目光都变得十分恐惧。 “你不就是需要我帮你一起准备晚宴吗? 我现在就帮你准备,你不能杀了我,你一旦杀了我,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最后和我呆在一起的,你就跑不掉了!” 柳欣鸢靠着灶台上,下打量着他十分无辜的说道:“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打得过你这样身强体壮的一个男子呢?” 丁庖长被吓得没办法,立刻乞求道:“刚刚是我出言不逊,顶撞了姑娘,姑娘能不能不要杀了我?留我一条命,我也好为姑娘准备晚宴,让姑娘不会这么劳累。”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啧啧两声,“刚才不是说我求你,你才来帮我吗?我可求不起你,你可不要来帮我。” “对不起姑娘,我求求您,让我来帮您吧。”丁庖长听着,的确是快哭了。 她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听着你诚意十足份儿上,那我就勉强让你帮我吧。”柳欣鸢摆摆手,见墨撤下长剑。 丁庖长心有余悸的看了见墨一眼,随后走过去帮柳欣鸢打下手。 柳欣鸢一个人做菜的速度其实并不算慢,要用丁庖长的原因,也是希望他帮忙洗菜切菜而已。 丁庖长看着她轻轻松松炒出来几个菜,一时之间愣住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帮忙准备食材!” 见墨用长剑戳了戳他的后背,吓得他立刻去切菜洗菜,连多看柳欣鸢一眼都不敢。 柳欣鸢一边做菜一边做了一个蛋糕出来,此时正在搅奶油,准备用奶油在蛋糕上写几个字出来。 “姑娘,这人还在这儿呢,您……” 柳欣鸢闻言就知道见墨想要说什么,立刻回答:“没说他一眼都没有看,就算是让他看着我将这个蛋糕做出来,也不一定能记得住步骤,放心。” 丁庖长低着头烧火,一边烧火一边心里愤懑的很。 他来御膳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指使的团团转。 “那姑娘准备在蛋糕上写什么字?”见墨凑过去看着问道,柳欣鸢一边往上挤奶油,一边笑着回答:“盛世明君。” 见墨微微一愣,“姑娘,写这几个字上去,不怕皇上怀疑姑娘您在溜须拍马吗?” 她把东西放下,抬头看着见墨:“这怎么能叫做怀疑呢?这就是事实啊,写这几个字的确是溜须拍马。” 见墨一时间有些看不懂,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但凡帝王都疑心病较重,我如此坦诚,说不定皇上会因为我这份坦诚,而觉得信任我,蛋糕上写的只不过是 个美好寓意。” 柳欣鸢说完之后就将蛋糕扣了起来。 “菜都已经做好了,晚宴估计也要开始了,快把菜都端出去吧,趁着还热。”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盯着丁庖长看。 丁庖长刚想要说什么,回头就看见了虎视眈眈的见墨,刚刚要出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这就去。”丁庖长说着,随后转头出去。 见墨看着柳欣鸢把人放出去,回过头来很是不理解的问道:“姑娘,这个人可心怀不轨,要是出去乱说咱们怎么办?” 柳欣鸢十分不在意,“刚才那个宦官死了吗?” 见墨摇了摇头。 “那有人看见你威胁了吗?”柳欣鸢继续问道。 见墨又摇了摇头。 她笑了起来,“这不就得了吗?既然没有任何人看到我们对丁庖长动手了,那我们就可以说没有做过这种事儿。” 柳欣鸢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而且我觉得这个丁庖长应该在御膳房名声不怎么样,相信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欺负他这种话。” 见墨一下子有些惊叹,“姑娘,你和我家公子还真是天生一对,都一样的腹黑。”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奈,“虽然你夸我们俩是一对,我很 高兴,可是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见墨笑笑不说话了。 果然,如她所料,丁庖长就算是出去跟宫女们说,里面的人欺负了他,可是并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丁庖长平常在众人心里就是一个恶霸的形象,并不认为有人能欺负他。 丁庖长没回来,倒是打发了一个宫女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朝着柳欣鸢欠了欠身,道:“姑娘,庖长跟我们说,让我们前来上菜,不知道姑娘的菜肴可都准备好了?”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小宫女长的眉清目秀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顿时心情就好了。 “好了好了,菜肴都已经准备好,各位宫女姐姐们端去就是。”柳欣鸢笑了笑,“这儿这个得特别注意,很容易就滑了,希望能仔细些。” 小宫女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子叫过,一时间心里又羞又喜,点了点头,上前去安排人端菜。 柳欣鸢看着小宫女离开,还在身后喊到:“宫女姐姐,小心一些,这菜肴可别伤了姐姐的手。” 小宫女笑了笑低头,的确走的慢了些。 她想,这样子俏皮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欺负的到丁庖长?想必是丁庖长自导自演罢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赏赐 “姑娘,我要不是一直在这站着,我都要相信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了。”见墨对刚刚见到的一幕叹为观止。 柳欣鸢调了挑眉,“所以说学会了吗?对女孩子一定要嘴甜些,她们高兴了就会相信眼前的人是可信的。” 见墨笑了笑。 菜肴端上桌之后,皇帝看着倒是觉得比平常更精细了一些,只是一般御膳房的菜味道都相差不大,他通常提不起兴趣。 皇帝随意夹了一口菜,尝了尝,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放下了筷子。 “民安,这菜是哪个厨师做的?”皇帝压低声音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宦官。 名叫民安的宦官回过头来,看着皇帝弓了弓身回答:“皇上,今日的菜,是皇后娘娘点了一位从民间美食大会夺得魁首的姑娘做的。” 皇帝眯了眯眼睛,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皇后,一言不发的又揭开了另一道菜去吃。 筷不过三,如果一道菜,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超过三筷子,那这道菜或许很久都不会出现在饭桌上。 所以皇帝为了能继续吃到这种菜肴,就收敛了些。 同柳欣鸢说话的那个小宫女,端着柳欣鸢做的蛋糕走了进来,直接放到了皇 帝面前,随后立刻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眼前这圆柱形状的东西,感觉到奇怪,给民安使了一个眼色,他就立刻懂事的过来,掀了起来。 里面放着的就是那个写着盛世明君的蛋糕,皇帝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写的这四个大字,心情一瞬间很好。 “这是何物?”皇帝问道。 端菜的小宫女笑了笑,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道菜是厨师特地让奴婢小心端来的,其实奴婢也还没有看见长什么样,故此不知。” 皇帝笑了一下,“哦?难不成这么神秘?快把厨师叫来。” 还在御膳房里继续炒菜的柳欣鸢,听闻皇上叫她,抿了抿嘴,还是有些紧张。 “姑娘,不用怕,皇上叫您应该只是问问话而已,因为我在旁看着,皇上很喜欢吃姑娘做的菜呢。” 小宫女笑着。 柳欣鸢有些错愕,“姐姐说这话,难道就不害怕吗?这算不算揣测圣意?” 小宫女摇了摇头,“这么谨慎做什么?本身皇上就需要我们来揣测,看着刚刚皇上尝你的菜时,心情愉悦的样子,应该是喜欢。” 柳欣鸢没有开口再问,而是点点头。 两人一路到了宫殿里,柳欣鸢一直低着头 ,心里感觉到庆幸,心想辛苦之前提起过要帮她隐藏容貌后,就已经稍作改变了,否则,眼下这种情况可是危险的很。 “民女柳欣鸢,参见皇上。” 皇后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很紧张的看了一眼皇帝,随后又死死地盯着柳欣鸢。 这女子相貌与死去的曹贵妃有九分相似,要是让皇上看到了她的面容,难免会思及旧人,恐怕就不知道会牵扯出来什么事了。 “免礼。”皇帝端庄宽厚的声音响起,柳欣鸢顺着这个声音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殿中间。 “刚刚宫女说让她端来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朕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皇帝的声音持续在耳边响起,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此物名为蛋糕,是一道甜品,皇上可以尝一尝。” 她声音清脆不卑不亢,半点没有畏缩感。 “东西做得巧妙,这上面字写的也甚得朕心,抬起头来,朕瞧瞧。”皇帝说着,盒装以下的盯着柳欣鸢。 此言一出,两个人紧张。 皇后看着她,此时想不出来有什么能阻止皇帝看她脸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柳欣鸢则是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来。 屏息凝神之 间,皇帝瞧着她笑了笑:“长的慧质兰心,菜做的也不错。” 听到这个评价,又看到皇帝平静的神色,皇后有些诧异,回过头去看柳欣鸢的时候,瞧见她脸上做了修饰,心里放下心来。 “民女多谢皇上夸奖,皇上喜欢民女做的菜是民女的荣幸。”柳欣鸢回答道。 此时,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皇帝幸亏没有把她和曹贵妃联想到一起,对于这皇宫的争端,她是一点都不想参与。 “哈哈哈,来人,赏赐柳姑娘一对鎏金步摇,装点一下自己,身为不过二八年华的姑娘,可不能这么死气沉沉。” 皇帝笑了起来。 柳欣鸢立刻谢恩,并且接过来一旁宫女递过来的鎏金步摇。 她看了看手里的步摇,又抬头看了看皇帝。 她心里又想着,皇帝其实比她想象中要年老许多,之前一直听着阿南的描述,还以为是个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 “除此之外,你这道辣鱼块做的也不错,鱼肉肉质紧嫩,最特别的就是这上面淋的辣椒,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发明出来的?” 皇帝指了指面前的一道菜,问道。 柳欣鸢看着那道菜,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就是民女娘亲喜欢吃,所以就特地为她研究了个酱出来。” “孝心可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皇帝点点头。 “可不是呢,皇上。” 门外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柳欣鸢回过头去,竟然看到是姚贵妃。 她巧笑嫣然而来,看了柳欣鸢一眼:“柳姑娘,你我又见面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后,立刻朝着姚贵妃行礼。 “皇上,之前我去兖州的时候就碰到过这位柳姑娘,她不仅菜做的好吃,胭脂水粉也很在行。”姚贵妃扶着她站直,回头笑着朝皇帝道。 皇帝朝着姚贵妃伸手,她走上前去握住皇帝的手,坐在他身边,“臣妾就很喜欢她做的胭脂。” “哦?那看起来,这位柳姑娘还真是多才多艺,能讨得贵妃的欢心。”皇帝说着笑了笑,又看柳欣鸢,“民安,敲敲库房里头还有没有流云锦了,赏给柳姑娘一匹。” 民安立刻依言照办。 柳欣鸢笑了一下又跪下谢恩,随后心底又吐槽,不知道自己还得再下几次跪。 “长公主到!” 在她想着时,门口忽然响起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还不见人,又闻其声:“父皇,听闻您很满意今日晚宴菜肴呢。” 第五百二十二章 拒绝 门外进来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身上穿的虽不是正红色的衣裳,可也是红色,头戴着凤凰衔珠的头冠,很是雍容华贵。 皇帝听到声音之后,立刻看向门口表情,笑呵呵的从虚假多了一些温情。 “欢儿,没大没小的。”皇帝说道,就看到那女子走进来,转头看了一眼柳欣鸢,随后攻了攻身,朝皇后和姚贵妃行了个礼。 “父皇,儿臣这不是行礼了吗?”她说着转头去看柳欣鸢,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就是那个做菜好吃的厨子?” 柳欣鸢愣了愣,随后不急不慌的跪下先行了礼,才回答:“回公主,民女是。” 公主绕着她转了一圈,“你知道我是公主?” 她抬眼和她平视着,“为何不知道呢?方才已经有宫人唱道您到了,自然知晓您是公主了。” 公主看着她,忽然笑了,“父皇,这女厨子真有意思,听闻还是什么大会的魁首来着是吗?” 柳欣鸢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记住了,我是李悦欢,长公主李悦欢。”她忽然凑近说道,随后弯唇一笑,笑容明艳张扬。 柳欣鸢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福了福身:“民女记住了,长公主殿下。” 李悦欢很高兴,走到了皇帝身边,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这个也是你做的吗?盛世明君,没想到你也溜须拍马啊。” 她抬眼看着李悦欢,也不说否认也不承认的笑了起来。 “欢儿,不得无礼。”皇帝十分无奈的说着,听着像是训斥,但是实际上却是听得出来的宠溺。 柳欣鸢垂着眸不说话,心底其实觉着有些许心酸。 她娘亲颠沛流离一生,最后她的生身父亲却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长女,甚至眼前的女子变成了长公主。 “父皇。”李悦欢抱住皇帝的胳膊撒娇,柳欣鸢退到一边,默默攥紧了拳头。 “行了行了,快尝尝柳姑娘做的菜。”皇帝拉了李悦欢一把,她也乖乖的坐过去吃东西。 刚尝了一口,李悦欢眸子立刻亮了,“味道做的真不错,你手艺真好,不如留下来当御厨吧。” 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转过头去看着虎视眈眈的皇后,轻轻一笑,“回公主的话,民女家中不止有民女,到底得是需要民女呢。” 李悦欢有些不大高兴,看着柳欣鸢说道:“你家中老小本公主自然能找人去照料,你留下岂不是更给家中光宗耀祖?” 她摇摇头,“子欲养而亲不待,民女不想留下遗憾。” 闻言,李悦欢也没了话,“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好强逼你,不过你时常进宫来做饭,这总可以吧?” 她笑着点了点头,“公主都已经这样子让步了,民女自然愿意,公主喜欢,是民女的荣幸才是。” 李悦欢笑起来,“其实你也挺会说话的。” 柳欣鸢看着李悦欢,又欠了欠身行礼,随后笑了笑。 “欢儿,看起来你还是挺喜欢她的。”皇帝笑眯\眯的问道,随后转头打量了一下柳欣鸢,“不如朕为你赐婚如何?” 柳欣鸢微微一愣,看着皇帝,立刻跪下,“皇上,民女眼下已经与人定亲,人家此时要是再说亲,实在是不合适。” 皇帝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深沉。 “皇上赐婚乃民女之幸,民女辜负皇上好意,还请皇上恕罪。”柳欣鸢虽然低着头,可是脊背挺的直直的,让皇上立刻有些心烦。 从别人身上思及故人,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朕有些乏了,宴会继续吧,贵妃,我看你和这个厨师挺投缘的,倒是可以留人,好好聊一聊,逛一逛。” 皇帝起身说道,言罢便 带着宦官离开了。 柳欣鸢还伏在地上,但是听到皇上离开松了一口气,她心想,今日已经如此大出风头了,要是让皇上再为她赐婚,那就实在不合适。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还是内敛锋芒些的好。 最主要的是还有个皇后在身边虎视眈眈,要是让她看出来皇帝很欣赏她,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你愣什么呢?”姚贵妃从上面下来,把她扶了起来。 柳欣鸢笑着看向姚贵妃:“天子之威不是我一个普通民女能承受的来的,让贵妃看笑话了。” 姚贵妃挑眉笑笑,“你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是挺让我觉得意外的,不过每个人与每个人倒是不同,既然皇上说了让我和你一起出去转转,可要与我一同去御花园看看?” 她闻言眼睛亮了,“好呀好呀,我还从来没有进过御花园呢,倒是托贵妃娘娘的福了。” “你倒是会说话的很,既然这么想去,还不快跟我走?”姚贵妃弯了弯唇。 李悦欢从旁走来,“既然要去御花园,不如带我一个如何?” “不可。” 姚贵妃和柳欣鸢还没有回答,就听到皇后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李悦欢回过头去看 着皇后,“为什么不能?母后。” 皇后瞥了柳欣鸢一眼,从座上站起来走下来,“你说为什么?” 李悦欢歪了歪头,没说话。 “你是公主,而他们两个,一个是你姨娘,而另一个只是个厨子罢了。”皇后冷漠的说着。 柳欣鸢很担心地扭过头去看了看姚贵妃,却发现后者完全不在意这句话,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长公主李悦欢。 “母后,您又是这种话。”李悦欢撇撇嘴,“姚母妃对我明明也很好,而且父皇说了,我要尊重每一位母妃。” 皇后闻言看了看姚贵妃,抿抿嘴。 “而且父皇自己也说了,也希望母后您能团结后宫,不要您身为皇后,自己先小肚鸡肠。”李悦欢说完,低下了头。 柳欣鸢其实听着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位长公主这么敢说。 “你倒是听你父皇的话。”皇后只这么说了一句,随后看向两人,目光深了深,不知道又在思量什么。 她忽然又道:“罢了,也随你去吧,你要是想去一起去就是了。” 言罢,转头准备要离开。 柳欣鸢正松口气,就听到皇后突然道:“辰王也闲来无事,不如陪着一起去转一转。” 第五百二十三章 赐婚 柳欣鸢闻言直接愣住了,转过头去看了看他,又回过头来,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只不过转瞬即逝,没有叫人察觉。 南宫雨辰本正瞧着柳欣鸢看,忽然被皇后叫到,立刻起身朝着皇后恭身一礼,应了一声是。 姚贵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个人,随后率先转身往外走,柳欣鸢也没有犹豫,立刻跟上了贵妃的步子,反而是李悦欢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 “辰王,我们女子去御花园,你可不要跟的太紧,免得有什么误会。”李悦欢说道,随后转过头去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到了秋天之后,御花园里面盛开的也都是菊、花了,柳欣鸢其实还没有见过这么多菊、花的种类。 “你刚刚太冒险了。”姚贵妃忽然说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姚贵妃就紧接着说:“你一晚上落了皇上这么多次面子,就不怕皇上真迁怒于你吗?” 柳欣鸢知道姚贵妃是真心对她好,笑了笑,摇摇头:“贵妃您说,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拒绝吗?我要是答应了,我倒是成什么人了?” 姚贵妃笑起来,“方才,我也觉得你胆大的很,只不过就这么拒绝了皇上的赐婚,断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你真的不后悔?” 她很郑重的摇摇头,“自己赚来的荣华富贵才叫做荣华富贵,如若是旁人赏赐,总有一天会丢的。” 柳欣鸢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而且,贵妃娘娘,我是什么身份您也知道,嫁给官家子弟不会幸福的。” “尤其是赐婚。” 她话说得诚恳,姚贵妃也觉得确实如此。 “是啊,所以为你和一个官家子弟赐婚,说不定就会因为你的身份而瞧不起你,这样子成亲反倒是耽误了你。” 姚贵妃出发点一直都是从柳欣鸢身上,心里也的确是很疼这个姑娘。 “说起来我的还真挺喜欢你的,知进退识大体,可不,就是许多男子心目中好妻子的模样吗?”姚贵妃调侃了一句。 柳欣鸢低头笑了笑,想回过头去看一看南宫雨辰,最后还是忍住了。 “说起来我家里有个有弟,今年大约刚过弱冠之年,我若介绍于你,是不是也算圆了我自己的一桩心事?”姚贵妃忽然说道。 柳欣鸢微微一愣,立刻拒绝:“贵妃娘娘,这可使不得,我刚刚也说了,身份之差……” “有我在,你怕什么?身份之差又如何?到底还是我弟弟呢, 你觉得我能管不住吗?”姚贵妃说着,似乎真的很想让柳欣鸢当她的弟媳。 柳欣鸢摇了摇头,“贵妃,不是如此,就算是没有了身份之差,我与令弟并没有感情基础,就此成亲,也实为不妥。” 她垂眼一笑,略有些娇羞的说道:“而且方才我同皇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的确已经同别人定亲,要是再与令弟有什么纠葛,那倒是我不对了。” 姚贵妃有些惊讶的却是,没有想到柳欣鸢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定下了亲事。 “你不是……”姚贵妃说一半看到了跟在不远处的南宫雨辰,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在兖州的胭脂店里面也见到了南宫雨辰,顿时明了。 “原来如此,原来,柳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那我这弟弟可倒是来不及了。”姚贵妃笑起来,牵住了她的手。 一旁李悦欢走了上来,“方才我就听姚母妃说要给柳姑娘介绍自己弟弟,姚母妃不是很疼爱这个弟弟吗?” 姚贵妃听着李悦欢像是打趣的话,也是一笑,“我也喜欢柳姑娘,也疼爱弟弟,他人若是结为秦晋之好,我岂不更高兴?” 三人都笑了起来,南宫雨辰走来却只听到了最后一 句。 柳欣鸢要与姚贵妃的幼弟结为秦晋之好。 南宫雨辰心里虽然觉得或许是自己误会了,可是听到这样子的话,还是忍不住会生气。 “你回头瞧瞧。”姚贵妃忽然俯下、身来,低声说道,柳欣鸢闻言,回过头去,看到一脸不高兴的南宫雨辰。 “娘娘,辰王这是怎么了?”柳欣鸢也压低声音询问。 姚贵妃挑了挑眉,“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索性逛的也差不多了,我先带着欢儿前面去,你们二人聊一聊。” 说着就真的拉着李悦欢离开了。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回过头去看南宫雨辰,后者一脸冷漠,瞧着温柔里面多了一丝狠厉。 “阿南,怎么看你如此不高兴?是什么人招惹到你了吗?”柳欣鸢立刻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南宫雨辰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一脸冷淡地回答道:“既然柳姑娘准备嫁给姚贵妃的弟弟了,那又与我说什么话呢?” 柳欣鸢听他这么说,就立刻知道了,刚刚他走过来的时候,估计听到了她和姚贵妃的话,只不过话没听全,只听了一半。 “谁说我要嫁给姚贵妃的弟弟 了?我都说了,我已经与人定亲,不嫁旁人了。”柳欣鸢轻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转头看着她,“那皇上赐婚,为什么你拒绝?” 柳欣鸢倒是愣住了,“皇上说要赐婚,指的是为你我二人赐婚?” 听她不知道,南宫雨辰也有些疑惑,“此事我已经同皇上商量好,我记着也遣了宫女去告知你,难不成,你不知?” 柳欣鸢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我还以为皇上是准备把我赏赐给谁呢,所以立刻拒绝了。” 她抬头看着南宫雨辰,“你说皇上会不会以为你是个强抢民女的恶人?明明我都已经婚配人家,你还非要娶我。” 南宫雨辰哑然失笑,“那你倒是说说,你婚配何许人家?” 她没忍住笑了,“婚配南宫家二公子,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对这句话十分受用,闻言立刻抱住了她,“既然如此,那我算不算强抢民女?算不算是民女自己愿意的?” 柳欣鸢也环抱着南宫雨辰,“算算算,自然算,要是王爷,你不娶我的话,我可是要闹到皇上面前说你抛弃糟糠呢。” 他更是高兴,随后弯腰点了点她鼻子,“尽管去告,把我绑在身边才好。”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太后昏迷 柳欣鸢听着情话,有些不太好意思,低头微微一笑,随后抬眼看着南宫雨辰,“这可是你说的,我占有欲这么强,是会把你绑在身边的。” 南宫雨辰闻言,眉眼温柔了许多,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悉听君便。”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姚贵妃却带着人从前面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二人也该聊好了,快随我去太后的宫中走一趟。” 两个人本来抱在一起,看到姚贵妃过来之后,立刻松开了对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噗嗤笑了一声,“行了行了,我就当没有看见就好了,你们两个快些跟上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往前走去。 “太后娘娘是听闻有一个厨子做菜很好吃得了皇上的赏识,所以对你很感兴趣,太后问你什么答什么就是了,太后也很随和。” 姚贵妃说着,提前帮柳欣鸢熟悉一下。 言罢她忽然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辰王最好也是准备一下,说不定,太后对你也有兴趣,会问些什么问题。” 柳欣鸢低头笑笑,回头看他。 “多谢贵妃娘娘警醒,臣记住了。”南宫雨辰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 姚贵妃又看了一眼柳欣鸢,“ 他可没有你有意思,真是无趣极了。”说着一笑,又拉住了柳欣鸢。 柳欣鸢笑了笑没说话,看了看姚贵妃。 她认为,像姚贵妃这样子爽朗的性格,就不该困在后宫之中,与人争斗,她的生活应该是恣意潇洒的。 柳欣鸢只觉得有些可惜。 “姚母妃说的对,皇祖母她人很好的,按照你的性子,如实回答,皇祖母一定会喜欢你的。”李悦欢也说着。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我也多谢长公主提醒。” 一行四人到了太后居住的福康宫,里面站着一个年长的太监,他看了看几人,行礼之后,立刻进去禀报。 过了片刻,他就又从里面出来,请几人进去。 太后看起来已经很是年老,两鬓斑白,皱纹横生。 只不过虽然如此,可是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韵,想来,若是要倒回去三十年,说不定这后宫中无一人能压得过太后的容貌。 “臣妾参见太后。” “孙儿参见皇祖母。” “臣见过太后。” “民女叩见太后。” 四人纷纷行礼,柳欣鸢身份最末,需要行跪礼,而其他三人,到时候为了让她不那么尴尬,也跟着一起行了跪礼。 “快起来吧 。”太后抬了抬手,“你就是皇帝说的那个做菜很好吃的小姑娘吧?” 太后慈眉善目,声音也是很温和。 柳欣鸢点了点头,“回太后的话,民女就是,只不过皇上说民女的菜很好吃,可能只是因为民女做的是民间的菜,皇上身为九五至尊,不常吃罢了。” 太后笑了笑,“果然不出皇帝所言,你这小姑娘说话嘴甜的很,他还说你做了个叫蛋糕的东西,上面写了盛世明君来夸他。”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蛋糕的确是民女做的,只不过上面写的盛世明君也是真心实意夸赞的,是皇上应得的。” 太后哈哈笑了两声,“真会说话,真是讨人喜欢。” “皇祖母,难道欢儿就不讨你喜欢了吗?倒是只夸了别人。”李悦欢走上前去,为柳欣鸢解围。 太后这样子只夸赞一个人,的确是很危险。 “好好好,哀家的欢儿也好。”太后笑着摸了摸李悦欢的发鬓。 随后,太后想起身下来,李悦欢先站了起来,想要扶着太后,太后刚刚搭到李悦欢的手臂上,忽然一下子身体僵直,一下子倒了下去。 众人都害怕的很,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太后!” 姚贵 妃很着急,“快宣太医!宣太医!” 柳欣鸢走上前去,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太后的身体特征,随后,一下子掐住了人中,让太后枕着自己的手臂。 众人都被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尤其是姚贵妃:“柳欣鸢!你在干什么?不准你胡闹,快回来!” 姚贵妃着急也是着急,怕她会因为碰过太后而被诬陷,但是她不知道,柳欣鸢医术不错。 至少是应对这种紧急情况,现代人要比古代人会的多。 “贵妃娘娘,不用着急,阿鸢自然有分寸的,她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南宫雨辰上前安抚姚贵妃的情绪。 太后终于在柳欣鸢手里面缓缓醒了过来,眼里有些迷茫,转过头去,第一眼先看到了柳欣鸢。 她见太后转醒,终于松了一口气。 “哀家这刚刚是怎么了?”太后被柳欣鸢扶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发鬓,揉了揉太阳穴。 柳欣鸢叹了口气,“太后,您是不是吃着诸多补药?”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这都是太医院给哀家开的方子,说是能帮助哀家调养身子,所以日日都有吃。” 柳欣鸢则是摇了摇头,“太后娘娘不该这么吃药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叫做是药三分毒?调理身子,该用药膳才是。” 太后摇摇头,“这吃药还有诸多讲究吗?” 她点点头,“您刚刚晕过去,很有可能是因为低血糖,人若是年长了,的确很容易有这个毛病,但是这个时候只需要喝些蜂蜜水或者吃些糖果即可,不必用药。”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反而是这药吃的太多,会容易造成太后您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太后惊了一惊,“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哀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吃的药,企不都是在催命吗?” “不是不是。”柳欣鸢立刻解释,“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用药而已。” 太后闻言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懂的东西还不少,那你再给我说说,你刚刚说的那个低血糖是什么?” “低血糖就是……” “太后娘娘,微臣来迟,不知太后娘娘现在身体可有异样?”忽然外面进来一个人,直接打断了柳欣鸢。 太后顿时威严起来,“哀家无事,有这位姑娘救了哀家,常太医不用自责。” 常太医看向柳欣鸢,她手里还端着一杯蜂蜜水,他皱了皱眉,“那太后,请让微臣为您诊脉,好开药调理身体。”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赏赐 太后闻言,忽然冷哼了一声,“常太医,有时候哀家要是没病就不用给哀家开药了,能用药膳调理为何不用?” 常太医有些愣住,“太后娘娘,您何出此言?有病须得用药,用膳能解决什么?” 柳欣鸢把手上的蜂蜜水递给太后,随后自己转过头去看着常太医:“药膳也能调理身体,而且比补药的效果要好。” 她看着太后喝下,接过空杯子,“譬如说方才太后娘娘突然晕厥,只是身体里的养分有些供应不足,只需要像浇水一样,给身体里加一些养分就能恢复如常。”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太后,“方才民女提到的低血糖,也就是诸如此类道理。” 太后看着她,表情很是喜欢点了点头,“这小丫头说的不错,她刚刚就是用自己的方法救了哀家。” “太后,您不该让不相干的人随意接近你,如若这人心怀不轨,您可就危险了。”常太医的这次心怀不轨,意有所指,很明显就是在说柳欣鸢。 她完全不在意,甚至好整以暇的看着常太医。 “小丫头代替了你的职务,帮你救了我,你不感谢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她是心怀不轨之人,哀家何曾 让你们如此恶意揣测过旁人!” 常太医被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太后,您不要生气,微臣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位姑娘一样,是真的救人。” 太后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悦,“以后要是让哀家在瞧见你做这样子的事情,哀家定不会饶了你。” “贵妃,让常太医下去吧,这儿有柳姑娘陪着哀家就好。”太后又继续说,直接转过头去看向柳欣鸢。 姚贵妃自然也不会强求,直接带着常太医离开了寝殿。 到了外面之后,他也以为姚贵妃并不认识柳欣鸢,就张口骂道:“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刚来就敢骑到了宫里太医头上。” 姚贵妃看着常太医,挑了挑眉:“你可不能这么说柳姑娘,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做过的事情可不少。” 她往前走了两步,开始细数柳欣鸢做过的东西。 “她最厉害的不仅如此,甚至是兖州传来的那款很厉害的祛疤膏也是出自她手,常太医觉得能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吗?” 姚贵妃回过头来,环胸看着常太医。 常太医有些惊讶:“果真如此,听闻那款祛疤膏是一个姑娘所做 ,只是微臣没有想到到竟然就是那位姑娘。” 姚贵妃很是骄傲的点了点头,“这姑娘本宫与她相识,性子率真可爱,而且能力也十分出众。” 闻言,常太医微微一愣,有些没有想到,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失言了。 “不过常太医你也不用紧张,柳姑娘是一个很随和的姑娘,就算是你如此说过了她,她也并不会在意的。”姚贵妃弯唇说道。 常太医不说话,讪讪一笑。 这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了,明明身为御医,却不如一个小姑娘有肚量,真是他眼界小了。 “贵妃所言,微臣谨记。”常太医说道。 姚贵妃当然不会跟一个太医计较,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去。 而留在殿内的太后和柳欣鸢正在说话,太后对嘴甜的柳欣鸢表示十分喜欢。 “太后,您看时日也不早了,今日民女就先回去了,等到改日民女再进宫为为太后调理身子,陪太后说话解闷。” 柳欣鸢站起身来笑了笑。 “这个时候就要走吗?不准备多留一会儿?”太后的确是很喜欢柳欣鸢,觉得她知道进退也会说话。 她十分抱歉的看着太后,“实在是让您 失望了。” “哀家宫里空出来的寝殿不少,你随意挑一间,今夜先住下来,改日再走,不可吗?”太后是真心实意的在询问柳欣鸢的意愿。 柳欣鸢还是摇了摇头,“民女并不是孤身一人,家里还有其他人需要照顾,今夜实在是不能留下来,扫太后的兴了。” 太后闻言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 “那就回去吧。”说着又问:“今日、你救了哀家,你准备要些什么赏赐?你尽管说,只要哀家能办到的都一定给你兑现。” 柳欣鸢愣一愣,思索片刻之后回答:“今日之事,太后如果要赏的话,不如就赏贵妃娘娘吧,要不是贵妃娘娘为民女引荐,民女见不到太后,更救不了太后。” 太后闻言更是有些惊讶,“什么赏赐都不要,还如此尽心尽力的救治哀家,如此赤子之心,倒是少见。” 柳欣鸢十分不好意思告诉太后,她只是怕招人嫉妒而已,并非无欲无求。 “但是不论如何,你救了哀家,哀家一定要报答你才是。”太后虽然喜欢这种不求回报的模样,但是有些事她还是分的挺清楚的。 柳欣鸢笑了笑,“太后,您言重了,民 女能救了太后也是在给自己积德,怎能乞求回报呢?” 看着她,太后又笑了:“欢儿,你瞧瞧,这小丫头还不好意思讨要奖赏。” “皇祖母,您就是偏心,刚刚明明孙儿也很担心你,可是您却没有说要赏赐孙儿些什么。”李悦欢又帮忙解围。 柳欣鸢感激的看了看李悦欢。 “真是个小猢狲,待会儿,哀家让齐嬷嬷给你做些你最爱吃的糕点算是赏赐给你,如何?”太后问道。 看着如此和谐的祖孙关系,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了笑,她很难想象到这样子的长公主竟然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哀家看你身上又素的很,就赏你一对珊瑚耳钩,也算是给你添些色彩了。”太后笑眯、眯的说着。 柳欣鸢立刻要跪下谢恩,但是太后却没有让她跪下。 “行了行了,哀家喜欢你,这些又都是虚礼,你不用对哀家做这些虚礼。”太后笑着拦住,随后亲自拿过来耳钩,给柳欣鸢戴上。 柳欣鸢摸了摸自己的耳钩,甜甜一笑,“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她如此一笑,微微一愣,看了一柳欣鸢,随后也笑了笑,“都说了无需虚礼。” 第五百二十六章 表迹 柳欣鸢自然注意到了太后忽然一变的表情,但是也很懂事的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待在原地。 “这天色越来越晚了,既然你一定要回去,那哀家也不能留你再晚了,快,辰王,你送柳姑娘回去。”太后说着。 南宫雨辰看了柳欣鸢一眼,低头轻笑,“是,太后。” 二人一起离开了皇宫,走在街上的时候,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南宫雨辰忽然主动拉住了柳欣鸢的手。 她愣愣,抬头看他。 “今日、你的字字句句说的,都属实让我意外,没有想到你竟然有一颗冰雪玲珑心。”南宫雨辰语气很是骄傲。 柳欣鸢被夸了之后,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你不知道我的还有很多,反正之后你娶了我,一定不亏。” 闻言,他温和一笑,随后看着她:“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不害臊。” 柳欣鸢闻言挑了挑眉,“要是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就赶紧回去。”说着,真的转头快步往回走。 南宫雨辰立刻拉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自然知道,只不过就是故意要耍性子,“可你让我认为是什么意思,我就觉得是什么意思,我……” 南宫雨辰忽 然附身吻住了她的唇,让她说不出话。 柳欣鸢愣了一下之后,热烈回应。 二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柳欣鸢像一只偷、腥的猫似的,舔了舔嘴角,“不错,有进步。” 南宫雨辰十分无奈,“行了,快走吧,太后可是说了,要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她嘻嘻一笑,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太后娘娘是不是没有想到,她说要把我送回家,我却是直接回了你的王府。” 他笑了笑,“或许真的不知道。” 二人又是一阵打闹,随后一起回了王府,南宫雨辰正准备送柳欣鸢回院子里,见一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南宫雨辰问道,见一抿了抿嘴,“还请公子赶紧去书房处理公务。” 南宫雨辰一愣,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柳欣鸢,“阿鸢,你先回去,我怕是得忙到很晚了。” 柳欣鸢很理解,笑了一下,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他的脸颊一下,“你快去吧,处理公务的时候千万不要想起我。”说着一边俏皮的眨眨眼睛,一边转头离开。 他一愣一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轻声道了句:“好。” 回到了自己院子之后,她只看到了林 洛儿,但是没有看到林希儿,出于好奇问到:“你看到希儿去了哪吗?” 林洛儿摇摇头,“我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姐姐在,估计姐姐是出去做什么了。” 柳欣鸢刚觉得开始疑惑,林希儿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糕点。 “希儿,你去哪儿了?”柳欣鸢问道,林希儿回答:“感觉姑娘快回来了,就去提前准备些糕点,免得姑娘在宫里面没有吃东西,会饿。” 柳欣鸢点点头,“既然你都准备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多谢你费心。” 她接过来糕点,开始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后,她停下来,抬头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林希儿,问:“从我吃第一块糕点的时候,你就盯着我,是不是有事要说?” 林希儿闻言笑了笑,凑过去,“姑娘,我的确有一个很严肃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想问一问姑娘。” 她其实难得看见林希儿的表情这么严肃,所以不由自主的也正经了起来。 “你说我听着。”柳欣鸢看着林希儿,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想必那日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去见墨的院子里面帮他上 药。”林希儿慢慢说着,柳欣鸢神情平常,林洛儿反倒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姑娘,我知道我们二人身份悬殊,可是我喜欢上见墨了,所以想要追求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想求姑娘帮帮我。” 林希儿说的很是诚恳,看得出来也是认真的,但是这话却让柳欣鸢愣了一下。 “我知道这件事情让姑娘帮我实属不应该,可是,见墨并不喜欢我,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主动去找见墨,只能求姑娘。” 看到她一愣,林希儿以为是不愿意帮她。 但是,柳欣鸢却更觉得离谱了。 见墨一直知道林希儿喜欢他,但是林希儿却一直不知道,见墨也是同样的情感,甚至误以为不喜欢她。 这还是林希儿表达的太明显了。 “姑娘……” “姐姐,你们二人身份悬殊过大,你要是这样子强求,反而受伤的会是你自己,不如顺其自然,见墨要是不喜欢你的话,咱们换一个。” 林洛儿开口劝道。 这话一说出来,林希儿果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 “不能这么说。”柳欣鸢忽然开口,“我与王爷的身份悬殊更大,可是我仍旧愿意 为了自己的的意愿去试一试试,何况你呢?希儿。” 林希儿有些惊讶,柳欣鸢却继续说:“身份悬殊并不能阻止你们二人相爱,阻止你们二人的,只有你们本身。” 她终于笑了笑,点了点头。 “但是这件事儿你说要我帮你,其实我也没有办法帮,倒是可以帮你多制造一些偶遇,让你更有机会和他呆在一起。”柳欣鸢挑眉笑着说。 林希儿很惊喜,“真的吗姑娘,你是说会帮我?” 柳欣鸢点点头微微一笑,“我是这么说的,你可以相信我。” “希儿谢谢姑娘。”她高兴的说道。 林洛儿却并不高兴,“姐姐,你不觉得你如此就是飞蛾扑火吗?见墨大人,他是五品带刀侍卫。” 柳欣鸢一直知道林洛儿的心思很细腻,只是没想到这细腻之中还有些自卑。 “洛儿,我知道你劝我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要是自己没有尝试过的话,我会觉得很可惜的。”林希儿笑道。 她看着自己姐姐笑的模样,叹了口气,“姐姐既然喜欢的话,那我就支持!” 林洛儿也笑起来,“希望姐姐早日,早日被抱得美人归。” 闻言,林希儿有些娇羞的笑了笑。 第五百二十七章 告别 就他自己所料一般,南宫雨辰从书房出来往自己院子走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也是因为处理公务的时候并不专心,总是想起柳欣鸢。 南宫雨辰跨过拱门,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了房上有响动,立刻抬起头去看,竟瞧见了一道道黑影闪过。 他立刻点地跃起,到了房梁上,准备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上去之后才看到刚刚还有一群的人竟然都不见了。 南宫雨辰抿了抿唇,从房顶上下来,狐疑的继续往院子走去。 想来王府防御机制还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来的方向是他的院子,便更没什么了。 他慢慢往回走,脑海里是她今日俏皮可爱的模样。 南宫雨辰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往回走去。 到了院子之后,他掀翻查了一下自己的书桌,发现上面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丢之后,就放下心来。 他心想,说不定只是来探查一下的,明日加强防御就是。 正这么想着,他走到了床边,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下来,随后搭在了衣架上,又伸手解了发带,一并挂了上去。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床的时候还有些奇怪,自己临走时并没有将床幔放下 来,而此时,看着床幔却是垂下来的。 府中的侍女有时也会这样子收拾,故此他并没有多想什么。 南宫雨辰撩开床幔,望着床上的被子,发觉不对劲,掀起了一角,竟然瞧见杨艺雪一脸娇羞的躺在床上。 “南宫哥哥。”杨艺雪眨了眨眼睛。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环胸站在床边,冷漠的看着杨艺雪。 杨艺雪想到那些人教给她的法子,眼尾一压一翘,摆出一副魅惑人的姿态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望向她的目光,竟然越来越冷漠了。 她搂紧了锦被坐了起来,抿了抿唇,眸带水光的看着南宫雨辰,“南宫哥哥,我都已经如此投怀送抱,你果真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南宫雨辰转身拉了椅子拉过来,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床边,目光平静的看着杨艺雪。 “你知道你是什么人的女儿吗?”南宫雨辰沉声问道。 杨艺雪低下头抿了抿嘴,“丞相之女。” “你是丞相之女,你是官家小姐的代表,难道就是让你如此对待这个身份的吗?”南宫雨辰问道。 杨艺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可是南宫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是丞相之女 ,可你为何对我毫无兴趣,却对一个乡野村女那么上心。”杨艺雪问道。 她声音都有些颤颤的。 南宫雨辰摇摇头,“因为是本王先喜欢的她,也是因为本王需要她,更是因为,她是我求来的妻子。” 杨艺雪闻言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低下头不说话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争取到了就是最好的,放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你不用继续再缠着本王了,本王也不会娶除了她之外的人。” 南宫雨辰语气难得温柔,但是说话却十分的郑重。 杨艺雪看着他抿抿嘴,随后眼圈一下红了。 “可是你不怕自己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吗?他毕竟只是一个乡野村妇,眼界与心胸与你全不一样。”杨艺雪还是不死心。 南宫雨辰闻言却笑了,“你都说了,她的眼界,心胸与我不一样,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喜欢上她了,这能不能证明,我是真心喜欢?” 他不再用尊称,反而是很平易近人的询问。 杨艺雪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你堂哥是我的挚友,我对你自然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你我无可能。” 闻言,她彻底绷不住 了,直接哭了起来:“可是南宫哥哥,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南宫雨辰站了起来,“你自己也说了,你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阿鸢,是有机会的,可是你做不到。” 她一下子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南宫雨辰,脑子像是死机了一样没了反应。 “你要是想在这睡的话,就好好休息吧,王府里还有客房,我也不是不能去休息。”南宫雨辰说着,转身往外走。 他现在算是知道,之前看到的那几道黑影究竟是哪来的了,原来,只不过就是杨艺雪找来的人罢了。 “等等!” 杨艺雪忽然出声,南宫雨辰顿住脚步,站在外间,回过头去问:“怎么了?” 问完之后没有回声,但是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她气鼓鼓的将衣衫穿戴整齐,走到了外间来。 “我自己有家,我要回我家去。”她言罢,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虽然说这辈子跟你做不成夫妻,我下一世还要纠缠你。” 杨艺雪慢慢靠近了一点,“我就不信,我纠缠你几辈子,你还能每一辈子都不娶我。” 南宫雨辰听着这孩子气的言论,有些无奈,低 声一笑,“我找侍卫送你回去,夜已深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杨艺雪冷哼一声,“那就多谢王爷了。” 说着往外走去,一边走却也一边哭了,她还是觉着不舍,到底是喜欢了许久的人,突然一下就要放弃了,还是不适应的。 而且她一直追着他的身影,可是只有在放弃他的时候,才不吝啬给她一个笑,她觉得自己可悲,但是又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最终还是自己释怀了,像其他人那样子无疾而终,反倒是最失望的。 “南宫哥哥,”杨艺雪在出府门的时候转过头来,“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能抱你一下吗?这么多年来,我连碰都没碰过你。”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世人都需要女子守贞洁,男子其实也一样,手的其实就是自己心中那杆称罢了,我觉得逾矩了” 她收回放出去的双手,抿了抿唇,眼睛又红了。 “罢了罢了,要是你真的选择和我拥抱,我才是看不起呢!”杨艺雪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发辫一甩一甩的,显示主人很是俏皮可爱。 她钻进马车,不再像以往一样,一定要探出头来和南宫雨辰告别,反而是坐进马车之后,就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归程 南宫雨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才转身回去,心想着,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了,免得之后再有什么多余的事。 刚刚的话,虽然真假参半,可是真话也都的确是出自肺腑,像杨艺雪那样子的官家小姐,本就不应该如此折辱自己的身份,做出这样子的事。 而且他也根本不信,杨丞相竟然能教出一个这样子的女儿来。 南宫雨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面,最后还是没有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反而是去了偏房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柳欣鸢就来了院子里找南宫雨辰,但是却发现他并不在自己的卧房里面,只有些好奇这一大早的也不上朝,是去哪儿了? “阿鸢。”南宫雨辰从偏房里走出来就看到她探着个头,在卧房里寻人。 她闻声回过头一笑,“昨夜怎么去睡的偏房?我今日一早来找你,发现卧房没有人,还以为你去哪了。” 南宫雨辰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走过来,“昨天夜里,杨艺雪来过了。” 他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慢慢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柳欣鸢,丝毫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柳欣鸢听完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吃 醋,更不是生气,反而是一脸新奇的打量着南宫雨辰。 “你别这么瞧着我,我有些心慌。”南宫雨辰无奈的说道。 柳欣鸢摇着头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能把这些话如此毫无保留的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小肚鸡肠吗?” 他弯了弯唇,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此事于我看来,你若是吃醋生气,都是在可理解范围内,我愿意哄你,也愿意道歉,可就是不想骗你。” 柳欣鸢听着他如此诚恳的言语,一下子就感动,搂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我可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才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夫君。”柳欣鸢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欢喜。 南宫雨辰微微一笑,“我也一样。”顿了顿之后问:“不过说起来,你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柳欣鸢闻言又开始愁眉苦脸,“我是在想,我准备回去的事情。” “准备回去了?”他问道。 她点点头,“西凤镇的生意不能没有人照料,如今我娘还怀胎已经许多个月,我怕柳家的人会借机欺负娘亲,更会借机压榨爹爹。” 南宫雨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柳家人的嘴脸来,心想着的确可能会这样 子。 “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为何还如此愁?”南宫雨辰抱着她一路回了卧房里面,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不适合大早上在外面冻着。 柳欣鸢进屋之后坐下,“我是在担心林家的两个姐妹。” 他疑惑的看着柳欣鸢。 “本来我就是带着她们两姐妹来京城中寻亲的,眼下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我就要准备回去了,我怕她们失望。” 柳欣鸢十分认真道。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说道:“阿鸢,此时你只是帮一个忙而已,帮到了,最好帮不到,也没必要埋怨你自己。” 她自然清楚这个道理,点了点头,“我知道归知道,可是,我不想看希儿洛儿失望,她们吃了太多苦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叹了口气,“那你与她二人商量一番?” 柳欣鸢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但是实际上我心里面还是更想回去的,就算是商量,也只是商量一下她们两个怎么办。” 他摸着她的头发笑笑,“好。” “对了,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准备跟我一起回去吗?”柳欣鸢仰着头问道。 南宫雨辰抿抿唇,摇了摇头:“阿鸢,京城之中,我 还有些事情需要留下来办,所以很可能不能约你一起回去了。” 柳欣鸢其实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不能一起回去,那就不能吧,只不过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可是要把控好自己。”柳欣鸢聊了两句正经的,又开始不正经。 南宫雨辰笑着把她一把抱住,搂到怀里,“为夫记住了,那你记住了吗?” 柳欣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后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上亲了一下,“我记住了,你说的我都记得住。” 南宫雨辰看着她没忍住,俯身把她按在桌子上,又亲了亲。 罢了他紧紧抱住柳欣鸢,低声叹道:“你说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娶你?” 她笑了一下,“等我们都了却一身事,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成亲了,我要穿最漂亮的嫁衣,嫁给你。”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回去吧。” 她闭着眼睛感受额头这一吻,笑了笑,“那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准备收拾一下回去的东西。” 柳欣鸢站起身来就准备往门外走,南宫雨辰忽然又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俯身亲在了她的唇上,辗转缱 绻。 吻罢,他道:“等着我娶你,一定要等着。”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但是柳欣鸢面对他的所有话还是会回应:“我记住了,我柳欣鸢此生,唯有南宫雨辰一个夫君。” 他笑着默默她的头发,“去吧。” 柳欣鸢也笑,随后转身回了院子,却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邱欣丽。 “这一大早我说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原来是去会情郎了。”邱欣丽站起来调侃了一句,看到了她微微红肿的唇。 柳欣鸢笑了笑,半点儿不羞涩,反而很大方的说道:“这我当然要去找了,毕竟马上就要走了。” 说起这个来,邱欣丽问:“你准备好怎么安置她们姐妹两个了吗?” 柳欣鸢闻言叹气,十分忧愁的回答:“暂时还没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她看向她,往前坐了坐,“你听我与你说,我方才想,或许我们可以把她们姐妹二人分开,一人留在鄞京,一人带回西凤镇。” 邱欣丽顿了顿,“就是不知道应该留下姐姐还是妹妹,这样不论如何,都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或许,留下的人,会有些孤立无援,亦或是被抛弃的感觉。” 第五百二十九章 离别 “这件事还是得问她们两人自己的意见,问问她们谁愿意留下来,谁愿意跟着我一起回去。”柳欣鸢说道。 邱欣丽点头,二人正准备起身去找林家俩姐妹,却在起身的时候就碰到了她们两个。 “二位姑娘,这是准备去哪儿?”林希儿笑着问道,柳欣鸢也笑,“准备找你们去,你们正巧来了。” 她抿了抿嘴,“问你们个事情,我准备回西凤镇了,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回去?因为要有人留在鄞京,继续寻亲。” 林家两个姐妹对视一眼,随后林洛儿站了出来:“姑娘,我愿意留在鄞京。” “不行。”正在纠结的林希儿立刻道,“姑娘,洛儿她身体虚弱,要是把她一个人留在鄞京,恐怕不妥。” 林洛儿弯唇笑了笑,“没什么不妥的,见墨可是要跟着姑娘一起回去的,你难不成还要一个人留在鄞京吗?” 林希儿有些犹豫,随后她还是说道:“就算,就算是我对他有意,可是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对你不管不顾。” “我的傻姐姐,你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倾心之人,你又何必耽误自己呢?”林洛儿说着。 柳欣鸢有些无奈,“别说的这么悲壮, 像是生离死别一般,你们又不是再也见不上了,只不过是有人需要暂时留下而已。” 她顿了顿,“总之,你们能相见的时间还算不少,留下也只是权宜之计。” 闻言,林洛儿看向了林希儿,“姐姐,这下你放心了吧?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难不成你连姑娘都不信了吗?” 林洛儿有些犹豫不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我爹爹应该时常会进京来送货,到时候我让他带着你一起来看洛儿,你们姐妹两个就能时常见上面。”邱欣丽也说到。 姐妹两个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就离开了,准备两人自己去说些悄悄话。 “阿欣,咱们马上就要回西凤镇了,你难道不去一趟上官府告别吗?”柳欣鸢支着头看着她问。 邱欣丽有些犹豫,抿了抿嘴,“我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前去。” 柳欣鸢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自然是以上官家未来儿媳的身份啊。” 其实她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可是在邱欣丽听来就有些揶揄,“你别用这件事情打趣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 柳欣鸢很奇怪,“谁告诉你我是在余雨念了?我是在说实话,上 官夫人有多喜欢你,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这么去,上官夫人该很高兴。” 她顿了一下,“上官估计也会很开心,得知自己在自己心悦之人心中,是未婚夫的地位。” 邱欣丽愣愣,抿了抿嘴,“真的会高兴吗?” 柳欣鸢看着她极为不自信的样子,心里面有些诧异,“阿欣,当然他会高兴,只要喜欢一个人,得知自己在对方心里是要共度余生之人,没有一个不开心的。” 经过这一通劝说,才终于下定决心,“那我就去告别?” 她欣慰的点点头,“其实我还是挺看好上官的,你若是有意的话,不如为他在你心里留个地方,说不定他能慢慢侵占你的心。” 邱欣丽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上官瑞辰到底有没有在她心里面留下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且答案一定不会是并没有。 邱欣丽起身前往上官府准备去告别,柳欣鸢也在院子里面开始收拾自己离开的行李。 此来京城,倒是让她知道了不少秘密,而这些秘密,被她得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之回去之后,就算是知道凤头钗的真相,也不能和她娘亲透露,否则她娘亲正 怀着身孕,受到这样的刺激,说不定不能安胎。 “阿鸢。” 南宫雨辰从门外走进来,已经穿戴整齐,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他,笑了笑,“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走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她,“早些来,还能多跟你待一会儿,等你回去之后我们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怅然,“你要留在京城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 南宫雨辰没有回答,但是很确切的点头。 “算了算了,既然你没有绑着我,那我也就不绑着你,我会一直在西凤镇等你。”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着他。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柳欣鸢其实不知道,他曾也在心中想过,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只是最后作罢了而已。 临行之前,邱欣丽十分失落的走了回来,柳欣鸢从马车里探出头,问道:“怎么这么失落?发生什么事了?” 邱欣丽摇摇头,“等我去的时候,上官瑞辰不在府里,我后脚到他前脚走。” 柳欣鸢听着只觉得有些可惜,“那我们不如等一等再起程,总之我们回去也没有很要紧的事。” “不用了 。”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我去找他,他并不在府里,这就是结果。” 二人站在一边,听着她说这样子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错过的确就是错过了,可是他们并没完全错过。 明明是还可以再等一等的。 “我们走吧,鸢儿。”邱欣丽踩着脚踏上了马车,柳欣鸢最后看了一眼南宫雨辰,却是笑着耸了耸肩。 南宫雨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此去一帆风顺,等着我回去找你。” 柳欣鸢往后躲了一下,“你也一样,一帆风顺,早些回来找我。”说着放下车帘,躲进了马车里。 南宫雨辰沉默了许久,笑笑,“我答应你。” 言罢,瞧了瞧马车,车夫了然的抽动缰绳,马儿便跑了起来,也怕她们颠簸,所以跑得并不算快。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看着马车一骑绝尘,心里却空落落的。 虽然只不过是短暂分别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如此,他就已经如此心痛。 如若是以后柳欣鸢不想要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或许真的会如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把人锁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他其实还是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 第五百三十章 欺负 “踏踏踏!” 南宫雨辰的思绪被一阵马蹄踩踏的声音拉回来,回过头去看到是上官瑞辰策马而来,马鞭抽的狠,看得出来很着急。 他退开半步站到了一旁,上官瑞辰在他面前急勒马,“南宫,他们人呢?我回府之后,我娘告诉我说邱二妹妹要走了,来找我告别,我却进宫了。” 南宫雨辰指了指他们马车离开的方向,回过头来说到:“人已经走了,你刚过来,他们刚走。” 上官瑞辰翻身从马上下来,狠狠捶了一下、身旁的树干,“我就不应该进宫去,明明晚些也来得及。” 他很是懊恼,为自己并没有来得及辞别。 南宫雨辰拍了拍他肩膀,“也不是这一别再也不见了,伺候我若是回兖州的话,我带你一起回去。” 上官瑞辰摇摇头,“无论如何告别,都是需要好好告别的,错过了这次告别就没有下一次这样子的告别给我了。” 他听着他的话,虽然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可是莫名其妙又觉得很合理。 “算了算了,这都怪我自己,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上官瑞辰叹了口气。 那边柳欣鸢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她挑开马车后的帘子,回头看了看 ,又放下帘子回过头:“你就这么走了,不等等?” 邱欣丽靠着马车,坐姿端庄,“是啊,我去府里没有找到他,他就算急匆匆赶回来了,却也没见到我,公平。” 柳欣鸢一时间,无奈的笑了,“我竟然不知,这些事情还能这么算。” 邱欣丽笑了笑,“或许就是我矫情,不过错过一次就无法弥补了,那不如双双一起错过,反倒是变相的没了遗憾。” 她又无奈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合理,只不过,上官急匆匆的赶回来,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走了,恐怕会很失望。” 闻言,邱欣丽并没有回答什么,反而是合眼假寐。 她其实又何尝不是呢?去上官府找他的时候,却听闻他已经进宫去了,说到底,他们两个还是一样的。 鄞京距离兖州路程不短,他们一行人回到兖州镇子上的家时,已经是四日后了,马车停下之后,柳欣鸢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推开了门。 只不过迎接她的并不是母亲温暖的怀抱,而是满目萧条。 她皱着眉往里面走,看到了翻扣在地上的竹篓和锅碗瓢盆,又看到了碎了的瓷片以及没有洗的碗。 “是谁回来了?” 虚弱 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欣鸢听着声音熟悉,立刻回过头去,看到了面容枯槁的陈蕊。 “娘!”柳欣鸢惊叫一声,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陈蕊,在握住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家娘亲在自己走的这短短不到七日时间里瘦了很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你还怀着孕,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柳欣鸢心里的火已经压不住。 这不用看也知道,就是柳家人作贱的。 “鸢儿,你回来了,快让娘好好看看你瘦了没有?出去这几日定是受苦了。”陈蕊来不及说自己的情况,先关心了柳欣鸢。 她听着这话,忍不住声音,有些委屈:“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几日而已,为什么娘亲你就又被欺负成这样?” 陈蕊摇摇头,“你奶奶找人算出来,李桂花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人接进来住下,我……与她争执了。” 柳欣鸢听到这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之后呢?娘亲你怎么如此虚弱?”柳欣鸢扶着人回了屋子里面坐下,陈蕊的屋子倒是依旧干净整洁。 陈蕊摇摇头,“争执之中,你奶奶不当心将我推倒,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这几日 照顾你奶奶,还有李桂花她们有些累。” 柳欣鸢一听直接炸了,猛一下站起来:“我只不过离开了几日,他们就敢骑到您的头上作威作福,看来,他们还是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谁的!” 说着,她就要转身出去,陈蕊立刻把人拉住。 柳欣鸢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拉住之后,也不敢挣扎,毕竟她娘亲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如此刺激。 “只是不小心的,要是真的找上去,倒是你我斤斤计较,没事的,你回来就好了。”陈蕊温柔的笑着。 柳欣鸢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娘亲,你就是太软弱了,要是你硬气一些,我看他们谁敢欺负你!” 陈蕊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这不是我的鸢儿回来了,到时候鸢儿帮我出头。” 话虽如此,可是柳欣鸢知道,真到了那种地步的时候,陈蕊一定不会让她先去面对的。 “那爹爹呢?娘你怀着孕,你被推倒了,爹爹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柳欣鸢又想起来柳仁德。 陈蕊犹豫了一下,回答:“你爹爹自然是很生气,现在正在盖房子,让他们赶紧搬走。” 她闻言,只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这件事情为什么又是他们得 了利益?还给他们特地盖一个新房子,让他们搬出去,我不把他们直接赶回老家,都是我善心大发!” 柳欣鸢越想越气,越切越按不住自己的火。 “其实你爹爹也是——” “鸢儿,你回来了?”门外传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了柳仁德。 柳仁德手里还拿着一把锤子,看来真的是去盖新房子去了。 “爹,你知不知道娘亲被奶奶推倒了?他们还压榨娘亲,让她一个孕妇来做这些杂活!”柳欣鸢皱着眉走过去。 “您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柳欣鸢瘪了瘪嘴问道。 柳仁德愣了一下,看了看陈蕊,“这件事情我知道,所以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我给他们再盖一栋房子,让他们搬出去。” 她抿抿嘴,环胸看着柳仁德。 她心里有些憋的慌,这件事情若是直接大骂父亲软弱,倒是她过分,可是让她娘亲生生吃了这么大一个委屈,还要帮他们盖房子,她气不过! 柳仁德也看出来她不高兴,立刻保证道:“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瞧见自己父亲如此让步,柳欣鸢也不好发作什么,只能闷声说:“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他们滚回柳家村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告状 柳仁德这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嘱咐了两句,要照顾好陈蕊,随后就转身准备去温香阁看看。 其实,自从坛香居开业之后,温香阁她也就没有怎么上心过,这离开七日里又有桃子照看着,估计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怕是出大乱子的会是坛香居。 到了温香阁之后,果然看到温香阁里仍旧是人满为患,桃子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面挤出来。 “柳姐姐,你回来了!”桃子很高兴的抱住了柳欣鸢,“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好想你。” 柳欣鸢在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我也就走了七日而已,瞧把你想的,店里没什么事吧?” 桃子点了点头,刚要回答,就听到一道声音,从一旁传出来:“当然没问题,就算是没有桃子,还有我呢。” 沈信从店里出来,手里面还拿着胭脂。 柳欣鸢看着他愣了愣,随后笑起来:“你竟然也来我店里帮忙了?” 沈信点了点头,“我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听说你竟然去了京城,感叹我们错过之余,没想到你又很快回来了。” 她低头笑了笑,“多谢你。” 沈信点点头,“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这 里还有一份胭脂没有给送过去呢,我先把胭脂送了。” 说着就离开了。 柳欣鸢笑了笑,“桃子,你还真会找帮手,找了一个很好的苦力。”说着,揽着桃子回了店里。 桃子捂嘴笑了笑,“这也是柳姐姐你教给我的,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上。” 她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机关雀,“想着京城的胭脂也不一定有我做的好,但是又想给你带个礼物,就给你带了一只机关雀回来玩。” 桃子看到礼物的时候很是惊讶,“姐姐竟然给我带礼物啦!” 一边说一边很兴奋的拆开,“姐姐送的东西果然都很好,我很喜欢这个机关雀。” 柳欣鸢摸了摸她的头发,“还真是我送什么你都喜欢,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可就不细心挑礼物了。” 桃子挠着头笑笑,“只要是姐姐送给我的,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她宠溺的笑笑,对于桃子能说这种话,简直是喜欢的不行。 “桃子,你真会说话,来快让姐姐亲一亲。”柳欣鸢说着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弯唇笑起来。 温香阁这边的事情都检查的差不多之后,她又立刻去了坛 香居。 前去的路上,她心里忐忑的很,这离开七日,不知道二房的人又作了什么妖,毕竟酒楼里还有个柳义德。 进了酒楼里面之后,王婶和王叔看见她立刻眼睛就亮了,招呼着她进了上面的厢房。 “哎呦喂,鸢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你要是不回来,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人能治一治二房,那些家伙呢。”王婶说着,听着就无奈。 柳欣鸢一听这个就觉得头疼,“王婶,您先喝口茶歇一歇,慢慢说。” 王婶茶也不喝,摆了摆手说:“他来的时候就说了,并不是掌柜的位置,可是等你走之后却自行当起了掌柜。” 她叹口气,“就不说什么活都不做,甚至还要指挥我们来做,仿佛他才是这儿的掌柜似的。” “除此之外,可还有做什么别的过分之事?”柳欣鸢问道。 其实想象中比这过分的事情多了,听到这些时,竟还觉得并没有那么过分。 王婶摇摇头,“其实不瞒你说,我倒是也觉得一日两日没什么,但是日日如此,真是让人厌烦。” 柳欣鸢点点头,“王婶您不要急,这些事我都记住了。”她一顿,“迟早跟他算账!” 闻言,王婶倒 是真不着急了,“不急于这一时,你刚回来,好好歇歇,先别为了这些事生气。” 她笑起来,“好。”说着撸起袖子,“我在美食大会上夺了魁首,还研究了一道新菜式,我做给你们吃。” 王婶很高兴,“那快走,鸢儿的东西,都做的很好。” 一群人一起进了厨房。 大厅里的客人们正吃着,闻到了一股臭味飘来,都有些奇怪,有脾气急的客人站起来:“怎么回事!这儿怎么这么臭!” 许久未有人前来,客人刚要进去,柳欣鸢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份臭豆腐。 “各位客官莫着急,是店里新出了菜式,气味虽然不太行,但是味道真的不错,不如,各位尝尝?” 柳欣鸢笑眯、眯的问道,只不过众人都有些犹豫了,他们看着柳欣鸢手里的东西,不太相信这个东西真的好吃。 她又笑笑:“这是我美食大会上夺冠的菜式,连皇后娘娘都已经尝过了,不必担忧不好吃。” 众人听着她的话都有些半信半疑的,毕竟的确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真的味道不错。”柳欣鸢无奈之下自己吃了一块儿,味道和现代的比一比其实还是差点儿,但是已 经算不错了。 她突然也觉着有些好笑,她一个管着各类名人不许吃垃圾食品,可是她到最后却很喜欢,倒是有些有趣了。 “那,给我一块?” 有人说话,把柳欣鸢思绪拉了回来,她眨眨眼睛,立刻递上了手里臭豆腐。 那人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生怕入口是什么难以忍受的恶臭味,没想到竟然味道还算是不错的。 “这个的确挺好吃。”那人说道,“掌柜不如公开售卖,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呢。” 柳欣鸢笑起来:“多谢意见,一定会听从的。” 言罢一笑,弯了弯眸子。 众人本来都不想吃,可是瞧见人如此反应,就来了兴趣,纷纷尝了尝,并且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柳欣鸢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臭豆腐被分完,心情很好。 “柳儿小丫头。” 沈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欣鸢愣了愣,随后转过头去看,果然是沈信来了。 她一笑:“哎呦,沈公子怎么来了?” 沈信听她调侃,笑着走向她,手里摇着一封信,“我来找你告别。”说着表情不笑了,“我有事定要去一趟江南,所以……” 他抿了抿嘴,“所以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迎接使团 柳欣鸢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说道:“好,有事就去做。” 沈信靠在门框上,明明暗暗的光线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是柳欣鸢感觉到了他情绪似乎不对劲。 “我其实……” 他似乎想说什么,说一半低下了头,最后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笑了一笑,“没什么,柳儿,我会早去早回,不让你等我等急了。” 柳欣鸢一下子笑起来,“要滚赶紧滚,煽什么情。” 沈信哑然失笑,转过头看着外面,喟叹一声道:“你说我怎么就遇见你了呢?” 怎么就突然遇见就喜欢了呢? 柳欣鸢不知道他后半句要说什么,但是听着他的话中的情绪,却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聪明归聪明,但是也得适时装傻。 “后悔就快滚回鄞京去,那不就瞧不见我了?说不定还能与哪家官家千金有什么故事呢。”柳欣鸢语气显得轻松。 沈信一愣,看了柳欣鸢一眼,垂眼下去,嘴角却是翘起的。 “知道了,别这么急着赶我。”沈信抬起头来,眼底的笑意不达眼底,柳欣鸢也靠着桌子看着他弯唇笑了。 “我给你做点吃的?”柳欣鸢挑眉问道,沈信点了点头,“ 这才像句人话嘛。” 柳欣鸢笑了笑,“好了,快来吧。” 说着,带着沈信从外面进去。 彼时远在鄞京,南宫雨辰又被召进了宫里,皇帝喜爱把他放在身边处理政务,因为南宫雨辰能时不时提出些比较合适的建议。 “皇上,该用晚膳了。”民安从外面进来,看到南宫雨辰行了个礼,随后走过去看着皇帝:“皇上,传膳吗?” 皇帝看了看民安,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你心悦的那个女子,叫柳欣鸢是吧?心思剔透,菜也做得很好吃。” 南宫雨辰看了看皇帝,有些犹豫的问:“皇上您是想把人再带到鄞京来?” 他摇了摇头,“并非并非。”说着犹豫了一下,“其实朕第一眼瞧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有些像汝乐,朕想,她会不会是汝乐的女儿?” 南宫雨辰一愣,回头若有所思,“可是阿鸢才十五六岁罢了,而臣记得皇上您十六时就已经与曹贵妃有一女儿了。”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 “你说的也是。”他低下头,“汝乐当年猝然离世,朕甚至都不知道朕与她的女儿眼下、身处何方,是生是死。” 南宫雨辰沉默着不回答。 此事 他并不想说什么。 阿鸢就是曹贵妃的外孙女,她既然不想掺和进这一滩浑水里来,那他也不会逼着她掺和进来,原本与她就并无关系。 想来当年,曹贵妃无论如何也要把陈蕊送出去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这样,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继续经历皇宫里的纠纷。 乱的很。 “对了,她既然是你的心上人,那你应该知道她住在哪里才是,不如,与朕一起去微服私访。”皇帝突如其来说。 南宫雨辰微微一愣,有些拿捏不准皇帝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您的意思是想吃阿鸢做的菜了?”他语气试探的问道,心里有些不确定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帝笑了笑,“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许久没有微服私访过,而兖州地处偏远,或许能从兖州察觉到民情。”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这么紧张?”皇帝笑笑,“你这小子,到底要朕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你是静安的儿子,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的。” 他看了看皇帝,叹了口气。 “臣多谢皇上厚爱,只不过皇上,这南国使团马上就要来了,您真的准备这个时候 去微服私访吗?”南宫雨辰问道。 皇上闻言微微变了脸色。 南国使团来访其实已经是谈了许久的事了,只不过一直都未曾有人来,淮朝渐渐的也搁置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南国竟然会来得如此突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礼部为何从来没有通知过朕?”皇上皱着眉,十分不悦。 这无关乎使团是否来访,这关乎到的是他的皇权,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拦截消息。 南宫雨辰其实也不是无意中提起这件事的,他是有意的。 “这件事情臣也是通过一个礼部的同僚知道的,不然说不定臣也不知道这件事。”南宫雨辰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皇帝抿了抿嘴,“罢了罢了,想来这些事,你也的确不知道,你先下去吧。”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忙不迭离开了。 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到自己身上了,免得出什么问题。 南宫雨辰回府之后,民安紧跟着也进来,他看着民安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但是神情不显露,只是问:“民安公公所为何事?” 他道:“传皇上口谕,辰王代礼部前去迎南国使团入鄞京。” 闻言南宫雨辰一愣,随后躬身 应是。 “公公,眼下我可是要去礼部交接事宜?先前也并未有与南国使者有过交流。”南宫雨辰抿抿唇说道。 民安点头,“正是如此,皇上旨意已经到了礼部,王爷眼下直接前去交接即可。” 南宫雨辰点头,照例给了银钱答谢并送民安离开之后,他直接去了礼部。 去的路上他心里很复杂,这件事一下子压在他身上,并不算是什么好的现象。 他故意告诉皇帝的事情,皇帝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了,所以才突然把接待南国使团点事情交代给他。 南宫雨辰头疼极了,他听到的消息,是南国使团恐怕不是今夜就是明日一早到,眼下突然叫他接待,若是出一点差错,都不是小事。 他叹了口气,踏进了礼部大门。 这个时候礼部永远都是最忙的,南宫雨辰进去之后就端起架子,直接走进了最主的屋子里,瞧见礼部尚书果然在里面。 而且正在整理什么。 “哎呦,王爷来了。”礼部尚书回过头来笑了一下,“王爷请坐,臣见过王爷,这就去给王爷把交接的资料拿过来。” 说着转过身去风风火火离开了,留南宫雨辰有些疑惑。 这礼部尚书怎么欢天喜地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南国公主 等到礼部尚书把南国使团众人身份交给他之后,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礼部尚书这么欢天喜地的了。 南国,竟然派来了一位嫡公主。 南宫雨辰看到这里也头疼了,不知道要怎么招待这位嫡公主,因为只看画像和附带的介绍,就说这位公主刁蛮任性。 “王爷,使团的人最后联系过礼部,说是今夜就能抵达,礼部会有人跟着王爷一起去迎接,还请王爷早做准备才是。”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着礼部尚书点点头,随后回过头来发愁的很。 今夜就到。 还真快。 南宫雨辰在礼部一直忙活到了夜里,有专门通信是官吏进来,禀报南国使团已经抵达城门,眼下要立刻出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带着人出去了。 夜风微凉,南宫雨辰额前碎发被风吹的扬起,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桃花眼因为如此变得越发细挑。 他手背在身后,看着浩浩荡荡进城的一队人马。 那其中包围着一架花车,四周垂落着轻幔,隐隐绰绰能瞧见有人坐在里面,待到马车停下,银铃声叮当作响,一只配着手链指环的手从轻幔中伸出,挑开帘子。 南宫雨辰看到里面 走出来一个细腰长腿的美人,脸上遮着面帘,衣裳漏了肩膀出来,且并未穿着裙子,反而穿着灯笼裤。 她轻巧的从花车上跳下来,动作引得银铃叮当作响,南宫雨辰听着,清脆却又有些刺耳。 女子一眼扫过来,目光直接粘在了南宫雨辰身上。 她本以为来接她的人就像她国家送她走的那些糟老头子一样,没想到,淮朝的男子长的如此好看。 南宫雨辰感觉到了目光,坦坦荡荡走上前躬身,“想必这位便是南越公主,本王是皇上派来迎接公主的,公主请。” 他声音温和,侧身打手,目光却并不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倒是觉得有意思了,她突然凑过去,南宫雨辰嗅到她身上飘来的异香,这味道还从来没有在鄞京闻到过。 “你自称本王,那就是王爷喽?本公主是南越婉,你是皇上的哪位皇子?”她问道,隐约能透过面帘,瞧见她嘴角勾起。 南宫雨辰退开一步,“公主此言差矣,本王是异姓王罢了,并非皇室中人,公主误会。” 南越婉看着他躲开撇撇嘴,“你躲着本公主做什么?难不成,你害羞?” 闻言,南宫雨辰不再废话,转身往前走:“公 主请跟上,已经夜深了,本王需得送公主去了驿站,才能回府。” 他一顿,“还望公主能配合。” 说着,转过去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南越婉看着他的背影,更忍不住勾唇轻笑了。 她自小还没什么得不到点东西,这人倒是有些意思,面对她南国第一美人,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冷落冰霜。 不知道褪下这层冷漠外衣,会是什么样的人? 南越婉想着,追了上去。 银铃声不绝于耳,南宫雨辰听着有些烦,回头却只见南越婉腰间脚踝以及手腕都戴着银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来者是客,忍忍就过去了。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实在是不想继续听这烦人的声音了。 “对了,方才本公主告诉你名字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南越婉追过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南宫雨辰,复姓南宫。” 闻言她眨眨眼睛,“好巧啊,我复姓南越,你我都带一个南字,我们二人还真是有缘分呢。” 南宫雨辰不说话,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这个南国公主很吵。 “放才你说你是异姓王, 怎么,皇上难道不怀疑你吗?为什么这么放心让你做异姓王?你是不是……” “公主慎言。”南宫雨辰冷淡的打断了南越婉接下来的话。 也不知南越皇室如何教出来这样莽撞的公主,身处异乡,竟然还敢随意胡乱议论政事。 “行吧,你和那些糟老头子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你比那些糟老头子都要好看的多。”南越婉耸耸肩,“看在这个份儿上,不跟你计较了。” 南宫雨辰没回话,心里却在想,这个南越婉还真是无聊的很。 不过,她方才说他生了一张不错的面皮,那倒是的确。 若非如此,阿鸢也不能第一眼就对他感兴趣,此后也秉承着喜欢美人的原则,和他总是相遇。 算来他这张脸,倒是也算是自己的媒人。 “喂,你到底听到本公主说什么了没?”南越婉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皱皱眉,她不明白她说她一路上风露宿有什么好笑的。 南宫雨辰回头看看她,道:“公主有什么话可以明日接风宴慢慢说,眼下快到驿站,还请公主早些休息才是。” 言罢,步子更快了。 南越婉往前看去,前面穿过那道桥,也就到了地方了,她心底心思开始 活络起来。 南宫雨辰一脚踏上桥首,心想为什么这个南国公主突然安静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他心里凉了半截。 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南越婉掉进了水里,并且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叫着救命,眼看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 南宫雨辰犹豫了许久,想着要不要救人。 虽然从刚刚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南国公主怕是瞧上他这张脸了,一路上问东问西吵吵闹闹,眼下更是故意掉进水里引起注意的。 虽然看着她在水里很痛苦,但是想想她是故意的,南宫雨辰就有些怀疑这个公主水性不错,但是就是故意等着他救。 无奈之下,南宫雨辰还是进水将人救了上来。 他虽然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但是也不能置之不理,否则挑起两国战争,他就是罪人。 南宫雨辰把人捞上来之后就不管了,并且默认见一把大氅披在他身上。 眼下深秋时节,这湖水已经冰凉刺骨了,南宫雨辰身子刚刚好了些,可不能再受这些寒气了。 南越婉坐在地上,将呛着的水咳了出来,然后看着南宫雨辰笑起来,喊着问道:“辰王是吧?多谢救命之恩,本公主会考虑以身相许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杏仁糕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都准备走了,听到这句话又回过头来看着南越婉,终于忍不住了,“公主还请自重,本王已经定亲,且是心上人。” 他忍了又忍,把嘴边不好听点话咽了回去。 “所以公主金枝玉叶,本王这异姓王的身份攀不起,您也高抬贵手。”南宫雨辰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两句话的。 南越婉被身边侍女扶着站起来,她笑笑:“王爷说笑了,成亲还能和离呢,这只不过是定亲罢了,也能退亲不是?” 她走过去,“毕竟我是公主,皇帝总得在这些小事上顺着我来,你说是吧,王爷?” 南宫雨辰退开两步,盯着南越婉看,“公主怕是多想了,本王只不过是一个异性王罢了,皇上是不会让一国公主纡尊降贵的。” 南越婉挑了挑眉,表情很是挑衅,“可是本公主就愿意纡尊降贵嫁给你,你说皇帝会不会答应?毕竟这可不是你一人的婚事,是关乎两国和平。” 闻言,南宫雨辰其实也并不是很确定,皇帝究竟会怎么做。 因为他知道皇帝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如果真的能以他的婚事做代价保两国和平,他一定会同意的。 “那公主尽 管去说就是,本王今日的职责已经尽到,还请公主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赴宴。”南宫雨辰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礼部的人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本来就是尚书大人派他们过来陪着王爷接一下南国使团,可眼下闹成了这种局面,是否该禀报,他们自己竟也拿不准。 南宫雨辰离开之后,一直站在南越婉身边的侍女走上来,“公主,你明明自己会凫水,为何一定要那个王爷救你?” 侍女顿了一顿,“毕竟公主你也是女儿身,这要是先让别的外男接触到,那咱们……” “如何?本公主看上这个王爷了,自然要嫁给他,本公主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南越婉勾起唇角,笑容勾人摄魄。 侍女摇了摇头,“公主,您不能这么任性,方才您自己也说了,这是两国之间的和平大事,国主嘱咐公主的王爷并不是这位。” 南越婉听着不高兴,转过头来,狠狠地给了侍女一巴掌,“现在本公主就要换成这个王爷,你回去通知父王,父王那么疼爱本公主,肯定同意。” 话虽如此,可是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皇室公主罢了,就是联姻的政治工具,这一点她自小清楚明白的很。 也正是因为她这份清醒,所以让她父王格外疼爱她,其实也是为了之后联姻时,能交得出去一个完美的公主罢了。 只不过,都是要嫁到鄞京来,那估计哪个王爷应该并没有什么差别。 “公主息怒。”侍女其实也很无奈,她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立刻跪下。 南越婉撇了她一眼之后,就直接进了驿馆里面。 西凤镇,柳欣鸢在睡梦中突然坐起,抬头往外面看过去,竟然还是夜间,显然是没有天亮的。 她捂着心口垂眼,心里想着自己刚刚那个梦。 梦到,南宫雨辰娶了别人,在同别人笑,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什么都不是,南宫雨辰看向她的眼里也透着陌生。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天色逐渐明亮,柳欣鸢在床上坐的都感觉自己僵直了,终于从那种悲痛的心情中缓过神来。 “姑娘!” 柳欣鸢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笑了笑,一边穿衣服,一边应了一声:“哎!” 林希儿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不知道拿着 什么东西。 “今日一早,我特地给姑娘买的,早点姑娘快趁热吃。”林希儿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撑着下巴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狐疑的接过来早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林希儿笑了笑,“自然是有求于姑娘。” 她闻言顿时笑了,“你倒是坦然的很,说吧,找姑娘什么事?” 林希儿看了看周围凑近,“我最近去找见墨,他都不见我的,还希望姑娘能帮帮我。” 柳欣鸢吃着早点顿了一下,心里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忙,毕竟见墨说了怕耽误,不想让她继续沉下去。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林希儿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手,柳欣鸢看着她眼中透着兴奋的光,一时间狠不下心拒绝。 “那好,待会儿我准备出去,我把他叫进来,你说如何?”柳欣鸢温柔的笑着。 林希儿自然是觉得很高兴,“多谢姑娘!” 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柳欣鸢,她很无奈的吃的快了点,为了让她早些见到她的小情郎。 见墨踏进屋子,看见林希儿在,就知道她这是已经求到了柳欣鸢这里,朝着柳欣鸢躬了身,也不跑了,站在原 地。 “见墨,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都躲着我不见。”林希儿兴高采烈的走上去,挑眉笑了笑。 见墨看着她十分真诚的笑容,心里叹了口气,却打趣:“怎么,就这么想见我?” 林希儿不觉得这是一句打趣,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情十分坚定。 柳欣鸢摇了摇头,坐在一边不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墨目光落在林希儿身上,是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温柔。 柳欣鸢支着下巴,看着两个人忍不住勾起嘴角来,心想,这或许就是当红娘的快乐。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最近新学了……” “杏花糕。”见墨知道林希儿接下来想说她新学了一道菜,想做给他吃,可是他不想给什么误会的机会。 果然,林希儿愣住了。 “不过杏花糕听说不容易做,你恐怕做不出来吧?”见墨微微笑着,说的话像是无意之间,可是世界上确实有意而为。 让林希儿觉得他是一个没礼貌的人。 “谁说我不会做了?”她说着,气的鼓起嘴,“你就在这等着,等我做出来给你吃!”言罢,真的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放手 柳欣鸢就看着他们两个聊,心里是对林希儿的可惜,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转过头去严肃的对着见墨说:“你怎么这样?” 见墨也看着她离开之后,笑容消失,“姑娘,你明明知道原因的。” 闻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责怪见墨,毕竟感情的事都是有理的。 “可,你如此对她不珍惜,你就不怕我把她嫁给别人吗?”柳欣鸢也是为了激一激他,才这么问。 见墨突然抬起头来,紧紧的看着他,可能是认真的说道:“姑娘,我希望你能为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不让她受苦,让她一直安乐。” 柳欣鸢听着他说这种话,觉得头疼不已,偏了偏头,拿食指按住了太阳穴,有些发愁。 “姑娘,您头疼吗?要不要帮您按一按?”见墨看着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还紧紧的皱着,就询问道。 柳欣鸢闻言更无语了,头疼,还不是被他气的! 她回头,刚想要说什么,忽然愣了一下,之后问道:“你说你认识穴道?” 见墨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子惊奇,遂点了点头。 她站起来,“你既然认识穴道,不如教一教我?我娘亲怀孕辛苦的很,我要 是认识穴道的话,我还能回去帮她按一按,缓解一下辛苦。” “姑娘言重了,姑娘想认识学到不用我教,我这里有一本按摩的秘籍,倒是可以给姑娘,姑娘自己学学就能行。”见墨从怀里拿出来一本书。 柳欣鸢接过来看着书页封皮上那按摩秘籍四个字笑了一下,抬眼:“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见墨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么问。 “这种按摩秘籍什么的,不是一般青楼楚馆才会有吗?难不成你和阿南偷偷去过青楼,我还不知道?”柳欣鸢故意调侃。 见墨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姑娘不要误会,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书而已,上面的东西都很正经,和青楼的那种不一样。” 柳欣鸢了然地哦了一声,“不一样啊,是怎么个不一样的法子?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墨一时间没了话说,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两本书不一样。 “做好了,做好了。” 林希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端着一盘杏花高从外面进来,放到了桌子上,看着见墨,“如何?我没骗你吧,我真的会做。” 见墨看着他真的做出来了杏花糕, 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姑娘,这也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你先尝尝,瞧瞧味道正不正宗?”林希儿也不管见墨的表情变化莫测,直接走过去端给柳欣鸢尝。 柳欣鸢撇了他一眼之后拿了一块杏花糕,放到嘴里,很满意的点点头,“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味道很好。” 林希儿很骄傲的回过头去看见墨,“听到了吗?姑娘都在夸我,你也快尝一尝,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 见墨摇了摇头,“我不吃,不管怎么做,肯定都不是那个味道。” 她眼看着就有些失落了,“到底是谁给你做过杏花糕,竟然能让你如此的念念不忘,别人的就这么比不上吗?” 林希儿是真的伤心了,问话间都有些颤抖。 见墨抿了抿嘴,“没什么人,就是觉得能做不出来那个味道而已,你赶紧拿走吧。” 林希儿扁了扁嘴,眼眶一下就红了,“不稀罕算了。” 她说完直接跑走了。 见墨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脚下步子动了一下,想追上去,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默默的又站在原地。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又何必这样子伤她心呢? ”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可是姑娘,你告诉我,如果我不这样子伤了她的心的话,她真的会就此放弃吗?”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算如此,希儿也不会放弃的,她和你想象中的姑娘并不一样。” 柳欣鸢往外面看过去,“她是个刚强的姑娘,你拒绝她不要紧,可是我担心她会因你的拒绝而做什么傻事。” 见墨听到这句话之后,果然着急了,“姑娘,有些话您可不能乱说。”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见墨,“是你自己不想给她机会的,我乱不乱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 见墨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看柳欣鸢,心里头其实还是在犹豫。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追上去,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真想看她出事之后,你再后悔吗?”柳欣鸢有些恨铁不成钢。 见墨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就立刻跑了出去,看着方向是去追林希儿了。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不太高,都说了,希儿是个坚强的姑娘,怎么可能因为一句拒绝就做傻事呢。”柳欣鸢在后面一边说一边笑。 此时邱府中,邱欣丽正在绣香囊,心里想着等到 什么时候在进京之后,把这个香囊送给上官瑞辰。 香囊表心意,或许,她真的对他有了情愫。 “小姐,老爷叫您呢,他现在正在前厅等着,您快过去吧。”小蝶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进来。 邱欣丽绣香囊的手一愣,“我爹叫我?为什么突然他来找我?” 小蝶走进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叫您,但是老爷说,让我赶快把小姐你带过去。” 邱欣丽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吧,免得让爹爹等着急了。” 说这就立刻往前厅走去,路上还是在想为什么会突然找她过去,毕竟,她回来这么些日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到了前厅之后,发现前厅竟然放着两个大的红木箱子,她很奇怪是什么,但是感觉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询问,就先行了个礼。 “过来了?”邱老爷看了看邱欣丽,“你来瞧一瞧这是什么。” 邱欣丽闻言更加疑惑了,走上前去打开了红木箱子,里面竟然都是金银珠宝。 她一下惊了。 “爹爹,这是什么钱?您这又是那儿来的?”邱欣丽惊恐问道,生怕这钱来路不明。 邱老爷回头,答:“上官家送来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香粉研制 邱欣丽闻言自然是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上官家会突然送这么多金银珠宝过来?我们两家不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吗?” 邱老爷点头,“正因如此,我才想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们和上官家早就不是烟亲关系了,只不过是合作,他们突然送来金银珠宝,是什么原因?” 邱欣丽愣了愣,想起来上官瑞辰的脸。 “女儿不知。”邱欣丽欠了欠身,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的好。 只不过实际上她的确不知道,但是她还和上官家有联系而已。 “这就奇了怪了,你也不知道,淑儿也不知道,那这笔钱为什么上官家会无缘无故的送过来?”邱老爷很奇怪。 忽然他一拍大腿,“难不成是……” 他回过头去看着邱欣丽,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邱老爷想说什么,就眨了眨眼睛。 “淑儿还和上官家有什么联系吗?”邱老爷最后憋了这么一句话,邱欣丽松了口气,“爹爹放心,这件事情女儿一定会问清楚的。” 邱老爷叹气,“本来和上官家联姻,这是一件多好的事,你们两个姐妹没有一个争气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生你们也不是 为了给我巩固财力的,你下去吧。” 邱欣丽乖顺的告了礼,退下去。 离开前厅之后,她还是对此很奇怪,突然送这么多金银珠宝,总不能一点目的都没有。 “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小蝶抬头问。 邱欣丽犹豫了一下,“现在咱们先去找鸢儿去。” 这件事情得和柳欣鸢说,让她传信去鄞京问一问南宫雨辰什么情况,上官家这个行为实在是有点太反常了。 到了柳欣鸢那儿之后,邱欣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开门见山的讲了刚刚的事情,随后道:“这事要拜托你帮我问一问王爷了。” 柳欣鸢听得一愣一愣的,“上官家突然给你们送了两箱金银珠宝过来,还没有表示任何目的?” 她点了点头,神情很是凝重。 “这么多钱送过来,想要什么?总得有个信儿吧,真的什么都没有?”柳欣鸢也觉得奇怪。 邱欣丽很是无奈的重复:“真的什么都没有,就突然送了两箱金银珠宝过来,只是告知了我们是上官家的人而已。” 她点点头,“你说上官搞什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让你担惊受怕。” 邱欣丽听她提起来上官瑞辰,低 头浅浅一笑,“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总是要知道的。” 柳欣鸢点点头,“我会帮你好好问一问的。” “柳姐姐!” 二人正准备继续谈,就听到了桃子的声音,柳欣鸢急忙迎了出去,因为没事,桃子是不会来的。 “我在这儿呢,桃子,怎么了?”她声音温和的问。 桃子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给柳姐姐你看一下这个月的账本,我对不起柳姐姐。” 柳欣鸢奇怪的接过来账本看了看,收入有所下滑,的确是比不上,刚开张那两日。 只不过她认为这都是正常现象,毕竟什么时候都是新店开张时最为吃香。 “怎么了?”柳欣鸢合上账本之后看着桃子,桃子眨着自己大。大的眼睛,“姐姐不觉得收入下滑太厉害了吗?” 她一下子就笑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收入下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是正常现象而已,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桃子闻言松了口气,“我刚刚来的时候害怕姐姐你怪我,既然姐姐不怪我,那我就好了。” 说着指了指账单,“温香阁主要卖的就是胭脂水粉,但是胭脂并不是消耗 品,当月买了,当月就能用这一盒,不用再继续买,所以收入才下滑。” 她无奈耸肩:“而且之前姐姐拉来的青楼那些顾客,嫌弃温香阁的香粉太淡,所以也不怎么购买。” 柳欣鸢点点头,“这香粉对于她们来说的确是有些过单了,毕竟她们需要浓烈的香味。” 思索一会儿之后,看向桃子,“这些本都不是大事,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 桃子点了点头,拿过账本之后又离开。 “怎么看着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这店仿佛不是你的一般。”邱欣丽走上来笑着调侃。 柳欣鸢挑挑眉,“我当然不会着急了,既然出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就是嫌香粉不够香的话,那我研究些比较香的料出来,不就好了?” 其实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麝香,这种香料虽然在古代无法做到甚少用量,会伤及女子身体,致使其不能怀孕,可是,对方却是青楼女子。 沦落青楼已经不幸在青楼之中怀孕,那是更加不幸,所以大部分青楼女子应该都不希望自己怀孕。 或许她可以去空间里看看有没有麝香,拿摄像来做香粉。 “看着你这个样子, 是想到怎么解决了吗?”邱欣丽随口问道,柳欣鸢点了点头,“大概是有了雏形。” 邱欣丽嗯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府,上官家送金银珠宝,意识也是要拜托你帮我问一问。” 她点头,“你放心吧,我先给他传信,等到回信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邱欣丽笑了笑,离开了。 柳欣鸢把人送走之后,自己进了空间里面,进去之后就直奔院子里,想看一看这里有没有麝香的种子。 空间还是很人性化的,除了很现代的东西没有之外,这些古代常见的香料还是不少的,就比如说麝香,轻松就能找到。 她把麝香种下之后,就等着明日进来研磨香粉,等到把麝香用到香粉之中,或许温香阁又能欣欣向荣。 柳欣鸢从空间里面出来,回忆起刚刚好像没有看到山奈,一时间有些奇怪,自己的小豹子,去哪儿了。 她返回空间寻找,山奈卧在房子里面,看到柳欣鸢,随意摆了摆尾巴,也就不动了。 柳欣鸢很是愧疚,她蹲下来,摸了摸山奈的头,“是不是还在怪我这么长时间没进来看你?对不起,山奈,你会不会原谅我?” 第五百三十七章 麝香香粉 山奈甩了甩尾巴,比刚刚幅度大了不少,显然就是在说会,柳欣鸢笑了笑,“等到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带着你,还有阿南到一个无人烟的地方,过神仙眷侣的隐居生活。”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山奈听着她语气中有些失落,站起来舔了舔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 “本来是我来找你道歉的,现在还需要你安慰我。”柳欣鸢一边摸着它的毛,一边说着,但是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好了好了,我也该出去了,对不起啊,山奈,只能陪你一会儿。”她眼神惋惜,的确不太想出去。 山奈用脑袋拱了拱她,她被拱倒了,山奈又咬她袖子,就差开口说话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这是让我不用担心你,我现在就出去,等我下次进来看你。”柳欣鸢笑着站起来,又摸了摸山奈的头。 她起身离开空间,等着麝香种子长好,待明日研磨香料。 从空间出来之后,她就立刻去写信,信里倒是简洁的,只问了上官家的事情,她不擅长什么一纸寄相思。 信件写完之后,柳欣鸢叫来了出了她和南宫雨辰通信 的信鸽,小心把信绑在上面,随后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她看着信鸽飞走,心也跟着飞走了。 “希望你早点到,也让我早些知道阿南在做什么,是不是一切顺心。”柳欣鸢望着外面,叹了口气。 她有些后悔没有留在鄞京,留在阿南身边了。 不过现在后悔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先把他自己眼下的生活过好,乖乖等着阿南方回来才是正途。 柳欣鸢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立刻进了空间里面,发现麝香都已经种植好,只等她研磨成香粉。 麝香香气扑鼻,比平常的香粉味道浓艳了不少,柳欣鸢并不喜欢这样浓烈的味道,只不过,很适合青楼中人。 柳欣鸢研究了一下如何将麝香加入香粉之中,等到他把麝香香粉做出来之后,又到了傍晚时分。 “可算是把这个东西研究出来了,我得去一趟青楼看看效果到底怎么样。”柳欣鸢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整盒香粉,笑了笑。 她带着香粉刚到了醉红楼门口,见墨忽然从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墨?你怎么在这里,希儿呢?”柳欣鸢看到他其实有些惊讶,因为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和 希儿在一起才对。 见墨满脸复杂的看着她背后的醉红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理我?”柳欣鸢很是无奈。 见墨抿了抿嘴,“姑娘,您不能来这些地方,公子说了要我保护好您,也包括这方面的保护。” 柳欣鸢哑然失笑,“我身为女儿身来青楼,我还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想推销推销我的产品罢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倔强的不肯挪开身体,站在醉红楼门前。 恰巧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刚好醉红楼开门迎客,见墨立在门口的身影就越发的瞩目了,有其他的皮囊还不错。 柳欣鸢什么话也不说,饶有兴趣的就站在那看着见墨,很确定,待会儿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哎呦,这位公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玩啊。” 见墨她胳膊忽然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挽住,那女子身穿百穿花蝶的纱衣,酥、胸半露,鬓边搭了一缕头发下来。 他被突然冲出来的女子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了柳欣鸢。 柳欣鸢也没想到,这青楼女子竟然如此的着急,和她之前所认知的青楼女子并不 相同。 “别别,这位姐姐真是说笑了,他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卫罢了,等到他闲暇时再来,今日他陪我来,是向姐姐们送好东西的。” 柳欣鸢连忙上前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香粉往前一地,生怕这女子再上前来。 女子撇了撇嘴,接过柳欣鸢手里的香粉,只是开了盖子闻了闻,就立刻欢喜起来。 “这香粉好香呀,要是扑到身上一定比我现在还要香一些,说不定蝴蝶都能引来了呢。”女子很高兴,又低头闻了闻。 柳欣鸢笑着说道:“姐姐天生丽质,就是香美人,这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抿了抿嘴,看着女子,“而且这个香粉里面加了麝香粉,若是长期用在身上,确实还有一个危害。” 女子闻言皱了皱眉,“有什么危害?” 看着女子听到有危害还不放手的姿态,就能看出来柳欣鸢的香粉是真的不错。 “怕就不能怀孕了。”柳欣鸢说道。 女子神情一黯,顿时又欢亮起来,“这倒是个好东西,若是不能怀孕,反倒是能在楼里呆的时间长一些。” 她这话说出口,身边就有女子听到,凑过来问道:“方才听说有什么东西 不能怀孕,是你手上这个吗?” 女子笑了笑,“这小姑娘说这里面加了麝香粉,所以才不能受孕,我也是从这小姑娘手里拿过来的。” 说着指了指柳欣鸢。 “果真有如此奇效?”一旁走过来的绿衣女子问道,柳欣鸢确定的点点头,“定然如此。” 绿衣女子顿时高兴,“这倒是免去了麻烦,不知道姑娘这香粉怎么卖,我先订两盒。” 柳欣鸢斟酌犹豫一番之后,忽然想到这香粉中的麝香,其实市面上价钱并不便宜,定在五两银子,或许倒也合理。 “这是新品,不知道各位姐姐用不用的习惯,所以卖五两银子。”柳欣鸢斟酌着出口。 她这么说就是奸商行为,为了以后好提价,特地早早的说出来只是眼下这个价格这样子的话。 绿衣女子只是稍稍犹豫,立刻就选择答应了。 “好。”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摘了头上的簪子,“我先拿这簪子换你一盒香粉,这簪子要是卖出去也是值个五六两银子的。” 柳欣鸢自然相信这句话,接过来簪子就把自己的香粉递了过去,看着绿衣女子当即用了一些,身上顿时幽香阵阵。 “是谁在门口喧嚷?” 第五百三十八章 赴宴 醉红楼里面出来一个被一群女子拥簇着的妙龄女子,只不过比起身边的那些女子来说,看起来年纪已然不小。 那女子有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看起来就是魅惑众生的模样。 “在门口喧嚷什么?”女子走过来,语气带笑的问道,但是刚刚还雀跃的两个女子立刻安静下来,退到一边。 柳欣鸢看了看那女子,随后立刻笑起来:“这位姐姐好生漂亮,我也不是喧嚷闹事之人,只不过是来给各位姐姐送好东西来而已。” 说着看了看那边两个女子,“二位姐姐也见了,是麝香香粉,香气浓艳且……” “不易受孕。”女子接话,“没想到你能弄出来麝香粉,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定价?” 柳欣鸢看着这个女子,弯了弯眸子,莫名其妙就生出来些许好感:“姐姐想要,我给姐姐五两银子,并且一直如此。” 女子眉梢微挑,“小丫头倒是会做生意。” 她回头看了看拥簇着她走过来的一群女子中的其中一人说道:“十盒香粉,快将银子付给这位姑娘。” 柳欣鸢有些惊讶,的确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这么豪气,直接定了这么多。 “我是这醉红楼的 管事,我叫慎娘,小姑娘,如若是还有这种好东西,记着一定要来醉红楼,我楼里的姑娘可是很需要这些东西的。” 慎娘微微笑着,笑容有些晃了柳欣鸢的眼。 “您大可放心,此后,只要有这种东西,我一定先送到醉红楼里来。”柳欣鸢笑着弓了弓身。 慎娘看了看身后的姑娘,又看了看天色,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楼里还要做生意,姑娘若是无事,可自行离去。” 柳欣鸢看了看四周,宾客都围了过来想看一看热闹,已经影响到了慎娘做生意。 “我的确没有什么事了,打搅了姐姐生意。”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回头看着见墨:“走吧,我们回去。” 见墨闻言,立刻跟上柳欣鸢。 二人回了温香阁之后,柳欣鸢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桃子,桃子为又揽到了一批客人,感到十分的高兴。 “姑娘,醉红楼的姑娘们可算是大客户,您如此轻松拿下,可真厉害。”桃子满眼的崇拜。 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桃子的头发,说:“这算是什么本事?能揽到客是因为东西好,若是东西不好,饶是我三寸不烂之舌也无用。 ” 她笑了笑,“所以桃子,你要是想学的话,你应该学我做胭脂香粉的法子,你为人处世已经够好了。” 桃子点点头,“姑娘说的是,姑娘做东西的法子我定会学的,到时候我愚笨,还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柳欣鸢点了点头,“小丫头想什么呢?我当然不会嫌弃你了。”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鄞京中,南宫雨辰看着皇帝下达的圣旨,脸黑的吓人。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不要纠结于此事,顺着皇上的心意走才是最安全的。”民安说道。 其实这件事,民安也觉得皇帝做的有些太过利益,可是皇室婚姻一事向来如此,南宫雨辰既然成了王爷这个名号,就要承担王爷之职。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公公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在在意什么吗?” 民安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这些日子以来,公公应该也知道了,我对柳姑娘已经情根深种,现在突然要我为了娶别的女子而参加宴会,你说这叫我如何能愿意呢?” 南宫雨辰说的认真,但也无奈。 他很清楚,皇命不可违,可是,他都已 经和阿鸢说过了,要她等他回去,眼下要是真的去了,那他的话算是什么? 民安叹了口气,“王爷,可是圣旨已经下来了,要是王爷不按照圣旨去做,那就是抗旨不遵,只是赴宴而已,还没有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王爷说呢?” “是那个南国的公主,指名道姓要我去赴宴的?”南宫雨辰问道,民安点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要王爷前去宴会。”民安继续说道。 他忽然想起来了,南越婉那日心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是直接跟皇帝开门见山,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直接。 南宫雨辰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爷,事已至此,您去一趟就是了。”民安还在劝着。 他闭了闭眼睛扬了扬头,“算了,圣旨已到,如若我不去的话,那不就是抗旨不尊了吗?” 民安点点头。 “对了,皇上还说了要王爷装扮隆重一些,毕竟是宴会。”民安继续说着,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无言。 他虽然明白民安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不甘心。 因为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所以导致必须要去为一个女子而赴宴,的确是叫他有了有心无力的感 觉。 “多谢公公。”南宫雨辰说道。 民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南宫雨辰站在书桌前久久未曾言语。 晚宴时分,上官家身为皇商,被邀请前来宴会,上官瑞辰自然也在,皇帝觉得他很有从仕之才,又是南宫雨辰好友,也提拔他当了个内官。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尴不尬的。 不能算作是宦官,也不算是朝臣。 虽然说身份很尴尬,但是上官瑞辰并不觉得,吃喝都很随性,并且丝毫不注意旁人目光如何。 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场子,不知道南宫雨辰什么时候来。 宴会将要开始时,南宫雨辰才姗姗来迟,上官瑞辰看到他只是点头示意,和平日里相熟的样子根本不同。 眼下并不适合表现的十分相熟。 而坐在右首座的南越婉,在南宫雨辰进来时便注意到了,并且目光直接盯在了他身上,甚至都不曾挪移开几分。 他今日紫衫金冠,腰挂玉佩,衬得他整个人长身玉立,扎眼的很,有其他行走坐立都端端正正,仿佛君子端方四个字就是为他而设置。 南越婉笑了笑,志在必得的心思更重了些。 这个人,不论如何她一定都要得到,不择手段。 第五百三十九章 日久生情 南宫雨辰自然是注意到了南越婉的目光,只不过并不在意,他今日来时心情好的很,所以根本没什么兴趣计较。 他收到了阿鸢的来信,虽然看着是在问上官家给邱家忽然送银子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也他也知道,纸寄相思不是柳欣鸢能做出来的事情,若是送信时瞧见信上字写的漂亮,那就是想他了。 这是阿鸢一贯的法子,她脸皮还是挺薄的。 远在兖州的柳欣鸢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望着窗子想着,南宫雨辰眼下在做什么? “上官,我同你说一件事。”南宫雨辰在宴会上,等着皇帝来,无聊之中就去找上官瑞辰打听此事。 上官瑞辰看着南宫雨辰终于下来找他,也按耐不住了。 “你说什么事?”他摩拳擦掌很是期待的看着南宫雨辰,想听他说什么大事出来。 南宫雨辰低头一笑,将怀里的信取了出来给上官瑞辰看,“这个。” 上官瑞辰奇怪的将信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信?” 南宫雨辰笑了笑,“自然是我家阿鸢给我送来的信,只不过这信是为了邱家小姐送来的,所以给你瞧瞧。” 他闻言微微一顿 ,很是无语的看着南宫雨辰。 “我知道这是柳姑娘的信了,你倒也不必再说一次。”上官瑞辰很是苦恼,“你自己倒是同柳姑娘恩恩爱、爱,可我并非如此。” 南宫雨辰看着上官瑞辰,“信里问,为何你忽然送去邱家两箱金银珠宝?” 他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茶,回答道:“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和欣儿始终亲近不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蠢办法。” 上官瑞辰一笑,有些让人感觉凄凉。 “你是不是没想到,我竟然有朝一日也会为情所困至此。”上官瑞辰看着他,眼里很失落。 南宫雨辰的确是没有想到,“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上官瑞辰微微一愣,“那日离开之时,明明等一等我,就能等到我回来,可是她却没有等我回来告别,就离开了。” 他看着他如此失落的样子,说道:“若你想,这是她觉着二人临走时互不相见,扯平了呢?” 上官瑞辰不知道说什么,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 “总之你听我说,我觉着你们二人还是很有可能的,我认为邱家的小姐对你或许也是有意的。”南宫雨辰劝道。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不论如何, 她都已经把自己绑到了我身上,既然如此,慢慢来吧,日久总会生情。” 他笑了一下,挑了挑眉,“只不过是迟早而已。” “皇后娘娘到!” 宦官扬声唱道,雍容华贵的皇后便被一群人拥簇着进来,南宫雨辰无意抬眼,竟然瞧见了沈信一起进来。 南宫雨辰猛然起身,看着沈信,而沈信也看着他。 为什么他会和皇后在一起? 还不等他有什么更多的疑虑,就被上官瑞辰拉着一起跪下向皇后行礼,随后各自回到了坐上,他亲眼看着沈信坐在了皇后下首。 沈信到底和皇后是什么关系?接近阿鸢到底是为了什么? “各位不必拘谨,今日只是为了给南国使者接风洗尘而已,皇上随后就到,还请各位随意。”皇后做到了一个皇后应该做的温婉贤淑,看起来似乎真的端庄。 南宫雨辰盯着沈信看,思索许久想不到为何转过了头去。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再也不会让他去接近阿鸢了。 沈信看着南宫雨辰,转过头去不继续看。 他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也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能遇到。 和柳欣鸢告别,本意就是准备下江南办完那些 事之后直接回鄞京,他想要壮大自己的家族,我为他们家无故灭亡而报仇。 “浅歌。”沈信转过头去,黎浅歌抬起头来看他,淡淡的琉璃色眸子中淡漠无情,“怎么了?” 他看着黎浅歌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黎浅歌忽然问他,沈信一怔,并未言语,随后捏着茶杯不言语。 黎浅歌叹了口气,“你之前对柳家那个姑娘那么用心,眼下却要放弃,来引起南越公主的注意,真的值得吗?” 他不说话,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 黎浅歌看了看周围,起身凑到沈信耳边说道:“而且你现在算是皇后阵营了,而灭门一案的背后之人,就是皇后。” 沈信转过头去看黎浅歌,他漂亮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些心疼,“可是凤头钗,柳姑娘那儿也有一支,你不怕会有什么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浅歌啊,家仇和情爱,我只能二择其一,既然柳儿不愿意的话,那就选择家仇吧。” 黎浅歌没话说,只是叹了口气。 “南国使团到!” 门口的宦官又一次唱礼,南越婉首当其冲带着南国使团进来, 南越婉依旧是异装打扮,整个人妖冶漂亮的很。 “这南国公主长的还真是貌美。” “谁说不是呢?听闻是南国第一美人。” 南越婉听着众人对她的描述,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得意的很,走路越发趾高气昂。 皇后看着她,也是笑了一笑,笑容中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些慈祥。 “南越婉见过皇后。”南越婉用南国的行礼方式朝着皇后行了个礼,随后站直了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南宫雨辰身上。 “公主不用多礼,快快坐下吧。”皇后浅笑着,一副得体的模样,“皇上随后就到,诸位随意。” 南越婉慢慢的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随后支着下巴就开始盯着南宫雨辰看。 “皇上驾到!” 众人听到这唱礼,立刻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门口的皇帝见礼。 皇上看到诸多人对他行礼,自然忍不住笑起来,抬了抬手说道:“今日宴会,不必多礼,快起吧。” 众人哗啦啦的又站了起来,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帝落座之后,宴会正式开始,可我记得表演虽说与寻常不同,可以一样的乏味无趣,南宫雨辰默默的喝着酒,脑子里想着柳欣鸢。 第五百四十章 婚事作罢 “听闻南国人能歌善舞,不知公主是否也是如此?”皇后看着南越婉笑着问道,南越婉起身笑了,状似无意的看了南宫雨辰一眼,道:“回皇后话,的确如此。” 皇后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不知道可否一观公主的舞姿?” 南越婉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站了起来,“自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言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众舞姬也识趣的离开了正中央,南越婉又看了一眼南宫雨辰,随后,双手伸到耳侧拍了两下,她从南国带来的乐师就就位了。 异国胡乐响起,美人红袖浮动摇曳生姿,腰间和手上的银铃声叮叮当当作响,更添了几分风情。 南宫雨辰无端的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南越婉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捏着酒杯,目光躲着南越婉,生怕与她有半分交集。 结束时,南越婉又将手伸到耳侧拍了两下,随后,足尖也在地上点了两下,乐声停止,一舞毕。 她朝着皇后行礼,起身笑起来。 “好!”皇帝赞了一声,“如此舞姿淮朝难寻,果然是南国第一美人。”他顿了顿,“公主如此风姿,不知可否留在淮朝?” 南宫雨辰愣了愣,抬 起头果然看到了南越婉望过来的目光。 “淮朝地大物博,人也是钟秀清俊,我自然原因。”南越婉说着,看向皇帝:“只是,我有了心悦之人,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皇帝眼神深了深,看了看南宫雨辰,随后转过头来,“愿闻其详。” 南越婉转过头去走向南宫雨辰,“辰王殿下清俊出尘,容笑朗朗,初见时我便有所倾心,近几日了解辰王为人后,更是心悦于他。” 她弯了弯唇角,转过头去看皇帝,单膝点地跪下:“还请皇上能愿意我二人结为连理。” 皇帝还未曾言语,南宫雨辰慢慢站了起来,躬身施礼:“公主看得起在下,但是在下却只是异姓王罢了,受皇上重用得了个王爷封位,与公主皇室之女比不得。” 他抿了抿嘴,看了看皇帝。 话已经说的很明显,就是要告诉皇帝,他是个异姓王,要是嫁给他一个皇室女,说不定他就突生异心谋朝篡位了。 皇帝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南宫雨辰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他并不担心。 谋朝篡位一事,南宫雨辰若是想做,早就做了,何必现在才想起来还明着同他说。 “皇上,臣妾以为,太子也 已到了婚配年纪,这样多才多艺又漂亮动人的女子,臣妾也想让太子有如此良妻。” 皇后见状抛出橄榄枝,温柔的看着南越婉。 南越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南宫雨辰,又说道:“回皇后的话,我一见倾心之人是辰王,也希望嫁给辰王,太子还会有良妻另配的。” 闻言,皇后表情不太好看,一时间也没话说。 南宫雨辰抿了抿唇,看了看皇帝,他沉默不语,他轻叹一口气,“公主,在下心有所属且已经定亲,实在是没办法娶公主。” 南越婉抿抿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身为女子都已经如此明显了,南宫雨辰身为男子还要如此拒绝。 皇后也有些表情不佳,毕竟自己儿子被人拒绝,但是南宫雨辰却像个香饽饽一样让南越婉倒贴也要嫁。 皇上看着气氛差不多了,很抱歉的看着南越婉,“我们淮朝民风开放,男女虽也讲究父母之言,可更多讲究两情相悦,辰王都已经与人定亲,让南越公主失望了。” 南越婉勉强挂起来一丝笑,没说话。 皇帝看了看坐在下首悠然喝茶,仿佛与他没关系的太子,又问:“朕之太子也是人中龙凤,不知公 主可愿嫁?” 南越婉仍旧犹豫。 南宫雨辰看了看,坐在一旁仍旧什么话都不说的太子,有些奇怪,为什么太子现在如此的沉默寡言。 “太子殿下竟然能看得我,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南越婉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毕竟把她送过来的目的就是联姻。 南宫雨辰既然看不上她,那她也没必要强求,不如嫁给太子之后,也是个太子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也自在。 皇后听到最后南越的公主还是答应要嫁给她儿子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想着,到底是同意了。 南宫雨辰听到这个结果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自己也总算是不用另娶她人为妻。 晚宴一直继续,沈信蔫蔫的坐在皇后身侧,看着刚刚的一出好戏。 其实他刚刚应该开口说话的,不论是引起这位公主的注意,还是帮太子说话,只是他都开不了口。 眼瞎他可就算是背叛了柳儿了。 “你要做决定,你就狠下心来,你又狠不了心,要做这样子的决定,你最后折磨的只有你自己。”黎浅歌看出来了他的纠结挣扎。 沈信摇了摇头,看着下面,“总之结果是 好的,这种事少说了,也只是锦上添花不说,也并没有什么过错,就当让我先适应适应。” 黎浅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叹了口气,转开头。 他之前身为沈家公子的时候,从而不必要费心去凤城,有的是大把人来奉承他,可是现在不可以。 沈家已经没落,就算还剩个老祖宗撑着,那也是式微。 沈信,不得不学会圆滑奉承。 黎浅歌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到了外面去,并不想继续在这种场合里待下去。 晚宴好不容易结束,南宫雨辰准备送走皇帝之后离开,心里已经开始想要如何给阿鸢写信了,却不料皇帝突然回头叫他。 “辰王,晚宴结束,你随朕到书房来。”皇帝说完之后,带着民安公公就离开了。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愣了一愣,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皇帝究竟要说什么,他心里已有猜测,可猜测到底是猜测,不知道皇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有句话说的好,君心难测。 皇后看着皇帝把人带走之后,目光深了深,随后亲热地又去找南越婉,企图定个日子和太子好好相处相处。 只要把这个公主定下,那旁的事她都一概不过问即可。 第五百四十一章 只许你 这边两人到了书房之后,皇帝并没有让民安一起进来,反而是只让南宫雨辰跟进来,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门扉合上之后,南宫雨辰看向皇帝,抿着嘴也不说话。 二人陷入僵局,都静静的看着对方不言语。 “你当着南国公主的面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已经定了婚事,拒绝了南国公主,你可知这事会有什么后果?” 皇帝还是先开口质问道,但实际上,其实对他来说并不让他感觉到很生气。 南宫雨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臣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可是臣必须要这么说,因为答应过的事总是要兑现的。” 听着他如此言语,皇帝终于有了些怒气,“那淮朝是字民呢?你也不管了吗?” 不等他继续说,皇帝又问:“只牺牲你一人的婚事就能换取两国和平,你就这么不愿吗?” 南宫雨辰跪下来,腰脊挺的直直的,“异姓王娶了异国公主,难免会让异国公主背后的皇室有异心,这只是其一。” 他抬起头来,直面皇帝:“南国皇室早已不尊淮朝已久,可是只是因国力不充沛而导致不敢与我朝开战,即便是两国起了冲突,也是开疆拓土。” 皇帝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南宫雨辰。 他不可否认,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并且有理有据,可是,正是因为这所说,一切都是事实,才更能证明他的才干,不能让他沉溺儿女私情。 “皇上,反倒是我朝强盛,如若是一个异国公主来想嫁谁就嫁谁,那岂不是说明我朝软弱,反倒是要被人欺压到头上。” 南宫雨辰后面这半句话其实是编的,因为异国公主要下嫁给其他国家的异姓王,这本身就是一件让国家蒙羞的事情。 不排除怀揣狼子野心会忍辱负重,南国有潜在危险而已。 皇帝既然能做到国泰民安,那就自然是手段城府一样不落的,听得出来,他这后半句只是胡诌了一句而已。 “你之前说起过你的心上人,就是上次美食大会胜出的那个厨子,叫柳欣鸢是吧?”皇帝忽然提起来。 南宫雨辰不知道皇帝现在忽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很确定的是,这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朕也去调查过这女子的身世,只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女罢了,你现在身为王爷,要娶这么一个女子为王妃,与你身份不配。” 皇帝认真说道。 “可是身份地位 本就是俗人的目光,我二人性质兴趣相投,眼界也不相上下,为何她就不配?”南宫雨辰问道。 皇帝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南宫雨辰。 “臣一定会娶她。”南宫雨辰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帝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立刻言语。 其实他觉着,南宫雨辰要娶柳欣鸢没有什么问题,将心爱的女子娶到,是件高兴的事,只是柳欣鸢绝对不能成为王妃。 “你若是实在喜欢,娶来做一个侧妃也是无妨,然后正妃朕会为你在鄞京贵女中择一人与你,也算是与你相配。”皇帝慢慢说着。 南宫雨辰忍着没有打断皇帝说话,等到他说完之后,叩首道:“皇上,臣这一生只许一人为妻,不娶侧妃,更不纳妾。” 皇帝听着他这么说,一时间语塞,有些恼怒的拍了拍案牍,“朕都已经允许你娶了那个村女了,你竟还如此的不知收敛!”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皇帝,“臣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当初的曹贵妃和如今的姚贵妃,皇上真的甘愿让她们做妾吗?” 皇帝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随后狠狠的将砚台洒向南宫雨辰,他不躲不闪,正正砸 中了额角,血顺着脸颊淌下。 “你既然知道这句话大逆不道,你竟然还敢说出口来!朕今日就不与你计较,权当是你胡言乱语!”皇帝气闷道。 随后忽然长叹一声,“其实,当正妻又有什么好的呢?你娘当年被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可最后落得的下场呢?” 南宫雨辰忽然有些倔强,“可是娘亲没有屈居人下。” 皇帝也是被他的倔强搞得无可奈何,“朕给你这个王爷之职,可不是让你闲散无事的,是要你做些什么。” 南宫雨辰垂眼不说话了。 “朕之前就跟你说过,朕现在可信之人就只有南宫家,在南宫家里最可信的,也就只有你,你真的要让朕成为孤家寡人吗?” 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老了许多,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南宫雨辰的确觉着对不起皇帝,可同样也觉着皇帝对不起他娘亲。 “可是当年娘亲为您赢得了南宫家,而臣现在,只是想娶自己想娶的人。”南宫雨辰梗着说道。 皇帝一听他提起了自己的娘亲,顿时老了许多似的,颓坐在椅子上。 “也是,从今你娘亲为了能为朕拉拢南宫家不惜下嫁,最后郁郁而 终,朕现在又逼你,怕是她九泉之下也会怪朕。” 南宫雨辰看着皇帝,明明刚刚还和他好好说着话,可现在看着人像是突然颓唐了许多,状态的,有些不大对劲了。 “罢了罢了,朕也不逼你了,你既然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去吧,你先下去,朕要自己静一静。”皇帝忽然看着他说。 南宫雨辰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一种着皇帝的话,离开了书房。 “哎呦喂,王爷呀,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瞧瞧,血还流着呢!”民安说道,准备去招呼一个小太监,帮他止血。 南宫雨辰拦住了民安,摇了摇头,“多谢公公关怀,我没事,公公快进去看看皇上吧,我觉得皇上大约是被我气到了。” 民安摇了摇头,“皇上倒也真是拿王爷当亲儿子对待。” 顿了一下,他又说:“最近王爷还是少提一提故去的静安郡主,皇上,最近几日总是神情恍惚,想起来曹贵妃,想起来郡主。” 南宫雨辰微微一怔,他刚刚可是把两个人都踢了一遍,怪不得看起来皇上状态不太好。 民安似乎看出来了,他摇摇头:“曹贵妃和静安郡主,算是皇上最要紧的两个人,王爷,您也是。” 第五百四十二章 坦白 南宫雨辰恍恍惚惚地离开了书房,临走时脑海里全是民安跟他说的话。 “曹贵妃是挚爱,因为他的无能而死,静安郡主则是最亲近的亲人,也因为他不够强大亡故,王爷,莫要刺激皇上啊。” 他闭了闭眼睛,心里觉着自己不该如此,可是饭菜的情况下,如果不将事情说清楚,皇上或许真的会让柳欣鸢为侧妃。 这并非他所承诺阿鸢的。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皇上都跟你说什么了?看着你不太好呀。”上官瑞辰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当皇帝也挺不容易的,没能力的时候想保护却保护不了,有能力的时候,却没有想保护的人了。” 上官瑞辰奇怪地看着他,“真不知道皇上到底跟你聊什么了,让你忽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他顿了顿,“不过,那封信的背面,柳姑娘给你留了话。” 南宫雨辰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上官瑞辰从怀里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南宫雨辰,“信的背后写了一句话,说凤头钗之事,她没有告诉她娘。” 南宫雨辰整个人一愣,忽然想起来,刚刚皇帝的 神情有些拿捏不准,皇上要是知道曹贵妃的女儿还活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这个凤头钗到底是什么?”上官瑞辰表情严肃的问道。 眼看瞒不下去了,南宫雨辰也没有想继续隐瞒的意思,“你先随我回王府,回去后我告诉你这是什么。” 上官瑞辰点点头,自然是相信他的,“不论是什么事,我都帮你。”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无端的暖了一暖,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你赴汤蹈火。” 他微微一顿,“其实也算是大事一桩。” 上官瑞辰很是无奈,“行了行了,你就先别卖关子了,咱们两个先回王府,回去之后再细说这件事情。” 他点了点头,二人立刻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回了王府之后,南宫雨辰直接把人带到了密室里面,这儿是他特地建起来用于谋划的,府里鲜少有人知道,自然没有眼线。 “都已经到了密室里面了,你总能跟我实话实说,这到底是什么了吧?”上官瑞辰手里举着那封信。 南宫雨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他才慢慢的说:“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阿鸢的娘亲,陈蕊,其实 就是当年曹贵妃和皇上的女儿,也是真正的长公主。” 上官瑞辰整个人直接震惊了,“可是,可是年纪对不上啊,柳姑娘眼下都十五六岁了,如今的长公主也才不过二十出头。”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那你可还记着,长公主是在皇上何等年岁生下的?”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如实的摇了摇头。 “是在皇上而立之年之后。”南宫雨辰叹了口气说道。 上官瑞辰感觉现在有些接受无能,冷静了一下之后又问:“那难不成,欣鸢的娘亲是在皇上还未弱冠时所诞?”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 “当年的曹贵妃和皇上相差有八岁之大,也是曹贵妃一直陪着皇上,虽然后来因为身份只做了贵妃,可是皇上很是深爱。” 南宫雨辰讲起陈年旧事,“皇上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曹贵妃就已经为皇上生下了长女,皇上当时很疼爱。” 他垂眼摩挲着茶杯,继续道:“后来皇上成为太子,被先皇赐了一位太子妃,做太子三年,与太子妃也并为诞下一儿半女。” 上官瑞辰深吸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的长公主和太子也都是皇上登机之后才 与皇后所生,而且,是在曹贵妃薨逝后两年。”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所以皇上自他十五六岁,有了这个女儿之后,长达有十五六年不曾有新的子嗣出现,对自己的这个长女是格外疼爱。” 他也坐了下来,有些忧愁和烦躁。 “话虽说如此,可是当年曹贵妃生完之后,皇上也是并没有闻问,现在让皇上知道他与曹贵妃的长女还活着,果真是一件好事吗?” 上官瑞辰犹豫着。 其实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反而觉得这或许是一件灾祸。 “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好事,总之现在,阿鸢的娘亲并没有要认祖归宗的意思,我们瞒着就是。”南宫雨辰叹了口气。 上官瑞辰啧啧了两声,“以前我一直说柳姑娘是个野丫头,现在想来我才是那个野小子。” 他笑起来,企图轻松气氛:“若是欣鸢的身份放到现在的话,那高低也是一个郡主。” 南宫雨辰也是笑了笑,“所以刚刚皇上说她身份低微,配不上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也只不过是个郡主之子,让郡主来嫁,不知道究竟是谁配不上谁。”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所以,当年曹贵妃的死因 ,你是不是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闻言之后,神情又严肃,“我的确紧调查清楚,而且还知道是皇后干的。”南宫雨辰闭了闭眼睛,“皇后所做之事,远不止这一件。” 上官瑞辰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最近杜家灭门一事,“那灭门案,其实也是皇后所为?” 南宫雨辰点点头。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如此狠辣,难不成皇上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所以我才说之前想保护的,因为能力不足,没有保护好,眼下,也没什么想保护的,倒也不必为了这个起冲突。” 南宫雨辰说话间很是无奈。 上官瑞辰锤了一下地,“皇后果真就如此势大,让一国的君主都动她不得吗?” 他摇了摇头,“皇上应该是不想伤筋动骨,也并不是动不得。” “我娘没了,曹贵妃也已经亡故,皇上也的确没什么理由跟皇后起冲突,更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多事。”南宫雨辰分析道。 言罢,他慢慢抬眼看向了上官瑞辰,却不说话。 上官瑞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忽然之间反应过来看向南宫雨辰,“你是不是,想要为曹贵妃报仇,为欣鸢正名?” 第五百四十三章 缓和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确定了上官瑞辰心中所想,随后说道:“此时我告诉你,也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与我是挚友,不应该隐瞒,你若不愿意,随我,那……” “你告诉我这件事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不管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上官瑞辰直接打断了南宫雨辰的话。 他一时间终于笑了起来,“好。” 上官瑞辰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笑了一下,扬了扬笑容。 西凤镇内,柳欣鸢盯着二房一家人搬离,心想着总算是能清闲一阵子了,可算是将她闹得心烦不已。 柳欣鸢看着他们搬出去之后,总算是心顺了很多。 “鸢儿,怎么没帮帮忙呢?”陈蕊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柳欣鸢冷漠站在一边,略有些责怪的说道。 柳欣鸢撇了撇嘴,回答道:“我自然才不会去帮他们,我没有直接赶他们走,都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 陈蕊知道她在气什么,也不继续劝了,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南镇的房子其实根本比不上西凤镇的房子好,可是在她的坚持之下,柳义德他们必须要搬到南站去,不能跟他们继续住在一起。 “鸢儿, 你二叔他们都已经搬走了,你放心吧。”柳仁德把人送去南镇之后又回来。 柳欣鸢闷声闷气的问到:“弟弟,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一点情面都不讲,把我二叔直接逼到南镇去。” 柳仁德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怎么能怪你呢?只能怪爹软弱。”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柳欣鸢没说话,看了眼外面,又将头转过来,准备说什么,外面传来孩子奔跑的声音,门被推开,清脆的一声:“爹爹!” 她回过头去,看到柳大龙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很兴奋。 “怎么回来了?”柳欣鸢随口一问,的确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时候柳大龙竟然回来了。 柳大龙愣了愣,看着柳欣鸢,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自己爹娘,皱着眉问:“我爹娘都去那儿了?我奶奶也不见了。” 柳欣鸢挑眉环胸,心里忽然闪过一些坏主意。 “你爹娘都不要你了,把你留在我这儿了,你还问他们做什么?”柳欣鸢说到,柳仁德闻言没忍住轻笑。 柳大龙到底年纪还轻,不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尤其是看到真的什么都不剩了,是真的害怕。 “你胡说八道,爹娘不会不要 我的,奶奶也不会!”柳大龙吓得丢下东西就进去找人,但是的确什么人都没看到。 柳欣鸢靠着门框看着他,“我说什么?我就说了我没骗你,你瞧瞧,自己也看见了吧?” 柳大龙带了哭腔:“你快把爹娘还给我,你少骗我!” 她笑了一下,发现这个弟弟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至少逗着有意思。 “别哭了。”她说道,“你爹娘真的已经离开了西凤镇,眼下去了南镇,也都没想到这时候你回来了。” 柳大龙看着柳欣鸢,直接哭了。 “学堂放假我才回来的,我没有逃学!爹娘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柳大龙一边哭一边问。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柳大龙,越发觉着这孩子可爱了。 “你先别着急,听我跟你说。”柳欣鸢说着,顿了顿,“你爹娘出了点事,所以先搬走了,你要去跟着你爹娘住吗?” 柳大龙看着柳欣鸢,表情狐疑:“为什么?”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柳仁德,最终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柳大龙自己是应该知道的。 “你爹养了外室。”柳欣鸢简而言之,惊的柳大龙合不拢嘴,震惊的看着柳欣鸢,不相信这是真的。 柳欣鸢 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我骗不骗你其实没什么必要,你自己也清楚。” 他低下头不说话。 “外室一词究竟什么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必赘述。”柳欣鸢喝了一口茶。 柳仁德看着柳大龙呆愣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是不是不要和他说的那么清楚?” 她摇摇头,目光落在柳大龙身上:“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去看你爹爹?” 柳大龙紧紧抿着唇,看着柳欣鸢,良久之后才问道:“那娘亲呢?姐姐,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好不好?” 柳欣鸢看着柳大龙这个样子,听着他竟然叫姐姐,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就软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娘和你爹一起搬走了,柳义德养的那个外室叫做李桂花。” 柳欣鸢一顿,“这个名字你应该是听过。” 柳大龙不说话了,又低下头听着柳欣鸢继续说。 “现在那个李桂花已经怀了孩子,你奶奶,也就是王芳芳,因为是个男孩,对那个孩子宝贝的不行,你娘没什么办法。” 柳欣鸢拍了拍柳大龙的肩膀,“说不定,之后你可是就要多一个二娘了。” “才不要!”柳大 龙一抖肩,一下子抖开了柳欣鸢的手,恶狠狠的说道:“我爹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才不承认!” 柳欣鸢挑眉,眼里有些欣赏。 “你觉得你爹这么做不对?”柳欣鸢问道,心里倒是对这个弟弟开始有所改观。 柳大龙扭开脸,“夫子说了,人生于世,要知荣辱,明廉耻,我爹做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我深感丢人!”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看了看柳仁德,随后转过头来,“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 说着,低头轻笑起来。 “所以我娘就这样接受了吗?”柳大龙迫切的问道。 柳欣鸢想到刚刚知道这件事时候的张秀秀,无力又无奈。 “你娘嫁给你爹了,她没办法,现在我再问你,要去南镇,还是留在我这儿?”柳欣鸢弯腰摸了摸柳大龙的头。 这是姐弟两个第一次这么和谐相处,柳欣鸢其实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是对的,柳大龙被教歪了,但是本性还是善良的。 “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些。”柳大龙说着,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能不能住在姐姐这边?上学堂近,而且我不想回去见,见什么所谓的二娘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争吵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表情,无端也是有些同情了,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先住在我这儿,等什么时候想去再去。” 柳大龙点点头,失落的往里面走去。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柳仁德,道:“爹,其实我觉得我身为姐姐,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现在失落的弟弟。” 柳仁德一笑:“你想去就去,不过,大龙也是可怜,父母这年纪竟然闹这样的事。” 柳欣鸢撇撇嘴耸肩,没说什么。 这种事什么年龄段都有,尤其是柳义德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人生最得意或者最失意的时候,就等着解语花出现。 柳欣鸢跟着柳大龙进了屋子里,还没进去就听见柳大龙躲在角落里抽噎,她蓦地有些心疼。 她慢慢走过去蹲在柳大龙面前,拍了拍他的头没说话。 “姐姐,我是不是多余出来了。”他闷声闷气的问道,声音带着点哭腔,柳欣鸢觉得他可怜,忍不住柔和了声音:“不会。” 柳大龙久久没有回话,但是也没用抬起头来。 她什么话也没说,就陪着柳大龙待在原地。 许久之后,柳欣鸢感觉自己蹲的都双腿发木了,柳大龙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柳欣鸢说道:“ 谢谢姐姐,我没事了。” 她欣慰的笑笑,道:“你都叫我姐姐了,那就不怕自己多余,不论何时,我是你姐姐,是你的亲人。” 柳大龙一瘪嘴,有些可怜委屈的说道:“对不起姐姐,之前都是我不好,姐姐这么好,我不该对姐姐那样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姐姐原谅你了,过去就都过去了,好不好?” 他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陈蕊从屋里出来之后,就在院子里看到让她惊讶的一幕——柳欣鸢在教柳大龙识字。 “啧,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论语这一则叫做逝者如斯夫,你念的什么?” “姐姐别救我耳朵了,这不是记住了嘛。” 柳欣鸢松开了揪着柳大龙耳朵的手,环胸道:“那还不快念,今日这五则背不会,晚饭就别想了。” 闻言,柳大龙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开始背书。 陈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走上前去,被柳仁德一把拉住。 “嘘。”柳仁德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别过去,大龙因为二弟养外室,所以现在很依赖鸢儿,让他们姐弟待一待。” 柳仁德说着,还去看了一眼那边,笑了笑。 陈蕊没 过去,有些心疼还有些欣慰,她说道:“只不过,姐弟两个关系缓和的代价,对大龙而言未免太大了。” 他也叹气,“总有要成长的时候,我们别管了。” 她闻言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点点头。 夜里,柳欣鸢陪着柳大龙睡着之后,才从自己屋子出来回去。 她坐在床上想,这一定不能这样下去,总是要让柳义德和柳大龙两人见一面的,事情要有结局,不能草草的无疾而终。 第二日,柳欣鸢在饭桌上想着要怎么跟柳大龙开门,柳大龙就说:“姐姐,我想去南镇一趟,看看我爹娘。” 柳欣鸢点点头,“我待会儿带着你一起去,我也想让你去一趟。” 他神情凝重的点点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她笑了一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别想了,快先吃饭吧。” 柳大龙很迅速把饭吃完之后,乖乖的坐在院子里等着柳欣鸢出来,她看到柳大龙,伸出手问道:“拉着我一起去?” 他犹豫了很久,随后点了点头,“好,姐姐。” 言罢,紧紧的牵着柳欣鸢的手,看起来还是很紧张的,只是装的像是并不紧张的样子,不想让她担心。 柳欣鸢什么也没多说 ,带着柳大龙往南镇去。 此时南镇,张秀秀又一次跟李桂花拌嘴,起因自然是李桂花朝着张秀秀耀武扬威,张秀秀不是一个能忍得住脾气的,也就和李桂花骂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 王芳芳从里面着急的跑出来说道,看到张秀秀和李桂花吵架,二话不说就站在了李桂花那边。 “桂花还是个孕妇,秀秀,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如此欺负一个孕妇。”王芳芳说着,眼神还有些责怪的意思。 张秀秀站在原地有些错愕,看着王芳芳满眼的不可思议。 “娘,您就算是偏心也不能这样偏心!明明是她先耀武扬威的!”张秀秀喊着,已经很是委屈了。 王芳芳上下打量着张秀秀,随后又看了看李桂花,她有些心虚的说道:“娘,刚刚我只是说,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义德会不会很疼爱而已……” “胡说!你明明是说我已是老蚌,珠都下不来一个,不比你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男娃!” 张秀秀激动起来,但是王芳芳脸色却十分的平淡,看起来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桂花说的也没错,秀秀,等到桂花生下孩子,你们就是 一家人了,当是亲姐妹,怎么能这样对桂花?”王芳芳问道,还有些责怪。 张秀秀彻底愣住了,看着王芳芳说不出话来。 “一家人?她现在已经耀武扬威骑到我头上了,那之后呢!”张秀秀很崩溃,她不知道为何她要回来受气。 王芳芳叹了口气摇摇头:“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娘,我为柳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您不念功劳也要念一念苦劳,就因为她李桂花生个孩子就能一切抵消吗?”张秀秀质问道。 她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以夫为纲就是如此,她不能反抗夫君,不能有和夫君并不相同的观念。 “秀秀!”王芳芳声音严厉起来,“网都说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你还没完没了,你难不成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吗?” 张秀秀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王芳芳一时间无力。 本来要她嫁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娘,您别气坏身子,我不讨喜我知道,不如,不如我生了孩子就走。”她说着低下头,很是委屈。 王芳芳看了看李桂花的温柔,又看了看张秀秀泼妇一般,更生气了:“你也不学一学桂花,温柔小意,这才是男人喜欢的!” 第五百四十五章 保护 张秀秀一下子愣住了,看着王芳芳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说的出口,一时间怔住看着王芳芳。 之前王芳芳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是有了李桂花之后一切都变了。 “都怪你个贱\人!要不是你突然出现,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秀秀忽然暴起,想要扑过去对李桂花动手。 李桂花很明白张秀秀伤不到她,但是还是柔柔弱弱的往王芳芳身后躲过去,一边躲一边假哭道:“姐姐别动手,我还有身孕,还有身孕啊!”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张秀秀自然更生气。 “贱\人,你就是个贱\人!你背着我和我的夫君苟合,你不守妇道,你就是个淫\娃荡\妇!”张秀秀口不择言的骂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缓解心头的不悦。 “啪!” 狠狠一巴掌打在张秀秀脸上,把她一巴掌扇的头偏到了一边,甚至是还朝着那个方向踉跄了两步。 柳欣鸢和柳大龙还没进来就听到了争吵声,赶忙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柳大龙立刻上前去扶着张秀秀,叫了一声:“娘!” 张秀秀听着这声娘,回过神来,愣了一会儿之后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柳大龙。 “ 大龙,大龙啊!”张秀秀也不说怎么回事,只是抱着柳大龙哭。 柳欣鸢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虽然名义上他们是一家人,但是就算真的是一家人也没办法管这个事儿,她选择闭嘴不说话。 柳义德从旁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拉住柳大龙,“大龙,快给我让开!我要打死这个贱妇!” 柳大龙不知何时也哭了,他挡在张秀秀面前说道:“我才不会让开,我娘什么错都没有,你不能这么对我娘!” 他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柳义德,泪痕还在脸上挂着。 柳欣鸢不说话,心里有些心疼。 不管怎么样,柳大龙在这件事情里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不知道怎么办,他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张秀秀也意识到了,抱着柳大龙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哽咽的安慰:“大龙没事,大龙别哭了,娘没事。” 看着这些,柳欣鸢又气又心疼,但是的确是没什么立场开口。 柳大龙更是被这两句安慰安慰的想哭,“爹,您自己看看自己荒不荒唐!” 他指着柳义德背后的李桂花,“她是谁,是哪来的,爹你和娘解释了吗?和娘商量了吗?你,你还知道廉耻吗!” 柳大龙喊出来他一直想说的话,说着说着直接哭了。 他这么指责自己父亲,他当然很伤心,可是他父亲现在却这么对待他母亲,他怎么能不保护呢? “你,你!”柳义德气的头疼,“你现在还学会这样和你爹说话了是吗?你能耐了是吗!” 柳大龙被吓的不敢说话了,柳欣鸢忍不住了,“本来就是二叔的错,莫名其妙带什么不三不四点人回来,还把人肚子搞大了,叔母不高兴不正常吗?” 她抿了抿嘴,冷冷盯着柳义德,“而且二叔还没有对自己的发妻解释这个人什么情况,竟然还对二叔母如此,二叔,你真不是个人。” 柳欣鸢敢说这些话,实在是有底气。 柳义德现在算是在她这里工作,要是对她有一点不好的,就立刻有了理由把他辞退,故此,她很确定柳义德不敢。 柳义德就是这样一个人,又不敢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我们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插手的了?”柳义德说不过,也不敢动手,只能拿这个事情堵住柳欣鸢的嘴。 她的确是没办法再说什么,因为柳义德都这么说了,她没办法。 “爹,姐姐说的没错 !你就是对不起娘亲!这个女人也是,明明知道我爹是有妇之夫,还要这样,你就是狐狸精!就是勾栏样式!” 柳大龙喊着,的确气得不行。 柳义德听着就要上前去动手,王芳芳一把拦住了柳义德,“别对孩子动手啊,你这是耍什么威风?” 看着王芳芳拉着他不让他对柳大龙动手,他气不打一出来,“娘,你不听听这小兔崽子说什么了吗?” 王芳芳看了看柳大龙,“难道大龙说的不对吗?桂花的确是这么跟了你的,你也不冤枉。” 柳义德第一次有些哭笑不得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贱\人!”张秀秀忽然从地上起来,很响亮的一个巴掌印,印在了柳义德脸上,她看着柳义德,起的手抖。 柳义德也是有些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如此。 “你做什么,你自己知道吗?”柳义德问道,不可思议极了。 张秀秀却低吼着说道:“我知道,我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薄情寡义自私冷情,你简直不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骂的酣畅淋漓,但是除了骂人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柳欣鸢站在一边看着,也沉默下来。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什么忙都帮不上,话都不适合说出来。 “义德,别气了,先回去吧。”李桂花这时候走上来,并且拍了拍柳义德的背,轻声安慰着。 她看了一眼张秀秀,“你和我先回屋子里去,我不想继续在外面待着了。” 柳义德看了看李桂花,被她温柔的语气说的心里舒畅,顿时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进去,今夜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菜去。”柳义德说着,扶着李桂花的手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看起来两人很是恩爱。 要是没有张秀秀和柳大龙。 柳大龙看着张秀秀,拉着站了起来,安静的帮张秀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大龙啊,是娘亲对不起你,没有留住你爹爹,让你现在不被你爹喜欢,你那个二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说,娘怎么办?” 张秀秀声音有些空洞,听起来千疮百孔,让人不由得心疼,但是却不知如何是好。 柳大龙抱住了张秀秀,一下子就哭了。 “娘没事,我来南镇找娘,留在这里陪着你保护你,让爹再也不能对你动手,再也不能吆五喝六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冬虫夏草 张秀秀表情有些欣慰,摸了摸柳大龙的头,轻笑着说道:“我们大龙也长大了,在学堂学到了知识,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大龙扁了扁嘴,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愣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你。” 柳欣鸢听着张秀秀的道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秀秀嫁到柳家来,和他们大房的关系弄得很僵硬,但是最后却落不了一句好,还要被这样子抛弃,她不知道像张秀秀这样的女人这一辈子有什么意义。 “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想帮一帮你而已。”柳欣鸢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张秀秀。 张秀秀笑了一声,摇摇头,“大龙,你是准备跟着你姐姐回去,还是要跟我留在这里?” 柳欣鸢闻言,也看向了柳大龙。 本来带着他到南镇这边来,只不过是想让他见一下爹娘而已,没想到来这里竟然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我不回去了,娘,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我要陪着你,你不能是孤单一个人,你是我娘。”柳大龙带着哭腔说道。 柳欣鸢叹了口气,看着两个人,心里不知 该作何感想。 “姐姐,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一点,娘亲一个人在这里很孤独。”柳大龙转过头来和她说。 “我不能让娘亲觉得只剩下她一个人。”柳大龙说着,声音听着快哭了。 柳欣鸢有些欣慰,“大龙长大了,知道保护娘亲了,我自己回去的时候会注意安全的,大龙不用担心我。” 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到了最后还是自己的儿子更疼娘亲,只有儿子跟她流着同样的血脉。 张秀秀坐在地上很是颓唐,很是悲伤。 柳欣鸢看着这样,也不准备多说什么了,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柳大龙送着柳欣鸢出去之后,转身回来,却发现柳仁德已经又回到了前厅,只不过李桂花那个坏女人并不在。 “你把你那个姐姐送走了?”柳义德语气很不好听,听起来就像是嘲讽一样。 柳大龙看都没有看他,把张秀秀从地上扶起来之后,就准备往屋子里面走,把柳义德气坏了。 “你给我站住,到底我是你爹还是柳欣鸢是你爹?我的话都不听了,你竟然听她的话!”柳义德很着急的喊到。 柳大龙回过头来看着柳义 德,一张小脸上都是怒气。 “没有责任心,还不允许别人说了吗?你怎么什么都怨到姐姐身上?姐姐只不过是带我回来找你了而已。”柳大龙说着。 说实话,柳大龙对他爹很是失望。 “我不信你一个小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她从中挑拨你,告诉爹爹,现在就去帮你教训她!” 柳义德还是在逃避自己的错,不承认自己犯过的错,让小孩子都看不下去。 “想要对你说的话,爹,你自己想一想,无缘无故养一个外室,还要带到我娘面前来,换谁谁能受得了?”柳大龙说着,越说越气。 柳义德看着柳大龙有些生气,抿了抿嘴,不说话。 “这都是我自己想到的,爹自己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愿意承认罢了。”柳大龙转过头去。 柳义德胸\脯欺负的越来越厉害,“柳大龙!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的是你老子的血,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大龙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暴怒,回过头来喊道:“李桂花肚子里面的种也流着你的血,你去管他好了!” 柳义德没有想到,柳大龙竟然能对他说出来这样子的话 ,愣了许久之后,看着他带着张秀秀走远。 等到人没有人影之后,柳义德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几乎要把新桌子桌子腿砸断。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却对他如此的不敬重,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柳欣鸢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今日见到的一切,她不明白柳义德为什么会做这样子的选择,是喜新厌旧,还是对李桂花意难平。 少年的时候没有娶到心上人,到了这个年纪,心上人回来找他,竟然就乐乐呵呵的重新娶回来。 可是当初他的心上人也没有选择他。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其实她也不想知道,听了恶心。 刚刚回到了西凤镇之后,柳欣鸢就看到了刘师傅在院子里等着她,看起来很着急。 “哎呦喂,我的柳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等了一上午了。”刘师傅走过来,很着急的看着柳欣鸢。 她愣了愣,“您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回来了。” 刘师傅冷静了一下之后说道:“你有没有冬虫夏草?我手里的这个冬虫夏草实在是太小,没有药效,就算是入药也没用。” 柳欣鸢 微微一愣,“冬虫夏草这种东西,普通人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我……” “刘师傅,你要用这个冬虫夏草入药救人吗?”柳欣鸢没有把话说死,而是询问了一句。 刘师傅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味药材,要是这个冬虫夏草没有药效,那么这整副药都没有用。” 她思索片刻叹了口气,“不如,刘师傅把你手里那颗小的冬虫夏草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变大。” 刘师傅眼里顿时闪过感激的目光,“多谢你了柳姑娘,这个冬虫夏草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笑着摇摇头,“这点小事您不用感谢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他点点头,“那你快跟我去我的铺子里面拿药再去吧。” 刘师傅看起来很着急,拖着柳欣鸢就往他的铺子里走,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去刘师傅的药材店里。 他从货架里面找到一颗很小的冬虫夏草,给了柳欣鸢,叮嘱到:“千万要让它变大,这真的是用来救命的药。” 柳欣鸢看着自己手上这一株很小的冬虫夏草,突然有一种使命感。 “刘师傅,你放心,明日我一定给你一株能入药的冬虫夏草。” 第五百四十七章 名正言顺 柳欣鸢拿着冬虫夏草回去,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进空间里去种才是最好的,才是最容易生出来冬虫夏草点选择。 进了空间之后,柳欣鸢没有看到山奈,就去了药田里面,将冬虫夏草种了下去,随后捧了一捧泉水,浇了一些。 感觉差不多准备出去的时候,山奈忽然从身后飞扑过来,一下子把柳欣鸢扑到了草地上面。 “哈哈,山奈别闹,你太热情了,冷静点。”柳欣鸢笑着说道,抱住了山奈的脖子制止它舔她脸的行为。 山奈停下来,十分乖顺的用头蹭了蹭柳欣鸢的脖子,低低叫了一声,软软的很像猫。 柳欣鸢一下子就喜欢的不行。 “原来豹子叫声这么可爱。”她抱着山奈毛茸茸的大脑袋坐起来,又揉了一把,脸上挂着笑意。 山奈乖乖的趴在柳欣鸢的腿上,舒服的眯着眼睛蹭着柳欣鸢,她顺着山奈身上的毛发,微微弯唇笑了起来。 一人一豹玩了一会儿,柳欣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山奈,我该出去了,等之后我再回来找你玩。” 言罢,就准备要离开空间了,但是山奈却一反常态的咬住了她的衣摆,怎么都不愿意让她走。 山奈呜咽着,听起来很是可怜又无助。 柳欣鸢从它的表情里面看出来了想出去的想法,但是又没办法,真的将它带出去,毕竟也是个野兽是个豹子。 “现在还不行,山奈。”她一脸歉意的说着,这次山奈却怎么也不愿意,固执的咬着她的衣摆。 柳欣鸢觉得心疼,蹲下来抱住了山奈。 “对不起,是我让你一直不能出去。”柳欣鸢叹了口气道着歉,心里对山奈觉得很愧疚。 山奈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如何,在听到柳欣鸢这么说之后,突然就不闹了,乖乖的趴了回去。 她看着山奈这个样子,突然就想到了懂事两个字。 它只是一只豹子而已,何必要求它一定懂事,是她不对了,本来这种野生动物就有野性,能这么对她耐得住性子,已经是不错了。 “山奈,你是不是很想出去?”柳欣鸢问道,声音温柔。 山奈低声呜咽着,听着就是委屈的感觉,一下子让柳欣鸢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关着山奈了。 “那好,我带你出去,到外面去。”柳欣鸢说着,拍了拍山奈的头,随后笑了一下。 她坐在地上想了想,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放山奈出去 ,毕竟现在突然把一个豹子放出去,的确是有些危险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我就放你出去。”柳欣鸢说着,随后就离开了空间,山奈卧在原地不动了。 柳欣鸢去找了见墨,见墨看见她过来,也是一愣。 “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要事?”他走过去,到了柳欣鸢面前。 柳欣鸢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的确是有事要你帮我。” 她顿了顿,“我手上有一只豹子,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它带到众人面前来,所以我想让你来当这个理由。” 见墨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柳欣鸢。 “这只豹子是我之前上山的时候救下来的,它的母亲已经在和一只灰熊的争斗中死掉了,现在只剩下它孤零零一个豹子。” 柳欣鸢说的十分悲悯,“我就一直偷偷养着,但是它毕竟是一只豹子,要是这么一直圈养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所以我想把它带出来。” 见墨抿了抿唇,“那姑娘想让我怎么做呢?” 柳欣鸢闻言,眼睛一亮,“你不用做什么,我就把它带出来,然后你牵着它回来就可以,告诉众人说,这只豹子是你从山上抓来的,送我当礼物。 ” 见墨有些无奈了,“可是姑娘,你这也师出无名,我要送你礼物,这是为什么呢?” 她皱了皱眉,的确是想不到怎么办。 “就说送给我一只豹子,让我防身。”柳欣鸢改出了一个最离谱,但是也最合理的解释。 见墨笑了一下点点头,“好,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遵行就是了。”她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其实你对我这么恭敬,也是因为阿南,不用这样的。” 见墨摇摇头,“并非如此,实在是姑娘自己就值得旁人敬重的。” 柳欣鸢一笑,心情其实很好,被人夸了自然高兴。 “那你等着,我去把那只豹子带过来,随后你牵着豹子去我院子里。”柳欣鸢说着。 言罢她转头就跑了,见墨答应了一声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公子看上的人,就是与人不同。 最让他觉得有些惊讶的,是她一介弱女子,竟然能让一只豹子听话。 柳欣鸢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她只是听到山奈师出有名了,就很高兴,立刻进了空间里面。 山奈还在原地趴着,看到柳欣鸢进来,高兴起身走过来,但是毕竟是猫科动物,就算是高兴也不会摇尾巴。 “好 了山奈,我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呢,你可以出去了。”柳欣鸢说着摸了摸山奈的头,“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说着她笑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山奈自然也高兴,呜咽叫了两声,看起来还是挺兴奋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随后找了一根牵引绳绑在山奈脖子上:“这跟绳子不是为了束缚你,是为了别人不害怕你。” 她温柔的低声说道,“有些人虽然知道你并不会伤人,但是就是会害怕你,为了他们不怕你,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柳欣鸢有些歉意,“山奈,可以吗?” 山奈自然是愿意的,这么长时间和柳欣鸢的相处,让它的兽、性已经一磨再磨了,早没有当初的狂躁了。 柳欣鸢带着山奈出现在见墨面前,扬着下颌笑着的样子,让见墨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觉得柳姑娘这个样子,是越发的和公子像了。 “来,给你绳子,你放心,我嘱咐过山奈——就是这只豹子了,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柳欣鸢说着,“不过前提也是你不干什么。” 她粲然一笑,“不过我也相信你,你不会对一只动物怎么样的。”说着歪了歪头,表情天真可爱。 第五百四十八章 婚宴 柳欣鸢回家之后,就等着见墨给她送豹子,明明时间才过去不算很长,可是她就是有些等不及了。 陈蕊看着她,问道:“怎么了?看着这么急躁?”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娘,就是最近生意上的有些事叫我有些应接不暇罢了。” 听她都这么说了,陈蕊自然没有多问。 这个女儿优秀的很,不需要她如何约束,无论做什么,她一个孩子甚至是比她这个长辈还要有数。 “娘,最近您有没有按时吃刘大夫开的坐胎药?其实很有效果的,对胎儿很好。”柳欣鸢说着。 说是坐胎药,实际上就是很多补品,但是因为怕陈蕊不愿吃,就说是坐胎药了。 陈蕊一笑,“吃了吃了,不用担心我。” 言罢,门口就有人开始敲门,柳欣鸢一听耳朵一动,立刻道:“娘,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说着,立刻就往外走。 她听着脚步声其实听不出来什么,但是就是觉得是见墨带着山奈来了。 一打开门,一只黑豹威风凛凛的被一个隽秀的少年牵着。 “姑娘,你可算是开门了。”见墨笑着说道,随后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陈蕊表情变了变。 这有人在, 难道真的要堂而皇之拉着一只豹子招摇过市吗? 柳欣鸢惊喜的指着山奈,“这豹子好漂亮啊,皮毛好亮,一看就吃的不错。”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山奈。 山奈歪着头有些不懂,为什么柳欣鸢会这么说,毕竟它就是她的豹子。 “是是是,看起来被养的不错。”见墨迅速回神说道。 柳欣鸢笑着,回过头去对这陈蕊喊:“娘,见墨带了一只豹子来,娘你要不要看一看?” 屋子里头的陈蕊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见墨竟然带回来一只豹子,连忙从屋里出来,看到一只皮毛发亮的黑豹。 “这豹子长的怎么一点凶性都没有,看起来好像很温顺的样子,就像是大猫。”陈蕊说着,眼神温和。 见墨见鬼似的看着母女两个。 真是奇了怪了,两个弱女子面对这么大一只豹子,竟然谁都不害怕,不仅如此,还夸这只豹子长的好看。 山奈不知道,山奈只知道这个长的和它主人很像的温柔女人,对它也是温温柔柔的,让它很喜欢。 它往前走了两步,方向朝着陈蕊,吓得见墨立刻就要收紧绳子,被柳欣鸢阻止了。 她相信她的豹子。 果然,山奈走过去也只是 用大。大的头蹭了一下陈蕊的手,虽然这两步走的吓到了陈蕊,但是看着这豹子这么乖,一时间就没了恐惧。 她现在只觉得这个豹子可爱的很。 “这豹子看着一点都不吓人,竟然还和人这么亲近,真是可爱的很啊。”陈蕊摸了摸山奈的头,俨然完全忘了这是一只猛兽。 见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对,这豹子很温顺,还长的漂亮,但是对待危险攻击力也很强。” 他看了看柳欣鸢,“所以这豹子是公子特地叫我去抓给柳姑娘的,也是给柳姑娘防身用。” 柳欣鸢笑起来,“防身用豹子,这是给我找了个宠物还差不多,这么可爱。” 说着瞪了见墨一眼,心想怎么什么功劳都安在了南宫雨辰头上,真是太便宜他了。 陈蕊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忍不住又摸了摸山奈,“真可爱,毛发也软软的。” 柳欣鸢笑了笑,低头看着山奈。 其实说实话也没想到,陈蕊竟然不怕豹子,这豹子都已经到了她身边了还这么淡定冷静。 “这只豹子叫什么名字?”陈蕊突然问道,柳欣鸢立刻去看见墨,他倒也是不傻,回答:“路上取了个名 字,叫山奈。” 陈蕊呢喃了一下这两个字,点点头,“名字还不错,山间精灵,挺好的。” 柳欣鸢听着松口气,心想这要是她娘心血来潮一定要给山奈改个名字,那可就实在是太不妙了。 山奈摇了摇尾巴,低低叫了一声,尽量让自己叫声小一些。 陈蕊看着它这样更是忍不住笑了。 “真可爱。”她说着要蹲下,山奈忽然一下子站起来,吓得柳欣鸢和见墨两人往前,却看见它只是扒到了陈蕊肩膀上。 它舔了舔陈蕊的脸颊,看起来也很喜欢陈蕊。 “哎呦,这小豹子还真是会讨好人。”她说着笑起来,摸了摸山奈的脑袋。 柳欣鸢看着山奈洋洋得意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心想原来山奈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她喜欢她娘亲,就这样靠近。 不过还好,她娘不怕豹子。 “娘,您看您都这么喜欢豹子,我是不是能把山奈留下来?”柳欣鸢看着陈蕊眨眨眼。 陈蕊一笑,“你都多大了,我当然不会管你,留下吧,也挺可爱的,而且这可比养条狗强,杀伤力挺高的。” 柳欣鸢笑了起来,“对啊娘,可得小心点。” 她故意说着,看着山奈:“小 心这小东西兽、性大发。” 山奈歪了歪头,没有听懂。 柳欣鸢小笑起来,她就喜欢逗着豹子玩。 见墨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就没有继续待在这儿,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柳欣鸢也去把山奈安顿下来。 彼时鄞京之中,南宫雨辰看着手中懿旨,觉得很不懂。 南越婉和太子刚刚定了亲事,竟然就要成亲了,这速度实在是快的很,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了。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珠子坐在了书桌前,将之前一直没有寄出去的信,寄了出去。 这件事情他也写在了信中,虽然他自己也能分析出来,此次南国的目的,可是就是想让阿鸢知道他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南宫雨辰看着越飞越远的信鸽,陷入了沉默之中,想着明日的婚宴要如何是好。 南国的根基还没有扎稳,肯定不会在明天的婚宴上动手,但是…… 这也不是很确定的事情。 动手也不一定就是谋反,也可以动些小的时候脚这些事,要是南越婉在自己的婚宴上做,实在是易如反掌,他无法察觉。 就算是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他也无法插手。 太子婚宴,他一个异姓王爷,怎么能插手呢? 第五百四十九章 西凤镇 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南宫雨辰就准备收拾一下前去婚宴,在这种场合上,他身为一个王爷,是万万不能迟到的。 只不过当日的主角是太子,他自然不用打扮的如何,只需要穿着得体即可。 到了婚宴之上,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乎是所有人都到了,南宫雨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南越婉在淮朝并没有娘家,所以是直接从驿馆出发,凤鸾花车驶过铺着红色绸布的地,城中百姓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场景,不知为何也纷纷欢呼。 太子迎娶太子妃虽然是一件大事,但是城中百姓也有不关注这些的。 南宫雨辰站在门口跟着太子一起迎接花车前来,南越婉穿上了淮朝的服饰,脸前挡着一把扇子,十分端庄的双手端着,拿着扇子走过来。 太子就站在原地等着南越婉走过来。 这其实是一贯习俗,淮朝认为,男子只需要在原地等着妻子即可,不必须要去迎接,因为是妻子要嫁进门来。 南宫雨辰其实一直不认可这样子的方法,妻子是要嫁进来,所以才更要去迎接,这才能表示出对她的重视。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他要成亲,所以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只需 要在门口一起等着就是了。 太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婚服,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来有什么神采。 南宫雨辰总觉得太子可能并没有很喜欢这位南国的公主,只不过是因为皇后的命令,所以才会娶她为妻。 他为这样子的婚姻而感到有些悲哀。 只不过总要有人是政治牺牲品,而皇家的子女自出生起就富贵荣华,自然而然也就担起了这样的责任。 南宫雨辰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南越婉慢慢走了过来,他看到南越婉一贯身上会戴着的手链也被摘去了。 就算是贵为南国公主,嫁来淮朝,也就是淮朝人了,异邦的首饰,绝对不能出现在本朝太子妃身上。 南宫雨辰越看越觉得这婚事荒唐。 这哪里是成亲?这简直就是做了一场交易罢了。 太子和南越婉面无表情的拜了天地成了亲,随后听着一声送入洞房,南越婉就被宫女带走了。 也就是昭示着她已经成亲,不再是南国人。 南宫雨辰坐在座子上一直喝酒,一双红色的靴子却突然停在他面前,他抬起头,正是太子。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大婚,臣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相敬如 宾,早生贵子。”南宫雨辰站起来祝福着。 这种场合之下说祝福的话,一定不会错。 只不过太子和他爹一样,难以琢磨,他摇了摇头,“夫妻就是琴瑟和鸣才是,怎么能相敬如宾呢?”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他其实并不知道太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兴趣深究这些意义。 “这南国公主本来应该是你的妻子,现在被本宫娶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太子突然间发问。 这问题问的他有些发蒙,“太子此言差矣,公主……现在是太子妃,与臣一无婚约,二无私定,咱就能算是臣的妻子?” 太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和南宫雨辰一起喝了一杯酒之后准备往下走。 南宫雨辰终于还是没忍住,拉住了太子,“殿下,臣以为,就算是公主现在成了您的太子妃,也是要提防的。” 太子看着攥着他袖口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为什么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南国狼子野心,我朝一直都很明白,现在突然送了一位受宠的公主过来,不一定是求和。” 南宫雨辰斟酌再三之后,还是说出了那句 大逆不道的话:“真到了为国牺牲的时候,皇上也会愿意牺牲您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子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不顾一切的笑了笑。 “都已经是弃子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子说完之后,将他的手拂开,随后继续往前走,笑着开始敬酒。 婚宴是拉拢人脉的好机会,太子当然不会放弃,尤其是这还是两国之间的联姻。 南宫雨辰看了看太子,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坐了下来。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毕竟也是在淮朝境内,南国就算是再嚣张,应该也嚣张不到哪去。 他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沈信也跟着一起来参加了婚宴,只不过他一直跟在皇后身边,所以并没有和南宫雨辰打照面。 只不过来了婚宴之后,沈信一直在寻找南宫雨辰的身影。 最终,太子离开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南宫雨辰在什么地方。 最近这几日,皇后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让他着手去调查凤头钗的事儿,他是知道,柳欣鸢有一支凤头钗。 最要命的还是那只凤头钗,从样式到细节,几乎和柳欣鸢的一模一样。 都已经想到了这个地 步,他不多想也没办法。 而且最近他调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西凤镇,也就是柳欣鸢所处的镇子上,这就让他更加的担心了。 “一直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皇后扭回头去问。 皇后和沈家的祖母是认识的,所以沈家的祖母并没有什么事,而且沈信一回来就能到皇后身边。 “回皇后娘娘的话,属下什么都没想。”沈信低声说着。 皇后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娘,有什么话就对本宫说,本宫会帮你的。” 沈信并不知道皇后伪善面具下是丑恶的,只是觉得身在后宫不得不如此。 “皇后娘娘,关于您之前让属下查的那个凤头钗的事情,属下已经有了头绪。”沈信突然抱拳说道。 儿女情长,他既然已经选择放下了,那么就该顺着查下去的。 若是之后真的是什么大事,那这件事也是他在调查,偷偷保下柳欣鸢就是了。 “你查到了?”皇后有些惊讶,“查到了,什么东西?” 沈信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起头来,“您所调查的那只凤头钗消失的地方,就是在西凤镇。” 第五百五十章 动身前往 皇后闻言,眯了眯眼睛,什么都没有说,随后低声笑了一下,“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那就辛苦你再去一趟西凤镇,仔细调查一下。” 沈信看着皇后,还是选择询问:“娘娘,能否与属下说一说,这凤头钗究竟是何物?娘娘竟然这么在意?” 她只是笑了笑,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并没有在笑。 “是属下逾越了,还请娘娘饶恕。”沈信立刻抱拳低下头,并且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他就算是看着皇后和善,也不该问这些事情的,皇后毕竟是皇后,有些皇室辛密,就是追着告诉他,他也不敢知道。 “怎么能是错的呢?这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当年,本宫和皇帝的定情之物,被一个宫女偷出宫去了,现在人老了,对旧物思念想要找到而已。” 皇后笑起来,笑容看起来并没有刚才那样子恐怖。 沈信点点头,“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为皇后娘娘寻回旧物。” 她点点头,“不过本宫也觉得只不过是一件旧时的物件罢了,你要是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查查当年那个宫女就好。” 沈信识趣的没有多问为什么,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祖母之前跟本宫商量过了,想要给你指一门亲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皇后典型的给一巴掌给颗甜枣,刚刚立磊就立刻用这种和善的表情询问亲事。 沈信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婚事已经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所以摇了摇头,笑了笑:“但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闻言,满意地笑了笑。 有一个听话又能干的傀儡,谁能不喜欢呢?至少皇后是喜欢的。 西凤镇中,柳欣鸢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手里已经长好的冬虫夏草。 刘师傅因为着急,所以一大早就来了,直奔柳欣鸢的院子找她。 柳欣鸢睁着朦胧的睡眼,刚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刘师傅站在外面,一脸着急的看着她,一下子把她看醒了。 “您怎么在这儿?”柳欣鸢立刻走出去。 刘师傅看着她这睡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她才刚刚起来,回答道:“今日我不是给了你一株冬虫夏草吗?你现在种的怎么样了?我现在就需要用。”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冬虫夏草中进去的,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好了,就点了点头。 “您先在这 等一下,我去帮您取出来。”柳欣鸢说着之后就转身进了房里。 刘师傅虽然也很好奇柳欣鸢是用什么方法种植冬虫夏草的,但是毕竟是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他一个外男不能随便进。 柳欣鸢从空间里面将冬虫夏草拿了出来,递给刘师傅,“这样的大小应该就能入药了。” 刘师傅看着手里的冬虫夏草,有些狐疑的看着柳欣鸢,“这冬虫夏草能长起来已经实属不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突然长这么大的?” 她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告诉刘师傅,她有一个神奇的空间,能让植物一夜长大吧? “这是用了特殊的方法,您不用担心这种治出来的冬虫夏草是真的能用,您放心入药。”柳欣鸢含糊的解释。 刘师傅知道有很多人家里是有秘方的,只不过不能外传,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不过说起来我还没有问,刘师傅,您这冬虫夏草是准备给谁用?这么着急?”柳欣鸢立刻扯开了话题。 刘师傅叹了口气,“王大人家的儿子。” 柳欣鸢很奇怪这是谁,转过头去看着刘师傅,一脸疑惑。 刘师傅回答:“蜇人的身 份我也就只告诉你一人,并没有人知道王大人的儿子在我这里治病。” 她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王大人其实是京兆尹王宽大人,他吸下长子,身体一直不好,还感染了肺痨,我之前用你的法子治好了,所以王大人就想找我帮忙治一治。” 柳欣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只有医者自己才知道对症下药才是最好的方法。 之前给刘师傅开的治肺痨的药,其实也只是对刘师傅的症状而已,这个王大人的儿子不知道是什么症状,贸然用一样的法子的确是不易治好。 “你要不带我一起去看一看这位王公子,说不定我会有更好的法子来治他。”柳欣鸢试探性的问道。 看刘师傅有些犹豫,柳欣鸢立刻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也知道对症下药才能更好治病。” 刘师傅摇摇头,“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能愿意治病。” 她笑了一下,“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两人聊着就开始准备动身前往治病。 鄞京中,这场荒唐的婚宴终于结束,南宫雨辰好不容易从东宫出来,准备回王府去,见一忽 然单膝点地跪下。 南宫雨辰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闪过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见一虽然一直都是他的暗卫,可是他和真正的暗卫又不一样,算是他的贴身小厮,现在突然以暗卫的方式跪着,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查到什么了?”南宫雨辰问道。 见一表情很是严肃的抬起头,“属下查到了沈家公子的动向,看样子是准备动身前往西凤镇。” “西凤镇?”南宫雨辰有些惊讶,“不是刚从那里来吗?怎么忽然就又要回去?可有查到是为了什么事吗?” 见一摇摇头,“有一股势力阻挠着属下去调查这件事,所以并不知道沈家公子为何要回去。” 南宫雨辰皱着眉看了看远处的皇宫,巍峨耸立,森严沉寂。 “回府准备一下,明日一起动身前往西凤镇。”南宫雨辰回过头来之后,迅速做了决定。 之前他不知道,沈信既然是皇后的人,就任由他接近阿鸢,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能继续放纵下去。 不管这一次去西凤镇是为了什么,他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免得会出什么意外。 南宫雨辰合了合眼睛,叹了口气。 还真是个多事之冬。 第五百五十一章 救治 刘师傅带着柳欣鸢到了一处院子,王大人并不敢将自己儿子放到客栈,毕竟肺痨可不是什么好治的病,弄不好传染一片,可就罪过了。 柳欣鸢进了院子就看到了一个个围着面纱的侍女,还有个穿着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 “刘大夫,你来了,快给沛儿看看,他现在又咳的不行了。”女子走过来,眼里带泪,十分心疼里面正咳着的人。 柳欣鸢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知道这病一定是拖了很久,不然不至于这样。 而且,她对这个名字表示好气,为什么会有男的叫佩儿? 刘师傅看了柳欣鸢一样,她点点头,才跟王夫人说道:“我们这就进去看看。” 二人做好防护之后,就一起进了屋子里面。 她一进去就皱起眉,因为屋子不通风,四扇窗子都关着,甚至是光亮都没有。 柳欣鸢沉着脸去打开窗户,紧随其后的王夫人立刻追过去打掉了柳欣鸢的手,“你做什么!谁让你开窗的!” 她愣了愣,没说话,沉静的眸子盯着王夫人。 “夫人!”刘师傅走过来,看了柳欣鸢一眼,随后说道:“这位是我带来给王公子看病的姑娘,姑娘这么做,一定 有这样做的理由。” 王夫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柳欣鸢,露出一些怀疑的表情来。 “这么一个小姑能有什么本事?给我儿看病,还得是刘大夫您,这小丫头片子,我觉得没用。”王夫人说话说的轻蔑。 柳欣鸢抿了抿嘴,看着王夫人:“您想害死他的话,就别开窗通风,让他窝在细菌皿里继续滋养病气。” 王夫人虽然听不懂细菌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懂了后半句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什么话都不说。 “痨病病人虽然不能着风,但是需要见风,若是这儿的空气不流通,他病气就永远散不了。”柳欣鸢冷声道。 她是真的生气,怎么会有这种人。 儿子的病并不是治不好,而是被错误的治疗方法一拖再拖,导致越来越严重了。 “你,你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我怎么能相信你真的能给我儿子看病呢?”王夫人还是不相信,不过也不能怪王夫人不相信,毕竟柳欣鸢的确太年轻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重重帷幔罩住的床,没有说话。 刘师傅叹了口气,“王夫人,您若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们离开就是。” 说着他看了看那边床上还在轻咳 的王公子,又回过头来:“只不过要是真的不管他的话,或许真的没两日了。” 刘师傅说着,句句没有威胁,句句都是威胁。 王夫人脸色一白,没说话。 她虽然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在这个儿子身上花的心血最多,不能就这么没了。 “刘大夫,求求您救救他,只要能救沛儿,不论是谁都可以。”王夫人语气软下来,眼里都是惶恐。 柳欣鸢一下就心软了。 只是一个母亲而已,怕儿子会出事的母亲而已。 她叹了口气,“我去把脉。” 柳欣鸢走过去,其实也不是想要把脉,但是总得看一看面相,听一听胸腔的声音怎么样,才能下药。 “娘,不用费劲了。” 她还没走过去,就靠着影子瞧见了有个纤瘦的人坐了起来,随后就看到有一只手撩起床幔,那只手苍白瘦弱,看起来很无力。 柳欣鸢愣了愣,无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南宫雨辰的时候。 他也是个病弱美人。 想到这些她又有些气,信去了那么多日,怎么还没回来,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信,有没有……看到她想他了。 正走神着,床幔后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那张脸双 颊凹陷,眼底乌青一片,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却也是他脸上最有颜色的了。 王夫人走过来,看见柳欣鸢愣住皱了皱眉,问道:“姑娘看什么?” 她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他,确定了病情的确是很严重。 “看一看他的脸色怎么样。”柳欣鸢回答,之后走上前去,男子却躲了一下,不让柳欣鸢靠近。 她环胸站在不远,看着他。 刘师傅走过来,“文沛,她医术很好,我这痨病就是她治好的,你得相信她。” 王文沛不说话,抿着嘴。 柳欣鸢又靠近,冷笑一声:“别担心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一个病秧子我没兴趣。”她忽然想起来南宫雨辰,“除了我夫君那样的。” 王文沛紧紧捏着被子的手松开,看向王夫人,“不用了娘,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治好,或许我就……” “闭嘴。”柳欣鸢呵斥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看着王文沛:“大夫职责便是救死扶伤,你当着一个大夫的面这么说?” 王文沛看着柳欣鸢,表情很难以言喻。 “你这病长年累月的积攒起来的,现在要是一下子也治不好,我只能慢慢给你调养身子。”柳欣鸢说着。 王文沛亮起来的眸子一下子暗了,“还是这样子活着。” 她转过头来,疾言厉色说道:“你少给我摆出来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我说慢慢调理,也就三五年,你一生几个三五年?” 王文沛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吼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很难以言喻。 王夫人在旁边看着都已经看愣了,都没想到柳欣鸢竟然是这样的大夫,刚看到第一面还以为是个温柔的人。 后来没跟她顶嘴,也这么以为。 刘师傅看着柳欣鸢这样,就知道柳欣鸢是上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柳欣鸢。 他没有再打扰柳欣鸢治病,而是直接去开药,柳欣鸢回头看到药方已经写好了,伸手拿过来看了看,“我改一下药方。” 王夫人又急了,“不行不行,这药是唯一能让沛儿稍微好受一些的药,不能改不能改。” 她抬眼看着王夫人,笑了一声,“这就是我开的药方,适不适合你儿子我能不知道吗?我要改,自然是有几味药不合适王公子用。” 王夫人闻言站在原地,还是不信。 柳欣鸢看着终于生气,“你若是想让他好的快些,就让开,让我改药方,别妨碍我。” 第五百五十二章 药方 王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敢说什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去。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心情,随后拿起笔划掉几个药材,又添了几味进去。 “这些药有助于王公子的病情好转。”柳欣鸢说着,随后从怀里拿出来一瓶药丸,是止咳效果明显的人参丸。 是之前给南宫雨辰准备的,只不过看起来他现在似乎并不是很需要的。 “这药丸是人参丸,只有在真的咳的不行了,才能吃一个,大补,止咳,但是用多了会适得其反。”柳欣鸢说着。 她盯着王夫人,“还请夫人牢记,这不是能随便吃的东西。” 王夫人点点头,接过人参丸。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个小姑娘有一种很强的气场,至于为什么这么觉得,她也不知道。 柳欣鸢又将药方递给王夫人,“这是每日蕴养身体的药,一日两次,早晚亦或是中晚,晚上睡前一定要喝一贴,另一贴倒是什么时候都行。” 王夫人狐疑的接过药方,还是问:“不是所有药基本上就是一日三次的吗?这怎么就一日两次?” 闻言,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语, “那王夫人一日给王公子吃三次好了,也不是什么难寻的药材,养的起。” 王夫人闻言噤声,在柳欣鸢看病时,低声喝刘师傅说道:“这小姑娘脾气真暴,对你也是这样吗?” 她很好奇,刘师傅闻言笑了。 他洋洋得意的回答:“小柳对我,尊重的很呐。” 王夫人看着刘师傅,没说话。 “这贴药现在先给他喝一次,从明日开始,按照我给的剂量用药。”柳欣鸢忽然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王夫人,王夫人接过之后,就立刻让女侍去熬药。 汤药熬好之后拿了回来,王文沛很是抗拒的看着黑乎乎的一碗药,皱着眉说道:“今日刚喝了那么多药,我又要喝药了吗?” 王夫人走到她身边,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柳姑娘看起来医术不错,为了你能赶紧好起来,喝吧。” 他叹了口气,接过药碗喝了下去。 柳欣鸢看着他表情很平常,不像是怕苦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点心疼的感觉,走过去,将手里的蜜饯递给他。 “喝了药之后吃一个蜜饯会好很多。”柳欣鸢说着,随后将蜜饯放到了他手上。 柳欣鸢收回手去的时候,看着 自己的指尖微微发愣,因为刚刚摸到他的手的时候一片冰凉。 王文沛愣愣的看了看柳欣鸢,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这颗蜜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行。”王夫人忽然开口,“这蜜饯果子里面带着甜味,万一会导致他的肺痨更加严重怎么办?” 柳欣鸢环胸看着王夫人,“您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王夫人不说话了,默默到了一边去,看着王文沛吃了蜜饯。 其实才刚刚王文沛将那碗药喝下去的时候就知道了,柳欣鸢是个好大夫,因为那一碗药喝下去和别的药不一样,心肺的确有所舒缓。 “多谢柳姑娘。”王文沛抱拳说道,随后安静的躺了下来。 柳欣鸢看了他两眼,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和刘师傅离开了王家。 王夫人看着她离开之后,走到了王文沛的床边坐下,“沛儿,娘知道你并不喜欢接触外人,尤其是女子,可是现在也是不得已的。” 他摇了摇头,看着柳欣鸢离开的方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芒,“娘,我觉得这个柳姑娘不一样。” 王夫人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柳欣鸢二人离开王家之后,刘师傅感 叹了一句:“幸亏你这个冬虫夏草种了出来,不然的话,王家公子可能缓不过来。” 她微微一愣,十分心虚的笑了一下。 “不过,这种植方法是不是不可外传的?刚刚问你,你就没有回答。”刘师傅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柳欣鸢听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立刻应了下来。 “对对对,实在是对不住,刘大夫,这种植方法不可外传,所以不能告诉你。”柳欣鸢特别认真的说着,“不过刘大夫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药,可以来找我拿。” 刘师傅笑了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那就多谢你了。” 二人告别之后,柳欣鸢看着刘师傅远去的方向,松了一口气,心想差点露馅。 柳欣鸢本来想回家,可是看了看天色尚早,现在回家为时过早就放弃了,心里这个想法转头去了温香阁。 店里面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桃子招呼着人进来,又招呼着人离开,好不容易看到了柳欣鸢,立刻兴奋起来。 “姐姐,你来了。”桃子高兴的跑过去,拉住了柳欣鸢的手。 柳欣鸢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轻笑了笑,“看来你把我这店经营 的不错,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 桃子摇了摇头,满眼崇拜的看着柳欣鸢:“这明明是姐姐做的东西好,那些青楼中的女子日日都来买香粉,而她们用的东西,又是城中女子风向标,就都来这里买香粉了。” 柳欣鸢哑然失笑,“那也是你经营的好。” “刚刚走出来就听见你只夸了桃子,没有夸我如何?我做的就不好了吗?”邱欣丽从里面出来笑着说道。 柳欣鸢看到她之后惊喜的拉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没想到你在这儿。” 她笑了一下,“怎么看见我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我当然高兴,看到美人,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柳欣鸢嘴甜的很,“只不过,美人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心血来潮来了?” 邱欣丽摇了摇头,看了看还在招待客人的桃子,眼神中多了一些同情,“我本来是想带桃子去买几身衣裳的。” 柳欣鸢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都有给桃子银两,可也不见桃子换一身衣裳,估计是穷久了,舍不得用。 “不过你正好来了,她或许并没有那么抗拒你,不如你带她去?”邱欣丽转过头来问道,眼里都是疼惜和怜爱。 第五百五十三章 骨盒 柳欣鸢听到邱欣丽这么说,更加心疼桃子了。 “那就劳烦你留下来看店,我带着桃子去买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招呼桃子,“快跟着姐姐去买身衣裳,你邱姐姐都觉得我亏待你了。” 桃子连忙走过来,摇了摇手,“不是这样子的,是怪我自己……” “傻丫头,道什么歉呢?我在跟你开玩笑呀。”柳欣鸢打断了他之后道歉的话,更加对她心疼了起来。 明明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而已,已经这样子懂得人情世故,已经这样子懂得了如何讨好别人了。 讨好不应该是她学的东西。 桃子腼腆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拉着柳欣鸢的手一起到外面去。 “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俏皮可人,觉得鹅黄色的衫子最适合你,前两日我在成衣铺看到了,我带你去试一试,如何?” 柳欣鸢一边走一边问,就像是桃子的亲姐姐似的。 桃子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也没有抬起头来。 她感觉到自己拉着的小手在颤抖,转过头去担忧的看着桃子,随后就看到了地上滚落的水珠。 桃子哭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给哭了?”柳欣鸢立 刻停下来,转过头去抱住桃子,声音温柔又安静的问着。 桃子哽咽的回答道:“以前爹爹也是这样子带我出去买衣裳的,可是现在我没有爹爹了。” 柳欣鸢听到这些话之后,沉默了半响,最后说道:“对不起。” 当初没有能将人救回来,其实也是她心里的遗憾,让桃子这么小一个姑娘,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爹。 “我没有怪你姐姐,其实我要感谢姐姐才对,要不是姐姐愿意让我留下,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桃子扬起小脸,自己脸上还有泪痕,就先安慰柳欣鸢。 柳欣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心疼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太伤心,好不好?” 桃子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叹了口气,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毕竟年纪还小,接受不了爹爹没有了的事实也是正常的,她慢慢教就好了。 到了成衣店之后,柳欣鸢和店主沟通了一下,想要前两日看到的鹅黄色衣裳,店主就将衣裳拿了出来。 桃子看着布料柔软的衣衫,有些不敢触碰。 “姐姐,这个衣衫的料子应该很好。”桃子有些犹豫的说着,表情的确是舍不得去换。 柳 欣鸢立刻推着她进了更衣的地方,“你还是个小姑娘,只知道爱美就对了,管什么价钱,有姐姐在。” 桃子眨了眨眼睛,顿时有些想哭,抱着衣服就进了更衣的地方。 最后试出来的效果,果然不出柳欣鸢所料,的确是很俏皮可爱,很适合桃子。 “店家就这身衣裳了,我买了。”柳欣鸢说着,随后回过头去看着娇娇软软的桃子,笑容更大了一些,“小姑娘还是穿一些漂亮的颜色好,你瞧瞧,这样你多漂亮。” 桃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欣鸢,低下头笑了一下。 “这是你妹妹吗?”店家一边收钱一边问道,随后笑呵呵的说道:“长的挺漂亮的,只不过眉眼和你不太一样。” 柳欣鸢笑起来,“这是我妹妹,眉眼不一样估计是……老天想让我们各自美各自的。” 成衣店老板笑起来,“对对对,这么说也没问题,就是如此。” 柳欣鸢看着成衣店的老板,轻笑一下又回过头去看着桃子,“你喜不喜欢这条裙子呀?有没有想自己挑的?不必完全听从我的意见。” 桃子摇了摇头,“这次给我挑的,我就很喜欢,没有什么别的裙子想要了。” 柳欣鸢心疼的 看着桃子,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都叫我一声姐姐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送你。” 桃子笑了起来,很是高兴。 她拉着桃子的时候准备回店里去,二人说说笑笑间,柳欣鸢不小心撞到了一辆车上,回过头来发现推车的是个老人,立刻道歉。 “抱歉抱歉,老人家,是我没有注意撞倒了您,您没事吧?”柳欣鸢立刻把人扶起来,十分歉意的看着。 老人摇了摇手回答:“姑娘,不用担心,我没事儿,这事我不小心撞了姑娘才是,姑娘,不用自责。” 柳欣鸢点点头,“我来帮您捡一下您的东西。” 说着和桃子一起走过去,帮老人家把散落在地上的货品都捡了起来,随后,她看到这些东西,里面有一个很独特的盒子。 “老人家,这个盒子长的好特别呀,也是你要售卖的东西吗?”柳欣鸢好奇的抬头问。 老人家看到她抱起来这个盒子,立刻从他手上拿过来,抱在手里拍了拍,“这个盒子算是要售卖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可是柳欣鸢从老人家的脸上看出来了,对这个盒子的不舍。 “我刚刚摸了一下,感觉这个盒子的手感挺特别的 ,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柳欣鸢歪着头问道。 刚刚把这个盒子抱在手里的时候,的确感到手里面十分细嫩。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犹豫一番之后才叹了口气,回答道:“这其实是狼骨打造的。” 柳欣鸢闻言有些震惊,“这盒子是骨头做的?” 她低下头仔细去看,“这个工艺完全看不出来,像是骨头做成的东西,很精致,也十分的细致。” 老人家看着她,听到骨头做的之后没有害怕,反而好奇的打量起来之后,眼睛亮了一下,“姑娘是想买这个盒子吗?”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这个盒子很特别,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愿意割爱。” 老人家点点头,“姑娘既然喜欢的话,那卖给姑娘也未尝不可,可是这价格,可能会稍微高一些。” 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老人家,很好奇的问:“您定价多少?” 老人伸出来一根手指,“一百两银子。” 她皱了皱眉站起来,“太贵了,老人家,能不能便宜些?” 老人家对此似乎并不在意,问:“姑娘觉得这个盒子定价多少合适?” 柳欣鸢看着人想了许久,最后一笑,伸出来三根手指:“三十两银子。” 第五百五十四章 见面 老人家听到这个价格之后,完全没有惊讶,反而很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个态度让柳欣鸢很是奇怪,明明刚才看他还很是惋惜。 突然之间对这个东西的态度转变这么大,一定是事出有因。 “姐姐,你砍价好厉害啊,这盒子原来要一百两,你砍了七十两啊。”桃子小声在柳欣鸢耳边说。 柳欣鸢闻言,没有立刻认同,而是回答:“反倒是砍价这么容易的东西,才让人感觉到奇怪。” 桃子没有说话,也的确是不知道这门道。 “一手钱一手交货。”老人家把手里的骨盒递给了柳欣鸢,随后伸出来另一只手。 笑容慈祥。 柳欣鸢感觉到一阵古怪。 骨盒递给了柳欣鸢之后,老人家就推着自己的小推车离开了,似乎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柳欣鸢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不说话了。 “姐姐,你说这个盒子你还要吗?”桃子有些犹豫,柳欣鸢抿了抿嘴,“要,怎么不要,我自己花钱买的。” 说着,把骨盒抱在怀里,往回走。 回了温香阁之后,却发现刘师傅竟然也在,她走到刘师傅面前,问道:“刘大夫,你怎么来这儿了?” 刘师 傅回过头来看到她之后,略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是没想着要麻烦你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药材铺的当归没有了,但是现在病人又很需要,所以来找你拿一些。” 柳欣鸢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自己和刘师傅你说的想要药材,随时来找我就可以,刘师傅现在来找我了,我自然高兴,您稍等,我去取。” 说着,把那只骨盒放在了桌子上,进了后院里面。 在她离开之后,刘师傅开始打量放在桌子上的那只骨盒,感觉这骨盒长得有些特别,让他感觉很是奇怪。 桃子看着刘师傅好奇就走过来,“这个盒子是姐姐在路上买的,卖这个盒子的是一个老人家,本来这个盒子药价很昂贵,可是姐姐一砍价,却又低价卖给了姐姐。” 刘师傅点了点头,粗糙的指腹在盒子上摩挲着,感受着这盒子的不同之处。 柳欣鸢从后院出来,就看到刘师傅正拿着盒子在研究,她将药材放到刘师傅手边,道:“这个盒子是骨盒,用狼的骨头做成的。” 刘师傅有些惊讶,“这竟然真的是骨雕作品,而且还坐的是这种可以有实用性的盒子,简直就是价值连城。” 她有些 意外,“狼骨头这种东西,难道不是随处可见的吗?为什么这个就是价值连城?” 他摇了摇头,开始讲解起来:“狼骨头的却是随处可见,可是骨雕的这种技术却并不常见,尤其是做成盒子,还是如此精美的盒子。” 柳欣鸢拿到手里面掂了掂,“那意思是我还在外面淘了个宝贝回来?” 刘师傅点了点头,“是这么说,没错。” 他看着骨盒静默了一会儿,“可是这种盒子一般是有骨雕手艺的富贵人家,用来当做女儿嫁妆的,这样子卖给你,的确实意想不到。” 柳欣鸢也觉得奇怪,“不瞒刘大夫说,我刚刚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这东西我已经检查过了,上面没有投毒,你可以放心使用。”刘师傅又说着,在这个骨盒是欣赏不已。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刘大夫,这里是当归,刘大夫,您带走吧。” 刘师傅看了看她拿出来的当归,眼睛又亮了一下,拿着当归开始研究起来,很惊喜的说道:“这当归成色这么好,看来,种植方法一定很特别。” 柳欣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没有什么种植手法,只不过是靠着自己的金 手指而已。 “要是刘大夫觉得我这的药材好,你的药材可以都从我这里拿。”她弯眸笑了笑,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刘师傅却没有发觉她这份心虚,而是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这的东西,我可真是要随便取了。” 她笑着点点头,“欢迎刘大夫来。” 他也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各自道别,她站在门口看着刘师傅离开,转过头去,又回了温香阁里。 “姐姐,这个盒子你要放在哪?”桃子不敢靠近那个骨头做的盒子,站在一边指着那个盒子问。 柳欣鸢看了一会儿,“我带走吧,桃子你好好看店,我现在要去酒楼一趟,看看酒楼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桃子点了点头,“还请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信任。” 她揉了揉桃子的头发,转头去了酒楼。 酒楼里面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唯一能作妖的人,已经到了南镇去。 “鸢儿来了,我们这儿其实正准备收工呢,没想到正好被你撞见了。”王婶看着她过来,笑着说。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天色,的确也不早了,收工也没有什么问题 ,也笑了笑,“这可是偷懒,被老板抓住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老板准备如何处罚我们?” 柳欣鸢笑了起来,“你们怎么能听不出来?我这只是开玩笑的呢?现在天色也不早,既然已经下工了,那就赶紧回吧。” 众人都笑起来,和柳欣鸢纷纷告别。 “鸢儿,我们住的近,不如一起回去吧,正好你娘怀胎这么长时间,我也想去看一看。”王婶把桌椅板凳都摆放好之后,才到了门口。 柳欣鸢看着她这么做,心里无端觉得很暖。 王婶真的是有在好好对待她的产业,并不只是当一份工作。 “那就一起回吧,王婶,这几日我娘没有见你,其实也有些想念呢。”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挎住了王婶的手臂。 王婶身体微微一僵,柳欣鸢自然事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之前她就说过自己有一个女儿远嫁,或许她现在亲昵的行为,让王婶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 一年见不了几面,见面还都是匆匆忙忙的。 柳欣鸢其实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疼陈蕊,要是她真的嫁给南宫雨辰,她娘亲会不会也和王婶一样,整日思念女儿? 第五百五十五章 身份 二人一起回到家里,不出柳欣鸢所料,陈蕊看到王舍之后,的确很是高兴,本来有些蔫蔫蔫蔫的神态,在王婶进来的时候,也瞬间打起了精神。 “您怎么来了?好像我怀孕之后就没见过。”陈蕊说着,语气竟然无端之间还有些委屈。 王婶笑了笑,“这不是为了照顾好鸢儿的酒楼吗?她现在回来了,我也轻松了,所以就得过来看看你。” 柳欣鸢笑着说道:“可别这么说,倒像是我拆散了你们似的。” 几个女子都笑起来,王婶拉着陈蕊说了会儿话,陈蕊就困了。 王婶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孕妇在孕期的确是容易犯困,什么都没说,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王婶离开,从屋子外面进去,手里端着一碗素面条。 “娘,吃点东西吧。” 她端着素面条走过去,陈蕊看着,笑了一下道:“总算是看到了些素的,这若是日日大补,还是要腻死我。” 柳欣鸢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陈蕊端过来她手里的面条:“你奶奶之前给我和李桂花整日里吃些补品,还有大鱼大肉,吃的有些腻。” “本来就不能吃的太腻,真是无知。”柳欣 鸢立刻说着,陈蕊摸摸头,道:“没事,这不是她走了吗?” 她闻言,没再说什么。 一看她娘亲已经不想继续计较了,要是她再计较,就显得是她不是了。 所以,她不说什么。 柳欣鸢以为换了口味会好些,没想到陈蕊也还是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她有些疲惫:“孕期不太愿意吃东西。” 她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也就没有硬要求吃陈蕊什么东西。 “怀孕了的人就是这样,吃了就想睡觉,一点劲都提不起来。”陈蕊一边说着,一边靠在床上。 柳欣鸢一笑点了点头,“那,娘,我给你点一支安神香,你睡吧。” 陈蕊点了点头之后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柳欣鸢点了安神香之后就离开了屋子里面,随后回到了自己屋子里坐下。 她合了合眼眸,感觉有些疲惫,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又不知应当如何舒缓。 “咕咕咕” 她听到了信鸽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往外看,果然是那只送信的鸽子飞回来了,她立刻将信鸽腿上绑着的信拿了下来,展开看。 是南宫雨辰的回信,他信上说问过上官瑞辰的意思了,只不过就是为了拉进关系而已。 她没忍住笑了笑,心想这拉近关系的方法还真是有些叫人忍俊不禁。 柳欣鸢看完之后,看到这封信并没有其它内容后多少有些失望,只是她还是小心将信叠了起来,放到了妆奁内。 收到回信之后,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心中的那股燥郁也被压了下去,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 “什么时候了,快起了。” 柳欣鸢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南宫雨辰的声音,让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翻了个身,嘟囔着:“不想起,我再睡会儿。” 南宫雨辰看着她撒娇耍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再睡会吧。” 柳欣鸢感受到了鼻子被人捏住,随后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南宫雨辰。 她一下子弹起来抱住了南宫雨辰,十分惊喜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吗?” 他的笑容很宠溺,伸出手来环抱住她的腰,回答:“想你了,所以回来了,你相信吗?” 柳欣鸢撇了撇嘴,摇摇头,“我才不相信你这鬼话呢, 要是因为想我就能回来,那你就会直接跟着我一起走。” 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还真是太了解我了,的确是有事。” 柳欣鸢窝在他的怀里,“说吧,什么事?” 南宫雨辰神情严肃起来,“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沈家公子,沈信。” 她奇怪的抬起头来,“是啊,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救过一个叫沈信的人,后来你告诉我,你和他认识,怎么了?” “前两日宫宴,我看到了他呆在皇后身边,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皇后的人。”南宫雨辰说话很严肃,完全不像开玩笑。 柳欣鸢却因为这句话有些震惊,“沈信既然是皇后的人,可是之前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难道他接近我,只是骗我的吗?” 他摇了摇头,“最主要的是凤头钗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而且,我就是因为他要来西凤镇,所以才提前赶来。”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他大概是知道凤头钗的制作者是谁了。” 柳欣鸢皱起眉了,感觉事情有些难办,“那他要是知道的话,陈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有危险,他来只是为了调查清楚凤头钗的事情原委,不是来杀 人的。”南宫雨辰说着,“只不过凤头钗的事情让他调查清楚,你娘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柳欣鸢紧咬着下唇,心里头的想法一直在纠结。 “我觉得你在犹豫。”南宫雨辰盯着她看,“犹豫要不要让人知道,风头钗背后的事情。” 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点头,“我的确是在犹豫,自从我看到了皇帝如何对待他的长公主,我就觉得这对娘亲不公平。” “为何这样说?”南宫雨辰帮她将碎发挽到耳后,声音温和。 “我娘本来也是公主,可是因为皇后的私心,所以流亡在外,甚至是被王芳芳欺负,这不是她该经历的。”柳欣鸢撇了撇嘴。 南宫雨辰抱住柳欣鸢,摸了摸她的背,“话虽如此,你说你娘愿不愿意让她的身份暴露?” 她有些泄气,“娘亲要是对这个身份在意的话,早就曝光了,很显然,娘亲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被皇城里的人知道。” 柳欣鸢抿了抿嘴,“而且这么长时间,皇上也不一定还念着旧情、人的女儿。” 南宫雨辰犹豫再三,握着她的肩膀,眼神格外认真:“你若是想让皇上知道,让沈信调查下去就是,如若你不想,那我帮你解决。” 第五百五十六章 暴露 柳欣鸢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犹豫许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娘亲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自然是以娘亲的意愿为主。”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又一把将人抱到了怀里,“我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太子成亲了,娶了南国公主。” 她听到这些话,有些惊讶,“太子?娶了异邦的公主做太子妃,那以后皇后谁做呢?难不成真的让这个公主来吗?”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事情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我可差点被指婚给这个公主。” 柳欣鸢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感觉很好笑的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为什么没有为国献身?”她笑得眯了眯眼睛,调侃着。 南宫雨辰指尖绕起来她一缕头发,“皇上还说了,我要是娶了南国公主,把你指给我做侧妃,不会让我吃亏。” 这下柳欣鸢忍不住拍了一下南宫雨辰,“你倒是想的美,已经娶了南国公主,还想要娶我,春秋大梦。” 南宫雨辰终于笑了起来,“刚刚看着你一点醋都不吃,着实叫我心里一慌。” 柳欣鸢没有说话,轻笑着摇了摇头。 “一大早上南宫就来了,瞧着 都这会儿功夫了,还没出来。”陈蕊扶着腰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南宫雨辰坐在柳欣鸢床上。 柳欣鸢一着急立刻推了一把南宫雨辰,刚想要解释,就听陈蕊:“你们什么样当娘的还不知道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去看南宫雨辰。 “早上我来的时候,伯母就已经都知道了,而且你我已经定亲,伯母说是吗?”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笑起来。 陈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是见证过你们走来不容易的,既然想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吧。”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 “阿鸢,我和伯母有事要说,你避开些可好?” 南宫雨辰盯着柳欣鸢,十分没有负担的说出了这句话,反倒是让柳欣鸢有些发愣,随后一笑:“你倒是跟我不见外。” “这是自然。”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来到了外面去。 陈蕊看着柳欣鸢出去,回过头来问:“有什么要说的?” 南宫雨辰抿了抿唇,说到:“我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公开您的身份?” 陈蕊脸色一白,愣了一下,“什么身份?我,我就只是鸢儿的母亲而已,还能 有什么身份?”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您的身份阿鸢已经告诉我了,您也不必隐瞒。” 陈蕊看着南宫雨辰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点点头:“既然鸢儿已经告诉你了,那我的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抬眼看着南宫雨辰,“我不愿意将我的身份暴露,已经这么多年了,实在是麻烦。” 南宫雨辰抿着嘴,“我同皇上说我喜欢阿鸢,想娶她为妻,并且只她一人,可是皇上却觉着阿鸢身份低微,与王爷身份不配。” 他垂眸,“我其实也并非贪求荣华富贵之人,只是眼下并不适合将王爷之职交出。” 陈蕊点点头,“我知你意思。”她嘲讽的笑笑,“鸢儿是我的女儿,按理来说,也能算是郡主,眼下竟然因为身份,导致不能和爱人成亲。” 她摇了摇头,“是我软弱了。” 南宫雨辰没想到陈蕊会这么说,,她的本意也不是如此,立刻道歉:“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您说这件事,只是想请求您给阿鸢一个身份。” 他顿了顿,“不过,阿鸢尊重您,我自然也是一样的,若是您仍旧不愿意的话也无妨。” 陈蕊摇摇头,“软弱一次就够 了,不能什么时候都如此软弱,恢复身份,面对的不过只是皇后罢了,眼下我已到了这般年纪,还怕什么呢?” 她看向南宫雨辰,“可是鸢儿不一样,鸢儿年纪还小,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她,不说大富大贵,让她衣食无忧即可。” 南宫雨辰郑重的点了点头,“伯母,您放心,阿鸢我视如珍宝,一定会对她好之又好。” 陈蕊笑了一下,点点头,“好孩子,我也知道你一定能做得到,只不过,我这身份若是贸然报上去,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他摇了摇头,“我突然回来就是因为听说有人要调查凤头钗的事情,人已经到了,到时候我不阻拦他调查,让他查出来就是。” 陈蕊还是有些担心,“都已经这样了,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宫雨辰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他离开了屋子,到了外面去,柳欣鸢百无聊赖的坐在石桌边上等着南宫雨辰。 “你们这话聊的比我想象中的快些,不过你和娘亲说什么了?”柳欣鸢很好奇,“也对,要是我能知道的话,就不让我出去了,我不问了。” 柳欣鸢收回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追问。 南宫雨辰看 着她这样子,忍不住问:“你难道就不怪我不告诉你,我和伯母谈话的内容?” 她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呗,你们两个都是爱我的人,总不可能合起伙来伤害我,说与不说无所谓。” 柳欣鸢笑起来凑了过去,“人都是有秘密的,你既然不跟我说,那我就不知道就好了。” 南宫雨辰看着他如此豁达的样子,心里面感动的很,忍不住把人抱进怀里。 “此生得你一人,是我之幸。”南宫雨辰说着,手臂越发收紧,像是要把柳欣鸢揉进骨血里似的。 柳欣鸢推了他一把,“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很珍惜了,你要是再这么按着我,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南宫雨辰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我先回府去,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她点了点头,“快去吧,在其位谋其职,好好干,争取能养我。” 说完之后,她笑了起来,南宫雨辰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你自己养不了自己吗?还需要我?” 柳欣鸢转了转眼眸,忽然扑到了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怎么办啊?夫君,我若是与你成亲了,我可就没办法自己赚钱了,你养我吧?”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失踪 南宫雨辰没忍住笑了,他伸手搂住了柳欣鸢的腰,“娘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为夫何敢不从?” 她咯咯咯的笑起来,都笑的直不起腰了,她说道:“你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真有意思,总觉得这模样开玩笑就很违和。”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那也只跟你开玩笑。” 柳欣鸢愣了一下,随后弯眸,“那就好,要是被我抓住对什么妙龄小姑娘也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挑了挑眉。 南宫雨辰目光温柔的盯着柳欣鸢,低下头和她撞了一下鼻尖,轻声说道:“好,等着夫人收拾。”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他,随后闭上眼睛。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南宫雨辰松开了柳欣鸢,就回了王府,柳欣鸢自然是要去酒楼里看一看的,自从她离开之后,就没怎么管过酒楼那边了。 人还没有进去,林希儿就从里面出来。 “你跑出来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柳欣鸢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希儿回答道:“店里有两位公子,要找姑娘你,而且,姑娘你一定上认识这两位公子的。” 柳欣鸢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林希儿不再说什么,而是拉着 柳欣鸢进了酒楼里面去。 她踏进门后愣在原地。 站在里面的是沈信和黎浅歌。 此时沈信也听到她进来了,回过头去打量着她,随后一笑:“柳儿来了?我可等你很久了啊。” 柳欣鸢现在看着沈信,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告诉过她沈信是什么身份,为何回来之后,她无端的就觉得沈信这个人危险的很。 “没有想到你们二人关系已经亲密到了这个地步,柳儿都叫上了。”黎浅歌在一旁调侃着,也是注意到了柳欣鸢微微一愣。 柳欣鸢反应过来笑了笑,“什么就关系好了,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黎公子要是想这么叫我,也可以。” 沈信凉凉的看了一眼黎浅歌,黎浅歌立马摇了摇头,“这我可不能叫,我要是今日叫了你柳儿,明日我可就真得留下了。” 柳欣鸢淡淡的笑了一下。 “之前你不是和我说你去江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江南的事都办完了?”柳欣鸢一边帮忙泡茶,一边问。 沈信也不是傻子,敏锐的感觉到了柳欣鸢情绪不太对劲。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说是因为他。 “江南的 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去一趟就回来了。”沈信回答道,嘴角弯着,还是那副谦和公子的模样。 和第一次见没什么不一样,但是,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那你回来干什么?不去京城了?不去振兴你的家族了?” 柳欣鸢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有想到竟然就真的戳中了沈信心中所想。 而且他要振兴家族就必须要背叛柳欣鸢,这让他觉得纠结但又无奈。 “啊,我就是想来瞧瞧你而已,准备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就要走了。”沈信说着,转过头去心虚的喝了一口茶。 柳欣鸢看着他,突然就叹了口气。 沈信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不知道柳欣鸢心底想着的是他来的原因。 “怎么突然叹了一口气?难道是我想看见我吗?”沈信为了不是很尴尬,开了一个玩笑,笑了笑。 柳欣鸢摇了摇头,“就是突然间觉着,眼前的事似乎都不像从前了。” 沈信觉得这句话很突然,而且也很符合他们俩人现在的关系,总觉得柳欣鸢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才这么说。 “也是我突然伤春悲秋了,你不用理会我。”柳欣鸢又笑了起来,转移话题开始聊起来别的事情。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沈信站了起来和柳欣鸢告别:“我先回我住的地方去,等明日我再来找你,我们一起出城游玩。” 柳欣鸢挑了挑眉,“我才不跟你一起去。” 这一次,他没有死缠烂打,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行吧,不想去就不想去。”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还不如死缠烂打来的好。 她站在门口看着沈信越走越远,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沈信是向着光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的路突然之间就越走越黑了。 “姑娘,怎么了?”林希儿走过来问道,“从刚刚开始就看姑娘的神情不大对劲,是这两位公子怎么了吗?” 柳欣鸢回头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和以前不一样了而已。” 林希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就没有再说话。 “你就先留在酒楼里面,我出去一趟。”柳欣鸢回过头去对着她说,说完之后就往外走,她现在想去找南宫雨辰。 那边,南宫雨辰刚刚回到了府里,见一就走了过来了,神情有些着急:“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 看着他这样, 南宫雨辰也知道事态可能有些紧急,就问:“怎么了?” “公子让我们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去找陈一发,陈师傅,可是我们找去他家的时候,却发现陈师傅已经不见了。”见一回禀道。 南宫雨辰皱起了眉,心想,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沈信也已经到了西凤镇,陈一发失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 “你说什么?陈一发竟然失踪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柳欣鸢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吓得她立刻跑了进来。 见一看了她一眼,回到:“公子是今日早上到的,我们比公子慢了两步,现在距离我们发现陈一发消失,应该过去一柱香的时间。”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看着南宫雨辰。 “沈信才刚来,陈一发就失踪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柳欣鸢沉着声音说着,南宫雨辰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也不能就这样子盖棺定论,我们先去找。”南宫雨辰说着,其实觉得陈一发到了沈信手里,很是危险。 柳欣鸢摇摇头,闭上眼睛,“也只能先这样了,我们先去陈一发家里,总应该是有他的消息的。” 她慢慢睁开眼睛,“希望事实不是如此。” 第五百五十八章 秘密 二人连忙赶到陈一发家里,柳欣鸢到了之后只看到了陈一发的母亲和妻子,她们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两个人突然闯进来,倒是把两人吓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年长一些的女子站起来,将年轻一些的女子保护在身后,“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柳欣鸢看了南宫雨辰一眼,态度立刻变得有些谦卑,“老人家别害怕,我们是来找陈一发的。” 老人家闻言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柳欣鸢,有些不确定柳欣鸢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又看了一眼南宫雨辰,他了然的往前走了两步,“您别怕,我们只是想来找陈师傅,打簪子而已。” 他回头看了看柳欣鸢,又笑起来:“不瞒夫人说,在下的夫人与在下了些脾气,来买根簪子哄一哄。” 老妇人闻言,这才笑起来:“原来如此。”她说着看着两人神情揶揄:“早些这般说,我也就不会这样了。” 她一面说一面坐下,“近几日总有人来找他,叫我忧心忡忡的,总算是来了两位找他有正经事的了。” 柳欣鸢挑眉看看南宫雨辰,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站着。 “不过你们来的不巧,他早上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老妇人说着继续弄手上的活计。 闻言,两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但是人还没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原来如此。”南宫雨辰应一声,“不知我们能去哪儿寻到陈师傅?” 老妇人摇摇头,年轻的女子道:“一发也不定会在那儿,但是喜欢洗墨斋的字画,若是二位想要找他,不妨前去看看,说不定是有结果的。” 柳欣鸢闻言点点头,“多谢夫人告知。” 言罢,转过头离开了陈一发家的院子里。 “要不要告诉她们这件事?让她们给更多的线索?”柳欣鸢出门之后问道,目光中满是不忍心。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你自己说呢?你也不愿意不是吗?” 柳欣鸢撇撇嘴,“是。”她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可是要是不从她们身上问,那我们上哪儿去知道陈一发的行踪?” 他闻言也皱眉,忽然道:“刚刚陈一发的夫人不是告诉我们了吗?陈一发喜欢去洗墨斋,说不定能去碰碰运气。” 柳欣鸢抿了抿嘴,“好吧,眼下唯有如此。” 说着二人就立刻往洗墨斋赶了过去,走一半,她忽然顿住脚步,转回头 去看着南宫雨辰:“其实,我可以让山奈去找找。” “山奈?”南宫雨辰满脸不解,不知道这是什么。 柳欣鸢抿抿嘴回答:“山奈就是一只豹子,这只豹子外人都觉得是见墨抓回来给我的,但是实际上是我自己救来的。” 闻言,南宫雨辰忽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那只豹子。”他说着,“原来那只豹子叫山奈。” 柳欣鸢歪了歪头,很奇怪的看着南宫雨辰,又问:“你怎么会知道?” 他挑了挑眉转过身去,“还记得你自己之前大闹县令家的事情吗?就是那庶公子要娶你的事情。” 柳欣鸢闻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让她无端心虚。 “那日\你带着豹子去的。”南宫雨辰很笃定的说着,“而且豹子出现的方法还很特别。” 言罢他笑眯\眯的看着柳欣鸢。 她心底一惊,想起来自己之前叫山奈出来就是直接从空间里带出来的,一直以为没人见过,但是实际上南宫雨辰却早就知道了。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柳欣鸢语气干涩,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南宫雨辰摇摇头,忽然一下俯身凑近:“你自己说过的,人都有秘密, 但是要有信任。” 她一时间感觉自己心里十分复杂,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你别感动,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南宫雨辰忽然笑了,“总有一天你都会告诉我的。” 他没问是不是,他很肯定。 柳欣鸢一冲动,都已经话到了嘴边了,但是忽然一下又咽了回去。 她不敢赌,要是真的,南宫雨辰会不会还能接受她,她到那个时候,毕竟都不能算是个人了啊。 “走吧。”南宫雨辰已经往前走了两步,“现在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到陈师傅重要。” 说着,转回头去。 柳欣鸢一笑,“好了,知道了。”言罢追了上去。 二人商议一番,决定分头寻找。 柳欣鸢自然是回去找山奈了,她可没那个本事觉得能靠着自己找到。 山奈其实在家里自由度还是挺大的,没有人关着它,想去哪儿去哪儿,只不过被限制不能出门罢了。 它看到柳欣鸢过来,很是高兴的扑了过来。 “山奈!”柳欣鸢也很高兴,她心里对山奈还是感觉到很歉疚的,毕竟山奈出来这么久,也的确是没有来得及跟山奈玩耍。 “现在有事需要你帮忙,山奈,你愿不愿 意?”柳欣鸢捏了捏它的耳朵,软软的。 山奈抖了一下耳朵,眼睛看着柳欣鸢。 墨绿色的眸子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在看着柳欣鸢的时候眼瞳却变得圆起来,看起来不仅不吓人,而且还很可爱。 “闻一闻。”柳欣鸢说着,手上拿着的是刚刚从陈家顺走的一块儿布。 山奈闻了闻,抬起头来又盯着柳欣鸢。 “感觉到了?”柳欣鸢问道,山奈点点头。 她立刻笑逐颜开,随后拍了拍山奈的头,“谢谢山奈,你快带着我去,现在我很急着想要找到这个人。” 山奈似乎是听懂了似的,直接往门外冲。 柳欣鸢考虑到现在人多,牵着山奈往小路上走,山奈感觉绕路了,想要去走直来直往的路,被柳欣鸢拉住。 “不是所有人都不怕你,乖一点。”柳欣鸢说着拍了拍山奈,山奈就没再挣扎着一定要走大路了。 柳欣鸢看着山奈左拐右拐,路越来越偏僻,直到停在一个院子门口。 她看着这个院子一愣,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至于像自己想象的一样,随后才用力去将眼前的红木大门推开。 一下子她就愣住了。 院子里站着的人,她竟然是都认识的。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刺杀 “柳儿?” 柳欣鸢没说话,倒是院子里的人先开口了,不是别人,正是沈信,他微微愣一下看着柳欣鸢,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这里。 她没说话,目光艰难的挪移到了陈一发脸上,他被绑起来了,坐在椅子上。 黎浅歌却是在看到柳欣鸢的一瞬间,凶光毕露。 “被看到了。”他声音有些冷,另一只手已经将匕首从长皂靴中拔了出来,反握在手里,横在眼前。 沈信看他这样,立刻拦住,“浅歌。” 他叫了一声,随后轻轻摇了摇头,黎浅歌很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收起匕首了。 “沈信,你为什么绑了陈一发出现在这儿?”柳欣鸢问道,语气同样的痛心疾首。 沈信抿抿嘴,没说话。 “姑娘快离开这儿,这两个人不是好人,就是他们绑架我的。” 一直一言不发的陈一发忽然出声,提醒柳欣鸢赶紧离开,但是柳欣鸢却摇了摇头。 “他不会伤害我的。”柳欣鸢笃定道,随后看着沈信,“我有底气。” 沈信听着这话,有些动摇。 柳欣鸢说他是她的底气,虽然并不可以这么说,但是她的确如此认为,他不得不这样感觉 。 “什么底气。”黎浅歌忽然出声,“柳欣鸢,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痴心妄想,你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 柳欣鸢紧抿着唇,不说话。 沈信和她认识的不一样,那个爱笑的异域公子黎浅歌也和她印象中不一样。 狐狸和蛇。 她深吸一口气,“黎公子,底气不是对着你的,你管我说什么?” 她现在很不愉快,“我刚刚就已经问过一遍了,你们为什么要绑了陈师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沈信回过头去不说话,在逃避这个问题。 “姑娘,他们问我凤……” 陈一发话说一半,就被堵住了嘴,不能继续说下去。 柳欣鸢却在听到凤字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闭嘴!”沈信凶狠的说道,柳欣鸢摇摇头,“你别凶他这句话,实际上\你自己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告诉我是不是?” “凤头钗?”柳欣鸢问这句话的时候,比她自己想象中平静了很多,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平静。 一直惦记着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不论是好是坏,的确是并不重要了。 “对。”沈信见她已经知道,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我抓住他就是想知道,凤 头钗是什么人做的,最后到了谁手上。” 柳欣鸢不说话,抿了抿嘴。 沈信想知道凤头钗到了谁手上,估计不止是想知道凤头钗现在在哪儿,应该是想知道当初曹贵妃又给了谁。 只不过…… 柳欣鸢打量着沈信,她总觉得沈信并不知道这个凤头钗是何人之物,或许皇后骗了他。 她垂眼,不准备给沈信做什么解释。 “此事我已答应了保密,自然不会说出来。”陈一发说着,话语硬气的很,让柳欣鸢有些感动。 沈信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对陈一发动手,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当着柳欣鸢的面动手。 “阿鸢。” 僵持不下之时,南宫雨辰忽然从门外进来,站到了柳欣鸢身边,随后看向陈一发,没再开口。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也没说话。 似乎越来越尴尬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柳欣鸢头疼的想着要怎么避开这一切,可是想来想去,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 实在是让人为难的很。 “罢了。”沈信忽然往后退了几步,从黎浅歌手里拿过匕首,将陈一发身上的绳子割开,“既然问不出来,那我也就不问了。 ” 他摊开手,笑容又挂到了脸上,“小丫头,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下次见。” 言罢,转过头准备跃上房顶准备离开。 柳欣鸢也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错过了这个修罗场。 “咻!” 冷箭破空而来,沈信拽了一把黎浅歌,侧身避开这支冷箭,随后纵身一跃回了院子里。 柳欣鸢听到声音,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事情不对劲。 短短几息之间,房顶上出现了一个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里都提着弯刀,看起来凶狠的很。 柳欣鸢退到南宫雨辰身边,抓住了他的衣摆,低声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我感觉并不友好。”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刺客,这些人是刺客。” 她叹了口气,“真倒霉,这种时候都能碰的到刺客,倒也不知你我谁是香饽饽,竟然被这么多人盯上。” “这是你们的人?”沈信忽然问道,柳欣鸢奇怪的回过头去看着沈信,“我还没问你呢,不是你把陈一发绑架来的吗?” 沈信抿了抿嘴,“我不知道,这些人我不认识。” 他顿一下,“要是我认识,还能对我放冷箭吗?” 柳欣鸢不说话了,她觉得沈信说的对。 所以这 些黑衣人的来历突然之间就变得十分的怪异了。 “咻!” 又一支冷箭,南宫雨辰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剑劈开了这支箭,目光冷冽,紧紧攥着手里的长剑。 “看来,你们两个得并肩作战了。”柳欣鸢突然笑了退后半步,带着山奈和陈一发躲在了一边。 南宫雨辰紧抿着唇,他其实也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还能与沈信并肩作战。 黑衣人往前一跃,弯刀对着两人砍了下来,南宫雨辰轻巧的接住这一攻击,随后巧劲儿一挑,将黑衣人的弯刀挑到了地上。 随后眸子眨也不眨的抹了脖子。 柳欣鸢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有些惊,但是想到他生存的环境,顿时有些理解了。 毕竟也是从那样的环境中长了起来,心性还能如此已是不易。 她走神时,忽然有黑衣人到眼前,她退了半步,南宫雨辰直接捡起长剑穿过黑衣人的胸膛,拦住了黑衣人的行动。 柳欣鸢脸上突然一阵温热,她抬手抹了一把,是血迹。 是刚刚南宫雨辰杀了的这个人的血迹。 眼前黑衣人倒在地上,她目光一寸一寸冷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随后一脚踹开了眼前这个已经没气的黑衣人。 真恶心。 第五百六十章 受伤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后抓住她的手:“你先带着陈一发进屋子里,我们解决完之后,喊你出来。” 柳欣鸢点了点头,没有矫情,直接拽着陈一发进了屋子里,并且让山奈守在门口。 山奈一副攻击的模样站在门口,尾巴低垂,不耐烦的一直摆着,显然一副很不乐意的表情。 “姑娘,你……” “您不用多说,凤头钗眼下就在我手里好好的,我娘亲已经把凤头钗给我了。”柳欣鸢打断了陈一发的话,轻声回答道。 陈一发没再问什么,而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柳欣鸢在窗户上掏了个洞,从里面往外看。 地上已经都是血迹,基本上都是黑衣人的血迹,沈信,黎浅歌和南宫雨辰只是受了些轻伤,三人武艺高强,这些黑衣人根本近不得身。 沈信一下子靠在南宫雨辰背上,三人将后背交给对方,形成了一个三角。 “真没想到,看起来病怏怏的,没想到武艺不错嘛。”沈信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 南宫雨辰没说什么,反倒是黎浅歌看不下去了,他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玩笑了,我们都自身难保了。” 他说话时语气有些不悦。 沈信和他多年好友,敏锐的感觉到了黎浅歌这句话的语气不太对劲,立刻问道:“怎么听着你这么生气?” 黎浅歌没说话,南宫雨辰也听出来了沈信话里有话,转头看了黎浅歌一眼。 “不是我。”黎浅歌皱着眉回了一句,“但是我现在有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想,打完你等我想清楚我告诉你。” 沈信只是这一句话,立刻又笑起来:“好。” 他自然是对黎浅歌百分百信任的。 “真是情谊甚笃。”南宫雨辰说了一句,一剑刺入眼前黑衣人的胸膛,将人一击毙命。 沈信也是同样的操作,三人身上都是血迹。 “那可不是?”沈信喘着粗气,显然是有些体力不支了,“真没想到,最先体力不支的竟然是我。” 他勉强笑了一下。 黎浅歌瞥了他一眼:“都告诉你平日里不要偷懒练武。” 南宫雨辰虽然没有喘气很重,但是手里的剑已经有些握不住了。 他指尖微微颤抖,近乎初冬的季节里,他下颌滑下一滴汗,没入土地。 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必须要解决了眼前的黑衣人赶紧离开,车轮战撑不住的 。 “你们是不是为了凤头钗而来?”南宫雨辰忽然沉声问道,“我知道前因后果。” 黑衣人不说话。 他将长剑丢在地上,“武器已经扔了,我不想继续打了,我告诉你,你放我们走,很公平的交易。” 南宫雨辰紧紧盯着对方。 沈信疑惑的看了看南宫雨辰,并不觉得南宫雨辰是这种束手就擒的人,他认为,南宫雨辰是只要一口气就要挣扎的人,除非还有什么后手。 他抿了抿嘴,也把自己的佩剑丢在地上,“我也不打了。” 说着看了南宫雨辰一眼,后者的目光沉了沉,有些捉摸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 黎浅歌看着两个人都把武器扔了,他也丢下,“都不打了我也不打了,没必要。” 柳欣鸢在屋子里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那边的黑衣人并没有管这边,因为早就看见他们两个躲进来了。 “你说。”其中一个黑衣人说,看起来打扮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周围的黑衣人在他站出来时,都后退了一步。 柳欣鸢注意到了,他们都注意到了。 几人的目标一下子就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黑衣人。 南宫雨辰吸一口气,“我们有诚 意,你们也要有诚意,我们只是不想打了,不是打不过。”说着,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没有丢掉手里的弯刀。 “眼下我们不听,继续和你们打也不是不行。”黑衣人说着,隐形的威胁,听得南宫雨辰忍不住一笑,拍了拍手。 “好。”他道,“我告诉你。” 他往前走去,忽然袖子往前一甩,黑衣人下意识的一躲,沈信已经飘然而至,匕首抵在这人的腰上。 沈信笑了:“有没有人告诉你,兵不厌诈这个词?” 这人有些狠狠的,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让你们的人退下,不然我就杀了你。”沈信冷着声音说道。 这黑衣人忽然笑了,“他们不会听我的的。” 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有个黑衣人对这这人发了一支袖箭,霎时间这人就被箭矢贯穿,一下子没了生息。 沈信有些震惊。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边的变故一点都不惊讶。 沈信有些惊讶,他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 他弯了弯唇角,看着那边已经将弯刀对这三人的黑衣人,“我当然觉得诡异,我又不是要挟持他。” 南宫雨辰回 过头去,“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说着,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边还站着的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身上就软了,一个接一个晕倒在地。 他冷漠的看着这几个人,回过头对这窗户那边笑了笑:“我知道你看见了,出来吧。” 柳欣鸢笑起来,从里面走出来,想要跑向南宫雨辰,他原本笑吟吟的面容忽然狰狞起来,她一愣,随后发丝从后扬起来。 她后背一冷。 完了,身后有人! 柳欣鸢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宫雨辰已经扑了过来,直接抱着她转了个圈。 利刃入肉的声音,柳欣鸢眼睁睁看着那把剑没入南宫雨辰的左肩,狠狠一剑,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人被贯穿了。 南宫雨辰忍着剧痛,闷哼一声,回过头去一脚踹开那人,柳欣鸢也是想都没想,直接一剑上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柳欣鸢满脸是血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倒下。 南宫雨辰艰难的支撑在地上,看着柳欣鸢。 “阿鸢。”他叫了一声,柳欣鸢像是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着南宫雨辰,担忧的很,“阿南,你没事吧?” 看着伤口,她眼眶一下就红了,“阿南,你流了好多血。” 第五百六十一章 脱险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摇了摇头,“你别哭阿鸢,我没事,你可有被伤到?”他捂着自己的肩头,他感觉这一剑差点让他直接交代。 柳欣鸢摇摇头,“我没事。” 沈信也是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刚都看到什么。 “这些黑衣人怎么办?”黎浅歌从一旁走过来,看了看南宫雨辰,又去看沈信。 他神情很复杂,“不用管,总需要有人回去禀告一番结局如何。”沈信回过头去,“留个活口,其余的叫人来解决。” 黎浅歌点点头,随后环胸看着柳欣鸢两人。 “把陈一发带走吗?刚刚什么都没问出来,说不定现在带回去还能问出点什么来。”黎浅歌说着。 沈信犹豫了一下,“带走吧,看起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也像是他。” “不行。”南宫雨辰说着,他靠在柳欣鸢怀里,有气无力,“既然你们知道那群黑衣人十有八\九是冲着陈一发来的,那就不能把人带走。” 他费力的抿了抿嘴,“万一你们没有把人保护好,这个人可久没了。” 沈信闻言,觉得南宫雨辰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兖州人,肯定不如南宫雨 辰这个在兖州本地盘踞已久的人能保护的了陈一发。 黎浅歌却跳了出来,“不知道陈师傅对王爷有什么用?王爷还要纡尊降贵来和我们来争这个人。” 他闻言想说话,但是刚开口,疼得又紧抿住了嘴唇,额角又滑下来一滴汗。 柳欣鸢看着心疼死了,“自然是有用,黎公子,那倒是你说说,这陈师傅对你到底有什么用,让你这么记挂着。” 黎浅歌被堵住了嘴,一时间没话说,默默闭上了嘴。 沈信看了看黎浅歌,摇摇头,“我们不把人带走,但是还请你们能把他保护好。”罢了他强调:“的确对我们重要。” 柳欣鸢眼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再强调了。”她站起来,“可以走了吗?我夫君受伤,我需要疗伤了。” 沈信听着这句话,愣了片刻,随后一下子笑起来,笑容看不出人有什么情绪。 “我知道了。” 言罢,他转过身去离开了,黎浅歌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随后神情很复杂的看了看柳欣鸢,叹了口气之后追上沈信离开。 她看着他们总算是走了,回过头来看着南宫雨辰,“干嘛帮他们。” 说着, 心疼的看了看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濡湿一片,甚至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我的阿鸢不高兴了吗?” 她拱了拱鼻子,“少这么叫我,我可没有这么傻的夫君。”说着,低头要帮他处理伤口,忽然之间他捧住了她的脸。 柳欣鸢看着他微微一愣。 他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她的目光挪移到了他脸上,眼眸里都是疼惜的神情。 “这是血迹,你脸上不应该有这种东西的。”说着,竟然直接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导致他嘴角沾上了血迹,妖冶异常。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你不疼了吗?”她说话有些结巴了,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想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宫雨辰了。 他轻笑起来,还没笑出声,就感觉自己肩头疼得很。 南宫雨辰吐了一口气,尽量放平缓自己的呼吸声,他说道:“疼疼你夫君吧夫人,我眼下疼得要紧。” 柳欣鸢看着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肩头的伤口的确可怖,让她又心疼又心惊。 “你先不要动,我帮你处理了你这个伤口。”她一边 说着,一边竟然有些哽咽,“把我推开干什么,你不怕死啊。” 声音一直在抖,听得南宫雨辰心疼不已。 早知道就不喊疼了,之前什么伤没有受过,早知道她要这样,就不说了。 “好了好了,不疼了。”他抿紧了唇,“夫人妙手回春,你碰一碰就不疼了。”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有些想哭了。 “别动了。”她一边说,一边撒药,随后翻找着纱布出来,给南宫雨辰一圈一圈缠在身上,看着纱布洁白的地方洇了一片血迹,目光一沉。 “哎呦,真是没眼看,这年头这小夫妻俩还挺恩爱。”陈一发在不远处说着,还笑了笑。 明显他对两人很是看好的。 柳欣鸢却多少有些迁怒了他,觉得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陈一发感觉到了柳欣鸢看向他的目光并不友好,有些惊讶点看着她,随后感觉到她是真的不高兴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无奈。 “行行行,你们小夫妻俩的事儿我不掺和,你们赶紧治伤,然后好把我带走。”陈一发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到南宫雨辰好整以暇的看着 她,一时间有些害羞,“看什么啊。”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她没想到南宫雨辰是这个反应。 “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南宫雨辰说着,“这么偏执的样子。” 柳欣鸢一愣,回想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的确是多少有些偏执了,看起来还挺让人感觉奇怪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 南宫雨辰以为是这句话惹到她了,立刻解释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我知道了。”她说着绑住了伤口,“走吧,我们先回酒楼里去,带着陈一发安顿好,随后别的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说着,扶着南宫雨辰站了起来。 陈一发眼看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带着他一起了,立刻自己跟上去。 刚刚的凶险程度他可是都见识过了,自然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境。 南宫雨辰离开偏僻小路之后,就不用柳欣鸢特别扶着了,他觉得自己一个男子如此被搀扶实在是有些丢脸。 “真不知道有什么丢脸的,路上的行人又不是都没受过伤。”柳欣鸢碎碎念数落着。 南宫雨辰叹气,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姐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五百六十二章 摊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大龙,他看着被柳欣鸢扶着的南宫雨辰,很是好气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个哥哥被扶着?你也被老婆打了吗?” 南宫雨辰闻言一怔,看向柳欣鸢,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这是因为他爹总被他娘揍,让他觉得世界上的夫妻都是这样。” 他闻言没忍住笑了,随后真就装起来柔弱了。 “对啊,我家夫人凶得很,你可记住了,以后不能找这么凶巴巴的夫人。”南宫雨辰说着,声音带着笑。 柳欣鸢没忍住,一把掐在了南宫雨辰身上,他身上还有伤,这一掐属实是疼得他面部都有些扭曲了。 她挑眉,回过头去看柳大龙,“你少听他胡说八道。”说着,她看了陈一发一眼,又问柳大龙:“你来干什么?” 柳大龙听到这句话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对了对了,我是来谢谢姐姐的,之前两日姐姐一直照顾我,之后还把我送回去。”柳大龙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只不过,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娘亲。”柳大龙说着,头越发低下去了。 柳欣鸢看着柳大龙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就萌生出一种念头来,把柳大龙放在身边养的念头。 她实在是怕照着张秀秀和柳义德这么养孩子,再养下去孩子就会变了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怎么办。 “大龙,姐姐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留在姐姐这儿。”柳欣鸢蹲下来问道,盯着柳大龙的眼睛很认真。 柳大龙也是没有犹豫,“不了姐姐,娘亲还在那边,我不能放娘亲一个人面对他们,他们简直是太会欺负人了。” 说着一下子尬住,看着柳欣鸢有些抱歉,“我其实都懂了,姐姐,是我们不对。” 柳欣鸢环胸有些无奈的看着柳大龙,“我还能跟你计较?你怎么也是我弟弟,行了,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柳大龙点点头,“对了姐姐,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他顿了顿,“姐姐之前给我做的饭很好吃,我想,要是姐姐去学堂里开一个早点铺子,会不会卖的很好?” 柳欣鸢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好,我觉得你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而且我觉得赢面其实还不小。” 他笑了起来,一口白牙漏了出来, 柳欣鸢看着他又笑了笑,还是觉得小孩子都很天真可爱。 “好了姐姐我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眼下不走就来不及 了。”他说着弯了弯嘴唇,转过头去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 之前虽然诸多幼稚行为,但是之后也的确是知错就改了,身为一个男子,该做的的确是都做的很好。 柳欣鸢摇摇头,带着陈一发进了酒楼里面。 “陈师傅,就请你这些日子就住在这儿了,等着我们有什么机会就带着您回去。”柳欣鸢说道。 一哭走过来,她总算是冷静了不少,没有那么迁怒陈一发了。 “这段时间我是不是都得待在酒楼里面?”陈一发问道。 柳欣鸢以为他不愿意,点点头正准备开解,忽然之间他就说:“那不行,我总不能在你这儿白吃白喝,我给你帮工吧。” 闻言,她直接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陈一发。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其实也是真的过意不去。”陈一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笑笑说道。 柳欣鸢啧啧两声,“您还真是特别的很。” 陈一发顿时骄傲起来,“家里妻子和母亲都不需要做什么饭,那就只有我能做了,所以在厨房里当一个帮工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是不相信他 ,而是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好笑。 “还以为陈师傅会不愿意住在这儿,毕竟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你母亲和夫人。”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叹气。 陈一发垂眸,看起来有些失落:“没关系,我知道不让我去见的原因,免得连累了她们,只不过,我的确是有些不太甘心。” 她安静\坐下,看着陈一发。 陈一发一抬头看到了柳欣鸢纯真的无辜的眼神,一时间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 “没事,没事。”他说着,换了一副表情,“不过说起来还有件事,你难道不准备回去照顾你男人吗?” 柳欣鸢闻言,一下子脸烧起来。 刚刚南宫雨辰被见墨带走,送回府里去休息,眼下估计刚刚回去。 “才没。”柳欣鸢娇俏道,“既然陈师傅不嫌弃,那劳烦陈师傅帮忙。”她赶紧结束话题,从陈一发那儿离开。 她往楼下跑时,迎面碰到了邱欣丽,两人一下子撞在一起,邱欣丽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脸红红的乱跑?” 柳欣鸢一摸自己的脸,也不觉得烫,可是就是在掌心慢慢热了起来。 “没什么!”柳欣鸢有些激动的回答,反倒是惹 得邱欣丽忍不住轻笑起来,她说:“行行行,那我不问。” 说着抿抿嘴,“不过我刚刚看你见我有什么话要说,是有事儿吗?”邱欣丽问道,问到了正事上面。 柳欣鸢反应过来,“你不说我还给忘了。” 她沉吟片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刚刚大龙来过,谁是谢谢我这段时间照顾他,建议我去他学堂开一个卖早点的铺子经营,在学堂里一定能大卖。” 柳欣鸢说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之前在现代的学校门口看到的各种小吃,可是十分火爆。 但是不知道古代的孩子们有没有这么嘴馋。 “你说的对。”邱欣丽眼前一亮,“孩子们都贪嘴,要是我们开一个早点铺子,那估计会有很多孩子喜欢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很高兴。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开?”邱欣丽问道,“到时候我好去问问,学堂里面有没有可以用来卖早点的地方。” 柳欣鸢倒是摇了摇头,“我们要卖早点的事情不着急,我是想,要不先过去摆摊看看,试着先营业一下,有效果就租地方。” 她笑弯了眼眸,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第五百六十三章 试营业 邱欣丽点点头,“的确这么做更没有风险一些,那你就先去试一试,等到真的合适了,那我再去租地方。”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我试营业效果不错之后,你再去租地方。” 人一拍即合,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柳欣鸢决定之后就去向早餐该买一些什么东西。 要说一定要吃一些包子,油条之类的东西,可是只吃这些东西,又容易觉得腻,而且还容易噎住,得想一个配套的东西才是。 柳欣鸢盯着放在盆里的黄豆,看了很长时间,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做豆浆。 她是个说干就会干的人,当天晚上就准备好了,第二天想要在外面售卖的早点,并且第二天早早醒过来,把东西都准备好,推着摊子去了学堂外。 柳大龙因为南镇离学堂很远,所以也得早早的前来,看到柳欣鸢已经支起摊子,就立刻走了过去。 “姐姐,我昨天才跟你提的意见,你今天就已经把摊子支起来了,你真厉害。”柳大龙不遗余力地夸赞着。 柳欣鸢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笑了,“还是我弟弟聪明,会给我提这种生财之道。”说着抿了抿嘴,“早饭吃了吗?” 柳大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回答道:“姐姐,我没有时间吃饭,我早早的起来就得赶紧前来学堂,因为镇子离这儿太远了。” 柳欣鸢看着他心疼的不行,就从自己的笼屉里拿出来两个包子递给了他。 “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姐姐都会在这里卖包子,你要是饿了的话,就来找我拿,不能早上不吃饭。”柳欣鸢一边嘱咐着,一边看着他吃。 柳大龙点着头,“姐姐做的东西真的是太好吃了,其实之前第一次吃姐姐做的饭的时候,我就想留在姐姐这里了,只不过娘不喜欢。” 听着他这样说,柳欣鸢自然是高兴的,“喜欢就好,你只要喜欢姐姐做的东西,姐姐就很高兴。” 柳大龙吃的高兴,忍不住点点头。 距离学堂上学时间越来越近,所以学堂门口出现了很多人,都纷纷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想看看这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欣鸢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叫卖吆喝自己打东西,只是安静的打开了笼屉。 香味四溢。 众人都闻着包子的味道围了过来,柳大龙见状也知道给柳欣鸢拉客,“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就是我那个姐姐,做东西很 好吃的。” 他说着很兴奋,“我姐姐的包子也很好吃,你们快尝尝。” 柳大龙说的高兴,众人都被他的情绪影响了,纷纷去买包子品尝。 柳大龙看着所有人都夸赞,他也很高兴。 “呸,这是什么东西啊?也敢拿给本少爷吃,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一个小孩忽然把包子丢到了地上。 柳欣鸢抬起头看过去,竟然是周茂那个小子。 “真不愧是穷酸人家出来的人,连这种东西都咽得下去,甚至还觉得好吃。”周茂不遗余力的诋毁着。 柳欣鸢不气不恼,反而撑在桌子上,安静的看着他。 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才没有幼稚到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但是柳大龙却不高兴了,直接一拍桌子指着周茂:“你告诉我哪里不好吃了?你连尝都没有尝过,就随意诋毁人家,真没礼貌。” 周茂笑了笑,“这可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包子不好吃,他们也都觉得不好吃,你们说是不是?” 他是周家的小公子,学堂甚至是有他们周家一半的资助,所以所有人都有些不太敢和周茂叫板,乖乖放了包子。 “你们,你们!”柳大龙气的不轻 。 柳欣鸢知道小孩子年轻气盛,很容易就被这些事情打击到了,立刻安慰道:“有些人靠着权势让人信服,远不如咱们自己靠着努力来的强。” 她撇了一眼周茂,“而且这小孩引以为傲的权利,说不定还没你姐姐大。” 周茂被气的不行,恶狠狠的瞪着柳欣鸢,但是后者却完全不想理会他,默默的将自己的包子收起来。 柳大龙虽然还是生气,但是看着周茂也气,他就平衡多了。 总算是没有光他一个人生气了。 柳欣鸢收包子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小男孩,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包子若有所思,似乎是很想吃的。 她想了想,将一个包子偷偷的塞给小孩,小男孩有些呆滞的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 “吃吧,他扔不了了。”柳欣鸢偷偷说着,还笑了起来。 小男孩斯文的吃了起来,柳欣鸢看着这小孩吃东西,心情好了很多。 “胡润!谁让你继续吃的!”周茂看到胡润竟然也在吃包子,正是一股气不知道往那儿撒,胡润就来了。 他冲过来想要一把拍掉胡润手里的包子,但是被柳欣鸢拦住了。 “我接受任何人对我食物的不喜欢,但 是我不接受你挑三拣四还不允许别人吃的态度。”柳欣鸢冷下脸来。 周茂早就见过柳欣鸢这副表情,知道她这副表情到底多可怕。 他不说话。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胡润,“快吃吧,这个包子的馅儿可是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和好的,味道很好呢。” 胡润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柳大龙走到了柳欣鸢身边,低声八卦道:“姐姐,其实周茂可不喜欢胡润了,但是他又不能拿胡润怎么样,胡润是不是很厉害?” 柳欣鸢一下子就笑了,“怎么什么八卦你都知道,嗯?” 他笑嘻嘻的回答:“那是自然,我在学堂里面可是很受欢迎的,而且还是真心喜欢我,不是喜什么人家里的权势。” “你闭嘴!”周茂像是炸毛的小猫,一下子就具有了攻击性。 他看着柳欣鸢,“你做的东西难吃死了,不仅难吃还难闻,你做的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好吃的!这个包子也难吃的……” “唔!” 周茂说话间被打断,胡润直接把包子塞到了周茂嘴里。 他看着周茂,终于说话:“总要尝尝才能知道好不好吃,仅凭自己臆断,是为不公,凭着偏见针对,是不义。” 第五百六十四章 病症 柳欣鸢本以为这个周茂要说什么话去反驳一下,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什么话都不说的堵着耳朵听着。 她看了眼胡润,心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小唐僧吗?很会念。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能随便评头论足,先生说过,未知其全貌,不可乱语评。”胡润继续说着,一边说还皱起眉。 周茂看着胡润,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周茂这么狂,为什面对胡润这么没办法?”柳欣鸢很好奇的问柳大龙。 柳大龙啧啧两声,道:“胡润也是富家子弟,而且先生很喜欢胡润,所以周茂怕他怕的不亚于对先生的害怕。” 她忍不住觉得好笑,“到也真是一物降一物。” “胡润说得对。”先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来了,突然从人群中、出现。 周茂看到先生的一瞬间,立刻转身想跑,柳欣鸢好整以暇的看着周茂,忽然觉得这些小孩子还都挺可爱的。 “周茂!”先生语气很是严厉,周茂的表情有些欲哭无泪,他转过身来看着先生,低着头不说话。 他也不敢说什么。 “姑娘,怎么想到来门口摆摊了?”先生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问道,笑眯、眯的表情让柳欣鸢无法和刚刚 那个严厉的人联想在一起。 柳欣鸢一笑:“先生好,我就是来看看是不是适合售卖,先生若是觉得不合适,那我不来亦可。” 先生立刻摆摆手,“不是,只是我也闻着香,想来尝一尝姑娘的包子。”他一顿:“谁不知道姑娘是京城美食大会的魁首?” 她笑起来,没再说什么。 “大家都来尝尝柳姑娘的手艺。”先生说着笑起来,自己先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柳欣鸢的手艺是真的很好,吕先生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赞不绝口,让其他的的学生纷纷都上前去拿。 周茂看着这一幕,自然不高兴的很,撇了撇嘴低下头,也不说话。 眼前这个招呼着学生们赶紧吃的人是他的先生,他自然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挪移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包子上面,回想了一下,刚刚胡润喂给他时,嘴里留下的味道,想想其实也挺好吃的。 周茂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拿了一个包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到没人注意他,立刻塞到了嘴里去。 柳欣鸢自然是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看着他这么着急的吃,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想,孩子果然还是孩子。 她走了过去 拍了拍周茂,“怎么?你不是嫌弃这个包子吗?现在怎么吃起来了?是觉得这个包子味道很好,是不是?” 周茂憋红了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就那样看着柳欣鸢,也不说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不说你。”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去看着其他人,“这还有豆浆。” 众人听闻,纷纷拿了包子和豆浆开始吃了起来,因为有吕先生的带动,所以她的食物很快就卖光了。 眼看学生们都吃饱喝足了,吕先生也不带着他们玩闹,招了招手:“该回去上课了,孩子们。” 柳欣鸢朝着吕先生作揖,吕先生也回了个礼。 眼看着吕先生把孩子们都带回去之后,柳欣鸢也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准备回去。 她准备回去之后,先去找邱欣丽一趟,告诉她今日的结果,看来买势还是不错的,在学堂里面租个地来买早点是可行的。 柳欣鸢还没有将摊子收拾好,就看到小蝶匆匆忙忙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 “小蝶,我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柳欣鸢立刻走到了小蝶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腕,皱着眉询问道。 小蝶看到柳欣鸢的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劳烦姑娘赶紧去趟府上,我家夫人……” 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然后哽咽了起来。 柳欣鸢皱了皱眉,“长话短说,你我一边走一边说。” 小蝶抹了抹眼睛,点点头。 柳欣鸢并没有直接去邱府,而是先选择去一趟医馆,小蝶说已经请过刘师傅了,先去问问病情如何。 刘师傅猜到了柳欣鸢会来,早早就等着柳欣鸢了,她进门时,刘师傅直接将早上问诊的单子给柳欣鸢看。 “早上去时,是昏头胀脑的,我开了一贴药才好了不少。”刘师傅一边说一边给别人配药。 “我觉得还是得你自己去看看,我觉得是心病,可是可不能这么确定。”刘师傅回过头来认真说道。 柳欣鸢抿抿嘴点头,“好,我知道了。” 言罢,她带着小蝶赶紧去了邱家,邱欣丽陪在邱夫人身边,手里捧着一碗粥,正想喂给邱夫人。 邱夫人摆摆手,并不喝。 “阿欣。”她叫了一声,邱欣丽回过头来看她,柳欣鸢上前唤道:“伯母好,我来给您瞧瞧您这是怎么了。” 邱夫人点点头,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似乎 打不起任何兴趣似的。 柳欣鸢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总得尽力去瞧瞧才行。 她并没有搭脉,而是掰开她眼睛看了看,眼周围有很严重的红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熬的时间很长。 可是邱夫人一介妇人,她一无国政繁忙,二无财务之忧,不知为何会让自己这么劳累。 “您最近,是不是没睡好?”柳欣鸢坐在了床边问道,邱夫人的状态让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邱夫人点点头,“晚上睡不着,白日里也是,但是精神也不是很好。”她转过头看柳欣鸢,“有时就算是睡着了,也很快就醒了。” 她闭了闭眼睛,“觉得无趣,觉着吃不下喝不下。” 柳欣鸢听着症状,越听越不对劲。 “那,您现在有没有什么极其想要的东西?或说是想要去做什么?”柳欣鸢问道,心里很担心。 这症状和抑郁症几乎吻合,就要看邱夫人有没有求死之心了。 邱夫人摇摇头,“那倒是有,不过也没什么劲儿去做。” 柳欣鸢松了口气,看起来症状还不算是很严重,眼前的状态,应该得算是郁结于心的症状。 她看着邱夫人,“伯母,您是不是有发愁的事情无法解决?” 第五百六十五章 婚事 邱夫人眉头一动,看着柳欣鸢的眼中带了些悲伤,随后她点了点头,叹气道:“为人父母的,怎么会没有呢?” 她心头一动,看了看邱欣丽,后者也是紧张的看着这边。 “伯母,像您这样郁结于心,总是要舒散开才能彻底解决。”她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您也要多出去走走。” 邱夫人摇摇头,靠着靠椅不说话了。 邱欣丽坐了过去,“娘,您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甚至都想的把自己愁病了。” 闻言,邱夫人看着邱欣丽,有些犹豫,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欣儿,我担心你姐姐的婚事啊。” 邱欣丽一愣,不说话,安静的看着邱夫人,等着邱夫人继续往下说。 “你姐姐自从从鄞京被退婚回来,就有些不太正常,她还被你爹禁足在院子里,现在我也见不到姐姐。” 邱夫人抬起头来已经满眼是泪。 “而且,关于你和你姐姐的事情,镇子上很多人都已经打听到了,你姐姐现在嫁不出去,也没有人敢要她,还觉得她恶毒……” 邱夫人一边说,一边掩面哭泣。 柳欣鸢看着邱夫人这样,一时间觉得自己那点儿心疼纯粹是喂了狗了。 她 没说话,抬起头来。 “娘,总会有人不嫌弃姐姐的。”邱欣丽仍旧冷静的说着。 其实她知道她娘到底想听她说什么,但是她不愿意说。 “欣儿,你一定要这样子逼着我吗?”邱夫人有些着急了,一边说竟然还哭的更加厉害了。 邱欣丽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柳欣鸢其实有些担心邱欣丽会心软同意原谅,可是她一定不会让邱欣丽原谅邱淑丽的,给她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不可能抹掉。 “伯母,其实也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对阿欣有些不太公平。”柳欣鸢问道。 邱欣丽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柳欣鸢以为她心软了,刚要开口,就听到她道:“娘,我不会原谅姐姐的。” 她顿了顿,“应该是说,我不会原谅邱淑丽。” 邱欣丽转过头去,“她明明是姐姐,可是还要我为她善后,我明明是妹妹,可是我偏偏就要被所有人当做备选。” 她摇摇头,“娘,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我受不了,真的很受不了,您能明白我吗?”说着她回过头去。 邱夫人眼里一片灰暗。 “可是你姐姐现在已经被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是个恶毒的人,要是你身为妹妹也 不原谅,那她……” 邱欣丽摇摇头打断,“可是这都是姐姐自讨苦吃的,娘,难道您自己不知道吗?姐姐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邱夫人不说话了。 “娘,你溺爱了她,就要让她承受这样的后果。”她抿了抿嘴,“之前你不是给姐姐送了一批画像吗?以我们家的财力,招个人入赘也未尝不可。” 柳欣鸢看着她说着话,一时间有些惊讶了,甚至是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邱欣丽了。 明明记忆中她并非是如此模样。 “娘,您也要想好了,这些人究竟值不值得托付,或许,我和阿鸢去瞧瞧也行,这是我唯一能为姐姐做的了。”邱欣丽回过头来。 虽然话说的狠心,但是柳欣鸢清楚的很,其实邱欣丽心软的不行,根本不会真的只做她嘴上说的这些。 她无奈,但又很感动。 感动自己的朋友至纯至善,但又无奈这份纯善被随意利用。 邱夫人叹了口气,“是了,你姐姐回了话,说就那个叫薛卿凡的男子,她就要这个人。” 邱欣丽皱了皱眉,“那个从鄞京来的?他为什么放弃鄞京那样的地方,突然跑来兖州这个地方?” 她看了看柳欣鸢 ,“真的是个清白的人吗?” 其实邱欣丽深深的怀疑这个人并不清白。 邱夫人摇摇头,“因为真的不知道,所以才想让你去看一看,欣儿,淑儿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让她后半生平安。” 邱欣丽看着邱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柳欣鸢走上前去拉住了邱欣丽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好,娘,我找小厮将人带去酒楼,先看看这个人究竟如何。”邱欣丽答应下来,随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柳欣鸢朝着邱夫人道别,也离开了屋子。 “阿欣!” 柳欣鸢追出来,一把拉住了邱欣丽的手腕,担心的看着她。 邱欣丽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只是摇了摇头,“我其实没事的,只不过……”她苦笑一下,“只不过是有些难过罢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人的心就是偏着长的,我永远都不会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 柳欣鸢看着她这么说,心里哽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以前似乎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她低下头,开始回想自己以前发生过什么,忽然一下笑了,突然就释怀了。 “或许,总会有人对你好的 ,苦难到最后不都会变成美好吗?”柳欣鸢上前说着。 她的苦难虽然终结在上一世,可是这辈子给了疼爱她的爹娘,满眼是她只娶她为妻的爱人,她很幸运。 邱欣丽笑了笑摇摇头,“无所谓,总之有你就好。”她挑眉,“去瞧瞧那个薛公子?” 柳欣鸢这才想起来刚刚答应了邱夫人的正事,点了点头,“也好,我觉得那人的确是应该看一看,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一边说一边皱起眉。 邱欣丽也是点头,“我其实第一次知道薛卿凡的来历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了,就像刚刚我问的,我不觉得他真的会目的单纯。” 柳欣鸢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落魄了也犹未可知,眼下的确是要赶紧去看一看,免得看走了眼。” 她点点头,二人立刻前往茶楼去。 在等着薛卿凡来的路上,柳欣鸢听邱欣丽说了关于薛卿凡的事情,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不太单纯。 真的会有人只是喜欢兖州山水留在兖州吗? 柳欣鸢觉得就算是有,也不会有人会因为贪看风景,就把自己当做赘婿“嫁”出去,这在男人眼里实属大耻了。 她仍旧认为,这薛卿凡不会是什么好人。 第五百六十六章 雇佣 二人在茶楼里其实也没等了多长时间,就看到了小厮带着个人走了进来,二人正襟危坐,表情都不由自主的端庄起来。 小厮带着薛卿凡上了楼,二人看着拐角后走来的男子,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对方,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属实不是她们两个苛刻,实在是因为这个薛卿凡长的太过于平凡。 “二位姑娘,听闻是邱姑娘的朋友,不知找我何事?”薛卿凡十分礼貌的问道,虽然看着样貌不怎么样,但是人的确是彬彬有礼。 柳欣鸢觉得很奇怪,按照邱淑丽那种人的性格,难道真的会喜欢这种样子的男子吗? 她不觉得。 “是。”柳欣鸢先反应过来,“公子请坐,还请公子不用紧张,我们只不过是帮着邱姐姐来相看相看罢了。” 她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眸子里透着纯真,叫人喜欢的紧。 邱欣丽也回过神来轻笑:“是啊,我们也的确是很想看看,被邱姐姐一眼看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她随手摘下自己的面纱,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随后朝着男子一笑。 柳欣鸢看着邱欣丽这个笑,忍不住心里颤了颤,心想她这个样貌做这 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心动不已。 “既然如此,二位姑娘见我可有什么不满?”薛卿凡目不转睛,看着二人也只是温和的笑着。 柳欣鸢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怎么看都觉得,像邱淑丽那样张狂跋扈的女子,配上这么一个柔和的人,实在是违和的不行。 而且…… 柳欣鸢偷偷打量着薛卿凡,心想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平凡,丢到人堆里都不一定还能把人找到的长相,和邱淑丽的眼光实在是相差甚远。 邱淑丽会不会只是脾气来了,不太高兴了所以随便指了一个人? 而且,听刚刚邱夫人说的,邱淑丽精神状况也不太好,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指的人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后来反应过来了也记不起来这件事。 “姑娘,刚刚开始就这么盯着在下了,可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吗?”薛卿凡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往的问道。 柳欣鸢有些许尴尬,笑了笑之后回答:“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看邱欣丽,“只是觉得公子和邱姐姐不相配。” 薛卿凡没想到柳欣鸢竟然能将这话说 的这种直来直去,直接愣住不知所措了。 柳欣鸢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邱姐姐长的太好看了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说着,她还笑了一下。 的确,邱欣丽美的动人心魄,没道理亲姐姐会长的很丑,只不过邱淑丽长的并不是美人的貌美,而是夫人的凌厉罢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同样张狂的长相。 她并不觉得样貌好坏就能决定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适配程度,但是按照邱淑丽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一定看不上薛卿凡才对。 难不成,关一段时间禁闭,就都想开了吗? “姑娘直来直往,在下佩服姑娘直白。”薛卿凡说着,“只不过读书人,并不是只在意样貌的,还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柳欣鸢点点头,“邱姐姐喜欢就是了,你到底和邱姐姐配不配,与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 薛卿凡一笑,没说什么。 “阿欣,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能不能和邱姐姐相配?”柳欣鸢自然而然的挽住邱欣丽的胳膊,笑着问道。 邱欣丽看着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其实是不想继续再费劲儿了,就点了点头,“我其实觉得还不错。”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了,总归也不是我夫君,倒是无所谓什么模样。” 说话间她笑容又绽放,“那我们快走吧?” 薛卿凡看着两人合计,就坐在一边淡定的喝茶,什么话都没多说。 邱欣丽知道这是柳欣鸢有话要说,就点点头,“薛公子也看到了,小妹实在是有些顽皮,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我就先带着她走了。” 她说着一笑。 薛卿凡却当做没看见这风情万种的笑容,而是起身拱了拱手,很是君子的弯腰作揖。 柳欣鸢打量着薛卿凡。 其实从刚刚开始,到现在,薛卿凡一直温温吞吞的不着急,很会让人有好感。 而且,在她们两人说点什么不好听的东西时,也没什么反应,明显听到了,但是并不选择跟她们两个人计较。 她抿抿嘴,有些觉得动摇了。 这么想着,二人从楼上下来,邱欣丽准备结账时,瞧见薛卿凡已经先一步将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二位姑娘,请。”薛卿凡打手,做一个请人出去的动作。 柳欣鸢又打量了一下薛卿凡,拉着邱欣丽离开了。 走出去不远,柳欣鸢又回过头来拉住了邱欣丽,“阿欣,你 觉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假,但是假的又有点真?” 邱欣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感觉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就是觉得他不应该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她叹了口气,“我有些看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若是守身在家,就算是你姐姐没了,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柳欣鸢犹豫着,“难道并不是为了钱来的?” 邱欣丽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确定了。 “我其实也觉得不可能不是,但是他刚刚那些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邱欣丽一边说,一边抿了抿嘴。 她的确是不理解。 “而且,我刚刚摘了面纱看着他的时候,什么话没多说,只是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并不避讳与我眼神撞上。”邱欣丽一边回想一边说。 柳欣鸢也注意到了,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行为还是很值得提倡了。 “而且他对着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避讳,反而是直肠子一个,一直盯着我看,我反而是会觉得自己不该继续盯着他。”邱欣丽一边说一边还有些发愁。 她看着柳欣鸢,“一点头绪都没有,鸢儿,不如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吧,这件事先到这儿。” 第五百六十七章 暴雨梨花针 柳欣鸢没办法,只是先点点头。 一起回去之后,邱夫人已经下来了,看着两个人回来,似乎就知道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柳欣鸢看了看邱欣丽,不说话。 邱欣丽回答道:“我觉得那个人其实目的不纯,但是所有行为又很不错,故此我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她听着邱欣丽的回答,忍不住跟着点点头,抬起头来看着邱夫人。 邱夫人似乎是有些忧愁的,她说道:“你这么说,就是没有见过他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心里揣测了,是不是?” 听着邱夫人这么问,柳欣鸢基本就觉得没戏了。 八成是觉得这个女婿不错了,那她们其实不要招嫌才是。 “对,的确是只是我这么想而已。”邱欣丽说着,“娘觉得还不错的话,可以给姐姐引见一下,二人相处相处之后,或许才有结果。” 邱欣丽说着,的确就是很完美的回答。 柳欣鸢看着邱欣丽,感觉她现在很委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她身边了。 “好。”邱夫人终于笑起来,“那就让你姐姐去接触接触,要是真的不好其实也 来得及,你觉着呢?” 邱夫人总喜欢把问题都抛给邱欣丽。 她点点头,“娘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同意的。”邱欣丽抬头,“那我现在去找姐姐明说?” 闻言,邱夫人立刻摆摆手,“不用。”她走过来,“我自己跟淑儿说就是了,辛苦你了。” 说着,还笑了笑。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邱夫人这个笑属实是觉得有些心酸了。 一副不熟悉的客气模样。 “鸢儿,娘亲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咱们不用管了,我们走吧。”邱欣丽笑起来,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她眼里都要流泪了,一时间心疼的不行。 “走走走。”她接话,“伯母再见。” 说着,二人一起到了外面去,她一直拉着邱欣丽的手,紧握着并不松开,眼里很担心的看着邱欣丽。 “伤心归伤心,你不用这样瞧着我,其实这种事情多了之后,就并不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邱欣丽说着,撇撇嘴。 “我只是不知道,只不过是去通知一下而已,我能对邱淑丽做什么?”她自嘲的笑笑,不知道是在问谁。 柳欣鸢默默抱住了邱欣丽,“我怕她不高兴伤害你, 不去就不去了。” 邱欣丽闻言,微微一怔,忽然一下就有些想哭了,转身紧紧抱住了柳欣鸢,将头埋进了她颈窝间。 她一下一下拍着邱欣丽的后背安慰着,感觉她的确是伤心的狠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邱欣丽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平和的对这柳欣鸢说:“鸢儿,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忙,回去吧。” 她说着弯弯唇,帮柳欣鸢将鬓边长发挽到耳后。 柳欣鸢看了看她,点点头:“的确是还有事要回去,你既然已经觉着能看开了,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她顿了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我都在就是了。” 邱欣丽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你要娶了我似的,行了,快回去吧,你有事要做就快回去。” 柳欣鸢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柳欣鸢一直在心里寻思这件事,总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为什么邱夫人会对邱淑丽这么上心?她不认为只是因为邱淑丽是什么所谓的长女,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 因为邱欣丽也是一样的,但是态度实在是不一样的很。 柳欣鸢走着走着忽然顿住,脑海中 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那就是邱欣丽并不是亲生的。 想到这儿,柳欣鸢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多少有些扯了,邱欣丽虽然漂亮的不像话,但是能看得出来眉眼唇瓣和邱老爷邱夫人长的还是很像的。 按照这么说来,就不能算她不是亲生的。 这就更让人奇怪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她一边想一边摇摇头,觉得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她去了酒楼里,看到林希儿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倚靠着栏杆的见墨,有些觉得好笑。 柳欣鸢想了想没有走过去看林希儿,反而是走向了见墨,“见墨,怎么在这儿站着?前厅还需要你呢。” 见墨回过头来看见柳欣鸢,笑了一下:“姑娘回来了,前厅现在也没什么客人,就躲在这儿清净清净。”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见墨,为什么觉得不清静?” 见墨摇摇头,“倒也没什么。”他看向柳欣鸢,“对了姑娘,听见一说,公子和姑娘遇刺了,是怎么回事?” 柳欣鸢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后怕,要不是南宫雨辰帮她挡了一下,她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儿和见墨说话了。 “很凶险是真,但是我们的确是尚且不知这波人什么来路,究竟是为了什么。”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发愁。 “所以我现在担心,要是再遇见这些人,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属实是有些不安全了。”柳欣鸢说道。 见墨若有所思的看着柳欣鸢,并没有说什么。 “你之前教我的什么一招制敌,我也没用上,根本没办法近身,这估计只能挣脱挈制用的吧?”柳欣鸢撑着桌子问道。 见墨点点头,“姑娘说的没错。”他顿了顿,“姑娘的意思是,教一些别的给姑娘吗?” 她点点头,“我想学一门暗器,这样就能在阿南和别人打架时放冷箭了,那样子阿南的胜算更大些。” 见墨无奈的摇摇头,“姑娘真的是小看公子了,一对一公子从未输过。” 柳欣鸢闻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那可就不止是一对一了,一对多他也完全不怂,厉害的很。 “姑娘你看。”见墨从自己袖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圆筒状东西,“这叫做暴雨梨花针,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有这样的效果。” 言罢,见墨一按,银针如细雨一样发了出去,这任什么人来了都得被扎成筛子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吃醋 “这东西不错。”柳欣鸢从见墨手里拿过来,随后在手里把玩,“看起来防身效果不错。” 见墨伸过手去,拿过来那个圆筒,“姑娘,这个东西你现在拿着其实还是有些危险,我觉得,不如等我改造一下再给姑娘。” 她摇摇头,直接一把抢过来,“我可不觉得,我就觉得这个挺好的。” 二人普通的抢夺,落在林希儿眼里,就像是打情骂俏一样,她心情很不好,但是也不知道能说什么,默默站在原地看着。 “姑娘,这个暴雨梨花针还有个不太好的点,那就是杀伤力大,要是想留着活口,就不能用这个东西。” 见墨支着桌子说着,少年束起的发垂在肩上,看起来颇有少年气,比起平时一脸认真的表情,的确是朝气多了。 “而且这个只能用一次,要是姑娘想要持久战,这个似乎并不合适。”见墨继续说着。 她垮了脸,“刚刚看着这个东西效果不错,现在听你一说竟然有这么多缺点,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留着了。” 见墨笑起来,“姑娘不必纠结,改一改就能用了。”他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将暴雨梨花针的针拿了出来,“针可以单独使用。” 柳欣鸢看着见墨,只见他迅速将一根银针没入她后颈,她就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这是点穴?”柳欣鸢有些惊奇的问道,觉得这个手法还是挺让她觉得有意思的。 见墨摇摇头,“这个其实不算什么点穴,有些高人用手指就行,我还是需要借住外力的,而且要是换成姑娘,这个穴或许封的时间或许也不会很长。” 柳欣鸢有些忧愁,“那怎么办。”她抬起头问道,声音有些犯愁。 但是不远处的林希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听见声音软软的,一时间心酸起来。 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痴心妄想的,毕竟身边姑娘如此优秀,不论是哪个男子看到了,肯定不会来喜欢她的。 林希儿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跑开了。 柳欣鸢那边并不知道,见墨还在和柳欣鸢一起研究穴道。 “这儿!”柳欣鸢说着,银针没入见墨脖颈,见墨总算是顿住动不了了,她洋洋得意的看着见墨,“我学的是不是还挺快。” 见墨一笑,“姑娘这么说,倒是显得公子更厉害了。” 闻言,柳欣鸢起了兴趣:“阿南?你这么说是因为阿南也能这样点穴吗?” 见墨嗯 一声,“公子点穴的手法就是纯靠内力了,用手指就行,不必像你我一样,得借助银针。” 柳欣鸢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原来阿南这么厉害,之前倒是都已经小看他了。”柳欣鸢感慨了一句。 之前第一次见南宫雨辰的时候,可没想到美人竟然武力值这么高,而且也没想到南宫雨辰并不是一个病美人。 “好了姑娘,这个就是需要多扎一扎假人试一试,才能熟练,我建议姑娘就先学习点这个穴位,遇到危险的可用性更大一些。” 见墨说道,说完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腕。 柳欣鸢震惊的看着他,“你不是,你不是被我点穴了吗?怎么还能自己行动?” 见墨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和姑娘说的,姑娘没有内力,封不了太长时间的。” 她抿抿嘴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 “我也该去后厨看看了,等我找时间把针先找齐全了。”柳欣鸢说着,伸着懒腰离开了,往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之后,就看到林希儿一个人站在一边揉面,看起来表情很呆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挥挥手,想问一问她怎么了,但是林希 儿却没回应她。 柳欣鸢奇怪,“怎么了希儿?看着你不太对劲。” 林希儿听到柳欣鸢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 “没什么姑娘,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她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也没什么,姑娘不用担心我。” 说着,继续垂眸和面。 柳欣鸢看着她这个样子就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的反应和表情的。 而且,她笃定是和见墨有关系的事情。 “是不是,因为见墨?”柳欣鸢小声问道,真诚的眸子看起来很担忧,林希儿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又有些难过了。 “姑娘,我感觉他喜欢姑娘都比我要多。”林希儿带着哭腔说道,声音很叫人心疼。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有些没想到。 所以,刚刚是听到了她和见墨在哪儿讨论武器,而且没看到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然后吃飞醋了吗? 柳欣鸢觉得有些好笑,点了点林希儿的额头,“想什么呢小丫头片子,见墨对我那叫尊重,你懂不懂?” 她真是有些被气笑了,“你真是会胡思乱想。” 林希儿扁扁嘴,“也不是我多想,而是我觉得,我在姑娘身边真的没人 会喜欢我的,毕竟有姑娘这样子的人,我多不起眼。” 柳欣鸢看着她这样,忍不住叹气。 “你别这么想。”她想安慰,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咽了回去,“不如,我带你看看他到底对你什么感觉?” 林希儿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待会儿我帮你去问见墨,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你就躲起来听。”柳欣鸢说着,看着林希儿。 林希儿有些激动,但是又有些害怕。 “姑娘,这样真的好吗?”她问着,还有些担心。 柳欣鸢叹气,“那你要是不想知道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 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林希儿最终点了点头,“希望姑娘帮我。” 她笑起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帮你吗?走,现在就帮你去问。” 说着,拉着林希儿去找见墨。 见墨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柳欣鸢,立刻恭恭敬敬作揖,“姑娘,您怎么来了?问银针的事情?” 柳欣鸢摇摇头,“希儿有人求娶,这人我很看好,我问你,到底想不想让她嫁出去?你还是不是喜欢希儿?” 她一顿,“你不想,我就不会答应把希儿嫁出去。” 第五百六十九章 嫁给别人吧 见墨闻言,犹豫很久,就在柳欣鸢以为终于刺激有效之后,听到他慢慢的说:“那就,把她嫁给别人吧。” 柳欣鸢愣住,看着见墨有些不理解。 “既然姑娘都觉得是个好人家,那就一定不会差,希儿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她。”见墨慢慢说着,说的还挺笃定。 柳欣鸢傻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见墨抬眼,目光里闪着悲伤,但是又十分坚定。 柳欣鸢表示不能理解,她感觉树后的林希儿一定又哭了。 “不是,你难道不准备再想想吗?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柳欣鸢问道,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些好心办坏事了。 见墨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柳欣鸢觉得头疼,她看着见墨问道:“你总不能就是这样真的对这些事不闻不问了吧?” 她抿抿嘴,“希儿是真心喜欢你,你若是不解决了这件事,难道不会……” “所以我说,姑娘,给希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不配。”他说着垂眸,看起来整个人悲伤的很。 柳欣鸢有些气急,又想说什么,林希儿却突然从树后跑了出来:“我不需要嫁什么好人家,我只想嫁给你,你要是不想娶我,也不用给我 乱点鸳鸯谱!” 林希儿说完之后,哭着就跑走了,柳欣鸢看着她跑走,回头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刚才是不是已经听到,希儿在那颗树后面站着了?所以你才故意说这种话给她听?”柳欣鸢问道。 从刚刚开始她就看到见墨的眼神一直瞄着那边,但是说话还是毫不避讳,她以为没看见,现在细想想,或许是看见了,故意这样子说的。 “姑娘,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给希儿找一个好人家嫁了,我这样子的身份,不能嫁给我。” 见墨说着低下头,紧紧攥着拳。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心有不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问:“有人这么说过吗?” 见墨抬起头看着柳欣鸢,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那边林希儿离开的方向,“有人告诉过你,你配不上希儿吗?” 他不说话,抿了抿嘴。 “五品带刀侍卫,是官员,不是奴籍,而且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你与她何处不配?”柳欣鸢问道。 她的确是有些气,怎么就能这样子随意支配女子的爱慕。 见墨看着她,有些不知说什么。 “你若是一直如此下去的话,希儿一定会被你 弄丢的。”柳欣鸢皱着眉说。 见墨虽然有些不想,可是他还是说:“姑娘确实像我这样子的人,的确不适合娶妻,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没有办法给对方一个承诺。” 她有些气了,“有时候对方不一定需要的是你的承诺,而是你的一个态度。” 柳欣鸢说着想到了南宫雨辰,“你是阿南的贴身侍卫,阿南过的什么生活,我就不提,你也知道。” 她说起来又有些苦涩又有些甜蜜。 “他不愿意放开我,希望我能做他的妻子。”柳欣鸢看着见墨,“你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呢?” 见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慢慢低下头,若有所思。 “希儿身为一个女子已经这样勇敢了,你还想要希儿做什么?”柳欣鸢问道,也是有些真的生气了。 见墨还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 “可是公子也曾经动摇过,他觉得不能任由自己连累姑娘。”见墨不太敢盯着柳欣鸢看,但是认真的说。 柳欣鸢看着他,“你看着我。” 她深吸一口气,“之前你告诉我喜欢希儿还作数吗?” 见墨愣愣的点点头。 “你如实告诉我,她要 嫁给别人,你真的是愿意的吗?” 他闻言愣住,许久之后摇了摇头,“我不想她嫁给旁人,我想,想娶她为妻。” 柳欣鸢叹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选择折磨彼此呢?何必这样做呢?” 见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希儿应该还没有跑远,要是真的从心的话,就去把人追回来,若是你真的想让她嫁人,那我也没办法。” 柳欣鸢觉得自己话已至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见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决定了似的转身就走,看着方向应该就是去追林希儿了,结果如何,过程在了。 希望,他们两个能有个好结局。 柳欣鸢看着两人走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真有做红娘的潜质。” “是吗?” 耳边传来温润如水的声音,人未至,香先闻,柳欣鸢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一闻就是南宫雨辰身上散发的,她感觉熟悉。 南宫雨辰果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柳欣鸢笑了起来:“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吗?”说着她握住了南宫雨辰的手蹭了一下,抬起头笑起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笑容,心都化了。 “ 怎么在这儿?”他轻声问道,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 柳欣鸢抿了抿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解决一下见墨和希儿之间的问题罢了。”说着她撇撇嘴,“真是主子侍卫一个德行。” 南宫雨辰有些好笑,“怎么这么说?” 她转过身来,仰起头看着南宫雨辰,“刚刚见墨可是告诉我了,你是有那个想法想要放弃我的。” 南宫雨辰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什么,看着柳欣鸢多少有些许心虚。 “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险些就被放弃了呢。”柳欣鸢说着,其实也是故意调侃南宫雨辰。 没想到他认真了。 他摸着她的头发,道:“阿鸢,那个时候我身边危机四伏,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怕连累你,怕你受伤害。” 说着将人紧紧抱住,头埋在她颈间,“我想娶你,想爱你,可我不想让你出事,若我的希望和爱会让你置身危险,我宁愿没有。” 他谈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笑了还是如何,听着声音变了变。 “阿鸢,我这个人恶劣的很,就算是知道会伤了你,还是选择了留你在身边,甚至,想把你锁在我身边。” “让你这辈子只能见到我一个人。” 第五百七十章 护卫 “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起来也好,困在身边也好,只要你想,就都可以。”柳欣鸢说着。 南宫雨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眼睛一湿,忽然觉得自己将人留在身边这个行为很值得。 “阿鸢,你可真是要命。”他轻笑着说道,柳欣鸢眨眨眼睛,抬手将银针没入他脖颈,然后从他怀里钻出来。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银针,说道:“这句话说的倒是的确不错,我可真的是要命。” 南宫雨辰有些无奈,看着她竟然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仿佛刚刚根本都没有控制住他。 “我刚刚不是把银针插\进去了吗?为什么你还能动?”柳欣鸢觉得很奇怪,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宫雨辰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这些东西应该是见墨教给你的,他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说,我深谙此道?”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见墨的确是说过,南宫雨辰精通于此,但是也的确没有告诉她,南宫雨辰解穴竟然也是这么快。 “点穴的事情倒是可以借助银针,可是解穴的事情,就是需要自身的内力了。”南宫雨辰接过她手里的银针,“你要是遇到一个 和我一样武艺高强的人,你现在就死了。” 柳欣鸢皱起眉,“可是我并没有习过武,若是在遇上什么刺杀这种事情,我也不能总是躲在你身后吧?”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鸢,我心悦与你,不论何时何地,你都不是我的累赘。”南宫雨辰说完之后顿了顿,“不过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想成为拖累。” 柳欣鸢点点头,“我既然是有能力去学的,那我能不成为你的累赘,就尽量不成为。” “其实我觉得你要是想用银针当武器防身,也不是不可以,这个想法也不错,你有没有想过在银针上抹毒药?”南宫雨辰转转手里的银针。 柳欣鸢愣了愣之后看着南宫雨辰,“就像刚刚,你就算是没有封住穴道,银针上的毒药也足够你将敌人拖住。” 她抿了抿嘴,“倒是见墨给了我一个杀伤力很强的玩意。” 柳欣鸢这将暴雨梨花针拿了出来,递给了南宫雨辰,“这个武器杀伤力大,而且几乎是一击毙命。” 他笑了一下,“但是有的时候你要的并不是一击毙命,而是需要留下活口。” 她点点头,撇着嘴有些委屈。 “但是这暴雨梨花针虽然能保障你的安全,可是保障不了对方的安全,你要是用过头了,就容易把人杀了,活口不留。” 南宫雨辰将她心里的顾虑一一说出来。 “所以说才会叫我银针点穴,但是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要是遇上稍微强大一些的敌人,银针点穴反而是会加速我死亡了。” 柳欣鸢说着有些气馁。 南宫雨辰摇摇头,“下毒也不一定非要下致死的毒药,你下一些能控制人行动的毒药,不也可以吗?” 她眼前一亮,“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可以下一些像软骨散一样的东西,人只要沾上就会无力。” 南宫雨辰点点头,“类似于软骨散,还有一个乌金散,效用比软骨散更加大,几乎是触及皮肤,就会无力。” 他想了想之后又说,“而且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还有力气的,包括牙齿。” 她挑眉,“那这东西不错,还能防止活口被抓到之后咬舌自尽。” 他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说,我觉得这个东西你可以用在你的银针上。” 柳欣鸢点点头,“我知道了。” “姑娘,外面有人找你。”冬姑从外面进来喊柳欣鸢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南宫雨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找她。 柳欣鸢和南宫雨辰一起往外走,看到酒楼门口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大约而立之年。 她和南宫雨辰对视一眼皱起眉,用口型告诉他,并不认识这个男子是什么人。 “这位先生好,不知你找我可有什么事,我们哪见过吗?”柳欣鸢走上前去行了个礼,礼数周到。 男子笑了笑,“姑娘不认识,现在的我也是正常的,但是姑娘一定是见过我的,而且若是我换一个样子,姑娘说不定对我印象深刻。” 柳欣鸢皱着眉,有些不明白这人这么意思。 “姑娘,你瞧瞧我手里面的骨雕,你觉得怎么样?”男子说着举起来手里拿着的东西,朝着柳欣鸢笑了笑。 “这个骨雕,卖一百两银子。”男子继续说道,随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店里面坐下,抬头看着柳欣鸢。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之前买来的那个骨雕盒子。 “你是那位,那位老人家?”柳欣鸢有些惊讶的问道,随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可是,可是年纪不对啊。” 男子看着柳欣鸢,忽然一下子左手臂折了回去,就像是老 人家的手臂一样。 她惊呼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南宫雨辰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把人按在怀里。 “姑娘,你别害怕,这其实是一门吃饭的手艺而已,不用紧张。”男子笑着说道,柳欣鸢有些不知说什么。 南宫雨辰走上前去,“缩骨术,这不是已经失传已久了吗?没想到您竟然还会用。” 男子摆摆手,“不是什么有名的功夫,不足挂齿。” 他拱了拱手作揖,柳欣鸢回过神来也朝着男子拱手,“是我之前目不识珠,倒是没看出来先生这等本事。” 男子笑起来,“姑娘不认识也是应该的,这东西的确是如这位公子所言,快要失传了。” 言罢他看了看后厨的方向,“其实那日就闻到了,不知道,我能否讨姑娘一杯桃花酿喝喝?” 她立刻同意,“这只是小事。” 说着,就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准备去搬两坛酒过来。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个人是很能喝酒的。 柳欣鸢刚走,南宫雨辰看着她离开之后,转过头去看向了那男人,他眼神中带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不知道能否问问这位先生,你的这门手艺,是从那儿学来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抓贼 南宫雨辰问的真诚,也的确只是因为想知道这手艺到底是跟谁学的,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就是让男人有了些怪异的感觉。 “自然是我师父教我的。”他说着,看着南宫雨辰,“看着公子也应该身份不俗,缩骨术这种东西,往常都是皇亲国戚才知道的。” 他眉心跳跳,心想着这实在是不太会装,试探都弄得这么明显。 “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身份,只不过就是见多识广罢了。”南宫雨辰应对自如,这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男人笑了笑,“公子说得对。” 言罢,靠近了南宫雨辰,“公子考过来些,我告诉你。” 南宫雨辰看着,微微侧头,但是并没有选择靠过去,而是就这样的距离待着。 “你们干什么呢?”柳欣鸢这时忽然从背后出来,抱着两个坛子走过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随后轻轻笑了笑,歪了歪头。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回答道:“其实也没说什么,我问了问这位……能人,这个本事在哪儿学的。” 男人看到酒,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拆开就喝了起来,一口酒下肚,他感叹:“许久没喝过这样的酒了。” 柳欣鸢看着他 这样喝酒,忍不住轻轻一笑,随后坐了下来,看着人喝酒。 “之前为什么要装扮成老年人的样子呢?”柳欣鸢很好奇的问道。 男子看了看她,嘿嘿一笑,回答:“老人家比较好博同情,而且,一般没什么人欺负老人家,还觉得老人家阅历多,东西也好。” 柳欣鸢啧啧两声,觉得这人真贼。 她没有再问什么,倒是男人开始自顾自说起来,一边说一边喝。 “我告诉你小姑娘,我知道的东西很多,而且……”他忽而愣住,目光顺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柳欣鸢奇怪在看什么,顺着看了过去,但是那边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柳欣鸢很好奇的问。 男人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姑娘别挂怀,我们继续聊,继续聊才是正途。” 说着,他果然又挑起来另一个话题了。 柳欣鸢看着他一直说,一直喝,心想自己刚刚想的果然没错,这人竟然真的酒量很不错。 “哎呀,这真是好酒,姑娘酿酒点手艺是真的很不错了。”男人感慨着,说着站了起来,一摊手:“只不过,我没钱了。” 柳欣鸢看着他这样,怔愣一下,随后 笑了。 “没有就没有,就当作是交个朋友,以酒会友,多侠气。”柳欣鸢笑眯\眯的说着。 南宫雨辰仍旧坐着,看着男人。 男人听到柳欣鸢这么说,显然是有些惊喜的,笑着问道:“难道姑娘就不觉得,我这白吃白喝的不合适吗?” 柳欣鸢摇摇头,“有时候与人相交,就是图了一个相交甚欢,既然我和先生你交谈很高兴,那自然是无所谓了。” 闻言,南宫雨辰也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心里觉得自己媳妇真是个善良的人。 “可是姑娘,我过不去。”男人说道,“不如,我给你当护卫,用保护你来抵债如何?” “不用。”南宫雨辰忽然站起来,“她一个女子有家人保护即可,不需要再多什么保护了。” 说着,他表情还有些警惕。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看了看男人看了看他:“太没礼貌了。” 南宫雨辰没说话,也感觉到了。 自己刚刚那么说多少是有些失礼了。 “小伙子别着急,我对你的夫人自然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的确心里过意不去。”男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笑呵呵的说着。 柳欣鸢看了看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真的不用,我这儿这么安全,有什么需要……” “咻!” 她话音不落,一支筷子从她发边擦了过去,直接钉到了一个人面前,而且还是穿过领子钉了过去。 柳欣鸢愣了一下,南宫雨辰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这人武艺高强不在他之下,他起身这一击,不论如何他都来不及反应帮柳欣鸢挡过去。 “啊!” 惨叫声响起,柳欣鸢转过头去看,那个被筷子钉在墙上的男子直接吓得尿裤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 柳欣鸢看着那人,回头看了看男人,并不说话。 “说说吧,自己干什么了?”男人走上前去,将筷子抽了出来,看着这个男人,目光不太友善。 那男子直接跪下,手里拿着一串荷包。 “对不起爷,我以后再也不偷了,希望爷饶了我小命。”男子说着,随后甚至想磕个头。 男人拦住了,他说:“不用磕头,这事儿你自己决定过得去那就过去,过不去给被偷了荷包的人道个歉。” 柳欣鸢环胸看着这人,忽然觉得这人其实也不错。 和那些逞英雄的不一样,是真真切切的自己觉得这件事需要自己了, 才动手,并且还能善后,并不是逞英雄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是是是,爷说的是,我这就滚去道歉。”小贼说着,就要走,柳欣鸢却一把将人按住,她喊到:“见墨!送官!” 小贼看着柳欣鸢,又求救似的看着男人,似乎希望男人救救他。 男人若是有所思的打量着柳欣鸢,说道:“倒是没想到,姑娘这么果决,直接将人送去县衙。” 她回头一笑,“虽然说偷几个荷包对于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要是真的偷到了需要钱的人身上,这可就是人命关天了。” 柳欣鸢挑了挑眉,“这人一看就没有改过自新,你一旦放了他,转眼就又能给你找事儿,为了让自己清净点,还是直接送官爽快。” 男人点点头,“姑娘说得对。” 见墨从楼上跳下来,压着男子往外走,周围响起掌声,男人笑了笑:“好了好了,不用不用。” 柳欣鸢支着桌子看着男人,“从刚刚到现在,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吧?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我们了?” 男人想了想,微微一笑:“胡乐凡。”他看着柳欣鸢,“我的名字是胡乐凡,这个名字就是我的本名,不是化名。” 第五百七十二章 留下 柳欣鸢其实还没有想到化名那个份儿上,只不过,这人自己就说了之前是说过化名的。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之前是个走街串巷的艺人,的确一般不会选择用本名去卖艺,而且还会带个面具。 “这个名字听着倒是,很特别。”柳欣鸢说着,她其实也没觉得多特别,就只不过是让人觉得这个名字,很像是现代人的名字而已。 胡乐凡倒是笑呵呵的,“所以,姑娘觉得留下我当护卫如何?我这本事也不差,洞察力也很强。” 柳欣鸢还想拒绝,被南宫雨辰拦住了。 “好,多谢。”南宫雨辰答应,随后作揖道谢。 柳欣鸢看了看南宫雨辰,没有立刻询问到底为什么,而是安排小厮带着胡乐凡去梳洗梳洗,换身合身的衣裳,不至于和乞丐似的。 “刚刚你不是还不同意吗?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就同意了?”柳欣鸢问道,还带了点儿揶揄的意思。 南宫雨辰笑了,“刚刚他出手,我都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这若是冲着你去的,不说拦下,我甚至都来不及替你挡下。” 闻言,柳欣鸢略有些心惊。 这人究竟武艺如何,竟然连南宫雨辰都承认的强悍。 “你的意思是 ,这人很厉害?”柳欣鸢又压低了一点声音,亮晶晶的眸子抬起盯着南宫雨辰看,眨眨眼睛。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很厉害,他要是愿意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会觉得很安全。” 柳欣鸢点点头,“你俩不是不相上下吗?我有夫君,怎么夫君还想着要再给我找个人保护?” 听她这么问,一瞬间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无奈的看着柳欣鸢。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柳欣鸢笑起来,“待会儿我去趟邱府,自那日之后还没去看阿欣,我去看看她。” 南宫雨辰点点头,“沈信那边还有动作,我也去查一查。” 说起这些,柳欣鸢忽然想起来南宫雨辰身上的伤口:“不过你也是,明明那个时候受了伤,怎么不听劝好好休息?” 南宫雨辰看着她突然翻起来这件事,有些无奈了。 “好好好,我好好休息,夫人所言,何敢不从?”他一边说一边笑,还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子。 柳欣鸢低头一笑,抬起头来看着他。 胡乐凡被小厮带着又回来,此时换了一身装扮的胡乐凡,看起来和刚刚的确不一样,刚刚而立之年的青年,刮干净胡子便成了成熟的类型 。 柳欣鸢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很是刚强。 “阿鸢。”南宫雨辰有些不大高兴,觉得柳欣鸢盯着别的男子在看。 柳欣鸢也是无奈的很,她说:“你是孩子吗?尽吃一些这种飞醋,让自己不高兴。” 南宫雨辰不说话了,因为觉得有点丢人。 胡乐凡大笑起来:“原来姑娘的夫君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起初不愿意让我做侍卫。”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已经害羞了,默默看了一眼那边的南宫雨辰,回过头来:“好了,也别取笑他了,我还怕他受不了呢。” 胡乐凡不说话了,柳欣鸢说:“待会儿我准备出去一趟,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胡乐凡想了想,“侍卫不就是主子去哪儿我也要去哪儿?” 他笑起来:“那自然是姑娘准备去哪儿,我就跟着姑娘一起去就是了,姑娘觉得呢?” 她点点头,“倒是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待会我去邱府,怕邱府的人觉得我这身边跟着一个男子,不太好。” 胡乐凡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一时间就没要一定跟上去的兴趣了。 柳欣鸢又交代两句,随后直接离开院子,前往邱家。 进门柳欣鸢 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邱欣丽,而是邱淑丽,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那人就是薛卿凡。 柳欣鸢其实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薛卿凡竟然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拿下邱淑丽了,让邱淑丽现在这么喜欢他。 “鸢儿你来了。”邱欣丽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明灭不定,看起来并不算很高兴的样子。 柳欣鸢拉住了邱欣丽的手,“怎么了?” 她指了指那边的薛卿凡和邱淑丽,“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而已。” 犹豫一下,邱欣丽转过头去盯着柳欣鸢,有些困惑的问道:“鸢儿,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和我姐姐好的有点太快了。” 说完,她皱着眉转过来,目光有些忧愁又有些不理解。 柳欣鸢只是愣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去看二人相处的法子,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你若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的确是如此。”柳欣鸢说着,“不过,阿欣,你觉不觉得,这件事稀奇的很。” 她说着,拉着邱欣丽回了屋子里。 “都已经回来了,到底有什么稀奇的?”邱欣丽问道。 柳欣鸢往前凑了凑,“之前听着你娘不是说邱淑丽精神状况不太好吗?那现在和薛 卿凡这么好,真的是好吗?” 听着这句话,邱欣丽并不知道这是怎么意思,因为之前邱欣丽并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觉不觉得有可能邱淑丽根本看不清,或者是不觉得薛卿凡是这个样貌的?”柳欣鸢说着自己的推测。 邱欣丽摇摇头,“应该不至于。” 二人面对面看着对方,邱欣丽到底是有些犹豫了,她问:“但若是这么说的话,也其实不是不可能了,是吧?” 柳欣鸢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想做什么,最后还是直接坐了回去。 “虽说如此,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会做。”邱欣丽说着,往外面看了看,“我不喜欢姐姐。” 柳欣鸢走上前去抱住了邱欣丽,“好。” 她在邱府留了一会儿,和邱欣丽说了说近期发生之事。 “胡乐凡?你找了个护卫?”邱欣丽有些惊讶,随后目光调侃:“那,王爷真的愿意你找个护卫在身边吗?” 柳欣鸢无奈笑笑,脑海里回荡着刚刚南宫雨辰的反应,她看着邱欣丽,“其实,也并不是不答应罢了。” 邱欣丽靠近,目光似乎真的很好奇。 她抿抿嘴,“算了,同意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变卖 邱欣丽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子,“你说你之后要嫁给一个这样的醋坛子,你怎么办?” 柳欣鸢笑了起来,“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全心全意放在心头,不叫他吃醋难过。” 闻言,邱欣丽微微一怔,随后轻笑出声。 “你们两个呀。”她感叹一声,“我娘身体好多了,鸢儿,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她?” 柳欣鸢眉梢一压,表现出一种不悦的样子,“没事了就好,我也懒得去看。”说着抿抿嘴,“也不想去。” 邱欣丽垂眼点点头,没说话了。 即便是没有看到邱欣丽的表情,柳欣鸢都能知道她现在一定很是难过,什么话都没有多说,默默的伸手抱住了她。 “鸢儿,鸢儿。”她低低叫了两声,没说话。 柳欣鸢最后将邱欣丽情绪安抚好之后,才回了酒楼,胡乐凡还在,不过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信。 “你来这里干什么?”柳欣鸢语气并不是很好,尤其是看到他身后还跟着黎浅歌,表情更加不好了。 没有一个人能在险些被这个人杀掉之后,还能笑得出来的。 “我来想问陈一发一些问题。”沈信周准备说着,表情看 起来很是认真,而且再往深里瞧瞧,似乎还带了些愧疚。 柳欣鸢转过头去,“不见,你们走吧。” 沈信有些着急了,往前走了两步:“这件事对于我而言的确很是重要。” 她斜睨了沈信一眼,准备往回走。 “站住!”黎浅歌叫到,随后伸手就想去抓柳欣鸢,胡乐凡更快一步到了柳欣鸢身前,挡住了黎浅歌的手。 柳欣鸢皱了皱眉,回过头去看到胡乐凡反剪着黎浅歌的手,而黎浅歌一脸菜色。 “浅歌!你干什么!”沈信也是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想要拉开胡乐凡,缺被他冷笑一声打断了。 “你想过来见你的朋友,你就直说,不要打着保护姑娘的名义来保护他。”胡乐凡的话直白,说的沈信顿了一下。 他看着黎浅歌,摇摇头,“她身边卧虎藏龙,你又怎么敢对她动手的?”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皱眉摇摇头,“沈信,我说了不让你见,就肯定不会让你见。”她回头往前一步,“除非杀了我。” 沈信看着柳欣鸢,眼里压抑着什么。 “你不要用这种事情来逼我,说不定我真的能干的出来。”沈信十分沉静的说道,“我找他的确有事要调 查。” 柳欣鸢环胸,“是你要调查,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沈信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柳欣鸢。 “其实问来问去,你无非也就是那两个问题,陈一发不会告诉你,你也少白费功夫。”柳欣鸢冷声道。 胡乐凡看着两人,“姑娘说的没错,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样子的人了,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非要麻烦到别人。” 沈信一个字都没有反驳,只是摇摇头。 她看不出沈信这个摇头的含义,也并不想知道。 “你!”黎浅歌有些激动往前一步,被沈信一把拉住,“既然柳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死皮赖脸再呆下去的理由了。” 他回头一笑,“柳姑娘可要看好你手里面的这个人,我能抓他一次就能在抓第二次。” 言罢,转身带着黎浅歌离开了。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终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沈信究竟是为什么这样? 刚刚回来的时候,沈信一直喊着她柳儿,虽然说称呼她不喜欢这样亲密,可是同样也表达了他们还是朋友。 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姑娘,拉开了距离,生分了起来。 “怎么了 ?”胡乐凡看出来她不太高兴,走到她身边问到。 柳欣鸢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朋友,正在一个一个消失。” 她低着头,“但没有办法,阻止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胡乐凡“哎”了一声,不知从身上哪个兜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骨雕,放到了她面前,说道:“花有开就有败,人有聚就有散,过去就都好了。” 他笑了起来,“都是往前看的嘛,你瞧瞧这个骨雕是不是更好看?”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目光也随着他的话,盯着他手上的一个骨雕。 这个骨雕做的十分的具有观赏性,就像是唐代的那个葡萄花鸟银镂空香囊一样,只不过里面并没有放铃铛。 “这个一定很难做吧?”柳欣鸢有些惊讶的看着,伸手摸了摸。 “也不算难做。”胡乐凡看着这个骨雕,“只不过这个材料可不容易找。”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问:“那这个是用什么做的?难不成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胡乐凡有些无奈了,“咱们淮朝,虽然说朝局上风起云涌,可到底 还是国泰民安,不会发生拆人骨做骨雕的事。” 他顿了一下之后,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太全面,又说:“至少我不敢这么做。”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这摸着也不像上回那个盒子一样,是狼骨头,那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孔雀。”胡乐凡说着,“这是两只孔雀的骨头做的,本来还想用它们的毛色上色,可是有毛的孔雀骨头是不会往出卖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很难得。” 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其实这个东西还是挺有分量的,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东西卖出去,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胡乐凡看着她,“你还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对骨头这种东西并不避讳吗?说白了,做骨雕一般卖不出去。” 柳欣鸢挑眉,“那我要是真的能把你这个东西卖出去,你又待如何?” 他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再做一个送给你,当做报酬。” 她闻言笑起来,“行行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要是让你做的话,可不要耍赖。”说着她挑眉,随后从袖袋里拿个一个小瓷瓶出来,洒在了骨雕上,香气向外飘了出去。 “那现在,它就变成一种香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莫过偏见 胡乐凡看着在那里摆弄这个骨雕,其实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真的能把这个东西卖出去,只是由着她来试试而已。 “虽然说香料撒了不少,但是要让味道沁进来,还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你等明日我一定能把它卖出去。” 柳欣鸢很确定的说着,还挑眉看了看胡乐凡。 胡乐凡很无奈,“好好好,能能能。”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安静下来而已,在胡乐凡的眼中,柳欣鸢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胡,胡大哥,你是准备跟着我一起回去,还是就要在酒楼里住着,二楼是有房间可以住的。”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胡乐凡,想了想之后,还是称其为大哥较好。 胡乐凡想了想,“跟着你回去吧,反正是当你的侍卫,总不能只当这一会儿。” 她点点头,“那既然如此,胡大哥就跟着我一起回家吧,我们家还有几个院子可以住,胡大哥可以挑一下。” 胡乐凡摇了摇头,“不用挑了,离你最近的就可以,毕竟我是去保护你的,又不是去享乐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嗯,那就得去胡大哥住在我的院 子旁边了。” 胡乐凡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两个人一起回了家里,柳欣鸢将他安顿好之后,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刚进了自己院子,就看到陈蕊坐在里面。 “娘,你怎么在这里坐着?现在天冷了,不能在外面坐着,快跟我回屋子里。”柳欣鸢走上前去扶起来陈蕊,拉着她进了屋子里。 陈蕊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直接说。 这一切柳欣鸢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娘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跟她商量,所以才会是这副表情。 “娘,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现在说吧。”柳欣鸢将茶水倒出来,随后又给陈蕊倒了一杯温水。 陈蕊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面忍不住酸涩,“这些年来,娘让你委屈了。”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觉得很莫名其妙,怎么突然会说委屈她了? “娘和爹一直疼我,爱我,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呢?我觉得高兴还来不及呢,娘,你不用这么想。”柳欣鸢一边笑,一边抱住了陈蕊。 陈蕊却一反常态的推开了柳欣鸢,“不,这不是娘多想,是我真的委屈你了,明明我有能力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却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 她低下 头,“是我自己胆子小,不敢面对事情,才让你过的这么委屈。” 柳欣鸢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娘话里的意思,沉默下来。 “娘之前跟你说过,我其实是曹贵妃的女儿,也就是当朝公主,你还记得吗?”陈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柳欣鸢抿着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呢?” “所以说,娘要是勇敢一些,承认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你生下来就不会是一个村女,而是郡主了。”陈蕊眼里带着歉疚。 她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娘,成为郡主,不一定会有现在这么幸福,恰恰是因为娘选择了爹,所以我才能过的这样无忧无虑。” 柳欣鸢紧紧捏住了陈蕊的手,“所以,娘的选择是对的,我很开心。” 陈蕊叹了口气,“以前看你这么高兴,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身份真的是一道鸿沟。” “并不是。”柳欣鸢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像我和阿……王爷,身份悬殊如此之大,他照样只爱我一人,只娶我一人。” 陈蕊摇摇头,“娘不是说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要是承认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你去做他的正妃,那就是顺理成章 的事。”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就算是要给你一个侧妃之位,还是觉得便宜了你。”陈蕊说着有些哽咽。 柳欣鸢看着陈蕊这个样子,很笃定,南宫雨辰一定说了什么。 “有些话,娘不用去在意。”柳欣鸢心疼的抱住了陈蕊,“有的时候别人的话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有这份心,想娶我,并且只想娶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笑起来,“而且我的本事,娘亲你还不知道吗?” 陈蕊看着她,没说话。 “我呀,就算是像孙悟空一样大闹天宫了,我也只做妻不做妾。”柳欣鸢说完笑了起来。 陈蕊听着一笑,忽然一下子又流了泪下来。 “我知道,鸢儿聪明能干还漂亮,可是这些你本都不需要的,所以,娘想给你一个正正当当的身份,让你嫁与他做正妃也不会被人诟病。”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陈蕊陷入了这种误区之中,总认为是她没有给她一个身份,她才嫁的这么艰难。 “娘,你要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或许就遇不到王爷了。”柳欣鸢说着,叹了口气。 陈蕊看着柳欣鸢,仍旧心疼。 “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委屈,娘亲也不 用觉得我有多委屈,成为他的正妃,是我应得的,而不是拥有什么身份才能得到。”柳欣鸢说的坚定。 她站起来,“门当户对讲究的是眼界与涵养,既然我二人这两样具是登对,门第身份又有何妨?” “那不过是世人偏见罢了。”柳欣鸢说道。 陈蕊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子的话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些陌生,总觉得这种话她说不出来,可是又说了出来。 “所以,娘亲,您不用自责,更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柳欣鸢坐下来。 陈蕊叹了口气,摇头,“最后你一定会嫁给王爷,做他的妻子,我给你个身份,只是让这条路更加平坦。” 她眼里很真诚,“天下做父母的没有一个不心疼自己子女的,我希望我的鸢儿,想嫁的人,想嫁就嫁,不必顾虑其他。” 柳欣鸢一瞬间被这句话感动到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的确,如果她的娘亲是公主,而非一个村妇的话,她要嫁给南宫雨辰会简单很多,她娘亲不想让她吃多余的苦头。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她娘,什么都已经想到了,什么也都已经想好了,甚至愿意逼自己一把。 第五百七十五章 售卖 陈蕊拍着她的手,“所以说娘想承认自己的身份,让你也能有一个好的身份,你愿意吗?” 柳欣鸢突然一下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泪水就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努力忍着不让泪掉下来,抬起头来,挤出来一个笑。 “娘亲都这么为我着想了,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只不过娘亲您要是承认了,您这些年来所经营的自由,就都没有了。” 柳欣鸢感动归感动,可还是要把利弊都说清楚,她不想让娘亲在之后的岁月里面,为此感到后悔。 陈蕊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比起来我家鸢儿的幸福,又算什么呢?”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柳欣鸢的脸。 柳欣鸢感受着自己脸颊贴上了一只带有薄茧的手,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是从小抱着她长大的手。 她一下就哭了。 “怎么给哭了?”陈蕊看着有些心疼的擦掉了她的眼泪,“你是娘亲的掌上明珠,娘可最看不得你哭了。”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哭的更加喘不上气来。 “娘亲,你说我投胎转世的时候,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柳欣鸢一边哭一边问,看起来样子滑稽得很,可是又的确感动的很。 陈蕊有些哭笑不得的抱住了她,“什么叫你走了好运,明明是娘亲走了好运才是,能有你这样子的女儿。” 她抱紧了陈蕊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娘亲恢复身份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帮忙,你可不能这样子哭下去。”陈蕊说着。 陈蕊一贯会使用自己的需要来让人打起精神。 柳欣鸢抹了一把泪,“娘亲放心,公开身份自然有人能帮你,我们不需要操心,而且,我要让娘亲风风光光的公开。” 陈蕊摸着她的头,“那娘亲等着你帮我。” 她一下子笑起来,抱住了陈蕊,母女两个抱在一起,温馨的很。 陈蕊当夜留了下来,抱着柳欣鸢睡了一夜,她许久没有跟女儿睡一张床,竟然意外的有些许陌生,可是,到底还是会熟悉。 第二日,胡乐凡明显看到她很高兴,他很奇怪的问:“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柳欣鸢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来笑了笑。 “我们现在去酒楼吧,那个裹貂应该熏香熏的也差不多了,待会儿我就帮你卖出去。”柳欣鸢竖起来一根食指说的很是肯定。 胡乐凡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做 好给你做一个骨雕的准备吧。” 她挑了挑眉,随后一起去了酒楼。 进门就看到了林希儿,她的表情好看了不少,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调侃道:“这是发生什么喜事了?看着你这么高兴,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小媳妇要出嫁了呢。” 林希儿红了脸,“姑娘就不要取笑我了,姑娘明明知道是什么事情的,说起来,还没有谢过姑娘。”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福了福身,算是道谢。 柳欣鸢自然知道为什么,所以她很高兴。 “有了你这句谢谢,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柳欣鸢说着,随后就在楼上看到了见墨,“你小子没想到这么勇啊。” 见墨因为这句调侃弄的有些红了脸,“姑娘,你还真是见谁都要说上两句。” 她挑眉,“不行吗?” 他叹了口气,“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自然做什么都可以?小的怎么敢管姑娘你呢?” 柳欣鸢忍不住笑起来。 见墨随后看到了她身后的胡乐凡,看着柳欣鸢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询问这人的身份。 有些时候他其实还是挺有眼色的。 柳欣鸢将放在柜台里面的骨 雕拿了出来,还没有凑到鼻尖去,就闻到了一股香气飘散,她挑了挑眉,“不错,成了。” 嘴里一面说着,一面拿着这个骨雕走到了几个人面前,给他们去闻。 “昨日撒的香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这么香。”胡乐凡有些惊讶了,他以为只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把戏。 柳欣鸢很是骄傲:“那个是我自己研制的香粉,就是香味太浓了,一直卖不出去,撒到东西上香味冲淡,果然好闻很多。” 说着提起来手里的骨雕看,随后一笑。 “要是还是昨日那个样子,说不定真的卖不出去,可是你现在把它改成这样,我倒是相信这个东西能卖出去了。”胡乐凡说着。 她闻言立刻道:“昨日,我们可是已经打赌了,怎么改是我自己的事情,最终的目的是把它卖出去,要是卖出去了,可不能耍赖。” 胡乐凡点点头,“我还能因为一个骨雕跟你计较吗?自然是说到做到。” 她高兴极了,提着骨雕到了外面去。 胡乐凡也跟着他一起到了外面,柳欣鸢也不叫卖吆喝,只是写了一块板子,放在了骨雕旁边。 上面写着:西域异宝,仅此一件。 别的标注什么都没 有,就只写了这一句话。 胡乐凡觉得她倒是很会,就这一句话就能挑起来人的购买欲。 是不是西域来的宝贝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半句话。 仅此一件。 胡乐凡靠在门框上,很确定这个东西是能卖出去了,但是卖多少就不一定了。 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也不乏有人过去询问,只是柳欣鸢都一一摇了头,甚至都没有跟人讲价钱。 直到,有一位蓝衣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柳欣鸢面前。 “这个东西,小姑娘你准备怎么卖?”那蓝衣夫人问着,柳欣鸢伸出来一只手,“五十两银子。” 蓝衣夫人也毫不犹豫,直接从钱袋里面掏了五十两两银子出来,“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小姑娘,你这个东西我要了。” 胡乐凡站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成交的竟然能这么快。 柳欣鸢笑盈盈的接过银子,“夫人爽快,这个东西就是您的了,。” 她顿了顿,又道:“银货两讫,夫人再会。” 说着抱拳作揖,蓝衣夫人看了看她,笑了笑之后转头上了马车,马车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着远走,柳欣鸢笑容慢慢淡下来。 她回头看着胡乐凡,“怎么样?”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介绍 胡乐凡拍了拍手,“姑娘真厉害。”他走过来看着那边,“你甚至都没有介绍这个东西,就这样卖出去了。” 她挑了挑眉,“这就是文字的魅力。”说着将钱给了胡乐凡,“这是你货品卖的钱。” 胡乐凡看着她递给他银子,有些惊讶,“这就给了我了?我还以为你把这东西卖出去,会把银子收下。” 柳欣鸢挑了挑眉,“不会,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会拿着这笔钱去做什么?”她问完之后,支着脑袋看着胡乐凡。 他看着银子想了想,立刻就进了酒楼里面。 “既然有了银子,那一定是先给你捧场。”说着大笑着走进去,众人都不认识他,看着他这样只觉得有些奇怪。 柳欣鸢笑了笑摇摇头,“别紧张,这是好人。” 说着,她看向胡乐凡:“不知道这位客人想要些什么?” 胡乐凡笑起来,“想要的东西不少,你说有什么特色菜式,我可是馋你这儿的菜已经许久了。” 她环胸看着胡乐凡,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菜色的确不少,只不过感觉都不是你喜欢的口味,不如,给你弄些好酒如何?” 胡乐凡点点头,“那就多谢姑娘了。” 柳欣鸢闻 言,就准备去后厨找酒,站在一旁看着的林希儿和见墨都略微有些不太高兴。 明显这些话都是在使唤柳欣鸢了,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别人来使唤她,自然是感觉有些不爽了。 “不知您是何人?”林希儿生冷的语气问道,胡乐凡也不傻,她开口就知道不太喜欢他。 他回答:“我是刚刚那位姑娘的护卫,或者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同伴?” 林希儿冷哼一声,“你自己说的话自己的相信吗?我们从来不会去使唤姑娘一下,但是看着你这可并不是这样的。” 胡乐凡没忍住乐了,他说道:“小姑娘觉得我在使唤她?” 林希儿不说话,冷着脸看着胡乐凡。 见墨倒是更加冷静些,他说道:“既然身为护卫,那总有身为护卫的自知之明,让主人家来伺候,是不是不好。” 虽说话没那么难听,可是确确实实也是在讽刺他了。 胡乐凡笑了笑,“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你们不错,瞧着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喜欢她,这样爱护着她。” 林希儿转过头去,赌气的撇了撇嘴。 见墨看着胡乐凡,和林希儿同样一个姿势。 柳欣鸢从后厨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觉得奇怪 也觉得好笑,就问道:“怎么了这是?”说着将酒放在桌子上。 胡乐凡耸耸肩,“你身边这群人还真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见墨和林希儿一瞬间僵直,越发觉得好笑了。 “你身边这些人还真是都很维护你,怎么,你给人家下什么迷、魂药了?”胡乐凡一边笑一边问。 柳欣鸢靠着桌子站着,“什么迷、魂药?也许,当了个红娘?” 胡乐凡摇了摇头笑着。 她其实大约也能知道为什么胡乐凡说这种话,无非就是这两个人觉得看不惯胡乐凡而已。 至于原因也不用多想,觉得胡乐凡做了对她并不礼貌的事情。 胡乐凡其实觉得很好笑,看着两人如此,没忍住笑了。 柳欣鸢看着见墨和林希儿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觉得自己一定得解释什么,不然的话,这两人估计就越发不待见胡乐凡了。 “说起来,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个人。”柳欣鸢说着顿了顿,“他叫胡乐凡,哎应该算是我新收的侍卫。” 见墨打量着胡乐凡,也不说什么话,就只是安静的看着。 “如你们所见,我是柳姑娘的侍卫。”胡乐凡站起来,手里已经拿 上了开封的酒坛子,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 其实也并非是吊儿郎当,只不过是在见墨二人眼里如此罢了。 “以后估计他时常会出现在这儿,所以你们可不能有什么矛盾。”柳欣鸢说着,还笑了笑。 她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其实不难,但是不一定能做得到。 就比如刚刚他们两个的态度。 “姑娘,其实您要是缺护卫,我可以问王爷调派来几个,实在是不用启用一个……”他犹豫了一下,“外人。” 胡乐凡闻言挑了挑眉,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 她叹了口气,心想她就知道一定会这样的。 “虽说不熟,可是也的确是不能直接拒绝他是吧?” 柳欣鸢一招反客为主,就把自己变成和见墨两人一边儿的了,听得胡乐凡没忍住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 她煞有介事道:“刚刚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就到了他们这边来了,对不起,有些物质了。” 胡乐凡又笑了,随后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见墨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是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会要保护,要是我还不如别人,我就该像姑娘一样被保护起来了了。” 胡 乐凡一掌下去,吓得见墨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边,总觉自己也有些打不过了。 刚刚人怎么出手的都没怎么看清楚,而起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在身边,也能感觉到,这人是真的深不可测。 “啧,少个桌子。”柳欣鸢说着,有些可惜眼前这个桌子。 胡乐凡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用担心,这个桌子我一定会赔给姑娘的。” 柳欣鸢摇摇头,“也没什么,反正你是要保护我的,一个桌子而已,我还没有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说着她站起来,“吃饭吧,今日一早我也饿了。” 见墨和林希儿看着她坐下,都有些惊讶。 但是胡乐凡却什么也不说,竟然真就和柳欣鸢喝了起来。 一整日都没什么风波,柳欣鸢安心和陈一发在后厨做菜。 到了夜里,胡乐凡又跟着柳欣鸢一起回院子里,他说道:“没想到你身边没我想象的那么危险。” 柳欣鸢笑了一下,“那是自然,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怎么会危险?” 说着顿了顿,“反倒是你这个护卫看起来更危险。”她一笑,转头往院子走:“你可别连累我啊。” 言罢,俏皮笑笑,转头回了院子。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夜半遇刺 柳欣鸢回了院子,此时已经天黑,她有些累的倒在床上躺着,脑子里想着近些时日的事情。 事情发生了太多,让她也有些应接不暇。 她现在首要去想的,应该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娘亲将身份堂堂正正的说出去,该不该借沈信之口,她纠结了一整日。 柳欣鸢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着了,脑子里乱的很,导致她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 睡梦中,她忽然灵台一亮,神经顿时都醒了过来,一下子警惕起来,但是她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空气中多了一丝诡异的甜腻气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抬手吃了一颗稳定心神的药丸,继续躺在床上。 门被推开,她立刻起身,被子盖住了枕头,自己躲在了床后。 幸亏外间里间隔了一层屏风。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杦泄露进来,折射了一道银光。 是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剑。 柳欣鸢偷偷将银针捏在手里,看着那边的黑衣人,心想着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谁派他来的。 正在这样子想着就看到这个黑衣人抽出腰间的长剑了,朝着锦被里面的枕头狠狠刺了下去。 连刺了十几剑之后,终于听到声音 不对劲,猛然掀开被子,发现里面是枕头,之后顿时就慌了。 知道自己刺杀失败之后,就准备赶紧逃走。 此时柳欣鸢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银针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刺破了他的皮肤,银针上的毒药,已经开始有了作用,黑衣人感觉自己四肢发软。 “胆子不小,敢自己一个人来刺杀我,能躲过门口的护卫,一路到这儿来,看来你还是挺厉害的。” 柳欣鸢声音甜腻腻的,像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让人感觉美艳而又危险。 黑衣人明显咽了咽口水,但是没有说话。 “刺杀失败之后落到别人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柳欣鸢冷冷的问道。 她的手划过黑衣人的脖颈,“你要是想试一试我的手段的话,我也不介意。” 黑衣人打着哆嗦,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现在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要是你愿意说呢,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拿冻得冰凉的手指,贴住黑衣人的脖颈。 平日里温暖的手,现在却像一 把兵刃一样,让黑衣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真可惜,看起来你并不想告诉我,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撤了手,“这根银针有毒,我也不折磨你,等到她独发时,你自生自灭就好。” 她忽然笑得十分灿烂,“只不过这毒的感受可不好受,我记得上一个用它的人呢?全身腐烂,万蚁噬心而死。” 黑衣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又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柳欣鸢。 “你,好恶毒。”他只短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柳欣鸢耸了耸肩,“我都给你自己选择了,是你非要如此选择,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说我恶毒,不觉得自己这话过于无理取闹了吗?” 黑衣人立刻又软下来,“姑娘,伤害你这件事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男人钱财,替人办事。” 柳欣鸢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那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拿钱买我的命?” “周员外。”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黑衣人最毫不犹豫地供出来自己背后的金主,这让柳欣鸢觉得十分奇怪。 古代的刺客不是都讲究要保护雇主的信息 吗?即便是宁死,也不愿意将雇主的信息透露一二,这和她所知道的怎么不太一样? “你倒是告诉我,是哪个周员外?”柳欣鸢脸上不动声色。 黑衣人一五一十的将周员外的信息告诉了柳欣鸢,几乎是事无巨细,连周家有没有狗都告诉了她。 柳欣鸢表情十分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心想着这人到底是为了杀她而来的,还是为了告诉她周员外的信息而来的。 “只不过住址我不知道,住址对我们刺客也是保密的,这件事情只能姑娘你自己查,还求姑娘能放我一条小命。”黑衣人说着,还在求饶。 柳欣鸢只感觉更加奇怪了。 刺客难道都是这样子的吗?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叩叩叩” 柳欣鸢还没有来得及再问什么别的话,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外面响起来柳仁德的声音:“鸢儿,还没有睡吗?发生什么事了?” 她抿了抿嘴,一把堵住了黑衣人的嘴,回答道:“爹,没事,我准备睡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盯着这个黑衣人看。 柳欣鸢的眸子圆而大,平常看起来无辜的很,但是这个眼神就莫名叫人害怕的很。 “那行, 你记得早点儿休息,不要熬坏了自己的身体才是。”柳仁德说着,虽然还是觉得那儿奇奇怪怪的,但是也没说什么。 等到听到门口没动静了,柳欣鸢松开了堵住刺客嘴的手,嫌弃的拿帕子擦了擦。 “看在我爹娘的份儿上,你的小命我就先留着。”柳欣鸢说着,并且把黑衣人的手脚绑住,拿着布条堵住了黑衣人的嘴,直接上\床去休息了。 临睡前,她在床边放置了一圈小铃铛,若是有人靠近,铃铛必定要叮当作响,进而将她吵醒。 她坐在床上看着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笑了一下,“对了,刚刚没有告诉你,这个毒药我有解药,你要是想活命,就别再起什么歪心思。” 话音落下,就直接躺下来了。 这人她肯定是不能善自处置的,毕竟国有国法,她交给县令处理就是,按照之前种种来看,县令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个小角色而做什么。 柳欣鸢这样想着,就又睡着了。 黑衣人看着她那边呼吸越来越平稳,从袖口滑下来一柄小刀,悄悄的将绳子一点一点割断。 这个女人的眼神可怖,看着就没有留他性命的意思,他自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肯定要逃跑。 第五百七十八章 药膳 柳欣鸢第二日醒过来,看着床前一堆绳子,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的怒气掩饰都掩饰不住。 所以人割断绳子已经逃跑了,但是床边的铃铛却从未有响过,黑衣人没有进行二次刺杀。 她不认为是她对黑衣人的威胁起了效果,要是真的起了效果的话,黑衣人就不会逃走,更像是目的达成,急着逃命。 柳欣鸢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还想着要将人交给县令,现在自己小命保住就已经很好了。 她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了一下前往王家的别院。 今日是和刘师傅答应过,要来二次治疗王文沛的日子,所以她想着提前些过来,给王文沛再看看。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要是情况良好的话,今日算是一个过渡阶段。 由很严重的痨症,转换成普通的时常咳嗽。 柳欣鸢到了之后,刘师傅就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来了,他脸上掩盖不住的喜色,柳欣鸢知道,这是这个王文沛恢复的不错。 “刘师傅,看来是这位王公子恢复的不错是不是?”柳欣鸢低声问道,还笑了一下。 刘师傅笑了笑,“的确是恢复的还不错,我感觉文沛应该恢复的不错,咳 嗽的症状没有之前严重了。” 柳欣鸢点点头,“应该是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这痨症积压许久,所以导致这个病症很难痊愈。” 两人到了屋子里,里面多了个穿着锦袍的男人,看着四十上下,王文沛和这人长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只不过男人身上多了一股狠厉,而王文沛更多的是些书生气。 “这位就是柳姑娘吧?”男人开口,随后笑起来,柳欣鸢朝着人欠了欠身,“回大人,民女正是。” 男人闻言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一眼王夫人,轻笑一声,“姑娘果然聪慧。” 柳欣鸢微微一笑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柳姑娘,你来了。”王文沛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柳欣鸢笑了一下。 她回头看着王文沛,有一种莫名的欣慰感。 之前面黄肌瘦容色苍白,眼下却眼可见的双颊饱满起来,脸色也好了很多,虽不至红润健康,但是已经不是完全毫无血色了。 她终于看出来王文沛本身的样貌了,长的的确是还不错。 “吾儿能恢复成这个样子,还是全仰仗柳姑娘的妙手回春,老夫在此多谢姑娘。”王大人道谢着,柳欣鸢笑着摆摆手。 “大人真是客气了,令公子瞧着就是满腹经纶的样子,就此夭折,实属可惜,民女自然尽十二分力去救治。” 柳欣鸢笑着回答,“再有就是王大人,您公正廉明,要是长子遭此劫难,岂非是老天不公?” 王文沛看着她笑吟吟说着,脑海里面不由自主的就又想起来,第一次见他时,那个暴躁的姑娘。 女人果然可怕的很,两面三刀说来就来。 “既然王公子身体已经大有好转,那就不用吃,我之前开的这副药了,我要换一副药。”柳欣鸢转过头去笑盈盈的说着。 刘师傅从旁边走过来,点了点头,“只不过看起来文沛这个身体,或许已经支撑不起用药了,不如做药膳给他养身体。” 柳欣鸢听着刘师傅直呼王文沛之名,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研制药膳给他吃?”王大人也没有计较刘师傅到底叫自己儿子是什么,而是对调理身体更感兴趣。 柳欣鸢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回答道:“做药膳我还是很擅长的,这个调理身体的药膳,我还是要回去仔细研究一番。” 她看着王文沛:“不过王公子今日这最 后一副药也得喝了才是,但明日起估计就可以用药膳了。” 王文沛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之前总是误会姑娘,姑娘还能如此不计前嫌,在下佩服姑娘气度。” 柳欣鸢笑了笑,摆了摆手,“大夫,哪能跟病人计较呢?王公子也是为自己身体着急,我能理解。”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柳欣鸢心里却并没有这么想,她还记着仇呢。 “老夫来此大部分也是为了处理公事而来,既然姑娘已经决定要如何救治,那老夫也就放心了。”王大人说着。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就是说他要走了,也就只是一笑:“既然如此,那民女也就不再多叨扰了,先回去研制药膳,告辞。” 她朝着一屋子人欠欠身子,随后转身离开。 这点事儿其实她还是懂的,她先走了之后王大人才能走,不让王大人觉着不好意思离开。 柳欣鸢离开之后,先回了家里,立刻进了空间里面的院子里,翻找关于痨症的药膳该如何制作。 王文沛的身体的确是不太行,所以她需得小心谨慎,免得好不容易调理回来的身体,却因为药膳吃错了,再导致她出什么意外。 她叹了口气, 开始继续翻找起来。 药膳制作其实并不容易,柳欣鸢翻看了不少书才确定了要如何做,只不过一次一次的药材用量又需要特别管控。 她看着又熬过头的药膳,有些无可奈何。 明明配药和做菜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怎么放到一起之后她又不太擅长了? 柳欣鸢叹气,决定先去一趟酒楼,让林希儿先送去方子,让他们的小厮厨娘先学习一下如何熬制,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她到了酒楼之后,找来了林希儿交代了两句,看着她走了之后,柳欣鸢就开始在酒楼里找胡乐凡。 只是,找遍了整个酒楼都没有找到。 “见墨,胡乐凡呢?”柳欣鸢皱着眉问道,见墨从栏杆上跃下来,“胡乐凡?今日早上一来,我碰见他问了一句,谁是要去赌坊。” 柳欣鸢感觉自己幻听了,“赌坊?胡乐凡去赌坊了?” 见墨点点头,“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周正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好赌好酒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有些生气。 好酒没关系,反正胡乐凡的酒量不错,喝就喝了。 好堵绝对不行! 她抿了抿嘴,“见墨,走,现在跟我去赌坊把人带回来。” 第五百七十九章 警告 见墨一怔愣,“姑娘,赌坊那种地方可是不适合你去,那儿鱼龙混杂的,都不知道有什么人在。” 柳欣鸢摇摇头,“放心,之后阿南问起,我自然会跟他解释清楚。” 她抬手将长发用簪子挽起来,面色冷淡。 南宫雨辰不会在这件事对她过多约束,所以她并不担心南宫雨辰会不高兴。 见墨看情况已经这样了,他自然就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将长发束起的柳欣鸢前往赌坊找人。 胡乐凡此时在赌坊玩的热火朝天,但是有输有赢,让他舍不得离开,心想着一定要大赢一笔才行。 “买定离手!押大押小!” 吆喝声不绝于耳,柳欣鸢踏进门就听到了这些声音,酒气熏天让她有些头疼,但是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个桌前的胡乐凡。 柳欣鸢慢慢走到了胡乐凡身后,看着他身前放着所剩无几的银两,环胸冷漠的盯着他。 胡乐凡完全没感觉到柳欣鸢已经站到了他身后,还在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木桌子。 “我押大!” 胡乐凡说道,众人纷纷下注,庄家开色,三三四,却是小,坐庄的小厮笑了笑,“这些银两小人收下,多谢诸位赏钱。” 看着眼前的银子被收走,胡乐凡已经赌红了眼,“再来一盘!” 小厮看着胡乐凡已经身无分文,他道:“赌坊规矩,没了银钱可以抵押身上的物品,甚至是身体部位都可,您还要赌吗?” 胡乐凡点了点头,“赌赌赌,开局就是了,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说着,紧紧的盯着那小厮开始摇骰子。 小厮手中翻飞几次,骰盅一下子砸在桌子上,“各位客官,赌大赌小。” 胡乐凡刚要说话,就感觉后面过来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声音泠泠:“赌大。”说着看了一眼胡乐凡。 他看着站在身边的柳欣鸢,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中心虚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柳欣鸢面前赌博。 小厮看着柳欣鸢笑了笑,“客官,买定离手,可不能反悔啊,果真要让这位姑娘来决定吗?” 柳欣鸢冷笑一声,“开。” 胡乐凡不说话,朝着小厮点了点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他自然什么都不敢说了。 柳欣鸢看都没有看他,而是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漫不经心的盯着眼前的骰盅,全然不放在眼里。 骰盅开,五六六,险些就是小了。 胡乐凡看着柳欣鸢,不说 话,小厮也是看着柳欣鸢表情有些复杂。 “客官还要赌吗?”小厮笑吟吟的问着,并且把银子推倒了柳欣鸢面前。 她挑了挑眉,“赌。” 说着,就伸出手来,“我认为这骰盅只有你摇实在是不公平,所以我要揺一把,有没有规矩不许我摇的?” 小厮愣了一下,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但是的确没有说不允许客人摇骰子,就点点头。 柳欣鸢拿起来骰盅,摇了一下就放到了桌子。 她笑着看着小厮:“赌大赌小?” 小厮被她这一番操作惊到了,毕竟赌坊训练的耳力也不是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因为也没有人摇骰子只摇一下。 柳欣鸢耸耸肩,“你没说必须摇好几次,怎么,不能只摇一次是吗?” 一时间小厮没话说,的确是没有人规定说骰子不能只摇一次。 “赌大。”小厮说着,这也的确是瞎蒙。 柳欣鸢挑了挑眉,伸手去开骰盅,一一二,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小厮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摇头:“技不如人了。” 她摇头,“并非并非。” “还要继续赌一把吗?”柳欣鸢问道,嘴角挂着一丝有些邪恶的笑容,看起来不知道 在盘算什么事情。 小厮也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瘆人,但是还是问:“姑娘这一次准备赌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摸了摸骰盅,“赌大小突然没有意思了,我们玩比大小如何?不论手段,比一比我们手里的骰子,谁的大。” 小厮显然是没见过这种玩法,感觉很是新奇,他看着柳欣鸢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行,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奉陪的。”小厮一边说一边笑,随后接过递过来的新骰子。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胡乐凡,笑着拿过小厮手里的骰盅,“我要这个。” 小厮很是无奈,但是毕竟柳欣鸢是客人,自然不能选择怠慢了。 “好。”言罢,就看着柳欣鸢接过骰盅,并且把她手里的骰盅递给了他。 摇起来的时候,小厮感觉自己手里的骰盅不太对劲,但是柳欣鸢已经迅速的说停下了,让他来不及有什么反应。 “五五六。”柳欣鸢看着自己骰盅里的数字,“看起来不小,你得全是六才能大的过我。”她微微笑笑。 小厮皱了皱眉,看着柳欣鸢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柳欣鸢却一把掀了他的骰盅。 里面只有两个骰子,均是六。 “哎 呀,输了。”柳欣鸢说着,言罢弯了弯唇角。 小厮看着柳欣鸢没说话,更没有选择争辩什么。 他至少没忘,刚刚柳欣鸢的确是说了不择手段,是他没有检查骰盅,没有对骰盅有任何反驳。 小厮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留着柳欣鸢赌下去。 柳欣鸢倒是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不玩了,真没意思。”说着看了胡乐凡一眼,转过头带着见墨离开了赌坊。 胡乐凡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默默跟在后面出来,表情很不好看。 看着他这个样子,柳欣鸢属实是有些来气。 “你看到了吗?赌这种东西,根本不是运气使然,是你会不会耍手段,你说为什么我能压对,你说为什么那个坐庄的没压对,因为我的手段他都没见过。” 柳欣鸢压住怒气,“你以为你能赢,他也以为自己能赢,然后呢?还不是输的一塌糊涂。” 胡乐凡被说的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去看柳欣鸢。 她深吸一口气,不准备继续说他了,只是警告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是再敢来赌坊,那就是哪儿来哪儿去就是了。” 柳欣鸢眼神冷下来,“我身边从来没有贪赌之人。” 第五百八十章 遇刺 胡乐凡连忙摆摆手,“姑娘放心,我肯定不会再来了,我刚刚也看出来了干这个是有门道的了,不会傻到再干这种蠢事了。” 柳欣鸢哼一声,“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住。” 说着她转过头去,沉默无言的往回走着,见墨站在了胡乐凡身边,低声说道:“姑娘很见不得我们自甘堕落,可得记住了。” 胡乐凡忙不迭的点点头,心想这还那儿敢记不住。 柳欣鸢一路无言回了酒楼里面,酒楼里却出现一个让她更不想见到的的人。 沈信。 她本来就冷着的脸更冷了几分,“你没事儿来这儿干什么?” 沈信看着她如此警惕抗拒的表情,心里有些难受,但是还是强颜欢笑,他说道:“自然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柳欣鸢往里面走,“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钗子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沈信忽然说到,让柳欣鸢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她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沈信追过去,“你之前告诉过我钗子点事情,我眼下调查的钗子,和你之前说过的钗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目光紧紧随着柳欣鸢,“你告诉我,这个钗子跟你到底有什么关 系。”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他眼里看出来了一点着急的神情,像是在担心她似的。 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沈信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紧紧抓着,眼尾微红。 柳欣鸢一把甩开沈信的手,刚想要说什么,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声音,南宫雨辰道:“自然是为了我。” 她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沈信,“对。” 沈信皱着眉,“那你倒是说说,这钗子和曹贵妃是什么关系,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闻言,就知道皇后骗了沈信,没有告诉沈信这个钗子真正是什么。 南宫雨辰呼一口气,道:“这么告诉你,皇后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他抬眼,“这钗子是皇上和曹贵妃的定情信物。” 他看了看柳欣鸢,又说:“至于我们和钗子是什么关系,是曹贵妃对我娘有恩,恩人之物,好生保管的关系而已。” 沈信看着两人,总觉得不相信。 “如若是实在不相信,那我也可以替你去问问皇上,是否如此。”南宫雨辰说道。 此事本就是真的, 自然他敢说。 沈信看他这么笃定,顿时有些怀疑自己了,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所来了。 南宫雨辰紧紧抱住柳欣鸢,“你自己的事情,少来逼迫阿鸢。” 他看着柳欣鸢依偎在南宫雨辰怀里,满怀警惕的看着他,突然一下就有些心酸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放了一遍和柳欣鸢的回忆。 她原来也是信任他的,而且很信任。 可是现在为什么呢?为什么是这种目光呢? “既然你话已经问完了,那就离开吧。”柳欣鸢说话冷冷淡淡的,完全和之前俏皮可爱的模样不沾边了。 沈信张了张嘴,突然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似的,竟然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喉结滚了滚,随后笑了一笑,“既然我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已经清楚了,那自然是没什么继续叨扰下去的理由了。” 说着他作揖一礼,转身直接离开。 柳欣鸢皱着眉看着沈信离开,表情有些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看什么呢?回神了。” 柳欣鸢闻言的确去看南宫雨辰了,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这件事。 “阿南,我总觉得沈信不对劲,说不上来为什么 ,但是就是有这种感觉。”柳欣鸢顿了顿,“为什么?” 南宫雨辰看了看柳欣鸢,最后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不知如何与你细说,我只能说,他这人眼下已经不适合深交。” 他抿嘴,“现在,沈信是个危险的人。” 柳欣鸢点点头,“真是让人头疼,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不用说了,既然觉得头疼也可以不用想,这些事我来解决就好了。” 柳欣鸢闻言轻笑一声点点头,“那我,就等着你来帮我解决了,毕竟我是个小废物。” 他一时间有些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阿鸢,怎么还能有人上赶着承认自己废物呢?可不许这样。” 她吐吐舌、头,“好了知道了。” 说着她表情严肃起来,“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 南宫雨辰看着她表情突然之间这么严肃,就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还有些担心起来。 “昨夜里,我遇到了刺杀。”柳欣鸢认真说着,随后将昨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都告诉了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闻言,顿时有些气恼了。 “为何会如此?这些事明明都跟你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偏偏去找你?”南宫雨辰压着怒气,很是不悦。 柳欣鸢立刻安抚他:“你其实也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人是为谁指使而来我也问出来了,只不过我觉得不对。” 她抿了抿嘴,“这人说是周员外指挥他来的,甚至是将这周员外的底透了个精光,甚至祖宗十八代都要告诉我了。”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十分不解:“为什么杀手连雇主的信息都不保护呢?” 显然,南宫雨辰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有些离谱,毕竟他所知道的杀手组织都是宁死不说雇主一点信息的。 因为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甚至是身体上还没有经历什么磨难,就已经把雇主的事情说的干干净净。 这不像是一个杀手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的很?”柳欣鸢偏着头的问道。 南宫雨辰点点头,“我叫见一去查一查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她闻言立刻点头赞同,“是是是。”顿了顿又说:“而且,最让我觉得奇怪的,还得是这人最后的行为。”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挣脱了绳子离开,没有杀我,甚至不曾靠近。” 第五百八十一章 身孕 南宫雨辰越听越觉得离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杀手存在? “我睡之前在地上撒了面粉,第二日一早起来,面粉是一点都没有沾到,显然是靠近我的动作都没有。”柳欣鸢皱着眉说到。 她抬起头,“像是为了故意告诉我这些,然后任务完成离开的样子。” 柳欣鸢耸耸肩,“我并不觉得一个杀手,眼看着自己要杀的人就在眼前,但是却什么都不做的。” 南宫雨辰也觉得是,“这件事我还是自己去查一查,你先回去,等我有了结果就去找你。” 她点点头,“那你记着小心些,我总感觉这些事情不一般。” 南宫雨辰明白,摸了一把她的脸,笑了笑,“阿鸢,等着我回来。”说完,转头离开了酒楼里。 她看着南宫雨辰越走越远,随后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见墨和林希儿站在一起盯着她看,目光还都很是探究。 柳欣鸢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你们倒是在看什么?” 两人笑了笑,“也没看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而已,说着他们笑起来,“姑娘和王爷的感情真的叫人艳羡。” 柳欣鸢笑了起来,“这是自然。” 她路上捡到的美人,最后不仅仅 是个美人,还是个王爷,这不论是换成哪个小姑娘都怕是要沦陷了。 “不过这种好事有我一个人经历就够了,毕竟有时候也不是好事。”说完,她挑了挑眉,转身走了。 留下原地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说什么。 各自的主子,自然不能说什么。 但是或许,二人倒是可以交换着来叨念叨念。 柳欣鸢准备早些回家去看陈蕊,但是厨房、事情又将她绊住,不得不延迟一下回家的时间。 在家里等着柳欣鸢回来的陈蕊,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陈蕊看着张秀秀,愣了一会,竟是不知道要讲什么话了。 “我,嫂子,我找你有事,希望你愿意帮一帮我。”张秀秀说着,声音弱下来,听起来有些不自信。 陈蕊到底是个心软的人,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她想起来柳欣鸢告诉她的话,又加一句:“若非举手之劳,那也只能抱歉了。” 张秀秀立刻点点头,“一定是举手之劳的。”她抿了抿嘴,“嫂子,最近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怕是得了什么病,不知道,能不能让鸢儿给我瞧瞧?” 陈蕊闻言皱了皱眉,看着张秀秀,“这件事若是鸢儿愿意那自然 是好,但是,我怕鸢儿不想给你问诊。” 至于原因,自然是心知肚明。 张秀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局促的样子看的陈蕊又心软了。 “罢了罢了,待会儿鸢儿就回来了,等到时候你再去问她,倒也不是不行。”陈蕊说着,随后站起来到了外面去。 张秀秀坐在屋子里有些坐立难安,她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娘!” 柳欣鸢回家推开门之后,很高兴的喊了一声,惊了一下坐在屋子里的张秀秀,她立刻站起来到了门边。 陈蕊就在院子里等着柳欣鸢,看见她进来笑了笑,“鸢儿回来了,来,让娘瞧瞧。” 她笑着转了个圈,“娘,我都多大的姑娘了,出去看看酒楼而已,能出什么问题?你别担心。” 说着,她把头贴在陈蕊的肚子上,“现在啊,娘亲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完抬起头来笑了笑。 陈蕊看着她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也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好好好,娘知道你心疼娘亲。” 说着,她抿了抿嘴,回过头看了看屋子里面,“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件事还没与你讲。” 柳欣鸢抿了抿嘴,不知道陈蕊准备跟她说什么,站在原地 看着陈蕊。 “你婶婶来了,说是病了,想要让你给瞧瞧。”陈蕊低着声音说道,柳欣鸢却有些无可奈何。 “我不行啊娘,我只会配药,不会把脉。”柳欣鸢如实回答,她的确是不太会从脉象去看身体状况。 陈蕊一愣,点点头,“娘知道了,这就去告诉你婶婶去。” 柳欣鸢又拉住了陈蕊,“其实也不用去,娘,告诉婶婶,让她在这儿待着,然后我去请大夫。” 陈蕊点点头,进了里面,柳欣鸢去医馆里请了刘师傅回来。 张秀秀看着刘师傅,伸出手来,刘师傅表情不是很好看的帮她诊脉。 只是片刻,他就愣了一下。 刘师傅感觉不对劲,又仔细诊了诊脉,随后怀疑的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恶心反胃,吃不下饭。” 张秀秀抿抿嘴,点点头,“有,有时还睡不着觉,焦躁不已。”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月信,月信也没来。”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怎么还能不明白,转头盯着刘师傅看着,刘师傅点点头,“这是喜脉,你怕是有孕了。” 闻言,张秀秀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来,“我有孕了?真的吗?” 刘师傅点点头,“真的,看脉象 已经有三月余,只不过感觉应当是胎儿不稳,想必是之前几日伤到了。” 柳欣鸢看向陈蕊,随后问张秀秀:“那婶婶准备如何?” 张秀秀被巨大的兴奋淹没,她说道:“自然是将这件事告诉义德,然后让他也知道,不是只有那个李桂花能怀个种。” 柳欣鸢点点头,“好。” 她抿了抿嘴,“我送你回去吧,这路上也不安全,不能放你一个人。” 张秀秀点点头,陈蕊也说:“我也一起去吧。” “不行。”柳欣鸢回过头来,“娘亲你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想去,那我不去了。” 陈蕊看着她如此上心,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好,娘在家里等着你。”言罢,弯了弯唇角。 柳欣鸢这才带着张秀秀出门。 考虑到张秀秀是个孕妇,柳欣鸢不准备让她走回去,而是去租了一辆马车,里面铺了软垫才让人进去。 她的确见不得张秀秀,但是张秀秀肚子里的孩子何其无辜,眼看着张秀秀自己也不会对这孩子多好,顶多就是瞧着像是一个工具。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里只觉得悲哀。 这些孩子也不想啊,也不想当棋子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 疑心 南镇那边,因为张秀秀一大早就来了西凤镇,导致院子里的活儿没人做,王芳芳耍自己的婆婆威风,自然不会去做。 自然,就落到了李桂花头上。 她扫着院子,时不时支起来腰捶一捶,孕妇的确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她叹了口气,心里暗骂着王芳芳。 “咳咳咳!” 王芳芳咳嗽两声,“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能不能压着点灰扫地,这灰尘都快扬到我脸上来了!” 李桂花回头看着王芳芳,一股怒气无处发,只能忍气吞声笑了笑,“好,娘,我这就去打盆水来。” 说着,她转过头去打水,表情看起来并不好看。 李桂花一边咒骂一边拉井绳,“我怀孕月余,竟然让我做这种事,真是不怕天打雷劈,天杀的老太婆。” 一边骂着一边倒水,她刚要直起腰来歇一歇,忽然踩到了后面的麻绳上面,一滑直接往后倒过去。 “哎呦!” 李桂花撞在墙上,手撑住了,总算是没摔倒,但是磕一下也的确是挺疼的,她看了看掌心的擦伤,心里对王芳芳更加怨愤了。 王芳芳那边听到动静过来,看到她竟然手掌擦伤了,顿时就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也不当心一些?这要是摔着我的孙子怎么办?”王芳芳着急的问道。 李桂花听着王芳芳的话,越来越觉得王芳芳不是个东西了。 明明人差点儿摔着,第一个担心的竟然还是孩子,真不知道要是没有她的话,这孩子从哪儿来! “娘,我回来了。”张秀秀的声音响起,王芳芳更加生气了,她一下冲出去,竟然看看到柳欣鸢扶着进来,一下子愣住了。 柳欣鸢看了看王芳芳,说道:“我把人送回来了,还希望奶奶能好好对待婶婶。” 她抿了抿嘴,“婶婶已有三月身孕。” 王芳芳闻言,大为震惊,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反而是有些怀疑的看着张秀秀,张秀秀看着王芳芳这个眼神就知道不对劲。 “不对,你怎么可能怀孕呢?”王芳芳皱着眉说到,“义德什么时候又跟你同房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秀秀有些震惊的看着王芳芳,“娘,你让我当牛做马我没什么意见,你要是说我……说我这个,我可就真的忍不了了。” 王芳芳环胸看着张秀秀,“那谁能知道,你到底都干什么了?” 闻言,张秀秀起的不轻。 柳欣鸢立刻安抚了一 下张秀秀的情绪,避免她情绪太激动了,“先别气婶婶,现在你的身体重要,还怀着胎儿呢。” 说着转过头去看着王芳芳,“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有什么活计别想着让两个孕妇去做。” 她抿了抿嘴,看着李桂花笑了一下:“不过毕竟是外室,登不得台面,她做也没什么。” 李桂花脸一下子就白了,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这院子里没有一个是吃这楚楚可怜这一套的。 她伸了个懒腰,“我帮婶婶去煎药,婶婶先去休息,待会儿我给你端过去。” 张秀秀看了看柳欣鸢,满眼的感激,“谢谢你,欣鸢,我现在就回去躺着,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柳欣鸢点点头,随后转身去了厨房熬药。 她特地去空间翻了翻安胎药怎么开,书上大概说了怎么开,但实际上还是不能完全一模一样,毕竟一个人和一个人体质便不相同。 安胎药熬好,柳欣鸢转头出去准备找个碗,走出去又突然回去,正好看到李桂花鬼鬼祟祟的站在灶台前面。 她靠着门框,吹 了个口哨,“你想干什么?” 李桂花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目光躲闪,不敢看着柳欣鸢。 她冷笑一声,“这安胎药是我给我婶婶熬制的,你想抢,你配吗?一个外室。” 柳欣鸢很清楚怎么戳别人脊梁骨会最疼,就算是别人不会,但是李桂花这里,外室之名肯定是最难听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摔了一跤,所以才想来……” “关我什么事?”柳欣鸢一把将人拉开,“这安胎药一个人和一个人不一样,你贸然喝了我婶婶的安胎药,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可不知道。” 她笑起来,笑容显得有些残忍,“这安胎药要是喝不对,有时候就是堕胎药,怎么,你想试试?” 李桂花被吓的脸色发白,哆嗦着不敢动。 “想要安胎药,自己去药店买,自然有大夫会给你配一副,不必想着来抢别人的东西。”柳欣鸢说着,随手拿了一个碗将药到了出来。 她端着碗离开,留下李桂花一个人在厨房里自怨自艾。 柳欣鸢准备看着张秀秀把安胎药喝完就走,免得碰上柳义德,但是天不遂人愿,药碗刚刚放到张秀秀床头,就听到了柳义德回来了 。 她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倒霉也不过如此了。 王芳芳听见动静,立刻走了出去。 “义德,你那个媳妇怀孕了!”王芳芳说着,她表情着急的不行,看起来就像是很不高兴的模样。 柳义德有些惊喜,“娘,你说秀秀也怀了?” 王芳芳点点头,表情很不好看,“你说你们这一段时间也没同房,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也不知道,她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柳义德闻言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反而是摇摇头:“这孩子就是我的,娘,我们到底是夫妻,怎么还能不同房呢?” 这次换王芳芳有些惊讶了,她看着柳义德,又看了看张秀秀的房间方向,表情不好看的回了自己屋子里。 柳义德则是很高兴的去了张秀秀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柳欣鸢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准备喂给张秀秀。 “你干什么!”柳义德生气的冲过去,看着他这样有些气急。 柳欣鸢冷笑一声,“干什么?我给她堕胎,听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柳义德一急,刚要张口骂人,张秀秀就立刻把人拦住:“你别急吼吼的不分黑白,这是安胎药,是欣鸢帮了我。” 第五百八十三章 微服私访 柳义德愣了一下,看着张秀秀接过药碗将药喝下去,随后吃了一个柳欣鸢带过来的蜜饯,有些惊讶。 “自己无知就不要说话,会显得很愚蠢。”柳欣鸢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她自然是想直接离开的,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说起来你记着,得请个人来帮忙,家里两个孕妇一个老人,要么你就在家里做活。” 柳义德立刻就不高兴了,“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要在家里做活?” 她耸耸肩,“随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请一个帮工,免得家里一塌糊涂没有人管。” 言罢她看了看张秀秀,“我再重申一遍,她是个孕妇,最好不要让她做什么粗活累活,小心真的让她滑胎流产。” 柳义德闻言,表情很不好看。 他当然是不想要花钱请人来帮忙,可是要是不这样的话,家里孕妇老人又的确是不太能做这些。 “欣鸢呐,你看……” “别让我帮忙。”柳欣鸢拒绝道,“这孩子也不是给我生的,我为什么要为你负责人?”说着她撇撇嘴,“婶婶也就罢了,那个外室也配?” 柳义德听着她这么说,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脸色也 是青一阵紫一阵的。 “自己想办法吧。”说着她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身后的张秀秀叫了一声:“欣鸢。” 她回头疑惑的看着张秀秀,不知道张秀秀准备干什么。 “多谢你,还有就是,我对不住你。”她说着低下头来,看起来的确很是懊悔,让柳欣鸢突然就觉得,人其实也还好。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还是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柳欣鸢到底还是心软了,她觉得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话,张秀秀又得是那个倒霉蛋。 本来胚胎不稳,要是最后还做这些不能做的事情,肯定会滑胎。 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孩子都是无辜的。 柳欣鸢去了坛香居,去了后厨将冬姑找过来,“冬姑,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冬姑将手里的布子收起来,“姑娘说就是了,怎么还弄得这么生分?” 她点点头,“这件事我怕是你们都不愿意,但是冬姑应该是最合适的。”柳欣鸢有些艰难的说道:“能去二房家,帮我照顾张秀秀吗?” 冬姑闻言,的确是有些不高兴了。 “为什么?”她皱着眉问道,“明明你自己也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她摇摇头,将今天的一切告诉了冬姑,罢了说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张秀秀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没了。” 冬姑闻言,也是有些犹豫了。 的确,不论长辈们都做了什么,孩子到底都是无辜的,这要是让孩子担这个责任,倒是他们当大人的不对了。 “唉,好吧,的确是挺可怜的。”冬姑松口。 “多谢冬姑。”柳欣鸢笑逐颜开,一把抱住了冬姑,随后又道:“对了,那个李桂花就不用管她了,上赶着破坏人家家庭。” 冬姑点点头,“行,我记住了。” 她点点头,随后将一锭银子塞到了冬姑手里,“毕竟是个累活,这个银子冬姑您拿着,就当是我多谢你了。” 冬姑一笑,推了回去:“小丫头,我们这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这种虚的,不用给我们做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林希儿急吼吼的进来,一把拽住了柳欣鸢的手,“有位客人来了,点名要见姑娘。” 柳欣鸢奇怪的很,但是也没来得及多想,就直接被拉走了。 到了大厅里,看着和平时其实一样,但是她看到了见墨站到了明面 儿,顿时明白事情不太对劲了。 她看着那边坐了一个身穿锦袍的人,看着像是个富老爷的打扮,但是这气质远远不止是富老爷的感觉。 柳欣鸢走上前去,“小女柳欣鸢,不知这位老爷找我何事?” 说着,就看到了这人身边的人回过头来,柳欣鸢看着怔了怔,瞳孔缩了缩。 这人是民安,那坐着的人…… “自然是点菜,听说你是美食大会魁首。”坐着的人回过头来笑道,果然是皇帝。 她稍稍愣愣,随后笑起来:“这美食大会魁首是各位谦让所得,老爷不必谬赞,不知老爷想吃些什么?” 皇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说:“这天冷的很,不知道有什么菜适合?” 柳欣鸢看着皇帝沉吟片刻,笑了一下:“自然吃火锅最合适了。” “火锅?”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欣鸢,“这是什么东西?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菜式啊。” 柳欣鸢回答:“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口锅一分为二,一边煮菜一边吃的东西而已。” 皇帝其实很好奇,“那不如,就请你来做这个?” 她点点头,“自然可以。” 柳欣鸢想了想,“这准备时间长 ,老爷,不如先吃些小菜,喝些温酒暖暖,等着小女来准备?” 皇帝自然点头应了下来。 柳欣鸢回了后厨去,进门松了口气,林希儿问道:“姑娘,刚刚那位是什么人?属实是有种压迫感。” 她笑着摇摇头,“既然知道有压迫感,那就敬重些对待就是,至于身份,说不定我们并不适合知道。” 林希儿点点头,柳欣鸢走上前去倒油切豆腐,准备先做个臭豆腐和皮蛋给皇帝吃。 这些东西做的快,给皇帝端上去时,皇帝表情有些莫测,抬头看着柳欣鸢,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很危险。 柳欣鸢立刻解释,“这个是能吃的,老爷不如先尝一尝。” 皇帝闻言,真就拿起来筷子要吃,一旁的民安看着喉咙发紧,有些担心这一口吃下去会出什么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筷子上那块儿豆腐上,屏气凝神。 皇帝将一块臭豆腐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但是却挑了挑眉,“味道还不错,倒是和这卖相不太相符合。” 柳欣鸢笑着松了口气,“您喜欢就好。” 皇帝一笑,“快去准备吧,这儿有民安陪着就行。” 柳欣鸢如临大赦,赶紧往厨房的方向溜去。 第五百八十四章 好感 王婶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不对劲,帮助柳欣鸢准备火锅的菜品时,问道:“这是个大人物对不对?” 柳欣鸢看了眼王婶,点点头,“很大一个人物,让我觉得惶恐不已的人。” 王婶一下子笑了,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显得仿佛要吃了你一样。” 她摇摇头,“谁知道呢。” 二人没有再说话,尽心尽力开始准备起来火锅,柳欣鸢一直在想着,自己顶着这张脸,皇帝果然不会觉得和他的曹贵妃很像吗? 她有些无奈,这事儿她又没办法改变。 柳欣鸢突然庆幸自己的脸不和现代长的一模一样了,因为曹贵妃就张了那样一张脸,要是真一样了,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火锅准备的很齐全,柳欣鸢将一盘盘菜和一些肉端了上来,还搓了几个虾肉球,别的倒是来不及做了,就只能先这样。 “皇上,这个红色的一边是香辣的,这边就是猪骨高汤的,您看看想吃哪一边,就将菜放进去煮一煮。” 说着,她又端出来一个碟子:“煮出来之后,在这个碟子沾一沾再吃。” 皇帝看着放着蒜泥香菜各种东西的盘子,有些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放个盘子,但是他没有 问。 他依照柳欣鸢的话先将离他最近的豆腐煮到了红汤里面,柳欣鸢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帮皇帝捞了出来。 她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随后偏头将豆腐放到了皇帝碟子里。 皇帝看着她这样子,一时间愣住了。 原本就觉得这姑娘长的像阿泠,刚刚那样子可就更为相像了,就仿佛让他看到了第二个阿泠一般。 “皇上您尝尝。”柳欣鸢笑了起来,皇帝立刻收回目光。 一旁的民安看着,也是愣了愣。 的确是和曹贵妃长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性格却并不相同,一个温软和顺,一个明艳张扬。 皇帝本来是被她这张脸所吸引,眼下尝到了嘴里的美食之后,就越发觉得柳欣鸢这个人很招人喜爱了。 “味道做的很好,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式的呢?”皇帝只吃了一块之后就没有继续再吃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道菜。 皇帝训示,一道菜不过三口,而且每一道菜都要吃,不能被摸清楚喜好如何。 柳欣鸢微微笑了笑,“偶然发觉的罢了,这样做菜会一直热腾腾的,最适合在冷的天气里吃了。” 皇帝点了点头,“人倒是冰雪聪明 。” 她有什么不透皇帝这么说的意义何在,所以只能谦虚的回一句谬赞。 皇帝还想要夸赞两句,却忽然按住了太阳穴,表情有些痛苦,一旁的民安赶紧上前来,帮皇帝揉着太阳穴。 “老爷这是怎么了?”柳欣鸢看着皇帝突然这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刚刚是在她这里吃东西。 民安叹气,“姑娘不用担心,这是老爷的老毛病了,因为总是睡不安稳,所以才导致身体不好的。” “睡不安稳?”柳欣鸢看了看皇帝,又转过头去说:“若您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会做一种安神香,用于助眠。” 皇帝和民安都有些愣了愣,毕竟要给皇上这样子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危险,稍有差池,就会把所有罪责都算在她头上。 “毕竟是香。”民安意味不明的说道,但是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说,这东西实在是不适合给出来。 柳欣鸢自己其实也是有些犹豫的,刚刚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但是看着皇帝如此头疼的模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香还是挺安全的。”柳欣鸢仍旧固执的想要把安神香送出来。 民安还准备再拒绝,皇帝却摆了摆手:“ 既然柳姑娘对自己的香这么自信,那就请柳姑娘送我几支了。” 闻言,柳欣鸢笑着点点头,回了厨房去。 民安看着她的背影,俯身下来说道:“安神香这种东西的确是容易出事,虽然届时都知道和柳姑娘没关系,可是,也不一定能逃脱得了罪责。” 皇帝摇了摇头,“只要我不埋怨她,又有什么人能怨到她头上呢?” 闻言,民安没有再说什么,多少是觉得皇帝有些异样了。 难不成真的因为这个姑娘长了一张和曹贵妃相似的脸,所以就让皇上失去了对自己安全的判断吗? 民安心里贪心,可是这毕竟是皇帝的决定,不容他置喙。 柳欣鸢回了厨房之后,偷偷溜进空间里去现场给皇帝配安神香,材料用的都是上好的,安神效果也是成倍增长的。 安神香做好之后,柳欣鸢就带着安神香到了外面来,交给了民安,民安捻了一点点,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一闻,竟然就觉得身心舒畅。 他惊讶的很,放到了皇帝鼻尖下,皇帝也闻了闻,感觉到了香气,也是很意外的。 “这东西闻着还挺特别的,只是这样子,闻了闻就觉得身心舒畅,若是点起来放在房 间里,或许有更不一样的效果。”皇帝赞叹着。 柳欣鸢笑了笑,“您喜欢就好。”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民安,民安很明白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荷包,放到了桌子上面。 “吃了你一顿火锅,还得了你这样好的安神香,这就当作报酬了。”皇帝笑着说道,随后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站了起来。 民安上前扶着皇帝,皇帝也没有再说什么,从门口离去。 柳欣鸢送皇帝离开之后,从外面又进来,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接待一次皇帝,仿佛要了她半条命似的。 “鸢儿,这个荷包要不要打开看一看?”王婶问道。 柳欣鸢闻言,掀起眼皮来看了两眼那个做工精致的荷包,点点头,“反正也只是算正常的付费罢了。” 王婶将那个荷包拿了起来,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直了,十分惊讶的叹了一声。 “你快瞧瞧。”往事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了柳欣鸢,“这可不是普通的,给了赏银。” 柳欣鸢有些狐疑,为什么王婶这么惊讶,接过来低头一看,自己也是惊的合不拢嘴。 奈何包里一点银色都看不见,金灿灿的一片,竟然是给了她一整袋金叶子! 第五百八十五章 谈话 柳欣鸢拿起来其中一片金叶子放到手掌心里面,捏了捏,确定是真的,之后就更加惊讶了。 “难不成皇亲国戚都这么有钱吗?”柳欣鸢嘟囔着,不由得想到了南宫雨辰,他也是有钱的很。 王婶并没有注意她那句皇亲国戚,而是被这金灿灿的金叶子给惊讶到了。 “随手就是这么多的赏赐,看来真的是个贵人。”王婶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说是吃饭,其实也没吃了些什么,毕竟身为皇帝,不能吃的太多,就算是很喜欢,也不行。 柳欣鸢将金叶子收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我一定得好好收好了,等到找个时候去银庄里存起来。” 王婶点点头,“这东西的确得放好,不然的话很容易招人嫉妒。” 柳欣鸢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王婶。” 她宠溺又无奈的看了看柳欣鸢,随后收着盘子到了后厨去,准备清洗一番,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我刚刚看到皇上从这走了,他来找你是因为凤头钗的事吗?” 柳欣鸢正准备拿着金叶子回空间里去放好,突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声音,扭过去一看,果然是 沈信。 她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抬头看一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一家酒楼,皇上来这个地方只是来吃饭的。” 沈信听着她这样子说话,心里面难免有些酸楚,“我不是来质问你的,我只是想知道皇上来这里的意图。” 柳欣鸢靠着桌子坐下,眼神很是冷漠。 “就算是之前阿南说的一样,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牵连到我,你想要知道就自己去查。”柳欣鸢说着,转过头往里面走。 沈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面的酸楚更深,心想自己怎么会和她走到了这种地步? “好,我明白了,我不会来打扰你的。”沈信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只不过声音很小,柳欣鸢并没有听清楚。 她也回过头来,目光十分复杂的看着沈信离去的方向。 本以为是个忠肝义胆之人,最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确是有些没有料到。 她叹了口气,进了空间。 那边皇帝离开坛香居之后,并没有选择回客栈去,而是转道去了长庚山庄,也就是直接去找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早就有耳目来抱说,看到了皇帝到了兖州,并且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柳欣鸢的 酒楼。 他虽然担心皇帝去酒楼目的不纯,可是不能直接去酒楼见皇帝,只能等着皇帝来找他。 “辰王好雅兴。” 皇帝进门之后,看到南宫雨辰跪坐在琴桌旁出神,就忍不住出声调侃了一句,南宫雨辰回过头来看到皇帝,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行礼。 “臣见过皇上。”他言罢,就直接自己立起来了身子。 皇上自然也没有注重这种虚礼,毕竟这也不是在皇宫大内就随着南宫雨辰去了,他自己也是随意坐了下来。 “皇上怎么突然到兖州来了?”南宫雨辰一边煮茶一边问。 皇帝看着他煮茶的样子,叹了口气:“皇宫之中奏折颇多,简直要把朕压的喘不上来气,自然就出来走走,领略一下我朝到山水湖泊。” 南宫雨辰笑了一声,摇摇头,“皇上果然是这么想的吗?” 听着他这么说,皇帝又笑了,“都说了,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最好不要随意揣测,你倒是胆子大。” 他将煮好的茶递到了皇帝面前,“这里哪里有皇上?这里不是只有一位老爷吗?” 皇上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会耍滑头。” 南宫雨辰笑了笑, 没反驳。 “今日,我去了一趟坛香居,见了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姑娘。”皇帝喝了一口茶之后提起来,自称已经从朕变成了我。 南宫雨辰早就知道了,但是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皇上,怎么突然会去那里?” 皇帝看着他的脸,盯了一会儿之后笑了一下,“能有什么事?自认是对她这个美食大会的魁首很感兴趣。” 说着忽然凑近,“还有一个我特别感兴趣的事,自然就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这般不舍。” 南宫雨辰低头笑了笑,“皇上认为呢?” 他叹了口气,“你年纪小,大约是没有见过曹贵妃,这姑娘和阿泠长的是几乎一模一样。” 南宫雨辰握紧了茶杯,“所以皇上您才会让我调查一下,曹贵妃女儿如今在何处是吗?” 皇上点头,“眼下提起来这件事,我倒是还没有问你查的怎么样了?可有眉目?”说着,她自己又先低下头,“这么多年了,不知还能不能有所痕迹。” “臣让您失望了,的确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南宫雨辰拱手说道,脸上的抱歉,让人觉得他果真是这么想的。 皇帝没有深究,他到底是不是真 的抱歉,只是摇了摇头,“毕竟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查不到也是应该的,不怪你。” 南宫雨辰收回来手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在想,皇帝或许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要找到曹贵妃女儿的意愿。 “不过你这眼光倒是跟我挺像,那个柳姑娘虽然不如阿泠一般温柔和顺,可也算是机警聪慧与你相配。” 皇帝忽然说着,还笑了笑。 南宫雨辰看着皇帝,试探性的问道:“那皇上是觉得我与她结为夫妻刚刚?” 皇帝闻言,立刻摇头,“你们若是都是寻常人的话,我自然是觉得十分相配,或者说那柳姑娘不是什么乡村农女,而是贵府千金,我也会觉得和你相配。” 他摇了摇头,“只可惜出身实在不好,甚至连个官宦家的女子都不算。” 南宫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子的,在皇帝心中,门第之间比谁都深。 “不过,柳姑娘的爹娘,能把女儿教的如此之好,到时也可惜是个乡野村妇了。”皇帝感叹一句。 南宫雨辰一言不发,心里是也觉得感叹。 毕竟皇帝嘴里面的乡野村妇,使他流落在民间的长女,还是他心爱女子,唯一的女儿。 第五百八十六章 琴音 “方才在酒楼里面吃的尽兴,只不过一路上也没个人能陪着我解闷的,不如你我下一盘棋如何?”皇帝忽然说道。 南宫雨辰自然不会拒绝,“皇上竟然想要和臣一起下棋,自然是好的。” 皇帝笑了笑,“从小见你就是这种文文吞吞的性格,在一些小事上从不争论,可是一旦触及底线,又倔得跟头驴似的。” 他笑了起来,“人都是有底线的,皇上,您说是吗?” 皇帝看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大笑两声,“你说的没错,有底线是好事。” 说着,南宫雨辰已经招呼见一把棋盘摆上。 “黑子白子皇上,您挑一方。”南宫雨辰抬起头来,看着皇帝,棋盘上放着两个棋篓子。 皇帝看着棋篓子看了一会儿,笑了笑,“这黑子离我最近,那我就挑黑的就好了,我选了棋,你先下。” 南宫雨辰毫不犹豫的将旗子下到了最正中央,这倒是让皇帝愣了一下。 “阿鸢也会下棋,而且在臣看来棋艺出众,至于为什么,也是因为她总喜欢另辟蹊径,走些臣从未见过的路数。”南宫雨辰一边说一边看着皇帝。 皇帝焉能不知他说这句话究竟 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他,柳欣鸢即便是出身乡野,该学的东西也一样没差。 “你都觉得棋艺出众的人,看来棋艺的确不错。”皇帝说着,随后将棋子放了下去,“等什么时候一定要与她对弈一番,瞧一瞧究竟有多厉害。” 南宫雨辰笑了起来,“皇上,这可是会扫了您的兴,她也许会在皇上面前故意输掉。”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看着南宫雨辰,“哦?” “锋芒不显漏,一向是她做人的准则,能避则避。”南宫雨辰说着又下了一子,却是呈现步步紧逼的姿态。 皇帝看着棋盘,一下子笑了,“今日若是你能赢得朕,朕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自称已经从我又变成了朕,这是在以皇帝的身份给他承诺。 南宫雨辰看了看皇上,笑了起来:“皇上还是莫要说这种话的好,她另辟蹊径出来的走法我都从来没有破过。” “你尽管赢就是了,朕也的确想见识见识这种奇特的走法究竟有什么魅力。”皇帝说着跟着一子下去。 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严重,到了最后,满盘都被放了棋子,还是黑子输了。 皇帝看着这局 面,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着将手里面的旗子丢到了棋篓子里,“的确是朕太墨守成规了,不如另辟蹊径来的妙。” 他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你有什么愿望就告诉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你实现。” 南宫雨辰看着皇帝看了一会儿,心中所想所念,最终还是没有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只是拱了拱手:“那不如皇上先替臣留着。”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精明的很,要是把这个愿望留着,到了之后反倒是有用武之地了。” 他也笑,没有反驳,“皇上都已经洞察了臣的心思,不知道皇上还愿意给臣留着吗?” 皇帝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金口玉言,你既然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那就等到之后再说。” “时间也不早了,朕该回客栈去了。”皇帝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褶皱的锦袍,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雨辰一眼。 民安看着这个气氛,觉得又诡异又和谐。 皇上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往外面走,南宫雨辰跟在后面拱手行礼,“臣恭送皇上。” 她一直弯着腰,等到皇帝的脚步声听不到之后, 才抬起头来,最后坐在了棋桌边上,看着桌子上的残局,忍不住伸手捻了一枚黑子,填了一枚白子上去。 “原来有时候顺着敌人的想法走,就能发现破绽。”南宫雨辰看着已经被破掉的棋局,忍不住笑了笑。 忽然之间,他的神情冷淡下来,“什么人在那,还不快出来?” 沈信从一棵树后面绕了出来,身边并没有跟着黎浅歌。 “你怎么突然来我府上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南宫雨辰站了起来,恢复了一派平和的面容。 沈信点点头,“我刚刚看到皇上从你这出去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南宫雨辰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沈信面前,“皇上并不知道凤头钗的事儿,只要你不回去禀告皇后。” 沈信紧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就算是你告诉了皇后凤头钗之事,说不定皇后只会让你杀人灭口,皇上依旧什么都不会知道。”南宫雨辰淡淡的说着。 沈信表情终于呈现出来一丝痛苦,“这个风头钗究竟背后有什么故事?皇后为何这么在意?” 南宫雨辰看着沈信,盯了很长时间,随后扭过头却不说话。 “我 派浅歌回京去探查,只要不是什么皇室辛密,说不定很快就能查得到。”沈信皱着眉说着。 南宫雨辰转了转,左手上的白玉扳指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不定就是一个秘密。” 言罢,转身回了屋子里。 沈信站在原地,却第一次有了一种迷茫的感觉,有些不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皇后眼下是他们沈家的恩人,他现在身上背负着沈家一百多口人的仇恨,现在他不能心软,更不能怀疑皇后。 就算到了最后,他知道是皇后骗了他,他也不能如何。 沈信在院子里面站了很久,忽然有一片落叶飘到了他头上,他将落叶从头上摘了下来,已经枯成了褐色。 忽然之间,他都觉得自己就像这一片落叶一样,漂泊无依。 落叶可以归根,他该去哪? 沈信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长庚山庄,身影隐到了人群之中。 南宫雨辰坐在琴桌旁边,想了许久之后,把玉扳指摘了,放到了桌子上,一段琴音自他手下袅袅响起。 琴音说不出来的悲凉,可是却在最悲的时候莫名其妙提高了一段,忽然间就有一种秋日春朝之感。 他在说自己,也在说沈信。 第五百八十七章 入京 坛香居内,突然间多了很多带刀的衙役,柳欣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县令从人堆里面走出来。 “项链达人,你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是我这发生什么事了吗?”柳欣鸢从善如流地问道,完全不慌张。 县令摇了摇头,“只是今日核算了一下整个镇子的产业,发现你名下两个产业日进斗金,已然是个富人。”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县令。 “西凤镇一项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成为富人之后,要拿出来一部分钱填充官府的银库,但是官府也同样会下放一些权利给你。” 她抿嘴,有些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这笔钱不算作贪、污受贿,是过了明面文书的朝廷里面都知道,并且默许了地方官都可以这么做。”县令看她犹豫解释道。 柳欣鸢犹豫许久之后还是问:“那这笔银子充做官府银库之后会用来做什么?” 县令顿了顿,说道:“这笔银子一般会用来赈济救灾,或者说是施舍穷人,毕竟有些实在困难的,这个冬天可能会熬不过去。” 柳欣鸢点了点头,“竟然还开设了这么 好的东西。” 她想,要是之前各个朝代也有这样子的制度的话,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多难民了,不过也有弊端,那就是一定要求当地的地方官公正清廉,不然就会官商、勾结,难民只会更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了,县令还请稍等。”柳欣鸢回过头去,进了厨房,偷偷进空间,把那个金叶子取了出来,“这笔可以吗?” 县令有些惊讶于她出手大方,竟然一拿就是一整袋金叶子。 “自然是够的,只不过,姑娘,这一笔银钱要是放在官府银库的话,那可就等于给了官府,你就没有了。” 县里还是又一次跟柳欣鸢确定了一番。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金叶子才是最好保存的,而且去向如何也是最好查到的,自然放在官府可以。” 话说的虽然没有很明白,但是在场都是人精,都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告诉县令,这笔钱,她随时可以查到去了哪里,要是用在了他的私事上,那可就没完了。 下面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能跟自己没完。毕竟她的背后可是站着辰王。 “姑娘大可放心就是了,这笔银子一定会用在它该用的 地方,别的地方一定不会突然出现的。” 县令保证着。 柳欣鸢欢天喜地的把金叶子交给了县令,县令收下钱之后,也是就直接离开了,只不过也没有明确说,最终给了柳欣鸢些什么权利。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自己家夫君就是个权贵,权势于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王婶看着她把一整袋金叶子都交了出去,心痛之余还有些担心:“鸢儿,咱们酒楼可不剩多少银钱了。” 柳欣鸢闻言之后微微一愣,“你们当时也没跟我说是这么个情况呀,早知道我就不把这笔钱交出去了。” 听她这么说之后,王婶忍不住笑了笑,“这笔钱出都已经出去了,那就先别在意了,所幸剩下的赢钱还是足够度过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都怪我,平常自己也不注意这些账本,酒楼还剩下多少钱都不知道,就把那一袋子金叶子都给出去了。” “这是做好事。”王婶说着,“刚刚我也都听到了,有了你这笔钱,或许很多穷人这个冬天能过的很好。” 柳欣鸢叹了口气,“其实这笔银钱给穷人,我还是没有那么想的,更多的 我希望这笔钱能用来赈.灾救灾民。” 王婶有些奇怪,“这笔钱给谁?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 柳欣鸢摇了摇头,“很多穷人都是因为自己懒,所以才导致穷的,我不希望这笔钱给到这些人手里,我又不是金主,养他们干什么?” “还有这样的事?”王婶问道。 她一下就笑了,“王婶,这倒不是我说你了,这种事情你身边不是经常发生吗?我二叔不就是这样的人?” 王婶又笑了,“你说的对,给这些人的确是不值得。” 柳欣鸢笑了起来,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现在更多在意的事情,其实是想去鄞京开酒楼了。 之前不敢在京城离开酒楼,是因为怕权贵们认出她就是曹贵妃女儿的女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娘亲并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有钱不赚是傻子。 柳欣鸢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陈蕊。 “你要是想的话,那就去吧,去京城投靠你舅舅,让你舅舅带着你开酒楼,说不定会顺一些。”陈蕊自然是完全支持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觉得要是我的酒楼开到了京城里,一定会有不少人喜欢。” 陈蕊笑着摸了摸 自己女儿的头发,“我们家鸢儿厉害的很,娘亲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想做就去做吧。” 柳欣鸢笑起来点点头。 同样的话,柳欣鸢又去找南宫雨辰说了一遍,南宫雨辰自然不会不同意。 “刚刚皇上其实从你那儿出来之后就到了我这里来,跟我下了一盘棋,回了客栈里,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回到京城。”南宫雨辰说着。 “我帮你在皇上那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南宫雨辰说着笑了笑,笑容看起来有些玩味。 柳欣鸢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要在皇上心里给我留一个深刻印象?” 他摇摇头,“上次你我对弈,你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赢了我,这次我也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赢了皇上,并且告诉他,这种走法是你发明的。” 柳欣鸢有些无奈的笑了,“都说了是一本古籍上看来的,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 南宫雨辰自诩读过的古籍不少,从来都没有见过类似于这种的棋法,就直接归做了,她不好意思在自谦。 只不过,柳欣鸢这的确是在古书上面看到的,不过,那法子是唐书中的一则而已,这个架空时代见不到也的确正常的很。 第五百八十八章 尝试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南宫雨辰看着她问道,柳欣鸢思考片刻之后回答:“应该就是这两日我已经写信去了,给舅舅。” 南宫雨辰点点头,“回去我可能就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只不过我要是回去,也就在这两日里,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能去见你。”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在京城的时候,你也总是不能陪我一起回兖州来,从兖州去京城,你也是有事情绊住,你说这是不是昭示什么?” 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省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只不过是事情正好绊住了而已,我有责任心要办完。”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但其实我要是说我没有这个责任心,不管不顾的跟着你一起走掉,也不是不行。”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说,之后忍不住笑起来。 “那我就在鄞京等着你来找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办完之后才能来,免得某人之后会说我,妨碍公事。”柳欣鸢说着,在他下巴亲了亲。 南宫雨辰一把抱住了她,“好,那你等着我。” 二人商量好之后,柳欣鸢就回了家里,她又特地去邱府找了邱欣丽,和她商量了一下去鄞京的事宜,她没 什么异议。 一行人第二日早上踏着薄雾离开了兖州,踏上了前往鄞京的路。 柳欣鸢坐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她有些不知道此去兖州,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心里面总是有些不太安宁。 马车摇摇晃晃的几日之后,终于抵达了京城之中,陈刚早早的就来了,城门口接他们。 “舅舅,我们好久不见!”柳欣鸢下了马车之后,一下子跳到了陈刚的怀里,抱住了陈刚,很高兴地说着。 陈刚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小丫头的确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柳欣鸢嘻嘻笑了笑。 “行了,不要在车门口说话了,这里风大,咱们回家去好好聊一聊。”陈刚拍了拍柳欣鸢的肩膀。 一行人一起去了陈刚的顺丰酒楼,进门之后就让她有些惊讶了,酒楼里面之前来的时候一直都是满座的,可是今日却寥寥无几,只做了几个食客。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少了?”柳欣鸢有些好奇的问道,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大对劲。 陈刚摇摇头,叹了口气,“杞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出去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新开的那家青楼,找了很 多大厨过去,就导致京城的很多酒楼都经营不下去了。” 柳欣鸢有些惊讶,“青楼不是……怎么会找很多大厨过去呢?难不成还有青楼企图用食物留住客人吗?” “可事实证明,这个青楼做的的确很好。”陈刚无奈的说道,“虽然说青楼用食物留住客人,这种说法的确是很荒唐,可是那家青楼的确这么做了。” 他回忆了一下,“那家青楼现在,不单单是做皮肉生意的,里面漂亮的姑娘也开始端起了盘子,不少人去那里,只是为了吃饭,反而为了姑娘去的一般没有。” 柳欣鸢不禁觉得很好笑,“一家青楼看成这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这个青楼厉害,还是说这个青楼十分有意思。” 她抿了抿嘴,“我甚至觉得青楼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陈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家青楼能想出来这种法子,而且,的的确确是垄断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火爆归火爆,可是将一个行业就这么垄断,是不是对其他同行太过于不友好了?” 她撇撇嘴,“难道就没有人去管这种行为吗?” 陈刚听到她问道了这件事情,表情更加严肃 了起来,“之前不少人都去过,可是最后这件事情竟然就不了了之,之前去过的那些人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敢再去。” 他叹了口气,“所以众人就默认为这家青楼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撑腰,身份还不俗。” 柳欣鸢皱了皱眉,“不管是有什么人撑腰,这种行为就是不对,垄断行业让其他同行活不下去。” “对了,舅舅,我也想在京城开一家酒楼。”柳欣鸢忽然跳到了这件事上,“我认为若只是为了饭菜的话,我做的饭菜一定不会差于那家青楼。” 陈刚自然是觉得可行的,毕竟也是知道柳欣鸢有个美食大会魁首的名头。 “虽然说可以试一试,但是我觉得结果不一定会如意,因为那家青楼实在是太会了。”陈刚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只不过我就算只知道我也想要试一试,我就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完全垄断。” “姑娘,听说你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真的是姑娘你。” 两人正谈论着,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身后的那个人,正是林洛儿。 “洛儿?你怎么在这里 ?”柳欣鸢有些惊喜地走上前去,抱住了林洛儿,随后就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陈思齐。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看陈刚,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思齐看出来了她眼底的疑惑,就笑着解释道:“就像你看到的样子,我和洛儿……现在关系很好。” 柳欣鸢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变了变,随后笑了一下:“我瞧着这不只是关系好吧?” 林洛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陈思齐也是笑了笑,“看破不说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行行行,表哥你说什么都对,不过我也管不过来,这么多事情。” 在酒楼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柳欣鸢转头看向林洛儿:“你家人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可是有眉目了?” 林洛儿点点头,“我已经能确定我的家人应该就在鄞京,但是鄞京之中姓林的人家又不傻,我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家。” 她点点头,“有了眉目就好,有了眉目就能顺藤摸瓜找下去。” 柳欣鸢转头往外看了一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那家青楼。” 她笑了笑,“我要去一趟。” 第五百八十九章 去逛街 这句话可把陈刚给吓坏了,他连忙阻止道:“你可不能随便去青楼这种地方,你是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不得生气?” 柳欣鸢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总得知道他们家的菜是什么味道。” 陈刚还是不同意,“不管说什么,你都是个女子,去青楼这种事情就是不适合你。” 她很无奈的看着陈刚,“舅舅,你都说了,我是个女子,我去青楼,我能干什么?我只能是去调查,所以正因为我是女子,去才没有事。” 陈刚觉得她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就是不想同意。 “舅舅,你现在不让我去,那我就会偷偷去,你说是你知道我去安全一些,还是我自己偷偷去更安全?” 柳欣鸢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所有人都会选择在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在意的人去自己不想去看到的地方。 虽然自己不想看到那个地方,可是总算是知道在意的人出现在哪里。 陈刚最终还是松口了,“算了算了,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那自然是就让你去就好了。” 柳欣鸢笑着点 点头,“那就多谢舅舅了。” 她朝着林洛儿使眼色,二人一起去了后院,柳欣鸢将包袱里面的男装递给了林洛儿,“好洛儿,我自己不太会穿,帮帮我。” 林洛儿看着柳欣鸢还有男装,就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姑娘,你倒是准备的很齐全。” 面对着林洛儿,她自然也就不再隐瞒了,“不瞒你说,这次来鄞京,我其实就是打着要去一趟青楼的想法。” 她笑了起来,“本来以为去青楼,我得偷偷摸摸的去,没有想到,竟然还给了我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林洛儿有些无奈,“姑娘,你可得悠着点,要是去这种地方出了什么事,可不一定有人能立刻救你。” 柳欣鸢点点头,“你就放心吧,你家姑娘我就算是把那个青楼拆了,我也不会出事的。” 闻言,林洛儿只是笑,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起来,姑娘,我在这儿这么久还一直没有和姐姐通过信,不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林洛儿问了起来。 柳欣鸢思考了一下,回答到:“你姐姐跟在我身边,还能有什么差错吗?而且在我牵线的情况下,你姐姐和见墨,有了明显进展。” 林洛儿由衷的高兴,“只要姐姐能过的高兴,那我也就高兴。” 柳欣鸢将长发散下来,坐在了铜镜前面,林洛儿帮她梳着头发,准备直接束起来戴个发冠。 “你别光说你姐姐了,你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呢,你和我表哥是什么情况?”柳欣鸢盯着铜镜里面的林洛儿问。 林洛儿低头羞涩地笑了笑,“能有什么情况?姑娘,我觉得,陈大哥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柳欣鸢听到这句评论,就知道多半这两也是一对儿了,低头笑了笑:“是啊,我表哥人很好。” 她回头,“他还有个我这么好的妹妹。” 林洛儿笑了起来,帮柳欣鸢带上了发冠,随后插上了发簪。 柳欣鸢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的五官偏柔和,就算是这样子,穿上了男装,梳起来了,男子的发型可还是有些女气。 想了想之后,她拿起来桌子上的东西,在自己的面容上修饰了几下,让脸看起来更加立体,鼻子更加挺立。 最后,她着重修饰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让原本温柔小意的柳叶眉变成了凌厉逼人的剑眉。 柳欣鸢起身转过头来,林洛儿看着她,惊叹了一声:“姑娘,你这 样子的装扮比很多少年郎都更加英气逼人。” 她忍不住笑了笑,一把搂住了林洛儿,伸手挑起来了她的下颌,“姑娘这么说,就是喜欢在下了?” 林洛儿看着她的眼睛,要不是知道这是她家姑娘,说不定真的会心动。 “那是自然了,公子长得如此俊朗,何处去寻第二个呢?”林洛儿配合她演戏,说完之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柳欣鸢笑完之后放开了林洛儿,随后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很意外的,没有想到,这张脸修饰修饰竟然这么好看。” “姑娘,你也别这么说,你本来的样貌就漂亮的很。”林洛儿走上前说着。 柳欣鸢在屋子里面翻了翻,却没有找到折扇,想了想之后还是不拿了,就从屋子里面走到了外面去,陈刚和陈思齐回过头来,看见林洛儿带着一个俊朗的少年郎走来,都有些愣住。 陈思齐最先反应过来,试探的叫:“鸢儿?” 柳欣鸢故意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抬眼看着陈思齐,目光不咸不淡,感觉没什么情绪。 陈刚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终于笑了出来,“行了,鸢儿,你这装扮我第一眼还真没看出来是个女 儿家。” 听到陈哥已经把她认了出来,她也就没有再装了,笑了起来。 “表哥,我刚才装的像不像?”柳欣鸢走到了陈思齐身边,问道,陈思齐很无奈:“很像,怎么不像?我都以为是你又找了个人来呢。” 柳欣鸢笑了起来,“那我用这身装束去青楼,应该穿不了帮吧?” 陈思齐看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又看到了她给自己还做了个假喉结,忍不住笑了,“应该是看不出来,你都细致到这个地步。” 说着,戳了戳她脖子上的假喉结。 柳欣鸢这个假喉结堆在脖子上,其实并没有很好受,这么一戳,有些不太舒服。 “好的,表哥,你别动这个东西,带在脖子上还有点不舒服呢。”柳欣鸢皱着眉摸了两把。 陈思齐立刻收手,“你既然觉得不舒服,那你就赶紧去,赶紧回来,免得让自己更加不舒服。” 柳欣鸢叹了口气又点头,“表哥,舅舅,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我只是去吃个菜,又不是要去闯什么龙潭虎穴,不用担心我。” 两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柳欣鸢笑着点点头,“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 第五百九十章 铜陵楼 柳欣鸢将安排好之后,先带着邱欣丽去了王府里,他们准备这几日先在王府住着,等南宫雨辰来。 林洛儿跟着她们一起走,路上,柳欣鸢问道:“阿欣,上一次你并没有好好跟上官道别,这一次来了京城,要去找他吗?” 邱欣丽听到她突然问自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 柳欣鸢转头安静的看着她,邱欣丽靠着马车,低声说道:“之前没有去见他,所以我现在心里乱的很。” 她看着邱欣丽,“阿欣,上一次你果真只是因为你和他错过了,所以你才不愿意等继续下去吗?” 邱欣丽沉默不语,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些事情我说再多也都只是无用功,到头来也只能是你自己想清楚。”柳欣鸢看着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想法。 林洛儿坐在一边,看着心里想着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她姐姐一样,不管是不是飞蛾扑火,都要扑上去瞧一瞧结果。 柳欣鸢作为旁观者,看的很清楚,他们两个对对方都已经有意,算得上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可是,邱欣丽心里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导 致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算很近,而且会越来越远。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毕竟已经来了,总要见他一次的,你现在要是不想见的话,那就不见了。” 她握住邱欣丽的手,“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见他,我都一定会帮忙,让你们两个人相见的。” 邱欣丽一笑,点了点头。 柳欣鸢却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爱着对方? 她很清楚,只差一个契机,可是这个契机不一定好等。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王府里面,柳欣鸢这样了,王府之后就直接去了南宫雨辰的房间,将它放在房间里面的折扇和玉佩拿来用。 毕竟一个风、流公子的标配,总得是有折扇的,而且这折扇还不能是普通的扇子,所以说,就只能来用阿南的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邱欣丽看着她已经穿戴好之后,忍不住问道。 柳欣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答道:“既然我要去的是青楼,那就不能早早的去,傍晚正好可以赶上晚饭,也正好进入了晚上。” 邱欣丽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去 的地方毕竟是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邱欣丽抿了抿嘴,“好吧。” 华灯初上,柳欣鸢做俊俏公子的打扮,陈思齐做小厮打扮在柳欣鸢身边跟着。 “表哥,你说的青楼就是这吗?”柳欣鸢站在一家青楼面前,抬起头来,看着龙飞凤舞的牌匾。 陈思齐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她眯了眯眼睛,“铜陵楼,这名字还不错啊。” “名字的确好听,也有不少人就是冲着这个名字才进这个青楼里面吃饭的。”陈思齐说着,随后看到了里面的莺莺燕燕。 本来他是没准备来的,可是林洛儿担心她家姑娘会在这儿出什么事,所以就推着他一定要来。 柳欣鸢往前走了一步,也注意到了铜陵楼里面的莺莺燕燕。 她脚步顿住,忽然间就怂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这楼里面的姑娘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一眼就看到了柳欣鸢,立刻就有人从里面出来,拉住了柳欣鸢。 “这位小公子看着生的俊俏,只不过站在门口打量什么?要进来才对呢。 ”穿着百花穿蝶纱衣的女子说着。 柳欣鸢眨了眨眼,看着这个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姐姐长的好看,然后晃了眼,走不动路了。”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清脆的像是个刚刚十五六的少年。 女子听着她长的好看,还这么会说话,就更加高兴了,“小公子真会说话,既然你看到我漂亮,走不动路,那不如跟着我进去坐坐?” 说着那双嫩白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小公子,这样子白嫩俊俏,就算是不收钱,姐姐也愿意呢。” “可不是?” 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女子,衣领敞的很大,她看见来人锁骨上竟然有一朵水仙花的刺青。 不得不说,青楼女子勾、引男人,的确是有一套,这朵水仙花的地方真的很让人想亲一亲,尤其是这女子容貌偏寡淡,更让人有兴趣。 正这么想着,那女子就走过来勾住了她的脖子:“小公子只要是愿意的话,我和这个姐姐一起也不是不行。” 柳欣鸢对于她们的大胆叹为观止,这还是他没有进去的情况下,只是有两个胆大的女子出来了而已。 “两位姐姐实在太热情了,让我都有些应接不暇。”柳欣鸢笑着 说道,的确是有些应付不了。 再有就是,这些姑娘长的的确漂亮的很,就算她一个女子也喜欢的不得了。 “哎呦,小公子,别这么矜持,都已经到了铜陵楼门前了,那就来玩嘛。” 那锁骨上纹着水仙花的女子,直接靠在了她怀里,柳欣鸢伸手搂住的时候,心想着的却不是温香软玉,而是自己身高,幸亏挺高。 “一群小蹄子,楼里的客人都招待好了吗?就出来勾搭别人。” 老鸨从楼上下来,看到柳欣鸢被女子围在中间,立刻就走过来,驱散了所有人。 “这小公子相貌俊俏的很,所以才忍不住过来搭讪两句,我们这就会去招待客人。” 两名女子对这老鸨子都有些害怕,解释了一句之后就都回去了,让柳欣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鸨看着两个姑娘回去,才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小公子翘着气度不凡,来铜陵楼是要吃饭,看歌舞,还是来赌或者寻欢的?” 柳欣鸢闻言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一个青楼里面竟然涵盖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所有普通酒楼的客人都来这儿了。 她微微笑着:“听闻这里酒菜一绝,既然来了,自然就要好好尝一尝。”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合并 老鸨笑了笑,“公子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呢,奴家现在就去给公子安排一下,一定不会有人来打扰公子的。” 柳欣鸢笑着应了一声。 看着老鸨走了之后,柳欣鸢才心有余悸的回过头来和陈思齐说道:“怪不得能成为这么大一个青楼的老鸨,眼光是真的很毒辣。” 刚刚陈思齐并没有看到什么,所以很好奇柳欣鸢为什么这么说,“不就是普通的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问这一句话,属实是不太普通,就这一句话就问出来了,我对寻欢作乐没有兴趣,只是来吃顿饭而已。” 柳欣鸢转过头来,“这个老鸨清楚的知道客人的需求才是最重要的,不会给客人莫名其妙多加一些自己认为是好的东西。” “就像刚才我的表现就很抗拒那两个女子,排除老鸨看出我是个女子的情况,那就是她知道我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柳欣鸢继续解释。 陈思齐的确是没有想的那么多,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有些聪明而已。 “行了,我们来这儿又不是为了观察这些的,先尝一尝他们的饭菜到底如何。”柳欣鸢说完之后就往里面走。 老鸨看着她的衣着华贵,还带着一 个小厮,就猜测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特地安排了一个包厢,从里面能看到下面的歌舞。 不得不说,这家青楼开的算是很成功,底下跳舞的女子,让人移不开眼。 柳欣鸢什么菜都没有点,只是跟来写菜单的女子说把这儿的特色上一遍,一般听到这种要求的客人,酒楼都会很高兴。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冤大头到了。 柳欣鸢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来当这个冤大头,因为一般这个时候上的菜都是最贵最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点的菜贵,所以上菜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是点菜之后看了一两支舞蹈就已经上菜了。 而且,柳欣鸢发现一边看舞一边等菜,并不会让人觉得焦躁,反而是感觉时间变快了。 “我又发现他们一个小心思,”柳欣鸢笑了笑,“这个菜等的我心情舒畅,因为有美人做伴。” 说着,眼睛瞟了一下下面还在跳舞的女子。 陈思齐一愣,随后笑了,“说的不错,我要是也能看着漂亮的女子一边跳舞一边等菜,也不会觉得等菜是一件让我觉得很漫长的事。” 柳欣鸢笑了笑,拿起筷子来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 “菜的味道倒 是做得中规中矩,比起舅舅酒楼的菜,应该是相差不大,重点应该是这个青楼的服务。”柳欣鸢笑起来。 陈思齐叹了口气,“按照近日我们所见所闻,要解决眼下的事情,可不是很容易。” 柳欣鸢也知道,“该探查得到探查,过了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青楼里呆下去了,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再商讨应该如何应对。” 她去结了账,由于吃饭吃的很快,引起了老鸨的注意,她从楼上下来,对着柳欣鸢笑起来。 “小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心意吗?要是觉得不好,那不如再为小公子做几道菜。”老鸨问道。 柳欣鸢看着这个老鸨笑了笑,“这话倒是严重了,这的菜很好,只不过呢,我不想吃了。” 说完这话之后,表情有些心虚,做出来了,一副被抓住的样子,老鸨就信以为真,以为这是小公子偷跑出来玩,被逮住了,要赶紧离开。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公子,等到公子下一次来,奴家一定让公子吃最好的菜。”老鸨笑着说道。 柳欣鸢笑着点了点头,“这话我可记住了,那就多谢了。” 说完之后,带着陈思齐离开了 铜陵楼。 回去的路上,柳欣鸢问道:“刚刚我还在铜陵楼里面看到了赌博的地方,淮朝对赌场不是不喜欢吗?” 陈思齐点点头,“虽然说朝廷不喜欢,可是这同龄楼背后是有人物的,开一个赌场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柳欣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其实和现代也差不多,只要能打通关系,赌场那不是想开几个就开几个? 回去之后,柳欣鸢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陈刚和邱欣丽,最后说道:“我们的确没有办法赶超,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把酒楼扮成青楼和赌场。” 随后她笑了笑,“只不过这些东西能成为它的利,也有可能成为它的弊,我们只要利用好了,就说不定能直接让它倒闭。” 几个人听着她这么说,纷纷都觉得好笑。 柳欣鸢不太高兴的皱起眉,“怎么笑话我?难道你们觉得我的方法不可行吗?” 邱欣丽摇了摇头,“不是说方法不可行,我觉得你想的方法很好,很可行,只是你说的这段话很好笑罢了。” 说完之后,表情严肃起来,“那你准备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就算要让他倒闭,也要有个过程,这之间要怎么办?” 柳欣鸢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我准备把坛香居和顺丰酒楼合并到一起,两方的菜肴一起营业,在味道上胜过就有不少食客会回来的。” 她抿了抿嘴,“我也不是没有尝过他那里的菜品,比起他的名声来,的却是差强人意,和舅舅酒楼的饭菜也差不多。” 陈刚一下子笑了,“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骂我了。” 柳欣鸢也笑,“这当然是在夸舅舅了,他们名声那么大,最终做的饭菜和舅舅的还是一样,那说明舅舅只要好好营销一下也是那样子的。” 他闻言笑起来,“你说的不错。” “而且要是把两个酒楼合并的话,新顾客也能招揽,就顾客也能留住我们,何乐不为呢?”柳欣鸢说起来合并酒楼的好处。 陈刚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决定就好,我觉得,就算是再有什么困境,也不会比现在还要难了。” 他的表情很无奈,显然是对现在的困境已经没话说了。 柳欣鸢点点头,“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酒楼走出这种困境的,毕竟,铜陵楼那种营销方式,要是味道提升不上去的话,也就只能新奇一时片刻而已。” “味道,才是最重要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 新铺子 陈刚听她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去看着陈思齐说道:“你和妹妹年纪相差不大,这些事就先交给你去打理,你们商量着如何合并。” 陈思齐点点头,“爹,你放心,这些小事我肯定能做好的。” 柳欣鸢看了看他,笑了笑,“表哥,看来我们两个是合作了。” 陈思齐点点头,“是啊,要合作了。”说着一笑,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子。 “找新铺子这件事情,那就交给舅舅去帮忙了,我和表哥商量一下,之后应该如何经营。”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陈刚。 陈刚点了点头,“找新铺子这种事情,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得到你们两个,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柳欣鸢当然是很高兴的,“那就麻烦舅舅了。” 陈思齐和柳欣鸢一起回了后院去,大致商议了一下新店铺要怎么规划。 虽然是要两家酒楼合并到一起,但并不会分的特别清楚,准备两家酒楼,擅长的菜都并为招牌菜。 “我觉得铜陵楼之所以开的这么大,就是因为里面有歌舞,不如我们也弄一个说书?”柳欣鸢指了指问道。 陈思齐点头,“创意的确是不错,但是,鸢儿, 你觉不觉得反而是这样子的创意有些俗套了?” 她不解的转过头看着陈思齐,他解释道:“说书先生茶楼里面已经有了,我们要找说书先生,一定得说的精彩,这并不能保证。” 柳欣鸢顿时蔫了下去,“表哥说的对,但是,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陈思齐抿了抿嘴,“你之前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那就是,最终吃饭的地方还是要看菜好不好吃?我们不必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专注于味道。” 柳欣鸢点点头,“反而是我钻牛角尖了,本来就应该专注味道的。” 二人一拍即合,决定了之后,一起去看铺子。 陈刚在经营了这么多年,看铺子上他也很有门道,只消过了半天,已经有合适的铺子拿过来给他们两人看了。 柳欣鸢看着陈刚找的铺子店面不小,一共有两层楼,而且坐落在朱雀大街上,人流量也不少。 “舅舅,你找的这个铺子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我梦中情铺。”柳欣鸢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陈刚有些觉得好笑,“怎么就梦中情铺了?” 柳欣鸢嘻嘻一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表哥什么时候才能去看铺子 ?只有真的亲眼看过了,才能决定要不要。” 陈思齐闻言,也点点头。 他看着两人笑了,手里突然出现一串钥匙,“你说我来找你俩做什么?自然就是叫你们一起来看铺子的。” 柳欣鸢和陈思齐对视一眼,都很高兴,欢欢喜喜的跟着陈刚去看铺子了。 陈刚的眼光一向不错,铺子就像陈刚跟他们描述的一样好,柳欣鸢怎么看怎么满意,甚至觉得这个铺子直接搬进去都可以。 “表哥,我觉得这个铺子完全能施展的开,我心里面对新店的规划。”柳欣鸢站在陈思齐身边说着。 他也是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铺子很好。” 陈刚从后面走过来,“看来你们两个都挺喜欢这个铺子的,你们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那我就去找店主租下来了。” 她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舅舅啦,帮我们把这个店铺做下来,可不能让别人先占了去。” 陈刚一笑,“好。” 将新店铺看过之后,两人都觉得这个店铺不错,最后敲定下来才一起回了王府里,柳欣鸢看到林洛儿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什么在看。 “看你对这个手帕格外的在意,这有什么寓意吗?” 柳欣鸢坐到了林洛儿面前,望着她手里那块花鸟纹样的手帕。 林洛儿点点头,“这块帕子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的信物,好像是爹爹送给她的,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柳欣鸢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眷恋的神情,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心疼。 “总算是有线索了,你拿着这个绣帕,一家一家的绣纺去问,总有人能见过的。”柳欣鸢安慰着。 林洛儿点点头,笑了起来,“我已经拜托陈大哥帮我仿制样式去各大秀坊去问去了,总会有人有结果的。” 她抿了抿嘴,“而且听陈大哥说能做这种样式和这样子绣工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小户人家,所以应该不难找。”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没有想到,我们洛儿和希儿,还是大户人家的落难小姐呢。” 林洛儿低头笑了起来,“姑娘就不用调侃我们了,我们是什么样子的?自己自然也是知道的。” 柳欣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们都是很好的姑娘,不用这样子贬低自己,有些千金小姐都不一定有你们好。” 闻言,她笑了起来。 关于绣帕的事情,果然问出来了结果,林家绣坊说有人见 过这块儿绣帕,因为这块绣帕的走针,就是林家独有的。 “真的吗?”林洛儿有些激动,“真的有人认识这块儿绣帕吗?” 陈思齐点点头,“我知道你有多重视这家吃,自然不会拿这件事情来骗你,他们绣坊的人还说了,等找个时间回来看看你的。” 林洛儿听着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蹲下开始哭了起来,总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洛儿,别哭了,找到了亲人,这是好事,哭的话小心冲淡好运。”柳欣鸢蹲下来抱住了林洛儿。 她脸上流着泪,但是嘴角却由衷地勾起了一个弧度,“我有家人了,姑娘,我原来也是有家人的。” 林洛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和姐姐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只是走丢了。” 听着她这么说,柳欣鸢心酸的很。 对啊,原本两个该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却因为人贩子拐卖导致流落至此。 两方约好了时间,说是第二日上午前来一起吃个饭,见一见林洛儿,但是等到了时间之后,对方却没有人来。 “姑娘,是不是他们打听到了?我是个什么人,所以不想来了?”林洛儿很紧张的捏着柳欣鸢的衣角。 第五百九十三章 家世 柳欣鸢感觉到她的紧张之后,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洛儿和希儿都是好孩子,要是他们知道有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流落在外,是舍不得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也不得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林家并不想认回来这两个孩子。 一直等到了下午未时,也不见有人前来。 林洛儿有些失望地站了起来,“算了,反正我还有姐姐,还有姑娘,还有……陈大哥,就算认不回去就认不回去吧。” 柳欣鸢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拉住了林洛儿的时候,想劝一劝,这个时候竟然有林家的人从外面来了。 “想必这位就是给我们手帕的洛儿姑娘吧?我们绣房的管事,今日有事,所以没有前来,想问问姑娘改日如何?”来人问道。 林洛儿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了笑,心想也并没有不认她的意思。 “自然……” “既然这件事情着急,那不如请你领着我们去林家的宅子里面,直接见你们林家的主人如何?”柳欣鸢打断林洛儿的话,问道。 林洛儿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一下,之后转过头来,也是点了点头,“可以吗?” 来人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这眼前女子有可能是他们流落在外的小姐,便也就答应了。 总归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已,也弄不出什么大事情来。 “既然两位姑娘这么说,那就请跟着我走一趟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打手,往外请两个人出去。 柳欣鸢拍了拍林洛儿的手,俩人拉着手一起到了外面去。 那人领着他们拐过了两条巷子,到了一个巍峨耸立的宅门面前,上面用草书龙飞凤舞的写了“林府”二字。 柳欣鸢看了看府邸,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林洛儿,拉了拉她的手。 两个人一起进了宅子里面,却被告知林家主事之人已经出去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在。 “本来就是认人,说不定老太太更能认得出来,不知这位姑娘能不能帮我们引见一下老夫人?”柳欣鸢笑着问道。 这姑娘也是笑着点点头,“正巧了,我们老夫人还醒着,那两位姑娘就随我一起来吧。” 说着,他们两个就跟着这姑娘的步子一起到了后院去。 后院的院子里面放着一张躺椅,上面坐着一个鹤发的老人,老人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阳光打在身上。 “老夫人,绣坊之前说的拥有帕子的那个姑娘来了。”婢女走过去,在老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老人睁开眼睛,虽然一双眼睛有些浑浊,可仍然能看出来年轻时的凌厉。 她回过头,看到了林洛儿。 老人那凌厉的眼神瞬间呆滞,看着林洛儿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有些悲伤的看着她。 林洛儿看着这个满脸沟壑的老人,也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络感,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 “你是,你是言儿的后代?”老人颤颤巍巍的问道,声音抖得厉害。 柳欣鸢一看这个反应,顿时就觉得估计这林家十有八、九就是林洛儿和林希儿的家了,否则,应该不会是这个反应才对。 林洛儿走上前去几步,扶着林老太太,“我叫洛儿,我姓林。” 林老太太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了林洛儿的脸,老泪横流,“你叫洛儿啊,原来你叫洛儿啊。” 她看着林老太太也哭了,哑着声音说道:“我叫洛儿,林洛儿。” 一老一少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柳欣鸢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有些酸涩,不知 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哭了一会儿,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 “洛儿,快,叫祖母,我是你祖母。”林老太太说着,摸着林洛儿的脸,满眼都是悲伤的神情。 林洛儿抿了抿嘴,竟然有些叫不出口。 “唉,你这张脸和你爹长的很像,得有七分像。”她说着,就在林洛儿的眉眼上描画起来。 “只是这双眼睛生的比你爹好看,应该是随了你娘,是不是?”林老太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林洛儿深吸一口气,“您是觉得我和,和爹长的很像,所以才觉得我是您的孙女吗?万一,万一我……” “你给绣坊那块儿帕子我也见过了,样式上有个小心机。”她说着,将一块儿帕子拿了出来:“就是这儿,绣了一个小蝴蝶,上面是你爹爹的言字变型的。” 林洛儿抬头,“言?我爹叫什么?” 林老太太看着她,满目慈祥,“你爹啊,叫做林墨言。” 她愣了愣,没想到她爹名字这么好听。 “孩子,能叫我一声祖母吗?”林老太太又问道,看着林洛儿满眼希冀,林洛儿看着老太太许久,最后还是颤着声音道:“祖母,奶 奶。” 林老太太眼里蓄着泪,盯着林洛儿看着,“哎,哎,奶奶在,我在。”说着,一把抱住了林洛儿。 她感觉到怀里这个小姑娘在抱住她的时候一直在颤抖,也不知道这是多长时间没有被长辈这样疼爱了。 柳欣鸢觉得自己杵在这儿有点多余,直接走了也很尴尬,她默默坐下,看着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老太太,突然就想到了她娘,莫名其妙就想回去找她娘抱一抱了。 “好孩子,现在有家回了,我是你奶奶,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林老太太说着,又摸了摸林洛儿的头。 她抬起头看着林老太太,“我不是一个人的奶奶,我还有一个姐姐,我们两个长的很像,我们是双胞胎。” 林老太太笑了笑,“好哇,好哇,林府多年不热闹,一下子来了两个小姐,可真是我老年积福,才得了你们姐妹两个。” 林洛儿靠在林老太太怀里,“嗯,奶奶,您这么善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瞧瞧,老天都舍不得让您承受骨肉分离之苦。” 她抬起头来笑着,“这不,就把我送回到了奶奶身边,让我也有了家人,让奶奶也有了孙女呢。” 第五百九十四章 往事 林老太太看着林洛儿是越看越喜欢,毕竟这个孙女还这么会讲话,这样就更加的招人喜欢了。 “奶奶,我和姐姐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了,我们两个从小都被拐卖,奶奶,能不能和我讲一讲我爹娘的事情?” 林洛儿坐在林老太太腿边,抬起头来看着林老太太问道。 林老太太看着她,眼里更加疼惜了。 “可怜的孩子们,这些年不在家里真是受了不少苦。”她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林洛儿的脸颊。 她摇摇头,“奶奶,我过得不苦,姐姐才苦,姐姐认为自己是姐姐,对我很好,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给我。” 林老太太说着,越发心疼起来。 “你想知关于你爹娘的故事是吗?”林老太太问道,她虽然年老,但是声音却并没有变成破抽风机的声音,反而年迈中有些和蔼。 林洛儿不由自主的伏倒在林老太太的膝头,点了点头。 “你爹和你娘说起来认识,也是因祸相识的。”林老太太说道,柳欣鸢支着下颌,也听了起来。 “当年你爹是林家唯一一个孩子,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需要你爹来打理,所以之后你爹去送货的路上,遇到了意外, 货送到了,但是人却跌落山崖。” 林老太太说着叹口气,“那时候啊,我都要以为你爹活不成了,丧事都准备了,但是你爹却回来了。” 她看着林洛儿,“是你娘救了你爹。” “你娘是个医女,行医救病悬壶济世,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娘师从何人,也不知道你娘家在何方。” 林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当年你爹跌落山崖,你娘救了你爹,你爹因为摔着脑子,所以忘记了自己是林墨言的记忆,和你娘在山谷里生活了几个月。” “后来,你娘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是将你爹救治回来,恢复了记忆,记起来自己家里还有母亲,还有人需要交代。” 林老太太眼神越来越悲伤,“你爹问你娘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回来,可是你娘不愿意,她不愿意入市。” 林洛儿记忆中有了个模模糊糊的雏形,好像记忆里是有个瘦弱的女子,经常背着她和姐姐在山上出入,但是记不清了。 她没说话,默默看着林老太太。 “你爹承诺了要回去找她,他需要先回来处理了自己的事情。”林老太太越说越觉得可惜。 “回来之后,众人都不相信是他回来 了,所以都在质疑,只有我认识,我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 她看着林洛儿,“他回来就开始处理林家遗留的事情,最后安排好了一切,却忽然染病倒下。” 林老太太眼神悲凉起来,“但是他答应你娘的期限就要到了,他怎么也要去找你娘,就在,在找你娘去的路上病死了。” 她说着,又落了几滴泪下来。 柳欣鸢其实有些想不到,这样一个老太太,是怎么顶着巨大的悲伤将儿子安葬了,继续经营这偌大的家业。 “奶奶,这些年实在是叫您劳累了。”林洛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也是又有些哽咽了。 “没事,孩子,现在我把你等回来了。”林老太太说着,摸了摸林洛儿的头发,“现在只要让我知道,言儿的孩子还都活着就好。” 林洛儿笑起来,抱住了林老太太。 “奶奶。” 突然有人进来喊了一声,柳欣鸢回过头去,看见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身着宝蓝色长袍,头束银冠,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柳欣鸢看着这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算计和城府。 她没说话,还坐在原地。 林洛儿 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不是说老太太只有她爹一个孩子吗?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林老太太看见这个人,立刻招了招手,“瑄儿来了,快过来。”说着,看向了林洛儿,“洛儿,我给你介绍个人。” 那男子走向林洛儿,站在她面前站定。 “他叫做林若瑄,是奶奶在宗族中过继的孙子。”林老太太说道,随后看着林若瑄,“瑄儿,这个是你妹妹,亲妹妹,叫做林洛儿。” 林若瑄有些惊讶,“妹妹?奶奶,大伯的孩子找到了?” 林老太太呵呵一笑,“是啊,不枉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总也算是找到了,这么多心血都没有白费。” 柳欣鸢看着林若瑄的神情,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十分和煦,但是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愤,她自然也不会错过的。 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的话,不至于会对林老太太找到亲孙女这么抗拒,怕是不怀好意。 “来,洛儿,叫声哥哥。”林老太太说着,笑呵呵看着两人。 林洛儿也不傻,看得出来林若瑄似乎并不太欢迎她,就有些不太情愿的躲到了林老太太身后。 林老太太看着林洛儿,叹了口气看 着林若瑄,“你妹妹这些年不仅仅是流落在外,甚至还被拐卖过,性子内向腼腆些,你别介意。” 林若瑄笑起来,“奶奶这是说什么话?妹妹受了这么多苦,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就会舍得凶她生她气?” 林洛儿缩回去,“抱歉。” 说完之后,又往林老太太身后缩了缩,声音弱了很多,完全没有刚才通透机灵的劲儿。 柳欣鸢看着那个林若瑄,表情也不好看。 这人给她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总让她感觉这人估计能威胁得到林洛儿,林希儿两姐妹,不能让任不管。 “哎呦,洛儿,别躲了,这是哥哥呀。”林老太太说着,看着她这胆小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老人家自然见不得孩子因为被欺负,导致性格胆小的,除了心疼可怜,还会有些生气。 气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她们,让自己家的孩子们过得好一些。 她又叹气。 “好不容易奶奶把你找回来了,不如,就住在府里吧?不用再出去受苦了。”林老太太说着,希望的看着林洛儿。 林洛儿这次没有对林老太太心软,坚定的拒绝道:“奶奶,我不想住在府上。” 第五百九十五章 野心 林老太太看着林洛儿,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失落的说道:“既然洛儿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说着低下头,一个老人,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林洛儿突然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看着林老太太欲言又止,柳欣鸢上前去拉住了林洛儿。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洛儿的。”柳欣鸢说着,笑了一下。 林老太太看着她,愣了愣。 “洛儿一直跟着我待在一起,或许的确是应该让洛儿适应适应。”柳欣鸢继续说着,随后看了一旁的林若瑄一眼。 她仍旧觉着这个林若瑄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奶奶,妹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让她适应两天就回来了。”林若瑄说着,走到了林老太太身边扶着。 林老太太闻言叹气,“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洛儿就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吧,毕竟这么长时间都不在家里,的确是不太容易适应。” 柳欣鸢点头笑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林若瑄身上。 林若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扬了扬笑容,是他一贯擅长的处事法子。 “这位林公子,如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如来 和洛儿增进增进兄妹情。”柳欣鸢说着,“我们住在,辰王府。” 林若瑄闻言,瞳孔一缩,有些惊讶。 “不过奶奶不用惊讶,我们在辰王府也只是因为辰王与我们是朋友而已。”柳欣鸢转头又笑着和林老太太说着。 林洛儿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忽然要说这些,但是很确定柳欣鸢说这些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着洛儿回去了,明日再让洛儿来看您。”柳欣鸢说着,随后又看了林若瑄一眼。 他感觉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似乎对他并不友好,几次扫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探究,冷冷的叫人心惊胆战。 明明他隐藏的很好,为什么这个姑娘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林若瑄不说话,低着头。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被女子这样看着的经历了,所有女子望着他的目光不是爱慕,就是惊艳,鲜少有如此冷漠甚至厌恶的。 林若瑄抬头看着柳欣鸢,目光也慢慢淡下来。 “奶奶,我就先回了,等我明日再来见您。”林洛儿说着,随后和柳欣鸢一起离开林府。 出门之后,林洛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问道 :“姑娘为什么要那样子看林若瑄?还要告诉他王爷的事情?” 柳欣鸢转头有些惊喜的看着林洛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我有些低估你了。” 她抿了抿嘴,“林若瑄很危险。” 林洛儿意外的没什么表情,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姑娘,我刚刚见他第一次就感觉到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有些纠结,“可是看着奶奶好像真的很喜欢他,我该不该和他作对?” 柳欣鸢看着她,摸了摸头,“不需要作对,洛儿,你只需要见招拆招就是了,林老夫人经营家业那么长时间,她一定是知道的。” 她顿了顿,“就算是不知道,也是因为林若瑄隐藏的很好,不敢造次,只要他一直保持如此,就能相安无事。” 林洛儿似懂非懂的看着柳欣鸢,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说着,拉着林洛儿没有去酒楼,而是直接去了王府里面,还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的。 门口的侍卫都有些奇怪,为什么柳姑娘突然一定要走正门。 两人虽然奇怪,但是也不会多问,只是给开了门,看着人进去之后就关了门。 “姑娘是做给 林若瑄看吗?”林洛儿进门之后问道,柳欣鸢很高兴,“答对了,就是为了让他看的。” 她拉着林洛儿进去,“不仅要让他看见你跟着我进来了,我还要让他看见你跟着我在这儿待着。” 林洛儿笑了笑,“姑娘,我这算是炫耀吗?” 柳欣鸢笑了起来,“我就是要你炫耀的,让他也清楚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你究竟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林洛儿笑了,“姑娘,其实你不用为我考虑的面面俱到,我其实有个家就已经很好了。” 她闻言却摇摇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定要让你过的好,还要让你过的很好,来弥补你之前受过的苦。” 柳欣鸢心疼的把人抱住,“你一日叫我姑娘,我就一日为了你这句姑娘而尽心竭力。” 闻言,林洛儿又有些想哭了,她扁了扁嘴看着柳欣鸢,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姑娘。” 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好了,你家姑娘在,跟着我先进去,我找人去把表哥请来,咱们等着表哥就是了。” 林洛儿点了点头,坐在了桌子旁边。 林府,跟踪两人的小厮已经回去找他禀报了,听小厮说两人是从正门正大光明 的进去之后,有些错愕。 “果然真的已经攀附了辰王?”林若瑄有些惊讶,小厮点点头,“公子,我看的真真切切的,二小姐的确是跟着那个姑娘去了辰王府。” 林若瑄抿了抿嘴,手里的茶杯被他越捏越紧了。 “公子,还有人继续盯着,我们是要把人撤回来,还是就在那儿待着,继续看着?”小厮问道。 林若瑄深吸一口气,“继续看着。”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小厮,“你也下去,一起去盯着。” 小厮闻言,立刻点点头离开了。 小厮关门的一瞬间,林若瑄手里的茶盏一下子被捏爆了,碎渣子刺入皮肤,鲜血顺着手掌低落到了地上。 林若瑄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表情阴暗的很。 这么多年的绸缪,一刻也不敢逾矩,整日里戴着假面生活,竟然全被一个突然回来的野丫头打破了。 他俊朗的面容有些扭曲,他不甘心。 凭什么一个野丫头凭借着自己的爹,就能肆无忌惮的得到他筹谋许久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 林若瑄深吸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碎渣子丢到了地上,从血肉里用手直接挑出碎渣子来。 不论如何,林家,他要定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见面 彼时王府,陈思齐被急吼吼的叫来王府,他来的也很着急,手里拿着一叠纸,这上面是他查出来的事情! 柳欣鸢看着陈思齐进来,递给他一杯茶,“表哥,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不必这么着急着赶来。” 她说着,看到陈思齐满头大汗,朝着林洛儿使了个眼色,林洛儿了然的走上前去帮陈思齐擦了擦汗。 陈思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是我调查到的,关于林若瑄的事情。”陈思齐说着,“林家大部分小产业,管事的人都被林若瑄换成了他的人。” 林洛儿闻言惊了惊,“林家产业不说是头一份,也算是不小,怎么说也是在鄞京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崭露头角。” 她抿了抿嘴,“怎么会这样?” 柳欣鸢看着陈思齐,“是不是一直在偷偷转移,在他拿到实权之后。” 陈思齐点点头,“林老夫人现在正在一点点将权利下放,松手交给林若瑄,但是现在有了洛儿。” 他看了一眼林洛儿,“老夫人好像有要收回来的想法,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柳欣鸢不说话,看向林洛儿。 她的脸色发白,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 什么,但是看起来表情很是担忧。 柳欣鸢想了想,安慰道:“没关系的洛儿,是你的就是你的,林若瑄毕竟不像你一样,是名正言顺的林府小姐。” 林洛儿闻言摇摇头,“我不担心这些家产。”她抿了抿嘴,“我担心奶奶会因为这万贯家财而出事。” 她一愣,没想到林洛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些。 “滔天富贵不是什么好事,我不一定非要不可,但是亲情只有这一份,我一定是要的。”林洛儿说道。 柳欣鸢看着林洛儿,随后轻笑一声,“原来竟然是我狭隘了,洛儿,你都不在乎这富贵了,还怕保护不了人吗?” 她疑惑的看着柳欣鸢,她则是摇摇头,“不过就算是你不要,也不能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里。” 说着,眼神暗了暗。 林洛儿明白她浅层意思,但是不知道她深层次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陈思齐看懂了。 毕竟是妹妹,兄妹之间总是有些默契在的。 “洛儿,你放心就好,这些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柳欣鸢说着,随后弯了弯唇角笑了一下。 林洛儿思索片刻,也笑了。 “我相信姑娘,姑娘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完美,因为姑娘 是个很厉害的人。”看着林洛儿红扑扑的小脸,让柳欣鸢感觉到很高兴。 此事算是揭过,柳欣鸢还是选择先和陈思齐来装点新酒楼。 她想要按照现代的样子来装修,但是众人其实是都没见过的,对她的装修想法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陈思齐看着她这个悬空吊顶的灯,有些不太理解。 “这要怎么做?”陈思齐问道,柳欣鸢笑了笑回答道:“我这儿有人鱼烛,可以长明,按照这个样子做个灯挂在顶上就是了。” 陈思齐点点头,“那这些软呼呼的是什么?” 柳欣鸢看着沙发,不知道怎么和陈思齐解释,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叫沙发,人坐上去会很舒服的。” 陈思齐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在每张桌子下面吊个炉火,还要空一块儿出来?” 她抿了抿嘴,眨眨眼睛,“这是一道特殊的菜,就是需要这样子才能吃的欢心,反正不影响正常用餐就是了。” 他点了点头,“既然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有意义,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柳欣鸢有些惊讶,“表哥,你这么相信我?” 陈思齐笑了,“我爹都相信你,我有什么好不相信的?而且我觉得你的 想法都很新颖,只不过操作难度似乎都有些偏大。” 她闻言笑了,心想在现代需要高科技完成,放到古代自然是不容易。 “我相信表哥一定能弄好的,是不是?”柳欣鸢说道,还眨巴眼睛。 陈思齐很没办法,“行行行,谁让你是我妹妹。”说着转过头去,招呼工匠过来细致讨论起来柳欣鸢要的东西。 她看了一会儿,就没有继续待着了,她想再去一趟铜陵楼看看,或许有什么地方可以偷师。 柳欣鸢回了顺丰酒楼,换了一身男装出来,陈刚看到了就问:“这是又准备要去一趟铜陵楼?” 她闻言,故意装作是有些惊讶,“舅舅怎么看出来的?” 陈刚知道她故意这么问,很无奈,“你别待的太久,铜陵楼里面毕竟乱的很,我还是担心你在里面会出事。” 柳欣鸢点点头,“舅舅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舅舅相信我。” 陈刚点头,“我与你约定一个时间,就是要到时候没回来,我可是真的要准不去找你了。” 她点点头,“还是老时间。”言罢,就溜了出去。 她觉得铜陵楼好就好在,白日夜里几乎是没什么差别的。 柳欣鸢喜滋滋的进了楼里, 不想南宫雨辰后脚已经抵达了鄞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酒楼里面,却没看见柳欣鸢。 “舅舅。”南宫雨辰朝着陈刚叫到,突然看到南宫雨辰,陈刚多少有些心虚,他点了点头,继续擦桌子。 南宫雨辰没有注意陈刚,而是问:“来这儿不见阿鸢,不知道舅舅知不知道阿鸢去哪儿了?” 陈刚手里的抹布一瞬间没拿稳,他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所幸就没说。 南宫雨辰觉得奇怪。 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吗? 其实陈刚不知道两人相处法子,只觉得要是自己说了眼下柳欣鸢的去处,有可能真的会导致两人之间产生误会。 “舅舅?”南宫雨辰摆摆手,笑容依旧。 “我,我没见鸢儿,不知道去哪儿了。”陈刚选择撒谎,说完之后就立刻去了后厨。 南宫雨辰看着陈刚这样,忽然笑了笑。 或许,这鄞京最大的青楼,铜陵楼里,说不定就坐着他家娘子。 彼时柳欣鸢,坐在大厅里看着胡姬舞蹈,享受的很,身边还有美人喂酒,过得那是好不惬意。 南宫雨辰看到她,接过身边女子手里的酒杯,喂到了柳欣鸢嘴边:“公子,酒香吗?” 第五百九十七章 抓包 “香香香。”柳欣鸢下意识回答,随后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这个声音过于熟悉,还有萦绕着的,时有时无的檀香味。 她猛然转头,南宫雨辰赫然坐在她身边,温温的笑着盯着她看。 柳欣鸢脑海里在触及南宫雨辰的眼神后,只剩下两个字。 完蛋。 “阿南,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在兖州吗?”柳欣鸢有些心虚的问他,目光有些闪躲着。 南宫雨辰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抱进了怀里,“甚是思念娘子,故此提前来了,没有想到却在这里找到了娘子。”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的两个美人看着她,有些错愕,不知道眼前这情景究竟算什么。 南宫雨辰淡淡的扫的那两个美人一眼,两位美人瞧见他如此眼神,都被吓得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立刻站起身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被吓得我的两个美人,有些觉得自己清誉不保,可是比起来清誉眼前的情况更加危急一点。 “娘子,酒。” 南宫雨辰端起了那个要命的酒杯,柳欣鸢看着那个酒杯,很想质问自己刚刚都在干什么。 “别呀,阿南,我来这儿是有正事儿的。”柳欣鸢坐 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酒杯,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南宫雨辰。 当然,南宫雨辰知道她这是装的。 “什么事?”南宫雨辰一边问,一边自己抬手喝了一口酒。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表情认真起来。 “我也没有开玩笑,你觉不觉得这个铜陵楼很不对劲?”柳欣鸢问道,“哪里会有一个酒楼是这样的,什么都有。” 她十分认真的又说道:“所以我合理怀疑这个酒楼一定有人撑腰。” 南宫雨辰笑着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柳欣鸢眨眨眼睛,“我就是知道啊,你是不是应该夸我聪明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以后要是感觉到有危险,那就不要自己贸然前去,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说着,他叹了口气。 柳欣鸢笑嘻嘻的凑过去,“好了好了,夫君别生气。”说着,亲了起南宫雨辰的脸颊,随后听到了身后有托盘掉落的声音。 她一回头,看到了一个还保持着端着托盘姿势的小厮,他震惊的看着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柳欣鸢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南宫雨辰一把抱在怀里按住,别说解释了,讲话的机会甚至都没有给她。 小厮咳了两声,“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该进来的,小的这就出去,二位继续。” 说着,立刻关上门走了出去。 柳欣鸢有些无奈,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这下可好,误会了。” 南宫雨辰挑眉,“没有误会。”说着,抱住了柳欣鸢,她笑了笑,“是误会你是个断、袖了,你以为都能看得出来,我是个女子?” 他又笑了,“也无妨。” 她很是无奈,“好好好,你自己都不介意了,那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南宫雨辰站起来,拉着她:“回去吧,我帮你查这儿的幕后之人,到时候我告诉你,不用你自己动手。” 柳欣鸢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矫情,伸手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不觉得自己用的太过顺手。 二人一起回了酒楼里面,陈刚看着柳欣鸢竟然被这样带回来了,还有些惊讶:“这,你们回来了?” 南宫雨辰点点头,“对,舅舅别担心,我好好带回来的。” 陈刚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柳欣鸢站出来,“好了好了,舅舅不用担心,阿南才不会对我怎么样呢,阿南疼我都来不及。” 说着,还往南宫雨辰那边靠了靠,随后轻笑起来。 南宫 雨辰看了一眼柳欣鸢,默默扣紧了柳欣鸢的手。 “好好好,你们孩子们好就行。”陈刚说道,“王爷,还请你多担待。” 说着拱了拱手,让柳欣鸢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嫁出去的莫名其妙感。 她笑着打断,“好了好了,我这还没有嫁出去呢,你们怎么就聊起来了。”说着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你也是。” 他没说什么,忽然上前几步:“舅舅放心,阿鸢交给我,一定不会让她委屈。” 柳欣鸢听到他这么说突然一愣,竟就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她抿了抿嘴,低下头没说话。 陈刚有些感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妹妹这么长时间流落在外,鸢儿也是,我们希望她高高兴兴无病无灾就好。” 南宫雨辰捏紧了柳欣鸢的手。 “好了好了,说的这么煽情干什么?”柳欣鸢说着,但是其实她的眼圈也发红,“我们赶紧坐下吃饭吧。” 几人一起进了里面去,南宫雨辰安排了见一去调查这几件事情。 他总觉得熟悉又陌生。 夜里回到王府,见一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他看到南宫雨辰回来了,立刻走上前去,“公子,已经查到了。” 南宫雨 辰眼眸暗了暗,随后进了书房里面。 见一跟了进去,看着南宫雨辰坐下后才说道:“公子,这铜陵楼背后的势力的确不小,而且很不好办。” 南宫雨辰皱眉看着见一,一般情况下见一不会说这种话的,除非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人是谁?”南宫雨辰直接问道。 见一低下头,“回公子的话,是大公子,南宫豪。” 南宫雨辰闻言一愣,随后目光越发暗下。 “那家铜陵楼的主子,开始他们都不太愿意说,但是后来诈了诈就诈出来了。”见一继续说着。 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扳指,思考应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酒楼毕竟是大公子开的。”见一说着,知道南宫雨辰在想什么,所以想着尽量劝着他不要这么做。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明日先去一趟,若是实在是过分,直接端了吧。” 见一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意外,但是又觉得南宫雨辰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见一应声之后就站到了南宫雨辰身边,看着南宫雨辰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或许,还在想今日之事。 他叹了口气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心想他家公子真是操心不已。 第五百九十八章 怀疑 第二日,柳欣鸢没有听劝又男装跑去铜陵楼,邱欣丽在她临出门前,还特地阻拦了一下。 只不过显然是没拦住的。 柳欣鸢其实昨日心里就有疑惑,只不过碰到南宫雨辰之后,疑惑变成了心虚,就有些关键的东西顺势飘走。 她得仔细回忆回忆。 “嘿呦,这位公子,可别拿我们打趣,既然不喜欢女子,便选些男子也非不可。”老鸨神情暧昧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老鸨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又不能解释,说自己并非男子。 “姐,姐姐这不是说笑了吗?”柳欣鸢强颜欢笑,她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准备玷污一下南宫雨辰的名誉。 “这人长的好看,被人追着不放也是有的事。”柳欣鸢解释着。 老鸨了然的笑了笑,附耳过去颇为暧昧的说道:“那看来小郎君也是被烦扰已久,所以才来此地消遣快乐的。” “姐姐说的是。”柳欣鸢笑着回应一句,老鸨的脸色好看了很多,脸上洋溢起馋媚的笑容,“既然如此,小郎君快进来吧。” 柳欣鸢依着小郎君这个称呼,踏进了铜陵楼里。 还是昨日那几位美人,环绕上来,但显然,昨日在她 身边的那两位,吓得已经不敢见她。 实话还是有些愧疚的。 她顺势搂上一个美人的腰,搂着人上了楼,目光随意的在厅中扫了两眼,随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厨房。 刚刚其实她就已经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进出厨房,看着就不像是厨子,也不像是去端盘子的侍女。 反而又不少衣着华贵的,不知道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公子在看什么?看的怎么这般认真?”一旁的美人环抱住她的腰,伸手在她胸口点了点。 美人想,这小公子腰如韧柳,又软又细,胸口的肉点着也不是硬邦邦的,当下对柳欣鸢多了几分好感出来。 “没什么。”她笑着捏住美人的下颌,“铜陵楼还真是养人,楼里竟就没有长的不好看的。” 美人捂嘴轻笑,“公子这话说的,我们楼里自然好的很,美人如云,歌舞升平。” 她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闪:“颇有极乐之态。” 美人闻言一愣,随后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她用笑声缓解尴尬:“公子的话说的有些夸大了。”言罢拉住柳欣鸢的胳膊,“公子不是还想瞧瞧舞吗?快跟奴家来。” 说话间已经转移了话题 ,柳欣鸢微微一笑,心里了然。 这青楼果然有问题。 此时南宫雨辰带着上官瑞辰去找柳欣鸢,却被告知出去了,南宫雨辰都没有询问去哪儿了,他知道,一定是去铜陵楼了。 “走吧,咱们去铜陵楼。”南宫雨辰说着,言罢转过头去,准备前去,正巧撞上过来的邱欣丽,他没说话。 邱欣丽倒是先开口了:“王爷这是准备去哪儿?看着行色匆匆的。” 南宫雨辰闻言笑了起来,“去铜陵楼找阿鸢去,一眼没瞧见就跑去青楼了,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话音刚落,邱欣丽无奈一笑,“倒是还是王爷了解鸢儿,她让我来误导一下王爷属实是多此一举了。” 他挑了挑眉,笑了笑,回头看了眼上官瑞辰,随后没说话。 上官瑞辰自然也看见邱欣丽了,他立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他甚至迈不出去步子。 上一次的不辞而别,让他多少感觉邱欣丽是不喜欢他才这样的。 “上官公子也在啊。”邱欣丽转过头去看着上官瑞辰,大。大方方的行礼问好,行动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上官瑞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结结巴巴回了一句:“邱,邱姑娘 好。” 这话让南宫雨辰在一旁差异的听着,不免觉得实在是有些好笑了,让他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 上官瑞辰有些脸红,觉得自己丢人。 邱欣丽看着他这个反应,没多说什么,直接进了里面去。 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上官瑞辰,倒是的确想象过很多见面的场景,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楼里,柳欣鸢坐在上面的座位上,目光还是紧紧盯着厨房那边,心里依旧的奇怪的不行。 “公子怎么又在想什么?来喝一口。”美人哄着柳欣鸢喝了一口酒,柳欣鸢笑了笑喝了一口,时候目光有些探究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她笑着喝了一口酒,随后靠在美人怀里,笑着说道:“有酒有美人,我还能想什么?” 说着她微微一顿,“只不过手痒的紧,想去赌两把,我记着,铜陵楼里也是有赌坊的是不是?” 美人一愣,看着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美人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回答我?”柳欣鸢故作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看的美人有些不止说些什么才好了。 她斟酌一番,才说道:“公子莫多想,这赌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毕竟楼里有个规矩 ,赌坊只许熟人进入。” 柳欣鸢倒是有些意外,她撇撇嘴,“我都如此频繁前来,难不成还不算熟人吗?条件实在是苛刻的很。” 说着坐了起来,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美人看着她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还从未见过生闷气的客人。 “算了算了。”柳欣鸢转过头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这个制度也不是你弄出来的。” 说着笑嘻嘻的凑近,“姐姐刚才那口酒没喝到,再喂我一口。” 美人笑逐颜开,端起酒杯来喂她。 这些行为其实很博得这美人的好感,毕竟在这青楼里,做的过分的人大有人在,突然有一个耍小脾气的,还倒是让美人不知所措了。 “这儿就是铜陵楼?” 门口,南宫雨辰和上官瑞辰也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看着,但是就是没进去。 南宫雨辰点点头,“眼下阿鸢定在里面,只不过不大确定人究竟眼下在何处。” 上官瑞辰笑了笑,他靠近南宫雨辰,将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你说,你们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疑惑的回头看着上官瑞辰。 “你现在啊,活像是那哪家夫人,来抓偷、腥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 怀疑 南宫雨辰回头看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让上官瑞辰立刻摆手,讪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默默的进了铜陵楼里去。 上官瑞辰见状想要跟上去,却突然被人拦在了门口。 “上官公子,您不能进去。”老鸨突然出现拦住了上官瑞辰,笑吟吟的,但是看起来对上官瑞辰有些……害怕? 上官瑞辰看着这个老鸨,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过点什么天愤人怨的事情,能让一个青楼,还是刚开的青楼里的老鸨对他这种表情。 “为何我不能?”上官瑞辰问道,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南宫雨辰,“但是他就能?” 老鸨咽了咽口水:“公子,实在是不是我们不愿意让您进来,而是每次您来过之后都会……” 话没有说完,但是上官瑞辰听懂了。 说的粗暴直白点,就是怕他闹事儿呗。 “您放心,我进去只是为了找人,绝对不会出事。”上官瑞辰压着脾气说着。 老鸨看着他这种明显压抑怒气的表情,又立刻摇了摇头。 “公子,有些事不能通融。”老鸨坚定的拒绝着上官瑞辰,让他只觉得无奈的很。 上官瑞辰 眉头一压,表情看起来凶狠了些:“这满京城就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你自己让我进去,还是我闯进去?” 老鸨显然是被他这表情吓到了,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看来是不想让了。”上官瑞辰勾唇一笑,直接一跃上了二楼,吓得老鸨坐到了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他站在二楼,朝着她挥手。 “我都说了,今日我定要进来,你拦不住。”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身影消失在老鸨面前。 老鸨神情变了变,沉着脸色去了另一方向。 此时,被美人带到房间里的柳欣鸢戳了戳被自己灌醉的美人,弯唇笑了笑,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这个美人是想把她灌醉,然后与她春、宵一度的,没有想到,她一杯酒都没喝,直接顺着袖子倒下去了。 “公子,我跟你讲……” 美人虽然醉倒了,可是还在呢喃着说胡话,柳欣鸢也听不清楚这美人到底在说什么,费力的把人搬到了床上。 “呼,这小美人看着一点肉都没少,没想到竟然这么轻巧。”柳欣鸢说着,还把被子盖到了美人身上。 忽然,她一下子直起身子来,看向窗外,皱了皱眉走过去推开了窗户,四 下里看了看,外面的确是没人,心里又有点犯嘀咕。 聪进门开始就感觉被人盯着,但是又不知道被什么人盯着,更是找不到来源。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柳欣鸢走过去准备打开、房门,刚刚拉开、房门,就看到了南宫雨辰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外看着她。 她眨眨眼,转身就想溜走,被一把抓住了衣领子。 “想去哪儿?”南宫雨辰问道,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勾起浅浅的笑容。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她不知怎的,忽然一下就抱住了南宫雨辰,“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好不好?” 他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不是心有好奇,还是想要探查清楚这铜陵楼背后有什么秘密?” 柳欣鸢点了点头,撇撇嘴。 “好。”南宫雨辰说道,说完笑了笑,又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 “我来是对赌坊感觉很好奇,我总觉得赌坊开在这儿很奇怪,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柳欣鸢一边走一边说。 她站在楼上指了指下面,“我感觉,赌坊入口很像是在那边。” 柳欣鸢的手指着厨房那边,皱着眉似乎不太确定。 南宫雨辰往那 边看了看,皱了皱眉,“那个厨房很有可能就是赌坊的入口。” 她挑眉好奇:“为什么?”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就咱们两个站在这儿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看见好几个不同衣着的人进去了。” 说着眼眸一暗,“还有一瘸一拐的人被丢出去,就算是瞎子也该看明白这儿是什么地方了吧?” 柳欣鸢点点头,倒是应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柳欣鸢抬起头来问南宫雨辰,眨眨眼睛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 南宫雨辰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了不远处老鸨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婀娜多姿的青楼女子。 柳欣鸢看着那两个女子目光像是粘在南宫雨辰身上似的,顿时有些不悦的感觉。 “公子,这是您找的那两个姑娘。”老鸨摆了摆帕子,笑的十分暧昧。 柳欣鸢皱着眉咬着唇不说话。 南宫雨辰转过头,看了眼柳欣鸢,看到她表情不是很愉悦,立刻转过头去盯着老鸨,“我何曾……” “公子,这两位可是你刚进门的时候点的,难道公子不愿意要了吗?”老鸨说着,说完笑了笑。 柳欣鸢脸色沉下来,不说话。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那让她们过来吧。” 老鸨微微一愣,有些没料到南宫雨辰竟然直接让人过来。 “怎么,不是说是我找的人吗?怎么不愿意了?”南宫雨辰冷着双眸盯着老鸨,老鸨一个激灵。 “对对对,公子说的是。”老鸨说着,随后转过头去给身后的两个姑娘使眼色,两个姑娘立刻围了上去。 柳欣鸢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南宫雨辰感觉柳欣鸢很不高兴,只是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低气压了。 “那,公子好好玩。”老鸨说着,说完之后看了柳欣鸢一眼,似乎很是同情似的,随后快步走开了。 柳欣鸢环胸看着南宫雨辰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姑娘,什么话都没说。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确是不应该说话,他怕自己说什么会露馅,这两个姑娘很有可能就是过来看着他们的,不能乱说话。 自然,更不能拒绝这两个姑娘来他们两个身边,更容易露馅。 “两位美人,倒是偏心的很,只找他,缺不来找我。”柳欣鸢忽然笑起来,靠近两人指着自己,弯了弯唇角,看起来少年气十足,叫人心生欢喜。 第六百章 搜查 两个美人被柳欣鸢这个笑容晃了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纷纷愣在了原地。 南宫雨辰自然看到了两个姑娘发怔的模样,随后抬头看着柳欣鸢,心里有些想笑,但却不能笑出来。 “哎,南宫,你在这儿,可让我一通好找。”上官瑞辰从另一边走过来,南宫雨辰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两个美人,将人推向上官瑞辰。 他一走过来就是两个美人迎面撞过来,吓他一跳,立刻躲开。 两个美人倒在地上,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南宫雨辰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美人,特地给你点的,刚刚你不在我替你带着,现在你来了,那就赶紧把人带走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柳欣鸢看着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这一切,直接呆住。 南宫雨辰朝她走过来,揽住她的腰直接带着她往前面走,走的很快,让剩下的几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南,你干嘛?”柳欣鸢转头看着南宫雨辰,皱了皱眉,“我还没消气呢。”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模样,立刻低头讨好:“夫人莫急,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相信夫人能理解,是吗?” 柳欣鸢忍不 住噗嗤一声笑了,“行行行,快走吧,怎也不知,先前清冷的美人眼下竟然这般模样了,唉,可惜可惜。” 说着转头往前走,被南宫雨辰一把扯回来按在怀里。 “是吗,娘子?”他语气有些危险,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眼下的情况不妙。 她还没消的讲话,底下匆匆忙忙竟然上来一批人,抓住人就开始搜身,甚至是连楼里的姑娘们都没有幸免于难。 柳欣鸢皱着眉看着那群人,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看起来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冲着我来的。”柳欣鸢说着,心里有些担心。 南宫雨辰拉住她的手,“现在情况不明,你现在先在这站着,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再做决断。” 她抿了抿唇,点点头。 “还请诸位不要惊慌,楼里来了可疑之人,我等奉命搜查。” 打头的一个人举起来一张令牌,说完之后又将令牌挂回了腰间,柳欣鸢从来没有见过那块令牌,就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 “我久不在鄞京,也不认识那块令牌到底是什么人的。”南宫雨辰皱着眉说着,随后叹了口气,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柳欣鸢 有些紧张,她往南宫雨辰身后躲了躲,轻声说道:“要不我现在先跑吧,他只要查到我头上就能查到我女扮男装,这不好解释。”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加攥紧了柳欣鸢的手,“你现在不能自乱正脚,要是你慌乱了的话,更容易暴露,我们先按兵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柳欣鸢虽然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慌,但是感觉到了她手心沁出的汗。 “你们过来,把外衣脱了!” 那几个领头的人一把抓住过路的人,就这么说着,这些人也不敢有什么质疑,只能乖乖把外衣脱掉。 柳欣鸢看着这些人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鸢,别急。”南宫雨辰淡如青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声安慰着她不要慌乱。 上官瑞辰看着他们这边情况不太对,相往过走,正好和南宫雨辰目光对上,他伸出手招了招,意思就是过来。 “搜查什么呢这是?本来本公子难得有一日有兴趣来楼里逛一逛,就被你们这些人坏了心情。”上官瑞辰摆出一副纨绔的样子。 上官瑞辰纨绔公子的威名在京城中远扬,所以多数人面对他都有些 害怕。 “打扰了,上官公子的兴致,是我们的不对,只不过是楼里面发现了可疑人物,我们也是担心公子的安全,所以才会这样子大费周折。” 领头的那个人刚开始还趾高气昂的,现在一遇到上官瑞辰之后,就变得有些卑躬屈膝。 上官瑞辰斜着眼睛看着他,很不高兴。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得配合你们调查,是也不是?”上官瑞辰把纨绔劲儿做了个十成十,让人真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柳欣鸢在不远处,忍不住笑了一声,轻轻拽了拽南宫雨辰的衣摆,“没有想到,上官竟然这么有意思。” 南宫雨辰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纨绔公子的威名远扬,也是他自己的成果,扮猪吃老虎,我倒是小看了。” 她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公子息怒,小人并不是这个意思,这毕竟楼里面出了可疑的人,要是对公子的安全有点影响,小人们也担当不起,还请公子能谅解。” 领头人越来越卑微。 上官瑞辰脸色越来越黑,随后直接把手里的酒盏狠狠砸到了地上,顿时,一个青铜酒盏就四分五裂。 “本公子的话你都不听了,还打着旗号要 为本公子着想,你倒是惯会越俎代庖!”他看着很生气的样子,让那人脸色发白。 “不是不是,公子息怒,小人并没有要越过公子的意思。”领头人说着。 他还不是因为这个纨绔性情暴虐,且身份特殊,他才不会这么卑躬屈膝,偏偏是碰上这么个种! “公子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们搜查的话,那小人等退下就是,免得气坏了公子的身体。”领头人说着,言语间自己都觉得自己憋屈。 上官瑞辰故作神情好看了许多,他说道:“还算你们识相,既然知道本公子不喜欢,那不还赶紧退下?还杵在这碍什么眼!” 领头人立刻带着自己的人退下,生怕上官瑞辰再撵上他们骂一顿似的。 柳欣鸢站在不远处,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她说:“上官真厉害,是不是他身份很特殊?所以这些人才这么害怕他?” 南宫雨辰点点头,“杨丞相的外甥,还是鄞京上官家的独子,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纵容他?” 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与我地位相较一番,或许不相上下,或许他略胜一筹。” 柳欣鸢惊了惊,“原来,上官身份竟如此之高。” 第六百零一章 被盯上 南宫雨辰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敲了一下她的头,“好了,咱们快走,这些人看着就是朝我们来的,此番被上官拦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他抿了抿嘴又看了眼外面,“抱住我,我带你从窗户下去。” 柳欣鸢闻言,立刻兴奋的抱住了南宫雨辰,“好好好,快带着我下去。” 看着她一脸兴奋,南宫雨辰更是无奈了,摇摇头紧紧箍住她的腰,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温温落在了铜陵楼后方。 前门实在是有些引人注意了,从后面走,倒是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你们竟然把人放跑了!”南宫豪转过头来看着众人,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看得出来,恼怒的很。 底下众人,都也有些害怕,“主子,这真不是我们没办好,只是我们碰到了上官家的那个纨绔公子,实在是不好继续下去。” 南宫豪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现在只是碰上了一个上官瑞辰,你们就缩手畏脚的不敢办,那要是碰上些侯爷王爷,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我供出来?” 众人都不言语,默默站在原地,不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没说话,抬眼默默看着底下一群 人,随后道:“罢了罢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骂你们,而是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南宫豪眸色越来越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 底下众人一瞬间声音弱下来,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南宫豪,看了一会儿之后,都沉默下来。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了,南宫豪冷笑一声,“你,去。” 他的手腕众人都是见过的,纷纷都不敢再说什么。 那边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已经在回王府的路上了,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眼里都是担心的神情。 “阿南,你说那些人这么不愿意放我们一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离开吧?”柳欣鸢犹豫着问道,声音弱弱的。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摇摇头,回答:“不会,你放心。” 他神情转而有些残忍和冷漠。 “那些人只要是敢来的,就已经活着回不去了。”说着,眼眸沉了一下,看的一旁的柳欣鸢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觉着南宫雨辰其实与她所见的模样并不一样。 “对了。”柳欣鸢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带着笑看着南宫雨辰,“你自己不说我还忘记了,那两个美人是什么情况 ?” 她自己其实知道那两个姑娘其实铜陵楼派过来的,但是就是故意想刁难南宫雨辰,问问他看看能给她一个怎样合理的解释。 南宫雨辰转头低声一笑,“你还不知道吗?” 她挑了挑眉,也不说知不知道,就那么看着南宫雨辰。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好,那两个女子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情况,惹娘子吃味,是夫君不好,娘子消消气。” 她闻言,没忍住一下子笑了,抬眼看着南宫雨辰,“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狗腿子呢?” 闻言,他十分无奈的按着眉心,“不哄你又道我不好,哄了你又道我狗腿子,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柳欣鸢低头笑了,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好,你说的对,是我不对,倒是我取闹了。”柳欣鸢说着跨上南宫雨辰的胳膊,“送我回酒楼去吧。” 他点了点头,二人相携一起回了酒楼。 邱欣丽其实还在酒楼没回去,林洛儿听到动静下来,看到她回来了,立刻迎过去。 “姑娘,邱小姐一直在这儿等着你,等的都已经睡着了你才回来。”她说着, 语气有些嗔怪的意思。 南宫雨辰看了看柳欣鸢,她点了点头。 他转头离开了酒楼,柳欣鸢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林洛儿,“是我在外待的时间长了,现在阿欣还在楼上睡着吗?” 林洛儿点点头,“还在,本来我劝着邱小姐先回去,可是邱小姐怎么也说不通,一定要等你回来才愿意走。” 柳欣鸢听着这番话,忍不住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个好姐妹愿意等着她回来,不仅愿意留灯,还愿意陪着她一起。 “我上去看看,你也快去休息吧,等到之后我将希儿一起接过来,让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柳欣鸢说着。 言罢往上走,林洛儿咽回去了自己将说却未说的一些话。 其实将她姐姐接过来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不知为何,她的确是喜欢林老太太,也为自己有了个奶奶而高兴,可是…… 可是那个林若瑄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抱着柳欣鸢的衣服到了一旁的房间里面,将衣裳挂了上去,熏上香,随后回了屋子里。 楼上,柳欣鸢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已经没有点灯了,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邱欣丽, 难免觉得有些心疼。 她走过去,轻手轻脚坐下,准备想着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才刚刚碰到她,她就醒了。 “嗯?鸢儿?你回来了?”邱欣丽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蒙的看着她,眼里还泛着雾气,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柳欣鸢温和的笑笑,“回来了,我们去床上睡,不趴在桌子上了。” 邱欣丽坐直了身子,反应了几秒钟,最后很不悦的问道:“你自己瞧瞧什么时辰了,虽说扮了男装,可一个女子这时候才回来,成何体统?” 她有些无奈扶额,心想就不应该让她清醒过来。 “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去的哪儿?那是铜陵楼,是青楼,你还真是不怕自己……不怕自己有危险。”邱欣丽数落着。 她其实本来想着训她嫁不出去,后来想想都和南宫雨辰订亲了,到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了。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立刻凑过去抱住了邱欣丽的腰,“错了错了,以后不这么晚回来了,阿欣,别生气。” 她哼了一声,“那你在铜陵楼干什么了?怎么拖的这么晚?” 听她此言,柳欣鸢愣住了。 这要她怎么说?难道还能说她遇刺,说她出事了吗? 第六百零二章 神秘人 “你也知道,我去铜陵楼是有正事儿的,所以才耽误了,我其实……” “呸。”邱欣丽道,“是瞧上了姑娘的素手琵琶,还是异域胡姬的绝美舞姿?这正事儿是不是真的正经,还不一定呢。” 邱欣丽说着,又哼一声。 柳欣鸢看着她,心想果然还是很单纯,很容易就被她三言两语给带偏了。 “这其实也没有,我是真的有事。”柳欣鸢说着,就等着邱欣丽问出来这句:“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正事?” 她说不出来,也的确是没办法说出来。 邱欣丽看着她这个反应,就一定会觉得必然不会是什么正事儿的。 “你倒是不怕我担心。”邱欣丽皱眉。 她笑了笑靠过去,“姐姐最是心善,不会与我计较,是不是?” 邱欣丽很无奈,但没反驳。 柳欣鸢理所当然的跳过去了这个话题,让她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松口气,这件事上官瑞辰全程参与,而且还被南宫雨辰坑了一把,带走两个美人,这要是给阿欣知道了,上官瑞辰可要倒霉了。 柳欣鸢心想着,上官瑞辰莫名其妙的被训斥一顿,换她她也得懵一懵了。 “阿欣,你还有没有要盘问的 了?我是真的困了,睡觉好不好?”柳欣鸢打了个哈欠,树懒熊一样抱住了邱欣丽。 她抖了抖肩,“少给我来这一套。”言罢,转头看着柳欣鸢,“困成这样了才知道回来,今日我不计较,明日再跟你算账!” 说着,起身走向床榻。 柳欣鸢立刻跟上她,也上了、床准备睡觉。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醒过来之后看到邱欣丽还睡着,就没有去打扰她,轻手轻脚下床之后,就直奔厨房。 她准备做些冷锅串串,犒劳犒劳最近这两天忙活的众人。 等到所有人都起来之后,闻到了一股鲜香麻辣的味道,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 “好香呀,这是什么东西?”林洛儿闻着,循着味道找过去,看到了柳欣鸢坐在桌边,桌子上放着一大盆用签子扎好的食物。 盆里还有一层辣油,被浸泡过的辣油油亮鲜香,众人都有些馋坏了。 “姑娘,这是什么?”林洛儿问道,很惊喜。 柳欣鸢拿了一些放在盘子上递给林洛儿,“尝尝,很好吃。” 林洛儿自然高兴,接过来尝了尝,和闻着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又香又辣,只不过以为是热的,但没想到竟然是 冷的。 “鸢儿,做什么呢?”邱欣丽从楼上下来去看柳欣鸢,她也是被香味吸引了。 她回头看到邱欣丽,弯唇一笑,“我在做好吃的,阿欣,来尝尝吧。”说着,就又装了一盘子递给邱欣丽。 邱欣丽自然不会直接吃,而是进行了一套大家闺秀的饭前礼仪,才慢悠悠拿起来吃。 她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吐槽道:“你倒是在我面前也要端起来千金模样了。” 邱欣丽挑眉,“味道不错,只不过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胃口,这个太辣油太大了。”言罢轻轻笑了笑。 柳欣鸢无奈扶额,“还真是说你一句就来劲了。” 两个姑娘笑起来,陈刚看着乐呵呵的,“鸢儿,你瞧瞧外面边儿,这不少人都被你做出来的东西的香味吸引了。” 柳欣鸢往外看一眼,发现确实如此之后忍不住轻笑起来,“我倒是得去说一趟了,不能叫人白等了。” 说着,往人群那边走去,“诸位莫等,这酒楼重新整修,还没有开张,这也是我做给家人吃的,等到酒楼开张,还需要诸位捧场。” 柳欣鸢笑眯、眯的说着,配上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的确是叫人心生欢喜。 “姑娘, 虽然唐突,可我还是想尝尝。” 人群中、出现一个突兀的声音,柳欣鸢抬眼看过去,是个蓄着山羊胡的男子,身着暗紫色华袍,看起来非富即贵。 她犹豫一下,还是拒绝:“抱歉,今日的确不开张,若您真的想尝,不如等到酒楼开张再来。” 这人不知为何,就是倔强,“我眼下就想尝一尝。” 柳欣鸢真的有些无奈,看了看外面的众位食客,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了,“既然如此,那就请进吧。” 说着,打手往里,示意这男子进门来。 男子走进去,直奔串串,也不客气的拿了几串尝了起来,顿时双眼发亮,有些高兴的说道:“这个味道很好。” 柳欣鸢走过来微微一笑,“多谢夸奖,我其实也觉得味道不错。” 说着,柳欣鸢进了厨房里面去,将已经做好,本就准备免费送的奶茶,拿了出来,“诸位可以尝尝我新做的茶。” 说着就倒在了杯子里,递给了理她最近的那个食客,那人闻着奶香十足,也是喜欢,就喝了一口。 他道:“味道很香,很不错,姑娘,这也是酒楼开张之后会做的吗?” 柳欣鸢点点头,“今日在店内所见菜色,待 到开业时一定都有,这叫做奶茶,不止这一种口味,欢迎届时前来品尝。” 说着她微微一笑,抬眼看着几人。 众人都对这个酒楼产生了好感,纷纷上前来了解,柳欣鸢一一解释并且送上奶茶。 上官瑞辰过来之后就看到尚未开张的酒楼,竟然人满为患,一时间,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上官瑞辰问道,问完之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邱欣丽,一身素衣,不施粉黛,不配钗环。 他有些愣住了。 邱欣丽自然注意到了上官瑞辰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目光,往后退了半步。 也不知收敛些,怎能瞧着一个女子,还是她一个未出阁女子这样直白。 柳欣鸢看在眼里,忍不住挑眉,心想这两人竟然有点进展了。 这样想着,转头去看上官瑞辰,却瞧见上官瑞辰低下头,看起来神情多少是显得有些失落的。 柳欣鸢歪了歪头,心里奇怪这是为何。 上官瑞辰心底其实觉着邱欣丽是在躲着他,不想见他所以才会躲开目光,甚至是后退,才至于柳欣鸢看到他的表情是落寞的。 这若柳欣鸢知道,定会大骂上官瑞辰榆木疙瘩木头脑袋。 第六百零三章 真心话大冒险 上官瑞辰闷闷不乐的进来,帮着柳欣鸢将奶茶分送给食客,直到食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坐下。 柳欣鸢注意的,那个紫衣的男子还在酒楼里面站着,看着柳欣鸢。 “不知您还有什么事?”柳欣鸢走过去问道,男子沉吟片刻回答:“酒楼什么时候开张?我感兴趣。” 话说的奇奇怪怪,柳欣鸢忍不住笑了。 “也不确定,但是我的酒楼开张,定然会大肆宣扬,您只要在鄞京中,就定然能知道。”柳欣鸢答应着。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笑了起来。 柳欣鸢和男子告别之后,目送他的背影远去,随后转身回了酒楼里面。 她刚笑着转头回来,就发现酒楼里面气氛有些凝重,上官瑞辰和邱欣丽隔着十万八千里,仿佛二人有仇。 柳欣鸢吞了吞口水,眼眸转了转,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既然我们现在无事可做,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在厅中站着的几人纷纷转过头来看柳欣鸢,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走上前,将一个筷桶里面的筷子都倒了出来,随后把桶放倒在桌子上,说道:“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柳欣鸢笑了一下,继续介绍规则: “真心话是指我们问什么都要如实回答,大冒险是指我们要你做什么都要按照要求去做,至于玩法,我们轮流转动这个筷桶,筷桶的口朝着谁,谁就要从真心话大冒险中选一样完成。” 几人都被这种新奇的玩法勾起来兴趣。 “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柳欣鸢转头看着几日,眨眨眼睛问道。 他们犹豫一番,互相看了看。 “没什么意见,我们快玩吧。”陈思齐笑着说道,随后问林洛儿:“洛儿,你说呢?” 林洛儿苦着一张脸,“酒楼有些事情还没有交代,我现在不能跟你们一起玩,我得先去把事情交代好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 柳欣鸢看着林洛儿,虽然觉得少一个人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有阻止。 “好,洛儿,早去早回。”柳欣鸢说着,林洛儿点点头,随后拿着一个篮子就离开了酒楼。 几人看她离开,随后柳欣鸢道:“别看了别看了,回头。”她手按在筷桶上面,“我们现在,就准备吧。” 说着,就准备转动筷桶,突然被一只手压住了手背,“我来。” 声音自身后而来,柳欣鸢听到这温和的声音是南宫雨辰的,她扬着笑回过头 去:“阿南,你来了?” 南宫雨辰走到她身边站定,揽住她的腰,目光若有似无的往那边看过去,挑了挑眉:“我来找我夫人,不行吗?” 柳欣鸢忍不住笑起来,“行行行,当然行。” 她说着也看向邱欣丽,他们夫妻两个可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撮合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却都各自羡慕的看着柳欣鸢二人,也不行动。 他们两人都有些无奈,随后叹了口气。 “我刚刚在外面听到规则了,我来转。”南宫雨辰说着,柳欣鸢点了点头,就从他手掌下抽出来自己的手掌。 上官瑞辰看着南宫雨辰不怀好意的目光,想要出声阻止,这还没有开口,南宫雨辰手下已经用力,筷桶转了起来。 他有些无奈的站在原地,没说话。 刚刚其实是想阻止南宫雨辰转筷桶,因为以他这种高手,转筷桶停在谁面前,那就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事情。 南宫雨辰出现在这个游戏里就是漏洞。 果不其然,筷桶稳稳的对着上官瑞辰,他很无奈耸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让筷桶口转向我这边。”上官瑞辰拿起来筷桶,“行吧,既然转到我了,那我认输。” 他笑眯、眯的 看向南宫雨辰,“我呢,当然是选择大冒险,你想让我干什么?” 闻言,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了看柳欣鸢,挑了挑眉。 柳欣鸢瞬间明白了南宫雨辰的意思,立刻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着上官瑞辰,“承认输了吧?那就要按照我的指令来了。” 上官瑞辰立刻打断:“为什么?明明刚刚转筷桶的人是南宫。” 柳欣鸢环胸看着他,扬了扬下巴很骄傲的说道:“毕竟也是帮我转,则么,难不成还不可以吗?” 他愣了几秒钟,发现这个理说不清且说不通之后,选择了放弃。 “好吧好吧。”上官瑞辰无奈道,“还是大冒险。” 他料到这夫妻两个不安好心。 柳欣鸢听到这个选择那就更高兴了,“大冒险是吧?正好啊。”说着站起来,“请和身边最近的人牵手。” 上官瑞辰闻言一愣。 他身边除了柳欣鸢就是邱欣丽,这很显然不能去牵柳欣鸢的手,那自然只剩下…… 上官瑞辰看向邱欣丽,发现邱欣丽也正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云淡风轻的,看起来只是当个游戏。 “哎呀你磨叽什么?”柳欣鸢催促着,“那不人就在身边吗?” 邱 欣丽看着上官瑞辰,手心沁出一丝汗来。 其实看着她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她紧张的很,不知道待会儿上官瑞辰真的牵她的手该怎么办才好。 南宫雨辰看着,自然是觉得上官瑞辰有点怂。 “不过是牵手罢了。”南宫雨辰说着,自然而然的就伸手去牵柳欣鸢的手,二人抬起来手,还是十指相扣。 南宫雨辰表情有些得意的看着上官瑞辰,上官瑞辰也很无奈,没想到这种事事情竟然也要被炫耀。 “我知道了。”上官瑞辰说着,无奈的叹口气,随后鼓起勇气,伸手拉住了邱欣丽的手,也抬起来。 “好了,我做了。”上官瑞辰说完,转过头看着邱欣丽:“邱二妹妹冒犯,做游戏罢了。” 邱欣丽本身有些脸红,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没了什么反应,她点了点头,闷声闷气的说道:“嗯,我知道。” 看着邱欣丽这样,上官瑞辰又误会了。 他认为,大约是因为他,所以邱欣丽才有些不太高兴了。 “这个游戏不好,不能当做游戏。”邱欣丽突兀的说着,说完之后,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什么。 上官瑞辰却突然愣住了,呆呆的看了邱欣丽一眼。 他听错了? 第六百零四章 失踪 柳欣鸢其实也是一愣,随后看着邱欣丽又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些事情其实并不能当做游戏一笑而过?” 邱欣丽没说话,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她没有再多问,而是转头去看上官瑞辰,上官瑞辰也是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突然他就走向了邱欣丽,站到了她身边,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邱欣丽一下子笑了,二人对视一眼,多出些别样的情愫。 柳欣鸢看着两人,啧啧了一声。 “阿南,我就说他们两个肯定是一对。”她说着挑了挑眉,骄傲的很。 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头发,“阿鸢这样聪明,自然看人也极准。” 二人相视一笑。 “洛儿还没回来吗?” 就在几人还在温情脉脉时,陈思齐忽然出声问道,他看了看外面,回过头来:“这个时候洛儿该回来了。” 柳欣鸢回头皱了皱眉:“洛儿不是去找什么人对接了吗?能回来这么早吗?” 陈思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了回不来。”他顿了顿,“而且,洛儿此去应是去交代装点事宜,早该回来了才是。” 柳欣鸢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么长时间她还没回来,那的确是很奇怪了。 “我们得出去找找她,先去她要去交代事宜的地方,找一圈。”柳欣鸢说着,就已经往外走了。 刚刚那点高兴全被心慌代替了,她看洛儿就像是看一个妹妹,妹妹丢了,她当然心底害怕。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心里在祈祷她千万不要出事。 几人跟着陈思齐一起去了装点的老板那里,老板说道:“刚刚林姑娘的确来过了,只不过很快林姑娘就走了,还没回去吗?”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了然,陈思齐更是直接转身就出去了,柳欣鸢看向老板,道谢:“多谢老板,的确是还没回来。” 说着,也退出去,去追陈思齐。 她扎住陈思齐的时候,看到他眼圈红了,他说道:“鸢儿,要是洛儿出事了怎么办?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柳欣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思齐,只能是说道:“洛儿不会事的,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她,说不定只是在路上看到什么,绊住脚了。” 陈思齐自然不相信这番说辞,但是知道的却应该赶紧去找找她了。 几人沿路问了回去,都说是 曾经见到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可是不曾见她返回来。 柳欣鸢基本上已经能确定,她是在返程的路上被人带走了。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沿路回去把各个巷子都找一遍,万一会有什么线索呢?”柳欣鸢说着。 陈思齐立马道:“好,我们现在就沿路回去,兵分三路去找。” 说完之后,他直接自己就先跑走了,柳欣鸢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叹了口气。 “阿南,咱们两个去那边的巷子找一找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似乎会经过这里。”柳欣鸢指了指一个偏僻的巷口。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你我心有灵犀。” 他顿了一下,说道:“那边那个巷口看起来基本上就是无人经过,要是有人想把人掳走,先带到那个地方,的确是最合适的。” 二人诡异的沉默了一阵,都默契的抬步往那边走。 柳欣鸢越靠在那个巷口,心里就越觉得有些紧张,从那个巷口进去之后,两人一路从巷口走到巷尾,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我没有看到什么。”柳欣鸢拉住了南宫雨辰,“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有事发生。” 南宫雨辰皱着眉 ,“洛儿要是被掳走,从这儿是最可能的地方,只要是没有线索的话,那就是相对应的另一条巷子。”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说话。 二人又把巷子走了一遍,准备离开的时候,柳欣鸢忽然看到了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她松开了南宫雨辰的手,直接跑向那个方向,地上躺着一块令牌,上面用瘦金体大。大的写了一个林字,金粉描摹。 林家的令牌。 柳欣鸢拿着令牌回过头递给南宫雨辰,他接过来令牌掂了掂,“铁质,应该是真的令牌,整个鄞京能用这种铁质令牌的林家,只有……” 他说到一半不说话,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 她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我们现在去一趟林家吧,这件事怎么说也得先问问林老太太是什么情况。”柳欣鸢说着,语气说不出来的沉重。 两人没在说什么话,沉默无言的往林府走去,心里希望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林老太太听说两人来了,很是高兴,以为带着林洛儿一起来了,见面之后却发现只有柳欣鸢一个人时,有些失望。 “姑娘,你来是落日,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林老太太问道,一个年老的 老人眼中满是和蔼,表露着对孙女的思念。 柳欣鸢瞬间就觉得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和老太太没有关系。 “我们……” “老夫人,外面有一群人说是认识大小姐,想见您一面。”侍女又跑进来,行了个礼之后说道。 林老太太微微一愣,他们林家找回来长孙女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过,所以这些人说不定是真的认识洛儿。 柳欣鸢二人一听,就知道或许是邱欣丽他们找过来了。 林老太太让人把他们带进来,众人进来之后,柳欣鸢二人和他们对视上,果然就是邱欣丽等人。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林老太太,“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当然也是洛儿的朋友。” 林老夫人看着众人都来了府上,不由得心里头一慌,“怎么都来府上了?” 柳欣鸢看着林老夫人这个反应,叹了口气,说道:“抱歉,老夫人,我们来府上的确是为了洛儿而来。” 她从怀里把一块儿令牌拿了出来,“老妇人,洛儿失踪了,我们在她失踪的那条路上看到了这个令牌。” 柳欣鸢将令牌放在林老夫人手上,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林老夫人身上,“我觉得,您应该也认识这个令牌。” 第六百零五章 寻找 林老太太看着手里的令牌,越捏越禁,看起来的确是认识这个东西,而且对这个东西应该还挺熟悉。 柳欣鸢立刻确定,估计这个东西,就是林家的令牌没错了。 “这令牌,那儿找到的?”林老夫人问道,声音和手都已经开始发抖,柳欣鸢担心林老夫人点身体,没有立刻回答。 南宫雨辰犹豫后,却毫不犹豫道:“令牌,是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面找到的,掉落在地上。” 林老夫人看起来还想问什么,但是呼吸突然之间开始越来越急促,几次想要开口,均未成功,甚至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去,生怕林老夫人出什么事,柳欣鸢立刻伸手翻开林老夫人的眼皮看了看,情况倒是没什么,就是突然着急晕厥了。 她站起来,“把老夫人先抬回去,让老夫人先躺着。”柳欣鸢说完,立刻有人照办。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润的男子声音传来,柳欣鸢皱着眉回过头去,看到了那日林老夫人介绍过的大公子,林若瑄。 她眉头越锁越紧,盯着走过来的林若瑄。 他也是眉目带气的走过来,他质问道:“你们凭什么碰我 祖母的身体?要是有什么差错难不成你能担当得起吗?” 说着看向柳欣鸢,似乎就是在责怪她。 一众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听谁的不听谁的似乎都不大对。 柳欣鸢抿了抿嘴,“担当得起。”言罢,回过头去看着林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把老夫人先抬回床上去。” 侍女自己也不知道那儿来的勇气,真就听着柳欣鸢的话把人带回了屋子里,平躺放在床上。 柳欣鸢走过去,端了一杯温水,从一旁的水盆里沾湿了手指按压在水沟穴上,不消片刻林老夫人就醒了过来,并且立刻要喝水。 她将手边早就准备温水递过去,一边喂林老夫人喝水,一边拍着林老夫人的背。 “您慢点儿,这个时候您还不适合这样子喝水。”柳欣鸢轻声说着,将手里的水杯放了下来。 林若瑄又不乐意了,“我奶奶若是想喝,你们让她喝就是了,何必管束着她一个老人家。” 柳欣鸢抿了抿嘴,有些不悦。 “姑娘,你刚刚说这块儿令牌,是洛儿失踪的时候找到的。”林老夫人又拿出来那块儿令牌问道。 看到那块儿令牌的时候,林若瑄很好的掩藏了眼里震惊 的神情,但是只是一瞬间他就想好了应对法子。 “怎么在这儿?”林若瑄问道,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腰,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令牌怎么在这儿?我以为,这令牌丢了。”林若瑄迅速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让柳欣鸢忍不住侧目。 林老夫人看他是这个反应,也是一愣,有些犹豫的转头去看柳欣鸢。 她没说话,伸手接过令牌,走向林若瑄:“你认识这块儿令牌,是也不是?” 林若瑄不说话,只是点头。 “这就够了。”柳欣鸢说道,随后转头回去看着林老夫人,“老夫人,您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那就逼问您这个孙子洛儿的下落。” 她一顿,“我并不是威胁您,只是,如果您舍不得怀疑林若瑄,那我们来做这个恶人也不是不行。” 柳欣鸢说话间坚决的很。 林若瑄心里一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能这么笃定就是他,但是他不能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奶奶。”他心焦的转过头去看着林老夫人,“我真的没有。” 林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看的林若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了。 “若 瑄,你该知道洛儿对于林家是怎样的存在。”林老夫人说道,声音沉了下来,听着一股子威严的气息。 柳欣鸢站在她身边,立刻有些狗仗人势的感觉了。 虽然这个形容是不太好。 林若瑄不说话,看着林老夫人,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林老夫人真的相信她这个外人,而不信他的。 柳欣鸢不说话,默默看着。 其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林老夫人是直接跟着她的,竟然也就没有对林洛儿有什么怀疑。 或者说,就是因为了解呢? “林公子,我很清楚你害怕洛儿回来就会夺走你手里的一切,但是你放心,洛儿不是这样的人。”柳欣鸢说着。 她回头看了看林老夫人,“洛儿愿意回来只是因为她很喜欢林老夫人,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家了。” 说着柳欣鸢往前走了两步,“所以,我很希望你自己能记得住此事,最好现在就告诉我洛儿的下落。” 林若瑄紧抿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林老夫人这次也没吃这一套,她道:“洛儿是言儿好不容易留下的后代,若是洛儿有什么事,这万贯家财,全都散尽也无妨。” 闻言,林若瑄一震, 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默默低着头不说话而已。 柳欣鸢看着有些气急,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林若瑄实在是太会装了,好一副自己无辜的模样,叫人心底厌烦却也对他无可奈何,真叫人心烦! 她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你最好……” “我没有掳走林洛儿,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林若瑄说着,“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妹妹的。” 他感觉看起来很可怜,“我一个人长大,现在有个妹妹可以陪着我了,我怎么舍得对她不好呢?” 柳欣鸢不说话了,却是更气了。 林若瑄此人,定不会如他自己所说这般对自己好,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洛儿若是出事,纵然千刀万剐了你我都不会解恨。”柳欣鸢冷声说着,“我再问你一遍,洛儿呢。” 林若瑄抿了抿嘴,转开头不说话了。 “好,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们一起去找洛儿。”柳欣鸢说着,转过头去,气得拧了拧眉,还瞪了南宫雨辰一眼。 他颇有些无奈,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瑄儿,你陪着柳姑娘一起去找洛儿,至于其他人,便分开去找吧。” 第六百零六章 心焦 林老夫人忽然开口,目光炯炯的盯着林若瑄,眼神沉下来,像是一潭死水一般,但是又暗藏玄机。 柳欣鸢看着这眼神,才意识到,只有沉淀许久,呼风唤雨的大家族掌家人,怕才会有如此神情了。 她垂眼不言语,颔首应了一声。 林若瑄看着林老太太,也是乖乖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辜似的。 柳欣鸢更气了。 她沉着脸色转身往外走,一句话都没多说,南宫雨辰被她拉着也一起离开了,林若瑄见状,立刻跟上去。 跟出来之后,林若瑄伸手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臂,丹凤眼中流露着哀伤,“姑娘为什么这么不信我?” 柳欣鸢冷冷的看着林若瑄,眯了眯眼睛。 不得不承认,林若瑄这张脸实在是先天条件优越,不说是林老太太了,就是她被这么盯着都觉得他十分无辜了。 可是,她身边有更养眼的人,硬生生让她练出来颇高的眼光。 “你说呢?”柳欣鸢一把抽走自己的手,转头往前走。 林若瑄看着空空的手,终于转头去注意到了柳欣鸢身边的男子,脸上挂着半张面具,但即便如此仍旧难掩绝色。 他又多看了两眼,总 觉着有些眼熟。 南宫雨辰注意到了林若瑄的目光,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林若瑄首先被南宫雨辰那张如墨如画的脸惊了一惊,随后立刻意识到了眼前此人的身份。 皇上亲封的异姓王,辰王南宫雨辰。 他目光又转到柳欣鸢身上,他皱了皱眉,心里在猜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和南宫丞相的嫡次子在一起。 “你现在还不跟来,是不想找到洛儿吗。”柳欣鸢转过头,看到林若瑄还站在原地,甚至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们两个,柳欣鸢的火气蹭一下又上了了。 她刚要说话,南宫雨辰就打断了柳欣鸢的话:“林公子,还请你快跟上,洛儿姑娘失踪也有段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去找。” 柳欣鸢被打断了说话很不爽,回头看着南宫雨辰,满脸幽怨。 他看着她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没忍住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了顺毛,让她别这么激动。 林若瑄默默跟上,没有再说话。 府里,陈思齐等人也准备告别,尤其是陈思齐,他着急的很,看着柳欣鸢走了就准备跟着柳欣鸢一起走,被陈刚拉住了。 林老夫人看着陈思齐,犹豫一下问道:“瞧着,像是喜欢洛儿?” 她不确定,总看着陈思齐很担心洛儿。 陈思齐一怔,抿了下唇,“是,老夫人,我其实……喜欢洛儿。” 林老夫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孙女才刚刚找回来,这就突然让人拐带走了,她这个当奶奶的,的确是心情很复杂了。 高兴她的孙女多了个人疼爱,难过的是刚找回来没多久,或许还得分别了。 “之前我不敢和洛儿表露心迹,总觉得来日方长,她突然间失踪,让我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随时都在身边。”陈思齐道,他抬起头看着林老夫人:“您放心,这次把她找回来,我一定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林老夫人看着他的目光,无端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好。”她答应着,“那就先把她找回来,让我也瞧瞧你的决心是什么。” 陈思齐点点头,转头大踏步离开了林府。 柳欣鸢站在之前的那道巷子口,盯着幽深的巷子沉默着,良久之后转头看向了林若瑄,目光冷漠。 “你就是在这个巷子掳走了洛儿?”柳欣鸢直功直令的问道,问的林若瑄脸色一白,感觉很 可怜似的。 柳欣鸢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还要做出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来给她看。 “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好找。”南宫雨辰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答案,虽然柳欣鸢不高兴,可没办法。 柳欣鸢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即便她知道凶手就是林若瑄,也没有办法对他怎么样,只是瞪了他一眼,转头进了巷子里面。 比起之前来的时候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巷子里多了一股甜腻的味道。 柳欣鸢鼻尖耸了耸,仔细闻了闻这个味道,发现这个味道熟悉的很。 “这个味道很像软骨散。”柳欣鸢呢喃了一句,说完之后立刻回过头去看南宫雨辰,二人目光中、出现了同样的情绪。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林若瑄身上,林若瑄看着两人盯着它看,突然一下子笑起来,“怎么二位,都突然看我呢?” 看着他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柳欣鸢深感不适,立刻回过头去。 林若瑄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套话是套不出来什么的,所以二人只能凭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从蛛丝马迹下手,但是这样的进程极慢。 眼见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 ,对于寻找林洛儿一事一点起色都没有,柳欣鸢越发心情焦躁起来。 “阿鸢,不要着急,就算是林若瑄掳走了洛儿,他也不敢对洛儿做什么,因为他清楚洛儿和希儿毕竟才是正统的林家小姐,他最后要是想坐稳林家家主的威名,她们两个就必须留下。” 南宫雨辰看着她越来越急躁,连忙出声安慰着。 柳欣鸢看着已经黑压压的天色,叹了一口气,靠在一边的墙上没有说话。 二人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都没有避讳着林若瑄,林若瑄也听到了刚刚南宫雨辰所说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的确如南宫雨辰所说一般,他不能让林希儿和林洛儿两姐妹有任何危险,他的确需要这两个姐妹来帮他坐稳位置。 “今日已经不早了,阿鸢,你得去休息了。”南宫雨辰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不是在商量,而是肯定的在指示。 柳欣鸢也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找到洛儿,我就算是回去,我也睡不着。” 南宫雨辰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现在心焦洛儿,可是你自己的身体要是顾不好的话,即便是把她找回来了,那你也倒下了,届时,找洛儿的意义何在呢?” 第六百零七章 找到 柳欣鸢很清楚,也很明白,南宫雨辰说的都对,也是真的为了她的身体好,可是现在她要是回去的话,心里的确过不去。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了。”南宫雨辰目光盯着柳欣鸢,温柔而坚定,让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柳欣鸢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好吧,那我就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若是还没有洛儿的消息,那我还要去找她。” 言罢看向林若瑄,“三日之内,如果还是看不到洛儿的话,我也不管是否冤枉你了,我要滥用职权。” 南宫雨辰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三日内你要是见不到洛儿,我会让你用正当的手段使用职权。” 林若瑄看着两人这么若无旁人,心底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垂眼默默。 他早就听说过辰王南宫雨辰的手段,既然他能说出来这种话,想必也一定是能做得到的,他还是没有这个试一试的想法的。 二人直接拉着手离开了,也没有管林若瑄如何,也是柳欣鸢希望眼不见心不烦。 她其实向来是个能沉静理事的女子,但是被人惯坏之后,也就不会用常用的手段了,只记 得自己就算是跋扈张扬,也有人在后面帮她兜着。 柳欣鸢联想及此,又有些愧疚了。 她突然揪住南宫雨辰的衣角,“阿南,对不起。” 南宫雨辰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她为什么现在突然道歉,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有我在。”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不知为何,就突然有了一股从内而外的力量,她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的。” 言罢,二人十指相扣,月光拉长了二人的影子,让二人越行越远。 彼时林洛儿悠悠转醒,她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现在是何时间。 她鼻尖萦绕着一股腐、败木头的味道,还有一点潮湿的气息,似乎还有一些烂掉的气味。 林洛儿忍不住开始发抖,把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这时她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更让她感觉到恐慌。 小时候她和姐姐就经常被关在这种小木屋里面,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没有光亮。 她和姐姐蜷缩在烂被絮中间,整日担惊受怕,吃不饱穿不暖。 这种日子持续到她们两个遇见了柳姑娘 ,她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过那样子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哭了吗?” 有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响起,但是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林洛儿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人的声音。 “怎么这么脆弱。”男人又说道。 她这时候稍微听出来了些端倪,应该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子,听着声音很少年,但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说就这样你就哭了,要是再过分一点,你怎么办?”声音越来越近,林洛儿感觉到人已经快到她面前了。 林若瑄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一团的林洛儿,目光阴冷,没有一点感情。 今日所见,他无不嫉妒。 林洛儿多少人爱着啊,她一丢,奶奶都被吓得晕过去了,朋友也着急找到她,甚至是还有个爱人。 那要是他呢? 林若瑄想了想,要不是他自己争气被林老夫人看上,从旁系过继到了主家,成了嫡孙,他会怎么样?会比这两个说是受尽了苦但还是娇娇弱弱的嫡孙女好吗? 他又叹了口气,从袖口将匕首拿了出来,慢慢的抽出,刀刃和剑鞘碰撞的声音让林洛儿忍不住发抖。 她想姐姐,想陈大哥,想柳姑娘。 “有姐姐,有爱人, 有朋友,你又什么都不缺。”林若瑄低声说着,倒也不是故意压低声音,而是无意识而为。 林洛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林若瑄听到这个问题突然笑了,真正的嫡孙女们回来了,那他又算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他是谁了。 “我?我也不知道。”林若瑄回答她,匕首贴在林洛儿脸上划着,一句话都没多说。 林洛儿感觉到了冰冷的刀刃贴在脸上,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你别伤害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呵。”林若瑄笑了一声,“不行啊,我想要的就是你的命,还有……”他贴近了林洛儿,“你姐姐的命。” 林洛儿浑身冰冷,她有些震惊,为什么这个知道她还有个姐姐?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若瑄很不愿意放走林洛儿,但是也没怎么想让她死。 能把林洛儿一辈子囚禁在这里最好,让她每天沉浸在恐惧里,就算最后被救了,也见不了光了。 他替她们姐妹俩受了罪,马上就要拿到自己应得的了,但是现在她们两个回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凭什么? “你说抢别人东西是不是不道德?”林 若瑄突然发问,给林洛儿问懵了。 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这个问题? “对。”林洛儿回答,“鸠占鹊巢本身就是不对的,占着不放便更可恶了。” 林若瑄听她这么说,甚至都以为林洛儿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林洛儿其实不知道,只是回答了自己的想法。 “鸠占鹊巢。”林若瑄读了一下这四个字,最后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原来是鸠占鹊巢啊。” 说着笑起来,越笑越让林洛儿害怕。 她刚想出声,突然被捂住了口鼻,她以为她就要这样被捂死了,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林若瑄打起来火折子,将刚刚捂过林洛儿的手帕就着火折子直接烧掉了。 证据还是留得越少越好。 本来是应该直接把她打晕的,不该说那些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蜷缩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来气。 未燃尽的帕子被林若瑄丢在地上,只剩一角,他将林洛儿拦腰抱起,抱着到了掳走她那个巷子周围,将人放下。 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不久后,陈思齐被林若瑄引了过来,本来暴怒追着他而来,却没有追上,最后看到了靠在墙角昏睡的林洛儿。 “洛儿。” 第六百零八章 隐患 陈思齐一把将林洛儿抱了起来,四下里寻找着刚刚出现的身影,发现还是找不到之后,他皱了皱。 刚刚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带着他来找洛儿。 他看着自己怀里衣衫破烂发鬓凌乱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突然之间洛儿就在这儿出现了,之前明明都已经找过这儿了,的确是没有人,事情竟是越来越奇怪了。 陈思齐抱着昏迷的林洛儿回了酒楼里,连夜去找柳欣鸢来酒楼看看看林洛儿有没有事,柳欣鸢听说找到了林洛儿,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她看着被陈思齐抱着的林洛儿,他靠在床边,怀里紧紧抱住林洛儿,看得出来眼底泛着青紫,眼里的红血丝也是能看得清的。 柳欣鸢走过去拉过林洛儿的手臂,摸了摸脉搏,随后翻起来眼皮看了看。 “没事,洛儿应该是被迷晕了,睡一觉明天早上估计就好了。”柳欣鸢说道,随后皱着眉问:“堂哥,你怎么找到她的?” 陈思齐思考片刻,正要回答,就听到有人推开了酒楼的大门。 “小店还未开张,请……” 柳欣鸢刚要说话,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进来的人生林老夫人,而搀扶着林老夫人来 的,竟然是林若瑄。 她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柳姑娘,柳姑娘,听说洛儿找到了,她现在在哪?身体怎么样?”林老夫人很着急的拉住了柳欣鸢的手。 柳欣鸢抿了抿唇,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找到了,只不过洛儿应该受了惊吓,现在需要好好修养一番。” 说着,目光挪移到了林若瑄身上。 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看着柳欣鸢也是一脸焦急,甚至道:“不知道我妹妹有没有事儿?还请柳姑娘一定要治好她。” 柳欣鸢冷哼一声,走上前嘴角挂着些冷酷的笑:“自然,我当然会让洛儿好好的。” 最后三个字咬字格外重。 林老夫人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也听出来了柳欣鸢对林若瑄的不友好。 “柳姑娘,这是怎么了?”林老夫人还是保持着表情笑着,但是目光已经冷下来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摇摇头,“尚未盖棺定论,老夫人别着急。”说着看向还在装的林若瑄,“总有一日,都会知道的。” 林老夫人没再说话,点了点头。 林若瑄的表情很焦急,手下也已经将自己的手掌心掐红了。 他仍旧对此妒忌,林洛儿,真是好福气。 “奶奶,我扶着您。”林若瑄垂眼想上前扶着林老夫人,她看了林若瑄一眼,眼中意味不太明朗,但是躲开了林若瑄。 他看着自己手里空空,又看着已经进了屋子里的林老夫人,忽然无声的笑了。 还真是,界限清晰。 “洛儿。”林老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林洛儿,满眼的心疼,有些说不出话。 柳欣鸢拍了拍林老夫人的背,轻声说道:“老夫人莫担心,洛儿睡一觉就好。”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好,那我先把洛儿带回府里,等到洛儿醒了之后,让她再回来如何?” 柳欣鸢摇摇头,看着林若瑄,“老夫人,我并非信不过您,但是总有人让我信不过,洛儿还是留在我这儿养伤我安心些。” 林老夫人看着柳欣鸢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林若瑄,转过头来,整个人显得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似的。 “我都知道。”林老夫人说着,“这原是家门不幸,辛苦柳姑娘了。”言罢,站了起来,也没有管林若瑄,转头往外走。 林若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柳欣鸢看着林若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整个人显得有些 阴郁。 “鸢儿,怎么对他那样的敌意?”陈思齐从旁边走过来问道。 柳欣鸢摇摇头,看着陈思齐,“堂哥,不是我针对他,而是今日一事,就是林若瑄干的,你说我看见他我气不气。” 陈思齐怔住,有些不敢置信。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堂哥你知道,不会随意编排任何人的。”她叹了口气,“但是这个人,第一面就给我不太好的感觉。” 陈思齐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我和阿南找到了一块儿令牌,就是那个林若瑄的。”柳欣鸢说着,眼角压下来,“而且昨日一起去找,我有意无意逼着他自己将洛儿放了,洛儿今日就找到了。” 陈思齐沉默许久,道:“我相信你的话。”他抬眼看着柳欣鸢,“洛儿是在那日我们找过的巷子口找到的,是个黑衣人引着我们过去的。” 柳欣鸢倒吸一口凉气,“那堂哥觉得,这个人想不想是林若瑄。” 他表情呈现出一些痛苦来,“虽然我并不愿承认,可是,林若瑄的身形的确是和那日的黑衣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柳欣鸢无奈的摊手,“堂哥,不用我多说了是吧?” 陈思齐站在原地,不说话。 她其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抿了抿嘴,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忽然,陈思齐直冲冲往外走去,柳欣鸢向上前去拉住他,但是摸到了衣角并没有拽住,还是南宫雨辰快了一步,拦住了陈思齐。 “让开。”陈思齐沉声说道,听得出来很是不悦。 南宫雨辰淡然的眸光盯着陈思齐,“你现在去找林若瑄,意义呢?” “帮洛儿报仇!”陈思齐咬牙切齿道,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日瞧见洛儿的时候,她苍白无力的样子。 “什么理由。”南宫雨辰问道,声音缓缓。 陈思齐转过头去:“他绑架洛儿难道还不能算是理由吗!” “证据呢。”南宫雨辰一句话,浇灭了陈思齐冲动的情绪,一下子蔫儿了下来,突然没话说了。 柳欣鸢走过来,按住了陈思齐的胳膊,“堂哥,别冲动,林若瑄虽然说是依靠着林家起来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势力也是盘综错杂,现在贸然动他,不合适。” 她抿了抿嘴,“虽然说我说话也不好听,但是我也只能说说。” 陈思齐更加沉默了。 柳欣鸢看着他这样,叹了口气,表情忽然就坚定起来:“堂哥,总有一日,我们能抓到他的把柄。” 第六百零九章 醒来 陈思齐坐下来,表情有些痛苦,“我真是没用,竟然连洛儿都没办法保护好。” 柳欣鸢摇了摇头,“堂哥,这不是你的错,林若瑄这种人防不胜防,谁能料到他会对洛儿下手这么快。” 他没再说话,默默低下头。 “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现在找上门去算账,而是要抓住他的把柄,让他在我们手里无法翻身。” 南宫雨辰的声音响起,“我们越是急躁,对于他来说就越是有利。” 柳欣鸢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至少不能落入他的圈套。”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有些颓废了。 “你们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是我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实在是忍不住,洛儿刚被我找到的时候是多虚弱,我都不敢想象,他都对洛儿做了什么。” 说着陈思齐很痛苦的捂住了头。 柳欣鸢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安抚了陈思齐之后,柳欣鸢就去了厨房里面备药,准备用来给林洛儿调养身体的,她正煮着药,南宫雨辰进来了。 他从背后环抱住柳欣鸢,下巴搁在她肩头上,低声问道:“愁眉不展的,是还在想这件事吗?” 柳欣鸢又叹气,“我不得不想,阿南,林 若瑄这个人,我觉得他就是有病,他已经不能用常人的思想来揣测他了。” 南宫雨辰不置可否,“疯子吧。” 她抿了抿嘴,拎着药炉,将里面的药倒了出来,随后从厨房的架子上拿了一罐蜜饯,放了几颗在托盘里面,往屋子那边走。 二人回去之后,竟然瞧见林洛儿醒了过来。 “姑娘,王爷。”林洛儿虚弱是叫了两声,柳欣鸢连忙坐过去,手里的药也顺手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陈思齐。 “你总算是醒了,身体怎么样?可要觉的哪里不舒服,来让我瞧瞧。”柳欣鸢摸了摸林洛儿的额头,随后伸手把脉。 林洛儿任由她做这些事情,她道:“姑娘放心,我失踪的这几天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柳欣鸢皱起眉,“你,发生什么了?” 看着她满眼心疼的样子,林洛儿就知道她心里似乎揣测了些什么,立刻摆了摆手,“姑娘我没事。” 她顿了顿,“我其实被绑走之后晕了好几天,醒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 好几双眼睛都特别紧张的盯着林洛儿,让她也紧张起来。 “那个男人我感觉年纪很轻,但是说话却总叫人不寒而栗,就 像一条毒蛇一样,慢慢缠绕到身上,但不会一口咬死你,让你能感觉到它冰凉滑腻的身体,在一寸寸的收紧。” 林洛儿说着,随后表情有些许痛苦。 “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用一块手帕把我捂晕了,随后又把我丢了出来。”她皱着眉,“后来的事,我其实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林洛儿摇摇头,“没有没有。”她偷偷看了陈思齐一眼,随后说道:“除了拿匕首吓唬了吓唬我之外,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柳欣鸢松了口气,柳眉吊起,“要是那个杂碎敢对你做什么,今天他一定得死。” 林洛儿笑起来,“多谢姑娘这么护着我,我没事的。”她看向陈思齐,含羞带怯的,“也谢谢陈大哥。” 陈思齐笑了一下,表情温柔了很多,“无妨,洛儿,应该的。”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自己其实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转头看了一眼南宫雨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离开了屋子里面。 她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阿鸢,这件事情不能冲动。”南宫 雨辰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如此,“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就如你刚才劝陈思齐的话一样,林若瑄还不能动。” 柳欣鸢第一反应其实并没有感觉劝她别冲动怎么样,而是有些意外,竟然看出来她在生气。 “你放心,阿南,昨日都是那种情况了,我也没有对林若瑄动手,现在洛儿已经找到了,我就更不会动手了。”柳欣鸢说着。 她的表情忽然冷下来,“只不过,也不能让他继续这样嚣张了。” 柳欣鸢托人,将林洛儿已经清醒的消息传递到了林府当中,告诉林老夫人这个好消息,傍晚的时候林老夫人就又来了。 “洛儿,你总算是醒了,你失踪这两天可叫我好担心,我都怕刚找回来的孙女,又丢了。”林老夫人说着,随后紧紧抱住了林洛儿。 林洛儿也有些绷不住表情,她带了些哭腔:“洛儿不孝,让奶奶这样子担心,我现在好好的,奶奶不用担心。” 林老夫人点点头,泪也是滑落了两滴。 柳欣鸢往林老夫人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林若瑄并没有跟着过来,之后转过头来,表情好看了很多。 “柳姑娘放心,我现在肯定不会把他带过来碍 眼的,只不过到底也是我从小养大的孙子,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能做出来这种事。” 林老夫人看着柳欣鸢说着。 她点点头,“老夫人,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我们其实也并不觉得长相如此温润的一个公子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柳欣鸢抿了抿嘴,“可是老夫人,他本来只是你们林家旁系的一个孩子,突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他当然很想守住。” 说着又看了看林洛儿,“况且他还不是您亲生的孙子,洛儿才是您亲生的孙女,他当然会有危机感,而这个危机感是洛儿给的,所以就会对她动手。” 闻言,林洛儿赶紧表态:“我只不过是想把奶奶这个亲人认回来而已,我对林家的财产一点兴趣都没有,奶奶,你可以转告给他,让他放心。” 说着,林洛儿看向林老夫人,表情很是认真。 柳欣鸢当然知道,林洛儿的话是真的,可是,她仍旧觉得,就算是林洛儿并没有想要争夺财产的意思,林若瑄也不会放过他。 疯子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会一直把林洛儿当做假想敌。 甚至,就算是现在还远在兖州的林希儿,也有可能会有危险。 她得把人接过来。 第六百一十章 照应 “好好好,我回去会告诉瑄儿的。”林老太太说着,“其实,收养他多半也是因为他和你父亲有三分相似。” 林洛儿不知道说什么,她看到了老人家眼里的泪光。 “从小到大,瑄儿其实都是一个好孩子,很听话,从来不吵不闹,是识文断字,习武练功,从来不偷懒。”林老夫人说着。 她叹了口气,“怎么就能因为嫉妒,变成这样呢?” 林洛儿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柳欣鸢更没有参与爷孙俩的对话,看林老太太和林洛儿俩个人开启了别的话题,她就默默离开了。 她坐在长廊上,看着夜色,沉默不言。 “阿鸢,怎么坐在这儿?”南宫雨辰从远处走来,手里的斗篷披到了柳欣鸢身上,眼下已经冬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她眯了眯眼睛,哈了一口白气。 “阿南,我其实有点知道为什么林若瑄变成这样了。”柳欣鸢说着,眯着眼睛看不懂神情如何。 南宫雨辰问道:“为什么?” 她搓着手,哈着气:“刚刚林老夫人说了,林若瑄从小就听话乖巧,不论做什么都不偷懒,安静的很。” 柳欣鸢眼睛亮亮的看向南宫雨辰,“从小就知道 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被人不断告诫,所以逼迫自己一定要乖巧,压抑自己孩子的天性,久而久之,就憋出病了。” 说着垂眼看着外面,“所以说,对所得的东西患得患失,对洛儿和希儿心生妒忌,心有不甘。”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看着柳欣鸢,“其实也算是可怜人,你说呢?” 她摇了摇头,“明明是自己画地为牢,自己为难自己,但到了最后,却要别人为他买单,这哪里是可怜?这是可恨。” 闻言,南宫雨辰笑了,“阿鸢向来良善。” 柳欣鸢抬起头也笑了起来,“善良只是对该对的人而已,他既然不值得我良善,那我又何必对他有这点怜悯之心呢?” 二人相视一眼,笑容更甚。 “对了,我准备把希儿也一起接过来,让她们两个姐妹多少有些照应。”柳欣鸢说着,随后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后者心领神会,将人拥进怀里,暖着她的手。 南宫雨辰搂着她的腰,“我传信通知见墨来鄞京。” 她点了点头。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屋子里面,林洛儿挣扎起来送林老夫人离开,她和南宫雨辰又进屋子里面去。 “洛儿?”她坐下看着林洛儿,林洛 儿隐在暗处,表情都有些模糊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林洛儿闻声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姑娘。” 柳欣鸢看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坐在她身边,低声询问道:“洛儿,阿南给见墨去了信,希儿不日就到。” 她抿了抿嘴,“等到希儿到,我就带着你们去林府,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话声刚落,林洛儿就立刻摇摇头,“姑娘,不用了,不用帮我报仇。” “怎么了?”她问道。 林洛儿和林希儿姐妹两个脾性都善良,若是林老夫人那样的老者说些好话,难保林洛儿不会原谅林若瑄。 “没什么。”林洛儿说着,“姑娘,我觉得林若瑄那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其实他也可怜,不如,就这样吧。” 柳欣鸢皱着眉,看着林洛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既然洛儿不计较,那就过去吧,别提起来就是。”南宫雨辰说道,“而且,这种事不让它出现第二次。” 柳欣鸢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安顿好林洛儿之后,两人又离开了。 往回走的路上,柳欣鸢愁眉苦脸的,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忍不住乐了 :“阿鸢,愁什么呢?” 她撇撇嘴,“你说呢?”她恨铁不成钢的回头看了看酒楼的方向,“洛儿,林洛儿啊!”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人生于世,总有自己的处世方式,她们受过苦难太多,第一反应是原谅也不足为奇。” 柳欣鸢明白,但是就是生气。 “算了,我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林若瑄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柳欣鸢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后哼一声,终于表情好看些。 瞧着她这可爱样子,南宫雨辰又忍不住了。 他伸手揉了揉柳欣鸢的头发,轻笑着说道:“阿鸢,你知不道你这样极为可爱。” 柳欣鸢挑眉,表情变得有些勾人,“是吗?我不知道啊。” 南宫雨辰望着她,许久紧紧抱了一下,靠在她肩上叹了一声,“你说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她笑的高兴,靠在南宫雨辰怀里。 二人一同回了府中之后,见一匆匆忙忙走来,手里拿着的显然是一封奏折。 南宫雨辰看见了皱皱眉,“那儿来的奏折?” 见一定了定,回答:“这是礼部送来的,说是皇上让的,属下没打开看究竟是什么,等着公子您 回来。”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知道了。” 说着,拿过来迅速扫了两眼,随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柳欣鸢看着他略有些发愁,出声询问道,虽然她也不一定有用。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她,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被弹劾了而已,就当是,冲冠为红颜吧。” 听到这句话,柳欣鸢就明白了,这事儿或许是因为她才掀起来的。 “我能看看吗?”柳欣鸢指了指那奏折,南宫雨辰自然不会拒绝。 她接过来奏折看了看,还真是因为她导致的。 上面说,南国瞧着公主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甚至是今年所贡都有些敷衍了。 这一切的缘由,是南宫雨辰不愿意娶南国公主。 “怎么感觉像是预谋已久?”柳欣鸢皱着眉问道,总觉得有些奇怪,像是南国人早就安排好的一样。 毕竟,贡品是要提前半年准备的。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所以皇上对这些人的弹劾视而不见,待到明日,这些弹劾我的人或许还得挨训斥。” 他弯了弯唇角,风姿绰约的站在不远处,他道:“他们也不是想不通,而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弹劾奏章 柳欣鸢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手里的奏折,又有些没想明白。 “既然皇上知道这事儿是南国人的目的,那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奏折给你看?”柳欣鸢举着奏折问道。 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失败,七十六集的甄嬛传愣是没看明白这政务之争到底讲了些什么。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点了点她的鼻子,“阿鸢,皇上在敲打我,告诉我说,就算我的选择不重要,也会有人弹劾。” 他看着柳欣鸢,“因我的选择本身就偏了。” 柳欣鸢闻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奏折写的也不错,你要是愿意娶那劳什子南国公主,南国上贡的贡品敷衍,礼部就有理由打压了。”柳欣鸢说着,一股酸劲儿。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言不由衷的样子,实在是觉得怜爱。 “且不说,就算是我截胡了礼部也不能发难,就算是可以,我也不会委屈你来换这个机会的。”南宫雨辰说着。 柳欣鸢笑起来,“我承认我自私。”她的手指绕上他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在这件事上,我就是自私自利。” 他忍不住笑了。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能?”柳 欣鸢看了一眼见一,有些尴尬的松开南宫雨辰转而正色问。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平日里别的事聪明,这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他沉吟,道:“南国送公主前来,还是嫡公主,那就是诚意十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 “而且,就算是我同意,使团的人也不会同意他们公主去选择他们没看好的人的,所以不论最后我意愿如何,南国总要借此踩一脚。” 南宫雨辰揉了揉眉心,“而且当时他们送人来的势头的确是卑微,没想到最后竟然冒着自家公主被轻待的风险,踩一脚淮朝,也是……令我们都很意外。” 听了南宫雨辰的解释,柳欣鸢终于明白了。 “意思就是,这事儿逼迫你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公主就是傀儡?”柳欣鸢问道,他想了想回答:“这么解释也对。” 柳欣鸢点点头,“原来如此。” 说着,她又笑起来,“那这么说来,皇上还真是个老狐狸,你要是娶了南国那个公主,还不定得给你安什么锅。” 南宫雨辰摇摇头,“但是这份奏折我得解决,阿鸢,我去书房。” 她点点头,“你去就是了,我去一趟林家绣房,调查调 查林若瑄的事情。” 二人分道而行,柳欣鸢刚回府就又离开,径直前往林家绣房。 她其实很想知道,在林家下人的眼里,林若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到了林家绣房之后,绣房有人认出来柳欣鸢就是当日陪着林洛儿的女子,便有人走来问道:“姑娘,突然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柳欣鸢摇摇头,回答道:“其实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想来打听一个人。” 说着抿了抿嘴,“不知道,林家那位大公子,诸位知道多少?” 看着所有人愣住,柳欣鸢立刻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洛儿毕竟在外多年,所以有心讨好,但是不知喜好经历,不太好做而已。” 在林家绣房的也都是人精,听到这句话自然该明白的就都明白了。 “姑娘说的是,只不过,大公子我们了解也不多。”其中一个人说着,随后目光在绣房里搜索了一下,随后指着一个妇人道:“不过周娘估计知道。” 柳欣鸢的目光看向那位名叫周娘的妇人身上,看起来三十多岁,和她娘亲应当是差不多的岁数。 但是,却并不如年轻一般风华依旧。 “不知道,我不知道。 ”妇人似乎很害怕,“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说着转开头,很恐惧一般。 柳欣鸢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洛儿毕竟也是为了林公子好,您就算是别的不想说,告诉我林公子的喜好也可。”柳欣鸢并不逼着人。 周娘看了看柳欣鸢,摇摇头,“算了算了,对他好也没用,坏也没用,这样罢。” 柳欣鸢听着她说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更是奇怪,转头看着周围的人,他们仿佛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 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姑娘,你恐怕是来得不巧,周娘估计又犯病了。”有个还在绣花的妇人抬起头来说了一句,随后就低下头了。 柳欣鸢很奇怪,想要追问,但是的确是没有人想对她说什么。 她思考了片刻,朝着众人颔首:“打扰,若是周娘好些了,劳烦诸位来找我一番。”言罢,退出了绣房内。 柳欣鸢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到了周围的店铺里询问。 林若瑄给这些人的印象,就像是他表面上一样,温润如玉,是个翩翩公子,为人友善又温和,评价不错。 柳欣鸢一点都不意外,但是让她在意的是绣房里周娘 的反应。 这个反应一点儿都不对,还有绣房其他人的反应,像是知道点什么,但是又并不完全知道,所以不会贸然开口的样子。 她有些头疼。 “哎对,你说起来这个,我还想起来一件事。” 忽然有人说着,柳欣鸢立刻转过头去扬起标准的笑来,问道:“不知道您想起来什么了?” 那人皱了皱眉,回答:“就是,那个林家绣房那个周娘,和林家那个大公子,好像是有什么关系的。” 柳欣鸢心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林若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真的和周娘有什么的话,那,那岂不是林若瑄不知道多小的时候就有了吗? “不是不是,姑娘不要误会。”那人说着,“只是像母子般亲近过,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个林家绣房里爱笑的周娘,沉默寡言起来。” 柳欣鸢有些奇怪。 爱笑?沉默寡言? “这么提起来,我倒是想起来,我好像是见过他们最近一次说话的。”有个人又跳出来,神情有些复杂:“但是,两人说话方式奇怪的很。” 柳欣鸢闻言皱起眉看向那人。 他思索良久,叹气道:“周娘像是畜类一样跪趴在地上说话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 解救 听到这儿,柳欣鸢忍不住震惊一下,脑海里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想象了。 “真,真的?”柳欣鸢有些艰难的问道,她感觉自己问话的声音都略略颤抖。 那人点点头,“虽然说天黑,但是我也是认出来了林若瑄公子,至于周娘……”他沉吟片刻道:“声音绵绵柔柔,很特别,不会错。” 柳欣鸢抿着嘴,不知道如何评价。 “要是这样提起来,我也想起来,之前就感觉周娘对林若瑄公子过于谦卑了些,还觉得林家御下有方呢。” 有了话引子,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最大的疑点就是周娘。 柳欣鸢很好奇,这个周娘到底怎么回事。 “这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周娘和林家公子还亲近的时候,林家公子喊过她姨娘。”有人说道。 这人话被淹了下去,众人都觉得,姨娘这个称呼说不定就是随口一句,很寻常的称呼,不必在意。 但是柳欣鸢却往心里去了。 姨娘。 林若瑄是抱养一事也没用对外隐瞒,竟然都知道林若瑄并非林家正统嫡子,而是旁系旁支,肯定有人私下里瞧不起。 只不过这些都是柳欣鸢猜测,毕竟没有真的 看见有人怎样看不起。 她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周娘的模样,温柔小意,是通房丫鬟或说姨娘会有的模样,要说真是林若瑄的姨娘,并不是说不过去。 但是,但是…… 柳欣鸢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开了,这些事情,虽然都有可取之处,但是却的确不知道可取之处究竟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呼了出来,扬起来一个漂亮的笑:“诸位且聊,家中还有夫君等待,实在是抱歉。” 说着,又道:“也多谢诸位愿意告诉我这些事。” 众人都是一愣,随后笑起来,掩盖过去说的过多的尴尬。 她走在回府的路上,低着头寻思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却总觉得少了一个环,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和不到一起去。 柳欣鸢叹了口气,抬头准备往前走,忽然迎面跑来个人,直接探手拉住了她。 她自然条件反射的甩开了,刚要骂人,就看到了沈信,愤怒的表情变成了困惑,她歪着头看着沈信。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你帮帮我。”沈信说着,随后又探手拉住了柳欣鸢,而且还是十指相扣。 她这次倒是没有甩开,而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沈信。 “信哥哥!” 远处来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衫子的少女,还是披发,显然还未成婚。 沈信看向她,笑了一下:“凝儿,我不是说叫你先回去吗?怎么不听我的话,又来找我了?” 黄衫女子看着沈信撇撇嘴,娇俏的很,“我想和信哥哥一起回去,怎料到信哥哥竟然自己一人走了。” 说着,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柳欣鸢身上,上下打量着,随后定格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信哥哥,这个人是谁?”女子问道,表情看起来很是不屑,那模样,似乎颇为看不上柳欣鸢一般。 柳欣鸢轻轻挣脱开了沈信的手,乖顺的站在一遍,看着眼前的女子,什么话都不说。 沈信看着她这不说话,自己就回答:“凝儿妹妹,之前祖母介绍你我认识时,便忘记告诉你了,我有位心上人。” 说着看向柳欣鸢,“她就是。” 女子皱起眉,表情难得的不是嫉妒,而是困惑不解和有些看不上。 “未成婚之前收房的确不好,信哥哥,待你我二人成婚,那就将这位姐姐一并一顶轿子抬入府中好了。” 女子轻飘飘的话,让柳欣鸢高看她一眼。 这就是古代官宦人家千金的自信吗?或者说,她该说这 女子大度?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果然受教育不一样,眼界和看法也会大相径庭。 “凝儿,她是我心上人,不是一顶轿子就能抬进府中的。”沈信说着,看向柳欣鸢的目光温柔起来。 虽然温柔起来,但是也没说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信哥哥!”女子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我身为嫡妻的确该为哥哥纳妾,可是,可是却不能容忍一个妾逾越到我头上!” 说着,女子转头看向柳欣鸢:“我是王家嫡女王雨凝,你出身何处?我倒是瞧瞧配不配与我平起平坐。” 柳欣鸢看着王雨凝,表情很是平静,而是一句话都不多说。 王雨凝看着柳欣鸢,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就不像,但是又不能说这女子完全不吸引人。 不得不承认,是吸引人的。 平静恬淡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靠近,而且,看起来总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感,虽然不知从何而来。 “凝儿别闹了。”沈信说道,说着,捏了一下柳欣鸢的手。 她看了沈信一眼,终于开口:“姑娘,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 让姑娘高看了一眼,抱歉。” 说着,看了沈信一眼,很做作的甩开了沈信,转头就离开。 王雨凝看着她走,立刻紧张的看向沈信,沈信则是回头有些抱歉的看着王雨凝,“凝儿,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去瞧瞧。” 言罢,直接跟着柳欣鸢走了。 王雨凝站在原地,愣住了,她手里的帕子都被绞皱了,但是她浑然不觉,表情有些阴狠。 既然她已经被选为要嫁到皇后阵营,那不论如何她都要是一个嫡妻,她不介意沈信纳妾,可她介意妾的身份高于她。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 这样想着,王雨凝渐渐松开了手里的帕子,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一扬手直接将手里的帕子丢了出去,一脚踩过,没再看一眼。 那边柳欣鸢拐过巷子,站在口哪里等着沈信过来,不过一会儿,沈信果然是跟过来了。 他看着王雨凝离开的方向看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沈信,神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沈信看她这样,心里蓦地咯噔一下,问:“怎么了?” 柳欣鸢走上前去几步,紧盯着沈信:“沈信,那是你未婚妻。” 她一顿,“你订亲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过往 沈信不知道柳欣鸢这话什么意思,因为她的并没有在询问,而是很确定王雨凝和他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不是,柳儿,你听我说,那王家姑娘只不过是我祖母指给我联姻的姑娘而已,其实她对于我而言,只是,只是……” 沈信解释着解释不出来,柳欣鸢结果话头来:“只是一个利用工具,只是能为你带来利益的筹码而已。” 他脸色突然一白,有些说不出话了。 “沈信啊沈信。”柳欣鸢摇摇头,“你与她既然已经有了这层关系,还是不要贸然对不起人家姑娘才是。” 沈信看着柳欣鸢,没有说话。 “虽然王姑娘是你祖母指给你的,你不一定喜欢,但是你也没有明确拒绝王姑娘,说你不要娶她,既然如此,何必去给一个姑娘难堪呢?” 柳欣鸢问道,虽然王雨凝那个高高在上的性格也挺让人讨厌的,但是讨厌不到她身上来,不碍事自然也就不在意。 沈信的确是没想到柳欣鸢会说出这番话,一时间摸不准她究竟怎么想的了。 “你说,人可以去追去自己心中所爱。”沈信低声说着,看着柳欣鸢的神情带着犹豫,几次想要开口,但是都咽回去了。 柳欣鸢点点头,“我是说过没错。”她一顿,“但是前提是自己本身是无牵无挂的,有妻妾不行,有未婚妻不行。” 沈信沉默许久,忽然轻笑了一下:“那,柳儿,你是不是和南宫雨辰在一起了?” 提起这件事,柳欣鸢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对,互许终身,只此一人。”柳欣鸢说着,神情是沈信没见过的柔婉,让人想象不到她这样的姑娘会有这样一面。 “可是他是王爷,他真的……”沈信说着,话还没说完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忽然想到了那日宴会所见,南宫雨辰不折不弯,即便群臣皇帝逼着他,他也没有松口要娶南越婉。 或许本身在此事上,南宫雨辰就已经更胜一筹了。 “算了,是我没想明白。”沈信叹了口气,他看着柳欣鸢,“柳儿,王雨凝的确是我祖母指给我的未婚妻,但是她也的确如你所言,只有利用。” 沈信表情有些难堪,“我家族被覆灭,只剩我来振兴家族,我有机会便要顺杆往上爬,我没办法彻底拒绝王雨凝。”也没办法,给你承诺。 柳欣鸢弯了弯唇角,“你看,说出来多好。” 她回过头去,“其实我们只当普通 朋友也未尝不可,至少,我觉得你的性格还是挺讨喜的。” 沈信笑着摇摇头,看着柳欣鸢。 “对了,我有事问你。”柳欣鸢说着,“你常年在鄞京住着,你认不认识林家那个大公子,林若瑄。” 沈信闻言皱眉,抬眼看着柳欣鸢。 “你怎么会认识他?”沈信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看,似乎很不愿此事发生。 柳欣鸢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回答道:“我和这个人交集不深,是我身边的一个姑娘,是林家流落在外的小姐,所以我想知道林若瑄是什么样的人。” 沈信闻言摇摇头,“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柳欣鸢看向沈信,目露疑惑。 “之前和他打过交道,与我们这些人相处时是个如玉公子,谈吐有礼,举止规矩,我当是也以为是个教养极好的公子。” 沈信说着一顿,“但是,后来我们家想和林家合作,我暗地里查了查林若瑄这个人,发现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柳欣鸢听到这儿就更有兴趣了。 “你来的方向是林家的绣房,想必你也了解到了那个周娘。”沈信说着一顿,“周娘是林若瑄亲生父亲的姨娘,林若瑄也是 姨娘生的,他生母不喜林若瑄,是周娘一直带着他的,直到他被林家主家带走。” 柳欣鸢听着有些觉得林若瑄身世可怜。 但是不论他身世如何可怜,对她而言,也都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周娘被带到了林家,不知怀了谁的孩子,但是是怀孕了,林若瑄认为周娘背叛了他,害死了周娘的孩子,林家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禀报给林老夫人,而是私下里就解决了这件事。” 他摇摇头,“周娘被送到绣房工作,而林若瑄,挨了一顿训斥,自此之后就开始用功,不论做什么都不偷懒。” 柳欣鸢皱着眉,心想着这林若瑄还真是整个人从小就被扭曲了。 “但是还没完,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直到他长到十五岁,老夫人大权开始旁落到他手里起,他就开始对周娘进行折磨。”沈信说着,末了添了一句:“是精神折磨。” 柳欣鸢有些震惊,联想到之前那些人告诉她的,周娘对林若瑄的态度,若是被控制精神,的确对控制她的人足够虔诚。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能少和他接触就少接触吧,当初我调查到这些时,我都被吓到了。” 沈信捏着眉心说着。 柳欣鸢点点头,“我会尽量避开他的,但是我的朋友不可以,她毕竟是林家的女儿,她避免不了。” 沈信摇摇头,“那你的朋友,我只能说她自求多福。” 她抿着嘴不说话,仍旧觉得这不是死局。 “林若瑄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我会当心保护好她们,也多谢你今日提醒,免得我还得再调查一遍。” 沈信笑起来,“不用谢我。” 她挑眉一笑,同沈信告别,随后前往酒楼中去。 林洛儿经过那一遭之后,显然是有些憔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柳欣鸢没有打扰她,而是轻轻合上门。 她转头遇见了陈思齐。 “鸢儿,你怎么来了?”陈思齐问道,他也显得有些憔悴,眼底乌青一片,看起来很就没睡好了。 柳欣鸢看着陈思齐这个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又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让堂哥操心这件事了。 “没事,堂哥,我来看看洛儿,看她情况不好,我想待会儿再来。”柳欣鸢说着,陈思齐点点头,“好。” 她看着陈思齐推门进去,叹了口气转头往外走。 才刚刚出门,柳欣鸢就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是林若瑄。 第六百一十四章 谈话 他今天穿着月牙白的锦袍,腰上挂着一只香囊,和一块儿形状不同寻常的玉佩,脸上挂着一贯温和虚假的笑,看着柳欣鸢。 她皱起眉,觉得晦气。 “你来这儿干什么?”柳欣鸢问道,神情看起来很不好看。 林若瑄看了眼里面,“里面躺着我妹妹,进去探望,应该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柳姑娘说,是吗?” 柳欣鸢冷笑一声:“过分。” 她环胸,“你已经对洛儿动手,便不配做哥哥。”柳欣鸢一顿,“本身已经成了大公子,摆脱了泥潭,却因为看到了更纯正的,就又把自己按回泥潭里面。” 柳欣鸢说着往前走,“明明从旁支出来,已经是主子了,却非要给自己又按上主家奴才的标签。” 林若瑄没说话,眸色逐渐深邃起来。 柳欣鸢看着他其实也有些紧张,毕竟刚刚知道了林若瑄都做了些什么英勇事迹,这要是真的惹恼了他,真不一定能抗住。 她不能露怯。 “柳姑娘的话,说的真对。”林若瑄慢慢说着,绽开一个笑,他那张脸长的很恰到好处,又清澈又艳丽,这个笑也很好看。 当然,柳欣鸢要是不认识的话。 她现在看着林若 瑄这个莫名其妙的笑,只觉得这个人真的是病得不轻,属实是让人感觉害怕不已。 “看来柳姑娘不愿意让我进去了,不如,一起去茶楼一叙?”林若瑄笑着指了指一旁的茶楼,笑的恰到好处。 柳欣鸢摸不准林若瑄想干什么,但是她就是勇。 “好。”她张口答应,跟着林若瑄一起进了旁边的茶楼里面。 柳欣鸢一直跟着林若瑄,也不见林若瑄有什么别的动作,二人一起上了茶楼的二楼,坐到了雅座中。 她看着林若瑄从容的点了一壶茶和一些糕点后,才舍得转过头来看她,明晃晃的笑容让柳欣鸢有些看不懂。 “林公子将我叫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柳欣鸢让他不开口,就主动出击。 林若瑄笑了笑,“不是应该柳姑娘找我的吗?”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她一顿,“先前洛儿遭歹人绑架,险些出事,相信林公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本以为如此,能刺激到林若瑄,没想到他竟然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那柳姑娘要我做什么呢?” 她皱眉,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看林公子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武 艺高强,就算分出来了几个保护洛儿和希儿,想必林公子也不会介意的。” 柳欣鸢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是个肯定能保护洛儿希儿的办法。 林若瑄果然脸色有异。 “我已经将希儿从兖州接了过来,让她和洛儿也有个照应。”柳欣鸢突然就绽放一个笑容,看着林若瑄。 林若瑄看着柳欣鸢,弯了弯唇,“自然应该如此,柳姑娘考虑周全,那,另一位妹妹什么时候来?” 她挑了挑眉,高看林若瑄一眼。 他的确是能忍,但是有时候也的确是让她有些看不懂。 既然能忍,又何必对林洛儿下手,既然下手了,又为了不和他们撕破脸彻底对抗。 果然,疯子她理解不来。 “不知道,等她到了之后,我来找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柳欣鸢带着虚伪的笑看着林若瑄。 他点了点头,“那就等着柳姑娘了。” 说完,看了看外面,“柳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才是。” 柳欣鸢看着外面艳阳高照,听着林若瑄的鬼话,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真能瞎扯。 她点点头,“林公子不想聊了,那我们 便走吧。” 说着,看着林若瑄笑了笑。 他站起来朝着柳欣鸢弓了弓身,转身就离开了茶楼,柳欣鸢看着他离开,又坐下来,慢慢喝着自己茶杯里剩下的茶。 眼下倒是不用担心林家姐妹的安危了,毕竟侍卫是林若瑄自己派过去的,要是她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最后被问责的只有他自己。 林若瑄不傻,不会做这种不值钱的买卖的。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茶杯里还在漂浮的茶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若瑄此人实在虚伪的过头了,即便是她要撕破脸,他也不做任何反应。 “小二,结账。”柳欣鸢站起来,准备去结账,小二走过来满脸堆笑:“姑娘,这账刚刚那位公子已经结过了。” 柳欣鸢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之后也离开了茶楼。 回府的路上,柳欣鸢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的确是看不懂林若瑄。 回府之后,柳欣鸢直接去了书房,将这件事告诉了南宫雨辰,南宫雨辰沉思片刻,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林若瑄并没有在谋划什么。” 柳欣鸢奇怪,抬起头看着南宫雨辰。 “按照你说的,他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不可估计的 地方了,要是都能按照他说的进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南宫雨辰说道。 闻言柳欣鸢点点头,心想着倒是的确如此。 不可控因素实在是太多,按照目前的样子来看,他极有可能只是随心情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现在他也不能伤害希儿和洛儿,至于他动机,就且不用去估计吧。” 她没说什么,皱了皱眉。 南宫雨辰捏了捏眉心,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柳欣鸢,“倒是还有个消息没有告诉你,见墨那边回信了,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启程,不日便能抵达鄞京。” 柳欣鸢抿了抿嘴,“等希儿到了再说吧。” 她说着还是愁眉不展的。 林若瑄这个人实在是叫人看不透,对所有事情都表现的分外偏执,叫人心底心生抗拒,但是又莫名有一种吸引。 柳欣鸢越想越觉得头疼。 要是真的放任林家俩姐妹面对林若瑄,估计真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这件事,她必须要管的。 “阿南,我调查过林若瑄了。”柳欣鸢忽然开口,“我觉得,林若瑄此人或许是个大隐患。”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不论如何,我会保护好你的。” 第六百一十五章 抵达 她弯着唇笑起来,抱住了南宫雨辰的腰,哼哼唧唧的说道:“那你可要记得了,言而无信是要……” 柳欣鸢顿了顿,凑近他耳畔:“要不举的。” 南宫雨辰闻言,眸色一深,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压近他,眸子里带着些笑,“娘子要试试吗?” 柳欣鸢推开他躲开了。 “才不要。”她环胸道,“我跟你说正事,我去调查过林若瑄了,他身世的确让人感觉到心疼。” 柳欣鸢睁着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让南宫雨辰不禁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在说他值得心疼的样子。”南宫雨辰无奈的说道,柳欣鸢笑了一下,“我问过了的。” 南宫雨辰很奇怪,抬头看着她。 柳欣鸢靠在背后的桌子上,“我刚刚路上遇到沈信了,我问的他。” 她顿了一下,“我还知道,他要与王家的嫡女联姻了,听他说,是他祖母的安排。”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你要是不提,我都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的确是很久没见了,这次遇见还是路上他被王家那个小姐,王雨凝一直追着不放才遇见的。” 他点点头,“你问了他关于林若瑄的事情?” 闻言,柳欣鸢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的不少,所以就先问了他,不过他也给了我想听的答案。”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不说话。 “那封奏折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吗?”柳欣鸢忽然想起来,看着南宫雨辰问道。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本身不是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毕竟,皇上也是选择站在我这边儿的。” 她了然,随后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话声音又细又轻,听得南宫雨辰一颤。 他从后抱住柳欣鸢,“阿鸢,会的,你等我,一定会。” 她弯了弯唇角,似乎想笑又没笑。 “好,等你。” 二人在窗前相拥,屋外投射的光晕打在二人身上,如梦似幻。 自从柳欣鸢他们收到见墨的回信,也已经过了两三日,柳欣鸢甚至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整日酒楼王府两边跑。 “把这个东西放到柜子上吧,放在这儿碍事儿。”柳欣鸢指挥着丫鬟和小厮把酒楼的东西归置好。 酒楼毕竟是新盘下的店铺,不会那么快就开张,现在,柳欣鸢要做的是把原本顺丰酒楼的东 西先归置到一起,届时要搬走也好办一些。 “还有那个……” “姑娘!”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柳欣鸢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到林希儿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袄,站在她身后。 林希儿笑着,又叫了一声:“姑娘,我回来了。” 见墨跟在林希儿身后,把马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也进了店里。 “姑娘,我们来了。”见墨看着柳欣鸢说道,她立刻丢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了林希儿。 “等了你们这好几日,你们总算是来了!”柳欣鸢其实是很高兴的,等了他们好几日,总算是过来了。 不说柳欣鸢,其实林希儿也很高兴。 “你这可冤枉我们了,姑娘,我们这几日也是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赶过来的。”林希儿说着,撇了撇嘴。 柳欣鸢笑了一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弯眸笑了起来。 “对了,之前在信里我就告诉你了,我们找到了你的家人。”柳欣鸢一边拉着人往里面走,一边说。 林希儿闻言,罕见的有了些局促。 “姑娘,不知道我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她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柳欣鸢看着她,不知道 作何回答。 “自然,都是很好的人。”柳欣鸢笑了一下,摸了摸林希儿的头:“只不过,你爹娘已经不在了,只剩一个奶奶。” 林希儿闻言,还是有些失望的。 “洛儿呢?姑娘。”林希儿伤心一时片刻之后,便自己给自己转移话题。 柳欣鸢笑了一下,回答到:“她现在应该在酒楼里面,前两日她被绑架了,受了些惊吓,最近才刚养好些精神。” “绑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被绑架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林希儿很着急的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臂。 柳欣鸢看她着急,立刻说道:“别急别急,这件事其实也和你们的身世有关系,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现在你去见一见洛儿。” 林希儿点了点头,皱起了眉,目光中全是担忧。 上楼之后,陈思齐还陪在林洛儿身边,而两个姐妹一看到对方之后,第一反应都哭了。 林希儿看着妹妹这个模样,心疼的跑过去抱住了林洛儿,“洛儿,妹妹,你怎么了?和姐姐说。” 林洛儿也许是很久没有听到姐姐这个称呼了,紧紧的抱住林希儿,什么话都没有说,委屈的叫了一声姐姐就开始哭。 听着这声颇为委屈的姐姐,林希儿心疼坏了,紧紧的抱着林洛儿,也不多说什么。 “姐姐,我帮我们两个找到了家人,奶奶是个很好的人,我待会儿带你去见她,好不好?”林洛儿宣泄过委屈之后说着。 林希儿点了点头,“好。” 看着她们两姐妹相依为命的感情,柳欣鸢心里也有些动容。 “我去一趟林府,告诉林老夫人,希儿,你过来了,然后你们在酒楼里面见面吧,我怕去府里面你们会有事。” 柳欣鸢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陈思齐也是点了点头,“鸢儿说的没错,你们不如就在酒楼里面见面吧,要是去林家的话,还不知道林若瑄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林若瑄?”一直沉默的见墨出声,“你们是说希儿和洛儿其实是邻家,早些年失踪的孩子?”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见墨,“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见墨皱着眉点了点头,“姑娘,我在公子身边是要兼并收集情报的,鄞京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说全都知道,但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 他看了看林希儿,“恰好,这个林若瑄以及林家,我就是知道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认祖归宗 “林若瑄但事情其实我也调查过,见墨,你所知道的与我是否相同?”柳欣鸢出声问道。 见墨摇了摇头,“对于林家,我只是在调查沈家的时候调查到他们似乎有过合作,所以顺带查了一下,所知甚少。” “我只知道,林家这个大公子,其实是从旁系抱过来的,而林家还有孩子流落在外。”见墨说着。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你只是顺带调查了一下,就能知道他们林家的大公子并非亲生,那可见林家对此也并没有存了隐瞒的心思。” 他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为了等林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回来,而故意如此。” 柳欣鸢叹气,“那这也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林若瑄是个疯子了。” 她将最近调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见墨,见墨越听眉头锁得越紧,“要是按照这么说的话,那希儿和洛儿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柳欣鸢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了看林家的两个姐妹,“不过也还好,我坑了林若瑄一把,我让他亲自派护卫来保护她们两个,只要她俩出事儿,他一定跑不掉。” 见墨闻言,还是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姑娘,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妥,不 过我也不能拦着希儿去认她的亲人” 林希儿点点头,看着柳欣鸢。 “虽说的确有所不妥,可是这是我能想到最稳妥的法子了,只能先这样了。”柳欣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林若瑄实在是,是个不定因素。 林老夫人听说两个姐妹现在都在酒楼里面,听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怕是没有人比她更迫切的想见到自己流落在外的两个孙女了。 “希儿,洛儿,奶奶来了。” 屋子里众人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林老夫人颤颤巍巍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站着两个容貌,身形差不多的女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林希儿反应更快些,走过去扶住了林老太太,“您,您别哭。” 她其实是想叫奶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些称呼对于她来说有些太陌生了,竟然叫不出口。 林老夫人也感觉到了,她似乎叫不出口,也不逼她,只是抱住了林希儿。 由于这几日的相处,林洛儿倒是能自然而然的喊出一声奶奶来,走过去,三人抱在一起,场面极其感人。 这么多年了,她们两个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见墨靠着柱子站着,表情越来越 复杂,到最后低下头不说话。 柳欣鸢自然注意到了见墨的反应,静静的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了?看到希儿认回了亲人,你不高兴?” 见墨摇摇头,“姑娘,你知道的,我不是这种人,我只是有些,有些失落而已。” 见她回过头来的目光表露奇怪,见墨才叹气回答:“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也是有名望的商贾人家,我现在觉得自己越发配不上希儿了。” 柳欣鸢闻言,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对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怎么净说这些胡话?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喂了狗了吗?我是不是同你说过,只要相爱,身份不是问题。”柳欣鸢坚定地说着。 随后,她转过头去看着还在说话的祖孙三人,笑着说:“还有,希儿本身就不是个会介怀这些事的人,不是吗?” 见墨听着她的话,也转过头去看着那边笑得高兴的林希儿,最后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也对,我怎么能不相信希儿呢?”说着,靠着柱子笑起来。 “之前听着洛儿说过好几次,说希儿是个很好的姐姐,总算是,看到了。”林老夫人说着,摸了摸林希儿的脸。 她其实是很心疼林 希儿的。 身为姐姐,要背负起养活妹妹的责任,即便是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要好好保护妹妹,真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想着,林老夫人忍不住摸了摸林希儿的脸。 林洛儿其实比林希儿聪慧,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林老夫人对林希儿的疼惜,心里也是又心酸,又觉得高兴。 姐姐为了她,从小就受了不少苦,她自然会为姐姐着想,她也……很希望有个人也能去偏心偏心这么长时间来辛苦的姐姐。 “是奶奶的错,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你们,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以后奶奶一定会赔偿你们的。”林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心疼。 林希儿摇摇头,“这怎么能埋怨您呢?现在您还等着我们,是我们有个好奶奶。” 她一贯会说话,这两句话却并没有说的林老夫人心花怒放,反而是更让她感觉心疼了。 这话是很讨好人的,不该出现在她的心头肉嘴里。 “好姑娘,奶奶的好姑娘们。”林老夫人抱住了两人,心疼的一直拍着两个姑娘的背。 “既然奶奶已经把你们两个找回来了,那就不能继续让你们流落了,我要让你们两 个认祖归宗。”林老夫人说道。 柳欣鸢看着林老太太,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这其实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看起来连老夫人很喜欢姐妹两个,就不会让她们两个无名无份。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林希儿问道,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还有些受宠若惊。 林老太太笑着摸了摸林希儿的头发,“什么都不用准备,你们两个把自己准备好就行,我带你们去祖祠。”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都很高兴,齐声回答道:“好。” 看着他们两个因为要认祖归宗,这么高兴,林老太太高兴之余还有些心酸,当即就对她们两个说道:“既然是我林家正宗的嫡孙,那自然有财产继承的权利,不如林家一半财产便分给你们二人吧。” 林希儿姐妹两个闻言,立刻摆了摆手拒绝:“不用了,奶奶,我们二人能找到亲人已是万幸,对家财家产没有兴趣。” 听着姐姐这么说,林洛儿点点头,这也是她之前跟林老夫人就说过的。 林老夫人拉着两姐妹的手,“毕竟这些年来经营的人是瑄儿,奶奶不能把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你们两个,所以,这另一半,你们就收下吧。”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交代 林希儿还是摇了摇头:“这些家产我和洛儿一没有经营过,二没有付出过,平白拿了这些东西,我们二人心里有愧。” 柳欣鸢看着林老太太有些失落,走过去拉住了林希儿,“既然这是奶奶的心意,那你们两个就收下好了。” 闻言,林希儿的表情还是有些抗拒。 “毕竟,你们两个的确如老夫人所说,是林家正统的嫡孙,财产落在你们手里,其实也是正常。”柳欣鸢继续劝着。 柳欣鸢其实也能理解为什么林老夫人一定要她们两个收下这一半的财产,也是为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照顾她们,而心生的愧疚。 “那好吧,我们就多谢奶奶的馈赠了。”林希儿说着,最终还是接受了。 其他人跟着柳欣鸢一起从屋子里面退了出来,给祖孙三人留下相处的空间,让她们好好说一说话。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能帮她们找到家人。”柳欣鸢感叹了一句,心里觉得缘分这东西果真是妙不可言。 “说起来,堂哥,你可要抓紧机会了,现在要是不赶紧下手,先去提亲,按照我们洛儿的样貌和性格,怕是会轮不上、你。”柳欣鸢故意调侃着。 陈思齐笑 了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洛儿要选还是选我。”他顿了顿,“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酒楼的东家。” 三个人在门外笑了起来,都很高兴。 屋子里面祖孙三个聊了很久,才出门来,林希儿搀扶着林老夫人,“奶奶,您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叫人来接您回去。”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这来去也不是这一趟了,总归不会出事的。” 说着就看向了柳欣鸢,“明日我想带他们去组词,认祖归宗,到时候还希望柳姑娘能一起。” 柳欣鸢点了点头,“老夫人都邀请我了,那自然是荣幸之至,多谢老夫人看得起。” 林老夫人笑呵呵的,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很高兴。 随后,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见墨身上,稍纵即逝,但是身为暗卫,见墨感受的很明显。 而且他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并不是赞赏。 见墨有些自卑的退到了一边,尽量避开老夫人的视线,心里头更是觉得,自己和希儿的可能小了。 毕竟,看起来希儿的奶奶并看不上他。 “祖母,我来接您了,我问了府里的下人,说您来酒楼了。”门外响起了一道 众人并不想听见的声音,正是林若瑄。 林若瑄看着一屋子瞬间变脸的人,依旧笑呵呵的。 林老夫人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来是喜是优。 “那既然你来了,也只好让你两个妹妹放心,倒是不用她们两个去送我了。”林老夫人说着,松开了林希儿的手,走向林若瑄。 林若瑄扶着林老夫人,抬起头来,看着林希儿:“想必这位就是希儿妹妹吧?早就听说你要来,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给你备份礼。” 林希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笑了笑,“大公子客气了。” 一句话,将亲疏远近表现的明明白白的,柳欣鸢站在旁边听着,心里头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心想,其实希儿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林若瑄倒是没有说什么,“祖母,我们回去吧。”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临到出门时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记得明日来,奶奶带你们去祖祠。”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林若瑄才微微一愣。 柳欣鸢一直在旁边盯着林若瑄看,并没有放过他这微小的动作,心想着,明日怕是得带上阿南一起去了。 不管怎么说,南宫雨辰都是一个王爷,再往严重说, 那他就是皇亲国戚,要是在他面前,出了刺杀的事情,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更何况,南宫雨辰是本朝第一位被封为异姓王的王爷,按照林若瑄的头脑来说,不会在这样一位重要的人物面前闹幺蛾子的。 林若瑄搀扶着林老夫人越走越远,直到上了马车,众人才把目光收回来。 “希儿,我没想到你反应还是挺快的,这一句话可把他剩下的话堵得严严实实的。”柳欣鸢转过头来,心情颇好的笑着。 林希儿摇摇头,“姑娘,你这可是真的谬赞了,我刚刚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像条毒蛇一样,不自觉就说出来这种话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倒是觉得也合理。 毕竟平日里,林希儿就是一个老好人,一般不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来。 “姐姐,就是他,他就是把我绑走的人,他还拿匕首吓唬我。”林洛儿扯住林希儿的袖子说着。 不论何时,身边出现了什么人,林洛儿最依靠的仍旧是林希儿。 林希儿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既然姐姐过来了,就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林洛儿点点头,自然是相信姐姐的话。 柳欣鸢站在旁边笑了笑,“见墨,堂哥,你 们两个可不行呀,最后还是让她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 陈思齐无奈了,拉过林希儿:“为什么不跟我告状?” 见墨也是默默的站到了林希儿身边,低声说道:“你不用保护,我有把握,能保护你们两个人。”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都笑了。 姐妹两个想多说说话,所以就不准备跟着柳欣鸢一起回王府,柳欣鸢看着她们两个叮嘱:“明天我和王爷,会一起来接你们,除非看到我们两个,不然一定不能走。” 林希儿点点头,“姑娘放心,你的叮嘱我一定会听的。” 她揉了一把林希儿的头,笑道:“自然今天晚上我也不会把我堂哥还有见墨带走,他们两个明天也会陪着你们一起去的。” 姐妹两个分别看了看他们,互相扭过头来,偷偷笑了笑,从对方的眼里面都看到了欢喜。 柳欣鸢和他们四人告别之后,就独自回了王府,南宫雨辰站在门口等着她。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柳欣鸢心里蓦地软了软,心想,其实她也是有人等的。 “阿鸢。”南宫雨辰想伸手拉住她,不想柳欣鸢直接扑到了他怀里,唇上一软,稍纵即逝。 “阿南,我回来了,回家吧。” 第六百一十八章 撒娇 南宫雨辰看着她突然小女子的状态,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我们回家,今日晚上有你喜欢吃的松子玉米。” 柳欣鸢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那快进去吧,我都饿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王府里面,他拉着她的手到了前厅,落座之后,南宫雨辰抬了抬手,示意传膳。 “我听见墨说,他和希儿已经到鄞京了,怎么样,见过了吗?”南宫雨辰问道,帮她夹着菜。 柳欣鸢点了点头,“对,希儿来酒楼找我了,我是见过希儿才回来的。” 她抿了抿嘴,“林老夫人想明日带着她们姐妹两个去祖祠,认祖归宗,我想了想,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好。” 柳欣鸢看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忍不住弯了弯眼眸,笑着问道:“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他又笑,捏了捏柳欣鸢的鼻子:“你说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同我商量的人,是你啊。” 她闻言高兴的笑起来,被人偏爱是一种幸福,所以她现在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快吃吧,今日的菜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做的。”南宫雨辰说着,又给柳欣鸢夹菜, 目光温柔多情。 “你要是一起去了,林若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我感觉,你身为王爷,他还是挺怵你的。”柳欣鸢吃的高兴,一边吃一边说。 南宫雨辰弯了弯唇角,“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放下筷子看着柳欣鸢,“他认为我们两个是一类人,所以才如此放心。” 柳欣鸢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摇摇头。 “不是。”她抬眼看着南宫雨辰,“我见你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你是朵盛开在雪山上的高岭之花,不被俗世沾染。” 柳欣鸢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但是林若瑄给我第一眼感觉就不对。” 她又抿嘴,“像是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的莲花,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那也是从淤泥里爬上来的,不染只是表面。” 南宫雨辰听着她这番言论,倒是有些意外。 他意外柳欣鸢一介弱质女流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其实想想,对方是柳欣鸢,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所以我在你心里,特别的很,是不是?”南宫雨辰的眼眸很亮,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欣鸢看着,让她不由自主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轻点点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南宫雨 辰没听清楚,“什么?” 柳欣鸢忽然抬起头看着南宫雨辰,粲然一笑道:“对啊,很特别,你占了我心尖上的位置。” 南宫雨辰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说的有些脸红,也低下头,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被柳欣鸢看到。 她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己心情也甚好。 果然,只要是看着美人,不论何时看了多久,都会是赏心悦目的。 二人用完膳之后,便去休息了,第二日南宫雨辰早早起来喊柳欣鸢——前一夜柳欣鸢自己叮嘱南宫雨辰,要早点叫她。 “阿鸢,阿鸢,起床了,要去接希儿和洛儿。”南宫雨辰温声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被子。 柳欣鸢嘤咛一声,不愿意醒。 南宫雨辰有些无奈,“再不起可要迟了,她们两个可是要去林家祖祠的。” 她还是哼哼唧唧的不想醒。 看柳欣鸢这样,南宫雨辰也起了坏心思,捏了捏她的脸,被她伸手推开之后,俯身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 柳欣鸢被这个吻吻的面红耳赤,不仅醒了,而且彻底清醒了。 她手背捂着嘴,眼眸水光潋滟。 “一大早的,你干什么。”柳欣鸢似娇非娇的语气勾的南宫 雨辰心欢,他只是站起来揉了揉柳欣鸢的头发,“叫你起床。” 他的声音也因为这个吻而变得有些沙哑了。 柳欣鸢一下子缩到被子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出来,滴溜溜转着看着南宫雨辰:“好了我知道了,我起还不行嘛。” 南宫雨辰看着她兔子般点模样,更喜欢了,在她脸颊又亲了一下,“好,我出去等你。” 言罢,起身到了屋子外面去。 柳欣鸢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之后,忍不住笑了摸了摸脸颊,随后又点了点嘴唇,唇角上扬落不下来。 说实话,南宫雨辰这个吻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她看了看门外,他颀长的身影透着朝阳倒映在门上,高挺的鼻和漂亮的唇在倒影里更好看。 柳欣鸢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甜,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便站起来去收拾自己了。 门被打开,柳欣鸢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绛紫色长裙,是她甚少穿着的艳丽颜色,让南宫雨辰眼下一亮。 “阿鸢?”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怔愣的看着她。 柳欣鸢走过来,看着他愣住的模样,心里其实是高兴的,甚至是略有些骄傲的模样,在南宫雨辰眼里, 就像是开屏的花孔雀。 “不枉我方才挑了许久的衣裙,你能喜欢最好。”柳欣鸢挑眉说着,张扬恣意的表情配上这同样张扬的衣裙,衬得她越发明艳。 所以南宫雨辰兜头丢了个斗篷给她。 柳欣鸢一脸懵的从斗篷中钻出来,看着南宫雨辰,忍不住扁扁嘴,“做什么啊。”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都知道自己十分张扬了,就不许你这样穿出去。”说着抱住柳欣鸢,竟然带着些撒娇:“我吃醋。” 柳欣鸢听着他抱过来软声说话,一时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立刻答应:“好,我现在立刻就去换。” 她看着他勾起来一抹得逞的笑容,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怎能用美人计呢?真是百用百灵。” 说着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进了屋子里面换衣服。 最终柳欣鸢一身素衣到了酒楼去接林希儿和林洛儿,倒是她们二人打扮与平日不同,林希儿打扮温婉贤淑,林洛儿活泼大方,都无端生了些许千金气质。 毫无疑问,陈思齐和见墨也有些看愣了。 柳欣鸢走过去拉住林希儿和林洛儿,笑着看向他们两个:“希儿洛儿快瞧,有人眼睛都已经看直了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 祖祠 闻言,陈思齐和见墨都不好意思的转开头了,柳欣鸢更笑的欢,她指了指坐在车辕处的南宫雨辰,“我们坐那辆马车。” 二人闻言,都纷纷问道:“为何?” 她笑弯了眼眸看着陈思齐和见墨,“我与阿南身有婚约,你们若想如此,不如尽早订亲成亲?” 两人相对一望,最后都叹了口气,纷纷无奈的说道:“倒是的确没你二人如此一般,光明正大。” 柳欣鸢没说话,带着林家两个姐妹钻进了马车里面。 林希儿有些紧张的问道:“姑娘,你说,我们这次会顺利吗?” 柳欣鸢听着她如此这般的顾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怕什么呢?我们都在,就算是不顺利也要顺利。” 林希儿笑了笑,终于放下了心。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林府门口,林老夫人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人来了,看到马车到了,立刻上前去迎接。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一眼看到了赶马车的人竟然是南宫雨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默默走上前去,问道:“是王爷赶车过来的吗?”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车厢:“老夫人不用惶恐。” 言罢,甚至是宝马车里面的 人把脚蹬搬了下来,并且扶着柳欣鸢下了马车。 柳欣鸢看着林老夫人笑了笑。 “希儿和洛儿就在马车里面,老夫人,等她们两个下车就是。”柳欣鸢笑着站在南宫雨辰身边,看着陈思齐和见墨走过来,分别扶着林希儿和林洛儿下马车。 陈思齐和见墨也都有眼力见,把各自的心上人从马车上扶下来之后,立刻对着林老夫人行礼抱拳:“老夫人好。” 看着两人如此这般,林家姐妹笑了笑。 “听说两位妹妹已经过来了,祖祠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林若瑄又十分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众人看到他都纷纷别过了脸。 林若瑄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没有说,仍旧能笑得出来。 到底还是从小养到大的,林老太太看不得他被这么冷落,到底是回了一句:“准备好了就行,你再去盯着些,我带着洛儿和希儿待会儿去。” 林若瑄乖顺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柳欣鸢看着他又走远的身影,抿了抿嘴回头去看南宫雨辰。 “我总觉得他今天是憋着什么坏呢,是看到你了,才不敢造次的,今日我要是没把你带过来,估计她们姐妹两个认祖归宗,就 又得泡汤。” 柳欣鸢压低声音在南宫雨辰耳边说着,只听语气都能听出来,她到底有多不高兴。 南宫雨辰自然是听出来了,很无奈的回过头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就是来了给你镇场子的。” 她听了这话终于笑了出来。 林家两姐妹还是有些紧张,期盼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有朝一日能轻易得到的,却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你们俩还等什么呢?你的亲人,你奶奶就在那里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回家。”柳欣鸢看出来她们两个紧张,笑着说。 最先踏出第一步的不是林希儿,而是林洛儿,她说道:“对啊,我们这么久以来不就是为了找到亲人吗?既然奶奶在里面等着我们,我们应该去找她。” 林希儿听了这句话之后,也坚定地迈出了步子。 两个人一起进了林府,林老太太乐呵呵的带着两个人前往祖祠,祖祠门口已经拜访了香案,还有贡品,显然是用心准备过了。 就是因为如此,柳欣鸢才觉得更加奇怪,可不投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林若瑄,心想着,难道看到这种场景,他不会嫉妒吗? 这种事情 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她总不能真去问林若瑄,反倒像是她在挑事。 林若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自然是又嫉妒又恨。 早在听说林老夫人想要把她流落在外的两个孙女认祖归宗,加入族谱时,他就已经嫉妒了,凭什么他在林家这么多年,就只是个抱养子,甚至林家主家族谱都没入。 而这两个小女孩儿就因为自己是嫡孙,就能轻轻松松拿到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拿到的身份。 只不过他从来不是显山漏水的人,就算是不悦,他也从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反而会用心准备。 其实在看到南宫雨辰之前,是有一点小心思在里面,想让两个姐妹出丑的,但是看到南宫雨辰竟然也来了,就歇了这个心思。 身为王爷,还是本朝第一位异姓王来参加这种仪式,林家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扣上一顶藐视皇家的大帽子,谁也担当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边的林家两个姐妹。 林希儿和林洛儿被带进祖祠,林老夫人先朝着祖宗排位跪下,还没做什么,泪先流下来了。 “多亏列祖列宗保佑,才能让晚辈的两个嫡孙不至于流落人间找不回来。”林老夫 人说着,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喜悦。 林希儿和林洛儿闻言,对视一眼,随后,朝着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磕了个头,齐声说道:“我们姐妹二人得此批,有一定不会辜负祖先,赡养长辈,礼让姊妹兄弟,不负祖训。” 听着姐妹二人如此说,站在前面的林老夫人也是十分感动,也是的确没有想到,这两个姐妹无师自通的学了这么大一段话。 “既然都已经见过列祖列宗了,那就给列祖列宗上一柱香,让我亲自把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写到族谱上面,从此之后,你们两个就是我林家正宗的林大小姐,林二小姐。” 林老夫人说着,一边说一边声音还微微颤抖。 这两个孙女,她找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让她们两个回到身边,此时,所有的虚幻感落到了实处,如何能让她不激动? 林希儿和林洛儿又磕了个头,接过来林老夫人手里的香,三跪上前,恭恭敬敬的把香插、进了香炉里面,随后转身又跪在香炉前磕了三个头。 “好,好啊。”林老夫人忍不住眼泪,她看着那些牌位,道:“言儿,你瞧见了吗?娘把你的女儿们找回来了,你在九泉下也能合眼了。” 第六百二十章 愧疚 姐妹两个听到这句话,纷纷都有些泪目,她们两个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苦于寻找她们的家人又何尝不是呢? 祖祠内祖孙慈爱,祖祠外的柳欣鸢等人,都冷冷的盯着林若瑄看。 尤其是陈思齐。 他至今记得洛儿当时苍白的脸颊,都是拜眼前此人所赐。 认祖结束之后,姐妹两个从祠堂里面出来,脸上都挂着笑意,一左一右的站在林老夫人身边。 林若瑄走上前去,递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奶奶,一早上、你也累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林希儿站在离林若瑄比较近的地方,但是她还是明显看到了林洛儿的躲闪。 这就让她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姑娘告诉她的事情,洛儿曾经被眼前这个人绑架过,还被恐吓过,导致她现在若惊弓之鸟一般。 想到这些之后,林希儿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甚至是直接从他手上端过了茶碗,“林公子好意。” 说着转过头去递给林老夫人,“奶奶,我摸了摸这茶,有些凉了,不如我去给你换一杯?” 这行为多少有些针对,在场都是人精,全都看出来了,林希儿行为有些不对劲。 林若瑄站在原地,还是微笑 着,“希儿妹妹有心了,我倒是没有注意,这茶已经凉了,早上一直都在这站着,我这就去换。” 这话一边表明了自己在陪着老夫人站了一早上,一边又暗戳戳的指责林希儿富有心计。 柳欣鸢忍不住挑了挑眉,心想这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的很。 “不用了,怎么能麻烦林公子呢?我去就行了,刚刚陪着奶奶,刚见过爹娘,我也该做些什么,平复一下。” 林希儿也不甘示弱,这些年在外的摸爬滚打,早让她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她的步步紧逼,其实让林若瑄有些吃不消,他这些年来,凭借着林家大公子的身份,几乎是没什么人会与他如此争锋相对。 “希儿妹妹想尽一份孝心,我竟然不能拦着茶水间离这不远,我让下人带着你去。”林若瑄笑眯、眯的说着。 林希儿竟然还能想起来,欠一欠身,给他回了个礼。 林老夫人默默看着这一切,沉默着也不表态,在等事情落幕之后,她说道:“瑄儿,昨日庄子上送来了账,还没核对。” 林若瑄闻言回过头,了然的弓了弓身。 “奶奶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核对。”林若瑄恭敬回 答,随后转身也离开了。 方才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此刻都不在眼前,林老夫人叹了口气。 “奶奶,姐姐这个性格也是因为我们在外流浪时经常被人欺负,所以才这样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林洛儿急急忙忙的解释着,生怕林老夫人会误会她们。 林老夫人回头看着她,怜惜的很。 “就是因为这样,奶奶才叹气的,因为奶奶没有把你们保护好,导致你们自己要保护自己才练就了这样子的性格,是我的错。” 柳欣鸢站在旁边听着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眼下毕竟还在封建社会,重男轻女不可避免,林若瑄虽然只是个养子,可是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比起两个孙女来,她还是挺担心林老夫人会偏心的。 只不过听到这里之后,她也就放心了。 林老夫人不会偏心任何一个,她所看重的则是谁有理。 不过这也能让她放心些许了,总归姐妹两个是不会去主动挑衅别人的。 “丫头,从刚刚进门开始,我就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说,是不是没说呀?” 林老太太突然到了柳欣鸢面前,让她惊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不用紧张,你 能帮我把我孙女找回来,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尽管开口,只要我老太太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你。” 林老太太慈爱的笑着。 其实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会有什么忙,是需要她来帮的,毕竟她身边站着的,可是一位王爷。 还是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 柳欣鸢哑然失笑,随后,看着林老夫人点点头,“老夫人,我私自做了一个安排。” 她说着一顿,随后继续:“就是让林若瑄的侍卫来保护洛儿和希儿,这样他就得为了自己的名誉去好好保护她们姐妹两个,因为她们姐妹两个,一旦有个好歹就一定会算在他头上,他不得不好好保护。 柳欣鸢看着林老夫人的目光,轻声回答道。 虽然说林老夫人年纪也长,可是到底是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在,让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说实话。 “你这个安排极好,让他缩手缩脚的,就不能对姐妹两个动手了,我实在也是不想看到自己养大的孙子,要对我的亲孙女动手。” 林老夫人十分的无奈,她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有情有义,唯 一瞒着她的事情,竟然是在为她的孙女考虑。 想到这些,林老夫人看向他的目光就更加赞赏了。 柳欣鸢并未注意林老夫人的目光,而是点了点头:“您放心。”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我堂哥和见墨也会保护好他们两个的。” 闻言,林老太太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见墨,皱了皱眉,虽然微不可查,可还是被柳欣鸢注意到了。 她只从这一眼就很确定,林老太太并不喜欢,或者说,并看不上见墨。 见墨身为暗卫,对于这些视线,自然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早就察觉到了林老夫人似乎不太喜欢他。 “一直还没有问,这位公子是?”林老太太问道,显然是在问见墨。 柳欣鸢正要回答,见墨从侧边走过来,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卑职是王爷身边的侍卫。” 她看了看见墨,又看了看林老太太,果然看到了林老太太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满意。 本来就感觉看不上见墨,得知他身份之后,貌似更看不上了。 固然,柳欣鸢自己认为身份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在封建社会之下,林老夫人这种做惯了上位者的人,怕是的确会觉着见墨配不上希儿。 第六百二十一章 承诺 “老夫人,虽然他是个侍卫,可是他身上是带有官衔的,是五品带刀侍卫。”柳欣鸢立刻出来说道。 即便是这么说了,林老太太眼里还是有些怀疑,而且隐藏在眼底深深的不屑,还是一分都没有少。 “柳姑娘,我自然是相信柳姑娘的眼光,只不过……”林老夫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柳欣鸢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的眼光,她并不质疑,只是这个人,她仍旧觉得不行。 柳欣鸢还是觉得林老太太此人不会如此物质,只看人的身份,而不看人的品行,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又看不出别的东西,这让柳欣鸢感觉到很奇怪。 “奶奶,见墨先生是姐姐自己追来的夫婿。”林洛儿适当开口,“我之前跟您说过的,您忘了吗?”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毕竟,在洛儿的眼里,是希儿一直追着见墨跑,见墨一直在躲着希儿,所以她下意识的讲述中,希儿可能是卑微的那一个。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林老太太眼里面一直闪烁着不屑和看不起。 或许是误会了见墨,误会他是个攀权附势的人,觉得以前的林希儿没什么身份,所以不愿意 承认与她有情,现在知道她是林家的大小姐,之后,才愿意承认。 知道个中缘由,柳欣鸢自然不能让林老太太这么误会下去。 “您不如亲自问他几个问题?好好瞧一瞧他到底是不是您心中的孙婿?”柳欣鸢打断了林洛儿的喋喋不休。 这句话正正说到了林老太太的心坎上,他就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侍卫,究竟是怎么想她家希儿的。 “柳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不给柳姑娘这个面子,见墨侍卫,随我进来。”林老太太说着,目光中闪烁着一些奇异的光。 见墨乖顺的跟着林老夫人进去,门直接关上了。 柳欣鸢跟过去其实想偷听一下墙角,想听听林老夫人到底跟见墨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见墨能不能完美应对。 “你要相信见墨,他虽然是暗卫,可也是收集情报的暗卫,你说若没有些口才,他要如何胜任呢?”南宫雨辰伸手揽住她,笑道。 柳欣鸢撇撇嘴,“但是我就是有点担心,万一老夫人刁难他,他怎么办?” 说着声音弱了下来,“本来他就对和希儿的这段感情不自信,这要是让他觉得林老夫人也不喜欢他,这不就更没有希望了吗? ” 南宫雨辰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心,无论结果好坏,见墨都需要自己去争取,这是他的感情。” 柳欣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见墨进去之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作揖躬身,一点儿挑不出错。 但是林老夫人就想要故意挑刺。 “希儿见我都是跪礼,倒是你金贵。”林老夫人开口,声音冷冷淡淡,听着就是在刁难见墨的样子。 见墨垂头,“老夫人此言差矣,希儿是老夫人的孙儿,所以于情于礼都该跪礼,可卑职并非如此。” 他挺直腰背,“卑职只是个侍卫,只要合乎礼数即可。” 林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那看来你的架子不小,这往后要是做了夫妻,我捧在手心的希儿还不得恭恭敬敬的伺候你?” 话里话外,虽然还是在刁难,可是林老夫人心里却觉得这个人或许并非她所知道的那样,至少不卑不亢,并不会奴颜婢膝。 而且,知礼有度也并没有傲慢无礼。 他微微一笑,“老夫人,如若如此道,也是不对的,我与希儿心意相通,愿意为对方做出一些行为,不能算作伺候。” 见墨沉默一下,“或许,我也觉得女子不一 定非要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林老夫人眼可见的满意起来。 “不过啊,女子到底最后还是要过那生孩子那一关,到时候若是难产,那……” 老夫人不说了,抬起头来看着见墨,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墨犹豫了一下,“其实老夫人,传宗接代于我而言并非一定要为之,若是希儿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说着,他脸红了红。 毕竟生育一事说的还是太远了,所以才会让他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感觉。 林老夫人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笑了起来,她很高兴,“好,好啊。”她看着见墨,“没想到我的孙女有朝一日能被人如此疼爱。” 老夫人站起来,“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见墨看着林老夫人有些犹豫的眼神,立刻说道:“老夫人还请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林家现在被瑄儿掌握,此事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希儿恐怕只是有一层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是,没什么实际财力。” 她看了见墨一眼,“甚至于之后若是有需要的话,她还需要贴补进来。” 见墨眼可见的有些惊喜。 “真的吗?”他问道,他的确是 很高兴的,因为若是希儿没有财力只有身份的话,那他最少还是有一样能配得上希儿的。 林老夫人看着他有些高兴的样子,有些愣住了,不知道他怎会突然这么高兴。 “是啊,而且,林家可能还有些外债没有还上,这些年来看起赖富裕,实际上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老夫人叹气道。 老人家的身形一下子佝偻起来,看起来很无奈。 见墨见状,立刻承诺道:“老夫人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助林家的,毕竟这是希儿的家,以后也是,也是我的家。” 他说着又红了脸,让林老夫人看着忍不住笑了。 “好小子。”她说道,“我也是没想到,你得知这些事情竟然这么高兴,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墨闻言,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林老夫人,一脸的疑惑。 林老夫人咳了咳,神情正经起来:“刚刚的一切,你是不是都不后悔说过?” 见墨听到这句话,也来不及细想刚刚的不对劲,连忙点点头,生怕慢了林老夫人就又不让他娶希儿了。 林老夫人目光终于彻底柔和起来。 “好吧,希儿眼光不错,你做她夫君,我倒也能安心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警告 见墨闻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林老夫人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困惑的看着她。 林老夫人为自己几番试探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毕竟希儿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若是我不为她选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生安稳喜乐,那就是真对不起她爹娘了。” 说着,林老夫人转过头去,用袖角擦了下眼泪,随后继续说道:“所以多番试探,还希望见墨先生别介意。” 见墨闻言简直是受宠若惊。 “老夫人言重了,我自然不会在意,只不过老夫人,您是说刚刚的话其实都是试探是吗?”见墨问道。 他其实是有些懊恼的,毕竟自己是个暗卫,这样明显的试探竟然听不出来,这可很有可能会让南宫雨辰置于险境。 林老夫人以为这样的试探让见墨不舒服,立刻说道:“其实这都是我的主意,不要怪希儿,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也可以……” “没有。”见墨说道,脸上浮现出抱歉的神情,“方才只是觉着自己有些对不住侍卫之责,竟然反应这么慢。” 林老夫人笑起来,“慢就对了,情扰人心,你心中有情,自然会乱,紧接着一切也就都乱了,不能怪 你。” 见墨听着,忍不住笑了笑,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咱们快出去,估计外面的人都已经等着急了。”老夫人站起来说道。 见墨很有眼色的走过去搀扶了一把,低声叫林老夫人小心门槛,随后二人从门里出来,看到林希儿已经端着茶水回来了。 她看了看见墨,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随后又看向了眼前这位奶奶,“奶奶,您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林老太太看着林希儿那副护着夫君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能把我想的如此心狠手辣?”林老太太无奈的问道,“其实,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做这些。” 听着这些话,见墨总算是放心一些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不会无缘无故,若是有缘有的话,我或许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林老夫人强调着。 见墨立刻点点头,“还请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希儿,不辜负她生于世,长于世。” 林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你自己记着就好,记着就好啊。” 说着,眼神中竟然还有几分悲伤,看起来实在是有几分叫人动容的。 他回头看了看林 希儿,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又郑重承诺:“老夫人监督,我定不会对希儿不好的。” 林希儿在旁边听着,也忍不住笑了笑。 被人如此爱着,是很难得的事情,她自然高兴。 更高兴的,那就是这人是见墨。 此事算是落幕,林家姐妹两个要留在林府陪一陪林老夫人,陈思齐和见墨则是要去酒楼,柳欣鸢想了想,决定也去酒楼。 “那我就回府,近几日朝中情况不容乐观。”南宫雨辰说着,看起来他十分的头疼,很发愁眼前所有的事情。 柳欣鸢轻轻笑了笑,走上前去拉了拉南宫雨辰的手。 “你不用担心,总会柳暗花明的,你说呢?”她巧笑嫣然,笑容实在是明艳动人,让南宫雨辰忍不住有些心动。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快回去吧,我也去酒楼瞧瞧进展如何,等到时候开张,一定要大肆宣传。” 南宫雨辰愣在原地,脸颊上还能感受到刚刚柳欣鸢软软的唇印。 他好容易回过神来,看着柳欣鸢的身影越来越远,兀自笑了笑,摸了一下脸颊,随后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若是想要给阿鸢最好的,那他现在就需要处理好一切事宜 ,之后带着阿鸢归隐时,才能不被惊扰。 他合了合眼眸,叹了口气。 刚刚到了府门口,就看见见一抱着衣服站在门外等着,表情很是着急,看起来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走上前。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见一看见南宫雨辰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立刻跑向了南宫雨辰,嘴里还念叨着。 南宫雨辰看他这样,很疑惑的问道:“发生何事?叫你竟然如此这般着急。” 见一看了一眼里面,“王爷自己进去瞧瞧就知道了,是本家来人了,而且还是大公子身边的人。” 闻言,南宫雨辰神情一暗,表情不太好看。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厅中有个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慢悠悠喝着茶,俨然一副主子模样。 南宫雨辰秉承着良好的教养,道:“起来。” 那人看了南宫雨辰一眼,笑了一下,“没注意二公子回来了,是小人眼瞎,这就起来,不污了二公子的眼。” 南宫雨辰看着这人狗腿子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有气没处撒的感觉,实在憋屈。 “来做什么?”南宫雨辰语气生硬的问道,他在眼下状况,的确 是讲不出什么好听话来。 那人并不恼,不紧不慢的自我介绍:“小人是大公子身边的吴金城,此番大公子派小人前来,是有事要和二公子说的。”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吴金城。 吴金城往前半步,“大公子说,还希望二公子能不再插手铜陵楼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他不希望闹得太难看了。” 威胁。 南宫雨辰听出来了这两个字,只不过没说话,默默看着吴金城。 吴金城看他不说什么,更加嚣张:“毕竟大公子现在也深得老爷欢心,二公子还是最好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的好。” “哼。”南宫雨辰冷笑一声。 他抬眼看着吴金城,微微扬起下颌来,睥睨众生的眼神,让吴金城不由自主的仰头仰视南宫雨辰。 “那我也叫你回去告诉南宫豪,本王不怕他做这些小动作,就要看看他能不能受住我之后的手段。” 他勾起唇角,“我可是合情合理合法,皇上那边都挑不出错处。” 吴金城不说话了,看着南宫雨辰。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金城,“还有,下次让他自己亲自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本王王府,成何体统。” 说着,往里走去。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东家 南宫雨辰正好迈步走,吴金城忽然之间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直冲冲的逼向南宫雨辰,甚至带起来的风都不加掩饰。 他顿住脚步,身后吴金城也立刻停下匕首。 只不过虽然他反应已经够快了,但是还是削了南宫雨辰的一缕头发,他看着它,飘飘悠悠落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南宫雨辰慢慢回过头,广袖一扬,数支飞镖从袖中飞出,直直朝着吴金城飞去,他看着天女散花似的飞镖,一时间不知如何躲闪。 他尽量避开飞镖,但还是被划伤了几处。 甚至,有一枚飞镖是贴着他脖颈飞过去的,霎时间他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吴金城有些捂住了脖子,摸了一手血,他看着满手血迹愣了愣,回头看着南宫雨辰。 “这次只是擦着你的脖子过去,若是还有下次,就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了。”南宫雨辰回头看着人说着。 吴金城咬了咬牙,“大公子之命在下不敢违背,自然会如实禀告大公子,让大公子自行定夺!” 言罢,转头离开了院子。 南宫雨辰看着他的背影,抿紧了唇瓣。 看来南宫豪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不少,至少手段并不小 儿科,反而是洞察力一绝,反应也很快。 他捏了捏眉心,回了书房里面。 南宫雨辰将奏折摊开,提笔写了上奏两个字,随后顿住笔,犹豫起来。 这件事他认为是需要禀告皇帝的,可是一旦和皇帝禀告,那就意味着南宫家也会受南宫豪牵连。 南宫丞相也是。 他按着眉心闭着眼,眉头紧锁,挣扎一番还是选择放弃上奏,总算是看在他父亲面子上也得先等等。 南宫豪若是愿意悔改,那就就此揭过,若他还是我行我素,那他再上奏不迟。 他深吸一口气,把狼毫搁在笔搁上。 那边柳欣鸢慢悠悠的往那边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日的事情,想着怎么样才能提防一下林若瑄。 “姑娘,姑娘,当心。” 突如其来的传来一声惊呼,柳欣鸢抬起头来看到眼前撞过来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怀里抱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很多手帕。 因为撞了一下,所以手帕撒到了地上,姑娘看起来很惶恐,立刻蹲下,将手帕捡起来。 柳欣鸢也蹲下来一起帮着捡手帕手,在触及到帕子的一瞬间,她就摸出来这帕子的材质不凡。 “完了完了,这批手帕要是弄坏了,我 怎么才能赔得起?”姑娘有些着急。 柳欣鸢将一块手帕放到托盘里面,说到:“这手帕的材质不易沾染脏污,不用担心,捡起来就好。” 姑娘捡起来发现的确没有沾染脏污,心里松了一口气,“姑娘看起来是个懂行的人,是用过这种材质吗?” 柳欣鸢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说着又拿起来一块帕子看了看,“不过绣样倒是挺好看的。” “姑娘有兴趣?我们的店就在前面,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她笑着问柳欣鸢,笑容明媚张扬。 柳欣鸢也笑,点了点头。 “既然你我有这样子的缘分,那我就去看一看。”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跟上了女子的脚步,先想着今日正好希儿和洛儿认祖归宗,正好,买两块手帕送给她们做礼物。 “前面那家店就是我们的绣房,姑娘,我们绣房的绣女可都是从宫里出来的,绣工可是很好的。”女子骄傲道,抱着托盘进去。 柳欣鸢倒是感觉很好奇,抬步进了店里面。 她的目光锁在一块儿绣帕上面,走过去将绣帕拿起来,发现这花样很眼熟。 “姑娘是喜欢这块帕子吗?”一旁走来一个女子,笑语盈盈的 模样叫人喜欢,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指着纹样问:“倒是瞧着眼熟。” 女子笑了笑,“这帕子的纹样,是我们从兖州收来的,当初也是去过兖州之后,见过这个帕子,便买了下来。” 柳欣鸢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确是卖过一段时间手帕,纹样被使用倒是也并不叫人觉得意外。 “还有其他纹样吗?”柳欣鸢问道,她对于这些自己能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算是很感兴趣。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柜台放着的绣帕,回过头问:“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绣帕?” 柳欣鸢微微一笑,“比这个独特就行。” 女子微微惊讶,随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姑娘随我前来,或许能入姑娘眼的估计只有这料子的帕子了。” 诚然,柳欣鸢的确觉得自己眼光够高。 但是也并不是因为料子不入眼,而是因为绣样——她实在是觉得拿着自己的绣样去送希儿和洛儿很奇怪。 女子带着她站在柜台边,她弯腰将柜子底下放着的盒子拿起来,随后放在了柳欣鸢面前,“姑娘打开瞧瞧。” 她看着女子眼眸中的笑意,将盒子拿起来打开,里面有几个隔层 ,一层放着一块帕子,她摸了摸帕子的料子,是说不出来的好料子。 “这是什么料子?”柳欣鸢有些惊喜的问道。 女子倒是没有伸手,只是指着盒子里的帕子说道:“一层与一层的料子不同,不过本质而言都是银蚕丝混金线。” 柳欣鸢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料子不错,看着就很富贵。 “这料子是我们东家放在这儿的,要是姑娘想要的话,得问问我们东家。”女子合上盒子,随后笑着看向柳欣鸢。 她撇撇嘴,“你们东家什么时间会在?” 女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东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不如姑娘留个地址,等我们东家来了,我通知姑娘。” 柳欣鸢叹了口气,“送到朱雀大街顺丰酒楼消息去就行,我叫柳欣鸢。” “我叫晚容。”女子欠了欠身笑了笑。 柳欣鸢又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眼里是有些惋惜。 本想直接带回去给林家姐妹两个,没想到这还是暂时不能卖的东西。 “不需要等。”南宫雨辰从店外进来,笑着看向柳欣鸢,伸手揽住柳欣鸢的腰,“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就是。” 说着点了点柳欣鸢的鼻尖,“这儿的东西都是她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绑在身边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又回过头去看着晚容有些怔愣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南宫雨辰就是这家店的东家。 “东家您来了。”她说着走出来,看了看南宫雨辰在柳欣鸢腰间那只手,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东家。” 说着,将收起来的盒子又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柳欣鸢,“姑娘瞧瞧,手帕就都在这儿了,姑娘是要全带走还是拿一条?” 柳欣鸢眨眨眼,抬起头看着南宫雨辰:“我想带给希儿和洛儿做礼物,所以放在这儿的手帕我能都带走吗?” 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刚刚都已经说了,这儿的东西,都是你的。” 她弯了弯唇角,听着这些话很受用。 “劳烦晚容姑娘帮我都带走吧。”她笑着说道,对这种感觉很爽。 毕竟进店随便拿这种待遇,的确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这样的待遇,她高兴也的确无可厚非。 “这么高兴?”南宫雨辰颇为无奈的问道,也的确没想到这件事能让她乐呵一路。若是早知道她如此好骗,就早些拿产业来骗她了。 柳欣鸢看着手里的盒子高兴的不行,“那是当然,我以为你是个两袖 清风的清廉官员,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赚钱的产业。”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么高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我若是告诉你,我还有其他产业和这个一样挣钱吗?你岂不是更高兴?” 闻言,她抬头看着南宫雨辰,“真的吗?” 他笑了笑,“真的,你就看一看王府的一应设施和长庚山庄的一应设施,我能是两袖清风吗?” 柳欣鸢点着头,回忆了一下,他这两处房产的设施的确是比普通人家好上不少,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她也不算很识货,所以也没看出来他这么有钱。 “我还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南宫家的产业,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的产业。”柳欣鸢很是崇拜的看着南宫雨辰。 “按照这么说来,你是不是很早就开始经商了?”柳欣鸢问道。 南宫雨辰回忆了一下自己经商的年龄,随后点了点头,“我和你差不多年龄的时候开始经商的,要说大也不算很大,要说小也的确不小。” 柳欣鸢点了点头,还是很佩服。 她毕竟壳子里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但是南宫雨辰当初经商的时候,却实打实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之前觉得你说包、养 我这种话有些不切实际,现在想想还是挺合理的。”柳欣鸢煞有介事道,还点了点头。 南宫雨辰忍不住轻笑,“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是你的。” 柳欣鸢忍不住弯唇笑了笑,“这种承诺还是不要轻易给我的好,万一哪一天我变坏了,卷着你的产业跑了,我看你上哪哭。” 南宫雨辰闻言,突然伸手把人禁锢在怀里,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跑的,你要敢跑,我就把你锁在我身边。” 她听着笑了笑,伸手回应抱住南宫雨辰,眼眸亮晶晶的。 “你可要记着自己的话。”说着,又笑了笑。 南宫雨辰看着她如此反应,抱着她的双手更收紧了几分,“不害怕我说这种话吗?” 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语气十分肯定的说着:“你说这种话又能如何?说到底,到最后你不也舍不得吗?”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子笃定的表情,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怎么办?整个人被你拿住了,以后都逃不出你的掌心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放心,我们都跑不出对方掌心了。” 说完,她弯眸一笑,随后退开南宫雨辰往前 走去。 怀里的温香软玉骤然脱离,南宫雨辰目光立刻追随过去。 柳欣鸢站在不远处,回过头朝着南宫雨辰招了招手:“我们快走吧,去把希儿和洛儿接回来。” 他笑着往前走,拉住柳欣鸢,“好。” 二人握着手往前走了一段路,柳欣鸢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家店里了?我感觉你是来找我的。”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是来找你的。” “有什么事吗?” 南宫雨辰沉吟片刻,“当然是有事的,而且事关铜陵楼,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来找你,和你说这件事。” 柳欣鸢一听是关于铜陵楼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 他犹豫一下,看着柳欣鸢:“铜陵楼背后的主人,其实我已经查到了,是我大哥,南宫豪。” 柳欣鸢的确是没有想到,铜陵楼背后的人竟然是这样子的身份,倒也算不得身份多尊贵,只是身份很特殊。 “怎么突然想起来,跟我提起来?”柳欣鸢沉默一会儿之后问。 南宫雨辰垂眸,“他派人来警告我,不要再插手铜陵楼的事情,小心把我自己卷进去,会吃不了兜着走 。” 柳欣鸢听到这些话之后,立刻就生气了,“什么叫做看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这句话应该奉还给他。” 他揉了一把柳欣鸢的脑袋,“阿鸢说的对,我自然是会把这些话都还给他,把他派来的人打了一顿。” 闻言她挑挑眉,“你就该这样做,若你向他示软了,我才是要看不起你。” 南宫雨辰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你放心,我不管跟什么人示软,都不会跟南宫家的人示软的。” “不过你难道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你家里面闹得很不愉快吗?”柳欣鸢又担心起来这件事,她不想成为红颜祸水。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自从我母亲死的那一刻起,我与南宫家就已经是不死不休,已经没有存在,是否愉快了。” 他眼神暗了暗,“至死我都不会忘记,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欣鸢想起来南宫雨辰提起过的静安郡主,是他的娘亲,在丞相府整日郁郁,最后竟也未能善终。 她不知道说什么,走上前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低声说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就像你陪着我一样,我也会陪着你,站在你这边。” 第六百二十五章 诬陷 南宫雨辰看着她十分认真的眼眸,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阿鸢,你的话,我也会记在心里。”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既然能不那么冲突解决,那我们就不冲突,可以用稳妥一些的法子解决。”柳欣鸢说道。 “说到底,我们也并不想刁难南宫豪,既然如此,那我们解决的方法可以温和一点,劝他把赌场关闭,青楼该开还是继续开下去。”柳欣鸢想到一个办法。 南宫雨辰想了想之后,点点头,“之前要是真的能这样子解决的话,最好不过我也并不想跟他产生什么冲突。” 柳欣鸢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并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解决,毕竟我打伤了他派来的人。”南宫雨辰忽然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觉得他这句话很俏皮。 “不过,不管如何,我们不如先去一趟铜陵楼,这个时候南宫豪很有可能就在楼里,先看看事情能不能这么解决。”南宫雨辰说道。 柳欣鸢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南宫雨辰,“咱们不是要去接希儿和洛儿吗?是先去接人,还是先去铜陵楼?” 南宫雨辰看着那 个盒子看了一会儿,“咱们两个先去铜陵楼吧,东西就放在酒楼里面等她们两个回来之后告诉她们,让她们自己选择。” 她点了点头,“好。” 二人拐道前往酒楼,此时酒楼里只有陈刚一个人,他看着两人过来笑了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是有事吗?” 柳欣鸢走过去笑了笑,甜甜的叫了一声:“舅舅。” 陈刚点点头。 “我们过来是想把这个盒子放下,等堂哥带着希儿还有洛儿回来之后送她们的礼物,然后,我要换身衣服,和阿南去一趟铜陵楼。” 柳欣鸢乖巧的报备着。 陈刚点点头,倒是并不拒绝她去铜陵楼了,毕竟这一次是有人陪着的。 “你们俩要去的话,小心一些,早去早回。”陈刚说着,也没多说什么别的。 柳欣鸢笑了笑,随后拉着南宫雨辰去后院。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换了衣服就出来。”柳欣鸢让南宫雨辰站在院子里面,她则进了屋子里换衣服。 先前几次去铜陵楼都是男装,这次她自然而然的也换了男装,拉开门的时候,看到南宫雨辰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 “怎么了?”柳欣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问道。 她也的确是不觉得自己这么穿有什么问题。 “你今天是跟我一起去铜陵楼,不用担心身份被人发现,穿女装去。”南宫雨辰说着,“而且,穿漂亮些。” 柳欣鸢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虽然我打算漂亮些,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有目的的。”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娘子聪明。” 她笑了一下,点头:“好吧,既然夫君这么要求了,那我自然也要按照夫君的话来做,毕竟女子以夫为纲。” 说完,柳欣鸢单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回了屋子里。 南宫雨辰回味着她刚刚的话,也是忍不住就笑了。 倒是,说的好听。 柳欣鸢放在酒楼的衣裙其实并不算多,挑最漂亮的一套换上之后,简单抹了胭脂水粉就走了出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 淡妆浓抹总相宜。 “夫君,你瞧瞧我这样子打扮,可还算是和心意?”柳欣鸢很自然地走过去挽住了南宫雨辰。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那只漂亮白皙的手,点点头:“娘子既然问了,那我也应该如实回答,很漂亮。” 这话的确不算是奉承,他 的确是觉得柳欣鸢这样子打扮足够漂亮。 毕竟,柳欣鸢本身就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 二人又笑闹一番之后,才挽着手离开了酒楼,往铜陵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街上,沈信又一次甩开了王雨凝,“王姑娘,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陪着你一起逛街了,告辞。” 自从上一次,沈信听了柳欣鸢那一番话之后,对王雨凝的态度的确有所改变,可也并没有变太多。 但是王雨凝觉得这是事情有所转机,更加粘着沈信,这反而让他不舒服。 “信哥哥!”王雨凝叫到,但是沈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抿了抿嘴跺跺脚,没办法。 正准备回头离开,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而且这个身影十分眼熟。 似乎就是上一次信哥哥跟她说的,那个心上人。 王雨凝看着她抱着一个男子的手臂巧笑嫣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只觉得柳欣鸢不配如此。 她看着那男子回过头,一瞬间又被人的面容惊讶到。 眉眼如画,唇薄鼻挺,下颌线条流畅,长的实在是漂亮,一双黑沉的眼眸盛满笑意,冷峻清贵的高岭之花,突然就有了温度。 王雨凝更加嫉妒。 她 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直接拦住了柳欣鸢和南宫雨辰的去路。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只觉得十分眼熟,但是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 “人尽可夫的荡、妇。”王雨凝道,张口话就很难听,说的柳欣鸢眉头一皱,心想着这人到底是谁。 “姑娘还请慎言,看着姑娘衣着不凡,但不应该口吐如此粗鄙之言。”南宫雨辰冷着声音说道。 王雨凝看向他,忽然发现高岭之花又变成了高岭之花,先前瞧见明明温柔缱绻的目光,变得冷淡疏离。 因为她不是他身边的女子。 柳欣鸢在王雨凝的嫉妒更上一层楼时,忽然想起来了她的身份。 “你不是,沈信的未婚妻,王家的小姐,王雨凝吗?”柳欣鸢问道,她扫了她两眼,“如此世家嫡女,谈吐就是如此污秽?张嘴便污蔑?” 王雨凝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这么说你,你自己也应该清楚才是,你也知道信哥哥是我的未婚夫,那你还去勾、引,如今知道信哥哥有未婚妻,又去勾搭别人,不是人尽可夫,又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我可还记得,昨日、你还和信哥哥拉着手,今日又和这位公子如此亲密,真是好手段。” 第六百二十六章 前往 柳欣鸢看着王雨凝气的略微有些狰狞的面庞,忍不住笑了笑,挑眉环胸看着她:“话说的倒是挺合理,可也仅仅是你的话罢了。” 她神情一凛,“淮朝律法,诽谤污蔑我是可以报官的,不如我们面见京兆尹?” 王雨凝冷笑,“有本事就去,看看我是不是诬告,我两只眼睛明明白白全都看见了!” 柳欣鸢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澄清,误会大了。 “王姑娘,那就请吧,你我二人对簿公堂,请沈公子前来,瞧瞧你究竟是不是诽谤。”柳欣鸢依旧冷静。 虽说她没否认,可也没承认,王雨凝一股脑将错全归结在她身上,自然不该,她当然也就不怕对簿公堂。 正好说清楚。 本以为王雨凝会欣然同意,没想到她突然拒绝了:“不行。”她恶狠狠的,“你既然迷惑了信哥哥,他自然会向着你说话。” 说着,王雨凝看向南宫雨辰,“公子,我劝你最好还是离这些女人远些,免得到最后你要吃亏。” 南宫雨辰听着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转过头去看柳欣鸢,眼神询问。 她无奈摇头。 “你敢对这这位公子说,你不认识信哥哥,和信哥哥什 么关系都没有吗?”王雨凝逼着柳欣鸢要她开口。 她还以为柳欣鸢和沈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殊不知这是她误会了。 “阿南,我认识沈信这件事,你很清楚,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柳欣鸢说道,随后看向王雨凝:“满意了?” 说着她往前一步,“本身都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当日沈信突然跑向我,急匆匆的模样我以为他被追杀了,没想到是你跟着。” 这话说的王雨凝脸一红,四下里看了看,回过头来:“你胡说,不要污蔑我!” 柳欣鸢没管王雨凝这句话,而是继续说道:“他跟我说帮他一个忙,待会儿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不反驳他就行,我就点了点头。” 说着她耸了耸肩膀,“那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帮的忙竟然就是摆脱你,这事儿你总不能赖我了吧?” 后半句她没说,因为其实她想说这该赖你自己给沈信留下阴影。 王雨凝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 周围一些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他们这个时代没手机,自然看热闹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柳欣鸢想着,难得能一下子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不如给即将开业的酒楼打个广告,到时候能吸引 一批人去看看。 怎么说,也能增加增加人流量。 柳欣鸢想着一笑,没想到这个笑刺激到了王雨凝。 她以为柳欣鸢在笑话她。 “你胡说八道!”王雨凝指着柳欣鸢,“拆散了别人难道会承认吗?给人做外室如此不光彩,你自然不愿意承认,勾三搭四不伦不类!” 王雨凝气恼的骂着。 柳欣鸢笑一声,对此完全不在意,她看着周围的百姓:“看来大家对这事感兴趣的很,我开了一家酒楼,不日开张,届时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捧捧场,具体问我这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王雨凝有些愣愣的看着她若无旁人的打广告,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没脸没皮。 怎么会有人被人这么骂,还有心思宣扬自己酒楼的? 南宫雨辰在一旁也是无奈,他倒是气的很,觉得不是每个人都配这么去骂柳欣鸢,但是她自己并不甚在意。 “都说了,你若是做生意吃力,我帮你就是,何必踩着自己的名誉来做宣传。”南宫雨辰忽然说道。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南宫雨辰。 “王姑娘,我能理解你妒忌我与我家夫人恩爱两不疑,你与沈信沈公子离心离德 ,但也不能如此污蔑。” 南宫雨辰不客气的说着,话其实也并不能算好听,甚至是很难听。 “而且刚刚我夫人说的对,污蔑诽谤可都是要坐牢的,若是王姑娘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让王姑娘体验体验。” 南宫雨辰说着,原本温温和和的声音,到最后仿佛淬了冰似的,叫人生寒。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维护她,心里高兴的很。 她当然也愿意被维护,这种感觉是真的很好。 “不是公子,你怎么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亲眼所见,难道眼见不应该为实吗?”王雨凝上前一步。 南宫雨辰抱住了柳欣鸢,看着王雨凝:“还有话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我自然相信我夫人。” 柳欣鸢看着王雨凝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她高兴的很。 只要能让王雨凝吃瘪,她就能高兴。 “公子……” “我们还有事,就不陪着姑娘在这儿耗着了。”南宫雨辰打断了王雨凝的话,揽着她的腰离开了人群。 王雨凝一个人站在人群里,看着众人围着她开始议论,浑身开始发抖。 本来是想借此也将柳欣鸢和那容貌绝色的公子分开,没想到那公 子竟然那样相信柳欣鸢,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人如此数落。 王雨凝只是站了一会儿,便忍无可忍的推开人群跑走了。 身为王家嫡女,她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而且,今日柳欣鸢给她丢的脸,她一定要一点一点找回来!她一定不会让柳欣鸢好过的,一定不会! “阿嚏!” 柳欣鸢站在铜陵楼门前打喷嚏,南宫雨辰转过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病了吗?” 她闻言摆摆手,“没有,不是,估计王雨凝骂我呢,所以打了个喷嚏,不重要,我们先进去。” 说着要往前走,被南宫雨辰一把拉了回来。 他的手从腰间顺势而上,揽住她的肩头,让她不得不靠在他怀里,只是这样走路很别扭,柳欣鸢很不乐意。 “干什么?”她皱眉问道。 南宫雨辰看了看站在门口那些如狼似虎的姑娘们,道:“我不想被缠上,阿鸢,这应该是身为夫人该做的事情吧?” 柳欣鸢眨眨眼睛,无法反驳。 好像南宫雨辰说的没错。 但是她并不这样想,她想和楼里的美人搂搂抱抱,被抱着就不能这样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望着美人,到底还是露出可惜的神情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 庆幸 南宫雨辰看着她一脸可惜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别看了,上楼,南宫豪应该就在楼上。” 柳欣鸢被敲了一下,撇了撇嘴,正要往前走,吴金城就从一侧走出来。 他盯着南宫雨辰看着,让柳欣鸢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大概是不简单,因为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气氛微妙。 “二公子来了,大公子请您上去。”吴金城冷声说着,听着就并不算太恭敬。 南宫雨辰看都不看吴金城一眼,拉起来柳欣鸢的手,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柳欣鸢现在相信,他和家里关系的确不好。 上楼之后,南宫雨辰也并不犹豫,直接带着她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直接一脚踹开了门进去。 柳欣鸢还没见到人,就闻到了一股异香,一定不好闻,但也说不上是难闻,熏的柳欣鸢有点头疼。 不过她也是觉得铜陵楼的姑娘们心理素质都不错,门他们是直接踹开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尖叫。 南宫雨辰撩起珠帘到了里间,目光冷淡的看着南宫豪。 他坐在中间左拥右抱,脚边还跪坐着一个女子服侍,看起来惬意的很。 柳欣鸢第一眼瞧见南宫豪的时候,心里只觉得南宫 家的基因的确不错,虽然这个南宫豪看起来就一脸肾虚的样子,但是皮囊的确不错。 同南宫雨辰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不同,是略有些凌厉的丹凤眼,但是那双眼里半点威严没有,全是不可一世。 轻浮的很。 南宫雨辰也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顺带拉着柳欣鸢一起坐下,期间柳欣鸢一句话都没说。 “本王已经让你的人通知过你了,关掉赌场。”南宫雨辰开口。 南宫豪闻言不回话,反倒是眼神落在了柳欣鸢身上。 她不避不闪,沉静的眸子也同样直视南宫豪,圆圆的鹿眸看着清澈,但却是一眼看不到底。 南宫豪勾了勾唇,觉得有趣。 “二弟,这女人就是你这么长时间陪在你身边的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啊。”南宫豪出口便不好听。 柳欣鸢想了想,环胸翘起二郎腿,侧坐着靠着椅子把手,眉梢一挑,看着南宫雨辰,“不怎么样吗?” 南宫雨辰看她这个样子,倒是也不阻止,反而是微微笑着答:“你觉得呢?” 二人齐看向南宫豪,看的他竟然有些发毛。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二弟眼光够高,这张皮相不错。 ”南宫豪说着转开头,“只不过这姿态,可不是能入的了南宫府的。” 还不等南宫雨辰说,柳欣鸢便怼:“我要入的是辰王府,和南宫府有什么干系?”说着忽然想起来南宫雨辰最亲近的叔叔府邸也是南宫府,又改口:“或说,与丞相府无关。” 南宫豪瞬间垮了脸,“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在这儿,你一个女人配插嘴吗?” “本王与准王妃说话,你一介草民,配开口吗?”南宫雨辰接话,一下子堵住了南宫豪的嘴。 他不喜欢权势压人,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是一件很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 “好啊,跟我耍官威来了。”南宫豪一下子站起来,表情冷着,一看就是沉不住气的,柳欣鸢觉得,甚至比不上林若瑄。 南宫雨辰淡定的坐着,拿着桌子上的茶杯把玩着。 他的确不想喝下去,总觉得南宫豪这儿的东西让他膈应。 “来人,把人给我打出去!”南宫豪喊到,外面立刻涌进来一帮人,进门就朝着南宫雨辰围了过去。 柳欣鸢眨巴着眼睛,看着这群人。 “动手吧。”南宫雨辰放下茶盏,“对当朝王爷动手,我不仅能查了你的 铜陵楼,还能把你一起关进去,甚至处死,划算的很。” 他说着,竟然勾起一抹笑来。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她就知道,南宫雨辰才不会任人宰割。 “你!”南宫豪被气的不轻,但是又对南宫雨辰无可奈何,毕竟的却不敢真的对他动手,怎么说也是一位王爷。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挺受宠的王爷。 “既然不敢动手,那就让你的人滚下去。”南宫雨辰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里面的茶一点都没有碰,反而撒了不少。 柳欣鸢忍不住轻笑出声。 “就算你是王爷又如何,若是父亲不承认她的身份,她照样也不能进宗祠入祖坟!”南宫豪恶狠狠的说道。 柳欣鸢哼笑一声,看向南宫雨辰,南宫雨辰目光转向他,“本王来找你,是通知你关闭赌场的,并不是让你来置喙本王王妃是何人的。” 他说话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气势,让南宫豪说不出话来。 “你我都是南宫家的人,何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平白还叫人看了笑话。”南宫豪忽然语气软下来。 柳欣鸢挑了挑眉,依旧还是那个姿势。 她觉得很好笑,南宫豪这个态度转 变也实在是太快了,让她有些看不起他。 “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让你继续开这个赌场,现在要你关赌场的让是我,要是换成旁人,不会跟你商量。”南宫雨辰冷声说道。 南宫豪忽然顿住,看着南宫雨辰,“你的意思是,今日这个赌场,你必查无疑了是吗?” 他点头。 南宫豪点点头,“好,好啊,一家人竟然把人逼到这个份儿上,南宫雨辰,不愧是在外养的野孩子!” 南宫雨辰不说话,眼神平平淡淡的看着他。 柳欣鸢敏锐感觉到他生气了,立刻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怕他冲动之下会出什么事。 南宫雨辰看了眼她,摇摇头,随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若是执意不愿意关闭的话,那我就只能禀报皇上,让皇上派京兆尹来对你的铜陵楼进行查封。”南宫雨辰抬眼看着他。 他已经冷静下来,心里那股暴虐被柳欣鸢轻而易举的抚平。 南宫雨辰回过头看了看柳欣鸢,发现她一点都没有挪移开目光,一直盯着他在看,圆圆的眼睛对着他便是能一望到底,清澈干净。 当初把人带上马车,之后选着继续纵容,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下马威 “你说什么?”南宫豪有些震惊的看着南宫雨辰,不相信南宫雨辰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毕竟他也冠以南宫姓,他们兄弟一气连枝。 南宫雨辰看着他,“本王会如实禀告皇上,所以大公子也不用担心本王会故意夸大事实。”他一顿,“不夸大实话,你也逃不了。” 听着他这么说,南宫豪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从你刚刚的话里,你听得出来,你知道你的个人行为关乎着整个南宫家的荣誉,你还执意如此,若本王不告诉皇上,反倒是本王的过失。” 南宫雨辰其实不太愿意用自己的地位去威胁任何人,包括面对南宫豪,他也并没有用自己的地位去威胁他。 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告诉皇上,跟他说,南宫家的长子,开了一家赌场,现在你要封了这个赌场。”南宫豪说道。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劝你把赌场关了的话,我也说了好几次,既然你不愿意听的话,那我也就不强求。” 说着他看向柳欣鸢,“阿鸢,你一直跟我在这里,你听到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我已经仁至义尽。” 柳 欣鸢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眼神,才突然意识到,南宫雨辰来铜陵楼并不是因为想要劝阻南宫豪,而是因为先前她说,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太过冲动。 “我都听见了,我也都看见了,能劝的你已经都劝了,至于做不做,那就是大公子的事情了。”柳欣鸢说着,上前握住他的手。 南宫雨辰最后又看了南宫豪,然后转过头去离开了这间屋子。 出去之后,南宫雨辰立刻说道:“虽然刚刚跟他说要立刻进宫去禀告皇上,可我到底不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他就算一个人不想活了,南宫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不能都给他陪葬。” 他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我先回一趟丞相府,把这件事情先告诉南宫丞相,看看他要怎么解决。” 说着,松开了柳欣鸢的手,准备往丞相府走去。 柳欣鸢一把又把人拽了回来,“我都已经在你身边了,你怎么总还想着自己一个人面对?我和你一起回去。” 闻言南宫雨辰心里涌起股暖流,有些感动。 “刚刚南宫豪说的的确没错,我父亲门第之见的确是很重,我要是把你带回去的话,我怕他会刁难你。”南宫雨辰说着。 其实就是不想让她跟自己回去受气,那一大家子人每一个的心都不是朝着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这还没有大难临头呢,怎么就各自飞了?”柳欣鸢抓住他的手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她微微顿了一下,“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受不了欺负的性格,要是她们的话,真的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的话,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柳欣鸢其实也知道南宫雨辰心里在担心什么,他的那些亲戚,她也都有所耳闻。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南宫雨辰还是有些犹豫。 柳欣鸢直接拉着他往丞相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一起去一起去,我都说了一起去,快走吧。” 说着,她回头笑了笑,随后攥紧了南宫雨辰的手。 到了丞相府,柳欣鸢以为会出现电视剧里面的场景,南宫雨辰身为嫡子,却被门口的门卫拦在门外,不让他进去。 但是其实并没有这种情景出现,南宫雨辰拉着她直接进了丞相府里面,并没有人拦住他。 “二公子,就算是回来也应该重规矩吧,总不能这么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二人刚刚抬步踏进前厅的门, 就听到这一句话。 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到是上一次回来时见到的那个妾室,而她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所谓的二夫人。 “如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辰儿难得回来,在自己家随性一些也是应该的。”二夫人笑着说道。 她走上前来,看着南宫雨辰,“许久没回来了,瞧着像是,长高了?” 南宫雨辰不动声色的躲了一下,眼神十分冷淡的看着二夫人,他觉得这个心机深沉的二夫人可比那个如夫人要难对付的多。 二夫人自然看到了南宫雨辰躲避的动作,表情也有些伤心,但还是说:“既然回来晚了,就快先坐下吧,管家,上茶。” 如夫人很是不解的看着二夫人,她不懂,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 “姐姐刚才不是说……” “我是说了,辰儿难得回来,叫你好好说话,可你也不能因为这句话就对他怀恨在心。”二夫人嗔怪着。 如夫人的表情有些困惑,明明刚刚在后面说的话,不是这个。 柳欣鸢其实一来一往之中也听出来了,她也不是傻子,后宅内斗还是明白一些的。 这个二夫人真是手段高明,把这个如夫人当枪使,而这个 如夫人还傻傻的不知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辰儿,你……” “本王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切实不能直呼本王的名字。”南宫雨辰十分冷淡的打断。 柳欣鸢忽然想起来,他的娘亲是被一个妾室害死的,想来它对这个二夫人如此敌意,估计也是因为如此。 想到这一层,柳欣鸢看着那个二夫人的目光也变了变。 “哟,二公子,这是当了王爷之后就忘了本,二夫人虽然还不是正房大夫人,可也到底是你的姨娘,你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吗?” 如夫人说着,随后目光落在了柳欣鸢身上,嗤笑一声,“我说呢,原来是和山野村女待久了,所以变得如此粗鄙不堪。” 说着,笑了一声,而且笑声听起来还十分的夸张。 柳欣鸢很无语。 “不管阿鸢出身如何,最终嫁给本王之后,都是正房嫡妻,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不是一顶小轿抬进来的妾室。”南宫雨辰维护道。 他知道,这些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话,故意拿这些话来刺激。 还真是主人离开的久了,什么东西都能觉得自己可以替代主人,去当主子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与此无关 “你什么意思?”如夫人就像南宫雨辰预测的那样,果然被这句话戳到了,一下子炸了,看着南宫雨辰的目光都有些恶狠狠的。 南宫雨辰看着她,“意思是,你们都是妾,是下人,对准王妃不要没规矩。” 如夫人听着更加震惊了,“你竟然让我朝着一个村女低头?我看你是疯魔了!” “如夫人!”还不等南宫雨辰说什么,二夫人就先着急的叫了一声,这句话实属是大不敬,乱说会被抓住把柄。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二夫人,没说话。 “可是姐姐……” “二公子现在是王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反驳!”二夫人低声呵斥着,如夫人委委屈屈的闭嘴。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只想给这个二夫人鼓鼓掌。 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张嘴就算是对上诸葛亮估计都有话可说,怪不得孔夫子曾留下至理名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眼前的这个二夫人不仅是女子,还是个小人,两样都占了,的确是更加难缠了。 “二公子突然之间回来,总是要有原因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要找老爷商量?”二夫人转头温柔的问。 任由谁看了这个二夫人,都会夸 一句贤惠。 反而是都会觉着南宫雨辰实在是不知好歹,这样的继母竟然还觉得不满意,还要对她进行刁难。 “阿南,你父亲这些妾室,还都挺厉害的,一个比一个会说,一个比一个能颠倒黑白,这三年来,你可受苦了。”柳欣鸢说着。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瞧见她俏皮的眨眨眼睛,顿时笑了。 “也许吧。”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二夫人,“本王的父亲在哪,本王自己会去找,就不用二夫人操心了。” 南宫雨辰说完,转头离开了。 柳欣鸢被他拉住,回头看了看那两位夫人,发现脸色都不太好看。 “阿南,本来,我以为你那个继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两三句就让她变了神情,也不怎么样。”柳欣鸢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这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说,虽然说二夫人的确不怎么样,但是是南宫豪的生母。” 柳欣鸢一愣,看向南宫雨辰。 “我也记得自己之前曾跟你说过,我娘亲就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屑与这些人争抢,最后,因为她的骄傲单纯,被人害得郁郁寡欢欢,最终郁结于心而死。” 南宫雨辰说着声音 都开始抖了,“我跟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刚刚我们两个见到的二夫人。” 他闭了闭眼睛,攥了攥拳头,“如若不是我娘亲是个郡主身份,说不定这个二夫人现在就已经被抬为了正妻。” 柳欣鸢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悲伤,摸了摸他的背,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的仇恨虽然没有放下,但已经淡漠了不少,仇我还是会报,但是我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冲动了。”南宫雨辰笑了一下。 他知道柳欣鸢担心他,所以就要告诉她,他现在很好。 柳欣鸢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一个沉静文雅的人,不会为这么些小事毁了你的涵养。” 她凑过去,抱住他的腰,“所以,为了我信任,你一直这样好不好?” 看着她圆圆的鹿眼,南宫雨辰直接沦陷了。 “阿鸢都这么跟我说了,我自然会听阿鸢的话。”南宫雨辰说着温和笑笑,揉了揉她的头。 两个人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个时候,南宫丞相应该是在书房里。 二人一起过去的时候,早就有下人去书房禀报过了这件事,所以两个人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南宫 丞相,看起来很生气。 “哼!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南宫丞相骂道。 砚台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南宫雨辰没有躲闪,柳欣鸢自然也不会让那个砚台砸到南宫雨辰,便伸手接住。 白皙纤长的手指上顿时沾满了墨汁,黑乎乎的墨汁顺着她的手掌流到了手腕,又滴到了地上,还有些沾脏了她的衣裙。 南宫雨辰看着,没说话。 柳欣鸢也没有很在意,将手里的砚台丢掉之后,很自然的从怀里面掏出来一块帕子,开始擦手上的墨汁。 “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丞相看着这个插曲并没有让两人有什么反应,更加生气了起来。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转回头来,刚想说正事儿,就被南宫丞相一句话打断了:“你要娶她这件事,提都不要跟我提,我不同意。” 闻言,南宫雨辰愣了愣,有些无语。 这件事,他说实话本来就没有想要跟他提,此事他愿意,阿鸢愿意,阿鸢的父母愿意就足够了。 唯一一个想让他询问意见的人,眼下已经长眠,想来她那样的人,一定会喜欢阿鸢这样的女子的。 “父亲,我来并 不是……” “并不是询问我?而是通知我?你要是执意要娶了这个女人,那你我就断绝父子关系,永不来往!”南宫丞相又打断了南宫雨辰的话。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而来,而是为了南宫豪的铜陵楼。” 闻言,南宫丞相一愣,“铜陵楼?” 看着南宫丞相这个反应,南宫雨辰就意识到,或许铜陵楼里面赌场的事情,南宫丞相并不知道。 “淮朝律法中有,不得私自开设赌场,更不能在赌场里面放贷,只这两点,南宫豪就全占了。”南宫雨辰说道。 南宫丞相脸色一变,看起来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我已经劝说过好几次了,让他主动把赌场关了,可是他不听我的劝阻,所以回来找父亲你,去劝一劝南宫豪,要是他连你的话都不听,那我就去告诉皇上,让皇上来下令。” 南宫雨辰冷淡说道。 南宫丞相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拍桌子,随后指着南宫雨辰,“你们两个是兄弟,是兄弟啊!你就是这么看热闹的?” 闻言,南宫雨辰一怔,目光流露出一些不可思议。 “父亲,南宫豪的错,你眼下是在质问我?” 第六百三十章 有趣 南宫丞相也深觉失言,但是他却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更不会对着南宫雨辰道歉,梗着脖子继续道:“是又如何?” 南宫雨辰笑了一声,柳欣鸢听出无尽凄凉。 她上前去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用自己眼下能有的力量给他些安慰。 “身为皇上亲封的异姓王,我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解难,皇上忧心这样的赌场已久,我既然查到,自然要禀告。”南宫雨辰说道。 柳欣鸢不论什么时候拉住他,都能让他由内而外的静下来。 不论眼下有什么情况,他都能保持冷静。 “你,你!”南宫丞相倒是被气的不轻,他继续道:“你甚至都不管南宫家上下这么多人的前程,若是告诉皇上,南宫家那些还未入仕的孩子怎么办?已经入仕的又怎么办?” 南宫雨辰回答:“此事不在乎我禀不禀告皇上,而是南宫豪本身就不应该做这样的事给南宫家引火上身!” 他往前一步,“南宫家,上官家,两大世家百年传承,在鄞京盘根错节,还代代都出大臣名将,皇上如何能不担心。” 南宫雨辰眼里几乎要迸火,“在这个节骨 眼上南宫豪顶风作案,那就是赔上了整个南宫家的前途。”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静了静,又抬起头来说道:“父亲您现在来问我为何不管不顾,难道不是他上赶着把把柄送到皇帝手中,让皇上有理由铲除亦或是削弱他所忌惮的家族吗?” 南宫丞相并没有像南宫雨辰一样想的太远,因为南宫家的百年传承让他误以为,南宫家就会一直如此下去。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他也不是不懂。 “此事,此事……” “老爷,二公子,我刚刚听到一些,这件事我会去劝一劝阿豪的,他不经历事不懂这些,是该教育教育了。”二夫人突然出来。 柳欣鸢看了看她,心想古代不是女子不能干政吗? 她正想开口,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女子,思想倒是在古代待久了,竟然有些被同化了。 “你来做什么?”南宫丞相问道,他现在看到和南宫豪一切相关的人和事都觉得很心烦。 要不是今日南宫雨辰提出这些话来,他还会不以为然,等到时候皇帝借由铲除异己,那个时候就来不及后悔了。 南宫丞相看了看南宫雨辰,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其实优 秀的很。 “二公子也别太生气,刚刚就不小心因为称呼叫你不高兴,眼下也别跟你父亲计较这些。”二夫人说着。 柳欣鸢看了看那个二夫人,只觉得心里恶心点很。 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暗戳戳的和南宫丞相告状,说南宫雨辰不尊重她,一个称呼都需要她改口。 只不过现在南宫丞相并不在意这些,心想着的全是南宫家的前程。 “好了,她也说了,会去劝阿豪,你就且将这件事压下来,我知道,你也不想南宫家蒙受此难。”南宫丞相低声说道。 南宫雨辰看了看南宫丞相,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过头去了,拉着柳欣鸢直接离开。 南宫丞相想说什么,但是多少觉得自己现在不太适合说这些,默默压下心里想说什么的冲动,没说话了。 二夫人看着南宫丞相那不舍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忿。 以往这招她百试百灵,没想到今日遇上南宫雨辰竟然就没用了,看来她可得好好注意注意了,不能因为一直养在兖州就掉以轻心。 南宫雨辰这次拉着柳欣鸢,直接离开了丞相府,二人从里面出来,站在街上,才停下脚步歇一歇。 “看着 你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柳欣鸢说着,笑了一下。 南宫雨辰弯了弯唇角,“阿鸢,今日、你倒是不冲动,是我冲动了。” 柳欣鸢闻言,很骄傲的挑眉:“那是自然,这种重要的事情面前,我还是很靠得住的,你说是吧?” 南宫雨辰笑着摇摇头,随后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 两个人拉着手准备回酒楼去,将东西取了然后去林府接人。 “说起来,今日才第一次见南宫家的人,没想到我全都得罪了一个遍,你说,我们日后会不会得不到祝福?”柳欣鸢问道。 她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南宫雨辰却以为她上心了。 “阿鸢,你放心,我不一定会辜负你的,到最后我一定会娶你。”南宫雨辰承诺着,随后抱住了柳欣鸢。 柳欣鸢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手臂,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总不能只是话说的好听吧?总得有实际行动。” 她抱住他的腰,“亲亲我好了。” 闻言,南宫雨辰就真的俯身亲了亲柳欣鸢的嘴角,随后二人相视一笑,柳欣鸢道:“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可是记仇。” 他目光柔和下来,“好 。” 两人一起回了酒楼,陈刚刚送走了几位客人,看他们去了那么久,就问道:“怎么走了那么长时间?” 柳欣鸢闻言,叹了口气。 “遇到了些事,所以就耽搁下来了。”柳欣鸢回答着,说着叹了口气。 陈刚一听遇见事了,就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要是真的有什么要记得告诉我,我是你舅舅,能帮你处理。” 柳欣鸢看着他真诚的目光,笑着摇摇头,回答道:“舅舅你多虑了,不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将今天下午到刚刚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刚,陈刚有些惊讶,随后有一种跌宕起伏的感觉。 “最后也没商量什么结果,他母亲说要去劝一劝,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实话还是只是为了稳住阿南。”柳欣鸢说着,耸耸肩。 南宫雨辰从一侧走来,坐在柳欣鸢身边,“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南宫家,她都会说的。” 他笑了笑,“心机深沉,也包括她会审时度势,这个时候,她不会选择往枪口上撞,让南宫豪出事的。” 她闻言不置可否,“的确如此。” 说完之后,她笑弯了眼眸,“看来,现在才开始有趣啊。” 第六百三十一章 谈婚论嫁 “对了,舅舅,我放在这的那个盒子,去哪儿了?我要去接希儿和洛儿了。”柳欣鸢转过头去问陈刚。 陈刚走到柜台后面去把盒子拿了出来,“我看这是你的东西,我就把它放到柜台后面去了,免得磕磕碰碰的。” 柳欣鸢笑了笑,“多谢舅舅。”言罢,将盒子拿起来,“我们就先去接洛儿希儿了,舅舅回见。” 说完之后一笑,拉着南宫雨辰又离开。 顺丰酒楼距离林府有些远,二人选择坐马车前去,马车里面,柳欣鸢打开了盒子,又看了看那几条手帕。 “我其实很好奇,这些手帕到底是哪来的?看着就不像你店里的那几个绣娘的绣工。”柳欣鸢抬起头来问道。 南宫雨辰看着那几条手帕,微微一笑,“这些手帕其实是我娘的物件,只不过,这些手帕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我娘亲手绣的绣帕,还在山庄里。” 柳欣鸢了然。 马车摇摇晃晃的去了林府,门口的侍卫看到是柳欣鸢,都没有拦着,而是恭敬的叫了一声“柳姑娘”之后,就让她进去了。 林洛儿和林希儿此时正坐在后院和林老夫人说着话,柳欣鸢进来笑道:“说什么呢?给我听听 。” 两姐妹回过头来看见她,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姑娘。” 林老夫人也看到了柳欣鸢,表情微微一变。 柳欣鸢知道林老夫人在想什么,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林老夫人大约是觉着,只要是她来了,姐妹两个多半就会离开了。 事实如此,不怪林老夫人脸色不佳。 “姑娘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林洛儿问道,柳欣鸢笑了笑,朝着林老夫人行了个礼,才回答:“接你们回去。” 姐妹两个看了看林老夫人,看到林老夫人点了点头之后,才雀跃的扭回来:“那姑娘,我们快走吧。” 柳欣鸢又看了看林老夫人,显然老人家眼里是满满的不舍,的确是不太想让自己的两个孙女离开。 “老夫人,那我就接她们两个先回去了。”柳欣鸢转头说着,随后点了点头,带着她们两个出门去。 上马车后,南宫雨辰被赶到了外面赶车,林希儿说道:“和林若瑄相处了半日,我才真正的发现了什么叫做阴翳。” 柳欣鸢皱眉,“怎么了?” 姐妹两人将林若瑄做的事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柳欣鸢,柳欣鸢皱了皱眉,“看来,对你们还是有很深的 敌意的。” 她们两个叹气,“是啊姑娘,我们回来什么也不求,只是为求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可他仍旧对我们抱有敌意,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也摇摇头,“总是说不清楚的。” 言罢,朝着姐妹两个笑了笑,“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我们先回去。” 马车又回到了酒楼里,只不过并没有回到顺丰酒楼,而是直接去了新开的酒楼里面。 三人陆续下了车,随后才进去。 陈思齐在里面,看到几人回来了,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回来了?” 柳欣鸢点点头,看了一眼红了脸的林洛儿,“可不是要赶紧回来呢,谁不知道这有个望眼欲穿的人还等着呢?” 这话一听,陈思齐就知道是在说他。 “我可没有望眼欲穿。”说着,他看了看林希儿,“只是等着而已。” 林洛儿的脸越来越红,最后跑了进去。 柳欣鸢啧啧两声,拍了拍陈思齐的肩膀,笑着说道:“堂哥,看样子你还是需要努力啊,娇妻还没到手呢。” 陈思齐也被这话说的一红,“你乱说什么呢,是没大没小的,什么话都往出说。” 她俏皮的笑了笑,蹦跳着进去。 南 宫雨辰跟在后面,朝着陈思齐弓了弓身,柳欣鸢在前面听到陈思齐道:“什么时候收了她管教管教,让她也收敛些。” 柳欣鸢走在前面,打了个趔趄。 南宫雨辰自然看见她打的这个趔趄,回过头笑着和陈思齐道:“托堂哥的福,应该很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欣鸢已经跑了进去,看她低着头的模样,很大可能是害羞了。 南宫雨辰无奈笑了笑,摇摇头。 进去之后,柳欣鸢看到姐妹两个坐了过去,忽然想起来手里的礼物,便走了过去。 她笑着拍了拍两个人,“怎么先回来了?” 她们两个站起来,林洛儿说道:“还不是姑娘调侃,若非如此,我倒是不会先跑进来了。”说着,她眼睛瞟了一眼外面。 柳欣鸢笑了笑,“好了好了。”她说着,从身后忽然拿出来一个盒子,看着她们两个,“我给你们两个带的礼物,快瞧瞧喜欢哪一块,就拿去吧。 姐妹两个打开盒子,看到盒子有好几层,每层都放着一块手帕,而且看起来样子十分的精致。 “姑娘,这块儿手帕的料子摸着好像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很贵?”林洛儿问道,手里是一块儿鲤鱼戏 水的纹样的手帕。 柳欣鸢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抬起头看着车帘外的南宫雨辰,“这就是那家店的老板,你们觉得这手帕我应该花多少钱?” 姐妹两个看到老板是南宫雨辰,都默默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看来姑娘这就不是用银两买来的手帕了。” 两人的话说的直白,直让柳欣鸢有些脸红。 南宫雨辰则是并不觉得有什么的,抱住了柳欣鸢的腰,“你听听,她们两个都让我叫你用别的还了,夫人准备怎么还我?” 柳欣鸢娇嗔的打了一下南宫雨辰,“你还想要我怎么偿还?” 他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柳欣鸢推开南宫雨辰,往过走了两步,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刺绣工具,而且林希儿回来之后,竟然戴上了顶针,这让她不禁有些奇怪。 “希儿,我看这里放着的,是不是你的东西?”柳欣鸢将那些刺绣的工具拿起来,一一看了看,转过头去问。 林希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被看到了,立刻走过去。 “这的确是我的东西。”说着羞涩的低下头。 这个反应更让柳欣鸢感觉到奇怪,便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林洛儿。 第六百三十二章 回兖州 “这个呀,是姐姐给见墨侍卫绣的香囊,准备在之后的上元节送出去。”林洛儿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直接说的出来。 林希儿有些害羞,抬头看了看柳欣鸢。 “哦,原来如此,这原来是希儿准备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呢。”柳欣鸢说着将绣棚放下,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哎呀姑娘!”林希儿害羞了。 “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见墨不知道从哪儿出来,抬头看到南宫雨辰之后,微微低了低头行礼。 南宫雨辰也点了点头。 “没什么,没什么。”林希儿手忙脚乱的把绣棚藏到了后面,但是也被见墨窥见一角,只不过他不认识。 柳欣鸢眼见要暴露,立刻看向南宫雨辰。 他感受到了柳欣鸢求助的目光,转过头去看着见墨,“你先随我回府去,我有事要吩咐,你立刻去办。” 见墨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转身先往王府的方向去。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笑了笑,“我把人支走了,你们继续说,我也先回王府里,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一下。” 说着一笑,转身也离开了。 柳欣鸢笑着看南宫雨辰越走越远,回过头看着林希 儿,“希儿,你可得感谢我,是不是?” 林希儿立刻点点头,“多谢姑娘,只不过这个香囊实在是难得很,听说姑娘的娘亲会刺绣,不知道能不能让姑娘的娘亲教一教我?” 她问道,表情有些希冀。 柳欣鸢点点头,“自然可以,只不过我娘现在在兖州,上元节之前,我会把我娘接过来的,到时候,你请教也不迟。” 林希儿高兴的点点头。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来说正事儿吧,我想在酒楼里面建一个舞台,像铜陵楼那样有舞女在舞台上跳舞,以供客人娱乐欣赏。”柳欣鸢说着,坐下来,“你们觉得呢?” 林希儿没什么意见,林洛儿却道:“我们要是这样子的话,铜陵楼会不会说我们是在抄袭?” 柳欣鸢弯唇笑了笑,摇了摇头,十分笃定的回答道:“肯定不会,他们都不存在了,哪里还能说我们抄袭?” 林家两个姐妹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弯了弯唇,“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难事。” 她困惑的看着两人,“什么事?” 林希儿看了看林洛儿,姐妹两个心有灵犀的同声说道:“舞娘去哪儿找 。”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也犯了愁。 要想舞跳的好,还要够听话的,在鄞京里的话,那的确是不太好找,毕竟鄞京里的舞娘,心气儿高的很。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觉得要是要找舞娘的话,还是不要在鄞京找到好,或许,跳舞不错的舞娘,根本看不上没开业的酒楼。”林洛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担心与柳欣鸢不谋而合。 “这么说来,我在兖州倒是认识一家青楼的老鸨,不如我回兖州去,把那家青楼里的姑娘带过来,你说呢?”柳欣鸢问道。 姐妹两个都点了点头,“除了把人带过来,有点麻烦之外,的确想不出什么不太好的地方了,这个要比起来在鄞京找舞娘,好太多。”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赵木匠把舞台搭起来,你们来督工,我回兖州去,将那些舞娘接过来。” 姐妹两个又点了点头。 柳欣鸢头疼的按住太阳穴,“刚从兖州过来,就又要回去,刚到了鄞京上,就又要回兖州。” 姐妹两个也很无奈,“辛苦姑娘了。” 她摆了摆手,“不必不必,这倒是最后开了酒楼,受益人是我,这会儿累一些也没什 么。” 林希儿闻言,问道:“姑娘,你这次回兖州要带王爷一起回去吗?” 柳欣鸢闻言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没有多长工夫,回去就只是为了把人接过来,就不用带他一起去了。” 她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总围着我转的。” 林洛儿拍了拍柳欣鸢的背,没说话。 “今天也晚了,这些事情等明天再做吧,我先去找木匠,随后,将舞台设计好之后,我再去兖州找舞娘。”柳欣鸢说道。 几人道别,柳欣鸢走出门外。 她叹了口气慢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明日的安排。 找木匠这种事,她准备去问一问南宫雨辰,毕竟他也是鄞京人,木匠由他找,反正是比她自己好多了。 浑浑噩噩的回了王府之后,柳欣鸢直接往寝房走去,却发现里面没有开灯,她也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进去了。 才刚打开门,就一下子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柳欣鸢鼻尖耸、动了一下,闻到了这人身上熟悉的檀香味,立刻反手抱了回去。 “阿南。”她叫到。 南宫雨辰声音温柔的笑了笑,“怎么就知道了是我了呢?” 柳欣鸢闷闷的笑了两声,“虽然不 知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何整日里焚香熏衣,但是你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别人身上没有。” 闻言,南宫雨辰第一时间注意的并不是他身上有什么檀香味,而是她说别人身上没有。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低头两人鼻尖碰到一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抱过的人,不止这一个。” 柳欣鸢感觉到这个距离,南宫雨辰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她脸上,让她有些羞赧。 “又不是只能跟你一个人拥抱,我爹我娘,我哥哥我舅舅,还有阿欣,这不都是人吗?”柳欣鸢轻轻推了推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一坛经年老酒一般,让人听了就有想醉的感觉。 她就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阿鸢,你真可爱。”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嘶哑,不过柳欣鸢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有东西硌到她了。 柳欣鸢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辰今天晚上突然就这样了,心里一慌,又推了推他。 “别动,阿鸢,你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南宫雨辰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随后,她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需小心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疯狂跳动的一颗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乖顺的像一只猫似的,窝在南宫雨辰怀里。 正如他自己所言,只是抱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冷静了下来,随后松开了她,去点燃了烛火。 南宫雨辰一直以来,犹如高岭之花的形象不复存在,脸色有些微红,衣衫和发鬓都有些凌乱。 “阿南,怎么了?”柳欣鸢问道。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她笑了笑,“阿鸢,你家夫君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的,中暗招了。” 柳欣鸢闻言,立刻有些生气了,“谁?” 他摇了摇头,“是一个侍女,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你出生不如她,竟然也能被我青睐,所以想爬床试试。” 南宫雨辰靠近了些,“不过,瞧着她那个样子,似乎是奔着姨娘的位置来的。” 柳欣鸢冷了脸,不说话。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而已,现在看到她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就知道话说过了,立刻凑上去,把人抱在怀里。 “阿鸢,我让人把她发卖出去了,此生都不能进京城,你以后见不到她了。”南宫雨辰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脖颈。 柳欣鸢轻哼一声,“我自然不敢拦着你 做这些,你是王爷,三妻四妾多正常,是吧?”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傲娇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我都生气了,你还笑,不知道哄一哄吗?”柳欣鸢看着他这样子更生气了。 南宫雨辰立刻抱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是不知道哄,而是看到你这样子吃醋任性的样子太少了,我觉得可爱。” 柳欣鸢闻言之后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这个行为略有些无理取闹。 “你在包容我。”她说道,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疑惑,似乎有些惊喜,但更多的好像是好奇。 南宫雨辰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是,我在包容你,我在包容我家夫人,怎么了?” 柳欣鸢突然一下就笑了,“我感觉我似乎永远对你发不起来脾气,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头的气就全消了。” 听着她这样子说话,南宫雨辰蓦地心疼,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阿鸢,朝我发脾气不需要理由。”他低声说着,“而且今日、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事事懂事的人。” 柳欣鸢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颈,“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也是有夫君疼爱宠爱的人了。” 说着 ,弯眸笑了笑。 南宫雨辰无奈摇了摇头,“刚刚看你进来的时候十分疲惫,是有什么事觉着烦吗?” 柳欣鸢被这么一提,突然就想起来了,自己回来要告诉他的事情,“对了对了,我准备回一趟兖州。” 他皱皱眉,“回兖州?为什么?” 柳欣鸢叹了口气,将今日和林家姐妹商量的话告诉了南宫雨辰,罢了又叹了口气:“还是兖州的姑娘,我熟悉些。” 南宫雨辰点头,“这次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闻言,她摇了摇头,“不用不用,阿南,我知道你手上还有公务要做,不用为了陪着我回去而放弃这个。” 南宫雨辰没说话,叹了口气,抱紧了她。 “唉,怎么办?娘子比我还要看重我自己的前程,竟然全然不在意自己夫君都没有时间陪着她。”南宫雨辰像是撒娇像是叹惋。 柳欣鸢忍不住被逗笑了,“什么跟什么,说的好像我不愿意带着你一起回去一样。”她微微一顿又笑了,“不过好像的确如此。” 南宫雨辰看着她,忽然眨眨眼,没说什么。 “不过,也不止这一件事,我还有事想你帮我。”柳欣鸢凑过去,贴着南宫雨辰,“帮我找 几个木匠,做舞台吧。” “好。”南宫雨辰立刻答应,没有犹豫。 柳欣鸢笑了,“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就不怕我提的要求,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吗?”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我才会觉得惊喜,终于会撒娇,会对着我任性了。” 柳欣鸢又有些无奈了。 “你是明日启程?”他问道,声音闷闷的,是窝在她颈侧问。 柳欣鸢点点头。 “那好,我让见墨陪着你一起去,你还有个人保护,不用我太过于担心。”南宫雨辰叹口气说道。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希儿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把见墨带走?得让他留下来陪希儿。” 闻言,南宫雨辰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幽怨。 她又被逗乐了。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我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就回趟兖州而已,难不成还能出事不成?”柳欣鸢安慰着说道。 所以说是安慰,可是语气里面带着的笑,却一点都藏不住。 “好吧,你总是能替别人想的周全,却从来不为自己想。”南宫雨辰无奈。 她笑弯了眼眸,“所以,你喜欢我了啊。” 他微微一愣,回忆了一下二 人相遇的过程,忍不住笑了,“若这么说,也的确是如此。” 两人又笑了。 “好了好了,我们快休息吧,明日、你不是还要回兖州去吗?早些走,早些回,我也能少离开你几日。”南宫雨辰拉着她往床边走去。 柳欣鸢走到床边之后,就一下子跳到了床上,钻到了被子里,“我已经上、床了,那就麻烦你把烛火熄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俏皮的样子,笑了笑,直接撩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你也躺下了,那谁来灭烛火?”柳欣鸢问道,甚至还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还在闪烁的烛光。 南宫雨辰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按到了枕头上,“放心。”说着,他抬手,屋子里的烛火瞬间灭了一半,“睡吧。” 柳欣鸢对南宫雨辰这个本事有些惊讶,她躺在他怀里,问:“这个我能学吗?” 他轻笑一声,“我是用内力熄灭的烛火,你没有内力,你说你能学吗?” 柳欣鸢有些失望,“那好吧。” 说着她一把抱紧了南宫雨辰,“我既然做不到的话,那我就不做了,反正我还有你。”说完之后又抱紧了一些。 他轻轻一笑,黑暗里他的眸子也亮亮的。 “好。” 第六百三十四章 舞娘横波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又是被南宫雨辰亲醒的,她睁开眼睛有些不满的看着南宫雨辰,坐在床上不动了。 “阿鸢,赖床?”他低笑着问道,二人仿佛许久的老夫老妻一般。 柳欣鸢闻言又躺下,“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梦太好了我舍不得醒。” 南宫雨辰闻言挑了挑眉,“什么梦?” 她在被子里面闷闷的笑了一声,随后拉下被子来看着南宫雨辰,“我才不会告诉你,自己猜一猜。” 说着,又缩回了被子里面去。 南宫雨辰很无奈,把人从杯子里扒拉出来,“好了好了,我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了,快起来了。”说着,他轻笑一声。 柳欣鸢把头从杯子里探出来,“快猜一猜。” 他实在是对她撒娇没有抵抗力,在她撒娇的一瞬间,他就觉得不管她要什么都可以了。 “是和什么有关的?”南宫雨辰问道,十分的配合。 柳欣鸢沉吟片刻,“和你。” “我?”南宫雨辰有些意外,他坐了过去一点,问:“关于我什么事?” 她笑了起来,凑到了南宫雨辰耳边:“我梦到我和我的心上人,巫山云、雨,恣意快活。” 南宫雨辰听着,忍不住看了看柳欣鸢 ,“有些话说出来,可要负责的。”他凑近了摸了摸柳欣鸢的脸,“比方说,你刚刚的行为。” 说着,他弯唇笑了笑。 柳欣鸢闻言,忍不住笑了笑,“那好啊,你等着就是了,等我回来对你负责。”言罢坐到了另一边去。 他摇了摇头,“别闹了,需要我帮你带些什么东西吗?我先帮你收拾收拾。” 柳欣鸢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帮我叫辆马车吧。” 他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柳欣鸢将行李收拾好之后,就起身往外走,到了府外,南宫雨辰已经在等着她出来了,瞧见她微微一笑。 “上车吧,我已经把你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南宫雨辰说道,随后他身侧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箭衣的少年,他又道:“你不让见墨跟着,那让十七跟着你。” 言罢,黑衣少年朝着柳欣鸢弯了弯腰,没说话。 柳欣鸢看着他挑了挑眉,“十七?阿南,我发现你也挺喜欢好看的脸的,瞧瞧见一见墨,还有这个十七,长的都不错。” 她靠近,“是不是先前伺候你的侍女,样貌也不错?” 看着她这模样,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笑,“阿鸢, 少见你这样问我,不过你都问了,我也的确是该回答你。” 他撇了一眼十七,回过头:“我身边没有侍女。” 言罢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踩着脚踏上了马车:“阿南,我很快回来。” 她顿了顿,“记得来接我。”说完之后她钻进马车里,头又从一侧的帘子里探了出来,看着南宫雨辰。 他上前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去吧。” 柳欣鸢挑了挑眉,随后放下了帘子,坐进了马车里面。 南宫雨辰看了眼十七,示意他上去驱车。 十七也上了马车,坐在车辕处,拽起来缰绳,轻轻喝了一声:“驾。” 马车随着少年的声音慢慢动起来,南宫雨辰看着马车离开王府门口,略略有些惆怅起来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看着阿鸢回兖州,最终他还是赶紧处理了公务之后,才急匆匆的去兖州找她。 这次倒是也一样了。 马车里的柳欣鸢收敛起笑容,靠在马车上叹了口气,的确也是不舍得南宫雨辰,但是毕竟要将自己想做的事办完。 她想了想,在马车里燃起香,随后靠着马车壁合上了眼眸休息。 马车走走停停三四日,终于回到了兖州。 “姑娘,王爷吩咐属下,请姑娘这几日去长庚山庄,张叔等着姑娘。”十七抱拳说道,毕恭毕敬。 柳欣鸢撇了他一眼,听着他这个称呼,就知道这个侍卫大约是南宫雨辰成为王爷之后,才来的,毕竟会称呼南宫雨辰为王爷。 “我知道了。”柳欣鸢说完之后就径直去了西凤镇上最大的青楼,姑娘们看她来了,都很高兴。 “哎呦,我说是什么人能让他们这么高兴呢?原来是柳姑娘回来了,真是不知道什么风才能把柳姑娘刮过来。” 楼里的老鸨慎娘,从楼上拾阶而下,笑吟吟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回过头去:“慎娘姐姐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有姐姐在,所以我才能来。” 慎娘对这话颇为受用,香帕朝她摆了摆,示意她跟着上来。 她自然是立刻跟上去,并且把十七留在了楼下。 “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面,姑娘们可都苦于没有什么香粉可用,还是一直去你的店里面买香粉。”慎娘说着,眼眸带笑。 柳欣鸢也笑了,“早知姐姐们这么喜欢我的香粉,那我就多做几款出来了,倒是省的姐姐们这样子想念我。 ” 慎娘用手掩唇一笑,“你怪会说话的。” 说着就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卧房里面,倒是许多人都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我知你此次回来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一回来就找我,一定是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我瞧瞧能不能帮你。” 慎娘喝了口茶,开门见山 柳欣鸢微微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姐实在是太聪明了,这连我的用武之地都没有了,既然姐姐已经这么问了,那我可是要好好麻烦麻烦你了。”柳欣鸢说道。 慎娘叹了口气,看向柳欣鸢。 “慎娘姐姐,不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舞艺超群的舞娘?”柳欣鸢正色问道。 慎娘微微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欣鸢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以为是要来兖州找美人回去帮她铺路,立刻道:“我开了一家酒楼,想效仿另外一家大热的酒楼请舞娘来跳舞,以解客人等菜时的乏闷。” 慎娘知道自己误会,立刻松了口气。 “原是如此。”她道,言罢沉吟片刻道:“我这儿还真有一个美人,琴曲茶舞样样精通,不可多得呢。” 柳欣鸢听着,有些好奇,凑近了些许。 慎娘弯眸,“艺名,横波。”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不在你身边 “横波姑娘,姐姐叫你去房里呢,似乎是有人找你。” 有个丫鬟模样的姑娘站在红纱帘子外,扬声叫到,红纱帘子里是一方泉池,能瞧见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在池中沐浴,青丝披散在池中,如绸缎一般。 美人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如葱段般白嫩纤长的手指,捏过放置在池边的衣裳,裹住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回过头,是好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女子便是横波,她款款走到屏风后面找出衣衫穿戴整齐,发带束住如瀑长发,便出门往慎娘房里走。 柳欣鸢此刻坐在房里百无聊赖,她很想见一见这位被慎娘夸的惊艳才绝的姑娘到底怎么样。 能比阿欣还要美吗? “叩叩叩” 她的思绪被扣门声打断,慎娘看着她笑了一下,说道:“柳姑娘,可瞧好了,横波过来了。” 言罢,清了清嗓子:“进来。” 门被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推开,柳欣鸢看着那双手,顺着手腕往上瞧,看见了带着浅笑走进来的横波。 她看着柳欣鸢微微弯眸,随后看向慎娘:“姐姐找我何事?” 声如汩汩清流,听得柳欣鸢一愣。 这声音如若是从未练过的,才是离天 下之大谱了。 “横波,这位是柳姑娘。”慎娘笑眯、眯说道,随后看向柳欣鸢,低声问道:“怎么样?我同你说过了,横波漂亮的很。” 柳欣鸢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不可置否,横波的确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但是柳欣鸢见惯了邱欣丽那般的绝色美人,倒是觉得还并没有那样惊艳。 “柳姑娘?这位就是姐姐从前总提起来的柳姑娘?生的容貌昳丽,叫人看了就喜欢的很啊。”横波笑道。 柳欣鸢不喜欢美人,更喜欢嘴甜的美人,横波都这样子夸她了,她自然不能没有什么表示。 “横波姑娘谬赞,姑娘长的这才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柳欣鸢夸着,还冲着横波笑了一下。 横波也是笑了,美人笑起来最漂亮,尤其横波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带上笑意,实在是勾人的很。 “行了行了,看你的眼睛都瞪出来了,当初还夸我长的好看呢,现在遇见更漂亮的了,你倒是变心了。”慎娘笑道。 柳欣鸢立刻收回了目光,朝着慎娘笑了笑。 “横波,我同你说正事,柳姑娘找你来,可单单是为了看你的样貌的,她想把你带到鄞京去,做舞娘。”慎娘 说道。 聊到了正事,柳欣鸢也不摆出来那副表情了,正襟危坐起来。 “去鄞京?”横波自然而然坐下,看着柳欣鸢,“柳姑娘想带我去做什么样的舞娘?” 柳欣鸢一笑回答:“鄞京有家铜陵楼,不知道横波姑娘是否听过,那家酒楼用舞娘来为客人解乏,我也想效仿。” 说着又笑了笑,“所以这才回兖州来寻人。” 横波闻言,看向慎娘,慎娘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如此。 “我与柳姑娘也算是旧相识了,所以才想把你推给柳姑娘,让她带着你去京城,也好过窝在兖州这小小地方。”慎娘道。 说着又看向柳欣鸢,义正言辞道:“不过,横波在我这儿娇养惯了,你要是想把人带走的话,到时候也得如我娇养她一般继续娇养。” 柳欣鸢看了看横波,冰肌玉骨,步步生莲,看着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样子,就算是经常要用的手也漂亮的很,的确是娇养着。 “横波姑娘这样的美人,姐姐怎么觉得我舍得不好好对她?”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伸手握住横波的手。 和她想象中的时候的确不太一样,她想象中这双手应该柔若无骨,没想到竟然有力的 很,而且指腹竟然还有薄茧。 “姑娘的手上为何还有一层薄茧?看着像是练琴留下的。”柳欣鸢摸了摸她的茧子,抬头看着横波。 横波一笑:“这就是弹琴的时候留下的,姐姐也不养无用之人,我能让姐姐这么娇养着我,一定是有我的本事的。” 慎娘闻言,哑然失笑,“你可少污蔑我,你就算是只有这张脸,我也愿意娇养着你,谁不愿意看着美人呢?” 几人都笑起来,随后又聊了几句与横波相关的事情。 柳欣鸢这才知道,为什么横波被慎娘这么娇惯着,横波所会的,怕是鄞京的各家贵女都有所不及。 会月琴,琵琶,七弦琴,会奏笛,还会吹、箫,甚至是连陨都略会一二。 仅仅如此便已经够厉害了,可她还会跳舞,而且舞技整个楼里都没有人比她跳的好,慎娘简直是要把人当眼珠子疼了。 “只不过还有一点,我们横波不喜欢开嗓,不然凭借她的嗓音也能叫人为之痴狂。”慎娘说着,扬了扬下巴。 能教出来这样一位姑娘,的确是足够骄傲。 “姐姐,这样子的美人竟然也舍得给我,你就不怕我带走了?怎么把人给你?还回来了吗? ”柳欣鸢问道。 她心里暗暗咋舌,这要是她把人带回京城了,还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纨绔,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横波本身就不该困在兖州这种小地方,你倒是把她带走了,让她有更好的发展。”慎娘道。 慎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虚假的表情,反而不舍中带着一些欣慰,是真的想让横波有更好的发展。 柳欣鸢倒是有些没想到了。 “姐姐这倒是不要我了。”横波自己也感动,从第一日被慎娘接回来时,她就已经对这位貌美心善的姐姐感到感谢了。 慎娘摇摇头,“所以你得跟我保证,她要是跟你走了,不会流落街头,更不会随便落入什么歹人手里,让她成为笼中金丝雀。” 柳欣鸢叹了口气,点点头,“这是自然,还请姐姐放心,我要是把横波姑娘带走了,只要她不愿意,我不会让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慎娘听了,这才点头,“那好,横波我就交给你了。” 言罢看向横波,“鄞京水深,如若是柳姑娘,一定不让你接近的人,你可一定要听她的话,切莫冲动。” 她一顿,“我可不在你身边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扰心之事 横波点点头,眼里泪花闪闪的,的确很是舍不得慎娘。 柳欣鸢看着她们这样,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强抢民女的,硬要把她们两个分开似的。 “慎娘姐姐也别这么悲壮,我暂时还不会回去,横波姑娘还能在姐姐身边多陪几日,等到我回京那天,我再带上她如何?”柳欣鸢问道。 两人都有些高兴,柳欣鸢反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横波带回鄞京去了。 “你别看我俩谁都离不开谁,可我还是想让横波去鄞京,我舍不得归舍不得,但是不想耽误她的前程。”慎娘说道。 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她能看得出来柳欣鸢心里在想什么。 横波撇撇嘴,看了看慎娘,又看了看柳欣鸢。 她笑了一下,“慎娘姐姐还真是眼尖的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先把横波姑娘留在姐姐这儿,先去酒楼。” 慎娘知道她还开了一家酒楼,没多说什么别的,就跟柳欣鸢告别。 柳欣鸢下楼之后,看到十七被一众莺莺燕燕围着,看起来很是无措,让她忍不住觉得很好笑。 “各位姐姐们,小侍卫我得带走了,等来日我再带来给各位姐姐调、戏。”柳欣鸢说道,言罢弯了弯眸。 一众姑娘看着柳欣鸢,都应了一声,娇笑着离开了,留下十七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从楼上下来,“你怎么这么笨?这群姑娘们围过来,你别这么无措害羞,表现的冷漠些,不理会就不找你了。” 十七看着柳欣鸢,低下头嗯了一声。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也是个闷葫芦,就不跟你说这些了。”说着,走到了外面去,钻进马车里。 柳欣鸢叫十七驱车去坛香居,她下车看到坛香居之后,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让她莫名其妙有一种陌生感。 “姑娘回来了?” 身后有声音响起,是冬姑的声音,她笑眯、眯的走过来,“倒是很久没见了,姑娘鄞京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柳欣鸢笑起来点点头:“您不用担心,我那边的事情有人看着,这回、回来也是为了找人回去。” 闻言,冬姑点点头,“姑娘快进去看看吧,王婶子这几日可是很想姑娘,只不过姑娘一直在鄞京没回来。” 柳欣鸢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看看王婶,免得王婶担心我。” 言罢,就往厨房走去。 王婶正在厨房里面切鸡肉,动作细致 娴熟,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王婶。” 柳欣鸢走过去叫了一声,显然在那切鸡肉的身影顿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回过头来,嘴里面碎碎念:“估计又听错了,人还在鄞京呢。” 她看着,感觉多少有些心酸。 “不在鄞京了,回来了。”柳欣鸢走过去,拿过王婶手里的刀,“我在这儿,王婶。” 她回过头来,看到柳欣鸢真的站在她面前时,有些不可思议,她愣了愣,随后,眼里蓄满了眼泪,一把就抱住了柳欣鸢。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王婶问道,有些责怪,但是更多的语气还是思念。 柳欣鸢看着王婶,也有些动容。 “这不是想您了吗?所以就回来了,看看,这不也想我了吗?”柳欣鸢像是笑,又像是叹的说道。 王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回来估计又待不长吧?”王婶问道,随后看向她身后,“南宫公子都没有带回来。” 柳欣鸢回过头,看到了十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王婶心里面留下没有把南宫雨辰带回来,就是不久留的错觉,但是事实的确是如此。 “这次回来的却只是为了找个人回去而已,不过王 婶放心,最终我不会留在鄞京,以后我会回兖州的。”她很确定道。 王婶摇摇头,“去鄞京很好,鸢儿,你的前程自己把握就好,不用顾着我们。” 柳欣鸢笑着摇摇头,“鄞京的确是好,可是勾心斗角的,我可不喜欢,还不如回这儿来,随心所欲,逍遥自在。” 闻言,王婶一笑,“这样也行。” “哦,对了,你也回来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王婶突然神秘兮兮的,“你回来的时候看到柳义德了吗?” 柳欣鸢闻言,皱皱眉,摇摇头,“我回来又不是来找他的,自然没有先见他,而且到现在也没见到。” 王婶摇头,“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同你说她最近的烦心事,可真不少。” 她有些好奇,看着王婶。 “我跟你说……” “柳欣鸢回来了?” 王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后厨突然进来一个人,竟然就是柳义德,他看起来比她去鄞京前瘦了一圈,双眼凹陷,神情恍惚。 柳欣鸢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为什么王婶会这么说了。 “叔叔?你这是怎么搞的?”柳欣鸢皱着眉问道,属实是觉得有些许丢人现眼的。 柳义德看见柳欣鸢回来了,几乎是看见救世主一般,“我也不想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家里怀孕的那两个女人。” 说着,就一发不可收拾,“成日里,仗着怀孕,你争我抢的,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我好好过,只是怀个孕,就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那么多事!” 柳欣鸢听得眼睛眯起来,很不高兴。 “我娘当年怀我的时候,也没有她们这么多事,今天不是这个肚子疼,明天就是那个腿疼,真是烦死了。”柳义德一股脑的说着。 他忘了眼前的人是柳欣鸢,她不仅不会同情他,反而还会看不上他。 “既然你觉得怀孕没什么,那他们也只是抱怨而已,你又何必这么多话来说?”柳欣鸢冷声说着。 不管李桂花和张秀秀之前到底多作妖,眼瞎到底是一个孕妇,怀的还是柳义德的孩子,不管谁说她们两个,柳义德都不能说。 他就不该说这些。 “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样。”柳义德低声反驳了一句,随后就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急,只是碍于这个人的身份是她二叔,她也总不能上去打他一顿。 “怎么能有这种人。” 第六百三十七章 往事 王婶听着柳欣鸢吐槽,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叹气道:“他现在倒是连那个李桂花一起说道,可是在家里却只说张秀秀。” 她眼神中多了些怜悯,“之前虽然我也不喜欢张秀秀,可是她现在怀着孕,却还在家里面受这么多委屈,我也的确是有些看不下去。” 柳欣鸢愣了愣,“什么?” 王婶摇了摇头,“王芳芳偏心李桂花,觉得李桂花的孩子是个香饽饽,而且她很会装可怜,就让张秀秀受了不少委屈。” 闻言,柳欣鸢脑海里就一下子浮现出来了张秀秀那又怒又无力的表情。 柳欣鸢心里觉得张秀秀可怜,也对王芳芳这种做法打心里感觉到恶心不已。 “我去看看她。”柳欣鸢站起来叹口气,“总归是个孕妇,总是这么委屈也迟早要出事,我去看看情况。” 王婶点点头,“去看看也好,免得真的出什么事了,毕竟,也是一个人,总不能这样糊弄了过去。” 柳欣鸢嗯了一声,叹气不说话。 她并没有直接去找张秀秀,而是先去了刘师傅那儿,他的医馆前面常年支起来一个摊子,就是为了给穷人看病。 虽然也不乏占 小便宜之人,倒也不影响。 “刘师傅。”柳欣鸢走进去,笑语盈盈的叫到,刘师傅回头看见她,也是乐呵呵的,“小柳回来了?” 她走过去嗯了一声,笑道:“是啊是啊,我回来了刘师傅可是欢喜?” 他笑了一声,“当然高兴了,你倒是难得来,这出去也不见回,当然高兴你来了。” 柳欣鸢笑起来,“刚刚还没认出来,这家店竟然是您的医馆,现在还真是门庭若市。” 刘师傅笑了笑,“最近就总是这样,也不知道是病人都来我这看病了,还是因为这开了个免费的摊子。” 她闻言看了眼柜台那边,倒是的确不止有来白看病的,也是知道那个摊子是只给穷人的。 “您的医术很好,说在兖州这小地方,实在是委屈你不如跟着我一起去鄞京?那是都城,发展一定比这好。”柳欣鸢突发奇想的问道。 刘师傅摇了摇头,把眼前的这个病人送走,一边看着病人离开,一边回答:“本身就是在鄞京得罪了御医,才来这儿避难的,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柳欣鸢撇了撇嘴,“那刘师傅,你愿意告诉我,你到底在鄞京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看着他?刘师傅顿时笑了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成芝麻烂谷子了,告诉你就告诉你了。” 他顿了一下,面对着药柜一边抓药一边说:“当年,我也是一个想进太医院的普通大夫,也进了几次宫,一来二往的也倒是认识些宫里的人。” 刘师傅将手里的药包包好递给眼前的病人,又继续说:“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宫里的贵人求到我这儿来说,希望我能帮帮她。” 他突然停下,看着柳欣鸢,“那位贵人是宫里的贵妃,听说姓曹。” 曹贵妃。 柳欣鸢听到这个身份之后微微一惊,并没有执着于追问,而是愣在原地看着刘师傅。 “这位娘娘让她宫里面比较信得过的宫女,带着一张药房出来找我,问我这张药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年轻,而且我是做大夫的,一眼就看出来那张安胎药方里面有几位药是滑胎用的,自然也就说出来了。” 刘师傅一边说一边叹气:“当时心里是觉得,救死扶伤,是大夫应尽的职责,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那位曹贵妃。” 柳欣鸢听着,不知道为什么 ,有些想哭。 要是当年,刘师傅没有阴差阳错的将药方里滑胎的药指出来,那娘亲就生不下来,她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缘分果然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后来,曹贵妃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帝,皇上自然怒不可遏,下令处置了给曹贵妃开药的那个御医,自然,我这个民间大夫就把整个太医院都得罪了。” 刘师傅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柳欣鸢抿了抿嘴,“那您会不会后悔救了曹贵妃的孩子?导致您没有办法进入太医院,现在还只能窝在兖州这种小地方。” 他闻言笑了,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医者仁心,不论何时我都这么想。” 蹲一下,刘师傅继续说道:“况且我要是进入太医院的话,难免会像他们一样利欲熏心,反倒是违背了我当初学医时的信念了。” 他笑着摇摇头,“这叫什么?这叫因祸得福。” 柳欣鸢抿着嘴,没有说话,忽然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大夫可能就是南宫雨辰的人,而且他很有可能也知道,当年就是刘师傅保下的她娘亲。 “对了,来这儿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有事求我吧,什么事儿?”刘师 傅状似无意的笑了笑。 柳欣鸢勉强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不说这个了,刘师傅,我其实想来找你开一贴安胎药的。” 闻言,柳欣鸢在刘师傅眼里看到了熟悉的凝重,她无奈扶额,“您别多想啊,我和他只是未婚夫妻而已,还没有到这个步骤。” 刘师傅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这会儿就已经该喝安胎药了,若真是如此,恐怕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她忍不住乐了,“为什么?” 刘师傅闻言,很傲娇的扭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不让你一定是有我的原因的。” 柳欣鸢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师傅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前卫教育的女性。 就是觉得,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一个男子在婚前就与女子行了周公之礼,排除女子自己主动之外,那一定都不是什么好人。 “您放心吧,他是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的,就算我坐到他身上也不……” 言罢,她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导致现在刘师傅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像想刀她。 “其实,女子也有热情奔放的。”柳欣鸢义正言辞的说着。 第六百三十八章 委屈 刘师傅哼了一声,听得出来,他有些生气,柳欣鸢立刻走过去安抚道:“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您也是知道的,这也是真的喜欢他才会这样。” “你做什么关我什么事?我才懒得管你。”刘师傅转过头去,明明就很生气,但是就是说自己不生气。 柳欣鸢多少是觉得刘师傅这样子傲娇很有意思,“您快给我开些安胎药吧,我着急着送去呢。” 说到这儿,刘师傅表情缓和不少,“你也不用这么一直想着你娘亲那边的安胎药,我有按时的给送过去。” 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其实也不是为了我娘亲,是为了我那个二婶婶。” 她撇撇嘴,“虽然说他也挺不是个人的,但是现在毕竟是一个孕妇,我那二叔不做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带外室回家。” 刘师傅显然有些震惊,“公然带外室回去?” 柳欣鸢点点头,“而且最离谱的是,我奶奶不仅不责怪二叔带外室回家,竟然还对那个外室偏爱有加,导致我这个二婶受很多委屈。” 他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造孽。”言罢看向柳欣鸢,“这种情况下,你的确是得过去看 看,毕竟是个孕妇,情绪本身就不稳定,要是因为这些事情导致心情郁结,很有可能会难产。” 柳欣鸢也是知道这些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赶紧到您这儿来开安胎药,准备带过去给我二婶。” 刘师傅知道前因后果之后,立刻去开药,不一会儿就拿了三个药包递给了柳欣鸢。 “这个安胎药我是按照你娘亲的剂量给的,我也不知道你二婶是什么身体状况。”刘师傅说着,“先吃吃看。” 柳欣鸢看了一眼药包,接过来,“好,多谢您,那我就先去看我二婶了。” 刘师傅点点头,把她送到门外和她摆摆手。 柳欣鸢拿上药包之后就赶紧去往南镇,现在天色已晚,想要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得快去快回。 这边她刚坐上去南镇的马车,张秀秀那边就立刻出了事。 张秀秀进入孕期之后,情绪不稳定,所以孕期的反应也会比李桂花大一些,比如说李桂花就不会经常孕吐,但是张秀秀会。 “哇,哇,哇。” 她扶着墙边干呕着,除了吐了些胆汁出来,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今天一天因为呕吐的厉害,所以什么都没有吃,也并没有 人管她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张秀秀吐得眼冒金星,抬起头来,勉强只能扶着墙壁走路。 她连路都看不清,更别说眼前的人,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王芳芳身上。 “你没长眼吗?瞎了吗?看着人就往上撞,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王芳芳一下子就来了气。 张秀秀听清了声音是王芳芳,也不能跟她硬碰硬,软着声音说:“娘,我刚刚孕吐起来的时候头疼,所以没看清你,还请您不要怪我。” 王芳芳刚想要就此了结,李桂花就从里面出来了,一边走过来扶着王芳芳,一边冷嘲热讽:“谁没有怀孕似的?原是只有姐姐难受。” 说着,朝着王芳芳笑:“娘,我扶着您,您慢着点。” 一边是刚刚撞了她的张秀秀,而另一边是乖巧温顺的李桂花,王芳芳几乎是一瞬就做出了选择。 “你瞧瞧人家,同样都是怀孕,人家挺着个肚子,还能扶着我走路,你却险些把我撞倒,觉得肚子里面揣个货,你就无法无天了吗?” 王芳芳指着张秀秀骂。 平日里张秀秀早就回怼过去了,但是眼下晕吐的实在难受,她连站都快站不直了,实在没有心情跟她们吵架 。 王芳芳更是看一句嘴都不还,就更加变本加厉。 “真是做什么都不行,怪不得义德选了桂花!”王芳芳说话十分不好听,一句连着一句的戳张秀秀心窝子。 张秀秀看着眼前模糊的两道身影,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委屈了起来。 她曾在家中也是爹娘疼爱的,只是嫁过来当了他们家的媳妇,才要学会伺候公婆,敬爱丈夫,养育孩子,可为什么成了这样? 张秀秀越想越觉得委屈,嗓子里又难受的很,她突然很想回娘家。 “你们在干嘛!”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疾言令色打断了王芳芳喋喋不休的声音。 她努力看清楚来人,是柳欣鸢。 柳欣鸢刚从马车上下来,才要走进院子,就看到王芳芳指着张秀秀在大骂,一旁的李桂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旁边,显得张秀秀这个孕妇孤立无援。 她顿时就有些心疼张秀秀了。 王芳芳看到是柳欣鸢,本能的还有些发怵,退后两步没说话。 柳欣鸢憋着一股怒气走过去,扶着张秀秀。 看着她这个状况,就是孕吐太厉害了,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得被迫站在这里挨骂。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孕妇的,没看到她连路都走不了了吗?还让她站在这里受风,你是不想要孩子了?”柳欣鸢看着王芳芳质问。 王芳芳有些说不出话来,干看着柳欣鸢。 李桂花虽然知道柳欣鸢是大房的女儿,但是并不知道,柳家全家上下是靠着柳欣鸢在过活,所以话也有些肆无忌惮。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竟然也敢这么跟你奶奶说话,还不赶紧给你奶奶道歉!”李桂花难得的厉声道。 柳欣鸢突然冷笑了一声,“奶奶,你的意思是二叔这个职位不要了,是吗?” 王芳芳一听事关柳义德的前程,就着了急,立刻摆手否认,之后转过头去训斥李桂花:你就是个妾室,怎么跟她说话呢?” 这些天来一直在张秀秀面前耀武扬威的李桂花,头一次吃了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芳芳,不懂她为什么连张秀秀都不担心,却会怕一个黄毛丫头。 “那那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不会跟长辈计较。”柳欣鸢冷声说着。 王芳芳眯了眯眼睛咬咬牙,转过头去看着李桂花,喝斥道:“一个晚辈都这么说了,做长辈的还不赶紧道个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安抚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桂花更加的不可思议了,转头看了看柳欣鸢,又看了看王芳芳,终于问道:“娘,她就是个黄毛丫头!” 柳欣鸢闻言挑眉,王芳芳直接甩开了李桂花,“当长辈的也忒不会说话了,有这么说自己侄女的吗?” 李桂花愣了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是请不对劲,立刻朝着柳欣鸢道歉:“是我不该说这种话,欣鸢,你就别计较了。” 这态度也算是服软,王芳芳看了一眼柳欣鸢,心想着差不多得了。 “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也不能不原谅,免得转头装个可怜,到又是我的错。”柳欣鸢丝毫不顾及的讽刺着。 她扶着张秀秀,轻声细语道:“二婶,我先扶着你回屋子里面休息,这些是安胎药,我特地找刘师傅给你开的。” 说着她抬眼看向李桂花,“不过,避免被某些人昧了,我就不在你这儿放太多,来一次送一次。” 李桂花被这明显的指控说的有些难堪,但是她也的确是真的昧下过张秀秀的安胎药。 “欣鸢,咱们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在这里呆着,有些难受得很。”张秀秀艰难开口说话,眼里都是感动。 柳欣鸢叹了 口气,点点头。 临走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李桂花,心里头十分明白,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 先不说很会拿捏自己的容貌优势,让别人极其容易对她产生怜悯感,就冲她能伸能屈,这一点就很多人都做不到。 要想让这个李桂花吃些大苦头,就得把他的耐心先消耗掉,才有可乘之机。 她眼神警告了李桂花一眼,随后扶着张秀秀才离开。 等到柳欣鸢离开之后,李桂花立刻就问王芳芳:“娘,这个柳欣鸢也太嚣张了,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 李桂花说的义愤填膺,听起来好像是真的为王芳芳感觉到生气似的。 王芳芳哼一声,“要不是我看她还有点用处,早就让她滚出这个家去了,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呢。” 闻言,李桂花就知道王芳芳其实也不喜欢柳欣鸢,心里就觉得事情好办多了。 她扶着王芳芳回房之前,也学着柳欣鸢的样子看了一眼刚刚柳欣鸢站过的地方,随后扶着王芳芳回了房间去。 柳欣鸢带着张秀秀回房间之后,就让张秀秀躺到了床上,她道:“二婶,你先躺好,我帮你按摩按摩。” 说着将安胎药放在一旁, 撸起袖子来准备给张秀秀按一按。 张秀秀一愣,随后立刻照做。 她躺在床上,柳欣鸢走过来轻轻按了按她的肚子,随后点了点头,“感觉胎儿位置没歪掉。” 说着,她的手就开始动起来。 张秀秀看着柳欣鸢认真的脸庞,越看越觉得愧疚,她忽然开口:“欣鸢,这些年来,对不起你。” 柳欣鸢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张秀秀笑了一下,“我不原谅你,但是也不想怪你,你现在是孕妇,我愿意帮你。” 张秀秀有些不知说什么,心里又感动又愧疚。 “不过二婶,你也不用太过于有压力,这是因为看在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加上我看不上李桂花那做派而已。”柳欣鸢说着,手用了用力。 张秀秀感觉到微微有些疼,但是疼过之后的确是舒服了不少,什么也没抱怨,只是笑了笑说道:“多谢你。” 柳欣鸢又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很意外的,没想到有一天二婶竟然也会这么狼狈啊。” 张秀秀没说话,低了低头。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解释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的,二婶你别多想。”她说着抿了抿嘴,看着张秀 秀不知如何是好。 张秀秀摇摇头,“欣鸢,之前一直觉得你总跟我唱反调,现在觉得,你这样的姑娘才是最好的姑娘。” 她垂眸,“我之前一直刁难你和你娘,现在也算是遭报应了。” 柳欣鸢看着张秀秀没说话,但是心里其实是并不觉得这句话说的对的。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的报应,一码归一码,这件事错不在张秀秀,便不能让张秀秀生出报应的想法。 “就算是报应,那也应该是我和我娘亲对你,不应该是她们对你。”柳欣鸢看着张秀秀,“不能在这种明明自己没错的事情上觉得自己有错。” 张秀秀看着柳欣鸢,有些愣住。 她站起来,“虽然说,我现在依旧不喜欢你,但是并不影响我不喜欢李桂花破坏别人家庭这件事。” 柳欣鸢眼神一暗,“这种行为实在是恶心人。” 张秀秀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看着柳欣鸢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算了,这些话也说远了,二婶,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最近这几天在兖州,我会经常过来的。”她说着微微一笑。 张秀秀点了点头,笑的很是温柔。 “这儿是安胎药,我 带了三次的来,婶婶记得喝药,对你的胎儿很有帮助的,最近瞧着你情绪也不对,喝些安胎药稳定稳定。” 柳欣鸢临走,说着。 张秀秀看着她老妈子一样的行为,忍不住笑了笑,“这瞧着,倒像是我才是你侄女一样了。” 柳欣鸢一笑,没在说什么,就离开了。 十七坐在马车外面,等着她过来,她上了马车之后,就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想着今日看到的事情。 张秀秀这并不能算是自作自受,只能说李桂花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柳义德那样子的人竟然都能下得去手。 她头疼的按着眉心,叹了口气。 回去之后再把这件事情跟她爹娘说一说,看看她爹娘想要怎么做。 虽然说的确是不太喜欢张秀秀,可是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太过可怜了,她也忍不住对她怜悯了起来。 她又叹一口气。 “姑娘有事需要我吗?”十七在外面问,听着柳欣鸢一直叹气,以为她发生了什么。 柳欣鸢抿了抿嘴,回答:“没事,快先回去吧,时日不早了,早些回去,免得天黑了会让我爹娘担心。” 十七闻言,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第六百四十章 前来 回到家里之后,柳欣鸢看到她爹娘果然在等着她回家吃饭,因为她许久没有回来了,所以饭菜十分的丰盛。 “爹娘,我回来了,再多添一双碗筷吧。”柳欣鸢笑着坐下,招呼十七一起过来吃饭。 十七其实一直不知道他是可以和主家一起吃饭的,所以有些不敢上前。 南宫雨辰倒是没有苛待任何人,只不过十七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南宫雨辰的,所以他还是以为和先前一样,暗卫就只是个工具罢了。 “快坐过来。”柳欣鸢又叫了一声,十七弓了弓身,“回姑娘,属下去长庚山庄,找张叔即可,姑娘不必费心。” 柳欣鸢闻言皱皱眉,“怎么想把你叫过来吃饭这么难呢?是不是南宫雨辰苛待过你们?所以你们不敢一起吃饭?” 这话其实只是柳欣鸢开一个玩笑,没有想到十七竟然当真了,直接一下子跪下:“姑娘,不要这么说,是属下的问题。” 柳欣鸢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看着她的爹娘,有些欲哭无泪。 “爹娘,我可没有对他怎么样。”柳欣鸢立刻解释道,随后陈蕊走过来笑了笑,看向了十七:“来吧孩子。” 十七看了看柳欣鸢,似乎是在征求意 见,看的柳欣鸢有些无奈了。 “过来吧,你本来就可以一起的。”说着,柳欣鸢又笑了一下,示意十七坐过来。 十七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坐到柳欣鸢身边。 “鸢儿,今日、你去哪儿了?一整日都没瞧见你。”陈蕊无意间问道,柳欣鸢顿了顿看了看柳仁德,回答:“娘,我去南镇了。” 两人闻言均是一愣,“去南镇做什么?是去你叔叔家里了吗?” 柳欣鸢点点头,“是,娘,我今天去的时候,看到一些事,我觉得回来应该告诉你们的。” 两人闻言,都放下筷子,看着柳欣鸢。 “我今日去,瞧见婶婶过的并不是很好,叔叔亏待了她,而且是很亏待。”柳欣鸢说着,撇撇嘴又说:“我觉得,婶婶委屈的很。” 两个人闻言都皱起眉来,眼里的神情表示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柳欣鸢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最让我觉得意外的,还是婶婶今日对我的态度,很好。” 柳仁德和陈蕊听了都沉默了下来,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鸢儿,这事儿,你准不准备帮一帮你婶婶?”陈蕊看着柳欣鸢问道,还不等柳欣鸢回答,她就继续说道:“ 帮帮她吧。” 柳欣鸢看着陈蕊,虽然不准备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下来。 “娘,之前婶婶对你一直不好。”柳欣鸢说道,她抿了抿嘴,“你现在让我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她低下头,“对自己不太好。” 陈蕊听她这么说,立刻笑了笑,“这都是家里的事情,总不能被李桂花一个外人搅和的天翻地覆,是不是?” 她笑了一下,往前坐了坐,拉住了柳欣鸢的手,“鸢儿,冤冤相报何时了?” 柳欣鸢看着陈蕊,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她说道:“娘亲,你不用担心,我不至于连这么个小忙都不愿意帮的。” 她想了想,“只不过这个李桂花的确是不太好对付,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陈蕊笑起来,“好,娘亲等着你。” 她挑眉笑了笑,没说什么,给两人夹了一筷子菜,“好了好了,咱们快吃饭吧,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在饭桌上说了,免得倒胃口。” 说着,又笑起来。 吃过饭之后,柳欣鸢回了院子里,十七被她赶去了长庚山庄去睡。 说来十七这孩子也倔强,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就要在树上睡觉,说是害怕柳欣鸢出事,要时刻保护。 柳欣鸢也是挺无奈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见墨。 他可不会这样一直守着,毕竟他从小到大被南宫雨辰平等对待,也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去吧去吧,你得休息好,要是因为太困了打不过伤害我的人,那是不是也不好?”柳欣鸢问道。 总得拿这种事情和十七说,他才会听。 十七离开之后,柳欣鸢回了屋子里睡下。 第二日,柳欣鸢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嘴巴微微有些酥麻,她皱着眉嘤咛一声,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瞧见了南宫雨辰那对长如蝶翼的睫毛,正微微颤抖着,要睁不睁的。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伸手一下子抱住了南宫雨辰,并且把人直接按了下来。 南宫雨辰停下这个吻,笑了一声问:“醒了?” 她一笑,把人拉的更近了一些,在他耳边贴着说道:“其实,也不知道醒了没,你突然之间过来,我觉得像做梦。” 南宫雨辰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捧着她的脸又温柔的吻了上去。 柳欣鸢沉溺在这个亲吻里,随后直接一用力把南宫雨辰带到了床上,她看着南宫雨辰错愕的目光,一个翻身把南宫雨辰压在身下 。 他终于带了点儿笑。 “阿鸢,做什么?”柳欣鸢俯身在他耳边,呼着热气说到:“看你秀色可餐,食指大动。” 南宫雨辰又笑了。 她主动亲吻着南宫雨辰,并且慢慢的亲到了脖颈上,衣领都被她扯开了,突然一下就被南宫雨辰抓住了手腕。 他哑声道:“别闹了,再闹就顶不住了。” 柳欣鸢撇撇嘴,“谁让你顶住了?这样才好,不然的话,没有烙上我的印记,我不安心。” 说着又要亲上去,突然一阵叩门声响起。 “鸢儿,南宫公子,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陈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吓得柳欣鸢一个激灵险些掉下去。 南宫雨辰伸手把人捞回来,抱在怀里低声笑了笑,回应:“好,伯母,我们这就来。” 言罢,看向柳欣鸢,低声笑问:“怎么突然害怕了?不是刚刚还狂来着吗?” 柳欣鸢哼了一声,“少说风凉话了,快放开我,我们吃饭去。” 他挑了挑眉,突然一下拉着人压近自己的胸膛,道:“刚刚不是还觉得我秀色可餐吗?现在,是饭更香了吗?” 南宫雨辰呼了一口气,吹得她脖颈一缩。 “还是说,舍得我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坦白 柳欣鸢看着他这样,自然不甘示弱,她摸了摸南宫雨辰的脸,又把手放在他腰上,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也不是。” 南宫雨辰顿时有些脸红的放开了柳欣鸢。 他道:“还真是比不过你,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柳欣鸢撤回手来笑了笑,回答道:“自然是无师自通,我能跟谁学?说到底还是……”她眼眸一弯,看着南宫雨辰,“你单纯。” 被自己的女人说自己单纯,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他勾唇一笑,“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进入我就先放过你,等到来日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还报复性的咬了咬她的嘴唇。 柳欣鸢忍不住摸了摸嘴巴笑了笑,高兴的跟着南宫雨辰从屋子里出去。 陈蕊和柳仁德看着两人,随后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纷纷说道:“现在咱们倒是老了,比不上他们了。” 柳欣鸢没把这句话什么意思,随后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他脖子上那个草莓印相红的很赤、裸裸的昭示着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她眨眨眼,立刻回过头看着自己爹娘,有些无奈道:“我说的这是被蚊子咬的,爹娘,你们能信吗?” 陈蕊把手里的饭菜放 下,摆了摆手,“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天了,这么冷的天,还有蚊子。” 说着看了一眼柳仁德,随后又笑:“不过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最终柳欣鸢只能无奈的坐下。 柳欣鸢还没把眼前的早餐吃完,柳仁德就站起来说要离开。 “爹,你这么早是想要去哪?”柳欣鸢问道,随后跟着站起来,想要跟着一起走。 柳仁德笑了笑,“我回村子里面一趟,你就不用跟着了,毕竟南宫公子还在这里,你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柳欣鸢撇了撇嘴,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跟着走。 柳仁德离开之后,顺便还把门带上了,早餐吃的很是愉快,柳欣鸢帮着陈蕊一起收拾到了厨房里,洗了早上用的锅碗瓢盆。 “娘,怎么看着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事吗?”柳欣鸢问道,看着她娘又一次把碗放错了地方。 陈蕊摇了摇头,看着柳欣鸢,“其实也没什么,鸢儿,你觉得……” 她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之后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还是不说了,咱们洗完先出去吧。” 柳欣鸢看着她娘亲,感觉很是奇怪,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洗完到了外面之后,南宫雨辰已经把外面的桌子收拾好了,这让柳欣鸢有些感觉到感动,毕竟是一个王爷,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人伺候着,还愿意做这些事。 “你会做的事还真不少。”柳欣鸢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桌子边上,喝起来南宫雨辰泡的茶。 别的不说,南宫雨辰茶是泡的真的很好,之前每次去山庄里面喝茶都不舍得走。 南宫雨辰微笑着看着她:“你不知道的事情可不止这些,还多了去了。” 柳欣鸢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对了,早上起来有件事情我还没有问你,怎么今日、你突然来了?鄞京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柳欣鸢一边喝茶一边问。 南宫雨辰突然之间抬头看了一眼陈蕊,陈蕊点了点头之后才说:“其实我们有事儿瞒着你,没有告诉你。” 柳欣鸢闻言低下头,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不见:“瞒着我什么事,你们快说吧,刚刚娘亲的状态,我就知道她有些不对劲。”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不太对劲的脸色,就已经知道瞒着她这种行为已经让她很不高兴了。 “我要把你娘亲真实的身份告诉皇上,让皇上知道他 还有一位公主流落在民间,至今没有找回去。” 南宫雨辰沉思许久开口。 柳欣鸢想都没想,直接拍桌子站起来拒绝:“娘亲过了这么久的平静日子,你想一句话就要打破?我不同意!” 说着环胸坐下,表情很是不悦。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刚要说话,一旁的陈蕊就拉住了柳欣鸢:“你也别怪他,这件事,我同意了。” 闻言之后,柳欣鸢猛然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陈蕊,“娘,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同意了一件什么样的事?你知不知道把你的身份曝光给皇上?意味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南宫雨辰:“意味着你将不再自由,已经有可能会被关进那个红墙绿瓦的高耸宫殿里面。” 陈蕊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我知道,意味着这些,你不用担心娘亲,娘亲自己已经想好了。” 她猛地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陈蕊,眼里浮现的都是不可置信。 “不管娘亲你同不同意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同意的,只要你的身份一旦曝光,你的生活就一定会被毁掉的。”柳欣鸢赌气的坐下。 陈蕊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件事情,你先别任性,毕竟事出有因。” 她看着柳欣鸢,“鸢儿,娘亲不希望你出什么事的。” 柳欣鸢闻言,更气了,“娘亲,你既然不想我有什么事,那就更不该曝光你的身份了,你说要是让皇后知道了曹贵妃的女儿还又有了一个女儿,你猜她会不会对我动手?” 她说着看向南宫雨辰,气愤问道:“我娘亲不懂这些,难道你也不懂吗?你也就任由着我娘亲胡来跟着她一起胡闹?” 南宫雨辰不说话,沉默着低下头。 “鸢儿……” “娘你先别说话。”柳欣鸢战起来走到南宫雨辰面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回答道:“我们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你,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只是现在才告诉你而已。” 柳欣鸢闻言更加震惊了,看着南宫雨辰满眼不可置信。 “你是说,早就和我娘商量好了,这件事谁也不告诉我,等到时候了直接行动,打我个措手不及?”柳欣鸢问道。 她不给南宫雨辰机会回答,直接拿起来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他看了眼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又看向了她。 柳欣鸢眼圈红红的,她质问道:“南宫雨辰,你做这些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下毒 南宫雨辰闻言惊了一惊,什么话都没说,随后立刻上前去拉住柳欣鸢,“阿鸢,你听我说,我不是……”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别人破坏娘亲安稳的生活,你还非要把娘亲的身份曝光,这是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陈蕊站在一旁,直接愣住了,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阿鸢,你听我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你想解释这些都是对我良心好,都是对我好吗?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觉得这些都是对我好?”柳欣鸢直接推开南宫雨辰。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还有你竟然瞒着我去做这件事,说明你知道这件事我会生气,可是你还是做了。”柳欣鸢说话的语气十分委屈。 南宫雨辰愣住,心里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 他就是知道一定会生气,所以才选择瞒着她,后来告诉她也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她知道了,瞒不住了才说的,而并不是因为想要跟她坦白。 就是因为,心虚。 “南宫雨辰,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了?你说最后一定不会骗我,你现在在干什么?”柳欣鸢质 问道。 愣了很久的陈蕊站出来说话:“鸢儿,你也别怪他,这件事情是你告诉她,不要告诉你的,因为娘亲知道你要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同意的。” 柳欣鸢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南宫雨辰就也摇头了。 他说道:“伯母,不用帮我说话。”顿了顿,他看向柳欣鸢:“你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娘瞒着你的,对吧?”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阿鸢,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明知道你很不愿意,还不跟你商量,还瞒着你去做,是我错了,可以原谅我吗?”南宫雨辰道歉诚恳。 柳欣鸢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固然怒火滔天,但也舍不得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 她有些生气的坐下来,转过头去,生闷气。 “阿鸢,我违背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不要不理我。”南宫雨辰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实话,柳欣鸢的确舍不得跟南宫雨辰生气,但是这件事也的确叫她很气。 “你现在这样子道歉,全是因为你自己活该!”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但是还是没有消气。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你生气是为什么,我知错了,我也认错,别生气了好吗?” 陈蕊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她认为,小夫妻两个之间的摩擦,她不应该出现,但是现在好像事情有时因她而起,就这样子离开也不太好,导致她现在有些进退两难。 柳欣鸢也不管是不是在爹娘面前了,转过头去不理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慢慢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歉。 诚然,柳欣鸢看到这样子,态度良好,并且十分卑微的南宫雨辰,是不想继续生气的,可是并不想这么轻易原谅。 南宫雨辰不知道柳欣鸢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有一种恐惧感,害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 他不想让她离开,但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僵持了半个时辰,南宫雨辰依旧是没有哄好柳欣鸢,让她还在生气。 “阿鸢,我……” “不好了,不好了,姐姐你在不在?” 大门突然一下子被推开,柳大龙从外面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到南宫雨辰蹲在柳欣鸢身边还有些发愣。 柳欣鸢看到是他跑进来了,立刻站起来:“怎么了?大龙,发生什么事了?” 柳大龙也不管到底为什么南 宫雨辰会蹲在她身边了,着急的说着:“姐姐,快去救救我娘亲吧,我娘亲流了好多血,现在在屋子里面叫。” 柳欣鸢眸子一缩,立刻站起来。 张秀秀现在可是一个孕妇,流了很多血,还在屋子里叫,很有可能就是早产了,而且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正在生产。 “我知道了,大龙,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柳欣鸢站起来就直接往外头走去。 柳大龙也赶紧跟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本来是在外面的,回到家之后就看到娘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地上一摊血,后来奶奶着急的把娘抬到了床上,然后我就听到娘在屋子里叫。” 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听得出来很担心:“娘亲会不会有事?”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你娘亲,一定没事的。” 言罢,钻进马车里。 她不敢向柳大龙保证,他的弟弟也没有事,但是这个情况看来,是有很大几率保不住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得赶紧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在南镇,王芳芳焦急的在屋外转着圈走路,李桂 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满眼的不屑。 和她一起怀孕,还真是敢挑时候,她的孩子一定不能和另一个孩子一起降生。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面端了出来,张秀秀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来来往往的人表情都十分凝重。 “娘,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早产了?”柳义德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赶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王芳芳十分生气的说道:“还不是你那好侄女送来的安胎药,那里面一定下毒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秀秀刚喝完药就早产了?” 柳义德顿时眼睛一瞪,“什么?是柳欣鸢害了我的孩子?” 王芳芳冷哼一声,“那不是她,还有谁?昨天可是除了她没有人再碰过秀秀,而且药也只喝她送来的药。” 说着越来越气,“现在可算是好了,把我的大孙子喝没了!” 柳义德照着没不说话,紧紧的盯着房间里。 其实他是不相信柳欣鸢给张秀秀下毒的,因为这么做,对柳欣鸢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坏了她的名声。 可是现在,张秀秀的孩子没有了,必须有一个人出来顶罪,那这个人就只能是送药来的柳欣鸢了。 谁让她撞上来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污蔑 “阿嚏!” 柳欣鸢坐在马车里面打了一个喷嚏,南宫雨辰有些着急的揽住了她,但是柳欣鸢还是冷着脸把他推开了。 虽然说现在事态紧急,可是她的气还没消。 急匆匆赶到南镇之后,冬姑从里面跑了出来,也是一脸焦急。 柳欣鸢来不及进去,先问到:“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张秀秀在叫了,是太疼了吗?” 冬姑摇头,“姑娘,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了,这个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先回吧。”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感觉到很困惑,“我为什么要先回去?来都来了,让我进去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别进去!” 冬姑伸手拦着,但是柳欣鸢毕竟年轻,还是不太容易能拦得住的,最后冬姑还是放弃了拦着。 “姑娘,张秀秀是喝了您的安胎药才滑胎的!”冬姑说道,止住了柳欣鸢一定要进去的步子。 她回头看着冬姑,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是喝了我的安胎药滑胎的,这怎么可能呢?我给她用的安胎药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只会安胎,哪儿有滑胎的效用?” 柳欣 鸢还是觉得不可能。 冬姑点点头,“我也觉得姑娘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所以才说这件事情有蹊跷。” 她看了看四周,凑近低声道:“其实早上还有一个人去过,那就是李桂花,她说这药一定不是什么好药,说不定还下了毒,张秀秀着急喂,姑娘证明清白,直接喝了下去。” 冬姑说着叹了口气,“然后就滑胎了。” “看着现在这个状况,这胎应该是保不住了,而且这胎掉了,之后很可能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冬姑有些惋惜。 柳欣鸢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虽然说安胎药是她送的,可是安胎药可不一定是她煎好的,这其中要经手的人很多,李桂花就很容易能趁虚而入。 而且这里也不是皇宫大内,不会有人能想到有一个人会对孕妇动手,下滑胎药。 柳欣鸢咬了咬牙,有些气恼。 李桂花还真是最毒妇人心,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姑娘,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留下来处理就可以了。”冬姑最后劝着,还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种人。” “不走。”柳欣鸢本来没消的气,就突然生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什么人的药也敢动,什么人的人也敢碰!” 柳欣鸢直接推开眼前的人,大步走了进去,看到了,坐在石凳上嗑瓜子的李桂花又看到了,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柳义德和王芳芳。 王芳芳看到柳欣鸢过来了,立刻站起来,向她扑过来,一边往过扑,一边骂:“都怪你这个小贱蹄子,把我的孙子害死了!” 十七很称职的挡在前面,剑半出鞘,寒光反射在王芳芳脸上,让她不敢妄动。 “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不敢告你了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就等着给我孙子偿命吧!”王芳芳喊到。 她的确是不敢过来,畏惧着十七手里的剑。 “滑胎药到底是谁动的手脚,是自己心里有数,至于为什么我一来就抓着我不放,恐怕是只想找个替罪羊而已。”柳欣鸢推开了十七往前走。 她看向李桂花,眼眸冷冽。 “一个女人到底能有多成什么样子,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日,您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柳欣鸢这句话是直勾勾的冲着李桂花说的,李桂花站起来躲在柳义德身后,装的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柳义德看着自己的娇妾这样,顿时,保护欲就起来 了:“你也别这样逼着她一个弱女子,她一介女流,还能做什么不成?” 柳欣鸢冷笑一声,“弱质女流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李桂花,你敢说这安胎药你碰都没有碰过吗?” 李桂花很委屈,回答道:“我的确是碰过,可是,可是这也是姐姐逼我的,她让我去给她熬药,并且给她端过来,所以我才动这安胎药的。” 柳义德闻言更心疼了,“你听到了吧?都是那个毒妇,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她欺负桂花,怎么能遭这种报应?” 听着这种话,柳欣鸢的确是更生气了。 “你说这是报应,那这孩子还是你的,是不是就是你宠妾灭妻的报应?”柳欣鸢直言不讳的回怼道。 她越想越气,恨不得宰了眼前的狗男女。 “我也不能在我送过去的药里面下毒,这不,所有人都会怀疑我了吗?我也没有这么傻。”李桂花看着柳义德解释道。 柳义德是李桂花说一句迎合一句,“对对对,桂花说的对,这是她端过去的东西,她肯定不能在自己往过端的东西里面下东西,那所有人都会怀疑她。” 柳欣鸢冷声一笑。 “正所谓灯下黑,若是都这么想的话 ,反而是你往里面下东西的可能性变大了。”南宫雨辰出声说道。 南宫雨辰虽然站在这种小房子里面,可是通身贵气,怎么也挡不住,李桂花判定,此人非富即贵。 “可是,可是我也没理由……” “你说你没理由,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柳欣鸢不懂李桂花的谎话说完,就立刻打断,“你的理由可太多了。” 她踱步过来,“单单是你需要靠着孩子进门,你就不能让二婶和你一起生下这个孩子,否则你就不会显得有多珍贵了。” 柳欣鸢又继续逼近,“而且,你不确定自己怀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万一二婶要是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你生的是个女孩的话,那你就彻底进不来门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怒火藏不住。 “说到底,我奶奶看中的是你的肚子,而且是你肚子里的男孩,你要是没有这个筹码的话,你什么都不是!” 柳欣鸢言罢,彻底让李桂花红了眼。 她想要辩解,一旁的冬姑走上前来,手里拿着包药渣。 “姑娘,我按照你的吩咐,把药渣找过来了,因为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所以这个药咋没有扔掉,保存完好。”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失望 柳欣鸢看到那包药渣之后,回头冲着李桂花笑了笑,捏起来一点药渣问道:“你猜,这些药渣里会不会有些什么东西?” 李桂花不说话,因为这里面的确被她下了滑胎药,她很害怕被柳欣鸢发现。 她以为出身乡野的都不大聪明,譬如张秀秀,完全不会在意她是不是激将法就直接上钩了。 可是柳欣鸢完全不一样。 柳欣鸢和她曾经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都要聪明。 “我查一查这个药咋就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被下滑胎药,也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动过这碗药。” 她眸子里都是冷淡,是很确定李桂花动手脚的。 “不是!” 李桂花忽然伸手,一下子把药渣推到了地上,药渣全都撒了,一点都没剩下,柳欣鸢很淡定的看着药渣。 “桂花,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柳义德突然冲上去抓住李桂花的手,目眦欲裂。 李桂花委委屈屈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低声嗫喏着:“没事,这只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也不是什么人打的。” 柳欣鸢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很是无语。 不是什么人打的,换而言之,就是我被人打了,快给我做主。 文字,博大精深。 她没说什么,神情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想说什么。 “是不是张秀秀那个毒妇打你了?所以你手臂上才有这么多伤,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一定不姑息!” 李桂花不说话,柔柔弱弱的看着柳义德,眼里一下子就都蓄满泪。 柳欣鸢忍不住鼓了鼓掌,“这戏演的真好,我都快信了。”她说着看了南宫雨辰一眼,笑眯、眯的问道:“你说是不是?” 南宫雨辰揽住柳欣鸢的腰,“或许,还能演的更像点。” 她没忍住笑了,但是笑不达眼底,眼里明晃晃是恼怒的模样。 “不好了不好了!” 产婆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她有些可惜的对着所有人说道:“孩子不足月,已经夭折了,我们尽力,也只能保下孕妇。” 柳欣鸢一愣,回过头去看着屋子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产婆:“真的保不住了吗?” 产婆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冲着打胎的量取的,实在是保不住了。”她叹了口气,“这样亏的是孕妇,体质不错,要是体质再弱一些的,当场就跟着胎儿一起去了。” 柳欣鸢听着只觉得的浑身发凉。 为了能进 门,为了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男人,竟然就能草菅人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时代。 她看着李桂花,目光阴冷,李桂花觉得她宛如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一个阎罗一般。 “你想干什么?”李桂花有些害怕的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往后退去。 柳欣鸢忽然笑了,“我干什么?我能干嘛?” 她低头摇了摇头,“二婶的孩子没有保住,我就算是不想让你生下来这个孩子,可我也要考虑,孩子也是无辜的,不过跟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娘亲!” 李桂花不说话了,看着柳欣鸢。 “你说我是个恶毒的娘亲?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李桂花说道,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疤:“我为了我的孩子出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都忍下来张秀秀对我的非打即骂了。” 说着说着,竟然还流起了泪,看起来似乎是真情实感的样子,让柳欣鸢觉得实在是恶心极了。 “我没有。” 张秀秀撑着虚弱的身体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柳义德:“这个安胎药也没有问题,我之前一直在喝,除了李桂花递给我的那一碗。”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柳义德的反应。 显而易 见,柳义德并不准备保护一个已经失去孩子的人。 “我虽然对李桂花动过手,可是我没有打她打的这么狠,她身上这些伤疤都不是我弄的。”张秀秀说完之后看向柳欣鸢,“是真的。” 柳欣鸢拍了拍张秀秀的手,“二婶,我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现在你不适合在外面吹风,快先回去躺着。” 张秀秀摇了摇头,“我总要把话都说清楚的。” 听到这句话,柳欣鸢你实在想不出任何拦着张秀秀的理由了。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李桂花的谋划,不管是她自己身上的伤痕,还是张秀秀失去的孩子,都是她的计策。 “你也不能这样子,血口喷人,空口白牙的就污蔑她,说孩子是被她害死的。”柳义德愤愤说道。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你现在说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别人,可是你呢?你难道没有污蔑阿鸢吗?” 他往前半步,“现在二婶证明了,阿鸢并没有害她,刚才的所有指控都是污蔑,那本王现在是否能把你们带去官府?” 李桂花听到南宫雨辰的身份有些震惊,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个人一定身份尊贵,可是没想到,竟然如此 尊贵。 没想到竟然是个王爷。 “王爷,虽然我们知道您肯定心疼自己的妻子,可是我也心疼,这毒妇……” “柳义德!难道二婶不是你的妻子?这个李桂花至今连门都没有进,妾室都不算,顶多算是一个外室,你竟然就这样子抛弃了二婶?” 柳欣鸢气急问道。 李桂花这是还没有进门,就已经把人勾、引到了这种地步,这要是进门了,哪里还有张秀秀容身的地方? “柳义德,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在你的心里连妻子都算不上。”张秀秀虚弱的说着,说完之后竟然笑了。 柳欣鸢从这个笑容里面看到了苦涩,看到了释然,看到了无可奈何。 “二婶。”柳欣鸢上前去扶着张秀秀,眼神里面都是担心,按照张秀秀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已经不适合受任何刺激了。 “也不是说不把你当妻子,这不是桂花的孩子还在吗?那我自然多关注她一些。”柳义德说着还有些心虚。 张秀秀又笑了一下,看着柳欣鸢:“欣鸢,我不想在这儿继续呆下去了,你把我带走,可好?” 柳欣鸢点点头,瞪了柳义德一眼,“婶婶放心,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第六百四十五章 离开 柳欣鸢回了屋子里面,找来了一块儿毯子裹到了张秀秀身上,一边护着张秀秀一边往外走,到门口她瞪了柳义德一眼。 “二叔,二婶嫁给你之前,也是个烂漫的闺阁少女,她其实不用逢迎任何人的。”柳欣鸢说着,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 言罢,转身离开了。 柳义德看着张秀秀被拉走,心底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回头看了一眼李桂花,心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感觉不到高兴呢?他现在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 柳义德抿了抿嘴,随后拉着李桂花进了屋子里面去。 门外,张秀秀一边走一边哭,柳欣鸢带着她上了马车,让南宫雨辰坐在外面驱车,她问道:“二婶,你要去哪儿?” 张秀秀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女子出嫁之后就没有家了,我本以为丈夫是天,可是我的夫君却是这样的。” 张秀秀声音越来越弱,听得柳欣鸢竟然有些许心酸。 这个时代大概就是如此的,不管女子如何,男子总是没错的。 她叹了口气,问:“婶婶跟我们回去如何?我们,我们一定善待婶婶。” 张秀秀靠着马车壁,摇摇头:“你们想做什么 都可以,我……无所谓了,你说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图什么?” 柳欣鸢抿了抿嘴,“不知道。”她支着下颌,看着马车帘子:“都是图什么呢?” 南宫雨辰在外面听的到,他微微侧头看了看车帘,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自然,也不知如何开口。 众人一起回了家里,陈蕊看着张秀秀被接过来,立刻招呼着让张秀秀进去休息,看着张秀秀满眼心疼。 “我,嫂子,对不住。”张秀秀看着陈蕊说道,很是愧疚,都有些不知如何与陈蕊相处下去了。 陈蕊摇摇头,“都过去了,快好好休息。” 张秀秀被带回了房间里面休息,柳欣鸢则留在了门口和陈蕊商量该怎么安置张秀秀。 “总不能一直让婶婶待在这儿,总要给婶婶安排一个去处的。”柳欣鸢说道,回头看了看里面。 南宫雨辰就站在院子里,他说道:“其实若是可以,倒是也可以住到山庄里面去。” 柳欣鸢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还没有消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转过头去看着陈蕊。 南宫雨辰默默低下头,不再说话,免得自己多说多错。 “总之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找两个舞娘回去,人已经找 好了,不如我就带着婶婶也一起回鄞京去。”柳欣鸢说道。 陈蕊想了想,点点头,“其实也好。”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没说话,但是眼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气我不能这么容易就消气。”柳欣鸢对了,也句不算回答的,回答之后就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离开兖州回去。 南宫雨辰看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连追进去的勇气都没有,的确是自己先把人惹生气了,现在才追上去,也有些于事无补。 柳欣鸢让十七将消息送去了青楼里面,告诉慎娘和横波,明日就要启程,今日早些准备行囊。 第二日醒来时,南宫雨辰又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马车和一应用品,而且,也把横波接来过来。 “横波姑娘,你和我坐一辆马车。”柳欣鸢说着,看都没有看南宫雨辰一眼,直接钻进了马车里面。 横波看着吃瘪的南宫雨辰,没说话,默默的也就钻进了车厢里面去。 南宫雨辰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外面驾车。 “姑娘,我瞧着你跟外面的那位公子,似乎是认识的,而且你俩是不是一对?”横波问道,一双美目含着笑,漂亮的很。 柳 欣鸢往外面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也许吧。” 看着她这个行径,横波很确定的确就是一对儿了,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在闹矛盾,所以不愿意坐同一辆马车。 “姑娘,其实没有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横波劝着,不料柳欣鸢哼一声,扬声道:“是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就怕不愿意说。” 南宫雨辰耳力极好,自然听得出了这句话,就是冲着他说的。 横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就默默闭嘴不说话了。 一路回到鄞京也算是安生,柳欣鸢这段日子也算是消了不少气,只不过仍旧没有原谅南宫雨辰。 回了酒楼里面之后,放在酒楼里面的舞台已经搭建好,是一个很大的圆台,四周都放置了可以垂帷幔的装置。 “姑娘,这么长时间,你可算是回来了。”林希儿说到,随后拉着她到了舞台前:“姑娘,看看我这个舞台建的好不好?” 柳欣鸢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她:“这和我心里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你建的真好。” 林希儿听到这句夸奖之后,笑了起来,随后转过头去看见墨:“听到了吗?姑娘夸我这个舞台修建的好呢。” 见墨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林希儿终于注意到了柳欣鸢身后的女子,她小心翼翼指了指,问:“姑娘,这位,是不是就是你从兖州带回来的舞娘?”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了看,已经戴上面纱的横波,点点头,“是啊。” 说着,她回过头:“横波,这都是自己人,你把面纱摘了吧,等到真正登台献艺当天,你再带上面纱,营造自己的神秘感。” 横波一笑,点了点头,抬手摘了面纱。 眼前的几人纷纷倒吸口凉气,有些震惊的看着横波,尤其是林希儿,她盯着横波眼睛都直了:“好美啊。” 柳欣鸢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笑了笑:“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林希儿疯狂点头。 “姐姐叫什么?”林希儿问道,横波看着这姑娘觉得有意思,微微一笑,答:“横波。” 说话间,林希儿走过去刚要挎住横波,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张秀秀,一时间脸色一变,有些不太耐烦的看着她。 柳欣鸢看林希儿不动了,就走过去,看到她果然在盯着张秀秀。 还没有,等她出声解释什么,林希儿就问:“姑娘,她在这里干什么?她难道不是应该在南镇享大福吗?” 第六百四十六章 开业 柳欣鸢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立刻走过去拦住了林希儿的目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婶婶,以后和我们就住在一起了。” 林希儿皱了皱眉,表示十分不理解。 她压低声音拉过林希儿,说道:“事情有些冗长不好,一两句说清楚,你等我容后再跟你解释这件事。” 林希儿抿抿嘴,没说话,拉上横波就离开了。 张秀秀神情有些落寞,还没有从失去孩子以及被夫家抛弃的情绪中缓过来,也觉得自己不管到哪儿都碍人事儿。 柳欣鸢走过来,“婶婶,这儿有个后院,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后院里面吧,也算是个清净的去处。” 张秀秀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柳欣鸢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有些心酸了起来。 她喊林洛儿把人送进去,看到陈思齐巴巴跟在身后,二人不知为何,瞧着似乎有些隔阂一般。 柳欣鸢走上前去叫住陈思齐,“堂哥,我不就走了几天吗?怎么看着你和洛儿好像不太对劲了?” 陈思齐闻言,不再往前追,回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也不想,可是……” 他看了看带着张秀秀进后院的林洛儿,又看向柳欣鸢: “洛儿还是拒绝我了。” 柳欣鸢感觉到奇怪,按理来说,林洛儿那个反应不像是不喜欢陈思齐的样子,但是,为什么拒绝? “罢了,堂哥,我们先把酒楼开起来,这些事得慢慢来,不能逼着洛儿。”柳欣鸢摇摇头说道。 陈思齐也没什么法子,点了点头。 横波要在开业时献舞,柳欣鸢整日里和她待在一起,与她一起和舞台磨合。 “横波,你好厉害!”柳欣鸢走上去给横波递过去一杯茶,横波笑了笑,“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容易满足。” 柳欣鸢走过去,给横波披上斗篷,“舞衣单薄,小心着凉。”她顿了顿,“届时,还要横波来帮我揽客呢。” 横波一笑,点点头。 转眼就已经到了开业的日子,柳欣鸢并没有像之前开业一样,请什么舞狮舞龙的,就让横波跳舞。 众人对这个噱头都很有兴趣,纷纷前来。 到了这家酒楼之后,所有人都看到酒楼正中央有一块儿地方被红纱围了起来,从里面传出袅袅琴音。 所有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好奇,尤其是这个未知的事物,还会是他们喜欢的。 柳欣鸢看着稍做宣传,就坐满了整 个大厅的酒楼,颇为满意。 “阿鸢,横波在下面?”南宫雨辰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看柳欣鸢,她点了点头,往下一看,又笑了笑,“我的杀手锏当然要在她该在的地方。” 言罢抬头看着南宫雨辰笑,“待会横波出场,我一定会让她惊艳所有人。” 他宠溺的笑着,摸着她的头,“你不该做酒楼的掌柜,你该去开一家青楼的。” 柳欣鸢挑了挑眉,靠近南宫雨辰:“那可不行,谁不知道你南宫公子是一朵高岭之花?我要是去真做了青楼的老鸨,还有机会碰到你吗?” 南宫雨辰听着她这么说,很是受用。 “姑娘都坐满了,我们现在还需要继续吊着客人吗?”林洛儿从旁边走过来,问道。 柳欣鸢看了看下面,的确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也就不准备继续留着这个悬念了。 欲擒故纵,就要有个度,要是一直不让他们看到这红纱之后的庐山真面目,很快就会没有耐心,然后离开。 “诸位。” 柳欣鸢站在二楼朝着下面喊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柳欣鸢吸引了过去,她弯眸一笑:“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这帷幔之后是位绝世舞姬,都是冲着她 的舞姿而来。” 说着顿了顿,红纱后的琴音不减。 “想来你们也都对她感觉到很是好奇,我也就不吊着大家的胃口了。”柳欣鸢说着,拍了拍手,“幕起!” 她喝了一声,退到了后面。 里面的琴音戛然而止,四面的红纱被一起拉起来,舞台正中央,背对着众人,站着一位美人。 美人长发如瀑,身着一袭红衣,站在舞台正中央,与周围的环境相辅相成。 单单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众人就都有些惊讶,纷纷站起来,看着舞台上的美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横波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覆着面帘,一张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能看清楚,但又看不大清楚,可以知道是个美人,但是这美人究竟长什么样却看不清。 正在众人沉迷于横波的美貌时,乐师又开始弹奏乐器,横波随着乐器开始跳舞。 其实横波之前也说过了,这支舞不算是很难,但是也只有横波能把她跳的这么美,这么动人心魄,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如丝如媚的瞧着每一位宾客。 柳欣鸢纵然是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站在楼上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心动。 “你说,横波怎么这 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明明他只有八分的长相,却发挥到了十二分的作用。”柳欣鸢痴痴的说着。 随后反应过来,这句话说的不准确,又立刻改口:“不是不是,横波本身就有十二分的长相,这是直接把美貌发挥到了极致。”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样,忍不住一笑,“那我在你心里算是有几分美貌?” 柳欣鸢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回答道:“大约是十分美貌吧。” 南宫雨辰闻言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眼下这个横波长的好看,是吗?” 她有些困惑的回过头:“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和一个女子比什么比,你们男人不都不喜欢被人拿容貌相比吗?” 柳欣鸢撇了撇嘴,“其实你要是换上女装的话,说不定就比横波漂亮了。” 言罢,又转过头去,兴致勃勃地看着横波跳舞。 一曲舞罢,横波一点留恋的都没有,立刻退到了台下,刚刚还在看她跳舞的一种时刻,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 并且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刚刚点的菜,竟然已经上齐了。 “诸位,饭菜上齐,还请诸位品尝。”柳欣鸢适当的站了出来,说完之后就又消失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食神 柳欣鸢站在二楼一个隐秘的角落,看着楼下一众食客有些可惜又失望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些人还真好拿捏。 一个横波就已经让他们如此,若是再找些美人,怕是就离不开了。 柳欣鸢想着,却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愧对了百姓酒楼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些使人不务正业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 “你这样子做,之后来吃饭的人都不是为了你的味道而来,反倒是为了舞蹈而来,这样子,岂不是本末倒置。” 柳欣鸢身后想起来一道熟悉又并不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一边上楼一边说。 她看着这人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感觉这个人有些眼熟了。 那日,她在百姓酒楼里面做串串的时候,就是这个人非要进来尝一尝味道的。 虽然说当时邀请他来参加酒楼的开业,可是也的确没有想到真的前来赴约了,这让她还是感觉有些惊喜的。 “先生,我记得您,没想到您真的来了。”柳欣鸢笑道。 男子摇摇头,“我答应过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只不过你今日这个开业,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柳欣 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因为同行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所以不得已也用这种方式进行留客。” “可是你的味道足以留住客人。”男子固执的说着。 柳欣鸢其实对于这种人心中的执念并不感觉到奇怪,或许是真的在追求极致的味道。 “但是光凭借着味道,我并不能招揽到客人,所以为了我这儿有客人来,还是需要这种娱乐项目的。”柳欣鸢笑着回答。 男子倒是也没有执着于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揽客,只是道:“我想看看你做菜的过程,不知道可不可以?” 柳欣鸢对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拒绝,“既然是我邀请您来的,您就是客人,提什么要求,只要合理,我都会答应。” 她打手往前一伸,“那就请您跟着我一起去厨房。” 男子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柳欣鸢回过头来,朝着南宫雨辰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告诉他,如果有人来找她,就让人去厨房找。 她带着男子到了厨房之后,就把自己做的菜单递给了男子,问道:“不知道您想吃哪道菜?” 男子都没有犹豫,直接指着那道干锅牛蛙说道:“我对这个有兴趣,我想 吃这个可以吗?” 柳欣鸢看了看,笑了笑,“这个算是我最拿手的菜了,您还是真会选,自然是可以的,稍等。” 说着熟练的去涮锅,切牛蛙,准备做菜。 男子在一旁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目光里不住地赞赏,似乎本来就是为了看她做菜而来的似的。 干锅牛蛙不好做的是配料,而不是这道菜本身,在有配料的情况下,柳欣鸢很快就把这道菜炒了出来,放在男子面前。 男子鼻尖耸、动了一下,扑鼻的香气让他食指大动。 “你这道菜做的真香。”男子夸赞着一边夸一边点了点头,柳欣鸢微微一笑:“多谢您夸奖。” 说着,将手里的筷子递给了男子,“既然您是为了味道而来的,不如尝一尝这个味道,可是有辜负您前来?” 男子也没有客气,接过筷子之后夹了一筷子牛蛙放到嘴里尝了尝。 刚刚咽下去,男子就有十分惊喜的握住了柳欣鸢的手,“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吃到过最好吃的菜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您不能把最好吃的菜和最新奇的菜混淆到一起,我这道菜的味道远比不上宫里御厨做的,只不过胜在您从没吃过 。” 男子闻言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赶着夸你的菜,你竟然还着急着撇清。” 她笑了笑,“好吃就是好吃,一般就是一般,新奇就是新奇,这也是您追求的东西吧?”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女娃对我的胃口!”说着顿了一下,“我叫做韩越,鄞京百姓送过我一个称号,是食神。” 柳欣鸢其实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点惊喜了,毕竟也是开酒楼的,怎么也是听说过食神这个名号的。 只不过传闻中这位韩食神一般都不在城中呆着,行踪不定,所以也并没有把他往那个身份上想。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韩越,韩食神?久仰久仰。”柳欣鸢微笑着说道,但是也并看不出来有多高兴。 韩越看着她如此淡定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你嘴里说着久仰,但是神情却如此淡然,倒是让我觉得你可没有久仰我。” 柳欣鸢低头笑了一下,“被您认可的食物,都是好东西,我的菜也跻身这其中之列,我自然是高兴。” 她顿了一下笑了笑,又说:“但是实际上我又觉得,倒也不必将您如此神化。” 韩越饶有兴趣的 看着柳欣鸢,对于这个说法感觉到有些新奇。 “您再怎么样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要是只追求您喜欢的,那反倒是失真了。”柳欣鸢客观道。 古代这种角色就像现代的带货博主一样,他就像是一个风向标,只要是他说好的东西,所有人就会狂热的觉得也好。 但是实际上,东西本身好不好,根本没有人去关注,这其实是失去了做这个东西本质的意愿。 柳欣鸢做菜是想让所有人都喜欢吃,而并不是为了追求某个人的认可而做,这和她做菜的初衷就不一样了。 韩越其实也是第一次听这种话,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他微微点了点头,“我其实觉得你说的对。” 韩越指着牛蛙,凑过来说道:“其实也的确不该追求我的口味,比如说这种重口味的东西,我就喜欢把它做成淡口的。”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我还不喜欢吃辣椒,但是他们的称号给到我身上,让我又觉得我必须得吃一些。” 韩越叹口气看着柳欣鸢,“反倒是让我觉得累人的很呐。” 第六百四十八章 表白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那既然您觉得这样子活着很累,不如就大胆的告诉所有人,你也不是什么都喜欢吃的。” 韩越哈哈大笑起来,“是个好办法,但是我这人舍不得虚名,就承担这种责任吧。” 她也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位食神竟然如此坦然的就承认自己喜欢虚名,微微一愣之后笑了一下,“当然还是您自己觉得好,才是最好的。” 韩越点点头,“好,小姑娘,有见地。” 说着,拍了拍柳欣鸢之后就到了外面去,大厅里有不少人是认识韩越的,看到食神也出现在这家酒楼,更是大肆宣扬这酒楼饭菜好吃的很。 柳欣鸢自然乐见其成。 “鸢儿,我昨日就听说你从兖州带了一位美人,回来这几日日日都跟那位美人呆在一起练舞,反倒是不同我说话了。” 邱欣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她今日也是戴了一个面帘,只不过比起来,横波的艳丽,她反而淡雅的很。 “怎么这么看着我?”邱欣丽笑着问道。 柳欣鸢立刻走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阿欣在我心目中就是最漂亮的,固然横波美,可没有你让我心动。” 邱欣丽忍不住 笑了起来,“你倒是嘴甜,会说话的很,要是这话让横波知道了,可不得伤心了?” 她挑了挑眉,“这我就不管了,自然是我们家阿欣的想法最重要。” 邱欣丽笑起来,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你呀,惯会说好听话的。” 柳欣鸢笑着靠在邱欣丽身上,像没有骨头一样。 “二妹妹,我找了一圈了,没想到你跟欣鸢在这里呆着。” 有邱欣丽在的地方就有上官瑞辰。 柳欣鸢现在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立刻站直了,免得被上官瑞辰记恨。 邱欣丽回过头看到是上官瑞辰的时候,有些不大高兴,“怎么我在哪你就在哪?你是一直跟着我的吗?” 上官瑞辰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蹭了过去。 “我来找你也是有事想跟你说,谁知道你这几天一直躲着不见我,所以我才跟到这儿来了。”上官瑞辰一边解释一边委屈。 柳欣鸢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满脸的笑容,仿佛在说你们快点继续说,让她听听。 “怎么还坐这看热闹呢你?”邱欣丽颇为无奈的问道,“你快跟我走,我可不想面对他。” 柳欣鸢并没 有直接被拉走,反而是问:“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阿欣这么见不得你了。” 上官瑞辰闻言更加委屈,“我也不知道我做什么了,就是有一日醒来之后,她突然就不理会我了,开始躲着我。” 邱欣丽立刻哼了一声,“少污蔑我。” 说着看向柳欣鸢,“你可是知道我的,我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那声音脾气好,人又善良,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一定是你惹到她了。” 上官瑞辰摊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也都没有干什么让她生气的事,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难道是因为,前些日子他越矩了? “可是,可是二妹妹,我是真心的。”上官瑞辰没头没脑的说着,邱欣丽却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立刻上前:“你少胡说了,哪里,哪里真心的会这样子对一个女子?” 柳欣鸢听得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两个人似乎都在拧着劲。 “你们就算是要找我说理,你总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这左一句右一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柳欣鸢实 在是忍不住了,说道。 邱欣丽扭开脸不说话了,上官瑞辰看着她有些羞涩道:“其实是前两日我,我想……” 说一半,他竟然也闭上了嘴,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柳欣鸢听得更好奇了。 “想什么你倒是说呀。”柳欣鸢看着两个人都微微有些羞涩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他想亲你?” 邱欣丽表情有些诧异,“我们这不是都还没有说吗?你怎么知道的?” 柳欣鸢一脸嫌弃,“我这个吃过猪肉的人,还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言罢,又一脸八卦的看着两人,“所以亲了没。” 邱欣丽有些恼羞成怒,“当然没有,我怎么,怎么能在没名没分的时候做这种事!” 说着,还瞪了上官瑞辰一眼。 这一眼瞪的上官瑞辰又有些委屈了,他低声说道:“我也是真心实意,有感而发。” 闻言,邱欣丽更瞪着他不悦了。 柳欣鸢看着两人笑起来,“所以,上官你来找阿欣,就是想找阿欣说这个?但是阿欣最近因为这个事躲着你不见,就跟着她来这儿了。” 上官瑞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也不止是这些,还有别的话要说。” 说着他看了眼邱欣丽,“而且我没跟着阿欣,我是知道,你酒楼开业她一定会来,我也就来了找她。” 柳欣鸢忍不住乐了,“那可真是算你聪明,猜对了。” 他又看了一眼邱欣丽,低下头不说话了。 邱欣丽偏过头:“管你要说什么,反正我没兴趣听。” 上官瑞辰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失落。 柳欣鸢见状,立刻撞了一下上官瑞辰,眼神示意直接说,不要怂,上官瑞辰有些犹豫,看着柳欣鸢不敢说。 她有些无奈,也转开头了。 “鸢儿,我们走。”邱欣丽拉住了柳欣鸢,拉着她就走,这次柳欣鸢没来得及拒绝,直接被邱欣丽拉走了。 上官瑞辰看着,愣了一下,脑子一抽追了上去,退开了柳欣鸢,拉住邱欣丽。 柳欣鸢往旁边一倒,南宫雨辰正巧赶来接住,有些不悦的看向上官瑞辰。 邱欣丽也是,她皱着眉回头:“登徒子你干什么!” 上官瑞辰抿着唇盯着邱欣丽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手上劲儿不松,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邱欣丽看着他这样,是真的来气了,更努力往后挣脱。 “你赶紧松手!” “我喜欢你!” 第六百四十九章 被砸 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动地,主要是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声势浩大的表白声音,让邱欣丽有点懵,竟然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确是想让他表白,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用这种方式直白的说出来。 之前生气其实也是因为他并没有表明心意,就做这种逾越的举动而生气。 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你让我该怎么回答你?我又要跟你说什么才好?”邱欣丽有些慌乱的问道。 上官瑞辰走得更近了一些,“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有些唐突,让你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邱欣丽看着他那双眼睛,平日里面满是放、荡不羁,今日却意外的多了些诚恳,让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快快快,答应这小公子吧。” “就是啊,如此大胆示爱的人,可是不多见了,姑娘可要把握好机会才是。”底下一众食客纷纷起哄。 邱欣丽你时间有些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该答应还是该拒绝,似乎不管怎么做都不太对。 柳欣鸢感觉到 了她有些慌乱无措,立刻走上前去,将她拉了过来。 “上官,你这话来的太突然了,阿欣现在反应不过来,我知道你能等,给他一些时间吧。”柳欣鸢说道。 邱欣丽紧紧的抓着柳欣鸢的手,在后面点头。 上官瑞辰也知道自己这样子有些唐突了,所以并没有想逼着她一定现在就要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也并不愿意逼着你,我会等你想要给我答案的那一天。”上官瑞辰温声说着。 邱欣丽点点头,“会的,会有的。” 言罢,跟着柳欣鸢从另一侧离开。 南宫雨辰从一旁走上来,拍了拍上官瑞辰的肩膀,安慰道:“表明心意,这种事还是得让女孩子有个准备的,太突然了。” 他笑了一下,“别说阿欣反应不过来,我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想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的,只不过刚刚看着她失望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说出来这句话了。” 他回过头看着南宫雨辰,“你应该是知道这种感觉的吧,你看到她那种眼神,就觉得她会离开你,想要做些什么,留住她。”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 我当然是知道这种感觉的,所以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慢慢来。” 上官瑞辰听完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也出插曲,在所有的食客眼里,只不过就是一场热闹而已,过去了也就没再提了,安心吃起饭。 柳欣鸢酒楼的饭菜一向以味道为主,所以众人吃着这个饭菜都感觉到味道很好。 “之前我还觉得这家酒楼和铜陵楼一样,就是华而不实,没有想到,竟然舞跳的好,饭菜也很美味。” 不知道什么人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一下子应和了声。 柳欣鸢当然,很高兴自己的菜会被这么多人认可,站在楼上往下看,心里面高兴的很。 “把阿欣安顿好了?”南宫雨辰从后面走来,环抱住她,她点点头,“我先把她送回府了,总得让她冷静冷静。” 南宫雨辰低低的笑了一声,“今日看到这么笨拙的和阿欣表明心意,我突然想到了我们两个之间。” 他慢慢往下俯身,继续说道:“当时你我互通心意时,也是如此的,我很怕你会拒绝。” 柳欣鸢闻言回过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我都表现的多明显了,明明是 你自己怂的跟什么似的,都不敢跟我直说。” 南宫雨辰笑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太想让她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压着不说,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了,我们两个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很好吗?”南宫雨辰亲了亲她的脖颈,忍不住轻笑着。 柳欣鸢没有说什么,只是靠在他身上。 这种恬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从酒楼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伙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抄起凳子开始打砸。 柳欣鸢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看着已经有好几桌的饭菜直接被掀翻在地。 见墨反应比较快,从楼上直接跳到了一楼,大声呵斥道:“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那一群人回头看了一眼眼见墨,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继续砸。 柳欣鸢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也就不准备先管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冲着还愣着的食客说道:“大家先行退出去,免得被伤到!” 言罢,南宫雨辰伸手环在她腰间,将他从二楼带到了一楼。 “至于今日的酒菜,算是我请大家的了,到时让大家有不好的体验,还请诸位谅解。”柳欣鸢继续喊着。 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喊,如梦初醒 般的立刻逃出去,本来还满是客人的酒楼,顿时就只剩下了那群打砸的人和见墨,柳欣鸢南宫雨辰。 “你们都不许动,看着他们砸。”柳欣鸢冷下来,盯着那些人继续打砸。 那活人看着竟然不组织,有些愣住了,但是只是愣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开始动手。 等到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之后,这些人才堪堪停手。 “见一算算到底有多少东西被砸了。”柳欣鸢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见墨,“把人抓起来,不要让他们走。” 那伙人这才反应过来要逃跑,但是哪里是见墨的对手,好几个人都被见墨当场抓住。 柳欣鸢慢慢走过去,蹲在这人面前身轻冷漠一双本来应该无辜又可怜的鹿眸,冷的吓人。 “派你们来砸店的人,一定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欣鸢轻声说道,“我其实是一个酷好杀人的人。” 她轻轻笑起来,“今日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们先砸了我的店,我才动手的,正好送上门来的人。” 柳欣鸢这个笑实在可怖,让被抓住的几个人立刻求饶。 她耸耸肩:“你们反正是自己撞上来的,我怎么可能放你们走?留下来吧。” 第六百五十章 幕后黑手 所有人都被柳欣鸢这一举动吓破了胆,纷纷开始求饶起来,更有甚者,柳欣鸢甚至连审问都不需要,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幕后黑手。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就是南宫豪。 柳欣鸢看了一眼南宫雨辰,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他有些生气。 南宫和平日里针对他就算了,现在竟然针对到了柳欣鸢头上,的确是不能忍。 “阿鸢,你说这些人怎么处置好?”南宫雨辰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揽住了柳欣鸢的腰,还故意捏了一下。 柳欣鸢娇嗔着打了一下南宫雨辰,在这些人眼里,活像是被美色迷惑了的纨绔。 “你说我要怎么样都可以,是吗?”柳欣鸢看着这些人问道,甚至摸了摸下巴,真的在想要对他们怎么样才好。 这些人立刻都被吓破了胆,一个两个都在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真没意思,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提泪横流了,我可嫌弃这些人脏,你把它们放回去,说些狠话吧。”柳欣鸢笑道。 她看着这几个人,抿了抿嘴,“不如就由你们几个去告诉南宫豪,我,柳欣鸢,说他是个孬种。”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战栗起来。 回去老 是对着南宫号说这种话,其实也不亚于现在,就让他们去死了。 “你们要是这点东西都不愿意传达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只好让你们先走一步。”柳欣鸢冷笑着说道。 她算是把蛇蝎美人这个形象,演绎的生动形象。 几个人立马又磕了几个头,“姑娘,不要杀我们,我们现在就回去告诉公子,还请姑娘饶过我们。” 柳欣鸢笑了几声,摆了摆手。 见墨没有继续看着这几个人,反而侧开身让这几个人离开了,看见她是真的想放他们走,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就跑了。 “给自己安这么一个形象,你也真是不怕毁形象的很。”南宫雨辰从旁边抱了过来。 柳欣鸢挑了挑眉,“就是这样子才能气到你爹,让你爹误以为你被美色迷惑,甚至为了美色,而愿意不回南宫家。”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是这么想的?” 闻言之后,柳欣鸢因为他真的要这么做,立刻拦住他:“你可别冲动,我这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我自然知道你只是开个玩笑,不会冲动做这种傻事的。” 他抿了抿嘴, “而且的确是应该回去一趟了,南宫豪现在这么嚣张,那一定是二夫人并没有去劝阻,总该给些敲打的。” 柳欣鸢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我这个狐狸精也就不留着你了,你快去吧。” 南宫雨辰听着她这么称呼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之后,转过身去往南宫家的方向走去。 柳欣鸢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随后眼神一凛,猛然回过头去:“糟了,阿欣!” 她着急忙慌的从后面赶出去,刚走出街道,就看到邱欣丽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柳欣鸢立刻跑了过去,“阿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刚刚闹剧之下,我竟然忘记了你自己独自一人回去,是我疏忽了。” 邱欣丽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可是他有事儿。” 声音颤抖的带着哭腔,柳欣鸢转过头去看她背上的人,发现竟然就是上官瑞辰。 “他明明武功不差,为什么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柳欣鸢皱着眉问道,从身上把上官瑞辰拖了下来。 邱欣丽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更加有些委屈,“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时间书会被他们抓住,他也 不至于畏手畏脚,都不敢动手。” 柳欣鸢听着叹了一口气,“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他痴情的很,而且看来的确是真心的。” 她没说话低下头,小小的啜泣声能听得出来,邱欣丽现在愧疚的很。 柳欣鸢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带着上官瑞辰回了酒楼,林希儿和林洛儿看见浑身是伤的上官瑞辰,也是惊讶了一下。 “你们快去找大夫,我把她先带到楼上去,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柳欣鸢一边往上走,一边吩咐着。 姐妹两个立刻听从,跑去请刘师傅过来。 “他身上的这些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不过,可能是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没有受过这种打,有些受不住晕了。” 柳欣鸢包扎好以后对着邱欣丽说道。 这些其实都是她往轻了说的结果,要是说的太严重的话,邱欣丽一定会自责伤心的。 柳欣鸢其实并不想看着她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我没有害得他受重伤就好。”邱欣丽声音有庆幸,但是也不难听出来,还是很后怕。 “那你就先留在这照顾他,我去外面收拾一下残局。”柳欣鸢很是无奈的说着。 见一被南宫 雨辰留给了她,现在待下去一起算一算到底损失了多少钱,之后找到南宫豪身上的时候,也好让他赔。 邱欣丽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好好照顾就好好照顾,关我什么事,不需要我放心,你自己看着来就好。” 邱欣丽脸红了一下,笑了笑。 她默默关上门下楼去,帮着见一一起收拾眼下的餐具。 那边南宫雨辰已经到了丞相府,他没有管管家的阻拦,直接跑到了书房里去,南宫丞相正好在看见他进来,哼了一声。 “你终于……” “南宫豪在不在府里?”南宫雨辰直接打断了南宫丞相要说的话,质问道。 南宫丞相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还是回答:“人在府里,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你找他是有事吗?” 南宫雨辰冷哼一声,“何止是有事。” 言罢,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转身往南宫豪所在的院子去,满脸怒气,看着就不是像好事的样子。 南宫丞相皱了皱眉,将手底下的字写完之后,放下毛笔也跟了上去。 毕竟是他的两个儿子,要是出什么事的话,穿出去实在是也太不好听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对峙 南宫豪的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但是他也没有干正事,竟然是在调、教新的一批要送往铜陵楼的舞姬。 “原来大公子还有闲情逸致做这种事情。”南宫雨辰没有管任何人的阻拦,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 南宫豪回头看见是他,还有些惊讶。 虽然早就料到了他会来找自己,但是却没有料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这个速度的确是让他有些意外。 “我在调、教我酒楼里面的人,怎么?二公子难不成也有兴趣想要管一管?”南宫豪漫不经心地说着。 南宫雨辰只是撇了一眼那几个跳舞的姑娘,看都没多看一眼,之后就问:“刚刚,阿鸢开的酒楼被你砸了。” 南宫豪闻言,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笑着承认,“你还挺聪明的,答对了,就是我让人去砸了的酒楼。” 他的眼神慢慢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做这种事总要有理由的,你的理由是什么?” 南宫豪冷笑一声,“从来只有我用别人的东西,还没有见别人用过我的东西,她如此公然抄袭我的酒楼,我为什么不能给我的酒楼出气呢?” 南宫雨辰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这到底是公报 私仇,还是给自己的酒楼出气,你自己心里面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而且酒楼里面有舞台的主意,也不是你先想出来的。” “你同样也是借鉴别人的想法,现在竟然不允许别人用,你还真是独断专行。”南宫雨辰沉着声音说着。 南宫豪闻言,又笑起来,他鼓了鼓掌,“那真是恭喜二公子,看出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南宫雨辰哼笑一声,“是吗?” 他忽然一下子眼神冷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南宫雨辰,“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帮你那个小情、人保住酒楼吗?我愿意不再去骚扰。” 说着笑了一下,“但是凡事都有条件,我有一个小条件。” 南宫雨辰不说话,看着南宫豪。 他要提出来的条件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是什么小条件,反而很可能是一个他并不想答应的条件,所以才会用酒楼的事情威胁他。 “你呢?把我开赌场的事情就当看不见我呢?也就当看不见你那小情、人开的酒楼,我们互不干扰,如何?”南宫豪问道。 南宫雨辰冷笑一声,“少做梦了。” 说着,转过头就准备离开。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 要是走了,你那个小情、人的酒楼可就天天骚扰不断,有可能还会伤到她。” 南宫豪扬声喊道,让南宫雨辰成功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看着南宫豪,“首先,她并不是什么小情、人?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未来的辰王妃,你这不尊重的话,最好收一收。” 南宫雨辰说着往后走了走,“其次,你最好安分一点,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做赌场这种勾当,你看我会不会禀告给皇上。” 言罢,就准备直接离开。 南宫豪咬了咬牙看着他的背影,抬了抬手,按触有不少之弓箭都架了起来,齐齐对准走在中间的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也没有聋了,自然听到了周围的声音,他只是一笑,回过头来说:“我要是出事了,你猜猜看,你开赌场的事情能不能瞒得住?” 言罢,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南宫豪的院子,让他气恼的将桌子上的茶盏全扫到了地上。 本来杀了南宫雨辰,就是为了自己赌场的事情,不用曝光,现在要是因为杀了他而曝光,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买卖不划算,还得想别的法子。 南宫豪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从柳欣鸢身上下手,但 是至于要怎么动手,他的确是暂时还没有想好。 “刚刚我看见辰儿怒冲冲离开了,怎么?你是不是把他惹生气了?”南宫丞相这个时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问道。 南宫豪看到是他爹之后也是肆无忌惮的,他说:“到时还不至于是吵架,只是他太固执了,我在说服他而已。” 南宫丞相很奇怪,“他一向懒得管你的事儿,你在说服他什么?” 他回过头来看着南宫丞相,又跃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铜陵楼里面有一个赌场,被他知道了,为了避免他告诉皇上,所以一定得和他说清楚。” 意料之外的是,南宫丞相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爹,你难道不生气吗?”南宫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印象中他爹一直都是一个正直的人,或许会不高兴,他做这样的事。 南宫丞相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赌场这种事又不是去强强,都是他们自己的贪欲造成的,非要去赌博,难道这也要埋怨赌博的人吗?” 南宫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爹是不是不准备插手,我和二公子的事了?” 南宫丞相点点头,“这都是你们该 经历的事情,早些经历了也好,早些经历了就能成熟一点,碰到这种事情,还能冷静下来。” 他又点头,但是没说什么。 南宫雨辰其实并不觉得今天的威胁能让南宫豪去关了赌场,但是他说的话却一定不能不听,最近,百姓酒楼或许经常会碰到小混混。 想到这些之后,他还有些发愁,但是却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回去之后,柳欣鸢和见一已经收拾好了酒楼,看到南宫雨辰有些疲惫,立刻端了一碗茶,送了过去。 “看着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跟你爹吵架了吗?喝点茶,润润嗓子吧。”柳欣鸢一股脑的说着。 南宫雨辰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腕,有些无力的问道:“我现在,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欣鸢坐在他身边,也握他的手,“之前有人告诉过我,要是有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多想,随心而走。”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内心,“总会有个答案是你想要的结果。”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一下,抱住了柳欣鸢,低声感叹道:“有你在身边,我是何其幸运,幸好,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 幸好,你是我的。 第六百五十二章 抓走 柳欣鸢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之后,就把人推开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笑着说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南宫雨辰松开她之后也是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有娘子在身边,我才会这样子,要是娘子不在身边的话,我或许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柳欣鸢没有说什么,拉着他站了起来。 “我刚才可是已经算过了,我这儿损失的银两可最少有五百两,最后可不能让你来出这个钱,我想去铜陵楼要。”柳欣鸢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点点头,“我自然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南宫雨辰觉得自己的确还得进宫一趟,跟皇上说一下最近的事情,至于南宫豪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说了。 他叹了口气,将自己收拾一番之后就进宫去了。 刘师傅过来之后看了看上官瑞辰身上的伤,说道:“其实还是挺严重的,有一根骨头直接被打断了,估计就是因为这根骨头才疼晕的。” 柳欣鸢自己听着这个话,并没有让邱欣丽在身边。 她现在极其庆幸自己没有让邱欣丽听到这些话,不然她一定会自责死。 “多谢刘师傅告诉我这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阿欣,阿欣要是知道上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害的。” 柳欣鸢千叮咛万嘱咐,刘师傅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多说的。” 言罢,留了一瓶药膏之后就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瓶药膏,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拿起来进了屋子里面递给邱欣丽。 “这是刚刚大夫开的药,是外敷的,它的汤基本上都是皮肉上,不用内服。”柳欣鸢解释着。 邱欣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说,上官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因为保护我而出什么事,我以后可怎么面对上官家二老?” 柳欣鸢做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能这么想,上官是因为你是他心上人,所以才这么拼命的,所以,上官夫人和上官老爷一定不会怪你。” 她笑了笑,“那这样你岂不是就一定得成上官家的人了?” 邱欣丽有些想笑,但是有些笑不出来。 “我也不在这儿,打扰上官休息了,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先去楼下了。”柳欣鸢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在这儿多少是有些碍事儿的 ,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邱欣丽也没有拦着柳欣鸢,看着她离开。 南宫雨辰进宫的事情被南宫家知道,南宫豪立刻去找了南宫丞相。 “爹,他这个时候进宫一定不怀好意,一定是去和皇上告我的状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正好是在我威胁过他之后就进宫?” 南宫豪说着,已经有些慌了。 南宫丞相皱着眉,还是不觉得南宫雨辰是这么冲动的人。 “你说你干嘛好好的非要威胁他?万一他真的和皇上说了,你就是整个南宫家的罪人。”南宫丞相有些生气。 南宫豪有些害怕,“爹,你说他不会真的告诉皇上了吧?要是皇上真的知道这件事情了,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小命不保了?” 南宫丞相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 这件事情的错本身的确不在南宫雨辰,要是因为南宫豪的挑衅而去告诉皇帝,好像也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南宫丞相觉得南宫雨辰并不是那样子意气用事的人,因为一两句挑衅,就把家族荣耀赌上。 但是,也不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南宫丞相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着眼前还在絮絮叨叨的南宫豪,只觉得 他有些碍眼。 “这才叫让你把那个赌场关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倒是知道着急了。”南宫丞相训斥了一句之后,南宫豪果然安静了。 过了许久,南宫豪又小心翼翼的问:“爹,那我现在是去哪儿?” 他闻言摆了摆手,“滚回你自己院子里面呆着去,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去问一问辰儿,要是她需要你做什么,乖乖听话。” 南宫豪应了一声是之后就离开了。 南宫雨辰从宫里出来之后就已经天黑了,他去百姓酒楼里把柳欣鸢接回了王府,二人就一起就寝了。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反应。 柳欣鸢觉得自己头疼的很,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妥当。 她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几次用被子蒙住头,但是还是隔绝不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坐了起来。 随手扯了一件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把头发用一根发簪堪堪固定,就直接到了外面去。 令她有些意想不到的,外面竟然是南宫丞相。 “你难道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个道理吗?你和豪儿是一家人,你 现在如此,就不怕你也被连累吗?” 南宫丞相质问着,南宫雨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柳欣鸢看着他这样子,心疼不已,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精也在这里,你倒是为了美人,什么都不管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吹枕边风,你才这样做的?” 南宫丞相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很生气,看见人就骂。 柳欣鸢莫名其妙被诬陷了,也有些发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雨辰立刻反驳:“父亲,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南宫豪自作自受。” “你!” 南宫丞相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上前来就要一巴掌打在南宫雨辰脸上,柳欣鸢立刻伸手拦住。 “您别总什么事情都怪到他身上。”言罢她看着南宫雨辰,“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丞相这么生气?” 南宫雨辰看着那只被挡住的手,叹了口气,摇摇头。 “南宫豪今日一早被人抓走了,说是因为他的铜陵楼私开赌场,是皇上下的令。”南宫雨辰淡定的解释着。 随后,看向南宫丞相,“然后,父亲就觉得这件事情是我跟皇上说的,自然就来找我麻烦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帮忙 “什么叫做找麻烦?这明明是你没有荣誉感!南宫家百年基业都毁在你一个人手上了!”南宫丞相气地说着。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百年基业不是毁在我手上的,是毁在南宫豪手上的,父亲,您平心而论,南宫家这一代中,还有谁像我一般出众?” 南宫丞相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这一代里面并没有一个人像南宫雨辰一样,小小年纪就已经被皇上如此器重,并且破例封为了异姓王。 而且,还是淮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 “您既然举例不出来,那就说明我才是南宫家这一代的佼佼者,那又为何要说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南宫雨辰说着。 他伸手把柳欣鸢拉回来,一边拉一边继续道:“还有,阿鸢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反而她……” “我什么我?”柳欣鸢立刻堵住了南宫雨辰的嘴,转头看着南宫丞相:“丞相大人,这里到底还是王爷府,您要耀武扬威,回丞相府去。” 柳欣鸢态度十分坚硬,“您要是身为父亲来做客,我和王爷自然十分欢迎,但是您要不是为了这样而来,也恕我们不待客。” 南宫丞相看着柳欣鸢,气得指着她的 手指直在发抖。 “来人,送客!”柳欣鸢风雷厉行的喊着。 南宫丞相看见真的有人过来要拉他走,立刻看向了南宫雨辰,“你要是不能把你弟弟就出来,那你我的父子关系就此断绝!” 南宫雨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丞相,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南宫丞相问道。 南宫雨辰不回答,只是目光中有些凄凉的看着南宫丞相,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明都是儿子,最终他竟然是那个牺牲品。 “看来丞相已经累了,还不快把丞相送回府中去,好生伺候着。”柳欣鸢感觉到了南宫雨辰表情不对,立刻又说。 南宫丞相被带走,南宫雨辰突然一下子脱力坐在了石凳上。 柳欣鸢跟着他也坐了下来。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也没有打扰的,就安静的陪在身边,拉着他的手。 “阿鸢,我刚刚,是不是被我父亲牺牲了?”南宫雨辰经过良久的沉默之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柳欣鸢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我还是嫡子,可是最后还是不如南宫豪的地位。”南宫雨辰自嘲 的笑了笑。 柳欣鸢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南宫丞相的确是偏心,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是偏向那个废物一点的儿子。 柳欣鸢心里想着,要是她有这么两个儿子,一定会疼南宫雨辰像是疼眼珠子一样,毕竟也难得看到这么优秀的孩子。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柳欣鸢忽然问道。 南宫雨辰就算是心里再难受,也还是会回应柳欣鸢,笑了一下问:“什么话?” 她看着他像哭一样的笑,心里面很是难受,捏了捏他的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柳欣鸢笑着看南宫雨辰,“你现在就是苦其心志。” 南宫雨辰默默在嘴里面念了一下,,忽然觉得要是这么想的话,也的确很合理。 “天降大任,你说,会是什么大任呢?”南宫雨辰注意力被转移,移到了这句话上面。 柳欣鸢抿了抿嘴,“你要这么问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不管什么大任放在你身上,你都能胜任。” 南宫雨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一下。 “阿鸢,你说你这么会安慰人,是不是之前就安慰过别人?”南宫雨辰故意这么问。 柳欣鸢直接擂了他一拳,“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可只安慰过你一个人,那倒也不是,还安慰过阿欣,还有我娘亲。” 南宫雨辰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原来我不是第一个。” 她闻言,忍不住笑了,“你到底在矫情什么啊,你不是第一个,可是,是唯一一个我这样在安慰的。” 说着,柳欣鸢毫不犹豫的凑上前去亲了亲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有些愣住了。 “别人安慰再多的话,我可没有动嘴,只要你有这样子的特殊待遇。”柳欣鸢说着挑了挑眉,又亲了一下南宫雨辰的嘴角。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笑,“那这种安慰的方法以后也只能对我一个人用。” 她低笑一声,“怎么还能这么霸道呢?” 他俯身埋在她的颈窝处,“没办法,就是这么霸道,你能接受吗?” 柳欣鸢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能接受,当然能接受,为什么不接受呢?我乐见其成还来不及。” 南宫雨辰又笑了一声,直接把人抱起来带回来了房间里。 他们两个一起去百姓酒楼找上官瑞辰,这个时候他已经醒了过来,并且还不知道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邱欣丽看着两个人一起来,还笑了一下。 “嘶,好疼好疼。”上官瑞辰靠在软垫上叫唤着,他昨天英雄救美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断根骨头竟然这么疼。 南宫雨辰二人在门外就听见了,推门进来第一句,柳欣鸢就嘲笑道:“这点疼你都忍不了?” 上官瑞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柳欣鸢,“当然忍不了换你,你试试?”说着就又要把自己的伤情吐出来,看到了邱欣丽,却又忍了回去。 柳欣鸢心里头笑了笑,心想之后,要是邱欣丽和他成亲,也是要受断骨之痛的,只要是要生孩子,都会受这个疼。 只不过这些话不能这么说出来,南宫雨辰难免会多想,要是以为她生过孩子可就不好解释了。 “怎么一大早上来了?专门来给我添堵的?”上官瑞辰受伤了之后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邱欣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人家他们两个来看你,何必出声呛他们。” 上官瑞辰闻言,立刻笑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说话了就是,你先别急。” 此时柳欣鸢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看着上官瑞辰,“的确是来添堵的。”言罢,又看了看邱欣丽,“有事需要帮忙。” 第六百五十四章 另有其人 邱欣丽闻言其实有些不太愿意,但是毕竟和她也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就坐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着你们两个,就算不怀好意的样子,到底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上官瑞辰靠在软垫上问道。 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对视了一眼,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上官瑞辰。 “那小子终于被抓了?”上官瑞辰有些高兴的想要坐起来,但是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又是吱哇乱叫。 邱欣丽立刻上前去扶着,“你小心点,扯动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官瑞辰狗腿子的笑了笑,随后又严肃起来看向两人:“所以因为那小子被抓了,你爹就觉得这事是你告的密,然后就跟你没完了?”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话糙理不糙,基本是这个意思。” 他撇了撇嘴,“话也不糙啊。” 上官瑞辰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后表情又严肃正经起来:“所以你们现在想让我查什么?是想让我查一查南宫豪现在怎么样?还是说谁告的密?”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柳欣鸢,她说道:“谁告的密。” 她言罢,南宫雨辰也紧跟着点了 点头。 上官瑞辰有些头疼,“其实这件事要是换我的话,我也会怀疑你的,毕竟你前脚刚从宫里出来,后脚就被人抓,你的确嫌疑很大。” 柳欣鸢闻言就要上手,上官瑞辰立刻拦住,“你先别急呀,我这不是正在分析吗?” 他顿了顿,“那就说明昨天所有进宫的人都有可能告密,不止如此,宫里面能和外面有很生气联系的人,也有可能告密。” 南宫雨辰点点头,“所以我派见墨去查了,是谁进出过皇宫,昨日,除了我进宫之外,还有几位大臣和杨艺雪。” “杨艺雪?!为什么她会进宫?”上官瑞辰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突然一下子听见还有些震惊。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我查到的,只是她去了一趟后宫,至于前朝,她一点都没有过问,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 上官瑞辰抿了抿嘴,“这不显而易见的吗?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他转开头,“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 南宫雨辰颇有些无奈,“我总不能去质问她,你昨天进皇宫干什么去了?” 上官瑞辰点了点头,暧昧的笑了一下:“这事当然不能让你去问,我自己 去就行,你等着结果就好。” 南宫雨辰点点头,“我知道现在不应该麻烦你,可是这件事情事出紧急,要是不让你来的话,可就没人帮我了。” 对于这种话,上官瑞辰实在是太受用了。 他就喜欢听别人说,只有他才会帮的话。 “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说着,看了看邱欣丽,眼可见的脸色不佳。 柳欣鸢自从进来之后就没敢跟邱欣丽说话,心里也清楚明白,她是不太高兴,让在伤病中的上官瑞辰去做这些的。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个药膏给你留下了,活血化瘀很管用的,早晚各涂一次,最好按摩按摩。”南宫雨辰放下一瓶药膏。 上官瑞辰闻言挑挑眉,看了一眼邱欣丽,然后伸手收下:“多谢了。” 言罢,两人得逞的对视了一眼。 说完这些之后,南宫雨辰就带着柳欣鸢回了王府,路上,柳欣鸢问:“我怎么看你们两个人刚才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儿?那个药膏里面是什么?” 南宫雨辰笑了笑,“真的只是活血化瘀的药膏,用来治伤口用的,只不过……重在按摩。”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上官瑞辰伤的地方,这要 按摩,很大可能也就是邱欣丽给他按摩,所以两个人才会笑。 “这招你是不是也对我用过?”柳欣鸢忽然皱了皱眉,问道。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不说话,装死。 上官瑞辰效率的确可以,两个人是上午去找的他,下午就差人过来送了信儿,说的确是杨艺雪干的。 “怎么样?”柳欣鸢问道。 南宫雨辰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上官回信了,说,的确就是杨艺雪干的,她特地去后宫找了皇后,提起来这件事,装作无心之失,之后,皇后就告诉了皇上。” 柳欣鸢抿了抿嘴,“快瞅瞅你魅力有多大,若非你招惹杨艺雪,也不至于让人家惦记这么久。” 她这话说的醋味十足,南宫雨辰又想笑又无奈。 “这事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其实也没想到竟然发展成了这个地步。”南宫雨辰立刻上前解释着。 随后又说:“他之前也说了,会放下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说说而已。” “那我们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之后要怎么做?”柳欣鸢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她怕自己越想越生气。 南宫雨辰沉吟片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办 才好,阿鸢,你现在心里有办法了吗?” 柳欣鸢点点头,“办法是的确已经有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南宫雨辰很好奇,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 “那就是我自己单独去找南宫丞相谈一谈,跟他谈谈条件,说不定就能跳过这件事了。”柳欣鸢支着下颌说着。 南宫雨辰立刻站起来,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去找我父亲,他一定会刁难你的,想都不用想。”南宫雨辰义正言辞道。 柳欣鸢忍不住笑,“我当然知道他会刁难我,我又不是傻子,我还真的让他刁难我吗?” 南宫雨辰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可是他是一个丞相,你现在没有任何身份,他要是想对你怎么样的话,你也无能为力。” 柳欣鸢摇了摇头,“万一我手里面正好有能让他乖乖听话的筹码呢?” 南宫雨辰眼里满眼的不相信。 她立刻靠过去安抚:“好啦好啦,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还能拿自己开玩笑不成?” 南宫雨辰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相信你不难,可你千万不能骗我,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把握。” 柳欣鸢弯唇一笑,“我知道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谈条件 南宫雨辰送柳欣鸢到了丞相府,现在丞相府门口的人都懒得去阻拦南宫雨辰了,心里也知道拦不住。 “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行的话,那就立刻转身走人,我知道你有本事逃掉的,不要跟他硬碰硬。”南宫雨辰担心的叮嘱着。 柳欣鸢忍不住轻笑出声,“里面的那个人,可是你爹,你怎么这么跟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爹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也没有尽过当爹的责任,我自然是先以你为重。”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可以这么想,但是我很高兴你以我为重。”言罢,当着管家的面亲了亲他。 管家看着两个人,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转过头去索性不看。 柳欣鸢余光看到了那个管家的反应,也就能知道整个丞相府到底是什么反应了。 “好了,你回去吧,现在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柳欣鸢弯唇笑了笑,还伸手摸了摸的南宫雨辰头。 南宫雨辰其实长的很高,但是在柳欣鸢面前愿意弯下腰来,所以她很轻易就能够得到。 “记着,我说过的话。”南宫雨辰还不放心。 柳欣鸢主动脱开他的手,“你就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傻子,自己到底 安不安全也不知道。” 南宫雨辰这才放她进去。 管家在她进门之后拦住她,“不知道姑娘进来是为了找什么人的?”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管家,“我虽然是来找丞相的,不然我来丞相府做什么?”说着,她笑了笑,“你要是不带我自己去的话,我可以自己找。” 管家哼笑一声,真的就准备放任不管,柳欣鸢也不是个怕硬的,继续笑着:“那怎么找到就不一定了。” 闻言,管家回过头去瞪了柳欣鸢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脸去,“姑娘跟紧了,免得落下又道丞相府招待不周。” 言罢,带着柳欣鸢去了书房。 她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柳欣鸢也不准备就在门口傻站着,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南宫丞相看着她这么肆无忌惮,说话竟然有些结巴了:“你你你,进门怎么不敲门?” 柳欣鸢环胸靠着门框,“丞相,我进门之前是敲过门的,你老眼昏花,听不见,我也是理解的,不用跟我道歉。” 上来第一句,南宫丞相就被气的不轻。 “放肆!”他说道,“难道南宫雨辰就是这么教你对我的吗?” 柳欣鸢耸了耸肩 ,“比这个还过分。” 说着,她直接进了书房里面,并且把门关上,随意的坐在了桌子边,看着南宫丞相。 “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南宫丞相到底不能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果然,现在他已经被气的不轻了。 柳欣鸢拿过一个橘子在手里面丢过来,丢过去,“给您一个解释。” 南宫丞相看向柳欣鸢,很是疑惑。 “解释?你倒是告诉我,你要解释什么?”南宫丞相问道,“解释一下,你现在这些无理的行为吗?” 柳欣鸢笑笑摇摇头,“当然是关于,上午的事。” 她站起来踱步。 “丞相之所以能成为丞相,一定不是个傻子,自己回去也查过了,除了阿南进过皇宫之外,还有人进去过。”柳欣鸢漫不经心的说着。 南宫丞相皱了皱眉,“这些都是他教给你的吧?” 语气里面并不是肯定,而是充满了不确定。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这只是猜测而已,也别说的这么笃定。”她转过头,“他在遇上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就已经乱了阵脚,怎么会教我这些话?” 南宫丞相手里的笔不动了。 “不过丞相你也别惊讶,我之所以能和 阿南两情相悦,自然是因为我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更重要的,总不能是笨蛋吧。”柳欣鸢无所谓的笑着。 南宫丞相实在是看不懂眼前的女子究竟要想做什么。 “我知道您自己也查过了,杨丞相的嫡女,杨艺雪也进过宫,而且还是直接去找的皇后,从她离开之后,皇后去找了皇上,南宫豪就被抓走了。” 柳欣鸢停一下,转过头看着南宫丞相,“丞相难道不觉得,这比起来阿南进宫之后,南宫豪就被抓起来更巧合吗?” 南宫丞相自然也不是傻子,他自己也调查了这件事情,的确如柳欣鸢所说。 “所以你想证明什么?”南宫丞相彻底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 她笑着,看起来那个笑很是可爱灵动,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就能发现这个笑并不达眼底。 “女子以夫为纲,我当然是为了我未来的夫君后来解释的,这不就解释清楚了?”柳欣鸢歪了歪头。 南宫丞相哼了一声,“不要在这里套近乎,你还不是他的妻子。”说着站起来,“而且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去招惹了杨丞相的嫡女,豪儿也不至于被告密。” 柳欣鸢的确是没有想到,南宫丞 相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的确也没什么办法,但是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了吗?”柳欣鸢又歪了歪头。 南宫丞相心里面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但是就是不愿意承认。 “说到底也是他招来的灾祸。”南宫丞相说着,又坐了下来。 柳欣鸢看着他一番动作,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面已经知道这位丞相心里别扭的很,而且说不定,已经开始愧疚了。 “是不是阿南招来的祸端,丞相自己心里面清楚,我来也不单纯是为了解释的,也知道一个人若是太执着了,是解释不清楚的。”柳欣鸢说着。 南宫丞相的笔没有停下,问:“所以你来想说什么?” 她慢慢走近,说道:“我想说,我有办法能把南宫豪从大牢里面捞出来。” 他的笔还是在继续,但是已经出声:“你有什么办法?” 柳欣鸢摇了摇头,“那这就是我的事了,长相要是想救自己儿子的话,不妨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着,南宫丞相抬头看着她。 “我就知道,像你们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这种往上爬的机会。”南宫丞相冷声,“说吧,什么条件。” 第六百五十六章 解决 柳欣鸢撇了撇嘴,“成像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没有那么想救人了,毕竟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竟然会被说成是攀炎附势。” 南宫丞相有些忍无可忍,“你到底想不想救,不想救就算了。” 她看着这些小老头是真的急了,就没有继续再吊儿郎当的。 “第一个条件,自然得先为我夫君着想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不能把他赶出南宫家。” 柳欣鸢回过头看着南宫丞相,他很奇怪的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她有些无奈,“我本来就已经说过了,我同南宫雨辰好也不是为了他的钱和地位,顶多,冲着他的脸?” “你这个!” “别急别急。”柳欣鸢立刻好好说话,“我就开个玩笑,我还能真只看脸不成?你说世上美男千千万,我也不至于一棵树吊死。” 南宫丞相冷哼一声,“是吗?那天下美男还有什么人容貌堪比辰儿。” 柳欣鸢闻言挑眉,“是吧,丞相也觉得他那张脸独一无二吧?我就说我的眼光独到,好的不行。” 南宫丞相看着她,多少有点无语。 “你不是还有一个条件吗?”他问道,满脸嫌弃和不耐烦。 柳欣鸢偷偷笑了笑, 觉得这小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你答应了?”柳欣鸢忽然想起来这一茬,问道。 南宫丞相点点头,“我的亲儿子,不管怎么样还真能把他赶出去?不可能。” 柳欣鸢撇撇嘴,看着南宫丞相表示怀疑。 他黑着脸,“第一个条件我当然会答应,让我听听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柳欣鸢闻言,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南宫丞相,抿了抿嘴说道:“我想嫁给南宫雨辰。” 南宫丞相微微一愣,转过头去:“你俩不都已经私定终身了,还多余来问我干什么?” 柳欣鸢走过去十分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他一直想得到您的祝福,我也想我们不想成亲那天他没有亲人到场。” 南宫丞相忽然不说话了。 “这就是你的两个条件?”南宫丞相问道回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柳欣鸢点了点头:“要是丞相觉得自己很有能力,再多完成几个条件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再提几个。” 南宫丞相立刻摇了摇头,“没有了,可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我只答应你这一次,而且你要是不能把豪儿救出来,我也不会继续答应下去。” 柳欣鸢眨眨眼睛,从一直坐着的 桌子上面跳下来,“您就放心好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一定要办到。” 说着就离开了书房。 南宫丞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想笑。 其实之前没有生一个像这样子的女儿,也是一个遗憾,要是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天天逗趣,倒是也有意思。 南宫丞相对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否决了自己,让自己不能有这种想法。 “真是背着小丫头带偏了。”南宫丞相摇了摇头,继续写字。 柳欣鸢那边已经回去,南宫雨辰看到她这么高兴的回来就知道,他父亲或许没有刁难她。 “阿南。”柳欣鸢很高兴的扑到了他的怀里,“你是一直在这等着我吗?”柳欣鸢笑得眯了眯眼睛。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嗯,在等你。” 她挑了挑眉,“真好啊,有夫君等着我回家,而且我夫君还如此貌美。”说着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雨辰,点了点头。 “丞相说的不错,天下美男的确是没有再比你出挑的了。”柳欣鸢说得认真。 南宫雨辰有些意外,“我父亲夸我的?” 她点点头,“虽然说我也不相信那个小老……啊 ,不是,丞相,竟然会这么夸你?而且听起来还挺骄傲的。”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诓她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柳欣鸢蹭过去撒娇,“你看我像是这种人吗?我只不过是说,天下美男千千万,我不能在你身上吊死,你爹就不高兴了,觉得他儿子天下第一好看。” 他闻言挑了挑眉,有些不知道该哭该笑了。 “你和我爹说,只看上了我的脸,是不是?”南宫雨辰十分无奈的问着,柳欣鸢毫无负担的点了点头。 他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么说,我爹会不喜欢你的,我觉得你是个十分物质的女人。” 柳欣鸢拱了拱鼻子,“我还没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爹就这么以为了,不如,就让他知道我没那么物质好了。” 听着她的歪理,南宫雨辰总是忍不住想笑。 “我还没有问你和我爹谈的怎么样了?”南宫雨辰终于想起来正事,拉着柳欣鸢往里面走。 柳欣鸢抿着嘴,“这件事情办成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现在算是秘密。” 南宫雨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既然你现在不能说,那就不说了,还有事情要去办吗?” 她眨眨 眼,凑过去好声好气道:“知我者莫过于阿南也,我的确还有事没办完。” 南宫雨辰松开了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去哪我就不问了,你自己有打算,我等你回来。” 柳欣鸢点点头,“有这样子的美人在家等着,我肯定不会彻夜不归的,夫君乖乖等我回家。” 说完之后,柳欣鸢赶紧跑走了。 其实她也不敢真的怎么样,只嘴上说一说而已。 柳欣鸢的确是还有事没办完。 大牢门口的两个狱卒昏昏欲睡,柳欣鸢走到两个人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两个狱卒立刻吓的跪倒在地。 “别紧张,人在这儿呢。”柳欣鸢笑眯、眯道。 两个狱卒看着她的穿衣打扮,猜测这个人一定身份不凡,所以就没有亏待。 “姑娘,天色已晚了,这个时候来大牢不太好,晦气的很,不如姑娘明日再来。”其中一个狱卒狗腿的说着。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关系,月黑风高好办事,你们说是吗?” 说完,她还笑了一下,让两个狱卒背后不断攀升冷意。 “别光在这聊天,我能进去了吗?”柳欣鸢歪了歪头问道,嘴角还扬着笑。 两个狱卒没有犹豫,立刻让开了路。 第六百五十七章 面圣 柳欣鸢如愿进了大牢里面,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阴暗潮湿,甚至还有老鼠蟑螂在地上爬来爬去,让她有些反感。 两个狱卒跟在她身后,看着一个女孩子家竟然面对这些东西,面不改色,心里面就都有了答案。 眼前的这个女子,果真不是什么好人,或许就是哪家大人手底下的暗卫,被派来解决什么人的。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柳欣鸢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看这两个狱卒,“我知道了,是不是怕我劫狱?” 她笑了起来,看起来无辜可爱。 两个狱卒看着这个笑容,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勉强的笑了一下,“不是姑娘,我们怕这儿会有犯人伤到你。” 柳欣鸢摇摇头,“他们伤不了我的,那你们还要跟着吗?” 两个狱卒有些难办,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离开,毕竟这个牢里面关着的,也不都是死刑犯,不能说死就死了。 “你们放心吧,我来就是找个人而已,并不是要置谁于死地,不然这一查不就查到我了吗?”柳欣鸢说着。 两个狱卒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那姑娘慢慢找,小的两个就不跟着姑娘了。” 说着,两个狱卒默默的离开了。 他 可不想招惹祸端看着这个小姑娘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避免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南宫豪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南宫丞相的儿子,所以待遇并没有很差,很容易就找到了南宫豪所在的地方。 “哎呦,这也不是大公子吗?现在怎么在这儿呀?”柳欣鸢就是个不吃亏的主,能落井下石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放过机会。 南宫豪看见是柳欣鸢,脸都黑了。 “你个臭丫头来这干什么?”南宫豪张嘴,第一句话就不太好听,但是比起他之前的话来说,算是比较能听的下去的。 柳欣鸢撇撇嘴,“我是来救你的,但是你这个态度可让我不太想救人。” 她凑近看了看南宫豪,“啧啧啧”柳欣鸢站起来,“明明都是同一个爹生的,怎么这长相相差十万八千里?怪不得南宫丞相对阿南很骄傲。” 南宫豪闻言,有些恼怒:“你是我爹,派来救我的,还在这里刺激我,你信不信我出去之后让我爹饶不了你?” 柳欣鸢摇了摇头,“的确是你爹让我来救你的没错,但是并不是你爹能指使的动我,而是你爹和我有了交易。” 她笑着歪了歪头,“你要是出去之 后翻脸不认帐的话,我也照样有本事再把你送进来,你猜我能不能?” 柳欣鸢这句话其实是框他的,她没有本事把人救出去之后再送回来,反复无常的话,皇帝会觉得她恃宠而骄,反而对她不利。 但是南宫雨辰有本事。 “你!” 南宫豪很不甘心的看着柳欣鸢,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是我爹,找来救我的,那你就赶紧把我救出去,别说这么多废话。”南宫豪压了压脾气,最终还是说了两句好听的。 柳欣鸢蹲在牢门外,“要救你出去呢,肯定还是有条件的,你之前这么招惹我,我不可能毫无芥蒂。” 她笑了笑,“没办法,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南宫豪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柳欣鸢摇了摇头,“而是现在你需要用你的全部家当来买你这条命。” 南宫豪一下子站起来,“为什么?” 柳欣鸢也跟着慢慢的站起来,“你说把你放出来,总不可能是白放出来吧,我答应了皇上把你的全部家当充公,你才能被放出来。” 南宫豪眯了眯眼睛,显然是不大相信。 她自然也不能强求,耸了耸肩,“你要实在是觉 得我是骗你的,那我也没有办法,就在牢里蹲着等死吧。” 说完之后,柳欣鸢转身就想走。 “等等,你别走。”南宫豪还是出声叫住了柳欣鸢,“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等我出去以后,我的全部家当,尽数充公。” 柳欣鸢点点头,“不要打着现在先答应我,等出去之后再反悔的算盘,皇上竟然敢放你出去,就敢直接把你的家当抄了。” 南宫豪抿了抿嘴,没说话。 “行了,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晚先在这里继续睡一晚,等到明天再把你救出去。”柳欣鸢转身往外走。 南宫豪很奇怪,“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救出去了事?” 她回过头来,一脸无辜,“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我睚眦必报,我这个人心肠很坏。” 柳欣鸢站在不远处环胸看着南宫豪,“能把你救出去就不错了,你管我什么时候带你走。” 言罢,直接转身往外走。 这两句其实也是虚张声势,柳欣鸢还没有去见皇上,跟皇上说明这件事。 明眼人其实都能看的出来,皇帝这只不过是借有想要打压打压南宫家而已,并不想真的至南宫豪于死地。 有她这个台阶下,皇帝 十有八、九能同意。 她抿了抿嘴,站起来之后立刻往皇宫走去。 宫门口的侍卫自然拦住了柳欣鸢,他们问道:“姑娘何人?进出皇宫可有令牌?” 柳欣鸢将辰王府的令牌丢给侍卫,早知她今日要进宫,所以早早的就和南宫雨辰要了令牌。 侍卫翻来覆去检查一番,确认之后毕恭毕敬还回来:“姑娘请进。”言罢,还拱了拱手表示尊重。 柳欣鸢也回了个礼,进宫去。 她来宫中次数少,唯二能记住的地方就是御膳房和书房。 柳欣鸢径直前去书房,民安公公在门外,他看见柳欣鸢,走过来,问道:“柳姑娘,你怎么来了?” 她看见民安很高兴,“公公,劳您进去一趟,我想见皇上,有事想求皇上。” 民安愣了愣,点点头,“好,那姑娘稍等。”言罢,转身进了里面。 “皇上,柳姑娘想见您,说是有事想求您。” 民安对皇帝说道,皇帝有些诧异,“是兖州那个柳姑娘?” 闻言,民安点点头。 “这小丫头找朕做什么?”皇帝很奇怪,但是也还是说道:“把人叫来吧,不管什么缘由总要问一问。” 民安应是,退到外面去把柳欣鸢带进来。 第六百五十八章 心愿 “民女参见皇上。” 皇帝看着进门来就端端正正行礼的柳欣鸢,竟然还有些不太习惯,很好奇的问道:“小丫头,怎么了?” 柳欣鸢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皇帝:“皇上,民女有事想要求你。”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想要求朕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总要告诉朕,你想求朕干什么?” 她抿了抿嘴,只是看着皇帝。 “唉,你站起来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说出口来?”皇帝看着柳欣鸢,语气中竟然有些宠孩子的感觉。 柳欣鸢抿了抿嘴,心想着,其实还是有些亲人之间的感应的。 “皇上,民女想求您放一个人。”柳欣鸢看着皇上说道,皇上皱了皱眉,“你先说说,想让朕放了谁?”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皇帝,刚刚的那点儿勇气一瞬间就都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皇帝,最终还是道:“皇上,民女想求您把南宫豪放了。”柳欣鸢说着,说完之后就盯着皇帝看。 皇上微微一愣,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柳欣鸢会提这种要求,只是有些意外于为什么她说完之后会这样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南宫豪虽然说私开赌场,但是最终到底没有了 闹出人命来,所以皇上能不能对他网开一面放了他。”柳欣鸢又说道。 皇帝微微一笑,“没头没脑的,让朕放一个人是不是有失公允?” 柳欣鸢抿了抿嘴,“民女和南宫豪说,若是皇上放他离开的话,那就把他的全部家当尽数充公,就算是为他积德。” 她顿了顿,“就算是皇上不愿意放了他,那也是纯属他活该,而且他的家当依旧可以充公。” 皇帝听完她说的话之后,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自己也已经说了,不管我放不放南宫豪,他的家当是都要充公的,这不算条件。” 柳欣鸢抿了抿嘴,“皇上之前说,要答应民女一个愿望,不知道这个愿望,现在可以实现吗?” 皇帝心里面的确是一直记着有这么一茬,因为这张脸实在和阿泠长的太像了。 “你现在要用这个愿望来让朕放了南宫豪?”皇帝问道,表情很和缓,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悦的地方。 柳欣鸢试探着点了点头,看着皇帝。 皇帝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南宫豪,放了吧。” 柳欣鸢有些发愣,没想到竟然话没说两句就这样同意了,让她多少觉得有些意外的很。 不是 本来还不太愿意的吗? “皇上您,您说真的?没有诓骗民女?”柳欣鸢抬起头来问着,亮晶晶的一双鹿眸满是惊喜。 皇上看着她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合,忍不住笑了一下,点点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朕是天子。” 柳欣鸢笑了起来,“多谢皇上。” 他笑呵呵的,只是看着柳欣鸢就觉得很亲近,“待会儿朕会让民安拟一道旨,把这道旨意送到大牢去,让人把他放出来。” 柳欣鸢点点头,“民女叩谢皇上。” 皇帝看着她跪下去,磕了个头,又站了起来,目光一直很温柔。 “小丫头,你真的就只是一个民女吗?”皇帝最终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笑了一下,回答到:“回皇上的话,民女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皇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宫门要下钥了,你要是现在再不出宫就出不去了。” 闻言,她又行了个礼后才离开。 皇帝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民安没问为什么,他知道 是为什么。 无非是刚才这位柳姑娘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当年的曹贵妃,所以,皇上便被勾起了回忆,此时正在亿往昔。 “民安啊,朕总觉得,阿泠当年的女儿并没有死。”皇帝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这些年来,皇帝也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民安只当他是想念曹贵妃了,应了一声:“皇上说的是。” 皇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次不是朕空口白话,只是,这个小丫头太像阿泠了。” 民安叹了口气,“皇上,还有奏折没批。” 皇帝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一个在众人面前已经死了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再出现。 柳欣鸢离开皇宫回府之后,南宫雨辰果然,按照约定,等在府门口,而且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了。 “阿南!” 她一下马车之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南宫雨辰,直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使劲在他身上蹭了蹭。 南宫雨辰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柳欣鸢嘻嘻一笑,“说什么呢?我才不会把你忘掉呢,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你看你这不是等到我了吗 ?” 他深情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对对,你从来没有食言过。” 言罢,把人抱了起来。 柳欣鸢惊呼一声,立刻环抱住了他的脖颈,“怎么突然把我抱起来了?快把我放下来,这还有人呢。” 她有些羞涩地说着,看着府里面丫鬟小厮那偷笑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南宫雨辰抱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反正他们也看惯了,多抱一抱也没什么坏处。”他低下头看着她,“你说是不是?” 柳欣鸢很是无奈,又没法反驳,只能拼了命的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企图用这种鸵鸟的方式避免别人看见她。 但是其实看到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柳欣鸢回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又不是不能见人,为什么刚刚在躲着? 南宫雨辰抬头看见她气鼓鼓的,就问:“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看着你气呼呼的?” 她把自己刚刚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南宫雨辰,他没忍住笑了出声,“怎么突然会这么想?你也太可爱了。” 柳欣鸢眨眨眼睛,突然一下凑上去,盯着南宫雨辰的眼睛,“你刚刚说了什么好听的?再说给我听一遍。” 第六百五十九章 谈话 南宫雨辰也同样盯着柳欣鸢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说你刚刚真的很可爱,现在也很可爱。” 一边说一边把人抱进怀里,“我很庆幸我拥有了你。” 说完,轻声笑了笑。 柳欣鸢被他今日突如其来的肉麻,有些说的不好意思,低着头轻轻笑了笑,也抱住了南宫雨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去哪儿了吗?”南宫雨辰把她放下来,把床铺好之后问道。 柳欣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吟片刻,才决定回答道:“我刚刚进了趟宫,而且,去见了皇上。”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去见了皇上?是不是为了南宫豪的事?” 她点了点头,“所幸之前我和皇上有个约定,皇上也并没有刁难我不同意,同意的很慷慨。”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此事能得以解决,还是要多谢阿鸢了。”他说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他们二人的外衫挂起来熏香。 “不过我觉得你和丞相就是关心则乱,遇上自己的事情之后就不知所措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皇上其实并没有心要怎么样对南宫家吗?” 柳欣鸢一边看着他一边说道。 她很喜欢看他干这 些文雅的事情,总觉得他一定一动之间就像是一幅画一样好看。 南宫雨辰微微一愣,沉思片刻之后,终于笑了出声,“是我们当局者迷了,现在想想好像的确如此。” 他略略一顿,“你这算不算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柳欣鸢很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算啊,怎么不算?虽然说皇上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但是你还是得感谢我。” 她蹭过去抱住他的腰,“今天晚上,陪睡。” 南宫雨辰听着她的语气,嘴角勾着笑容,把衣服都挂好之后,突然一转身,把她压在身下,“遵命。” 言罢,一挥衣袖,直接把房间里的烛火灭了一半,然后把她按到了被子里面,抱着睡觉。 柳欣鸢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雨辰喜欢她还能这么淡定,天天晚上抱着睡觉,都不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还小,别想了。”南宫雨辰哑着声音说着,“你以为我很平静,可是实际上……” 柳欣鸢听着他不太对劲的声音,立刻闭上了嘴不说话。 沉默了很久之后,柳欣鸢还是忍不住说:“辛苦了。” 南宫雨辰感觉她这句话说的很是虔诚,所以他有点想 笑,诚然,他也笑出了声,但是还是想问,“阿鸢,你怎么这么正经?” 柳欣鸢感觉到了自己被嘲笑,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你说我还小吗?让我不要多想,你自己现在又来问我做什么?”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没说话,把人又往怀里抱了抱,直接让她整个人窝在了他怀里。 “睡觉吧,我不问了。”南宫雨辰语气宠溺又无奈,柳欣鸢听着这个声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要是一直呆在淮朝,也没什么不好的。 柳欣鸢睡着之前这么想着,然后越睡越沉,直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又被吵醒了,她坐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不是已经把南宫豪救出来了吗?这次又是谁来闹了? 还是昨天的打扮,柳欣鸢从屋子里面出来,又是南宫丞相。 比起昨天来南宫雨辰的沉默,今天他多少有些无措。 “没想到你个小丫头竟然还说到做到,挺守规矩,既然如此,那你昨天提的那两个条件,我也就都答应你好了。” 南宫丞相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柳欣鸢眨眨眼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是刚睡醒,应该是说 压根就没睡醒就被吵醒了。 “父亲,你答应她什么了?”南宫雨辰听着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丞相有些惊讶,“你竟然没有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他?那你做这些事情图什么?” 柳欣鸢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当然是图你儿子貌美如花。”言罢,看着南宫雨辰笑了起来。 南宫雨辰一下子愣住,余光忍不住去扫南宫丞相。 “什么叫做图我儿子貌美如花,你这话说的,仿佛我儿子要入赘似的,不能这么说,你换种说法!”南宫丞相小孩似的说着。 南宫雨辰看着这一幕,有些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他爹竟然还有这一面。 “我才不呢,我就是图他长的好看,怎么不行吗?”柳欣鸢故意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南宫丞相又有些气了。 “你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南宫丞相说着,气的不轻。 柳欣鸢挑了挑眉,“你自己问问你儿子承不承认自己貌美如花,还招蜂引蝶,招来一个我。” 南宫丞相闻言,猛然一下子转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愕。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 现在还在自己儿子面前,这样子说话不太好。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只是说,你不能在外人面前这么给我丢人。”说着,南宫丞相直接甩袖走了。 柳欣鸢在后面喊着:“丞相先别走呀,留下来吃个早饭,我去做!” 南宫丞相走远了,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不吃不吃,我才不吃,万一你给我下什么毒,我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柳欣鸢站在院子里面笑的前仰后合,南宫雨辰把她抱住,有些无奈的问:“你是怎么把我爹逼成这个样子的?” 她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南宫雨辰,“什么叫做我把你爹逼成这个样子了?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好不好?”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欣慰。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爹这个样子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这样子才像一个爹,而不是一个父亲。” 他说着垂眸,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柳欣鸢看到了他的表情,抿了抿唇,说道:“阿南,你只要有我,我一定能完成你所有遗憾的。” 她笑了一下,“相信我吗?” 第六百六十章 布粥 南宫雨辰看着她亮晶晶点眼眸,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声音低沉缓缓:“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言罢,俯身闭上眼睛,吻住了她的唇。 此时朝阳初升,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给他们二人镀了一层金辉,众人瞧着只觉得美好,纷纷默契的不曾打扰。 “我爹来找你,本意是想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把南宫豪从大牢里面救出来。”南宫雨辰帮她理了理头发。 柳欣鸢点点头,“我其实看出来了,他是想要谢谢我的,但是似乎看起来放不下脸面,就没有跟我说。” 说着,她微微一笑,“我其实觉得你爹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刻板,还是挺有意思的。” 南宫雨辰笑了笑,“也的确是难得有人能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倒是这样子,更有生气了些。” 她笑了笑,坐了起来,“而且你爹让我觉得最可爱的是,他现在应该不会阻止我们两个人成婚了。”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没有来得及问你。”他忽然之间凑近,“你和我爹做的什么交易?”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抿住了嘴,摇了摇头。 他俯身又亲了 亲她的嘴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一直亲你。” 柳欣鸢被闹的实在是有些没办法了,轻轻地笑了两声,“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言罢,就把自己和南宫丞相做的两个交易告诉了南宫雨辰。 “你,你倒也不用这么为我考虑,他毕竟是我爹。”南宫雨辰听了她的两个条件,十分感动。 柳欣鸢笑着抱住他的脖颈,“虽然说这些条件,听着像是都为了你,但实际上,我也是有私心的。” 她凑近了一些,“你说你要是被赶出了南宫家,岂不是真的要入赘了?” “而且,你父亲要是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我觉得你也不会高兴的,所以为了我的美人夫君能天天高高兴兴的,这个要求不亏。” 柳欣鸢挑了挑眉。 南宫雨辰紧紧的抱住她,“阿鸢,我一定会娶你的。” 她笑着应了一声,“好,我知道,等着呢。” “对了,还有件事,我没有跟你说,我骗南宫豪说他的全部身家要用来赎他这条命,他就相信了,所以说南宫豪的全部家当都被充公了。” 柳欣鸢突然想起来说到。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腹黑的很,这样就 把他给坑了。” 她点了点头,“当然要给他点教训了,难道还能让他白欺负吗?”说着顿了一下,“不过,我想我为了酒楼能够更加红火,我们明日或需要布粥。” 柳欣鸢说着,看着南宫雨辰,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他喉头滚了滚,一把抓住她的手,“好。”顿了一下,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别做乱了,这才刚早上。”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好好好,那我大发慈悲放过你。”她坐起来,“我们今日去买做粥的材料,明日布粥。”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迎着朝阳。 南宫雨辰就在她身后看着,愣了愣。 她就像是神女一般,眸子里带着笑意,温柔又疏离,但是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看什么呢?”柳欣鸢的眼眸锁到了南宫雨辰身上,眸子里那点疏离瞬间消失,盛满了温暖的爱意。 南宫雨辰站起来,拉住柳欣鸢,“好。” 两人看了看对方,都忍不住弯唇笑了,一起去买东西。 休息了一整日,南宫雨辰没有看奏折,柳欣鸢也没用去酒楼里面,二人给自己放了一整天假。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就支起来粥摊子,熬了一大锅粥, 并且在粥摊子旁边支了一个字条,免费布粥。 这个摊子才刚刚支了起来,就有一大群穷人乞丐围了过来,如同之后很容易就吃不上饭,现在有人免费布粥,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来大家去后面排个队,一个人一个人来,大家都有份,不要抢。”柳欣鸢温柔的说着。 所有人看着柳欣鸢都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的安排,排起了长队。 柳欣鸢一碗一碗粥舀着,并且说道:“希望这个周能让你度过一时难关,要是你愿意的话,劳烦帮我宣传一下我的酒楼。” 说完之后,她弯弯唇微微一笑,漂亮的很。 领了粥的所有人都被她这个笑容折服了,纷纷都觉得这便是神女降世了。 并且暗自记住了这家酒楼,百姓酒楼。 皇帝虽然在皇宫中,但是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很好奇,就想去看看柳欣鸢究竟是怎么布粥的。 但是,毕竟是皇帝,凡事冗杂,走不开身。 “阿鸢,你瞧瞧,他们都很感谢你。”南宫雨辰走到她身边说道,还微微笑了一下。 柳欣鸢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我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暴、乱呢。” 南宫 雨辰微微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会这么想。 “你不能说我是未雨绸缪,只是这些事情知道了太多,总觉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柳欣鸢垂眸。 南宫雨辰倒是的确听说过用这种暴、乱来陷害人的事情,但,他觉得并不至于会出现在柳欣鸢身上。 “放宽心,一定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南宫雨辰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宫丞相下朝回来之后,路过的百姓酒楼,看到了施粥的两个人,都有些意外,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那边是二公子吗?”南宫丞相询问道,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小厮往那边看了两眼,回过头来回答:“那边的的确是二公子和柳姑娘。” 南宫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吧回吧。” 听着自家大人这个语气就知道很是高兴,或许就是因为看见了公子和少夫人在这儿布粥行善,才会如此高兴。 小厮牵着马回去,也是很高兴的。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并不知道南宫丞相刚刚来过,二人一个布粥,另一个将慢慢见底的粥桶又补满。 一时间,整个鄞京都知道新开的那家百姓酒楼的老板,乐善好施。 第六百六十一章 火锅 一整日他们都在外面布粥,整个城中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有好奇的人来百姓酒楼,但是,你来之后发现这家酒楼就是开业当日被砸的酒楼,之后就又都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自己的心血,什么用都没有,有些气馁。 “鸢儿,不如我们折价吧,现在要是折价的话,说不定咱们酒楼来的人就多了。”陈思齐问的。 柳欣鸢坚决的摇了摇头,“现在不能贸然降价,我们的食物就值这个价钱,要是突然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降价的话,反倒是我们亏了。” 陈思齐摇了摇头,“可是要是再这么样子下去的话,咱们酒楼迟早都会倒闭的。” “就听阿鸢的吧。”南宫雨辰说道,“她既然能在兖州将酒楼开的风生水起,那就说明,今日也一样可以。” 陈思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他叹了口气之后,回了酒楼里面。 柳欣鸢收起了支起来的粥摊,回了酒楼里面开始思考究竟该怎样才能把酒楼开好。 她忽然想起来了,韩越跟她说的,不管开这个酒楼到底是为了什么,最终能留住客的就只有味道。 “或许我不应该从这 些东西上面下手,我应该从东西本身下手。”柳欣鸢忽然说道,随后转过头去看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那你突然想到什么?” 柳欣鸢抿了抿嘴,“之前招待皇上的时候,我给他吃过火锅,我现在想把这种火锅推行出来,就当作百姓酒楼的招牌。”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可以,不如试一试怎么样?” 柳欣鸢顿时就有了斗志,她站了起来,点点头,“那我先去宣传,宣传之后把火锅放出来。” 说着,她就立刻去办了,南宫雨辰按照她的话去购买要吃火锅的各种食材,也是没有想到,这些菜竟然能放在一起煮着吃。 众人经过百姓酒楼的时候,都发现了似乎出现了新的菜,而且这个菜食用的方式还都没有见过,分分都有些好奇,想尝一尝。 “这道菜是酒楼里面的吗?”有路人进去问,柳欣鸢点了点头,“这是酒楼里面新推出的菜样,不如进来尝尝吧。” 她微微一笑,说道。 路人走进来,闻到了那股扑鼻的香味,顿时嘴里就涌起来口水,由于出来也是为了找个店进去尝尝,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家酒楼。 柳欣鸢把 人领进来之后,让他坐在了桌子旁边,随后点起来火锅,把一盘一盘的菜放在了火锅周围。 “想吃什么,您直接放进去煮就可以了,煮好了,在蘸料里面滚一圈就可以直接吃了。”柳欣鸢笑眯、眯的介绍着。 男子点了点头,柳欣鸢走开了桌子旁边,男子默默的开始煮菜。 柳欣鸢看着那个人开始煮菜,一点都不担心会不喜欢吃,随后转身回了厨房里面,南宫雨辰追进来,问道:“不看看吗?” 柳欣鸢微微一笑,“不去看,我对我做的东西很有自信。”她说着,收拾着桌子,又继续说道:“而且,他们也不是因为我做的东西不好吃而不来,而是因为店被砸过。” 说起这个来,柳欣鸢就有些生气:“要不是因为南宫豪,我也不至于这样!” 她撇撇嘴,气恼的很。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什么,随后帮着她一起收拾。 等到二人从厨房再出来的时候,竟然又进来几桌人,都点了火锅想要尝一尝这个新颖的菜式是什么。 柳欣鸢笑着说道:“诸位请稍等,我一位一位送。” 说着弯了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 百姓酒楼的生 意因为这个小小的火锅开始逐渐红火起来,柳欣鸢标榜了食神吃了都说好的宣传,很多人都忍不住前来想尝一尝。 柳欣鸢自然不会拒绝。 一时间百姓酒楼的生意开始越来越好了。 陈刚带着裴音到了酒楼里面,看着酒楼里红火的样子也放了心,他们说道:“本来想着帮一帮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个酒楼竟然办的不错。” 他夸赞着,看着酒楼里面的装修,忍不住觉得很棒。 柳欣鸢笑了笑,“这都是堂哥的想法,而且堂哥也是听舅舅和舅母的,说到底还是舅舅和舅母教的好。” 说着,她弯了弯嘴唇。 陈思齐听着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这是鸢儿自谦了,这要不是因为鸢儿推出这个什么火锅,估计会一直冷清下去的。” 柳欣鸢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话,看向两人。 “我们两个也是过来看看,想着要是实在不行了,那就帮一帮你们,帮你们一起把酒楼做起来。”陈刚说着。 他回头看了看裴音,“但是现在看着,你们两个做的不错,蒸蒸日上,也就不需要我们了。” 裴音有些高兴,“既然不需要我们了,那 我们两个也能做自己想做许久的事情了,就不继续在这儿待着了,准备去游山玩水。” 柳欣鸢听了眼睛一亮:“游山玩水?这好啊,我以后要是没事了,也想跟着心上人一起去去游山玩水,走遍千山万水。” 说这,回头看南宫雨辰,“听到了吗?”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见了,不用再提醒一遍了。”说着揉了揉头发。 陈思齐啧啧两声,“倒是也不用在我面前这样,我还没成功呢。” 说着,还叹了口气。 柳欣鸢闻言有些差异的看着陈思齐,最后忍不住一笑,她问道:“还没有搞定洛儿?堂哥,你可不行啊。” 她忽然凑近,“上官瑞辰都已经搞定阿欣了,你这个进度可不能还不如他,那可就真的不行了。” 陈思齐又有些无奈,又有些羡慕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上官公子是怎么做的,但是能让邱小姐改观,的确是很厉害。” 他低下头,“可是洛儿从不问我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有些恨铁不成钢。 “堂哥,勇敢去,总不能一直让缩头乌龟,等着女孩子来找你吧?” 第六百六十二章 反悔 陈思齐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柳欣鸢有些沉思,也不知道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柳欣鸢看着陈思齐眨眼,“算了堂哥,不管什么事,总要慢慢来的,我们循序渐进,不好急功近利。” 说着,转头笑了笑。 “舅舅,舅母,你们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不太安生,会有些危险的。”柳欣鸢认真的说着,的确是很担心她舅舅舅母的安危。 陈刚和裴音点点头,“怎么都年纪不小了,也不至于活的不如个孩子。” 柳欣鸢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年龄在她舅舅和舅母的眼里,那就是年纪还小,是个孩子。 她笑了一下点点头,“好,那舅舅和舅母,一定要玩好。” 陈刚裴音对视一眼,都很高兴,陈刚说道:“鸢儿,和你堂哥好好开店,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就传信问我们。” 他弯了弯眼眸,“我和你舅母,一定会尽量赶回来帮你们的。” 她点了点头,觉得这些话说的她多少是有些动容的,觉得亲情还是让人很感动。 送走了陈刚和裴音,柳欣鸢坐在了凳子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刚刚舅舅舅 母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应该不能只在一条路上待死了。” 她抿了抿嘴,“我得研究别的路子才行。”说着就站了起来。 “柳姑娘!” 外面突然响起来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了南宫丞相身边的小厮,她很好奇走过去:“我在这儿呢。不知道何事?” 柳欣鸢感觉到奇怪的问道,随后南宫丞相的小厮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说道:“柳姑娘,还请去一趟府上,我们家老爷有话要说。” 闻言,她点了点头,“等我将眼下东西收拾一番就去。” 柳欣鸢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跟着南宫丞相的小厮一起去了丞相府,这次来丞相府,与上次明显不同。 她皱了皱眉,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许不大对劲。 她一路跟着去了书房,南宫丞相这一次,还是坐在书桌后面,只不过神情已经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了。 柳欣鸢心里面感觉事情似乎不妙,但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坐了下来。 “柳欣鸢。”南宫丞相叫了一声,他看着柳欣鸢,眸子里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绪,让柳欣鸢不自主眯了眯眸子。 他慢慢说道:“我感激你把豪儿救出来,我 也感激你让我和辰儿的父子关系有所缓和,但是……” 南宫丞相顿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我不想让你嫁给他。” 柳欣鸢猛然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南宫丞相,“一国之相,怎能言而无信?丞相,这可是我救南宫豪出来的条件。” 南宫丞相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辰儿要是娶了你的话,你并无身份,对他的前程完全没用。” 他闭了闭眼睛,“辰儿说的的确没错,他是南宫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要是因为在这种事情上落了下风,对他不公平。” 柳欣鸢气的发抖。 “因为我没身份,您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我对他之后的前程一点帮助都没有是吗?”柳欣鸢皱着眉问道。 她不等南宫丞相回答,又继续质问道:“丞相,您真的了解过我吗?得出这样子的判断,有什么缘由?” 南宫丞相不说话了,抿了抿嘴。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转开头,“丞相,我并不想威胁您,但是您也应该知道,我有本事让南宫豪出来,就有本事让他再进去。” 她说着看向南宫丞相,已经没有先前尊重的模样。 “你!”南宫丞相一下子站起来,随 后又有些脱力似的坐下,他摇摇头:“豪儿要是进去,对辰儿前途依旧有损,而且,豪儿从小金尊玉贵,不能再进去了。” 他沉了沉眼眸,抬眼看着柳欣鸢,“我并不想对你动手的。” 柳欣鸢呼吸微微有些抖了,她笑了一下,说道:“丞相啊,您不愧是丞相,釜底抽薪这一招用的好啊。” 南宫丞相看着她,也不说话,二人的目光碰撞,气氛剑拔弩张。 “阿鸢。” 她忽然被人一把拉到了怀里,眼前一片黑,是被人按在胸膛上了,她甚至听到了南宫雨辰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回家吧。”他低声说道,抱着柳欣鸢就准备离开,南宫丞相沉声叫住:“站住。”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去看着南宫丞相,没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你难不成还怕我对她做什么不成?”南宫丞相问道,南宫雨辰还是不说话,态度的确是默认了南宫丞相会做什么。 南宫丞相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你带着她走,无非是因为我不让你娶她进门,我现在同意了。”南宫丞相说道。 柳欣鸢疑惑的从南宫雨辰身上探了个脑袋看南宫丞相,她不相信这人会突然 一下有这个好心。 她收回自己之前的话,小老头是个可爱的小老头,但是功利心太重了。 “父亲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妾也一样是进门,可是我早就答应过了阿鸢,这一生唯有阿鸢一个妻子,也永不纳妾。” 南宫雨辰说完之后,抱着柳欣鸢又转身。 “你要是离开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当南宫家的人了!” 南宫丞相吼道,柳欣鸢终于忍不住了:“丞相言而无信一次就好,连这个条件也要反悔吗?” 她让南宫雨辰将她放下来,她道:“丞相,你别让我看不上、你。” 南宫丞相没说话,抿了抿嘴。 她撇了南宫丞相一眼,随后拉住了南宫雨辰转身离开,一点犹豫都没有。 南宫丞相看着两人离开,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低下头。 他其实觉得,柳欣鸢很有意思,是承认她做儿媳了。 可是,她却没什么身份,不然正妻之位一定是她的。 南宫丞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容,娴静温婉,但就是对他不冷不热,起初他不知为什么,但是她死的那一天,他知道了。 她说,他的功利心太重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争吵 南宫雨辰把柳欣鸢一路抱回了王府去,他一直紧紧抿着唇,唇角有些泛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但是也能看出来,他在隐忍。 柳欣鸢抱了抱他,南宫雨辰感觉到,低声安慰道:“别怕,阿鸢,我带你回家,不会有事的。” 言罢,又不说话了。 二人回到王府之后,南宫雨辰就准备去书房,柳欣鸢一把将人抱住,不让他走掉。 遇到事情,他舍不得冲着她有脾气,就自己去书房宣泄,他情绪不外露,所以她要引导他说出来。 “阿南,不要跟你爹僵下去,他是你爹。”柳欣鸢轻声说道,“我没事的,你爹毕竟也是丞相,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放屁。” 南宫雨辰说道,这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听得柳欣鸢却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你说了,他是个丞相,踩着别人的骨血上位,你说他为了利益,会不会对你动手?”南宫雨辰问道,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上前拉住南宫雨辰的手,“阿南,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丞相毕竟是你爹,你不要跟他……” “不要跟他发怒!不要跟他闹僵!”南宫雨辰 忽然爆发,一下子甩开了柳欣鸢的手,转过头看着她,眼尾不知为何微微有些红,“柳欣鸢,你不怕出事,可我怕。” 柳欣鸢一下子愣住,没想到南宫雨辰突然发脾气了。 认识南宫雨辰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我怕你出事,我怕我父亲对你动手,你怎么……”他说着顿住,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柳欣鸢被吼的有些委屈,“可那是你父亲,我能怎么样,我能让你和他作对吗?我能让你和你父亲作对吗?” 她的声音也放大了很多,她心底其实是很委屈的。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还是不说话。 其实在吼她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实在是让他心中气恼不已。 “南宫雨辰!你,你真讨厌!”柳欣鸢说着,对着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只能气冲冲的转头离开。 南宫雨辰看着她走,伸手想将她叫住,但是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柳欣鸢没有离开王府,直接去另一个院子去找邱欣丽,邱欣丽见她哭着进来还吓一跳,毕竟从来没想过柳欣鸢这样的姑娘也会哭。 “鸢儿,鸢儿你怎么了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揍回去。”邱欣丽走过去拉住柳欣鸢,不问原委,先安慰。 柳欣鸢听到邱欣丽的声音,忍不住哭的更凶了。 她抽抽涕涕的说道:“阿欣,南宫雨辰,南宫雨辰他竟然吼我。” 这话说的邱欣丽有些懵了,完全没想到南宫雨辰居然会对柳欣鸢说重话,实在是有些想象不到。 “鸢儿,先坐下。”邱欣丽拉过她,“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觉得,王爷的气不是冲着你来的。” 柳欣鸢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看着邱欣丽,她一时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可怜又无辜,叫人心底不住想疼爱。 “南宫豪那日不是来砸店了吗?然后他就被设计进了大牢。”柳欣鸢说着,“不过也是他自己活该。” 她顿了一下,看向邱欣丽,绘声绘色的将最近的事情都告诉了邱欣丽,她听得直接愣住了。 这倒是,她有些过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然后他就吼我。”柳欣鸢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看着邱欣丽扁着嘴,一副又要哭的表情。 邱欣丽有些无奈,伸手抱住她,“那,你们有没有聊一聊?” “不聊!”柳欣鸢说道,“他想干 什么干什么,我才懒得管他。”说着,有些气恼的咬了咬牙。 邱欣丽更有些无奈了。 柳欣鸢一向都是个沉静稳重的女子,甚至比她看起来还要成熟聪睿,倒是少见她如此一团孩子气的模样。 “不聊就不聊,我带你出去走走。”邱欣丽站起来,朝着柳欣鸢伸出手,她想了想,起身将手搭在邱欣丽手心里。 两个姑娘牵着手往外走。 南宫雨辰那边,上官瑞辰也是支着脑袋一直看着南宫雨辰,他什么话也不说,导致他什么也不知道。 “南宫,你倒是跟我说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上官瑞辰无奈的摊手问道。 南宫雨辰还是不说话,一张又一张的字写着,上面全是静字。 而且,写着静字却并不静。 “别写了。”上官瑞辰一把抢了他手里的笔,挂到了一旁的笔架上面,“问你你也不说,也不跟我说正事,你要气死我吗?”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什么正事。” 说着抬起头,眼底深邃不见底,显然是还在生气的模样。 上官瑞辰刚想要张嘴,看见他这个表情立刻歇了心思,“算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跟柳欣 鸢吵架,行不行?”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上官瑞辰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自己去照照镜子,除非事关柳欣鸢,你能是这个表情?又烦又心疼。” 他撇撇嘴,“我怕是等你合眼也看不见你这样的表情为了我。” 南宫雨辰摸了摸脸,“真这么明显?” 上官瑞辰实在是无语了,“你别问了,到底为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怎么哄。”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还是道:“她竟然觉得我爹是我爹,就不会伤害她了。”南宫雨辰咬了咬牙,“她纯属异想天开。” 上官瑞辰闻言也是一愣,“这么单纯?看着不像啊。” 他摸了摸下巴,“但是,你为什么生气?” 南宫雨辰按住太阳穴,“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你说我会不会生气?”他抿抿嘴,“也不是生她的气,是气我自己。” 说着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眸中流露出一些难见的哀伤,“我娘亲我没有能力保护,是因为我小,可阿鸢在我最有能力的时候,要是被我爹伤害了,我该怎么办?” 南宫雨辰表情略略有些痛苦,他声音低了很多,“我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因为我爹失去她。”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认错 上官瑞辰看着他,抿了抿嘴道:“可是南宫,这件事不是欣鸢不在乎自己安危,反而她比谁都疼惜自己的小命。” 他看着南宫雨辰站起来,“重点在于,丞相愿不愿意放过她。” 南宫雨辰沉默一阵点点头,“我知道。”他低下头,“我爹不会改,我只能盼望阿鸢可以远离他。” 上官瑞辰摇摇头,“错的,是错的。” “你一直不让他们两个接触,你就永远不能得到家人支持,欣鸢那样的性格,会为所有人着想,她舍不得你为了和她在一起就孤零零的。” 上官瑞辰盯着南宫雨辰,“你吼她,本身就不应该,这不是她能主观决断点事情,她是被动的,她深受其害,本来是需要你安慰的。” 南宫雨辰听着,不说话了,低下头。 上官瑞辰看着他这样样子,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南宫,下雪了,出去走走吧。” 南宫雨辰愣了一下,还陷在他刚刚的话里思考着,突如其来告诉他下雪了还是愣了一下的。 “这是,初雪。”南宫雨辰也站起来,看着窗外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雪花,忍不住伸出手接了一下。 上官瑞辰看着他,“走吧 ,正好透透气。” 他抿了抿嘴,“可是上官,阿鸢——” “嘘。”上官瑞辰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答案我告诉你了,现在先走吧,毕竟,美景不可辜负。” 说着,转过身笑了笑。 两人出来,到了王府后花园,刚穿过拱门就看到下人都在一边站着,花园里的两个姑娘蹲在地上在玩雪。 上官瑞辰看到邱欣丽,笑了一下笑,雪天摇着扇子走过去看着她,“二妹妹在这儿?” 邱欣丽听到他的声音一愣,抬起头看到他那张俊秀的面容,微微有些羞涩,她站起来指着他的扇子:“大冬天扇扇子,真有你的。” 上官瑞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扇子笑了,“这样,能让美人注意。” 说着,凑近了一些。 邱欣丽有些羞涩的往后躲了躲,柳欣鸢顺势站到了她面前。 其实他告白之后,她就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尤其是看着他这种矜贵的小公子为了她生生挨了一顿打,骨头都打断了,更不知如面对了。 柳欣鸢笑着看向上官瑞辰,刚想要说话,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南宫雨辰,笑容瞬间消失,转身就走。 南宫雨辰一看一下子急了,足尖点地一跃而 起,落在了柳欣鸢面前,拉住了她的手,“阿鸢,对不起。” 柳欣鸢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阿鸢,是我错了,我刚刚不该那样子同你说话,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我刚刚是有些着急了。”南宫雨辰解释道。 柳欣鸢抽出手环胸,还是不说话。 南宫雨辰是看着这样子的她,有些许无措,因为从第一面开始,她就一直笑着看他,甚至于连接近,都是她主动接近的。 所以,他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欣鸢,他的确是……” “上官瑞辰你闭嘴。”柳欣鸢突然出声,“同我去过后半生生活的是他,而不是你,少替他解释,我要听他自己说。” 闻言,南宫雨辰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鸢,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南宫雨辰翻来覆去竟然也就这么一句道歉的话可说,让柳欣鸢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仍旧不回答,但是还是看着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才好了,他眼下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也不同他多说。 “我知道刚刚的事情,其实与你无关,我是着急,我怕你出事,我才吼你。”南宫雨辰说话间 ,声音越来越低。 “我也知道你自己并不想受伤,而是我爹一直步步紧逼,此事我不该冲你吼,也不该和你发火。”南宫雨辰上前一步。 面对着他那张脸,柳欣鸢其实根本生不起气,她还是不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原谅了。 虽然说生不起气来,但是该有的教训还是得让他自己记住点。 “阿鸢。”他上前一步又拉住了柳欣鸢的手,试探性的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把人拥入怀中,“别生气了,好不好?” 柳欣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可以跟我好好说。” 她最后还是心硬不起来。 “阿鸢?”南宫雨辰又叫了一声,声音中多了些许惊喜和不敢确定。 柳欣鸢叹气推开他,“我知道你并不愿意就此和你爹切断所有联系,但是你同样也觉得这种事有些委屈了我。” 她又摇头,“你该问问我的。” 南宫雨辰看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像个孩子一样慌张。 “阿南,今年初雪,我们是一起看的,虽然你不是第一个陪我看到的,可是我们一起看过了。”柳欣鸢忽然转移话题。 南宫雨辰还在发愣,不知道柳欣 鸢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此美景之下,就不要辜负了,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此事只能我自己来争取,努力让丞相认可,我不能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柳欣鸢微微一笑,说着。 一旁的两人看到二人就这样子和解,也是有些高兴,上官瑞辰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邱欣丽。 邱欣丽自然感觉到了,就想抽走,上官瑞辰紧紧攥着说道:“阿欣,你手太凉了,我帮你暖暖。” 理由十分充分,话说的没有问题,这让邱欣丽无法拒绝。 她也不想拒绝。 柳欣鸢挑了挑眉,回过头来,往前推了一把南宫雨辰,他看着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还是顺着他的力气往后退。 “你怎么这么听话?”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头上簌簌的落下来一枝白雪,让他措不及防被淋了满头。 柳欣鸢瞧着他笑起来,“身为习武之人,警惕性这么差,当心刺杀真的被人成功。” 南宫雨辰无奈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她的鼻子,“除非你来刺杀我,否则我不会对任何人如此放松警惕。” 他顿了一下,把人拉入怀中,“而且,如果你要来刺杀我,我也绝不反抗。” 第六百六十五章 认亲 柳欣鸢盯着他深情款款的眸子,一时间有些陷了进去,随后,微微脸红的转过头,“谁要来杀你啊?你的命阎王爷都不收。” 说着,忽然又回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没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阿鸢说的对。”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柳欣鸢忽然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默默往后退去,“我虽然不会刺杀你,可是不代表我不会拿雪球扔你。” 说着,直接从旁边的枯树枝上抓了一团雪,朝着南宫雨辰扔了过去。 其实,按照南宫雨辰的武功,柳欣鸢扔出来的东西,他能完全躲开,可是为了让她高兴,他站在原地,微微躲了一下,还是被雪球砸到。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雪笑了笑,“阿鸢,深情款款不假,可是我也不会让着你。” 说着,他也拢了一团雪球,捡起来往柳欣鸢身上扔。 两人欢欢喜喜的开始打雪仗,带着旁边的两个人也开始玩了起来,四个人在花园里面玩的很是尽兴。 后果就是,柳欣鸢和邱欣丽手冻的通红,人也瑟瑟发抖。 南宫雨辰 和上官瑞辰很是无奈,一人抱了一个,裹成一团往院子里面走去。 回院子的路上,柳欣鸢从他的大氅里钻出来一个脑袋,“阿南,你觉得你会怎么处理现在的事情?” 南宫雨辰低头看了看她,抿了抿嘴。 “我觉得你爹其实还是挺喜欢我的,但是就是门第之见太重,觉得我要是嫁给你的话,成为不了你的贤内助,于你的前程无帮无助。” 柳欣鸢说着,伸手搂住了南宫雨辰的脖颈,“可是出身我又改变不了。” 说着她一愣,看向南宫雨辰。 “你刚才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在想着把我娘亲是曹贵妃女儿的事情说出来?然后让我顺理成章,得到一个能与你王爷身份相配的身份?” 柳欣鸢其实不用多问,就能知道南宫雨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问话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南宫雨辰踹开门进去把人放在了床榻上,把火炉燃起来之后,才坐下来。 “对。”南宫雨辰承认到。 他以为她会因为这个生气,已经做好了再哄一通的准备,但是柳欣鸢却没生气。 “可是阿南,我不愿意。”柳欣鸢认真道,“我不愿意我娘亲保守了近乎四十 年的秘密,就这样因为我而说出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但,阿鸢,伯母同意,伯母也希望不会委屈了你,也希望你能高兴能欢喜。” 柳欣鸢有些无奈了,“可是不一定这样就是最好的。” 他没说话,低下了头。 “阿南,我的身份一旦告诉了皇上,那就意味着我娘这么多年来的平静生活就此打住。”柳欣鸢说着。 她缩进被子里看着南宫雨辰,圆溜溜的眼睛看的人很是无法拒绝。 南宫雨辰现在就在纠结。 “阿鸢,我还是觉得这个事情,是需要告诉皇上的,我不想让你再受更多的委屈了。”南宫雨辰说道。 “明明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之女,为何一定要受这些委屈?明明这些委屈你不应该受的。”南宫雨辰说道。 她停了一下,忽然想到好像的确如此。 其实她并不知道“柳欣鸢”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柳欣鸢”想不想要这个身份。 但是,应该是想要的。 穿越来之前,柳欣鸢一直被各种人欺压侮辱无力反抗,如若是有了这么一层身份,说不定就没有人敢对她如何了,没有人敢对“柳欣鸢”如何了。 “阿鸢?” 南宫雨辰 的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他刚刚一直看着她发愣,以为她还是不高兴,他说道:“其实你若是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 她抿了抿嘴,“阿南,有了这个身份,我皇上的态度可就不一定了。” 柳欣鸢记得皇帝很喜欢曹贵妃,以至于对曹贵妃的女儿也爱屋及乌,眼下她只是拥有和她外祖母七分像的容貌就能被如此优待,更遑论她娘亲十足十相似的样貌了。 所以,皇帝既然有心对南宫家不利,那未必会愿意她嫁过来。 未必不会怀揣些什么心思让她嫁过来。 南宫雨辰听出来她话中有话,只是笑了一下亲了亲她的手背,“阿鸢,你只要愿意,没人能逼你,你只要不愿意,也没人能逼你。” 柳欣鸢看着他,终于有些感动了,“阿南。” 她叫了一声,抱住了南宫雨辰,声音软软的,听得南宫雨辰心底荡漾不已。 “明日去?”他问道,声音温柔。 柳欣鸢点了点头,“好啊,明日去,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南宫雨辰轻轻弹了她一下,“皇上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你明日一定得风寒。” 柳欣鸢捂住自 己的脑袋,扁扁嘴。 他去叫了热水来,柳欣鸢泡过澡之后二人一起歇下。 南宫雨辰早朝快下时将她叫醒,柳欣鸢这次倒是不赖床,但是有些清醒不过来。 “走了。”他道,“我带你去,找你爷爷。” 柳欣鸢一下就醒了,弯眸一笑,“抱着我去好不好。” 他颇为无奈的把人抱起来,“我抱你去梳妆,到宫里自己走。” 柳欣鸢趴在他身上点点头。 等上了马车,柳欣鸢终于清醒过来,她开始有些紧张,紧紧攥着南宫雨辰的手,“皇上会不会治我的罪?” 南宫雨辰扶正了她头上的凤头钗,“不会。” 说着,也攥紧了她的手。 二人到宫里之后,直奔御书房,民安看见两人,朝着南宫雨辰行了个礼,“王爷,皇上在里面批改奏折,您有什么事禀报吗?” 南宫雨辰看了眼柳欣鸢,说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我找到了顺懿皇贵妃的孙女,也就是,皇上的孙女。” 民安肉眼可见的惊讶一下,扫了一眼柳欣鸢,立刻奔进去禀告。 皇帝看见他踉跄,还很不悦的说道:“稳重点。” 民安来不及解释,结结巴巴道:“皇上,长公主找到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身份 皇帝扫了民安一眼,“长公主不就在宫中吗?什么时候还需要找她了?”说着顿了一下,猛然抬头,“你是说——” “对。”民安应声,“就是您和曹贵妃的长女,也是独女。” 他手里的笔一下子丢掉,“在哪儿,在哪儿?” 民安立刻跪下,“皇上莫急,是辰王殿下找到的,而且,不是找到长公主了,是找到了长公主的孩子。” 他一顿,“是个女儿。” 皇帝闻言摇摇头,“男女都不重要了,朕的孙女在哪儿,快带朕去见一见!” 民安一骨碌爬起来,“皇上稍等。” 说着,他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抓住南宫雨辰,“快进去,皇上现在急着想要见小郡主殿下。” 说完,还看了看柳欣鸢。 民安怎么说也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有些事情明面儿上看不出来,也猜的出来,而且他的第六感被磨练的一向很准。 所以,他觉得那个所谓的小郡主殿下,就是柳欣鸢。 二人一起进了殿里,南宫雨辰拉着柳欣鸢跪到了地上,直接开口说道:“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看着两人立刻从上面下来,把扶南宫雨辰了起来,急切的问道:“方才 民安进来禀报朕,说你找到了曹贵妃女儿的下落,这可都是真的?”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柳欣鸢,回过头来,领着柳欣鸢磕个头,“皇上,此事臣的确已经有了下落。” 顿了顿,才说道:“只不过,领到您面前来的并不是公主,而是公主的女儿。” 皇帝坐稳这个皇位,自然也不是傻子,有些错愕的看了看,跪在他身边的柳欣鸢,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就是他孙女。 包括之前觉得这个姑娘十分亲和,或许也是因为有一层血缘关系在。 “柳欣鸢,就是曹贵妃的女儿所生之女,公主流落民间,幸得阿鸢父亲所救,二人两情相悦,生下了阿鸢,也已相濡以沫多年。” 南宫雨辰慢慢的说着,言罢抬头看着皇上。 皇帝被这个消息砸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沉默的看着柳欣鸢和南宫雨辰。 过了许久的沉默,皇帝终于开口,他看着柳欣鸢,“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要是说错一句话,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她不说话,皇帝 就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皇上……” “你不要说话。”皇帝打断了南宫雨辰的话,指着柳欣鸢:“朕要听她想说什么。” 言罢,目光炯炯的盯着柳欣鸢。 她终于有些顶不住了,低下头回答:“回皇上话,是。” 柳欣鸢实话实话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心惊胆战了,这隐瞒和欺君,应该还是前者更加安全一点吧? 她抿了抿嘴,闭紧了眼。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不怕朕责罚你吗?” 柳欣鸢没说话,但是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 她现在只盼望,皇帝能念旧情,看在她也算是他孙女的份儿上,总也能原谅她才是。 “起来。”皇帝转过身去,“此事并不能算是你都错,其实是朕的错。” 他坐下来,本来看着还硬朗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佝偻了起来。 “朕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祖母。”他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柳欣鸢神情复杂的看着皇帝,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 “看着你这年龄,你娘应该也有三十了吧?真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皇帝像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之后叹了口气,没了后文。 南宫雨辰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柳欣鸢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随后转过头去道:“不幸苦。” 皇帝闻言微微一愣,柳欣鸢笑了一下,又接着说:“皇上,我娘不辛苦的,她遇见了心上人,有了我。” 听罢,皇帝忽然僵住,回过头看着柳欣鸢,静静的看着她,随后忽然笑了。 “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的很。”他说着坐下来,“这话倒是让朕心里好过不少。”随后他又看着柳欣鸢,“不知道你母亲现在身处何处?” 柳欣鸢闻言,看向皇帝,“皇上,娘亲现在在小山村过的很好,她生活平静安详,没有勾心斗角,也没人会在意她什么身份。” 皇上不傻,听得出来柳欣鸢这句话是说她不想告诉他她娘亲身处何处,更不想让她娘亲这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好。”他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朕知道。” 说着他看向柳欣鸢,“这么长时间来,朕还没有一个孙女,你……能喊朕一声皇祖父吗?” 柳欣鸢愣住了,看着皇帝不说话。 其实是真的感觉喊不出声来,一下子突然认亲,真的一下子没办法反应过来。 “罢了罢了。”皇帝笑了一下,笑容竟然让她莫名其妙的看出来点儿讨好的意味。 柳欣鸢心软,上前两步,“皇祖父。” 皇帝眼里一亮,高兴的应了下来:“哎,皇祖父在。” 民安看着很高兴的皇帝,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立刻收敛起来表情,轻咳一声,低下头去了。 “这声皇祖父,朕从来没听任何人喊起过。”皇帝说着,还有些感动。 柳欣鸢看着九五至尊因为一声“皇祖父”而高兴,没来由觉得有些心酸,但是也不至于有什么心疼的情绪。 她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南宫雨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不用担心,随后看向皇帝:“皇上,臣想让皇上为臣与阿鸢赐婚,不知是否您能应允?” 闻言,皇帝皱起眉来。 柳欣鸢看着皇帝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真的觉得不愿意要如何是好?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皇帝却忽然说道:“你如今求娶,和之前可还一样?” 皇帝的话虽然是在问南宫雨辰,但是语气不难听出来担心,是有些害怕南宫雨辰会临时变卦的。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皇上,一样。” 第六百六十七章 商量 闻言,皇帝好像突然松快了似的,他点了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说着,皇帝刚刚舒展的眉又拧在一起。 柳欣鸢看着皇帝,又看着皇帝突然拧起的眉,心里抽了一下,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眼下朕虽然认了你这个孙辈,可是因为你娘的原因还是不能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皇帝说着,“到底委屈。” 柳欣鸢闻言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在想这个,还以为想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要不是反对他们两个的,想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摇摇头,“皇上多虑了,不委屈的。” 正要再说,皇帝摇摇头,“不能让你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嫁出去,一定要有应有的身份给你。”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既然你觉得你娘的平静生活不想被打扰,那么朕就封你为县主,赐号永宁。” 柳欣鸢有些没有想到,愣愣的看着皇帝,心里想的是皇帝竟会这么做,其实还是挺意外的。 南宫雨辰也是有些没有意料到,二人都有些怔愣的看着皇帝。 皇帝看了看两人愣怔的模样,随后转过头去道:“若非因为不能将你娘身份公之于众,否则你定 然也得是要做一个郡主的。” 说着说着,皇帝沉默了,看了一眼民安,民安很明白的立刻研墨,将笔递给了皇帝,皇帝亲手拟旨。 柳欣鸢看着皇帝提笔在纸上写下关于封她为郡主的几行字,有些感觉轻飘飘的,总觉得不真实的很。 她看了看南宫雨辰,又看了看皇帝,眨眨眼不说话。 南宫雨辰也是有些没想到,皇帝竟然亲手写旨意,倒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亲手拟旨的皇帝了。 他敛眸不说话,心里却在为柳欣鸢高兴。 如此,柳欣鸢成为了县主,有了身份,是不是他爹就不能说什么二人之间身份有差,不能在一起了? 南宫雨辰想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眼神蓦地温柔。 她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就转过头去看着他,瞧见他温柔的笑,她也笑了笑。 皇帝将圣旨写好,直接拿起来递给了柳欣鸢,都没有经过民安的手,他道:“这都是朕欠你们的。”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圣旨,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看着皇帝心情难以言喻。 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柳欣鸢。 她伸手接过就准备跪下谢恩,但是皇帝却 一把拦住了她,“不用,此后私下里,就不用和皇祖父行礼了。” 皇帝眼中是很难得一见的柔情,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在意曹贵妃了,对于她也是爱屋及乌了。 虽说这么想有些恶劣,但是柳欣鸢还是忍不住觉得,皇帝现在觉得她看着顺眼,虽说有原因,但是她也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方便。 这话她只是在脑海里想了想,她总觉得这要是告诉南宫雨辰,他一定会觉着她不该这么想的。 南宫雨辰的确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握着圣旨笑了。 “是,皇祖父。”柳欣鸢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皇帝,皇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全是柔情。 他原本以为和阿泠的孩子没有留下,也以为他们的孩子过的很不好,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外孙女,很少优秀。 想着,皇帝看向了南宫雨辰,没有说话。 “皇上。”他低下头,轻轻叫了一声,心里总觉得皇帝其实看着他是不太欢喜的。 总有一种,被抢了人的感觉?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带柳欣鸢来认亲,认亲之后,皇帝或许开始觉得他配不上阿鸢了。 他有些头疼。 “皇 祖父,我与阿南两情相悦,是真的想要在一起,也是他帮我查明白了我的身世,和当年的事解开我的心结。” 柳欣鸢忽然出声,随后她看了看南宫雨辰,又说道:“所以皇祖父,您愿意为我们二人赐婚吗?” 皇帝看着柳欣鸢,没说话。 良久沉默之后,皇帝说道:“朕并非不愿意赐婚,而是给你们两个赐婚的确牵扯颇多,不是好事。”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来。 “如今朕不能因为你娘是公主而封你为县主,总是要找个理由的,这个理由自然也就让人感觉你被朕重视了。” 他盯着柳欣鸢,“你明白朕是什么意思吗?” 柳欣鸢看着皇帝,看了许久之后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 要是真的放下去县主册封的事情,那不管哪一方势力就都会注意到她,认为她是个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人。 她想了想,觉得很是棘手。 要是现在被赐婚给南宫雨辰,难免会有多疑之人怀疑南宫雨辰是否有什么不臣之心。 不说别人,皇上自己定热也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所以才能想到别人或许也有,进而以这件事来引导她。 柳欣鸢觉得自己已经脑容量告急了,怎么都是个不太好的结局。 果然政治斗争不止她想象中的那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没说话,默默又看向了南宫雨辰。 他点了点头:“皇上只要不反对就好,保持存疑的态度,摇摆不定摸不清楚,或许您可以将臣赶出去。” 柳欣鸢眨眨眼,看这两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这还真是让她意外的很。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解决办法实在是有些太简单了,所以让她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南宫雨辰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无奈了一下,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她也很自然的被揉了一把。 皇帝看着,一下疼爱的小辈要被人带走的感觉又来了,看着南宫雨辰竟然罕见的不顺眼。 他珉了抿嘴,“那既然如此,不如你先不必要出去了,现在这儿待着,让永宁先回去。” 柳欣鸢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新的称呼,有些不知道如何应答。 “那,皇祖父,永,永宁告退?”柳欣鸢有些疑惑的问道,也不确定自己眼下是不是应该要走了。 皇帝和南宫雨辰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古怪的很,她不放心。 第六百六十八章 出宫 皇帝听出来柳欣鸢对永宁这个自称有些别扭,他摆摆手道:“你下去吧,还有,你若是觉着自称永宁不习惯,便用你习惯的自称。” 柳欣鸢点点头,看了南宫雨辰一眼,南宫雨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抿了抿嘴,转头离开了。 民安也很识趣的跟着柳欣鸢一起出去了,门被关上后,南宫雨辰一撩袍子跪到了地上。 “为什么没有选择告诉朕?非要到这时候才告诉朕。”南宫雨辰说着,看向南宫雨辰,“你其实是一直知道的,是不是?” 南宫雨辰沉默很久,点了点头,“臣的确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如今知道了,才敢说。” 他闻言看了看南宫雨辰,轻笑了一声,叹了口气:“你呀你,最会说这些好听话了。” 说着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该在先前朕说她身份低的时候告诉朕的,她身份低,怎么会低。”皇帝喃喃自语着,的确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真的能再见到阿泠的孩子。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最后见到阿泠的模样。 她道算了,不用救她了,她心中事已了。 “你是不是也知道,阿泠 的女儿在什么地方?”皇帝忽然问道。 南宫雨辰还是低着头,不想去和皇帝对视,他点点头:“臣虽然知晓,但是臣并不能说,臣答应了阿鸢,不想食言。” 皇帝盯了他良久,最后道:“朕已年过半百,你竟连这样一个愿望也不愿……” “皇上可以试着和阿鸢相处,若是阿鸢愿意,定会带着皇上去见伯母。”南宫雨辰大着胆子打断了皇帝的话。 皇帝微微一愣,最后还是轻轻笑了笑。 “朕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你。”皇帝说着,“罢了罢了。”他叹一声,听着的确像是真的放下了。 说着他忽然一顿,看向南宫雨辰,“可是赐婚一事,朕不允。”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没说话。 “方才和永宁说的原因是其一,还有其二。”皇帝说着看向南宫雨辰,“朕年过半百,孙辈只有永宁一个,朕不想随意嫁出去。” 南宫雨辰抬头看着皇帝,带了些笑问:“皇上现在是不是觉着,臣配不上了?” 皇帝闻言,忽然抬起头来十分骄傲:“自然如此,朕的孙女,岂是随意就能娶到的?就算你也不行。” 他思考了一下,“也并非没有更优秀之人 ,来年探花郎,说不定就比你优秀。” 南宫雨辰看着皇帝有些无话可说。 之前态度可还不是这样的,而如今竟然就突然变了画风,听得南宫雨辰是真的觉着变卦太快。 “皇上,那您觉得,如何才愿意将阿鸢嫁给臣?”南宫雨辰问道。 年轻一辈中,数南宫家子嗣为佼佼者,而南宫家又尤数他最为出色,皇上既然会选最好的给柳欣鸢,那他也算是了。 皇帝的确是也想到了这一层,看着南宫雨辰有些犹豫。 “此事再议,总之眼下你没什么机会就是。”皇帝摆摆手,随后站起来,“朕累了,永宁估计还在外面等着你,快走。” 南宫雨辰听出来了一些驱赶的意思,一时间更为无奈了。 “是,臣告退。”言罢,摇了摇头默默离开。 到了门外,柳欣鸢的确是在外面站着,并且跟民安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的很入神,都没看到他来了。 “阿鸢。” 南宫雨辰叫了一声,柳欣鸢回过头去,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 一双好看的眼睛,大约就是他这样的,如冰雪初融后汩汩淌过的溪水,清冽透彻,笼罩着那一层暖意,让她忍不住 陷进去。 “在和民安公公聊什么?瞧着你倒是高兴的很。”南宫雨辰自然而然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还笑了笑。 柳欣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雨辰,“你真好看。” 对于柳欣鸢如此直白的夸奖,南宫雨辰早就过了会惊讶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他只是会微微一笑,“我也觉得。” 民安看着两人,对二人如此自然的感情感觉到欣慰。 “也没聊什么,县主想知道曹贵妃的事情,奴才就讲了些告诉县主。”民安说道,随后行了个礼之后进了里面。 柳欣鸢看着民安离开,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我没想到,原来我外祖母竟然是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嗯?”他看向柳欣鸢,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不贪恋财富,不迷恋权势,只求一份纯粹的爱情,为之生为之死,她太勇敢了,但是我不认同。”柳欣鸢说道。 南宫雨辰闻声忍不住一笑:“你不是觉得很厉害吗?” 她撇撇嘴,“只是觉得在此之余外祖母还有心思给母亲布置好后路,是很厉害的人,只不过,自己却死心眼。” “爱情又不是全部,又没那么好。”柳欣鸢顺口说道,南宫 雨辰闻言,一瞬有些黯然,随后立刻收起那副表情。 柳欣鸢没瞎,看见了南宫雨辰那表情,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了点什么混账话。 “不是这个意思,阿南,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恋爱氛围,但是也不觉得以此为全部很应该。”柳欣鸢说道。 说完更觉得自己不该开口了。 南宫雨辰伸手按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轻轻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紧张,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呢?” 柳欣鸢眨眨眼,看着他。 “走吧,我们先回去。”南宫雨辰伸出手拉住了柳欣鸢,她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傻。”说着,十指扣住南宫雨辰的手。 她靠过去:“说起来,刚刚皇上和你说什么了?怎么感觉你心情还不错?” “有没有谈一谈我们的婚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娶回家?” 南宫雨辰闻言笑了笑,转过头扶着她的肩膀正经说道:“皇上还没有同意,不过现在该我努力了,毕竟皇上看不上我。” 他微微弯身,盯着柳欣鸢的唇说道:“但是,会有这一日的。” 言罢,俯身吻在了柳欣鸢唇上。 二人于光亮中亲吻,背对阴影,画面美好而令人心安。 第六百六十九章 过敏 两个人拉着手回了酒楼,刚刚踏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酒楼里面人也太少的可怜了,人都没有一个。 还不等柳欣鸢去问,立刻见墨就从楼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说道:“王爷姑娘,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他看了眼楼上:“来了两位……贵人,把人都赶走了,我们没办法,从旁伺候,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一定要见姑娘。” 柳欣鸢感觉很奇怪,皱了皱眉:“要见我?” 她抿了抿嘴,“那的确是挺奇怪的,不过看这个架势,估计是非要见我不可了,那我去瞧瞧?”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二人一起上楼,见墨推开一扇门,二人都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柳欣鸢看着两张陌生的面孔,眨眨眼睛,带上了一副职业性的假笑,说道:“我就是柳欣鸢,不知道二位寻我有何事?” 言罢,就感觉到南宫雨辰将她往身后拽了拽,他低声说道:“太子和太子妃。” 说着他又拱拳,“太子太子妃好。” 南宫雨辰拉着柳欣鸢在二人面前坐下,“不知道为什么二位突然之间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这儿吃饭?” 太子还是不说话,依旧是之前那副表情,反倒是南越 婉说话了:“自然是听闻鼎鼎大名,想见识见识。” 说着,眼神一点都不收敛的紧紧盯着南宫雨辰,一副盯着猎物的感觉。 柳欣鸢笑容慢慢瓦解,神情淡了下来。 她想起来这位太子妃是什么人了,就是之前南宫雨辰告诉过她的,那个南国和亲公主,说看上他要嫁给他的。 还真是…… 敢上门啊。 柳欣鸢这么想着,眼睛看向一旁坐着十分淡然的太子,心里觉着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这个太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自己妻子盯着另一个男人,还那么的赤、裸裸,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头上带草吗? “原来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失礼。”柳欣鸢说道。 她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自称了,毕竟皇帝刚刚给了她册封县主的旨意,现在面对太子,竟然还小一辈。 柳欣鸢觉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皇帝明明十七岁就有了她娘,为什么在皇子中最大的太子,才刚及弱冠,甚至,才刚有太子妃。 怪不得没孙辈。 “这位就是……永宁了吧。”太子忽然开口,看着柳欣鸢的眼眸中又深又沉,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意思。 柳欣鸢感觉这个眼 神让她很有压迫感。 “是,皇叔。”柳欣鸢叫到,这个称呼让她喊的心里别扭极了,但是依着辈分又不得不这么叫。 怎么她辈分就这么小。 一旁的南越婉有些惊讶,她调查到的,的确没有一样是说柳欣鸢竟然还是个皇亲国戚的。 还是,还是太子的侄女。 她皱着眉很奇怪的看着两人,心里想不通太子那儿来的哥哥或姐姐,已经有了女儿了。 长公主吗?可是长公主不是跟太子也没差几岁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南越婉越算越不对劲,柳欣鸢怎么看也像是十五六岁了,长公主总不至于七八岁就生了孩子了。 “父皇与曹贵妃所生长女之女,自小在乡野间长大的。”太子说着,“太子妃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南越婉了然的点点头,笑了一下,“是我了解少了,没想到你的身份竟然这么坎坷不平啊。” 说着笑了笑。 她想,不愧是乡野长大的村女,就算是披了一层皇亲国戚的皮囊,本质也不会改变。 这么越想,她眼神越轻蔑。 柳欣鸢有些无语,心里的确是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也能有所谓的优越感。 “太子皇叔说的不错。”柳欣 鸢笑起来,“说了这么久,倒是忘了来酒楼真正的目的了,二位难道不准备点菜吗?” 柳欣鸢问道,还笑了笑。 南越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是看向了太子,太子看着柳欣鸢:“自然想来尝一尝这百姓酒楼最有名的火锅了。” 柳欣鸢点头,“这就去准备。” 说着直接站起来离开了房间,半点不见有什么自卑的。 南宫雨辰跟出去,一路跟着她到了厨房,看着她熟练的拿出来蔬菜和各类肉块,熟练的洗了切开。 “阿鸢。”他握住她的手,“我觉得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 柳欣鸢笑了一下抬头看他,“我也知道的好不好?虽然说我知之甚少,但是这些小动作也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说着低下头,继续切菜。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我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但是有一点,得小心南越婉。”他眯了眯眼睛,“这女人疯的很,我怕她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放心吧。” 说着,将一盘盘菜放好,招呼着林家姐妹等人给上菜。 火锅沸腾了起来,柳欣鸢一边煮菜一边帮忙夹到太子和南越婉碗里,神情稀松平常,完全 不觉得有什么。 占了个侄女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吃亏了。 她顿了一下,放下筷子看着两人吃,觉得有些手酸揉了揉手腕。 南越婉忽然抬眼看着柳欣鸢,笑了一下,咬下了嘴里的海带,并且吞咽了下去,不过片刻光景,她的脸上瞬间起了一片疹子。 太子转过头去想说什么,一眼看到了她满脸疹子的模样,惊了一下,随后立刻冷静下来,“太子妃,你的脸。” 柳欣鸢也注意到了,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随后直接要上手,南宫雨辰想拦住,但是没来得及。 她摸了摸南越婉脸上的疹子,很淡定的说道:“没事,过敏了。” 说着直起身子,“还请太子妃跟我去一趟后院。” 言罢,南越婉站起来,“好。” 说着她率先走出去,柳欣鸢顿住脚步顿了顿,立刻要跟上去。 南宫雨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阿鸢,你疯了?万一是什么疫病,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会被传染的。” 柳欣鸢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阿南,放心,我定是有分寸才敢上手的,你还真以为我傻啊。” 说着撇开他的手,“放心吧。” 言罢,转身跟着南越婉到了外面去。 第六百七十章 古怪 柳欣鸢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南越婉,眯了眯眼睛,竟然觉得有点好看。 异域美人站在雪地中,明艳深邃的五官和淡雅的雪,很是冲击她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太子妃,很漂亮。”柳欣鸢说道,说着走向了南越婉。 南越婉闻言皱眉,没有回话,也是不知道回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会突然示好。 但是她不知道,柳欣鸢这并不是示好,只是真心的纯粹感叹颜值而已,毕竟她是个颜控,只要好看就都会夸赞。 南越婉狐疑的跟着柳欣鸢进了房间里,她指了指座位让南越婉坐下,“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去拿过敏的药来。” 她撇了南越婉一眼,“不能抓脸,小心毁容。”说着一顿,看向她:“当然,你要是不在意当我没说。” 南越婉冷笑一声,“怎么,你就真的以为,我会用我的脸来陷害你吗?你以为我如此不珍惜自己这张脸吗?” 她撇了一眼柳欣鸢,“虽说你的确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只不过……” “对,不如你漂亮,也不如你明艳。”柳欣鸢接话,“但是小公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言罢,她转身往外走去。 南越婉眼神一暗,看着柳欣鸢,没有说什么。 她已经成为太子妃,却称呼她为小公主,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或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柳欣鸢出去之后进了空间里,将过敏药拿了出来,随后进去递给了南越婉,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吃了下去。 药吃下去就见好了,毕竟空间算是这个世界的bug,所以药到病除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 “伸手。”柳欣鸢说道,“我给你把脉。” 她也没用什么别的想法,也的确是有些担心,要是南越婉过敏症状不止是皮肤上的,等她回去可就麻烦了。 南越婉乖乖伸出手,挑着眉看着柳欣鸢。 “我知道你自己清楚,吃海带要过敏,只不过是想我难堪才故意这么做的,说实话,真幼稚。”柳欣鸢一边把脉一边说。 她已经确定了,南越婉过敏症状就是出疹子,而且疹子还是一片一片的起,看起来很吓人。 因为知道了,所以她很无语。 “过敏症状最好还是少用,一次两次症状都很轻,这只是偶然,要是某一次因为刺激到了,会要命。”柳欣鸢说着。 南越婉眼底闪烁着一点疯狂,她道:“那我 要真的危及生命了,我想用过敏症状陷害的人,岂不是就会万劫不复?” 她笑了一下,笑的很高兴,“能一脚将人踩到地里,多好啊,多让人感觉高兴啊。” 柳欣鸢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南越婉,“你有病吗?” 南越婉没说话,目光紧紧盯着柳欣鸢,“是吗?柳欣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上县主之后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些不屑,“长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样的人,比方,你永远都是个村女罢了。” 说着,换了个双腿交叠的姿势,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回过头,越发觉得南越婉有病。 “南越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想自己出身于何处,你,也只不过是蛮夷之地的公主罢了。” 柳欣鸢笑容灿烂,“你说不是吗?” 两人对视,南越婉忽然一下捂住半张脸笑起来,“说的对,说的对。”她忽然起身,一把将柳欣鸢按到了椅子上,双手掌着椅子扶手,把她困在两臂之间。 “柳欣鸢,你我最后都会是牺牲品,我们是女子,不会有人在意的。”南越婉本来那点疯狂的光芒浓郁起来,看的她有些可怜。 南越婉也看出来了柳欣鸢眼里的可怜,立刻直起身子,“你以为南宫雨辰真的很爱你吗?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你迟早都会被放弃。” 她说着呢喃起来,“迟早的,迟早的。” 柳欣鸢摇了摇头,轻轻推了一把南越婉的肩膀,她一下子失神被推倒在椅子上。 “利益都是欲望产生,他的欲望,是我。”柳欣鸢说道,眼神沉了一下,回头盯着南越婉,“我就是他不愿意放弃的利益。” 南越婉看着柳欣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紧紧盯着她。 她看着南越婉这样,忽然心情很好。 “太子妃娘娘,你该好好考虑考虑,以后若是太子登基,你坐不上皇后之位该多丢人。”柳欣鸢说道,言罢转身出去。 坐在大厅中的太子和南宫雨辰都没说话,两人对视间剑拔弩张。 “令妻还真是叫本宫惊诧。”太子说道,神情淡淡,并不似之前那般脸上一直带着笑了。 南宫雨辰坐在太子对面,“太子谬赞,阿鸢会的远不止这些。”他往外看了看,“倒是太子妃也让臣觉得意外的很。” 二人说话点到为止,但是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都带了一层单薄的寒意,即便 是都不说话,也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不悦。 “太子妃是外邦公主,如今却在成为太子妃之后受这些罪,若是有心人有意放大,也不知道辰王要怎么办才好。” 他微微一笑,笑不达眼底,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南宫雨辰看着眼前的太子,不说话。 他先前是给太子做过伴读的,当时的太子年纪还小,他们二人年纪相当,臭味相投,当时搅的东宫不得安宁。 但是后来他们二人分道扬镳,一个留在东宫,一个远放兖州,再没见过。 就算再见也是这样的氛围。 南宫雨辰心里觉得可惜,只是他从不会将这份可惜说出来,毕竟太子也已经利欲熏心,和以前的稚童不一样了。 “辰王啊,难道不会觉得永宁太能惹事了吗?”太子忽然问起来另一个问题,目光炯炯,看起来不怀好意。 南宫雨辰“腾”一下站起来,“太子殿下,只凭着阿鸢是你侄女,你就没什么办法借着她来往上爬。” 他忽然勾起来一抹笑,“但是太子殿下不妨瞧瞧我,或许,辰王这个身份比起来诸位皇子,更能与皇上聊些多余的事。” 南宫雨辰收敛笑容,“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第六百七十一章 求亲 太子看着南宫雨辰,眼神在打量,觉得事情有些离奇,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点了点头,“辰王这么说,的确如此。” 他笑起来,恢复到了先前略略有些愣的样子,“都已经这样说了,本宫自然觉得很好。” 言罢站起来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时间也差不多了,本宫就先回去了,至于太子妃,还劳烦辰王同她言语一声。” 说着拱了拱手,转过头离开。 南宫雨辰跟着走到了外面去,看着太子上了马车之后转过头去,柳欣鸢就站在他身后。 他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察觉,随后又觉得好笑,毕竟他全心全意在意阿鸢,自然不会察觉她突然出现。 或许他自己的身体都知道,身后这个人不会伤害他,不需要警觉。 “阿南,你刚刚打发太子的时候,让我都觉得害怕。”柳欣鸢说道,说着过来抱住了他,抬眼看着。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要学?”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怎么还有这么问女孩子的?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闻言挑了挑眉,把人揽着贴近自己,慢慢俯身,直至二人鼻尖碰到了一起,他哑 声问:“真的吗?” 柳欣鸢盯着近在咫尺这张脸,看着他眼眸中她略显惊慌的倒影,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雨辰松开了手,“好了,阿鸢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的。”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可要记得,别随意这样质疑一个男子。” 柳欣鸢笑了一下,往前跑,“记住了。” 二人在酒楼里忙了一整日,却没瞧见陈思齐的身影,让柳欣鸢有些奇怪,她找到在做工的林洛儿,问道:“洛儿,你知道我堂哥去哪儿了吗?” 柳欣鸢拉住林洛儿问道,林洛儿有些躲避他的目光,转开脸低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也一下午没见他了。” 她很是疑惑,但是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回了厨房。 南宫雨辰看她进来,将手里的面端到了柳欣鸢面前,“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顿了一下,又问:“怎么了?” 她看着卖相不错的面条,很高兴的接过来,一边挑面条,一边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找不到我堂哥了罢了。” 说着,嗦了一口面条。 面条入口之后,她愣了几秒钟,随后垂眼默默咽了下去,然后把筷子搁在碗上面,没有继续尝下去。 “陈思齐不见了?”南宫雨辰问道,还没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什么时候不见的?” 柳欣鸢看着那碗面条,蔫蔫的回答:“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不过问了林洛儿,她也不知道。” 她抿抿嘴,“要是她也不知道的话,那估计就没有人知道我堂哥到底去哪了。” 言罢,行云流水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且一整杯都灌到了嘴里。 南宫雨辰并没有注意她这个行为,而是皱着眉分析到:“那你觉得林洛儿是什么样的神情?我看你刚刚的表情,她应该是知道的,对吗?” “我觉得她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她刚刚那个躲避我眼神的表情,让我很确定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躲我。” 柳欣鸢又喝了一杯茶。 南宫雨辰终于意识到了,不太对劲,“总喝茶干什么?当心夜里失眠,睡不着。” 她讪笑一下,没有说话。 “对了,你刚刚尝了一口,你觉得我的手艺如何?”南宫雨辰十分希冀的看着南宫雨辰,眼睛还眨了眨。 柳欣鸢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判手里的这碗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出现奇迹了,果 然不好吃。”南宫雨辰并没有失落,反而是一脸了然的看着那碗面。 柳欣鸢有些惊,“你是说,你是说你知道这碗面它其实不怎么样?” 他点点头。 她有些痛苦的看着南宫雨辰,“那你为何不与我说一声?让我以为,以为你满心欢喜的将这碗面做出来,我说不好吃,你会失落的。”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担心我怎么想的。” 说完之后又伸手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 她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选择原谅你,你要是想学做饭的话,我可以教你。”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其实也不是为了学做饭,只是想给你吃而已。” 他忽然一下又凑近,“因为这个人是你。” 柳欣鸢一天之内被他撩到两次,她想着,再这样下去,可是要被他吃的死死的,可不能这样下去。 “我知道了,我去一趟舅舅的酒楼,我去看看我堂哥在不在那,你先留在酒楼里,等我回来。”柳欣鸢说完之后立刻就跑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真可爱。”南宫雨辰嘴里说着,随后转过头去进 了酒楼里面,准备帮她明日要用的东西,准备出来。 柳欣鸢走在路上,手里面揪着一片叶子,已经被她撕的零零碎碎,她嘴里嘟囔着:“真是奇怪,怎么这会儿了,还在害羞。” 说着,就已经到了陈刚的酒楼门口,陈刚看到了柳欣鸢,立刻笑了起来,“鸢儿来了?快进来。” 柳欣鸢笑了一下,“来了舅舅。”说完,就进了酒楼里面。 “舅舅不是带着舅母出去了吗?怎么没几天你们又回来了?”柳欣鸢歪着头问道。 陈刚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哥哥回来的,他给我们传信,告诉我们说他想向心爱的姑娘求亲,让我们回来。” 说着看了看里面,“这求亲看着也并没有成功,而且人还特别颓唐。” 柳欣鸢皱了皱眉,“求亲?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刚看着她不知道还有些奇怪,“我们昨天回来的,求亲这件事,应该也就是这两天,你不知道吗?” 柳欣鸢摇摇头,“最近或许我事情也多,所以就没有来得及顾着堂哥,我也是刚刚知道他求亲了。” 她叹了口气,“舅舅不用担心,我先进去看看堂哥到底怎么样了。” 言罢,往里面走去。 第六百七十二章 拒绝 柳欣鸢到了后院,看到陈思齐其实并没有在屋里,而是就坐在院子里面在喝冷酒,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看见柳欣鸢。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坐下,一把抢过陈思齐手里的酒杯仰头给自己灌下。 陈思齐手里的酒杯突然被抢走,才看到柳欣鸢竟然进来了,看着她这样子饮下手里的酒,还有些发愣。 “鸢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能喝酒呢?快还给我。”陈思齐说着,伸手想要抢过柳欣鸢手里的酒杯。 柳欣鸢抿着嘴,没有说话,盯着陈思齐。 看着她这个表情,陈思齐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沉默着低下了头。 “堂哥,你到底在干什么?”柳欣鸢问道,实在是看不明白陈思齐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陈思齐为何如此。 陈思齐苦笑一声,摇摇头,“鸢儿,你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与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柳欣鸢按住他还要喝酒的手,“不管发生什么,堂哥,你跟我说一说,让我好歹知道是什么事。” 他看着自己被按住的酒杯,沉默很久之后才说:“被拒了。” 她微微一愣,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想法,但是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堂哥,你说清楚一些。” “我去向洛儿求亲,但是最后我却被洛儿拒绝了。”陈思齐说着垂眸,情绪低落的很,看的柳欣鸢有些愣住了。 “你被洛儿拒绝了?不应该啊,我感觉洛儿应该是喜欢你的才对。”柳欣鸢说道,也是觉得很奇怪。 陈思齐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拒绝了。” 说着,直接把一整杯酒灌了下去。 柳欣鸢没来得及拦住,其实心里也没有想拦着,只是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她也不知道洛儿为什么会突然拒绝。 “我知道堂哥一定是喜欢洛儿的,此生,非洛儿不娶,我觉得洛儿也是一样的,堂哥,洛儿现在就在酒楼里,我回去帮你问一问,你还想知道吗?” 柳欣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陈思齐闻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鸢儿,真的能帮我去问一问吗?” 看着他这个反应,柳欣鸢就知道应该是舍不得的,还是希望她去问一问,挽留挽留。 柳欣鸢点点头,“当然了,堂哥,你的幸福我当然要上心了,既然我能去问,那就要帮堂哥问个清楚 。” 她顿了一下,“我其实总觉得洛儿是有难言之隐的。” 陈思齐点点头,“我其实也这么觉得,可是之前不管我怎么问洛儿,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并且不断拒绝我,我才……” 柳欣鸢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堂哥,你放心,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一定帮你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他点了点头,“好。” 言罢,柳欣鸢一下子站起来,“所以你放在这里的冷酒就不要再喝了,寒天冻地的,万一你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着就帮陈思齐把冷酒都收拾了起来。 “堂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现在就回去问一问洛儿,到底是怎么想的?”柳欣鸢皱着眉说着。 柳欣鸢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又离开,陈刚看着她的背影也有些奇怪。 到了酒楼里面之后,正好迎面碰上准备离开的林洛儿,看着她这收拾整齐的模样,是不知道准备去哪里。 “我最近忙,都没来得及问你住在哪里,为什么要在这会儿离开酒楼?”柳欣鸢奇怪的问道。 林洛儿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没什么,只不过,我想回林府去,跟奶奶住而已。” 柳欣鸢看着她,皱了皱眉,“不是这样的,洛儿,你在骗我,你骗人的时候会不敢看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撇开目光。” 她愣了一下,抿了抿嘴不说话。 “所以到底为什么?”柳欣鸢拉着她回了里面,坐在了一条凳子上问道。 南宫雨辰也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两个姑娘坐在长凳上聊天,没有问什么,默默的又回了厨房。 “我是真的要回去和奶奶住,只不过,不止今夜而已。”林洛儿说道,她其实还是不忍心骗柳欣鸢。 柳欣鸢很是奇怪,“为什么要回去找你奶奶住呢?” 林洛儿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奶奶让我回去住,但是他希望我一直住在林府,似乎有什么要托付一般。” “可是,具体究竟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林洛儿把话说完之后松了口气。 柳欣鸢抿了抿嘴,“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堂哥的原因是吗?你也是因为有原因才拒绝他的,并非不喜欢。” 林洛儿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你也别突然这样子就拒绝了我堂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可叫他伤心坏了 。” 柳欣鸢拉着她的手说着,“冰天雪地之下,他竟然坐在院子里面,一个人喝冷酒,这要是把他的血液冻住了,他可就死在院子里了。”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夸大了,可是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而且为了让她心疼她堂哥说的严重点,也并没有什么。 “真的假的?”林洛儿担心的情绪果然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你可一定要好好劝一劝他,不值得这样子的。” 说着有些自责,“都怪我不顾后果乱说话,我要是跟他解释清楚,他也不会拦着我,更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柳欣鸢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只不过,我们还是要弄清楚,为什么林老太太一定要让你住在林家。” 她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是因为林府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林老太太把你留在家里,其实是防患于未然。” 林洛儿听的有些迷糊,“林家素来强悍,能出什么事?” 柳欣鸢摇了摇头,“从外自然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就怕是有什么内乱,到时候内部一乱,外面还能安生吗?”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先别说这些了,先回去看看情况吧。” 第六百七十三章 缘由 “对了,你记不记得最近府里出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柳欣鸢问道,牵着林洛儿的手。 林洛儿思考了一下,回答:“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旁支里有个男子被老太太收到了名下,也成了嫡系的人。” 柳欣鸢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林洛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出现的事情的确是只有这个还算是比较特别的了。” 她抿了抿嘴,“林若瑄是个男子。” 林洛儿点点头,“对啊。”柳欣鸢挑了挑眉,“所以林老太太的目的就很明显了,就是为了这个。” 闻言,林洛儿有些疑惑。 “以为嫡系就他一个男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若是还有另一个男子,他是不是就得收敛些了?”柳欣鸢问道。 说着,坐的靠得林洛儿近了点,“而且,你能力还很不错,他会不会更加紧张?会害怕眼前的一切都留不下。” 林洛儿皱了皱眉,“真是奇怪,明明这些东西本身就都不是他的,我和姐姐不愿意拿走,他难道还要理所当然认为都是他的吗?” “不不不。”柳欣鸢摇摇头,“不一定是这样的,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害 怕失去这种感觉。” 林洛儿抿抿嘴,“算了算了,姑娘你说什么我一向都听不太懂,但是有一点我明白。” 她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不重要,不过今天已经迟了,我们明天再去,你和我回王府去住,明日我们再一起去林府。” 柳欣鸢抿了抿嘴,“我得看看林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洛儿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要去。 她带着林洛儿回了王府,二人睡在一个院子里面,南宫雨辰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又无可奈何。 第二日一早,林洛儿一开门,准备去给柳欣鸢准备梳洗的热水,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的陈思齐。 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没说话。 “洛儿,出来了?”陈思齐回过头微微一笑,表情是林洛儿看不懂的,她抿了抿嘴走过去坐下,“对啊。” 说着,抬眼看着陈思齐,“陈大哥你,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了吗?” 陈思齐笑了一下,“没有很久。”说着他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还是很久的。” 林洛儿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姑娘还没醒,陈大哥可以先去旁边的屋子坐一坐暖一暖身子。” 说着神情一暗,“是我的 原因,让陈大哥在院子里灰心失意的喝冷酒,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陈思齐愣愣,随后看着林洛儿,“鸢儿都跟你说过了?” 林洛儿点点头,随后抓住了陈思齐的手,说道:“我知道我之前没头没脑的拒绝有多傻了,我现在告诉你,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闻言,陈思齐有些惊讶,一下子坐不住险些蹦起来。 “你说,真的?”陈思齐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紧紧的抓着林洛儿的手,生怕下一秒林洛儿就后悔了。 林洛儿很确定的点了点头,“对,真的。” 陈思齐有些高兴,心想柳欣鸢还真是厉害的很,几句话就能让林洛儿转变心思,而且还是这样大的变化。 柳欣鸢醒过来,起身推开门想去找林洛儿,却开门瞧见林洛儿被陈思齐揽在怀里,二人半点不慌,还带了点笑。 “昨日不是谁还不愿意跟谁说话吗?怎么今日就这么笑语晏晏的抱在一起?”柳欣鸢靠着门框说着,眼底都是调侃的神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带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林洛儿开口说:“姑娘,你就不要调侃我们了,昨日不是也是你来劝的我吗?” 柳欣鸢无奈的 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两个已经说开了,不如,今日堂哥就跟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一趟林府,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说完之后,神情已经严肃了起来。 闻言,林洛儿也是表情严肃,“姑娘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们的确应该好好看一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奶奶跟我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寻常。” 她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林老太太不应该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要是真的说了这种话,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说着看向陈思齐,皱着眉不说话。 陈思齐看着两个姑娘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你二人决定就好。” 柳欣鸢笑了一下,“看来堂嫂嫂这是教育的不错啊,堂哥他一点都不敢反驳啊。” 林洛儿有些娇羞的看着柳欣鸢,“你瞎说什么浑话呢?我哪里有管教你兄长?明明是他自己……” 说着也觉得言语有失,一下子闭上了嘴。 “这么说来,还是我堂哥自愿的喽,堂嫂嫂可是什么都没干。”柳欣鸢继续调侃着。 她就是捏准了林洛儿脸皮薄。 “行了行了,我们今天不是还要 去府里面吗?就不要在这里说笑了,赶快收拾收拾走吧。”说着,林洛儿跑开了。 柳欣鸢和陈思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都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柳欣鸢收敛了笑容,皱着眉看着陈思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又不是不能入赘。”陈思齐说道。 柳欣鸢略微有些惊讶,这个时代把入赘说的这么轻松的男人,实在是少见的很,她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在她身边。 她抿了抿嘴,“堂哥你可得想好了,入赘不是个小事,你不要和舅舅商量商量吗?” 陈思齐沉默了一下,“入赘的确不是个小事,但是我爹应该是会同意的,他于此事并没有那般注重。” 说着,还有些犹豫。 柳欣鸢其实能感觉得到,陈思齐自己也不确定陈刚到底是什么态度,这个时代做赘婿可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堂哥你放心,我尽量调查清楚这件事,一定不会让我堂哥你去入赘的。” 陈思齐笑了一下,“好,不过我不担心我的身份问题。” 他严肃起来,“我担心洛儿那边会有什么问题。” 第六百七十四章 分家产 一行人从王府出发的时候,柳欣鸢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存在实在是有些许多余了,默默的缩了回去没说话。 她现在无比想念南宫雨辰,但是他公务缠身实在是没时间陪着她去解决林家的事情。 柳欣鸢看了两人一整路的卿卿我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办法,最终好不容易到了林府,还得看着陈思齐无情忽视她这个妹妹。 她叹着气跳下马车,“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我也只能自己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话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平时也没有让人扶着下马车的习惯,只不过,现在是为了好玩这么说的而已。 林洛儿笑了笑,“姑娘,你可不要装可怜,我可知道的很清楚,你从来没有让人扶着下车的习惯。” 柳欣鸢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被太了解还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是骗都没法骗了。” 她没说话,又轻轻笑了笑一下。 三个人一起进了府里,柳欣鸢见到了久违的林若瑄,他回过头来,冲着进来的三个人微微笑了一下,还点了点头。 柳欣鸢看着他那个温良无害的笑容,心想着,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就能被他这个笑容骗过去,这人还真是可 怕的很。 “老夫人,我们来了。”柳欣鸢笑语莺莺的靠了上去,林老太太看到三个人过来,立刻笑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林洛儿和柳欣鸢。 她说道:“我可是等你们很长时间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林洛儿笑了一下,回答:“这不是要来见奶奶了吗?总得好好装扮一下,才能对得起奶奶,是不是?” 连老太太在这句俏皮话感觉到很是满意不,住的点了点头。 柳欣鸢一直在旁边观察着林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虽然林老太太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尽量做得十分自然,但是还能看出来虚弱之态。 所以她笃定林老太太一定是生病了,要么就是旧病复发,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人找来。 “奶奶,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想让我留在府里吗?到底是为了什么?”林洛儿倒是没有在温存什么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陈思齐刚刚还能笑着,现在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林老太太。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 “奶奶,您叫我。” 林老太太的声音刚说一半,就听到了另一个清朗温暖的男性声音传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向了 外面,柳欣鸢瞧见从屋外踏进来,一个穿着箭衣的男子,头发高高竖起来,用一根发带绑住,黑衣红发带把他这个人衬得十分俊朗。 男子一路走进来之后,走到了林老太太面前跪下问安之后才站起来。 柳欣鸢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个男子,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却发觉自己好像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姑娘,这个人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从旁支里面过继的一个孩子。”林洛儿小声和柳欣鸢说道。 柳欣鸢眨眨眼睛,有些意外。 “你们林家小辈还真是良莠不齐,有像林若瑄那样子心术不正的,也有像这人这样子开朗的。” 柳欣鸢低声吐槽了一句。 不知是不是被听到了,男子回过头来看了柳欣鸢一眼。 “还没有给你介绍过,柳姑娘,这个也是我的孙子,叫做林落阳。”林老太太慈爱的说着。 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林落阳,林落阳十分友好的朝她点头笑了笑,她也回了个笑。 其实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好像就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一点都不像是装的,但也不排除这是装的,这个人也很恐怖。 柳欣鸢没说话。 “今日前来就 是想要跟你们说,老太太我的身体,自己也能察觉的到,的确有些不行了,林家诺大的产业不能只由瑄儿一个人操劳,故此我把这家产一分为二,一半儿就由瑄儿继续经营。” 她顿了一下,随后看向林洛儿和林落阳。 “剩下的这一半家产,我就再分为二,你们再一人一半,一半给落阳,一半给你们姐妹两个,也有财产傍身,能安稳度过后半辈子。” 林若瑄紧紧的攥紧了拳,但是没有说话。 “奶奶,您身体硬朗着呢,先不要着急着分家产,怎么也要看我们成亲生子之后吧?”林洛儿红了眼眶。 林老太太看着她是真的很伤心,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小丫头,伤心什么?你也说了,老太婆我的身体硬朗着呢,肯定能看到你们成亲生子。” 话说的十分温馨,但是林洛儿却忍不住哭了。 陈思齐站在一边,也的确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可是奶奶,您难道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林若瑄忽然开口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明明在他们没有回来之前,这全部的产业都是我在操持,都是我在奔波,如今说分就分给他们,您不觉得 偏心吗?” 林若瑄红着眼眶问道,看起来好像真的十分可怜似的。 柳欣鸢环胸看着他,心想着要是没有之前的事,说不定现在她的确会心疼。 “到底是谁为了铺子,好几夜不合眼,谁为了铺子上去塞北下去江南?”林若瑄继续质问着。 所有人都有些说不出话了,被这质问问住了。 柳欣鸢却仍然清醒。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我想问你,是谁,把你金尊玉贵的养大,是谁,供你吃喝读书?”柳欣鸢问道。 林若瑄愣住了,没回答。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对吗?”柳欣鸢松开了环抱的双手步步逼近,“那我就再问你些其他问题。” “你童年生活不幸,是谁救你于水火之中?是谁对你无微不至?是谁在你发热生病时衣不解带,又是谁将你当做亲孙子养大?” 柳欣鸢盯着林若瑄,他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林老太太,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若瑄,你吃喝都是邻家供养,你为邻家做事,难道不是报答吗?而且这些产业全都是洛儿的父亲,一点一点打拼的,只因为你经营了一段时间,所以她们就要拱手相让吗?” 柳欣鸢敲下最后一击。 第六百七十五章 离开 林若瑄脸色发白,不知道回答一些什么才好,这些话他都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抿着嘴,低下头,不去说话。 林老太太看了一眼柳欣鸢,心里暗暗想这个女娃子还真是会玩弄人心,一边又暗戳戳地庆幸着,幸亏有她在。 “瑄儿,你不要觉得奶奶偏心,你也是我细心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呢?” 林老太太适当的补了一刀,让林若瑄十分无可奈何。 他又想到那个孝子贤孙,却又不想把那一半家产分给林氏姐妹。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奶奶你实在是误解了。”说着,林若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落阳,“可他毕竟才刚刚认到您名下来。” 林落阳看了一眼林老太太,觉得她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说,立刻表态:“奶奶,您愿意那我认到名下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家财什么的,不如就给两位妹妹吧。” 说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林洛儿,笑了笑。 林洛儿对他这个反应感觉到很是惊讶,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能有如此牺牲,也的确是有些让人意料不到的。 “既然这位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知道林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欣鸢立刻映衬下这句话,转过头去看着林若瑄。 本来一半家产,他们三个人各拿一半,心中虽不好受,可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如今,和林家姐妹竟然对半分开,让他更不舒服。 “可是毕竟落阳也是林家的人,如此做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林若瑄不甘心的说道。 林落阳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去看着林若瑄,“方才看着哥的意思是,并不想把自己拥有的那部分,分出来,现在又这么说,是为何?” 有时候头脑简单才是最气人的,林若瑄知道林落阳并没有恶意,但是就是心直口快问了一句,让他下不来台。 “我不是觉得对你有些不太公平吗?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林若瑄勉强的笑了一下。 柳欣鸢看着他只觉得好笑,心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奶奶,我们两个其实……” “你爹爹好不容易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也实属不容易,这么多年来,我也们也没有尽到抚养你们的责任,也算是补偿。”林老太太说。 这话让林若瑄听得脸色一白。 虽然句句话中都没有带着他的名字,可是句句话都在提醒他,他是让林家嫡系养大 的,如此这般行为,可是恩将仇报。 林若瑄抿抿嘴,不说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比较严重的可能也就是这些事吧,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你们两个要是有事的话,倒是不用陪我了。”林老太太说着,最后笑了笑。 林落阳站了起来,“奶奶自从我认到您的名下来,还没有和妹妹好生聊过,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出去吃顿饭,认识认识。” 言罢,看向林洛儿。 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随后转过头去看陈思齐。 “既然是二哥,那自然是迟早要吃饭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吧。”陈思齐笑着说的。 林落阳后知后觉得,看着两个人有些惊喜,“怪不得感觉你们两个似乎亲近些许,原来是夫妻啊。” 林洛儿闻言,不禁红了脸,转过头去。 林老太太笑了两声,“我这让洛儿留在府中的决定,可算是把陈家的这小子吓坏了,是不是以为洛儿就不嫁给你了?” 陈思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好意思承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了好了,老夫人,您明知道我哥哥脸皮薄,可就别这么打趣他了。”柳欣鸢走上 起来打圆场,笑了笑。 陈思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看着你对我们家洛儿如此的知情知心,我也能放心的把人交给你了。”说着沉默了一下,“可千万要对她好。” 林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洛儿从小就不在我身边长大,她是吃惯了苦的,一定要让他之后的日子喜乐安康,平平安安。” 本来林洛儿还为了调侃她的话而感到害羞,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就没有了害羞的情绪,反而是有些感动。 “奶奶,之前在书上学过一句话,叫做一切自有上天安排,我所建立的一切一定就是为我之后能遇到姑娘,还有陈大哥这样子的人,而做的铺垫。” 林洛儿一边说一边落了泪,“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未曾能够承欢膝下,是做孙女的不孝。” 林老太太忍不住了,一把把人抱在怀里哭了起来,众人看着这叫人感动的一幕,也都红了眼眶。 柳欣鸢看着祖孙两个抱在一起痛哭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划过了皇帝那张,有些苍老的面容。 她其实之前有问过南宫雨辰,皇帝今年年岁,也不过是刚到天命之年罢了,却看起来 像是个花甲老人。 或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不幸。 柳欣鸢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让他和娘亲见一面,自己的女儿长达三十多年不见,心底怎么说也会有些难过。 “姑娘,我们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咱们回去吧。” 就在她走神点时候,林洛儿走过来拉住了柳欣鸢的手,眼眶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让人怜爱。 柳欣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既然说完了,那咱们就走吧。”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林老太太和林若瑄。 虽然说林若瑄这个人为人有些阴险狡诈,可是不得不说的确身世也是可怜的。 只不过她没什么圣母心,虽然觉得他可怜,可并不会做什么同情他的行为。 “走吧。”柳欣鸢彻底转过头去,出了林家大门。 林落阳并没有留在府里,而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准备去找一个酒楼,好好聚一聚。 林洛儿其实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有林若瑄这样的人在前,所以她对林家其他所有人都有些警惕心。 柳欣鸢看了看吧,车外骑着马兴高采烈和陈思齐聊天的林落阳,笑了笑道:“或许他不一样呢?至少我这样觉得。” 第六百七十六章 我也能是 他们一行人没有去别的酒楼,而是直奔了百姓酒楼去,林落阳站在百姓酒楼门前,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陈思齐:“这酒楼是你们开的?” 陈思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确,这酒楼我们准备了许久,总算开的有模有样。” 柳欣鸢听着她堂哥如此谦虚的话语,自然是不想如此谦虚,立刻站出来拍了拍胸、脯:“付诸这般多心血,我觉得办的还不错。” 林落阳闻言,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眼里面露出赞许的神情,“这才叫真性情,我也觉得办的不错。” 陈思齐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柳欣鸢。 “就是啊,堂哥实在是太谦虚了,我可不想让我自己的心血,只落得一个办的还算不错的称赞。”柳欣鸢说着。 陈思齐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鸢办的,自然是好的。”南宫雨辰从众人身后走了上来,他今日一忙完,就从王府里面赶过来。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直接一下子扑了上去,“阿南!” 林落阳顺着所有人的目光,回头去看看,到了一个样貌绝美的男子,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言语。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像 南宫雨辰一般惊艳绝绝的男子。 柳欣鸢和过头来看到林落阳愣住,忍不住笑了笑,推了他一把,“林公子,看起来你似乎对我相公的样貌很是喜欢。” 林落阳竟然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答道:“我也的确是,的确是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 说着,抿了抿嘴不说话。 柳欣鸢闻言,笑得前仰后合,“阿南,我早就说过了,你这张脸招摇的很,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见了你这张脸,都得称赞一句。” 南宫雨辰眼神温柔的将人搂在怀里,“是是是,的确是有不少人对我容貌多加赞赏,可却只有娘子你一个人,说的那样直白。” 柳欣鸢的笑声戛然而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几双好奇的目光。 “你提这些干什么?我其实也是,也是欣赏美而已。”柳欣鸢低声说完,直接捂着脸跑了进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笑声,柳欣鸢听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了。 楼上开好包房,所有人都一起去用膳,柳欣鸢下厨。 南宫雨辰一边帮她切菜,一边说:“刚刚那个林公子,你们是从哪认识的?我感觉不简单 。” 柳欣鸢有些意外,“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不简单,使他这个人很有城府吗?” 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感觉到了他似乎武艺高强,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深厚的内力。” 柳欣鸢略微有一些惊讶,毕竟,她所认识的林家两个男子,武功都还不错。 “应该是他们林家的男子,都要接受这样子的训练吧?”柳欣鸢语气中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她也就见过这两个。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大约是如此吧。” 说着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柳欣鸢,“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林老太太,专门找来能对抗林若瑄的。” 柳欣鸢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看南宫雨辰,“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十分有这个可能。” 说着,手里的动作更有劲儿了。 “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南宫雨辰有些奇怪的问。 “那自然是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个可能,让我觉得很兴奋。”柳欣鸢一边回答,一边动作更加迅速。 南宫雨辰无奈的摇了摇头,手里的动作也加快了。 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端到桌上的时 候,林落阳十分不吝啬的夸奖:“看起来很招人有食欲。” 柳欣鸢挑了挑眉,十分骄傲:“不是我吹在座的所有人都吃过我做的饭菜,没有一个人说不好吃的。” 南宫雨辰浅笑着落座,已经在帮柳欣鸢开始剃鱼骨。 林落阳虽然说头脑简单了些,但是还是注意到了这些小细节,然后伸手指南宫雨辰,看了一眼柳欣鸢。 她满不在乎地回过头去,十分自然的坐下来,“难不成,林公子也想有这样子的一个知心人?” 林落阳撇撇嘴,“你有就你有,又何必冲我炫耀。”说着,还耸了耸肩。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实在是觉得林落阳此人和她想象中的几乎如出一辙,单纯阳光是个好相处的人。 一顿饭吃下来,柳欣鸢感觉他都快被林落阳说成了他林家的人了。 “南宫兄,我同你说,如此这般贤妻,再找不到第二个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可千万不能辜负她。”林落阳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已经喝醉了。 柳欣鸢还是无奈的看着林落阳,回过头来对着南宫雨辰摊手。 “我跟你说,欣鸢,如若是他对你有一星半点不好,你就回来找 二哥,我一定给你做主,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林落阳拍着胸、脯说道。 柳欣鸢更无奈了。 “好好好,多谢二哥如此为我着想,我一定会受了欺负,就立刻去找二哥的,一定不会委屈了自己。”柳欣鸢边说一边笑。 她看向南宫雨辰:“你瞧见了没?吃了一顿饭,我可又多了一个哥哥。” 他也是笑了笑,“我看到了。” 说着,跨过椅子把人搂到怀里来,凑到耳边说:“其实若是阿鸢愿意,我也可以是你的哥哥。” 柳欣鸢听到那声哥哥忍不住脸红了,明明是十分普通的一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些色气。 她格外正经的咳了一声,“这人都在这看着呢,你多少注意点。”说着,转过头去扶起来林落阳,交给了陈思齐。 “这以后怎么说也是有点裙带关系了,就交给堂哥来安置了。”柳欣鸢笑着说道。 陈思齐和林洛儿架着林落阳,看得出来,两个人其实有些无奈,他回答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安置好的。” 说着,两个人就一左一右的带着人离开了酒楼。 柳欣鸢看着那个背影,忍不住感叹道:“真好啊。” 第六百七十七章 回家 南宫雨辰听到她这一声,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说道:“你如若羡慕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娶了。” 柳欣鸢闭着眼睛让他亲,笑着回答:“才不要这么早嫁给你,想的美。” 说着,一下子睁开眼睛,直接从他面前溜回了百姓酒楼里面。 南宫雨辰看着她跑进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心底也在感叹,真好。 百姓酒楼也走上正轨,所以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准备回西凤镇的事。 柳欣鸢躺在他怀里面,手里把玩着他垂落在胸前的发丝询问道:“之前几次你都没有和我一起回去,这次呢,这次也一样吗?你还是不准备跟我一起回去吗?” 南宫雨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眼瞧着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定需要我,我即便是抽身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次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说着,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眉眼。 柳欣鸢闭着眼睛笑了笑,“那你可答应好了,这次不能走了。” 说着,直接抱住了南宫雨辰。 他笑得不见眉眼,“我答应好你的事情,何曾食言过?这次也一定不会食言,你就放心吧。”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笑。 二人一起去问了林家两 个姐妹,她们表示,自己想要先留在京城陪一陪林老太太,年关将至,总不能让老太太一个人林府守着。 柳欣鸢上了马车之后,又靠在了南宫雨辰怀里,十分惬意的说道:“这次倒是无事一身轻。” 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你现在是觉得无事一身轻,可是结果却不一定如你意。”说着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你可是把上官也带过来了。” 说到这个,柳欣鸢一下子坐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是我故意的,上官知道我们准备回去,而且还要带着阿欣一起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着急,说什么也要跟着我一起走。” 说着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我就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了一个马车里,你说我是不是很贴心?” 南宫雨辰忍俊不禁,“贴心贴心,这倒是合了上官的意,你就不怕阿欣生你气?” 柳欣鸢又重新靠了回去,“阿欣才不会真的跟我生气呢,况且她又不是不喜欢上官,要是真不喜欢,我还不点这个鸳鸯谱呢。”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一向最知深浅。” 言罢,就再没说起来别的什么话。 后面那辆马车里面,上官瑞辰和邱欣丽大眼 瞪小眼,邱欣丽心里在不断暗骂柳欣鸢不干人事,一边尽量避免上官瑞辰的直视。 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上官瑞辰,我脸上长着花吗?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上官瑞辰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要装听不懂的样子,往前凑了凑,“你脸上不长花,”他微微一笑,“你人比花娇。” 邱欣丽听了这句话,手里的书一抖,直接掉到了地上,回头瞪了一眼上官瑞辰,俯身捡书。 他哪里会放弃这个献殷勤的机会,也伸手去捡两个人的手,正好叠到了一起,就像是上官瑞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样。 邱欣丽盯着这只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抽手。 “你做什么?”邱欣丽羞红了脸。 他也不辩解什么,只是笑着更凑近了点:“我帮你捡书呀,我看二妹妹身娇体弱,所以舍不得让你累着。” 邱欣丽又瞪了一眼上官瑞辰,从他手里抢过书来,扭到一边去看。 可经历了这么一遭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书,只是盯着书上的文字出神,想着手背刚刚的触感。 两辆马车,四个人各怀心思晃晃悠悠了几天之后,终于到了西 凤镇,柳欣鸢从马车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捶了捶有些酸软的腰背。 “可算是回来了,这马车再做下去,我的骨头可是就要散架了。”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歪了歪头,动了动脖子。 南宫雨辰走上前来很自然的护着她的腰,“回去我帮你按一按,你不要瞎动,当心伤到你自己的腰。”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立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点点头:“那你可得回去给我好好按按。” 说着,两个人牵着手就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邱欣丽是不太想理上官瑞辰,但是上官瑞辰却想伸手拉住她的手。 “我家就在前面上官工资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邱欣丽拒绝了上官瑞辰所有的潜在好意。 上官瑞辰还没有说话,邱欣丽已经火速关上了门。 他看着紧闭的府门,忍不住轻笑出声。 总之,他来的目的也不只是陪着她回家而已,现在可以把他拒之门外,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上官瑞辰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柳欣鸢拉着南宫雨辰准备先去一趟酒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但是却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卖汤圆的铺 子。 她指着那个铺子转过头来,笑着问道:“我还没有吃汤圆呢,不如我们吃一碗汤圆再去吧。”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都行。” 说着拉着她直接走到汤圆铺子那里坐下,抬手要了两碗汤圆,并且,特地叮嘱要甜一些的。 “没想到我的口味,你记得还是挺清楚的,知道我特别嗜甜。”柳欣鸢支着下巴看着他,故意这么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伸手弹了她一下,“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的,你有什么我是记不清的呢?” 手指有突然一下子靠近,附耳说道:“就是不知道娘子身上有几颗痣,或者说这些痣长在哪里。” 柳欣鸢听得又一下子脸红了,立刻推了他一把,“你可别胡说。”说着脸又红了一下,但是却忍不住笑了笑。 汤圆很快就端了上来,这种路边的摊子用料不会很精细,所以有些吃不惯,并且那个老板好像听错了,要求这两碗汤圆都有些甜。 南宫雨辰吃了两个之后就不吃了,盯着柳欣鸢吃。 她吃东西时最是娇憨可爱,南宫雨辰喜欢的紧,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想,以后眼前这个人永远都是他的人了。 真叫他,等不及。 第六百七十八章 接生 “你也快吃,你没事盯着我看做什么?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比汤圆好吃?”柳欣鸢故意这么问道。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尚且未曾吃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比汤圆好吃,但是应该是比汤圆甜。” 柳欣鸢本来想调、戏他一把的,因为之前一直都感觉他十分纯情,可是没有想到,定亲之后,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腹黑心眼多。 她迅速的将汤圆吃完之后,起身南宫雨辰拉着回家。 长庚山庄南宫雨辰也的确是许久未曾回来过了,张叔还在山庄内勤勤恳恳的撒扫着庭院,打理着花草。 柳欣鸢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他说道:“我就先回家去了,你那边整理好过来寻我。”说着,一挑眉进了家门。 南宫雨辰看着她俏皮的背影,忍不住轻声一笑。 这辈子能遇到她这样子的姑娘,是他之幸。 柳欣鸢回家之后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立刻脸色就冷下来。 柳义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她家。 柳欣鸢冷着一张脸,走进了家门,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越过了柳义德,一句话都不想说,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柳义德却并没有这个自 知之明。 “欣鸢回来了?快跟我走一趟,桂花要生产了。”柳义德一边说一边拽着柳欣鸢就想走,完全没有问柳欣鸢的意见。 柳欣鸢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直接拽走,直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二叔,你发什么疯?我才刚刚到家,才不想给你那个什么桂花菊、花接生呢。” 说着,转过头准备走。 柳义德直接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子死去吗?怎么这么冷血?” 柳欣鸢闻言,回过头去说道:“我就是这么冷血,那就劳烦二叔另请高明,我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 说着就准备进屋去。 柳仁德和陈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陈蕊伸手拉住柳欣鸢,她回过头来,刚想挥开,却发现是她娘亲。 “鸢儿,你真的不管了吗?”陈蕊有些同情的问道。 柳欣鸢压住了自己的脾气,想着自己娘亲,毕竟还怀有身孕,还是少气她为好。 “二叔之前干过那么多事儿,我难不成都能一一原谅吗?再者说了,李桂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是受罪,还不 如就直接不生。” 说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柳义德,“说到底都是她自己造的孽,现在要承担后果了,我才不愿意帮他。” 想着忽然想起来个人,柳欣鸢看着柳义德,说道:“这次我把婶婶也一起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我的酒楼里面,你要是能求得婶婶原谅,让婶婶来跟我说去救李桂花,那我就去。” 柳欣鸢心里并不觉得张秀秀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所以才说出来这句话。 柳义德却要比柳欣鸢更加了解张秀秀,听到这个要求之后,高兴的立刻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你可千万说话算数。” 看着柳义德这个反应,柳欣鸢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恐怕怎么样也得走了。 她其实很不明白,张秀秀为什么会愿意救李桂花的孩子,她难道不也是希望李桂花赶紧消失的吗? 柳欣鸢摇了摇头,就坐在附近的一张椅子上等着柳义德回来。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她最后肯定要走这一趟,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柳义德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秀秀被他拉着回来的,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十分的不方便。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回过头去质问柳 义德:“婶婶也是个孕妇,你这么对待她,就不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吗?” 柳义德来不及管这些,而是看着张秀秀。 张秀秀自然知道自己丈夫来找她所为何事,转过头去,看向柳欣鸢问道:“鸢儿,去一趟南镇吧。” 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柳欣鸢并没有很惊讶,她只是十分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 张秀秀明白柳欣鸢在问什么,她摇了摇头,“等你以后嫁人了,就知道出嫁从夫是怎样天大的一件事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在家我都未曾从父,嫁人更不可能从夫。” 言罢,瞪了柳义德一眼。 “爹爹娘亲阿南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待会他要是来找我,你们就告诉他我去了南镇去接生了,他要是找我的话,去南镇就可以。”柳欣鸢回过头去叮嘱着。 她还没有忘记两人分别之前她说了句什么话,总不能让他空等。 把交代的都交代完之后,就跟着两个人一起前往南镇。 到地方之后,柳欣鸢站在院子门外,就听到了里面李桂花的哭喊声,听着这个动静是已经开始生产了。 柳欣鸢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有些发怵。 以后 她也会经历这一遭,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不知道在这种条件之下,她会不会是安全的? “别愣着了,人都已经开始生了,你快进去瞧瞧呀。”柳义德着急的说着,甚至想伸手推一把柳欣鸢。 柳欣鸢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警告了一下之后才走进去。 她先扶着张秀秀进来,把人安顿好之后才进了屋子里面。 屋里人不多,有一位稳婆,还有两个打下手的姑娘,再者就是王芳芳了。 王芳芳看到柳欣鸢进来,直接一把把人扯了过来,“你竟然已经来了,就赶快救人,我的大孙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好看。” 柳欣鸢刚要动手,就立刻顿住,转过头去看着王芳芳。 王芳芳瞧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咬了咬牙立刻说:“你全当我胡说八道,你先快救人。” 柳欣鸢看了一眼李桂花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味,柳欣鸢抿了抿嘴,走上前去。 她大概的扫了一眼稳婆那边的方向,心里不禁一沉。 怪不得生的这么费劲儿,原来是本末倒置,是脚伸出来了,而且好像头太大了,卡住了。 看样子很棘手。 第六百七十九章 女儿 “你们先在这里看着,稳婆,先帮她做一下腹部的按摩,我先出去把东西准备一下,随后就回来准备接生。”柳欣鸢迅速的做出规划。 王芳芳闻言不乐意了,“你现在不能出去,你要是出去走了怎么办?我这大孙子可不能有事。” 柳欣鸢一直听着她嘴里念叨着大孙子,大孙子完全没有顾及李桂花的性命,不由得一怒。 “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你自己又是什么人?今日我就是把这个孩子掐死,我也会留下孕妇的性命。”柳欣鸢气急了,说着。 王芳芳一下子被吓住了,李桂花听到这句话,心里先是升腾出一些感激来,随后看到王芳芳脸色不太对劲,立刻虚弱着挣扎。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柳欣鸢在踏出门之前听到这句话,显示器的回来打人,她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该。” 说着走到了门外去。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闪进了空间里面,把里面可以用来止血的药丸,以及顺气的药丸拿了出来。 这一胎生的委实是有些艰难,所以一定得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免得再出什么幺 蛾子。 柳欣鸢折回的时候,竟然看到王芳芳伸手去拽孩子的腿,立刻上前去拽开了王芳芳,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你疯了!” 她气急,一旁的稳婆看到人被拉开了,开始安心接生,重新给晕死过去的李桂花开始按摩,试图先唤醒李桂花。 王芳芳被这一巴掌扇懵了,愣愣的看着柳欣鸢。 她回头看了看这个生产状况,越来越危险,没时间和王芳芳计较,直接一把把人推了出去,“最好安生点,少给我添乱!” 话说完之后,就直接关上了门。 柳义德看王芳芳被关了出来,立刻走上前来,想要询问情况,却发现他娘脸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巴掌印。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对你动手?”柳义德有些惊诧地说着。 王芳芳也是气的很,“等她接生完了,让他出来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柳义德抿了抿嘴,也没说话。 柳欣鸢先把手里面一颗提气的药丸喂到了李桂花的嘴里面,通了一口水,让她咽了下去。 李桂花幽幽转醒,看到柳欣鸢站在她的床边,“只要你现在还想生下这个孩 子来,并且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就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乖乖?按照我的指示来。” 虽然不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李桂花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现在连什么都不用干,深呼吸,吐气,然后使劲,靠着本能使劲儿。”柳欣鸢往下看了一眼,继续说着。 小孩子的腿在外面垂了很长时间,主要是再不把这个孩子生出来,或许就要胎死腹中了。 “对,深呼吸吐气。”柳欣鸢一步一步教着。 李桂花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生孩子的力气也大了起来,可是孩子的头就是卡着生不出来,累的李桂花在寒冬腊月,满身是汗。 血,毫无征兆的蔓延开来,映红了一大片床单。 稳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询问眼下这个状况是要继续生,还是放弃孩子。 柳欣鸢就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肯定会大出血,把手里面那颗补血的药丸一下子喂到了李桂花嘴里。 “我现在给你吃什么你都给我咽下去,要是你还想活着。”柳欣鸢感觉到李桂花有些抗拒,冷声威胁着。 李桂花顺从的把嘴里的药丸吞了下去。 但是随着血液的流失,她的体力也在逐渐透支,生着生着就有些生不动了。 柳欣鸢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丸,犹豫了一下,又喂了一颗进去。 要是不补充体力的话,这个孩子恐怕就真生不出来了。 稳婆看着她一颗又一颗的药往李桂花嘴里喂,也有些惊奇,因为她就在那儿守着,看到本来已经有大出血征兆的人,一下子止了血。 “啊!” 李桂花大叫一声,孩子的头终于生了下来,她累的虚脱过去,直接晕了,生下来的孩子安安静静的,也不哭也不笑,像是死了一样。 柳欣鸢看着这个情况就知道,或许是孩子憋的太久了,一下子提不上气来,现在也得给这个孩子顺顺气。 她当着稳婆的面,直接把这个孩子倒了过来,托护着后背和脖子,轻轻甩了两下。 看孩子还是没有哭声,就又甩了两下,一直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孩子的哭声终于响了起来,柳欣鸢才把孩子抱住。 她还是有些后怕的,怕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能救回来。 虽然说现在哭声很微弱,但是怎么说也是把孩子救回来了。 王芳芳和柳义德在外面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冲了 进来,柳欣鸢撇了他们一眼,蹲在床边看着李桂花。 她伸手摸了摸李桂花的额头,没有发现发热,随后搭了一条湿毛巾在她额头上。 柳欣鸢做完这些站起来,厌恶的拍了拍手。 “哎呀。” 身后传来惊叫,是王芳芳发出的声音,柳欣鸢立刻回过头去看向王芳芳,她正看着怀里抱着的婴儿,神情有些古怪。 柳欣鸢皱了皱眉,立刻走过去,“怎么了?” 王芳芳看了柳欣鸢一眼,“不是个带把的,你说怎么了?累死累活这半天,竟然是个姑娘,真是晦气。” 她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孩子直接推给了柳欣鸢,她被迫抱在怀里,有些呆愣的看着王芳芳。 “娘,你别生气,桂花以后还能生,这一胎不是儿子没关系,咱们下一胎。”柳义德满不在乎的说着。 柳欣鸢看着两个人,愣在原地。 肩膀上忽然一沉,她回过头去看到了张秀秀的脸,她担忧的问道:“鸢儿,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说着伸手:“我来抱吧,你休息一下。” 柳欣鸢摇摇头,捏紧了裹着婴儿的被子,压低声音问道:“婶婶,不是男孩,这是个女孩,你……有什么想法?” 第六百八十章 态度 张秀秀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回答道:“女孩,那估计娘要不高兴了吧。” 说着看了眼那边,王芳芳果然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张秀秀没在意,看向柳欣鸢:“鸢儿,你到底怎么了?” 她抿着嘴,看向王芳芳:“你就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的吗?当做可以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是吗?” 王芳芳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柳欣鸢忽然转过头来质问,皱了皱眉说道:“是又如何?” 她眉梢一压,没说话,有些气恼。 “鸢儿,你别急,孩子到底也只有亲娘疼爱罢了,你别同她们生这个气。”张秀秀走过来安慰着,表情看起来还有些许紧张。 柳欣鸢闻言摇摇头,“虽说如此,但是……” 她回头看了看王芳芳和柳义德,“算了,这孩子本身也就不该出现,既然生出来了,那什么造化就靠她自己吧。” 说着,柳欣鸢放下孩子往外走去。 张秀秀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二人门都还没出去,就忽然间被人拦住了,柳欣鸢看清楚眼前的人,愣了一下,“冬姑?你怎么在这儿?” 冬姑叹了口气,“姑娘带我一起回去罢,李桂花已 经生了,这儿也没什么需要我忙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面看了一眼,满眼鄙夷。 柳欣鸢其实是感觉奇怪的,因为冬姑不是一个会将厌恶情绪表达的这么明显的人,既然已经这么明显了,显然就是真的气恼了。 “发生什么了?”柳欣鸢问道,的确是挺好奇怎么样了。 冬姑摇了摇头,“姑娘,虽说我是来帮忙的,但到底只是帮忙,李桂花和柳义德当我做下人,这可就没道理了。” 说着抿了抿嘴,“当初想着孕妇都在这儿,总不能不管,我就没计较什么,但是心里总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芥蒂。” 柳欣鸢闻言点点头,表示明白,并且也有些不太理解,李桂花和柳义德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了,冬姑,带着我婶婶一起先上马车吧,我把剩下的事处理一下,再去找你们。”柳欣鸢说道。 说着,又进去去找柳义德。 他正和王芳芳待在一起,还在为没有生了女儿而感到十分的懊恼。 柳欣鸢看着,总之是觉着无语的很。 “李桂花孩子已经生了,我把冬姑带走了。”柳欣鸢生硬的通知着,言罢转头要离开,一把被拦住了。 “ 你去哪儿?”柳义德问道,“你怎么能说把人带走就带走?把人带走了,我们怎么办?桂花刚生了孩子,也不得她照顾?” 柳欣鸢闻言一下子笑了,“真把自己当老爷了?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干,别指望着别人能帮你做这些。” 说着看了一眼王芳芳,“不止是你,长胳膊长腿的都得自己干。” 说着,撇了王芳芳一眼就往外走。 “柳欣鸢!你为了张秀秀跟我顶嘴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毕竟是长辈,你为了个下人这么跟我说话,你什么意思?” 柳欣鸢实在是无言以对,她冷漠的盯着柳义德看着。 “你觉得是下人是吗?我不觉得。”柳欣鸢往前走一步,“我认为冬姑是一位值得我尊重的长辈。” 柳欣鸢说完,看着柳义德还拦着自己,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动手了。 “别吵别吵。”张秀秀从外面进来,挺着大肚子拦住了柳欣鸢,朝着她摇摇头,眼神里面带着些哀愁的模样。 柳欣鸢抿抿嘴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你回来了?快劝劝欣鸢这疯丫头,为了个下人跟我们大呼小叫的,真是没大没小!”柳义德气恼的说道。 张秀秀回过头去看着 柳义德,表情不太好看,“你当人家是下人,人家未必是这样的身份,你做什么作贱、人家。” 说着,抿了抿嘴,无话可说。 柳欣鸢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张秀秀,心里其实也明白,张秀秀只是因为她不喜欢才这么说的,实际上也没这么想。 她不说话,低下了头。 “你,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真是不知轻重!”柳义德狠狠的说着,望着张秀秀的表情像是要把人生吞了。 张秀秀低着头不言语,也的确是不知做什么言语。 柳欣鸢往前站了一步,吊着眉很不悦。 “怎么,你倒是觉着自己有理?”柳欣鸢问道,语气里全是质问,让人听着就有些心底生寒。 柳义德打量着柳欣鸢,又看张秀秀,没说话,但是看这样子就不像憋了什么好屁。 “正是这么说,义德,人家冬姑不想继续帮忙了,那咱们也不用这么强硬的逼迫人家,你不想想,人家也不是你花钱雇来的。” 张秀秀苦口婆心。 柳欣鸢看了一眼张秀秀,心想着,原来这些事情他们并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真叫人心寒。 “你!”柳义德指着张秀秀,有些气恼 ,抬手就要去打人,张秀秀连忙护着肚子转过头去,害怕这一巴掌落下来。 柳欣鸢一把抓住了柳义德的手,捏了一下手腕骨狠狠甩开他。 “柳义德!你做什么?”柳欣鸢是真的恼了。 她其实一向会因为这个时代对于长幼尊卑的规矩,再生气也不会去喊全名,但是看到柳义德这么做,她是真的气到了。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对着一个怀胎快生的孕妇动手。 柳义德也是有些意外,握住自己的手,面目有些狰狞。 柳欣鸢手劲儿这么大,捏一下这么疼。 “她还怀有身孕,里面是你的种!你还是不是个人?”柳欣鸢质问道,气的浑身发抖。 柳义德看着张秀秀,冷哼一声:“不过是怀个孩子罢了,难不成,挨一下还能死不成吗?” 柳欣鸢紧抿着唇看着柳义德,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能说出来这种话,明明张秀秀幸幸苦苦怀孕是为了他。 “对对对。” 王芳芳不知道从那儿窜了出来,满脸堆笑的拉住了张秀秀的手,看着柳义德,“你也真是的,秀秀有孕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说着回过头看着张秀秀,“秀秀,别怕,娘会给你做主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 转变 张秀秀看着王芳芳,总觉得不太对劲,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着柳欣鸢,柳欣鸢也觉得事情奇怪的很,没说话。 她以为王芳芳又要刷什么花样,遂站到了张秀秀身后,免得王芳芳使什么阴招。 但是王芳芳并没有做什么,反而是看着张秀秀笑的很开怀,她继续说道:“秀秀啊,你听娘跟你说,既然怀了孩子,那就要好好的对自己,可不能让自己磕碰了。” 王芳芳说着,满眼的关心,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很担心张秀秀似的。 但柳欣鸢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问:“奶奶,做人也不用这么变脸变得这么快,有什么要说的,你不如直接和婶婶说,你这么做,婶婶觉得会折寿。” 柳欣鸢说着,撇了撇嘴。 她的确是有些鄙夷王芳芳这样,但是总也得弄清楚王芳芳为什么突然这样。 王芳芳看了眼柳欣鸢,非但没有计较刚刚那一巴掌,反而是还亲热的拉住了柳欣鸢的手,笑着说道:“欣鸢这是什么话?” 她拍了拍柳欣鸢的手背,“奶奶还得感谢你帮奶奶好好照顾了秀秀。” 说着笑了笑,摸了摸张秀秀的肚子, “虽然说李桂花那个不争气的生了个姑娘,但是看着秀秀这肚子,就是个男孩。” 柳欣鸢顿时明白了。 原来说到底还是把人当做了生育工具,现在一个工具没有达到目的,就又把目光打到了别的工具上。 柳欣鸢想通之后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她觉得把人,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这种事实在是有违人伦。 “奶奶歇了心思,这胎有可能是姑娘,也有可能是小子,不管生出来什么,婶婶都会疼爱,不需要奶奶操心。”柳欣鸢一把打开了王芳芳的手。 她很不喜欢王芳芳,尤其是现在这样,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到恶心了。 王芳芳看着柳欣鸢再三动作,终于忍不住了。 “你干什么?这是我孙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孙子就说了孙子,再说了,秀秀还没有……” “不,娘。”张秀秀打断王芳芳说话,“我觉得儿女双全很好,我已经有了大龙,现在再有一个姑娘就圆满了。” 张秀秀说完看了看柳欣鸢,笑了一下说道:“还是鸢儿告诉我的,儿女双全都是有福之人。” 王芳芳闻言,有些怨恨的看着柳欣鸢,“你瞎教什么东西?什 么叫做儿女双全是有福之人?你这不是胡说八道?” 柳欣鸢被气笑了。 “是吗?那奶奶告诉我什么才叫做有福之人?”柳欣鸢问道,已经能预料到王芳芳说什么东西了。 王芳芳看着两人,很少骄傲的说道:“那自然就是有两个儿子的人,那样的话,代表枝繁叶茂,传宗接代也不是独苗,多好。” 说完了还不忘记嫌弃一下儿女双全,“儿女双全有姑娘,怎么看都不划算,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 这句话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屋子里,随后厌恶的神情明显不已。 柳欣鸢抿了抿嘴,其实是有些不太愿意看到这些的,因为生男生女而导致家里人对她的偏见。 想着,她也往里面看了一眼。 李桂花躺在里面,紧闭着眼睛,没有人管她怎么样,没有人要为她去擦一擦因为生孩子满身汗渍的身体。 她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用完了就丢。 柳欣鸢看着李桂花,忽然升腾起来一丝心疼的感觉。 “鸢儿,走吧。”张秀秀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十分希冀和乞求。 柳欣鸢很奇怪,回头看了看王芳芳和柳义德,一个两个突然之间从冷 漠变得十分虎视眈眈,的确是会叫人害怕。 她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里面的李桂花。 其实刚刚升腾起来的那一点心疼的意味也能瞬间消失的。 柳欣鸢点点头,带着张秀秀转身往外走去,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实在是叫人心里生恼。 柳义德忽然一把拽住了张秀秀。 “你带着秀秀去哪儿?她现在怀孕了,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养胎,不应该到处乱跑!”柳义德说着。 他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好,想着要是张秀秀因为身孕留下来,那冬姑也得留下来,那他就又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柳欣鸢怎么也说活了很多年了,还是个现代人,柳义德这点儿小九九实在是太好猜了,让柳欣鸢都不屑于去猜了。 “二叔说了,婶婶怀孕了,所以我要把人接走好好照顾,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难道二叔不愿意自己有一个好孩子?” 柳欣鸢摊手问道,看起来好像十分无辜似的,但是实际上心里却是在想,赶紧滚开她眼跟前。 柳义德很没有眼力见,“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把冬姑留下,也罢秀秀留下,正好就能由冬姑 来继续照顾。” 她闻言一下子被气笑了,“二叔,你这还真是什么好处都能让你占了的,这还真是异想天开。” 柳义德看着柳欣鸢嗤笑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说,今日我都要把婶婶带回去,不会让婶婶一个人留在这儿受你们的气。”柳欣鸢说道,说的十分坚定。 柳义德被噎住了,看向了王芳芳,王芳芳则是聪明一些,就看向了张秀秀,“秀秀,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说吧,你想去哪儿?” 王芳芳这话问的十分好,但是眼神却在示意张秀秀留下。 张秀秀看了看王芳芳,回头看了看柳欣鸢,犹豫了一下。 柳欣鸢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但是要是张秀秀选择了留下,她才真是要恨铁不成钢呢。 “不。”张秀秀说道。 王芳芳刚松了口气,刚想说张秀秀这是不愿意跟着柳欣鸢离开,张秀秀就紧接着说道:“我不愿意留下,我想跟着鸢儿一起回去。” 她顿了一下看向王芳芳,“鸢儿刚刚的话,说的对,留下来,我也定是受气多,不如就留在让自己能顺气的地方,安稳过了孕期。” 第六百八十二章 回家 王芳芳有些震惊的看着张秀秀,没想到张秀秀竟然违背她的话选择了离开,一时间抿住嘴没话说。 柳欣鸢看了眼张秀秀,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让开地方,让张秀秀先出去。 她说完之后也没什么留恋的,直接往院子外面走去。 柳欣鸢看了看还愣着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关上门离开了。 倒也是不必多费口舌的。 “婶婶,你选择跟我走,我的确是有些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柳欣鸢上了马车之后说道。 张秀秀叹了一口气,说道:“谁对我好,谁是真心为了我,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所以自然会跟着你走。” 她低下头,“只不过我到底是有些难过的,没有想到,他们母子二人已经到这种地步。” 柳欣鸢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凝重,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低下头不言语。 这些事情旁人并不能说些什么,要说能说上些什么的话,也就只能是给些什么建议罢了。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回了家里,柳欣鸢搀扶着张秀秀回了屋子里坐下,然后就到了外面去。 柳仁德看着人被她带回来,问道:“刚刚你婶婶她突然着急忙慌 的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怕她一个孕妇会出事,所以就想跟上去,但却没有跟住。” 柳欣鸢摇了摇头,“估计也是看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担心我出什么事吧,不过爹爹你放心,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说着回过头去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对了,南宫公子刚刚来过,听说你去了南镇,并没有过去找你,而是让你好好休息。”柳仁德忽然想起来说道。 柳欣鸢挑了挑眉,“他竟然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闻言,柳仁德笑着摇了摇头,“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但是具体知道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突然间凑了过去,“不如,鸢儿,你自己去瞧一瞧?” 柳欣鸢听她爹明显调侃的话语,忍不住轻声一笑。 “你就这么把你闺女往外推吗?难道真就不怕我被他骗走了?”柳欣鸢也笑着问道。 柳仁德忽然认真了起来,“比起你随便找一个我们都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嫁了,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反而是一个让我们放心的结局。” 柳欣鸢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爹为他考虑的这么长远,忍不住抱住了 柳仁德,“爹,你放心,我聪明着呢,肯定不会被人骗。” 柳仁德听她这么说,心里一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性的拍了拍她背:“爹知道的,快去吧。” 她抬起头来,朝着柳仁德笑了笑,“那爹爹我可就要去会情夫了。” 说着一边笑一边往外走。 柳仁德也是在笑,“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怎么还能这么说自己,真是不知羞。” 柳欣鸢其实听到这句话了,但是,当做没有听到的,离开了。 南宫家的长庚山庄就在旁边,柳欣鸢出门走一会儿就能到,她十分熟门熟路的推开府门,张叔在里面侍弄花草。 “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天色已晚,也难为姑娘了。”张叔从一堆花花草草里面抬起头。 柳欣鸢笑了一下,“张叔不也是在这个时候是弄花草吗?我来是找阿南的,张叔这也担心吗?” 张叔摇摇头笑了笑,“好好好,看着你们感情如此和睦,情谊甚笃,我也就能放心了。” 她微微一愣,倒也是没有想到,张叔话说的这么的直白。 “我素来也是个厚脸皮的人,张叔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应承下了。”柳欣鸢笑着答应一声 ,往里面走。 刚刚走到絮院门口,南宫雨辰就从里面挑开帘子出来,柳欣鸢想也不想的,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阿南!”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南宫雨辰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来说话,我听不清。” 柳欣鸢嘻嘻一笑,“那你听清了,还得了?” 她一副小狐狸得逞的样子,狡黠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到底说什么了?” 柳欣鸢嘟着嘴让他捏,还是摇着头,“我们进去,进去之后看我心情,我要是心情好,我就告诉你。” 说完之后直接一溜烟溜进去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抬步跟了上去。 “好了,阿鸢,我们已经进来了,到底什么事你说?”南宫雨辰端正的坐在她对面,弯着唇问到。 柳欣鸢撇了撇嘴,“你到底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要让我给你说好听话?” 听到这句话之后,就能明白,刚刚恐怕是说了什么让她自己害羞的好话。 如此,南宫雨辰就更好奇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了,拿左手支着额角,一脸无辜的看着柳欣鸢,“真没听见。”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 摇头,“好吧好吧,你既然没有听到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说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身前,附耳道:“我刚刚说你不愧是我夫君,果然料事如神。” 说完之后,眼睛亮亮的盯着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撞向她的眼眸,一时之间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怎么这么说?”南宫雨辰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下来,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微微笑着。 柳欣鸢总能说些让他烦郁的心,安顿下来的话。 她眨眨眼睛,“刚刚你来我家找我,跟我爹说的话,我爹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柳欣鸢靠的更近了,“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去给李桂花接生的?” 南宫雨辰揉揉她的头发,把她精心挽好的发髻揉乱,“很容易就能猜的出来。” 柳欣鸢哼哼一声,“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去,你方才和我爹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显得你很自作聪明?” 他挑着眉看着柳欣鸢,俯下、身压低自己,抬手放在她脖颈上,轻轻摩挲着。二人靠的很近,柳欣鸢在他仿若浩瀚星辰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他低笑着道:“我们阿鸢,最是嘴硬心软。” 第六百八十三章 小吃 柳欣鸢听着他这句话,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话比别的甜言蜜语还要让人脸红心跳,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阿鸢害羞了。”南宫雨辰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故意笑着说道。 柳欣鸢有些羞恼,“你胡说八道,我哪里害羞了。” 说完之后,正好对上南宫雨辰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让柳欣鸢顿时有些失了理智,一拽他的衣领,二人便吻在了一起。 柳欣鸢在感受到唇齿触碰时,也愣住了。 她在干什么?怎么变成这个局面了?她现在怎么办? 柳欣鸢的唇贴着南宫雨辰的唇不动,脑子飞速转动,想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收场才会显得不尴尬。 南宫雨辰只从她有些慌乱的神情中就看出来,这只是脑子一热所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扣紧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 吻罢,南宫雨辰歪着头用手支着,看着柳欣鸢脸红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笑什么笑!”柳欣鸢没好气的说道,但是转过头去片刻,又转回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在回想刚刚的画面。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你我初识时,你大胆的模样和现在害羞 的模样,着实是……”南宫雨辰说着一顿,“大相径庭。” 柳欣鸢腾一下站起来,“不跟你说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南宫雨辰站起来很轻易就把她一把拽到了自己怀里,他顺势抱着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别回去了,今晚陪我。”南宫雨辰忽然俯身埋在她颈间,声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柳欣鸢微微一愣,不由分说的捧起他的面颊,果然瞧见了他眼底一片乌青,这恐怕是熬了几个夜晚所致。 “出什么事了?”柳欣鸢颇为心疼的说着。 也不知她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刚刚她竟然没有注意到。 南宫雨辰摇摇头,“无非就是朝堂上的事情,那滩水太浑,我不愿意你趟,你就让我抱着,过去就好。” 柳欣鸢没有说话,默默的抱住了南宫雨辰。 “留下吗?” “留下。” 南宫雨辰听到自己想听的回答,笑了笑之后,一把将人抱起来,直接抱进了屋子屏风后的浴桶中,是早已打好的热水。 柳欣鸢泡进去的一瞬间,立刻从水里面抬起头来,“南宫雨辰!你故意装可怜!” 他耸了耸肩,摊手说道:“没有故意装可怜 ,是娘子心疼我,眼下,娘子衣衫尽湿,是不是走不了了?” 柳欣鸢无奈的笑了,“不走就不走,你都留我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听着她的嘟囔,南宫雨辰一笑,俯身又吻住了柳欣鸢。 第二早上,柳欣鸢换了一身衣裙,回家的时候,柳仁德看着她的表情,一脸的凝重。 “爹爹,怎么了?”柳欣鸢本来欢快的蹦哒着,突然一下子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了。 柳仁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鸢儿啊,电视觉得你嫁给南宫公子是个好选择,可你也不能……唉。” 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欣鸢很轻易就察觉到了柳仁德的心思,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爹,你都说他是个好的选择了,怎么会让你失望呢?只是需要我陪一陪而已。” 闻言,柳仁德却摇了摇头,“迟早得被骗。” 说完之后,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离开了院子。 柳欣鸢又无奈的叹气。 “鸢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张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她的房门口,她闻声,立刻走了过去,搀扶着张秀秀,“婶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 张秀秀跟着她的步子坐下,扶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总不能就住在这里,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你教我做些小吃,我也能赚一赚钱。” 柳欣鸢笑了,“婶婶,你其实不用有这样子的想法,你只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就够了。” “我总要学些本事的,你也知道你二叔他那个人靠不上,我若是……”张秀秀垂眼,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算了,我想学。” 柳欣鸢看着她如此希冀的眼神,实在也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点了点头,“那好吧,婶婶,现在不太适合做一些油炸的,那我就教你一个比较简单的小吃。” 说着,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是一种在铁板上做的饼,叫做煎饼,只需要把面糊煎成一张薄薄的饼,里面卷上各种熟食就可以了。” 柳欣鸢说着,拉起来张秀秀,“光说没用,婶婶,你跟着我去趟厨房,我做给你看,一次就能学会。” 两人起身,一起去了厨房。 柳欣鸢将火烧起来,深渊流水之间就做好了一套煎饼,这儿没有薄脆,她选择用别的东西替代。 张秀秀拿着煎饼,觉得很好奇, “这就是煎饼吗?” 柳欣鸢点点头,“婶婶尝尝,这个煎饼味道很不错,加些辣椒酱更好吃,只不过婶婶现在还是别吃的好。” 说着,指了指她的肚子。 张秀秀笑了笑,点点头。 柳欣鸢其实并不确定孕妇能不能吃辣椒,但是张秀秀一向不能吃辣,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吃的好。 “味道很好,而且还很丰富,鸢儿,你是怎么想到这做法的?”张秀秀点了点头,觉得挺好吃的。 柳欣鸢很骄傲,“这是我梦里学来的,我告诉你婶婶,我梦里去过一个很辉煌的国度,那个国度的东西都很好很厉害。” 她看了看煎饼,“这就是在那个国度学来的。” 张秀秀看着柳欣鸢,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的,她说道:“鸢儿真聪明,这的确简单,我学着来做一个,你尝一尝。” 说着,就走到了灶边,学着柳欣鸢刚刚的模样,开始摊面糊,然后把面糊抹开,等着面糊慢慢成型。 差不多成型之后,张秀秀拿着铲子将煎饼一圈铲起来,随后开始往里面放料,随后切了一下放到盘子里,递给柳欣鸢。 她笑着说道:“鸢儿尝尝,婶婶……做的好不好吃?” 第六百八十四章 上门 柳欣鸢听着张秀秀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柳欣鸢不高兴她自称为她婶婶,也似乎是因为觉得不配这个称呼。 她看着张秀秀,心里只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因为丈夫对她冷淡,婆婆对她压榨,所以就去欺负柔弱可欺的陈蕊,但是受到点好意之后,就觉得自己太坏了。 这种人,柳欣鸢不知道说什么,说坏又不彻底,说不坏又不好。 她接过来煎饼,“好,婶婶,我尝尝。” 说着,咬了一口煎饼,味道其实跟她做的差不了多少,无非都是同样的面糊,同样的酱,步骤都一样,又怎么会味道不一样呢? “好香的味道,我刚回来就闻到了,你们在做什么?”柳仁德从外面回来,来了厨房找二人来。 柳欣鸢回过头去笑了一下,“爹爹,猜一猜我们在做什么?” 说着把手里的那份煎饼递给了柳仁德。 他看着手里的饼,里面卷着东西,也的确不知道知道的是什么,笑着:“这是饼卷菜,是不是?” 这个答案是错的,柳仁德本来就知道,柳欣鸢笑了一下,自然看出来,这是故意跟他们逗笑的。 “这个食物叫做煎饼,味道很不错 的,爹爹你尝一尝,这是婶婶做出来的第一份。”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柳仁德的手。 柳仁德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份东西,点了点头,“看样子的确不错。”说着,低头咬了一口。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本来已经做好了,就算不好吃也要说好吃的准备,没想到真的是很美味。 “做的很好吃,弟妹的手艺是真的不错。”柳仁德笑着说道。 张秀秀被夸的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大哥,真是说笑了,我做的好吃也是鸢儿教给我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秀秀!张秀秀!” 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着声音就像是柳义德,柳欣鸢脸色变了变,本来还不错的心情,顿时不太好。 柳义德从前院一直寻找到了厨房,看到三个人站在厨房里面,立刻有些不高兴。 “张秀秀,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柳义德凶神恶煞的走过去,一把拽住了张秀秀。 张秀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柳义德,柳欣鸢上前一步:“二叔这么突然闯进来,是不是不太礼貌?” 柳义德冷哼一声,刚要说话,手腕就蓦地一疼。 “啊!” 他叫了一声,一下子被张秀秀拧着手腕跪到了地上,一边叫疼,一边求饶。 张秀秀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以为我怀孕了,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吗?就算是快生了,照样能打你。” 柳义德疼得脸都变了,柳欣鸢看着却只觉得高兴。 她都已经忘记了,之前柳义德可是一个惧内的人,像他这样子的人,惧内自然是因为张秀秀很厉害。 怎么也不可能指望,是他自己良心发现。 “秀秀,秀秀,你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柳义德很痛苦的说着。 张秀秀松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柳义德,警告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威胁的意味。 “你怎么上来就动手?这么不讲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跟我回家去,咱们不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受委屈。”柳义德立刻换上好听话。 张秀秀冷哼一声,却并不相信,“是不是你娘让你把我找回去?因为觉得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柳义德顿了一下,没有说话,随后立刻摇头:“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让一个小妾留在家里面,妻子流落在外,实在不好看。” 说着往前走 了一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我把桂花送到外面去。” 柳义德一边说着好听话,一边眼睛顺杆爬挽住了张秀秀。 其实张秀秀猜的没错,就是王芳芳让他来把人哄回去的,柳大龙现在也因为自己娘不在家里,所以不愿意回家,导致他们家现在一个男丁都没有。 这可不行。 张秀秀低着头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欣鸢还是挺害怕她会一下子心软同意,跟着柳义德回家去。 “婶婶,我已经让人把大龙接到这边来了,大龙也不愿意在那边留着,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柳欣鸢跟张秀秀说着。 张秀秀抬头看了看柳欣鸢,随后,十分坚定地回过头去,说道:“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在这儿也没有寄人篱下,反而这才更像家。” 这话说的十分坚定,没有任何转换余地,柳义德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你是不是就是听她说把咱们儿子接过来了,你才不敢回去?你放心,大龙也是他们的侄子,肯定不会对他做什么,你要是想回来,回就是。” 柳义德话语中有些威胁的意味。 “我刚刚说的不是假话,我已经问过了大龙的意 见,他说不想跟着你一起住,想跟着他娘一起住,我已经接到了人。”柳欣鸢立刻说。 她现在就想让张秀秀自己做从心的选择,不让她受任何干扰。 柳义德瞪着她的眼神,有些恐怖,眼神里面充满了警告,柳欣鸢却丝毫不介意的回瞪了回去。 皇帝的眼神,她都能扛得住,更何况他这种人呢?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回去,你也不用觉得我在这里受苦,你只要在家里面跟李桂花好好过就行。”张秀秀冷漠的说着。 换到之前柳义德肯来求她回去,一定就跟着回去了,但是她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并不想继续进行下去这种日子。 “娘都说了,不想跟你回去,你能不能不要死皮赖脸的再继续呆着?” 外面又传来声音,逼仄的小厨房里面顿时站满了人。 是柳大龙回来了,南宫雨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走到了柳欣鸢身边。 “你正好把人接回来了。”柳欣鸢说了一句,伸手拉住他,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柳义德,“二叔,你也看到了,婶婶和大龙跟着我们比较好。” 她环胸,眼神有些高傲,“即便是你觉得不怎么样?可他们都不愿意跟你走。” 第六百八十五章 接过来 柳义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被刺激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紧紧的盯着他们几个人。 “姐姐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想跟你走,你快回去找那个李桂花过去吧。”柳大龙说着,随后走到了张秀秀身边,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张秀秀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心里面觉得很是欣慰,总算是养大一个孩子,怎么也是向着自己的。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竟然敢不回家!”柳义德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气恼的只有这句话可说。 两个人都看着他,完全不在意。 “还有你,你这,你这算是诱、拐,你信不信我把你告到官府,让官府的人把你下大狱!” 柳义德气得口不择言,直接指着柳欣鸢说着。 她闻言,只觉得好笑,耸了耸肩,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那二叔觉得,我会不会选择仗势欺人?”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笑了笑,“你猜猜这的县令,他们敢不敢抓我这个县主?” 柳义德直接愣住了。 南宫雨辰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着:“阿鸢,这种小事何须你自己出手?我叫见墨去摆平了就是。” 她闻言,也同样深情款款的 看着他,“我倒是忘了,你只是身边的一个护卫,都是五品官职呢。” 说着回过头去看柳义德,“二叔,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柳义德的确没有什么话说了,也没有想到之前自己一直打压的小丫头,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县主。 “你,你们……” “都说了不想跟你走了,还非得自取其辱一番,真是不知羞耻,丢人的很。”柳大龙十分及时的补了一刀。 柳义德气的头晕,属实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行了,你亲儿子都看不起你,你还在这儿丢人现眼,什么还不快赶紧回去。”柳欣鸢环胸,扬着下巴说着。 柳义德的确是气的不轻,并不想继续呆下去,气愤的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张秀秀忽然叫住柳义德,柳义德回过头去,一脸傲慢的看着张秀秀,“若你现在改变心意要跟我回去,我也……” “不是。”张秀秀特地等他话说一半打断,笑着说道:“我是想说,以后尽量也不用来了,鸢儿不大乐意看见你,我也是。” 张秀秀说完之后,看着柳义德变得很难看的脸色,心情顿时好的不得了,看着 柳义德心都顺了。 柳义德抿了抿嘴,“那你等着。” 说着,转过头直接离开,后背生风,走的很快。 柳欣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高兴的很。 “高兴了?”南宫雨辰问道,声音温柔宠溺,听得一旁的张秀秀和柳仁德表情都不太对劲。 张秀秀是有些调侃,但是柳仁德却眉头紧锁。 柳欣鸢看着柳仁德这个反应,心情好了不少,她凑过去问道:“爹爹现在不觉得,女孩子主动些是好事了吧?” 柳仁德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南宫雨辰,心烦的摆了摆手。 她笑了起来,“现在意识到已经晚了,爹爹,我要跟着人跑了。”说着,拉住南宫雨辰准备走。 柳仁德叫住她,“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说着,看了看柳欣鸢,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似的,看着还有些心虚的样子。 柳欣鸢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什么事情?爹爹,你直说就是了,这不都是家人吗?” 小年将至,柳欣鸢有理由觉得,柳仁德要说的事情其实是和王芳芳有关的,很有可能就是想要接王芳芳来。 “我是说,这眼看快过小年了,你奶奶还在南镇,所以你觉得是不 是把人接过来……” “我不。”柳欣鸢瘪了瘪嘴说着,很不高兴。 闻言,柳仁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过身去说了句:“那没有什么事了。” “伯父,你莫听阿鸢气你的话,其实她已经把人接过来了,等一会儿就住进来了,一定一家团圆过个好年。”南宫雨辰忽然说道。 柳仁德有些惊喜,看着南宫雨辰二人,“果真如此?那是我误会鸢儿了,你可别怪爹爹多想这些。” 柳欣鸢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南宫雨辰,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只不过她不会在柳仁德面前质问,胡乱应了一声之后直接拉着人到了外面去,她问道:“我什么时候把人接过来了?” 南宫雨辰一笑,“我让十七去了,阿鸢,你不能这样。” 柳欣鸢皱着眉转过头去,“为什么?她都那么做了,我和她一起过年,我岂不是要心堵死。” 想着,越想越气,索性不说话了。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是这个意思,阿鸢,你瞧瞧,你爹知道自己娘也会来有多高兴。” 说着,指了指那边拐去院子收拾的柳仁德。 她看着柳仁德的背影,突然之间也是有些 心酸起来,虽然知道南宫雨辰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为柳仁德感觉不值。 “爹爹这么惦记着王芳芳,她却那样对爹爹,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柳欣鸢说着,还有些委屈的蹭了蹭南宫雨辰。 他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不是这样的,阿鸢,就算是她再怎么偏心,你爹爹终归是你奶奶一手带大,曾经保护过他的人只剩自己娘了。” 柳欣鸢沉默着不说话。 她在享受母亲疼爱的时候,或许爹爹自己也会想起来某个瞬间,其实王芳芳也是这么哄着他的。 柳义德毕竟也是比柳仁德小了好几岁,怎么都不至于一点母爱都没有感受到。 “团圆夜,自己母亲活着,但是不能相见,你觉不觉得这对你爹来说有些残忍?”南宫雨辰温声问道。 柳欣鸢闷声闷气的回答:“可是,可是把人接过来也对爹爹不公平,她明明……” “她做了不少,至少,在你爷爷离世之后,她一个人将你爹和你二叔拉扯大,她一个女人吃了不少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柳欣鸢最终还是被南宫雨辰说服了,重新紧抱着他,“好吧,那我就去把人接过来,先,先不轮对错。” 第六百八十六章 提亲 “咳咳,王爷。” 身后传来声音,柳欣鸢想抬头,被南宫雨辰一把按回了怀里,“什么事?”他声音有些冷冰冰的。 十七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多少觉得自己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了,似乎打扰到了两人。 “回王爷,是见墨大人送了信过来,说此事很着急,要王爷即刻去看看。”他低着头回答着。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柳欣鸢问道:“阿南,有事就去做。” 他叹了口气:“我留下见墨盯着鄞京的动向,就是个错,最近太\子\党蠢蠢欲动,皇上那边也不安生,实在是多事。” 她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快去吧。” 他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很是宠溺的说道:“你这就要把我赶走了?刚刚可还着急着把我叫过来帮忙呢。” 说着,他下俯身,“现在,不需要我撑腰,让你仗势欺人了?” 柳欣鸢伸手环抱住南宫雨辰,“那公正廉明的王爷,现在是要去处理公务呢,还是让我祸国殃民呢?”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鼻子,很是宠溺又无奈的笑了一下,回答到:“总不能让娘子如花美眷,担个祸国殃民的罪责,我现在要回去处理 公务。” 柳欣鸢笑了一下,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总也惹不出什么事来,等你处理完,回来找我。” 说着她亲了亲他的脸颊,随后眨了眨眼睛跑了进去。 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忍住,轻声笑了笑,低声呢喃着:“这小妮子,惯会勾\引人的。” 说完之后,转身往王府的方向走去,也的确是很想知道鄞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见墨如此着急。 柳欣鸢跑回去之后,看到了邱欣丽,他一脸焦躁的坐在长凳上,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不知道是在着急什么事。 “阿欣,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柳欣鸢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邱欣丽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鸢儿,你回来了,我刚刚看你和南宫公子在外面,我就没有去打扰,我找你有急事。” 她一边说,一边若朝霞晚辉的美目蓄上一层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动人。 柳欣鸢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别着急,慢慢跟我说,总不至于是天塌了。” 邱欣丽点点头,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上 官瑞辰来我家提亲了,现在人就在我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了。” “什么?”柳欣鸢闻言之后,惊的直接蹦了起来,“上官瑞辰他这个时候来提亲,他想干什么?” 沉默了一下之后,忽然想到他非要死皮赖脸的跟来兖州,“难不成,他想跟过来也是因为这个?” 邱欣丽摇摇头不说话,但是柳欣鸢明白这是告诉她自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他倒是心思深沉的很,这还要谋划谋划,不行咱们两个不能找了他的道,我现在跟你回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嘛。”柳欣鸢肚子没站起来,心情很是不爽。 “哈哈哈,此地茶商的确居多,不过就算是茶商比较多,也并不能代表这里的茶叶就好,要说数一数二的茶叶,还得看徐州。” “我与小友所见略同,要说好茶叶,的确是徐州的茶叶更好,比起茶商较多的丰州而言,那就不是逊色一点半点了。” 两个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一个声音比较年轻,一个声音比较年长,一听就能听得出来是上官瑞辰和邱老爷。 柳欣鸢和邱欣丽对视了一眼,邱欣丽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柳欣鸢 顿时明白了。 上官瑞辰到时会找机会知道先把老丈人拿下,邱欣丽这边就很好说了。 “可就算是徐州的茶叶再好,他那儿的茶商也没有丰州多,照样,茶叶滞留,再好也没有用。”柳欣鸢十分突兀的插嘴。 幸亏之前有想过去当茶商这条路,所以现在对于茶叶还算是有点了解,不至于,他们说起来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邱老爷看到是她进来了,喜笑颜开的站起来说道:“没有想到,柳姑娘对于茶叶竟然也有这样深的了解,要不坐下一起聊一聊?” 她看了看上官瑞辰,又看了看,摆了一屋子的聘礼,一时间有些无语。 “上官瑞辰,既然你是来下聘的,跟邱老爷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柳欣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听着语气就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上官瑞辰看到了她身后的邱欣丽,就知道是邱欣丽去求助她了,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自然是让我未来的岳丈大人多了解一些我。” 邱欣丽往前一步,刚要说话,柳欣鸢立刻就拦了下来,反而是转过头去问邱老爷:“您怎么看呢?” 邱老爷其实看到聘礼就知道,这是来给他二女儿下聘的,所以 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正面面对这个事情。 只是聘礼都已经摆在这里了,总是要面对的。 “我觉得上官公子是良配,看起来,欣儿对他心中也是欢喜的,这桩姻缘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我觉得可以答应。”邱老爷说话更加直白。 柳欣鸢咳了一声,有些没有想到,竟然会说这种话。 “您难道不在考虑考虑吗?”柳欣鸢不死心的问。 按照邱老爷的性格来讲,应该不会这么快,答应的才是,也不知道给人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考虑的了,刚刚和他聊天,相谈甚欢,我觉得把女儿托付给他,我也很放心。”邱老爷笑呵呵的说着。 柳欣鸢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回过头去看着邱欣丽,满脸的疑问。 “还有,我们和上官家本来就是故交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故交的儿子,自然是更加放心了,柳姑娘也不用担心。”邱老爷说着。 这事已经开始劝柳欣鸢了。 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想她自然是不担心的,因为比起邱老爷来说,她可知道的更早一些,所以对于上官瑞辰还是放心的。 只是,阿欣的态度并不明朗。 够了吗 第六百八十七章 大闹 柳欣鸢没有在执着于询问邱老爷,而是回过头去看着邱欣丽问道:“阿欣,你怎么想?我觉得你爹都已经答应了的话,你是不是也该答应?” 邱欣丽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盯着上官瑞辰看。 上官瑞辰就坐在椅子上,甚至坐的端正了一些,让邱欣丽方便仔细看。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声,总觉得对于面前的局面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了。 “看够了吗?”上官瑞辰笑盈盈的问道,“要是实在没有看够的话,我可以站起来转一圈,让你仔细看看。” 邱欣丽摇摇头,完全没有被这句话搞得面红耳赤。 “我只是在想,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可若是成亲之后不是这个样子,该怎么办?”邱欣丽也被带的直话直说了。 上官瑞辰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个事情。 柳欣鸢其实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放在古代,似乎很少有女子会去思考,都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 邱欣丽却多想了这么一茬。 “阿欣,你就放心吧,要是上官,他敢对你有一点不好,我就立刻去你家把你接走,不让你在 那里多受一点委屈。”柳欣鸢上前去握住邱欣丽的手。 她闻言摇了摇头,“鸢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觉得我不该这个样子。” 邱欣丽转过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柳欣鸢,语气严肃道:“我现在能靠你,未来的几年,也能靠着你,可总有一天,你也是要靠不住的,我总不能把你绑在身边。” 说着抿了一下嘴,“我不能确定我以后,能不能不让自己后悔。” 柳欣鸢彻底没了话说,也有些惊讶于邱欣丽的思想。 她自己会有那些想法,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普遍都会这么想,可是身为古代大家闺秀的邱欣丽,竟然也是这种想法,就很让人吃惊。 或许,阿欣的却不止只有一张美丽的皮囊,更有一些她想不到的惊喜。 “放心。”上官瑞辰忽然开口,“且不说我自己的态度如何,就单单是我娘亲,我要是对你有半分不好,她还不得生吞活剥了我。” 他故意带了一些玩笑的口气,说着让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而且,你是我自己讨来的,我自然会视若掌上明珠,不亏待你一点。”上官瑞辰亮亮的眼眸盯着邱欣丽,说的认真。 邱欣丽看 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面的却是也有些动摇了,不知道自己眼下该不该答应。 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堵在唇边,没有说出来。 “我不同意!” 忽然有特别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柳欣鸢皱了皱眉头,回头去寻找尖锐声音的声源,竟然看到了邱淑丽。 她不复往日高贵骄傲的模样,反而是发鬓有些微乱,看起来显得略有狼狈。 柳欣鸢有些奇怪,但是在这个场合之下,她也知道不应该问这么多,默默的站到了邱欣丽身边。 “淑儿,你怎么来了?”邱夫人一直坐在一边,本来还笑呵呵的看着这桩亲事中的两个主角,突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紧张起来。 邱淑丽看了看邱夫人,冷哼一声,“我难道不能来吗?还是说你们都不想看到我来?” 说着看着上官瑞辰,“上官哥哥,这桩亲事本来是你我二人的,是邱欣丽从中作梗抢走的,你不能娶她。” 说着往上走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抓上官瑞辰。 上官瑞辰侧身躲了一下,神情很是冷漠,“这桩婚事并不是阿欣促成的,而是我自己求来的,而你,也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邱欣丽就 站在旁边看着上官瑞辰,心里面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绪,可就是堵在心口里面发作不了。 “你,你们……” 邱淑丽瞪大了眼睛,“你们毁了我两桩姻缘,竟然还要在这里谈情说爱,今日,这桩婚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 说着,表情狠厉起来。 邱欣丽看着她心里面有些无奈,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 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不管她怎么说,她姐姐都会认为她是在炫耀,她是在跟她耀武扬威。 “上官哥哥,我跟那个薛卿凡已经断了来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们姐妹两个共侍一夫。” 邱淑丽走过去,语气有些卑微。 邱欣丽听到她这么说,确实直接震惊了,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胡话?你愿意二女侍一夫,可是我不愿意。”说着看了看上官瑞辰,“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还是不要来求亲了。” 转过头去就要走。 上官瑞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邱欣丽,回过头看着邱淑丽说道:“你和那个薛卿凡怎么断了的 ?我也是有所耳闻,他是知道了你自己做过什么恶毒的事情,并不想跟你继续下去,才跟你断了。” 顿了一下,上官瑞辰神情一寸一寸冷了下来,“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不好听了,更不好听的话,我其实并不想继续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看着邱淑丽,“大姐说是吗?” 邱淑丽愣愣的看着上官瑞辰,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才好,邱欣丽也是怔愣住了。 “阿欣,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只要是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都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这第一次发生,你就当我疏漏了。” 上官瑞辰柔情眷眷的看着邱欣丽。 邱欣丽抿了抿嘴,捏了一下他的手指,“我选择相信你一次。” 说着,两只手都牵到了一起。 柳欣鸢在旁边看着笑了一下,心里想着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结局,还特地跑过来吃这么一口狗粮。 她有点想她的阿南了。 “啊!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 邱淑丽突然大喊大叫起来,随后转过头却往外跑,“你们都不能在一起,你们都活该孤独终老才对!” 随着喊叫声越来越远,邱淑丽也不见了身影。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失踪 所有人看着邱淑丽跑出去,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刚刚还好好的在这里站着的人,突然一下子就疯了。 邱夫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站了起来,往外追去:“淑儿,你别往外跑,你等等娘!” 说着,声音越来越远,剩下站在院子里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柳欣鸢心里面有些烦郁不安,只觉得邱淑丽现在这些作为实在叫人心烦。 “鸢儿,若你不想去的话,就先回你家去吧,我们去找就可以了。”邱欣丽拍着她的手背说着。 柳欣鸢点点头,“我要是不想找了,我自己会回去的,现在我先跟你们去找一找吧,毕竟,多一个人找就快一些。” 说着捏了捏眉心,看起来很是烦躁。 邱欣丽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就还是要麻烦你了,我们快去找一找吧,她一个女子跑出去,还神志不清,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说着,她们两个人手牵着手,也追了出去。 “姐姐!” “淑儿!” “邱大小姐!” 一时间,四个声音响彻整条大街,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邱淑丽的身影,但是就是不知道现在她已经到哪儿了。 上官瑞辰抿了抿嘴,“明明是个手无 缚鸡之力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能跑的这么快,现在竟然已经找不到去哪儿了。” 说着,还有些觉得心烦不已。 “正是如此,你们这些有轻功的都追不上,我们两个就更不用说了。”柳欣鸢叹了一口气。 邱欣丽则是的确有些担心,“先前我就感觉到姐姐的情绪不大对劲,但是我实在是没有料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着转过头去看柳欣鸢,“你说要是她出现什么事,我该怎么办?若是她真的出事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柳欣鸢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说着看向上官瑞辰,“跟他有关系。” 上官瑞辰莫名其妙被叫到,还有些发愣,她问道:“为什么就跟我有关系了?我也没干什么呀。” 她一下子笑了,说道:“当然跟你有关系了,这人难道不是你刺激的吗?你要是今日不来提亲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是不是?” 上官瑞辰简直是欲哭无泪了,他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也能怨到我头上?” 三个人终于笑了一下,凝重的气氛稍有些缓和,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咱们现在赶紧去找人吧,也不 知道到底去哪了。”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去找人。 三人直到找到了天黑,也没有寻到邱淑丽的一点踪影,回到府里的时候,邱老爷和邱夫人也已经回来了,他们也同样一无所获。 “这可怎么办呀,淑儿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在外面遇上些什么事,我可怎么办?”邱夫人说着,越说越有些心凉。 柳欣鸢看着邱夫人,摇了摇头:“夫人,你不用担心,大小姐一定不会出事的,只不过现在咱们还是需要到处去找找。”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邱淑丽怎么说也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这要是这样子的状态,跑出去不一定不会出什么别的意外。 “但愿如此,今日麻烦你们了,天色已晚,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们自己再找一找。” 邱老爷终于开口,看着的是柳欣鸢。 柳欣鸢也没有客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看向邱欣丽,“阿欣,我就不帮着一起找了,先回去了。” 邱欣丽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一些,你自己也是个姑娘,小心遇到危险。” 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上官瑞 辰,“上官,要不你送送鸢儿?” 上官瑞辰看了一眼柳欣鸢,立刻摇摇头,“我可不去,这要是让南宫看见了,不扒我一层皮,都是他心善。” 柳欣鸢闻言,忍不住笑了,随后又有些无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出事的。”说着拍了拍邱欣丽的肩膀,“明天见。” 告完别之后就离开了邱府。 柳欣鸢并没有回家去,而是直接去了山庄,南宫雨辰这边也是头疼的很,京城朝堂的局势越来越变幻莫测,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群大臣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雨辰发愁的看着见墨送过来的信,心里不断的为皇帝感觉到十分凄凉。 虽然皇帝已经年过半百,可到底也才不过五十一二罢了,虽不能说像年轻人一般,但也到底身体健康,竟然就已经被惦记上了皇位。 到底还是皇家无情。 “叩叩叩” 书房的门被敲响,南宫雨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就直接被推开了,他刚想要不悦的质问一声,却发现推门进来的人是柳欣鸢。 “阿南,你是不是还没有处理完你的公务?”柳欣鸢探着个头问道,感觉自己手上的事其实没有朝廷大事重要。 南宫雨辰将手里 的信收起来,放到一边,摇了摇头:“的确是没有处理完,只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好的,你来找我有事。” 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肯定柳欣鸢来找他是有事的。 柳欣鸢讪笑着走进来,“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要找你?” 他无奈的笑了,“你进我书房,什么时候敲过门?” 她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似乎是有点没礼貌,也意识到了南宫雨辰对她到底有多容忍。 “这次记住了,以后一定记着敲门。”柳欣鸢笑着坐到了他身边,“不过这次的确是有事要找你。” 柳欣鸢笑完之后,神情严肃起来,“邱淑丽不见了。”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阿欣来找你?” 她点了点头,“只不过来找我,初衷并不是为了失踪的事情,而是上官瑞辰跑来兖州下聘了,这让阿欣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雨辰如玉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困惑,“这个时候来下聘?” 柳欣鸢摆了摆手,“现在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邱淑丽因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和那个姓薛的分开了,现在被刺激到,就跑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被救 “跑了是什么意思?是你们所有人看着她失踪的?”南宫雨辰立刻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并且询问。 柳欣鸢点头,“我们也并不想看着她失踪,而是她跑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说着嘟囔了一句:“而且,上官瑞辰还没有把人追上。” “估计是和你们走了不同的方向,所以你们才没有追得上,虽然上官轻功并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追不上一个姑娘。”南宫雨辰说着。 随后看向柳欣鸢,“此事不容迟疑,我现在就下令,让山庄的人也出去找,这件事情毕竟是因上官而起,我怕让他留下心结。” 柳欣鸢立刻点了点头,“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让你出动人手,帮忙找一找,毕竟,阿欣那个姑娘最是心善,要是因为这个事情,邱淑丽有事,她也不会好过。” 二人合计好之后,准备明日再说这件事,柳欣鸢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一天天的事情还真不少。” 说着,忽然想起来,询问:“不过你今天到底在处理什么事?我总感觉你似乎很心烦的样子。” 南宫雨辰闻言,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的确是有够让我心烦的,只 不过最多的还是感觉到心寒。” 柳欣鸢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来,的确是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皇帝身体还健朗,并且最少还能再在皇位上坐个十年,可是现在他的儿子们已经开始觊觎了。”南宫雨辰说着。 忽然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腕,“说不定我觉得皇上身体健朗,只是我觉得而已。” 这句话虽然有些语序混乱,但是柳欣鸢还是立刻就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其实皇上身体已经有了不好的征兆,但是皇上强撑着,不告诉任何人,可是他的儿子们却提前洞悉了。” 柳欣鸢皱着眉,他点点头,闭了闭眼睛。 “除了你娘之外,所有孩子都是他而立之年之后才有的,不说百般宠爱,但至少每个人都是获得了应有的父爱,可他们却这样子惦记着。” 南宫雨辰越说神情越黯然,柳欣鸢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其实知道,南宫家其实对南宫雨辰不好,尤其是在他娘离世之后,他在南宫府里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 最后还是皇上把她叫到了太子身边当伴读,这才稍微好过些,也难免他会这样子为皇帝 心寒。 “无妨,阿南,我们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就好了,你跟我说过的,万事都有它自己的法则。”柳欣鸢拍了拍他的背。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说着一把把人抱在怀里,“让我靠一会儿,我现在觉得好累。” 柳欣鸢不躲不闪的抱住了南宫雨辰,轻声应了一声:“好,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陪着你,一直都在。” 说着把头靠在了他头顶上,二人姿势十分的亲密。 最后先睡着的人是柳欣鸢,南宫雨辰感觉到压在他头顶的头越来越沉,随后,果然看到了柳欣鸢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把人一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掖好被子之后,又坐到了书桌前面,开始给见墨回信。 阿鸢说得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他不可控制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与皇帝多说两句。 南宫雨辰看着自己写完的信,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 信上这些话,是他在说皇帝的儿子们,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因此过多猜忌,可是这要是不告诉皇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的儿子暗算。 南宫雨辰只觉得心酸,生在皇家, 父子亦可相残,更遑论兄弟了。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信绑到了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 第二日,南宫雨辰出动了山庄所有人,并且告诉他的所有暗桩都出去找人,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消息。 柳欣鸢则是去了邱府邱欣丽眼睛果然红彤彤的,看起来还已经肿了。 “昨天晚上哭过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心的。”柳欣鸢心疼的揉揉她的眼睛,声音温和。 邱欣丽点点头,声音也十分沙哑:“毕竟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姐姐,现在她出事了,我怎么能安心呢?” 柳欣鸢叹了口气,“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回去告诉了阿南,他也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他耳目众多,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邱欣丽点了点头,“但愿吧。”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窗外,显得多少有些空洞,很显然,还是不太相信的。 而跑出去的邱淑丽,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面色煞白,嘴唇紧抿,浑身上下紧绷的像是一张拉开的弓。 在梦里,她又梦到了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景象,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包括她爹娘。 渐渐的, 这些人的嘴脸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竟然有些看不清了,邱淑丽的梦境突然空白一片。 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邱淑丽慢慢睁开了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木然的坐了起来,就坐在床上,什么事情也不干,什么话也不说。 “哎呦,姑娘,你醒了?口渴吗?要不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布衣短打,屋舍也是有些简陋,看起来,家境其实并不富裕。 邱淑丽还是不说话。 男人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轻声叫了一声:“姑娘,姑娘?” 邱淑丽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男人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挺好看的,怎么就傻了?真是可惜,可惜呀。” “我没傻。” 邱淑丽忽然说话,男人被吓一跳,转过头去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在哪?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有地方去吗?” 男人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她一个都没有回答,反而是默默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叫什么?” 第六百九十章 线索 男人听着邱淑丽没头没脑的话,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十分困惑的看着她,也是没有想明白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 “名字不重要,大家都叫我何老三,你也这么叫我,就行。”何老三回答着,随后又问了一遍:“你饿了吗?” 邱淑丽如实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很饿。” 何老三点了点头,“锅上还有两个窝窝头,我现在去给你拿,你吃一些垫垫肚子,免得饿晕了。” 说着就去厨房拿窝头了,邱淑丽坐在屋子里面,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何老三把窝头拿了回来,邱淑丽看着他手上黄黄的东西,感觉到很是奇怪,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食物。 “快吃吧,家里的口粮也不多,勉强能让你吃饱。”说着,他把窝头递给了邱淑丽。 她接过来窝头吃了一口,随后立刻吐到了地上,表情十分难看:“这是什么东西?真的能吃吗?” 看着她这样子浪费粮食,何老三有些着急了,“这是窝头,当然能吃。” 说着打量了一下邱淑丽,“那天捡到你的时候,感觉你衣着不凡,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邱淑丽没有说话。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 吃过这种东西,更不会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就是每日的主食。 “可是,你们最少也得吃个馒头啊,这怎么咽得下去?”邱淑丽皱着眉说着。 何老三从她手里面夺过来窝头,“你这大小姐要是金贵,大可以不吃。” 说着拿着窝头吃了起来。 邱淑丽看着他吃,咽了咽口水,自己其实也想吃,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但是想了想,那个东西的味道仍旧觉得难以下咽。 “你真的不吃?”何老三又问了一遍。 邱淑丽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他,不说自己吃也不说自己不吃。 何老三把筷子一丢,“真是个祖宗,欠你的。”说着转身又出去,眼看着方向是去了厨房。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个馒头,丢给了邱淑丽,“诺,白面馒头,快吃吧,这你要是还咽不下去,我这可没什么别的东西给你吃了。” 邱淑丽接住馒头之后,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何老三把两个窝头都吃完,就看着邱淑丽,叹气问:“我感觉你也不像是识记不得自己是谁的样子,你家住在哪?我给你送回去。” 闻言,她突然不吃了,抬起头来,看着何老三。 “你 也别突然不吃呀,你同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从家里面跑出来?”何老三问着。 按他的观念来看,这富家子弟跑出来,无非就是和家里面闹别扭了,而且这事儿估计并不是很大,所以他很不理解。 要是给他一个吃穿不愁的地方,别说是跑了,就算是赶他走,他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不走。 “因为婚事。”邱淑丽说着,说完之后继续吃馒头。 “你有心悦的情郎,你爹娘非要乱点鸳鸯谱,把你许配给别人?”何老三问着。 这是最常在戏本子里面看到的,小姐离家出走的理由,虽然他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离谱,但是现在是最合理的。 邱淑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的把整个馒头吃完。 “你这女娃娃,问你什么你也不说,这算是多大点事儿?你不该为了这些就离家出走,你难道不知道吗?有个容身之所吃穿不愁,是多好的一件事。” 何老三叹了口气,“不过都乱点鸳鸯谱,的确不应该,你要是还不想回去,权当散散心了。” 邱淑丽听着他的话,仍旧不讲话。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话也不说一句?”何老三问了一句,“算了,我问你干什 么?也是多余跟你计较。” 说着站了起来,到了外面去。 邱淑丽看着他出去,松了一口气,躺到了床上,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了下去。 这儿家徒四壁的,肯定是支应不起她,但是现在竟然没有地方可去,真是让她为难的很。 且就住两日,再看看情况。 邱欣丽这边,仍旧一无所获,她看着再次落下的夕阳,心里面越发的焦躁了起来。 “鸢儿,她已经在外面呆了两天两夜了,这要是还找不到人的话,或许是真的出事了。”邱欣丽回访第一件事就是说这句话。 她坐在她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还能感觉到手指在微微颤抖。 “你先不要害怕,镇定下来。”柳欣鸢安抚着,“咱们也得把坏消息当成好消息看,总算是没有见到你姐姐的尸体,不是吗?” 顿了一下,“再者也没有看到你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出现在咱们面前。” 邱欣丽皱着眉,属实是不知道她这算是安慰还是又一道晴天霹雳。 “反正,这么多人出去找她的行踪,总是有人能找得到的,只要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过来告诉你,让你放心。” 柳欣鸢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都说的实在是太 离谱了,就找了些话安慰。 其实她并不觉得寻找邱淑丽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就算真找不到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知道了,天又晚了,你自己回去吗?”邱欣丽摇了摇头,还是想起来了她回家的问题。 柳欣鸢点点头,“运气好,出门就能碰到阿南,不然的话,那就是没有来接我,我就得自己回去了。” 邱欣丽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该管这么多了,你回家的路上小心一些,明日我们再见。” 两人告别之后,柳欣鸢就往回走。 今日她不打算去山庄,而是准备回家,但是总不会一帆风顺,比如,柳欣鸢就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南宫雨辰。 “你怎么在我家门口?”柳欣鸢有些惊讶的问道。 南宫雨辰什么话都没有说,拿着一个纸条放到了柳欣鸢手里,“自然是因为这个。” 她狐疑的打开了手里的条,是一手漂亮的小楷字,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寻到,客栈。”四个字就把想表达的话全都表达清楚了。 柳欣鸢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松了一口气,找到的人,而是感叹,他们所有人都跟他主子一样,惜字如金。 “邱淑丽,你的手下找到她了,是吗?” 第六百九十一章 寻见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的确是已经找到了,而且我跟他们说了,把人直接领过来就行,再跑一趟属实是有些不应该。” 柳欣鸢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倒是懒得再去找她一,不过阿南,人到底是在哪儿找到的?这么久都没找到。” 说着坐下来,支着下颌看着南宫雨辰。 “是在一户猎户家里找到的,恰巧下属路过,这才找到了人的。”南宫雨辰回答。 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皱着眉表示了她现在心里的担心。 “你放心,邱淑丽没有出事,人也好好的,不用担心她。”南宫雨辰看出来了她眼神里的询问。 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事,只要是出了点事儿,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阿鸢,虽然说她没有出事,但是她似乎失忆了,问什么什么也不说,也不认人。” “失忆了?”她有些差异,“你是说邱淑丽这个人竟然失忆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我其实觉得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失忆了才对,失忆是需要条件的,要是想不死并且失忆其实不太容易。” 他点了点头,“我的确 也不太相信,她说她自己失忆了这种话,但是看样子的确是谁也不记得了,不管说什么刺激她,都完全没有反应。” 柳欣鸢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失忆了,那我就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笑着转过头来,“不管真的假的,总要去探望一次的,你说是吧?” 南宫雨辰温柔的笑了笑,“阿鸢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着,伸手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发,目光温柔。 两人一起去了何老三哪里,院子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让逼仄的屋子顿时站满了人。 柳欣鸢看到了,失踪了两日的邱淑丽,她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对劲,看着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只不过这种伪装谁都能装的出来,柳欣鸢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就直勾勾的看着。 “唉,姑娘,你是她什么人?现在熟悉的人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免得会刺激到她。” 何老三回过头来,看到柳欣鸢蹲在邱淑丽面前,吓了一跳,立刻走过来劝着,生怕出什么事。 柳欣鸢摇了摇头,“您放心好了,我肯定刺激不到她,毕竟我在她记忆里面也不算什么,让她记忆深刻的人, 应该是记不住的才对。” 说着继续盯着邱淑丽的眼睛看,“只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我倒是真没想到,竟然会失忆,看着挺清明的。” 说着,笑了一下。 邱淑丽似乎是害怕似的,往回缩了一下,蜷缩在角落里的她,显得柳欣鸢有些咄咄逼人,看起来,她可怜极了。 柳欣鸢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也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天,竟然让邱淑丽学会了装可怜这一招。 果然,白莲花的技术,虽迟但到。 “姑娘,我看她说不定对你还是有记忆的,明显是有些怕你,你是不是……刺激过她?”和老三问着,很委婉。 柳欣鸢回头撇了一眼他,笑了一下。 “没有吧,我记得之前和她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认识的是她妹妹,与她在府中相见,只是点头之交。”柳欣鸢说着忽然靠近,“是吧?” 邱淑丽忍了又忍,没有站起来,反而是低下了头。 “姑娘,你就别逼着她了,你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失忆了。”何老三走上前来说着。 柳欣鸢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其实说实话,她是不太相信邱淑丽真的失忆了,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好像 真的是失忆了的样子,一时间,她有些不太确定了。 “我带了大夫过来,把一把脉,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南宫雨辰从柳欣鸢身后走过来,温声说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样倒是也好,有大夫帮忙诊治一下,也能安心些。” 说着,柳欣鸢就朝他身后看过去,走过来的人竟然是十七,她心下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退了两步。 邱淑丽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年轻少年,心里面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大夫。 随后她看了看柳欣鸢,心想着,突然让人假装大夫,不会,是想趁着她这样子的时候动手吧? 正这样想着,邱淑丽就看到了眼前少年的腰间,别了两把匕首,他从腰间抽了一把出来,寒光折射到她的脸上,森森发寒。 “柳欣鸢!你想要干什么!”邱淑丽一下子站起来,把面前的十七推开,“你难道想对我动手吗?”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是无辜,“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污蔑我,这个人真的会医术。” 说着,转头看着邱淑丽,“不过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并且还认识我? ” 邱淑丽没有话说,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柳欣鸢。 她忍不住一笑。 从刚刚十七自南宫雨辰身后走出来开始,柳欣鸢就知道,这恐怕是南宫雨辰故意为之,为了试探邱淑丽。 “你们存心试探我!”邱淑丽也反应过来了事情不对劲,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何老三意识到了邱淑丽是装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一直不说话,其实是装出来的?让我们误会你失忆。” 邱淑丽一时间被质问住了,没了话说。 “邱老爷,邱夫人,邱大小姐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装的自己失忆了,现在可以把人带回去了。”柳欣鸢说的很是平静。 两个人从外面进来,看着邱淑丽的眼里满是失望。 他们家最注重的就是颜面,邱淑丽现在落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自然觉得不悦了。 柳欣鸢看着邱家二老把邱淑丽带走,回过头去朝着南宫雨辰笑了笑,“刚才我还没有想到要试探她的法子,你反应倒是快。” 南宫雨辰耸了耸肩,“阿鸢,其实,十七是真的精通医术,我真的也是想让他过来帮忙把把脉的。” 说着一笑,“谁知道这就试出来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撒泼 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直接笑了,“你倒是误打误撞,这运气还真好,不过,她这样子装失忆,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宫雨辰抱住她,眼神也看向外面,“不知道,或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回来,也或许是觉得,失忆了之后,就能让人多包容些。” 她闻言撇撇嘴,“仍旧觉得,她这样子的想法十分愚钝。” “算了,我们不说她了。”南宫雨辰说着,“把人找回来,并且没有出什么事,我们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完成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虽然心头上的事都已经解决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是有一块大石头没有落地,总觉得还要有事发生。”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从后面抱住了她,“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柳欣鸢感觉到了环在自己腰上的那两只大手,忍不住伸手覆盖了上去,“嗯,我相信,我不害怕。” 说着回过头去看着南宫雨辰,“我也一样希望你也是这样对我的。” 二人话音落下,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吻。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柳欣鸢总觉得自己终于能休息 一下了,并没有回铺子里面,而是直接回了家里。 算算日子,明天也该腊八节了,过了腊八就是年,年货也该开始准备了。 柳欣鸢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想着,过年的时候应该炒几个菜比较合适,应该炒些什么菜比较好一些。 “你让我进去!” “怎么还有你这样子的人?别人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上赶着来拦着我,是有什么意图?” 柳欣鸢才躺下休息了,不到一时片刻,就听到了外面有争吵的声音响起来,一时间觉得心里面烦的很,心想连睡觉都不让她安生一点。 “谁呀?”她很不高兴的打开了门,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两个人,都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一个人是十七,另一个人竟然是李桂花。 柳欣鸢皱着眉,靠在门框上,“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难道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面孝敬你那个好婆婆吗?” 李桂花看着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神情悲凄的说道:“你也知道你二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生了孩子,因为是个女孩,所以他不准备负责,我缺钱。” 柳欣鸢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事要跟我说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要回去休息了。” 李桂花眼里有些震惊,“你怎么要去休息呢?你难道不觉得,此时你该帮一帮我吗?” 她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桂花,“首先你去勾、引我二叔,这不是我强迫你去做的事情,其次,你的这个行为危害到了我们家庭的和谐,我为什么要帮你?” 说着顿了一下,“我到现在仍旧觉得你那个女儿生下来也是受罪的,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你给了她的痛苦。” 李桂花不说话了,只是愣愣的看着柳欣鸢。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个孩子怎么也算是你亲手接生的,难道你就对她没有一点怜悯吗?” 李桂花质问着,仿佛柳欣鸢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般。 柳欣鸢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里面很是无语,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自己很无辜。 “孩子不是我生的,你也不是我睡的,那找谁负责找谁去,这事跟我没关系,十七,送客。”柳欣鸢利落的说完就要关上门。 李桂花见状,立刻上去拿手扒着门,不让柳欣鸢关住。 柳欣鸢实在是被她缠的无话可 说,索性也就不准备回去睡回笼觉了,就支着下颌看着李桂花。 “你也别这么盯着我,我本意是不想打扰你的,但是你二叔实在是能力有限,所以我这才不得不来找你。”李桂花还又示弱的解释了一番。 柳欣鸢更加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了,要说坏也没完全狠下心来去做坏事,可是要说人好的话,也的确是有些伤天害理的事,跟他们都有关系。 “你们家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想管,之前所作所为已经是仁至义尽,莫要再继续做这种绑架了。”柳欣鸢说道。 她按着眉心,只觉得头疼的很。 十七走过来想扶着柳欣鸢,她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扶着,随后继续说道:“孩子,也不是我自己去接生的。” 李桂花看着柳欣鸢,突然一屁股坐下来开始撒泼。 “我不管,你接生的孩子你就要负责到底,不然你这就是罔顾人命!”李桂花说着,扯着嗓子似乎有意让周遭的人家也听见。 柳欣鸢完全不会害怕她这一招,“你叫周围人给你主持公道这种手段,我之前就已经用过了,现在对于我而言完全没用。” 说着头疼的坐下来,“我 那手段用的时候,到底还是知道基于周遭人都同情我的境况之下,而你现在又凭什么呢?” 她慢慢靠近,“是凭你连白莲都算不上的气质,还是凭你这张算不得绿茶的脸?” 李桂花没有听懂她说的这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看清楚了自己眼下的境地,的确是不适合作妖。 “你果真就这么狠心,对于你的弟弟妹妹们,不管不顾了吗?”李桂花声泪俱下的质问着。 柳欣鸢挑了挑眉,“我只有一个弟弟,叫做柳大龙,说不定之后还会有一个妹妹,但那也是我婶婶肚子里的孩子,我自然不会不管。” 她压着眉梢笑了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弟弟妹妹?” 李桂花彻底没了话说,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是有些心虚的,不敢继续跟柳欣鸢掰扯下去,只能站了起来。 “你既然话已至此,我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随你去!”李桂华将这句颇有骨气的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那还希望您不要再来了,扰人清梦,真的是一件很叫人不爽的事。” 李桂花的背影趔趄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回过头来,径直离开。 第六百九十三章 小年夜 “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这么有骨气,不过,姑娘就这么让她走了吗?”十七询问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如若她真的特别有骨气的话,就不会来我这儿要钱,还拿她刚出世的孩子来绑架我。” 顿了一下,他回过头去,“只不过是她要钱无果,她准备换个人来要了而已。” 十七皱了皱眉,没说话了。 柳欣鸢饶有兴趣的回过头,“不过,今日小十七还是挺活泼的,比平常话多了许多,这多好,别像个小大人似的沉闷。” 十七闻言,更沉默了。 柳欣鸢忍不住笑起来,多少觉得十七这个孩子属实是可爱的很。 那边李桂花回了家之后,果然就如柳欣鸢所料一般,去找了柳义德,并且让他再去一趟。 “义德,那个小丫头她不认我,所以我从她那儿一分好都套不到,但是你到底是她的二叔,你要是去问她要的话,说不定还是有可能的。” 李桂花劝着柳义德去跟柳欣鸢要钱,但是柳义德也是个精明的主,表示了自己并不想去。 “这人丢一次就够了,还能每次都往她那丢人不成,你要不到,那我就能要得到了,就这样吧。”柳义德 说着,铁了心不想去。 李桂花着急了,“你不想去,那总得有钱养孩子吧?樱儿她出生就这么虚弱,总得管管她吧?” 所以说是个女孩子给她讨不了什么好处,但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李桂花说到底还是心疼的。 “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好干什么?只要能活着长大就不错了,给口饭就得了,还要请什么大夫给她养身体,倒是金贵!”王芳芳从门后出来。 自从李桂花生下一个女孩之后,王芳芳的态度也是天壤之别,怀孕的时候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生了之后却是当做牛马一样对待。 李桂花心里有气,但是却只能把这口气吞到肚子里面,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发作,也不能说什么,说到底,还要在这个家里面继续过活。 “娘,可她到底还只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总得上心照顾些吧?不然的话可能都活不了那么大。” 李桂花说话已经很委婉,很卑微了,但是王芳芳仍旧不依不饶,“一个女孩而已,我们没有给她扔出去,自生自灭就已经算是心善,给她找大夫养身体这个事儿,没门!”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桂花是 彻底的有些绝望了,求救的眼神看向柳义德。 柳义德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担当的男人,在这件事上,自然是更加偏向自己母亲的。 “你自己生了个没把的种,这能怪得了谁?这要是是个男孩的话,我们砸锅卖铁肯定也要把他身体养好。”柳义德回答道。 语气十分的冷漠,若是旁人不知道,压根不会以为他口中的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怎么说樱儿也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她?”李桂花又气又急。 柳义德还没有说什么话,王芳芳突然从外面进来,对他说道:“不如你还是去一趟吧,算算时候也快过小年了。” 李桂花刚刚燃起来的那一丝希望,顿时又被浇灭。 原来她的孩子的性命还不如一顿小年饭要来的重要,要不是因为小年,王芳芳也不会让柳义德去找柳欣鸢。 虽然很绝望,但是又无可奈何,这条路毕竟是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 李桂花有些恨恨的看着柳义德,心里只觉得十分的凄凉,之前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他竟然是这么不负责的一个男人。 “娘,我刚刚就说 了,上门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人丢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去第二回了。”柳义德撇了撇嘴说着。 王芳芳上前轻轻打了一下柳义德,“你去谁说是要去要钱的?你是想去接秀秀母子回来的,一个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儿子,你去接人,有问题吗?” 柳义德被这么一提点,顿时茅塞顿开,“娘,姜还是老的辣,您果然是事情经历了不少,于这些事上聪明的很。” 王芳芳笑了笑,“那是自然了,要不是因为你娘,我会点小手段,你们兄弟两个还拉扯不大呢。” 说到这些,她表情就有些狰狞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老大那个孩子,竟然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尽向着他那个媳妇。” 柳义德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娘,你说的对,大哥就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现在自己发达了,也不管您的死活。” 王芳芳本来就生气,听到这种挑拨的话就更加生气了,愤恨地将手里的竹篓丢到了地上。 转身回了屋子里面。 柳义德自然赶紧追上去,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吩咐着李桂花:“记得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 说着也追 进了屋子里。 李桂花看着丢了一地的果子,心里面悲凉万分,心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把张秀秀救出了苦海? 心里这样子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的确是不敢。 柳欣鸢自然也在精心的准备小年夜的事,他准备先抓一些牛蛙,小年夜的饭桌上一定得有这道菜。 “对了,这种氛围下,怎么能不吃火锅呢?”柳欣鸢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开始准备炒火锅底料。 南宫雨辰事情也处理的快,处理完之后就直接从山庄来了柳欣鸢家里。 众人在柳家看见南宫雨辰,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会指路给南宫雨辰,告诉他柳欣鸢在哪里。 他去了厨房,看到了在里面忙活着柳欣鸢。 “阿鸢。” 南宫雨辰走进去,把袖子用攀膊缚起来,也开始帮忙了。 “阿南?今日、你来的倒是早,朝堂里面没有事情了吗?”柳欣鸢问道,随后挺直了腰背,舒缓了一下。 腰酸背疼的,还真难受。 南宫雨辰见状,走过去,轻轻地帮她揉、捏着腰背,“事情的确已经都处理好了,本就年关将至,许多事情不约而同的就都压下了,而且我来,还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第六百九十四章 微服私访 柳欣鸢闻言来了兴趣,“能让你特地跑来告诉我的事情不多,我想这件事应该很重要,你说是什么事?” 他顿了一下,说道:“不能说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还是挺重要的,所以我就想着先来告诉你。” 南宫雨辰把人转过来,二人四目相对,“皇上不见了。” 柳欣鸢心里一惊,“皇上不见了,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也跟我说了,现在朝堂局势暗潮涌动,万一是——” “你别担心。”他轻轻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皇上不见了,并不是被人掳走了,而是我们知道为什么不见了。” 柳欣鸢有些困惑。 “眼下已临近过年,皇上想外出看一看各地的风情,我说到这,你应该明白了吧?”南宫雨辰亲笑着帮她将鬓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 听到这些之后,柳欣鸢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你早点跟我说是去微服私访了,不就好了吗?还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还以为皇上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柳欣鸢娇嗔着。 南宫雨辰只是宠溺的笑笑,“放心吧,皇上是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毕竟,能坐上那个位子,并且 稳坐这么长时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她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没错,但是,你们其实也不知道皇上的行踪了,是吗?” 他又点头,“对啊,所以我才说皇上不见了,只是因为,我不知道皇上行踪了而已。” 柳欣鸢又没忍住,擂了他一拳,“尽吓唬我。” 他低声笑了起来,像是暖过的侵权一般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心情大好。 “不过,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这里忙活了,是在准备小年饭吗?”南宫雨辰靠在她的肩上问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是在准备食材,等到明日要做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毕竟要做的菜可不止这一道。” 说着回过头来,“以往的年,你是不是都是一个人过的?” 南宫雨辰听她提起来这些,本能的笑了一下,刚要说什么,柳欣鸢就伸出来食指堵住他的嘴。 “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你不在意的话,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到兖州来的时候才多大?以前没有人陪你过的年,今后我都替你补上。” 柳欣鸢眸中水光流动,“以后的每一个年,每一个节日,我都会陪着你的。” 南宫雨辰望着她水汪汪的目光,心里面也跟着一起软了下来,“有你真好。”他说着,抱紧了怀里的柳欣鸢。 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感动的不行,那就快点帮我收拾吧,也能给我减轻些负担。” 说着又忧愁起来,“估计明日又是一大家子人。” 柳欣鸢说到这些,想起来了王芳芳,遂直接坐在了一旁,“明天晚上还得跟他们一起跨年,真让我不爽。” 南宫雨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能只看着他们,你还有我们,我们也陪着你一起跨年呢。” 她挑了挑眉笑了,“你这算不算,是学以致用呢?” 他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一口,“算。” 两个人都相视一笑,随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准备起来小年夜要吃的食材。 二人准备好之后,就准备出去去酒楼里逛一圈,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正在门口张望着。 柳欣鸢本来还扬着笑容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没事,阿鸢。”南宫雨辰伸手揽住了柳欣鸢,“我们不看他们了,不用在意他们的存在,先把自己的事做好。” 柳欣鸢撇了撇嘴,“知道了 。” 说着就准备径直走过去,想当做没有看到柳义德,但是他却不给柳欣鸢这个机会。 “欣鸢,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可算是出来了,这身为亲叔叔,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的很。”柳义德笑着说着。 听着这明显套近乎的话,柳欣鸢脸臭的不能再臭,“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赶紧说,我还要赶着去酒楼里面走一趟。” 柳义德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笑了起来,笑容中多少带了点谄媚。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做样子了。”柳义德说着看了看柳欣鸢,她环胸盯着他,心想着不知道这次又要如何狮子大开口。 “你看都已经要小年夜了,让我们夫妻分离,父子不在同一处过年,是不是不太好?我们过完小年夜,把秀秀和大龙带走,你说如何?” 柳义德说了一个让柳欣鸢完全意料不到的话,她皱了皱眉,问道:“这件事情你问过婶婶的意见了吗?” 虽然说她圣母心泛滥,留下了张秀秀,但是这件事说到底也的确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是张秀秀自己愿意的话,那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这不是想着你能帮我劝一劝秀秀 吗?她一个孕妇住在你这里,多少是有点不方便的。”柳义德说着似乎很是为柳欣鸢考虑。 柳欣鸢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要是想把婶婶接回去的话,那就你自己去做努力,我不会拦着她走,也不会不让她留。”柳欣鸢撂下这句话,直接推开了柳义德。 南宫雨辰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往外面走去。 到了外面之后,柳欣鸢狠狠的砸了一下墙,整个手掌都已经红了。 “别这样。”南宫雨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里面闪过的都是心疼,“有什么气你发泄出来,别伤害自己。” 柳欣鸢心烦意乱,“你就让我疼一疼吧,疼一疼,我还能好受些。”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慰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这样子安静的陪伴。 柳欣鸢最终还是没忍住,抱住了南宫雨辰。 “为什么这些人是我的亲戚?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柳欣鸢问道,心里面又气又无奈。 南宫雨辰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时候你来到人间,的确就是来历劫的,遇到这些人,就当是你的劫难吧。” 他笑了起来,“你还有我。” 第六百九十五章 意料之外 柳欣鸢听着这些安慰,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也不纠结于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人了。 “好了,刚刚就要说了,去一趟酒楼,看看酒楼里面的情况,到现在了才刚出门,咱们赶紧去吧。” 柳欣鸢笑着抱住了南宫雨辰的胳膊,一起去了酒楼。 除了遇到柳义德这个插曲之外,也没有碰到些别的事情,柳欣鸢看了一圈之后,给他们发了些工钱,随后选择放一天假。 左右无事,何必拘着他们不放。 二人逛了一整日的集市,南宫雨辰最后送柳欣鸢回了家里,他看着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山庄。 刚刚进门,就看到了前来报信的暗卫。 “公子,皇上的行踪有消息了。” 暗卫回答着,低着头,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往里走,“皇上出宫之后去了哪里,可以确定了吗?” “回公子的话,已经可以确定了,皇上离开皇宫之后,先是去了江南,眼下,恐怕是要来兖州了。” 暗卫回答完之后,南宫雨辰皱了皱眉,看着暗卫,有些不知说些什么。 “为何?”他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暗卫也不回答,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 南宫 雨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着头疼的靠到了后面的椅子上,发愁皇上的意图为何。 这个时候来兖州,说他不是来找陈蕊的,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思索一番之后,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得告诉阿鸢。 并且刻不容缓。 南宫雨辰打定主意之后,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越过一道围墙就到了柳欣鸢家里面,此时,柳欣鸢正打了热水泡在浴桶里面。 “哐啷” 窗户被人打开,柳欣鸢警惕的坐了起来,哗啦一声水声响起,她站在桶里,与绕过屏风的南宫雨辰四目相对。 她光着上半身。 柳欣鸢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的这点尴尬,反正现在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阿,阿南……” 她有些窘迫的叫了一声,随后,默默的缩进了浴桶里,心里想着还不如刚穿越来就被毒死算了,也不用受现在这个尴尬。 “阿,阿鸢,原来你在沐浴,是我唐突了,十分抱歉。”南宫雨辰也有些手脚慌忙了,转过头去说着。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是无奈。 其实眼前这个状况她也不该生气,按照两个人现在的关 系都要谈婚论嫁了,光着身子坦诚相见,也不是什么奇耻大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就是觉得尴尬异常。 靠着自己强大的内心,柳欣鸢从乐通里面出来,披上里衣,拍了拍,还背着身子站着的南宫雨辰。 “我穿好衣服了,你可以回过头来了。”柳欣鸢说着,“这时候找我,是有事的吧?”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望着她,直接愣住了。 眼前女子穿着雪白的里衣,因为身上并没有擦干,所以衣服都紧贴着肌肤,氤氲热气蒸腾之下,她双颊微粉,双眼含雾,楚楚动人。 南宫雨辰被勾\引的魂都快丢了,柳欣鸢却还不以为然地擦着头发,胸前一片春光乍现。 “阿鸢。”南宫雨辰走上去又给她裹了一层,柳欣鸢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很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你觉不觉得这个样子,你该不相信我能把持住自己的。” 柳欣鸢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些低的衣领,一时间笑了起来,故意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颈,“是这样吗?王爷。” 这一声王爷叫的千娇百媚,南宫雨辰险些没忍住,直接给人 丢床上。 他搂住她的腰,轻轻掐了一把,将人禁锢在怀里,“你可别指望我的自制力,那是对别人的,不是对你。” 柳欣鸢眨眨眼睛,望见了他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欲望,立刻怂了。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你快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柳欣鸢还是觉得该怂则怂。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不能说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觉得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不太愿意听见的。” 她疑惑,抬着头看他。 “皇上来兖州了。”南宫雨辰简而言之,果然看到了她一脸震惊。 “过年的时候来兖州?他来找我娘,还特地挑,在这种时候。”柳欣鸢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下,皇帝身边的确是虎狼环伺,亲儿子也在惦记着他的皇位,只有陈蕊,这个从小就没有养在身边的女儿,或许能给他一丝亲情。 “可是,可是明明他答应过我,不会打扰我娘的生活的。”柳欣鸢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袖。 南宫雨辰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立刻安抚着她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别害怕,皇上不会做什么的。” 他语气中有些怜悯,“其实皇上,也只是思 念女儿了而已。” 柳欣鸢叹了口气,“我总不能阻止他们父女相见,可是我总是担心,我娘亲会因此受到伤害。” 南宫雨辰十分笃定的摇头:“你放心,既然皇上已经承认你娘亲是自己的女儿,就会十分护短。” 他粲然一笑,“你不知道吧?皇上其实是个女儿奴,当初悦欢公主降生的时候,皇上不仅不觉得失落,反而还很高兴呢。” 柳欣鸢有些惊喜,“皇上登上皇位之后第一个孩子是个公主,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 南宫雨辰点点头,“反而是对悦欢公主极尽宠爱,做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所有事情,太子没有出生之前,后宫,的确其乐融融。” 她点点头,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突然觉得皇帝有了温度。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柳欣鸢突然挑着眉靠近,整个人压向了南宫雨辰。 他尽量克制自己忽略怀里的温香软玉,去注意她的问题,“南宫府的眼线众多,恰好那批人效忠于我娘亲,我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个情报库。” 柳欣鸢点了点头,“阿南,我说实话,我想问问你,皇上真的对你毫无芥蒂,真的就对你这样放心吗?”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夜谈 南宫雨辰闻言,先是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笑着回答道:“作为皇帝,多疑是应该的,不会有人能让她完全放心。” 他顿了一下,“可是巧的是,我娘亲是静安郡主,他无论如何,就算是不放心,我也不会怎么样我的。” 柳欣鸢有些好奇了,“以前一直怕提起你的伤心事,没有问过你娘亲,但是你现在又提起来了,我有些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闻言之后,微微停了几秒钟,似乎在搜索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却又坚毅勇敢的人。 “我娘,算是皇上一手带大的,用青梅竹马来描述不错,可是,他们二人的关系,反倒像是父女。”南宫雨辰笑道。 “但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娘就被送到了东宫,那时候皇上刚刚成为太子,不论做什么都如履薄冰,身边突然多了,像我娘这样子的小姑娘,本来是觉得麻烦,可是我娘亲的身份让她又不得不对我娘亲很上心。” 南宫雨辰回忆着自己听来关于母亲的事情。 “我娘亲虽然说是照着大家闺秀的性子去养的,但是还未曾回府之前,她也性子跳脱,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头一次遇到这样子的小姑娘,从开始的 不咸不淡,到后来的疼爱异常,简直是当亲女儿对待。” 南宫雨辰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到后来,就是娶了太子妃,我娘不能继续留在东宫了,就又被接走了。” “所以为什么不能继续留在东宫?”柳欣鸢指着脑袋很好奇,“就是因为有了太子妃吗?”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眨眨眼睛,“我也听说过,郡主夫人出身高贵,你说,被养在东宫,有没有可能是当做太子妃在培养?” 他低下头,灯影遮住了他的神情,“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柳欣鸢一下子惊了,“那,那皇上……” “问题就是出在了皇上这里,皇上喜欢你祖母,我娘和皇上又互不喜欢,所以最后就娶了一位别家的嫡小姐当太子妃,避免我娘成为太子妃。” 说着,他有些感叹,“若是当初我娘真的成为了太子妃,说不定,也不至于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柳欣鸢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里想安慰,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件事情其实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阿鸢,这是我娘亲自己的选择,如兄如父的人,她 自己不想嫁,没人能逼她。”南宫雨辰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愧疚,心里软了几分。 柳欣鸢点了点头,很乖的说着:“我明白,但是我不想看你难过,总觉得,你难过就是对不起你。”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想法?净想些乱七八糟的,好了,明天晚上你还要忙活,今夜早些睡。” 柳欣鸢抬起头来笑了,“好。” 他并没有让她自己走回去,而是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直接抱着去了榻上,把裹的和个茧一样的柳欣鸢放到了床上。 南宫雨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就先回去了,今夜好梦。” 柳欣鸢点了点头,把被子拉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南宫雨辰却忍不住挑起了嘴角。 他听到了。 她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光明正大的留下来陪我睡在一张床上。” 南宫雨辰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直接钻进了她被窝里面,“现在就可以。” 说着,环抱住她,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她有些局促不安,因为身上就穿了一个长袍,还是薄薄的。 她有点兴奋。 “不要乱动了,快睡吧。”南宫雨辰已经闭上了眼睛,犹如老僧入定 一般。 柳欣鸢撇了撇嘴,也闭上了眼睛,但是心里在想,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都这样子,躺在他怀里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说,他不行? “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我也不是不行。”南宫雨辰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柳欣鸢一个机灵。 还真是肚子里的蛔虫,连她心里想什么,竟然都能洞悉出来。 一夜好梦。 南宫雨辰醒的比柳欣鸢早,瞧见她乖乖的窝在他怀里睡着,嘴唇微张,看着就让人血脉喷张。 他心里叹了一声造孽,肉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不是造孽是什么? 随后认命的爬了起来,打开了屋门,和屋子外面的陈蕊四目相对。 陈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确没有走错之后,再看向南宫雨辰的眼神里面,就都是震惊了。 “南宫公子,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在鸢儿的院子里。”陈蕊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恐慌。 南宫雨辰立刻解释道:“您别着急,事情其实不是这样子的,只是昨天……” “昨天?!你还不是今天来的?” 陈蕊更加震惊了,往后倒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言。 南宫雨辰 心里叹了一口气上前,“伯母,您还怀有身孕,不要情绪过于激动,小心您肚子里的孩子。” 陈蕊闻言之后,果然情绪安定了不少,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你同我说实话,你们二人昨天晚上都做什么了?” 南宫雨辰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摇了摇头,回答道:“什么都没有,是单纯的陪着阿鸢睡了一晚而已。” 这话说的,他十分的窘迫,心里已经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你们……” “娘,怎么一大清早的,你突然来我院子里找我了?”柳欣鸢站在门口哈欠连天,身上还是昨天夜里那件薄薄的长袍。 陈蕊看的眼睛都直了,回过头来,一脸不相信的打量着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回头看了柳欣鸢一眼,心想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我老是想问问你,小年饭你准备怎么做,需不需要娘亲给你找些帮手,现在看来,是不是得问一问你还能不能做?” 陈蕊笑得温柔,但是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南宫雨辰就很震惊。 柳欣鸢习以为常的走过去,拍了拍南宫雨辰的肩膀,“我娘本来就是这样的。”说完之后又回答:“当然能,什么都没做,怎么不能?” 第六百九十七章 相见 南宫雨辰直到坐下来,还是有些震惊的,没有想到,陈蕊竟然如此的……直白。 “我昨天就已经和阿南订好了小年饭要吃些什么,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到晚上,估计就都做好了。”柳欣鸢回答着。 陈蕊点了点头,“那把街坊四邻也叫过来热闹热闹,你说呢?” 柳欣鸢则是皱了皱眉,摇摇头,“明日再聚吧,今日就咱们自己家里人,娘,你觉得呢?” 陈蕊听了也觉得有理,遂点了点头。 其实她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昨天晚上跟她说过的,皇上来了兖州,这个时候来兖州,是势必会来找陈蕊的。 而且最有可能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避免被街坊四邻撞到,还是先避开的好。 南宫雨辰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则是在想,到底是不是今晚前来,皇帝的性子的确是摸不太准。 他今日就没有离开柳家,到了下午的时候,柳欣鸢二人就去了厨房开始准备小年饭,过程嬉笑打闹,让柳欣鸢忘记了皇帝。 饭菜端上桌,火锅也燃起了火,摆了一圈菜,在火锅旁边,个人要吃什么,便自己夹了菜进去涮一涮。 这顿饭吃得其乐 融融。 “还没进来就闻到了味儿,果然,是你那日给我吃的火锅。” 忽然有声音响起,柳欣鸢就坐在门口,一回头就是皇帝,她整个人愣了几秒钟,立刻反应过来就要拜。 皇帝反应更快的扶着她,“都已经是微服私访了,怎么还能搞这些虚礼呢?” 说着笑了起来。 陈蕊因为怀了孕,所以,柳欣鸢不让她坐在风口,她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此时正好和皇帝能对视。 她愣住了。 “永……欣鸢,这就是你娘?”皇帝看着陈蕊,浑浊的眼睛里面仿佛蓄了一些泪,柳欣鸢站在旁边看不真切。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是。”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了陈蕊身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陈蕊,眼神中不带压迫,但是却让她感觉到了惶恐。 陈蕊低下了头。 “你,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皇帝看着她这个反应,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公主,小心翼翼的问。 陈蕊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但是真的见到皇帝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皇上,我娘她……” “是,你娘和你祖母 很像,遇到不想说的事,或者说不知如何回答的事,就是这个反应。”皇帝说着。 他伸手扶着陈蕊,托着她的小胳膊,“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和阿泠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陈蕊感觉到了,扶着自己小胳膊的那只手温热宽厚,但是心里面却在发抖。 眼前的这个人,不只是她很长时间都未曾见到的父亲,更是九五至尊,上位者的压迫感,永远让她抬不起头。 “皇上,说笑。”陈蕊勉强从嘴里面挤出来四个字,每一个字都让皇帝愣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是怨我的,对吧?这么些年来,别的公主锦衣玉食,你却……”皇帝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酸极了。 柳欣鸢站在一旁也觉得心酸。 眼下这个环境已经比之前的环境要好了,皇帝要是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女儿,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皇上,民妇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一直没有出来认罢了,这是民妇自己的选择,和皇上并无干系。” 陈蕊跪了下来,将这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 怀有身孕,其实跪下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可是还是陈蕊跪下了。 柳欣鸢想要把人拉起来,却被陈蕊拒绝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已经怀有身孕,不能这么劳累自己。”皇帝也看不下去了,想把人拉起来。 陈蕊却躲开了,“皇上,您可知道,您如今的所作所为,对于我而言,无疑于是一把利刃。” 皇帝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陈蕊说的是什么事情。 “曹贵妃的女儿已经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了,皇上就让她一直消失下去吧,眼下,我只是一介普通的民妇。” 陈蕊真切地说着。 皇帝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看着自己女儿和自己这么生分,本来就苍老的他顿时感觉又老了几分。 “可是,可是你终究是公主,住在这里,你难道——” “皇上,很多年了。”陈蕊直接大着胆子打断了皇帝的话,“我之前住的地方还不如这里,总之,都已经习惯了,现在又何必在意呢?” 皇帝看着陈蕊,心里面悲痛万分,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皇上不止是皇上,他是我的皇祖父,是你爹爹。”柳欣鸢突然开口。 她的确一直 很担心皇帝会打扰陈蕊的生活,可是皇帝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让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却不能相认,实在是太残忍。 陈蕊一向心软,柳欣鸢这句话更是说的让她直接溃不成军。 “对啊,我不仅是皇帝,我还是你爹,永远都能是你的家人。”皇帝说着。 柳欣鸢其实不敢相信皇帝能说出来这句话,自古有道,最是皇家无情,这般有温度的话,反而不像是皇帝能说出来的。 皇帝也没有在意柳欣鸢的目光,而是继续问陈蕊:“你果然不愿与我父女相认吗?” 陈蕊看了看皇上,狠了狠心,准备摇头,柳仁德蹲在她身边,把人扶了起来,“娘子,想认,就叫一声爹吧。” 她愣了几秒钟,转头看着柳仁德,嗫喏着怎么也叫不出口。 眼前这个人是九五至尊,是皇帝,怎么能喊爹这种称呼呢?可是,她想认得是父亲,而是不是父皇。 “你想叫什么,只要你愿意认,都可以。”皇帝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出声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陈蕊终于忍不住了,眼泪顺着两颊滑落,她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皇帝,“爹,三十年了,我们将近三十年没见。” 第六百九十八章 偷听 陈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哭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极而泣,还是委屈的哭了,泪就是止不住。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只觉得心情十分复杂,把手背到身后,南宫雨辰自然而然的就与她十指相扣。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没事,我在。” 她抿了抿嘴,犹豫了一番,最终重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没有能力保护之下,还把你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最终还是害了你们。”皇帝说着。 这些年来,皇帝其实一直想着陈蕊,可是每当想起来她的时候,就同样也能想起来曹贵妃,心便疼了起来。 柳欣鸢不知道这些年来皇帝是怎么过来的,更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皇帝又怎么说服自己的。 挚爱和最疼爱的女儿都在一夜之间不见,这种心情,柳欣鸢毕生都不会了解到。 “娘亲告诉乳娘,让乳娘教导我,不用去埋怨任何人,我明白娘亲的良苦用心,我从来不怨爹,也不怨恨皇后。” 陈蕊说着顿了一下,“但是前提是你们不出现在我面前。” 皇帝神情有些黯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爹, 父皇,皇上。”陈蕊朝着皇帝叫了三个称呼,皇帝听着这三个称呼,越听心里面越难受。 “到了最后,我称呼您,可能还是皇上。”陈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话。 皇帝看着陈蕊,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柳欣鸢看不出来,都表达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眷恋。 “我若是现在说要接你回宫,你是不是几万个不愿意?”皇帝问道,似乎又恢复了那个九五至尊的样子。 陈蕊低下头,“本来就没有长在金丝笼里。” 皇帝从她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心里的想法,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就当,是没有当好一个父亲的补偿。”皇帝声音越来越低。 一众站在身边的人,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柳欣鸢其实是更加迷茫的那个,这和他见到的所有认亲的场面都不同,柳欣鸢觉得,其实这算是遗憾的。 “你们现在在吃小年饭,朕在这里,你们也不会太适应的,所以就不打扰你们了,朕就,先行离开了。”皇帝说道。 自称的称呼又换成了朕,柳欣鸢听出来这 身份的转变,但是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唏嘘,心里面觉得可惜。 柳欣鸢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娘。”柳欣鸢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面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为了自己而把她的身份捅出去? 陈蕊缓了一会儿之后,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其实娘是高兴的,娘有爹了。” 她说着,眼神不再看向柳欣鸢,反而是落在了别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然说这个爹爹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是我漂泊无依这么长时间,除了你之外,有了第二个血亲,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如何言说。” 陈蕊声音轻轻的说着,柳欣鸢却有些听不懂这些话了。 “罢了罢了,有些事不能太过于执念,身份而已,迟早都会被发现的,纸包不住火,只是看能包多长时间而已。”陈蕊突然笑道。 陈蕊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顿小年饭吃的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本来热闹的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门外准备来讨银子的李桂花听了过去。 李桂花其实没有想到,陈蕊的身份竟然这么特别,竟 然是一位公主,还是皇帝最爱的妃子曹贵妃所生的公主。 知道这些之后,李桂花也不敢过去要银子了,连滚带爬的回到院子里面。 她关上门之后,背靠着门气喘吁吁的,脑海里面一直回荡着,刚刚自己偷听到的那些话,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有嫉妒。 凭什么每个人的出生都要比她好,凭什么每个人都过的要比她舒服?凭什么她要过这样子的生活? “你撞鬼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回来!”柳义德喝了个半醉,听到了这个动静之后,立刻骂道。 李桂花看了她一眼,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越过他回了屋子,里面坐在了放着婴儿的床边,盯着床上的婴儿出神。 柳义德被她忽视之后,整个人的酒也醒了几分,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愣住了。 这也是奇了怪了,还真的被看出来脾气了。 李桂花回了屋子之后,想着之后要怎么巴结巴结陈蕊,身份到底是一位公主,而且听着皇帝的语气,似乎对她十分愧疚。 可以说,只要攀上这条大腿,她后半辈子可以说,那就是衣食无忧了。 李桂花越想越觉得兴奋,最后十分高兴地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婴儿 ,一边搂在怀里哄着一边说:“樱儿,咱们母女俩以后就要发达了。” 说着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叫人害怕。 柳欣鸢把南宫雨辰送到了门外,所以说是她送他离开,但倒不如说是他揽着她到了门边散心。 “阿鸢,从刚刚皇上离开开始,你就一直心绪不宁的是还在想皇上的事情吗?”南宫雨辰轻声问道。 柳欣鸢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我害了娘亲。” 南宫雨辰闻言,伸手把人拽到了怀里,勤勤拍着她的头说道:“你听到了吗?刚刚,柳伯母说的其实是她很高兴。” 她抿了抿嘴,“我不知道娘亲是不是为了让我高兴,故意这么说的,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就如同方才柳伯母所说,皇上,是除了你之外她第二个血亲,她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柳欣鸢抿了抿嘴,抬头看着南宫雨辰。 “你莫要骗我,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信的。”柳欣鸢说着垂眸,感觉整个人楚楚可怜。 南宫雨辰疼惜的摸了摸人的头,“相信我就好。” 第六百九十九章 表白 小年夜虽然过去,但是所有人过的都并没有很高兴,柳欣鸢早早的去了酒楼,不知为何,现在就是有些害怕看到她娘亲。 柳欣鸢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心里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娘亲。 忽然,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人靠近的踏步声。 柳欣鸢漫不经心的回道:“时间尚早,小店还并未开业,还请这位客人等到开业之后再来品尝,谢谢惠顾。” 说完之后,还叹了一口气。 “噗嗤。” 身后传来笑声,柳欣鸢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沈信,一时间让她有些惊讶。 “沈信?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你不人还在那里吗?怎么现在……” 柳欣鸢困惑的看着他,沈信轻轻笑了一下,“京城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来兖州找你,有意思多了。” 她笑了一下,“你倒是惯会找乐子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兖州并不好玩,等到过年的时候,热闹起来才好玩。” 沈信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凑近,“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知道了皇上的行踪。” 柳欣鸢对此,其实并不意外,知道 了沈信真面目之后,便也就知道了,他的任何作为都带有目的。 “所以你准备来这里见皇上一面?”柳欣鸢回过头去,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沈信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说我知道了皇上的行踪,但是这一趟来我其实还是来找你的。”沈信低声说道。 柳欣鸢感觉现在这个氛围有点不太对劲,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沈信语气有些变化。 “你来找我做什么?像你这种朝廷官员,更应该去找阿南吧?”柳欣鸢回过头笑着说。 这个时候她故意提起来南宫雨辰,心里也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再继续得寸进尺。 沈信自然不是傻子,听得出来这句话里面另一层含义,只是,他假装自己听不出来。 “那是有朝政之事才会去找王爷,我又没有这些事,自然是来找我想找的人。”沈信说着逼近,“找我心中所念。”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很是抗拒。 倒霉是真倒霉,怎么就在这个时候遇上他了? “原来如此,之前我记得,有一位王姑娘,是你祖母指亲指给你的,但是你不喜欢人家,我还帮你脱困,现在是——” “有喜欢的姑娘了。”沈信一边说着,一边步步紧逼。 柳欣鸢被他逼得不得不一直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腰抵在桌子上退无可退。 她现在心里直骂娘。 “你不要这样子逃避我的话,我知道你很聪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你一定清楚我的意愿。”沈信声音忽然温柔下来。 柳欣鸢固然是喜欢温柔挂的,但是也不是这个温柔法,就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真叫人害怕。 “我之前说过的,我……不喜欢你。”柳欣鸢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她低着眉眼,心里面想着自己该如何脱困。 不料,面前的沈信却突然低声一笑,“我当然知道你跟我说过,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这个更不会忘记。” 柳欣鸢闻言有些惊讶,“那你知道你还来这一遭?你是不是——” 有病。 后面这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但是眼眸中的神情已经能让人看得出来,她到底想说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 “是啊,有时候我也自觉得自己生病了,怎么能看到你就不受控制呢?”沈信忽然伸手,撩起来她落在肩膀的一缕青丝。 柳欣鸢就愣愣的看着那一缕青丝,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 上缠绕着,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种不知所措的情况,自她穿越过来,还是很少见的。 “柳儿,真的不行吗?你真的不愿意试着接受我?”沈信声音低哑,像是蛊惑一般,诱着柳欣鸢答应。 她看着沈信,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不论我是否喜欢阿南,你现在这个行为就是在触碰我的底线。”柳欣鸢说着,忍了忍之后继续说:“我认为的喜欢,是互相尊重。” 沈信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柳欣鸢看着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意思是,至少,你该学会不逼迫我,让我自己来做决定,而不是把我困在这里,逼着我接受你。”柳欣鸢声音有些颤抖。 但她这绝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怎么会有人,能在这种境况下,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让人厌恶的话。 沈信自然没有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微微一愣之后,运筹帷幄的模样顿时破碎,反而有些无措。 “可是,可是……” “可是你是沈家的小公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是吗?”柳欣鸢说着,“所以不管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沈信不说话了,的确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 沈信,我不是物品,不是你想要就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柳欣鸢叹了口气。 沈信其人,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比较偏执,或者说,有可能是因为家族覆灭的缘故,导致他成了这种性格。 只不过这和他逼迫她完全没有关系。 “柳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明心意,只是想在你还尚未成亲之前争取,我只是……” 说着说着,沈信忽然一把捂住了心口,猛然一下低下、身去,半跪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撑着地,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 柳欣鸢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这个反应有点像心脏病,但是她不能确定沈信是不是装的。 “沈信,沈信!”柳欣鸢握住了他的肩膀,语气也有些焦急。 沈信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笑,但是嘴角刚刚扯起来,眼睛就先闭上了,直接躺倒了地上。 “沈信!” 柳欣鸢一惊,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进气少,出气多。 这是几乎要休克的症状! 柳欣鸢有些着急了,这可不是能说装就能装出来的,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拒绝他,能带给她这么大反应? 第七百章 误会 柳欣鸢也来不及细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了,立刻把人放平,双手交叉,狠狠地按着他的胸口,一边按一边喊他的名字。 但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按,沈信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一样。 柳欣鸢紧抿着唇,脑海里面迅速回忆着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样处理。 紧急的心脏复苏已经做过了,明显是没有用的,现在她该试着掐一掐人中了。 柳欣鸢一边想一边顺手就这么做,沈信依旧是毫无反应,她想了想,还有什么急救法子,就只剩下人工呼吸。 其实她现在有些不太确定,沈信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有一点,就是眼下他一定是脑缺氧了。 她在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营养师,学过的急救法子的确不少,但是急救法子应对什么样子的场面,还真不太记得。 柳欣鸢想了想之后,觉得不能继续这么拖下去了,上下嘴唇被她捏住,像吹气球一样覆在了他唇上,开始往里面吹气。 深吸一口,便俯身吹一口。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惊诧的声音,柳欣鸢来不及管这个声音的来源,一边掐着人中一边继续做着人工呼吸 。 南宫雨辰站在门口看着柳欣鸢,一次又一次的亲着躺在地上的沈信,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不敢走过去,他怕这都是真的。 柳欣鸢也没有来得及回头解释,做完这一套之后,又给沈信做了心脏复苏,突然之间,沈信就把气喘匀了,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总归是活过来了。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阿,阿鸢?” 南宫雨辰声音颤抖的又叫了一声,柳欣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人在身边,立刻回过头去看南宫雨辰。 他本来就无过多颜色的面庞,更加苍白,单薄的身子更是在这风寒当中摇摇欲坠。 柳欣鸢看着就心疼。 “阿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柳欣鸢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他走过去,想要解释一下这件事。 南宫雨辰站在原地,朝她伸出手,“你先不要过来,你让我自己缓一缓,我,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都是假的。” 柳欣鸢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心里面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和他做什么,我想救他,只有这个办法。”柳欣鸢皱着眉说 道。 南宫雨辰望着她的面庞,也是满目悲怆,立刻转过头去。 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自己的眼睛骗不了自己,他刚刚都已经看到了,柳欣鸢的确是伏下、身亲到了沈信。 “你说你救人,可,可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救人的办法是要,是要亲他。”南宫雨辰十分艰难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柳欣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套法子在古代的确没有,至多就是在溺水的时候,借别人的嘴渡一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这样子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真的只是为了救他这样子做的。”柳欣鸢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着。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现在真的需要缓一缓,你先不要过来,你先离我远一些。” 他慢慢的说出来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刀一样的割在柳欣鸢心上。 柳欣鸢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退后了好几步,忍着泪水看着南宫雨辰。 “不管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可是他是沈信,我,我接受不了。”南宫雨辰试图说服自己,最终还是失败了 。 他满目悲伤的看着柳欣鸢,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柳欣鸢也同样回望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解释。 为什么现在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的话,直接告诉南宫雨辰,她是在做人工呼吸,那便就是万事大吉了。 “小柳儿?” 柳欣鸢正想着怎么样解释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沈信在这个时候竟然醒了过来,让他真的是越发焦愁了。 南宫雨辰自然听到了这一声十分亲密的称呼,整个人杀意顿起,眸光阴寒的看着沈信,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杀之后快。 柳欣鸢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回过头去看着沈信,沉声说道:“你先回去看看大夫,问问他,你有没有生什么病。” 沈信笑了一下,“柳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听着他如此在雷点上蹦哒的话,柳欣鸢心里只觉得十分心累,“关心你个屁,赶紧走。” 沈信点了点头,状似无意的抬头瞟了一眼南宫雨辰,甚至还朝着他笑了笑,柳欣鸢很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雨辰杀意又浓了一分。 柳欣鸢回过头看着南宫雨辰,眼里面闪过一丝乞求,南宫雨辰触碰到她的目光时,心里只觉得心疼。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是这样子瞪着沈信,她都会心疼了吗? 沈信十分艰难的靠着一旁的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甚至与南宫雨辰擦身而过。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并且知道,柳欣鸢的解决,对于他而言就是发病的诱因,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南宫雨辰会看到,会介怀,那他就成功了。 现在京城中张贴了告示,柳欣鸢被封为了永宁县主,还是皇上御笔亲书,如此无上荣耀,没几个人有。 甚至于,连长公主都不是如此册封,可见皇帝对柳欣鸢的珍视。 眼下,如若他能与柳欣鸢结为连理,那么,复兴家族之事也指日可待,也恰好,他心悦于她,倒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之计。 柳欣鸢看着沈信离开之后,立刻朝着南宫雨辰跑了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阿南。”其实走过来的时候,她是想解释的,但是触及到他满眼失望的眼神时,柳欣鸢一时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柳欣鸢,你现在就这么在意他吗?你,你都怕我伤害他了吗?”南宫雨辰声音颤抖着问道。 第七百零一章 解释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脑海里面回荡着的都是他那声“柳欣鸢”。 他从来没有这样子叫过她全名,刚认识的时候,他称呼她为“柳姑娘”,再亲近一些的时候,她叫她“欣鸢”,再到后来,便一直都是“阿鸢”,“娘子”的称呼。 从未,唤过她“柳欣鸢”三字。 从未这么生分。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死死的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好不好,阿南,你相信我好不好?” 南宫雨辰眼里也起了雾,他闭了闭眼睛,最终没有让盘旋在眼眶里的泪滑下来,但是眼眶却红了一圈。 “你先松开,我们……算了,你先松开。”南宫雨辰也有些不知所言,说话颠三倒四,柳欣鸢心里如刀剜一般疼。 “我要是松开了,你是不是就走了?是不是就真的不要我了?”柳欣鸢也红了眼圈。 南宫雨辰垂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抬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去甩开。 他长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如此让他心动的女子,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所有人都该活在世上的话。 他娘说的没错,遇到心 爱的女子,遇到对的人,就是措不及防的。 但是他娘也没有教过他,眼下该如何是好? 柳欣鸢死死的拽着南宫雨辰,她已经能感觉到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估计他的内心也在做抉择。 她不知道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一定不能放手。 “算了吧,阿鸢。”南宫雨辰良久之后,轻声说着,这一声,让柳欣鸢顿时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软倒在地。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雨辰。 “我先回去了。”南宫雨辰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狠狠心转过了头,头也没有回的,真的走了。 柳欣鸢愣坐在地上,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样才好。 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回过头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温柔的问她为什么要坐在地上,说她真调皮,说她怎么能不爱惜自己。 不对,不对。 他不会看着她软倒在地上,会在她没有力气的一瞬间抱住她。 总之,总之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鸢儿,鸢儿你这是怎么了?”邱欣丽一大早也来找柳欣鸢,远远就看到了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酒楼门口。 柳欣鸢浑身都有些麻木,完全听不 到邱欣丽的声音。 邱欣丽看着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回过头去,朝着上官瑞辰招了招手,“上官,你快过来。” 上官瑞辰立刻走过来,也注意到了柳欣鸢不太对劲。 “这是发生什么了?”上官瑞辰皱眉。 邱欣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让她坐在这里肯定不好,我一个人力气不够,你帮我把她背进去吧。” 上官瑞辰愣了一下,看着邱欣丽。 “只是帮她而已。”邱欣丽语气中带了一些乞求的味道,上官瑞辰实在是没话说,蹲下、身来,让邱欣丽把人放到背上背起来。 一路回了后院,柳欣鸢还愣愣的,没什么反应。 上官瑞辰把她放在了床上,随后就退到了一边去,邱欣丽赶忙过去,坐在她身边,柔声细气的问:“鸢儿,你还好吗?” 柳欣鸢不知是不是憋了许久,听到这声柔柔和和的询问,直接哭了出来。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邱欣丽,“阿欣,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现在快难过死了,为什么会这?我只是想救人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邱欣丽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立刻稳定了心神,伸 手抱住他她拍着她的背。 上官瑞辰站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但是好像又有点眉目。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一定跟南宫雨辰脱不开关系。 “你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邱欣丽声音温温柔柔的,柳欣鸢越听越难过。 南宫雨辰对她说话也一向温柔。 “我刚刚,刚刚当着阿南的面给沈信渡气。”柳欣鸢泪眼婆娑地抬着头看邱欣丽,这话惊得邱欣丽合不拢嘴。 “谁?” 沉默许久之后,她也只艰难的问出来这个问题,从心里面不敢相信,竟然是沈信。 “沈信。”柳欣鸢也稳定了情绪,低头回答。 邱欣丽捏住了她的手,缓了缓,“所以,正好是被南宫撞见了,然后,南宫不仅误会了,还不相信你?” 她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瞬间委屈了起来,眼里含泪的点了点头。 邱欣丽叹了口气,把人抱住,“鸢儿,你听我跟你说,南宫因为这个事情误会无可厚非,你要是突然有一次去找他,撞到他再亲另一个女子,你会不会也一下子误会?” 柳欣鸢点点头,但是不说话。 “所以,你给他一些时间,让他缓一缓 ,说不定他就想明白了。”邱欣丽只能这样子安慰。 说实话,她要是看到上官瑞辰在亲一个也同样喜欢他的女子,不论是什么原因,她一定都会心中不平。 “没事,鸢儿。”邱欣丽拍了拍哭的喘不上气来的柳欣鸢,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求救的眼神看着上官瑞辰,上官瑞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你先别难过,我去给你问一问,南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是怎么想的,如何?”上官瑞辰蹲在床边。 柳欣鸢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拼命的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帮我问一问。” 说完之后,她微微一愣,“不行,这种事情不能让你去问,我要去自己问。” 说着,起身就往外跑。 邱欣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已经夺门而出,立刻提起裙摆也去追,心里面念叨着,真不让人省心。 柳欣鸢一边往前跑,一边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她愿意交付身心的人,不能就这样子不了了之,不能因为一个误会。 她跑着跑着,一下子踩到了裙摆跌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但是她却浑然不觉的继续往前走。 快到了,山庄快到了。 第七百零二章 闭门拒绝 “叩叩叩!” “南宫雨辰!你开门!”柳欣鸢连滚带爬的到了长庚山庄门口,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竟然被锁上了,她有些气,狠狠地敲着门。 其实南宫雨辰早就料到,她肯定会跑来找他,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只能站在门后,什么话都不说。 张叔看着两个人,叹了一口气,“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如你们两个见一面,把话说清楚,那不就什么都过去了,何必互相折磨对方?”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柳欣鸢敲门敲累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狠狠的撞了上去。 门被撞的动了一下,南宫雨辰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估计这个傻丫头真的开始撞门了,要是公子再不开门,估计,柳姑娘要以头叩门了。”张叔说着。 南宫雨辰站在门后,紧紧盯着还在动的门,攥着拳不说话。 柳欣鸢一遍一遍撞着门,她都有点感觉自己肩膀疼得要死,可是还是不停下来。 “我说真的,你要再不开门,我要用头撞了。”柳欣鸢急红了眼,已经开始威胁 南宫雨辰了。 南宫雨辰此人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威胁,可是心甘情愿被她威胁。 这要是换一个人,这么跟他说,就算是撞死在山庄门口,他也只会觉得这人晦气。 可是现在门外的人不一样。 现在在门外的人是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里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深吸一口气,就准备真的撞上去,门却猝不及防的开了,她一下子没了着力点,扑进了他怀里。 感受着久违的檀香,柳欣鸢想也不想的死死抱住,抬起头来看南宫雨辰。 “阿南,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真的任由我撞门的。” 柳欣鸢可怜兮兮的说,用力抱着南宫雨辰。 他能感觉到,她因为刚刚撞门,导致左胳膊有些使不上力而微微颤抖,他虽然心疼,但是却不会说出来。 “柳欣鸢,别闹了。”南宫雨辰尽量冷漠的说着。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和悲伤,她问道:“你真的要对我这样子吗?” 南宫雨辰沉默了。 “你明明说过,永远都不负我的。”柳欣鸢有些可怜的问道,却让南宫雨辰有些生气。 “我是说过这种话,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南宫雨辰一句反问,直接让柳欣鸢说不出话来。 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柳欣鸢曾经还吐槽过这些误会,产生很是巧合,解释清楚就好了,可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发现根本解释不清。 一是此事冲击太大,南宫雨辰根本一句她解释的话都听不进去,二是,在古代,这种事情的确少见。 “但是你,你不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为了救人而已,他虽可恶,却罪不至死,见死不救吗?”柳欣鸢低低的问着。 这话并不是质问,而是疑问。 她不相信光风霁月如南宫雨辰,真的会告诉她,放任沈信去死的话。 “你还是不了解我。”南宫雨辰一点一点扒开她的手指,企图把她从身上推开,“我一向不是个好人,你该知道的。” 南宫雨辰还在用力掰着她的手指,“挡我路者死,无价值者死,泄密者死,背叛者亦如是。” 一句话更比一句话语调冰冷,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却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你是说,真的吗?”柳欣鸢声音微微抖了抖,还是不可置信,仍旧不愿意相信,南宫雨辰会是这样的人 。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你以为这么多年以来,我是怎么在南宫家那群老狐狸手底下活下来的?” 柳欣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虽然,这话说的很确定,可是柳欣鸢也很确定,南宫雨辰这句话是骗她的。 “你骗我。”柳欣鸢说话间十分委屈,“明明前两天还答应过我,以后一定不会骗我的,怎么说谎呢?” 南宫雨辰已经掰开了她最后一根手指,直接把人推到了门外,“你不了解我。”说着都要关上门。 柳欣鸢丝毫不担心,直接伸了只胳膊堵住门,“我笃定你不会关上,你舍不得。” 南宫雨辰看着在自己眼底秀白的手指,到底最后也的确没有狠下心来,真的关上,而是道:“换个人也是一样。” 他顿了顿,“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柳欣鸢扁了扁嘴,“虽然,你说我不了解你,可是我知道,你了解我,知道说什么话,扎我的心最疼。” 说着,就想去牵他的手。 南宫雨辰直接往后躲了一下,柳欣鸢看着突然躲远的手,一下子泪目。 她声音微微颤抖,“你不要这样。” 南宫雨辰听着她这样子的语气,心里 仿佛被凌迟一般的疼,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认为我们现在该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 柳欣鸢抬起头来,扁着嘴,泪汪汪的样子,让人心疼的很。 “我不可以,我离了,你不能活。”柳欣鸢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已经足够卑微可怜,南宫雨辰也觉得心里难受。 “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你快回去吧。”南宫雨辰强迫自己硬着心肠说着。 说完之后就把手往外一推,迅速的把门关上,生怕慢一步,他就会心软。 柳欣鸢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站了很久之后,才慢慢的往后退去。 后面就是台阶,要是按照她这样子往后退,一定会闪倒,但是柳欣鸢就要这样走。 她不信,不信南宫雨辰真的会这么冷漠。 “鸢儿!” 就在柳欣鸢跌下台阶时,邱欣丽也追了过来,想也不想,就直接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把她接住,让她没有受伤。 柳欣鸢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有些惊喜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邱欣丽后,惊喜变为了感动。 她开始有些后悔这样做。 “阿欣,怎么是你?你怎么,这样子接住我?” 第七百零三章 离开 邱欣丽眼眸中带着一些嗔怪,但是语气还是不敢太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这样子直愣愣的倒退下来,真的摔着怎么办?” 说着,又一把将她抱住,“我知道你的心善,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子的事情,可是你不能伤害自己。” 她声音越来越低,“不论如何,你都该记住的,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柳欣鸢躺在她的怀里,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她吸了吸鼻子,“阿欣,你这么说,我突然感觉自己对不起你。” 邱欣丽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对不起我。” 说着看了看紧闭的朱门,“你也没有对不起南宫,你不要自责。” 说着把人扶起来,“走吧鸢儿,咱们先回去,你们感情甚笃,不会就这样子不了了之的,你就放心好了,别担心。” 柳欣鸢跟着她站起来,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随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跟着邱欣丽一起离开了。 门内的南宫雨辰,一直都在门口站着,从未离去,听到柳欣鸢终于跟着邱欣丽走了,松了一口气。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里,推开门时,却看到了上官瑞辰坐在里面。 “哟,王爷舍得回来了?”上官瑞辰收起来在手里一直把玩的匕首,规规矩矩的又放了回去。 南宫雨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问:“怎么,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上官瑞辰站起来摇摇头,“不是。”说着皱起了眉,“我只是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如此生气。” 闻言,他走到了桌子边坐下,沉默良久之后才回答:“我看到,她亲了沈信。” 上官瑞辰神情顿时了然。 “沈信,心悦喜欢她,她很清楚,但是还是由着沈信这么做了,我……我受不了。”南宫雨辰说着,声音闷闷的。 上官瑞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宫,我问你,你果真相信她,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南宫雨辰沉默下来并不回答。 正因为他不相信柳欣鸢这么轻易就会移情别恋,所以他才会心中如此纠结。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追你,自己的体面都不曾管顾,怎么可能像是移情别恋的样子?”上官瑞辰劝着。 他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院子,外面的那株梅花,现在已经越来越冷,它也开的越来越艳,茫茫白雪中的一抹红,扎眼的很。 柳欣鸢就像是白 雪中的一抹红,她也十分扎眼。 如他,如沈信,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最注重的反而并不是出身,而是涵养,而是与他们所契合的观点。 柳欣鸢不如普通的士族小姐那般拘束,也没有乡间村女那样子鲁莽,她很特别,特别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南宫雨辰头疼的按住眉心,其实,他心里介怀的并不是柳欣鸢用这种法子救沈信,而是她这个方法触及到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让他有种恐慌的感觉。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南宫雨辰就莫名其妙的总觉得她会走,来无影去无踪,措不及防的她到了他身边,或许会这样猝不及防的离开。 “南宫,南宫?” 上官瑞辰絮絮叨叨了一大段,回过头来,却发现南宫雨辰走神了,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 “嗯,对。”南宫雨辰沉声回答道,让上官瑞辰有些好笑又好气,“我说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跟我嗯什么?” 南宫雨辰短暂的尴尬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我现在的心境不知如何跟你说,我并不是不相信她在救人,而是……”他抿了抿嘴,“我觉得她会从我身边消失。” 上官瑞辰突然沉默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南宫雨辰摇摇头,“我不知道,以前看着她爱我的样子,就觉得这份爱或许能绑住她,可是今日她对沈信所做之事刺激到我,让我忽然想起来,她是个率性的人,只会依着自己的心境而去做任何事。” 他回过头看着上官瑞辰,“不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上官瑞辰突然沉默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说出来我倒也不怕你笑我,我只是觉得,好像我配不上她。”南宫雨辰慢慢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上官瑞辰彻底愣住了。 直到离开的时候,上官瑞辰脑海里还是南宫雨辰神情落寞的跟他说的那句话。 他觉得他配不上她。 可是,他是南宫家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是许多青年才俊都比拟不得的。 优秀如他,竟会有如此想法。 上官瑞辰深吸一口气,有些好奇柳欣鸢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了。 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去找柳欣鸢,而是偷偷去了邱府找邱欣丽,邱欣丽也是在他坐在她院子里许久后才回来。 邱欣丽回过头看到他坐在院子里,吓了一跳,“你怎么在我院子里?” 上官瑞辰来不及插科打浑,站起身来,一脸严肃:“阿欣,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今日与南宫一聊,我总觉得有些事,与我想象中不同。” 邱欣丽看他难得这样严肃的神情,立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尽管问,我但凡知道的我都知无不言。” 他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你觉得,鸢儿是怎么样的人?” 邱欣丽没有想到这第一个问题竟然这么奇怪,犹豫了一下之后回答:“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之中,最优秀的。” 顿了一下之后,又添了一句:“没有之一。” 上官瑞辰点点头,这样子的评论在意料之中,可她还是觉得很让人震惊。 “为何你会这么觉得?”上官瑞辰又问。 邱欣丽很是奇怪的打量着上官瑞辰,还是回答:“她跟我说,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该从心而来,只要不伤害到别人,都是对的。” 她目光柔和起来,“在那段我觉得十分灰暗的人生中,她像是一束暖阳,把我灰暗的人生突然一下子照亮了,让我觉得,我也很优秀。” 邱欣丽看向上官瑞辰,“若是说的过分一些,我觉得,她就像是一个神女。” 第七百零四章 启发 上官瑞辰沉默了,看着邱欣丽看了很久,看的邱欣丽有些不大好意思,她道:“你做什么这么瞧着我,我……” “或许,南宫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上官瑞辰突然有些脱力,他靠着墙,抬头望着隐约已经探出头的月亮。 邱欣丽微微一愣之后,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罢了,此事不了解倒还好,我问过阿南的心思之后,就有些不知说些什么了。”他皱着眉,“他们二人的感情,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坚固,也比你我想象中要难些。” 邱欣丽看着他表情认真,也就明白了这件事大约就如他所言一般。 “那我们……” “那我们两个就来谈情说爱吧,就不用管他了,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上官瑞辰忽然回头笑着。 正经的没几分钟,顿时又不正经起来,邱欣丽一阵无语。 “谁要跟你谈情说爱,赶快出去。”邱欣丽把人往起拽,有些羞恼的说着。 上官瑞辰往后仰着身体,一点力气都不使,邱欣丽根本拽不动他,“我不起。”他十分耍赖的说着。 邱欣丽撇了撇嘴,有些气恼的狠狠往后一拉,上官瑞辰就趁着这个机会,一 下子使劲站起来,借着惯性把人抱在怀里,一下子抵到了墙边。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人,惊慌失措,低笑着说道:“怎么?不是你拉我起来的吗?” 邱欣丽推了他一下,“我想拉你起来,把你赶出去,不是,不是像现在这样。” 说着,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抿嘴。 上官瑞辰看着她如此,心情甚好,“是吗?但是这个力气是你使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邱欣丽对他这种无赖行为无可奈何,娇嗔道:“你就是个无赖!” 声音娇娇软软的,完全听不出来是在骂人。 上官瑞辰就是这样子觉得的。 “好好好,我是无赖,我是什么都行,只要二妹妹说了,说我是什么都可以。”上官瑞辰越说越压低了身体,几乎就要亲到了邱欣丽。 她是真的慌了,狠狠的推了一把上官瑞辰。 “你别胡来!”邱欣丽气恼道,院子门猝不及防的被推开,小蝶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两人这个架势,立刻往后退:“抱歉抱歉,不打扰了。” 说着就要关上门离开。 邱欣丽一看有人来,立刻叫住:“小蝶,你回来。” 上官瑞辰靠着墙根打量着小蝶,心想要 是以后想做些什么,还是得把她的贴身侍女支开才是。 “小姐。”小蝶走到了邱欣丽身边,低声带着笑,叫了一声,邱欣丽听出来她笑容中的揶揄,更是羞恼。 邱欣丽转过头去看上官瑞辰,“既然你话都已经说完了,你什么时候走?” 他笑了一下,看着有些狂气,随后就听到他说:“还真是用完就丢,二妹妹好狠的心,可叫我难过呢。” 邱欣丽羞红了脸,狠狠的瞪着他。 她这个表情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并且让他很是喜欢。 “那我就不逗二妹妹了,先走了。”上官瑞辰收敛起笑来,朝着人挑了挑眉,直接从她面前掠到了屋顶上,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小蝶很惊叹的哇了一声,邱欣丽也看愣了。 “小姐,看来姑爷的轻功很好,你们成亲的时候,不如让姑爷抱着你从屋顶上飞吧!”小蝶兴奋的说着。 邱欣丽刚要点头,立刻反应过来,这丫头没说什么好话,回过头去点了点小蝶的额头,“你是生怕你家小姐嫁不出去吗?” 小蝶立刻捂着自己的额头,“我也就是提个建议而已,小姐怎么就如此恼羞成怒?” 邱欣丽很是无奈的笑了一下 ,“就你会贫嘴,快去做些甜食,等明日的时候我带着去看看鸢儿。” 闻言,小蝶行了个礼之后就退下了。 邱欣丽自己回了屋子里,脑海中开始回想今日的柳欣鸢。 刚刚上官瑞辰的话启发了她,忽然间就让她意识到了,柳欣鸢不仅在她眼里无所不知,在南宫雨辰眼里亦如是。 她叹了口气,有些忧愁。 这件事情若说不解决的话,或许的确会成为她的心病,这二人看着就十分般配,要是因为这些小事而不能继续走下去,她会难过的。 邱欣丽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两人和好。 柳欣鸢此时,坐在院子里面,和南宫雨辰看着同一轮明月,两人的心中,都是百转千折,无限复杂。 身为现代人,柳欣鸢的确不太清楚,南宫雨辰为什么会这么介怀,毕竟这种事,就算放在夫妻身上也是正常的。 柳欣鸢思索良久之后,愣没有想到,南宫雨辰会因为这件事情多想许多。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愤愤的。 “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她十分委屈的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院子里面可怜极了。 不远处,沈信站在树枝上,看着院子里面很是可怜的 柳欣鸢,想下去,但是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知道,要是他现在下去找她的话,她一定会把他赶走,甚至会说一些让他受不了的话。 这件事他的确用了计策,可也是南宫雨辰自己不愿听解释的。 她在外面坐了一会,觉得很冷就起身回了屋子里面,准备睡觉,因为这件事,她甚至懒得去泡个澡。 “臭南宫,就知道欺负我!”柳欣鸢愤愤的捶了捶眼前的枕头,随后,又一把将枕头抱住,“我该怎么跟你解释?” 声音很轻,她自己都险些听不到。 “我该说什么,你才会原谅我?”柳欣鸢委屈巴巴的捏紧了枕头,枕头上浸湿一片,她又没有忍住哭了。 以前总嘲笑别人恋爱脑,柳欣鸢现在才发现,原来她自己也是这样子的,未经他人苦,她以后会学会少发表意见。 免得以后睡觉骂别人,最后到了自己身上。 噼啪噼啪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眼看了看,是灯花落了。 柳欣鸢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烛火旁边去,拿起旁的剪子将烛芯剪短了一截,火苗顿时暗了一圈。 她站在烛火前良久,俯身吹灭烛火。 真麻烦,还要自己灭烛火。 第七百零五章 回京 南宫雨辰临离开之前又来了一趟柳家,看到她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想来她睡了,便就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或许她已经习惯了由他来灭烛火,不知道今日自己灭火的时候在想什么。 南宫雨辰站在窗外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推窗进去看看她。 他怕就看这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公子,我跟您一起回去吗?”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单膝点地,跪在一旁问道。 南宫雨辰神情复杂的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你继续留下来保护她,我回去就好,我的行踪有张叔告诉她,你就不必说了。” 十七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 南宫雨辰就在她窗外站了半夜,天都蒙蒙亮了,才离开,骑上了回京的骏马。 柳欣鸢其实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生,少了那一缕让她心安的檀香,就怎么也睡不好了,浑浑噩噩的,清醒又睡去,睡去又清醒。 第二日一早醒来之后,柳欣鸢听到第一声公鸡叫就坐起来了,她睡眼惺忪,两只漂亮的眼睛肿起来了。 她拖着步子走到了铜镜前,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摸摸脸。 “怎么就这 么憔悴呢?我怎么,这么憔悴。”柳欣鸢低着声音问着,甚至不知道她在问谁,谁又能回答她。 消沉了一会儿之后,柳欣鸢拿起来桌子上的脂粉,开始上妆,免得待会儿去找阿南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柳欣鸢特地还换了一身衣裙,今日不论如何,她都要仔细将这件事情说个明白,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什么都不说。 她敲开了门,是张叔给她开的门。 “张叔,阿南他,现在是不是在自己院子里?”柳欣鸢问道,其实她也不确定,南宫雨辰现在人会在哪里。 张叔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公子昨夜就回京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 “劳烦,劳烦您再说一遍?”柳欣鸢声音是她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张叔听着很是无奈,又有些心疼。 毕竟这俩人都是自己看着的。 “公子让我告诉姑娘,他回京去了,让姑娘不用再为他上心。”张叔将南宫雨辰的话转达。 柳欣鸢死死的抓着门,不相信这是南宫雨辰说出来的话。 “所以,他现在是往京城去了,是吗?”柳欣鸢低声问道,听得出来,在刻意压制自 己的哽咽声。 张叔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随后舒了口气笑了一下,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张叔,是眼底含了泪的模样。 “我知道了。”她只说这一句,便松开了手,转身往回走去。 张叔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心疼,但是自己身为一个外人,实在是不知道能干什么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柳欣鸢浑浑噩噩的回了酒楼,回去之后就直接上楼了,坐在包厢的椅子往下看,临近酒楼后的是个湖,此时湖上结冰,被阳光照着像是在发光。 “叩叩叩” 门被敲响,柳欣鸢回过头去,邱欣丽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她坐在柳欣鸢身边:“鸢儿,我听说你去找南宫了。” 她点了点头。 “找他也没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了鄞京了,他已经如此不想见我。”柳欣鸢说着,声音有些哑。 邱欣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你要相信,南宫对你的感情足够坚定,要等他回来吗?” 闻言,她很坚定的摇摇头,“我不等他回来。” 邱欣丽有些错愕,看着柳欣鸢,以为她因为这件事放下了南宫雨辰,但是柳欣 鸢却道:“我要去鄞京找他。” 听到这话,邱欣丽才放心下来,“好,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柳欣鸢挑了挑眉,“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要走。” 邱欣丽闻言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鸢儿,我早该知道你与普通女子不同,遇到这种事必然不会只会哭哭啼啼。” 柳欣鸢摸了摸鼻子,“哭哭啼啼是人之常情,也不能这么说。”说着笑了一下,“毕竟刚刚的确哭了。” 说完之后,她站了起来,“我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鄞京,我就不信了他能躲我躲到天涯海角去。” 邱欣丽点点头,“好。” 二人一起回了柳家,柳欣鸢粗略收拾了一下,路上换的衣裳,叫了一辆马车就启程了。 晚上,她在路上的客栈里面歇下,吹灭烛火之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又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坐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 冬日的月亮总是格外的冷,孤零零的连颗星星都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叹不已,刚准备转身回去睡觉,就感觉脸上痒的很,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居然起了一个泡。 柳欣鸢心里有些慌,连忙燃起烛火看向铜镜, 果不其然,脸上竟然长满了脓包。 她死死的攥着放铜镜的木桌,不死心的又伸手摸了一下脸,触碰到时感到又疼又痒,所以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真的长脓包了。 柳欣鸢坐在铜镜前有些颓废,心里面越想越觉得委屈。 原来老天也不想让她追过去。 “真是倒霉,刚从镇子里面出来的,脸上就长了脓包,要是这么不愿意让我去的话,不如告诉我马中毒了。”柳欣鸢愤恨不已的想着。 想过之后,便升腾起了一些委屈,“我只不过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 她长叹了一口气,忍住要流下来的泪,随后躺躺的床上去。 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也不能去京城了,那就只能先回镇子里面去,把脸上这些脓包治好之后,再去京城。 柳欣鸢躺在床上,愤恨地敲了一下床板,然后努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睡觉。 一夜未眠。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坐了起来,慢吞吞地将行李打点好,之后下楼同马夫说,回镇子上,不用去京城了。 马车夫看着突然戴上面纱的柳欣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选择照做了。 第七百零六章 治疗 本来也就没有离开多久回镇子上,也就需要半日的时间就回去了,柳欣鸢站在家门口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你赶紧把这个东西给我!” “身为你娘,孝敬孝敬我,怎么了?” 柳欣鸢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院子似乎有争吵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因为听着这个声音很是王芳芳的。 推开门之后,果然看到是王芳芳。 陈蕊费劲的保护着一只木匣子,王芳芳却伸手在跟她抢,毕竟是一个孕妇,有点抢不过王芳芳这个老太太。 “住手!”柳欣鸢大喝了一声,王芳芳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是柳欣鸢,皱皱眉没说话。 柳欣鸢快步走过去,一把打开了王芳芳的手,将木匣子抢了回来,递还给了陈蕊。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可知道如此在旁人家里面抢东西,那可算是在抢劫,我若报官,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柳欣鸢柳眉倒竖,疾言令色。 王芳芳冷笑了一声,“就这样,你竟然好意思报官?一点都不孝顺你,就算是报了官,官府那边也会治你们的罪!” 柳欣鸢抿了抿嘴,看着王芳芳:“你要不要试一试?” 王芳芳估计也是知 道南宫雨辰已经回了京城,所以才敢这么嚣张,毕竟在她眼里,她就是仗着南宫雨辰的势而已。 可是很不巧,她本身也是个势。 “你!”王芳芳指着柳欣鸢,显然是有些被气到了,看着柳欣鸢恨不得冲上来动手。 李桂花十分及时的拉住了王芳芳,低声说道:“娘,既然他们这样子对咱们,咱们就走吧,何必还留在这里受委屈?” 说着看向王芳芳,王芳芳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张嘴就要骂人,忽然看到李桂花朝她眨了眨眼睛。 李桂花凑过去低声说道:“娘,咱们现在得装的弱势一些,这样子才会被人同情,您就听我的,装作心口疼。” 王芳芳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李桂花,随后回过头去看看柳欣鸢,捂着心口就直接蹲下。 “哎呦喂,真是个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呐!气的我真是心口又疼又慌。”王芳芳一边说还一边锤着心口。 柳欣鸢怎么看不出来这是假的,是装的,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要装回去装,我这不吃你这一套。” 说着直接拉着陈蕊离开了院子。 王芳芳看着她出去之后有些气恼,“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你 没看她直接就走了吗?” 李桂花立刻叫冤,“您不能这么说,娘,您现在得等大哥回来,当着他的面装心口疼,并且无意中透露,是刚刚和柳欣鸢争执之下,才心口疼的。” 王芳芳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对李桂花这个计策予以肯定。 那边,拉着陈蕊走掉的柳欣鸢,对木盒里的东西也有些好奇,就问:“娘亲,这个木盒子是哪儿来的?” 陈蕊看了看手上这个木匣子,笑了一下,让人看不出来究竟是苦笑还是高兴。 “这个木匣子是皇上给我的。”陈蕊回答道,“那一日,皇上离开之后,让他身边的宦官又回来了一趟,把这个木匣子交给了我。” 柳欣鸢点点头,“这里面装着什么,娘亲,你知道吗?” 陈蕊摇了摇头,“从那日到今日,我还未曾打开过这个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是掂了掂重量,感觉应该是什么贵重东西。” 柳欣鸢叹气,“那娘亲就先把它放起来吧,等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再拿出来看,想必这或许是皇上留给娘亲的保命之物。” 陈蕊没有说话,手在木匣子上摸索着,也不知道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 先出去了。”柳欣鸢捏了捏陈蕊的手,“你也不用受他们那么多欺负,直接不见他们就是了,要是敢闯进来,你就叫人。” 陈蕊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说着又看着柳欣鸢皱了皱眉,“不过,鸢儿,你怎么戴上面纱了?” 柳欣鸢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因为什么过敏了,我这脸上长满了脓包,实在是丑陋的很,所以就戴上了面纱。” 陈蕊闻言,表情看起来有些心疼,“那赶紧去看看大夫,好好治一下,总不能就叫你这个样子。” 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靠近柳欣鸢,“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和南宫公子吵架了?” 柳欣鸢有些意外,她看着陈蕊,略带着苦涩的笑了一声,“娘亲,原来这么明显吗?” 陈蕊这其实只是个猜测而已,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印证了她的猜测,还有些意外,“你们二人果真吵架了?” 她点了点头,有些头疼,“我,做了一件让阿南生气的事情,所以他就跟我吵了一架,眼瞎,不太想理我。” 陈蕊并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只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柳欣鸢的肩膀,“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们 两个愿意齐心协力走过去,就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说着轻轻一笑,“而且我看着南宫那个孩子,对你一定硬不起心肠了,眼下种种都是一时的。” 柳欣鸢看着陈蕊,心里面突然有些感慨。 之前最为反对的人就是陈蕊,眼下,也不知道南宫雨辰给她用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是这么看好他们两个人。 “好,那娘亲,我先出去看大夫,把脸上这个脓包治好之后,再去京城问一问南宫雨辰到底是怎么想的,肯定不能不清不楚。”柳欣鸢说道。 陈蕊点点头,“去吧。” 柳欣鸢转身离开了院子,想了想之后,还是直接往刘师傅的店去。 她这张脸,不管交给谁,都没有交给刘师傅,让她能心里面安定一些。 柳欣鸢换了一身衣裙,带着面纱走进刘师傅的店里,刘师傅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前来问诊还是买药?” 听到这句话,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眯、眯问道:“来看看刘师傅你,成不成?” 刘师傅有些意外,抬起头来,“你是,鸢儿?” 说了,他从柜台后面绕出来,盯着她的眼睛,盯了许久之后才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第七百零七章 原因 柳欣鸢本来还能笑着,听到刘师傅问了这么一句之后,脸立刻垮了下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是有事才来的。” 刘师傅看着她眼神很是委屈,也就没有说什么,而是问:“到底是怎么了?你突然来。” 她也不扭捏,直接把自己的面纱揭了下来,那张满脸脓包的脸,就出现在了刘师傅的面前,把人一惊。 “你这,你这脸是怎么了?”刘师傅很是心疼,“原本多漂亮一个姑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子了?” 柳欣鸢很平静的重新把面纱带了回去,“我也不知道是过敏了还是中毒了,反正就是在客栈里住了一夜之后,突然就长满脓包了。” 刘师傅闻言皱眉,“你对那里的被褥过敏?”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头一次脸竟然过敏成这个样子,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过敏源,这就很离谱。” 刘师傅点头,“莫名其妙的过敏的确不太可能,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中毒了,你有没有用过什么东西?所以脸才这样。” “不瞒您说,我对我这张脸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您对药柜的重视程度,所以别人给我的东西,我一般都不会用在脸上。” 柳欣鸢无奈摊手。 她本身就是一个颜控,自己的脸自然也要修饰到最美,而且对这张脸十分保护。 刘师傅有些奇怪,“那你的脸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要不你回去把你最近这些天用过的东西都拿过来,我瞧瞧,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柳欣鸢点点头,“那刘师傅在这等着我,我先回去把我那些东西收拾收拾拿过来。” 说着就离开了刘师傅的店里,匆匆忙忙回家,把最近这两天用过的东西都收拾到了一个包袱里面,带到了医馆里面给刘师傅。 刘师傅十分仔细的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检测没有一个是有毒的,而且味道还都很正常。 “有没有什么食物,有可能导致你这样子?”刘师傅很奇怪,手里还拿着她带过来的茶杯。 柳欣鸢顿了一下,“只是我最近的吃食和平常也都差不多,以前吃过没有事,现在吃总分应该就有事了吧?” “说的对,这就奇了怪了,那你这满脸脓包是怎么起来的?难不成就这么平白站着就让你中毒了?”刘师傅问道。 柳欣鸢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还没来得及睡觉,晚上就 发现自己长了一脸脓包,到现在还又疼又痒呢。” 刘师傅眼里流露出一些心疼,转身又回了柜台,后面从药柜上面翻找出来了一个青玉小瓷瓶,回过头去递给柳欣鸢。 “这个东西是舒缓的,不管是什么样的过敏,只要用这个药不说能治,但是一定能让你好受些。”刘师傅说着。 柳欣鸢点点头,“那我就多谢刘师傅了,这脸上实在是叫我难受的很。” “我在仔细研究研究,你这脸上的伤,到底应该怎么治,我总不会叫你毁容的,放心。”刘师傅说。 柳欣鸢承认自己略微有些感动了,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等着刘师傅你,来治我的脸了。” 他闻言笑了一下,“行,你回去好好休息,最近时常来我这里走一走,让我研究研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欣鸢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她回家之后,直接回了房间里面,摘了面纱对着铜镜,抹了一些刘师傅给她的药膏,清清凉凉的,脸上还是挺舒服的。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情已然好了不少了。 总之现在去不了鄞京,那不如就先在西凤镇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再去。 她叹了口气 ,重新戴上了面纱。 “叩叩叩” 门被敲响,柳欣鸢回过头去,心里头疑惑,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敲她的门,她走上前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柳仁德。 门外的柳仁德表情有些古怪,她也很奇怪发生了什么,走过去道:“爹爹,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仁德表情很是纠结,许久之后,他说道:“鸢儿,你为什么动手打你奶奶?” 柳欣鸢站在原地,直接愣住了,“爹,你说我,说我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的确是知道你不喜欢你奶奶,但是总也不至于真的到上门去打人的地步吧?眼下你奶奶躺在床上,喊着疼,我这个当儿子的,实在是……” “爹,这怎么黑白不分?”柳欣鸢毫不犹豫的直接打断了柳仁德的话,“明明是她贪心不足,要来抢我娘亲的匣子,怎么倒是我错了?” 柳仁德皱了皱眉,“但是,你奶奶和李桂花告诉我,她们本来就只是想来要点儿钱而已,你就直接把她们推了出去,还把人推倒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你要是实在不高兴,不给他们钱就是了,再把人赶出去,没必 要动手。” 柳欣鸢闻言只觉得很无语。 “爹爹,你都不问一问我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直接相信他们说的话了,你不觉得,这样子有失公允吗?”柳欣鸢皱眉道。 柳仁德抿了抿嘴。 “算了算了,我知道爹爹现在听着两遍人的话,不知道该相信谁,那我发扬一下尊爱幼的好传统,买些吃食,去看看她。” 柳欣鸢退了一步。 近几日,事情属实多的不行,她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再与柳仁德掰扯清楚,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必要。 “鸢儿,你……”柳仁德话说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看着柳欣鸢,神情中流露出一些愧疚。 柳欣鸢回头看看他这个样子,没说什么,转过了头去,“我不去,爹爹你去就好,免得我站她面前,说我晦气,影响她心情。” 言罢,走进了里间。 柳仁德站在门口也不知做什么好了,沉默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转身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突然一下有些迷茫起来。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亲娘,这可叫他如何选择?本身就是无解的事,到底也只能,先委屈一下鸢儿了。 第七百零八章 和离 柳仁德带了一堆东西去看望王芳芳,他躺在床上不断的痛呼着,柳仁德站在床边看着,很是担心的问:“怎么瞧着更严重了?” 李桂花回头看了看柳仁德,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这是给打出病来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好,估计,要用的银子一定不少。” 柳仁德越听越愧疚,“我手上还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给娘看病,之后要是还需要的话,那就来家里找我。” 她先是看了看那二十两银子,随后往回一推,摆了摆手:“不用了,免得鸢儿不大乐意,瞧着本来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柳仁德捏着钱袋子皱了皱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们放心,鸢儿再怎么样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的话她肯定是要听的,先拿着吧。”柳仁德不由分说的把钱放到了李桂花手上。 李桂花看着已经塞到了手上的钱袋子,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收下,“那就多谢大哥慷慨。” 听了这些话,他想到柳欣鸢刚刚和他说的话,就问道:“这……是因为鸢儿推了一下,病了的吗?” 李桂花点点头,“倒也不能全怨那孩子,娘本身就年纪长,身体有些不舒服也是应 该的,只不过那一下……罢了罢了,娘不跟孩子计较。” 话说的越多,柳仁德越觉得心里愧疚的很,“娘,此事是鸢儿对不起你。” 王芳芳只躺在床上,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把头转向了里面。 柳仁德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其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王芳芳的态度就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离开了。 听着关上院门的声音响起,王芳芳才坐了起来,转头看着李桂花,“你这手段还真是高明,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桂花笑了笑,“您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柳欣鸢那小丫头片子的确是真的动手了。” 王芳芳笑了笑,“虽然生了个不带把的,但是你这脑子还是挺有用的,也不算是白养了一口人。” 听着这些话,李桂花的心里暗暗的不高兴,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她觉得,反正王芳芳这老太婆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只要王芳芳没了,那时候才是她的好日子。 屋子里两人都高兴,但其实心中各怀鬼胎。 柳欣鸢坐在屋子里面头疼不已,她就知道王芳芳不会那么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王芳芳竟然已经那么会骗人了,她爹已经心有怀疑,竟然还能骗,还真厉害。 “鸢儿,鸢儿。” 正在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在叫她,抬起头来,从窗户探出头去,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人是张秀秀。 以前这人总是粗大着嗓门喊人,从来也看不出半分女人柔和的模样,眼下离了柳义德,竟然温柔了许多。 柳欣鸢笑了笑,“来啦来啦!婶婶,你怎么没有在你的摊子那边?” 说着从屋子里面出来,到了院子里。 她伸手扶着张秀秀,不至于让她挺着孕肚,不好行动。 “我在那儿摆摊,摆了好几日,钱也赚了不少,今日就歇一歇,让自己松快一天。”张秀秀笑眯、眯的说着。 柳欣鸢挑了挑眉笑了,“原来是如此。”言罢,到了杯茶,放在张秀秀手边,调侃的问道:“那,胡老板要是想婶婶了,怎么办?” 张秀秀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些羞涩的表情,娇笑着说道:“你就知道打趣我,这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闻言,她笑着靠近张秀秀,“是吗?那为何我瞧着婶婶笑得如此高兴?看来是对此很欢喜吧?” 张秀秀不说 话了,看了一眼柳欣鸢。 “好了好了,婶婶你来找我做什么?”柳欣鸢端子来茶盏,喝了一口问道。 张秀秀叹了口气,“我来是想找你商量商量,我这身份问题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婶婶,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我二叔和离了?” 张秀秀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但最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老胡比起来你二叔,是个更好的选择。” 柳欣鸢一拍大腿,“婶婶早就应该这么想才对,胡老板人那么好,你又何必挂在我二叔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听她说这样的话,张秀秀有些哭笑不得,“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侄女呢。” 柳欣鸢看着她微微一愣,随后低头笑了一下。 “其实一直都是的,只是之前婶婶……罢了罢了,那些事情不提也罢,提多了反而心底烦忧的很。”柳欣鸢叹气道。 张秀秀也是怔住,脑海中回忆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过婶婶心里也不用记这些事情,说到底,只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柳欣鸢看到了,脸上有些愧疚,心里也后悔自己 干嘛说这种话。 张秀秀摇了摇头,“我要时时记得才对,我以前都那样子对你们了,你们还不计前嫌,对我如此之好,反倒是他们……” 她垂眼不说话了,表情看起来很落寞。 柳欣鸢沉默了一下,抱了一下张秀秀,低声轻轻说道:“无妨婶婶,只要及时止损,便就都有意义。” 说着,看了一眼张秀秀。 她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觉得我要是提出来和离的话,柳义德应该不会答应的,像他那样子的人,是不愿意放走眼前任何一点利益的。”张秀秀担忧的说着。 柳欣鸢挑了挑眉,“和离这种事,又不是不能人为。” 说着,抬眼看着张秀秀,“只要婶婶想好了,那就一定可以,总不会让我二叔有什么好落了。” 张秀秀点了点头,眼神里很是感谢。 “对了,鸢儿,刚刚我就想问了,你这脸上是怎么了?为什么拿一块面纱盖着?”张秀秀也注意到了面纱。 柳欣鸢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脸上长了脓包,现在的确不适合让别人看我的脸,索性盖着点。” 说着又抬手摸了摸面纱,“带一块面纱,增添点神秘,也其实还不错。” 第七百零九章 商量 张秀秀眼神中闪过一丝可怜,“怎会如此?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还是用错了东西?可有看过郎中?” 柳欣鸢笑了一下,“婶婶,这问题问的我都不知道从哪一个问题回答起好了,我是个大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称量的。” 说着,把面纱揭开,“不仅看过郎中了,还把药已经涂了,只不过治标不治本,不知道这个脓包是因何而起,还是需要再去看看郎中。” 看到她的脸之后,张秀秀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你这……”她不知道用什么话形容才好,甚至去的时候颤抖的不敢碰到她的脸,表情很是心疼。 柳欣鸢伸手抓住了张秀秀的手,“婶婶,这点伤痛不算什么的,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只不过是痒而已。” 她拱了拱身体,“还得忍住自己不去挠,免得自己毁容,这么张清秀的脸,我可舍不得。” 听着她语气如此轻松,张秀秀更加心疼了起来。 “你这脸上的脓包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不像是因为自身吃的什么而吃出来的。”张秀秀皱着眉认真说。 柳欣鸢听她说这话,皱起眉来,“婶婶的意思是,你觉得我脸上的脓包, 不像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像是用错了东西?” 张秀秀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记得见过吃错了之后长的脓包和这完全不一样,而且,你这症状还有些许熟悉。” “什么症状?”柳欣鸢一听有些激动。 张秀秀被这么猝然间一问,突然也就想不起来了,“你代我仔细想一想,你这样突然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是什么情况。” 见状如此,柳欣鸢也没有继续逼着张秀秀一定要想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婶婶,别想了,我再去看看郎中那边吧。” 说着站了起来,“而且,我觉得婶婶更应该想一想,自己和离要如何提出来才好。” 说起来这个,张秀秀反而是有些发愁了起来。 “我倒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你说,我不管怎么提起来,他肯定都不会同意的,不如就直接跟他说了,也能放些心。”张秀秀忧愁道。 柳欣鸢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婶婶,不妨试一试,先跟我爹说,让我爹去跟我二叔说。” 听到这个话,张秀秀立刻点了点头,“这倒是算是个好办法,多谢你,鸢儿。” 二人说着话,正巧柳仁德从外面回来了 ,表情有些冷,看到柳欣鸢和张秀秀在里面说话,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想走。 “大哥,稍等。”张秀秀叫住了柳仁德,还没有注意到柳仁德的不悦,她问道:“我有一事想跟大哥商量。” 柳仁德顿住脚步,犹豫片刻之后转过头去问道:“有什么事?” 张秀秀转头看了一眼柳欣鸢,瞧见她紧紧盯着柳仁德,也不知是何缘故,倒是没有注意到她询问的眼神。 话已至此,不说不好,张秀秀便说道:“如今,这个境况大哥也看见了,我也不适合继续再和义德过下去了,不如就此和离,一拍两散。” 柳仁德闻言之后一愣,“你要和离?” 张秀秀看着他的表情,说不上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但是她却坚持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对,我要和离。” 柳仁德皱着眉看了一眼柳欣鸢,抬手就指着她问道:“是不是鸢儿跟你说了什么?” 柳欣鸢站在原地,很是无语,有些震惊的看了看柳仁德,抢嘴说道:“这明明是婶婶自己的意愿,怎么就又是我?” 他听她这样委屈的话,哼一声,不说话。 柳欣鸢更加不理解了。 以往她爹要是 感觉到她委屈的话,立刻就会过来是软,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没有服软,反而有些更气了? 柳欣鸢想到,自己刚刚让柳仁德去看了王芳芳,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十有八、九就是因为王芳芳。 此时她更奇怪,难不成王芳芳手段已经高明至此,能这样轻易的挑拨离间。 这些都是旁的事,柳欣鸢不准备这个时候来问,准备先把张秀秀的事情解决了。 “这的确是不能怪鸢儿,要怪就怪他自己,对我做的那些事实在太让人寒心,我要是再与他一同下去,我怕是要把自己恶心到。”张秀秀立刻维护。 柳仁德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柳欣鸢立刻说:“爹爹,你那个时候还说过,二叔直接把李桂花带回家,是对婶婶的不负责。” 她抿了抿嘴,“现在不还是这样子的吗?” 柳仁德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确是柳义德做的太过分了,遂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自然不会干涉。”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只是这你一旦要和离,想要再嫁出去,可就难了,毕竟你还带着两个孩子。” 张秀秀点点头,“只要能从虎狼坑 里跳出来,这辈子再也不嫁了,也没什么,毕竟还有两个孩子给我养老送终。” 说着,她又低下头:“而且,倒也不是嫁不出去了。” 柳仁德微微一愣,随后笑了一下,“你既然自己想好了就行,这些事情我不多做干涉。” 张秀秀笑笑点点头。 此时,恰巧柳大龙放了学回来,看到他们站在那儿在谈事情,立刻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事?” 他虎头虎脑的探出头来,问道。 张秀秀语调温柔了许多,“也没有说什么事,只不过,你亲爹爹,以后怕就不是你爹爹了。” 柳大龙只是微微一怔,随后笑了出来,“不是就不是,只要娘亲还在就可以,像那样子的爹不要也罢。” 闻言,柳欣鸢不禁赞叹他的勇气。 “而且,娘亲又不是不给我找爹爹了。”柳大龙故意说着,也是见过他娘和胡老板之间的互动。 虽然孩子小,可孩子不傻,总也能看出来。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都学些什么?”张秀秀有些害羞了,伸手点了一下柳大龙的额头,今天把人推的往后倒了一下,全然没有以前疾言令色,大吼大叫的样子。 反倒是,温婉许多。 第七百一十章 闹事 “大龙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就去看看你奶奶吧,你奶奶受伤生病了,或许你这个孙子去,她会高兴。”柳仁德十分不合时宜的冒了一句话。 柳大龙点了点头,随后就去看了看柳欣鸢的脸色,有些黯然。 那这件事情就和姐姐有关系了。 他没有当下立刻询问,而是点点头,随后转头拉住柳欣鸢,“那姐姐送我出去吧。” 柳欣鸢笑着点点头,拉着柳大龙往外走。 到了门口之后,柳欣鸢松开了柳大龙的手,环胸问道:“把我专门拉出来,想跟我说什么?” 他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我是想问一问姐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欣鸢微微一怔,“什么事?” 柳大龙指了指屋里,“就是,我奶奶受伤生病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刚刚看姐姐表情不太好看,是因为姐姐吗?” 她对于他的察言观色有些惊讶,随后回答:“的确和我有关,但是,我总觉得这事不真。” “不真?”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据奶奶说是因为我推了她一把,导致她生病了,我也不知道这推一把怎么生病,带你 去看看好了。” 柳欣鸢摇了摇头。 柳大龙撇撇嘴,“我知道了,姐姐,等我回来之后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按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你小子怎么突然之间开窍了,这么聪明。” 柳大龙被揉脑袋,不得不矮一身,嘟囔着说道:“以前也没有不聪明,都是姐姐和我不熟而已。” 柳欣鸢大笑起来,“臭小子,快去,免得晚上回不来,错过姐姐的大餐。” 一天吃的,柳大龙就来了劲儿:“好嘞,姐姐,我现在就去,去去就回,做什么好吃的,记得千万给我留一份。” 柳欣鸢抬起胳膊来,挥了挥,“知道了,你快去吧。” 话音刚刚落下,柳大龙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内。 柳欣鸢再回去的时候,柳仁德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她问张秀秀,柳仁德去了哪里,张秀秀回答道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回了自己屋子里。 张秀秀觉得今日的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虽然没有想到这么顺利,但是的确还剩下大把时间,索性不浪费这个时间,就准备去摆摊。 而那边已经离开的柳仁德, 直接去了坛香居,果不其然,在在里面看到了柳义德。 “义德。”柳仁德朝着他叫了一声。 柳义德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来人是柳仁德,又立刻坐了回去,“大哥找我什么事?” 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柳仁德心里也能明白,张秀秀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和离,的确不值得。 “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柳仁德也找了个座位坐下,王婶看着这架势,给柳仁德递了一杯茶,然后就走了。 柳义德想叫住人,但想想上回被王婶骂的够惨,也就忍住了自己的嘴。 “什么事?”柳义德转回头来语气不佳。 柳仁德看着他这样子,顿了一下说:“我刚刚回了一趟家里,秀秀在我家,正碰到他再和鸢儿商量事儿。” 他抬眼看着柳义德,“商量,要跟你和离的事情。” “和离就和离,她一个……” 柳义德话说一半,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她竟然敢跟我和离。” 柳仁德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能自理的人,如何就不敢跟你和离?再说你还养了个外室,要跟你和离也是情理之中。” “不行 !”柳义德斩钉截铁地说着,他已经预想到了,这要是合理的话,他可真的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她还怀着孕,这会儿跟我和离,他去哪住?而且这说的好听,是和离,这不好听了,她就是个下堂妇。”柳义德气急败坏。 柳仁德很是淡定的看着柳义德,“我也不说什么了,义德,秀秀那样子可是铁了心要跟你和离了,不如赶快想一想,拟订一份和离文书。” 柳义德抿着嘴不说话。 “而且,秀秀现在学了门手艺,摆了一个煎饼摊子,生意还挺红火,自己能养活得了自己,这些事情完全不用你操心。”柳仁德继续说。 柳义德听到这些之后,就更不可能放张秀秀走了,张秀秀都已经会赚钱了,那就不用看柳欣鸢的脸色了,指着张秀秀过就行。 “不行,我肯定不会同意和离的,照这样子说的话,那随随便便就能和离,哪能呢?”柳义德坐了回去。 柳仁德眼看他这么倔强,也不准备劝什么,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王婶在旁边听到了所有的事,忍不住乐了起来,“这都说报应不爽,报应不爽,这看着别人遭了报应,还是挺高兴的。” 柳义 德一听这就是在说自己,猛然一下站起来,看着王婶,王婶也瞪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柳义德还是先败下阵来了。 他不跟长辈计较。 柳义德重新坐下之后,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至少得先把张秀秀这个念头打消了。 他忽然站起来往外面走去,王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声。 柳义德哪都没去,直奔张秀秀的摊位。 此时,张秀秀刚刚把自己的摊子拉出来,立刻就有人围过来要买煎饼,毕竟半个上午没看到人,一下子煎饼摊子就围满了人。 张秀秀笑着说道:“慢点慢点,今日调的米糊够多,一个一个来。”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旁边走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将面糊桶放到了张秀秀手边。 “老胡,谢谢你。”张秀秀笑着抬起头说,胡老板看着张秀秀,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怀着身孕,当心一些,什么重活累活,我来帮你就是了。” “你……” “帮个屁!”柳义德气昏了头,冲了上去,直接一下子掀了张秀秀的摊子,他指着张秀秀的鼻子,“你这太不要脸了,竟然背着我偷男人!” 第七百一十一章 颠倒黑白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想要帮忙的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这三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秀秀也被柳义德突如其来吓到了,手里还拿着勺子愣在原地。 “你怀着我的孩子,竟然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你还要不要脸了?”柳义德质问道,一边问,一边看向胡老板,“你是什么人?” 胡老板看了看柳义德,就知道这估计就是张秀秀口中所说的那个赖皮,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是粮行的老板,我姓胡。” “嘿哟哟,粮行的老板,张秀秀你可真是出息了,攀上了大腿,你就抛夫弃子?”柳义德转过头来,恶狠狠的问道。 张秀秀不知道该辩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王婶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往柳家跑去。 也多亏是她刚刚觉得,柳义德突然这样子出去有问题,起了心跟上来,看到了这一幕,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王婶急匆匆到了柳家,正好碰上柳欣鸢准备出门,她问道:“王婶,这急急忙忙的是出了什么事吗?慢慢说,别着急。” “慢不得,张秀秀那边的煎饼摊子出事了,柳义德上门去闹事,我看到他过去,我就 来找你了,现在发展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王婶刚把气喘匀,就立刻说道。 柳欣鸢闻言直接愣住了,“柳义德是怎么知道去卖煎饼呢?真是乱死了。”说完之后,立刻往那边赶过去。 张秀秀还怀着孩子,不明所以的群众也最容易被煽动,柳欣鸢现在很担心张秀秀。 而局面的确是不容乐观,柳义德张着个嘴,一直在颠倒黑白,胡老板和张秀秀嘴都笨,就算是解释也没什么人听。 “这女人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吃她的煎饼了。” “就是,都这个岁数了,还怀着孩子,竟然还能出来偷男人,一点都不检点。” “难为我以前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没想到竟然是一对狗男女!” 柳义德看着自己想要的目的达成了,恶狠狠的冲着张秀秀说道:“我绝对不会跟你和离的,你做梦吧!” 张秀秀简直是要被气哭了,解释也没有人听,每个人张嘴骂她的话,还越来越难听。 胡老板把人拉到身后,看着柳义德问道:“淮朝律法规定,凡是成亲的夫妻,只要任意一方在外居住超过三月,便没了那层关系,秀秀已经在外住了许久了,就算告到官衙, 你们二人已经不是夫妻了。” 柳义德立刻强词夺理:“我们两个还有个儿子呢,难不成让我儿子叫你爹?现场白捡个儿子,你倒是会打着算盘!” “你!”胡老板被堵的没话说,也的确没有料到,柳义德竟然这么泼皮。 “都怪你,本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你突然出现,把我媳妇带走,现在竟然还义正言辞的说我们两个已经不是夫妻了,用心险恶!” 柳义德说着很激动,抬手就要过去打人。 胡老板不敢躲开,这一躲开身后就是张秀秀,她还怀着孕,不能受这种刺激。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柳义德打人的手被一脚踢开,连带着惯性把他整个人带到。 柳义德并没有看到来人,一边往起站,一边大骂道:“是哪个狗、娘、养的东西?” 说着站起来,看到了柳欣鸢。 她冷着一张脸说道:“怎么?二叔不认识我了吗?” 众人看着局面又一次反转,更多人走过来看热闹了,都在好奇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义德看到是她愣了一下,又看到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身为一个晚辈,竟然敢对长辈动手,你倒是好大的脾 气!” 他又准备鼓动人心,让众人来讨伐柳欣鸢。 柳欣鸢压根不吃这一套。 “对长辈动手算什么?二叔你对孕妇动手,那才是一绝。”柳欣鸢讥讽道,“哦不,不应该这样子说,应该说,二叔你蹭吃蹭喝也是一绝。” 柳义德有些红的脸,这些事情拿在外面说的确是不太光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这么能造谣!”柳义德立刻颠倒黑白。 周围众人都有些愣住,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感觉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柳欣鸢看着周围的人,心里也是觉得很凄凉。 或许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周围的人都在看戏,完全不会关心事情,本身会张秀秀对造成什么影响。 真叫人感觉凄凉。 “你是说我造谣吗?那没关系,只要把应该给的银子还给我,那不就坐实我造谣了吗?”柳欣鸢摊手,冷漠的看着柳义德。 周围的民众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次是对着柳欣鸢。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这么坑你叔叔?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也不知道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柳义德说道。 柳欣鸢放下摊开的手,眼神冷了些许。 “我之前就和二叔说过,说我什么我不管,但是千万不要涉及我爹娘。”柳欣鸢说完之后,一步一步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了柳义德一巴掌。 柳义德被这一巴掌直接扇蒙了,偏过头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嘴巴积点德,免得挨打。”柳欣鸢幽幽的声音传来,这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你个臭丫头,竟然敢跟我动手?”柳义德一下子暴起,就要动手打柳欣鸢,柳欣鸢到底也是学过两手的,根本不怕柳义德。 柳义德动手毫无章法,比如说打到柳欣鸢,就连她的衣角也是堪堪擦过而已。 他被这样子的逗弄,弄得恼羞成怒,直接狠狠往前一扑,柳欣鸢轻飘飘的一躲,柳义德果然没有碰到。 但是很不巧的是,柳欣鸢飘起来的面纱被拽下来了。 她感觉脸上一凉,抬手摸了一下,发现跟着柳义德飘走的面纱,忍不住拿舌尖顶了顶腮边,心里头无语的很。 这恐怕就是什么诡异定律,只要是女子带着面纱,不管是遮美还是遮丑,总会以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方式掉下来。 不管主人到底想不想让它掉! 第七百一十二章 理解 众人在看到她的脸之后,纷纷都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看一眼,更有胆小的女子直接尖叫了起来。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低头捡起来掉落在地上的面纱,在空中抖了两下,慢悠悠的又带到了脸上。 柳义德也是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毁容了。 “怎么回事啊?这女人的脸上怎么这么恶心?” “真是犹如恶鬼罗刹似的,这晚上还不得做噩梦?” “怎么还有这种样子的人?真也不知道她活着做什么。” 柳欣鸢十分淡定地听着周围人的言论,完全没有一点,只是在说自己的觉悟,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柳义德。 “二叔,我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我现在的面容被别人看到了,我会受不了,我会跑,就没人揭穿你了,就逃过一劫,是不是?” 虽然看不到表情如何?但是柳欣鸢说话语气带笑,让柳义德很是胆寒。 “诸位在这看了时间也挺长,估计也有不少人从开头看到结尾的,那我就来给各位说一说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柳欣鸢回头冲着还在观望的人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子声音讥讽:“长成这样子,还要 说话?不如尽早投个胎去,也好过自己祸害这人间。” 柳欣鸢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本都是女子,应该相互包容,我虽不知你这话是如何说出口的,可,你冒犯到了我。” 说完,微微一顿:“我不认为长的丑,亦或是有缺陷,他就不该活着,反倒是天生残缺,更该努力才是。” 她歪着头笑了一下,“说不定只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先苦其心志罢了。” 女子没了话说,突然有些羞愧。 “本身身为女子,生于世间就都有束缚,要是再因为美丑原因而被同为女子的各位嘲笑,那可真是一大遗憾。”柳欣鸢说道。 见所有人都没有了声音,柳欣鸢轻咳了一声,“回归正题,这些并不是重要的,便再说。” “这件事呢,其实是因为我二叔而起。”柳欣鸢回过头去看了看柳义德,给胡老板使了个眼色,本身就人高马大的胡老板,随手一伸就按住了柳义德。 “虽然说我朝律法为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那也是明媒正娶过了官家文书,抬进门的妾室,而不是无名无份养在外面的外室。” 柳欣鸢说着一下子转过头去,“诸位府中纳妾的应该也不 在少数,也都知道何为妾室,何为外室。” “可怜我那婶婶觉得,养外室实在是有辱门风,便不同意我二叔如此行径,可我二叔依旧我行我素,偏偏我这婶婶又刚烈,见不得如此行径,便大闹一场,要我二叔和外室断了联系。” 柳欣鸢说着摇了摇头,“只不过可惜的很,我那奶奶也是个溺爱儿子的人,不管对错,不分黑白,反倒伤了我婶婶的心。” 说着,她淌下两行泪,“我婶婶不甘受辱,便搬到了外面去,幸好有胡老板对我婶婶多加照顾,这才让怀有身孕的她过得稍好些。” 柳欣鸢擦了擦眼泪,“如若不是胡老板,我婶婶怕是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她顿了一下,“试问各位,如此情谊,有几位能不动心?有几位还愿意回来,再跟着我二叔这样子的人?” 所有人都不说话,谴责的目光落在了柳义德身上。 淮朝其实女性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张秀秀如此为夫家着想,还不被夫家理解,让任何人听了都十分动容。 或许动容的并不是张秀秀为夫家着想,而是柳义德养外室。 虽说本朝包容性甚强,可养外室依旧是遭人唾弃的,皇帝颁布 过明令,暗娼与养外室同罪。 青楼楚馆是过了官家明面的营生,但暗地里接客的那些人,可就不被律法所包容了,是要杖责关押的。 “其实,一个女子如此,男人就不该对她这样子。” “我倒是最恶心,这男人竟然养外室,反倒不如去青楼逛逛。” 方才议论的目光都落到柳义德了身上,柳义德现在,被所有人注视着,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二叔,你说,婶婶不跟你和离,怎么可能呢?”柳欣鸢蹲下来说到,声音带着笑意,但是眼神却冷得很。 柳义德一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被冷的一哆嗦。 “你,你就是个祸害!”柳义德气愤的说着。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二叔夸的好,祸害通常样貌也不错,倒是让我现在心里安慰了许多。” 柳义德咬牙切齿的看着柳欣鸢,没话说。 “还不赶紧滚?还在这里丢人现眼神吗?刚刚我们都差点被他骗了,真会颠倒黑白。” “女子和他成亲,可真是倒霉的很。” “快放过人家姑娘,让人家姑娘过再觅良人吧!” 在一片片骂声之中,柳义德十分狼狈的离开,临走时还回头瞪了一眼 柳欣鸢,随后,愤恨不已的走掉。 柳欣鸢摇了摇头,心里头却是很无奈。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得已的事,要说只能说柳义德不长脑子,这叫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鸢儿,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给我们解围,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张秀秀红了眼眶。 柳欣鸢立刻走过去,拍了拍张秀秀,“婶婶,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动不动就哭的人,现在怎么这个样子?得坚强起来。” 说着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婶婶,你要坚强。” 张秀秀被她逗笑了,低头擦了一下眼泪,也学着柳欣鸢的动作:“嗯,我要坚强。” 胡老板伸手做了个逾矩的动作,把张秀秀揽在怀里,低声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反倒害了你。” 说着,轻轻捏了捏张秀秀的肩膀,就立刻松开手了。 “不怪你,是他太无赖,泼皮,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张秀秀回头说着,眼神里有些后怕。 柳欣鸢看着两人这样的互动,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对这个胡老板好感,又上升的几分。 果然,优秀的男子最少是会尊重女子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威胁 那边柳义德跌跌撞撞的回了家,王芳芳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担心的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狼狈。” 李桂花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泡了一杯茶,递给了柳义德。 柳义德坐下喝了一口茶,缓过那口气来,一五一十的把刚刚发生了的事情都告诉王芳芳,听得王芳芳越来越气。 听的李桂花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那她跟暗娼比较,还真是折辱人的很。 “真是欺人太甚!”王芳芳狠狠一拍桌子,“竟然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口气一定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王芳芳说着,撸起袖子就想往外走,李桂花立刻拦住。 “娘,娘,这可使不得。”李桂花说道,柳义德心头憋着一口气,听到这句话,那是更生气了。 “怎么就使不得了?你倒是心疼她!”柳义德骂道。 王芳芳回过头看李桂花去:“之前还说你脑子好使,现在就说这不长脑子的话!你真叫我气死算了!” 李桂花看着两人生气,把心头的恼火压下去,和声细气的说道:“义德,娘,真不必这样气恼,我跟你们说件事,保准说完了你们就高兴了。” 两人表情狐疑, 看着李桂花眼里闪过一丝不太相信。 李桂花招招手,叫二人凑近些,两人将信将疑靠过去,就听到李桂花低声说道:“我无意之中知道了陈蕊一个秘密。” 二人闻言,来了兴致。 李桂花笑一声,道:“陈蕊,其实是曹贵妃的女儿,也就是当今圣上之女!” 闻言,王芳芳直接愣住了,她缓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是,是皇上遗落在民间的公主?” 李桂花神秘的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而是她隐瞒了自身身份,如今被皇上知晓,只是她自己还不愿表明。” 说着,声音压低:“而且当今皇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最威胁她地位的曹贵妃,还留了个女儿在这世上,说不定……”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都明白接下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芳芳只是愣了几秒,就反应了过来:“那岂不是我们捏住了一个天大的把柄?以此要挟,他们不都得乖乖听话?” 李桂花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娘,我们没有必要去打他们一顿,反而给他们落下把柄。” 王芳芳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点告 诉我们?是不是想藏着掖着?” 听她猜出来自己之前的意图,李桂花立刻摆着手否认:“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说着抿了抿嘴,“只不过,之前没想明白,觉得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是有利的,今天才反应过来,才敢告诉娘。” 王芳芳头脑简单,李桂花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立刻就相信。 “眼下我就去用一用这招,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跟我们横了!”王芳芳说完之后就往柳家走去。 李桂华其实并不想这么快就用这一招的,但是人已经出去了,又拦不住,实在没办法,避免出什么岔子,只能跟上去。 一时间,她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王芳芳了。 明明早就知道她是这样子的人。 多少有些失策了。 “奶奶?你不是生病了吗?” 二人还没走出去多远,正好碰到来看王芳芳的柳大龙,他皱着眉,看着健步如飞的王芳芳,“我看奶奶行动方便,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柳大龙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王芳芳其实是在装病。 其实,在来之前,姐姐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就已 经有所预料了,只是亲眼所见,跟自己预料到的感觉不同。 “奶奶,你是不是在装病?”柳大龙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生硬又冷漠,听得王芳芳有些不知所措。 她立刻蹲到了柳大龙的面前,“你不能这么说奶奶,我可是你长辈,而且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这话之后,柳大龙深感不解:“你骗人,为什么是对我好呢?” 王芳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还要硬解释:“那当然是因为,为了给你多留点老婆本吗?你这孩子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激。” 说到最后还把错都归结到了柳大龙身上。 他着实是无语,“本来,大伯让我来看看奶奶,你有没有事,看起来奶奶你活蹦乱跳的,身体很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就没有一点再继续呆下去的想法,转身就往回走。 “大龙,大龙!”王芳芳在后面喊着,柳义德也跟着一起喊,但是柳大龙完全不理会两个人走的异常决绝。 王芳芳有些气恼,“你瞧瞧你瞧瞧,大龙这孩子向来最是孝顺的,看看被那些人都带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竟然都不理会我,直接走了。” 柳义德看了一眼王芳芳 ,心底有些心虚。 其实,柳大龙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子厌恶的表情他是最清楚的,可是他不能说。 也或许是听他抱怨听多了。 “娘,大龙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咱们先别想这些了,先回去吧,手上现在捏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把柄,还愁之后大龙回不到咱们身边吗?” 柳义德立刻说着。 李桂花也走上来扶着王芳芳,“是啊娘,咱们先回去,至于这个把柄要怎么利用,还得从长计议,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的。” 王芳芳虽然气不大一出来,但是两人的话又着实很有道理,压了压脾气,也就回去了。 其实,王芳芳心里还是有些受伤的,毕竟柳大龙是他真心疼爱的孙子,现在这样子冷漠对她,实在是让她有些受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进了屋子里面。 李桂花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她觉得,柳大龙失去王芳芳的欢心才好,这样子,她生的女儿就可以多在王芳芳面前承欢,说不定就承认这个孙女了。 等到时候,柳义德他们也不还是任由自己拿捏了? 李桂花虽然很高兴,但是不敢表露在脸上,压下笑容走了进去。 第七百一十四章 走私 南宫雨辰回了京城之后,谁也没有见,在府中颓废了一整日,发现越是这种什么事情都不干的情况下,越是思念柳欣鸢。 他总觉着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便就没有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反而主动去了大理寺,企图找些事情做。 大理寺的各大官员看到他之后,也都没有阻拦,毕竟皇上下过旨意,只要南宫雨辰想,就不必拦着他。 所以说众人都不知为何,可毕竟是皇帝旨意,都纷纷不会违背。 “王爷,这是您要的卷宗,这些年来,贪官污吏查封不少,只不过到底还有几桩悬着的案子没有定下,可是大理寺没有人,有空余时间来做这些,就搁置了,就劳烦王爷。” 大理寺的官员将近几年的卷宗都堆到了南宫雨辰面前,也诚如他所说,这些卷宗的却许久没有拆开过了,大理寺也没有什么人,有时间处理钱财的案件。 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涉案金额并不算很大,且还腾不出人手时间,也就随着去了。 “好,我知道了。”南宫雨辰拿过卷宗转身就走,要把卷宗带回王府里面去查阅。 大理寺的官员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奇怪的摸了摸后脑勺:“这 是怎么了?我总记着上次在京城见到辰王的时候,不还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 思索半天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官员不准备继续想下去,而是回了自己办公的房间里,去追查漕帮的盐铁走私。 南宫雨辰带着卷宗回了府里,展开卷宗看了看,发现竟然和自己意料之中的相差很大。 本来只是想找些小案件来疏解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些陈年卷宗里面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些卷宗的东西。 比如说,盐铁走私。 南宫雨辰仔细的对着帐,逐字逐句的誊抄了下来,并且在誊抄过程中还特地分了个类,以便观察。 卷宗所记录的是何时何家的,都会在封皮写明,只是这卷宗的封皮,却不知了去向。 起初拿到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大理寺的人觉得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没有仔细照顾才丢掉的,可现在看来,恐怕是有心人撕掉了。 南宫雨辰将卷宗放到一旁去,反而抽出来卷宗中的账本,仔细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指向这卷宗是属于何家的。 一夜过去,南宫雨辰看账本看的头疼,正想放弃,换另一种法 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夜里没有注意的细节。 这账本的末角,竟然闪着金粉。 南宫雨辰思考了一下之后,拿到了外面去,阳光一照,竟然照出来一个金灿灿的图案。 他总觉得这个图案眼熟的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了?思索许久之后,他拿着账本回了书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册子开始对照。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南宫雨辰终于找到了这个图案,让他眼熟的地方。 这是曾经沈家的图案。 南宫雨辰看着这个账本,眯了眯眼睛,心里面总觉得不太对劲。 沈家之前被灭门,沈信走投无路逃来兖州,这些是他得到的消息,可是现在这个账本让他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 南宫雨辰转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轻轻敲着手指上的那颗痣,脑子飞速转动,在思索着这些事情的关联。 思索许久无果,他合上眼眸往椅子上一靠。 不论沈家是不是已经被灭门,可是这个证据就明明白白指向了沈家盐铁走私,尚未被波及的沈家旁支也会因此入狱。 其实这些还都不是南宫雨辰最在意的,最让他在意的,其实是这些走私的 盐铁,最终到底去了哪里。 即便是保密如此的账本,上面都没有记载任何地址,那说明这个地址大抵是不能出现的。 忽然,脑海之中突然有一根线,将这些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并且逐渐清晰明朗,让他有了一个十分之可怕的想法。 这些东西都到了外邦,所以,沈家才不敢写在账本上,因为一旦这个账本被查到,上面的账目可以解释,可是去往的地方却不能是外邦。 那就是说,沈家通敌叛国。 有了这个认识,南宫雨辰突然觉得在太子身边的沈信,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沈信身为沈家主家大房唯一的嫡子,这些事情他知道多少不好说,但是南宫雨辰很确定,沈信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越来越头疼了。 南宫雨辰站到了窗子边,望着外面已经有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也慢慢暗了下来。 事情超出他的想象,或许,此事不能就他自己来解决。 “阿嚏!” 柳欣鸢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看着外面又飘下的雪,一时之间就突然惆怅了起来。 明明这个冬日第一场雪,还是南宫雨辰陪着她看的,现在就因为一 件小事,二人分隔两地。 柳欣鸢越想越气。 “柳儿,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酒楼里?我送你回家吧。” 沈信不知道何时出现,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酒楼门口。 柳欣鸢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些不太痛快。 这要不是因为他的话,他们两个人还不会出现这样子的误会,也不知道,沈信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这点刺激都承受不了。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酒楼里也不是不能住人。”柳欣鸢淡淡的回应着。 沈信站在原地,显然是有些失落的,他抬眼问:“你是还在怨我吗?” 柳欣鸢微微一愣,“什么?” “因为我那天来找你,然后被王爷看到误会,你是不是,还在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沈信说完之后,又抬眼看着柳欣鸢。 他年纪小,柳欣鸢估摸着应该跟她差不多年岁,所以这些事由他来做,就分外的赏心悦目并且合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欣鸢总觉得他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茶气。 “对。”柳欣鸢倒是也不说谎骗他,“我的确觉得,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两个人,现在可能在他的山庄里,倚着暖炉温酒聊天。” 第七百一十五章 权利 沈信:“?” 他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这样子毫无顾忌的直言直语,并不会客气的说,其实不怪他这种话。 柳欣鸢自然注意到了沈信突变的脸色,虽然已经有了预设,但是看到他真的不太高兴之后,还是有些无语。 “你那日来的实在不巧,你总不能怪我为此恼气吧?”柳欣鸢抬眼问道。 明明是个沈信十分喜欢的动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这个动作,心里突然就很是厌恶了。 “是我对不住你,抱歉。”沈信手里还捏着伞柄,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有些可怜。 柳欣鸢望着他,回想着自己见他第一面时,心里的想法,嗯,对,可怜又无辜,困兽犹斗,想求救却装自己很凶。 当时她真的觉得,沈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以至于后来他故意耍赖,和她同床共枕,心有反感,可还是纵容他做了。 可是现在这个感觉不一样,柳欣鸢觉得自己是真的讨厌了。 “沈信,你扪心自问,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朝我发誓,那天你不是故意前来的吗?”柳欣鸢收敛了笑容,看着沈信。 沈信捏着伞柄的手,蓦然收紧,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欣鸢。 他以为自己的那些小伎俩,瞒天过海,可是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可是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的那点善意,不忍心看着一条性命,在她面前就这样子消失,还是跳进了圈套里。 突然之间,沈信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恶劣。 可那又如何? “是,我是故意前来,我只是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何不可?”沈信有些急促的说着。 柳欣鸢摇了摇头,“追求自己的心上人没错,可是你用错了方法,我知道你沈大公子从小众星捧月,从没被人如此拒绝,或许你根本不是喜欢我呢?” 她往前走了两步,“你只是,那要在我身上享受到征服的快、感罢了。” 说完,柳欣鸢从墙角拿过油纸伞,撑着伞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沈信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愣了很久之后回过头去,地上只留下了两行越来越远的脚印。 他追不上的。 沈信在寒风里站了许久,油纸伞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已经有雪顺着伞面滑了下来,“噗簌噗簌”的声音,慢慢让他回过神来。 抬手捏了捏眉心,却发现自己有些冻僵了,手指没什么力气,人也没什么力气。 “公子,出事 了。” 沈信转过身去,刚想回客栈,有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跪在他面前,没有裹一块黑色面巾,而是带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 他看到,即便是隔着一层面具,这个青衣男子还是十分的惶恐。 “什么事?”沈信就站在原地问。 男子回答:“账本不见了。” 沈信手里的伞陡然掉到了地上,他也睁大的眼睛,有些惊讶,“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东西不见了?” 青衣男子闭了闭眼睛,咽了咽唾沫。 “回公子的话,账本不见了,我们托人放在大理寺卷宗司的卷宗不见了。”青衣男子回答着,心里头惊涛骇浪。 沈信攥紧了拳,一时之间血气回涌,险些又晕过去。 “为什么卷宗会不见?那些卷宗不是都是陈年旧案,没有人碰了吗?”沈信眼圈发红,声音都在发抖。 男子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信只是看着这个表情,就知道那些卷宗到底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南宫雨辰。 “是辰王拿走了。”沈信说到,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 男子点点头,“我们不敢贸然去王府上偷出来,所以只能先快马加鞭来找公子,想 问一问公子要怎么办?” 沈信有些缓不过劲儿来,扶着墙狠狠攥紧了手。 “先回去。”沈信沉声道。 这要是换了旁人,说不定发现不了账本里面的玄机,毕竟这个账本十分重要,他们也设想过会被人偷走,会被发现,所以记得十分隐蔽。 可是拿走这个账本的人是南宫雨辰。 别说账本的内容会被察觉出来,这账本所记录的东西,最后到了哪里,他可能也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沈信越想越头疼,“你去客栈帮我把包袱收拾一下,我现在先回鄞京。” 他是一刻都等不得了,直接从柳欣鸢的酒楼牵了一匹马就走。 而南宫雨辰,没有选择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而是去皇宫里找了皇帝。 “最近,大理寺也在为漕帮盐铁走私忙的团团转,并案如何?”皇帝放下奏折问道,他也头疼的很。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臣总觉得两件事情性质不同,不建议并案。” 皇帝拿起手边的奏折,犹豫了一下,问:“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自己来查吗?” 他看着皇帝点了点头。 “胡闹。”皇帝将奏折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案牍上,在空旷的书房里面,也有 了回响,“你知不知道这一旦查下去,你要得罪多少人?”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可是皇上这件事情就算是臣不去查,也总有官员要去管的,难道您会放任由之吗?” 皇帝不说话了,紧皱着眉头。 “你如此为臣着想,想必也是十分信任臣的,这件事情,交给臣来查,是不是比交给任何人都要安全?”南宫雨辰继续说着。 皇帝沉默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你是真不知道朕在想什么?” 南宫雨辰沉默不言。 他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 只是…… “静安郡主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份,造就了皇上您对臣的信任,也是因为这个缘由,皇上您对臣十分疼爱,可是皇上,娘亲她不是温室娇花,臣也不是。” 南宫雨辰十分认真的说道。 皇帝看着他,只觉得头疼,“此事朕将全权交于你来查办,不论是要抓人,还是要搜府,都不会有任何限制。” 顿了一下,皇帝继续说道:“城中军队也由你调度,不论是皇宫禁军,还是城中的守卫军。” 南宫雨辰闻言一愣,随后跪下来叩头道:“谢皇上,臣一定不负皇上信任,将此案插的水落石出。” 第七百一十六章 条件 沈信回到京城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他刚到京城,就立刻有心腹来禀报,沈家旁支所有人全都下了大狱。 包括他祖母也是。 “我们发现账本失踪之后,就立刻去禀报公子,并且让沈家所有人都安分守己,一点错处都不许有,可是辰王还是带着人来,将所有人都抓了。” 沈信捏紧了缰绳,不说话。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南宫雨辰这个人雷厉风行,不可能拖太久,只是把所有沈家的人都抓到了牢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此事,为何如此?”沈信问道。 心腹回答道:“辰王连夜进了一趟宫,是皇上给的权利,并且,此事全权交由辰王,生杀予夺也全是他做主,皇上,不过问。” 沈信沉思许久,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不能去找皇上求情。 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去找南宫雨辰,只要他放弃,继续调查下去,那这件事情就会就此作罢,皇上也不会继续过问。 只是不知道,按照南宫雨辰的性格,果真会愿意,让他就这般如愿吗? “公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心腹又开口问道,沈信摆了摆手,“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 一边往前走,有一边回过头来看着他,“先将没有被抓的人安顿好。” 言罢,就离开了原地前往王府。 见墨和见一都在京城,留着没有回去,此刻,自然是也还在王府之中,见墨十分没有眼色的问了一句:“公子,柳姑娘呢?”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见墨,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往里面走去,见墨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看样子应该两人是吵架了,所以南宫雨辰才回来。 “有时间做这些八卦,还不如趁早去对一对账本,这些天,你们都给我盯紧沈家的人。”南宫雨辰说完就进了书房。 这才刚抬腿到了门口,就听到有人叫他。 “王爷,稍等。” 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到,竟然是沈信站在墙头,皱了皱眉,什么话都没有说。 沈信自顾自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南宫雨辰面前,“王爷先别着急进去调查我家,我想问,王爷能不能网开一面?” “不能。”南宫雨辰拒绝得十分斩钉截铁。 沈信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南宫雨辰,眼神暗了下来,但是却不说话。 “本王已经听说你回京城了,只是没有想到,沈公子竟然来的这 样快,我还以为至少得过几日。” 南宫雨辰不带一丝情绪的说着。 沈信低头笑了一下,“王爷,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能把我的家人放了,我就都答应。” 南宫雨辰往前站了一步,“你应该知道本王到底想要什么?就没有必要明知故问了吧。” 他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那双古井无波的眸中,还是没有任何情绪泛滥,根本让他察觉不出来南宫雨辰到底是什么心思。 “王爷不妨说出来。”沈信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 南宫雨辰背过身去,微微往后偏头,“我要你彻底消失在阿鸢身边。” 沈信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雨辰,脸上中的挣扎不是在作假,是真的不愿意。 “我若说我不愿意呢。”沈信声音沉沉的问。 他回过头来一笑,“那自然是沈家全家,按律服役。” 沈信攥紧了拳,不说话。 “沈公子应该庆幸这个账本比较老,或许也是皇上有意留个后,就算沈家全家都去服役,沈公子也只会因为稚童无罪而被放过。” 南宫雨辰特意说了这句话,倒不如不讲。 沈信只觉得这句话就是在杀人诛心。 “王爷 ,柳姑娘只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倒是不必,我们如此剑拔弩张,要离开也并无关系,只是总不至于终身不见吧?”沈信退而求其次。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本王对自己没自信,本王觉得你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只要你这辈子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现此事,本王就就此翻过,不然,本王随时都能翻旧账。” 沈信丝毫不怀疑南宫雨辰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南宫雨辰。 “你又何必把人逼到死路。”沈信哑着声音问。 他讥讽地笑了一下,也算是他颜色不多的面庞上,难得的表情。 “沈信啊沈信,难道身为沈家的大公子,就没有人教你这为官之道吗,你知不知道,盐铁走私到外邦,这可不只是勾结,还能构成谋逆。” 沈信不说话。 他并非是不知道这走私盐铁到底是什么罪名,正因为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干的,毕竟皇上年事已高,多条后路也能给沈家多个活路。 只是没有想到,沈家居然在半路上,被人灭了门。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包括沈信自己。 “而且你也说了,你说,阿鸢只不过是个女子而已,既然如此,为 什么宁愿放弃家族,也不肯放弃她?”南宫雨辰盯着他的眼睛问。 这话像是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沈信回答不上来原因,心里在不断的逼问着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 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巧笑倩兮的画面来,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周围的人,让他那段失意的时间,好歹是有些亮光的。 这样子特别的女子,十八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她那样子的女子,沈信有预感,要是就此放手,可能终身不见。 虽然可以放弃她,可是却绝不能不见她。 “本王觉得本王提出来的要求已经很容易完成了,既然沈公子不愿意,那就一切都免谈好了。”南宫雨辰回过头来说着。 沈信紧紧的攥住拳又松开手,随后,狠狠的捏住衣角。 “王爷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强求,那王爷就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保下自己的族人。”沈信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南宫雨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脸上那点虚伪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 仿佛刚刚那个谈笑温和的男子不是他似的,神情冰冷又阴郁,叫人竟不敢靠近。 他想,果然,他的阿鸢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所不舍。 第七百一十七章 求助 沈信从王府离开之后,选择直接进宫,这件事情跟皇上说,肯定是没有用的,但是不代表跟皇后说也一样没有用。 既然南宫雨辰做到了这个地步上,那也就不用怪他不客气了。 “皇后娘娘,沈家公子来找您,说是有事想要跟您说,看起来挺着急的,您要见吗?”鸳鸯问道。 皇后看了一眼鸳鸯,点了点椅子的把手,“瞧着很着急,那大概就是为了沈家最近的事情而来,总不能不见,见一面吧。” 鸳鸯领命之后,就转头往外走,看沈信还在外面站着,朝着人笑了一下,说道:“沈公子快了些进来,我们娘娘要见您。” 虽然她心知肚明,皇后并不是很想要见他,可总也得做个样子才行。 沈信点了点头之后,皱着眉就进了店里,见到皇后先跪了下来,行了个礼,随后就不站起来了,就跪在地上。 “这冬日里地上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后和声和气地说着,看起来倒真像是个慈祥的妇人。 沈信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件事情来麻烦皇后娘娘还是不应该,可是现在阿信不知道还能去求谁。”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求求皇 后娘娘,救救阿信的族人。” 皇后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面觉得他有些过于着急,但是嘴上却不说,只是笑了一下,“这你就见外了,本宫与你祖母交情颇深,怎能不救?” 她顿了一下,“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沈信其实也不傻,知道皇后这只不过是推脱之词,只要这次见完他之后,再见估计就不是生病,就是有事了。 要求只能这次让皇后确定要救人。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祖母她上了年纪了,在牢里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呆着,祖母一个老人家吃不消的。”沈信继续说道。 鸳鸯看着沈信,心里面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和皇后想的也差不多了。 实在是太过于冒失了。 皇后自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沈信不说话了。 “臣明白皇后娘娘现在不适合出面救人,可是……” “你既然知道本宫现在不适合出面救人,你还会在这里一直求本宫,岂不是在逼着本宫帮你去违抗圣意?”皇后说话重了些。 “若是能帮的话,本宫早就把你祖母带出来了,多年交情,本宫也不想看着她在牢里受罪,可是现 在的确不能打草惊蛇。” 沈信低下头不说话了。 皇后其实说到这些,已经仁至义尽,沈信自己也明白的很,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他的族人就这样子要被定了罪,去服役。 “阿信,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件事本宫真的没办法帮你。”皇后说着。 其实皇后并不是没有办法帮,只要她用自己的身份去压一压南宫雨辰,就能让他把人放了,只是这样子,有损她的名誉,所以她不想做。 她是国之母,这种事情一定会被有心人参奏,说不定还会连累太子,这种事太亏了。 “沈公子,您也别为难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皇后娘娘与沈家老夫人交情很深,皇后娘娘自然是想过办法,实在无计可施才会这样。” 鸳鸯很适合的站出来说道。 沈信跪在地上又跪了一会儿,大殿里面如死一般寂静,呼吸声都轻轻浅浅的。 “是臣不懂事了,只是还希望皇后娘娘在事情有转机的时候能出力帮一把,臣先行告退。”沈信慢慢扶着膝盖站起来。 皇后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毕竟沈家好歹还留下你一个孩子。” 他也点头回应,随后转 身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沈信走在宫道上,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眼下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明明还和南宫雨辰放下了豪言壮志,说是他的一定会救他的族人,可是现在才发觉自己唯一的路已经堵死了。 “沈公子。” 身后传来声音,沈信回过头,却看到竟然是太子,他立刻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在这儿?” 太子的确不应该在这儿,这儿也不是回东宫的路上,这是出宫的路。 他闻言笑了笑,“自然是在这儿等着沈公子来。” 沈信有些迷惑了。 “本宫听说你刚从母后那里出来,想必也是为了沈家的事情去求情了,只是母后此人十分谨慎,所以不太敢对你伸与援手,你不要怪她。”太子说着。 明明长了一张温润的脸庞,可是却给沈信一种心计颇深的感觉。 “只是虽然母后不敢帮你,可是本宫不一定不敢。”太子说道,手里常年开着的折扇也慢慢合了起来,被他攥在手里。 沈信看着那柄被攥紧的折扇,有些恍惚。 “那不知太子要如何去救?”沈信问道,问完之后就发觉自己失言了,立刻 说:“臣不是这个意思,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笑了笑,“自然是有代价,只不过这个交易,沈公子应该觉得很值。”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明说。”沈信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问道。 太子看着他,一打折扇遮住了一半的脸,只露出来一双瑞凤眼,那双眼里一点笑意都不曾有。 “本宫要你扶持本宫,坐上皇位。”太子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但凡身边有人经过,一定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信心里一惊,的确是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皇位这种话。 他抿了抿嘴没有立刻回答。 太子本身就是储君,皇上如若驾崩,没有遗照的情况下,那必然是太子即位,他反而觉得太子只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才更有可能登上皇位。 “你心里想什么本宫都知道,只是皇位之争与你看到的不同,本宫只需要你站队,向本宫表忠心即可。”太子说道。 沈信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然就觉得有些可怕,总觉得那双眼睛看透了一切,什么都知道。 他立刻跪下来,低着头盯着太子的鞋面:“臣愿追随太子。” 第七百一十八章 得知 太子十分满意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沈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赚到了,本宫这边那本宫就一定不会亏待于你,你先回去,此事本宫会解决的。” 沈信有些半信半疑的站起来,但是有些话的确不能当着太子的面直说,他点了点头:“臣多谢太子殿下。” 说完之后又行了个礼,转身往宫外走去。 “殿下,妾身说过,他一定会因为这件事站到殿下、身边的。”南越婉从一旁走了出来,一身明黄太子妃服饰的她越发明艳。 太子偏偏头看着南越婉,勾出一抹笑来,把人的腰搂住,“还是爱妃聪明,什么计策都能想得到。” 南越婉微微一笑,“殿下谬赞,眼下,太子还是要亲自去找一趟南宫雨辰,只用告诉他,把沈家的人放了,他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闻言,太子眼神暗了暗,“只是让他知道,本宫与沈信结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南越婉看着太子,声音千娇百媚:“殿下您担心什么?您是储君,这些事都不在您担心的范围内。” 太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南越婉低下头,靠在太子的胸膛上,眼神 闪过一丝狠厉。 这太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愚钝,在政治上还是有所己见,定要让他完全为她所用才行,得想个法子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往东宫走去,虽看着亲密无间,可心却离得很远。 南宫雨辰此时还在王府之中,并不知道皇宫里面发生的这一切,他看着这些账本,越看越有些生气。 这几日他计算了一下走私出去的盐铁到底有多少,是一个巨大到让他不敢想象的数字,南宫雨辰根本不明白,这些东西送到外邦,难道沈信自己不知道,总有一日,外邦人会靠这些东西打到他们头上吗? “公子,这些账本我都算完了,您看一看。”见墨拿着一堆账本放到了南宫雨辰面前,随后,一脸八卦的盯着他看。 “有什么话想说就快说,别让我把你赶出去。”南宫雨辰手里捏着毛笔,一边写字一边说。 见墨嘿嘿笑了一声,“我就是想问,公子刚刚和沈信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公子吃醋了?” 南宫雨辰手里的毛笔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写,“你要是觉得这些账本不够算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找几本。” 说着抬起头,“我吃不吃醋与你何 干?小心我让你娶不成亲。” 见墨闻言,立刻摆了摆手:“够了够了,公子让我算的这些账本够多了,既然公子还要继续忙,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之后立刻跑了。 南宫雨辰头都没有抬的继续算账本。 其实今日见到沈信,心中说不泛酸,那是假的,和沈信说的话也都是真的,他不如沈信年轻,地位相当,容貌相当,沈信的性格还更讨人喜些,他的确怕,阿鸢会选他。 只是是脱离出这件事的话,倒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此等原因才一定要沈信离开柳欣鸢。 沈信对柳欣鸢的感情,和他一样,至少不会舍得离开,所以这个要求可所谓是比较过分的,就是为了让他去求别人。 眼下这个情况,沈家树倒猢狲散,沈信除了皇后和太子,根本没有人能求,而沈家所犯下的事情,一些说是走私,重一些说就是通敌叛国。 所以,不管皇上和太子谁帮了沈信,那都会对太子的太子之位有所动摇。 皇位之争越来越严重,皇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自他回京以来,有些事情他就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既然,皇位之争他阻止不了,那就尽量 为淮朝择一位明君。 不论是哪位皇子,至少不会是太子。 如若由这件事,导致太子有了通敌的嫌疑,那就必然坐不上皇位。 “公子,陈公子来了,说要见您有很着急的事要说。”见一站在门口说道。 南宫雨辰思绪被抽离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千头万绪。 “快把人请到书房来。”南宫雨辰哑着声音说道。 见一微微一愣,叹了口气之后就出去请人进来。 陈思齐一脸着急的走进来,看到南宫雨辰状态也不太好,叹了口气说:“你说你们俩这是折磨谁呢?还不是互相折磨。” 南宫雨辰勉强撑起一抹笑,“堂哥就不用说这些了,这次来堂哥是为了什么事?” 陈思齐摇了摇头,的确不准备跟他继续掰扯这件事,他说到:“你跑了之后,鸢儿就立刻追上来了,只不过,在一个客栈住了一夜,脸上就起了脓包,整张脸现在血肉模糊,她不好意思了,就又回去。” 他顿了一下,“虽然说回去了,可是心里还是对你想念的很,一直放不下你,茶饭不思导致脸上的伤越来越严重。” 南宫雨辰腾一下站起来,“阿鸢没 有什么过敏的东西,脸上长脓包,可有什么别的原因?” 陈思齐摇摇头,“原因还没有排查出来,但是已经找大夫看了,是鸢儿十分信任的一位大夫。” 南宫雨辰大概已经知道她去找谁了,心里已经暗自下决定,要让去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这些,是姑姑告诉我的,鸢儿不让他们透露消息,但是姑姑看不下去,毕竟是自己女儿,她心疼。”陈思齐叹气道。 南宫雨辰看着桌子上的账本,抿了抿嘴。 现在要是抛下这些东西回兖州的话,估计她精心策划就功亏一篑,可是现在不回去的话,阿鸢身体也无法保障。 “我来也不是催你回去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回去见一见她也好。”陈思齐说道。 说着,目光挪移到了他桌子上的东西,“我看你是不是还有公务在身?既然如此的话,就先处理公务。” 说完之后,转过头往外走去。 南宫雨辰坐在椅子上,盯着那一堆账本思考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兖州。 计划不成,可以再设计一个,可是阿鸢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垮了身体,可就只有一个阿鸢。 他赌不起。 第七百一十九章 设局 “见一,桌子上的账本先归类放好,有一本比较老旧的,先放到暗格里面,不论在此期间发生什么事,只要太子或者皇后没来见你们,沈家的人就都不能放。”南宫雨辰起身到外面安排。 见一点了点头,“您就放心吧,我和见墨一定会处理好的。” 他点了点头,“有什么异动,尽快飞鸽传书给我,一切前提,先保全自己的性命,旁的就再说。” 见墨和见一跪了下来,“是,公子。” 南宫雨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想去自己的院子,收拾下行囊,准备走,才刚准备收拾东西,就听到见一来报。 太子来了。 他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老天倒是眷顾我,竟然能让我两全其美,熊掌与鱼兼得。”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你去打点行囊,我去见一见太子殿下,临行前,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见一点点头,转身进了南宫雨辰卧房。 他则理了理衣袍,从后院穿过长廊到了前院,太子站在前院看着稳步走来的南宫雨辰,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从前南宫雨辰身为他的伴读,二人不说知己之交,但最少也是个相谈甚欢,自他离开兖州,就再没人能像他 一样和他聊天了。 所以他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到最后和他互相算计。 明明之前他们也是朋友。 “臣参加太子殿下。”南宫雨辰走过来朝着太子行礼,他脸上挂着寡淡的笑意,看不出人究竟是如何情绪。 太子点了点头,“本宫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先去书房吧。”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南宫雨辰也没有任何反驳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起到了书房里面,见墨还在里面整理账本,看到两个人一起进来略有些惊讶。 “见墨,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太子殿下单独说。” 南宫雨辰指了指门外,见墨垂眸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请坐。”他指着书桌后那张椅子,太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坐了下来,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南宫雨辰放在桌子上的账本。 “这些账本,都是沈家搜查出来的?”太子询问道,“就是从这些账上,你查出来他们走私盐铁的?” 说着抽了一本过来,从前翻到后,第一眼其实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金额有些巨大罢了。 但联想这是沈家,很多人都不会细想,这个帐有什么不对。 南宫雨辰点头,“对。 ” “今日,本宫来找你所谓何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本宫也不想绕什么弯子,就直跟你说了吧。” 太子说着,抬起头看着南宫雨辰,“把沈家的人都放了吧。” 南宫雨辰目光十分平静,毫无波澜。 “他只需要给臣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恕臣不能从命。”他的声音一向温和有礼,可却总透着淡淡的疏离。 太子静默片刻,说道:“此事尚未有直接证据,你扣押沈家的人,实属不该,就算是要扣押,你合该扣押这账本上的店家才是。”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太子的理由给的合适,此事的确是臣欠考虑了,随后,臣就会让身边的侍卫,去把人都放了。” 闻言,太子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反而压着眼角,问道:“为何不阻止本宫?” 南宫雨辰也不避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太子,二人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了深不可测。 “臣,能阻止得了太子吗?” 他的话音落下,书房里面九九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过了不知多久,太子笑了一声,捂着脸,竟然笑得蹲下了身子。 南宫雨辰十分冷淡的看着他,心里面也在怀念曾经那个鲜衣 怒马的少年。 “太子,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南宫雨辰淡声问道。 笑声戛然而止,太子扶着桌子站起来,“没事了,本来也就只为了让你放人,既然人已经放了,自然没有事了。” 说着,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只不过,本宫还是要提醒你,少做那只出头鸟,万箭齐发时,那只鸟是最容易死的。” 太子说完之后,擦着南宫雨辰的肩膀离开了书房。 南宫雨辰静立在书房里,目光盯着刚刚太子坐过的地方,慢吞吞的走过去,将刚刚太子拿起来的账本看了一眼。 的确,账本做的很好,要是不仔细看,或者说是专门去查,基本是看不出来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讽刺,只是不知对着谁。 南宫雨辰自己将账本整理好之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对站在一旁的见墨说道:“我现在要回一趟兖州,这边就交给你了。” 说着就往外走,突然顿住脚步:“对了,拿着我的腰牌去牢里面,把沈家人都放了吧。” 见墨什么都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之后就立刻照办。 见一那边的行囊也已经打点好了,他并没有叫马车,而是从马厩里面牵了一匹骏马,便 去往了兖州。 仍在兖州的柳欣鸢,对自己一点都没有好的脸,越来越发愁。 算算日子都已经过去将近七日,可她这张脸还是仍旧不见起色,虽然说天天抹着刘师傅给的药,脸上不至于天天又疼又痒,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算了,去空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这种伤疤的方子吧。”她呢喃自语着,说着爬了起来,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进了空间。 其实,进入空间之后,她下意识的想找山奈,可是想起来,山奈其实被她带到了外面,就没有再多想,而是直接去了那几间院子里面寻找治疗伤疤的方法。 找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柳欣鸢没有,继续在呆下去,而是从空间出来,去了后院去找山奈。 山奈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所以看到她过来第一反应是高兴的往她这边扑,柳欣鸢笑嘻嘻的接住了山奈,嗔怪道:“小心点,你会把我撞倒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柳欣鸢也并没有推开山奈,反而搂紧了它。 柳欣鸢把脸贴到了它的脸上,心里正觉得毛茸茸的很舒服,准备蹭两下的时候,突然一下山奈挣脱开她的怀抱,从嗓子里发出几声低吼。 第七百二十章 找到源头 柳欣鸢看着山奈这个样子,皱了一下眉,并没有直接喝斥,反而是蹲下来,朝着山奈伸出了手。 山奈并没有排斥,而是小跑过来将爪子搭在她的手心里,一脸讨好的看着她,但是看了不一会儿突然又吼了一声。 “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了?所以才这么不高兴?”柳欣鸢摸了摸山奈的头,山奈也没有躲,很高兴的接受着她的抚、摸。 柳欣鸢看着他这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的反应,更加奇怪了起来。 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怎么突然就对着她开始低吼?主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山奈一旦对着哪个地方或哪个人低声吼叫,就是觉得那里有危险,警告他,不许靠近,或者警告,不许离开。 柳欣鸢看了看自己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且,山奈还在接受她的抚、摸就说明肯定不是她有危险,而是哪里不寻常了。 “你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柳欣鸢摸了摸问道,“你感觉我哪里不对,你就撞我一下,让我自己感受一下。” 话音刚落,山奈的爪子就轻轻按到了柳欣鸢的脸上,但只是碰了一下,就立刻撤了爪子,生怕 弄伤柳欣鸢。 她微微有些惊喜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是震惊的看着山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有问题?” 山奈歪了歪头,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听懂。 “果然聪明的很,你觉得我这里不同寻常,对吗?”柳欣鸢又问道,这回山奈有了反应,右伸爪子碰了碰她的脸颊。 柳欣鸢有些激动,“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带你到我的屋子里面转一圈,你发现有可疑的东西,就扒拉一下。” 山奈听懂了这句话,走到柳欣鸢身边,坐靠在了她腿边。 柳欣鸢也没有说什么,牵着山奈就进了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都是她日常会用到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引发她起脓包的东西,就在其中。 山奈进了屋子之后,就如临大敌,直接挣脱开她,在屋子里面转着圈都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 忽然之间,山奈站在梳妆台前,开始发出低吼声,看起来又紧张又恐惧。 “别怕,别怕,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柳欣鸢立刻快步走过去,安抚山奈的情绪,随后伸手,在梳妆台上,随意翻了两下。 “你跳到椅子上 来吧,你看看这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让你所害怕的。”柳欣鸢一边翻一边说,的确是看不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山奈从地上跳到了椅子上,和桌子齐平,能直观的看到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也能闻得到。 忽然之间,山奈的鼻子拱了拱放在桌子上的胭脂盒,胭脂盒直接被拱到了地上,山奈也跟着到了地上。 胭脂四分五裂,碎到了地上。 柳欣鸢皱了皱眉,蹲下,想要伸手摸一下,突然之间山奈却撞了一下她,很显然是不想让她碰这胭脂。 “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我看你很紧张,也不让我碰,我脸上的脓包,就是因为这个?”柳欣鸢指着地上的胭脂问道。 山奈也没有听懂,到底是在问什么,但是懵懵懂懂的点了一下头。 柳欣鸢撇了撇嘴,“可是这个东西怎么会有问题呢?这明明是我自己做的,难不成我还能害了我自己不成?” 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这东西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忽然一下,她就愣住了。 “好像这个东西倒也不完全,只在我这里放着。”柳欣鸢眯了眯眼睛,心里倒是有了结论。 之前,和南越婉见面的时候, 她把这盒胭脂拿给过南越婉,当时是喜欢南越婉的样貌,眼下想想她还给自己的时候,未必没有在里面放什么东西。 “山奈,你先自己玩这个东西,我现在拿着去一趟刘师傅那里,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因为这盒胭脂导致我脸上起了脓包。” 柳欣鸢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最后用手帕小心的将地上的胭脂又倒回到了铁盒子里,带着胭脂去了刘师傅那里。 刘师傅正在研究,怎样能让她脸上的伤好起来,看到她来了,立刻招呼人来:“我研制了个膏药,你来瞧瞧对你有没有用。” 说着把手里的一个铁盒子递给了柳欣鸢,里面放着黑乎乎的一盒药膏。 她盯着那盒药膏,盯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现在试药倒是不着急了,刘师傅,你看看这个腌制有没有问题。” 说着,把手里的铁盒子也给了刘师傅,刘师傅接过铁盒子,直接伸手捏了一下,柳欣鸢被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刘师傅却摇摇头。 “没事。”他说着,俯下、身闻了闻,“这个胭脂里面放了水仙花汁,本来水仙花汁没有什么毒性,可是坏就坏在做胭脂的胭脂虫和胭脂叶,都 能促使水仙花产生毒性。” 柳欣鸢看着那个铁盒子,眼神暗了一下。 “这不会就是你一直以来用的胭脂吧,这水仙花汁要是涂到脸上的话,的确有可能引发你现在这个状况。”刘师傅有些惊讶。 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呢?造成你这样子大面积起脓包的东西,除了水仙花汁,也没有什么别的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想到。” 柳欣鸢摇了摇头,“您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有敢想罢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水仙花是谁给你放到胭脂里面的?这个东西一旦长期使用,你这张脸就可算是毁了。”刘师傅皱着眉说。 他看着手里面那一抹红,叹气:“不过幸好的是,你并不喜欢涂脂抹粉,虽然水仙花汁上了脸,也只是引起了大片脓包,还是能治的。” 柳欣鸢也叹气,“我也没有想到见第一面,她竟然就能下这样子的狠手,果然,外邦公主我招惹不起。” 听到这话,刘师傅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人是谁。 “你是说,之前来和亲的南国公主,南越婉?”刘师傅问道。 柳欣鸢耸了耸肩,“对。” 第七百二十一章 返回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公主非要拿这种东西来害你?要是被人发现了的话,那她岂不是名誉尽毁?”刘师傅皱着眉,有些奇怪。 柳欣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为何,能能在我胭脂里下东西的机会,也只是在第一面的时候,第一面就这样,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刘师傅更是有些不敢置信, “身为和亲公主,这位南国的公主不想着安分守己,竟然对你做出这样子的事来,实在是不可原谅。”刘师傅有些生气道。 她摇了摇头,“现在,南国公主已经贵为太子妃,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什么事,之后尽量少接触就是了。”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下头,“或许之后也没有什么机会能见到她了,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兖州,除非他故意来找我茬,不然我们不会再见了。” 刘师傅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很可惜的叹了口气。 “那你手上这个药膏估计又只是缓解的作用,我对症下药,给你做些能解决你脸上脓包的药膏出来。”刘师傅摇着头回了里面。 柳欣鸢看着刘师傅的背影,道了声谢,就坐了下来。 究其原因,她竟然只能想到南宫雨辰这一个原 因。 她实在是想不通,南越婉为什么对她能有这么强烈的敌意,要说很爱南宫雨辰,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说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她就不能理解南越婉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是她换作是这个和亲公主的身份,一定不会做事如此高调,毕竟她是个外邦女子,实在引人注目,也不太好。 尤其引起的关注,还是别朝境内的关注。 柳欣鸢站了起来,“刘师傅,我先回去了。” 也不知道里面的刘师傅有没有听到,柳欣鸢站了一会之后我就离开了医馆,回了家里面,径直回了房间。 陈蕊是看着他从门外进来,直接进房间的,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也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女儿很爱惜这张脸,现在出了这样大的变故,导致她连鄞京都去不了,心情颓废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陈蕊怕柳欣鸢再这么消极下去,会出事。 “也不知道我送到京城的信小齐有没有看到,他看到了,有没有告诉南宫公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 陈蕊呢喃自语着,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南 宫雨辰是快马加鞭的从京城赶回了兖州,本来要三四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了一日。 柳欣鸢一直不想出门,陈蕊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直接去了她房间里。 “娘,你怎么来了?你现在该回床上躺一躺,要么在院子里面走一走,我现在不太适合见到你。”柳欣鸢说着摸了一下自己被面纱盖着的脸。 “我这张脸是因为中毒才导致这样子的,要是对宝宝不好,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柳欣鸢笑了一下。 陈蕊摇了摇头,上前抓住了柳欣鸢的手,表情有些坚定,“鸢儿,娘亲,有话跟你说。” 说着,她顿了顿,“娘亲,把你脸的事情写了信告诉了小齐,并且说让他和南宫公子说一声,说不定现在南宫公子已经知道了。” 柳欣鸢听着前半句,还不觉得有什么,听到后半句之后,直接惊讶地站了起来。 “娘,我不是说这件事情不要透露给他吗?要是因为这个,他回来找我,那也只是因为心里谴责,我想让他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柳欣鸢皱了皱眉,说着。 陈蕊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惹了她生气,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 、人已经知道了,你总不能一辈子瞒着。” 柳欣鸢有些气鼓鼓的,“娘,你还怀着身孕,我不想气你。” 听她说这句话,陈蕊倒是有些愧疚,“是娘有些欠考虑了,没考虑你的感受如何?就直接替你做个决定。”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再硬的脾气硬不起来了,心思突然一下子软化。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南,您不觉得多少有些装可怜吗?”柳欣鸢说着。 陈蕊愣了愣,“这些我倒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南宫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会觉得你在故意装可怜。” 她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他不会这样子想我,所以我才不愿意这样子干。” 陈蕊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我不懂你了,那此事应该怎么办才好?” 柳欣鸢很仔细的想了想,回答:“这件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回兖州来找我的,但是,我现在肯定不能见他,我就先躲着她一些,娘,你帮我做掩护就好。” “只能如此了。” 柳欣鸢立刻站起来收拾东西,“我先去南镇躲上几天,应该,不会去南镇找我。” 说着,粗略收拾了下东西,就站 起来往外面走去。 此事说巧不巧,南宫雨辰正巧急匆匆的赶来,抬手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直接打开了。 二人四目相对,柳欣鸢愣了一下。 平日里矜贵的世家公子,此时,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很是着急,眼圈都是红的,眼底的乌青也兆示着或许没睡一次好觉。 柳欣鸢却“砰”一下,关上了门。 南宫雨辰站在门外看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柳欣鸢,愣了几秒钟,在想应该说什么,话还没有想好,门就被关上了。 “阿鸢?”他在门外叫了一声。 柳欣鸢听着那一声,声音十分沙哑,听着就吃了不少苦。 “你先回去吧。”柳欣鸢心里面有些着急,这可真是太正好了,刚出门就碰上了现在不想,也不能见的人。 她背着行李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陈蕊刚从她院子里出来,看着她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就问:“跑什么呢?” 柳欣鸢着急着回答:“南宫雨辰已经到了人,现在就在咱们家门口,我不能见他。”说着也把院门关上了。 陈蕊一个人在原地发愣,有些惊讶。 京城距离兖州几百里,算算日子,也至多只有一日半的时间前来,这是得多赶。 第七百二十二章 真相 南宫雨辰再次敲开门,里面站着的人却成了陈蕊,她温婉的笑了笑:“鸢儿回自己院子了,南宫公子进来坐?” 他看着陈蕊,抿了抿嘴,“伯母,我是听说阿鸢的脸……所以才着急回来的,真的已经不可挽回了吗?” 陈蕊看着南宫雨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起了试探的念头,点了点头:“看样子有可能好不了了,不管以前再怎么容颜倾城,眼下,估计是毁容了。” 南宫雨辰听完这句话之后,表情有些懊恼,陈蕊问道:“鸢儿现在脸是这个状况,我也不会硬要求你去娶她,解除婚约亦可。” 他闻言,立刻摇了摇头,十分自责:“若是我一直在她身边,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了,还是要怪我。”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而且,我喜欢阿鸢,并不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容颜倾城的脸,而是她本身就足够吸引我。” 说到这些之后,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伯母,您不也和阿鸢相貌一般吗?” 陈蕊听到这句话之后,并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很好笑的笑了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好了,你进去问吧,她要愿意见你,你们就见一面, 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别逼她。”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还请伯母放心,我有分寸。” 说着就进了里面。 柳欣鸢已经插上了院门的门栓,她很清楚,她娘肯定不会帮她拦着南宫雨辰,现在只能是她自己坚决不见。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果然响了起来,外面随之而来的就是南宫雨辰的声音,“阿鸢,你先把门打开,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好好说。” 柳欣鸢捏住了门栓,回答:“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我现在不适合见到你,你先回去。” 他有些着急了,“我并非不信任你,而是……” “现在我们先不要说这些,你先回去,我希望这些话是我们面对面谈的。”柳欣鸢立刻打断了南宫雨辰的话。 南宫雨辰听她这么说,有些惊喜,“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想见我了?” 柳欣鸢有些无奈,“我现在不想见你,等到我能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怎么可能不担心?信上说,你茶饭不思,还受伤了,我怕你有事,特地赶来。”南宫雨辰声音故意软下几分。 柳欣鸢听着他这个声音,忍不住就想开门, 但是闭了闭眼睛之后,还是压下了心里这个想法。 “阿南,你不用这样子担心我,我没事,你先回去,我自然会去找你。”柳欣鸢不知道怎么把自己脸上现在这个状况描述给南宫雨辰。 她不想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东西在南宫雨辰心里。 “我知道你中毒了,脸上起了脓包,让我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南宫雨辰又敲了敲门。 柳欣鸢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现在粗鄙不堪,我不想让你看见,你给我留些脸面,等我好了之后再去找你。”柳欣鸢有些着急了。 陈蕊也慢吞吞的赶了过来,“好了,南宫公子,鸢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也清楚,走吧。” 南宫雨辰敲门的时候垂到了身边,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一向是个刚强的姑娘,眼下硬闯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是硬闯的话,估计,阿鸢就会讨厌他。 “好,伯母,要是有什么起色,请务必通知我,我先回去了。”南宫雨辰有些颓废。 没有看到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心里终归是放心不下。 “你就且放心,要是有了什么起色,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 先回去吧。”陈蕊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目光温柔的很。 这慈爱的模样,让他想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娘亲。 南宫雨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他离开之后没有直接回山庄里,而是直接去了医馆,刘师傅正在后院配药,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柳欣鸢,喊了一声:“小柳丫头,舒缓的膏药就在柜子上放着,你先拿去用。” “不是。”南宫雨辰出声,“我不是阿鸢,是我。” 刘师傅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从后院出来,看到是南宫雨辰,惊了一下,立刻道:“原来是公子来了,不知道,公子所为何事?” 南宫雨辰看了一眼,放在柜子上面的膏药盒子,问:“她的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能治好吗?” 刘师傅点点头,“中毒了,水仙花汁抹在了脸上,所以才引起这样子的后果,其实并不难治,重在坚持治疗。” 说着又叹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小姑娘心思这么恶毒,对另一个小姑娘还能下此毒手。” 南宫雨辰皱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是有人害她?” 说完之后,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不对 ,好在刘师傅没有多问,而是道:“昨日,柳丫头自己来说的,胭脂里被人下了东西。” “胭脂?”南宫雨辰皱眉,回想着她的东西,有谁碰过。 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个人的样貌,但是他不敢确定,就问:“那,她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人害她如此?” 刘师傅看着南宫雨辰,十分肯定:“说了,她说是南国的那个和亲公主,南越婉。” 南宫雨辰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不免是有些生气的,“她怎能如此行为?我带阿鸢去见她时,她们二人才见第一面,就能下此毒手?” 听他知道内情,刘师傅叹气:“所以说我才觉得这些小姑娘实在都有些心狠手辣了,不知道为何,本该心思纯良的姑娘们变成了这样子。” 南宫雨辰听着刘师傅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她的脸现在怎么样了?”他脱离了这个话题,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刘师傅沉吟片刻,拿过来一张纸,粗略的画了一张脸,上面画满了脓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这些脓包,好多都破了,用血肉模糊形容也不为过。” 南宫雨辰听了心里很是心疼,“多谢。” 第七百二十三章 相见 南宫雨辰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子直接回府,想了想之后又去了柳家,直接去了柳欣鸢院子门前,他敲门,喊到:“阿鸢,你出来见我一面。” 柳欣鸢没想到,南宫雨辰竟然会去而复返,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我都说了,现在不想见你,你怎么还来烦我?你信不信我以后都不见你了?”柳欣鸢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南宫雨辰自然听出来了,他说道:“我不看到你现在情况如何?我实在是不能安心,我已经去问过刘师傅了,你,受苦了。” 她听着最后那句语气明显沉下去的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抖了一下,微微一笑,“没事。” “你出来,让我见一面,我放心了,就让你安心养伤。”南宫雨辰还在说着。 柳欣鸢被说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说实话:“我不想让你的印象里面有我这样子的一面,我想在你的脑海里,留下更多更好的样子。” 南宫雨辰也是有些无奈了,“你好不好,都是你,留下如何的印象取决于我,而现在,我会让你遭受这样子的痛苦而感到不安。” 她一时间又被撩到了,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你真的要 见?我现在面容可怖,活像个妖怪。”柳欣鸢说道。 任谁在这样子的攻势之下都会心软,尤其柳欣鸢面对的还是最心爱的人。 南宫雨辰是她追来的夫婿,怎么可能舍得让他一直在门外站着。 “我要见。”南宫雨辰语气很是郑重。 柳欣鸢想了想,见一面也没有什么,要是南宫雨辰因为自己脸变成这样子,就不喜欢她了,那就说明他很肤浅,不值得留恋。 想到这些之后,柳欣鸢拉开了门,但脸上还是带着面纱,站在南宫雨辰面前。 南宫雨辰看到门突然打开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柳欣鸢,微微一愣。 “不是要见我吗?这不见到了。”柳欣鸢很是不自在的说着。 南宫雨辰想了想之后走进院子,一把把人抱到了怀里,她闻着熟悉的檀香,慢慢闭上了眼睛,靠在了他怀里。 “你走了之后,我们有七八日没有见了,我很想你。”柳欣鸢声音闷闷的,但是表达的思念一点都不含糊。 南宫雨辰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子说,回应她的是搂得更紧的手臂,“我也是,阿鸢,我好想你。” 二人相拥在月色下 ,都没有多说什么。 “我把你的面纱揭下来了。”南宫雨辰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柳欣鸢没有反抗,也没有回答,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南宫雨辰。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勾在她发间的两个环取了下来,露出了她眼下的面容。 柳欣鸢垂着眼不敢看南宫雨辰,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会因为这样子的她而放弃她的。 “阿鸢。”南宫雨辰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柳欣鸢应了一声,还是没有敢抬眼,下一刻,忽然被拥入怀中。 “对不起。” 南宫雨辰低低的声音传来,让柳欣鸢微微一愣。 “毒又不是你下的,你道什么歉?”柳欣鸢很是无奈的说着,随后感觉到脖颈有些湿润,更是惊讶。 她问道:“阿南,你,你哭了?” 问出这句话之后,柳欣鸢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埋在她颈窝间,呼吸逐渐有些不大痛快。 柳欣鸢感受着脖颈一滴一滴的泪水,心里有些惊讶,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景,只能伸手也抱着南宫雨辰。 “此事都怪我,我若愿意迂回一些,她也不至于对你下手,你受这样的罪,很疼吧?”南 宫雨辰声音还是在抖。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你是傻子吗?就算你再怎么迂回,南越婉还是那样子,恶毒的人不用这个手段,还会用别的手段,比起来,小命不保,好像毁容更容易接受一些。” 说着,声音柔和下来,“阿南,你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和你没关系的。”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依旧埋在她颈窝间。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南宫公子是坚韧不拔的竹子,可不是,现在一滴一滴泪落着的哭包。”柳欣鸢故意调笑着。 南宫雨辰闷声闷气的笑了,“你倒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出话来逗我高兴,我,很舍不得这样的你。” 他的声音如同被照暖的温酒一般,醉人又和煦,让柳欣鸢逃不掉,她抿抿嘴,没说话。 “我从刘师傅那儿帮你把药膏带回来了,她说这个药膏能缓解你脸上的难受,我帮你上药?”南宫雨辰问道。 柳欣鸢眨眨眼睛,“倒是也可以,这玩意儿自己伤害真不方便,铜镜在晚上,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 他哑然失笑,“好。” 说着拉着人进了卧房,凉凉的药膏被南宫雨辰一点点抹在柳欣鸢脸上,她 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眸,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此时可怖吓人的脸。 “我还以为,你会怕我变成这样,会嫌弃我不要我。”柳欣鸢丝毫不遮掩的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南宫雨辰。 他垂眼,“不要这么想,我不会放弃你。” 说着,继续给她涂着药。 “哼,你明明在胡说八道,你可已经放弃过我一次了。”柳欣鸢忽然气鼓鼓的说着。 南宫雨辰有些疑惑,他很好笑的问:“我何曾放弃过你?” 她拱了拱鼻子,“在你看到我和沈信在酒楼那一次,你不听我解释就直接回了京城躲起来,这不就是放弃我了吗?”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有些愧疚。 “我其实,并非不相信你,而是很相信你。”南宫雨辰说道,却突然沉默。 柳欣鸢对这个回答有些未曾料想到,愣神片刻,问:“那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你这样让我以为,你接受不了我这样救人。” 他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药膏,放到一边。 “不是接受不了,是我不知道有这样子救人的手段,我仿佛,有些追不上你,我怕你哪日就突然消失,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解开 柳欣鸢听他这么说,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敏锐,已经察觉到了,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和我平生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不论那些女子如何如何优秀,可他们身上都没有像你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知道只有你有。” 南宫雨辰盯着她的眼睛,她从里面看到了自卑。 从一个天之骄子眼中看到了自卑。 “明明你我环境不同,你却依旧什么都知道,甚至有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你也知道,有些我翻阅了不知多少古籍才得出来的答案,你轻轻松松就能说出来,比它更透彻的答案。” 南宫雨辰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总有一日,我会跟不上你的脚步而丢掉你。” 柳欣鸢听完他的话之后,突然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她从未料想过,只是无心之言,竟然能让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柳欣鸢不知道说什么。 可终究,她在南宫雨辰眼里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风景,如若,她和南宫雨辰是同一起点,同一时代,即便是成长经历相同,她也定不如他。 若南宫雨辰生在现代 ,就是她需要所仰视的人,就是她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赶得上的人。 可是偏偏她与他并不在一个时代,她的所见所闻,即便是很普通的东西,也是凝结了许许多多伟大先人的智慧。 她只是,成为了一个乘凉者罢了。 “阿南,我是不是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了,你的优秀,是我所难以企及的的。”柳欣鸢有些艰难道。 她盯着他,“只是,我的所见所闻与你本身便不在一个高度。” 南宫雨辰听她如此回答,反倒是有些不知说什么了,二人沉默许久,他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跟你,是不是并不在一个世界?” 柳欣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敏锐。 “你先不用回答我,你告诉我,你会离开我吗?”南宫雨辰忽然一下子抓紧了柳欣鸢的手,感觉得到很是紧张。 柳欣鸢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我到这里都是因缘巧合,我怕,之后也是一样的。”柳欣鸢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南宫雨辰抿了抿嘴。 正在她以为他还会追问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一下,“人生苦短,且看今宵,只要,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好。” 柳欣鸢突然沉默了。 “你是不是很早就怀疑过了,我其实不是真正的柳欣鸢。”柳欣鸢声音弱弱的问道。 南宫雨辰拉着她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阿鸢,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会让你留在马车里?” 她很诚实的摇摇头。 “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不管吃多少药,见多少名医,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南宫雨辰说道。 “但是,你上车之后就有所改变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咳疾就不会发作,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奇促使我让你留在身边。” 南宫雨辰十分诚实的说着,柳欣鸢撇撇嘴,“我还以为是我什么高尚品质打动了南宫公子,没有想到,南宫公子拿我做药?” 他一下子就笑了,“怎么这么刁钻?倒是不该告诉你,是不是?” 她笑了笑,“不跟你逗趣了,你快说,后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是真正的柳欣鸢。”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你不觉得,你很多事情做的都不太像是原来那个柳欣鸢吗?” 柳欣鸢点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爹娘都没有怀疑我,理所当然的我就觉得 你这个陌生人更不应该怀疑我。”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的确是不应该对你有所怀疑,只是,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我无法对别人立刻产生信任,我调查过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你和以前大不相同,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南宫雨辰如实道。 柳欣鸢皱了皱眉,“阿南,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为什么,还是选择继续接近我?不怕,我是什么怪物吗?” 南宫雨辰摇摇头,“怎么就是怪物了?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就继续跟你相处下去,后来我发现,你的见识见闻和眼界,都与我不谋而合,我逐渐有了些好感。” 柳欣鸢听着他讲述自己动心的过程,她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心里不觉有些甜蜜。 “阿鸢,我也一直知道你对自己的来历心有顾忌,可是,我一直都清楚的,不用有所顾忌。”南宫雨辰望着她的眸光十分温柔。 她一时间有些感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你也敢随意相信你真是,真是胆大妄为。”柳欣鸢红着眼圈说着。 他一把把人搂到怀里,紧紧的抱住,“胆大妄为也好,不 理礼数也罢,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夜二人所聊之事,都超出了柳欣鸢所预料的范围,她突然有些迷茫了起来。 南宫雨辰一直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柳欣鸢,可还是喜欢上了她,说明,他一直深爱的都是她这个人,无关其他。 “阿鸢,我们之间,是不是毫无秘密了?”南宫雨辰低声问道,柳欣鸢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为什么这么好?好到让我觉得,我是不是配不上你。”她一边哭一边说。 南宫雨辰听到他这句话,突然一下子笑了,“不会,你跟我说的,只要喜欢就不会,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怀疑起来自己了?” 她没有说话了,只是哭的更凶了。 二人坐在院子里面又聊了许多,到之后,柳欣鸢困的扛不住,靠在了南宫雨辰肩上睡着了。 “但是我……” 南宫雨辰听到了,耳边有清浅的鼾声,转过头一看她睡着了,笑了一下,把人抱起来,抱进了屋子里面,安顿好之后,从屋子里出来。 今日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可是阿鸢脸上的伤痕没有解决。 他要去找南越婉。 第七百二十五章 冲动 他从柳家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京,而是去找了上官瑞辰,他这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个人,一下子吓醒。 “南宫雨辰!你大半夜坐这儿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上官瑞辰扯着被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慢悠悠的将手里的茶放到了一边,“本来想喝完这盏茶,把你叫醒,既然你自己醒了,倒是省的我叫。” 上官瑞辰表情很是无语,他坐起来披上了一件外衫,问道:“你这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 说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也不对,你不是人现在应该还在鄞京,怎么现在出现在兖州了?” 南宫雨辰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上官瑞辰,上官瑞辰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你说,鸢儿,其实不是这里的人,她来自于一个疆域版图上根本没有的地方,她很聪明,很厉害,也是因为那里的发展很繁茂?” 上官瑞辰十分费力地问道,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料想过,竟然还有这样子奇特的事情出现。 “那你是什么想法?你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上官瑞辰皱着眉问。 南宫雨辰摇摇头,“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离奇。” 他笑了一声,笑声透露着一些无奈,“这可不是很离奇?这简直就是离谱!不是,那这些跟你半夜到我这来有什么关系吗?” 南宫雨辰听到他终于谈起来正事,立刻说:“你应该也知道了,阿鸢脸上伤疤的事情了,那个毒就是南越婉下的,我现在要回京,去问她拿解药。” 上官瑞辰立刻拽住他的胳膊,“南宫,这件事情我可要跟你仔细说一下,你千万不要冲动,事情事关两国邦交,你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导致——” “你不用担心这个,说的好听是两国邦交,说难听一些,就是小国在向强盛的王朝上供自己的和亲公主,而这位和亲公主在我朝境内做出了残害本朝县主,未来王妃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有理。” 上官瑞辰一时间又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县主?谁是县主?” 问完之后,又立刻意识到,“你的意思是,鸢儿,她有一个县主的身份?”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打听过曹贵妃凤头钗的事情,现在鸢儿突然之间拥有了一个 县主的身份,这两件事情不得不让我联系到一起。” 上官瑞辰皱眉看着南宫雨辰。 他点了点头,“这两件事的确大有关联,只不过阿鸢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到处宣传,所以现在详细的细节我也不能跟你细说。” 上官瑞辰点头,“理解理解,所以说你就要用这个把柄,去威胁南越婉?可是我听说,那个南越婉,在自己国家也是极为受宠的,而且现在还是太子妃,你就不怕……” 后半句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南宫雨辰听得出来话中的意思。 “只能看皇上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因为皇上对曹贵妃的愧疚,导致这份愧疚迁移到了她们母女俩身上,应该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 南宫雨辰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这终究只是猜测而已,上官,总不能让我看着她面容尽毁。” 上官瑞辰坐在床上都已经听呆了,他想明明今晚是一个安睡的夜晚,为何会有这么多事情出现? “其实说了这么多,这些事情和你来找我,其实都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上官瑞辰终于醒过神来,把这件事情都捋顺,有些无奈的问。 南宫 雨辰点点头,“你我二人不愧是知己之交,果然懂我心中所想。” 他叹了口气,“王爷,我好不容易提了亲,你倒是出来给我添乱了,若是之后我娶不了阿欣为妻,我就跟你没完。” 南宫雨辰一下笑了,“好。” 上官瑞辰从床上爬起来,在那收拾了一下,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上官瑞辰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走的。 这要是邱欣丽明天没有看到他的信,觉得他是不告而别,可又完了。 二人连夜赶往京城,企图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 第二日,柳欣鸢从床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摸了摸额头,忍不住笑了。 其实昨天夜里,南宫雨辰抱她回来睡的时候,她是感觉到的,而且也感觉到了临走前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柳欣鸢坐在了铜镜前,看看自己的脸,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张脸实在是让她发愁不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脸上这个伤疤彻底治好。 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把面纱带好之后站起来,走到了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柳欣鸢感觉自己昨天睡得很好。 她 想了想之后,去了山庄,准备去找南宫雨辰。 “公子?昨天夜里就没有回山庄,说是要回京城,帮姑娘寻药,我以为姑娘你知道。”张叔有些诧异的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直接愣在原地了。 帮她寻药,寻的药肯定是要治她脸上脓包的药,可这个药只有南越婉的手上才有,那换而言之,就是他跑回京城去找南越婉拿药了?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呢?”柳欣鸢嘟嘟囔囔的立刻转身往外跑去。 她急匆匆的回了家里,陈蕊看着她跑进来问:“昨日不是和南宫见面了吗?今日怎么没有去找他?” 柳欣鸢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回答:“就是因为去找过他了,所以才要收拾东西去鄞京,他竟然去找人家和亲公主给我拿药了。” 她有些着急道,陈蕊却笑了。 “难道不好吗?知道和亲公主手里有能治你的药,就立刻去了,这不是将你放在心上吗?”陈蕊笑着说道。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整件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娘亲,其实她脸上这个上就是因为这个和亲公主才这样的。 “罢了罢了,娘亲,我也要去鄞京。”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东宫 陈蕊微微一愣,“你还去做什么?南宫公子不是已经帮你去要了吗?” 柳欣鸢叹了口气,“娘,你想想人家毕竟是和亲公,要是不给他的话,万一他一个冲动,导致两国邦交出现问题,我可是罪人。” 说着,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陈蕊并没有在皇宫里长大,所以关于这些事情也都知之甚少,并不知道两国邦交是多严重的事情。 柳欣鸢找了最简单的方法,解释清楚。 “那你快去吧,倒是免得真的打起来。”陈蕊皱着眉,有些着急。 “好,娘亲,您不用担心我,我都去了京城多少次了,而且……”柳欣鸢凑到了陈蕊耳边,“京城可是皇祖父的地盘。” 陈蕊表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笑了笑。 “你倒是会占便宜的,很快去吧。”陈蕊道。 柳欣鸢笑一下就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匆匆忙忙收拾好准备出去的时候,竟然在门口遇到了,也匆匆忙忙过来的刘师傅。 “小丫头,你这是要去哪儿?”刘师傅撞到她往外跑,立刻拉住。 柳欣鸢看到拉住她的人是刘师傅,立刻解释道:“眼下我有急事,一定要去一趟京城,这几日您估计见 不到我。” 刘师傅点点头,“既然你要去的话,那就把这个药膏带着一起去吧,我昨夜熬了一个通宵,这个药应该是能治你脸上的脓包。” 说着,把手里的铁盒子塞给了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一时间有些感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自己答应了,要帮你治脸上这个脓包,肯定就会尽心尽力,这只是我的职责,我的本分而已。”刘师傅摆着手笑道。 柳欣鸢也来不及多做感谢,把药膏塞进了包袱里说:“等我回来,我再好好谢谢您,眼下我有些着急,就先走了。” 说着,一边朝着刘师傅鞠躬,一边往外走。 陈蕊扶着腰从院子里出来,看着柳欣鸢越来越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倒是,没多少见她的时候。” 刘师傅听出来,陈蕊身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眷恋,立刻宽慰道:“总之,小柳丫头能做的事很多,不用强留她,让她自由自在的,多好。” 陈蕊笑笑点点头,“刘师傅说的对,她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就由她到处去吧。” “对了,鸢儿说等她回来以后再感谢你,这自然是不能的,刘师傅不如 来院子里小坐,做顿饭,权当是感谢。”陈蕊笑着说。 刘师傅也不是第一次来柳家吃饭了,自然不会推脱,点点头之后就进去了。 “说的也是,正好帮你号号脉,瞧一瞧你肚子里的胎怎么样了,月份越来越大,可得小心,也得找好产婆了。” 刘师傅笑着,看了看陈蕊的肚子。 陈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多谢刘师傅,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这未出世的孩子如此关照。” 刘师傅笑了,“小柳丫头的嘱托,我一定会办到。” 两人都笑了笑,陈蕊便去了厨房。 柳欣鸢本来是想骑马的,可是骑了一段路出去之后,大腿直接被马鞍磨的血淋淋的,自然不能做什么。 “本来还以为自己学会骑马了,没想到还是要经历这一遭。”柳欣鸢在客栈里面匆匆抹了药之后,雇了一辆马车继续往京城赶。 南宫雨辰和上官瑞辰,自然是先一步到了京城,南宫雨辰没有让上官瑞辰跟着他一起去要解药,而是让他先回家。 “你自己一个人去?”上官瑞辰皱着眉问道。 他点点头,“阿鸢肯定会来京城找我的,到时候你先把她稳住。” 上官瑞辰 :“?!” “你让我把她稳住?她,她两句就能把我话套出来,你让我把她稳住是不是不太可能?”上官瑞辰问道。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被柳欣鸢套路的日子,实在是不堪回首。 南宫雨辰摇摇头。 “这样来的路上,我想了许多,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我之前都没有察觉的事情。”南宫雨辰说道,“为什么南越婉会带凤仙花汁来?” 南宫雨辰看着上官瑞辰,“她是来和亲的,带着有毒性的凤仙花汁,是有什么预谋吗?” 他一时间愣住,倒是的确没有想过这一点。 “眼下我要是去问她要解药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她的目的也就无从考究,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我还需要去做别的事情,很有可能,我得去一趟南国。” 南宫雨辰十分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上官瑞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你不仅要稳住她,还要说服她,不要让她跟着我一起去南国,毕竟危险。”南宫雨辰继续说道。 上官瑞辰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算了算了,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肯定会帮你的。” 说着抿了抿嘴,“但是之后结果如何?我其实也不是很确 定。” 上官瑞辰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深吸口气,沉默了一下,朝着他露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一向很冷静,我想你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此事涉及到两国之事,商人不议政事,你万要平安。”上官瑞辰说道。 南宫雨辰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言罢,翻身上马前往皇宫。 上官瑞辰看着他策马离开的背影,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一丝慌张,他压下心里的那点感觉,转身回了府里。 南宫雨辰去东宫并没有多少人阻拦,太子本在书房处理政务,突然听闻下人来报道辰王求见,还有些意外。 “辰王?南宫雨辰?”太子问道。 侍卫点点头,“是。” 太子将毛笔放下,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叩了三下,随后说道:“把人带进来吧,带到前厅去,本宫出去见他。” 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 南宫雨辰得到应允之后,跟着下人往前厅走去,看到太子坐在里面,正在喝着茶。 他走过去,站在太子面前,抱拳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抬了抬手,“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也能用到王爷身上了?” 第七百二十七章 解药 南宫雨辰抿着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太子说的没错,臣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事。” 说着一顿,“只不过却并不是来找太子殿下的,臣,想求见太子妃。” 太子皱了皱眉,“你找太子妃干什么?” 南宫雨辰也并没有想着隐瞒,把事情朝太子全盘托出,罢了说道:“太子妃此举实属是伤害两国情谊,若交出解药也罢,如若不交,那臣也只能禀告皇上了。” 太子没有说话,目光有些沉沉的看着南宫雨辰。 “此事的确是太子妃做事欠妥,来人,去请太子妃来这里,说本宫有事问。”太子盯着南宫雨辰,招了招手。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等到太子妃前来,南越婉到了前厅,看到也在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大约有些不太对劲。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辰王。”南越婉的礼数无可挑剔,嫁到淮朝也有几个月,每日都有嬷嬷教她礼仪。 南宫雨辰回头看着南越婉,瞧着她那张娇俏艳丽的面容,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柳欣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都是拜她所赐。 “刚刚听下人说太子有事要找妾身,不知道太子有何事?”南越婉笑吟吟的问道。 太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宫雨辰,站起来,走到南越婉面前,沉声问道:“辰王说,你给永宁县主下毒了。” 南越婉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永宁县主是什么人。 “永宁县主,柳欣鸢。”太子贴心的解释。 南越婉张了张嘴,“原来,柳姑娘是永宁县主,是妾身不知道了,只不过这个下毒一事从何来说?” 太子将方才跟他说的话又告诉南越婉,“事情便是如此,太子妃,你可有做过这件事,如果有的话,把解药交出来。” 说话间,太子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并不把这件事当做什么大事。 南宫雨辰看完看太子,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太子实在是太平静了,不管做什么,仿佛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十分淡漠。 南越婉看着太子,紧紧的盯着,盯了一会儿,随后笑了一下,“这个解药,妾身得回去拿,王爷要跟着妾身一起吗?” 南宫雨辰抬眼,“本王在此等候太子妃。” 她闻言冷笑一声,转身往回走。 “太子殿下,这毒是太子妃下的,而且确确实实让永宁县主受到了伤害,若只是给个解药,便想过去是不是 也太好打发了一些?” 南宫雨辰问太子,太子却不说话。 “臣知道太子想包庇太子妃,只需要太子妃朝永宁县主道歉,这总不是什么大事吧?至少没有让太子妃也毁容几日。”南宫雨辰继续说。 太子却忽然笑了。 “你真的让本宫觉得很奇怪。”太子一边笑一边说,“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辰王,这可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 南宫雨辰没有接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让太子妃道歉,这是自然的,毕竟这件事的确是太子妃做错了,不论做什么都不应该下毒才是,她也的确——” “并非。”南宫雨辰突然出声打断太子的话,“永宁县主不仅仅是一个女子,她在臣这里代表着臣至爱之人,而于淮朝,她是淮朝县主,却被和亲公主下毒。” 他说着顿一下,“太子现在还觉得,她只是一个女子吗?” 本以为太子会有什么反应,却不像太子,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样子,甚至扯起嘴角来,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说的不错,但是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太子妃也毁容几日。”太子说着,甚至已经和讨论起来应该如何处置南越婉。 南宫雨辰 突然沉默,盯着太子看。 他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太子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太子不为太子妃辩驳几句?”他有些疑惑的问,“毕竟,再是和亲公主也是太子妃。” 太子笑着看南宫雨辰,“你更奇怪了,明明是你自己跟本宫说,太子妃此举打了淮朝的脸,是该严惩,可是现在又问本宫为什么不为太子妃辩驳,你可真好是奇怪。”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更加不解。 “妾身回来了。”南越婉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她朝着南宫雨辰莞尔一笑,“这个就是凤仙花汁的解药,只不过,也是需要混在敷脸的药膏上使用的。” 南宫雨辰接过解药,转头看向太子。 “太子妃,此事你做的实在是有些过火了,毕竟柳姑娘也是一位县主,你堂而皇之的毁了她的容,实属不该,不如朝她道个歉,此事也就了结了。” 太子淡淡的说着。 南越婉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太子,但是随后立刻整理好了表情,笑吟吟的,“是,妾身知道了。” 说着看南宫雨辰,“王爷, 现在不如就带着妾身去见县主,当面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南宫雨辰彻底有些不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看起来竟然如此诡异,此行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事情反常必有妖,此事得好好查一查。 “县主应该在来京城的路上,太子妃要是有心的话,等到她入京去寻她道歉,就是也不必本王亲自领着你去,不好看。”南宫雨辰语气也淡了下来。 说完之后并不想继续再在东宫呆下去了,就说到:“解药已经拿到,其实太子妃也说了要道歉,臣没别的事了,臣告退。” 言罢,转身就走。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口,南越婉面上那张伪面具终于揭了下来。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越婉声音沉沉的问道,“一句话都不帮我说,还叫我去向她道歉,是不是有违你我约定。” 闻言,太子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本宫哪里做错了?”说着,眼里的笑容慢慢收敛,“还是你想让他去告诉父皇?” 南越婉抿着嘴,“告过去又如何?柳欣鸢只不过是个县主而已。” 太子闻言笑了,“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打算 太子的话南越婉越来越听不懂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你没有告诉我?你干嘛那么忌惮柳欣鸢?” 他转过身去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把住椅子把手,食指又在上面轻轻敲击起来,“叩叩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面响起来,一下一下,仿佛在敲南越婉的心。 “你爱说不说,不说就算了。”南越婉实在忍不住了,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想走,太子却忽然道:“站住。” 南越婉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自主的把自己钉在了原地,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回过头去。 “柳欣鸢不仅仅是一个县主那么简单,其实她的身份本来应该是个郡主,还是个皇亲国戚,毕竟,也差点成本宫侄女。”太子幽幽说道。 只这一句,南越婉就明白过来了所有事情。 想必,柳欣鸢应该就是淮朝皇帝当年深爱的那个女子所生之女的女儿,所以才能是郡主,而不是公主。 此等皇室辛密,南越婉有些不太想知道。 太子妃虽然入了宗祠,成为了太子名正言顺的妻,看着的确像是皇室中人,可是实际上还是个外人,并且她还不是淮朝人,她是南国人。 “原来 如此,是我莽撞了,等县主入京,我自然会去找她道歉,这件事,我尽量让他就此打住,不要再掀起太大、波澜,影响你我计划。” 南越婉说完这些话之后,才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又在流通,终于敢转回身去了。 太子看着她笑了一下,“好,你这么聪明,都听你的就好。” 看着太子的这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南越婉突然就觉得有些胆寒,乖顺的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太子靠在椅子上,看着他转身离开,忍不住捂住脸笑了笑,笑得有些疯。 “南越婉,南宫雨辰,柳欣鸢,戏台子都已经给你们搭好了,可得给本宫唱一出大戏,才不枉本宫做这场戏。” 他的声音很低,只要不是凑在他周围的根本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南越婉那边回了自己卧房之后,就直接关上了门,她从南国带来的心腹侍女看到她关门之后,立刻意识到是有话要说,就问:“怎么了?公主。” 她皱着眉说:“我们将水仙花汁带来的事情已经暴露,去通知所有人,最近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本宫通知,再行动。” 侍女点了点头,便起身坐 到了书桌边去写暗号。 南越婉坐在贵妃椅上,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一直觉得太子是一个草包,可以任由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今日那个骇人的气势,让她却总觉得太子并不像看着那么简单。 侍女已经把暗号送了出去,回过头来,看到南越婉眉头紧锁,立刻蹲在她身边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心事吗?” 南越婉将自己今日的担忧说了出来,侍女却摇了摇头,“国主那边调查过淮朝的这些皇子,除了那个二皇子李愈,便没什么成器的了。” 她抿了抿嘴,“可是消息也有可能有误,不是吗?” 侍女也不说话了,就半蹲半跪在南越婉腿边。 “算了,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本宫太过于紧张了,先把眼下的事情部署妥当,至于太子,先不用管他了。”南越婉自我安慰着。 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功夫,去管太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计划已经基本说给了太子听,虽然最后最关键的那几环没说,可是,要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 南越婉现在有些怀疑,她父王选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对的。 她抬眼往外面看去,鸟 语花香,是一个让人沉迷的好地方,这样的地方,南国却从来没有,他们那里只有无尽的严寒,与漫天的黄沙。 南越婉眼神一寸一寸狠厉下来,她要为南国子民争得一片如此安逸的天地。 南宫雨辰拿着解药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上官家找到了上官瑞辰,上官瑞辰看着他这么轻易就拿着解药回来了,还有些惊讶。 “他们竟然没有为难你,这么轻易就把解药交给你了,这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上官瑞辰有些诧异的说道。 南宫雨辰也点点头,“跟我想象中也不太一样,我总觉得太子和太子妃很是奇怪,似乎并不像我们表面看的那般。” 听着他说这种话,上官瑞辰忍不住抖了一下,“你别说这种话来吓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南宫雨辰看他这个样子,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灵魂附身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有就有?我只是觉得她们看着并没有像表面那样子简单。” 上官瑞辰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简单才是对的吧?一个是太子在吃人的后宫里面长大的,另一个是和亲公主,还是颇为受宠的和亲公主,就更不可能单纯了吧?”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道:“记得等阿鸢来之后把这个解药交给阿鸢,我去南国的事情,你能拖几日就拖几日,别一见面就全说了。” 上官瑞辰撇撇嘴,“这我可不能确定,你是不知道她套话的技术,那这是一套一个准。” 听到上官瑞辰在夸柳欣鸢,南宫雨辰笑笑,“你说的也不错,我不能这么为难你,那还是我自己抓紧行程。” 说着就准备走,上官瑞辰一把拽住他,“真的要深入南国去寻找证据吗?不能等他们自己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吗?” 南宫雨辰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推开,“要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想去冒险。” 听到这句话之后,上官瑞辰就知道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只能是说道:“好,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拦你了。” 说着又忍不住捏住了他的衣服,“两国交战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必要时候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南宫雨辰看他低下头就知道,估计红了眼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且放心,我与以前不同,国家虽大,可是,也不只有我,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 第七百二十九章 错过 上官瑞辰站在城门口,看着一骑绝尘的南宫雨辰,心里面百感交集,手里面还捏着南宫雨辰留给他的解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我了,你倒是一个人走的潇潇洒洒。”上官瑞辰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但是心里还是担忧。 下午,上官瑞辰在车门口见到柳欣鸢时,还觉得世事弄人,真是有心不让你相见,你再怎么样都见不到对方。 “上官,南宫呢?”柳欣鸢气喘吁吁的问道,她并不是刚刚才来鄞京,而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并且已经去了一趟王府,并没有看到南宫雨辰。 上官瑞辰就知道,自己迟早得面对这个问题。 “他去了别的地方,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等我能告诉你的时候再来问我。”上官瑞辰叹气说。 柳欣鸢紧紧抿着唇,眼里闪着一些怒火。 “我知道他回来是为了给我来找解药,但是刘师傅已经把解药研制出来了。”柳欣鸢说着把解药从包袱里拿出来,“就是这个。” 上官瑞辰看着她手里的解药,眼珠子险些瞪下来,“这还真是,真是巧合,巧合的很!” 他从自己怀里把解药也拿 了出来,“这是南宫去东宫问太子妃要来的解药,给你,反正都是要给你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你拿着吧。” 柳欣鸢心情复杂的接过来,揭开塞子闻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解药也是假的。” 上官瑞辰有些意外完全没有想到,南越婉竟然会给假的解药。 “可是,可是这是南宫亲自去东宫问太子拿的解药,难不成在太子眼皮底下,太子妃也敢给假解药吗?”上官瑞辰皱眉问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和亲公主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这个解药一定没用,而且说不定会更伤脸。” 说着是示意上官瑞辰开他手里那个解药,“你闻闻,要是解药的话,两种药膏应该有相似成分才对,可是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听她这么说,上官瑞辰立刻旋开盖子,闻了闻,发现两种药膏的味道的确不太相同。 “我于药理一道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虽然闻得出来这两盒药膏的确是味道不同,可是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多的感觉了。”上官瑞辰把药膏又递了回去。 柳欣鸢点点头,“这些倒是都不太重要,只是,阿南从太子那 里拿到解药,一定是需要有什么代价的,或许是太子,或许是太子妃。” 说着,她顿了一下,“所以我现在想知道阿南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解药是假的,不要白费功夫。” 上官瑞辰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糊弄我,看你这个样子,你肯定就知道,阿南去了哪里,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可以直接不和我说,不要随便编一个地方骗我。” 柳欣鸢在他开口之前摆了摆手,“而且我也知道,他去的地方要是危险的话,临走之前一定嘱咐过你,说让你不要告诉我,免得我跟过去。” 上官瑞辰一时之间,只觉得他们俩人十分的默契。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在京城之中部署了什么计划,但是因为要帮我要解药,所以打草惊蛇,他才需要去弥补。”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推测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去了南国,对不对?” 上官瑞辰有些叹服,“你们两个还真是,真是绝配。” 她弯弯嘴唇,“谢谢夸奖,我知道我们两个很配,所以说他去了南国,对吧?你不要说不是,你自己都告诉我了。” 上官 瑞辰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否认。”说着看了看南宫雨辰刚刚离开的方向,“只不过,南宫叫我多拖你一些时间,没想到咱俩才刚见面,我就把底都透了。”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你放心,他临走之前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我也进宫和皇上说明了情况,皇上会派人去保护他的,你不用担心。”上官瑞辰说着。 听到这些,柳欣鸢才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他的安全有保证就好,我怕他……怕他遇到事之后就会不管不顾,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上官瑞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南宫雨辰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在担心他也已经走了,安心现在鄞京等消息,一有风吹草动,我就陪着你一起去南国。”上官瑞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欣鸢也点了点头,“但愿吧。” 二人一起去了百姓酒楼,陈思齐看到柳欣鸢来了,还有些惊喜,“鸢儿,怎么这个时候你来了?姑姑不是临产了吗?” 柳欣鸢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陈思琪,陈思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我就不该跟他 说这些的,看这事弄的。” “这事不怪你堂哥,毕竟是我娘跟你说,希望你这样子做的,你只是照我娘的话去做了而已。”柳欣鸢安慰着。 她头疼的按着眉心,“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之后能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还一件比一件麻烦。” 陈思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南宫公子已经去了南国,你不如就先回镇子上,照顾姑姑生产,或许,等孩子满月之前,南宫公子就回来了。”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堂哥说的对,我总得先顾好一头,娘亲这边我会赶紧赶回去的。”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有些舍不得。 从酒楼里出来之后,上官瑞辰和柳欣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他问道:“是不是还是在担心南宫?” 柳欣鸢瞥了一眼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担心他,怕他出事,可是也像你刚刚在酒楼里说的,总要先顾好一边,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上官瑞辰劝着。 柳欣鸢站在街上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城门口,回过头来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说着,低垂着眼眸,“有什么事你万一要快些告诉我。” 第七百三十章 威胁 上官瑞辰郑重其事的答应了她的话,柳欣鸢也没有再多做停留,歇了半日之后,连夜赶回兖州。 西凤镇,柳家院子里,王芳芳和柳义德气势汹汹的站在院子里。 陈蕊看着两个人一下子有些呼吸不过来,坐在椅子上还是很警惕。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蕊气红了眼,捂着肚子,有些害怕她们会做些什么事情,伤害她腹中的胎儿。 王芳芳冷笑一声:“还护着你肚子里面那个野种呢?也不知道这种到底是谁的。” 听到这句话,柳仁德义正言辞打断:“蕊儿,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娘,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要在这里逼迫一个孕妇。” 听着柳仁德又一次为了陈蕊反驳她,王芳芳心里面很是不爽,“你娘,我来你这里说两句话,问你要点钱,就是在为难孕妇?你还有没有良心?” 柳仁德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娘,不要多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告诉他们咱们来干什么的?”李桂花从一旁走了过来,扶住了王芳芳。 王芳芳冷哼一声,“你说的对,何必跟他们废话,直说才对。” 说着,她摊开手 ,“给我一千两银子。” 柳仁德闻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从王芳芳嘴里说出来的。 要说这一千两银子也并不是拿不出来,只不过将这钱都拿出来的话,攒了许久的积蓄,估计也不剩多少。 其实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王芳芳这样子无所顾忌的说出来一千两这个数。 “娘,一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样大的数目,您直接问我要?”柳仁德也有些震惊的问。 王芳芳又是一声哼笑,柳义德从旁补充:“你别说你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你拿不出来,你家那个小丫头可是拿的出来,大不了把你的酒楼卖了,肯定值钱。” 柳仁德闻言气得发抖,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凭什么要把这笔钱给你们?我没有凭什么要把酒楼卖掉,鸢儿辛辛苦苦才经营起来,我们怎么能给她就这样子败了?” 陈蕊扶着腰站了起来,虽说说话有些艰难,但还是坚持骂了王芳芳几人一顿。 王芳芳看着硬气起来的陈蕊,一时间也不甘示弱,“我们当然是有你的把柄才敢这样子说的,你可少给我们嚣张!” 说着,环胸很是轻蔑的看着陈 蕊,“之前还听说过,你的身份可是不简单,皇帝亲自来找的女儿,当朝的公主,如此好的身份,怎么不用?” 陈蕊听他们说起来,自己的身份,脸直接一下子白了。 “既然你不把这件事情往出说,就说明你这个身份是见不得人的,既然见不得人,那也就不是什么高贵身份!” 王芳芳本来慢悠悠的语气,越说越狠。 “你要是不想让我们把这个消息四处散播的话,那就赶紧拿钱出来,要是不拿钱,堵住我们的嘴,我们可不知道,我们还会说些什么。” 柳义德又补充了一句,陈蕊气得手抖。 “娘子,娘子,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你还怀有身孕呢。”柳仁德转过头来扶着陈蕊,生怕出什么事。 陈蕊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你让我不要生气,可是你听听这些话,像是人会说出来的话吗他们,他们竟然拿这个威胁我。” 说到最后,陈蕊直接说的哽咽了。 柳仁德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娘,你张口就问我拿这么多钱,你是真的不怕我没有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母亲能做到这个 地步?简直就是把他往死路里逼。 王芳芳完全不在意他如今的状态,而是笑了笑回答:“拿不出来就把那个胭脂店和酒楼关了卖出去,肯定有钱。” “给他们!”陈蕊喘着粗气喊道,“家里有多少钱都赶紧给他们,让他们赶紧走,现在就滚出去!” 陈蕊紧紧的捏着桌子角,气的感觉站都站不稳。 王芳芳冷笑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 果然,李桂花提的这个建议是正确的,只要是柳欣鸢不在,这钱果然是一要一个准。 “好,好。”柳仁德看着这个状态,立刻答应下来,跑回去把钱取了出来,手里面提着一个小盒子。 他手里的盒子正要递出去,陈蕊突然一下子拦住,让王芳芳有些不满。 “刚刚不是答应的,还挺痛快的吗?怎么现在想反悔了?没门儿!”王芳芳一边说一边想抢。 柳仁德十分自然的躲过了王芳芳,眼神温柔又心疼的看着陈蕊,“娘子,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陈蕊紧紧的抓着柳仁德的手臂,“我什么都不要,这和银子也可以,都给他们,但是你一定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 柳仁德听到这句话 ,有些犹豫。 “只要今日他们拿上了银子,那就说明我们再无瓜葛,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陈蕊说话越来越艰难,呼吸越来越急促。 本来孕妇的情绪就极其容易激动暴躁,眼下被这么一激,情绪更加是不受控制了。 柳仁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过头去看着张秀秀,“想来,蕊儿的话,娘你也听见了,只要接下这些银子,我们就一刀两断。” 王芳芳看见这么多钱,笑了起来,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 “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王芳芳两眼放光,看着柳仁德手里的盒子,已经伸手去抢了。 柳仁德越看越觉得心寒,的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千两银子重要。 “那你们拿着快走吧。”柳仁德一把将盒子塞到了王芳芳怀里,转过头去有些难过,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多银子,够咱们两辈子花了。”王芳芳眼眼里放光的说着,柳义德也随手拿起来一个银锭子,放在嘴边咬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只有李桂花很是淡定,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院子里颓废的两个人,心里默默想着,看这个样子,估计还能再来几趟。 第七百三十一章 早产 王芳芳他们拿上钱之后,的确没有再多停留,直接抱着钱盒子就走了,听到门后面没有声音了,柳仁德才回过头来,院子里空荡荡的。 陈蕊一直盯着他们离开,面目有些狰狞的坐在凳子上,张着嘴大喘气,有些喘不上来。 “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柳仁德转头就看到了陈蕊这个状态,有一些被吓到了,立刻坐到陈蕊身边询问。 陈蕊有些虚弱,“快去请刘师傅过来,我感觉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并不是想生了。” 柳仁德有些六神无主,此时,邱欣丽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院子里这个情况,立刻跑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看到邱欣丽来了,柳仁德来不及解释,只是说到:“劳烦你照看一下她,我现在需要去请大夫。” 邱欣丽也没有问为什么,忙不跌的答应下。 柳仁德立刻跑出了大门去找刘大夫,邱欣丽则是坐到了刚刚他坐着的那个位置,看着此时很痛苦的陈蕊。 “伯母,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做些什么你就好受多了?”邱欣丽看这个状况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陈蕊腾出功夫来回答:“你不用 紧张,你陪着我就行了,只要有人陪着就好。” 说着屏住了气,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深吸气,深呼气。 邱欣丽看到这个状况,不免有些害怕,心想着自己以后生产之前要也是这个样子,该有多可怕。 柳仁德很迅速的跑到了刘师傅的药馆,刘师傅看到来人是柳仁德,还多少有些意外。 “这是跑什么呢?跑的大汗淋漓的,发生什么事了?”刘师傅看着柳仁德的神情不对劲,也意识到了可能情况不对。 柳仁德更是来不及解释,“麻烦您跟我走一趟,我家娘子快没了。” 刘师傅听完之后大惊失色,“怎么能这样?快走快走,我可答应好了,柳儿小丫头要帮她照顾好娘的。” 说着,比柳仁德还着急的往柳家冲过去。 到了柳家之后,刘师傅看到还靠在椅子上深呼吸的陈蕊,立刻走了过去把脉。 “这是惊了胎气,孩子在娘胎里面躁动不安,应该是不至于要生产,但是一定不能再有第二次刺激了,会早产的。”刘师傅神情很是严肃。 柳仁德点点头,想到刚刚的一切,抬起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他,要是他 没有这些亲戚的话,蕊儿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现在先别忙着自责,小丫头,你去里面端一盆热水出来,你去屋子里面拿一床被子出来,遮着点挡挡风,我捂一捂手,按摩按摩。” 刘师傅迅速的安排着。 两个人听到指挥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去办了,生怕晚个一时半刻有什么意外发生。 此时,柳欣鸢还在回兖州的路上,她坐在马车里面,只觉得心神不宁,想要睡觉,却怎么都合不拢眼睛,闭上了就想睁开。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憋闷的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欣鸢捂着自己的心口,疑惑着,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了。 她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已经快到兖州的地界了,只要进了兖州,再过个一日,半日的就能回家了。 柳欣鸢又坐了回去,瞬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补充补充体能。 显然还是失败了。 “到底是怎么了?”柳欣鸢呢喃着。 忽然之间,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一些害怕了起来。 之前其实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母女连心,不论是娘出现了问题,还是女儿出了意外,对方都会有所感 应。 柳欣鸢现在很怕是这个原因。 平日的话,倒是也没有这样子担心,但坏就坏在陈蕊是怀了身孕的,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可就危险了。 “麻烦快些赶,家里出了事,想早点回去。”柳欣鸢把头探出去,跟马车夫说道,马车夫看她这苍白的脸庞,也来不及细问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驾马车的速度的确快了很多。 柳欣鸢闭着眼睛坐在车上,心里祈祷着自己的娘亲没事。 想着想着,既然就这样子睡着了,而兖州那边的陈蕊,也慢慢的缓过来。 “今天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是被刺激的不轻。”刘师傅皱着眉问道,收回了手又说:“先把人抱进去,在这着了风不好了。” 柳仁德点点头,把陈蕊抱起来,陈蕊抿着嘴不说话,但是已经缓过来了。 “对啊,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进来就看到伯母这个样子,可把我吓坏了。”邱欣丽也跟着一起进去。 柳仁德听着两人的追问,也知道不能瞒着,只能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邱欣丽反应最大,“怎么还有这样子无耻不要脸的人?一千两银子,就算是我们 家,也不能随随便便往出流,竟然张口就是这么多钱。” 柳仁德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他们步步紧逼,而且还……还知道了一些关于我们家的事,不得不妥协。” 闻言,邱欣丽并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事,而是很是无奈的道:“自己家人都要威胁,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看着她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柳仁德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邱丫头,今天可是多谢你了,还好有你陪着蕊儿。” 邱欣丽摆了摆手,“这是应该的,鸢儿帮了我许多,这只是个小忙而已。” 柳仁德点点头。 “他们不是已经说了,拿走这一千两银子就不会再来了吗?现在先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能把她们先打发了,不让他们再来见陈蕊就好。” 刘师傅开口,说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陈蕊,忍住叹气声,走到了外面。 柳仁德看出来刘师傅有话要说,只是不好当着陈蕊的面说,想了想之后就跟了出去,他紧张的问道:“是不是这个婴儿有问题?您有什么话,不敢跟她说可以跟我说。” 刘师傅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顿了一下,他说:“有早产征兆。” 第七百三十二章 出现意外 柳仁德一下子愣在原地,话也不敢说了。 两个人就沉默着,对视了很久,柳仁德沉重的声音才慢慢的响起来:“您说,是她要早产的意思吗?” 刘师傅又摇头,“只要小心呵护,应该是不至于早产的。” 说着又叹口气,“其实本来这一胎怀的就比较危险,我一直拿药调理着,就是希望陈蕊不要受任何惊吓,平平稳稳的生下这个孩子。” 说着,他有些生气,“只是没想到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有意外发生,倒不是天灾,反倒是人祸!” 刘师傅很生气。 柳仁德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您的意思是只要这段时间不要让她再受到任何刺激,这就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是吗?” 刘师傅点头,“已经受过一次惊了,已经经不得第二次了,再来一次,恐怕就真的要早产了。” 说着,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先找好产婆,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后果咱们谁都负担不起。”刘师傅说着。 这个建议其实并不是很好,甚至说,这个建议让柳仁德有些心慌,可是的确该准备了。 毕竟,今天的事情有够危险。 “ 最好要找那种经验老道的产婆,别的不说,最少是要得会按摩,万一要是难产什么的,有这样子老手法的产婆会顺利很多。” 刘师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出来。 柳仁德一一记在心里,“多谢刘师傅,这些我都已经记住了,一定按照这个标准去找产婆,做到万无一失。” 他叹了口气,“哪有什么万无一失?只能说是有备无患罢了,既然已经缓过来了,那我就先回医馆里,提前配些安胎的药,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刘师傅转过身去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叹气。 柳仁德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那边带着一千两银子回了南镇的王芳芳等人,已经乐开了花儿,王芳芳和柳义德再商量这个钱要怎么花。 李桂花在旁边看着,心里面在讽刺着,真是鼠目寸光。 “娘,您不会这一千两就满足了吧?”李桂花坐到两个人旁边,柔声细气地问着,眨着眼睛,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芳芳其实还是挺见不得她这个样子的,但是碍于提出来的法子,都有不错,只是冷着声音问:“怎么了?你还看不起我?” 李桂花立刻 摆了摆手,“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咱们有这个把柄,钱总不能只要一次吧?” 说着,她露出来一个有些渗人的笑,“这只要一次,多亏呀?” 王芳芳有些怔住,“可是这一次是不是把他们的钱基本上都要光了?毕竟,就算他们再怎么能挣钱?也总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能挣几万两吧?” 李桂花神秘兮兮地摇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能呢?人总是要逼一逼的,我们要做的就只管要钱就是了。” 闻言,王芳芳有一丝犹豫,“总要给他们留些过日子吧?毕竟,仁德再怎么样也是我儿子,还能逼死不成?” 李桂花没话说了,心里也的确没有料到,王芳芳竟然还是个有良心的。 “娘,你可别这么说,就算是被我们要走了,这些钱他们日子过的也依旧很滋润,你忘了他们家那个柳欣鸢,很会挣钱。” 柳义德三言两语,就把王芳芳心里的那点良心泯灭掉了,她一下子也来了劲,“说的倒是,既然能整出来一千两银子,那就能挣万两银子,我们只管要就是。” 李桂花笑了笑,心里面顺了一口气。 只要他们现在多 要一些钱,等到这个死老太婆归西的时候,那些钱还不都是她的?现在花能花多少? 李桂花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好,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很。 只是,李桂花也没有想到,王芳芳竟然这么的贪得无厌,昨天刚要了一千两银子,今天竟然就又去了,还没有人告诉她,打听过之后才知道已经去了。 李桂花只觉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总不能压迫的太紧,要是频繁这样子去索要银子,每次数额都这么大,保不齐陈蕊会狗急跳墙。 他们拿来威胁的事儿,说白了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身份曝光,他们家会有些危险罢了,可这也只是推测。 要是最后陈蕊真的被逼着急了,直接拿公主这个身份来压他们,可就什么都完了。 皇权至上之下,平头老百姓就算是再威胁,其实也威胁不出来什么结果的,只要人家公主想,那随时都能把他们捏死。 李桂花很后悔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王芳芳,导致她现在嫉妒膨胀,竟然觉得自己真的能压得过皇权。 “我不管,你们挣了那么多钱,自己过这么好的日子竟然还不想着孝顺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来要孝顺 了。”王芳芳很不讲理的说着。 陈蕊彻底不知道说什么。 “孝顺你?你值得我们孝顺吗?你但凡还有点人性,就不会在这里堵着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说这些会刺激到我的话,我若是早产,你们一定也得完蛋!” 陈蕊本身进入孕期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眼下再被这么一逼,那自然是什么很好都说得出来,毕竟平时积压的怨气就不少。 王芳芳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硬气的陈蕊,一时之间还被这个气势吓着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现在赶紧滚出去,赶紧滚!”陈蕊气得指着外面,让他们两个滚出去。 “你现在竟然还敢跟我们这么说话?这钱你们要是拿不出来,我们肯定不走,况且也没有多少,五百两银子而已。”王芳芳十分无赖地说着。 陈蕊气的撑着桌子,额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脸也慢慢的变得煞白。 “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柳仁德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也懒得去质问他们两个到底干了什么,很着急的跑到了陈蕊身边。 陈蕊身上一软,倒在了柳仁德怀里。 她哭着说到:“我好像……早产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怒斥 柳仁德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呆愣的看着陈蕊,扶着她大腿点手,的确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感觉。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把手举着到了自己眼前看了一眼,鲜红一片,显然是血。 “娘子,娘子!”柳仁德着急的喊了两声。 陈蕊有些支撑不住,显示晕了过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晕过去,强撑着自己清醒着,死死的咬着嘴唇。 柳仁德遇见这个状况,有些六神无主,把人急匆匆的抱回去之后,立刻去了旁边的院子找稳婆过来。 “哎呀,这可是早产,你有没有什么相熟的大夫?现在在赶紧把人请过来,要是只有我帮着生产,估计生不下来。” 稳婆一看这个情况,着急的说着。 “相熟的大夫,相熟的大夫,我现在就去找!”柳仁德说完之后拔腿就往刘师傅的医馆走去。 王芳芳和柳义德,站在门口,有些看傻了,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把人逼到早产,其实他们本意也没有如此。 “娘,现在怎么办?”柳仁德有些慌张的拉住了王芳芳,对于眼下这个状况,很是害怕,毕竟也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王芳芳自己也挺害怕的,她只是想过来要点钱而已,并没有想要逼着陈蕊流产的意思。 “别管怎么样了,咱们先跑吧,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她毕竟是个公主,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真的问罪,咱们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王芳芳很害怕的说着。 李桂花刚刚赶过来,就看到了这副场景,心里暗道不好,就知道要坏事儿。 “你们想去哪儿?” 柳欣鸢从门外踏进来,才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她爹地匆匆的去找刘师傅,她将她爹带上马车,问了问发生了什么,柳仁德思绪有些不在这些上,所以柳欣鸢问什么答什么。 进而,她也知道了王芳芳这群人都干了点什么。 “十七,把人都给我抓起来,绑到柱子上去!”柳欣鸢丝毫没有犹豫的指挥着暗处的十七,十七也是没有犹豫的立刻出来帮忙。 王芳芳等人看到柳欣鸢的一瞬间,就立刻想跑,但是哪里能跑得过身为暗卫的十七。 他们三个人被绑到了柱子上面,李桂花有些懊恼,自己到底过来干什么,这下被这两个蠢货一起连累的绑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今日我娘 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给我陪葬。”柳欣鸢冷声说着。 她说话的表情其实并不狠,但是那个凉飕飕的眼神就是看的人后背发寒,忍不住害怕。 王芳芳这是真的意识到了,摊上事了,立刻大喊大叫道:“这些事都是李桂花撺掇我们干的,你要怪就怪她,放了我们两个吧!”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没有让你在这个时候来刺激陈蕊,是你自己跑来刺激到人,让她早产的!”李桂花说。 这种时候可不能她一个人背锅,要是她一个人背这口黑锅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 “你放屁!昨天晚上我明明都已经放弃了,不准备继续再来,要什么钱了,是你说只要一次太亏了,所以我才又起了这种心思的,都是你撺掇的!” 王芳芳指责着,李桂花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二人竟然吵了起来。 柳欣鸢听得只觉得头疼,往里面看了一眼,陈蕊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喊着,大汗淋漓的样子,让她有些不敢看下去。 她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却跑到了外面。 说不害怕是假的,柳欣鸢知道自己以后也会经历这么一遭,虽然说心里面很 清楚自己不至于会这么狼狈,但是总归是忍不住害怕。 “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你不要到这个时候还在耀武扬威,我明明没有让你这个时候来!” “闭嘴。”柳欣鸢猛一下回过头去,看着两个人,“你们谁要是在张嘴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把她的头砍下来。” 柳欣鸢冷冷的说着。 看着她这个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装的,成功的让两人都闭上了嘴。 柳欣鸢听着里面的嘶喊声,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了石凳上,但其实端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要是以后她也会这样子,怎么办? 喊叫的声音一直在持续,并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柳欣鸢杯子里的水水都已经喝干了,还在机械的往嘴里面倒着,早已经倒不出东西了。 柳仁德着急的在外面转着圈等着,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替陈蕊生。 “不行啊,孩子不足月,而且位置也没有长对,整个胎儿横了过来,这要是生出来也憋死了!” 稳婆摊着两只血淋淋的手从里面出来,有些为难的说着。 “咔嚓” 柳欣鸢手里的茶杯没有端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她立刻站起来,冲到了稳婆身边:“不用管胎儿了,先保住大人的性命。” 稳婆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但是心里也能理解,声音放温和了些,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保大保小了,是这个孩子生不出来,两个都保不住。”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心神努力先稳了下来,刘师傅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皱着眉问:“我要是进去施针呢?” 稳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要是有针灸和我的按摩配合,说不定,也会有所转机。” 说着,刘师傅和稳婆都进了里面。 柳欣鸢在外面转了两个圈,突然听到她娘大喊了一声,之后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她再也忍不住了,也冲了进去。 陈蕊躺在床上,身下的被褥都已经被汗浸湿,额前的头发也是湿淋淋的,嘴唇干涩,甚至是脸色苍白,柳欣鸢看着这一幕,扑通一下,跪下了。 “娘。”柳欣鸢声音很颤的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声娘,让陈蕊又有了力气,她努力的往下生,喉间发出不像她声音的怒吼。 柳欣鸢膝行到床边,握住了陈蕊的手,“娘,我不要弟弟妹妹了,你要活着好不好?” 第七百三十四章 阿年 陈蕊忽然间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力气,捏了一下柳欣鸢的手,虽然说十分虚弱,但是也十分坚定的道:“不行。” 说着,又继续使劲儿。 柳欣鸢看着她这样子,已经快哭出来了,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好,那我帮你。”柳欣鸢颤抖着声音说着,随后伸手在陈蕊的各个穴位上按摩起来,回想着自己在陈蕊孕期的时候看过的医书。 刘师傅在旁边施针,看着柳欣鸢这个手法,忍不住指挥了一下:“上三指,拿掌根推压,旁开一点五寸,用手指点按。” 柳欣鸢顺治刘师傅的话逐渐上手,陈蕊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有了些力气去生产。 “正了正了!”稳婆喊道,“孩子的体、位正过来了,但是现在得抓紧时间了,孩子在膜贴里面呆的时间太长,要是再多呆一会儿就要憋死了。” 刘师傅额角冒下汗来,“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要是太快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大出血,到时候情况更麻烦。” 稳婆其实也有些着急,她何尝不知道,现在要是太过于着急,就会大出血,可是胎儿在母体中憋了太长时间,也是不容等的。 “您别着急,以我 娘的身体为重,孩子,孩子可以再有。”柳欣鸢有些不忍心的说着。 陈蕊想说什么,抬头看到柳欣鸢可怜又害怕的眼神,狠狠心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力气有些透支。 不能让活着的孩子没了娘,不能,让鸢儿失去娘亲。 “好。”稳婆说着,倒是难得遇见一家人全家保大的,多数都会想保小。 而且,这好像还是个男婴。 “夫人快使劲儿,孩子快出来了,瞧着像个男孩。”稳婆说道,她仍旧觉着总得说一声,免得每个男孩有后。 柳欣鸢闻言,立刻握住了陈蕊的手:“娘亲,您再努努力。” 陈蕊闻言,深吸一口气,从胸腔中喊了一声出来,柳欣鸢感觉自己的手骤然被捏紧,稳婆惊喊一声:“出来了出来了!再努努力!” 柳欣鸢看着头冒冷汗的陈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稳婆的话无异于是一剂振奋剂,陈蕊听到之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又是一声低喊,稳婆高兴的喊到:“生了生了!带把的!” 陈蕊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晕了过去,柳欣鸢立刻拿帕子去给陈蕊擦脸。 “哎,不对,这小孩子怎么没哭 ?”稳婆怀里面抱着孩子,柳欣鸢也看不到那个包裹里面的孩子究竟怎么样,但是的确是没有听到哭啼。 稳婆伸手探了探鼻息:“不对,这个孩子怎么没有呼吸?这,这好像是个死胎!” 她表情有些惊恐,看着屋子里的两双眼睛,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柳欣鸢走过去,顺便把手里面的帕子搭在了陈蕊头上,她走到稳婆身边,一看稳婆怀里的孩子,看起来瘦弱极了,比平常的小孩儿要瘦不少。 而且,整个皮肤都有些泛青,看起来的确并不健康,而且,胸、脯微微动,但是,却并不明显,的确是出气多进气少。 难不成……真的是个死胎?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摇出了脑袋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着,她脑海里面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妇产科学到的救婴儿的手法,拿手托着孩子的脖子,随后,另一只手捏住两只脚,把孩子放成一个斜向下的角度,轻轻晃了两下。 随后,拦抱住腰,伸手用掌侧敲了几下背,特别小的小孩儿,竟然吐了一口水出来。 柳欣鸢看着地上那滩黄色的水,有些不知所措。 吐 完之后,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但是哭啼声还是很微弱,只哭了两声就没了声音,但总归是活了过来。 柳欣鸢看着怀里皱巴巴又瘦弱,可怜的小孩儿,心里面不知道是喜是忧。 “姑娘真是好本事,这样的婴儿都能给他救回来,快让我把孩子抱走去洗洗吧。”稳婆脸上的表情从忧愁转变为了欢喜。 柳欣鸢勉强笑了一下,也有些心里后怕。 要是娘亲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是一个死胎,或许就真的没什么盼头了,不论这个孩子是死是活,等她娘醒来了,一定得有个孩子。 不过万幸,孩子救回来了。 “娘子!” 在她瘫坐下的那一瞬间,柳仁德从外面冲了进来,扫了一眼柳欣鸢,急匆匆的说了句辛苦,就立刻去看陈蕊。 柳欣鸢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抬起头来看见她爹已经在里面关心她娘了,顿时就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身为一个古代人,柳仁德做的已经的确够好了,把娘子的性命,看的比能传宗接代的男丁要更重要。 甚至是比现代许多家庭都要好。 刘师傅看着柳仁德这么着急,笑了一下,说道:“令夫人安好,只不过 刚才花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得歇一歇。” 说着顿了顿,“生了个男孩,不知道柳先生看了吗?” 柳欣鸢闻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舒了口气笑了笑道:“对啊爹爹,你看见了吗?娘亲生了个小子,怪不得孕期的时候还会闹腾。” 其实孕期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柳欣鸢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柳仁德清楚的很,的确是让陈蕊上吐下泻了。 “是啊是啊,男孩儿女孩儿都好,以后可不能让她再生了,这生一次要半条命啊!”柳仁德眼里面都是心疼,握着的陈蕊手搓了搓。 柳欣鸢抿嘴一笑,“爹爹,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么疼人的呢。” 柳仁德笑容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对了,孩子生下来还没有起名字,鸢儿,你又是他姐姐,又看着他生下来,你来取吧。” 柳欣鸢摇摇头,“我觉得名字还是让娘亲拿主意好,我给弟弟取个小名吧。” 柳仁德笑了一声,“你倒是一个都没留给我,说说,已经想好让弟弟叫什么小名了吗?” 她沉吟片刻,笑了一下,说道:“眼下正值过年时候,而且弟弟生的让娘亲如此艰难,那不如小名就叫,阿年。” 第七百三十五章 小惩大诫 “阿年?这个名字挺有寓意的,等到之后也让这个臭小子回忆一下当年是怎么折磨他娘的,也能好好孝顺你娘。”柳仁德笑着说道。 因为家里多添了一个成员,所以所有人脸上都扬着笑容。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想起来院子里面还绑着人,立刻转身往外走,周边气压低的很,叫人有些害怕。 这冰天冻地的,她们在外面被绑了挺长时间,都冻的嘴唇青紫了。 柳仁德刚才光顾着关心陈蕊了,没完全没有听到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被绑在这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鸢儿,你怎么把你奶奶绑在这里了?”柳仁德从里面出来问道。 王芳芳看了一眼柳仁德,十分小心地问了一声:“我刚刚听到,好像生了,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柳仁德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生了个男孩,只不过因为早产看着像是先天不足的样子,不过,之后养一养,应该能养足气色。” 听到早产两个字,王芳芳就更加的不敢看柳仁德,偏过头去,有些心虚。 “你也知道心虚?今日要不是我娘亲意志坚强,刘师傅医术好, 还有找的稳婆也十分靠谱,我娘亲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柳欣鸢怒不可遏。 柳仁德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陈蕊为什么早产,表情沉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俗话说得好,一命抵一命,你们两个连起手来,差点把我娘亲害死,那我,就拿你们两个命来填我娘亲的苦。” 柳欣鸢声音淡淡的,其实听不出来到底有多狠,但是她那个眼神实在是叫人害怕的很,王芳芳和李桂花也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仁德,仁德,你不能在旁边看着娘去送死,你快救一救娘,快救一救娘!”王芳芳深深的知道,柳欣鸢不可能说得通,现在只能靠柳仁德活命。 柳仁德被这几声求饶的确梦的心软了,转过头来看着柳欣鸢,目光中的确带了几分请求。 柳欣鸢转过头去,有些生气并不说话。 “娘,今日要是鸢儿不愿意饶了你们,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们今日的确做的太过分了,要不是像鸢儿所说那样,蕊儿今天可就没命了。” 柳仁德到底还是想到了这一层,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 王芳芳立刻辩解道:“这不是人还好好的吗?我们还 没把人害死呢,倒也不用一命填一命的地步吧!” 李桂花忙不迭的点头。 “你们还真的想把我娘亲害死?如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别说是你们两个的命,柳义德的命我都要取!”柳欣鸢是真的被惹怒了。 话说的云淡风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柳欣鸢气的也不只是这样,而是王芳芳出来第一时间没有问陈蕊身体如何,反而是先询问了生了个男孩女孩。 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让她恶心。 “鸢儿,你听爹跟你说,现在正是大过年的时候,杀人的确是不太吉利,尤其是你弟弟,刚刚出生,刚见了血腥,我怕和他冲撞。”柳仁德转过头来。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在求情,顶多算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柳欣鸢倒也的确是听过这个说法,说家里有了新生儿的,不能见血腥,容易报应到孩子身上。 柳欣鸢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穿越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让她不得不小心这种事情。 她弟弟生的本就艰难,这要是再被冲撞了,那这孩子就白生了,不能这样子。 “尤其你弟弟,还是死里逃生,我们得给他去庙里积福 才是。”柳仁德走到了柳欣鸢身边,继续说着。 柳欣鸢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今天我就把你们先放回去,以后要是还敢再来招惹我娘亲,我也不会管冲不冲撞我弟弟了,你们必须死。” 她的眼神如狼如鹰,明明是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可就是看着十分的骇人。 王芳芳和李桂花立刻点头,“不来了,不来了,我们再也不来了,不来刺激陈蕊了。” 说着,王芳芳有些熬不住的喊道:“快来给我把绑松了吧,我这被绑的手脚发麻,身上冰冷的,难受的很。” 柳欣鸢冷哼一声,“反正我也没有杀了你,你就在这儿吧,总不能让我娘亲今天一天的苦白受,你们跑不掉。” 说着转身进了屋子里。 这就只是给了一个惩罚而已,要是这么一个惩罚都熬不过去的话,那就不能怪她了,只能怪王芳芳和李桂花,身体不好。 柳仁德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心里的确是有些不忍心,但是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陈蕊的状态,顿时就觉得她们活该了。 想到这里也就直接进入屋子里面,不准备管这两个人。 柳欣鸢并没有带着十七一起进来 ,他想让十七在外面盯着点,免得真的冻死了。 十七也的确是尽职尽责的很,看到两个人冻得快受不了了了,就给两个人松了绑,没有了这些东西的支撑,她们两个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柳欣鸢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心里其实还是很愉快的。 就算是不能怎么样跟她们俩动手,小惩大诫一下也是愉快的。 尤其是这种时候,她爹还站在她这边,就更加愉快了。 “爹爹,其实我很高兴你愿意站在我这边,没有去偏帮奶奶,若是这个时候你还要帮的话,我可真是要心寒了。”柳欣鸢抿了抿嘴说着。 柳仁德心里头一软,“以前是爹爹看不清人,现在才知道,鸢儿为我们着想的很,以后爹爹都会站在你这边,不用怕爹爹不帮你。”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多年,柳仁德又一次摸到了女儿的头发,心里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感动。 之前的确太苛刻了,怎么就看不到身边人的好呢? 柳欣鸢也很乐意被摸摸头,心里面有一种被重视了的感觉,高兴的很,也欢快的很。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了,先是娘亲,后是爹爹,日久见人心这话,的确没错。 第七百三十六章 欣幸 “不过说起来爹爹,为什么他们会来找我们要钱?而且你们还给他们了,做什么做这个冤大头?”柳欣鸢十分不解的问着。 柳仁德想要说什么,最后想了想,眼下足够和平还是没有说。 “也没有什么事,想了有了这一遭之后,他们也就不敢再来了,咱们安心过年就好。”柳仁德笑着说道。 柳欣鸢并没有在意这个事情,点了点头之后说道:“等到明天娘亲应该就恢复力气了,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给阿年取什么名字。” 说着笑了笑,“不过爹爹给我取这个名字,女气的很,这两个字放在女孩身上都合适,就是不知道弟弟该从什么字。” 柳仁德笑笑,“他有个叫大龙的哥哥,不如让他叫……” “不要不要,等娘亲给他取吧,我才不要让我弟弟叫柳什么龙。”柳欣鸢皱了皱眉说,“我弟弟的名字应该跟我一样才对。” 柳仁德忍不住笑了笑,“这才刚有了弟弟,就这么护短,看来你有这个弟弟,是你弟弟的福气呀。” 闻言,柳欣鸢低头一笑:“爹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其实不是弟弟有福气,是我有福气。” 说着看了看,躺在摇篮 里睡的正香的小孩子,又想到了生产时狰狞痛苦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以后她要是生孩子也是这么生的话,那该多可怕,可是,她又很想有一个与南宫雨辰的孩子。 这是让人发愁的很。 变化马乱的一日终于过去,柳欣鸢从京城连夜赶回来,整个人都累的虚脱了,沾床就睡了,整个人困顿的很。 第二日早,柳欣鸢很早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缓了缓神之后就立刻跑去了陈蕊房间里,果然也已经醒了,此时还里面抱着个小孩儿在喂奶。 柳欣鸢笑嘻嘻的走过去,“娘亲,昨天我和爹爹商量了一下,给弟弟取了一个小名叫做阿年,而且我们商量等娘亲你醒了之后再给弟弟取名字。” 陈蕊温柔的笑了笑,声音还是有些虚弱的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已经听你爹爹说了,你爹的昨日还说想要给你弟弟叫柳二龙,被你拒绝了。” 柳欣鸢抖了一下,“娘亲,你不觉得我拒绝才是对的吗?我才不要弟弟,叫这么不文雅的名字。” 说着偷偷凑到了陈蕊耳边,“我觉得爹爹的名字,都比爹爹给弟弟取这个名字好听。” 陈蕊嗔怪的笑了笑,“不 许这么说你爹爹。” 说着沉吟片刻,“不过这个名字我的确是想自己给他取,而且,怀孕的时候已经取了两个名字,一个给女孩一个给男孩。” 说着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来两张纸条,柳欣鸢随机打开了一张,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是柳欣栀。 “栀?娘亲是想取栀子花吗?”柳欣鸢看着这个名字,抬起头来问到。 陈蕊点了点头,“你是鸢尾花,要是生一个妹妹是栀子花,正好子尾,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柳欣鸢笑了一下,点点头,“只不过没有如了娘亲的心意,生下来的是个弟弟。” 说只有打开另一张纸条,上写,柳幸渊三个字。 她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陈蕊,希望能解答一下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陈蕊拿过来纸条,“和你的名字正好读音差不多,一念就知道你们两个是姐弟。” 说着看着这张纸条,眼神温柔了许多,“而且,恰好这个幸运又多了层意思,是庆幸,幸亏,阿年活回来了。” 柳欣鸢看着陈蕊那个心有余悸的表情,突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放过了王芳芳和李桂花两个人。 “娘亲,我只是 说万一,这只是其中一种结果,你别多想。”柳欣鸢小心翼翼的开口,现在的确是有些害怕陈蕊会产后抑郁。 “要是弟弟没有救回来的话,娘亲,你要怎么办?你会不会——” 柳欣鸢打住了,后半句不敢继续问下去,生怕会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样的话,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陈蕊突然间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温柔且心疼,“鸢儿,娘亲肯定不会因为弟弟没有生下来,而跟着弟弟一起走的。” 说着,一把抱住了她,“娘亲还有你,我不能让你成为没有娘亲的孩子,至少,娘亲还有你。” 柳欣鸢从这两句重复的话里面听出来语气中的庆幸,还有后怕,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伸手紧紧的也抱住了陈蕊。 幸好幸好,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幸好弟弟还是被救回来了。 柳欣鸢现在很庆幸自己前世当营养师的时候,被自己的姐妹拉去陪夜的日子,那些陪夜的日子,让她学会了如何紧急救援,没有呼吸的新生儿,否则的话,阿年真的有可能就不回来。 “好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是不是一醒了就立刻来找我了?弟弟的名字也有了着落,你 不用担心这个了,现在,你快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陈蕊整个人温柔许多。 “我可听你爹爹说了,你昨天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立刻来陪着我了,水也没喝,饭也没吃,娘亲心疼。”陈蕊揉揉她的手。 柳欣鸢笑起来,“爹爹说的太严重了,我怎么可能会不喝水呢?而且东西也有吃,只是吃的不多而已,我只要睡好了,吃不吃的,都可以。” 说着笑了起来。 陈蕊点了点她的鼻子,“行了,你快去吃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你还要跟着你爹陪你婶婶去你奶奶家拜年呢。” 柳欣鸢撇撇嘴,“我就不能不去吗?我现在反正不太想看见他们的脸,实在是让我有些作呕。” 说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了昨天的事。 恨的她牙痒痒。 “娘亲,知道你在心疼娘亲,可是大过年的不去你奶奶家看看,怎么可以呢?你快去吧,最好帮娘亲恶心恶心他们,也算出口气。” 陈蕊笑容温柔,摸了摸柳欣鸢的脸。 听她这么说,柳欣鸢终于点了点头,“这可的确得好好吃点,不然去了看到他们的脸回来就没有胃口了,我不能这么亏待自己。” 第七百三十七章 正式和离 柳欣鸢说完之后就起身去了厨房,柳仁德留了几个馒头和一碟小菜,还特地做了些小米粥,只不过这小米粥放了大半红枣,看着就不是给她的。 虽说如此,她喝着寡淡的白水,心里也是觉得喜滋滋的。 自家爹爹心疼娘亲,当然高兴。 柳欣鸢刚刚吃饱喝足,柳仁德就在门口叫她:“鸢儿,你收拾好了吗?快同我去你奶奶家。” 闻言,她立刻点点头:“好了好了,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小跑到了外面,却看到外面只有张秀秀一个人,也不见她爹的踪影。 “婶婶,我爹去哪儿了?刚刚明明还听到他喊我出来。”柳欣鸢有些疑惑的问,张秀秀抿着嘴一笑,“自然是回去找媳妇了。” 柳欣鸢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爹爹原来回去找媳妇了。” 这话被刚刚出来的柳仁德听见了,顿时,有些害羞地骂道:“你这是胡乱教她什么呢?你也是不学好,快走。” 说着立刻走出去,准备赶马车。 柳欣鸢看到她爹的耳朵,竟然罕见的红了一圈,忍不住更想笑了,“爹爹的耳朵都已经红了,原来是害羞了。” 柳仁德闻言,耳朵更红了。 柳欣鸢没有再进行调侃,笑过之后,和张秀秀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里面铺了很多软垫,正好适合张秀秀这个孕妇。 “婶婶,你说你怀着的这个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柳欣鸢好奇的摸了摸张秀秀肚子。 张秀秀神情十分的温柔,“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和老胡在一起,他其实并不在意我肚子里的到底是个男孩女孩。” 说着抬起头来,“像他这种愿意给别人养孩子的人不多见了,我,我其实不想要男孩,反倒是让他不好做。” 柳欣鸢抿了抿嘴,点点头,“婶婶的担忧的确是正确的,可是,错也不能怨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张秀秀点点头,“你说的是,我也没有这个打算,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很爱这个孩子,毕竟是我十月怀胎努力生的。” 说着,抬起头来一笑,“我都已经忘了,你娘已经生了孩子,我听大哥说是个男孩儿,是不是?” 柳欣鸢点点头,“说这个孩子可费了我娘好大的力气,简直过一刻钟都像是过了一年一般艰难,所以我叫他阿年。” 张秀秀点点头,“这些其实你爹爹都已经跟我们说 过了,今日一早来找我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喝了三口茶,剩下全来说这事了。” 说着,眼神有些羡慕,“你爹爹倒是心疼你娘,虽然说了许长时间的话,可是,多半画都在心疼你娘,生产太艰难。” 说着低下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柳欣鸢敏锐的感觉到张秀秀有产前抑郁的征兆,立刻笑了笑:“婶婶可不能如此说,胡老板人多好,这样换我爹,还不一定愿意为爱情奉献到这个地步。” 张秀秀听了之后红了耳朵,“就不该教坏你,瞧瞧你这张嘴,闭嘴的都是什么话?” 柳欣鸢看着她情绪好了一些,笑了笑,“这可不能赖我,可都是婶婶教给我的,婶婶也得自己听一听。” 两人一路聊着就去了南镇,王芳芳和李桂花昨天有些冻着了,李桂花还好,年轻,王芳芳就没那么好了,已经病了。 柳欣鸢听到王芳芳病了之后,心里还挺高兴,可算是老天睁眼让她遭了报应。 李桂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怵,躲着柳欣鸢的眼神。 “你来干什么?”李桂花这话是问张秀秀,张秀秀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屋子里,柳义 德在屋子里面照顾王芳芳。 她撇了一眼王芳芳,从怀里面掏出来和离书,直接放在了柳义德面前,“之前我说要跟你和离,不是说说,和离书已经写好了,你只要按个手印,签个字就好。” 王芳芳听到这话之后,很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但是因为身体虚耗过多,的确是爬不起床来。 柳义德皱了皱眉,看着那份和离书,什么话都没有说。 “哟,原来这个时候来是跟义德和离的,大过年的,你也不嫌自己晦气,这会儿说分呀离的,毁人心情。”李桂花说道。 张秀秀完全没有想理会李桂花的意思,李桂花受到了忽视,心情很不好,“我跟你说话呢,有没有家教?倒是回答我。” “我娘曾经跟我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不做那下三滥和勾三搭四的事,所以也不想与你说话。”张秀秀目光还是落在柳义德身上。 柳义德听了之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李桂花也知道靠柳义德没有用,就自己扯过和离书放到柳义德前面,“反正咱们现在已经有钱了,给他签个字吧。” 柳义德想了想,还是没有动作。 “正好她回 来和离了,义德不如你把我抬为正室,等到时候我再为你纳两房美妾,岂不乐哉?”李桂花开始给甜头。 张秀秀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心想着的确是有些倒胃口。 柳义德起初还没有什么反应,听到能纳两房美妾之后,立刻签了字,画了押,“桂花可比你大度多了,既然你想离开,那就离开吧。” 李桂花其实心里还挺高兴的,比起没名没分的当一个外室,还是当人家的正头妻子来的好。 柳欣鸢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着张秀秀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虽然张秀秀之前也做了很多令人厌恶的事,好在,愿意回头是岸,总算也不至于错的太离谱。 “现在我们家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李桂花立刻拿捏起来。 张秀秀有些无语,站起来真的准备走。 柳欣鸢一把拽住了张秀秀,“你在这里嚣张什么?她是我带来的客人,你现在还没有被写上族谱,你才是那个外人吧?我们都没叫你滚,你倒自来熟的很。” 李桂花气急,她指着柳欣鸢,“你别以为我就怕了你,我手里还捏着你们的把柄!小心我把陈蕊的身份说出去!” 第七百三十八章 喜报 柳欣鸢表情顿时冷了下来,目光有些不太友善的问道:“你说我娘亲什么身份?你倒是告诉我,这是什么把柄?” 李桂花一下子就慌了,刚刚自己口不择言,把这个话说出来,现在想要收回来也不太可能,可是现在不知道如何圆下去。 “就是,就是陈蕊是死去曹贵妃的女儿。”李桂花说话的声音有些弱,听起来底气不足。 也的确是有些心虚。 柳欣鸢直接被气笑,“你也知道我娘亲的身份,其实是当朝公主,你竟然还敢如此气她,我该说你很勇呢,还是说你蠢!” 说着往前走的一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皇宫中的事情,但是你既然知道曹贵妃这个人,就应该知道,皇上到底有多疼爱曹贵妃。” “也就应该知道,曹贵妃红颜薄命,对于皇上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此事,只是娘亲过惯了安稳日子,不愿意公开身份,并不是不敢。” 柳欣鸢越说越气。 本来只是她娘亲不争不抢的一个行为,没有想到,竟然被拿来威胁,而且她也想不通,怎么她爹娘就能被这样威胁了呢? 身份是公主和驸马,怎么用这个身份都能压 死李桂花她们。 “再不济,皇上已经公开过我县主的身份,她是我娘,怎么样你都应该知道自己惹不起才对。”柳欣鸢声音又冷了些。 李桂花彻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求救的目光投向柳义德。 柳义德转过头,当做都看不见。 柳欣鸢冷笑了一声,“二叔也别扭开脸当做没有看见,李桂花既然知道,那二叔知道的应该也不少。” 说着,她慢慢凑近,“所以说同样的手段,二叔应该也威胁过我娘,你说,威胁当朝公主是个什么罪?” 柳义德被吓得不敢说话,李桂花更是嘴唇发抖。 最惊讶的其实是张秀秀,这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从李桂花嘴里听到,陈蕊身份其实是公主的时候,已经惊讶的无言以对。 虽然早就猜想过,陈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可能只是个青楼的花魁,最少也是个名门闺秀,只是没有想到身份竟然如此的特别。 应该是高攀不起。 “鸢儿,你娘其实并不想计较这个事情,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让更多人知道,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柳仁德出声劝道。 柳欣鸢一下子甩开了柳仁德,“爹,你明明说 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可是这个事情,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她现在很生气,不只是气李桂花她们拿她娘亲的身份做文章,更生气柳仁德昨天竟然没有告诉她。 柳仁德微微一愣,随后立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事端了,我也就不要说了,免得挑事。” 听到这话,柳欣鸢一下子又笑了,“爹爹,明明是他们先挑事儿的,你只跟我说了就是了,怕他们做什么?” 说着转过头去看着他们,“昨天我的确是想为我弟弟积福,不想对你们动手,可是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对,你们动手实在难消这口气!” 柳欣鸢眼神越来越冷,慢慢的靠近了他们。 柳义德眼里闪过恐惧,“你别乱来,你要是真的敢动手杀了我们,你身上就背了三条人命,你这辈子就完了!” 她冷哼一声,完全不在意,“三条人命而已,很多吗?柳义德,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刚刚才跟你说了,我是县主,深得帝心,你们三个人渣的性命,皇上还是不会责罚我的。” 柳义德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他心里也很 清楚,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候,权利和地位就是一切,柳欣鸢这个身份,的确可以视他们如草芥。 “鸢儿!”柳仁德焦急的叫了一声,柳欣鸢皱着眉看着柳仁德,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叫住她。 柳仁德叹了口气,“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不管他们三个人如何,都是三条人命,你不该说出来,这种只是三条人命而已的话。” 柳欣鸢的确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来了古代时间太长,自己都忘记自己其实是法治社会的先进女性了,说出来这种话,实在不应该。 果然,出淤泥而不染的,都是莲花,而她做不了。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只是……” “又是那句话,人不犯你,你不犯人,可是你也忘了爹教过你,宽厚待人,他们昨日已经受到了惩罚,性命就留下吧。”柳仁德说着。 柳欣鸢抬头看着柳仁德,有时候真的觉得他仿佛是一尊弥勒佛,心胸阔达,眼界宽阔。 可是有时候觉得这种性格也并不好,很容易就会让自己受委屈。 至少,柳欣鸢并不想。 “爹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真的违背你的意愿 ,放过他们一条命就是了。”柳欣鸢撇着嘴说道。 心里其实还是不情不愿的。 张秀秀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拍了拍柳欣鸢,“咱们快回去吧,看着他们,你心情也不好,不是吗?” 柳欣鸢抬头看了看张秀秀,努力点点头,张秀秀什么话都没有说,揽着她的肩就带着她走到了外面。 柳仁德把自己带来的糕点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今天什么情况,你们也看见了,那一千两银子我也就不追究了,好自为之。” 说完叹了口气,就直接走了,这次直接头都没有回,走的很是决绝。 柳义德看见人都走了之后,立刻皱眉骂道:“也不知道跟谁嚣张呢,不就是生的好了点吗?真是晦气!” 李桂花刚刚也被吓得不轻,此刻法院过来,不仅觉得丢人,还觉得生气。 “就是,摆这个身份吓唬谁呢?”叨叨完之后,两个人就都去看王芳芳,却不成想,王芳芳愣愣的看着外面。 她刚刚看着柳仁德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之间就觉得他回到了小时候,而且看的不是背影,是迎着他她过来的画面。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处置 “娘?”柳义德皱眉叫了一声。 王芳芳一下子回过神来,眼前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宽阔的背影也不见了。 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娘你愣什么?”柳义德皱着眉问道,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王芳芳表情很古怪的笑了一下,“没事。” 说完以后低下了头。 她只是在想,自己究竟是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是从头至尾只拥有一个儿子。 “娘,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子嚣张下去。”柳义德恶狠狠的说着。 王芳芳虚弱的躺在床上撇了他们两人一眼,问道:“那你们说你们想怎么做?” 柳义德狰狞一笑,“真是把陈蕊的身份公布出来,让他们也看看我们到底敢不敢?不能就让他们这么随意的威胁。” “胡闹。”王芳芳说了一声,本来是很威严的一句话,却因为生了病,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她咳嗽了两声,“你没有听到刚刚柳欣鸢说什么吗?陈蕊是公主,当时我也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威胁,她说的没有错,只要陈蕊想用公主这个身份, 再来三十个我们都不够她杀的。” 说着躺回了床上,深深的吸着气,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义德一下子站了起来,“娘,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是本来还说那一千两银子根本不够的吗?怎么现在就说这种话?” 王芳芳转头看了看,满脸怒气的柳义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凄苦的很。 本来可以有一个又孝顺又听话的儿子,现在可倒好,她病了,竟然只有大儿子记得给她带些糕点来看看。 而自己一直疼爱的小儿子,却只惦记着钱。 柳欣鸢在回去的路上,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里面,张秀秀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的陪着她坐着。 只是,柳欣鸢坐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撩起来帘子问道:“爹爹,你果真对他们一点同情都没有了吗?” 柳仁德在外面架着马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怎么可能没有?肯定还是有的,只不过,我已经答应过你,要先站在你这边了。” 柳欣鸢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放下帘子坐了回去,心里面的主意已经打定。 回家之后,柳欣鸢发 现张叔竟然在她家里,她有些意外。 “张叔,你怎么在我家?你这是在等我回来吗?”柳欣鸢很惊喜的问道,张叔点点头,“我是来给姑娘你送喜讯的。”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很高兴,张叔的喜讯一定是关于南宫的,现在只要是关于南宫安好的消息,对于她来说都是喜讯。 “辛苦您自己跑一趟了,阿南怎么样了?”柳欣鸢有些着急的问道,张叔笑了一下,“公子到了那边之后传信回来,说自己一切安好,计划正在进行,让姑娘不要担心。” 柳欣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安好,我心里就放心了,因为一盒假解药,倒是把自己都赔上了,他还真是关心则乱。” 张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倒是这么觉得,我却以为,公子说不定也想去看一看了。” 她闻言之后笑了笑,“张叔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总归不是因为我,他才不得不去南国。” 说着又低下头,“还是太危险。” 张叔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既然我来看姑娘了,回信的时候,也写给公子一些姑娘的喜讯吧。” 柳欣鸢愣了一下,回头 看了看陈蕊屋子的方向,眼神温柔下来:“算了,告诉他吧,我有弟弟了,他也叫柳幸渊。” 张叔微微一愣,最后笑了,“那我就先恭喜姑娘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公子的,想来公子也会为姑娘高兴的。” 说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柳仁德,转过头来说道:“姑娘,我就先回去给公子回信了,要是姑娘有什么要交代给公子,也可以来找我送信。” 柳欣鸢高兴的点了点头,心想着总算是有个能通信的途径了。 她目送着张叔走远之后,回过头,看见柳仁德正盯着她,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说话。 “鸢儿,回来的路上,你问我的那句话是不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们了?”柳仁德最终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柳欣鸢就知道一定会问,她点点头,“爹爹说了,这次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至少会留个情面。” 说着,低垂着眉眼,“爹爹,这次就不要让我再失望了,好不好?” 柳仁德刚刚软下去几分的心,段时间又因为柳欣鸢这几句话心硬了起来。 十六年来,一直没有给鸢儿应有的偏爱,如今到了这个时 候,他们已经做的够过分了,那他,也就不要再留什么情面了。 “好。” 柳仁德在心里面说服自己之后就答应了柳欣鸢,听到他应声之后,她还是很高兴的。 “多谢爹爹,我现在先去看弟弟和娘亲了。”柳欣鸢高兴的笑起来,说完之后就立刻去了屋子里面。 陈蕊看她喜滋滋的进来,还有些意外,笑着询问道:“走的时候不是还说,去见他们的时候会倒胃口吗?” 柳欣鸢闻言之后,转过头去看着陈蕊,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娘亲,我发现你现在嘴巴也好毒,是不是跟我学坏了?” 她闻言有些无可奈何,“你个小鬼机灵,快告诉娘亲,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柳欣鸢也不准备卖什么关子,坐在了床边,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陈蕊,陈蕊也有些意外。 “那些话,果真是你爹爹说的?”陈蕊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那是自然了,爹爹说了,以后肯定都会站在我这边,他都已经答应我了,说自己不会反悔。”柳欣鸢十分铿锵有力的说着。 陈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盯着柳欣鸢看了一会之后叹了口气:“也别如此希望。” 第七百四十章 小方大人 陈蕊的话,无异于是给它浇了一盆凉水,把她的热情都直接浇灭了,让她一时间有些心里难受。 “为什么这么说?爹爹,这是第一次如此承诺,我相信爹爹。”柳欣鸢撇着嘴说道。 她摇了摇头,“鸢儿,就算是爹爹没有做到,你也别怨他,他从小被王芳芳灌输的理念,便是要无条件孝顺她,因为是她把他们兄弟两个拉扯大的。” 陈蕊说着有些无奈:“这些话她跟他们兄弟两个都说过,但是起作用的只有你爹爹。” 柳欣鸢有些生气了,“明明是一母同胎,为什么爹爹就养成了这样子的性格?柳义德却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说话一向随着性子,尤其是在陈蕊面前,更是觉得自己不需要遮掩什么,毕竟,陈蕊是她的娘亲,最亲近的人。 陈蕊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鸢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为什么王芳芳对你爹这么不好,你爹还是要对她那样孝顺。” 她顿一下:“你之前跟我说过一个词,叫做,叫做洗脑,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柳欣鸢顿时有些泄气,情绪低落。 “离开了王芳芳,你 爹爹可能会硬起心肠来,可是一旦遇到,只要王芳芳一哭诉,你爹爹一准心软。”陈蕊说着。 这么多年来,二人相濡以沫,陈蕊已经摸清楚了柳仁德的性格。 所以说于此事之上的确有所缺陷,可总体上柳仁德是个很不错的丈夫,她觉得,虽然说过于孝顺,可总归不错。 “娘,我确实不想让爹爹这么憋屈,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爹爹?柳义德每一次都坐享其成,我真的很不喜欢爹这样。”柳欣鸢低声说。 陈蕊摸了摸她的头发,“娘亲自小,没有爹娘跟在身边,永远只有一个把我拉扯长大的兄嫂,他们永远尊重我的任何选择,所以我不懂你爹爹对王芳芳为何如此孝顺。” 她目光温柔起来,“可是,我们鸢儿是有爹娘疼的孩子,你能懂你爹爹吗?” 陈蕊在说起自己创伤的时候,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柳欣鸢觉得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她这一点。 “我不能。”柳欣鸢十分诚实的说道,“爹爹和娘亲都十分的理解我,甚至于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你们都会说这只是我的兴趣。” 她顿了顿,“所以我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王芳芳这种像是 蚂蝗一样的行为。” 柳欣鸢的描述十分的形象,让陈蕊人忍不住笑了笑,她说:“既然我们都理解不了,那我们就尊重你爹爹的行为,如何?” 陈蕊都已经这么说,柳欣鸢自然不会不懂事的,再说些反驳的话,只是心里怎么想?实际怎么做,可就不一定了。 看着陈蕊睡下之后,柳欣鸢从房间里面离开,直奔县衙。 县令看到柳欣鸢,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行了个礼,“县主?不知道您来找下官,有何事?” 柳欣鸢看着县令这样子卑躬屈膝浅,有些不太习惯,“我记得之前有一位方大人是住在了县衙,是不是?” 县令点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县主是要找这位方大人吗?” 柳欣鸢也点头,“我手上有一块令牌,听说要见方大人需要……” “不用了,县主。”县令有些汗颜,“下官直接带着您去就是了,方大人也早知道您会来找他。” 说着就转身往前走,带路。 县令一边带路一边想,皇帝都亲自来过县衙,告诉他,她的身份了,并且言语之间也表达了对她的疼爱,怎么可能会拦着? 而且,这位方大人就是皇帝 ,留下来特地帮她解决各种解决不了的事的。 果然,当年见这姑娘的时候,就没有想错,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幸亏没有怎么招惹过,否则可就惨了。 想着摇了摇头,带着人往里面走。 这位方大人,其实是中枢官员,虽然说听起来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文书官,可是实际上,是可以穿紫袍的。 柳欣鸢回忆了一下,当朝有几位能压得过这位文书大人的,似乎也就是六部尚书,并两位丞相,还有那两位大将军,以及兵马元帅。 所以说听着似乎能压过一头的人不少,可是文武百官,少说是有上百人的,无名小卒,还有挂个闲职的,多了去了,这位文书大人还是很有地位的。 心里还正在想着,县令就已经推开了门,“方大人就在里面,县主请进,下官就不跟着一起进去了,方大人不一定要见下官。” 柳欣鸢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县令已经从善如流的把门关上了,让她那些不好意思,顿时无处安放。 “你就是永宁县主?” 身后传来一个年纪听起来不大的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约摸二十七八的男子,微微一愣,点点头。 “我就是皇上留下来的文书,我叫方执明。”男子朝着她拱了拱手,行了个礼,看起来好像十分的懂礼貌。 柳欣鸢眨眨眼睛,也是施施然的回了一礼。 “您就是,方大人?”柳欣鸢有些意外,印象之中那个文书应该年纪不小了,最少应该也和皇帝一般大,怎么年纪这么小? 方执明摇了摇头,“我爹叫做方墨,皇上身边总要有人伺候,所以,我是代替我爹留下来的。” 柳欣鸢点点头,“那我叫你小方大人吧?” 他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县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看县主这个时候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吧?” 柳欣鸢点点头,“这是皇上留给我的令牌,说是这块令牌能指挥小方大人。” 方执明看了看,点点头,“不知道县主想要做什么?” 她抿抿嘴,慢慢的凑近:“我想让你把一家人送的远一些,不知道可不可以?” “县主不妨说明白一些,这人犯了什么事,或者说如何让县主不高兴了?”方执明问道,表情竟然带了一丝丝的“他就知道”的感觉。 柳欣鸢有些无奈,但是懒得解释。 “不重要,你就告诉我,能不能?” 第七百四十一章 送离 方执明没有立刻回答,抿了抿嘴之后,又问道:“那不知道是哪户人家?这个,县主总要告诉我具体。” 柳欣鸢已经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来,对一个暴发户的不满意,可是她又不是暴发户。 “方执明,你也知道我是县主,虽说,我知道你来为我服务,你很不满意,也很不情愿,可是这是你身为官员的职责,你若不愿意,其实县令也一样可以。” 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身就要往外走,方执明很不情愿的道:“县主,是下官的错,现着只需要把这户人家送多远,是哪户人家告诉下官,下官立刻着手去办。” 她没有说话,环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想着,怪不得刚刚县令说估计这个方大人不愿意看见他。 原来,这的确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 而且,按照她感觉来看,十有八、九是一个有抱负,但是不被认可的,被派到这里来伺候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县主,很不爽。 只可惜,她这位黄爷爷实在是厉害,还真是什么都能搞得定。 “也不是谁家,柳义德家,连带着他娘,王芳芳一起送远点,最好让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们。”柳欣鸢环 胸说道。 虽然他心里面已经觉得,她是个纨绔,那也不必装什么大家闺秀,干脆释放天性好了。 方执明脸色很不好看,点了点头。 柳欣鸢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方大人,你这样子做事是没有人愿意用你的,至于你爹为什么把你留下,估计就是觉得我是个难相与的人,想历练你。” 说着耸了耸肩,“但其实,我没有那么多屁事找你,方大人应该也挺没想到的,或说,你们父子俩对我的态度都一样,觉得我是个纨绔。” 言罢微微一顿,笑一下:“不对,说纨绔都是美化我自己了,觉得我是个村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 闻言,方执明没说话,但是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行了行了,也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又不是没长脑子,稍微想想还是能想得通的。”柳欣鸢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头。 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就往外走,“希望小方大人能尽快办好,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慢悠悠的语调叫人很窝火,方执明自然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人是皇帝十分疼爱的孙女。 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柳欣鸢高兴得不得了,想了想之后就直接去了酒楼里面帮忙,王婶和冬姑都很高兴。 也的确是许久没有见她,心里对她想的很。 “听说你娘生了个孩子,还是个男孩,怎么样?长的好不好?”王婶问道。 柳欣鸢忍不住一笑,“难不成我爹爹今天早上也来过了?是不是把我娘生了孩子的事情,说的整个兖州都知道了。” 王婶一笑,“你爹这是疼你娘,这说的哪哪都知道了,岂不是所有人都在恭喜你娘和你弟弟?” 她笑着摇摇头,随后说道:“的确,只不过早产了,身体不能说是很好,但也不会很差,要是以后不走习武这条路的话,或许得成个药罐子。” 闻言,王婶皱了皱眉,“我会这个样子?按理来说,你爹那个紧张的样子,不应该会让你娘早产才对。” 柳欣鸢冷哼一声,“的确,外面的人该防的都防住了,奈何家里的人没有防住。”说起这个来,柳欣鸢还有些恨的牙痒痒。 “他们用一些事威胁我娘,让我娘月月给他们一千两银子,这前脚刚给了一千两,后脚就因为觉得这些银子不够花,又 去找我娘。” 她说着叹口气,“我娘孕期里面性子刚,根本不愿意让他们这样子威胁,所以就直接翻脸了,把我娘气的不轻,直接,直接早产了。” 说完之后把刀一下子剁在案板上,“而且这是经历了两次刺激,所以我娘才早产,都已经说了,不能让他们再来,没想到他们还要来。” 王婶听着也是生气的很,“那个王芳芳不是重男轻女吗?摆明了要生小子的肚子,竟然还敢这么刺激!” 柳欣鸢对此话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心里还是觉得重男轻女的思想实在是有些深入人心。 譬如说王婶这句话,就已经有这样子的思想在里面了。 “不过,有惊无险的是孩子总归是生了,生产过程,你娘一定很累吧?”王婶眼里有些心疼。 柳欣鸢点点头,也不剁肉了,有些泄气的说道:“而且弟弟刚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呼吸,只有心跳,我都以为娘亲生了个死胎。” 说着,深吸一口气,“不过好歹最后是救回来了,不然的话,我娘知道自己费心费力,生了个死胎,肯定要崩溃的。” 王婶点点头,“这换谁,谁不崩溃,要我知道自己的孩 子成了一个死胎,我恨不得当场随这个孩子一起去了。”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又是一阵后怕。 虽然说,陈蕊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女儿不愿意,就这么丢下她走掉,可是产后抑郁症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 只要一旦想不开,一眼没有看见,人说没就没了。 柳欣鸢越想越害怕,剁肉的手都加快了很多。 “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也别怕,毕竟你自己心里面也知道,你娘其实不是这样的人。”王婶说着,也是看到她越来越快的手。 其实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这种话当着柳欣鸢的面说,无异于就是在吓唬她。 “我没事,王婶,你说的其实挺对的,不过,等过了今天,估计他们就要被送走了,也没什么人会来刺激我娘亲了,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柳欣鸢说完之后,肉也剁好了,把肉盛到了盆里,端着到了另一边去腌肉。 王婶看着她的背影,虽然说想问一问,把人送去哪儿了,但是想想还是不要问了,免得以后柳仁德要是问起来,张嘴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再者说,如此,也能让柳欣鸢稍安心一些。 第七百四十二章 知错就改 柳欣鸢看着自己腌好的肉放到了一边,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缓了缓之后,就又离开了酒楼。 今日一整日,柳欣鸢都没把自己闲下来,像个陀螺似的,去了胭脂店又来酒楼,甚至还去了一趟张秀秀的煎饼摊子。 张秀秀看着她这个样子,还有些担心,口中的话,嗫喏许久也没有说出来。 换柳欣鸢平常的时候,早就注意到了张秀秀这个异常,可是今天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 “那婶婶,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今天煎饼摊赚了不少,你快回去数数,我怕我点错了。”柳欣鸢说道,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张秀秀点了点头,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百感交杂,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柳欣鸢回家之后,看到不在家里,虽然心里面有些奇怪,但是什么也没有多问,就去了屋子里面去找陈蕊。 “娘,爹爹去哪了?我刚才回来都没有看到爹的身影。”柳欣鸢坐下来喝了口水问道,陈蕊怀里面抱着阿年,抬起头,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你爹不是跟你一起出的门吗?”陈蕊问道,声音轻轻的,怕吵醒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婴儿。 柳欣鸢没有继续再问,也是有些怕把小孩吵醒。 她从屋子里坐到了院子里,心里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柳欣鸢心里想着,一下子站了起来,去雇了辆马车,直奔南镇。 果然等到她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柳欣鸢有些生气了,烦躁的坐在了门口,心里面想着,柳仁德究竟带着他们能去哪。 “县主来了,我本来想去找县主,禀告一下,现在的情况没有想到县主自己来了。”方执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柳欣鸢看了他一眼,心情很不好。 “我们本来是在县主下了命令之后,就立刻来带着人准备走,可是没有想到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我们到的时候,这就已经是这样。” 方执明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 “小方大人看完能力还是不太行,就这么简单,一个任务竟然也能把人放走。”柳欣鸢嘴毒起来,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很不好听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她一瞬间脸上就没了笑容。 “那县主您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您说什么我照办。”他继续说着,这个语气里面很轻易就能听出来,十分的 不耐烦。 柳欣鸢也有些烦躁,“你不耐烦什么,你不耐烦我还嫌烦呢,怎么就把你给我留下了?我都怀疑这是皇上留给我来磨练心性的。” 说着有些头疼。 柳仁德知道的地方也不多,而且肯定不是他带着人走的,毕竟陈蕊还在家里,还有刚刚出生不久的阿年,柳仁德肯定不会走的。 那这就奇怪了,柳义德究竟能去哪呢? “县主与其在这里抓耳挠腮,不如直接去京城面见皇上,让皇上下一道搜捕令,不管人在哪里,很快就能给你找到。”方执明道。 见面这么长时间,柳欣鸢觉得这个人终于嘴里吐出来一句人话了,立刻站了起来,“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 说完之后,转身回了马车上,准备先回家里,跟陈蕊说一下情况,随后直接进京。 他看着她转身就走,一时间还有些错愕,心里面是的确没有想他,真的会照他的话去办的,还有些慌张。 方执明没有办法,怎么能任由她真的去面见皇帝?只能翻身上马,赶紧追上去。 他很快就追上了柳欣鸢的马车,并且成功的把这辆马车截停,柳欣鸢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很不高兴的看着方 执明。 “你干什么?”柳欣鸢皱着眉问道,“突然拦我的车,你就不怕我不高兴吗?” 方执明也是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干看了一刻钟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县主这个时候回去见皇上,是不是太冲动了?” 柳欣鸢靠着马车,有些不明白:“哪里冲动了?这不是有正当的理由,正当的事情吗?” 这句话让方执明有些疑惑,“这怎么能算是正当的事情呢?皇上是位明君,你要是如此的压迫民众被皇上知道了,它难道不会责罚你?” 柳欣鸢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虽然我一直知道您误会着我,可是我没有想到误会竟然这么深。” 说着,抬眼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把他们一家人送走吗?” 他很诚实的摇摇头。 柳欣鸢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因为我怕要是他们再在我面前晃悠的话,我会忍不住想起来他们干那些破事,进而冲动杀人。” 方执明皱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不是有些没有料想到?他们一家人拿着我娘亲是公主身份的把柄,狮子大开口,一个月要一千两银子,让我们如此供 着,虽不是拿不出来,可是我不愿意。”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从马车里面坐了出来,“最让我生气的还是这一次,他们竟然利用这一个把柄,害得我娘早产,我娘和弟弟险些就进了鬼门关,再也回不来,你说,只是把她们送走,我是不是很仁慈?” 他听完之后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刚刚或许还有疑问,可以开开口,现在倒是有些羞愧。 “小方大人,据我所知,你爹在皇上身边已经将近二十年,身在这样危险的职位,还能一直屹立不倒,我其实是很佩服的。”柳欣鸢突然扯开话题。 方执明听到这里有些骄傲,“我爹爹的确是很厉害。” 她粲然一笑,歪了歪头,“所以我才不理解为什么你身为方大人唯一的儿子,连他半点精髓都没有学到呢?” 说着还微微一顿,“为人处世没有学到,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反倒是在招惹人生气上,你可真是一踩一个准。” 柳欣鸢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出来了一些无言衣服。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回答:“多谢县主提点,以后不会了,虽然父亲的圆滑没学到,可我还是知错就改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 入京 柳欣鸢倒是觉得好笑,笑过之后表情严肃起来,“我准备回京,你也能跟我一起回去,等你回去之后,我会告诉皇上,你不用再跟我回来了。” 方执明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眼神里面充满不解和疑惑,不知道柳欣鸢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他一起回来。 “我是有夫君的人,身边总跟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柳欣鸢挑了挑眉,说的语气还十分的骄傲。 他闻言之后,有些表情嫌弃,随后继续说:“那,我去城门口等你,你在家里交代完之后就来找我,我们一起回京。” 柳欣鸢点了点头,二人分道扬镳。 她直接回了家里,本来以为柳仁德应该还不在,但是没想到进门之后,却发现柳仁德在屋子里。 柳欣鸢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陈蕊敏锐的察觉出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劲,就立刻出来打圆场:“刚刚你不是还在找你爹吗?现在你爹回来了,有什么话快跟他说。” 柳仁德不太敢抬头看柳欣鸢,低着头,看着他的样子,就有些许心虚。 “爹,你为什么把他们放走?”柳欣鸢一点都不遮掩,直工直令的开口问着。 柳仁德不知道自己应 该怎么解释,虽然心里面想着不要把人放走,可是实际上真的干出来这种事了。 “我就不逼问你了,爹爹,现在我要进京,去面见皇上,请求皇上把他们找回来,由皇上直接把他们流放岭南。” 柳欣鸢眼神有些冷漠,说完之后就站起来了,直接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去收拾要用到的行李。 柳仁德站在她的屋门外,也不好意思进去站了很久之后,最后还是转头回了屋子里。 陈蕊看了一眼外面,柳欣鸢是真的已经背着包袱往外面走了,一时间有些着急,推了一把柳仁德。 “你就看着鸢儿走吗?”陈蕊上前去推了一把柳仁德,柳仁德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沉默不言。 陈蕊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答应鸢儿的时候,鸢儿来跟我说时,她有多高兴?” 柳仁德仍旧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辜负了柳欣鸢的信任。 “爹娘,我先去了,只要有什么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立刻给我飞鸽传书,我把……十七留下。”柳欣鸢说道。 十七突然出现,拒绝到:“姑娘,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京城,王爷吩咐过,让属下 保护你。” 柳欣鸢摇了摇头,“等我去了鄞京,见墨和见一都在,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危险,反而我有些担心,要是柳义德狗急跳墙对我家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可要悔恨终身。” 十七还是被柳欣鸢说服,表示自己知道会留在镇子上保护陈蕊和柳仁德。 柳欣鸢把担心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放心的去找了方执明。 “我该交代的该安排的都已经办妥了,我们赶紧去京城吧。”柳欣鸢直接跳上了马车,方执明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快马加鞭赶了三日,终于赶到了京城,柳欣鸢提前告诉了见墨,他早早的带着见一到城门口等着柳欣鸢了。 到城门口之后,柳欣鸢探出头来,看到了见墨,立刻招了招手:“见墨!” 见墨回过头来看到了柳欣鸢,走了上去,马车停下,他抬起手让柳欣鸢扶着下马车,她却直接跳了下来。 “你们怎么这么早在这儿等我?”柳欣鸢笑着走过去问道。 见墨挑眉,“姑娘总算来了,怎么能不早点来呢?”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姑娘,十七没跟着吗?” 她闻言略微有些差异,随后神情平淡的说道:“我 让十七先留在镇子上的,我不放心我爹娘,他留下来保护,我放心些。” 说着一笑,弯了弯眸子。 见墨点点头,目光锁到了跟着柳欣鸢一起进来的方执明身上。 “姑娘,你不会真的抛弃公子了吧?公子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不是真的不想见姑娘了。”见墨低声在柳欣鸢耳边说道。 她闻言,笑了一声,毫不顾忌的回答道:“他是方墨方大人的儿子,他叫方执明,是皇上放在兖州帮我的。” 说着撇撇嘴,“只不过我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我只让他把柳义德那家人送远点,竟然就出幺蛾子了。” “办事不力。” 言罢凑近见墨:“而且,你瞧瞧他的模样也没有你家公子那样俊俏,我怎么会放弃你家公子,转而和他一起呢?” 见墨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一脸黑的方执明,心想柳欣鸢实在是嘴毒。 “我已经跟你提前说过,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先去王府把东西都安置妥当,之后我就直接进宫。” 柳欣鸢表情严肃起来,“这件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安心,他们那一家人实在是让我有点不太放心。” 见墨附和的点了点头,“ 我倒也是,的确没有见过像他们那样子的人家。” 柳欣鸢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她到了王府门口,回过头来,看着还跟着她的方执明,眼里闪过一丝丝的奇怪。 “都已经回了京城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现在赶紧先回府去吧。”柳欣鸢指了指外面,她也不知道文书大人的府邸到底在哪。 不料,方执明却摇了摇头,“皇上把我派给县主,那县主托办的事,我就一定要跟着一起解决了才能回去。” 柳欣鸢心里面有些无语,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进了王府里面。 东西都放好之后,柳欣鸢直接去了南宫雨辰书房里面,拉开了他书房里的暗格,里面躺着一块王府的腰牌。 柳欣鸢很自然的拿出来之后,转身往外走,看到了表情,有些诧异的方执明。 “辰王的东西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走了吗?难不成他的侍卫不会拦住你?”方执明问道,眼神惶恐:“我虽能为你办事,可也不能带你逃出生天。”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脑子这么直,转不过弯来。 “那你猜猜,带着我进来的那两个男子是什么人?” 第七百四十四章 面圣 方执明皱着眉,“刚刚那个男子称呼你为姑娘,我以为这是县主留在京城中的侍卫,难道不是吗?” 柳欣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如果跟王爷没有关系,我能堂而皇之的走进王府?” 说着又是有些不理解,“我都想不通了,你们读书人的脑子是不会拐弯吗?你就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我和王爷其实是未婚夫妻?” 这句话彻底惊到了方执明,“原来你就是爹爹说的那个会蛊惑人心的厨娘!” 他惊讶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捂住了嘴,深知自己已经失言。 柳欣鸢表情有点无语。 “我哪蛊惑人心了?明明是——” 她话说一半,忽然脸红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关你爹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大顽固和小顽固!” 柳欣鸢有些愤愤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把腰牌放到了怀里,转身往外走。 方执明没有在意柳欣鸢说他和他爹是大小顽固,但是招惹了柳欣鸢,还是让他有点心慌的。 “县主!等等我。”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走远了,方执明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追上了柳欣鸢,随后收获了她一个大 白眼。 “县主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有些没有想到王爷那样子的少年英才,竟然……”方执明话说一半感觉到身旁的眼神冷飕飕的,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没想到王爷成家这么早。”他很着急的摆了摆手,又成功收获了柳欣鸢一个白眼。 她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还是闭嘴吧,多说多错,说的还都让人不爱听。” 闻言,方执明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二人一路去了皇宫,柳欣鸢掏出来自己的腰牌往里面走,本以为方执明没有腰牌,这里的禁军不会让他进去,没想到他十分从容的掏出来自己的腰牌。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十分诧异的看着他手里的腰牌。 “怎么了?县主?”方执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是有些奇怪。 柳欣鸢摇了摇头,“没事,快走吧。” 转过身去之后,却一边走一边吐槽着:“怎么这年头谁都有用腰牌?这玩意儿不是进皇宫的通行证吗?” “什么?” “没事,你快走。” 两个人终于到了书房,民安看到来的人是柳欣鸢,眼睛 立刻一亮就走了过来:“老奴见过永宁县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柳欣鸢听着民安这么说,有多少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公公,你不用这么叫我,倒是让我心里有些别扭。” 说着,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皇祖父现在在处理公务吗?我这个时候来,是想见一见皇祖父。” 民安一笑,“这要是见别人的话,皇上估计就直接让老奴轰走了,这来的人是县主,皇上可舍不得把您轰走。” 柳欣鸢笑了笑,“那公公进去为我通传一声,我去拜见一下皇祖父。” 他点了点头,面对着柳欣鸢退进了店里,随后才转身往里走。 “能让皇上身边的这个民安公公对你这么尊敬,想来皇上还真是疼爱你的很。”方执明忽然说道。 柳欣鸢斜睨他一眼,“怎么?你也想?” 方执明闻言,眼神一暗:“我的确也想让我的祖父这样子疼爱,只不过我祖父已经不在人世,想来也没有办法疼爱我。” 柳欣鸢一时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态度就有些慌了。 “别,别难过,说不定,你祖父现在就看着你呢,都有可能,都有可能。”柳欣鸢随口安慰道。 方执明笑 了,“县主这安慰人的本事,还真是特别。” 柳欣鸢抽了抽嘴角,“过奖过奖。” 他还准备说什么,但是民安从里面出来,已经开口对柳欣鸢说:“皇上让县主先进去,只不过,方公子不能进去。” 柳欣鸢回头看了一眼方执明,心想总算是能让他离自己远点。 方执明点点头:“我知道了,公公,我就在这里等着县主出来就好。” 她才一只脚踏进门,一下子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一把扶住了一旁的门框才站稳。 “你也可以回家,你别总跟着我呀。”柳欣鸢很无奈的回头,方执明摇摇头,“皇上还等着县主,县主先进去吧。” 柳欣鸢心里十分无奈,什么都没有说,走了进去。 “永宁参见皇祖父。”柳欣鸢很习惯的改了自称,抬起头来,看着皇上,皇上随手摆了摆手,示意她站起来。 柳欣鸢其实是挺会察言观色的,所以他现在感觉得到皇上似乎有什么心事,表情看起来很是不好看。 “你来找朕,一定是有事要求朕,说吧,有什么事?” 皇上表情有些忧愁,而且看着她的目光,竟然还有些犹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 会是这个样子。 柳欣鸢皱着眉,不回答问题,反而是发问:“从刚进来就看到皇祖父的表情不太好看,祖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一声祖父直接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从冷冰冰的皇家关系到了寻常百姓家的感觉。 皇上的确被触动到了。 “朕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你怕是不太想听到,但是,总归是要让你知道的,你可千万不要激动。”皇上皱着眉说道。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情绪就已经像激动了。 她现在最不想得到的消息,那就是南宫雨辰有危险了,他现在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大的很。 “皇祖父,是不是王爷出事了?”柳欣鸢问道,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皇帝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朕就知道瞒不过你,从刚才你进来,朕就想应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你,想来还是直说最妥当。” 说着又看了一眼柳欣鸢,她表情还算平淡,想着心情应该不至于很糟,就道:“朕收到,派到辰王身边保护的侍卫的传信,说……” 皇帝抿了抿嘴,看到了柳欣鸢已经被自己捏皱了的衣角,暗叹一声,继续道:“辰王,中毒昏迷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前往南国 柳欣鸢闻言,险些晕过去,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之后,才缓过来这件事的冲击,她几次想开口,但都像是被扼制一般开不了口。 皇帝看着她,也不催她,心里很担心。 “皇祖父,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步?”柳欣鸢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才问出来。 皇帝叹气,“朕不知,已经与侍卫失去了联系。” 柳欣鸢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二人沉默了许久,柳欣鸢慢慢睁开眼睛,盯着皇帝看。 “皇祖父,我想去找他,现在就去。”柳欣鸢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皇帝看着她皱起了眉,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又说道:“不去,我没办法安心。” 皇上看着她眼神这般坚定,就知道拗不过,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将他自己的安慰也带上吧,这一次,你总归不能是有事的。”皇帝说着,神情凝重,还又叹了口气。 柳欣鸢轻松的笑了笑,“皇祖父不用担心,我自己的小命,我自己一定会过好的,这次我也会记得多带一些人,免得会出什么事。” 说着,歪头笑了笑。 皇帝也有些无奈,“你来找朕,一定是有事要说的 ,是不是还没有说?”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立刻点了点头,“我来是想求皇祖父,帮我一个忙。” 顿了顿之后,柳欣鸢将柳义德做的那些混账事儿都告诉了皇帝,随后,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爹爹总是计较着手足之情,不愿意对他下手,可是他对我们家的伤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说完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皇帝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柳欣鸢心想着这不会是踩了老虎尾巴了吧? “好!” 这一声措不及防,柳欣鸢吓了一跳。 “这才有我皇家子女的骨气,你放心,朕一定帮你找到这个人藏身在哪里,并帮你发配到岭南去,能不见就不见。”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嫌弃,“到底还是阿泠的女儿,心就是软的很,好歹朕的孙女继承了朕的风采。”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心思已经飘到了南宫雨辰那边。 怪不得,这么些天以来,她送往南国的信件一封都没有回复,原来,是无法回复。 “无影。” 柳欣鸢正在走神,忽然听到了皇帝那边叫了一个 人名,正在疑惑,这是在叫谁,就看到了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全身被黑斗篷包裹着的人。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那个人,又看了看皇帝。 “历任皇帝总会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也会培养一些死士,无影就是这些人里面的首领,武艺高强,朕现在让他跟着你,你可一定得回来。” 皇帝皱着眉,把一块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这块令牌能号令朕身边的所有死士,你去了南国,也能号令淮朝在南国布下的情报网,你拿去吧。” 皇帝叩了叩桌子。 柳欣鸢有些震惊的看着皇帝,的确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对她上心到这个地步。 毕竟也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看多了很难免会睹物思人,竟然也会给她这样的优待。 “皇祖父,这,无影大人一直跟在皇祖父身边,要是突然不在,永宁怕会因为这件事危害到皇祖父的安危。”柳欣鸢皱眉说着。 话这么说,的确有些冠冕堂皇,但她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柳欣鸢时至今日,仍旧觉得她都对这个所谓的皇祖父并没有很上心,甚至只觉得这是一个名号罢了,所以也不会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的好。 “你不用担心这些,朕乃天子,身边总不可能只有一个保命的人,否则这要是让他去做些什么,在身边就无人保护,岂不是危险?” 皇帝笑呵呵的说着,柳欣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她其实从心里并没有那么担心皇帝的安危,只是因为,南宫雨辰希望天下太平,前朝后宫相安无事,所以才怕皇帝出事。 因为皇帝一旦出事,这些事情就等于化为泡影,一定会有一场纷争,随之而来。 只不过…… 柳欣鸢抬头看着皇帝,眼里真心的欢喜,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子一点都不顾皇帝安危的行为,是否有些太过于残忍? “你自今日起,直到永宁县主回京,都要一直跟在永宁身边,像保护朕一样保护永宁,不论发生什么事,以她的性命为先。”皇帝转头认真说道。 柳欣鸢看着坐在皇位上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心里总算是有了些愧疚。 只不过这些愧疚,就只是一些罢了。 柳欣鸢上前去将令牌拿下来,好生的放在了怀里,心想着这个东西可不能丢。 “永宁,至于你说的关于柳义德的事情,朕会派人去查,蕊儿身边,朕也会派 人去保护,你就放心吧。”皇帝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柳欣鸢点点头,“多谢皇祖父,永宁一定会带着王爷一起回来。” 皇帝笑了笑,“你可得说到做到。” 她扬起脸来,露出了一个纯真而又娇憨的笑容,“皇祖父,欺君之罪,永宁还担不起呢,我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她的这个笑容,皇帝有一瞬间的恍惚,叹了口气,又笑了,“好,朕相信你。” 柳欣鸢行礼告退之后,带着无影退了下去,她其实准备在走廊和无影说点什么,但是退出大殿之后,无影就不见踪影了。 “不愧是叫无影,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柳欣鸢撇了撇嘴说着,也不准备来找这个人。 到了外面之后,民安很是紧张的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些心疼的意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公公,你不用担心我,王爷既然传了消息说中毒了,那我就一定得去把他带回来,在见到他之前,我是不会怎么样的。” 柳欣鸢看着民安说着。 民安叹了口气,“县主就算是见到了王爷,也不能冲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先回来,总归是有办法的。” 第七百四十六章 消息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眼前十分担心自己的民安,心里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为她担惊受怕的人。 “您放心吧,我答应了皇祖父,说是我一定能回来,我肯定不会欺君罔上,公公也跟着一起放心就好了。”柳欣鸢笑着说道。 民安点点头,“那老奴就在皇宫里等着县主回来。” 她也是很激动的点点头,“公公就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带着公公出去玩。” 民安忍不住笑了,活了这么些年头,还是头一次,有人说要带她这个老太监出去游玩的。 “好。” 柳欣鸢同民安告别之后,就离开了皇宫直接回了王府里,见墨看到她立刻询问:“姑娘,公子怎么样了?” 她抿了抿嘴,回答:“虽然这样子同你说,你怕是会着急,可我也想不出什么委婉的法子了。” 说着一顿,“人在南国中了毒,现在黄山那边和派过去的是为失去了联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见墨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柳欣鸢。 “不过你别着急,现在你带着见一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南国,去找 阿南。”柳欣鸢说到。 见墨闻言,总算是有了反应,立刻动了起来:“是姑娘,我们两个现在就去。” 说着往外走,路走一半,忽然折返回来,又问:“刚刚不是有一位方大人,跟着你一起去了吗?” 被这么一提醒,柳欣鸢想了起来,就回答:“方执明早在皇宫里的时候就被他爹带走了,不用管他。” 见墨点了点头,出去收拾东西。 此时,实在在兖州呆不下去的柳义德,也来了京城,带着李桂花和王芳芳,他咽不下这口气,自然要来京城报复。 “不是说不害怕吗?不是觉得这个身份无所谓吗?那我就把他曝光出去看看,到时候是谁先崩溃!” 柳义德已经有些疯魔了,王芳芳看着他这样子,想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闭上了嘴,没有说什么。 “咱们现在应该多去茶楼酒馆坐一坐,那里面的客流量大,只要在里面提上一嘴,很快就能让消息传播到整个京城。”李桂花出谋划策。 说着心里一狠,又继续说:“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青楼里面,青楼里面大部分都是达官贵人,让他们来传播,更容易传到皇后耳朵里 。” 柳义德狞笑着点了点头,“去,都去,我每个地方都去一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看柳欣鸢还怎么在京城里继续呆着!” 李桂花笑了笑,“对对对,就该这样的,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往外说吗?就说给她看!” 她现在也是属于狗急跳墙,毕竟,柳义德虽然已经和离,但是完全没有要把她抬为正妻的打算,自然不能不着急,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别的不说,最少是得捞点钱的。 “你说的对,我就不信了,等到她听到这些消息,自己不会慌!看看皇后,知道了自己死对头的闺女,还活在这个世上,会不会千方百计杀了她!” 柳义德表情已经开始狰狞,李桂花也一样。 王芳芳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心里面毫无波澜,甚至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没有想阻止,也没有想参与。 她知道,这件事情到最后肯定是一无所获。 哦对,一无所获的是他们,身份曝光,就意味着皇帝得承认陈蕊公主的身份,到时候翻身成为了公主,想要捏死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是有皇后,也不能怎么样,皇后是想杀了陈蕊,并不想保护他们。 最后的结果,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那个替死鬼。 王芳芳觉得自己人老了,很多事情也都看清了,觉得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儿,实在是,蠢的很。 要是一直安安分分的,现在说不定已经抱着孙子在享受齐人之乐了。 柳欣鸢等人收拾好行李之后,就立刻启程去了南国,所以也并不知道,第二日,京城中流传起来,皇帝有一位遗落在民间的公主的事情。 皇宫之中,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正在疑惑,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传出来的,就突然想到了,柳欣鸢昨天来跟他说的事。 “这个柳义德胆子还真大,这种消息敢随便传播,怎么不想想?若是查到了他头上,应该如何?”皇帝问道,语气之中多少有些不屑。 民安也是觉得很可笑,“老奴不知道,估计是这个人以为这身份是什么把柄?所以随意散播,就是为了让县主和公主跟他低头。” 闻言后,皇帝大笑了两声,“这传播的好啊,朕就能名正言顺的封永宁为郡主了,有一个县主来配她的身份的确是不够。” 说着转过头去看民安,“说起来,要是娘和女儿都是公主,是不是不太合适?” 民安立刻点头,“老奴知道皇上疼爱县主的心情,但是这的确不太妥当,重新拟个封号如何?” 皇帝点点头,“是个不错的选择,等到永宁从南国回来之后,朕封她一座城池,以城池为封号。” 民安笑了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心里也在为柳欣鸢高兴。 虽然皇帝这里高兴的很,但是皇后那里却不一样了。 “本宫就知道那个姑娘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没想到,曹贵妃,那个贱、人竟然还留了个女儿在这世上!那个贱种,竟然还让自己的小贱种来了皇上面前!” 皇后气的打砸宫里的器皿,鸳鸯跪在一旁,很是无措,此时也不能乱发表意见,容易被牵连。 “本宫说为什么那个小贱、人见本宫的时候要遮着脸,说为什么这个小贱、人会那么像曹贵妃那个贱、人,原来是她的外孙,是她的!” 皇后越说越气,又狠狠砸了一个陶瓷瓶。 “鸳鸯,你说,本宫当年是不是就应该再狠心一点,应该当场就把所有人都杀了,不给她这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第七百四十七章 调查 鸳鸯忽然被叫,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条件反射立刻说了句好听话:“娘娘说的对,他们就不该在世上活着。” 皇后听到这句话,却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宫当年不够狠,所以才给自己留了这么一个祸患是吗?” 皇后一旦疯起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鸳鸯知道,所以根本不解释,直接磕头:“皇后恕罪是奴婢嘴笨,说错了话,还请皇后责罚。” 说着,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皇后看着她自己掌嘴,突然坐了下来:“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自己掌自己的嘴,本宫不说停,你就不许停。” 鸳鸯狠狠心,叩首说道:“谢皇后责罚。” 话音落下,狠狠的甩了自己几个巴掌,一张清秀的小脸,直接被自己扇的红肿,皇后却一脸欣赏的看着,似乎很能疏解心情似的。 “就算是现在又蹦出来了,又怎么样?又不是曹贵妃那个贱、人活了回来,两个村子里长大的贱、人,能翻起来什么花?” 皇后笑着说道,她看向像鸳鸯:“你说是吧?鸳鸯。” 鸳鸯不敢停下,正在扇着自己的手,一边回答:“娘娘说的对。” 皇后看着鸳鸯,笑容 忽然一下子消失了,撇了撇嘴说道:“真没意思,滚去外面,在这污了本宫的眼。” 说着站了起来,“一个小时后再停下。” 这句话说完之后直接进了屋子里,鸳鸯心里叫苦不迭,心里想着可真是倒霉。 同样也在京城的上官瑞辰和沈信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沈信觉得这是个机会,只要自己先把散播的人找到了,带到皇后面前,也是个表忠心的机会。 上官瑞辰则是知道内情,心里也十分担心这件事情,要是被皇后知道了,会怎么下绊子。 他知道柳欣鸢因为南宫雨辰中毒,现在人已经前往了南国,根本不会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她得先解决了这件事。 上官瑞辰觉得头疼不已,心想着自己应该从何查起。 “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家中小厮来禀报,上官瑞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先把人带到大厅里等着吧。” 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就从后院往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之后,上官瑞辰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意外,问道:“方执明?你怎么来了?” 方执明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有事来找你,所以 我就来了。”说着往前走了走,“而且还是正事,是皇上口谕。” 上官瑞辰笑了一下,靠着门框问到:“是不是关于最近京城中流传的关于皇上遗落在民间的公主的事情?”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这件事?” 上官瑞辰有些无奈了,“这事我可能知道的,比皇上还要早,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所以才来找我?”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进京的。”他似乎有些愤然,但是坐下之后就又泄了气,“这件事情其实也怪我,要是我一开始就处理好了,反倒没这么多事了。” 上官瑞辰从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不寻常,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方执明撇撇嘴,“我不是被我爹留在兖州了吗?说什么要帮那个永宁县主解决她的事儿,八百辈子没来,一来就是让我帮忙流放,那我肯定是以为,是突如其来的好生活,让她骄奢淫逸,娇纵蛮横,那谁知道这事,她真有理。” 上官瑞辰听到“永宁县主”四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只是没想到不对,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你就把她要抓的人放走了”上官瑞辰按着自己在狂 跳的额角,心里想着一定要忍住,不能动手。 方执明抿了抿嘴,“我当然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只不过,只不过我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等到再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方执明,“这个永宁县主,我其实是认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认识?!”方执明有些惊讶。 上官瑞辰环胸看着他,心想到底这是多久没见了,连自己身边多了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我早该提前问问你的,谁不知道你上官大公子就是鄞京交际花,你谁都知道,谁都认识,提前了解了解,也不至于眼前这个局面。” 方执明嘟囔着坐了下来。 上官瑞辰有些被气笑了,不可置信的坐到了他对面,“怎么?方公子现在是怨我没有提前告知过你?自己长眼睛出气的?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说着转过头去,“这事你自己去忙,我不管你。” 方执明立刻激动起来,一把拽住了上官瑞辰的袖子,“是皇上让我来找你的,你可不能抗旨不遵。” 说着想了想,“你就帮帮我吧,这事儿我要是交代不了皇上,我爹的官职都保不住了,我可不能这 么害我爹。” 上官瑞辰其实也没有想不帮忙的意思,只是心里都很无语,“你说你这是造什么孽?” 说着摇摇头,“其实要查到他也是很容易的,查一查流通的货币就可以,尤其是每个茶楼酒肆以及客栈,看看哪些大额的银子来自于兖州,那基本上就是他花出来的。” 方执明点点头,随后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要查什么人?” 上官瑞辰无奈扶额,“从你刚才说,是鸢儿让你赶一家人走,我就知道说的肯定是柳义德他家了,虽然知之甚少,但我也知道他们一家都不是要脸的东西。” 方执明看着上官瑞辰,咽咽口水,“这种话,你就直接这么生骂?” 他挑了挑眉,“不行?” “行行行。”方执明立刻点点头,谁让人现在是大爷,他是孙子呢。 “大爷,啊不是,上官,那咱们兵分两路去查?你家银庄也派些人留意着点呗,这不更好查了吗?”方执明说着,眼神很是希冀。 上官瑞辰很无语的一把把人推开,“我会吩咐的,赶紧去查,免得这件事情让鸢儿知道了,会在南国那边分心,又得出事。” 到时候,阿欣可会伤心。 第七百四十八章 相遇 其实他们要想查柳义德,很容易就能追踪到柳义德的足迹,毕竟柳义德手法并不高明,是准备散播完就跑的。 只不过,上官瑞辰和方执明到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 “我们来晚了吗?被他跑了?”方执明有些懊恼的问道,推开窗子往下看了看,总觉得这也不应该是从二楼跳下去了。 上官瑞辰则是端起来放在桌子上的茶,倒在手背上,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人刚走,可能跟我们就是前后脚。” “那怎么可能?我们来之前不是已经部署过了吗?”方执明回头,皱着眉问。 上官瑞辰站起来拿手帕擦掉了手背上的水,顺手把手帕丢到了地上,“所以说找他们的很可能不只有我们,对方比我们先找到了他们,在我们的布控下,直接把人带走了。” 他闻言有些惊讶,“到底是什么人能在我们的布控下把人带走?那除了皇上就是——” 方执明的声音戛然而止,本来还轻松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他转过头盯着上官瑞辰,十分严肃的说道:“那就是皇后。” 上官瑞辰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猜对了,只不过没奖品。” 他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 坐下,伸出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事应该怎么办。 “皇后把人带走,我们又没有证据,跟皇上说,皇上也不相信,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有些无奈的问。 上官瑞辰摇摇头,“皇上不一定不相信,但是皇上一定不会对皇后怎么样。” 他挑了挑眉,“先就这样吧,我看皇上的态度应该也对,这个并没有那么伤心,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执明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终于感觉到了迷茫。 “不是,大事儿吗?”他有些怀疑的问道,“可是我看你不是也很紧张吗?” 上官瑞辰点点头,“我紧张是因为我怕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会对柳欣鸢和柳家动手,但是我忽然想起来了,鸢儿临走前告诉我的事。” 他朝着方执明笑了笑,“鸢儿告诉我,这件事情她已经告诉皇上了,皇上也已经派人去保护了柳家,根本不用担心柳家。” “那,那柳欣鸢呢?”方执明还是不解。 上官瑞辰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执明,鸢儿人已经去了南国,皇后就算再怎么样手也伸不了那么远,除非……” “勾结敌国。”方执明补全了剩下 的话,“皇上不着急,是不是也在试探皇后到底能不能对远在南国的县主动手?” 上官瑞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所以,皇上虽然令人调查,可是却并不急迫。” 说着垂眸,“甚至是找了你我,很可能对这件事情并不熟悉的两个人。” 方执明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皇上其实挺宠爱永宁县主的,没有想到竟然也敢拿永宁县主的命做赌注。” 他闻言又笑了,“谁说拿命做赌注就不疼爱了?而且,皇上这么不着急,肯定是把自己保命的王牌给了柳欣鸢,确定鸢儿一定不会死。” 方执明啧啧两声,“还是水深,我这条小鱼扛不住,我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瑞辰故作深沉的拍了拍方执明的肩膀,说道:“官场水更深,你要是这么单纯下去,进了官场,是要被人生吞活剥的!” 说着,吓唬了一下方执明。 他立刻哎呦一声,躲开了上官瑞辰,“你少吓唬我,我就算是个小虾米,也有我爹庇护着我,谁敢动我?” 说着支着下颌,“而且,我还会抱大腿,等永宁县主从南国回来了,我就立刻去抱这条大腿,那就 更没人能动我了。” “年轻人,还是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上官瑞辰摇了摇手,“跟在永宁县主身边,才更容易出事。” 方执明皱眉,“你别吓唬我。” 他撇撇嘴,摊了摊手:“你爱信不信呗?” 方执明回想了一下柳欣鸢那个冷然的目光,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后,立刻默念着:“不要有杂念,不要有杂念。” 上官瑞辰看着他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有意思的很。 “行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让咱们两个忙的了,各回各家吧。”上官瑞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方执明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想到皇上头一次派给我的任务,竟然最后结果跟我自己的努力没什么关系。” 上官瑞辰闻言,回头看:“不能这么消极,皇上给你安排事,就说明已经看到你了,好好努力吧。” 说着,双手交叠在后颈往外走,“我就安安心心的挣我的钱就好了。” 方执明笑笑,跟了上去。 二人那边并没有去追,上官瑞辰也的确是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且知道人就在周围,还没走远,所以故意多停了一会儿。 沈信带着人 站在对面的茶楼,看着上官瑞辰带着人终于走了,才回过头去,把塞在柳义德嘴里的布条抽走。 “你,你是那个柳欣鸢的奸夫!”柳义德气的大骂。 沈信却并不认为这是句骂他的话,反而听到这句话,还有些高兴,“怎么?你看着我们两个像一对?” “我呸!柳欣鸢就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身边有了个王爷,还要和你勾搭!真是不要脸。”柳义德骂着。 沈信脸上本就寡淡的笑意,突然慢慢消失,蹲在了柳义德面前,“你说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她的奸夫,我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就着了急,要保护她,轮得上你吗?” 柳义德话音刚落,闷哼了一声,沈信直接一脚踹在人小腹上,疼得柳义德爬都爬不起来。 “有些话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要随便乱说,要不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沈信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义德。 他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摆摆手:“把布条塞上,带着这几个人走。”说着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直接往外走去。 柳义德看他这样很是惊恐:“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唔唔唔!”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处理 沈信选择一掌打晕了柳义德,让人直接抬上马车,自己则是跃上屋顶,提前前往皇宫去见皇后。 他看着鸳鸯,脸上明显还没有消的肿,眼里已经没有年少时期见谁都怜悯的可怜眼神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冷漠。 “皇后娘娘在吗?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皇后娘娘。”沈信说着,竟然扬着笑。 鸳鸯点点头,“皇后娘娘在里面,奴婢现在为公子禀报一声。”说着福了福身,就转身回了里面。 她边走边想,之前来还让她觉得如沐春风的沈公子,竟然也变成了这副冰冰冷冷的样子。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沈公子来了,说是要送娘娘一份大礼。”鸳鸯跪下来说着,皇后掀了掀眼皮,“本宫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小宫女卖力的按摩着。 鸳鸯出去回了沈信,然后把人带了进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沈信行了个礼,随后站了起来,皇后抬眼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鸳鸯,没有说话。 以往这个时候,总会问她一句,为什么鸳鸯的脸成了这样,为了安抚住他,还总得编个理由,想个由头。 “皇后娘娘, 臣这次前来是有大礼,要送给皇后娘娘。”沈信笑着说道。 皇后吃桔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挑眉看着沈信,心里头对他对鸳鸯不管不顾的态度,有些意外。 但是人总不会自己找不痛快,没有问,而是坐了起来:“哦?本宫倒要看看阿信能送本宫什么好东西。” 说着还笑了起来。 沈信拍了拍手,随从立刻抬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并且把布袋撤了之后,才离开。 皇后看着布袋里面的人,皱了皱眉:“这人是谁?怎么说是大礼呢?” 沈信踹了一脚柳义德,“这个人叫做柳义德,是柳欣鸢的二叔,现在京中关于皇上遗落民间的公主的事情,就是他传出来的。” 皇后本来还没什么兴趣,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有了兴致。 “是吗?那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的很,竟然这些事都知道。”皇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是勾起了兴趣。 沈信回过头来看着皇后笑了,“皇后娘娘觉不觉得这是一份大礼?” 皇后点点头,“不错不错,的确是大礼,只不过本宫现在没有拆礼物的心思,先把人关到地牢去,等本宫有心思了,再把人叫来问话。” 说着看 向沈信,“阿信都把人送过来了,应该不在乎这些吧?” 沈信拱了拱手,“自然是皇后娘娘高兴最重要,人已经送到,臣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告退。” 说着就真的行了个礼走了。 皇后看着沈信的背影,又靠到了贵妃榻上,突然就有点看不懂沈信了。 想了许久,没想出来个所以然,皇后准备不为难自己了,靠在软垫上又闭上了眼睛,“来人,去东宫把太子妃请来。” 鸳鸯应了一声,随后,支使小宫女去将南越婉请过来。 皇上的担心并不错,皇后为了让太子上位,的确是已经搭上了南国,并且,之中的线人就是南越婉。 只不过,南越婉却并没有怀着要扶持太子上位的心思,只是觉得,太子似乎有些不受管控,才转而将目光放在了皇后身上。 就算儿子再怎么闹,总不能不听老娘的话。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道母后这个时候把儿臣找来,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儿臣商量吗?”南越婉进了皇后宫门,行了个礼,问道。 皇后立刻亲亲热热的将人扶起来,拉着手坐在了一边,“瞧瞧你说的这话,找你来就不能是想你了吗?” 南越婉 也笑着奉承道:“只是总想着能为母后效力才这么问的,反而是儿臣多嘴了。” “也不能算是多嘴了,本宫把你找来,的确是有事要跟你商量,只不过也不一定,每次都是如此。”皇后说着。 说完之后拍了拍手,柳义德就被人拎了进来。 南越婉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人是柳义德,但还是故作惊讶的问:“这男人是谁?”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近几日,在民间流传的那个,关于皇上遗落民间的公主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 顿了一下,她装作十分凄苦的模样,垂着眼眸:“那位公主怕就是曹贵妃的女儿了,当年本宫就被曹贵妃强压一头,她独揽皇上宠爱,还不知道她生的这个女儿还能闹出什么妖来。” 南越婉听着皇后的话,自然不相信,就算是她来自外邦,也知道这一段关于皇上皇后曹贵妃的恩怨纠葛,其实是皇后从中搅局。 “原来是这样子,母后想要儿臣做什么?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去帮母后,不让母后再受这委屈。”南越婉说着还伸手拉住了皇后。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是顶好的,虽然来自外邦和心还是向着 我们的。” 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柳义德,“他只说了说曹贵妃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并没有说,人在哪里,问出来也不难,只是这问出来之后的事,是需要你去做。” 南越婉心里冷哼了一声,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问:“还请母后明说,儿臣愚笨,的却是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做。” 说着表情还有些愧疚,皇后看着它这个样子,也不得不相信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凑过去附耳嘀咕了两句。 南越婉听着,眸子扫着跪在下面的柳义德,心里面不免觉得有些唏嘘,可她仍旧不觉得这些人可怜。 皇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对于处理的方法,自然是用过以后就直接丢掉了。 给她的指示,也是如此,在得到地址杀掉曹贵妃唯一的女儿之后,就把这个活口也杀掉,还有他的亲人也一起杀掉。 “虽然这种法子有些残忍了,可是如果本宫不这么做的话,曹贵妃的女儿就有可能祸乱宫闱,本宫要为后宫着想,要为朝廷着想。”皇后说完之后,还十分大义凛然的添了一句。 南越婉虽然心里觉得虚伪,但面上还是笑着说:“母后英明,儿臣这就去办。” 第七百五十章 抵达 地址很容易就柳义德从嘴里面翘了出来,南越婉拿到地址之后直接回了东宫,并没有立刻照着皇后的话去办,她还不至于这么傻,被人借刀杀人。 这事儿就得告诉皇后的好儿子去办了。 太子下朝议事回来之后,最后看到南越婉在等着他,笑盈盈的走过去问:“太子妃怎么在这儿等着本宫?” 南越婉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来等着太子一起用膳。” 太子的自然是看出来了,她这个状态有异常,也自然是知道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看的出来。 “你这瞧着就是有事要和本宫说无妨,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太子上前揽着南越婉的肩膀,笑着说道。 南越婉不知道这是太子故意配合,还以为只是太子上钩了。 “其实,是关于母后的事,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南越婉有些委屈的说着,最后十分惶恐的抓住了太子的袖子:“不过,不过没关系,毕竟是母后教导,妾身可以办的,太子可不要与母后讲。” 太子看着她,这毫无破绽的演技,心里面只觉得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前脚 刚跟他演完母子情深,后脚就又来跟他演什么夫妻情切。 “你快说说母后要你去做什么?本宫一定不会和母后说。”太子面上带上了担忧,急切的表情,南越婉心里高兴的很。 她觉得太子上钩了,可是太子却觉得好戏开场了。 “也没什么,最近的流言想必殿下也听了不少,母后叫我就是为了这流言而去的。”南越婉说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太子的神情。 太子还是一脸急切,“然后呢,母后又跟你说什么了?” 南越婉低下头,心想着果然好骗,最后十分委屈的说:“母后让我去把将这流言传出来的人杀掉,还有他的妻小也要一起杀掉。” 太子闻言,紧张的神情却突然放松下来,“母后原来是要你去做这些,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难道,太子妃不愿意去?” 南越婉的确没有想到太子会说这样的话,愣了几秒之后立刻回道:“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做。” 说着,她顿了一下,又问:“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教一教妾身?” 太子听出来了,南越婉话里的意图,立刻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就放宽心,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来 做,到时候你只需要回禀母后就够了。” 目的已经达成,南越婉自然笑着道了声多谢太子。 “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的话,太子妃与本宫就快去用膳吧。”太子笑容里多了一些异样的情绪,南越婉有些察觉,可是又不太确定,最后选择作罢。 二人一起回去,却各自心怀鬼胎。 此时,正在前往南国路上的柳欣鸢,并不知道皇宫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道,柳义德竟然将陈蕊的身份捅了出来。 “还有几日就能到了?”柳欣鸢以手遮阳,看着一望无边的大道。 见墨拿出来地图看了一眼,“南国其实离淮朝并不算是太远,只不过,正好是冬季,冬日难以行路,所以耽误了些时候。” 柳欣鸢心里焦急的很,现在时间就是性命,她晚到一刻,南宫雨辰的性命就会被多消耗一刻。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南宫雨辰究竟怎么样了,毒素有没有蔓延,或许已经…… 柳欣鸢立刻摇了摇头,摒除了脑海中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是生是死,她总要去南国看一眼。 见墨看见她面露焦急,立刻安慰道:“姑娘就且放宽心,我们公子从小被药泡着长大 ,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欣鸢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自从那日之后,一行人十分默契的加快了行程,除了睡觉会停下来,连吃饭都是在马车上一边走一边解决的。 如此紧赶慢赶,柳欣鸢等人终于抵达了南国。 柳欣鸢站在南国门口,突然有些迷茫了。 要是真的得知了南宫雨辰的死讯,她该要如何? “姑娘,我们进去吧。”见墨从旁边走上来,见一也是默默的背上了行李,她点了点头之后,带着两人一起进了里面。 无影在这一路,她并没有看到,不知道是如何解决自身的需要,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还有没有继续跟在她身边。 “您好,要三间客房。”柳欣鸢说着,将银子放到了柜台上面,掌柜的收了银子给了房牌,三人默默的拿了房牌就往上走。 一路上,三人其实都没有怎么住过客栈,这算是赶往南国以来住的第三次,见墨和见一很默契的住到了一间房,最后一间房是留给无影的。 柳欣鸢进了房间之后,躺到了床上,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打听南宫雨辰的事情。 想着没有什么办法,心烦的翻了一个身 ,突然被什么东西硌到,她皱着眉,从腰间摸出来那个硌到自己的东西。 是一块令牌。 柳欣鸢一下子坐了起来,突然之间就有了头绪,既然皇上临行之前把这块令牌交给了她,就意味着她现在是可以好力留在南国的淮朝情报网。 那么就说明,可以利用这个情报往来寻找南宫雨辰,大厅有关于他的事情。 柳欣鸢想通这些之后,一点都不想在拖延时间,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抓了令牌就去往地图上标注的地址。 令她意外的是,这是一家香料铺子。 柳欣鸢手里拿着令牌,走进了香料铺子,香料铺子的老板走上来,笑呵呵的看着她:“姑娘来买香料?” 她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从腰间掏出来令牌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看了两眼令牌,说道:“这,恕小的眼拙,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略微有些许意外。 这块令牌不是能号令所有在南国的淮朝情报网吗?为什么这个人要说这种话? 柳欣鸢皱了皱眉,不知道如何应对。 “揽杯饮盏又见冬。” 身后无影,突然走了过来,香料铺子的老板顿时严肃,“红泥绿酒与君同。” 第七百五十一章 落神谷 话音落下之后,这香料铺子老板,立刻就带着两个人去了后院,随后,朝着两个人单膝跪下:“属下参见二位大人。” 柳欣鸢立刻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大人,这位才是,我只是想找你寻个人。” 老板点点头,“姑娘已经拿出来这块令牌,自然是什么命令都可以吩咐我等,还请姑娘吩咐。” 她也没有在意为什么刚刚这个掌柜没有理会她,而是问道:“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来了一位还淮朝的王爷,名叫南宫雨辰。” “辰王殿下?属下自然是知道的,而且,王爷还曾经来过这里,与属下传递消息。”掌柜的回答道。 柳欣鸢这么多日,终于听到了有关于南宫雨辰的消息,一下子有些兴奋,“他来这里有跟你说什么吗?” 掌柜皱了皱眉:“王爷就是把自己调查到的消息传递给了属下,让属下尽快传回京中,至于,别的什么倒是没有跟属下说过。” 柳欣鸢表情有些许失落,其实早该知道的,南宫雨辰自来了这里,就是以淮朝为主,除了情报,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可留的东西了。 “不过,属下知道王爷中毒了。”掌柜的忽然说道, 这句话又勾起了柳欣鸢的兴趣。 “怎么中毒的?你知道吗?”柳欣鸢立刻询问,“还有就是,他人现在去了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掌柜点点头,“王爷是想混进皇宫里套取更机密的情报,但是身份被人发现,几番试探之下,还是不慎中了毒。” 柳欣鸢听着心揪了起来,掌柜并不知道眼前的柳欣鸢,就是王爷所提过的准王妃,继续说道:“自从我们知道王爷中毒之后,就去宫里把王爷救了出来,送到了落神谷。” “那为什么不传消息回鄞京?”柳欣鸢皱着眉问道。 掌柜的很是无奈,“因为冒险救出王爷这件事情,已经让整个情报网在南国岌岌可危,所以不适合传递任何信息出去,否则容易被连根拔起。” 她点点头,倒也是理解。 “落神谷离这里很远吗?”柳欣鸢转过来又问最关键的事。 掌柜的摇了摇头,“因为王爷中的毒很凶险,我们不敢把人往远处送,所以落神谷离这里很近,两个时辰便能到。” 柳欣鸢眼睛亮了起来,“那现在就带着我去找王爷吧,你们既然把人安顿到了那里,也一定能过去,对吧?” 说到 这个,掌柜却或者有些闪烁其辞。 “这,姑娘,我们也进不去。”掌柜回答着,还想说什么,但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犹豫豫的不说。 柳欣鸢有些着急了,“到底是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这么隐瞒,倒让我觉得你害了王爷。” 掌柜闻言,立刻解释:“姑娘,这个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属下自然是不敢害王爷的,只不过送到落神谷的确是权宜之计。” “那你说到底为什么不能进去?”柳欣鸢听得更急了。 “因为,落神谷的主人性子很是奇怪,把人送进来医治可以,可是想要再把人带走,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或者满足一些他的恶趣味,所以一般不会把人送到那里去医治。” 掌柜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这次也是事出紧急,要是不把王爷送进去,估计王爷也活不下来。” 柳欣鸢听着心里一紧,但还是说道:“把王爷送到落神谷,多谢你们,至于怎么把王爷带出来,那就我去试一试。” 说着眉头紧锁。 “可是姑娘,那人的性子真的古怪的很,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会不会……” “无妨。”柳 欣鸢耸了耸肩,“只要让我现在知道他人是安全的就好,把人带出来什么的,这都是小事,总有办法。” 说这松了一口气,靠到了身后的墙上,闭了闭眼睛。 无影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默默的看着柳欣鸢,什么话都没说,也并没有催促。 “走吧,无影大人,我们现在去落神谷,无论如何,我都要把阿南带回来。”柳欣鸢站直了身子,说话泄了口气。 无影点点头,让旁边的掌柜惊了一下。 “您是无影大人?那姑娘您,就是王爷的未婚妻永宁县主?”掌柜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些自己平常不能接触的人。 柳欣鸢点点头笑了一下,“多谢,等我把王爷就回来之后,再来谢你。” 说着,转身往外走去,无影则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跟在柳欣鸢身后。 刚出门才走了几步,无影就默默的跟到了她身侧,说道:“他刚刚并非是故意不理县主的,只是,如若没有暗号,只有令牌,他怕是有人故意前来试探。” 柳欣鸢听着无影突然出声还被吓一跳,时至今日,似乎只听他说过那句暗号,此外, 就再没了别的话。 这算是第二次跟她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理我,警惕性还挺高的。”柳欣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无影却又继续说:“回去之后,还希望县主不要向皇上禀明此事。” 柳欣鸢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 无影突然说不上来,默默低下了头,又开始装死。 但是看着这个反应,柳欣鸢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心里也是有些无语。 “你不用担心,我会回去跟皇祖父告黑状,本来人家也不是为了我而生,就算不理我又如何?”柳欣鸢皱着眉往前走,“不要用这种恶人的心思揣测我。” 说着走的更快了一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方执明到无影,都觉得她这个半途中被认回来的孙女,会因为突然提高的身份而嚣张跋扈,可她却并没有做过相应的事,只是被无端揣测。 最可笑的是,这些人还把自己的揣测当作是事实,直接这样子认定她是个这样子的人,八百张嘴都说不出来,她现在有多冤枉。 就算不了解这个人,看着她这张脸,怎么会觉得她嚣张跋扈呢? 第七百五十二章 白衣男子 “县主,是属下过度揣测,对不住。”无影追过来道歉,柳欣鸢听到这声道歉之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您现在是要先回去找见墨和见一,还是让属下陪着你直接去落神谷?”无影看着她问道。 柳欣鸢站在原地想了想,回答道:“先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们已经找到了阿南,然后让他们留在客栈等我们回来,我们去落神谷。” 说着捏了捏眉心,“刚刚那个掌柜说是骑马最快,可是我不会骑马,所以,还需要你送我一程。” 无影点了点头,“是,县主。” 二是迅速回了客栈,见墨和见一看见他们两个从外面回来,有些惊讶,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出去了。 “姑娘,无影大人,你们两个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从外面回来了?”见一倒了两杯茶,问道。 柳欣鸢接过来茶没来得及喝,就立刻说:“我们去找了淮朝留在南国的一个情报据点,他们和阿南联络过,甚至是知道阿南如何中毒,现在身在何处。” 见墨和见一一下子站起来,异口同声问:“人现在在哪儿?” 柳欣鸢看了看周围,一下子都投过来的目光,立刻朝着周围的人抱 歉地笑了笑,责备的看了看两个人。 他们两个也意识到反应太大了,立刻坐了下来。 “姑娘,公子,现在是不是还等着我们去救?”见墨压着声音询问。 柳欣鸢点点头,“虽然的确是如此,但是也并非完全如此,他的确等着我们去救他,可并不是因为中毒要救他。” 两人都很疑惑的看着柳欣鸢。 她把从掌柜那儿听来的话又一五一十的转达给了见墨和见一,两人立刻明白过来。 “所以说现在公子人在落神谷里,我们现在需要去落神谷,想办法把公子接出来。”见墨说到,说着站起来。 柳欣鸢虽然不知道怎么人又突然站起来了,但还是点了点,“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些。”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公子,姑娘不是说那个落神谷谷主脾气很古怪吗?我们早点把公子接回来。”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个人,说:“我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在客栈里面,等我们两个回来。” 两人立刻拒绝:“我们跟着姑娘过来,就是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全,怎么能让姑娘,你自己去那个地方呢?” 柳欣鸢叹了口气,“我也没打算 把你们两个带过来保护我,我把你们两个带过来,就是为了做这种接应的事情。” 说着她皱了皱眉,“还不知道谷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让我先去探探路,要是情况不对劲的话,你们两个再来,总算是有些保障。” “可是姑娘,要是让你去的话……” “我没什么武功,要是我去的话,至少还能保证你们两个有功夫的在外面,总不能你们两个进去了,要是出不来,留我不会武功的,我还是只能干看着。”柳欣鸢摊手说道。 两人眨了眨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无影。 柳欣鸢站到了无影面前,“这是皇祖父派来保护我的,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我的性命,阿南只能由我自己来救。”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无影,“皇祖父是不是并没有跟你说不能用暴力手段把我带回来,他是不是说,只要能保证我的性命无虞,什么时候段都可以?” 无影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柳欣鸢顿时撇了撇嘴,很无语。 “你们听到了吧?到时候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就得丢下阿南,自己跑回来,所以说,还是得留你们在外面。”她说完自己都无奈了。 见墨和 见一最终还是被柳欣鸢说服了,“既然姑娘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也就只能听从姑娘安排。” 她点点头,“那就这么安排好了,我先和无无影前往那个落神谷,你们就先留在客栈里面,等我们两个消息。” “是,姑娘。” 客栈这边安排好之后,柳欣鸢就立刻跟着无影上了马,前往落神谷。 离得不远是真,这谷中异相也是真。 “外边寒冬凛冽,没想到这里竟然繁花盛开,竟然夏日的花,也有在冬日盛开的。”柳欣鸢有些稀奇的看着池中的莲花。 无影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倒是也觉得很新奇。 “哟,最近我这谷里面倒是热闹的很,怎么这么多人来做客?不知道你这小姑娘干嘛来了?” 柳欣鸢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是。 她皱了皱眉,压着眉梢开始警惕起来。 “紧张什么?你来我这儿不就是为了找我的吗?”突然之间,两人前面的巨石之上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人。 柳欣鸢看着那个人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人好像过分年轻了点。 “不知道,前辈可是落神 谷谷主?”柳欣鸢抱拳询问,她想着不管怎么样,先讲礼貌,这人不管是敌是友,总得给她有个反应。 白衣男子笑了笑,“你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的很,竟然就直接这么给我行礼了,那好,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自然就是。” 柳欣鸢眼里闪过一些惊喜,“那请问前辈之前有南国人送来一个男子,他中毒昏迷,不知道是不是前辈救了他?” 白衣男子从巨石上直接跳了下来,慢慢走到了柳欣鸢面前,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跟你不在一个地方?”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脑中警铃大作,立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一眼就能感觉出来,她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你也不用紧张,我对窥探别人的秘密,暂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你也知道,送到我这里救人可以,可是想把这个人再接走就不容易了。” 男子没有继续发难,但是薇薇笑着的表情让人又琢磨不透。 柳欣鸢心里觉得很紧张,但是还是问:“那不知道,前辈如何才能,让我把刚刚送来救治的这个人带走?” 第七百五十三章 离开 白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欣鸢,心里面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但是嘴上就是不说,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有一种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不知道前辈看出了点什么?”柳欣鸢手表这个眼神还是询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就看到白衣男子的表情更加玩味。 她暗想到自己就不该多这一句嘴,不知道激起了这人什么兴趣。 “怎么了?我把你的小情、人就了,我连看都不能看你两眼了吗?自然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把人带走。”白衣男子毫不避讳。 柳欣鸢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什么都能看的出来? “还希望这位公子不要继续故弄玄虚,里面躺着的那位是我们淮朝的王爷,如若这位公子已经把人治好,那淮朝必会重金酬谢。” 无影突然开口,柳欣鸢本能的觉得无影的这句话肯定会激怒这个人。 果不其然。 “哈哈哈哈哈!重金酬谢?还是个王爷?那这身价可就不菲了,我可不能让人这么轻易就带走。”白衣男子一边笑一边说。 柳欣鸢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总觉 得有些有病。 “你和那个男的又是什么关系?”白衣男子带着笑问道,但是,柳欣鸢看的出来,这个笑和刚刚的笑容都不一样。 总感觉包藏祸心。 无影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柳欣鸢。 “他是他的下属。”柳欣鸢代为回答,白衣男子直接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又戳中了他什么笑点,但是看着人就是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柳欣鸢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感觉有点神经。 “原来只不过是一个下属,那你就没有资格把他带走。”白衣男子坐到了身后的石头上,松松垮垮的靠着岩石,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柳欣鸢看着他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很危险。 “这位公子,你还是……” “威胁的话说一次就够了,你要是说第二次的话,我保证你们三个都出不了这个落神谷。”白衣男子毫不犹豫打断。 说着看向柳欣鸢,“要不是我觉得她有意思,你第一次威胁我的时候,你们家都出不去了。” 柳欣鸢从那个眼神里面看到了一种被狩猎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前辈还没有说,我们要怎么 样才能把人带走?”柳欣鸢并没有掩饰慌乱,所以突然一下子就真的不慌了。 白衣男子支着下颌看着柳欣鸢,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让你把人带走,可是我不想让你这么轻易把人带走。” 说着撇了撇嘴,“要是让你就这么带走了,我也太亏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都没有看到。” 柳欣鸢说实话,是摸不透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自己会这些会那些,恐怕一句说不对又激怒了他。 性格还真是古怪。 “你让他先回去,他杵在这里,我觉得无趣的很,看着这个人整天就是墨守成规的样子,一点灯都没有意思。”白衣男子看着柳欣鸢说着。 柳欣鸢明白,意思是让她把无影先赶走,让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影看了看柳欣鸢,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柳欣鸢也知道自己其实命令不了无影,它的最终任务就是保护她,要是现在顺着白衣男子的话去走的话,无影说不定真就把她打晕带走了。 “你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多耐心跟你们耗下去。”白衣男子弹了一下腰间的剑,“铮”的一声,很清脆,但又 古朴。 柳欣鸢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无影也感觉到了,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她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先走吧,先回去,或者你去谷外等着我,我不会出事的,你放心。”柳欣鸢转过去笃定的和无影说道。 无影并不想动,甚至已经有了想要把她打晕带走的迹象。 “别想着把我打晕带走,他明显就是不想让我离开,你这一招明显行不通,而且我大概看了看,无影,你打不过他。”柳欣鸢特别平静的叙述事实。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恭喜你,答对了,从见到我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总算猜对我一次。” 柳欣鸢听这句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回过头来,半哭不笑的朝着白衣男子扯了个笑。 “本来好好一个美人,你少用这种表情吓唬我。”白衣男子很嫌弃的说着,说着,继续靠在岩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个。 无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欣鸢,丝毫不怀疑柳欣鸢的话。 “这块令牌你先带出去,不论如何,我总会让你有所交代的,不会让你没办法和我皇祖父交代。”柳欣鸢认真说到。 无影还没有回 答,身后的白衣男子就突然开口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皇亲国戚,你这个命格看起来并不像啊。” 柳欣鸢舔了舔牙尖,心里有点想揍身后这个人,但是自己很清楚自己没有这个实力。 “对,前辈的眼光很毒辣,我之前的确只不过是一个村子里的村妇罢了,要是皇上没有来认亲,我大概率,就只是个村妇。”柳欣鸢扬了一个假笑给男子。 说完之后,回过头来看着无影,无影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点了点头:“那我去外面等着县主。” 柳欣鸢点头,“你去吧。” 和无影说完之后,他就真的立刻转身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柳欣鸢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不愧是皇上身边最优秀的暗卫,就是办事不拖泥带水。 “行了,小丫头,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哪来的?”白衣男子问出了最真实的目的。 柳欣鸢其实也想过,这人还是很想知道这个的。 “这样前辈,这也算是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前辈愿意让我把人带走,作为交换,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前辈,您觉得如何?”柳欣鸢逮住机会,立刻商量。 第七百五十四章 要求 白衣男子听了这句话之后,真的煞有介事的低头沉思了一下,就在以为柳欣鸢有戏的时候,白衣男子忽然笑了。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在考虑你的这个提议吧?明明你和他的命都握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建议?”白衣男子笑着问。 说着直接蹲在了那块岩石上,“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在乎自己的命,可那小子的命,你可在乎的很。” 柳欣鸢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终于绷不住自己的内层假面了,“小白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完之后,心里面虽然有点后悔,但是只觉得好爽。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这么喊,但只是愣了这一下之后,就又笑起来:“你还真是胆大,就不怕我因为你这声小白脸,要了你那小情、人的命?” 柳欣鸢抿紧了嘴唇,不想回答。 “行了行了,小丫头,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只能跟你说,你这个命格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很明显,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命格。”白衣男子忽然认真起来。 柳欣鸢忽然眯了眯眼睛,想起来了,这个山谷的名字叫做落神谷,里面有一个神字。 “ 落神谷落神谷,前辈,你跟我说句实话,这山谷里面落下的神仙,是不是就是你?”柳欣鸢很突然的问。 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你要这么说的话,倒是的确也算,可是我并不是什么神仙,我还是肉、体凡胎。”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前辈,按照你这窥探天机的程度,你就差飞升了吧?” 男子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也觉得我应该飞升了,但是事实就是我现在还在这里呆着,并没有飞升。” 说着看着柳欣鸢,“怎么?你有本事让我飞升?” 柳欣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不过是想开启一个话题,让他也紧张一下,没想到直接被、插科打浑带过了。 说实话,她也的确不敢太过于刨根问底的硬逼着,她的确很在乎阿南的性命。 “算了,前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前辈如实以告。”柳欣鸢放弃了盘根问底,但还是想问其他问题。 白衣男子对她的兴趣很浓郁,所以点了点头,立刻答应。 “有什么你就问吧,但说不说实话可就不一定了?我这个人随心所欲,你也是知道的。”白衣男子说着。 柳欣 鸢其实也并没有奔着这人能说什么好听话,直接问:“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我也不问你要怎么救,我只问你救不救?” 白衣男子终于皱了皱眉,“所以我说你真是天克我的,这种事情都能察觉得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欣鸢抽了抽嘴角,“前辈,能不能给我一个不救他的理由?还有,前辈有没有吊着他的性命?” “当然吊着了,而且,毒我是一点都没解。”白衣男子一点负担都没有的说着,柳欣鸢听着这句话,有些气的头疼。 “至于为什么不想救他,也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算出来,要是我救了他,你们国家的整个命盘,都会发生改变,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愿意冒这个险。”白衣男子说着。 话说的的确很扯,但是柳欣鸢相信。 “那既然前辈也没有救人,能不能把人直接还给我?说这么多人也没有救,为什么还要留着?”柳欣鸢皱着眉说。 白衣男子乐了,“你不觉得我在扯谎?” 柳欣鸢摇摇头。 “行,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我也就不怎么刁难你了,你只要能从这儿上去,上面那个山洞里面就是他, 你能上去见到,就能直接把人带走。”白衣男子说着,又跳回了巨石上。 柳欣鸢直觉感觉这人要消失了,立刻往前追了两步说:“真是个臭不要脸的小白脸!” 骂完之后,耳边只剩下了他爽朗的笑声,但是不见了人影。 柳欣鸢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只是造了什么孽,要来这儿遭这个罪。 刚叹完气,就敏锐的感觉到后面有一阵劲风扫过,立刻滚到了一边去,随后,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直接愣住了。 眼前是一条比距十还要高的蟒蛇,正吐着信子,冰冷的看着她,那个眼神锁定了柳欣鸢,仿佛已经确信,柳欣鸢是它的晚餐。 “我去,侏罗纪吗?这么大的蛇!”柳欣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蛇的外观其实长的有点像森蚺,但是远远比森蚺要大。 柳欣鸢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心里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确想象过这个白衣男子会为难她,但没有想到要这么为难她。 想要自己不葬身蛇腹,还要穿过这条蛇上山,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柳欣鸢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这完全不可能。 “死小白脸,臭小白脸,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柳欣鸢看着这只头比她人还大的蛇,简直是欲哭无泪。 柳欣鸢大概看了看,不仅是头比她大,这折信子都顶她半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蛇只是人立起来看着她,也并不攻击,而且总觉得他那个蛇嘴的弧度,是在笑。 柳欣鸢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象一下笑着的蛇,柳欣鸢只觉得自己现在头皮发麻。 她猜,这条蛇其实是故意拦着她上山的路,只要她不上山,这条蛇也不攻击她,但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柳欣鸢还是头铁的往前走了走。 果不其然,蛇尾巴狠狠的砸了下来。 柳欣鸢很迅速的往回滚,险些被尾巴砸到,看着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柳欣鸢心里无语的很。 这让她怎么进去?这样她怎么上去? 别说这整条蛇了,柳欣鸢觉得自己连蛇的尾巴尖都打不过,这条蛇拿尾巴轻轻扫她一下,她就得当场殒命,挣扎都不带挣扎的。 柳欣鸢站在原地,捏着匕首,匕首都已经被她捏出汗来了,但是还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在绝对力量面前,柳欣鸢觉得自己不管耍什么小聪明,都只是小聪明,仍旧逾越不了那条鸿沟。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上山 柳欣鸢把手里的匕首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盯着眼前的大蛇,心里面叫苦不迭,心想着别的女主都有女主光环,怎么到她这儿,就是一条怎么也打不过的蛇了? 对了,光环。 柳欣鸢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有一个空间,要是能把这条蛇关到空间里面,或者说空间有什么东西能帮她,那她就能上山了。 她立刻想起来山奈。 “我怎么不把它放到空间里?现在可倒好了,用得着的时候,还在兖州呢。”柳欣鸢想起了自己把山奈放在兖州,懊悔不已。 “嗷呜,嗷呜。” 柳欣鸢脑海里突然响起来这个声音,一下子就支愣了起来,有些意外,这个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嗷呜,嗷呜。” 声音又一次响起来,证明这并不是她的幻听,是真的有东西在叫,而且好像还是山柰的叫声。 “嗷呜呜!” 声音越来越着急,柳欣鸢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声喊了一声:“山奈?” 她的话音刚落下,紧接着的就是回应似的一声“嗷呜”,柳欣鸢顿时欣喜若狂,闪身进了空间一看,山奈竟然在空间里面。 柳欣鸢立刻走过去,把山奈抱住,“你怎么在空间里?” 山奈自然不会回答,柳欣鸢抱着山奈狠狠亲了两口,“好山奈,现在要跟我出去打一架,帮帮我。” 她一边说,一边顺了顺山奈的毛。 “嗷呜。” 山奈又叫了一声,似乎是在答应柳欣鸢说的请求,甚至兴奋地晃了晃尾巴尖。 柳欣鸢高兴的拍了拍山奈的头,“好,我们走。” 到了空间外面之后,那条大蛇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个人,幽绿色的竖瞳让人感觉很是恐怖。 “山奈,你现在把它引过来,我把手里面的这根针扎到它嘴里面,我们两个就可以上去了。” 柳欣鸢凑在山奈毛茸茸的耳朵旁边低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指了两下,山奈很通灵气,所以很轻易就听懂了柳欣鸢的话。 山奈嗷呜一声,柳欣鸢知道这是听懂了,就拍了拍它的后背,山奈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接蹿了出去。 大蛇看到它跑过来,甩着尾巴就去攻击山奈,只不过,尾巴到底是比较笨重的,根本追不上山奈的身体。 柳欣鸢看着有希望,忍不住很高兴。 她捏紧了自己手里面的几根银针,希望自己赌的是对的。 这种大蛇一般是没有毒的,这尾巴一下就能把人拍死 ,根本不需要毒液,把人毒死之后再进食,而且,这种大蛇一般比较喜欢吃活的。 柳欣鸢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这么大一条蛇,不害怕是假的。 山奈逐渐有些体力不支,毕竟人家蛇只是甩甩尾巴,山奈要跳来跳去。 “嗷呜” 柳欣鸢眼睁睁看着山奈被尾巴尖一下子扫到,它呜咽一声飞了出去,可是它还是很快的爬了起来,并且迅速的躲到了岩石后面,避免被尾巴再次砸中。 “山奈!这边!”柳欣鸢也不准备等什么时机了,直接朝着山奈大喊着,山奈感觉情形其实是不利的,所以并没有把大蛇往那边引,而是又带着大蛇在这山间穿梭了一遍。 虽然这条蛇很大,但是发现它的鳞片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子坚固,反而很容易就能剐蹭下来。 柳欣鸢只是看了看,就明白了山奈的意图。 它是想把蛇的鳞片刮掉一些,让这条蛇的自我保护能力没有那么强,行动也会被拉缓很多。 柳欣鸢有些感动,但还是大喊着:“不要闹山奈,赶紧把它引过来,再这样子下去,你会受伤的。” 山耐那边叫了一声之后,就带着大蛇往她这边跑。 柳欣鸢捏紧了手 里面的银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数遍的走势方向,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大蛇被激怒,转瞬即至,柳欣鸢立刻踩到旁边的岩石上,提气往上一跳,到了后面的岩石上面,手里面的几根银针飞了出去,狠狠地扎在了大蛇的上颚。 柳欣鸢有些紧张的往后跑去,大蛇因为感受到了疼痛,所以尾巴在疯狂的乱甩,周围的岩石都被砸碎,它的尾巴也被自己砸得血肉模糊。 但是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直接倒下,反而这个行为把它激怒了。 柳欣鸢看着俯冲过来的大蛇,脑海突然空了一下,心想,没有把大蛇一击晕倒,眼瞎完蛋的就是她了。 正在走神,山奈突然冲过来,直接把她撞到了岩石下面,柳欣鸢吃痛回过神来,蛇尾巴尖扫过了那个岩石,砸了一个坑。 柳欣鸢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这要不是山奈反应迅速,把她直接推下来,说不定就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条蛇不同的地方。 其实并没有目标的在随处乱甩着,只要她现在躲在大蛇的视野盲区,不要乱动,是发觉不了她的。 柳欣鸢一把搂住了山奈,慢慢蹲下 来,其实还是很害怕被大蛇察觉。 能躲过一次两次,可不一定,每一次都能躲得过去,柳欣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是淤青,并没有伤口流血,算是万幸。 大蛇发疯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软趴趴的倒下了。 柳欣鸢听着大蛇轰然倒地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脖颈间。 山奈把脑袋凑在她脖子上,想靠上去,但是不敢靠。 她奇怪山奈为什么这样,低下头扯开衣领看了看,不由得心里一惊。 幸亏衣服把伤口盖住了,锁骨上擦了一片红痕,在缓慢的渗出血液,幸亏伤口小,幸亏有衣服盖着,不然刚刚就被发现了。 柳欣鸢额间神经突了两下,随后,一把紧紧抱住了山奈,“谢谢你,要是你不在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山奈蹭了蹭她的脸,低低的叫了两声,像是安慰,也像是撒娇。 柳欣鸢只抱了一会儿,就立刻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好了,这大蛇也被我们放倒了,按照刚刚那个男人的话,我们现在只要上山找到阿南就好了。” 说完朝着山奈一笑,“来,山奈,我们进空间修养。” 第七百五十六章 找到 山奈很乖巧的进了空间里面,它在刚刚的缠斗中也受了伤,所以很需要空间里面的那口灵泉来疗伤。 柳欣鸢又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站起来,转了转臂膀,觉得酸痛的很,随后往山上看去,刚刚还烟雾弥漫的山腰,竟然已经散了。 露出了一个小草庐,柳欣鸢想,南宫雨辰估计就在里面。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爬了起来,躲开大蛇之后,一瘸一拐的往上走。 上山的路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缠斗过后,身体有些虚弱,所以爬上去费了一番功夫。 终于到了小草庐面前,柳欣鸢累的半跪到了地上,左手扶着膝盖撑着歇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往小草庐门口走去。 指尖触碰到木门,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缩回了手,有点不敢打开这扇门。 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木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南宫雨辰和她四目相对,二人都愣了。 “阿鸢?” 还是南宫雨辰先开的口,声音十分的沙哑,柳欣鸢看着他又恢复了那副面,如白纸的虚弱模样,心疼的很。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怎么脸色又这么苍白?” 南宫雨辰一眼 就看到了她脸颊上擦伤的那个伤口,也看到了她身上有些破烂的衣裳,心里有些心疼。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南宫雨辰也问到。 柳欣鸢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一把抱住了南宫雨辰,哭的泣不成声:“你都说了,你没有事的,你告诉上官,让他告诉我,等你回来,你怎么,怎么不守诺言……” 南宫雨辰紧紧的抱住了柳欣鸢,她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的心口,但是每一下都没有用力,生怕伤到他。 “阿鸢。”南宫雨辰叫了一声,柳欣鸢泪眼婆娑的抬起脸来,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南宫雨辰直接俯身吻了上来。 柳欣鸢感受到他略有些干裂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磨着,不由得心疼,便轻轻舔舐了一下,引得南宫雨辰一怔,随后加深了吻。 吻罢,柳欣鸢轻轻按了按嘴角,略略有点疼,她抬眼看着南宫雨辰,“你属狗的,你干嘛咬我?” 南宫雨辰忍不住轻笑出声,“标记,标记我的所属物。”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表情逐渐有些严肃:“传回来的线报,你中毒了,而且,在他们看来你下落不明。” 南宫 雨辰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立刻说:“我是收到了暗报,去南国的皇宫里面拿一样东西,但是没有想到伪装不慎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为了能出来,和那个南国太子几番周璇之下,不得不喝了那杯有毒的酒。” 柳欣鸢皱起了眉,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然后我出来之后就直奔香料铺,酸料铺的掌柜或许是看到我中毒了,所以就立刻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南宫雨辰一边说着,一边捋了捋她的头发。 柳欣鸢轻轻挥开他的手,“可是,掌柜说你送来的时候是昏迷的,那个男人也告诉我,并没有帮你把毒解了,你怎么,清醒着?” 他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回答:“那位前辈的确是没有把我的毒解开,但是,他给了我一瓶药,让我每日服下压制毒性。” 柳欣鸢气鼓鼓的,“那个小白脸,他明明能救你,非得说什么天道,因果,循环,死活不肯救。” 他看着她这样子,可爱的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说,他要是救了我的话,会坏了我的气运,得等着……我命定之人出现。” 说话间,语气越来越温柔 ,柳欣鸢有些不理解,“那,那他有没有说,命定之人出现到底能不能解了这毒?” 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阿鸢这么问,是在说自己是我的命定之人吗?” 柳欣鸢自然听出来他话语中的调侃,但是还是有些羞恼的问道:“怎么?你还想让谁当你的命定之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自然只有你。”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柳欣鸢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一时间羞得见人不好意思抬头说话。 南宫雨辰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害羞?对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说话间,已经拉着人进了草庐里面。 柳欣鸢坐下之后,这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南宫雨辰,最后说道:“都怪那个小白脸,那条大蛇一定是他指使的。” 听完之后,南宫雨辰有些惊讶,“一条鳞片很薄弱的大蛇,那不就是羌巫?” “羌巫?这是什么东西?”柳欣鸢并不是很理解,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南宫雨辰顿了顿之后解释道:“羌巫,是一条记载在淮朝史书上的大蛇,曾经南国 出现过一位国师,就能操纵这条大蛇,也是那位国师在的那段时间,南国也是能与淮朝所匹敌的大国。” 说着叹了口气,“只不过那位国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消失,带着这条大蛇一起消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南国在这位国师所在期间挑衅不少大国,也在这边果实离开之后被打压的很厉害,就变成了现在的番邦小国。” 柳欣鸢听着有些震惊,“这是什么奇幻故事?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给我讲神话故事?” 他一下子笑了,“其实这个事情在我当初读过的时候,也是当神话故事看的,但是今日、你所描述,加之我见过的那位救我的前辈,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就是当年的国师?” “不可能吧?那个国师在的时候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就算是还活着,也不应该是那小白脸的模样吧。”柳欣鸢说着。 南宫雨辰看着柳欣鸢,“你果真的不觉得,那位前辈,周身气派看起来,其实和他的年纪并不相符吗?” 说着摇了摇头,“不应该这么说,是我觉得他这个人,总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像是,像是无欲无求的神仙。” 第七百五十七章 要个孩子 “神仙?我其实觉得你这样子的描述很对,但是我总觉得,他可能并没有真的成为所谓的神仙。”柳欣鸢说着。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们现在都不得而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下山,去南国的皇宫。” 她闻言皱了皱眉:“你怎么现在还想着去皇宫?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子在意?” 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你身上中的毒到底是什么毒?自从把你身上的病治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你如此虚弱过了。” 南宫雨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此毒,大概无解,这个毒誓南国特制的,叫做黄昏散。” 柳欣鸢听着这个名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紧张的捏住了他的袖角。 “黄昏散,药如其名,人吃了就像是日暮黄昏,至多不过九日就要死,只不过我自身内力深厚,加之这位落神谷的前辈用药吊住我的性命,所以我才能多活这些时日。” 他越说,就看着柳欣鸢表情越来越难过,到最后泪光盈盈的,看着就又要哭出来了。 南宫雨辰立刻把人抱住,“阿鸢,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应该做我们在意的事。” “你一直没有说多在乎这个国家,也一直没有说过多在乎黎民百姓,可你到最后,不还是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牺牲自己。” 柳欣鸢说话间有些哽咽,但是却并不是在指责南宫雨辰。 “总要有人做这些的,我是淮朝的王爷,更是南宫丞相的长子,我被百姓供养着,总得报答他们吧?”南宫雨辰语气温柔,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柳欣鸢扁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我也不是全然没救了,若是我能撑到把南国彻底拿下的那一日,我不就又有救了吗?”南宫雨辰轻声说道,说着还笑了笑。 柳欣鸢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 说着又很是无奈的说:“算了算了,为了让你,你暂时所剩无几的日子里,高兴点,我去帮你把皇宫里的东西拿出来。” 听到这里,南宫雨辰一瞬间就紧张起来,立刻抓住了柳欣鸢的手,“不行,你不能去。” 柳欣鸢抬起头来,“为什么不能去?按照你的话来说,我是淮朝县主,为淮朝百姓安定,理应作出贡献。” 他抿抿嘴,“你这个县主才当了几日?其本身此事是皇家对不起你,你,你不能这 样子豁出自己性命。” 听到南宫雨辰这么说,柳欣鸢忍不住笑了,“阿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了吗?你自己不是也很担心吗。”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很容易让他们放下警惕的。” 南宫雨辰还是皱着眉,不想让她去。 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柳欣鸢坐在了他身边,“你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件事就是呀,能让你高兴的事儿就是我想做的事。” 南宫雨辰心里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其实不用想这么多的,我,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柳欣鸢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随后,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阿南,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犹如惊雷炸在耳边,南宫雨辰有些震惊的转过头去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这样的话。 柳欣鸢也知道自己突然这么说,吓到了南宫雨辰,立刻蹭过去抱住他,“你别乱想,我是,我是怕要是你真的遭遇不测,你要是有妻子,但是却没有个后,也未免有点惨。” 说着她就脸红了,声音越来 越小,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听完她的理由之后,感动之余,又有些愧疚,“我知道,但是,阿鸢,我要是真的因为这个黄昏散,而……我希望你还能嫁别人。” 柳欣鸢听着他这么说,有点生气,“你就这么不把我说的话当真吗?”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柳欣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唯你不嫁,只有你能成为我的相公。” 南宫雨辰看着她清澈却又坚定的眼神,第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我,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不不动?”柳欣鸢看着他发愣的样子,有些羞恼。 南宫雨辰“扑哧”一声笑了,笑的柳欣鸢脸更红了。 “不是,阿鸢,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而是,我在认真交代我的后事,这个黄昏散,它的确是一个隐患,要是我真的因为这个黄昏散而亡,我仍旧希望你,能再嫁一个好人家。” 南宫雨辰本来是笑着说的,越说声音越严肃,望着她的目光如秋水一般柔和,看的柳欣鸢却有些烦躁。 “你先别动,我自己去冷 静一下。”柳欣鸢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南宫雨辰,皱起了眉。 南宫雨辰知道她肯定不会高兴,所以就由着她出去了。 柳欣鸢出去之后却没有去任何地方,直接进了空间里面,进了放药的苑里,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那瓶“温柔乡”。 “等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再怎么拒绝我。”柳欣鸢捏着那瓶药,气鼓鼓的,随后从空间出来,到了屋子里。 南宫雨辰看到她竟然回来了,还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刚不是说要出去冷静冷静吗?” 柳欣鸢神情有些不自然,“你管我。” 说着更是捏紧了手里的药瓶,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吃下去。 柳欣鸢目光锁到了一旁的茶杯上,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把药丸捏碎,直接撒进了茶杯里,随后端起来茶抿了一口,回身递给了南宫雨辰。 “这茶怎么一股苦味?你这怎么连口好水都没有?”柳欣鸢抱怨着说着。 南宫雨辰接过来之后,闻了闻茶杯,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喝了一口,“不苦啊,我倒是尝到了一点甜味。” 柳欣鸢看他喝下去,立刻高兴了起来,“哈哈,你中计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是我的了 说着高兴地走到了南宫雨辰面前,直接坐到了他腿上,环抱着他的脖颈,气吐幽兰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南宫雨辰垂眼带着笑,看着她,随后拿过来茶杯,当着她的面把嘴里的茶吐了出去。 “阿鸢,下药的手段太明显了,我看到了。”南宫雨辰声音带了点笑,柳欣鸢惊了一下,有些无地自容。 她气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人一把摁回到了怀里,柳欣鸢有些生气:“都投怀送抱了,你还无动于衷,那干嘛不让我走!” 南宫雨辰把脸埋在她颈窝,哼着笑了一声,热气扑在她颈窝间,有些痒,柳欣鸢躲了一下。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投怀送抱。”南宫雨辰声音有些无奈,随后抬起头,手扶着她的后颈:“这种手段也想出来了。” 柳欣鸢越听越觉得无地自容,“那,那还不是你不行?不然也不至于动都不动。” 南宫雨辰挑了挑眉,拇指在她的脖颈上摩挲了两下,柳欣鸢本能的感觉到了,有点危险。 “对啊,阿鸢都这般主动,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南宫雨辰把她越搂越近,“我总得让阿鸢知道,她家夫君,其实身强体壮 。” 南宫雨辰这温润又和煦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让柳欣鸢有一种强烈的对比感,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那你,那你别光说不做。”柳欣鸢明显有些紧张,手指捏着他的衣领,越捏越紧,以至于,前面本就不宽裕的领口,直接卡在南宫雨辰脖子上。 南宫雨辰伸手有些无奈的拉了拉领口,“娘子所言,何敢不从?” 言罢,把人抱起来放到了身后的床上,手指轻轻的在她脖颈上摸索,眼神越来越暗。 “你,我,别,别过了。”柳欣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拉住了南宫雨辰的手,低声说道,随后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南宫雨辰轻轻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拉开衣领,亲了亲她受伤的锁骨,柳欣鸢抖了一下,又疼又痒的。 “阿鸢,你可像清楚了,之后你就跑不掉了,你就是我的了。”南宫雨辰声音依旧沙哑,柳欣鸢听着忽然安定下来。 她抬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扬着眼尾,声如轻烟道:“好啊,那你也是我的了,就打上了,我的烙印。” 南宫雨辰看着她红透了的脸,但是依旧十分坚定的眼神,轻笑一声, 俯下了身。 柳欣鸢找到南宫雨辰的时候是上午,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却又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揉了揉自己发酸发胀的腰,想到昨天的毫无节制,一下子脸又红了起来,最后,抬眼往旁边看过去,南宫雨辰早就没了人影。 “不是中毒了吗?看着虚弱的很,怎么这么能造一点节制都没有。”柳欣鸢一边按着后腰,一边吐槽着。 门突然一下子被打开,南宫雨辰从外面走进来,目光温柔:“阿鸢,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煮了一些白粥,多吃一点,累坏了吧?” 柳欣鸢接过来粥碗,却并没有回答。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样子,有点紧张,以为是她生气了。 但是,柳欣鸢脑海里面闪过的却是他那精瘦的身材,虽然看起来羸弱不堪,但是实际上腰腹间的肌肉都紧实的很。 她越想脸越红,最后突然一下子放下粥碗站了起来。 但是因为昨天劳累过度,这突然一下子站起来,让她根本站不稳,一下子往前软过去,南宫雨辰立刻把人扶住。 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这立刻勾起来了柳欣鸢昨天的回忆,这双手箍着她的腰,让她无所遁从。 “先缓一缓再下地,我听说,女子……之后的确不太好行动,你要是想去哪,我抱着你去。”南宫雨辰也有些脸红。 柳欣鸢转头看着他这副清纯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个贵公子,但实际上还什么经验都没有,啧啧啧。”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腰。 南宫雨辰听到她说这种话,忍不住想笑,“怎么?是在下没有带给姑娘好的体验吗?” 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刻一拳打到了他肩膀上,“青天、白日的,怎么又说这种话?” 南宫雨辰心情颇好地笑了笑,但是柳欣鸢却有些心情沉重。 “怎么了?怎么看着你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南宫雨辰把她抱在腿上,坐在了床上。 柳欣鸢盯着他的眼睛,他看到她小鹿一般的眼眸,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的很。 “怎么又是这副表情?受什么委屈了?”南宫雨辰蹭了蹭她的鼻子,语气十分怜爱地说着。 柳欣鸢闷声闷气的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总感觉经过昨天,你似乎,真的没什么牵挂 了。” 闻言,南宫雨辰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是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南宫雨辰没什么安慰的话,能说的出口,只能俯身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正因为知道我昨天才……阿南,我还是会去南国皇宫,帮你把你要的东西取出来的。” 柳欣鸢窝在他的怀里面,轻声说着,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十分招人怜爱,。 南宫雨辰看着怀里十分乖巧的柳欣鸢,抿了抿嘴,思考许久之后才说:“我想要的其实是一份名单,出自,明月阁之手。” 她闻言皱了皱眉,“明月阁?这是干什么的?” “明月阁是一个情报组织,这个组织的耳目遍布天下,不管是我朝还是南国,都有这个组织的存在,但是这个组织来无影去无踪,也没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能碰到全靠缘分。” 南宫雨辰解释着,“我就碰到了,明月阁的人问我想要什么,我便跟他说想要南国的机密资料,什么都可以,他们的人就告诉我,有一份关于南国暗探的名单,送完了皇宫,跟我说,我我若想要,自己去取。” 第七百五十九章 楚末已 柳欣鸢有些听愣了,南宫雨辰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在这愣神?想到什么了?” 她皱着眉,拱了拱鼻子,“这个明月阁明明问你想要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你自己去皇宫里面取?” 说着,柳欣鸢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明明是南国暗探的名单,为什么要送往皇宫?”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是为何,只是我在南国的进展遭遇了瓶颈,想着进一趟皇宫有可能得到南国暗探的名单,便就去了。” 说着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料到,这一句可是消耗不少。” 柳欣鸢抿紧了嘴唇,“我觉得这个明月阁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鸢,其实——” “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宫雨辰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木门又被人打开,昨天的白衣男子突然出现,站在了两人面前。 柳欣鸢看着他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皱起眉,一脸怒容:“小白脸,你来干什么?” 白衣男子哼笑一声,“你个臭丫头,要不是我,你能在这会你情郎吗?说昨天来找你们,这动静可不小。” 本来前半句话还能反驳反驳,听到后半句之后 ,柳欣鸢整个人的气焰瞬间就消失了,随后立刻躲在了南宫雨辰怀里。 南宫雨辰看着他像炸毛的猫,瞬间被吓到的样子,觉着有些好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向白衣男子:“前辈找我们何事?” 白衣男子撇了一眼柳欣鸢,“我看你这命格非凡,人所能及,不太想让你这么轻易,因为一个小毒就死,所以来给你们指条路。”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对视一眼,都纷纷有些惊讶。 男子十分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你先把我给你的那瓶药喝完,要是最后一颗药,你还没有解毒,那你就再来落神谷找我,届时我会医治你,直至痊愈。”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欣鸢,“还有我得给你提个醒,你身边的这个姑娘来历不简单,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要保住你的命格,最好离她远点。” 柳欣鸢听着这个话,又炸毛了,“你个小白脸,瞎说什么?命格气运这种东西,是你能说了算的吗?” 男子看着她又笑一声,“那我决定不了,那我还算不出来吗?臭丫头,你是生生逆天改命的命格,你会影响他的命格。” 柳欣鸢一下子顿住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南宫雨辰,低声嗫喏道:“其实要是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说法,我的确算是逆天改命,只不过,也不完全对。” 南宫雨辰看出来她的紧张无措,伸手把她抱紧,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好,我知道了。” 语气温柔缱绻的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柳欣鸢有些诧异他的云淡风轻,但是随后立刻像一只战胜了的公鸡一样,扬着下巴看向男子。 男子也不气也不恼,“你想好了,这臭丫头之后的命格可不平凡,你若是压不住,你可要被反噬的。” 南宫雨辰听到“压”这个词,挑了挑眉,随后,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下柳欣鸢,柳欣鸢顿时就感觉到被盯上的感觉。 “多谢前辈提醒。”他礼数周全,白衣男子也不是成心,要让他们两个分开,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算了,这些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就不过多参与了。”说着一顿,“你们刚刚提到的那个明月阁,若是能少与其交易,还是减少的好。” 南宫雨辰听到又谈起来明月阁,立刻认真听。 “前辈,为什么不能 和明月阁合作?”他问。 男子摇摇头,“也不是不能和明月阁合作,而是除非走投无路,还是不要与其合作的好,只要你们目的达成,一定会被取走一样,作为交换代价。” “取走?”南宫雨辰听得更加迷惑了,“说的这么轻易吗?” 他点点头,“本来就很轻易,明月阁自成立也有百年之久,只要你们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找上门问你们要交换物,进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南宫雨辰看了看柳欣鸢,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刚刚听这小丫头说,你要的是一份暗探名单,但是被送往了皇宫,极有可能这份暗探名单就是南国皇室用什么交换物换回来的,要么就是这份暗探名单是别人送往皇宫,被他们悉知,然后通知你们截胡的。” 男子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柳欣鸢皱起眉来,觉得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明月阁没有亲自把交换物给你们,那就是你们身上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很重要,否则,名单就是他们自己截胡了。” 男子说着,随后目光落在柳欣鸢身上。 “其实明明你这个小丫头更有价值,不知道为什 么明月阁那帮傻小子要找你。”男子说着,随后很自然的坐在两人身边,看着柳欣鸢,又问:“所以,臭丫头,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柳欣鸢撇了撇嘴,“你管我哪来的,你个小白脸。” 男子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小姑娘长一张可爱的脸,这嘴巴却毒的很,你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说着看了看南宫雨辰,“小心嫁出去被休了!” 柳欣鸢哼了一声,“你管我会不会被休?” 说着抱紧了南宫雨辰,“他要是敢把我休了,我就敢把他宰了。”言罢转头看着南宫雨辰:“你要是不想殉情,就要娶我,并且一生一世到白头。”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并没有半点威胁意味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好好好,我要是负了你,我就殉情。” 白衣男子抖了一下,“行了行了,你俩少腻歪,看的我难受死了,对了,我叫楚末已,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南宫雨辰一愣,随后十分惊讶道:“您就是百年前那个,可以操纵羌巫的南国国师,楚末已?” 楚末已看他惊讶,十分平淡的点点头,“是啊,有问题吗?” 第七百六十章 皇榜 二人闻言,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读到了“复杂”二字,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我不问世事已经百年之久,才懒得管这些乌七妈糟的事情,这都是你们小辈的事儿,各凭本事罢了。”楚末已很看的开,也知道南宫雨辰担心什么。 “而且,我只是做了南国国师,并不是南国人,我的母国眼下估计已经灰飞烟灭了,也没什么可顾及的。” 楚末已耸了耸肩,看着两人。 柳欣鸢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生一种悲凉的感觉来。 百年以来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落神谷,怪不得别人说他性情古怪,愿意救人但是条件颇多了。 原来,只是无人解闷,拿这些寻医问药的人解闷罢了。 柳欣鸢不说话了。 “我会把你们两个送到山谷外面去,这个药粉你们带好,下次有事来找我的话,羌巫就不会攻击你们了。”楚末已道。 二人对视一眼,柳欣鸢往前走了一步,“多谢前辈,我们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常来看前辈的。” 楚末已傲娇的哼了一声,“管你们来不来,快走。” 柳欣鸢笑了一下,依旧赖在南宫雨辰怀里不 起来,楚末已看到了嫌弃道:“没长腿的臭丫头。” 她挑眉,很挑衅道:“没人抱的小白脸。” 闻言,楚末已回头瞪了柳欣鸢,随后转过头去往前走,特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二人下山之后,先去客栈里面找了见墨,见一以及无影,等他们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开始商量着要如何上山了。 “见墨,我回来啦!”柳欣鸢推开、房门,他们三个人围在一桌,个个都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墨短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转回头去,柳欣鸢眨眼眨眼睛很奇怪,这是想什么呢,看见她和阿南回来也这么冷漠。 就在柳欣鸢准备再问一句话的时候,见墨算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惊喜的说道:“姑娘,公子,你们回来了?”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无影说道:“见墨已经在想要如何进山谷去营救二位了,没有想到,二位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柳欣鸢忍不住有些想笑,“是我的错,没有给你们定一个准确的时间。” 说完之后,微微一愣,回头看着南宫雨辰,表情突然 有些复杂。 她其实想到了,就算是定了一个准确的时间,要是遇到昨天的事,那也在准确的时间回不来吧? 毕竟那算一个突发意外。 “公子,您可有大碍?需不需要属下熬些汤药?”见一走过去问道,南宫雨辰摆了摆手:“无妨,你们不用担心。” 柳欣鸢已经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嗯,现在的确不用担心他,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皇宫。” “不能。”无影打断道,“南国皇宫实在是太危险了,县主,你不能去,去了之后,属下没办法向皇上交代。” 柳欣鸢眉心一跳,“你就跟皇祖父说,身为县主,前去皇宫卧底拿资料,这是为民为国的好事。” 无影不说话了,柳欣鸢知道这要是不说话了,就代表着不同意,但是却并不想反驳的意思。 她求救的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说实话,他其实对于有这么一个能让她不进宫的人,还是挺乐意见得的。 “无影大人,不用担心,阿鸢肯定是有自己的分寸的,我们只需要配合她就可以了。”南宫雨辰最终还是帮柳欣鸢说话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是一份暗探名单,钥匙拿到了,带回去的 话,很有可能能将南国留在淮朝的情报暗网一举拔除。” 无影听到这里,其实有些心动了,要是真的能将情报暗网一举拔除,说实话,牺牲一个县主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这个县主不是普通的县主,是皇上疼爱的孙女。 “可是,要是县主有危险的话,属下真的不好向皇上禀报。”无影依旧是这个理由。 柳欣鸢抿了抿嘴,“皇祖父他是一位明君,你只要如实告诉皇祖父实情,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无影被说服了,点了点头,“那县主需要我做什么?” 她抿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身份让我混进皇宫,现在不知道有什么身份能让我堂而皇之的进宫。” 话音刚落,见墨和见一对视了一眼,弱弱的开口道:“其实,并不是没有身份,就在姑娘和公子都在落神谷的那一日,张贴了一张皇榜,说皇宫要招揽厨娘。” “厨娘?为什么要招揽厨娘?”柳欣鸢很是好奇的问道。 见墨思考了一下,回答:“因为,南国的大王子,即将过生辰。”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回过头去问南宫雨辰,“我若进宫,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见 到大王子,直接称呼王子吗?” 南宫雨辰点点头,“你现在进宫是以南国子民的身份进宫,称呼他为王子是自然的。” 她听到这里又有些好奇:“那,实际上,我该称呼这位大王子为什么?太子吗?” “不是。”南宫雨辰笑着摇摇头,“南国是淮朝的附属国,他们的国主,不称呼为皇,而称呼为王,所以,继承王位的大王子,称呼为世子。” 柳欣鸢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南宫雨辰看到她不太理解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你们那里,没有这些称呼吗?” 柳欣鸢摇了摇头,“没有,甚至我们最高的礼仪是鞠躬,大概是这个样子。”她演示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南宫雨辰有些看愣了。 这种方式他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 “不过,这也只是以前啦,现在我不还得乖乖用淮朝的礼仪吗?”柳欣鸢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又多想。 南宫雨辰想了想,心里觉得也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那既然这是入皇宫比较好的方法,那我现在就去揭皇榜了。”柳欣鸢说着,见墨点了点头,带着她去了城墙下张贴皇榜的地方。 第七百六十一章 挑选 柳欣鸢大概浏览了一下是什么意思,就直接把皇榜揭了下来,周围守着皇榜的士兵,看着她愣了一下,交头接耳起来。 因为离得比较近,柳欣鸢大概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太大呀,要挑进宫里吗?” “应该可以,总得试一试,大皇子那里不是已经赶出来好几个厨娘了吗?” 柳欣鸢站在原地听着,有些好奇起来。 到底这个南国的大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对吃的要求这么高。 “揭了皇榜就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进宫,先熟悉一下流程,随后,由大王子身边的厨娘,来挑选。” 士兵走过来说着,柳欣鸢立刻点点头。 他带着柳欣鸢先去登记了名字,随后,和一群厨娘一起带进了宫里。 柳欣鸢并没有安安稳稳的,真的哪都不看,反正是好奇的四下里打量着南国皇宫,发现还真是和淮朝风格不一样。 “你,少东张西望的,小心把你杀了当祭品!” 一旁一起跟着的一个嬷嬷说着,柳欣鸢立刻低下了头,不再随处乱看,但是,心里却有些疑惑起来。 杀了当祭品,难不成这是南国的习俗吗? 柳欣鸢不再多想,跟着一群 人七拐八绕的到了一个大厨房里面,前面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奇怪事是什么人,嬷嬷就介绍道:“这位就是厨房的掌勺,你们要先通过他的考核。” 柳欣鸢看着那个掌勺,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厨房的掌事,总有一种相同的感觉。 “你一定要好好挑选一下这批厨娘,一定要给大王子挑出最好的机会,让大王子高兴。”嬷嬷往外走的时候嘱咐了一下,掌勺点了点头。 等到嬷嬷离开之后,掌勺一下子就变了脸,对着几个人就开始吆五喝六:“你你你,你们四个站出来,不用考核了,直接回吧。” 柳欣鸢看着那个掌勺指到的人中有自己一脸疑惑的站出来直接询问:“为什么?” 掌勺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反驳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之后,皱着眉:“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年纪这么小,能做什么东西?快走,不要浪费时间。”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语,“我年龄小,但是不一定做饭的时间比你短,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不如你?” 掌勺对此嗤之以鼻,他上下打量着柳欣鸢,“我菜都已经做了十几年了,你还能有 我炒菜的时间长?即便如此,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做出来?” 她抿着嘴,心里想着自己是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跟这个掌勺争论。 其实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并没有很想要这么的引人注目,但是要是不留下来的话,明月阁的信件就拿不到,那这来一趟也是白来。 柳欣鸢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决定还是继续争辩:“你说我厨艺不一定如你,你又没有尝过,凭什么如此认定?” 说着往前走了走,“不如,我们两个都坐一到彼此拿手的拿手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蒙着眼睛品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谁的菜更好吃。” 掌勺笑了笑,“那这个比拼有什么意思?” 她弯了弯眼眸,“我的意思是,不论如何?我和你开启这个比拼,你都要留下,被你指出来的四个人。” “要是我输了的话,我就在第一轮被淘汰。”柳欣鸢说完之后,歪了歪头。 掌勺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当下立刻点了点头,“这比拼挺有意思的,那开始吧。”说完之后,只会厨房里面剩下人把一群小厨娘都带出去。 柳欣鸢最拿手的菜是干锅牛蛙,但是现在这里显然不具备牛蛙这种东西, 所以她决定做干锅土豆。 这里是番邦,其实他还是很没有自信的,万一番邦人就是不喜欢吃这类食物,那就只能说她倒霉了。 柳欣鸢做菜做的行云流水,不慌不忙的样子引起了掌勺的注意,他忽然觉得这个姑娘做菜的确挺有模有样的,就算是输了,留下来当个帮厨也是不错的。 掌勺这么想着,继续做着手里的菜。 一柱香的时间,两人都把菜做好了,然后直接从厨房里出来,有小太监领着蒙了眼的厨娘和宫女进去一一品尝。 等到最后一个厨娘出来之后,柳欣鸢站到所有人面前说道:“你们吃的第一道菜是一号,第二道菜是二号,劳烦报出自己最喜欢的那道菜。” 说完之后,柳欣鸢就站到了一边。 小太监一个人一个人的记录,到最后是二号菜险胜,只比一号菜多了三票。 柳欣鸢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松了一口气,掌勺也是有些意外,他回了厨房里面,把两道菜都尝了尝,最后笑了一下。 “厨艺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以偏概全了。”掌勺吃完之后放下了筷子,完全没有在意旁人略带着惊讶的目光。 柳欣鸢也没有想到这个掌勺这么实诚 。 “我知道你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底我赢了还是你赢了,这样子我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做菜,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没什么输不起的。” 掌勺很是豁达,“你不用考核了,直接留下吧。” 柳欣鸢面对这个意外之喜,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掌勺回头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跟我来吧。” 闻言,柳欣鸢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这次选厨娘呢,你也看见了,是为了大皇子庆生,所以要挑选一位厨娘,皇宫里面做什么的都有?但是就是没有人能做出来了,大王子称心如意的糕点,所以,才要选一个人。” 掌勺一边说着一边回头,“但是我感觉你好像并不擅长做糕点,反而是炒菜做的好,你做糕点做的怎么样?” 柳欣鸢心想,糕点才是她最擅长的。 “哦,对,大王子喜欢吃甜而不腻的,而且他要很甜,但是不能让他感觉到甜的难受,这倒是为难了我们。”掌勺又说着。 柳欣鸢抿了抿嘴,凑上前去说道:“其实,掌勺,我做糕点要比做炒菜做的好,甜而不腻的话,我也可以试一试,掌勺觉得呢?”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世子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柳欣鸢,不太相信柳欣鸢真的糕点做的不错,但是眼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自荐,只能先让她试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试一试,但是大王子殿下有什么禁忌,我不太清楚,这你还得去大王子的小厨房问一问。” 掌勺嘱咐着,“我待会儿会找宫女把你带过去,切记,问完之后一定要回来,免得冲撞了贵人,没人能救你。” 柳欣鸢点头如捣蒜,掌勺挥了挥手,走过来一个小宫女,他朝着宫女说:“把这个小厨娘带去大王子的小厨房问一问大王子的口味,这个小厨娘要给大王子做糕点。” 宫女点了点头,和煦的看向了柳欣鸢,“姑娘跟我走吧,这儿离大王子的小厨房还有段路。” 柳欣鸢朝着人笑了笑,先把自己扔出无害的一面露出来,随后跟着人一起前往了大王子的小厨房。 一路上,宫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柳欣鸢有些套话,但是又不敢太明显,所以导致什么都没问出来。 甚至连这个大皇子年纪多大都没问清楚。 柳欣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欣赏自己还是不适合这一行。 很快就到了小厨房,把她领过来的 宫女和小厨房里面的人交代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小厨房是一个年纪比较长的厨娘在管着,人看起来很和善,朝着柳欣鸢招了招手。 “姑娘,我来跟你说大皇子有什么禁忌。”厨娘说着,柳欣鸢走过去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个大王子还真是个事儿精。 不喜欢吃苹果,不喜欢吃香蕉,不喜欢吃芒果,所以糕点里面这些东西都不能放,还不喜欢梅花样式的糕点,但是喜欢莲花样子,不过莲花酥一般只有淮朝才会吃,所以南国人很少会做。 “大王子这禁忌,还是挺多的。”柳欣鸢有些无奈的说道。 厨娘笑了笑,正准备继续说,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厨娘收敛了笑容,立刻回过头去,半跪下来,右手贴着心脏低下头行礼。 柳欣鸢朝着门口看去,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靛蓝色异域服饰的男子,微卷的头发披散着,耳边编了一小股麻花辫,辫尾绑着红珊瑚珠,微栗色的头发被那颗红色珊瑚珠衬得更突出。 随后,柳欣鸢就注意到了,为什么刚刚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男子身上挂了很多银饰,手腕,胸前,腰间,甚至 皂靴还垂着银链子。 “周娘,这姑娘是谁?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男子笑着开口,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就像他这些银饰一样,而且不同于南宫雨辰,他看起来很是活泼,整个人可以用明媚来形容,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让他明媚中带了些妖冶。 柳欣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 是南越婉的脸。 周娘回过头来,看到柳欣鸢还站着,吓得大惊失色,一把将人拽下来,“回大王子,这是新来的厨娘,是为了您生辰专门从宫外面招来的,所以不太懂规矩,还请大王子息怒。” 大王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柳欣鸢,最后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柳欣鸢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眼睛长的真好看,秋猎的时候,我抓到了一只小鹿,跟你的眼睛很像。” 他开口是夸奖的话,让柳欣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多谢大王子夸奖。”柳欣鸢礼貌回应道。 一旁的周娘听着,却吓得胆战心惊,“大王子,她还是个小姑娘,还请王子不要跟她计较。” “周娘,能少说话就不要说话,你是想让我记起来,你也有个女儿吗?”大 王子说着话,直起身来,转过头看着周娘。 柳欣鸢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来些端倪,但是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厨娘,既然你是来给我做糕点的,那你现在就给我做一份,我尝尝,我看看留下来的人服不服合我的胃口。” 大王子笑着说,两个人靠的很近,柳欣鸢能直观的看到他整张脸。 长了一张妖气的脸。 “是,大王子。”柳欣鸢毫不犹豫的应下来,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大王子的眼睛也很好看,像是一块琥珀。” 说着站起来,走到了灶台边,熟练的开始,准备做糕点。 大王子听完这双夸奖之后,微微一愣,随后大声笑了起来,配上他那张有些妖气的脸,怎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竟然敢夸我眼睛好看?你胆子还真大。”大王子直接追到了她身边,柳欣鸢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王子夸奖,厨房油腻,请王子到外面等我。” 大王子微微眯了眯眼睛,柳欣鸢看着他那个表情,脑海里面不和自主的闪过了狐狸精这个词,随后立刻摒除。 这词还是不要用在男人身上了,尤其这还是个王子。 “我们都出去, 让她一个人做。”大王子利落的转过身去往外走,并且关上了厨房的门。 柳欣鸢想到的第一道能吸引大王子的甜品,就是华、夫饼。 好做,而且,很符合甜而不腻的要求,尤其还在冬季,可以尝试做个冰激凌撒在上面,只不过做不成也不要紧,可以不要。 柳欣鸢一边做着甜品,脑子中一边回想着刚刚周娘和大王子的对话。 这个大王子好像是个残暴的人,或者说是个好色的人,所以周娘才很害怕,在提及自己女儿之后,彻底没了声音。 所以说,周娘其实还是个善良的人。 柳欣鸢一边想一边做,也很快就把华、夫饼做好了。 她端着华、夫饼从小厨房里面走出来,端到了大王子面前,“甜品做好了,还请大王子品尝。” 大王子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盘子里的华、夫饼,拿着小勺子,戳了戳放在上面的冰激凌,“这是什么?” 柳欣鸢神秘的笑了笑,“不管是什么东西?我总是不敢害大王子的,大王子尝一尝好不好吃,我再告诉大王子是什么。” 他盯着华、夫饼看了一会儿,又低声笑了,他说道:“你是真的胆子很大。” 第七百六十三章 留下 柳欣鸢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听的有点头疼,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华、夫饼。 大王子拿起勺子来,先尝了尝上面的冰激凌,又冰又甜,很符合他的胃口,随后又尝了尝铺在盘子最底下的方块软饼。 入口之前,大王子已经做好了,这块饼是咸的的准备,但是咬下去发现松软香甜,唇齿间都是奶香气,不算特别好吃,但至少很惊奇。 “手艺不错。”大王子夸了一句,又继续吃了起来。 他把华、夫饼吃了一大半,把一旁的柳欣鸢看呆了。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面,所有的王室贵族吃东西都不能这么吃,就算是喜欢,也不能表露于外,怕被人毒杀。 可这个大王子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我都吃差不多了,你能告诉我上面这个是什么吗?香香甜甜的,和下面这个饼一样,有一股奶香气。”大王子问着。 柳欣鸢眨眨眼睛,回答:“上面这个叫做冰淇淋,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做的出来,下面这个叫做华、夫饼,名字很特别,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 大王子捧腹大笑,“你不真有意思,做东西还好吃,我决定了 就把你留在身边了,阿九,把她带下去,带去离我最近的地方,能随叫随到。” 柳欣鸢愣了一下,想说自己并不能随叫随到,但是想了想,要是这样子就能随时在大王子身边套取情报也不错,就没有说什么。 阿九点了点头,从大王子身后走上来,朝她打手,示意跟着她走。 柳欣鸢跟在阿九的身后,一路往里面走,他发现大王子的寝宫离小厨房其实挺近的。 “大王子虽然在别人看来脾气古怪,但他的确是个好人,只要姑娘乖乖按照大王子要的去做,大王子是不会为难姑娘的。” 阿九指了指一间偏房,“姑娘住在这间就可一应设施已经备齐,要是姑娘不喜欢的话,可以找我,我帮你换。” 柳欣鸢点点头,“多谢阿九姑娘。” 说完之后,阿九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又转回头去推开了门。 柳欣鸢走进去发现这间屋子布置得属实不错,虽然比起来王府的确差了不少,可是这纯色和柳家也不相上下。 “那姑娘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阿九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柳欣鸢立刻叫住了她:“等一等,阿九姑娘。” 她十分疑惑的 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把她叫住。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大王子,我怕我做什么事情戳到大王子逆鳞,我就,我就没了。” 柳欣鸢扭扭捏捏的说着,说完之后,低下头看起来很可怜。 阿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目前情况来看,你说什么应该都不会惹大王子不高兴,因为,你今天已经把能拔的逆鳞都拔完了。” 柳欣鸢闻言微微一怔,属实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大王子的眼眸和皇室宗亲其他人不一样,你连夸大王子眼睛的话都说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比这个更严重了。” 阿九十分平静的说着很恐怖的事。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想着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 “那,那大王子会不会去后算账?”柳欣鸢有些担心的问道,阿九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王子不仅会秋后算账,而且会把你的过错记得特别清楚,即便是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照样能说出来,你今天夸他眼睛的这种错处。” 阿九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说话做 事都十分的程序化,柳欣鸢听着他如此官方的回答,历史之间有些觉得无趣。 “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比如说给大王子做他喜欢的糕点吃,只要你还有用,大王子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阿九说了句比较温暖的话,柳欣鸢顿时又觉得这个姑娘很好。 柳欣鸢进了房间里面坐下,想着自己之后应该怎么做好这个内应,怎样才能让她们也顺畅无阻的进来。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睡着了,虽然说睡了整整一夜,可体力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入夜之后,柳欣鸢翻了个身,睡得正舒服,忽然就感觉有人在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她的肩膀,很叫人不爽。 柳欣鸢皱了皱眉,挥开了那只手,但是那只手锲而不舍的又追上来,似乎是不想罢休的意思。 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坐起来,却发现屋子里面竟然灯火通明的。 床前坐着大王子。 “哟,你可算是醒了,我都在这坐半天了。”大王子似笑非笑的说着,也看不出来到底生不生气。 柳欣鸢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揣测,因为她现在心里很气。 “不知大王子深夜带人造访,所 为何事?”柳欣鸢压着心里的脾气,心想着这里是在南国的皇宫里面,眼前的这个人是南国的大王子,是要继承王位的,不能冲动。 大王子听到她问,却笑了,“我之前有告诉过你吧,你要随叫随到,后来我觉得太不人道了,所以,就变成了随叫随起。” 说着歪着头笑了笑,“我来找你,不需要你去跑腿,但是只要我来找你,你就得立刻起来,不管做什么。” 柳欣鸢拿舌尖顶了顶腮边,有些不好揣摩这个大王子心里面到底想什么。 她干了在旁人眼里面,已经把大王子逆鳞都拔光的事情,这个大王子却只是付之一笑,压根不生气的样子。 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阿九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的话,阿九也没有必要骗她这个只是小厨娘身份的女子。 柳欣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怎么办。 “我都已经说了,把随叫随到改成我随到,你随起,我都已经在这坐半天了,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大王子站了起来。 柳欣鸢立刻叹了口气,道了一声,王子莫见怪,就慢吞吞的开始收拾自己,让大王子更有兴趣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套取 柳欣鸢爬起来之后,跟着大王子一起到了外面去,才刚到了外面,柳欣鸢就有些无语了,她问道:“王子,这还没天亮吧?” “对啊,没有天亮,谁告诉你天亮了吗?”大王子一边笑,一边回答着,还耸了耸肩,柳欣鸢有些不太理解。 “我现在就想吃糕点了,你就得爬起来给我做,怎么?你不愿意?”大王子挑着眉问。 柳欣鸢忍了忍,回答道:“自然是大王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大王子想吃糕点,那我现在就去做。” 她转身往小厨房走去,一边揉面,一边愤恨不已的捶着面团子,仿佛这个面团子就是大王子。 柳欣鸢在做糕点的时候发现,小厨房里的东西其实不太够,她想了想之后,端着已经做好的糕点出去,对大王子说:“王子,我能出宫购买食材吗?” 大王子看着盘子里的荷花酥,有些高兴,走上前去把荷花酥拿起来吃了一口,撇撇嘴:“没有华、夫饼和冰淇淋好吃。” 她叹了口气,先想自己这做传统糕点的功底还是不太行。 “你刚才不是问我说你能不能出宫吗?当然可以出去,只不过你晚上一定得回来,而且在 我找你的时候,你也得出现,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柳欣鸢听得到王子这明晃晃的威胁,完全不在意,点了点头,回答道:“多谢大王子,我记住了。” 说着,大王子从还里面掏了一块令牌出来,直接丢到了柳欣鸢怀里,柳欣鸢拿着令牌看了看,发现这个令牌做的还挺好看。 “珩。” 柳欣鸢看着令牌上写着的字,问道:“大王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是你的字,还是你的名?” 她指着令牌上写着的这个“珩”字,抬起头来十分天真的问道。 众人都纷纷一愣,尤其是南越珩。 “对,我叫南越珩,你为什么问我的名字?”南越珩手里面拿着一块莲花酥,也不吃,就把莲花的花瓣掰着玩。 柳欣鸢抿了抿嘴,“认识的人都想知道名字,很奇怪吗?” 南越珩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眼中充满了玩味的意思,柳欣鸢眨眨眼睛,尽量装的无辜一些。 “小丫头,你这点小把戏,我可是看的很明白,你就算是再没有进过宫,也该知道的,皇室的名字不能随便问。” 南越珩说着慢慢靠近,“所以你压根就不是南国人。 ”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一点都不避讳的点点头,“对呀,我也的确不是南国人。” 这话让南越珩有些措不及防,他疑惑的问道:“你难道不准备辩解几句吗?说你就是南国人,让我相信你之类的话。” 柳欣鸢摇摇头,“本来我就不是,我为什么要辩解?” 南越珩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笑了,笑的依旧很放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我若是在南国境内把你杀了,相信淮朝皇帝不会说什么吧?” 他说着已经抽出来了匕首,那把匕首很漂亮,手柄上还镶着一块很好看的红宝石。 柳欣鸢盯着那把匕首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跟南越珩说:“这个匕首还是镶嵌蓝宝石比较好看。” 南越珩看了看手里的匕首,摩挲了一下匕首上面的红宝石,笑容更加欢快,可是柳欣鸢知道,这人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太有意思了,我可舍不得杀了你,不知道你还能给我什么惊喜,让我好好看看,要是哪天我觉得你没意思了,我可就要把你……”南越珩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欣鸢点了点头,行了个礼,“我知道了,大王子,你要 是没有事的话,我能回去睡觉了吗?” 南越珩点了点头,“回去吧。” 说着倒是自己先转过身去离开了,柳欣鸢看着南越珩越来越远的身影,咪、咪眼睛的确是有些不太能看的懂这个王子到底是怎样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是淮朝人,但还是因为可笑荒谬的有意思,把她留了下来,没有任何盘问,也并没有质疑。 柳欣鸢总觉得这不对劲。 南越珩离开之后,对身边的阿九说道:“你去查查她的身份,查到了的话就就杀了吧。” 阿九有些不太明白,“王子,不应该是查不到身份,才把她杀掉吗?” 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疯的笑容,“你不知道阿九,未知才是最有意思的,要是我都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了,那就没意思了。” 阿九抿了抿嘴,“可是王子,毕竟是一个淮朝人,我怕养虎为患。” 南越珩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叫人有些畏惧,他盯着阿九,“什么时候我的决定也轮得到你来质疑了?” 阿九立刻跪下,“是属下逾越了,还请王子责罚。” 南越珩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你下去吧,应该要查的事情办了就好 。” 说完之后,抬步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柳欣鸢本来以为自己身边会加强戒备,没有想到这几日如往常一般,南越珩并没有在意她淮朝人的身份。 “王子,今日我要出宫去采买食材,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柳欣鸢摆出来一桌子菜,南越珩拿着筷子支着下颌,懒洋洋的看着。 “你去吧,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跟我报备了,你直接跟阿九说一声走就是了。”南越珩说完之后夹了一块的菜,吃了起来。 柳欣鸢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下去吧,这儿有阿九伺候就行。”南越珩吃两口之后明显食欲不振,丢了筷子之后,抬起头来对柳欣鸢说着。 柳欣鸢自然是求之不得,“是。” 出去之后,她立刻回了自己房间,把令牌拿了出来,带着令牌出了宫。 柳欣鸢并没有去香料店,而是去了一家糕点铺子,把早就写好的纸条,藏在了钱袋子里面递出去。 她要南宫雨辰来一趟。 这几日也基本上摸清了明月阁的信件送到了哪里去,等南宫雨辰来,他们二人就能直接拿了信件溜走。 柳欣鸢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边,有些黑压压的。 第七百六十五章 掩护 “王子,阿鸢姑娘的确没有查到来路,而且阿鸢姑娘的身份在淮朝,似乎很重要,一点信息都没有漏出来。”阿九回答着。 说着顿了一下:“和宫里面关系匪浅,可是人却住在兖州。” 南越珩觉得很有意思,“跟宫里面关系好,但是自己却住在穷乡僻壤,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说着,嘴角勾起来一抹笑。 阿九摇摇头,“不知,但是不论在兖州还是鄞京,她的经历都无从可查,似乎是有人在阻挠我,不让我调查。” 南越珩点点头,“我知道。” 说着站了起来,“我也知道你肯定查不到这丫头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潜伏在南国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九闻言抿着嘴不说话了,低头站在一边。 “行了阿九,书阁的信件都处理妥当了没有?切记一定要背会销毁,不是能留下的东西。”南越珩说道。 他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皱起来,眉头总算是露出了一些正常人该露出来的表情:“也不知道南越婉在淮朝在干什么,消息真真假假的。” “公主可能是也并不知道这些消息的真假。”阿九为南越婉开脱着,引得南越珩半睁开眼眸,嗤笑道 :“你还真是都对挺好。” 阿九垂眼,继续不说话。 “多少年了?你都是这副样子,真是无趣!”南越珩似乎被惹怒了,站起来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阿九跪在地上,看着他离开之后才站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南宫雨辰收到了柳欣鸢的纸条,详细的写了部署的过程,他捏着纸条,心里有些疑惑,但这个疑惑只能先见到阿鸢再问。 “无影大人,那就劳烦你做接应,帮我们断后,见墨见一你们两个记得驱马车在城门口等着,等到我们出来就立刻走。” 南宫雨辰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几人点了点头,就等着天黑的时候,摸进皇宫里。 柳欣鸢站在厨房里面,心不在焉的做着糕点,南越珩就坐在一旁吃着葡萄,阿九竟然还贴心的剥了皮。 她看着南越珩,心想这种让人伺候的日子过的还真是舒坦。 “你怎么老看我?看上我了?”南越珩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之后,故意这么说了一句,柳欣鸢嘴角抽了抽,低下了头。 柳欣鸢意识到自己做传统糕点其实不怎么样之后,就选择开始做现代的一些比较好做的甜品,比方说红糖糍粑, 蛋挞,小蛋糕这些。 南越珩这个人也好哄的很,继华、夫饼之后,蛋挞成了他的最爱。 “怎么还没有做好?”南越珩几乎都已经望眼欲穿,柳欣鸢觉得这种想吃的表现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却更让人觉得他这个人矛盾了。 明明是个正儿八经的吃货,对美食也是十分的追求,可偏偏看着人像个疯子一样,情绪变化无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柳欣鸢突然就想到了楚末已,也是个脾气傲娇的主。 “好了好了,大王子,快尝尝。”柳欣鸢端着做好的蛋挞放在南越珩面前,他拿了一个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要是能永远留下你给我做糕点就好了。” 说完之后,还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可把柳欣鸢吓得不轻。 南越珩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为什么能察觉到她准备走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休息吧,阿九,把这些蛋挞放到盒子里面带回去,我回寝宫吃。”南越珩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柳欣鸢特地行了一个淮朝的礼,南越珩看到之后笑意更浓,转过身去走了。 到了半夜,柳欣鸢的窗户被敲响,她打开窗户之后,南宫雨辰从外面进来,二人几日 未见,自然是十分想念。 “阿南,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柳欣鸢压低声音询问。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但是我感觉今夜的南国皇宫,守备竟然格外松散。” 柳欣鸢皱了皱眉,想起来南越珩那张妖气的脸上,带了一些了然的神情。 “我在看你来信的时候,就有些想问你,这个南国的大王子,为何对你是这种态度?总感觉过分信任,而且莫名其妙。” 南宫雨辰切入正题,柳欣鸢也是点点头,“我最近也感觉到了,当他把令牌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说着皱起眉,“而且这个王子看起来,似乎对于南国并没有很上心,反而有种游戏人间的感觉。”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现在先不要想这些了,明月阁给的消息应该不会错,你知道信件被送去哪了吗?” 柳欣鸢点点头之后,拿出来一大张地图,“我摸清楚了皇宫大概的方向,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信件应该在这个阁楼或者书阁里。” “书阁?听名字像是放书的地方,会放信件吗?”南宫雨辰问道。 柳欣鸢摇头,“南国其实跟淮朝不太像,他 们的书阁有可能真的只是用来存放信件的。” 二人合计了一下之后,决定先去这个阁楼,随后再去书阁。 柳欣鸢出去之后才发现,今天晚上的守卫是真的松了不少,平日里面的巡逻都比这个要紧俏些。 “奇怪。”柳欣鸢嘟囔了一句,随后,二人一起去了阁楼,发现阁楼里面放的其实都是奇珍异宝,才又立刻去了书阁。 书阁里面存放的的确都是重要的信件,但是标着明月阁标志的那份,始终没有找到。 二人弄出了些动静,吸引了门口的守卫,书阁是重地,立刻有守卫,直接把整个书阁包围,他们两人听到了一声“搜!” 他二人有些紧张,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搜了。” 柳欣鸢听到了那声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竟然是南越珩。 “我和阿九到这儿来销毁一些文件,不是别人。”南越珩说完之后,走到了外面去,“今夜就算了,等明日再来搜查一下。” 说着,就走了,声音越来越远。 柳欣鸢皱着眉,从书架中间看出去,南越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笑了一下。 她立刻缩了下来,惊道:“他在掩护我们。” 第七百六十六章 逃离 南宫雨辰其实也有所感觉,一时间两人在书阁里面不知道是去是留,犹豫了一下之后,柳欣鸢问道:“信还要吗?” 他抿了抿嘴,“要,明月阁建立百年,必然不会是南国皇室可以驱策的,信件应该没问题,只是怕被掉包。” “那我们现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柳欣鸢皱着眉,轻声问。 南宫雨辰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也的确是他没有料到的,犹豫许久之后,他说道:“虽说,现在有可能被调包,但是这件事情该做还是要做。” 说着转过头去,表情十分的坚定:“我们要把那封信带走。” 柳欣鸢抿了抿嘴,点点头。 因为南越珩并没有特地阻止二人,所以他们两个很轻易就将信带出了皇宫,柳欣鸢看着手里印着明月阁标记的信件,有些犹豫。 “先不用管这信里面到底是什么了,我们先带着信回去,先回到淮朝。”南宫雨辰看着她似乎有所不甘心,立刻说道。 柳欣鸢知道自己想的再多也是无用,索性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书阁失窃,让整个南国皇宫直接乱了起来,南越珩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到了书阁,命令人把书隔为起来细细搜查 ,自己则坐在了一边。 阿九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看着已经开始搜楼的守卫,眼里有压不住的火气。 “王子,你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阿鸢姑娘的意图,怎么还由着她把明月阁的信件直接盗走?”阿九有些气恼的问道。 南越珩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传回来的消息真真假假吗,那些消息说明我们留在淮朝的暗探,有可能已经被策反了,既然如此,不如洗牌重新投放。” 阿九微微一愣,“可是王子,那我们在淮朝的整个情报网,就直接崩盘了吗?” 他甩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子,“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总之,南越婉现在都已经是南国太子妃了,情报网重新建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南越珩眼神暗了暗:“反而是传回来错误情报比较危险一些。” 阿九不说话了,虽然这个计策听起来似乎是不错,但是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南宫雨辰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呢? 这个话,阿九并不敢和南越珩说,从小伺候,就知道,南越珩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甚至可以说十分自负,若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只会加快行程罢了。 他一定会想 要向她证明,他所做的一切决定,一定都是对的,并且,定无人能识破。 “仔细搜,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敢盗走书阁的信件。”南越珩声音有些懒懒的。 阿九看着他,明明自己放走的人,自己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越看越气,但毕竟是自己主子,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扭开脸。 “大王子,我们什么都没有搜到,但是大王子东宫殿的人来回话,说我们去排查的时候,心招揽进来的那个厨娘,阿鸢,不见了。” 侍卫走过来回禀着,阿九在旁边听着,心想可不是得失踪,就是大王子放走的人。 “竟然是我身边的人?来人,赶紧去封锁城门,然后把消息传达到南国境内各州各地,务必要把人找回来。”南越珩说着。 语气听起来是比平常着急了不少,但是阿九很清楚,这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她有些忧愁的望着远方,觉得大王子此举实在自负过头,简直就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 这几日的相处之下,她其实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叫阿鸢的姑娘,虽然表面看着单纯无害,实际上聪慧过人,不论是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必然不可能是流落到此。 心里想着这些,阿九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着南越珩,他在侍卫离开之后,又靠回了椅子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阿九捏了捏拳,最终无力地松开手,还是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也的确是没什么办法了,她得先联系公主筹备情报网的事情。 “阿九,不许出去。”南越珩其实一直在打量着站在身边的阿九,注意到了她越来越凝重的眼神,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南越婉坏了多少事你都不记得了吗?假设此事,是我的计策太过冒进,你现在就算是飞鸽传书告诉了南越婉,她也只会将这事儿搞得更砸。” 南越珩沉声说道,阿九没了话说,也停下了脚步。 确实如此,兄妹两个,一个比一个狂妄。 只不过,南越婉虽然有手段,但是依旧不如南越珩手段高明,毕竟是从一群兄弟之下爬到这个位置上,南越珩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王子。 “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静待其音就是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情报网全面崩毁,这不本来就是我们希望的事吗?”南越珩说着很轻松。 阿九点了点头,没 有再说什么。 虽然说此事最坏的结果也正是他们想要见到的结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大对劲。 应该没这么简单。 那边,南宫雨辰等人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几乎是命令下达一层,他们就到了更远的地方,直到到了两国的交界处,消息先一步来,直接把他们拦了下来。 见墨看着面前这一队守卫,捏紧了缰绳,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这么晚了,你们驱车去哪儿?”领头人语气并不好的问。 南宫雨辰探手把马车帘子掀开,“小人生病了,正准备前往淮朝寻医。”南宫雨辰回答的轻飘飘的,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好像是真的生病了。 领头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疑惑,手里面拿着一卷画像,明显是个女子,和这人也并不像。 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放行。 南宫雨辰倒也是没有想到,既然这么轻易,就能让他们走,道了声谢之后,就又回到了马车里面。 坐在前面的三个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驱动马车准备前行。 守卫看着马车动了起来,还往后退了一步,等到马车将要彻底驶离,他忽然掀起来后面的马车帘子,众人都措不及防。 第七百六十七章 回京 “不知大人可还是怀疑?如若是如此,那小人下来,大人上马车检查一番。”南宫雨辰朝着人拱了拱手,还咳嗽了两声。 掀开马车的守卫有些疑惑,但毕竟是亲眼所见,马车里面只有南宫雨辰一个人,遂放下了马车帘子。 “走吧走吧,眼看你病的大约不轻,赶紧走吧。”守卫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是放几人离开了。 南宫雨辰朝人拱了拱手,车帘被放下,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了城门,停在林子边,柳欣鸢费劲的从车底爬上来,坐在马车里缓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这样,但是趴在车底好累,爬也爬不起来。”柳欣鸢摸着自己的腰吐槽着,一边吐槽,一边坐在了车上。 南宫雨辰自然而然的伸手帮她揉了揉腰,“往后再遇到这种事,我直接替你回绝了就是,不必为难自己。” 柳欣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面的三个人听着打了个冷颤,虽然相处已经多日,可是对于他们二人的甜言蜜语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免疫。 见一压低声音说:“你和希儿姑娘也是这样吗?” 见墨听了这句话,脸一红,拿手肘顶了一下见一,“你少胡说,现在调侃我, 小心待会儿挨揍。” 闻言,见一偷偷笑了一下。 几人不敢多做停留,而是立刻前往都城鄞京。 把人放走之后,南越珩又假模假样的从都城追到了这个较远的边陲小镇,守卫听到他身边侍卫的问话,愣了一愣,立刻就想起来自己刚刚碰到的。 “这,属下的确受到了命令,今夜出行的马车有两辆都是生了重病,属下检查过,并没有那名叫做阿鸢的女子。” 南越珩并没有听那边的对话,反而是蹲下、身来按了按车辙印,“你刚刚说,你检查马车的时候,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是吗?” 守卫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来,点点头。 南越珩站起身来轻笑一声,“好,我知道了,继续守着有任何可疑人员立刻报给我。” 说完之后,南越珩转身往回走。 阿九跟在南越珩身边,压着声音问:“大王子,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我刚刚看你在车辙印那里看了很久。” 他点了点头,十分到不惊心的说:“我当然看出来了,那个车辙印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压出来的,要么马车里面是个胖子,要么就是两个人压的。” 南越珩抿了抿嘴,“显然,阿鸢 也不是没有什么准备就来了,反而是还有同伙在都城里应外合,亦或是由他们帮忙逃了出去。” “王子又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说没有让人去追。”阿九平淡的说着,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南越珩回头挑了挑眉,“不知道他们出城之后有没有放松警惕,如若是现在放松警惕了,我派人出去,一定能把他们追得上,那我们的计划还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南越珩,虽然知道这些话,其实是有强词夺理之嫌,但是她不能问。 南越珩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往前走去,阿九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下去,免得和上次一样,又把南越珩惹生气了。 虽然说是请进展到眼下这般,依旧是没什么风浪,可是阿九还是很担心,如此这般会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 把暗探名单交出去,当做诱饵太过于冒险。 南越珩有心把南宫雨辰,柳欣鸢二人放回去,所以他们在路上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很顺利就回到了淮朝。 南越婉听闻两人回到了淮朝,一时间大惊,她问道:“为什么他们能回来?南越珩在南国到底在干什么?” 侍女听着她如此生气, 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跪下回答道:“奴婢不知道,只是我们的人看到了辰王二人回来了。” 南越婉狠狠砸了一个茶盏,“都是一群废物!” 说着,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把人给我带上来。”南越婉说完之后,转身坐了下来,“着实能给我添麻烦,幸亏我早有准备,留了后招。” 侍女点了点头之后,退出了殿外,同守门的侍卫耳语几句之后又进了里面,站到了南越婉身边。 侍卫从地牢里面压出来一个衣着褴褛的男人,那男人浑身颤栗,显然害怕的很,侍卫直接将人扔到了殿内。 南越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神暗了暗,“柳义德,现在有个机会,我愿意放你出去,你想不想把握这个机会?” 男人抬起头来,正是柳义德的脸。 柳义德站都站不起来,两条裤腿空荡荡的,显然是双腿已经被截去。 “求求太子妃放了我,我愿意为太子妃当牛做马。”柳义德爬到了台阶旁边,因为没有腿,所以要爬上去很难。 南越婉看着他如此艰难的样子,心情颇好的大笑着,“瞧瞧你这样子,活像一条狗,既然你愿意为我当 牛做马,那本公主自然得给你机会。” 说着,她俯下了身,“我的眼线回禀,柳欣鸢他们回来了,我自认不好,出面盯着他们,我的眼线也极其容易被辰王发现,而你却不一样。” 南越婉紧紧盯着柳义德,“你是柳欣鸢名义上的二叔,而且本身就是个赖皮,断了双腿遭了大难,再跑过去赖着他们不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说是吗?” 柳义德愣了愣,没有回答。 “你也别紧张,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的,就是给我盯住了柳欣鸢,免得她察觉到什么坏我好事。”南越婉眼神一凛,压了压眼角。 柳义德微微一愣,并没有立刻回答。 “你要是不愿意去也没有关系,那你对于我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你这条命留着我还得浪费粮食,不如杀了喂狗,倒也,不算浪费。” 柳义德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战,“球球公主放了我,我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情,只是监督而已,我自然愿意。” 南越婉撇了他一眼,站起来又往下走了走,“既然你愿意,那我自然不会继续关着你。” 她扬唇一笑:“不过你也别想耍什么手段,除了我,没人愿意保你的命。” 第七百六十八章 派遣 柳义德微微一愣,被察觉到了心思,他有些慌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愿意放你出去,那自然就已经料到了,你会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我也知道,没什么人会帮你,才敢如此。” 南越婉十分不屑的说着。 柳义德咽了咽口水,“公主,不知道,您要我去做什么?” 南越婉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许久之后才慢慢说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你只管帮我把那两个人监视好就行,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说着冷笑一声,“如若你向他们求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觉得,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他们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柳义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方才她就已经提过一次这件事了,还要再提及一次,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想不想让他求助。 “公主放心,我一定不跟他们提起来这件事情,一定会跟在他们身边,完成公主给我的任务。”柳义德一边磕头一边说。 南越婉微微侧眸,“说起来,你在这里跪了许久,也没有提起来要我放了你娘和你夫人的事情,怎么?不问问吗?” 柳义德有点摸不 准,现在南越婉到底是什么意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哦,对,我忘了自己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了,你这个人冷血的很,恨不得他们两个赶紧死了,把财产留给你,怎么会想起来去问一问呢?” 说着南越婉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狂妄。 “柳义德啊柳义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南越婉嘴角扯着,笑容看起来竟然有些扭曲。 柳义德自然不敢回答,生怕一句说错了,当场就把他杀掉。 “你娘和你夫人不在身边,他们一定会怀疑都去了哪里,为了避免你这个蠢货露馅,我会让他们一并跟你回去,只不过回去之后,能不能还活得下来?就得看你了。” 南越婉又笑了起来。 柳义德想起来自己之前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场景,那个时候还觉着,这个女人貌美如花,像狐狸一样,可眼下只觉得这就是个毒蝎美人。 “是是是,还请公主一定放心,小人一定不会做出来什么损害公主的事情。”柳义德害怕的抹了一把汗,不敢说什么。 南越婉冷冷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给身后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就直接拖着他下去了。 “公 主,这等小人,我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万一他不守信用,真的告诉了辰王二人,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提前暴露?” 一旁的侍女依旧很担心。 南越婉嘲讽的笑了笑,“你放心吧,他这种人最是贪生怕死,在摸不准我到底想不想让他告诉他们的时候,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而且,她那两条腿是我亲自命人打断的,你说,如此阴影,他怎敢不听我的?”南越婉微微回眸,笑了笑。 说着,表情突然变得无辜,“说起来,阿其乐跟了我这么久,会不会也有什么阴影了?你敢背叛我吗?” 名叫阿其乐的婢女,立刻跪了下来:“请公主放心,奴婢忠心耿耿,只为公主,一定不会背叛公主。” 南越婉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当然不敢了,你连让我受伤都不敢,种在你体内的双蒂蛊,可是会把我身上的伤害都移到你身上,你怎么敢让我受伤?” 阿其乐不说话,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的确,从小伺候南越婉,被她狠辣的手段惊到不止一次,可是后来看多了,也逐渐就麻木了,不过,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的确让她不敢背叛南越婉。 “行了,你快下去吧,把该准备的都给准备好。”南越婉看着阿其乐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点乐趣都没有。 阿其乐乖顺的应了一声是,随后转过身离开了大殿。 此时,柳欣鸢二人刚刚把在京城发生了的事听了个全乎,气的直拍桌子。 “柳义德怎么敢的?竟然敢把我娘亲的身份就这么说出来了,他还记不记得我娘亲是嫁到他们柳家了,皇后就算要杀了我娘亲,也会把整个柳家都灭口,不想活了吗?” 柳欣鸢气的说话都不利索。 南宫雨辰上前去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回过头去问林洛儿:“那最近柳义德有没有什么消息?” 林洛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是在民间口耳相传中听到的,其余的我就都不知道了。” 柳欣鸢抿着嘴,“这一看就是已经被抓走了,不然怎么可能销声匿迹?连王府的暗卫都找不到他的踪影,真是个蠢货!” 眼见她气的不轻,南宫雨辰立刻低声安慰着:“阿鸢莫要着急上火,像柳义德他那样的人,就算是被灭口了,也实属活该,别生气。” “我气的不是他有可能会被灭口,而是气,因为他的缘故 ,我娘亲可能有性命之忧!”柳欣鸢回过头皱着眉说道。 “而且……” “放心吧,鸢儿,我不会有性命之忧的。”陈蕊突然从里间走了出来,不再是那身素衣裹身,反而穿着华丽的绸缎,珠光宝气,柳欣鸢险些认不出来。 她愣了许久之后,才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娘亲?” 陈蕊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你没认错,就是娘亲。” 柳欣鸢听到熟悉的声音,联想到自己最近几日的遭遇,鼻子一酸,没忍住,直接扑上去抱住了陈蕊。 “娘亲,都怪柳义德,他把你的身份直接说了出来,让皇后已经盯上了你,怎么办啊?娘亲。”柳欣鸢带着哭腔问道。 南宫雨辰站在一旁看着柳欣鸢,又是觉着温馨,又是觉着心酸。 “放心吧,鸢儿,把我身份爆出来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让娘亲也有爹爹了。”陈蕊一贯温柔的说着。 “是啊是啊,鸢儿,皇上特地派人来接我们到京城,而且已经派了身边的人来保护我和你娘,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 柳仁德也从外面走进来,穿着一身长袍,上绣着竹子的暗纹,看起来倒真像是个文雅的书官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府门闹事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认不出来,竟然是她爹。 “鸢儿,我和你娘早就来了京城,听闻,你和南宫去了南国,把我们两个人担心坏了,还好你们两个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柳仁德手里端着一盏茶,递给了陈蕊。 柳欣鸢闻言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在他身上看了看,转回头去不再说话。 阿南身中剧毒一事,定然不能告诉娘亲,不能让娘亲受惊了。 “娘亲爹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很好,而且还从南国带回来了有用的情报,准备待会儿进宫去献给皇上。”柳欣鸢笑着坐下说着。 虽然嘴上在安慰着柳仁德豪陈蕊,但是柳欣鸢心里却十分担心南宫雨辰。 这毒明显还是没有解开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快来人呐!大家看一看这家人!” 三人正坐在屋子里面说话,就听到府门外面嘈杂喧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欣鸢皱了皱眉,率先起身出去。 到了门外之后,柳欣鸢有些诧异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柳义德。 不仅有柳义德,王芳芳和李桂花二人竟然也在,柳欣鸢皱着眉,不知道这到底 是演的哪一出。 “你们到底做什么?”柳欣鸢环胸看着三人,问着。 为了行动方便些,柳欣鸢今日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靛蓝色劲装,长发也高高的竖起了一个马尾,用一个玉冠固定,看起来英姿飒爽。 柳义德看到柳欣鸢的一瞬间,有些没认出来,最后立刻指着她:“就是她,我这双腿,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干出来的事。” 柳欣鸢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的柳义德的腿。 “因为这个女人觉得我分走了她的家产,所以才对我下此毒手,如今,如若她不愿意照顾我后半辈子,那我今日就带着老母和妻子,跪死在这里。” 柳义德大喊着。 柳欣鸢很奇怪,为什么柳义德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按道理来说,柳义德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人灭口了才对。 不过没有死,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让她终于确定,南越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手段。 “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娃看着挺正派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也别乱说,你不也不知道过程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瞧瞧看,这可是王府,王爷会让这样子的女人入门吗?” “当初的妲己还魅惑了一代枭雄纣 王,谁知道是不是这姑娘……” “可闭嘴吧,显着你长了张嘴。” 柳欣鸢站的不远不近,这些人的话正好都能听得清楚,她只觉得很好笑,果然还是管不了别人,一张嘴啊。 “你这腿怎么弄成这样了?”柳欣鸢问道,上下打量的目光看起来十分不屑。 柳义德被这个目光有些刺激的,“还能是怎么弄?伤的自然是因为你弄伤的,我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你就要负起来责任!” 柳欣鸢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南宫雨辰从里面也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陈蕊和柳仁德。 二人穿着也甚是华贵,柳义德很是狼狈的趴在王府门口,看着两人如此穿着,一时间嫉妒的红了眼。 “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陈蕊有些害怕的说着,往柳仁德怀里缩了缩。 柳仁德转过头去看着柳义德,发现他的双腿裤腿竟然空荡荡的,显然,两条腿已经没有了,也是有些惊讶。 “你的腿怎么没有了?”柳仁德皱着眉询问。 看着他这样子,有些不忍心的表情,王芳芳立刻跳了出来说:“他弄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好女儿?要不是因为她,他的腿怎么 可能会断?” 柳欣鸢点了点头,心想,这双腿断了的确是和她有关系。 “你这双腿,想来应该是有人要杀人灭口,但是觉得你还有用,就把你的命留了下来,打断你的腿,只不过,他们觉得你有什么用呢?” 柳欣鸢蹲了下来,虽然是蹲下来的,但是还是俯视着柳义德。 柳义德紧紧的攥着拳,虽然现在他嫉妒的很,可是依旧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勉强露出来一个笑。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的腿打断了,竟然还能在这里对着我的腿谈笑风生,你,你简直是恶毒至极!”柳义德说着。 王芳芳也很配合他演戏,等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立刻过来护住了他,并且恶狠狠的看着柳欣鸢。 “我儿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对他做些什么?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安心!”王芳芳大喊着。 李桂花也是个演戏的好手,看着这样子的情形,直接抱着柳义德开始哭,她背上背着的樱儿不明所以,也跟着自己娘一起哭。 一时之间,王府门口热闹非常,听得柳欣鸢十分头疼。 “奶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给你说句实话,他要是不死的话,我还真的不 安心。”柳欣鸢声音很冷的说着。 南宫雨辰走过来搂着柳欣鸢,已经能感觉到她在气的发抖了。 “来人把他们都赶走,本王王府门前可容不得这种腌臜人来撒泼。”南宫雨辰声音清清冷冷的,十分好听。 柳义德听到这句话之后,想到了南越婉威胁他的话,立刻大叫道:“大哥,您也不管一管吗?我现在双腿都已经成了这样子了,还都是因她而起,您就让她这么把我赶走吗?”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柳仁德也是上下打量着柳义德,完全都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反而是转过头去,朝着柳欣鸢说:“鸢儿,不管做什么?你肯定都有你自己的理由,做就是了。” 这话说的,还是让柳欣鸢有点意外。 “大哥,您真的不管我了吗?真的要任由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为非作歹吗?”柳义德也是不敢相信。 柳仁德没有说话,反而搂着陈蕊进了里面。 看着他那个反应,柳义德是彻底心死了,连柳仁德都不管他了,他凭什么能让柳欣鸢把他留在府里面? 可是,可是他现在必须要这么做,要是不行的话,那个南国的公主可不会放过他们! 第七百七十章 察觉 “阿鸢,这个人你想怎么办?要是你不想再见到他们的话,我会让人把他们送去岭南。”南宫雨辰声音轻轻的。 柳欣鸢挑了挑眉,回过头来看着南宫雨辰,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你既然有此意愿,那好,我依你。”南宫雨辰轻声说着,说完之后还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柳义德在下面看着两个人商量,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事情,看着柳欣鸢这么高兴,恐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了他。 “来人把这些人带进王府,随便安置一个院落。”柳欣鸢摆了摆手,说完之后就转身进了王府里。 柳义德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让他们进去,会把他们留在府里。 王芳芳咽了咽口水,问道:“我们这算是混进王府里面了吧?是不是我们暂时就不用死了?” 柳义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 李桂花也是松了一口气,最近这几日,被关在那个鬼地方,食不下咽,寝不安的,那种日子真是让她受够了。 现在怎么样都是住到了王府里,再怎么差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几个人被王府里面的婢女带到了一个偏 远的院落里,王芳芳看着这与其它院落完全大相径庭的破败感,一时间就想发作。 “也不知道县主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们这群人住进来,竟然住在这儿了,那就安分一些,只有这个园子给你们住,我们可不想污了县主和王爷的眼睛。” 婢女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就离开了,整个人高傲的很,完全都没有给他们任何一点说话的机会。 看着人转过身离开,王芳芳气的淬了口唾沫,可是却不敢做什么再实际一些的行动。 那边,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回了书房,见墨和见一也跟着,见一不满的问道:“姑娘,干嘛把他们叫进来?难得看着柳先生不愿意再理会他,还不如直接给他送走。” “当然不能送走。”回话的人是南宫雨辰,柳欣鸢笑了笑,接上话:“他竟然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是有人推波助澜,我还是很好奇,这个推波助澜的人,还有什么手段。” 说着转过头去,“而且,我们已经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害怕提防不住一个他?” 见一点了点头,随后就听到柳欣鸢说:“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得麻烦你和见墨,多多盯着一点他们,他 们传递不出消息去,可不代表他身后那个人不会派人进来问消息。” 柳欣鸢抿了抿嘴,“南国的奇人异士很多,难保南越婉身边没有,那些人最是防不胜防,我们还是要上些心的。” 话说到此,便也不适合开玩笑了,两人听到吩咐之后,立刻郑重地应了一声。 柳欣鸢亲呼一口气靠在了座椅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手里面这份情报还没有给皇上送过去,什么时候去?”南宫雨辰拿着印着明月阁标志的信件,在手里晃了晃。 柳欣鸢看见那封信就觉得头疼不已,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皇帝送过去才好,主要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两个真的不要分辨一下吗?我总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 “当然是个陷阱。”南宫雨辰十分笃定地说着,“从南越珩完全没有要阻拦我们,甚至帮我们掩盖的行为来看,一定是想让我们把这个信件带回来的。” 他歪头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无奈,“若不是这样,信件是他挖了的陷阱,为什么他身为南国的大王子,会愿意让我们把南国机密的信 件带回来?” 柳欣鸢叹了口气,有些发愁,“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觉得一封信件,还是一分关于暗探名单的信件,能掀起来多大的风浪。” 南宫雨辰其实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看着手里面的信件,想了想,直接拆了开来。 “你怎么拆了?”柳欣鸢惊了一下。 他展开信看了看上面暗探的名单,其实和之前调查到的相差无多,甚至是比之前调查到的要多了一倍不止。 南宫雨辰伸手叩了叩桌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这几个暗探的大本营被画了起来?”柳欣鸢凑过去看着那封信,有些好奇地指着几个被画了圆圈的地方。 南宫雨辰这才注意到这几个圈,刚刚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突然想起来这些好像都是被策反了的暗探。 “这封信件,是明月阁的不错,这也是暗探名单,南越珩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南宫雨辰眉头越皱越紧。 南宫雨辰想不出来,柳欣鸢也觉得头疼。 “你说,把南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报王毁了,到底有什么好处?”柳欣鸢撇着嘴说着,“而且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她回想 着之前在南国皇宫里面和南越珩的相处,想起来他那个人脾气古怪的很,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等等,你刚刚说,这份暗探名单,会直接把整个南国暗探情网完毁掉,是吧?”南宫雨辰忽然抓住什么似的问道。 柳欣鸢点点头,“对啊,我是说……” 说到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反套路?” 柳欣鸢笑弯了眼眸,问道。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看这两人像是打哑迷一样的对话,见墨和见一忍不住了,“公子姑娘,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柳欣鸢回过头来笑了,“我们两个自然是在说这封信件的意义。”说着抿了抿嘴,“我们想将计就计,反过来设计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不太明白。 “行了行了,你别跟他们俩打哑迷了。”南宫雨辰拍了拍她的腰,“他们想要用暗探名单,重新组建暗探情报网,让我们掉以轻心,并且帮他们清理门户,一箭双雕。” 南宫雨辰温声解释着,“我们现在,要利用这个,让他们的暗探成为我们的人。” 第七百七十一章 探查 听到这个计谋之后,见墨和见一都有些愣住了,也的确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的谋划如此深远。 见墨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公子和姑娘不愧心有灵犀,你们二人的想法仿佛一个人,竟然都一模一样。” 听着这句话,柳欣鸢忍不住笑了,“你快多说点这种话,我爱听。” 南宫雨辰搂过人来点了点她的鼻子,“行了,你还逗他们两个。” “这个计划,难就难在我们不一定能说服得了皇上,而且不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南国所埋暗桩是哪个。” 南宫雨辰对于这个计策,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只要有一环出了错,那就是满盘皆输。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想过,可是,阿南,富贵险中求,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冒险一点吗?”柳欣鸢忽然说道。 南宫雨辰突然一下子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了,沉默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她,十分严肃道:“不行。” 柳欣鸢撇了撇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心里就知道肯定不行。 “姑娘想要去干什么?为什么公子不同意?”一旁的两人更蒙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要回到南国,留在南越 珩身边当卧底,以便套出所有要在淮朝当暗探的人员名单。”南宫雨辰喝了口茶,说着。 两人光听着就有些震惊,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她反倒是不以为意。 “姑娘,这有多危险?你一介弱女子前去,万一被发现,可只有死路一条。”见墨着急的说着。 柳欣鸢耸了耸肩,“所以我才说富贵险中求嘛,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不去就是了,不要这么着急。” 南宫雨辰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倒是很好奇,公子是怎么知道姑娘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的?”见一笑着问道,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见墨,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似乎就你一个人身旁无人啊,怪不得不知道呢。” 见一听到这个话之后十分受伤,“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随口一问,太伤人了。” 说这还假模假样的捂了捂脸。 几人都笑了起来,柳欣鸢拍了拍了南宫雨辰肩膀,说道:“我们进攻吧,拿着信去找皇上,跟皇上说,这是暗探名单。” 南宫雨辰表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也的确,该把这些东西拿 去给皇上看了,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吩咐。” 她摆了摆手,“无所谓吩咐些什么了,我们只管把东西递上去就可以了,我总觉得,南越珩这个计划,怕是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个计划一点后路都没有留,万一我们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像现在一样,准备反制,那他怎么办?”柳欣鸢皱着眉说。 南宫雨辰也其实想过这一点,这么问出来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计划太过于自负了,完全就没有想到我们能猜测的到他想要做什么,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柳欣鸢继续说着。 南宫雨辰点点头,“早先其实我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只不过我进行多方排查,发现的确是没有什么异样。” 说着犹豫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真的很自负?”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份名单,所有人都觉得是一个陷阱,要么拿回来不会呈交上去,呈交上去也并不会想到其中这么多弯弯绕绕。” 南宫雨辰试着解释着,“说不定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想的这么多,把他意图都摸出来。” 柳欣鸢 有些发愁的撑着下巴,“那他这个人也实在是太自负了吧?怎么就觉得我们两个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呢?” “说不定他觉得咱们即便猜的出来,也不会利用这件事情,毕竟,你我二人想做之事,所想之策,也无人能理解。”南宫雨辰有些好笑的说着。 柳欣鸢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笑,“那冥冥之中,咱们两个和他竟然还有些默契咯?”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了笑,“没有默契,你只能跟我有默契,好了,不要闹了,咱们两个进宫去吧。” 柳欣鸢收敛起玩闹的态度点了点头,回了屋子里面换了一身比较得体的衣裙。 二人一起前往皇宫之中,皇帝听闻他们两个来了,也是很高兴,让他们两个赶紧前来。 柳欣鸢进书房之后,和南宫雨辰一起乖乖行了个礼,随后说道:“皇祖父,我们回来了,我可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 皇帝笑了笑,从座位上走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做得好,把辰王也带回来了,你们两个安然无恙就好。” 说着又看向南宫雨辰,“不过你在南国中的毒,可是解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皇帝看着两 个人,这个反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原因在朕,竟没有想到这种状况。” 南宫雨辰立刻说道:“皇上不必如此言说,这毒,还是能拖得住的,阿鸢医术了得,定然能找出来破解之法。” 皇帝有些惊喜的看着柳欣鸢,很是意外她竟然还会医术。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祖父。”说着,从怀里面掏出来一封信,“皇祖父,这些事情先不着急,我们二人前来是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说着,将手里的信递出去,“这是我去南国皇宫之中拿出来的信件,是明月阁的信件,上面记录了南国在淮朝的暗探。” 皇帝有些惊喜的把信接过来,柳欣鸢走时候之后觉得发觉自己自我称呼为“我”。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南宫雨辰,后者则摇了摇头,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这个名单是?”皇帝大概看了一眼,抬起头来问两个人。 柳欣鸢弯了弯眸子笑到:“自然是南国在淮朝所有的暗探名单。” 皇帝闻言有些惊讶,又拿出来这信封里的信,仔细的看了看,整整四页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姓名以及店铺。 第七百七十二章 赐婚 “所有名单?这些东西你们是如何得到,并且毫发无损的回来的?”皇帝有些惊讶,看着这些东西也很惊喜。 柳欣鸢听到这句问话,心里却只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这话问着总像是在审犯人似的? “其实这也不难,孙儿深入南国皇宫,放松掉他们的戒备之后,孙儿和辰王殿下一起从皇宫里面将这份信件偷出来的。”柳欣鸢笑着说道。 南宫雨辰听着她换掉的自称,越听越觉得难受,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深入皇宫?你也真是胆子大的很,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皇帝转过头来说着,眼里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心疼。 柳欣鸢有被这个眼神触动到,笑了笑,回答道:“皇祖父放心,自己的命,我还是会在乎的。” 南宫雨辰撇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皇帝把这封信收了起来,“你们二人此事是立了功,是该论功行赏的,而且,之前城中不知道从何而来了一些流言,将你娘的身份暴露了出来,朕也就顺势将你娘认祖归宗,也该给你个身份了。” 柳欣鸢愣了愣,转头看了看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直接跪下:“皇祖父, 孙儿,可以不要任何封号职称,孙儿只想求皇祖父一件事。” 皇帝看着她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所以不敢贸然答应,只能说:“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柳欣鸢抬头看了看皇帝,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南宫雨辰,一把拽着他也跪了下来,“求皇祖父为我二人赐婚。” 皇帝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只是这件事,即便你不求朕,朕自然也会为你们二人赐婚。” 说着,转头往回走,坐下之后又说道:“你娘现如今已然是丰阳公主,本想让她来皇宫里住,只不过她不愿意,故此朕便赐了她一座公主府,如今,尚在修建,所以暂住辰王府。” “所以,丰阳公主的独女,怎么能只是一个县主呢?之后朕会封你郡主,永宁这个封号,你若是不喜欢,可以用你本来的名字。” 皇帝十分善解人意地说着,柳欣鸢有些感觉,其实身为一个皇帝,愿意做这样的事,已经够好了。 柳欣鸢笑了笑,摇摇头:“皇祖父决定就是,孙儿什么都可以。” 说着转过头去看了看南宫雨辰,“只要能嫁给他。” 皇帝听着忍不 住大笑了起来,“鸢儿啊,你还真是有意思,之前我还不知道你这是随了谁,见了你娘才知道,你祖母你娘,都是一个样子。” 柳欣鸢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低下了头。 “行了,这些就都不用说了,你娘如今尚且安好,这就够了。”皇帝说着,又笑了一下。 柳欣鸢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皇帝,心里有句话实在是想问,但是又不知如何问出口。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皇后那边朕会解决的,不会让她伤害你娘亲,这件事,你大可放心。”皇帝说着。 柳欣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朕现在就拟旨为你二人赐婚。”皇帝一边说,一边已经拿到了狼毫开始写圣旨,柳欣鸢就站在旁边看着,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婚期。 南宫雨辰则一直愣着,到现在才好容易反应过来,“鸢儿,你疯了?你明知道我……怎么还要嫁给我?” 柳欣鸢撇了撇嘴,“我当然要嫁给你,你要是不娶我的话,我现在就去嫁给沈信。” 南宫雨辰闻言之后,并没有立刻吃醋,反而是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倒也,倒也并非不可。” 听到这一句话之 后,她咧开的嘴角慢慢收敛,转过头,有些生气的看着南宫雨辰。 “你说什么?”柳欣鸢抿着嘴问。 南宫雨辰的确不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怕自己再说一遍,心里会更难受,会忍不住在皇帝面前失态。 柳欣鸢心里却气得很,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也存了,要气一气他的心思,没有想到真的就这么应下了。 “圣旨,朕已经写好了,陈惠先把这道封你为郡主的旨意颁布,随后就是你们二人的婚事。”皇帝笑呵呵的说着。 “皇上,其实……” “其实王爷觉得婚期我们二人商量,最好就是不知道皇祖父有没有写在圣旨上?”柳欣鸢立刻打断了南宫雨辰的话。 皇帝笑了起来,“这种东西朕自然知道是让你们两人商量着写是最好的,所以朕并没有写日期。” 柳欣鸢笑了起来:“那就多谢皇祖父。” 说完之后,按着南宫雨辰跪下,“今日孙儿已经将要禀报的事情说完,那就先告退了。” 皇帝点点头:“去吧,眼看宫门就要下钥了,你们得赶紧了。” 柳欣鸢点点头,站起来拉着南宫雨辰就跑。 她拉着南宫雨辰,一路上 行色匆匆的,直到出了宫门之后,一把甩开了南宫雨辰的手,自己气冲冲的往前走。 南宫雨辰看着空空的手心,叹了口气之后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你不是让我现在去嫁给沈信吗?干嘛还纠缠我?”柳欣鸢一边说着气话,一边抬起来被他攥着的手腕。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越看越气,又一次甩开了他的手:“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南宫雨辰,你可好生大方,自己心爱的女子说让就让出去了。” 说着,环胸转头,“你要这么做,那我到时候怀疑一下辰王殿下到底有没有真心实意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无奈,又心疼,“你也知道的,我中毒了,这种毒,暂时解不开,要是之后找不到楚末已先生,我可就死了。” 柳欣鸢越听越生气,眼圈直接红了:“死了就死了,你死了我给你殉情,你把我让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说着,她咬了咬牙,“你要是想把我推出去,那你现在就根本不要来找我,你,你怎么还能一边撩拨我一边把我往外推?” 第七百七十三章 连根拔起 南宫雨辰听着他这么说之后,顿时哑口无言,虽然有话辩解,但是他现在却什么话都不想说。 “南宫雨辰!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柳欣鸢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越看越气。 南宫雨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柳欣鸢,平日里那些哄人的手段,在这一瞬间,竟也全都不会了。 她盯着他,许久之后,眼泪没有忍住,滑落下了一滴,柳欣鸢抬手狠狠地擦去,“你跟我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说着,转过头却往前走,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来看南宫雨辰有没有跟上。 他这个时候心里愧疚的很,自然是柳欣鸢说什么做什么,乖乖的跟在后面,什么话都不说。 两个人回府之后,见墨和见一明显是有事想要禀报的,但是看着两个人这个气氛不大对,就都没有敢走过来。 “我现在要和王爷说点事儿,现在先不要来吵我们。”柳欣鸢冷声说着,并且步子停都没有停一下,径直去了卧房。 两个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应了声是。 南宫雨辰看她如此生气,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跟在她身边。 进了卧房之后,柳欣鸢狠狠的把门关上。 她面对着门,南宫雨辰则是看着她的背影,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后,柳欣鸢的声音响起:“你以为,在我治好你之前,你的命就长吗?”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知所以,抬起头来,问了句:“什么?” 柳欣鸢猛然一下回过头来,狠狠拍了拍桌子,“我是说你以为在我把你先天带来的那个病治好之前,你就是长命的吗?” 他闻言之后,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没等他想到答案,就听到她继续说:“你那个时候也短命,现在也短命,你怎么就觉得我忍不了现在?” 南宫雨辰听着柳欣鸢的话,心里面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就这样子自以为是,不管不顾的跟皇上说,不要和我成亲,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柳欣鸢气红了眼。 南宫雨辰不说话,但是他知道。 “皇上,现在刚找到我娘亲,而且你我又在南国立了那样子的功,你现在拒绝我,那不就是等着惹皇上生气吗?”柳欣鸢质问。 南宫雨辰也不傻,柳欣鸢说的这些,他全知道。 “就算是你跟皇上说了,说你觉得自己中毒了,短命活不了多长时间,不想要耽误,皇上会 答应,那我呢?”柳欣鸢已经没有那样的中气十足了。 南宫雨辰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掐着一样,回答不上来,默默的低下了头。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办?”柳欣鸢拍着自己的心口质问着。 “我不知道。”南宫雨辰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弱。 柳欣鸢却被这句话直接气笑了,“你自己听听,南宫雨辰,你自己听一听,你说你不知道你该怎么办,这是你做出来的事吗?” 他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她很是生气,可是这件事情,他却认为是对她好的。 “你少在心里面盘算这件事情对我好不好?你之前自己明明也说过,只有自身觉得好的事才是对我好,我现在不觉得,这事对我好!” 柳欣鸢一边吼着,一边靠近南宫雨辰,“你给我听好了,我觉得我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与你相夫教子,了此残生才是最好的,你最好少把我推给别人!” “阿鸢,我……” “闭嘴。”柳欣鸢说着直接把南宫雨辰推到了墙上,不等他开口,把下半句话说完,直接拽着他的领子亲了上去。 南宫雨辰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愣愣的感受着她有些青涩 的吻。 最终还是柳欣鸢先松了手,前世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别说接吻了,牵手都少,所以根本不会接吻,有些喘不过气。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可爱,有些想笑,但是憋了回去。 “南宫雨辰,我告诉你,就算是我自己先招惹的你,可是你已经给我回应了,就不要想甩掉我。”柳欣鸢压着声音说着。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又道:“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锁在我身边,让你除了我,谁也见不到。” 南宫雨辰听着她这么说,心疼之余,还有些欣喜,“阿鸢,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今日一事是我太过莽撞,抱歉。” 柳欣鸢听到了道歉之后,终于没忍住,直接抱着他哭了起来。 “你自己先别放弃,你要相信我,我肯定有办法能把你救回来,你先天带的顽疾我都能治好,这只是一个毒而已,我也一定可以。”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哽咽,南宫雨辰听着心疼不已。 “好,我相信你,阿鸢,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惹你生气了。”南宫雨辰紧紧的抱住了柳欣鸢。 门外偷听墙角的两人,也识趣的离开了。 本 来只是想知道二人位和吵架,想去劝一劝,现在看来,他们二人会自己调节,根本不需要他俩。 皇宫那边,皇帝得到名单之后,一点都没有犹豫,也根本没有筛查的心思,照着名单下令,将南国在淮朝的情报网连根拔起。 虽然这其中也有南国归顺的暗探,可是这些人失去了利用价值,皇帝自然也不会留下这些人。 能背叛自己国家的,自然也不会多效忠他。 侍卫在搜查各暗探住处的时候,搜到了一封信,只有这封信是看起来可能有用的,其他的重要的信件以及物品,竟然都已经被烧毁。 他带着这封信回了皇宫,皇帝听闻其他物品都已烧毁,也是有些惊讶。 “皇上,虽然别的东西臣没有找到,可是臣找到了一封信。”侍卫将手里面的吸引递给了皇上。 皇帝打开信简单的看了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侍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跪了下来。 “你先下去,继续搜查名单上面的所有南国暗探,务必一个不留全都杀掉。”皇帝沉着声音说道。 侍卫如解重负,立刻领命离开。 皇帝看着手里的信,把信装到了袖子里,沉着脸也离开了书房。 第七百七十四章 劝诫 皇帝直接朝皇后的寝宫气势汹汹的走过去,鸳鸯正好瞧见了皇上往过走,看到皇上这个脸色,就知道气的不轻。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如此生气,但是她现在知道,要是不赶紧去禀报皇后,等皇上走之后,倒霉的就是她。 “皇后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只是瞧着皇上满脸怒容的,不知是在生什么气。”鸳鸯进去之后,立刻跪下禀报。 皇后愣了一下,也的确是没有想到有什么原因能让皇帝如此生气,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和南越婉走的十分近。 “皇上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皇后坐了起来,思索片刻之后,就听到外面有太监禀报到皇上驾到。 皇后便没有再犹豫,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去行礼问安。 “起来吧,皇后,你跟朕进来。”皇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喊皇后进去。 皇后也是没有犹豫,立刻站起身来,跟着皇上进了宫殿里面,鸳鸯看了一眼皇后,在皇后的示意之下,鸳鸯关上了门。 眼看着大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皇上便开始质问:“你,是不是有派杀手去杀丰阳?” 听到是这件事之后,黄后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刻跪下来,完全没有 要狡辩的意思,直接承认:“是,皇上。” 其实皇后如此简单,就承认了自己做过这样子的事,皇帝还有些发愣,没有想到。 “丰阳自小就没有了娘亲,正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你竟然还要对她动手?”皇帝有些气,拍了拍桌子:“身为嫡母皇后,这是你该做的吗?” 皇后抿了抿嘴,颇有些委屈的说道:“臣妾知道臣妾不应该这么做,臣妾也知道臣妾应该担当起母亲的责任,可是臣妾觉得不妥。” 闻言之后,皇帝不说话,想看看皇后到底憋的什么坏。 “公主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岁还不小了,怎么着?约莫也有三十几岁,皇上,您如此行为,会让百姓猜忌的!” 皇后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是在为皇帝着想。 皇帝当然知道皇后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要是陈蕊真的让得到了皇帝的疼爱,那么,她这些年来的谋划就全都化为泡影了。 “太子人选,朕已经定下来了,自然不会随意更改,你又何必针对一个好不容易有了父亲的女子呢?”皇帝问道。 皇帝有些生气,实在是不能理解皇后为何如此想法。 “皇上,您如此就实在 是误解于臣妾了,臣妾真真切切都是在为皇上着想,不论如何?突然冒出来一个公主,对于皇家来说都是丑闻!” 皇后辩解着,也为了让皇帝不要想起来自己要说的事。 皇帝却突然冷静下来,眼神有些淡漠的看着皇后,什么话也不说。 其实皇后并不怕皇帝的责罚,反而是皇帝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才让人感觉害怕,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皇后,朕是天子,丰阳是朕的第一个女儿,于情于理,都应该住在宫中,而丰阳因为在乎皇后和诸位公主,所以自请出宫。” 皇帝深吸一口气,“你说这样子的公主,会被百姓诟病?” 皇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下应不应该有所辩驳。 “朕一直以为你识大体,懂大局,可现在看来,你也的确只不过是目光短浅的妇人罢了。” 皇帝这句话说的委实是有些过分了,但是皇后听着这句话,却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说出来这句话,就代表皇帝还没有完全放弃她,是好现象。 “可是,皇上,你说丰阳公主是长公主,那欢儿呢?”皇后问道,“欢儿这么多年一直以长公主自居,你叫她 如何是好?” 皇帝摇了摇头,“太子字叔明,已经代表,太子之前已经有两位皇嗣,欢儿身为长公主,自然是知道的。” 皇后没有说话,看着皇帝。 话已经被堵了个十成十,实在是没有话可以继续说了。 “你以为欢儿不是个明事理的人吗?与欢儿说明白,自然欢儿就不会计较。”皇帝冷哼了一声,说着的确是看不上皇后这种行为。 其实,这些年来,皇后一直战战兢兢的扮演着一个贤后的角色,只是人越老了,也不知为何,野心就越大了。 “还有这封信,皇后,你的一些动作,朕并非是不知道,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皇帝把那封信扔在桌子上。 皇后不明所以,起身过去,把信拿了过来,拆开大致浏览了一下,惊的捂住了嘴巴。 “这封信是在南国暗探的处所找到的,你看一看日期应该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皇帝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皇后捏着信看了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抿了抿嘴不说话。 “你与太子妃走的极近,并且当初太子妃就是你极力给太子选的人,你以为他们会扶持太子,实际上,让淮 朝太子去世,导致大乱,才是南国的目的。” 皇帝慢悠悠地分析着南国的狼子野心,皇后却听一句惊一下。 这些其实和南越婉告诉她的并不一样,她的确是想让太子继位,并且坐稳皇帝的这个宝座,可是没有想到南国竟然打的是这样的心思。 “所以现在并不要内斗,一致对外才是现在应该要做的事。”皇帝语重心长地说着,其实也是对这个皇后还有些希望在的。 皇后沉默着不说话,也的确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现在这个情形反倒是有点像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可是万万不能在皇帝面前承认此事。 “臣妾不再对丰阳公主下手就是了,只是皇上也希望有些分寸,不要过分偏爱,免得流言蜚语淹了皇家。”皇后说着。 虽然皇帝的确是有些想套话,但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套不出来一些别的。 “希望皇后记住今日所言,丰阳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也不希望朕有所偏颇,故此朕一定会拿好分寸。”皇帝冷冷的说着。 刷完之后,皇帝站了起来,“也希望皇后不要沉溺于上一辈的恩怨之中,都是半截埋入土的人,该放下了。” 言罢,离开了皇宫。 第七百七十五章 怀疑 皇后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手里面还捏着那份信,心里面怎么也没有想到,南越婉竟然骗了她。 “皇后娘娘,您需要奴婢吗?”鸳鸯看着皇帝离开,也不知道里面都说了点什么,所以不敢贸然推开门进来,敲了敲门,问道。 皇后被这几声敲门,敲得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坐的端正,端起来平常皇后的架子。 “进来吧,去把太子妃给本宫叫过来,说本宫有事要和太子妃商议。”皇后支着额头说着。 鸳鸯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要找太子妃过来,但是还是按照皇后的指示把南越婉叫了过来。 南越婉突然被叫到皇后,这里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乖顺的来了,毕竟她已经觉得太子不受控制了,皇后这里也是要千万稳住的。 “不知道母后叫儿臣来是为了何事?”南越婉到了大殿内之后,先行了个礼,随后笑盈盈的问道。 皇后抬眼看着南越婉,表情看起来十分的阴沉不悦,似乎是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南越婉只是看着皇后这个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太对,但是具体是为了什么,她其实也不清楚。 “南越婉, 本宫待你如何?”沉默了许久之后,皇后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问得南越婉有些蒙。 虽然不知道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南越婉还是点了点头:“母后对儿臣自然是无可挑剔,好得很。” 皇后闻言却冷笑了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你就是如此回报本宫的吗?” 南越婉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突然勃然大怒,但是她知道先认错,总归是没错的,直接跪了下来。 “儿臣惶恐,不知道母后指的是何事。”南越婉表面上装的十分惊慌,但是心里却已经在骂皇后假模假式。 皇后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皇帝带过来的那封信,狠狠的甩到了南越婉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也没有说话。 看到印着自家暗探标志的信件,南越婉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事情一定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南越婉打开信件,大概浏览了一下,心里一慌,捏紧信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向往皇后解释这件事情。 “你都看见了吧?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和本宫合作,推举太子稳坐皇位,那你现在这是什么东西?”皇后怒不可遏。 南越婉眯 了眯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下,该暴露的已经暴露了,但是不能就这么认下来,总得找些话解释解释,糊弄过去,皇后也是个傻的,只要理由合适,一定能糊弄过去。 “皇后娘娘,这些,这些儿臣都不知道,你也知道,儿臣只不过是个和亲公主而已,母国到底有什么安排,我也不是全知道。” 南越婉急切的解释着眼眶已经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皇后看着南越婉这个急切的样子,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真的假的。 “皇后娘娘,您也是女子,您也知道女子的地位,向来都是不如男子的,而且儿臣的兄长与儿臣并非一母同胞,也并不喜欢儿臣,他要是有什么决定,儿臣不会知道的。” 南越婉言辞恳切,已经开始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噗簌噗簌”的往下掉。 皇后看着她的态度越发的有些茫然了,南越婉所说不错,女子地位的确很低,要是她身为和亲公主嫁到别国,母国的行动,也的确不会全告诉她。 南越婉这样的态度,让皇后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会错了意? “儿臣知道儿臣现在说什么,皇后 娘娘都不会尽兴,可是儿臣所说全都是实话,儿臣的确是想要尽心竭力的扶持太子殿下,没有二心的。” 南越婉一边说一边哭,看起来很是真诚。 皇后沉默不语,盯着跪在地上的南越婉,心里在寻思着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您现在不相信儿臣这些话也没有关系,您可以找人时时刻刻监视着,若是有什么异动,您可以随时将儿臣抓起来,儿臣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这样子的监视,只求娘娘不要如此误解。” 南越婉说完之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皇后看着她哭泣,沉默着,在思考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 眼下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形来看,至少这个人得留着,一朝太子妃,要是没有什么原因而被关押,或者是出事是会引起朝廷动荡的。 皇后思考了许久之后,觉得还是需要南越婉帮助的,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容,站起来,走下去,轻柔的扶起来南越婉。 “是母后不对,因为一封信就如此怀疑你,快起来,不要哭了,瞧瞧这张小脸都哭花了,可叫母后心疼。”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擦去 了她脸上的泪。 南越婉再扶起来的时候偷偷勾了一下嘴唇,她就知道皇后这人很好骗,只是随便说两句,皇后就被骗过去了。 “这不是母后的错,这是儿臣母国的错,而且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如此做,若是有机会的话,儿臣一定会为母后查明真相。” 南越婉一边十分愤然的说着,一边皱起眉。 皇后说实话,还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南越婉的话,只不过利益相较之下,还是需要表面维系一下情况的。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免得你这回去让太子瞧见了,又得来问本宫怎么欺负你了。”皇后一边笑着,一边摸了摸南越婉的头。 南越婉点了点头,“母后放心,太子殿下是您的儿子,怎么会为了儿臣如此质问?太子殿下心中最重要的女子只能是母后。” 说着还笑了一下。 皇后不得不感叹,南越婉实在是会说话,惹的笑了一声之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快回去吧,这贸贸然把你叫过来,是母后不对。” 南越婉弓身行了个礼,“母后这话严重了,既然如此,那儿臣告退,就先行回东宫去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入京 皇后笑眯、眯的看着南越婉离开之后,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鸳鸯在一边看着属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沉默不语。 “你觉得太子妃说的话是真是假?”皇后突然开口询问,现在大殿里面就站着鸳鸯一个人,显然就是在问鸳鸯。 听到这个问题,鸳鸯就心道不好。 “奴婢只是个奴婢罢了,此事奴婢不知究竟是如何的,但奴婢和娘娘站在一处。”鸳鸯垂眸回答着。 皇后轻声一笑,垂眼看了看鸳鸯:“你倒是很会明哲保身,说的滴水不漏的,罢了罢了,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去睡吧。” 鸳鸯站起身来,扶着皇后回了寝宫里面睡觉,心里却依旧胆战心惊。 那边,南越婉离开皇后的寝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东宫,反而是换了一身比较不显眼的衣裳出了宫。 她要去看看,在淮朝的暗探据点是不是真的都被挖出来了。 南越婉简直是去一个地方心凉一截,没有想到,南宫雨辰两人去南国回来,短短两日的时间,据点竟然都被毁的差不多了。 “公主,这样子将咱们的据点连根拔起,看着可不像是打探消息就能做到的。”阿其乐说着,心 里有些猜测,但是不敢说出口。 倒也不能怪阿其乐如此说,南越婉自己心里也是存疑的,她不相信,这些暗探都是经过训练的,真的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回去写一封信送回去,南越珩到底在干什么?据点竟然全都被毁了。”南越婉有些气恼的说着。 阿其乐蹲了身,应了声是。 “对了,从南国带过来的那些毒药有没有什么是慢性的?能慢慢将人腐蚀,痕迹却并不明显的。”南越婉问道。 她这问题一问出口,阿其乐就知道想她干什么了。 “公主不管咱们从南国带过来的药有多好用,但终归是南国的,现在您的身份十分尴尬,一定不能用南国的毒药。”阿其乐劝着。 说着,看向不远处的药铺,“说到底,咱们其实应该用淮朝的毒药,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南越婉的目光也看向不远处的药铺,点了点头。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我先回东宫,免得被皇后那个老太婆发现端倪。”南越婉吩咐完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阿其乐看着她离开之后,随手拦住了路边的一个小乞儿,给了小乞儿银子,让他去买 毒药,并答应会给他银子作为报酬。 小乞儿很快就将药买了回来,阿其乐把药装好之后也就回了东宫。 她特地买了一种韧性很大的毒药,长时间吃就是慢性毒药,但要是搭配上另一种药的话,那就是即刻毙命的毒药。 南越婉听阿其乐说完之后,拿过来药包,“皇后皇后,不知道你找的监视我的,这人能不能防得住我给你喂这些毒。” 说完之后,她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此时,城门远远驶来几辆马车,进城之后,却直奔王府而去。 柳欣鸢正在书房里面打瞌睡,本来今日是想让南宫雨辰陪她去调查一下南国暗探据点的,但是好巧不巧,皇上又派了不少公务给他。 “你好了没有啊?今日若是不调查的话,等到他们有时间把证据销毁,我们去了也就只能盯着一堆纸灰看了。” 柳欣鸢趴在桌子上,有些无奈的说着。 南宫雨辰看着手里的奏折,没有回答好看的没慢慢的皱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很是苦恼。 她很奇怪,他到底在看什么,索性直接起身,走到了他旁边去看那份奏折。 “有本参奏,辰王与南国大王子关系匪 浅,有通敌叛国之嫌。”柳欣鸢轻声将奏折上的内容念出来,狠狠一拍桌子。 “这是哪个大臣参奏的?说你有通敌叛国之嫌,你要是真有就好了,就不用中毒了!”这话的确是让她很生气。 南宫雨辰却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你瞧,这个奏折上说我被南国大王子掩护,才得以从皇宫中逃离……” 说着,他抬起头来,“那晚去皇宫,见墨他们在门口接应,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要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还有南越珩自己。” 柳欣鸢忽然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朝廷大臣也已经有南国党羽了吗?” 他闭了闭眼睛,“我不清楚,可是事情如此古怪,让我不得不怀疑,的确是有这个可能的,不然怎么解释这份奏折?” 柳欣鸢紧抿着嘴不说话。 “那,皇上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一般来说,皇帝都多疑,他会不会怀疑你真的通敌叛国?” 柳欣鸢忽然想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询问。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或许不会,皇上虽然生性多疑,可是这份奏折一看就漏洞重重,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我 朝官员可以得知的事情。” 说着,他靠在椅子上,“我朝官员要是知道这些事情,要么就是当事人,要么也安插了暗线在南国,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柳欣鸢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皇上真的因为这份奏折怀疑你,我倒真不知道要如何为你辩解了。”柳欣鸢有些忧愁的说着。 “内忧外患,我现在算是确确实实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了。”柳欣鸢一边说又一边叹了口气。 “鸢儿,什么内忧外患?” 门外传来娇俏的女子声音,柳欣鸢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邱欣丽的,一时之间喜出望外,“阿欣,你怎么来了?” 邱欣丽从门外进来,笑盈盈的样子,衬得她整个人光彩照人。 “自然是想你了,这许久又不回来,我就来京城看你。”她笑眯、眯的说着,最后压低声音凑近了一些:“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柳欣鸢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喜事,挑了挑眉问:“好姐姐,你快告诉我是什么事?” 她笑容有些娇羞,双颊飞上红霞,整个人看着更加的娇艳欲滴,随后听她答:“此来京城,为成亲而来。” 第七百七十七章 正确的选择 柳欣鸢闻言有些许惊讶,她看着邱欣丽,凑近些许,低声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之前不是还叫着一定不会嫁给上官吗?” 邱欣丽挑了挑眉,“你记不记得咱们之前曾经去过一个小岛,岛上有一颗求姻缘的树,我们都求了姻缘。” 说着,她笑容有些娇羞,“我求的姻缘就是和上官。”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肩膀撞了一下邱欣丽,“可以啊,当时我问的时候你还说没有,怎么开窍了?” “倒也不是开窍了,只是觉得像他这样子的男子,可能不太容易遇得到。”邱欣丽轻声说着。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暗示一下,上官去提亲?不对,我怎么记得上官已经提过亲了?” “这是自然的,所以我带着我爹娘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上官来……成亲。”她说着低下头,娇羞的很。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行行行,那你们准备好什么日子了吗?” 听到这句话,邱欣丽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成亲,但是我想和你在同一日举行。” 柳欣鸢微微一愣,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难道不想和南宫成亲吗?”邱欣丽有些好奇的问道,随后又凑近了些许:“还是说你们吵架了?”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没有吵架,我就是,我就是怕他不愿意。” 这句话把邱欣丽直接说愣了,“南宫不乐意?你开什么玩笑呢?要我说他现在恨不得已经成为你夫君了。”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最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邱欣丽说,南宫雨辰中毒的事。 “也不是,就是……” “南宫,你和鸢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兖州和京城都知道了,你现在不想娶她,是不是不太好?”邱欣丽有些恼怒地走到了南宫雨辰面前。 柳欣鸢一下子没拦住,就听见她问出口了,一时间捂住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南宫雨辰虽然耳力很好,但是也是想听的,可以听得到,不想听的,也就选择不去听,所以并不知道刚刚这两人说了什么。 “什么我不愿意娶她?”他一脸懵的抬起头。 邱欣丽将刚刚二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南宫雨辰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柳欣鸢,她则是无奈 摊了摊手。 南宫雨辰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邱欣丽突然如此生气。 “见一,先安排邱老爷和邱夫人住下。”南宫雨辰看到了邱老爷和邱夫人还站在外面,先行安排了。 邱欣丽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也不说话。 见一进来抱了抱拳应了声是,随后打了个手势,请邱老爷和邱夫人跟着他离开了书房外面。 看着两人离开,南宫雨辰才慢慢解释道:“我并非是不想娶阿鸢,而是,我命不久已,没有办法娶她。” 说着,他无奈的笑了笑,“谁不想和心上人白头到老?” 邱欣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刚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所以才说的这么支支吾吾的。”柳欣鸢伸手拍的拍她的肩膀,笑了笑。 邱欣丽看了一眼南宫雨辰,低下头有些难过。 “怎么就会命不久矣了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邱欣丽眼里面带着悲伤。 柳欣鸢和他对视一眼,回过头来一笑,南宫雨辰自己解释道:“我去了南国一段时间,虽然打探到了消息 ,但是,也相应付出了些代价。” 说着耸了耸肩,“中毒了。” 邱欣丽惊讶的张开了嘴,“中毒?难道,难道这个毒没得解吗?” 柳欣鸢皱着眉,“我也不知道这个毒有没有解,至少现在是没有的,但是我们碰上了一个高人,那位高人给了些药,可以拖延些日子。” 她有些可惜,“那趁着这些药还有,我们一定要早点找到解药,把南宫身上的毒解了。” 说着,终于,他又露出了点笑容:“我自小没什么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二人能同时出嫁。” 柳欣鸢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邱欣丽的时候,美则美矣,只是属实自卑了些。 “阿欣,你也是我最珍惜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柳欣鸢说着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看南宫雨辰,“我想和你一起出嫁。” 南宫雨辰面对着柳欣鸢的目光,突然间有些无措,不敢与之对视。 她自然感觉到了他的逃避,之前就因为这件事情吵过一架,柳欣鸢其实并不想去逼迫南宫雨辰。 若是按照南宫雨辰的角度,那也的确是为了 她所着想。 邱欣丽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立刻问,只是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阿欣,眼下你是要先去休息,还是要先去找上官聊聊?”柳欣鸢回过头去问,邱欣丽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休息,再去找上官。” 邱欣丽说着往外走,到了门口之后回过头盯着两人:“到时候,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吧,毕竟,我是想去问成亲的事,我是个女子,多少有些脸皮薄。” 两个人都微微一愣,柳欣鸢最先反应过来笑了笑,“好,等到你休息好了的话,我肯定会去找你一起去上官府。” 邱欣丽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门被关上,柳欣鸢慢慢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蹲下来盯着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我的选择,你说,会尊重我的,对吗?” 南宫雨辰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靠了靠,“阿鸢,我尊重你,没错,可是我希望,你做的决定是对的。” 她突然一下笑了起来,轻轻靠在了他膝头,声音又轻又坚定:“但是阿南,我认为我的选择是对的。” 柳欣鸢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就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第七百七十八章 嘲讽 南宫雨辰看着她像小鹿一样的眼睛,坚定而又温柔,他眼神也温柔的很,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长舒一口气,“好,阿鸢。” 说着低下头,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们成亲。”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你现在怎么不固执己见了?觉得我说的是对的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欣鸢是笑着的,南宫雨辰能讲出这句话来,她很高兴。 “你都说我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了,那我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呢?阿鸢,我们成亲之后,要是找不到解药,你也不必为我守什么寡,再嫁人就是了。” 柳欣鸢撇了撇嘴,“你又说这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了,我可跟你说,这个解药我一定会找到的。” 说完之后就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枕在他腿上。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阿南却只有一个她,既然他会去世,那她一定会跟着他一起,不让他孤单。 “好好好,我不说这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那你想好什么时候成亲了没有?”南宫雨辰温声笑着说道。 柳欣鸢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也笑起来,他总是好看的,让她爱不释手。 “这种事情 不是应该你来定吗?你做什么来问我?”柳欣鸢笑着站了起来,顺势就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南宫雨辰的手也很顺便,直接搭在了她腰上,轻笑着说到:“那我今晚就娶了你。”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低下头凑近:“好啊,现在就娶我,你准备怎么娶我?” 南宫雨辰点了点她鼻子,“我就这么跟你说,你还真就这么应了,你是我心上人,是我想携手共度余生的人,我怎能这样随意?” “你早点娶我,我早点安心。”柳欣鸢哼哼着说道,随后皱了皱眉:“可是我们要订成亲的日子,是不是要和上官他们商量商量?”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为什么做什么都想一起?” 柳欣鸢知道是在问她和邱欣丽,想了想,也的确回答不出来个所以然,而且她回想了一下发现,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女孩都是如此。 “估计,结伴同行是姑娘的天性。”柳欣鸢笑着说道,随后埋在他怀里,“阿南,你一定会去娶我的吧。” 她说这个的时候声音很弱,南宫雨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紧紧的抱住了她,“阿鸢,我会的。” 柳欣 鸢闻言笑了笑,“那等阿欣休息好之后,我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你们上官家和南宫家一起迎亲,场面一定不能小。” 他十分宠溺的点点头,“好,你说的都好。” 柳欣鸢抬起头来,亲了亲他下颌,声音略微有些喑哑:“阿南,白日宣淫是不是不太好?” 南宫雨辰垂眼,漂亮的眼眸多了些旁的东西,声音沉了沉,“阿鸢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抬起她下颌轻轻吻了上去,她的眼睫因为这个亲吻颤了颤,柳欣鸢轻声一笑,气音听起来软软的:“阿南,你这是,勾\引。” 这话说完以后,她睁开眼睛,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喉结,让他忍不住滚了滚,看起来像极了落俗的神明。 南宫雨辰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 “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动手!” 忽然外面开始嘈杂了起来,两人微微一愣,柳欣鸢拽了拽他的衣领,南宫雨辰了然的将人放到了地上。 “你敢对我们动了一个手试试?我现在就要见柳欣鸢,她倒是过的潇洒,她亲叔叔却双腿残疾!” 柳义德讨人 厌的声音响起,柳欣鸢撇了撇嘴,就知道是他又来闹事了。 两人推开门,看到见墨和见一,一左一右的拦着闯过来的两个人,但是却不敢贸然动手,怕伤到这两个人。 柳义德就是捏准了,见墨还有见一不敢动手,所以才如此的嚣张。 “哎,欣鸢你出来了,正好快过来给你叔叔瞧瞧他的腿,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一辈子残废下去。”王芳芳抬起头来看到柳欣鸢,立刻出声叫着。 柳欣鸢其实并不想管柳义德,说白了,把他留在府里,只是想看一看南越婉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但是很显然,这么长时间了,南越婉一次都没有派人来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让柳义德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柳欣鸢坐在一边好整以暇问道。 王芳芳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他是你叔叔,他如今遭此劫难,你难道不应该帮他吗?你怎么能如此冷血?” 柳欣鸢笑了一下,“冷血?您是不是对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要说冷血,谁有你冷血啊。” 说着,甚至还翘了个二郎腿。 王芳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柳欣鸢说的也 不错,因为她小时候,她也的确是没怎么好好对待她。 “我二叔这个腿,我肯定是不会治的,这又不是我弄断的,说白了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柳欣鸢特别淡定的说着。 说着,她扫视了一下柳义德,随后冷笑了一声,“还有,你要是不随便将我娘的身份暴露出来,何志宇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柳义德脸色一白,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不知她为什么能知道这件事。 “我说中了吧?就是你散播的,你也看见了,现在我爹娘贵为公主和驸马,而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只能乞怜的人罢了。” 柳欣鸢说话很刺耳,而且一点都不留情面。 两个人彻底没了话说,也清楚,柳欣鸢最是硬心肠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这样子不留情面的话,那真的就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二叔啊!”柳义德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柳欣鸢竟然这么敏锐聪明。 “我听你们这里吵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门口突然有人声响起,柳欣鸢往门外看去,竟然是陈蕊和柳仁德来了。 柳欣鸢一下子站起来,心道不好。 第七百七十九章 意外 柳义德听到了柳仁德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去,心里想着就醒来了,不管柳欣鸢怎么想,柳仁德一定会心软。 “大哥,大哥,你让欣鸢救救我,我不能这么一直残废下去,我这两条腿不能一直空着。”柳义德一边哭一边爬向柳仁德。 柳仁德眼神十分冷漠的盯着柳义德,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两日,虽然说他和蕊儿的身份一时之间水涨船高,可是暗杀不断,若非是皇上和南宫雨辰的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们二人或许早就成了两具尸体。 “对,仁德,你不能不管你弟弟,他和你血脉至亲,你总不能看着他这个样子吧。”王芳芳立刻回过头来。 柳仁德将陈蕊护到身后,“往先你们也没有把我们当做血脉至亲,现在我倒也没必要上赶着与你们认什么亲。” 柳欣鸢看了看南宫雨辰,眼神中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柳仁德这次竟然一点儿都没心软,反而冷着脸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他可是你弟弟!”王芳芳特别激动的喊着。 柳欣鸢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这时候就要跟我们扯什么血脉亲情了,当时我和爹爹还有娘亲在那 个破院子里面吃苦挨饿,受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甚么血脉亲情?” 她从台阶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义德:“你这双腿,我现在没有办法治,就算是有法子去治,我也不想治。” “这叫罪有应得,这叫活该,我乐得见此。”柳欣鸢说着慢慢蹲一下,和柳义德对视。 柳义德看着那双平常十分无辜的眸中,透露出来一些隐隐约约的杀意,本来无辜的小鹿眼睛,突然就像蛇一样,紧紧粘在身上。 不得不承认,他被吓了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柳义德声音中带了一些颤抖,明显是有些害怕的。 柳欣鸢十分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你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废人,我还能干什么?我可没兴趣。” 说着转过身去,“有多远滚多远,小心我把你们赶出去。” 说完之后,直接进了书房。 南宫雨辰在此过程之中,一言不发,看着她进去之后,也跟着一起进去了,还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柳义德看着那扇门关上之后,立刻回过头来求助的看着柳仁德,柳仁德也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揽着陈蕊离开了。 他趴在地上,面 如死灰。 回到书房的柳欣鸢,一直在看着外面的柳义德和王芳芳,直到两个人离开之后才坐了回去。 “我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柳欣鸢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南宫雨辰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这事儿的确有蹊跷,没理由南越婉把她放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但是却不派人来问消息。” 说着,他皱起眉,“发生这种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现在抽不出功夫来管咱们两个,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能有什么事情比盯着咱们两个还重要?除非是他她发……”柳欣鸢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有些震惊的坐了起来。 “你是说她的意图有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现在,正在准备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柳欣鸢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叹口气,回答道:“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符合的原因了,不论结果如何,我想我们俩都该去一趟东宫,拜访一下太子妃。” 柳欣鸢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她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真叫人心烦的很。” 南宫雨辰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走过去轻轻抚平,“好了,别烦恼了,我们去看看就知道 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赶紧去。”说是站了起来,“不对,等等,我们就这么贸然前去?” 南宫雨辰犹豫了一下,“太子现在十分需要人手,而我,正巧是摇摆不定,没有站队的,我想,这个应该能让太子很心动。”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会利用自己这个身份,小心之后没得用。” 他拍了拍她的头,“行了,走吧。” 二人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直接往东宫赶去,再到了东宫之后,却被告知太子和太子妃都出去了。 “你们太子去哪儿了?”南宫雨辰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们也不知道,但是太子妃说,皇后最近忧思过虑,要去陪陪皇后。”东宫的侍女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柳欣鸢朝着侍女道了声谢,两人就立刻前往皇后宫中。 “阿南,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柳欣鸢一边行色匆匆,一边说,“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我也感觉到了,可是不管事情是怎样的,咱们现在还是要去一趟皇后的宫里面。”南宫雨辰说道,愁眉不展。 二人急匆匆的冲向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被二人突然而至,惊了一下,看着柳欣鸢,有些不悦的问道:“私闯皇后寝宫,你们二人可知罪” 柳欣鸢看到皇后安然无恙的坐这,甚至还能朝他们两个耍威风,就知道一定没事。 她从自己腰间掏出来自己的郡主令牌,“皇后娘娘勿怪,臣女并非擅闯,只是被皇上传召,听闻有急事,着急之下走错了地方。” 说着两个人一起恭恭敬敬的行礼,“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责怪。” 皇后看着两个人皱了皱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摆了摆手:“既然是皇上叫你们,那还不赶紧去?在本宫这浪费什么时间?” 柳欣鸢敛眸,用手肘蹭了一下南宫雨辰,二人很乖巧的告退。 到了外面的时候,南宫雨辰依旧皱着眉,“虽然看见皇后安然无恙,可是我却总觉得不应如此。”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不远处,“我听宫里面的宫女说,皇后最爱惜的就是她院子里面养的这些花,你看,那朵花被掐了。” 南宫雨辰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养花的大缸里面竟然黑漆漆的。 他看了一会之后,忽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南越婉其实在皇后宫里?” 第七百八十章 中毒 柳欣鸢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皇后紧闭的大殿门,沉默不语的样子,已经让南宫雨辰明白了。 “我们先回去,眼下不适宜打草惊蛇。”南宫雨辰上前来搂住柳欣鸢的肩膀,她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转身,跟着他往外走。 南宫雨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刚刚你还真是大胆,当着皇后的面把你的郡主令牌拿出来,不怕刺激到她吗?” “不是。”柳欣鸢摇了摇头,“就是因为皇后这个反应太奇怪了,我才怀疑他这么着急赶我们走,是藏着人。” 说着耸了耸肩,“毫无疑问,藏着的人应该是南越婉。”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我听说,皇上曾经怒气冲冲的去找过皇后,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至今还要护着南越婉。” 柳欣鸢摇了摇头,“算了,皇后总有一天会看清楚南越婉的面目的,总之,看不看清楚的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她说完之后,什么也没多说,二人一起出了宫。 这边皇后的寝宫里,皇后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南越婉,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躲着那两个人。 “你是太子妃,来本宫宫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非得躲着他们。”皇后靠在椅子上问道。 南越婉笑了笑说道:“母后,他二人最擅长便是恶意揣测,故此,儿臣自然得躲着些他们,免了他们跑去父皇面前告状。”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说的倒是有理。” 她又笑了笑,“对了母后,儿臣为您熬制了莲藕银耳汤,母后您快尝尝,最是美容养颜呢。” 皇后现在的确挺注重美容养颜的,所以听到这个汤有这个功效的时候,十分的高兴,抬手便要接过来。 南越婉看着皇后把汤喝下去之后笑了起来,“那母后儿臣先回宫了。” 说完之后行了个礼,随后起身离开了。 鸳鸯看着皇后,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总担心皇后轻信南越婉,照着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皇后却并不以为,也甚至觉着自己已经掌控了局势,她以为,南越婉毕竟是南国和亲公主,总不敢在淮朝公然害淮朝皇后。 南越婉回去之后,便坐在了梳妆镜前,摆弄着挂在身前的璎珞,一边捏着珠子一边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传报。 “公主,您要换身衣裳吗?”阿其乐问道。 南越婉看了眼 外面的天色,慢慢站了起来,“换吧。” “什么?皇后中毒了?”柳欣鸢惊讶的站起来,南宫雨辰皱着眉,点着手上的痣,心里沉了沉。 她抿着嘴转头看南宫雨辰,“阿南,觉不觉得有点蹊跷?还有,我们两个刚走,皇后就中毒了,你和我的嫌疑,岂不是直线上升?”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当时你我猜测南越婉也在皇后宫里,但是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即便是说不止有我们两个,是不是也不可能?”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无语,坐下来叹口气:“会被刑部的人带走吗?” 闻言,南宫雨辰笑了起来:“想什么呢?你我现在一个郡主一个王爷,都不是刑部能直接带走的。” 说着神情凝重起来,“就算是刑部觉得我们有嫌疑,也得经由皇上批准,才能来抓捕我们。” 柳欣鸢皱起眉,“那我们现在,直接进宫,找皇上解释一番,随后去看看皇后如何?” 南宫雨辰点点头,起身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遇见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别害怕,走吧。” 说着垂眸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颊。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好,我知道的,那阿南,我们走吧?” 说完之后,拉住了柳欣鸢的手,二人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迅速赶往皇宫,他们两个走到了皇帝的书房门口,准备先去见了皇帝,但是却被告知皇帝已经去了皇后宫里。 “这下倒是正好了,两个人一起见了,只是不知道皇后会不会真的误以为是我做的。”柳欣鸢无奈的摊手。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担心,就算是皇后误以为是你做的,皇上也会明事理的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做的。” 柳欣鸢又叹了一口气,“皇后现在这么讨厌我,谁知道他会不会这样子觉得呢?不过没关系,总归要见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去。 “辰王,永宁郡主。” 身后忽然有人把他们两个叫住,柳欣鸢回过头去看见竟然是太子和太子妃,有些意外,随即皱了皱眉。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柳欣鸢行礼问安没有一点错处可挑,但是明显看着太子有些生气。 而且这个要生气生的有些许明显,像是故意为之似的。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给本宫装好人,母后是不是就是你下 毒害的?”太子上前一把拽住了柳欣鸢。 柳欣鸢有些意外,看了看自己被拽住的手腕,抬起头来看着太:“你脑XX病吧?” 太子被这句话说的更生气了,“你竟然敢辱骂本宫,你可知道这是何错?” “太子殿下,眼下所有事情都没有定论,你又是如何断定这件事情是永宁郡主做的?”南宫雨辰走出来袒护。 说着,彻底站在了太子面前,“而且,太子殿下还是郡主的皇叔,如此对待,是否不妥?” 太子微微一愣,还没有适应自己是柳欣鸢叔叔的这个角色,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妃,没有说话。 就从这个回头看太子妃的动作,南宫雨辰一下子意识到了,可能所有话都是南越婉告诉太子的。 柳欣鸢也突然一下子能理解,为什么太子没凭没据突然就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原来是有人在吹耳旁风。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竟然觉得我是下毒之人,那不如把我带到皇祖父面前,问问他究竟如何决断?” 柳欣鸢有恃无恐环着胸。 太子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本宫一定会去向父皇禀明,本宫倒是要让父皇决断一下,你究竟何错之有!” 第七百八十一章 诬陷 “你!”太子指着柳欣鸢,“本宫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子脸皮厚的女子!” 柳欣鸢有些不知道太子究竟是抽的哪门子风,本来就没凭没据的突然怪罪到了别人头上,现在竟然还问别人有什么毛病。 “太子殿下,请慎言,您好歹是一国太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人听着看着要记录史书的。” 南宫雨辰又开口,“免得以后后人拜读太子殿下言行时,看到这么些话。” 太子一时间没了话说,南越婉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只是一场误会,到时候让父皇调查清楚就是了。” 说着回过头去看太子,“殿下也是,不要这样子,着急上火,身子要紧,眼下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母后究竟如何了吧。” 说完之后,笑盈盈的看着太子,柳欣鸢从一侧看着两个人,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特别的奇怪。 感觉好像是南越婉在掌控着太子,但是又感觉太子并非是个软团子,任由随意拿捏。 “可是,他们……” “好了,殿下,咱们快去母后宫里吧,也得看看母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才是。”南越婉拉住了太子的手, 笑着说。 柳欣鸢就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这样子,越看越觉得古怪。 “哎呦喂,郡主,你怎么在这里?皇上派人去王府找您,却告诉派去的人,您已经进宫了,等了许久不见人,原来是在这。” 民安远远的走了过来,显然年老让他走路有些费力。 柳欣鸢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回过头去扶着人,“公公,你怎么来了?皇祖父去王府找我了?” 他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皇上派人来告诉郡主,但是显然,郡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皇上想请郡主去医治皇后。” 说完之后,他看向了和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太子和南越婉,疑惑问道:“怎么太子妃和太子也在这里?” 柳欣鸢冷笑一声,“这我可不知道,路上突然被他们两个拦住,说什么皇后的毒是我下的,我现在还能去医治吗?” 民安一听,就知道柳欣鸢是被诬陷了,立刻笑了笑:“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儿,眼下也不太好说,不如都先去皇后宫中?” 到底还是皇帝身边的大公公,不会直接站队说谁对谁错。 “不行,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害了本宫母后的人,就这样子,擅自让 她去母后宫中,万一母后直接让她害死了怎么办?” 太子忽然说道。 柳欣鸢觉得很是奇怪,太子就算是傻成什么样子,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揪着她不放。 难不成真的是南越婉授意的? “这,这些老奴就不清楚了,太子殿下还是赶紧先和郡主去看看皇后娘娘吧。”民安还是在劝这两个人。 南宫雨辰也拉了拉柳欣鸢的手,“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吧。” 柳欣鸢反而是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我才不去呢,太子殿下都说了,我是个危险人物,免得会害死皇后娘娘,我就不去了。” 一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一边看着太子,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但是显然,太子没什么反应。 柳欣鸢更加感觉到了奇怪。 “殿下。”南越婉回过头来,又叫了一声,“皇后娘娘要紧,别的事情咱们都先不急,先去吧。” 南越婉是背对着两个人的,她表情有些急切,给太子使眼色。 太子看着她这个表情,十分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既然太子妃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本宫就跟着你们去吧。” 说完之后,踏步往前走去。 民安看 了看柳欣鸢,“那,郡主,现在是要去还是要回书房等着皇上?” 柳欣鸢看着太子的背影,回答道:“刚刚只是气话,自然要去,皇后又没有招惹我。”说完之后看向民安,“不对,她招惹了我娘亲。” 说着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民安看着她这样,有些吓了一跳,“郡主不会真的不准备去了吧?” 南宫雨辰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之后转过头去,没有说什么。 柳欣鸢噗嗤一声笑,“公公放心吧,我岂会是这样子拎不清的人?虽然说我很不喜欢皇后娘娘对我娘亲那样,可到底是皇后,一国皇后若是出事,朝廷总得动荡。” 说完之后就拉住了南宫雨辰,“到时候他上朝忙的脚不沾地,回不来,我可不乐意。” 民安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听她这么说,也算是放心了。 两人落在后面走,柳欣鸢拉了拉南宫雨辰的衣袖,“你觉不觉得太子和太子妃有点奇怪?” 他闻言点点头,“刚刚我就想说了,他们两个这个关系感觉并不像是普通的夫妻,皇家的夫妻就更不对劲了。” “我总觉得,太子是不是被南越婉控制 着,好像什么都在听她的,但是,又好像完全没有听从。”柳欣鸢说着自己的疑虑。 “而且,太子毕竟是太子,皇上选他当太子,也不至于真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总得有点脑子的。” 说着,她撇了撇嘴,“可是他今天这些行为,让我深度怀疑到底有没有当太子的才能。” 南宫雨辰听了这句话之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以前我就曾经被选做伴读,来陪过太子一段时间,才华自然是拔尖的,治国之能,也少有展露。” “我不相信,会是这样子一个人。”他说完之后皱起了眉。 柳欣鸢点头,“你觉不觉得,像是太子和太子妃有什么合作,所以太子不得不迁就着太子妃,但是,又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南宫雨辰摇头,“他们的事我们就不用管了,先去皇后宫里吧,皇上既然去传召你,就说明他相信你。” 说着往前走了走,“走吧。”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手,笑了一下,“好,那我们赶紧去。” 两个人拉着手一起往皇后的宫里走去,匆匆赶到之后,发现皇后宫外围了一圈人,有宫女,也有宫妃。 看起来仿佛是皇后薨了一般。 第七百八十二章 内情 “参见郡主。” 身后忽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柳欣鸢郑州准备往里面探头,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女子相貌俏丽,绒花戴的也是比较漂亮的款式,看样子地位应该不低。 “这位姑姑不必多礼,不知,是哪一宫的宫人?”柳欣鸢很是礼貌的问道。 女子笑了笑,“奴婢正是皇后宫里的人,只不过,并不是奴婢要来找郡主。”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还请郡主跟着奴婢一起进去。” 柳欣鸢回头看了看南宫雨辰,有些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跟着这个宫女进去,万一是个计谋,一脚踏进去,可就危险了。 “郡主不用担心,王爷也可以跟着一起进去。”宫女似乎看出来了柳欣鸢的疑虑,所以笑着看向了南宫雨辰。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自然就放下了心,拉着南宫雨辰的手,跟着宫女一起进了里面。 宫女带着两人走了后门,从小路绕道了后殿,鸳鸯在里面站着,看到把人带了进来,朝着一旁的人说道:“青雀,把门关上。” 柳欣鸢进了里面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鸳鸯,不 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奴婢参见郡主,参见王爷。”鸳鸯行礼问安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眼圈看起来明显有些红。 但是这个红,红的很假。 柳欣鸢抬了抬手,“鸳鸯姑娘,有什么事吗?” 鸳鸯往回看了一眼,“皇后娘娘中毒,郡主应该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不太对劲。” 她笑了一下,“那还请鸳鸯姑娘展开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对劲,万一对我有用,我也能对症下药。” 话是这么问的,但是已经知道鸳鸯为何觉得不对劲了。 “奴婢不能说是谁,但是,郡主肯定是知道的,郡主来的时候是有人在殿内的,只是这个人不愿意和郡主见面,就告诉皇后娘娘,先把郡主骗过。” 说着落下来两滴泪,“皇后娘娘对郡主警惕,还望郡主不要怪皇后娘娘,她也是个深闺可怜人。” 柳欣鸢看着美人落泪,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心软,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然后呢?”柳欣鸢一边问,一边喝了一口茶,青雀和鸳鸯都没有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现在希望郡主能救一救我们娘娘,郡主如此奇女子,想来应该只有 郡主能来救娘娘了。”鸳鸯回答道。 柳欣鸢忍不住笑了,看着南宫雨辰:“听到了没有,宫里的大宫女都说我可遇不可求呢,你算是捡到宝了。” 南宫雨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是是,他们说的对,你的确是个宝,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医治?” 柳欣鸢沉吟片刻,“现在就去,我想看一看皇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中毒了。” 鸳鸯听见这句话之后,立刻喜笑眉开,带着柳欣鸢从后门进去。 皇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柳欣鸢,愣了几秒钟之后,往她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南宫雨辰,才放下了心。 “你怎么从后们出来?”皇上问道,问完之后往外看了一眼,扬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朕想陪一陪皇后。” 说完之后,外面低声呜咽的声音果然不见了。 柳欣鸢等了一会儿,才说:“是鸳鸯姑娘把我从后门带进来的。” 皇帝皱着眉,看向柳欣鸢身后,鸳鸯往后缩了一下,不敢和皇上对视。 “你快来给皇后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皇上一边说着,一边腾开床边的位置,自己坐在了下面。 柳欣鸢看着皇帝这个动作,没 有动。 皇上愣了一下之后,忽然想起来二人之间的渊源,立刻说:“倒是倒忘了你们二人之间还有这一层,你若无法不计前嫌,那……” “皇祖父,你这话说的就有点生分了,虽然说,孙儿不喜欢皇后,但是毕竟一国之母,怎么都不会就放任不管的。” 柳欣鸢笑了起来。 皇帝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皇后。 她坐到了皇后身边,抬手把脉,眉头越锁越深。 “怎么了?”皇帝也看到了她越来越紧的眉头,心里知道事情不太对,所以很是慌张。 柳欣鸢耸了耸肩,“皇后娘娘所中之毒,我没有见过,但是感觉药性很猛烈,没有及时进行医治,现在已经压制不住了。” 言外之意就是,皇后没救了,埋了吧。 皇帝闻言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沉默着也不说话。 一旁的鸳鸯和青雀听着,也都是惨白了脸。 “没有救回来的可能性了吗?”皇帝沉着声音问道,抬头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摇摇头,“孙儿医术浅薄,只能看出来命不久矣,但是并不知道要如何医治,或许有解药的话就能枯木回春。” 此话落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或许是直 接定性了,不可能再救回来。 毕竟,要是有解药的话,早就给皇后吃了,也不需要动用这么多人来给皇后诊脉。 “你也知道,其实朕……” “皇祖父,您放心,我既然说了心无芥蒂,就一定不会能治不治的,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柳欣鸢叹了口气。 皇帝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心事直接被人戳穿了。 “只不过我这里应该有能钓着皇后性命的东西,不过,这话要是还是找不到解药的话,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把皇后救回来。”柳欣鸢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 平常看见皇后,虽然年纪稍长,但总是光鲜亮丽,珠光宝气的还没见过这么虚弱的时候,老态毕现,让她也想起来,其实皇后也是个老人了。 “你尽力而为吧,生死由命,要是真的没有救回来,朕也不会怪你的。”皇帝说着站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比刚刚还要佝偻一些。 柳欣鸢其实是有些心疼的,皇帝毕竟是自己的外祖父,如此模样属实,是有些看不下去。 但是,皇后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这毒药,她没见过,但是由诊脉的结果来看,的确是回天乏术。 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第七百八十三章 讨论 柳欣鸢恭送皇上离开之后,站起来也准备走了,鸳鸯一把拉住了她,声音有些悲伤的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抿了抿嘴,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摇了摇头。 鸳鸯又哭了起来,松开了柳欣鸢的手,扑到了皇后床边哭:“皇后娘娘,您要是走了,奴婢要怎么办?”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抽了抽嘴角,难为自己刚才还觉得这个侍女有些可怜,心里还觉得心疼来着,现在一看,这就纯在演。 她对这些没有兴趣,转身就从后门又出去了,南宫雨辰还等在后面。 “进去看过皇后的状态了?你觉得怎么样?”南宫雨辰拉着她走出了门,随后才问。 柳欣鸢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悲观,而是皇后这个毒,已经隐隐约约渗入五脏六腑,想要治,的确是不容易。”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天定了,你要是真的救不回来,那就不要救了。” 她点点头,“其实皇后那样子对待我娘亲,我也没有多想要救她,可是皇祖父已经如此年老,他守了一辈子的国家,经不起一国之母丧命的风波。” 南宫雨辰抓紧了柳欣鸢的手,“你不要给 自己压力,要是能救,不藏技,要是救不了,也并不是你的错。” 说完之后,就听到柳欣鸢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觉得,皇祖父这么大年纪,要经这种事,幕后之人不是东西而已。” 她的眼神一暗,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些事情我们就先别管了,先回去吧,昨天我跟上官说了,我们两个要成亲的事情,想来今天他应该会和阿欣来找咱们两个,我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南宫雨辰拉了拉她的手,甚至是还晃了两下,这个行为看起来有点幼稚,让柳欣鸢忍不住笑了,随后拍了拍他,“你多大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行为多少有些幼稚,但是依旧拉着她,“三岁了,走吗?”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觉得这个人能和她这么玩,让她有些心里高兴。 “那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匆匆的进宫,又匆匆的离开,回了王府之后,上官瑞辰和邱欣丽果然在。 邱欣丽看到柳欣鸢回来了,立刻走过来,拉住了她,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上下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他们告诉我说你们两个匆匆忙忙进攻去了,我还 以为你们两个出事了,可把我吓坏了,没事就好。” 邱欣丽温温柔柔的说着,表情看起来小白花一般娇弱好看。 上官瑞辰立刻走了过来,揽住了邱欣丽,“别着急,我就告诉你,他们两个人精的很,肯定不会出事的。” 柳欣鸢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两个怎么样似的。” 说完之后,揶揄的看着两人,“阿欣,之前看着你还总是抗拒上官,现在怎么就这么自然了?” 她说完,就看到邱欣丽脸红了一下,随后转身看向了上官瑞辰,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多人呢,你干什么。” 话了,邱欣丽笑的娇羞,让柳欣鸢不禁感叹着爱情真是能改变一个人。 柳欣鸢偷偷跟身后的南宫雨辰说道:“阿南,你说,咱们两个之前是什么样的?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南宫雨辰还没回答,那边上官瑞辰就很耳尖的听到了,并且回答道:“我不知道鸢儿你,但是南宫那可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说完之后,南宫雨辰先笑了,看向了柳欣鸢,“是,是不是有些感动?” 柳欣鸢故意皱眉,“不对啊,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 他笑着捏了捏她鼻子,“我们有缘。” 说完,两个人笑了。 “对了,还没有问你们两个来找我们做什么?”柳欣鸢回过头去笑着问道。 邱欣丽走过来回答:“其实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来问一问你的嫁妆备的如何?” 说完之后,十分羞涩的笑了。 柳欣鸢有些意外的看着邱欣丽,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她又有些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南宫雨辰,低声又问了一遍:“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你怎么也为不回答我?” 柳欣鸢直接笑出来了,“阿南,刚刚阿欣问我说我的嫁妆备的怎么样了?那说起来我还没问你的聘礼呢?” 说着直接笑弯了眼。 南宫雨辰走到她身边,问到:“不要聘礼了,我入赘怎么样?” 邱欣丽有些惊恐的看着南宫雨辰,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话,已经有了想劝阻的冲动。 “阿欣,我们俩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这么激动啊。”说着回过头看了看南宫雨辰,“我们两个商量过了,准备不带嫁妆,也不送聘礼。” 邱欣丽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迷茫,“不是说三书六 礼,明媒正娶吗?你这怎么直接不要聘礼了?” 柳欣鸢沉吟片刻,拉着邱欣丽往外走了几步,“情况特殊,所以我也就特殊对待,成亲当日,办的盛大一些不就好了。” 对于这种事情,柳欣鸢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兴女性来说,很看得开。 但是邱欣丽毕竟思想还有些封建,所以对这种行为表示并不能理解,而且很是奇怪。 “这些事情,你和你爹娘商量过了吗?他们两个怎么说?难不成伯父伯母也任由你这么做吗?”邱欣丽歪着头问。 说起这个来,柳欣鸢其实还觉得有点头疼,爹娘还没有说服,的确不太好办。 “主要是我觉得聘礼和嫁妆一旦互相抬到了对方家里面,就代表两个家庭绑上了关系,你想想你家鸢儿我,要和南宫家那些人绑上关系,你舍得吗?” 邱欣丽哭笑不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说,南宫家那些人,我唯一想绑上关系的只有南宫雨辰一个,那做什么还要把嫁妆抬到他们家去?”柳欣鸢说道。 其实成亲的这些流程,她的的确确是都想走一遍的,但是顾及到南宫雨辰时日有可能是不多了,就一切从简。 第七百八十四章 栽赃 “鸢儿,虽然我知道你一向很有主意,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就这么草草率率的解决了,是不是对你自己也不是很负责任?” 邱欣丽从小到大的思想教育她成亲是一件大事,不能这样子草草了事,所以还是不是很能理解柳欣鸢。 “我知道你受的教育里面没有这个概念,但是我想这么做,你难道也不答应吗?”柳欣鸢又开始委屈巴巴的说着。 邱欣丽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想了想,也不是逼着她也要这么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瞧着这是人都在呢?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邱欣丽没有听过,所以很好奇的回头去看,柳欣鸢确实听着这个声音,心烦不已。 一扭头回去,果然是南越婉。 柳欣鸢扬着一张假笑脸问道:“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来这儿了?” 南越婉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南宫雨辰,“自然是跟着辰王和郡主来的,本来是想来找二位问一问母后的情况,但是看着二人似乎在待客?” 听到南越婉自己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柳欣鸢立刻顺着话说:“太子 妃说的是太子妃来的,的确不是很凑巧,臣女正在招待客人。” 说着一把拉过来邱欣丽。 两个她心目中最美的女子站到了一起,说实话,场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但是南越婉那张具有攻击性的脸,就显得邱欣丽更加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虽然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柳欣鸢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拉住了邱欣丽。 “太子妃这眼神属实是有些骇人,我这朋友性子比较文静温柔,我怕吓到她。”柳欣鸢把人拽到身后之后,还解释了一句。 这句解释就像是火上浇油。 南越婉听着这句话很不爽,但是自然不能当场发作起来,忍了又忍,勾起来一个笑容:“是我太严肃了。”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换上了一副略带些忧愁的表情,“只不过,母后也是的确让我忧心已久,我实在是担心。” 说着,上前抓住柳欣鸢的手腕:“郡主,既然已经看过了,就告诉我可好?让我心里也踏实一点。” 柳欣鸢没消的回答,就感觉到南越婉拉着她在往外走,没有拒绝跟着走,但是心里很奇怪。 “里面有郡主的客人,这毕竟是皇家的辛密,所以还是 避开些好。”南越婉看着她解释道。 柳欣鸢点了点头,“还是太子妃想的比较周到一些。” 说着,她身体往前倾,两人的姿势又像是要说话,又像是她准备把她推下去。 “按照皇后娘娘现在这个状态,我要是想把她医治好,应该不难,不出个把天估计就能好起来。”柳欣鸢故意凑在南越婉耳边说。 南越婉狠狠攥拳,随即松开,拉了一下柳欣鸢,便摔倒在了地上,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啊!” 南越婉甚至为了让戏看起来更全一点,还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听起来好像还挺疼的,但是柳欣鸢就站在旁边,完全看不出来。 其实,面对这种状况,她心里是很无语的。 其实不说别的,里面看见她摔倒的,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不偏心她的,也不知道在这些人面前演戏有什么用。 难不成只是为了自取其辱吗? 柳欣鸢一边想一边笑了起来,甚至悠闲的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也并没有要伸手扶一把的意思,整一个看好戏的状态。 “怎么了?”南宫雨辰最先从里面跑出来,毕竟女子尖叫起来,声音其实差不多,南宫雨辰分不清这 么着急也是正常的。 他出来第一句话说:“原来不是你喊的,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柳欣鸢笑嘻嘻的指着坐在地上的南越婉,回答道:“我肯定没有受伤,是太子妃受伤了,看样子现在站不起来,应该是脚崴了。” 南越婉面色多变的听着柳欣鸢说,自己楚楚可怜的坐在原地也不说话。 “太子妃有没有带着随从前来?我去通禀一声,让人把太子妃带回东宫去养伤。”南宫雨辰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冷漠问道。 南越婉红着眼眶,扶着一旁的台子,慢慢的站起来,看起来像是他们夫妻两个在欺负她一个弱女子一样。 “不必,我自己回去就好,让随从看到了,怕是又要得跟太子嚼舌根,到时候郡主又得挨太子的骂了。”南越婉可可怜怜的说着。 话里话外都是说,自己是因为柳欣鸢才摔倒的。 要是再多揣测一点,那就是在控诉自己被柳欣鸢推倒了,而且还佯装大方,不准备和柳欣鸢计较。 “怎么回事?”南宫雨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十分温柔问道。 柳欣鸢耸了耸肩,“如你所见,我把她推倒了, 现在她脚扭了,要回去找太子告状,王爷要怎么办?” 说着,露出来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们就把太子妃先送回去。” 南越婉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人,有些奇怪,不明白南宫雨辰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王爷,你若是如此袒护,此后,她必定会能惹出了更大的乱子,到时候王爷还能袒护的了吗?”南越婉说的义正言辞,但其实就是嫉妒。 南宫雨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没有关系,不论惹出来多大的祸事,本王都能帮她。” 柳欣鸢挑衅的看着南越婉,心想竟然还想在她面前装绿茶,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才不会吃她这套小伎俩。 “既然太子妃已经受伤了,那本王就差人将太子妃先送回东宫去养伤,近些日子也不要再来王府了,免得旧疾复发。”南宫雨辰声音淡淡的。 南越婉一时间愣住,心中对他仅存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她长这么大,凭着这张脸,让无数男人为她竞相争夺,这还是第一次用男人把她往出推,还推的这么彻底。 南宫雨辰,她记住了,待到淮朝、国破山河,那便是他来偿债之时。 第七百八十五章 偷走 南越婉被匆匆赶来的阿其乐,搀扶着离开了王府,看着模样单薄的很,从身后看见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啧啧,瞧瞧这可怜的模样,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直接把人家姑娘赶走了。”柳欣鸢笑弯了眼眸,回头问道。 南宫雨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若我刚刚真的公事公办了,你现在才是要恼我的。” 说完之后笑了一下。 “那还算你有眼色,我刚刚的确没有把她推倒,是他自己要栽赃我,还好我平衡能力好,不然就被她拽着一起摔倒了。”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扬了扬眉。 “好好好,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先进去吧。南宫雨辰拉着柳欣鸢的手。 邱欣丽看到两个人进来之后问:“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为什么要来找你们?我听你们刚刚对她的称呼似乎是位太子妃?” 柳欣鸢点了点头,“当初这个太子妃还准备嫁给阿南,还好他意志坚定,把这位公主拒绝了,不然我现在可能就要伤心了。” 说着抬了抬眼皮,俏皮的朝着南宫雨辰笑了笑。 “这种人真奇怪,我们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陪我去朱雀街上的店里瞧瞧首饰如 何?”邱欣丽挽着她的胳膊。 柳欣鸢闻言挑眉,悄声在她耳边问:“阿欣,你这倒是叫我有些意外了,怎么,嫁妆只是要自己去买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邱欣丽一下红了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可不要乱说,我这是,我这是准备要现在戴着。” 柳欣鸢看她真的有些羞恼了,也不继续逗人了,笑了笑点点头:“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咱们现在快去。” 说完之后,两个人挽着手就往外走。 上官瑞辰看了一眼南宫雨辰,“走吧,媳妇都已经出去了,咱们还不赶紧跟上?” 南宫雨辰对于这个称呼,有些怔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后,低下头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走吧。” 说着,两人就去追外面两人。 诚然,柳欣鸢是个女子,可是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对这些金银珠宝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在逛的时候兴致缺缺。 但是,显然邱欣丽很感兴趣。 柳欣鸢被她拉着走来走去,挑了这只钗子,又去看那根簪子,甚至还想买一对璎珞,她二人一人一个。 “不用不用,这个东西我是真的带不住,你瞧瞧我身上,可 有这些装饰品?”柳欣鸢十分无奈道。 邱欣丽扁了扁嘴,“我又没什么朋友,我姐姐……也更不会跟我一起带,我从小就是一个人,你也不愿意吗?” 虽然她很清楚,她这是在装可怜,可是没办法就吃这一套。 “好好好,陪你戴就是了。”柳欣鸢笑了下。 二人在外面逛了许久,最后柳欣鸢实在是逛不动了,才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今天倒是买了不少东西,等明日我们去成衣店瞧一瞧,你也该做身新衣裳了。”邱欣丽看了看身后上官瑞辰拿着的东西,转过头来和柳欣鸢说。 柳欣鸢点点头,“也是我们一起做一身新衣裳。” 话音还未落下,陈蕊就红着眼从院子里面跑出来一把拉住了柳欣鸢,声音又抖又颤的说:“鸢儿,阿年不见了。”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反应了一会儿之后,立刻紧紧地攥住了陈蕊。 “娘,你不要骗我,明明我出去之前我还见了阿年的。”柳欣鸢声音虽然很是镇定,但是她的手在不断颤抖着。 陈蕊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此事我骗你 作何?真的不见了。” 说完之后就直接哭了。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往后倒了一下,南宫雨辰立刻上前把人搂住,她合着眼睛缓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 “爹爹呢?他出去找了吗?你们知不知道有可能是谁把孩子抱走了?”柳欣鸢冷静下来。 南宫雨辰看着她眼睛红起来,顿时心里很是心疼。 “不知道,我就是午睡醒来之后想去给阿年喂奶,但是发现阿年并不在床上,我以为是你爹把孩子抱走了,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你爹的人影。” 陈蕊缓了一下,低着头,“我本来没有着急的,但是,但是你爹从外面回来,问我阿年去了哪里?这时候我才知道阿年丢了。” 柳欣鸢皱着眉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鸢,你别着急,此事有迹可循,我们慢慢查,总能查得到的,而且……” 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事情有些蹊跷,按理来说,王府里面的暗卫应该是一重又一重,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孩子就不见了。” 柳欣鸢也终于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地方。 “你说的对,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可能有 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把阿年抱走,暗卫却无动于衷的呢?” 柳欣鸢脑子里面过了许多人,“你去问一问暗卫,我去阿年房间看一看。” 说着,立刻奔向了阿年的房间,南宫雨辰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叹了口气,也立刻回身去找暗卫询问。 柳欣鸢到了阿年的房间之后,发现阿年房间里面十分的整洁,并不像是被翻乱的样子,这就让她更加疑惑了。 沉思一会儿之后,她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往外跑去,直奔柳义德暂时住着的院子。 南宫雨辰去问暗卫,暗卫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属下等人一直守在这里,并未见有人进出,如果说有什么人进来过,那就是郡主的爹娘,还有她二叔。” 他眯了眼睛,听到柳义德来过,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为何你没有阻拦?”南宫雨辰问道。 暗卫沉默一下,回答道:“属下觉着毕竟都是郡主的家人,所以没有拦着。” 说完之后又抬起头,“而且,属下并没有见有人抱着小世子出来。”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但是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立刻转身去找柳欣鸢,而她此时已经到了柳义德院子。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失踪 “你突然闯进来干什么?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王芳芳看到她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吓了一跳,立刻说道。 柳欣鸢一步一步走向王芳芳,“柳义德去哪了?” 她有些慌张,也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柳欣鸢的表情不是小事,磕磕绊绊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低吼道:“快说!人去哪儿了!” 王芳芳被她这个表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柳义德去了哪里。 “阿年现在丢了,不出所料,就是柳义德抱走的,我不否认我现在很着急,但你要是想拿这个威胁,那你们就都完了。” 柳欣鸢声音冷冷的,人也是压着一股怒气。 “欣鸢,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大早上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他也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做什么。”王芳芳诚恳地说着。 早知道会惹出来这样子的事情,就不让他出去了。 柳欣鸢看着王芳芳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但是心里又在奇怪,柳义德一没有透露给王芳芳,那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那双腿不是废了吗? “他现在依靠什么行动?你 要是没有帮他,他是怎么出了这个院子?又是怎么进了阿年的院子的?” 柳欣鸢问问题的时候就是有些凶神恶煞的,却是心里面又着急又生气。 “我们找木匠给他做了两个轮子,他那双腿虽然断了,但是踩在轮子上是还可以走动的,这些日子也是靠着这样子行动的。” 王芳芳慢慢的解释着,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欣鸢你可千万别生气,你说不治之后,我们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就做了个这样子的小东西。” 柳欣鸢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轮子而生气,他生气的是,吃穿用度都出自她之手,竟然还敢对她弟弟下手。 南宫雨辰从外面的院子赶过来之后,看到柳欣鸢竟然已经在了,立刻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阿鸢,你怎么已经过来了?” 听到声音之后,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来人是南宫雨辰,也略略有些惊讶。 “你那边问的怎么样了?暗卫怎么说?有没有见过柳义德?”柳欣鸢有些着急的询问着心里面的确是对自己的弟弟担心不已。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轻声回答道:“你先别着急,我刚刚已经盘问过了,的确是见 过柳义德。” 说着又皱了皱眉,“只不过虽然见过柳义德,但是暗卫却告诉我说并没有见他走出来,也没有见他抱着阿年。” 柳欣鸢抿了抿嘴,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了起来。 要是像她想象中的,是柳义德抱走了孩子准备报复,倒也还简单一些,只是,暗卫怎么可能没有看到把孩子抱出来呢? 柳欣鸢突然闪过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转过头去压低声音询问道:“你这暗卫,跟了你多久?” 听到这个问题,南宫雨辰就知道,柳欣鸢是在怀疑这些暗卫的忠心程度,会不会被收买而撒谎。 “虽然说这些暗卫是我当上王爷之后才收来的,可是忠心程度,不用担心,若是被收买的话,不会这么轻松的。” 南宫雨辰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个时候,但凡说一点有可能伤害阿年的事情,都能让柳欣鸢崩溃。 “那这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阿年自己凭空消失了吧?”柳欣鸢眼可见得着急了起来。 南宫雨辰立刻一把将人抱住,“你现在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定论,别担心阿年现在会怎么样。” 她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袖口,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心 里面止不住的害怕。 阿年是她看着十月怀胎下来的弟弟,甚至是她亲手接生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陈蕊接受不了,就是她也没办法释怀。 “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我们现在选着线索先查一查,事情不到最后我们不要下定论,好不好?”南宫雨辰柔声安慰着。 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行了,她只能是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柳欣鸢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王芳芳,警告道:“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包庇柳义德,那就等着吧。” 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外头走。 李桂花被这个阵仗直接吓傻了,以为王芳芳是真的知道柳义德的行踪,立刻跪在了王芳芳脚边,“娘,你看他那个样子,要是真的被她知道了,你知道义德的行踪,我们就完了!” 说着顿了一下,“要是真的知道义德在哪里,就快告诉她吧!” 王芳芳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这只手,气的一把甩开,“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这话,要是让她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误会!” 说着往外看,“他也真是不让我省心,这种事情竟然也做的出来,再怎么也 是他的亲侄子啊!” 其实说到底,王芳芳心里还是残存了一丝亲情和善良的,只不过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看起来刻薄冷酷了些。 王芳芳如今住的安安稳稳,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后悔的,要是一早并没有偏心,对老大和老二一样好,那她现在是不是也能和京城的贵妇人一样怡养天年? 只不过这些想法只能想想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办法再次经历。 王芳芳叹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离开院子的柳欣鸢,一刻都没有闲,立刻去询问了周边的邻居,有没有见过一个失去双腿踩着轮子的男人经过。 这一问,倒还真是问出点线索来,邻家有个小姑娘,中午时在门外玩耍,瞧见这么个人,还吓了一跳,所以这家人记忆很深刻。 “要是真的没有记错的话,那的的确确就是往东市去了。”说完之后,那人有些欲言又止,柳欣鸢着急问:“还有什么吗?” 那人叹了口气,“只不过要是去了东市的话,就不要去追了,也的确找不到人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回过头去看南宫雨辰,南宫雨辰也有些发愁的说道:“因为那是贫民窟。” 第七百八十七章 贫民窟 听到这三个字之后,柳欣鸢脸色唰一下的就白了,抓住南宫雨辰手的那只手,抖得不成样子。 “阿南,你再说一遍,那是什么地方?”她眼里闪着泪花,模样看起来震惊又不可置信。 南宫雨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东市是贫民窟多少乞丐和一些穷苦人家聚集之地,还有……暗娼兵器,也大都在那里交易。” 柳欣鸢听完之后闭了闭眼睛,其实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正是因为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所以她现在才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他去了那样子的地方,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呢?要是真的阿年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柳欣鸢颤着声音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站在旁边拍拍她的手。 “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要告诉娘亲,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现在在那种地方,她可真是要受不了的。” 柳欣鸢即便是自己已经心神俱疲,还是能第一时间想到家人。 他也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我不会往外说的,那我们先去东市看一看?” 柳欣鸢有些脱力,南宫雨辰紧紧的把她扶起,“现在去,肯定要去,我就不信他那样子特征明显的人躲到东市里,能躲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之后,南宫雨辰有些想说什么,但是又怕打击柳欣鸢,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柳欣鸢多了解南宫雨辰,看到他那个表情,就知道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联想到这件事情略略思索,就能明白。 “我知道在东市断腿的人一定不少,可是我指的是断腿之后能穿着干净衣服,还可以踩着轮子的人并不多。”柳欣鸢说道。 明明刚刚逛街的时候,柳欣鸢还瞧着活力满满的,现在一看倒是有些疲惫了。 “我现在先回去吩咐暗卫,让他们也在京城各处寻找一下,效率可以更快一些。”南宫雨辰如是说道。 现如今,他能做的安慰也只有这些了。 “我一定会找到柳义德的,等我把他找到了,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柳欣鸢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右拳,长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 南宫雨辰看着她自虐一般的模样,立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一切先等找到他之后再说,你现在先把手松开。” 她回过头 去,本来还十分坚强,突然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鼻子一抽就哭了。 看到柳欣鸢终于哭了,南宫雨辰也算是能放下心了,总归不是郁结于心,伤心透顶了,却还忍着不哭。 “哭一哭,缓解缓解心情,倒是也好,待会儿我们再去找。”南宫雨辰摸着她的头,心疼不已。 柳欣鸢没哭了,一会儿就立刻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赶紧去找晚到一刻,阿年就多一份危险。” 虽然知道她心里还难过,可是,现在的确是先找到阿年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一起离开,直奔东市而去。 南宫雨辰这些暗卫里面有不少人是皇上拨给他的,所以对京城的环境十分熟悉,尤其是,他们还在东市埋了暗桩,很快就知道了柳义德的行踪。 “要是线报没错,那他就是藏身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面。”南宫雨辰看着手里的纸条,指了指面前的破木门。 柳欣鸢有些紧张,心想着这要是找不到该怎么办? 南宫雨辰却一脚踹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柳义德竟然就在里面站着,或者说是用膝盖撑在地上。 “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柳义德回头看 到两人显然是很震惊的。 柳欣鸢一句废话都不说,上前去就是一脚,让他连立着的能力都没有。 “阿年去哪儿了?”柳欣鸢直接踩着他的肩膀,目光冰冷的盯着,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让人畏惧。 柳义德整个人发抖,但是却死活不愿意说。 “现在不想说,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可以撬开你的嘴。”柳欣鸢声音有些阴冷,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少女的音色。 她撤了自己踩在柳义德肩膀上的脚,回过头去:“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关到地牢里面!” 南宫雨辰就站在旁边看着柳欣鸢,目光里面的心疼,怎么也掩藏不了。 等到柳义德真的被带走之后,他才走过去,轻轻环抱住她,“孩子,一看就不在柳义德手里,应该是被抱走了。” 柳欣鸢有些气的发着抖,南宫雨辰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紧紧的抱着。 “毕竟,你娘现在是丰阳公主,而你也是永宁郡主,身为公主的儿子,郡主的弟弟,你要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南宫雨辰还在安慰着。 “我也想着阿年不会有事,可是这得看落到了什么人手里,要只是单纯的想报复我 的话,把阿年简简单单的掐死,我就……” 柳欣鸢说到一半,忍不下心去继续说,她甚至连想象阿年出事都无法想象。 “柳义德是被谁派来监视咱们的,那现在阿年就在谁的手里,不管你想到的人都有谁,他们现在一定不会对阿年动手的,一定是对咱们两个还有所图。” 南宫雨辰声音十分温和的劝着,就怕柳欣鸢想不开。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南宫雨辰看着她的脸色无比的苍白,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还是选择了先松开手。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着急的。”柳欣鸢慢悠悠的说着,似乎说这几句话十分费力。 说完之后,转过身却想走,却在台部的一刹那,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阿鸢!” 南宫雨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立刻大踏一步,把人接住,抱在了怀里,柳欣鸢额间冒着冷汗,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异常。 他担心的叫了两声,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雨辰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直接抄起人的希膝窝,抱着往外跑。 不管怎么样,现在需要先看医生,看看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好转 “王爷不用担心,郡主只是急火攻心,一时间没有承受住,晕过去了,只需要喝些滋补的汤药,修养修养就能醒过来。” 太医诊完脉之后说道,说完之后行了个礼就跟着林洛儿下去开药了。 南宫雨辰听到她没有大碍之后,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 柳欣鸢此时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 他盯着她的眉眼,这个时候才能安静的注意她到底样貌如何,平日里反倒是性格更加鲜活一些。 南宫雨辰伸出手摸了摸她秀气的柳叶眉,却怎么也舒不展她紧皱的眉头。 “王爷,今日带回来的那个人吵着要见郡主说有事和郡主说。”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侍卫,禀报着。 “有话要和郡主说?”南宫雨辰呢喃了一遍,“原话就是这样吗?” 侍卫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还说,他要告诉郡主的事情,郡主一定很感兴趣,可是……” 说着这些话,他又有些为难的看着,还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柳欣鸢,表情有些为难。 南宫雨辰摆了摆手,“把洛儿姑娘叫回来,让她先在这里照顾,本王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侍卫抱拳,应了声 是。 洛儿拿着药方匆匆忙忙又回了房间,只能先把手里面的药方,递给在屋子里面伺候的小婢女,让她去煎药。 南宫雨辰跟着侍卫一起去的地牢,还没有进去,在外面就听到了柳义德在大喊大叫。 “他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喊吗?”南宫雨辰皱着眉问,心里觉得十分的聒噪。 “回王爷,的确一刻都没有安生。”侍卫回答完之后,南宫雨辰没再问什么,直接进了里面去。 柳义德听着脚步声由远至近,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滚金边卷云纹刺绣的皂靴,愣了一下之后,顺着往上看,却看到了南宫雨辰冷的仿佛淬毒的眸子。 他看着抖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 “你跟这里的侍卫说,有话要和阿鸢讲,并且说你说的这件事情,阿鸢一定很好奇,那你说吧,本王也好奇。”南宫雨辰坐在了牢房之外,慢慢的喝着茶。 柳义德立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生怕一句两句没有说对,就真的没了。 “其实,其实就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孩子去哪儿了。”柳义德声音很小的说着。 虽然声音小,但是南宫雨辰耳力极佳,轻 轻松松就听清楚了柳义德到底在说什么,不禁抿住了嘴。 “王爷,您别不信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人指使我去做的,柳幸渊毕竟也是我的亲侄子,我总不会让我们家断了传承。”柳义德十分认真的解释。 南宫雨辰完全不信,冷哼一声:“你若是还想着阿年是你的侄子,你就根本不会掳走他,既然已经做出来这种事了,就少拿这种话来恶心本王。” 柳义德抖了一下,没有说话,没有想到南宫雨辰如此敏锐。 “到底是什么人支持你抱走阿年的?”南宫雨辰不紧不慢的喝着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也可以,本王动手,让你开口。” 柳义德听着这句话,十分惊恐,他其实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挂了一墙的刑具,不管哪一样用在身上,那都是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的。 “不不不,王爷,你听我说,我其实也不确定是谁让我抱走的孩子,但是,但是一定是一个女人,而且和王爷还有欣鸢都有仇。” 柳义德认真的说着。 他其实也没有明确的指出是南越婉,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能联想到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他说这句话,也不是为了模糊南宫雨辰 ,而是为了告诉他就是南越婉。 “南越婉是吗?”南宫雨辰问道。 其实就算不问这一句,他和柳欣鸢在发现阿年不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了,只不过可能被证实了。 “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阿鸢有你这样子的亲叔叔,真的是人生败笔。”南宫雨辰说完之后,狠狠砸了手里面的插碗,里面的茶水溅到了柳义德衣摆上,让他微微出神。 南宫雨辰没有什么,在这里继续停留的兴趣,起身往外走去。 回去之后,南宫雨辰却发现竟然不在房间里面了,立刻大惊,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林洛儿慢慢的从外面进来。 “洛儿,阿鸢去哪儿了?她还生着病,可不能乱跑才对。”南宫雨辰紧张的询问。 林洛儿笑了笑,“王爷,你不用担心,姑娘被宫里面的人叫走了,说是皇后有所好转,要她进宫去看看。”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先想着自己,这其实也没离开多长时间,只是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人就被带走了。 “姑娘刚醒,就让他们带走了,我还想着要去通禀您一声,但是,姑娘说不必了。”林洛儿说着。 南宫 雨辰没有去深究那个不必了,到底是为什么,反而是十分担心的柳欣鸢,所以立刻也动身前往皇宫。 柳欣鸢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她是被皇上召到宫中的,皇帝看着她略有些疲惫的面容问道:“怎么看起来这样虚弱?” 她摇了摇头,“不碍事的皇祖父,您找孙儿来宫里是有什么事吗?” 皇帝看着他并不在意,也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道:“你去瞧一瞧皇后,鸳鸯说,你有能保皇后性命的药。” 柳欣鸢点了点头,“本来想直接留下的,只不过碰到了太子妃,所以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现在孙儿就去皇后宫里把药交给鸳鸯。” 说着要行礼离开,皇帝却突然叫住:“遇见了太子妃?在哪碰到的?” 柳欣鸢抿了抿嘴,回答:“太子妃跟着孙儿回了王府,她直接去王府找的孙儿。” 皇帝表情有些不太好看,沉默了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好,朕知道了。” 柳欣鸢又行了个礼之后才转身离开了皇帝的书房,出门之后,她抬头看了看日光,因为在冬日里,所以日光温柔的很,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就是不知道这日光,南越婉还能看多久。 第七百八十九章 阴谋 “阿鸢。” 南宫雨辰进宫之后,看到柳欣鸢刚从皇帝书房出来,快步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目光有些担忧。 “我去了趟地牢,回来就发现你离开了,问了洛儿,说你被叫到了宫里来,发生什么事了?”南宫雨辰担忧道。 柳欣鸢摇了摇头,“是皇上叫我来的,为皇后诊过脉之后,我忘记把药留下了,所以我现在要去皇后宫里送药。” 闻言,他也总算是放下心,“没什么大事就好,我陪你去,随后咱们回家,柳义德还将阿年的地址透露。” 说着顿了一下,“虽然没有说阿年去了哪里,但是,他说是南越婉抱走了孩子。” 柳欣鸢闻言,握紧了拳,“我就知道肯定是南越婉干的,不过,我们现在不能这么着急,南越婉可不是柳义德,若真着急了,阿年会真的有危险的。” 他点了点头,两人不再谈论此事,而是前往了皇后宫中。 鸳鸯看到柳欣鸢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她看着鸳鸯,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感慨的,皇后虽然坏,但是还有个忠仆在身侧,倒也算是不错。 “昨日,郡主走的着急,奴婢忘了问郡主留药了,还难为郡主,今 日特地前来一趟。”鸳鸯行礼,有些抱歉的说着。 柳欣鸢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本来就是我忘记了,既然我也来了,那我进去替皇后诊诊脉,瞧瞧情况如何。” 鸳鸯自然是高兴的,点了点头之后,就领着柳欣鸢进去。 柳欣鸢走到皇后床边坐下,抬手为皇后诊脉,其实和昨天的脉象也差不多。 “这毒暂时还没有更严重的扩散,这几日用药一定要及时,要是这个毒素扩散到了五脏六肺,那皇后真的就救不会来了。” 柳欣鸢十分严肃的说着。 鸳鸯点点头,“郡主的话,奴婢记住了,一定会照着郡主的话去做的。” 她点点头,站起来,虚晃了一下,南宫雨辰立刻走上来搀扶着她,十分担忧的问道:“怎么瞧着你还是很虚弱?” 柳欣鸢摆了摆手,“先回去吧,我一定要问到阿年在哪里。” 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回府的路上,柳欣鸢完全不像以往一般叽叽喳喳的,很是兴奋,反而安安静静,什么话都没说。 南宫雨辰看着他如此反常的样子,心里面心疼极了,但是也知道要是找不到阿年的话,或许柳欣鸢一直就是这样了。 “南越婉的目标应该不是你,她抱走阿年的动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柳欣鸢声音很弱的说着。 “但是我不知道,南越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来找我,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总是要来找我的。” 柳欣鸢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总得先见一面南越婉,问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宫雨辰说道,“不过现在你哪里都不许去,先留在府上养病。” 南宫雨辰很认真的说着,柳欣鸢微微一笑,总算是露了点笑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是有数的。”说完之后,莞尔一笑。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柳欣鸢忽然转开了话题,“我们带回来的那封信,布局布的怎么样了?” 柳欣鸢抬头问道,还是很在意这个事的。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彻底切断了南国在淮朝的消息,南越珩估计现在也很懊恼,如此冲动,不留后路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她笑着点点头,“我都还没有见过像她那样子狂妄自大的人,这样子冒险的计划,竟然也敢用。”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不能说他狂妄自大,只 能说,你我过于敏锐。” 听到他的自夸,柳欣鸢又忍不住笑:“我就当你夸我了,走吧。” 此时,在南国皇宫中,的确不出南宫雨辰所料,南越珩的确很是懊恼,只不过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些兴奋。 “大王子,您也不用过于懊恼,此事的确是有风险,我们再慢慢建立就是了。” 阿九看着南越珩,一整日都没怎么说话?以为是被这些消息打击到了,所以立刻出声安慰着。 南越珩却摇了摇头,“谁告诉你,我为这些事情懊恼了?”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有些疯的笑,“我是激动。” 他转头看着阿九,“这样子的计划,要不是对方也是个疯子,怎么可能察觉得到?柳欣鸢,果然是个让人沉迷的女子。” 阿九愣了愣,不知道南越珩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先前让你传的信,你传给南越婉了吗?”南越珩坐了起来问道,“有没有什么消息?” 阿九回过神来,“已经把消息传给公主了,只不过现在南国在淮朝的一切联络都被切断,所以把消息传回来,估计不会很快。” 南越珩挑了挑眉,靠在椅子上,“当时我在书阁袒护的时 候,说不定她就已经察觉到了,我想做什么,好一招将计就计。” 阿九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也的确是看不懂自己家王子到底是怎么了,被人破的计划竟然还这么高兴。 “你先下去吧。”南越珩摆了摆手,随后起身往屋子里面走。 阿九抱拳,并没有走远,出门之后站在了门边。 皇宫,皇后宫中后门被打开,鸳鸯看着眼前穿着斗篷的女子,招了招手,有些害怕:“快走吧,免得被人看见。” 女子点了点头,紧跟着鸳鸯走到了里面去。 此时,王府之中,柳欣鸢刚刚躺下睡着,南宫雨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面无比心疼,心想着,等再去见一次柳义德。 见一挑了灯走在前面,南宫雨辰跟在后面慢慢往前走,心里却已经有些担心起来。 凡事都要想到最坏的结果,要是真的阿年已经遭遇不测了,该要如何安慰阿鸢? 南宫雨辰想了许多办法,都觉得并没有什么用处,叹了口气之后,才踏进了地牢的大门。 柳义德已经不在地牢里面大喊大叫了,而是缩在一个角落里面,摆弄着地上的枯稻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柳义德。” 第七百九十章 身亡 听到有人叫他,柳义德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南宫雨辰,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有人来见过他吗?”南宫雨辰低声问着看守的侍卫,侍卫摇了摇头:“只有王爷来过。” 南宫雨辰没有再说话,反而是继续观察着柳义德。 其实地牢里面没有关着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手背并没有很森严,要是派一个高手偷偷潜入是很简单的事情。 说不定就是有人进来过了。 不过这些倒不是重要的,南宫雨辰问道:“你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被南越婉胁迫?” 柳义德听到这些话之后,茫然的目光总算是透露出些情绪,他笑着:“告诉你们,你们难不成会以德报怨?” 南宫雨辰十分认真的沉思了一下,随后很诚实的摇了摇头:“的确不会,只不过,能早些防备。” 柳义德开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不正常的很。 “找个人来给他看看。”南宫雨辰觉得已经没有任何询问的必要了,转过头去,又离开了地牢。 南宫雨辰回了寝房,坐在外面的圆桌边上,思考着今日所 发生的事,想想都觉得头疼。 夜越来越深,南宫雨辰却没有任何要睡的感觉,想了想之后,脱了外衫,和衣躺在柳欣鸢身边,准备先躺一躺。 “公子,公子。” 烛火才刚熄灭,他才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 南宫雨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又下了床,到了外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见墨。 “发生何事了?”南宫雨辰合着眼睛,靠着椅子,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痣,借此缓解自己心里的焦躁。 见墨沉重的回答道:“公子,皇后薨了。” 南宫雨辰的手顿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刚刚阿鸢才去送过药,怎么现在就薨了?” 见墨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皇上特地叫人传来的。” 他有些头疼,事情越来越大,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就是冲着柳欣鸢来的,甚至是要置她于死地。 “我就知道,皇后肯定救不回来。” 柳欣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着素白的寝衣,长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平时的凌厉,多了一分娇弱感。 “怎么出来了?皇上竟然派人来告诉 了我们,就说明并没有怀疑你,你别担心,再睡一会儿吧。”南宫雨辰站了起来。 柳欣鸢摇了摇头,“这我哪还能睡得着啊?我见过皇后之后,皇后就死了,要说巧合,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什么人能相信呢?” 南宫雨辰没了声音,也的确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我们再进一趟宫吧,总得要证明,皇后之死,与我无关。” 柳欣鸢说完之后转回身去,南宫雨辰拉住了她:“你要如何证明?” 她笑了笑,“证明我的药没有毒就行了。” 说着拿起来手里的药瓶,“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出现,我还特地留了一瓶药,两瓶药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耸耸肩,“只不过我不能确定,药有没有被替换。”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柳欣鸢拍了拍南宫雨辰,“走了。” 二人换好衣服之后,立刻赶往皇宫皇帝,此时仍在皇后寝宫里面,也是焦头烂额。 “父皇,您一定要严惩柳欣鸢,她一离开,之后母后就死在了自己宫里面,任谁也不能说这只是个巧合。” 太子很是激动的说着,南越婉就跟在身边,表情很是悲痛 ,但若是细细看一下,却总能看到她表情之中的幸灾乐祸。 “此事没有决断,你便不能定任何人的罪。”皇帝说着,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实在是过于巧合,所以凶手不可能是柳欣鸢。 而且,以他对柳欣鸢的了解,能悄无声息杀了皇后的办法多的是,要么,她就会大张旗鼓的杀了皇后。 这样又像是悄无声息,又像是大张旗鼓,如此欲盖弥彰,绝对不是柳欣鸢的作风。 “父皇,您怎么到现在还在袒护她呢?就算是,就算是她是曹母妃遗留女儿所生的孩子,杀害一国之母,您也不能这样子包庇。” 太子有些气愤的说着。 “殿下,您先别着急,这件事等到明日去王府通知过王爷和郡主之后,等他们来了,再当面对质,不要朝着父皇撒气。” 南越婉温温婉婉的说着,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好儿媳,好妻子。 太子看了她一眼,愤恨的甩了一下袖子,“这可倒好,颇有嫌疑的人能在府里面睡到大天亮,再来皇宫。” “谁说我睡到大天亮才来。” 门外传来柳欣鸢的声音,皇帝看到柳欣鸢前来也是意外,看着她和南宫雨辰 进来。 柳欣鸢朝着皇帝行礼,他看着柳欣鸢,眼底乌青一片,就算是试图用胭脂水粉掩盖,也盖不住。 “孙儿参见皇祖父,见过皇叔。”柳欣鸢朝着皇帝行完礼之后,转过头去看太子,这是她第一次对着太子喊皇叔。 太子有些被这句话惊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 “看了太子殿下不喜欢我喊皇叔,那我就继续喊太子吧。”柳欣鸢表情有些落寞,低着头往旁边走了走。 太子看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回过头去望向皇帝,果然看到了皇帝有些黑沉的脸色。 他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一边看着柳欣鸢。 其实他也在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柳欣鸢意料,还以为会直接着急跳脚呢。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帝问。 言外之意是他明明已经通知人去告知她,皇后薨了,暂时避嫌,不要来皇宫,怎么这么莽莽撞撞就来了? 柳欣鸢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薨了,据目前所看,孙儿的嫌疑最大,所以此来是为了洗清孙儿的嫌疑。” 说着看向太子,“普通仵作可能查验不出来,皇后娘娘的死因,所以,永宁特地深夜进宫,就是为了验尸明身。” 第七百九十一章 箭矢 太子看着柳欣鸢,突然间流露出来一丝笑意,这个表情可谓是惊了一下柳欣鸢,但是转头看看其他人,显然是没有察觉太子这个表情的。 她皱着眉看向太子,越发的看不透太子了。 “不行,父皇,母后已经薨逝,要是再让她如此侮辱仪容,那岂不是让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的脸面丢尽了?” 皇帝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冷漠的看着太子,眼里不难看出来很是失望。 “那你倒是跟朕说一说,验尸如何就侮辱了皇后的仪容了?”黄帝问道的确是想袒护柳欣鸢。 看着这个情况不对,柳欣鸢立刻说道:“这也是太子殿下怀疑所以我才有此一说,要是太子殿下不怀疑的话,那既然这件事我也就不会去做。” 说着咧开嘴笑了笑,纯真的笑容让太子咬牙切齿。 南宫雨辰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什么话也不说,这个时候他选择不插嘴,不然的话,太子一定会说他故意包庇。 虽然说的确是如此。 “父皇!”太子有些着急了,又不能直接跟柳欣鸢吵起来,只能转过头去,十分着急的叫了一声皇帝。 “好了!”皇帝拍了一下桌子,“你又不让她去自证清白 ,你又要怀疑她,你这么做让永宁怎么办?” 太子皱着眉,没有说话,但看起来显然是不服。 “皇祖父既然太子殿下这么不情愿的话,那我就不去皇后娘娘宫里看了,免得让太子这个当儿子心里不高兴。” 柳欣鸢装作十分善解人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可把太子又气到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更深露重时日尚早,回去好好歇一歇,免得再折腾。”皇帝按了按眉心也是头疼不已。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太子和南越婉,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行了个礼之后又拉着南宫雨辰离开了皇宫。 “刚刚他们两个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激动的很,但是肢体语言又告诉我,他俩完全不急。” 柳欣鸢耸了耸肩,说着。 他也应合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当下里说不出来,你倒是给了个很好的解释。” 说着抿了抿嘴,“就像是明明很在意,但是看起来好像都是装的一般,可是皇后死了,太子如此反应,其实也是正常的才对。” 柳欣鸢点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他要是真实反应,我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这样真实反应 的反应像是装的。” 两人站在宫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柳欣鸢率先说道:“太子怎么样,咱们现在先不用管他了,阿年现在还没有消息。” 南宫雨辰想到这个事儿,也是觉得十分的头疼,“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这件事情果真不要告诉皇上么?若是皇上插手介入,或许会好找很多。” 柳欣鸢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能不让皇上知道就不让皇上知道吧,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要是知道自己的重孙子被奸人掳走,还指不定多着急。” 她顿了顿,“尤其他还是皇上,就算是心里有顾忌,又担心,也不能表露在脸上,要是郁结于心了,那才是罪过。” 南宫雨辰听她一席话,最后也打消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两人一起回了王府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公子,御书台来了一封奏折,是刑部的庞大人,请公子去商量一下一桩案子。”见一看到两人回来了,朝着南宫雨辰说道。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回头去看他,眼里闪着心疼的情绪。 南宫雨辰捏了捏眉心之后,点点头,“庞大人是什么时候来请的?” “昨日 深夜,属下没有去打扰王爷。” “既然昨日深夜就已经来了信,应该提前告知我才是,不过眼下也不晚,我现在去就是了。”南宫雨辰十分疲惫的说着。 随后,他回过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现在家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庞大人手里面也不会是什么重大的案件。” 柳欣鸢点头,“你去,回来之后我给你做碗羹汤,好好歇一歇,这一夜里,又是去皇宫,又得去刑部,你还刚刚又去了地牢,辛苦你。”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笑了笑,“怎么能是辛苦呢?只要你说出来这句话,那我就一定不辛苦。” 说着又亲了亲她的鬓发。 柳欣鸢送他到了府门外面,看着他刚刚踏进王府门,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见一,庞大人是管什么的?”柳欣鸢既然他走远之后,回头问道,“按照你的经验来看,或是什么难办的事吗?” 见一愣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庞大人正如刚刚公子所言,是管辖偷盗一事的,想来近几日,京城中没有特别大的失窃案,应该不会很麻烦。”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点了点头,“那这就好。” “你们也折腾 了一整夜了,去休息吧。”她笑了笑,抬头看着两个人,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多谢姑娘。” 说完之后,他们也没有扭捏,也直接离开了院子,各自回了各自院子里去休息。 柳欣鸢总是坐在院子里面开始发愁,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怎么想都串不到一起去,导致她越想头越疼。 “到底是怎么被抱走的?为什么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柳义德能走的这么堂而皇之?” 柳欣鸢嘴里面不断的呢喃着,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点。 虽然南宫雨辰也跟她说过,是因为侍卫觉得是她二叔,所以就并没有人阻拦那把孩子抱出来呢?抱出来也没有人见,就只可能是有人偷偷潜入了。 “真让人头疼。”柳欣鸢长舒一口气,心里心烦意乱的。 “咻!” 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一支箭,直接擦过她扬起的鬓发,牢牢的钉在了她身后的树上。 柳欣鸢愣了一下之后,回过头去看到了那支箭上还带着一张纸条,定了定心神之后,立刻走了过去,把箭矢努力拔、出来。 她把上面的信拿下来,大致浏览了一下,表情顿时有些不是很好看。 第七百九十二章 交易 这封信是南越婉写的,在这封信里,她直接卸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说话言语之间十分的狂妄放肆。 柳欣鸢很不爽,但是也得照办。 因为她说,阿年在她手里,甚至把自己是怎么买通加威胁了柳义德都写在了信上。 柳欣鸢有些气恼的直接把心整个团了起来,想要扔到一边去,可是实际上,她并不能这么做。 这封信拿给皇上看的话,皇上肯定会相信的,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太子妃温婉贤淑,要是真的事发东窗,也只会觉得是她嫉妒太子妃。 柳欣鸢越想越觉得烦躁,可是又不能轻轻松松的把人放过,但是,南越婉手里有阿年这个把柄,柳欣鸢只能受制于她。 “若是想好了,东市破庙见。” 这是那封信的最后一句,柳欣鸢一点都不怀疑,现在肯定胸有成竹的,在破庙里面等着她去。 柳欣鸢并不懊恼,阿年成了她的软肋,而是懊恼,既然知道阿年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还没有保护好。 想了许久之后,柳欣鸢自然不能让阿年出事,所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就往东市走去。 南越婉这个人特别的谨慎,还不让 她带任何侍卫,甚至是虐,也不让她带着,只让她自己一个人前去。 柳欣鸢其实觉得这有可能有去无回,可是,总不能放任不管。 虽然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是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是可以活下来的,因为她有一种直觉,总觉得南越婉目的不在于杀了她。 柳欣鸢心情十分复杂的去往了破庙,南越婉果然在里面等着,不只有她自己,还有她的侍女阿其乐,甚至还带了一队侍卫。 “郡主来了,这可比我想象中的要来的早了一些,没有想到这个小东西对于你来说,竟然真的这么重要。” 南越婉怀里面抱着一个婴儿,正是阿年。 柳欣鸢眼神沉了沉,“我人都已经过来了,你信上所说,只要我来,你就会把他送回去,希望你不要食言。” 南越婉摸了摸阿年的脸蛋,轻笑一声:“这种事情我的确不会食言,来人,把这个小孩送回去。” 黑暗之中突然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柳欣鸢想着,潜入王府里,把孩子带走的估计就是这个人。 “是,公主。” 男人接过孩子之后,搂着孩子就直接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让柳欣鸢多看一眼。 柳欣鸢看 着阿年被抱走,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阿年没有危险了就好。 “不知道太子妃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柳欣鸢紧紧盯着阿年消失在自己视线内,才转回头来问。 南越婉看着自己用丹蔻染红的指甲,轻轻笑了一声。 “你呢?我的确是不太想看见了,而且我已经嫁到淮朝当了太子妃,南国我应该就没有那么平常的回去了,不如你去如何?” 南越婉说着看向柳欣鸢,眼神里面带着些笑。 柳欣鸢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我想把你送到南国去,送到我哥哥身边去,并且永远不回来。” 南越婉挑着眉说到。 柳欣鸢毫不犹豫的直接点了头,“你要是愿意安分守己的话,我自然愿意去南国,还希望我去了之后你也能遵守今日的诺言。” 其实这句话是有些让南越婉意想不到的,本来以为柳欣鸢会哭天抢地的不愿意去,没想到整个人竟然这么冷静。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就没有一点点想要拒绝的心思?”南越婉收敛了自己笑吟吟的表情。 柳欣鸢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坐下的椅子,就直接席地而坐,“这有什么好拒绝的,拿我自己换了阿年,我很高兴。” 她听着这句话,觉得有些讽刺,紧紧的捏住了手心,冷笑着:“自己的命,换弟弟的命,还觉得值,真可笑。” 柳欣鸢从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些不一样的味道,立刻见缝插针:“我们家和你们皇亲贵族又不一样,我们血浓于水,可不同你们一般权力至上。” 南越婉的确是有被这句话直接戳中,脑海里面闪过的是之前还小,还没有这些争斗的时候,他们一群王子公主,无忧无虑的时候。 “我说太子妃,有些事情你强求不来,就不要强求,而且,你要是想享受亲情,也不一定非要换个环境,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柳欣鸢漫不经心说着,“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太子妃,你自己不愿意罢了。” 南越婉听着他嘴不停的一直在说,心里有些忍不住,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后闭住了嘴。 “行了,太子妃要是真的想把我送走的话,那现在就赶紧把我往外送吧,免得夜长梦多坏了太子妃的事。” 柳欣鸢完全没有一点自己 是被迫的觉悟,反而还催起来了南越婉。 “你是不是对我哥哥有意思?”南越婉突然之间这么问到。 她想起来,柳欣鸢之前在南国和南越珩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按照南越珩的长相,要是把她迷惑了,也并非不可能。 “这个脑洞开的非常不错,要是按照平常人的思维的话,我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柳欣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随你便吧,喜不喜欢的,只要把你送到南国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南越婉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很强的探究欲。 她抬手摆了摆,“来人把她绑起来,蒙上眼睛,丢到马车上面去。” 柳欣鸢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自己是要以这种方式去南国,立刻拒绝:“我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绑了,还要蒙眼睛?” 南越婉回头轻轻笑了笑,“你这种人,恕我实在不能相信,万一你路上跑了的话,我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亲自拿过来绸带,“当然,还是把你直接绑过去,要让我心里面放心一些。” 柳欣鸢看着慢慢逼近的南越婉,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睛被蒙上的前一刻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第七百九十三章 送往 柳欣鸢上了马车之后,南越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就站在旁边看着,直到马车动了起来,柳欣鸢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其乐,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为什么她一点反抗都没有?你觉得这个风格像是她吗?” 南越婉眯了眯眼睛,问道。 阿其乐也顺着她的眼睛往那边看,“真实与否,公主又何必在意呢?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就足够了。” 南越婉点了点头,“也是,现在反正已经把人送出去了,只要把消息通知给南宫雨辰,就没有人碍我们的事了。” 她这样子呢喃着,但是却在城门口站了很久才转身往回走去。 南宫雨辰从刑部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柳欣鸢,找了一圈之后,连人影都没有,看着一时间有些奇怪。 “你们有看见阿鸢去了哪吗?”南宫雨辰从屋子里面出去,随便抓了一个过路的侍女询问。 侍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奴婢们一般都不会靠近这里的,就算是郡主离开了,奴婢们也注意不到,不如王爷去问一问见一大人和洛儿姑娘。”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之后就直接放侍女离开了,随后,自己很是 忧愁的去找见一。 此时,见一还躺在床上做着梦,突然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看到南宫雨辰出现在他床边,还愣了许久。 “回过神来了没有?”南宫雨辰有些不耐烦的问。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见一才立刻意识到,这人是南宫雨辰。 “回过神来了,回过神来了,不知道公子过来找属下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吗?”见一立刻回答道。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你从什么时候回来?歇息的,有没有看到阿鸢去了哪里?” “回公子,属下并不知道郡主去了哪里,但是在我们回来休息之前,郡主还是在王府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了。” 见一如实回答。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好,我知道了。”南宫雨辰印象深之后就转身往外走去,看起来平静的很,但是又似乎蕴藏着无限杀机。 让院子里的众人都有些担心。 “你们说,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我怎么感觉这要去找太子了?” 见一有些担心的说着,见墨立刻说:“与其担心公子,我们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要是公子没有找到郡主,倒霉的 ,可就是咱们。” 说完之后看着见一,“而你就是那个首当其冲的倒霉蛋。” 见一直接笑了起来,“等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也并没有那么着急,我们去问一问郡主的行踪就好了。” 见墨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希儿,我怕她有可能会受不了,郡主突然消失这个事情。” 他点头,“我们先去找找。” 南宫雨辰觉得,柳欣鸢的消失一定是和阿年有关系的,现在阿年在南越婉手里,所以,柳欣鸢失踪一定和南越婉有关系。 他到了东宫之后,先遇到的人是太子,太子看着他如此急匆匆的来,竟然也没有阻止,反而是好整以暇的靠在门上看着他。 “太子殿下可知道太子妃在哪里吗?”南宫雨辰问道,看起来十分的冷静,太子却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这句话是他在试探太子,但是看着太子的态度,要奇怪的很,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本宫知道你来找太子妃是为了什么事,只不过应该如你所愿,的确是有关太子妃,可现在永宁郡主去了呢,可就不一定了。” 太子妃慢慢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说话间挑了挑眉。 南宫雨辰不 知道太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抿了抿唇没说话。 “去找吧。”太子说道,说完之后太子就转身离开了。 南宫雨辰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子是这个反应?但是现在并不重要,比较重要的是先找到太子妃,问一问她阿鸢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南越婉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的头发,心情很好。 把柳欣鸢送走了,等到待会儿南宫雨辰一定会来找她,到时候再告诉他,柳欣鸢去了南国,那她的两个心腹大患就都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就都很简单了,没有人能阻挠她了。 “王爷,你不能进去,太子妃正在里面梳妆。” 门外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南越婉只听着声音,就知道是南宫雨辰来了,把手里面的口脂放下,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不是辰王殿下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南越婉娇俏的笑着,“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在王府里面宽慰郡主吗?” 南越婉这个笑容看的南宫雨辰有点反感,他往前走了一步,“阿鸢去哪儿了?” 南越婉挑了挑眉没说话,反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南宫雨辰。 他看着 太子妃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能上手去逼问太子妃,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 南越婉看着南宫雨辰这样子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说呢?你倒是可怜的很,自己的妻子去哪里都不知道。” 南宫雨辰还是不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想必,柳义德你们已经抓住了关于那个孩子的下落,你们也都知道了,所以,柳欣鸢自己愿意拿自己来换那个孩子。” 听到这句话之后,南宫雨辰额角跳了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叫做她自己换了孩子,她去哪里了?”南宫雨辰声音有些沉,因为心里面的确是十分担心柳欣鸢。 南越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都说了是拿自己换了她的弟弟,而我出身南国,我自然是把人送到南国去了。”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还是不可置信。 “要是你不愿意相信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南越婉说完之后摊手,看起来好像十分无辜的样子。 南宫雨辰紧紧的攥紧了拳。 “现在人应该已经快入了南国境内了,我可是特意让马夫快马加鞭前去呢。”南越婉一边说一边笑。 第七百九十四章 抵达 南宫雨辰现在勤劳的很,但是眼下不应该耽误时间,应该即刻启程前往南国才有可能,“太子妃殿下真是好手段。”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南越婉在他身后放肆的大笑着。 南宫雨辰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快步离开了东宫。 他这一闹,让皇宫上下都知道,辰王突然夜闯太子妃的寝殿,这一点,让不少朝中的大臣也都知道了,借此机会上奏弹劾。 皇帝看着这一堆弹劾的奏折,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辰突然间就会夜闯东宫,可是南宫雨辰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做这件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 南宫雨辰回了卧房,准备带上自己的王爷腰牌前往南国,还没有出门,就被皇上派来的暗卫拦住了。 “无影大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还请你让开。”南宫雨辰声音沉沉的。 他少有这么不冷静的行为,无影其实也挺惊讶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十分睿智沉稳的人,所以这样的冲动,还是挺让人诧异。 “王爷,现在皇上召您去宫里面回话,您要是现在不去的话,皇上那里没有办法给诸位朝臣交代。 ”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心想昨日知道这个消息时,就应该直接离开,不应该留下安排事宜。 “我知道皇上现在一定很难办,可是,我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还请皇上能理解。”南宫雨辰闭着眼睛解释着。 无影皱了皱眉,“是关于郡主吗?” 南宫雨辰看着无影,这不知道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也知道现在要是继续蓝下去,肯定走不掉,就点了点头。 “郡主?发生了什么事?”无影问到。 其实之前几日的相处,无影的确是觉得,柳欣鸢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所以听闻她似乎有危险,也有些着急。 “此事我不知道从何讲起,但是她现在人已经去了南国,我不知道她将面对什么,所以我现在要立刻去,我得保护她。” 南宫雨辰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无影沉默了一会,“可是,王爷,你若是现在不去的话,皇上估计不会放你离开的。” 他想了想,也明白皇上的脾气,可要是真的不离开的话,柳欣鸢或许就会在这段时间里面抵达南国。 “可是……” “王爷放心,微臣一定会帮王爷解释,只要王爷能说清楚, 就能立刻离开。”无影抱了抱拳,其实心里也想让南宫雨辰赶紧离开。 南宫雨辰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毕竟皇上都已经开口,要是真的不去,实在有些不妥。 他点点头。 南宫雨辰看着高高的朱墙,心里面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两日可是见了好几次。 “臣参见皇上。”南宫雨辰进了书房之后,立刻下跪行礼,皇帝黑沉着脸看着南宫雨辰,没有先说话。 “皇上,您现在生气,臣知道,皇上,有什么要问的?”南宫雨辰抬起头来。 皇帝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外男夜闯东宫是怎么样的罪名?你若是给不出一个解释,朝晨会把你吃了的!” 南宫雨辰也知道皇帝是真心的为他好,可是这件事也的确是有原因的。 “皇上,阿鸢不见了,而且她最后去的地方就是东宫见了的人,还是太子妃,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阿鸢的消失和她有关。” 南宫雨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这也倒不算是欺骗,的确是有这个怀疑的。 “所以你这么着急的,想要出城就是为了去南国找永宁?”皇帝问道,说着皱 了皱眉,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头疼的。 南宫雨辰点点头,“是,皇上眼下时间十分紧急,臣想立刻出城。” 皇上深吸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点了点头,“既然是有原因的,那你就去吧,这边朝臣朕会替你应付。” 南宫雨辰有些感动,点了点头,“多谢皇上愿意相信臣。” 看着他这个样子,皇帝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初,正派遣永宁去南国寻你的时候,她也是如是与朕说的。” 说着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也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南宫雨辰愣了几秒钟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还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把阿鸢安全带回来。” 皇帝摆了摆手,南宫雨辰行了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南宫雨辰这边策马刚出了城,柳欣鸢那边已经抵达了南国的皇宫。 柳欣鸢一路上都被蒙着眼睛绑着双手,所以下马车的时候,柳欣鸢有些虚弱,因为一直被蒙着眼睛,被光源刺激到,险些没有站稳。 “姑娘,小心。” 她稳住了身形,看到了一双白嫩但是粗糙的手,柳欣鸢皱了皱眉之后,抬起头来,看到了阿九 的脸。 “阿九?”她有些意外在这里看见阿九,思索了一下之后,想起来这里是南国皇宫,碰到阿九也很正常。 她垂眸,没有再说话。 “阿鸢姑娘,你怎么这样子来了?”阿玖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柳欣鸢。 柳欣鸢这个时候刚刚把手上的绳子和眼上的布条松开,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娇弱破碎。 她叹了口气,“我怎么过来的,也不是很重要了,我只是想问阿九姑娘一个问题,我被送来南国,是不是南越珩的意思?” 阿九还没有回答,突然就听到了有一个男子大笑的声音。 柳欣鸢只是听着这几声笑,就感觉到了很熟悉,回过头去一看,果然是身上挂了一堆银饰的南越珩。 “你怎么知道是我?是不是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南越珩笑着走过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佻。 柳欣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是无语的看着南越珩。 “真是没意思,现在还是冷着一张脸。”南越珩收敛起笑容,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了她眼下浅浅的红痕上,“你的眼睛怎么了?” 说着,又落在她的手腕被勒的青紫的痕迹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七百九十五章 胆大妄为 “我没事,大王子应该在我还在南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您能忍到现在我也是没有想到。”柳欣鸢抬手揉了揉手腕。 被绑了这么多日,手还有些发麻,整个人感觉很不适应。 南越珩眼神按了一下,看着周围的侍从:“我有让你们把她绑过来吗?” 柳欣鸢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南越珩突然这么生气,但是她并没有任何询问的兴趣。 侍卫也不知道为什么南越珩突然之间生气了,因为这是南越婉的吩咐,所以侍卫也以为南越珩是知道的。 “大王子,倒也不必如此生气,我并未很在意。”柳欣鸢淡淡说道,的确并不是很在意此事。 南越珩回过头来,很是认真的看着柳欣鸢,说道:“我本意并非如此,没有想要强迫你。” 她挑眉一笑,“大王子,这话说的属实是有些好笑,强迫强迫的已经不重要了,不知道大王子和公主把我弄到南国来是为了什么?” 说着转过头去,“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只是为了把我支开吧?因为你们觉得我碍事的很,是一个变因。” 南越珩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看着柳欣鸢。 其实这些事情 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柳欣鸢被送过来也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觉得。 至少,柳欣鸢就觉得这是他和南越婉串通好的。 “想来大王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人了,大王子是想要关着我,还是想要囚我,任凭大王子发落。” 柳欣鸢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淡定,仿佛她嘴里说着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发落?我怎么舍得发落呢?我可喜欢你的紧,不如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一个贴身丫鬟,时时刻刻伺候着我吧。” 南越珩笑了起来,笑容中隐含着一些疯。 柳欣鸢眉心跳了跳,没有说话,抬起头来看着南越珩,他却忽然凑在了她耳边,低声又暧昧的说:“或许,不止伺候笔墨穿衣这么简单。” 她抿紧了唇,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目光有些冷淡的瞪着南越珩。 其实,柳欣鸢心里在做抉择,究竟是要为了活下来,而去完成南越珩所有要求,还是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 柳欣鸢这个人其实倔强的很,要是换一种迂回的方式的话,说不定她就会选择前者,可是明显是在威胁,所以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勾起来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大王子,要是真的敢的话,不妨试一试。”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缝蹦出来的,让南越珩听出来了一丝杀意。 可是,柳欣鸢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有意思。 “还真是有意思,那既然你让我试一试,那我可得好好试一试,阿九,带着人跟我走。”南越珩说完之后先转过身去,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很悦耳。 柳欣鸢起初还是挺喜欢南越珩的,觉得这个人行为做事都挺率真,可是后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率真,而是…… 在发疯。 柳欣鸢虽然不知道南越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他这样子的性格,但是这些创伤并不是旁人所致,所以迁怒无辜之人就是错。 她看了一眼阿九,阿九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二人对视了片刻之后,还是阿九先说:“你别担心,其实王子人很好。” 柳欣鸢面对着阿九,笑容终于多了一些真切:“我知道,阿九姑娘,毕竟他是你们的大王子,是未来南国的继承者,总归不会在你们心里印象很差。” 她说着垂眸,“但是阿九,我不一样,我是淮朝郡主, 从生下来就注定着不会和任何一个南国皇室关系匪浅。” 阿九听了她这番话之后,醍醐灌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的身份。 是了,要是大王子身边出现了一个淮朝的皇亲贵族,并不是和亲而来,而且将来可能还是要成为大王子妃,对南越珩是大。大的不利。 阿九想清楚这一点之后,看着柳欣鸢的目光就更加复杂了。 南越珩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了,这一层关系,他肯定想的比她还清楚,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是选择把柳欣鸢带回去,就显得很奇怪。 难不成,是想纳为妾。 阿九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到了,有些怜悯的目光,忍不住的看着柳欣鸢。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阿九突然之间目光如此怜悯,但是也知道突然之间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阿九姑娘。”柳欣鸢什么都没有纹,反而是微微笑了笑,转身跟上了南越珩。 阿九愣神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心说这的确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管的了的,随后也就跟了上去。 南越珩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只是让柳欣鸢帮忙做饭,说是她当了一段时间 厨娘之后,别人做的饭就显得难以下咽。 “还是你做的菜更好吃,别人做的那都是什么?”南越珩一边夹着菜,一边说着表情,里面很是满足,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柳欣鸢属实是有些看不懂南越珩,“皇宫之中比我做饭做得好的人大有人在,或许并非大有人在,可一定是有的,你就只留我做饭?” 其实,她是想问,南越珩为什么不借由她的郡主身份来打听更多的事情,但是听在他耳朵里却变了一些味道。 “你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为我做点别的事情吗?我倒也并非不能满足你。”南越珩抬眼说着。 他的眉眼和之前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太相同,长了一双多情眼,波光流转之间勾人摄魄,实在是不像一个男子的眸子。 柳欣鸢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看。 “你又一次碰到了我的底线,就这么不怕死吗?”南越珩淡淡地说着,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慢慢垂眼,遮住了瞳色。 柳欣鸢摇了摇头,“怕死,当然怕死,只不过,我依旧很好奇,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的?” 说完之后,她又说道:“南越婉的眼睛,和你不一样。”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夜谈 阿九在一边听着这句话,心中警铃大作,生怕柳欣鸢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南越珩与南越婉一点都不相像的眼睛,是他的大忌,因为,他对外说是与南越婉一母同胞所生的嫡长子,可是实际上只是抱养的。 生母是谁不知道,只是知道身份很低贱,所以他和王室中其他人的琉璃色眼眸不一样,他的眼睛更接近于茶色。 “你不要太过放肆。”南越珩把筷子慢慢放下,表情突然露出了一个笑,看着这个笑,柳欣鸢没来由的后背一凉。 阿九看情况不对,立刻站出来:“王子,别生气,郡主也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说这样子的话。” 言外之意就是不知者无罪,让南越珩不要动这么大的气,也不要伤害柳欣鸢。 柳欣鸢看着阿九瘦弱,但是却异常挺拔的身形,心里倒是有些佩服,身为一个女子,却如同一个男子一般。 “罢了罢了,你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的吗?”南越珩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又问了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柳欣鸢现在倒是挺为自己小命着想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进了厨房,话都没说。 南越珩 看着她的行为,微微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反应倒是挺快。”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刚刚要是真的顺着话头问下去,说不定南越珩真的要杀了她。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南越珩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但是什么都不问,每天只缠着她做菜呢? 要说真的是被食物所征服,这种鬼话她是不相信的。 接下来的几日,柳欣鸢越发看不懂南越珩,每日就是把她叫到书房里面研墨,看他练字,为她做糕点,晚上做晚膳仅此而已。 终于有一日,柳欣鸢正要临睡前突然听到阿九过来敲门,一边敲门还一边轻声问:“郡主,睡了吗?”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起了烛火,最后走到了门边,拉开门,“刚准备要睡了,阿九姐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阿九的表情很是不知所措,眼眸中划过的怜悯让她知道,是南越珩让她来的,而且目的绝对不纯。 柳欣鸢越是这样子想着,就越想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来,让阿九心里面生愧。 果不其然,阿九这个性格心软的很,望着这个笑容 ,突然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这会儿阿九姐姐来,肯定是大王子找我是吗?阿九姐姐有话不妨直说。”柳欣鸢很亲昵地走上前去,拉住了阿九。 阿九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柔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算了,既然阿九姐姐不知道怎么说的话,那就直接带着我去见王子吧。”柳欣鸢耸耸肩,一副不责怪的样子。 阿九在心里面天人斗争着,最终还是带着柳欣鸢去了南越珩书房。 到最后还是南越珩命令比较重要一些,这是她身为侍卫侍女以及暗卫的职责。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这个时间你竟然敢来。”南越珩看到柳欣鸢还是有些意外的,但随后笑容包裹了这些意外。 柳欣鸢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安静的站在屏风旁边,看起来,就算是美人屏风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南越珩摆了摆手,让阿九出去,整个书房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阿九临走之前是不想关门的,但是想了想,待会儿就算真的有什么发生,也不能冲进来救人,狠了狠心之后,还是关上了门。 柳欣鸢听到关门声之后,竟然松了一 口气。 “大半夜的,大王子找我来,想要做什么?是想让我给你做宵夜吗?”柳欣鸢心知肚明,但是就是故意要扯开话题。 南越珩眼神有些深沉的看着柳欣鸢,什么话也不说。 “既然王子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柳欣鸢很是嚣张的行了淮朝礼仪,南越珩已经见怪不怪。 就在她的脚将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南越珩突然笑着问道:“怎么?你以为我叫你来暖床吗?” 柳欣鸢怔愣在原地,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是有些摸不透,南越珩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是生过这种想法,但是我觉得你这样子的人,要是只用来暖床,那可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南越珩从她身后走上前来,“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除了大王子妃的位置,你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 柳欣鸢觉得这话很是没有逻辑,“先不说你,我国家本就是对立,就算我是南国人,我又凭什么留在皇宫里,什么都捞不着的,给你做事?” 南越珩越来越觉得她的关注点有些清奇,在这些话里面挑出来的重点竟然是这个。 “你要有名有份也可以,我可以向淮 朝皇帝提出要求,三年的安宁,换你嫁给我。”南越珩肆意的笑着说。 柳欣鸢只是看着那个笑,嘴角就抽了抽,“然后等到皇祖父把我嫁过来,你再反悔拿我当人质是吗?” 他没有说话,算是对这段猜测默认。 “南越珩,我现在就在南国,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当做人质?”柳欣鸢越发看不懂了。 南越珩竖起来一根食指摇了摇他的手指纤长白皙,不像是舞刀弄枪的武夫,反倒是像个弹琴的琴师。 “我要是跟淮朝皇帝把你要来,那就是光明正大,可是你现在是被南越婉暗地里送过来的,身份就不那么光明正大。” 南越珩俯下\身,“我要是突然冒出来说,你是淮朝皇帝的孙女,我要拿你威胁淮朝,谁会愿意相信?又有谁受制于此?” 她微微一愣,倒是的确没有想的这么多,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她总是有些迟钝的,完全没有一直沉浸于政事的人敏锐。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不愿意对我动手的原因?”柳欣鸢抬起头来问,“那,这算不算是南越婉亲手破坏了你的计划?” 柳欣鸢眨了眨眼又笑了,“或许,给你提了个建议?” 第七百九十七章 刺杀 南越珩没有说话,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欣鸢,良久之后才慢腾腾的说:“有时候女子太过于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挑眉,不置可否,“我觉得你说的对,但是你又需要我这么敏锐,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很矛盾。” 他又笑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腰来。 南越珩其实是个特别喜欢笑的人,但是他的笑从来都没有很纯粹,这中总是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比如说现在。 可能是有愤怒在的。 “你这牙尖嘴利的,要是不把你留在身边,倒是还觉得少了些乐趣。”南越珩挑着眉说,“我现在反悔了,我不想把你留在身边,只当个幕僚了。” 他突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把人一把拉近,慢慢俯身贴到她的耳廓边,吐着热气说:“还是想让你,做我的侧妃。” 柳欣鸢心里的第一反应,却是觉得这个条件不太行,毕竟,南宫雨辰向来都以她为先,选择让她成为正妃。 “大王子,这个话实在是说笑了,我已经有了婚约,嫁人这种途径,大王子还是不用想了,不现实。”柳欣鸢缓缓说着。 南越珩却有些惊讶,这我想了很久之后才会很艰难的问 :“所以说上次在书阁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还有另外的人。” 柳欣鸢对此有些惊讶,南越珩能调查得到她公主的身份,怎么可能调查不到她与南宫雨辰的婚约呢? 二人的事算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没道理,不知道才对。 要么就是被刻意隐瞒了。 “的确是,还有别人在也不对,那不是别人,那是我未婚的夫婿。”柳欣鸢十分坦然的承认道。 南越珩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恼怒的成分更深。 “好啊,好,竟然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说,还真是当我这个大王子好骗得很。”南越珩一边笑,一边捂住了脸,弯着腰。 柳欣鸢也不知道自己该过去还是就在这站着,南越珩现在实在是太疯了,让她有些不敢靠近。 “咻!” 屋子里的烛火突然全灭,南越珩笑声戛然而止,外面吵吵嚷嚷的脚步声走过一轮又一轮,柳欣鸢竖着耳朵听着,感觉情况不太好。 “阿九,阿九!快点蜡,快把蜡烛点着!” 南越珩慌乱的声音忽然响起,反倒是把柳欣鸢吓了一跳。 “阿九!” 南越珩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焦躁,不知道 是不是在恐惧着什么,柳欣鸢皱着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安静的站在原地。 “啊!啊!” 南越珩突然叫了起来,柳欣鸢也没有听到有人破窗而入,也没有听到他撞到了什么,反正就是大叫了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里好黑,不要让我一个人呆在这!” 南越珩继续大喊大叫着,柳欣鸢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他这大约是幽闭恐惧症?就算不是也反正很怕黑。 “阿娘!阿娘,你在哪里?我好害怕,我一定乖乖听父王的话,一定乖乖听母妃的话,还有那个,那个公主的话,你不要不要我!” 南越珩蹲在角落里面呢喃自语着,他本身声音就有清朗的少年感,此时十分破碎可怜的说着这样的话,更让人心疼了起来。 柳欣鸢顿时觉得自己心硬不下去了,借着一点点微光走到了他身边,伸手碰了碰他,却不料南越珩直接一拳打了上来。 她本来没有想到,现在感觉虚弱无助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反应,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柳欣鸢拿舌尖顶了顶腮边,火辣辣的疼,她舔了舔嘴角,有些腥甜味,显然是破皮了 。 “对不起,我错了!你们不要再关着我了,让我出去吧。” 南越珩突然跪下了,并且是朝着她这边,柳欣鸢不知道,他在当上大王子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既然能把他吓成这样。 柳欣鸢犹豫了许久之后,圣母心泛滥,还是选择走过去,率先抓住他的两只手。 不出所料,挣扎的十分厉害,几乎要把柳欣鸢整个人甩出去。 “阿珩别怕,我在这陪着你,待会儿就把烛火点起来,好不好?”柳欣鸢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因为她现在的确是想揍一顿南越珩。 南越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一愣,但是,并没有立刻安静下来,反而是更加躁动不安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我阿娘,你的是什么人!” 南越珩现在已经认不出人了,只是凭着本能嘶吼大叫着,而且,心里很确定自己阿娘已经不在了。 柳欣鸢舔了舔嘴角,微微的刺痛,让她的神经顿时活络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我是柳欣鸢。” 本来不指望这句话能有什么作用,但是南越珩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离奇的安静了下来,柳欣鸢是真的觉得很 离奇。 “大王子!” 阿九从外面闯了进来,立刻把四周的烛火点上,南越珩脸色惨白的缩成一团,缩在桌子角,柳欣鸢拽着他的两只手。 这个情况阿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贸然动作,就在原地愣着看着两人。 “阿九姑娘,你别误会,刚刚这的灯全都熄灭了,他突然蹲在那就开始大喊大叫,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可能是有病?” 柳欣鸢立刻松开了南越珩,并且迅速站了起来。 阿九声音有些晦涩:“你,你刚刚跟他独处一室?” 这话问的其实很奇怪,本来她就是阿九带过来的,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的,阿九姑娘。”柳欣鸢如实回答。 阿九的目光有些复杂,慢慢的走到了南越珩身边,把人扶了起来,扶到了床上坐下,并且把床前的层层帷幔都放下来。 安顿好了之后才走了出来,坐在了柳欣鸢面前。 不愧是做暗卫的,阿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柳欣鸢嘴角的伤,“刚刚,大王子,是不是跟你动手了?” 说着伸手想碰一碰她的嘴角,但是不敢动,“大王子打的吧?” 第七百九十八章 撞破 柳欣鸢多少觉得这个问话有点奇怪,感觉她像是什么被家暴的家庭主妇一样。 “除了他,还能有谁?本来想走过去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就碰了一下,上来就给了我一拳,还想要再动手,我喝斥了一声。” 柳欣鸢说着撇撇嘴。 “你喝斥他了?”阿九问道,随后心疼的目光看向了床边,“他,他什么反应?” 柳欣鸢想起来刚刚南越珩的反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拿手指做了一下那个动作,总觉得这么骄傲的人,只说有些伤他尊严。 “我就知道。”阿九说着,低垂着眼眸,“我就知道这边肯定是出事了,我就不该追出去的。” 听到这个字眼之后,发觉今天的事情不对劲,“你不该追出去?发生什么了,刺杀吗?” 阿九慢慢点点头,“大王子和你们的太子也差不多,尤其我们国主还十分滥情,孩子多的是,大王子好不容易坐上了大王子的位置,嫉妒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柳欣鸢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阿九姑娘,我冒昧的问一句,大王子的阿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者说,他变成这样子,我觉得可能他阿娘也……” 柳欣鸢没忍心继续说下去,因为总觉得这样子太惨了一些,爹不疼娘不爱的。 “这些事情的具体大王子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大王子这些年来过的很辛苦。” 阿九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柳欣鸢有些感动于这样子的主仆情。 “阿九,我很认真的想询问你,对于大王子殿下,你没有一点私情吗?”柳欣鸢突然问。 按照现在的形式发展下去,柳欣鸢难保南越珩之后不会做任何出格的行为,阿九是个好姑娘,她还是不想让她伤心的。 阿九闻言,却突然笑了:“这一点还请姑娘你放心,我对大王子殿下没有任何一点非分之想,要是更多一点的,可能是心疼。”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终于松了口气。 “阿九。” 帷幔之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子的声音,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子,清脆好听,但是,柳欣鸢还是听出来了,这是南越珩。 “大王子应该是缓过来了,我去看看。”阿九站了起来,撩起来那一层又一层的帷幔。 柳欣鸢听不到里面说什么,索性就坐在桌边,想着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越想越 觉得离谱。 怎么感觉跟她安排的似的? “王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让郡主帮你煮些安神的汤药?”阿九询问着。 南越珩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摇了摇头,“人还在外面吗?刚刚,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阿九点点头,“我把郡主带过来之后,我就离开了,郡主一直在这里,从灯灭到灯亮。” 印证了心中猜想之后,南越珩更加颓废无力的往后面靠了靠,心里长叹了一声之后,笑了一声:“还是,被人看到了。” 阿九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以往别人碰到这种狼狈的局面,往往都是会被杀人灭口的,就算是没有死,那也永远开不了口了。 难不成,柳欣鸢也会这样吗? “公子,我其实觉得没有必要,其实郡主,此人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拿出去到处乱说的,您也不用……” “谁说我要灭口了?”南越珩声音压的很低,“我哪里舍得。” 阿九愣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南越珩则是慢慢站起来,“刚刚她,她让我想到了阿娘。” 只是这一句话,阿九就放心了,这证明南越珩暂时是下不 了这个灭口的手了,而且,凭借着先前的好感,说不定身份就能变一变了。 “你让她今夜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记得我刚刚可能失手打了她,记得把药也给她敷一下,我,下手没轻重。” 南越珩说这些话的时候,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也很愧疚。 阿九欢天喜地的点了点头,随后撩起来帘子到了外面,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还坐在外面,就朝她笑了笑。 “他情况怎么样?稳定下来了吗?”柳欣鸢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阿九点了点头,“情况稳定下来了,毕竟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郡主还请放心。”说着看着她嘴角的伤,“刚刚大王子想起来,对郡主如此无礼,十分抱歉,所以特地叫我为郡主上药。”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柳欣鸢就觉得嘴角隐隐约约疼得很。 “那我就要麻烦阿九姑娘了。”他一点也不扭捏,推脱,笑着朝阿九说着,阿九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柳欣鸢笑容是在明艳的很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嘴角的伤,其实伤的也不是很重,虽然说挨了一拳,但是南越珩打这一拳点时候, 是依靠的蛮力,一点内力都没有用。 所以,柳欣鸢嘴角只是破了个皮而已。 柳欣鸢本来以为自己要一整夜跟南越珩斗智斗勇,但是南越珩良心发现,就把她直接放回来了,东宫殿虽然至于广袤无垠,但是至少是很大的,所以大半夜一个人走,还是有些害怕。 柳欣鸢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安慰,让自己不要注意周围这些隐隐约约的婆娑树影。 “嗯。” 突然,耳边传来了很娇、媚的声音,柳欣鸢整个人直接愣住,站在原地,又听到了几声类似的声音,脸红了一下之后开始兴奋。 “你不要这么动手动脚的,大皇子明令禁止我们侍女侍卫私通,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咱们两个可都得完蛋。” 女子千娇百媚的声音传来,柳欣鸢心里面忍不住吐槽着,这就是欲拒还迎吗? “别怕,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谁会在外面晃悠呢?肯定没有人能发现我们的,来吧。”男子的声音响起,正好戳到了柳欣鸢。 她,就喜欢大半夜往外晃。 “咔嚓” 柳欣鸢出现了经典桥段之偷听必踩树枝,响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们三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愣住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传信 “哎呦,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看月亮吗?今天的月色……”柳欣鸢一本正经胡诌的时候,回过头去发现乌云蔽月。 她看着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月亮,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进行下去。 “月色有点淡薄,好像有点看不见哈。”柳欣鸢很尴尬的说,说完转身就想跑,生怕被杀人灭口。 “站住。”男子中气十足的喊到,柳欣鸢多少觉得声音很耳熟,但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脚步声凑近的声音。 柳欣鸢立刻回过头来,盯着走过来的一男一女,突然发现这个男的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先别走。”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拉着女子,一下子跪了下来,“求求姑娘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看在我之前为姑娘引荐的份上。”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回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是之前来南国的时候的进宫遇见的那个厨子。 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他身边那个女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侍卫?”柳欣鸢问道,并没有直接说不是的意思,男子立刻点点头,“对,我是,我叫吴峰。” 她了然的点点头,表示明 白,随后话锋一转,有些凌厉道:“就算是侍卫,与侍女私会,罪责也不浅吧。” 吴峰的脸色一下子很是苍白,不知道柳欣鸢这么说是要做什么。 柳欣鸢歪了歪头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只不过是有些事想你帮忙,所以,才以此威胁。” 这话听得吴峰心里很是古怪,但是没有立刻说什么,总觉得很少奇怪。 “你过来一些,我与你说我想做什么。”柳欣鸢朝着他招了招手,吴峰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凑过去低着头。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同你说,我其实在进宫之前,是有个相好的,但是现在不能出宫,终日不得相见,还没个音讯,能不能拜托你帮我递个信?” 厨师平常能经常出宫,尤其是吴峰这样的掌勺,她想,要是让吴峰频繁去香料店,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吴峰看了看柳欣鸢,眼神很是怜悯,随即点点头。 “我的心上人,是个香料店的东家,因为我身份的问题,他家里不同意我们二人的婚事,本来只是为了朝他家里人证明,我其实是个很厉害的女子,但是没想到……” 柳欣鸢说着垂眼 ,看起来很悲伤,“没想到留在了宫里,别说是什么嫁给他了,连出宫见到他都难。” 她越说越悲伤,看着那边站着的女子,又继续说:“我也并无威胁之意,也不愿棒打鸳鸯,只希望吴,吴侍卫你愿意帮我。” 吴峰叹了口气点点头,“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明日出宫采买,你早上来厨房取菜,顺便把你要递出去的信给我吧。” 柳欣鸢高兴的点了点头,随后笑道:“二位郎才女貌,我很希望二位可以长长久久,白发到老。” 二人都是微微一笑,吴峰点点头,“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姑娘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察觉到什么。” 柳欣鸢点了点头,很是高兴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回屋之后立刻关上了门,挑起了一盏烛火,开始慢慢在上面写,自己想传达的消息,但表面上还是一封诉衷肠的信。 柳欣鸢要传达的消息不多,所以洋洋洒洒把整封信写完之后就装到了信封里面,熄了灯躺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柳欣鸢特地醒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要把这封信送出去,吴峰看着她拿着信过来,低声问道:“这信,写好了吧?” 她也是鬼鬼 祟祟的点头,“已经写好了,把我想写的基本上都写了上去,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恐怕不会让您再递第二次了。” 吴峰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可惜,“罢了罢了,错过了这个人,还有下一位良人,姑娘,不必伤心。” 柳欣鸢点了点头,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悲痛的模样。 吴峰带着信离开,柳欣鸢高兴的回去,做早膳的时候也是高高兴兴的,甚至给南越珩煲了他很想喝的银丝虾仁粥。 南越珩看着面前的粥,很奇怪的问:“你不是说死也不会给我做这粥吗?” 柳欣鸢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凶巴巴的说着:“你爱喝不喝,要不是看在你昨天晚上受惊的份上,谁会给你煲这个粥。” 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做这个粥可麻烦的很,我又极其不会挑虾线,可把我累的够呛。” 南越珩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话落在了她手上,的确红彤彤的,不像是正常的泛红。 他眼神中有些心疼,“疼不疼?我让阿九去给你找一些护手的膏药,你涂一些,之后这种事情你就不要亲自去做了。” 柳欣鸢看着他如此温柔的模样,柳欣鸢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这样子说话?” 按道理来说,南越珩其实是个疯到骨子里的人,这么有感情的说话,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南越珩皱了皱眉,“你不喜欢吗?” 她立刻摇了摇头,“不喜欢不喜欢,大王子您还是正常一些好,譬如说讥讽我两句,或许我会觉得您正常些。” 南越珩:“……” 他默默的低下头去吃粥,不准备说话,属实是有些无语了。 柳欣鸢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粥,脑子里面却想着那封信现在送到了哪里,南宫雨辰到底有没有来南国,他人又在哪里。 “咳咳。”南越珩十分不自然的放下勺子,“你倒也不必如此盯着我吃东西,我,我会吃完的。” “?” 柳欣鸢看着他,满脑子问号,“我刚刚也没有说你不会吃完吧?” 这个联想能力实在是让她琢磨不透,她在走神,怎么就突然说到吃不完饭上面了? 南越珩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他这个笑,柳欣鸢无端觉得被吸引。 他平常的笑容,通常是发疯,所以笑起来没有人注意好不好看,只觉得胆战心惊。 可这个笑容不一样,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第八百章 古怪 柳欣鸢跟不上他的逻辑是正常的,因为,在南越珩眼里,柳欣鸢这样子盯着他吃饭,是怕他昨晚受惊过度而导致没有胃口吃饭。 这是在关心他。 所以他才会觉得不太自在,难得有人会关心他吃不吃饭,会不会吃饱,会不会因为一些原因而吃不下饭。 南越珩越想越觉得柳欣鸢很好,所以拿着勺子也能笑得很高兴。 也是,他许久没这样高兴了。 柳欣鸢坐在旁边却越看越觉得惊悚,随后站了起来,说道:“厨房里还蒸着一些糕点,我去看看。” 说完之后,她就立刻落荒而逃了。 南越珩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让她误以为是她盯着他,所以才吃不下饭,现在就立刻走了,给他留了一个,她认为最佳的吃饭环境。 果然不错,这个小丫头就是不会说话罢了。 柳欣鸢去了处方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实在是不知道南越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一边走神,一边盯着眼前的蒸笼,蒸笼冒汽的时候被烫了一下,才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掀开蒸笼的盖子,做的不错。 柳欣 鸢把糕点都放进了盘子里面,随后端着盘子往回走,还没有踏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和南越珩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但是也没有离开。 “大王子,这是那瓶毒药的解药,为什么您突然会要这些东西?” 里面的人问到,南越珩嗤笑一声,“还记得之前来皇宫里的那个淮朝王爷吗?他中的毒就是我手里的这种毒,到时候放出消息,说解药在我手里,他就肯定会来,到时候瓮中捉鳖。” 柳欣鸢听到之后惊了一下,手里面的托盘没有端稳,发出了一点叮铃铃的声响。 “什么人?” 声音一听就不是南越珩,而是在院子里面的另一个人,柳欣鸢缓了一下,十分从容地从院门走了进去。 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看装扮不像是侍卫,反而像是朝臣。 “大王子,你的糕点。”柳欣鸢欠了欠身,随后端着糕点放在了南越珩面前,南越珩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那人看着二人如此关系,目光中流露出一些疑惑,随后他说:“这位姑娘是不是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南越珩并没有出声维护,而是很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 。 柳欣鸢眨了眨眼睛,一点都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回答道:“我听到了,你们说这是某种毒药的解药,还要设圈套,让我朝王爷入套。” 说着皱了皱眉,“只不过,没有听出来,到底是哪位王爷。” 闻言,那人大惊,随后就立刻要从腰间拔刀被南越珩阻止了。 “大王子,此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可是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万一被泄露出去,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得出来,那人很着急,但是,柳欣鸢却完全不担心会被杀掉。 南越珩从昨夜之后,就表现出了一种对她特别莫名其妙的好,或说是一种让她也看不明白的袒护。 既然如此,那她就持宠行凶。 “不用担心,就算是传出去了,这只不过是个圈套,他该来还是得来,毕竟要自己活命。” 南越珩本来就没有想把这件事情是个圈套的事瞒着,所以说,根本不担心柳欣鸢会不会把消息传递出去。 “可是王子,这件事情……” “好了,你不用多嘴了,我自然有自己的分寸。”南越珩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就有一点不高兴,把那个人说的不敢再开口。 南国上下基本都知道,这位大王子虽然看起来清朗和善,可实际上是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人。 所以向来不会对他所说的话过多反驳。 “是,王子。”那人说完之后就直接退下了,也没有要再留下来的意思,并且柳欣鸢看他走的时候十分的坚定,甚至回头都没有。 她没有一丝隐藏的问道:“刚刚你是在谈国事吗?” 南越珩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她嘴角弯着:“倒也不算国事,可是若是那个王爷死了,就算国事了。”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脑海里在搜索还有什么其他王爷,思来想去,除了,现在已经成年的二皇子被封了荣安亲王之外,就只剩下南宫雨辰了。 这会让她觉得不是在说南宫雨辰都不行。 “我打听到了一件事,和你有关,但是我不想相信别人的话,我想相信你自己给我的解释。”南越珩低着头搅着碗里的粥。 柳欣鸢离开已经好一会儿了,趁热喝的粥,现在已经彻底凉透,柳欣鸢不太想让他继续喝了,因为味道不好。 “大王子,请问不过这个粥现在还是不要吃了,我回锅给你热一热。”柳欣鸢伸手想去端,但是被南越珩躲 开了。 他问:“我听说,你在淮朝其实是有个夫君的,而那个人就是辰王南宫雨辰。” 柳欣鸢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我的夫君,只不过是未婚夫君之前,我也同王子说过,我以为王子知道了。” 闻言,南越珩表情变了变,他不再继续搅着碗里的粥,反而是突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逼近了柳欣鸢。 柳欣鸢不知道这是哪句话,又把他刺激到了,只能慢慢往后退去,手里面还拿着那盘糕点。 “所以你要是回去的话,肯定是会和他结为夫妻的是吗?”南越珩声音有些异常,和平常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柳欣鸢点点头,“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回去肯定是要嫁给他的,而且我们已经开始筹备婚事。” 话音刚落,她的双手就被南越珩一把抓住,直接越过头顶摁住,他红了眼圈,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说的王爷就是他?”南越珩问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其实已经命不久矣?” 柳欣鸢看着滚落在地上的糕点,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所以回答也有些气:“我自然知道,并且,人也是我救出来的。” 第八百零一章 成亲 南越珩表情慢慢暗淡下来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王子,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还劳请你松开我,糕点掉到地上了,脏掉了我再给你去换一盘。” 柳欣鸢抽了抽手,发现根本抽不动,就皱着眉问。 南越珩仿若未闻,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并且感觉越来越紧,柳欣鸢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南越珩是抽什么风。 “你都知道他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矢志不渝。”南越珩忽然问道,“为什么你说的有婚约是真的?”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生气,直接擦着墙,把手抽了出来,手背直接被粗糙的墙面磨破了皮。 “他为什么要死了?这难道不是南国的杰作吗?还有,关于我有婚约仪式,我已经提早和王子说过了,是王子自己并未注意。” 柳欣鸢是有些生气的,手背因为直接擦着墙面抽出来,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其实想要吹一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南越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到那只白嫩的手上多了几道刺眼的擦痕,想要上手去拉,但是被躲开了。 “王子又想干什么?”柳欣 鸢这一次学聪明了,往空旷的地方走。 南越珩无力的垂下双手,“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看你的手受伤了,我想帮你包扎一下。”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闪过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随后直接问了出来:“王子,你不会是真的想娶我吧?” 之前她一直觉得要娶她这个事情,只是为了让她留在身边做幕僚的一个理由而已,可是现在看来,竟然有几分可信。 “你刚刚说我没有注意,你说你有婚约的事情,我是听到了,只不过不相信而已。”南越珩轻声说着,“就像你现在不相信我要娶你一样。” 柳欣鸢听着直接皱起眉来,看着南越珩一脸疑惑。 “怎么突然想娶我?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这委实有些突然。”柳欣鸢说着,脑子里面想着自己到底哪一点吸引了南越珩。 想了一圈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事。 南越珩盯着她那双充满迷惑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笑了,笑着退后了好几步,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柳欣鸢越看他越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 哦,不对,早在她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是个疯子,已经疯到了 骨子里的那种。 “哪里有什么理由呢?我想要娶谁,只是眼缘的问题,恰好我瞧你有这个缘分,所以就想娶了你。”南越珩给了一个十分荒唐的解释。 柳欣鸢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解释的,可是他说的又这么信誓旦旦的,让她总觉得这话可能是真的。 “你自己觉得这个理由可信吗?”柳欣鸢一脸的不相信,南越珩自己当然也不相信,因为原因本来就不是这样。 他转过头去笑了起来,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双手捧腹,柳欣鸢倒是难得看有人笑成这个样子。 可是显然南越珩不是高兴的笑。 “这个毒药是我发明的,解药也是我配出来的,上次他进宫想要盗走明月阁的信件时,我就给他下了这种药。” 南越珩突然之间就扯开了话题,回过头来晃了晃手里的解药:“解药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想不想给他带回去?” 柳欣鸢直觉觉得这句话就是个陷阱,要是点了头的话,说不定会有更离谱过分的要求。 可是就算这是个陷阱,他手里面拿着的也是解药,必须要点这个头。 “想,不知道王子想要我做什么?”柳欣鸢十分从心的回答着,完全没 有想要跟南越珩撒谎的想法。 南越珩看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扬起来一个看似十分欢快的笑容。 “你只要嫁给我,我就把这个解药给你,你就可以拿着这个解药去救他了。”南越珩说了一个让她完全没想到的要求。 柳欣鸢歪了歪头,“王子,你这么迫切的想要娶我,可是又不想让我做王子妃,这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纠结。” 南越珩眯了眯眼睛,没有立刻说话。 “你不认为,最想娶的女子予以她正妻身份是最好的吗?”柳欣鸢没有答应,没有拒绝,反而是问了一个让南越珩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不是的。”南越珩垂眼,“只要受到宠爱,不管是正妻还是妾,都是好的。” 从这句话里面,柳欣鸢听出来了一丝不同寻常,可是也不敢继续问下去究竟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似乎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所以你愿意和我做这个交易吗?”南越珩本来暗淡的目光突然又带上了笑意,看的柳欣鸢有些觉得害怕。 她沉吟片刻之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回答:“此事可否容我再想一想?” 南越珩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你再想一想,我想 让你现在就回答我,可以还是不可以?” 柳欣鸢觉得他霸道的很,但是又不得不停下来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 南越珩手里面握着她可能解不出来的解药,而且这个解药还能救南宫雨辰的命,代价只是她需要嫁给南越珩而已。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可是这件事情要是让南宫雨辰知道了,醋意大发,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他的性命…… “好。”柳欣鸢答应了下来,不论什么都没有南宫雨辰的性命重要,只是嫁人而已,也不是代表她这辈子就要留在南越珩身边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在我们成亲之后,把解药给我,不让我做正妃。”柳欣鸢缓缓说着。 南越珩又有些惊讶,“为什么不愿意做正妃?” 她挑了挑眉,笑着回答:“刚刚王子自己说的,不管做正妃还是做妾,只要王子的宠爱就可以了,所以我认为没差别,不是吗?” 南越珩心里面有些酸涩,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的确是他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可是这不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好。” 他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反正,这个王子妃的确不能柳欣鸢来当。 第八百零二章 收信 南宫雨辰其实早就已经到了南国,但是南国的皇宫并不能轻易接近,所以南宫雨辰并不知道柳欣鸢的任何消息。 所以他就天天跑去香料店,等着柳欣鸢来传递消息。 “王爷,郡主,这个时候了还没递消息出来,说不定被关起来了,没有办法递出消息,您要不回去朝皇上禀明此事?” 香料铺的伙计问道,也的确是觉得南宫雨辰有些悲惨。 之前他们就看出来了,其实这两个人是一对,现在被迫分开一个在南国皇宫,一个在南国皇宫外,实在是可怜。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在她递出来消息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他相信,阿鸢一定会把有用的消息传递出来,虽然不知道会以什么方法,但是很大的可能是会经手香料店的。 “店里有人吗?” 外面突然有声音响起,香料铺的老板立刻迎了出去,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人的有人的,不知道客人要什么?” “也不要什么,买一些日常用的食物调料,你给我包起来就可以。”来人说着,正是吴峰。 老板立刻去装调料,装完之后就把几个纸包递给了吴峰,随后,他从袖子里面掏 出来那封信偷偷的给了老板。 “这是一位叫阿鸢的姑娘写的,一定要交给你们少东家,她一个人在宫里面挺不容易的。” 吴峰说着,说完之后就拎着香料离开了。 南宫雨辰在里面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人走之后立刻撩开帘子,从里面出来。 香料店老板手里还拿着那封信,一脸的不知所措,看到出来了之后,有些迷茫的问:“王爷,这要怎么办?” 南宫雨辰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把信拿了过来拆开展开第一行字,便是予卿卿。 他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来,之前柳欣鸢和他说过的话,所以后写信第一句一定要这么写,会让她觉得二人十分亲近,亲昵。 南宫雨辰把整封信看完之后,发现只是一封普通的诉衷肠的信,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也看不出来什么别的东西。 他觉得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别的东西才对。 “王爷,这封信是不是送错地方了?咱们这没有东家呀,就算是有,那也是皇上,这难不成是给皇上的?” 一捧的香料店老板问着,越看越想不通,这是什么。 南宫雨辰摇摇头,“肯定不是给皇上的东西,这封信是特地 给我的,只不过我还没有看出来这要怎么样才能看到真正的信的内容。” 香料铺老板没有说话了,低着头叹了口气。 南宫雨辰摸了摸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空隙之间是肯定写了字的,不然不是这个感觉。 他想了想之后,想起来先前教他传秘书的方式,直接拿起来这封信,放到了火上烤,竟然真的烤出来了两行字。 “暂无危险,不要冲动,已经博取信任,随时准备接应。” 信上主要的内容其实就是这两行字,其他诉衷肠的诗句话语,只不过是在为这两句而打掩护而已。 南越珩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柳欣鸢真是心眼多,这些东西竟然都能想的出来,并付诸行动。 “一定要盯紧刚刚那个来店里买香料的人,只要他一出现,不管我在哪里,都要立刻通知到我。”南宫雨辰朝掌柜说着。 掌柜有些意外,不知道是怎么了。 “为何王爷突然这么说?刚刚那个人是有什么问题吗?”老板很好奇,问的也很隐晦。 但是南宫雨辰肯定是知道老板在问什么的,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回答:“阿鸢把消息递出来了,我们现在需要按兵不动,她没有危险 。” 香料铺子老板觉得很诧异,“可是,可是郡主现在人在南国的皇宫里面,这些消息是怎么提出来的?按照她特殊的身份,应该在南国皇宫里想立足都不容易。” 南宫雨辰轻声笑了笑,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想来一定受了很多苦。” 说着,他摩挲着信封,已经流露出一些心疼的感觉了。 南宫雨辰想的的确有一些出入,柳欣鸢往出递消息其实并没有很难,只不过,信的消息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终柳欣鸢自己答应了南越珩要嫁,自然不能食言,最少是,在得到解药之前,是肯定不能反悔的。 她看着眼前放着的一堆簪子,十分的头疼。 “这都是我为你搜罗来的簪子,有淮朝风格的,也有南国风格的,你瞧瞧你喜欢什么样的,等我们二人成亲的时候,你就戴什么。” 南越珩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这样的堂而皇之的进她的卧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答应了之后,南越珩就没有男女大防。 柳欣鸢很是无奈的回过头来摇摇头,“我是嫁给你当妾,所以我们二人并不需要拜天地这个步 骤,所以戴什么也不重要。” 听到这句话之后,南越珩脸上笑容深了深,“不想做我的妾吗?要是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以……” “倒也并非不愿,本身只是一场交易,做什么确实是一样的,只是过于隆重的话,不利于王子之后娶妻。” 柳欣鸢摇着头打断,说话十分理性,完全把这当做交易。 南越珩其实是不高兴的。 “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情绪吗?为什么就这样子任由摆布?完全不反抗?”南越珩捏紧了她背后的椅子。 柳欣鸢更奇怪了,回过头来看着南越珩,“就像我不明白,你娶我是为什么一样,不明白你现在说的这些话。” 她歪了歪头,“你是觉得,我不该如此吗?” 南越珩心里堵着一股气,属实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柳欣鸢如此懂事,按理来说,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堵了一口气。 “没什么,你……罢了,记着去尚衣局试一下婚服,绣娘没有量过你的身材,不知道衣服是不是合身。”南越珩说着。 说完之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笑了一下,“总不能这个也不在意。” 第八百零三章 嫁人 柳欣鸢微微一愣,目光很疑惑的看着南越珩,他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看起来是生气了。 她有些头疼,回过头望着镜子。 自从那天答应了他要娶她之后,南越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总觉得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又不说出来。 柳欣鸢是能感觉到的,南越珩对他有一些复杂而纠结的感情,可是这个感情肯定不是爱意。 更多的像是一种算计,可是在算计什么,她却不知道。 她现在并没有很想知道南越珩在想什么,她想知道南宫雨辰现在有什么计划,她说的按兵不动,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柳欣鸢叹了口气,发愁的不行。 “郡主。” 阿九推门进来,看着柳欣鸢,她手里还拖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刺绣看起来精细漂亮的很,其中穿杂着金线,华贵又华丽。 她问道:“阿九,这是给我的嫁衣吗?” 阿九点了点头,“王子怕你不会自己去试,所以就让我拿过来给郡主试一试,这嫁衣漂亮的很,郡主要穿一穿吗?” 柳欣鸢听着阿九的称呼,垂着眼摸了摸嫁衣,说道:“你叫我鸢儿吧,你我也并没有这样的生份 ,对吗?” 阿九微微一愣,随后目光有些温柔,“好,鸢儿。” 她把嫁衣拿起来,这只是最外面的大袖罩衫,还有里裙,底裙和底衫,料子用的都很好,摸起来就很舒服。 只是,柳欣鸢高兴不起来。 “这嫁衣怎么是红色的?”她声音有些轻,抬眼看着阿九。 阿九微微一愣,“王子说,姑娘肯定是要穿红嫁衣的,哪有女子出嫁不穿红嫁衣的呢?” 她伸手摸着嫁衣,心里面千肠百转,随后把嫁衣放了回去:“我,不是正妻,不穿正红。” 阿九闻言,立刻走到了柳欣鸢面前,“郡主……不,鸢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我们王子心里,你不是妾,所以就该穿正红。” 柳欣鸢其实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究竟是穿正红还是不穿,倒也没有什么必要,只是,这身衣裳肯定会引来朝臣不满。 “大王子毕竟是大王子,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要有分寸的?既然是纳妾,就不能穿正红,更不能因为这件事,给朝臣留下把柄。” 柳欣鸢说话间,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子灵动,反而很公事公办。 阿九则是愣住了,南越珩想着的是,既然不能让她做王子妃,那其 他的就应该给她最好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上。 “你带着嫁衣回去禀告给王子,王子自己会有分寸的。”柳欣鸢转过头去看着镜子,表情有些悲伤。 阿九也是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婿的,所以心里面也为她有些悲哀,可是,她也和她家王子一样,希望能把柳欣鸢留下来。 “好,那,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阿九紧紧的捏着托盘的边缘,盯着柳欣鸢看。 柳欣鸢对着镜子摇了摇头,“明日不是就要行礼了吗?不适合吃的太多,少吃一些,也没什么。” 说完之后,朝着阿九笑了一下。 阿九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一下子有些想不起来柳欣鸢之前是怎么笑的了,是这样子的吗?是这样,温婉如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但是阿九不敢面对柳欣鸢,立刻就转过身去。 柳欣鸢看着房门闭上之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则是对阿九撒谎有些愧疚。 其实看得出来,阿九这个傻丫头对她是真的好,也是的确很喜欢她,可是,为了南宫雨辰性命着想,也只能骗她了。 柳欣鸢息了灯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自己那封信到底有没有被南宫雨辰看到 ,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不会很冲动。 想着想着,柳欣鸢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 阿九那边抱着嫁衣回了书房,将柳欣鸢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南越珩听,他也是如阿九一般愣了一下。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吗?”南越珩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可是,她身为淮朝人,难道不会认为南国局势越乱,对她越有利吗?” 阿九摇头,“我看不出来郡主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郡主似乎,并不高兴。” 南越珩沉默了,并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高兴呢?可是,一想到她回去之后就要嫁给另一个人,他就十分的不悦,甚至连想都不想继续想下去。 柳欣鸢既然已经被送了过来,那就是他的所有物,既然是他喜欢的所有物,又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这不是他的风格。 “我知道了,嫁衣……换成水红色吧,颜色相近,但是也有不同,到底也能堵得住那群老家伙的嘴。”南越珩声音沉沉说道。 其实对于他来说,朝臣究竟怎么想的,他根本不在乎,因为朝臣也知道,他这位大王子本身就是个疯子,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都很合理。 只是,只是她似乎并 不喜欢如此出格,那他就只能守一次规矩了。 阿九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捧着托盘,又离开了,前往尚衣局去通知绣娘,按照原有的样式换一个颜色。 其实,阿九也是希望能看到柳欣鸢红嫁衣出嫁的,可是最终这样子做还是有风险,只能委屈她了。 二人都在为柳欣鸢伤感,柳欣鸢却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他们都认为这样做是委屈了她,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很,这一场婚礼本身就是一个骗局,要是说委屈,南越珩才更委屈一些。 等到明日拿到解药,她就要脱身,毕竟,阿年已经被送了回去,眼下应该被保护的很好,不用担心,阿年的安危。 南宫雨辰在那日柳欣鸢答应了嫁给南越珩之后,就收到了柳欣鸢要嫁人的消息,虽然说只是做戏,可是他还是很不乐意。 “王爷,郡主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为了能拿回来解药,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否则,郡主的这些努力全都白费了。” 香料铺老板看着南宫雨辰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面是有些担心,会冲动做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南宫雨辰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什么话都不说。 可是他心里,已然有了别的想法。 第八百零四章 敬茶 第二日一大早,柳欣鸢就听到了阿九在身边,轻轻地叫她,本来是想赖床不起的,后来想了想,已经营造出来她悲伤,但是不得不妥协的样子了,那就要把戏做全套。 阿九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些心疼,“鸢儿,你要是还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不着急的。” 柳欣鸢眼睛红肿,纯属是没睡醒,但是看着阿九的样子,估计是以为她哭了,只得顺着演下去。 “没关系,都一样。” 阿九看着柳欣鸢这个表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其实王子是个很不错的人,你嫁给他,唯一的坏处也就是你不喜欢他。” 这话说一半,阿九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这样子劝人不合适了。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一下,“你们家王子知道你是这么劝人的吗?我们淮朝女子,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放心好了。”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骗着阿九,望着她越来越愧疚的目光,其实她自己心里面也感觉到有些愧疚。 这样子骗阿九,让她觉得阿九很可怜。 “那,我就把人叫进来了,伺候郡主穿衣打扮。”阿九低声说着,“今日过后,我就不能叫你鸢 儿了,我该叫你侧妃。” 柳欣鸢挑了挑眉,“你要是愿意继续这么称呼我的话,我并不介意,不过,身为大王子,应该被不少朝臣盯着吧,你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她扮演的好一个背三从四德荼毒的少女,阿九听着,也是觉得心疼,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我知道了。”阿九说完之后站了起来,不多时,从外面涌进来一群侍女,还绕着她给她穿衣打扮。 柳欣鸢在一阵捣鼓之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恍惚。 虽然说南国和淮朝并不一样,可是成婚时要盛装打扮,这一点都是相通的,身上穿着是一件偏粉色的嫁衣,发式和发钗样式,竟然都是与淮朝相似的。 柳欣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里想着,南越珩其实做这些的时候也挺用心的。 “你们南国女子成婚时,也是这样子的打扮吗?”柳欣鸢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流苏,抬头问阿九。 阿九摇了摇头,“王子特地为你找来的淮朝人提建议,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母国来做的,难过,女子出嫁并不是这样。” 柳欣鸢点了点头,“挺用心的。” 听着这句话 ,阿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并没有立刻接话。 “对了,我们淮朝女子出嫁的前一夜,会被教导成亲当日要走什么流程,但是作业并没有人来教我,我该怎么做?” 柳欣鸢好奇的问道,“就算是纳妾,我们也是要敬茶的,只是,我们要敬的是正房,可眼下却并没有王子妃。” 这问题其实也把阿九问住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没有成过亲,也没有嫁过人,也的确是不知道流程是如何的。 尤其,尤其柳欣鸢还有些特殊,要做的并不是正房,而是个妾室,这种事情她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应该会有礼仪嬷嬷来,这些事情我其实都不太知道。”阿九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柳欣鸢笑得温柔,“不知道才对,以后阿九一定要嫁给心上人为妻。” 听到这句话,阿九心头的愧疚更是放大了不少,她局促的点了点头,心里酸涩不是滋味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打扮好之后,柳欣鸢就被蒙上了盖头,由阿九扶着出门,进了小轿子里,被抬到成婚的偏房里。 南越珩一身红嫁衣等在偏房里,心里面其实并不 想让柳欣鸢来偏房,可是,要是不答应的话,都不能娶她,所以只能委屈。 柳欣鸢坐在轿子里面,一颠一颠的,手里面握着一把团扇,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之后,她与南宫雨辰成婚的时候,与现在流程应当是差不多,但是提前体验的话,还是会觉得有些古怪。 妾室是被人抬进门的,柳欣鸢被放到了院门口,抬轿的人放下轿子之后就离开了,阿九撩起帘子来伸进来一只手,拉住了柳欣鸢。 “阿九,要去哪儿?”柳欣鸢一只手握着团扇挡在脸前,另一只手攥着阿九的手。 她难得的笑了笑,“自然是拉着侧妃进屋。” 柳欣鸢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任由阿九拉着往外走,这被人纳妾的感觉的确是不太好受,跨火盆和过马鞍都没有。 果然,就算是侧妃也是妾室,想要隆重一些,那是不可能的了。 “鸢儿。” 柳欣鸢听到忽然有个男子叫她,声音又熟悉又陌生,可还是听出来了是南越珩。 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声鸢儿有些成熟。 正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阿九把她的手放到了南越珩手心里,顿时就感 觉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掌心。 南越珩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我们拜堂。” 说着就要拉着她往里面走,柳欣鸢乖顺的被拉了进去,但是却愣在原地,并不跟南越珩一起拜堂。 “怎么了?”南越珩看着她动都不动的身影,因为她是反悔了,问话的声音也终于有了一些平常的调子。 柳欣鸢摇了摇头,“那切不拜堂,否则是对正妻的不尊重,王子,你要与我拜堂,依旧会落下把柄。” 说着顿了顿,“要么,就是另定一个日子,王子去淮朝提亲,明媒正娶我嫁给王子做妻子。” 南越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虽然并不管世俗的礼教,可是最后还是要败在世俗之下,王子妃不一定是他喜欢的,但一定是要对他有用的。 很显然,柳欣鸢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跟你拜堂,是我想要尊重你,难道你不愿意吗?”南越珩声音有些可怜,柳欣鸢无端联想到了那日缩在角落里的南越珩。 她摇了摇头,“王子,今日、你纳我为妾,已经让我失了面子,之后那位王子妃,我并不想让她难堪。” “所以,我敬茶就好,王子不用和我拜堂。” 第八百零五章 夜探 南越珩眼神微微一沉,紧紧的盯着柳欣鸢,像想从她身上盯出窟窿一样,柳欣鸢不卑不亢的站着,其实心里头也在打鼓。 最近这段时间南越珩对她太好了,导致让她忘记了,其实南越珩是一个洞察力极强的人。 最近这几天,她的反常表现,可以骗得过阿九,让阿九对她有愧疚之心,激起来怜悯之情,可是不一定骗得了南越珩。 柳欣鸢突然有些担心,南越珩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也不逼你,你……罢了,到底是我强求的。”南越珩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柳欣鸢感觉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柳欣鸢,千万不要骗我。”南越珩说这句话的时候凑到了她的耳边,热气扑洒在她耳垂上,让她忍不住缩了缩。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南越珩叫她全名,总有一种恶魔低喃的感觉,柳欣鸢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虽然被我纳为妾,可总不能叫你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我邀了一些朝臣,等我回来。”南越珩并没有继续说他之前那句话,反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柳欣鸢一个人留在 屋子里面,手里的茶还没有递出去,茶盏被热茶慢慢烫热,她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紧紧的握着茶盏。 南越珩一定有所察觉,他现在所做所为都是在放纵。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柳欣鸢越发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沉默许久没说话。 “侧妃,这差着这么烫,不要这样子捧着了,快给我。”阿九看南越珩离开之后,就进了屋子里面,伸手去接。 柳欣鸢这才反应过来,将茶盏放下,“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安静的坐在了床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娃娃一样。 阿九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退了出去,站在门外。 柳欣鸢坐在床上,其实特别的无聊,想干点什么,可是这屋子里面显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一时都只能拨着自己耳畔的流苏玩。 “阿鸢。” 柳欣鸢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声音还特别像南宫雨辰,微微一愣之后,继续拨弄着耳边的珠子。 她觉得她就是疯了,南宫雨辰此时应该在香料铺等着接应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阿鸢。” 就在她安慰自己的时候,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柳欣鸢没 有办法告诉自己,只是自己的幻听,愣了许久之后,手捏住盖头一角,准备掀起来,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撩开了盖头。 入目是温柔的烛光,以及眼前身穿白衣的南宫雨辰。 “阿南?”柳欣鸢看到她之后很惊喜,但也不敢大声叫嚷,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南宫雨辰笑了笑,应了一声。 柳欣鸢直接把盖头丢到了床上,站起来抱住了南宫雨辰,“竟然真的是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外面接应吗?” 南宫雨辰看着她身上偏粉的嫁衣,满眼的不高兴,“虽然说这只是一场戏,可是我依旧不想看着你嫁人。” 随后拨弄了一下她身上的大袖罩衫,“颜色倒是敢选,选了个偏粉的水红色。” 柳欣鸢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衣服很是不满,所以立刻讨巧卖乖的环着他的脖子笑道:“这不是正红嫁衣,只穿给你看吗?” 只是一句话,就把南宫雨辰的毛捋顺了,心情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在的话,你也能多个帮手,不用那么被动。”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耳垂。 柳欣鸢靠在他怀里沉吟片刻,“一 定是今夜动手,不论如何,今夜一定是他最松懈的时候。” 他不置可否,正准备出声说什么,就听到了匆匆而来的一大队脚步声。 柳欣鸢顿时警铃大作心想,这是中计了。 南宫雨辰也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南越珩大婚之夜竟然会这么戒备,显然,这是个圈套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欣鸢想也不想,直接一把拉住了南宫雨辰,“你先进去等我,随后再跟你解释。” 话音刚落,南宫雨辰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再醒过来时睁眼却看到了一片世外桃源。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随后踩了踩地上柔软的草坪,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并且有些离谱。 “嘭!” 门被一脚踢开,柳欣鸢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盖头被盖在了头上,虽然说有些仓促,可是本来坐下的时候盖头就并不整齐。 南越珩踹门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心里面有些担心,要是真的查不到人,应该怎么面对她。 柳欣鸢慢慢把盖头揭下来,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眸,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无辜的样子,让人很是心疼。 阿九也是没有想到这个 场面,跟着追了进来,看到柳欣鸢无措又慌张的目光,立刻走在她身边坐下。 柳欣鸢望着南越珩,“不是说去宴宾了吗?” 南越珩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转开脸说道:“有暗卫来报,看到有人进了你房间,为了你安全,所以我带了一队人来检查。” 柳欣鸢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紧紧的捏着嫁衣的衣角,“那你查吧。” 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但是南越珩很清楚,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他其实也不想相信,今天这个局竟然真的有人入套,那就说明柳欣鸢一直有往外传消息,对他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诚然,他在婚房外留下了大量的暗卫,可是也不是为了监视,仅仅是想证明自己想错了。 在他听到暗卫来报,说南宫雨辰来了的时候,手里的酒杯都砸到了地上。 他以为他会是喜悦的,因为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实际上他心里面堵得慌。 南越珩立刻带了人过来,推开门,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但是盖头明显是刚刚才盖了回去,肯定是掀了盖头,有人说话了的。 这人是谁,他心里已有答案,只不愿承认。 第八百零六章 计谋 南越珩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就立刻都进了婚房里面,一寸一寸的开始找着,可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别说是外人,连外人的脚印都没看到。 他有些惊讶,因为他的暗卫不会骗他。 柳欣鸢愠怒,“王子检查完了吗?可有查到什么人?我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这三个问题问得南越珩有些无地自容,他无缘无故的怀疑,肯定是让她不高兴了,而且突然来这里还来的这么快,显然,她已经认为,这只是一个圈套而已。 “检查完了,什么都没有查到,的确是我多虑了。”南越珩低着头回答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柳欣鸢抓住这个机会,放大他的愧疚:“那多谢王子担心我,现在已经确认没有人了,这个局也不必继续做下去了,王子不用娶我了。” 她的声音有些凄凉,还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略略的哭腔,听得南越珩一愣。 柳欣鸢直接一把将头上的发饰都拽下来,摔到了地上,似乎在置气一般,头上已经没有东西可扔,柳欣鸢就想脱、衣服,但是捏住衣服时,又顾忌的看着周围的人。 南越珩立刻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腕,“别闹了。” 柳欣鸢立刻展现自己优秀的演技,等她这句话说完之后,立刻红了眼圈。 “你让我别闹了?那你倒是与我说一说,今夜到底是谁在闹?”柳欣鸢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南越珩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任由她质问。 “我南越婉设计被送到南国,送到你身边来,本来抱着赴死之心前来,可你没有杀我,反而表现出来对我颇多兴趣,我很感动。”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提出要娶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拒绝,在你又一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答应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嫁鸡随鸡,你倒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南越珩心里的愧疚被无限放大,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他对不起柳欣鸢。 “既然你娶我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圈套,那么到此为止,你什么都没有套住,那就都算了吧。”柳欣鸢坐了下来。 南越珩低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如此无助的样子,想起来自己那夜里听到她喊阿珩的时候。 心动吗?的确很心动。 可是,可是又是怎么想到要用这个事情来引、诱南宫雨辰出现? 是在查到他们二人是未婚夫妻的时候吗? 南越珩现在有些不太懂自己,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柳欣鸢。 阿九看着情况不对,朝着屋子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其他人也很有眼色,默默的跟着阿九退了出去。 她跨出房门之后,轻轻地关上了门,留两人在屋子里面。 “对不起。” 南越珩道歉的声音很小,但是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柳欣鸢很清楚的听到了,并且抬起头来盯着南越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娶你的,这一点我没骗你。”南越珩上前一步解释着。 柳欣鸢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看着南越珩。 “我知道现在你大约是不想相信我的,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要如何向你证明。”南越珩有些着急了。 他以前被母妃抛弃,被众皇子欺负,被关在又黑不见光的屋子里面受惊吓,让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拿这件事情设套,也是他性格使然。 可是他真的是想要留下柳欣鸢的。 “相信你。”柳欣鸢慢慢说着,“你说什么,我现在就相信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不要再骗我。” 南 越珩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十分喜悦,很郑重的点点头:“会的会的,你相信我。” 说着往前走,把地上的朱钗都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你过来,我帮你揉揉,方才把这些头饰直接从头发上硬扯下来,应该很疼吧?” 柳欣鸢眼里起了一层雾,“疼。” 南越珩看着她如此模样,心里其实有个声音在警醒着他,告诉他,柳欣鸢这样子只是为了拿到解药去救南宫雨辰,不是真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着魔一样,被吸引了。 南越珩走过去,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柔的在她的头上按摩着。 他其实想问的,可是又怕这个时候问的话,会毁气氛就硬憋着不说话。 “你我成亲之前我就说过,我有未婚夫婿。”柳欣鸢等了一会儿,没等他自己提起来,所以就她来提。 南越珩默默的点头。 “你也说了,我们成亲之后,你就会给我解药,此话还算数吗?”柳欣鸢往后躲了一下,抬起头来,和南越珩目光相对。 南越珩看着她,笑了一下,“果然如此,你还是,还是选择了你的未婚夫婿。” 他往后退了几步,从怀里面摸出来 一个药瓶,“这就是解药,只不过,我在淮朝的所有情报网被全部切断,你想怎么送回去?” 柳欣鸢看着那个解药,并没有起身,而是回答:“光明正大的找人送回去,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需要靠情报网去送。” 他点了点头,“一向比别的人都有些主意,这也正是吸引我的地方,阿鸢。” 柳欣鸢听着他这个亲昵的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不高兴。 总感觉这个称呼是专门给南宫雨辰的,任何人喊了都会心里面觉得膈应。 她起身,摊开手心:“把解药,给我吗?” 南越珩看着她这样子坦坦荡荡,突然就觉得自己心里面的所有预设都十分的阴暗,犹豫了一下,把解药放在了她手里。 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也一柄冰凉的东西抵在脖颈上。 南宫雨辰从空间里面出来,挟持了南越珩。 他看着对面还笑着的柳欣鸢,愣了一会儿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南宫雨辰点了南越珩的穴,走向柳欣鸢,朝着她伸手:“阿鸢,把解药给我吧。” 柳欣鸢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把解药放在了他手上,“现在就吃吧,趁他还在我们手里。” 第八百零七章 挟持 南越珩看着两个人忽然大笑了起来,只是现在他被点了穴动也不能动,他说:“刚才搜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我很好奇,你藏在哪?” 这句话是在问南宫雨辰,他回头瞥了一眼南越珩,没有回答。 南越珩也很有耐心的等着答案,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但是看着就很生气。 柳欣鸢回答道:“的确没有提前找好藏身的地方,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能用这个事情做圈套。” 说着抿了抿嘴,“一直都被你的一往情深骗了,还以为你真是个恋爱脑。” 柳欣鸢嘴里总是吐出一些让南越珩理解不了的词语,比如说现在也是一样,就是因为他总这样才能引起来他的好奇与好感。 可是现在这点好奇与好感,让他中了计。 “谁不是呢?你刚刚那个态度,还真是骗人的很,那我还真以为,你因为我拿你婚事做圈套而伤心了。”南越珩说着,嘴角扬着笑。 柳欣鸢看着她那个笑容,心里面突然抽了一下。 其实她知道利用爱意是很卑鄙的行为,可是南越珩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唯一的捷径就是他对她的莫名好感。 柳欣鸢没有说话,心里其实觉得自己有些过 分。 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手心,指了指手里的药,是在安慰柳欣鸢。 柳欣鸢看到他这样子,突然心里好受了些。 南宫雨辰拔开盖子,从药品里面倒出来了一颗药,犹豫了一下,扔到了嘴里,南越珩一直在旁边看着,表情从起初的微笑变成大笑。 柳欣鸢知道是中计了。 “阿南,这个解药是……” 南宫雨辰盯着南越珩,把解药从嘴里吐了出来,完好无损,南越珩有些没有料到。 “他这种人长了一万个心眼,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就把解药给你的,所以,我没有吃下去,就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南宫雨辰把整瓶解药丢在一边,抬着头看南越珩。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淮朝第一位异姓王,洞察力果然惊人,可是那又如何?你身上的毒不照样没有解吗?” 柳欣鸢攥紧了拳,站在原地。 “不用跟他多费口舌,他现在是在拖延时间,咱们快挟持他离开皇宫回去。”南宫雨辰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头脑一向很清醒。 柳欣鸢有些不大高兴,可是还是按照南宫雨辰说的做。 两个人带着南越珩出了门,首当其冲,遇见的人就是阿九,她震 惊的看着两个人,眼神里面都是不可置信。 “郡主,你怎么?”阿九话没有问出来,盯着她看。 柳欣鸢在南国,唯一有些亏欠的人就是阿九,所以这个时候不敢和阿九对视。 南宫雨辰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想来这位姑娘,就是她在信里提到过对她很好的那个暗卫。 “要是想让你们大王子活命,就让我们安全离开,否则玉石俱焚,他就得死。”南宫雨辰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很淡然。 柳欣鸢总觉得他不适合这种绑架挟持的事情,感觉像是好学生被带坏之后,主动去犯了错。 阿九咬了咬牙,看着南越珩。 南越珩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阿九摆了摆手:“放行!” 两人带着南越珩一路无阻的离开了皇宫,期间南越珩一句话都没有说,柳欣鸢其实是觉得很奇怪的。 南越珩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出了皇宫之后,还不能放他走,咱们得到了边界才能放他回去,只要进了淮朝地界,南国人就不敢对咱们如何。” 柳欣鸢握住了南宫雨辰的手腕,他自然也是这个想法,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老板早就派人过来准备好了马车,他自然是不能现身的,毕 竟,南越珩人在这里,要是被察觉出来他是那个香料铺子的老板,淮朝在南国的这条暗线,可是要崩盘的。 “看来你们准备的还挺齐全,是不是你们在南国也有什么暗桩暗线?”南越珩竟然还有心思玩笑。 南宫雨辰没有回答,柳欣鸢看了他一眼,“这是应该的。” 南越珩嘴角勾起来一个笑,不明意味,柳欣鸢心头紧邻大响,立刻拽住了南宫雨辰,两人往后一倒。 一种不知名的粉末撒了出来,二人堪堪避开,但是放跑了南越珩。 他大笑了两声,后撤了几步。 “看来这些天的相处,你还是对我很了解嘛,让你们躲过去了,不过没有关系,躲得过初一,你们躲不过十五。” 南越珩一边笑一边说,随后抬了抬手,周围的瓦房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拿着弓弩的侍卫。 柳欣鸢心里面暗骂着,心想还是南越珩更心思缜密一些,又或者说,他在自己地盘上,还是更方便。 “阿鸢,你现在跟我回去,乖乖做我的侧妃,我就把他放回去,今天的事情就再也不计较,如何?”南越珩看着柳欣鸢问道。 柳欣鸢咬紧了牙关,没有回话。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当 你今日出逃,只是因为生气,我拿我们二人的婚事做了个圈套,我都是可以骗自己的,你只要跟我回去。” 南越珩眼神暗了暗。 柳欣鸢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他这样子追着不放。 “不可能。”南宫雨辰声音淡淡的,把柳欣鸢保护到了身后,“我既然已经把人带出来了,就肯定不会让你再带回去。”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像是在较劲一般,谁也不让着谁。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把你抢回来了。”南越珩勾了一个邪肆的笑容,往后退了几步,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边。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他慢慢张嘴说道:“放箭。” 一时间,周围传来“咻咻咻”的声音,那是箭都朝着他们落了下来的声音,南宫雨辰皱了一下眉,抽出长剑,转了个剑花,把箭都扫到了地上。 他们是躲过一劫,可是倒霉的车夫却被乱箭穿成了刺猬。 柳欣鸢看着那人有些心惊,回过头来盯着南越珩。 “躲过去了吗?看你们还能不能有更好的运气。”南越珩笑着说完之后,又一波箭雨袭来。 南宫雨辰咬牙准备硬扛,柳欣鸢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走。” 第八百零八章 进入空间 南越珩本来勾着的笑容,在看到眼前的人突然都消失之后,一瞬间笑容也消失了,他皱着眉,觉得不可思议。 周围放箭的侍卫也都看见了,本来被包围着的两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咬了咬牙,“来人,给我全城搜捕,一个角落都不允许落下,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还能逃到哪里去!” “咔擦”一声,随着他话音落下,他手里的长弓应声而断,是生生被捏断的。 一旁服侍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有些害怕,但是谁都没有说什么,生怕被迁怒。 已经进了随身空间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柳欣鸢有些不敢直视南宫雨辰的眼睛,心虚的撇开头,躲了躲。 南宫雨辰则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我想听听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柳欣鸢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有一个空间的事情。 这个事情对于古代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别说是一个古代人来接受,就算是她没有经历这样子的事情,告诉她有一个人有一个随身空间,可以随时让人进去,她都不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就是突然之间有了这种 能力,我也不会拿来害人,你,别怕我。”柳欣鸢低声解释着。 其实她心里是很害怕的,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把她当成了怪物,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话说完之后,她没有敢抬起头来,反而是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紧紧的捏着,不知道迎来的究竟是宽容还是拒绝。 “好啦。”南宫雨辰宽厚的掌心放在她的头上,随后轻轻揉了揉,“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想知道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柳欣鸢立刻抬起头来,表情很是高兴,“出去很简单的,只要我想出去,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外面应该都是追兵,我们先出去会很危险。” 南宫雨辰了然的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在这里呆着,等到什么时候安全了,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 说着,似乎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你有这个能力,我倒也不用为藏身何处如此发愁了。” 柳欣鸢低头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 “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的某些改变而害怕拒绝你,你永远都是你,我爱的只是你。” 南宫雨辰忽然凑近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说的柳欣鸢十分感动,没忍住,直接伸手抱了上去,在他怀里蹭了两下。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只是两句话,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两句话之中究竟都包含了些什么。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南越珩什么时候会撤走追兵。”南宫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忧愁,本来就浅淡的眉眼染上愁绪,让人更加想要怜爱。 固然,柳欣鸢其实觉得怜爱这种东西,自己更需要一点。 “反正不会轻易撤兵的,我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来,我觉得,南越珩是一个特别固执并且偏执的人。” 柳欣鸢皱着眉说,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 南宫雨辰忽然一下子把人圈在了怀里,按到了草坪上,“据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来判断?” 柳欣鸢被这个暧昧的动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慌忙之中点了点头,他抬手掐了掐她纤细的腰肢,“是吗?” 从这两个字之中终于听出来,她略有些吃醋了。 故此,她眉眼含媚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故意轻笑一声:“是啊,公子你,要怎么办呢?” 南宫雨辰实在是扛不住,她略带气音,热气扑洒在他面颊这样子说话。 “你猜 我要怎么办?” 话音落下,铺天盖地的吻也落在了柳欣鸢身上,二人都慢慢闭上了眼睛。 二人再醒过来的时候,日光还是暖暖的打在两人身上,南宫雨辰抬起手来,遮了遮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这里不会黑天吗?” 柳欣鸢也坐了起来,看着依旧没有黑天的空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说这是我无意之中得到的能力,可是最后引导我的还是这个空间,他究竟会不会黑天,我也不知道。” 他闻言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能透过空间看到外面的世界,追兵还没有散,我们或许还得再在这里多住几天。”柳欣鸢有些无奈。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半跪着将人抱了起来,引得她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柳欣鸢吓得抱住了他的脖子。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那边有屋子,我把你抱回去,免得你走不稳。” 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脸蓦的一下红了起来,娇嗔骂道:“这是因为谁?还不快点走,冷死了。” 南宫雨辰笑了两声,抱着她回了屋子里面。 其实在空间里面,温度永远是市宜的,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所以空间里面 压根就没有炭火这种东西。 “我看屋子后面有一眼泉水,用来喝的?”南宫雨辰本来是想找些水来让她洗洗的,但是走了一圈,却只发现了那一眼泉水。 柳欣鸢诚实的摇摇头,“我其实也不知道。”说着突然笑了,“你之前和我说过,说之前让我上你的马车,只是因为我靠近你,你的咳疾会缓解,所以才让我上去的。” 说着从床上跳下来,“我一直就怀疑是不是那眼泉水有什么特别的功效,所以才能缓解你的咳疾。” 南宫雨辰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柳欣鸢抿了抿嘴,“所以我也一直在想你身上的毒,这眼泉水有没有可能也可以缓解?” 二人对视了一眼,柳欣鸢拉着南宫雨辰往外跑,“不管有没有用啊?你先跟我出去试一试,万一有用呢?瞎猫碰上死耗子。” 南宫雨辰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到了那眼泉水旁边,明明泉水十分透彻,可是却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里面还跳着一些鱼。 柳欣鸢十分尴尬的笑了笑,“本来只是想养一养的,谁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多。” 说着,俯下、身捧了一捧水,“你快试试。” 第八百零九章 解药 南宫雨辰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但还是俯身喝了一口泉水,清凉甘甜,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但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 柳欣鸢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怎么样?怎么样?你有什么感觉吗?这个泉水有没有用?” 望着她十分希望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能叹口气说道:“好像是好了些。” 知南宫雨辰莫若柳欣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哄她高兴而已。 “好像是一眼灵泉,但是,对你却没用。”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撇了撇嘴,有些不大高兴。 南宫雨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眼下也想开了,如若不是遇到了你,以我的身体状况,也是会英年早逝的,只是没差别而已。” 柳欣鸢听了这句话,又红了眼圈,眼里满满都是不甘心。 “反正这个空间里面医书很多,我都不信研究不出来能解了,你身上毒的解药。”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身就跑走了。 南宫雨辰知道她心里面有执念,也不劝他她而是慢慢的跟在她身后,来了山后的一处地方,发现这里竟然有四个院子。 柳欣鸢进了其 中一个,他没有跟进去,反而是去了旁边的几个,看到里面的陈设有些震惊,心想这不就是世外桃源吗? 他坐在一堆兵书之中,开始研究了起来。 柳欣鸢也在看医书,她从医书之中抬起头来,发现南宫雨辰不在自己身边,就站起来寻找,找到时看到他正在钻研兵书。 柳欣鸢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的把书搬到了他身边,两人背对背坐着,看着各自手里的书。 这里的解药方子很多,但是,却唯独没有南宫雨辰身上的毒的解药,柳欣鸢有些沮丧,但是依旧不想放弃。 南宫雨辰反倒是有些兴奋,“这些兵书上的道理都很有用,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还有很多孤本,也是我无缘得见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柳欣鸢,“在这里竟然都有。” 柳欣鸢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有这些兵书有什么用,也没有给我一个解药的方子。” 南宫雨辰听她如此失落,回过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阿鸢,你我在一起,只争朝夕不好吗?” 她没有说话,有些闷闷的坐着。 “阿鸢,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是还有楚前辈吗?他说了,要是在我死之 前找不到解药,我们可以去找他。” 南宫雨辰继续安慰着,柳欣鸢皱了皱眉:“死老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肯给你解药,要是,要是在这些药吃完之后,他归西了怎么办?” 他忍不住笑了出声,“怎么还有你这样子咒人家的?朝着他那样子,仙风道骨应该早死不了,你我就不用担心此事了。” 说着低下了头,继续研究手上的兵书。 柳欣鸢撇了撇嘴也没什么办法,伸出手来说:“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这个毒到底到了哪里,到底还有没有救了。” 南宫雨辰闻言,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柳欣鸢垂头丧气的搭上他的脉,突然沉默了下来。 看着她如此沉寂的表情,南宫雨辰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慌,只是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反而还得笑着问:“怎么了?” 柳欣鸢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这是不是因为我医术不精?” 南宫雨辰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柳欣鸢有些兴奋,所以语无伦次,几次开口说话,随后都又咽了回去,最后整理好了言语才说道:“你健康的很。” 这句话把他说的有些昏昏涨涨的,“我健康的很 ?若是没有中毒的话,此言倒也不错。”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的意思就是,你压根没有中毒,或者说,那口灵泉真的把你的毒给解了。” 南宫雨辰愣住了,说不惊讶是假的。 “没想到那口灵泉包治百病,包解百毒啊,要是有这口灵泉在,那我岂不是以后得高枕无忧了?”柳欣鸢高高兴兴的,一扫之前的阴霾。 南宫雨辰有些高兴又有些无措,“这,这种事情发生真的是让我意外的很。” 她挑了挑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早知道就不泡在这一堆医术里面了,可叫我看的好累,你自己研究兵书吧。” 说完之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南宫雨辰坐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才笑了一声,他看看了眼手里的书,随后站了起来。 所以,他命不该绝,命里让他遇上了阿鸢。 二人在空间里面过得十分舒坦,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柳欣鸢再往外面看的时候,追兵竟然已经撤去了大半。 “阿南,追兵已经撤了许多,我们要是现在走的话,或许有出城的可能。”柳欣鸢坐在凳子上说着。 南宫雨辰皱了皱眉,“你大概瞧瞧还剩下几个 人,我想想我有没有把握能把这几个人干掉。” 她闻言,乖巧的回过头去,数着外面究竟还剩了几个人。 “……八,九,十。”柳欣鸢落下手指,“外面应该还有十个人左右,但是有些玩忽职守,两三个好像是喝醉了,反正摇摇晃晃的。” 南宫雨辰点点头,“走吧。” 她闻言,有些兴奋,“我们一起吗?” 他笑了笑,“我们家阿鸢这么厉害,自然要和我一起,两人携手逃出生天,岂不更好?” 柳欣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对这句话特别受用。 二人从空间里面跑了出来,南宫雨辰悄无声息的飘到了两个守卫后面,一刀毙命,柳欣鸢则是躲在拐角处等着另外几名走过来查看,甩出银针,几人应声倒下。 南宫雨辰提着剑走过来,补了一刀。 柳欣鸢表情有些不大好看,血液从他们脖颈飞溅到了她的裙摆上,让她没有忍住,转过头去直接吐了。 南宫雨辰微微一愣,立刻走过去,“怎么了?阿鸢?” 柳欣鸢摆了摆手,看着身后纵横倒着的几具尸体,没忍住,又干呕了几声,她声音有些虚弱,“没事,只是瞧着他们有些恶心。” 第八百一十章 有孕 南宫雨辰紧皱着眉头,十分担心,柳欣鸢却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们时间不多了,赶紧出城吧。” 说着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心头那股恶心的感觉。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随即把人抱了起来,偷偷的走小路出了城。 南越珩其实也发现了那里倒着的尸体,立刻就知道了,他们其实一直都在这里躲着,是之后才逃走的。 “好啊,好啊!真能藏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南越珩声音越来越冷,看着几具尸体摆了摆手。 身后的侍从立刻去处理尸体。 二人日夜兼程,终于穿过了边界,到了淮朝地界,路上,柳欣鸢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呕吐,南宫雨辰十分担心,但是他也不不会医术,不知道柳欣鸢这是怎么了。 终于回到了淮朝地界,南宫雨辰抱着她去了一家客栈,让她先在里面休息休息,他去请大夫来。 柳欣鸢一脸苍白,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又不敢确定。 南宫雨辰很快就带着大夫来了客栈,大夫一看柳欣鸢脸色这么苍白,药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立刻走了过去。 “姑娘,你身体有什么 不适吗?看着你脸色如此苍白,可发生了什么?”大夫的确很担心的问着。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没吃坏什么,也没受风着凉,就是,就是在看见一些平时看见并不会有感觉的东西上,突然吐了。” 说着,她又添了一句:“普通女子看见了,或许会觉得恶心,只是我并不如此感觉。” 大夫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听明白了柳欣鸢是什么意思,示意她伸出手腕来,让自己把脉。 手刚搭上脉,大夫便慢慢皱起了眉。 柳欣鸢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自己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可就真的完了。 “大夫,不管有什么,还请你告诉我,不要骗我。”柳欣鸢强忍着不适,询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安静一下,随后,更仔细的把脉,似乎在辨别这个脉象。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紧张,南宫雨辰自然是希望好好的,也希望她能长命百岁,要是出点什么事,他的确是会受不了。 “你们二人是夫妻吗?”大夫把完脉之后,回过头来看向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柳欣鸢点了点头:“我们二人是夫妻,虽然成婚不 久,可也恩爱。” 她说完之后,大夫就笑了,“那就恭喜这位小公子,也恭喜这位夫人,你并不是生病了,也不是中毒了,是有喜了。” 两人被这巨大的惊喜砸中,还有些蒙,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对方。 “你这脉象看着是有些扰乱诊脉者,可老夫行医多年,诊出来,你这是喜脉。”大夫笑呵呵的也很高兴。 柳欣鸢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扁平扁平的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小生命。 南宫雨辰也是被惊到了,“有喜了?大夫是说,我家娘子有孕了吗?” 大夫多少也见过欣喜若狂的小夫妻,所以也能明白他们俩这个时候都不敢确定,十分耐心的回答:“对,没错,你家夫人怀孕了。” 柳欣鸢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很是高兴的问:“大夫,您瞧瞧是几个月的?” 大夫顿时笑了出来,“这应该至多只有一个月,所以诊脉应该不太能诊的出来。”说着顿了一下,“不过,你们俩可不能高兴的过早,这么早你就有了呕吐的反应,怕是到了之后,会更严重。” 说着,大夫摇了摇头,“这 十有八、九是小时候受了凉或者营养不良造成的,这位夫人,千万要多吃些,喝些补气补血的补汤。” 柳欣鸢点了点头,满脸幸福的摸了摸自己肚子。 “行了,小公子,快照看你家娘子吧,呕吐的症状就是孕吐,不过你家娘子身子弱的很,可得好好看护。”大夫背起药箱来。 南宫雨辰看着大夫要离开,立刻就追了上去,“大夫,您先等等我,这孕妇保养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大夫笑呵呵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他说。 柳欣鸢看着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心里的幸福感不言而喻,随后又把手放在了小腹上轻轻的在小腹上打圈摸着。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面慢慢生长。 柳欣鸢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欣喜过后,她又有些忧愁于这个孩子的到来。 按照他们两个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很危险的,肯定不能把孩子带好,虽然说十月怀胎,她离生孩子还最少得有九个月,可是…… 不能保证这九个月里面什么都不会发生。 柳欣鸢越想越愁,低着头摸着肚子。 尤其,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得小心的, 可是偏偏就是在这最要小心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有些自顾不暇。 柳欣鸢忧愁的想着,自己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这第一个孩子? “阿鸢!” 南宫雨辰从外面进来,手里面拎着一个食盒,也不知道这是去哪了。 柳欣鸢从床上坐起来,“你这是去哪儿了?不是送大夫去了吗?怎么还送着送着多了个食盒?” 南宫雨辰看她准备下床,立刻走过去扶着她又躺下,“不可不可,你现在怀有身孕,可不能如此劳累。” 柳欣鸢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大夫与你说了,不允许我下床吗?我要是一直在床上养胎,可是会把胎儿养的过大难产。” 他闻言之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会这样子严重。 “好了好了,我自己就是医者,我对自己是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柳欣鸢舒展眉头笑了起来。 虽然如此,南宫雨辰还是很紧张的盯着她。 “你别老这样子盯着我,让我有些不大自在。”柳欣鸢一边说一边坐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南宫雨辰以后的抬头示意她继续说。 柳欣鸢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有没有精力去养这个孩子?” 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们一起 这一句话问愣了南宫雨辰,他一时之间竟然没了主意,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才好。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忽然间想到了,我们现在有可能是保不住这个孩子的。”柳欣鸢犹豫说道。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应该刚刚大夫也跟你说过了,孕妇头三个月是最为要紧的,只要平安度过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基本生产就能顺利。” 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反应,“可是,我们现在深陷漩涡,不一定能独善其身。” 南宫雨辰闻言,紧紧攥着拳。 她看着他这样子心急,立刻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你听我讲完。” 南宫雨辰低头看了看她,眼神有温柔也有愧疚。 “你与我说过,你身为王爷,受百姓敬仰爱戴,守护他们是你的职责,将来也会是他的职责。”柳欣鸢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所以现在你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应该的。” 柳欣鸢一向很明理,南宫雨辰始终知道这一点,可是现在他却希望她不要如此明理。 “阿鸢,方才大夫还跟我说,要时常陪一陪你,你这么早就有了孕吐反应,是身子弱的体 现,让我多注意和照顾着一些。”南宫雨辰声音低低的,“可我做不到。” 说着,他慢慢抬起头来,“我想了想,我要是回京之后有多少事情可做,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你,想过之后我才发现所剩无几。”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很失落的,谁不希望自己怀孕的时候夫君能多陪伴呢? 可是这个不一样。 “我虽然喜欢你陪着我,可是,你要有公文处理,你还是皇上,现在唯一信任的人,我怎么能让皇祖父一个人面对一群豺狼虎豹呢?” 她的眼神温柔起来,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南宫雨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其实从这些天的相处来,我是能看的出来,皇祖父是十分疼爱我的,我总不能做这个小白眼狼吧?”柳欣鸢笑了起来。 说着,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而且谁说了,只能你陪着我,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我去你书房给你研墨。”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想起来上一次研墨的场景,又没忍住笑了笑。 “这要是让你再去的话,我可得把我从东仪带回来的那两块没好好收好。”南宫 雨辰也终于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柳欣鸢拱了拱鼻子,“你家娘子还没你那两块墨重要!” 他又好笑又心疼的抱住她,“重要重要,你最重要,就算是你拿来摔着玩儿,也是可以的。” 她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一暖,其实是高兴的。 前世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如此偏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才发现这种感觉是真的会让人整日里欢乐,不忧愁的。 “好了好了,我才对你那两块墨没有兴趣呢,你快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回来。”柳欣鸢高兴的说着。 南宫雨辰打开了他带回来的食盒,柳欣鸢发现里面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顿时又无奈又好笑。 “大夫刚说了,要让你给我找一些补血补气的补汤,你就立刻找了个红枣粥且来代替?”柳欣鸢十分无奈的问道。 南宫雨辰眨了眨眼,“大夫说了,要补气补血,我思来想去,暂时可替代的也只有红枣粥了,而且这一路上来,你什么都不愿意吃,看见了就吐,总得吃点什么。” 柳欣鸢点了点头,可是看着红枣粥依旧没有什么食欲。 “现在应该不烫了,来我喂 你。”南宫雨辰端起来粥碗,拿起勺子在里面搅了一下,舀了一勺出来,吹了吹,送到了她嘴边。 柳欣鸢看着他如此希望的眼神,张嘴吃了一口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不好吃?”南宫雨辰放下勺子问,柳欣鸢刚想要回答什么,立刻拧开头,把刚吃进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柳欣鸢看着吐到地上的红枣粥,十分抱歉的回过头去,南宫雨辰表情有些黯然。 “我,我还是没什么食欲。”柳欣鸢说着低下头。 南宫雨辰抱了抱她,“要不咱们不要生了,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美食,现在什么都不能吃,什么都咽不下去。” 柳欣鸢有些震惊于他能讲出来这种话,只是因为心疼她现在吃不下饭去。 “可是这是和你的孩子。”柳欣鸢从他怀抱里面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说着。 南宫雨辰也像是个小孩子似的,哼了一声,“孩子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你生出来的?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抱着他的怀抱又紧了几分。 柳欣鸢实在是有些无奈了,“我想要这个孩子,虽然现在怀着他很辛苦,可是,我 很喜欢小孩。” 南宫雨辰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 “我知道你想说我这样子太辛苦了,可是我想要这个孩子,自然,我愿意承担这份辛苦。” 柳欣鸢说的认真。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你只管高兴就好,想做什么告诉我,想吃什么也告诉我,我都满足你。” 她微微笑了笑,“我跟你说过,我其实不是来自于这个地方的,我们那个地方,有很多姑娘不愿意结婚更不愿意生孩子,就是因为她们怕怀孕之后,丈夫像是没有一样。” 柳欣鸢说着低头一笑,俯身搂着他的脖子,“可要是所有夫君都跟你一班的话,我想他们也不会这样子恐惧嫁人,恐惧有小孩了。” 南宫雨辰听到这句话之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 她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手,“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希望,能让女子有这样子自由的权利。” 柳欣鸢说着抿抿嘴,“让他们自己决定想不想要小孩,什么时候生小孩,而不是当成一个工具。” 第八百一十二章 动荡 南宫雨辰安静的听着她口中所说的一切,心里面有些惊讶于她的眼界。 “身为男子,其实我并不能感觉到这些,可是我身为你的爱人,我看你受的这些苦,会比让我理解生孩子有多苦,更容易一些。” 南宫雨辰说着,“所以,你的这个愿望,我以后一定努力帮你实现。” 柳欣鸢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此时,她的嘴唇不如平常那样子红艳欲滴,反而有种温婉的感觉。 “那你可要记住了,这件事情不管是从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很希望实现。”柳欣鸢说着,神情黯然了一些,“说不定,有些女子就不会因为这些事,被夫家不喜欢,被扫地出门了。” 南宫雨辰紧紧的握着柳欣鸢的手,“好。” 因为突然查出来了柳欣鸢怀孕,所以回京的日子在这个小镇上耽搁了几日,柳欣鸢觉得精神头养回来了之后,二人立刻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京城。 可是才刚刚回到京城,两人就敏锐地察觉出来,与平常并不相同。 他们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回了府里,南宫雨辰注意到王府周围安插了许多暗哨,似乎都在盯着王府里。 回去之后,南宫雨辰 观察着王府里的一切,发现他之前的布控都是有用的,暂时还没有暗哨进入王府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欣鸢皱着眉问,问完之后环顾四周,“王府应该没事吧?”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从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京城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有一种肃杀的气氛。” 她有些忧愁,“我就知道肯定不会安生,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如我们去上官府,问问上官。”南宫雨辰想来想去,只有去问他才是最安全的。 “不用,你们自己去了,我自己来找你们事情,可是大发了。”上官瑞辰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他扶着门槛喘了口气,“我听说你们两个回来了,可把我高兴坏了,经常在你们俩离开之后,可谓是大变天。”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眼睛都盯着上官瑞辰看。 上官瑞辰又喘了一口气,呼吸匀称之后解释道:“朝廷现在由太子把控,他正在一点一点替换自己的心腹,放在重要的官位上。” 听到这句话之后,两人心里都滋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想,“皇上呢?皇上,难不成会放任太子这么做吗?” 南宫雨辰问完之后,就看到了上官瑞辰的表情很悲伤。 “不能是驾崩了吧?”柳欣鸢有些惊愕的问。 上官瑞辰连忙摆了摆手,“这可不能瞎胡说,皇上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太子传出来消息说是皇上重病,不宜上朝,所以朝政才被他把控。” 说着,他撇了撇嘴,“皇上究竟是不是重病,谁也不知道现在宫里面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柳欣鸢松了一口气,“皇上还活着就好。” 说完之后,立刻又紧张了起来,“那现在太子把控朝政,二皇子呢?二皇子听闻也是分得皇祖父的宠爱,难道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上官瑞辰很无奈,“二皇子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二皇子的党羽人人自危,生怕被太子随便找个理由就流放甚至斩首。” 柳欣鸢听着有些生气,“太子如此的肆无忌惮,难道那些老臣就没有一个是有异议的吗?” “没办法有。”南宫雨辰忽然出声,“皇上立太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自己驾鹤西归之后,还能有人管理朝政,治理国家。” “皇上这不是还没事吗?” “太子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监国之责,现在所 有人都说皇上重病,眼下可以名正言顺监国治理的,就只有太子。”南宫雨辰说着。 他垂眼,“就算是有些老臣猜出来了,这其中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可是他也什么都不能说。” 柳欣鸢有些着急了,“那姚贵妃呢?我记得之前姚贵妃和太子很不对付,眼下她怎么样了?” 上官瑞辰微微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柳欣鸢是问的谁。 “别说是贵妃了,现在后宫里面谁不是人人自危?南越婉仗着太子监国在后宫里面为非作歹,又没有皇后压着,连太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 柳欣鸢抿紧了唇,“我不信太子真的会让太子妃如此嚣张跋扈,除非,太子已经做好了皇后的人选,太子妃已经是个弃子。” 南宫雨辰点点头,“早先我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南越婉本来就不是太子想娶的人,是皇后觉着南越婉有用,所以才让太子娶了她,可是太子要是真的有了自己的谋划,说不定南越婉就是个绊脚石。” 柳欣鸢想着有些头疼,皱着眉坐了下来,南宫雨辰立刻担忧的问:“是又难受了吗?” “没有。”柳欣鸢摆摆手,“只是觉得一 回来事情就都这么复杂,我有些头疼而已,不知如何下手。” 南宫雨辰眼神闪了闪,“不管太子那边要怎么解决?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进宫看一看,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回过头去看上官瑞辰,“最近的消息还有些什么?” 上官瑞辰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问,而是先道:“皇宫里面的消息,我是一概不知,但是大概知道,东宫的消息。” 两人都起了兴趣,上官瑞辰继续说:“你们两人离开的第三日,皇上就突发恶疾,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人,在那之前,太子妃去过一趟。” “可是太医去诊脉之后,都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有一位周太医诊脉后,说皇上是突发重病,命不久矣。” 上官瑞辰把自己之前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显然就是串通好的。”柳欣鸢抿着嘴说,“这不就是在胡咧咧吗?” 南宫雨辰被她的用词搞得有点想笑,可还是忍了下来,“那我们就更要查清楚,南越婉去皇上那儿,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又干了些什么?导致皇上能突发恶疾。” “一定有蹊跷。” 第八百一十三章 计谋 “可是现在就是在发愁,我们连宫都进不去,太子的人几乎控制了整个皇宫,进出都有很严苛的要求。”上官瑞辰十分头疼。 说着拿出来一块腰牌,“之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赏识我,赐给我一块儿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腰牌,但是现在,没有用。” 南宫雨辰抿了抿嘴,“我若以朝臣的身份去见皇上,说有要事,太子会让我去见皇上,还是直接去见他?” “当然是直接去见他,这一招也有一些老臣用过,最后还得费尽脑汁去掰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要紧事。”上官瑞辰摊了摊手。 柳欣鸢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只是没说话。 南宫雨辰回过头去看见她那个表情,立刻警告道:“我与你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犯这个险的。” 柳欣鸢眼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立刻有些无奈说:“我只不过是怀孕了,又不是瘫痪了,你何必如此?” “就是因为你怀有身孕,尤其现在要格外小心,这种危险的事情你都不能做。”南宫雨辰皱着眉拒绝。 上官瑞辰在一旁直接震惊,“怀孕了?!不是,南宫,你告诉我,你,你怎么这么禽兽?” 柳欣鸢偏开头笑了 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全然一副在看戏的模样。 “是,是我鲁莽了。”南宫雨辰倒是一点都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上官瑞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柳欣鸢笑着打岔:“行了行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宫的事。” 上官瑞辰整个人都震惊了,“怀孕还不算是什么大事吗?你要多大的事情才算是事啊?皇宫,你绝对不可以去,要是碰到南越婉,她看见你回来了,肯定得没完没了。” 柳欣鸢歪了歪头,“怎么说?” 上官瑞辰提起这个来,还有些咬牙切齿,“那个南越婉,纯属就是狗仗人势,还想让太子把你母亲的封号褫夺,贬为庶人。” 她一下子震惊的站起来,“她怎么敢的?太子都不敢如此对待我母亲,南越婉竟然敢说这种话?” 上官瑞辰点头,“尤其是太子,仿佛没有长脑子一般,还真的想要将你母亲贬为庶人,最后还是几位老臣跪在书房门口,才得以保全。” 他说着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现在你爹你娘还有你弟弟都在公主府里被软禁,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柳欣鸢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气 得有些发抖,“我娘亲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凭什么要软禁他们?” 南宫雨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我去探一探公主府究竟如何了,如若只是软禁,我们倒不用去急着救人,若是还有别的……就得耍手段了。” “别的不说,一定要瞧一瞧我娘亲如何,他最是柔弱,我怕她被这些阵仗吓到。”柳欣鸢抓紧了他的手腕。 南宫雨辰拍了拍柳欣鸢的脑袋,“你家夫君我你还不相信吗?一定会给你把情况都打探清楚的。” 说完之后就直接从窗户走了,柳欣鸢坐在圆桌边上,想着自己该如何混进宫里去,先见一面皇上。 “你有没有什么最后的渠道是可以和宫里取得联系的?我总觉得姚贵妃不会坐以待毙,她肯定是有办法让我们进去。”柳欣鸢很确定。 其实第一面见姚贵妃的时候,柳欣鸢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子与众不同,或许要是她祖母活到这个时候,会吓着这位姚贵妃相谈甚欢。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只能用一次钥匙传递不出来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可就真的会十分被动。”上官瑞辰毫无保留,毫无隐瞒。 柳欣鸢咬了咬牙,“ 用,我一定要知道姚贵妃的打算。” 说着,她顿了一下,“那长公主呢?悦欢长公主呢?她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上官瑞辰摇头,“长公主十分信任太子,也因为太子花言巧语,而放弃了去皇上寝宫探望的想法。” 柳欣鸢越听越不对劲,“长公主,难道这么好骗的吗?” 上官瑞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消息就是如此,鸢儿,我们之中属你的医术最为出众,如果真的,你不得不进宫,那……” “我腹中的胎儿,就算是为了他未曾谋面的曾祖父有什么闪失,也只能算是我这个当娘亲的不够称职。”柳欣鸢摸了摸肚子。 孩子从未有主动选择父母的权利,柳欣鸢觉着这个孩子既然到了她的肚子里,也是该尽力对待的。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为了活着的人,柳欣鸢在心里只能放弃这个孩子。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清楚地知道这个道理,她这个人一向没有那么幸运,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二者兼得。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一定会努力和宫里面搭上线,探听一下,有没有可以进宫的法子。” 上官瑞辰说话十分郑重,心里也很 是担心皇帝的安危。 柳欣鸢点点头,把他也目送离去。 其实要是进了宫,柳欣鸢就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了,毕竟还有个随身空间,要是碰到了什么危险,直接躲进去躲着,总不会有人发现她。 现在就要看如何进宫了。 柳欣鸢总觉得皇上突然饿记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有可能是中毒了,不过要真的是中毒的话,倒是也好解决的很,只要从空间里面,捧一捧灵泉,就能解毒。 就怕是其他更麻烦的原因。 柳欣鸢越想越觉得发愁,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规划自己之后要做的事。 而此刻,皇宫之中,南越婉坐在太子身边,一脸娇、媚:“妾身倒是不知道太子竟然如此果敢,若非是太子这次如此决断,倒有不了这样的局面。” 太子笑了笑,摸了一把她的脸,“太子妃说笑了,要不是有太子妃的谋略,本宫也不能成事。” 说着歪了歪头,“毕竟太子妃与本宫说过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父皇竟然阻拦本宫,那本宫就先去了这个绊脚石,再报仇。” 话说的感觉他好像真的很仇恨,但是画风一转,又带了些笑意,他看着南越婉,问到:“对吗?” 第八百一十四章 探查 南越婉看着太子的这个笑,总感觉有些许不寒而栗,笑里藏刀的感觉,让她着实是有些不好受。 “对,太子说的自然对,他们这些人就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所付出代价的。”南越婉柔柔的笑着。 太子摸着自己腰间革带上的白玉圆片,笑容有些深,“对啊,太子妃说的对,人啊,就该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南越婉望着太子的眼睛,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 虽然说这句话是在说柳欣鸢他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其妙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影射她。 难不成,太子发现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吗? 南越婉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太子的脸,年纪才刚及弱冠,若说青年不错,若说少年亦可,长的也是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是女子梦中情郎的模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噙笑举杯的模样,却总是让她感觉到有些胆寒。 太子要是真的不知道些什么的话,那他的这些笑就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 “太子妃怎么总是转过头来看着我?是本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太子措不及防的转过头来问道。 南越婉被忽然对视上的这双眼睛吓了一跳, 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太子轻笑了一声。 南越婉深吸一口气,立刻开始转移话题:“太子殿下,妾身听闻辰王和永宁郡主已经赶回来了,是不是该准备放些诱饵了?” 太子摩挲着杯子,眯着眼睛:“诱饵的确是该放了,而且该放一些大饵。” 说着摇了摇杯子里的酒,“反正他们肯定现在不来,咱们着什么急呢?先享乐,再言其他。” 太子说完之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南越婉看着太子喝酒,自己也拿着酒杯喝了一口,心里却还是对太子猜忌着。 从第一日嫁给这个男子开始,她就已经感觉到这个男子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并不一样,可是就在她要抓住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太子又总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估计错了。 南越婉心想着,这要是装的,那这个人实在就太可怕了。 太子派去公主府的人并没有多少,只不过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南宫雨辰偷偷潜入还是很轻松的。 陈蕊和柳仁德,都是能在公主府里面自由活动的,只不过不能出府门而已。 南宫雨辰进去之前已经预料 到了很多种场景,甚至想到了二人可能会一身缟素,可是最终看到的,却和他预想的很不一样。 陈蕊在院子里面修剪着花草,阿年坐在一旁柳仁德为他做的婴儿床里面,看着陈蕊在剪花枝。 柳仁德则是在一旁拿着拨浪鼓逗阿年,只不过阿年是对娘亲更感兴趣。 “你快别摇这个拨浪鼓了,都摇一上午了,阿年不还是在看我吗?”陈蕊从他手上夺过拨浪鼓,笑了笑。 柳仁德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剪刀,“估计也是知道你怀着他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更倾向你。” 她捂嘴笑了笑,拿着拨浪鼓在阿年面前摇了摇,“小阿年,快瞧瞧,我是你娘亲,这个是你爹爹。” 阿年忽然笑了,张着手想要去抢拨浪鼓,陈蕊往后一躲,逗着阿年,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南宫雨辰看着也是心里一软,心想着,其实他们夫妇两个并没有他们两个想象中的那样子软弱不堪。 遇到这种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南宫雨辰从后院爬了进去,安静的走到了两人身边,陈蕊看着他走过来的,什么都没有,说不动声色地抱起了阿年。 “咱们进屋吧,外 面起风了,让阿年在外面坐一会儿就可以,免得着了风。”陈蕊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南宫雨辰跟着她进去。 柳仁德应和着:“那我来收,你先带着孩子进去。” 说完之后,往外撇了一眼,然后收起来婴儿床。 进屋之后,陈蕊直接把门关住了,还没有等南宫雨辰问什么,她先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敢来这儿呢?” 南宫雨辰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轻声笑了一下,“阿鸢听说您二位被软禁了,所以很着急,我就带他过来看一看您二位是否安好。” 陈蕊显得很是着急,“我们两个当然好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太子?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公然对我这个皇姐动手。” 说着看向南宫雨辰,“可是我担心你们两个,万一给你们按个什么罪名,我也救不了你们。” 南宫雨辰听着陈蕊这么说,轻笑一声:“伯母大可不用担心我们二人,我是皇上亲封的异姓王,阿鸢是伯母您的女儿,是郡主,太子不会公然对我们动手。” 陈蕊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那你们千万要小心,这太子的手段,我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作为人子,竟然 还能如此狠毒。”陈蕊流露出一些软弱,“父皇他……” 陈蕊话说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南宫雨辰明白是什么意思。 “伯母,您一定放心,我们会找到办法进入皇宫,看看皇上究竟怎么样了,一定不会让皇上有事的。”南宫雨辰郑重保证着。 陈蕊点点头,“我这儿不宜久留,你看到我们安好了就赶快回去吧,也好让鸢儿放心。” 他点了点头,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直接离开了。 其实本来还想留些什么保命的东西给二人,可是想想要是他的东西留在这里被太子发现了,难免又是一场风波,避免引起这场风波,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要留的好。 南宫雨辰回府之后,柳欣鸢趴在桌子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阿鸢。” 柳欣鸢本来还很颓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弹坐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他们都好吗?” 看着他如此着急的模样,南宫雨辰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没事,你可以放心,他们都很好。” 说着垂眼,“但是,我想我们应该加快进度,去看看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八百一十五章 易容 柳欣鸢点了点头,“刚刚我有问过上官,说他还有没有办法进宫,上官说,虽然没有办法直接进宫,但是有能联系到宫里的人,可是只能用这一次。” 南宫雨辰皱眉,“这种冒险的事情,你想都不用想,这些危险不用你去涉足。” 她皱眉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情了,太子危急的可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而已。” 南宫雨辰沉默着不说话。 “你别这样子看着我,你说要是有人适合进去的话,是不是我最合适?你别忘了,我还有个空间,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直接躲进去,那要是你们呢?你们要怎么办?” 柳欣鸢尽力的说服着南宫雨辰,其实他在听到随身空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动摇了。 的确,柳欣鸢是他们之中最好的选择,她保命逃命的手段更多,见皇帝的身份也更合适。 “我相信你也应该想到了,按照我这个身份,我要是偷着跑进去见皇上,就算是被抓住了,太子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 柳欣鸢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手。 “可是,阿鸢,你怀有身孕,我实在是怕……” “我虽然怀孕了,可是也 不能就因为这个孩子而限制我的所有行动,毕竟比起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来说,对我更好的皇祖父,不是更重要吗?” 柳欣鸢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把南宫雨辰一惊。 “你,你这么想的?”他表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各种表情在他脸上交汇着。 柳欣鸢耸了耸肩,“确实是这么想的,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他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柳欣鸢。 “我真的觉得……”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定会在宫里面配合你的所有行动,要是实在是出不来,那一定要躲好,我会想办法得到你的消息的。”南宫雨辰忽然说道。 柳欣鸢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不让你进宫,我不让你涉险,一是怕你真的会出什么危险,而是怕就算你躲到了空间里面,要是胎儿被惊了,落了胎,你会受不了。” 南宫雨辰在他疑惑的目光里面解释着。 柳欣鸢笑了一下,“你说,咱们两个这个爹娘是不是都不太合格?”说着摸了摸肚子,神情有些黯然,“不过也是,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看着她如此不舍,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你 要是不愿意,那咱们现在就放弃。” 柳欣鸢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我要去,我要救人,不能让太子得逞。”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自然是不会拦着你,只是,我还在家里等你,你万要平安。” 柳欣鸢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看,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微微笑了起来,“你在家里等我,我会好好的。” 说完,垫脚亲了亲他的嘴角,随后弯着眸子笑起来。 “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卿卿我我的,我都快跑断腿了。”上官瑞辰一边叫嚷一边进来,“联系到了姚贵妃,娘娘说,希望鸢儿你进宫去看看皇上,她那日得见,事有蹊跷。” 柳欣鸢皱起眉,“我就知道,皇祖父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突发恶疾,必然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的。” 说着回头看南宫雨辰,“人已经联系到了,我,我大约要进宫了。” 南宫雨辰还没有说什么,上官瑞辰就先站出来阻拦,“贵妃娘娘说她会尽量劝太子张贴皇榜,召一批医者进宫,要你到时候混在这一群人里进去。” 柳欣鸢点点头,“原来,娘娘已经把我怎么进去想好了,那我自然不 能辜负娘娘的期许。” 他闻言之后叹口气,“都已经决定好了,那自然是没得改变了,等你进宫之后,我和上官也会在宫外尽量搜集消息,等待时机。” 南宫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有一半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忽明忽暗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亦正亦邪。 柳欣鸢愣了几秒钟之后,扑到他怀里面,抱着他抱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好了好了,瞧瞧你俩这你侬我侬的,我都没眼看了。”上官瑞辰说道,“鸢儿,你只有扮做男子,他们才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你要怎么办?” 上官瑞辰表情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柳欣鸢想了想之后回答:“自然是掏出来我那套易容术给自己易容,扮作男子这还不简单,最少是能混过去的。” 上官瑞辰摇了摇头,“我就是怕,太子多个心眼,万一要是让人查验男子身份可要怎么办?” 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以前总觉得太子是个草包,心中无墨,可是现在看来,太子可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了,你要是被查验出来了,那 我就躲起来。”柳欣鸢摊手说道。 南宫雨辰往外看了一眼,“现在王府也被监视起来了,周围都是太子的人,我们出入和行动都要小心一些,免得被看出来什么端倪。” 柳欣鸢点了点头。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各自分开了,柳欣鸢把空间里面易容的那套工具拿出来,尽量把自己的眉眼画的平凡一点。 “我易容术不精,只能改变面相,却改变不了骨相,虽说这么说多少有一些自恋的成分在,可是我的骨相的确不错,就算是用一张平凡的脸放在我身上,还是会很突出。” 柳欣鸢看着铜镜叹口气。 南宫雨辰从后面走过来,看着铜镜里面的她,没忍住笑了一下,“你用这张脸拿着阿鸢的声音与我讲话,委实是有些惊悚。” 柳欣鸢回头瞪了他一眼,南宫雨辰更是摇摇头,“虽说我爱你,可是我想了想,你这张皮相也是吸引我的。” 她转头一笑,挑眉看着镜子里面南宫雨辰的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掩藏自己了。” 柳欣鸢回过头来看着南宫雨辰,“其实你这张脸,才是更加吸引我,让我之后忍不住一次一次的主动和你搭话。” 第八百一十六章 进宫 南宫雨辰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十分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声笑道:“小色、猫。” 柳欣鸢笑了一下,没说话,随后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形象,最后看着镜子里面几乎看不出她原本模样的普通男人的脸,叹了口气。 “虽然说我这个人还是更注重于内在,可是外在我也没办法忽略。”柳欣鸢叹气说着。 南宫雨辰揉了揉她的脸,“好了,等到你从宫里出来,你就不用顶着这张脸了,准备个药箱吧。” 柳欣鸢点点头,“这可能得好好准备一个,得让皇祖父有的用才行,也不知道皇祖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 南宫雨辰也顺着她的眼睛往外看,“阿鸢,我们一定会赢的。” 柳欣鸢点头没说话。 姚贵妃办事的速度的确是很快,前一日刚说了会组织一场医者的选拔,第二日就有皇榜张贴出来说要招人进宫。 柳欣鸢听说之后,从王府的密道出了门,确保周围的暗卫没有发现她之后才把头上的斗笠摘掉,把外面的衣服脱掉,交给了一直在暗处跟着的见墨,随后,背上自己的大医药箱去揭了皇榜。 进宫要层层筛选 ,柳欣鸢很容易的蒙混过了前几关,到了最后,竟然要把脉瞧瞧看有没有什么隐疾。 柳欣鸢有点慌了,这一把脉肯定就能察觉出她是女子的事情,这要是被察觉出来了,往空间里面一躲,可真就不容易出来了。 她有些焦躁的在原地看着前面,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脱身才好,总不能太突兀,要是突然消失才更奇怪。 “这边怎么还在检查?难道他怎么有跟你们说吗?本宫吩咐的事,不论有多少人报名,全都带进来!” 柳欣鸢在焦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娇俏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正是姚贵妃,她身后跟着一群人,看着不像是伺候的人,反而像是在监视她。 “贵妃娘娘,我们这检查也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万一有什么病带进去,过给了本来就病重的皇上,我们都担待不起。” 那个把脉的太医跪了下来,朝着姚贵妃说着。 姚贵妃冷哼一声,“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更联系着本宫的生死,你觉得本宫会害皇上吗?” 太医不敢说话,沉默着跪在地上。 “来人把剩下这些人都带进去,全都带到太医院,稍微让他们知道一些皇上生了什么 病,就立刻派到皇上面前伺候。”姚贵妃说着。 柳欣鸢心里面十分的感激这个时候出现的姚贵妃,总算是让她把最后一关混过去了。 只不过她也并不敢跟姚贵妃对视,一看她身后的那些人都眼睛尖得很,要是她俩人有一点点交流,就有可能会坏事。 话说完之后,柳欣鸢就被太医院来的人带走了,姚贵妃也是不留恋的,转身就走,看样子真的只是过来给皇帝选医者一样。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跟着大队伍往前走。 虽然说进宫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去太医院,皇宫的格局的确是让他没有了,想到大气磅礴的很。 连太医院也装的这么好。 “你们都是被姚贵妃召进宫来做随从小医的,待会儿会有人分配你们的去处,记得乖乖跟好你们的太医。”领头的太医说着。 柳欣鸢在人群里面跟着应和,但是眼睛却在四处打量太医院,不知道究竟哪个太医有机会接近皇上。 “你,说你呢,四处乱看什么,走上来,让我瞧瞧你的医术怎么样。” 柳欣鸢忽然被人点到,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注意到,立刻走了上去,低 眉顺眼的行了个礼。 “来我看看你的医术如何?”那个太医说着,柳欣鸢抬起头来看着他,低沉的声音传出:“不知道小的应该如何证明?” 身后的一众医者都开始窃窃私语,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着,有鄙夷的,有嘲讽的,反正没有一个善良的目光。 柳欣鸢心想着,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怎么会有这些人做医生呢? “你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查验医术?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太医很诧异的看着她,目光之中,有怀疑也有鄙视。 柳欣鸢心里面虽然对这些人很是无语,可是时刻记着,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依旧十分低眉顺眼的说:“小人从乡下来,这是第一次进宫来选太医,所以不知道,还请您担待。” 太医冷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什么人都能招得进来?你的衣服也不用试了,直接去跟着……” 话说到一半,这个太医忽然顿住了,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你说你刚从乡下来,什么也不知道?”她忽然回过头来问道,眼神有些凌厉,看的人只觉得十分有压迫感。 柳欣鸢也故意装出来这副样子,点了点头,“对 ,还请大人不要把小人赶出去,有什么小人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学。” 太医点点头,“那你就去跟着周太医吧。” 说完之后,又看着底下站着的一群人,“待会儿会有人来,各自给你们分配,现在到我这里来检验医术。”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到底还是赌对了,太子这人疑心很重要,是表现太出挑,反而不会让她接近皇帝。 现在这样就正正好,看起来又呆又木讷,会的,还不多,只是进来混个名额,能让太子放下警惕,放心让她跟着周太医。 有小太监走过来看着她,打手往另一个方向伸,“先生,请跟我来周太医人不在太医院里,你应该去候着周太医回来。” 柳欣鸢忙不迭的点点头,看起来真的憨厚无比。 小太监领着他到了地方之后,行了个礼就转身走掉了,柳欣鸢看着那个小太监,心想着,这一群太医还没有一个太监懂礼貌。 柳欣鸢到了地方之后,就毕恭毕敬的站着,虽然说很想坐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坐。 周围一定有太子的人在盯着她,看看他到底是真木讷还是假木讷,得伪装好了才是。 第八百一十七章 疑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太医才姗姗来迟,慢慢的走了回来,看到柳欣鸢站在自己的门口,嗤笑一声,“竟然真的还有人送人来。” 说完之后也不管柳欣鸢,径直自己进了里面去任由她在外面的寒风中吹着。 柳欣鸢明明明最心想这种等级观念,一旦出现,像他现在假扮的这个身份阶级的人,就会被如此冷待。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改变这种固有的观念。 “哎,你。” 周太医在里面叫着,柳欣鸢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因为很久没有被人如此不尊重,所以她忘了,这其实是个古代社会,皇权至上。 “哎,怎么这么木讷呢?我在叫你听到了没有?”周太医有些生气了,站起来拿这个茶碗往她这边砸,柳欣鸢微微一愣,回头看着周太医。 “怎么还愣着呢?真的要我发火才好吗?”周太医很生气地质问着。 柳欣鸢叹了口气,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走过去,“大人别生气,大人别生气,小人一向愚钝,要是冒犯了大人,还希望大人多多担待。” 说着立刻走了过去。 周太医哼一声,“他们应该还没教你规矩吧,我回来竟然没有摆 酒。” 柳欣鸢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周太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看见你就来气,长的一副笨里笨气的样子,快给我准备些酒,现在就端上来。” 周太医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着,柳欣鸢却直接惊呆了。 明明是当值期间,竟然还敢喝酒,并且如此明目张胆,究竟是太子纵容的,还是皇上管理期间就是如此? “还不快去处在那里,等我给你上酒吗?”周太医指挥着,柳欣鸢为了自己的身份不暴露,连声应是随后立刻离开。 出去之后立刻有打扮的,像是御膳房的小太监,端着酒壶匆匆跑了过来,看到了柳欣鸢,立刻叫道:“哎呦,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我忘了把酒送过来了。” 柳欣鸢朝着人拱了拱手,“多谢,给我吧。” 小太监愣了一下,把手里的酒壶递给柳欣鸢,然后看着她转头回了屋子里面,摸了摸后脑勺嘟囔着:“许久未曾在周太医这里看到这样礼貌的人了。” 柳欣鸢拿着酒进去之后,周太医竟然已经抽起了旱烟,柳欣鸢皱着眉,把酒送了过去,并且倒在了杯子里。 “还算是有点眼色,你 出去吧,待会儿会让你进来收拾的。”周太医说着,说完之后就把手里的旱烟一丢,开始喝起酒来。 柳欣鸢不远不近的,站在外间门口,能看到里面的动静,也能听到外面的声响。 周太医抬眼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之后,继续喝他的酒。 她看着周太医喝酒自然不会阻止,看了两眼之后就转回头来,她在想,总不能一直在太医院里呆着哪里都不去,是要想办法联系姚贵妃的。 正在柳欣鸢沉思的时候,里面的周太医忽然又叫了起来:“你们这些人,之前一个个狗仗人势看不起我,现在不还是得忙前忙后的讨好我,巴结我?” 说完之后,又猛灌了一口酒,柳欣鸢回过头来,看着已经有了醉态的周太医,默默的走的近了一些。 “可是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你们这些人都该死!” 估计是周太医喝醉了之后就喜欢说胡话,周围伺候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该打扫的打扫,该配药的配药。 “老子现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谁要是还敢看不起我,我就朝太子告状,让你们一个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 周太医还在继续说着,但是旁边已经有侍女听出来了不对劲,走上前去轻声劝道:“大人,奴婢扶您去休息吧,您喝醉了。” 本来,柳欣鸢以为按照周太医现在这个德性,这个宫女或许会遭殃,可是却没有想到周太医竟然瞬间酒醒似的乖乖站起来,跟着人走了。 柳欣鸢眯了眯眼睛,意识到这个宫女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但是看了两眼之后就低下头了。 她现在是个新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此时还是要办好那副木讷的样子。 侍女进去没有多长时间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就朝着柳欣鸢招了招手,声音温柔的叫到:“小太医,你过来一下。” 柳欣鸢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自己,不确定是不是在叫她。 “对对对,就是你,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小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歪头笑了笑,笑容还很甜。 柳欣鸢看着宫女的样子,心想着,这要是被祸害了,该多可惜。 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什么都不会说,默默的走了过去。 小宫女也没有说什么,直接领着她往外走。 柳欣鸢心里还在嘀咕,这人到底 要领着她去哪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是御花园。 她看着几步开外的一双金线绣着祥云纹的皂靴,愣住了。 虽然说祥云和卷云纹这都是所有官家子弟可以用的花纹,但是用金线绣,这可就意义不一样了。 柳欣鸢不敢抬起头,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这就是今天选出来的太医?” 柳欣鸢心里跳了一下,果然就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人是太子。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跪下时,太子就又说:“听说你被分配给了周太医,怎么样好伺候吗?” 柳欣鸢不知道太子这句话究竟是在试探还是真心询问,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并不适合撒很高级的谎。 “回太子,小人有了一份工事,还是在太医院里,莫大殊荣,不敢有怨言。”柳欣鸢诚实的回答着。 太子皱了皱眉,听着这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实在联想不到自己想的那个人。 可是他不死心,往前走了一步,“是吗?是不敢有怨言,而并不是没有怨言,说明还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本宫现在能让你代替周太医,你可愿意呀?” 第八百一十八章 识破 柳欣鸢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太子这句话就是个坑,可是现在自己扮演的这个身份应该没有这么强的观察力,生生忍住了拒绝。 她抬起头来,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子,“您说的是真的吗?小人真的可以代替周太医吗?” 太子微不可闻地掐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革带,随后笑起来,“虽然每个人都有可能坐上周太医的那个位置,为什么你没有可能呢?” 柳欣鸢表现出来很兴奋的样子,“那,那您说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既然想坐上去,你总得要听话才是,周太医最近总有些不顺本宫心意,本宫瞧着你不错,不知道,你忠不忠诚啊?” 太子慢悠悠的说着,手里面拿着一串菩提手串,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转着。 柳欣鸢脑子在飞速转动,不知道现在该回答些什么。 回答忠诚?太子能信就有了鬼了,可是要是回答别的,那更得引起太子的怀疑。 柳欣鸢现在觉得自己挺急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应付太子。 “小人对太子之心天地可鉴。”柳欣鸢情急之下,只想起来这一句话,但是伴随这一句话的,通常还有下跪这种 动作,她实在不想做。 太子看着她,突然一下就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柳欣鸢看着他这个笑,心里其实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却并没有说出口。 “永宁郡主,你这个演技实在是有些拙劣,不想拆穿都不行啊。” 太子悠悠地说着,每个字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砸在柳欣鸢心上。 柳欣鸢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有些害怕,这是太子诈她,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也不用担心,是本宫在诈你,早在姚贵妃突然来找本宫,说是要找什么医者进宫的时候,本宫就已经开始注意了。” 太子一边说,一边还喝了一口茶,“本以为你的伪装会有多厉害,却不成想,其实这么轻易就被戳穿了。” 柳欣鸢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是不是还在想找个机会去见姚贵妃一面?”太子凑近了问,低低的笑着,柳欣鸢听着这个笑声,只觉得刺耳。 “本宫就知道你和辰王肯定不会就这样子觉得,父皇是重病,定然会进宫查看,可巧了,被本宫抓住了。” 太子看起来心情很好,说话的语调都是上扬的。 柳欣鸢眼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心里想着伪装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随即把头上的网巾摘了下来,青丝散落,终于看出来几分女子的模样。 “没想到太子殿下看出来了,是臣女易容之术不精。”柳欣鸢朝着太子行了个礼,随后挺直了腰杆,看着太子。 太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其实一开始本宫也没有认出来,只不过你这气质在一群人里面着实有些太出挑,怪不得本宫啊。” 柳欣鸢看着太子,心想着该说些什么。 很显然,太子也不准备隐瞒自己,不是个草包的事实了,所以现在自然不能以之前的方法来对太子。 “不过你和辰王还真是敏锐,在本宫父皇都觉得本宫可以抛弃的时候,你们竟然察觉到本宫都是装的。”太子说着,啧啧两声,“这幸亏室友南越婉把你们支了出去。” 说着回过头来看向柳欣鸢,“否则,本宫还不知道要如何进行本宫的计划呢。” 太子话音落下,随即就是他放肆的笑声,她捂着脸扶着桌子,这样子笑,很像南越珩。 柳欣鸢有些头疼的想着,难不成这两个国家的太子都是疯子吗? “你是不是在想,本宫身为太子,本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的位置,为什么还要装草包装这么久?”太子忽然不笑了,眼神有些阴翳。 柳欣鸢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太子又怎么样?不还是提线傀儡吗?只有那个九五至尊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本宫。”太子说着,目光闪着一些疯狂。 柳欣鸢皱着眉不解,“你自己都说了,你是太子,等到皇上驾崩,皇位理所当然就是你的,你何必要弄这么一出?” “你知道什么!”太子忽然特别生气的吼道,“父皇的眼里只有李愈,没有本宫!就算是他百年之后,皇位也不会是本宫的!” 说完之后又笑了两声,“明明本宫才是嫡长子,明明父皇最开始看中的也是本宫,他为什么要生下来?为什么处处要出风头,逞英雄!” 柳欣鸢僵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浑身都有些发冷。 “不过就是个洗脚婢生的孩子,既然什么都敢跟本宫争!”太子狠狠一拍桌子,之前装出来的和煦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是被吓的,而是被震惊到了。 南宫雨辰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二皇子的身份,她一个养在乡下的村女,更不可能知道二皇 子不是妃子所生。 “哦,对了,是不是没有想到本宫把你认出来了?”太子冷静下来,一边整着方才弄出褶皱的衣袍,一边坐下来。 柳欣鸢抿了抿嘴,没讲话。 现在等于是多说多错,少说些话,还能少惹太子生气,免得真出什么事。 “你不说话又怎么样?你在指望谁?你不会还觉得辰王现在能进宫来救你吧?”太子带着些好笑的语气问。 柳欣鸢慢慢摇了摇头,“我没有在指望谁?也没有在期待什么,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可怜。” 她故意加重了后面那两个字,果然惹怒了太子。 “你什么意思?”太子表情已经蒙上了一层冰霜,看起来十分的不悦。 柳欣鸢与他对视,能看得到他眼底酝酿的狂风骤雨,只是她现在就需要这个效果。 “就算争得了皇位又如何?太子殿下还是孤家寡人,即便是坐上了皇位,那岂不也是享无边孤独?”柳欣鸢勾着笑说着。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太子,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柳欣鸢,“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时候惹怒我,你知道后果的!” 柳欣鸢轻声一笑,“哦?是吗?” 第八百一十九章 挟持 话音刚落,柳欣鸢袖间银光乍现,三根银针出现在她指间,柳欣鸢拉低了太子把银针抵在他脖颈上。 “太子殿下说,大跌有什么后果?”柳欣鸢笑得眉眼弯弯,顶着这张面皮,这样子笑,属实是让太子有些倒胃口。 他想转开脸,但是,感受到了脖子上这几根银针的威胁,不敢随意乱动。 “你想怎么样?”太子懒懒地问着,仿佛被挟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柳欣鸢看了看太子,突然觉得太子实在是太过平静了,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随即一笑,松开了太子。 “是我忘记了,疯子其实都不怕死的,我怎么能拿你的命威胁你自己呢?是我考虑不周。”柳欣鸢笑着回答。 周围的士兵早就已经蓄势待发,柳欣鸢一松开太子,他们就立刻围了上来,长枪架着柳欣鸢,迫使她跪下。 柳欣鸢并没有反抗,甚至这股劲被压倒。 “是本宫小瞧的郡主,本以为你身手其实也就那样,可是现在看来不只是三脚猫啊。”太子摁了一下脖子上被银针伤到的地方,伸出手来一看,是有血迹的。 他挑了挑眉,“还真是狠心,本宫毕竟是你的 皇叔,竟然也能下这样子的狠手。” 柳欣鸢没有说话,反而是低下了头。 按照现在这个局面,她应该立刻躲进空间里面,肯定不会有事,可是她就是想看看太子,接下来想做什么。 会杀了她吗? “本宫之前一直没有了解过你,没有想到你这个人这么有意思。”太子说道,慢慢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擦掉了她眼睛,周围的伪装。 “快把你的这个易容解掉,真是难看死了。”太子对着她的脸品头论足,甚至还有些玩味。 柳欣鸢心头一跳,总害怕这个疯子太子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要知道,他们俩现在这个身份,可是叔侄。 亲叔侄。 “这么恐惧的看着本宫干什么?本宫对你还是欠缺些兴趣的,你长的太寡淡了。”一边说还一边摇了摇头。 柳欣鸢嘴角抽了抽,“南越婉长的不寡淡,长的艳丽,也没见你多做宠爱,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太子忽然掐住了柳欣鸢的下巴,是很用劲的用力一捏,疼得她呲牙咧嘴。 “郡主,慎言,你现在被本宫控制着,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我相信你这么聪明, 应该是知道的。”太子居高临下的说着。 柳欣鸢心头又跳了跳,心想不会真的被自己给说中了吧?太子不举? “殿下,姚贵妃带着人过来了,说是来这找永宁郡主。” 太子刚刚站起来,就看到下人跑进来禀告,柳欣鸢被压在一边,自然也是听见了,有些意外,姚贵妃竟然这么直接就来了。 “啧,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太子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但是柳欣鸢立刻察觉到了,姚贵妃,太子竟然不敢惹。 “哎哟哎哟,竟然还有太子殿下,不敢惹的人呢?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什么特别?”柳欣鸢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着。 太子转过头来瞪了一眼柳欣鸢,一甩袖便往外走。 柳欣鸢跪在青石板上跪的膝盖疼,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往起站,周围摁着他的士兵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知所措,但是柳欣鸢身份毕竟是郡主,也不敢继续压着。 “还算是挺有眼色的,不然的话,不管太子都没登基,你们几个都得完蛋。”柳欣鸢回头笑着说,说完之后就往外走。 太子也压根没有管柳欣鸢跟着他没有,而是小跑着到了外面。 姚贵妃和之 前见的模样一般,艳丽无双,只是看起来比之前要憔悴一些。 “太子,你扣压着郡主是不是就有一些过分了?”姚贵妃压着声音问道。 太子看着她,抿了抿嘴说:“是她自己学艺不精易容也没有易容好,所以我才发现了的,你怎么不怪她?” 柳欣鸢对于太子现在这个语气,感觉到有些惊悚,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刚刚太子说过的话。 太子说他喜欢艳丽的。 姚贵妃,岂不是很符合太子的审美? 柳欣鸢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在两人之间扫视着,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自己现在的心情。 姚贵妃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太子。 “算了,反正说到最后,你总是有理的,你现在不就是想把人带走吗?我让你带走就是了。”太子最后似乎是扛不住了,直接转过头去,自暴自弃。 姚贵妃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柳欣鸢招了招手,声音比刚才温柔了很多:“来,永宁,你跟本宫走。” 柳欣鸢愣了一会儿之后,立刻跑向了姚贵妃,期间路过太子,也的确没有拦着,就这么顺利的到了姚贵妃身边。 她有些不敢确认自己心里的猜想。 “多谢 太子。”姚贵妃朝着太子的背影行了个礼,随后拉着柳欣鸢就离开了。 而太子手里面捏着的菩提串,早已经被他捏碎了,手心被菩提串的碎片扎得鲜血淋漓,血珠顺着掌侧滴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大气不敢出,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 御花园里面死一般的沉寂。 那边,被姚贵妃强制拉走的柳欣鸢,怎么都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没有忍住问:“为什么太子如此忌惮娘娘?” 姚贵妃愣了一下,回头苦笑一声:“走吧,永宁,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说。” 柳欣鸢闻言,立刻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似乎事情比他眼看着要复杂许多,可是其中内情究竟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你既然来了,那一定要去皇帝的寝宫看一看他究竟如何了,明明前一日我还和皇上谈笑风生,没道理太子妃去一趟,皇上就重病不起。” 姚贵妃皱眉说着,看起来很是担心皇帝。 柳欣鸢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是,现在皇祖父的寝宫并不是咱们说进就能进的,太子派人把皇祖父的寝宫围起来,现在那都是他的人。” 第八百二十章 太后 姚贵妃突然有一些泄气,“这件事我的确是帮不了你了,我也没有办法说动太子,让我们去看一看皇上。” 柳欣鸢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面还是很好奇,她和太子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可是显然,姚贵妃并不想提起来这件事情,她理所当然的,也不要去揭人家伤疤的好。 “对了,说不定太后可以让太子放咱们进去,你现在去求见太后,太后肯定会见你的。”姚贵妃忽然说道,很激动的抓着柳欣鸢的手。 柳欣鸢有些发愁,“我其实不认识太后,也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接受我去找她。” 贵妃微微一愣,随后就知道了柳欣鸢是指的什么事情。 “太后她老人家一向不管宫里面的琐事,当年皇上心爱曹贵妃一事,是阖宫上下皆知的,太后娘娘当年肯定也知道,但是也没有进行阻拦,说明太后娘娘并不介意。” 说完之后,贵妃又顿了一下,“现在太后娘娘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永宁,你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皇上真的就……”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但是之后的话也是不言而喻。 柳欣鸢何尝不知道自己要抓紧这最后的稻草,可是事 情闹了这么长时间,太后也没有出面,没道理她一去找,太后就要出动。 她无奈的叹气,“太后娘娘的脾气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要是说服不了太后的话,那我们也只能……” 柳欣鸢也是话只说了一半,后半段话,姚贵妃和她都很清楚。 “我进宫也有将近五六年,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她和几面,她老人家一心吃斋念佛,住在偏远的寿康宫,甚至都不愿意来参加宫宴。” 姚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发愁,“太后这个样子,我也摸不准究竟会不会帮忙。” 柳欣鸢站了起来叹气,“贵妃娘娘多说无益,劳烦你派一个宫女带着我去找太后娘娘,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她点了点头之后,随手指了一个宫里面站着的侍女,侍女站出来行了一个礼,柳欣鸢走过去跟在了侍女身后。 柳欣鸢去的路上其实还是很担心的,按理来说,太后知道搅乱自己儿子后宫的曹贵妃不仅有个女儿还有个孙女,应该是很讨厌的,可是按照姚贵妃刚刚的说法,太后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这样子贸然前去也不知道太后会对她有 怎样的态度。 “也不知道这位强宫斗冠军,能给我点什么建议。”柳欣鸢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往前走。 寿康宫属实建的有些偏远,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在苛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实际上是太后自己想要住的远一点,远离纷扰。 柳欣鸢对太后这一点是很赞同的,大隐隐于市。 她站在朱红的大门面前,看着门环有些怂了,不敢上去拉门环。 “你要不去敲门?”柳欣鸢看了看带她过来的侍女,指了指那扇大门。 侍女行了个礼之后走了过去,十分从容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声音,询问是谁,宫女也十分从容不迫的回答:“奴婢是贵妃宫里的。” 朱红的大门慢慢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看起来十分年长的老嬷嬷,柳欣鸢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我认的你,你是姚贵人的贴身侍女,我记得叫了春桃,是不是?”老嬷嬷说着,说完之后又拍了拍自己脑袋,“老糊涂了,贵人现在已经是贵妃了。” 柳欣鸢尬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春桃,那这位是谁?也是宫里新来的小主吗?为何老奴却从来没有见 过?”老嬷嬷看着柳欣鸢问道。 这两句话让她听出来了端倪,柳欣鸢轻声笑了一下,“您,倒也没有必要如此装傻充愣,您说呢?” 嬷嬷听她这么说,愣了几秒钟之后笑了一下,“原来郡主看出来了,是老奴失礼了,太后娘娘等着郡主呢,还请郡主进去吧。” 说着往后退了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柳欣鸢走进去。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昂首挺胸的进了里面。 其实寿康宫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以为素雅到了极致,但本质上还是在皇宫里面,再朴素也朴素不到哪里去。 柳欣鸢跟着那个老嬷嬷,一路往里面走去,走到最里面,有一座佛堂,正对面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想,这应该就是太后了。 柳欣鸢慢慢的走过去,跪在了太后身边,先对着供奉着的佛祖磕了一个头,随后才转过头去看太后。 “礼佛要静心,待会儿再说。”太后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先一步开了口。 柳欣鸢也没有多说什么,双手合十也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柳欣鸢 竟然已经坐在了一边,看太后要起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尊重佛祖?”太后问道,听起来好像是在责问,可实际上却并无半点怒意。 柳欣鸢轻笑一声,“佛祖自在心中留,既然海纳百川,自然就不会在乎这些小事。” 太后笑了笑,没有说话,让柳欣鸢扶着去了正殿。 到了里面之后,柳欣鸢才十分,郑重的和太后行了一个礼,太后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叫人起来。 柳欣鸢也十分有耐心的跪在原地,动都不动,腰杆还是直挺挺的。 太后先说话了:“哀家知道你来找哀家是什么事情,朝代更替,这都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你又何必强求呢?” 柳欣鸢铿锵有力的回答:“朝代更替的确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可若是谋朝篡位,这就是大逆不道。” “何以见得?” “太子以下犯上软禁皇上,甚至有可能皇上治病都是因太子的枕边人而起。”柳欣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着。 太后闻言,安静的看着柳欣鸢,浑浊的眼睛里面看不出情绪,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狠狠的把手里的茶碗砸到了地上,“小儿妄言!” 第八百二十一章 放权 柳欣鸢看着茶盏在她面前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甚至贱到了她跪在地上的腿上,可是她耸然不动。 太后骂完之后就没有了后文,大殿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柳欣鸢眨了眨眼睛,说道:“太后果然以为如此嘛,太后真的觉得,晚辈这些话是在妄言?” 太后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柳欣鸢。 一旁跟着她一起来的春桃已经吓得开始发抖,生怕柳欣鸢再说什么话,让太后彻底生气,直接把她们两个赶出去,今日的一切,可就全都泡汤了。 “太后说,朝代更替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您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柳欣鸢眼睛很漂亮,直勾勾的盯着太后。 太后看着她那双通透的眼睛,无处遁藏,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适应。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之后,你的干净就是错的。”太后慢慢说着,“哀家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没想到也这么愚笨不堪。” 柳欣鸢摇了摇头,“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才是晚辈要追求的,而并非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太后紧紧的捏着自己坐 着的那个椅子把手,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倒是告诉哀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哀家同流合污吗?”太后询问道,声音因为年老而有些嘶哑。 柳欣鸢摇摇头,“太后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而已,这场变故,不论怎么变,都波及不到您,您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太后被气笑了,“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波及不到哀家?为什么又来求哀家?你又怎么确定会帮你?” “不确定。”柳欣鸢很诚实,“晚辈来的时候并不确定太后会帮晚辈,直到现在也不确定。” 太后收起笑容,反而感觉她有些奇怪。 “太后明明在礼佛,手里面的佛珠却一直转动个不停,说明心里面很急躁,太后明明对这场变故心里很是焦灼,为何还要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柳欣鸢实在是忍不住了,“您也知道,皇上,现在被太子软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就都来不及了。” 看着她很着急,太后笑了:“活的老也有活的老的好处,哀家看的很开,皇帝做到他这个岁数,也不小了,禅位是个好事。”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 被惊了一下。 难不成这个老太太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是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帝并不是哀家亲生的儿子,哀家的儿子现在正在封地里面享受天伦之乐,哀家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太后说着。 柳欣鸢一时间想不出来任何说服太后的话了,她失败了。 “是晚辈来打扰太后了。”柳欣鸢沉默了很久之后,俯身行了个礼,准备带着春桃回去。 刚走到门口,太后忽然叫住柳欣鸢:“不问问哀家为什么不帮你吗?” “太后,都有理由。”柳欣鸢说完之后就要走,却听到身后太后站起来的声音,她慢慢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打了柳欣鸢一巴掌。 柳欣鸢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蒙,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所有的事其实都和你没有关系,可是你求到了哀家这里,哀家,便迁怒你。”太后平静的说着,仿佛刚才动手的人并不是她。 柳欣鸢愣在原地,有些看不懂,太后这到底是什么操作了。 “皇帝是哀家最痛恨的妃子,生的孩子,哀家还痛恨他,为什么为了一个女子闹得满城风雨,还能登上帝位,所以住 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太后慢慢说着一段往事,“见到你之后,哀家忽然能明白,为何皇帝偏要那个女子,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柳欣鸢拿舌尖顶了顶腮边,心想这老太太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年纪都这么大了,她还真不好意思动手。 “这一巴掌就算是哀家放下了过往的一切,哀家会告诉太子,让你自由出入宫中,可是其他的还是要你自己去做。”太后说着,说完之后就转身进了里面。 柳欣鸢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了。 “郡主,奴婢知道你不好受,你要是生气的话,要不你打奴婢,可千万别气坏自己的身子。”春桃说着。 她自顾自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把柳欣鸢领到了太后这里来,才挨了这一巴掌。 柳欣鸢摇了摇头,“生气倒是挺生气的,但是想想觉得也不亏,一巴掌换一代人的恩怨很划算。” 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幸亏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年长,不然这一巴掌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春桃听着有些哭笑不得,“那郡主快跟着奴婢回去,奴婢回去给您揉揉脸。” 柳欣鸢点 点头,跟着春桃往外走。 那边回了东宫的太子,早就听了风声说,柳欣鸢去寿康宫找了太后,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并没有担心太后会帮柳欣鸢。 所以,到后来,探子回报说,太后派人来说,让柳欣鸢自由进出宫中时是很惊讶的。 “柳欣鸢竟然能说动太后?”太子惊讶了一下之后,随即就释然了,“不过也是,要是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做我的对手呢?” 说着笑了笑,“按照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去办,不容有误。” 底下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办。 柳欣鸢那边才刚回了宫里,贵妃立刻高兴地迎了出来,“我以为你这一去,肯定没有什么收获,没有想到你竟然说服太后了。” 她苦笑一声,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还微微红着的脸:“一巴掌换的。” 贵妃愣住了,“一巴掌?你是说太后打了你一巴掌?为什么?” 柳欣鸢托着下巴,看着贵妃这一脸傻白甜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像说是什么,因为他们那一辈子的恩怨,不过,这些现在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娘娘也应该听说了,太后放了我自由进出宫中的权利。” 第八百二十二章 过往 贵妃点了点头,“我就是听到了,所以才觉得你很厉害,没想到这竟然是被打了一巴掌才换来的。” 说完之后,她看着柳欣鸢脸上那个红红的掌印,有些心疼的揉了一下。 “疼疼疼疼!贵妃,你轻点。”柳欣鸢痛呼出声,闻声而来的春桃,手里面拿着从外面包过来的融雪。 她将手帕按在柳欣鸢红肿的脸上,轻轻打着转,“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柳欣鸢火辣辣的脸,贴上了冰凉凉的东西,虽然还是被冰的哆嗦了一下,可好歹是好受了很多。 “你都不知道娘娘,郡主实在是太敢说了,什么话能触怒太后,她就说什么话,可把奴婢吓坏了。”春桃汇报着。 柳欣鸢没忍住笑了,“这怎么还能当着我的面汇报呢?好歹背过我来呀。” 两个人都笑了,贵妃捏了捏她的鼻子,“有什么背着你的?好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应该是见不到皇上了,你回去好好修整,见皇上的办法,我来想。” 柳欣鸢点了点头,“行,那贵妃娘娘多多担待,我就先回去了,这动脑筋的活儿,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之后,站起来往外走。 “哎,等一下。”贵妃追了上来,“要是碰到太子的话,你尽量避开他一些,他……其实也没那么坏。” 柳欣鸢微微一愣,虽然不知内情,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贵妃不送,我回去了。”柳欣鸢在窗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离开了。 春桃奉上一盏茶,贵妃捧着茶盏,看着柳欣鸢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柳欣鸢回去之后,南宫雨辰拉着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她还有些微微红肿的脸上。 “谁打你了?”南宫雨辰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的问。 柳欣鸢侧开脸躲了一下,“这宫里面谁能打我,又不挨我打呢?那就只有太后了。”说着揉了揉脸,“虽然老太太年纪大,可是手劲儿不小啊!” 说着叹了一口气,又揉脸。 南宫雨辰显然是十分心疼的,“你没事去招惹太后做什么?他们那一代的恩怨,可不是会迁怒你。” 柳欣鸢听到有八卦可听,立刻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南宫雨辰,“什么原因啊?你给我讲讲。”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一副八卦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的鼻子说道:“ 先帝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嫔妃,姓江,因为她酷爱梅花,所以赐封号为梅。” “这位梅妃是和太后同时进宫的,当太后还在嫔位时,梅妃就已经是梅妃了,可是等到太后成为皇后,梅妃依旧还是梅妃。” 南宫雨辰说着,摇了摇头,“但是,梅妃有了一个儿子。” “那这个儿子和太后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感觉太后好像不太喜欢皇祖父。”柳欣鸢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问。 南宫雨辰点头,“不喜欢是应该的,太后的所有风头都被梅妃抢走,成为皇后,也只是先皇为了让梅妃的儿子平安降生而做的交易。” 柳欣鸢抖了一下,“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我是皇祖父疼爱的孙女?那这个太后为什么不针对太子。” 他又摇头,“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顿了一下,他继续讲道:“梅妃之所以受宠爱,是因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十分出挑,先皇是不可自拔,可是这位梅妃却是罪臣之后。” 南宫雨辰有些可惜,“这样子的身份是不可以为皇上生儿育女的,可是,梅妃接近皇上,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家族报仇,不生儿子怎 么能报仇呢?所以就求先皇,给自己一个孩子。”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先皇,二话不说,就要封她为皇后,还让她养育自己的儿子,朝中大臣不满,纷纷上奏说皇上不可因美色而耽误朝政,可是当时的先皇十分执拗,不肯妥协。” 南宫雨辰停了一下,看着柳欣鸢,忍不住伸手拨弄着她落在肩上的发丝。 “这个时候太后出来了,太后的母家实力十分雄厚,太后的父亲是当朝宰执,他提出要求说,只要让太后成为皇后,就让梅妃养育一个自己的孩子。” “好侮辱人啊。”柳欣鸢插嘴道,“怪不得太后无法释怀呢,这换我,我早就忍不了了。” 南宫雨辰宠溺的敲了敲她的头,“还要不要听了?怎么老打岔?” 柳欣鸢吐了吐舌、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快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南宫雨辰继续说:“太后和你的性格不一样,是沉稳的大家闺秀,对于这种安排,只能默认,最后,她自然当上了皇后,可是梅妃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养在妃子名下,包括自己。” “她就又去求皇上,让皇后领养自己的孩子,让她的孩 子名正言顺的成为嫡子,可是又不痒,在皇后宫里,这就让皇后心里面越来越不舒服。” 南宫雨辰说着叹口气,“可惜天妒红颜,梅妃没有来得及报仇,就故去了,本来她的孩子就是在皇后名下的,所以自然而然太后就把这个孩子养大了。” “可是,先皇怕皇后会伤害这个孩子,所以,一碗避子汤,让太后在领养梅妃的孩子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南宫雨辰说完叹了口气。 “啧啧,太后还能把这个孩子养大,也算是太后心善了。”柳欣鸢说着,“你要是敢给我带回来个女人,让这个女人处处压我一头,还和她生孩子让我带,还因为怕我伤害她的孩子,而不让我生孩子,我能把你们两个一起削了。” 南宫雨辰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可爱的紧,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我又不是先皇,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柳欣鸢哼了一声,拱了拱鼻子,随后才想到自己最关键的没有问:“那为什么,关于梅妃,太后要迁怒我呢?” 她撇撇嘴,“我又不是梅妃的孩子,我只是梅妃孩子的孙女而已,比起来太子,还不是嫡系呢。” 第八百二十三章 生病 “你的确不是梅妃的孩子,可是你的祖母曹贵妃,和梅妃样貌很像,包括行为举止,所以当年太后是很讨厌你祖母的。”南宫雨辰解释着。 说着又想了想,才又道:“只不过,太后后来发现,曹贵妃就是曹贵妃,梅妃就是梅妃,这才没有阻止皇上如此宠爱曹贵妃。” 柳欣鸢扶着自己的脸,“这隔了多大的仇啊,还能迁怒到我,我难不成长的和梅妃很像吗?” 说完之后愣了一下,“哦,我祖母和梅妃长得像,我和我祖母长得像,所以太后看到我这张脸,心生厌恶,倒是情有可原。” 说着又吐了吐舌、头,“不过说起来,还真是爹和儿子一个样,都一样的审美。” 他抱了抱她,“好了,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反倒是辛苦你了,还因为这个挨了一巴掌。” 柳欣鸢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太后说打了我这一巴掌,也算是解了心头的心结,还顺便换了随意出宫的机会,挺值的。” 南宫雨辰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这个故事还真长,我们先去睡觉吧,明天我还要进宫去看一看,皇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呢,可得睡好了。”柳欣鸢一边拉着南宫 雨辰往里面走,一边打哈欠。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直接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好,我们进去睡觉。” 说着,直接抱着柳欣鸢回了屋子里,柳欣鸢也很乐意有人愿意抱着她,让她不用走路。 屋子里的灯被熄灭,柳欣鸢靠在南宫雨辰怀里,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柳欣鸢感觉自己眼皮有些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抬手也感觉手臂很沉,艰难的支着身体坐起来,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有些发烫。 “阿鸢,你醒了?可是少见你起的这样晚。”南宫雨辰从外面进来,肩头湿了些,应该是出去的时候沾湿了。 柳欣鸢有些费力的点了点头,随后,虚弱的回答道:“阿南,我可能是生病了。” 她说话声音很轻,而且有些沙哑,听得出来的确是和平时大不相同。 南宫雨辰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过去,把人捞进怀里,“怎么了?哪里难受?” 柳欣鸢顺从地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把手臂搭在额头上,“我感觉我好像发烧了,你摸摸,我额头很烫。” 他宽厚温热的掌心放在她额头上,虽然能 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可是的确,她额头更滚烫些。 “怎么这么烫?昨夜受凉了吗?”南宫雨辰皱着眉,把人放到被子里面裹紧。 柳欣鸢被包裹的像是个蚕蛹一般,只露出来一个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昨夜受凉的问题,可能是,之前连途奔波,昨日进宫,又在风口里站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发烧了。” 南宫雨辰紧抿着唇,看起来很不高兴。 “为什么会在风口站着?”他问道,眼神很阴沉,看起来就不高兴。 柳欣鸢摇了摇头,有些头昏脑胀的,“毕竟昨天是隐瞒身份进宫,而且还是选随侍小医去了,自然受点儿哭也是应该的。” 说着艰难的坐起来,抱着脑袋晃了晃,企图晃得清醒一点。 “皇上不知道在宫里怎么样了,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进宫去看一眼皇上,阿南,扶我一下,我去梳妆打扮,随后进宫。” 柳欣鸢朝着他伸出手来,那只手平素里纤白细嫩,现在指尖和关节微微泛红,看起来就是不舒服的模样。 “要不今日、你就不用去了,你自己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去给皇上看病吗?”南宫雨辰满脸的心疼。 柳欣鸢点了点头,“我一定要去的,我怕太子会狗急跳墙,对皇上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今日必要见皇上一面,我才能安心。” 南宫雨辰心里很清楚她到底有多执拗,所以没有再反驳,而是轻松把人一把抱起来,抱到了梳妆台边。 柳欣鸢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着气,发烧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头昏脑胀的,站都站不直。 “我来帮你吧,你不用自己动手了,瞧着你这样子自己也动不了手。”南宫雨辰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柳欣鸢虚弱的点点头,没有拒绝。 南宫雨辰学着她平日里的样子,帮她上好了妆,换好了衣裳,抱着人就往外走。 “太子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他这人有些许奇怪,但是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让你进的。”柳欣鸢这句话说的十分笃定。 倒也不是她自信,而是太子说,只让他一个人随意进出,那就肯定只让她自己,别说南宫雨辰了,见墨都不一定会让她带进宫去。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进宫?”南宫雨辰眉头皱的紧紧的,对于自己现在无能为力十分懊恼。 柳欣鸢笑着摇摇头,“你别忘了,我还有个空间呢 ,虽然我现在生病发烧了,空间依旧可以用,我要是遇到危险了,自己会躲进去的。” 他叹了口气,“你昨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不回来就发烧了吗?” 柳欣鸢挑了挑眉,“昨天是昨天,隐藏了身份,就不得不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情才会发烧,今日我是郡主,谁能为难我呢?” 说着,轻轻蹭了蹭他,“贵妃娘娘怕是能唯一为难我的人,可是贵妃娘娘才舍不得呢。” 南宫雨辰虽然十分无奈,可是终究还是会同意,因为拒绝也没有什么用,拒绝了她也会去。 “那你自己可得千万小心,你要记住,现在你生病了,不能意气用事,要是真的遇到危险就赶紧走。”南宫雨辰喋喋不休的叮嘱着。 柳欣鸢越听越觉得头疼,“好了好了,我记住了,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也不会想,我还判断不出来吗?” 他沉默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柳欣鸢竟然从这眼神里面看出来一丝丝委屈。 柳欣鸢顿时又软了心,“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凑热闹,不逞英雄,不给自己找麻烦。” 第八百二十四章 探望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进宫,可是我能送你去宫外,走吧,我现在就去送你去。” 柳欣鸢点了点头,伸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就这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抱着坐进了马车里面。 进了马车之后,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他微微红了的耳垂,忍不住轻笑,甚至还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红了?你也发烧了吗?” 南宫雨辰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你别闹,你现在在生病。” 虽然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可是柳欣鸢却从里面听出来别的意思,咳了一声之后,立刻收回了手。 她现在正在生病,的确是不太想遭什么罪。 王府离皇宫其实并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宫外,侍卫拦住了车,南宫雨辰抱着柳欣鸢从车里出来。 柳欣鸢脸埋在他怀里,侍卫没有看到,所以说到:“宫中皇上重病,太子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欣鸢把头转过来,看着那个侍卫:“我也不能进去吗?昨日,太后和太子可刚刚下了令,永宁郡主可随意进出皇宫。” 侍卫不知道她其实就是永宁郡主,愣了一下之后 ,说道:“您就是永宁郡主?为了确保身份,还请您把郡主令牌给属下看一眼。”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从还里面摸出来,令牌丢给了侍卫,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令牌没有造假之后,还给了柳欣鸢。 “太子的命令是郡主可以进去,王爷,您不能进。”那个侍卫说着,柳欣鸢听着却皱了皱眉。 “你不认识我是郡主,却认识他是王爷,这是什么道理?还是说,你一开始其实就是认得我们的。”柳欣鸢眼神一暗。 闻言,侍卫立刻摆了摆手解释:“京城中人都知道,郡主和王爷经常出双入对,能和郡主如此亲密的人,必然是王爷。” 这个回答让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望着南宫雨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让柳欣鸢本就有些红的脸更红了。 “咳,那好吧,我自己进去就行,王爷不会跟着我进去的。” 柳欣鸢从南宫雨辰怀里下来,有些没有站稳,南宫雨辰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了她,生怕她会在这里摔倒。 “郡主请进。”侍卫终于让开了身,柳欣鸢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正要往里面走,南宫雨辰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柳欣鸢 回过头来看着她,没有立刻问为什么。 “自己记得千万小心,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赶紧躲起来,不要犹豫。”南宫雨辰又叮嘱了一遍。 柳欣鸢轻轻笑了一下,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留下的印象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之前有很逞英雄吗?她为什么这么担心自己不躲呢? 南宫雨辰站在宫门外,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心里面十分的紧张。 本来怀有身孕,而且她还身子弱,就不宜出门,现在可好,又发着烧,还要进宫,万一出现什么岔子,可怎么办? 南宫雨辰心里想着的是最坏的结果,但是还是祈祷不会出事。 柳欣鸢进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贵妃,并没有立刻前往皇帝的宫殿。 贵妃也是早早的就等着柳欣鸢来,看到她慢慢的走过来,立刻上去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愣住了。 “为什么你的手这么烫?”贵妃一边问着,一边把手贴在她额头上,“你额头也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都不重要,娘娘,我今日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要怎么去看皇上。” 贵妃有些犹豫,没有立刻 说话。 她知道贵妃是在担心她的身体会扛不住,立刻笑了起来,“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反倒是皇上更让人担心。” 贵妃叹了口气,说道:“我准备,制造一些动、乱,让你乘机溜进去,你觉得呢?” 她最后还是说了自己心里面的计划,虽然心疼柳欣鸢,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在她心里还是皇上最重要。 “这个计划可行,但是,娘娘,知不知道有什么比较掩人耳目的,可以偷偷潜入皇上寝宫的方法?” 柳欣鸢手撑着桌角站着,问话的时候也是声音很轻,有些力不从心。 贵妃看她这个样子,越发心疼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倒是有,从正门往右拐,一直走到头,有一个小门,平常是锁着的,我这里有钥匙,你可以从那里进。” 柳欣鸢看到要是忍不住调侃道:“看来皇祖父对贵妃娘娘还是十分宠爱的,这种小侧门的钥匙竟然都交给了娘娘。” 贵妃红了一下脸,“你可不要胡说,皇上只是,只是信任我,把钥匙交给我保管而已。” 看到了贵妃这娇羞女子的模样,柳欣鸢其实还想调侃两句的,但是奈何身体条件不太允许, 实在是没那个精力。 “那就劳烦贵妃现在去制造些动、乱,我悄悄跟着。”柳欣鸢朝着贵妃弯了弯腰。 她立刻扶住了柳欣鸢,“好。” 贵妃之所以能坐稳贵妃的位置,她自然是有手段的,很轻松就把寝殿那边搞得一团乱,太子还在东宫,赶不及那么快过来,柳欣鸢趁着这个动、乱,从小门溜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个小侧房,再往里面走才是皇上的寝殿,一进去就一大股药味,闻着就觉得有些苦涩。 柳欣鸢偷偷的看了看,寝殿里面没什么人,民安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偷偷的走到了民安身边,压低声音:“公公,我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民安还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过头来,看到真的是柳欣鸢,几乎是要喜极而泣了。 “你怎么来了?”虽然很兴奋,但是民安还是知道轻重的,声音很轻。 柳欣鸢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龙床上被层层帷幔遮盖着的皇帝,的确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来看一看皇祖父,太子实在是大逆不道,既然敢软禁他的父皇。”柳欣鸢气恼道,最后又问:“为什么这就公公一个人?” 第八百二十五章 异常 民安闻言,反倒是笑了一下,“要是让太子的人留在了这里,你岂不是要危险了吗?老奴把那些人都赶走了。” 柳欣鸢点了点头,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公公好样的,这倒是给我提供了机会。”说着往外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人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闻言也往外面看,“你放心,就算听到了,也不敢进来。” 柳欣鸢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心想不愧都是宫里面的老狐狸,这手段一个比一个高明。 “不过郡主,怎么看着你脸色这么差?”民安也看出来了,柳欣鸢嘴唇发干,脸色发白,但是双颊通红,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柳欣鸢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就是没有睡好,我去给皇祖父把把脉,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了。”柳欣鸢说着,就往那边走过去。 民安跟在身后,心里也很是紧张。 柳欣鸢伸手把手指搭在了皇帝的脉搏上,诊脉诊了有一会儿,她慢慢皱起眉来,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啦?郡主是皇上,有什么异样吗?”民安很紧张的问,生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柳欣鸢点点头,“皇祖父的这个状态不太对劲,看着像是 中毒的样子,可是身体里面并没有毒素徘徊,也有可能是我医术不精,可也不应如此。” 民安听得有些晕,“那皇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竟然没有中毒,为何会昏迷?” 柳欣鸢摇了摇头,“昏迷是真的昏迷了,可是为什么昏迷,我却不知道。” 这下听得民安有些着急,“那,那皇上是不是真的突发重症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个周太医来过之外,就没有别的太医了。” 听到民安提起来那个人,柳欣鸢抿了抿嘴,有些不高兴的问:“公公,太医们当值期间可以喝酒吗?” 这句话说完,民安一下子惊了,“这可是要打板子的重罪,谁敢这么做?”说完之后,他一下反应过来,“周太医?” 柳欣鸢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混进皇宫来的,想要跟在周太医身边来看一看皇祖父,但是那个周太医却玩忽职守,当值期间喝酒还抽旱烟。” 说这又顿了一下,“还有就是,他竟然可以随便打骂随侍小医。” 民安惊了,“这怎么可能?虽然说,随侍小医跟了哪个太医,哪个太医基本上就是他师傅,可是也不能随意打骂,毕竟 将来是有机会成为太医的。” 柳欣鸢撇了撇嘴,“等到皇祖父好了起来,我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那个周太医,竟然敢如此指挥,我还敢玩忽职守。” 说着,气鼓鼓的挥了两下拳,民安看着反倒没那么紧张了,笑了一下,“郡主莫气,整治他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说,可是皇上的身体……” 柳欣鸢一下子被拉回来之后,有些担心。 “我也不知道我医术如何,我怕是因为我医术不精,导致没有查验出来,还是得找一个信任的太医。”柳欣鸢皱眉说着。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些嘈杂,民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郡主且先藏起来,估计是太子来了。” 说完之后就打开门出去了,把太子暂时拦在了殿外。 柳欣鸢想也没想就直接进了随身空间,果然看到民安没有拦住太子,他直接推门进来了。 “殿下,皇上,现在虽然昏迷,您现在代为监国,可是也不能如此擅闯皇上的宫殿,您这期不是对皇上不敬?”民安问道。 太子如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什么话都没有说。 “殿下,不知道您在这儿找什么东西? 这可是皇上的寝宫,虽然皇上现在重病昏迷,可还是皇上呢!”民安又拔高了一个音调。 太子抿了抿嘴,回头看着他,“果真这里没有外人来过吗?公公可不要骗本宫。” 民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点点头,“这里能来什么人?除了太子想让来的之外,还有谁能来?” 他怎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企图要在她脸上看出来点什么端倪。 “太子不用这样子试探,老奴跟随皇上多年,肯定不会害了皇上,至少,老奴不会求进皇上。”民安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太子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的,而且还是想动手,可是到最后却忍住了,反而是慢慢的走到了皇帝床边,一层一层掀开了帷幔。 柳欣鸢忍不住想笑,或许她自以为她藏在皇帝的床边,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整个大殿都找不到她。 太子掀开最后一层时,看到皇上安静的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柳欣鸢,头发丝都没有看到。 他回过头去递给身后一个侍卫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的去查了寝殿一些比较可以藏、人的地方,随后,对着太子摇头。 太子慢慢的又走下来,“本宫就是来看一看 父皇怎么样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转好的迹象,本宫很担心。” 柳欣鸢听着这虚伪的话,心里面立刻吐槽,他担心个屁,这局面不就是他造成的吗? 民安冷冷的说:“太子,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就先回去,想让您代为监国奏折应该不少,处理国务要紧。” 太子静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皇帝,然后转身往外走。 门关上之后,听到脚步声渐远,柳欣鸢才从空间里面出来,“方才可的确是有些惊险,差一点就被太子发现了。” 柳欣鸢和民安说着,他还没有开口,突然之间,身后的门又打开了。 太子站在门口看着柳欣鸢,什么话都没说。 柳欣鸢回头看到太子之后有些头疼,心想果然发烧之后,感观都有些迟钝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可能会在门外守株待兔。 “公公,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外人吗?本宫还希望你给本宫一个解释。”太子看着她说着,眼神一暗。 民安十分从容不迫,“殿下只问了看没看到外人,郡主是皇上的孙女,自然不算外人,殿下说呢?” 太子笑一声,“好,好一个不是外人。” 第八百二十六章 条件 柳欣鸢看到太子抬起来的手,心想估计要发号什么施令了,立刻上前去拦住,“太子殿下,稍等。” 太子的确没有立刻发号施令,低着头看看着柳欣鸢。 “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总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是这样子做风险太大了,太子要不要听我一言?” 柳欣鸢问道,眼神十分的真诚,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好办法一样。 太子放下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说一说你要怎么做?” 柳欣鸢咽了咽口水,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太子现在肯定是被朝野内外怀疑你有……的嫌疑,眼下最是要摆脱嫌疑的,您……” “摆脱嫌疑?本宫需要摆脱什么嫌疑?本宫是太子,不论之后是否继承皇位,都是名正言顺的,需要澄清什么?”太子打断了她的话。 柳欣鸢一下子愣住了,的确没有想到太子竟然是这个反应,有些不知道该和太子说什么。 “既然这个您不感兴趣的话,那我就再换一个话题。”柳欣鸢十分无语,回头看了一眼民安,道:“皇后娘娘去的蹊跷,太子不怀疑吗?” 太子忽然不说话了,带了一点兴趣,转头看着柳欣鸢 。 柳欣鸢眼看有戏,立刻继续说:“虽然说这么说,这么说,的确有些自大,可是,永宁自认有几分本事,查这个凶手还是不难的。” 说完之后很期待的看着太子。 太子闻言没有立刻有反应,反而是沉默不语,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就在柳欣鸢以为太子会答应的时候,太子竟然笑了。 “柳欣鸢,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你以为本宫是傻子吗?事情是如何?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太子说道,眼眸之中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满含笑意。 就算是假的。 柳欣鸢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她眼下还生着病,发烧烧的她头晕目眩,头昏脑胀的,有些开不了口。 “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柳欣鸢摇了摇头,又把太子的兴趣勾了起来,“就算你心里知道谁是那个凶手,可你要如何讨而皇之的处决?” 说完之后摇了一下脑袋,“太子自己也并没有把我能轻松将人处置掉,不是吗?可是,可是我能找到证据,甚至能找到证人,到时候只要有证人和证据在,太子想怎样就怎样。” 柳欣鸢说一半终于回过些神来,慢慢凑近,太子靠在他耳边,说道:“ 就比如说,太子可以另立他人为后,而没有烦忧。” 太子静默了一阵,没有说话,这个条件的确是有些吸引人了。 “那,你想怎么做?”太子询问到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欣鸢,眼里写着满满的兴趣。 柳欣鸢沉默了一会儿,在脑海里面将思绪整理好之后,才慢慢开口:“这就要我亲自去调查了,有了证据就会交给太子,到时候这些东西怎么利用,那就是太子的事了。” 说完之后,她扶了扶额头,风吹了许长时间,感觉又难受了些。 他只盯着柳欣鸢,脑子里面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度,觉着其实今日也弄不出什么结果来,还不如就顺应着。 太子一直都知道皇帝对于自己的每个皇子都十分的迎新,不敢完全信任,反而身为皇帝,最信任的是南宫雨辰。 眼下,他将皇宫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关于遗诏的一点线索,那就有可能把诏书给了南宫雨辰。 所以现在,柳欣鸢是必然不能动的,既然结果已经决定,如今又有有利的条件,如若是不交换才是真的傻。 “这个条件的确是挺让人心动的,没有想到郡主心思缜密,心细过人。”太子眼睛都不眨 的夸赞着。 柳欣鸢觉得这几声夸赞十分的虚伪,并且觉得这夸赞言不由衷。 不过就是想到了平常人都能想到的东西,这就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了,还真是身在皇家就要学会京剧变脸。 不管怎么样,情绪都不能太过外露。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仰着头后腰靠在桌子上,轻轻地喘着气,的确是有些难受的紧。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当做没有看到你,本宫知道你担心父皇,你放心,父皇,他毕竟是本宫父皇,本宫不会那么傻的。” 太子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句话让柳欣鸢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话说的意思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并且与他所做的事情形成了强烈的矛盾。 自己说了,说他自己也不傻,不会让皇帝有什么事的,可是软禁已经成了事实,皇帝不管有没有事,太子总归都要倒霉。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非要把皇帝软禁?要是个皇子的话,倒还有些理由,可偏偏他是个太子。 柳欣鸢只是简单的动了动脑子,就觉得头疼的不行,就选择放弃思考之中,现在她有些想不出来的事情。 “改日,我会请一个较厉害的大 夫带进宫里来,给皇祖父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在下结论。”柳欣鸢说话声音越来越沙哑。 民安点点头,“看着郡主也病得不轻,赶紧回去休息吧。”说着,将一旁皇帝搭在架子上的斗篷给柳欣鸢罩在身上。 “刚刚看着郡主又受寒了,快被着点,赶紧回去吧。”说完之后,摆了摆手。 柳欣鸢点了点头之后,也就慢慢的往外走去,出宫之后,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还在宫外等着的南宫雨辰,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我就不怕,今天晚上我出不来了吗?”柳欣鸢慢悠悠的走过去,哑着声音问。 南宫雨辰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立刻走过来,把人抱起来。 “回不来,那我就进宫,你还生着病,谁都不能拦着我找你。”南宫雨辰一边说着,一边搂紧了怀里的人,抱上了马车。 柳欣鸢微微张着嘴呼吸,“有你可真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安心的自在的,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更不用担心你会丢下我不管。”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啊,真希望一直在你身边,真希望一直都是你。” 柳欣鸢呓语着睡着,南宫雨辰却有些怅然若失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第二日醒过来之后,柳欣鸢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比起昨天病歪歪的样子,总算是打起来些精神了。 她捧着一小碗粥,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发呆想什么。 南宫雨辰坐在一旁安静的坐着批改奏折,也并不多说话。 “阿南,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昨日其实是做了一件蠢事的,现在有些后悔,我该怎么办?”柳欣鸢忽然说道,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忧愁。 南宫雨辰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忧愁?你与我说一说,我帮你排忧。” 柳欣鸢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逐字逐句的告诉了南宫雨辰。 “你说,太子这么轻易答应我,他自己也能查到的东西,是不是因为有什么把柄被我们捏着,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白白给他送条线索。”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懊恼,他立刻明白了,她在后悔什么。 南宫雨辰重新提笔,“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去多想,毕竟也不知是福是祸,你说不是吗?” “这倒也是,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太子就这么好说话了,太子想要什么?”柳欣鸢开始 反推。 南宫雨辰摇摇头,“不知道,至少咱们不知道太子能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毕竟,他现在已经算是坐了皇位。” 听了这些话,柳欣鸢本来已经缓和很多的大脑,突然又不受控制的突突的疼了起来。 “你快别想了,好好休养,今日、你不是还要进一趟宫吗?要调查为什么皇后在你离开之后就暴毙。”南宫雨辰云淡风轻的说着。 柳欣鸢坐在床上蜷着双腿,抱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看着南宫雨辰,“昨天你可不是这样的,昨天你可紧张我的很。” 他笑了笑,“昨日病恹恹的,看起来走路都要一摇三晃的,自然担心的多一些,今日看着就比昨日生龙活虎许多。” 柳欣鸢也不计较,笑了笑之后从床上下来,“既然王爷都已经说了,今天我还要进宫去查皇后的事情,那就不在床上坐着了。” 南宫雨辰一下子抬起头来,“方才的话只是玩笑而已,你也不必要如此的逼迫自己。” 柳欣鸢摇摇头,“这怎么能算是逼迫我自己呢?这顶多就只能算是我自己有这个意向。” “你说今日我要是把那个真凶查了出来,皇上,是不是就 有可能被我接走呢?这么长时间来的相处,我其实觉得太子也不是个坏人。” 柳欣鸢眨巴着眼睛说着,看起来天真无邪。 所以,柳欣鸢就被南宫雨辰拧着耳朵耳提面命:“不要看人只看一个人的表象,你自己觉得太子是那样子的人,太子就真的是吗?” 柳欣鸢一边拍他的手,一边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老揪着我的耳朵,显得我好像年纪很小一样。” 他其实捏耳朵的时候并没有用力,着力点更多的是在耳垂上,他有意无意摸来摸去。 柳欣鸢终于受不了了,抖了一下,“你要不还是离我远点吧,你再这样下午我可就不定做什么了。” 说着,抬眼看着南宫雨辰,媚眼如丝。 她其实就是故意的。 南宫雨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这么做其实就是故意引他,可即便是知道是故意的,他也抗拒不了。 “你可不要这般有恃无恐,我可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南宫雨辰慢慢走过去,将人圈在两臂之间,低着头蹭了蹭她的头发。 柳欣鸢微微一愣,最后故意去拿嘴唇碰他的喉结,“我就有恃无恐了,又怎么样?” 他很 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腰,“我没什么办法,好了,要去的话就早些去,你也能早些回来。” 柳欣鸢故意凑过去,“怎么了?我离开的久了,你想我是吗?” 南宫雨辰郑重的点点头,“对,你要是走时间太长了,我会很想你,所以我想让你快去快回。” 她的确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被他眼中的深情迷了眼,随后垂眼笑了。 “好,那我就快去快回,免得让我家王爷独守空房。”柳欣鸢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随后,从他的两臂之间钻了出去。 南宫雨辰看着她这个动作,有些无奈。 柳欣鸢出门之后上了马车,顺畅无阻的又一次进了宫里,只是这一次,不巧冤家路窄,竟然在路上碰到了前往皇帝寝宫的周太医。 远远看到,周太医就知道前面这位是贵人,所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等着柳欣鸢先走。 柳欣鸢看到了周太医,脑海里面闪过的画面是,那日,周太医玩忽职守的行为。 她的眼神微微一暗,心想,既然都已经用了郡主的这个身份,要是不仗势欺人,岂不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 “你要去哪儿?”柳欣鸢走过去之后,开口问道语气十分的嚣张。 周太医抬起头来,回答道:“回这位姑娘的话,微臣要去皇上宫中为皇上请脉。” 闻言,柳欣鸢哼了一声,“谁是姑娘?我是永宁郡主,皇上唯一的孙女,太子殿下唯一的侄女,你竟然不认识我?” 说着还上下打量着周太医,看起来的确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郡主恕罪,微臣的确有眼不识明珠,还请郡主不要与微臣一般见识。”说着,从善如流的跪了下来。 柳欣鸢看着周太医的这个动作,心里一时间有些酸涩,心里刚刚那个想要用权势压人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她既然不喜欢这样子的人,也不必做这样子的事,周太医之所以会那样子做,或许也是效仿那些仗势欺人的人。 柳欣鸢垂眼,没有说话。 “郡主?您要是还觉得不高兴的话,也可以责罚微臣。”周太医开口,以为是柳欣鸢还不高兴。 柳欣鸢摇了摇头,“我才没有那么闲呢,还希望太医以后能够恪尽职守,当值的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也要记着一些,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你那里的。” 第八百二十八章 调查 柳欣鸢说完之后就准备走了,周太医忽然开口询问:“郡主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在太医院安插了眼线?” 她顿住了,心里面一时间有些无语,对于这个周太医的智商,也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要这件事情是真的,她一个郡主对一个太医,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灭口?如此肆无忌惮的讲出来,还真是胆大。 “你觉得呢?”柳欣鸢反问了一句,“你在自己主子那里受了委屈,挨了骂,回去之后就对自己身边的人也如此效仿,会告这种状的人大有人在。” 说着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而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力医治我皇祖父,少动些歪心思。” 柳欣鸢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有人鼓掌。 她猛然一下子回过头去,看到了带着南越婉慢慢走过来的太子,表情一下子并没有很好看。 最讨厌的两个人,突然之间都碰到了。 “这不是永宁郡主吗?之前几日都没有看到,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了?”南越婉明知故问,虚伪的样子让人恶心。 柳欣鸢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喜,“你管我去哪儿了?” 南越婉突然被噎了一下,最后还 装作释放好脾气的样子,笑着说:“我这也就是关心关心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就……” “明显就是多管闲事,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外面路过掏粪车,你都得去拿个勺子尝尝咸淡。” 柳欣鸢故意不给南越婉好脸色,甚至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他自己确实有些被惊讶到了,愣了一下之后轻笑出声,完全没有在意身旁,南越婉的脸色越来越差。 “永宁这张嘴可实在是太毒了,可是说的太过严重了,让太子妃下不来台。”太子笑呵呵地说着。 柳欣鸢看着那俩人心里面只觉得很头疼,心里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一个比一个能装。 “殿下,我倒是没事,只要永宁高兴就行。”南越婉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她很显然的看到了太子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 “在这里碰到永宁,的确是……并不算意外,只不过,你怎么瞧着一点都不着急?”太子问道言外有言。 柳欣鸢看了看他身边的南越婉,环胸笑道:“太子殿下不也不着急吗?” 南越婉看着这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觉得心里面有些慌张,然后立刻转过头去看太子,但 是太子却看着柳欣鸢。 “的确是应该着急了,太子妃走吧,回宫。”太子说完之后,就带着南越婉离开了,路过柳欣鸢身边的时候,说道:“还希望永宁郡主尽心竭力,完成承诺。” 声音很轻,可是柳欣鸢听得一清二楚。 她勾了勾唇,没有回话,待到二人与他擦肩而过时,才回过头去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人。 “肯定得尽心尽力,不然的话怎么把你们两个这层伪善的面具都撕下来。”柳欣鸢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一旁的周太医看着两个人的争斗,话也不敢说,此时更是颤颤巍巍叫了声:“永宁郡主。” 柳欣鸢十分不友善的猛然回过头来,表情看起来不太友好。 “微臣现在可以走了吗?皇上那边还等着微臣把脉。”他说话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怒柳欣鸢。 柳欣鸢现在看见周太医就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烦,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得了指令之后,周太医站起来就立刻走了。 柳欣鸢转过身去往贵妃的寝宫走去,需要调查皇后死因的证据,那就必然得有人证,只要人证到位了,物证她可以自己造。 贵妃听了 她的计划,猛然一下子站起来,十分震惊:“你怎么能和他做这种交易呢?你就不怕他把你也框进去?” 柳欣鸢看着贵妃这么大反应,立刻上前顺了顺毛,“娘娘,你也不要担心我,虽然说我的确有时候可能不太聪明,但是总不至于把自己也赔进去的。” 贵妃摇摇头,“你就算是爽约甚至毁约都好,反正就是不能跟他有这种交易的往来,太子这个人心机太深了,那你看不透他。” 这一点,柳欣鸢认为十分正确,“我的确是看不透太子,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娘娘,咱们要是一直畏手畏脚,缩头缩脑的,还怎么能救皇上呢?” 贵妃一时间不说话了。 柳欣鸢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贵妃,心想着为什么年轻貌美的贵妃,就这么被她皇祖父勾了心? 他其实并不相信这是因为,所有后宫嫔妃的性命系在皇帝身上的原因,自乾元帝起殉葬的制度就被废除,所有后宫的嫔妃都会被继续养在后宫里。 而且,按照贵妃这样子年轻貌美的,新帝继任之后,是完全可以去求新帝放她出宫,还可以继续嫁人。 所以说,柳欣鸢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贵妃会对旧皇帝的事情这么上心,除非就是有感情了。 她又在心里回忆了一下皇帝的样貌年龄,怎么说也是大了贵妃得有二十多岁,二人能有感情也实属不易。 “贵妃,我其实看的出来,你是很想救皇祖父的,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我总感觉太子可能有什么把柄捏在王爷手里,他绝对不会动我的。” 柳欣鸢又继续喂了一颗定心丸,免得姚贵妃会继续阻挠。 “算了算了,你一向是有你自己的打算的,你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我再阻止你也的确不大好。”贵妃还是妥协了。 她从自己的腰间取下来,令牌递给了柳欣鸢,“这是我的贵妃令牌,在后宫之中可以去任何地方,你想要找人证的话,就放心拿着令牌去找。” 柳欣鸢拿过来令牌很是高兴,这可是一大助力。 “那我就先谢谢贵妃娘娘了,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去调查一番了。”柳欣鸢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刚到了门口,贵妃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柳欣鸢疑惑的回头。 “永宁,我给你指一个方向,一般旧主亡故之后,她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会回到内务府,再被重新分配。” 第八百二十九章 鸳鸯 “其实还有一个别的去处,但是贵妃娘娘并没有告诉我对不对?”柳欣鸢盯着她的眼睛,轻松的读出来了,里面的情绪。 贵妃的情绪实在是太外露了,实在是不像能在深宫中生存的人,也或许是觉得对着她不需要用那些手段。 “冷宫,除了回内务府之外,就还有冷宫可以去,但是一般的宫女太监是不会往那个地方凑的,他们都觉得那里晦气。” 贵妃无奈的说着,说完之后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实在是太敏锐了,这些事情你都能很快的洞察的,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骗你了。” 柳欣鸢低头笑了一下,“那贵妃娘娘就不要骗我,我先去内务府问一下,人究竟在不在内务府里。” “你已经有目标了?” “那日我见过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一个是他身边的大宫女,叫做鸳鸯,另一个叫青雀,不管找到这其中的哪一个,我觉得都是个人证。” 柳欣鸢皱着眉回忆着。 其实在她心里面更想找见的还是鸳鸯,因为看起来应该是鸳鸯更被皇后信任着,找到鸳鸯可能知道的事更多些。 柳欣鸢叹了一口气,随后笑起来。 “我知道皇后身边的那 个鸳鸯办事十分干净妥当,我倒是觉得,先找到青雀。”贵妃说着。 听到了跟自己的想法不一样,柳欣鸢自然很好奇是为什么,就看着贵妃问了出来。 “你看,鸳鸯是大宫女,还被皇后如此信任着,但是皇后出事之后却销声匿迹了,是有很大的嫌疑的,反而是青雀,地位不高不低,说不定找到她之后,能问的较多。” 说完之后,又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是能问的较多,至少说的是真话。” 柳欣鸢恍然大悟,倒是忘了这一层。 “多谢贵妃娘娘提醒,我现在就先去趟内务府,青雀要是没有被迫害的话,应该人现在还没被分配出去。” 柳欣鸢一边往外跑,一边说,说完之后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贵妃站在门边叹了一口气。 “娘娘,春寒料峭,还是先回屋吧,小心着凉。”春桃拿过来一件披风,给贵妃被上,声音轻轻柔柔的。 贵妃看着柳欣鸢消失的方向,有些怅然的问道:“春桃,你说,永宁郡主能成功吗?” 春桃也顺着她眼睛看着的的方向看过去,“奴婢觉得,郡主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她要是想做的事情,绝大可能是能成功的 。” “说的也是。”贵妃笑了笑,“回去吧。” 柳欣鸢这边已经到了内务府,拿着贵妃的令牌,一路顺畅无阻的找到了内务府的总管,总管姓康,柳欣鸢冷着一张脸问:“今日我来是有要事要问,还希望康公公如实以告。” 康公公立刻点头哈腰,柳欣鸢走进去环顾了一圈,随后目光定格在分立两侧,站着的一群宫女太监身上,不说话。 怎么说内务府总管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立刻就看出来了,柳欣鸢并不想在人前说。 “怎么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处在这里?先都下去,没看到我有话要跟郡主说吗?”康公公把人赶走。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次我来是有事想要问康公公,皇后亡故之后,她身边的人都去哪了?” 康公公一愣,回答:“一般,这些宫女太监就都被收回内务府了,自然也有一些有孝心的主动要追去皇陵,为皇后守孝三年。” “守孝三年?鸳鸯和青雀去了吗?”柳欣鸢有些着急了一下,站起来。 康公公不知道她怎么了,立刻回答:“鸳鸯姑娘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青雀姑娘刚刚被太子妃调走。” 柳欣鸢心道 不好,眉心一跳。 “你说是什么时候接走的?”她的声音沉了下来,心情也跟着声音一起沉下来。 康公公看其实事情很严重,一点都不敢隐瞒:“就在昨日,本来伺候过亡故之人的宫女太监,就不太好往后宫塞,太子妃亲自过来把人带走,奴才就让人走了。” 柳欣鸢也不能说康公公做的是错的,只能站起来,立刻前往东宫。 康公公看着他走了之后,抹了一把额头出的虚汗嘟囔着:“这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了?突然都要找皇后宫里的人,活着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热闹。” 说完之后摇了摇头,继续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柳欣鸢急匆匆的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停下来,意识到自己这么没头没脑的去,南越婉估计是不会把人给她的。 所以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南越婉能主动把人交给她。 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柳欣鸢觉得这条线断了,突然一下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对了,冷宫。”柳欣鸢忽然一下子想起来,贵妃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就算是鸳鸯有嫌疑,也得先把人找到。 而且他忽略了一点,就是因为鸳鸯有嫌疑,可能 和南越婉勾结,才更要躲起来,免得被杀人灭口。 后宫最好躲人的地方,那就是冷宫,说不定现在鸳鸯就在冷宫里。 柳欣鸢有些着急的跑去冷宫,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到了冷宫周围阴冷的气氛。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这高高的朱墙,心想得有多少美人葬送在这吃人的皇宫里。 柳欣鸢毫不避讳的直接一把推开了冷宫的大门,里面破败不堪,明明外面的树枝已经抽了新芽,但是这里却依旧萧索破败。 她慢慢的往里面走着,突然从侧门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怀里面还抱着一个木头桩子,一边跑一边喊:“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杀了他……” 柳欣鸢被这个女人撞了一下,猛然一下磕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这一撞出什么事。 女人跑出来之后很快就跑没影了,柳欣鸢会想起刚刚,女人嘴里面念叨的话,还是有些觉得可怜的。 只是,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立刻就往里面走。 柳欣鸢把门一扇一扇的推开,发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随后准备去推最后一扇门的时候,身后有人叫她。 “郡主!” 第八百三十章 证人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鸳鸯,比起来在皇后身边光鲜亮丽的样子,鸳鸯此时身着素净,反倒是没了在皇后身边的凌厉。 鸳鸯十分自然地走过来,拉住了柳欣鸢,高兴地说:“奴婢就知道郡主一定能找过来,奴婢已经在冷宫等了郡主很久。” 她看着鸳鸯的样子,其实并不想说谎,但是这个反应,就更加能印证皇后的死,和鸳鸯脱不开关系。 柳欣鸢冷冷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做什么,不怕我是来杀了你的吗?” 鸳鸯微微一愣,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郡主您这样子的人怎么会杀了奴婢呢?肯定上来找真相的,奴婢可以告诉郡主什么是真相,还求郡主放奴婢一条生路。” 鸳鸯勉强的笑了起来,柳欣鸢冷笑一声,“万一我就是不想知道真相,只是想杀了你怎么办?” 一时间,鸳鸯没有话说,害怕真的如柳欣鸢自己说的那样的,只想杀了她。 鸳鸯扑通一下跪下,“奴婢在皇后娘娘的饭菜茶水里下毒,实属是被逼无奈,太子妃说,要是奴婢不这么做的话,就杀了奴婢。” 她说出来 的话,其实在意料之中,柳欣鸢已经想到了这件事,就是南越婉做的。 “然后你还和她联合起来,准备把这件事栽赃嫁祸给我是吗?”柳欣鸢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 鸳鸯不敢说谎,但是也不敢说实话,踌躇着没说话。 柳欣鸢冷哼一声,“其实本来太子妃是学了你好处的,所以你才这么做,并不是威胁了你的性命,而现在说什么等着我来,也只是因为太子妃想卸磨杀驴,要你的命。” 鸳鸯抬起头来看着柳欣鸢,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低下头。 “我虽然知道皇后为人属实是不算好,可是你就这么毫无愧疚之心的杀了你的旧主,果真一点都不害怕吗?”柳欣鸢问道。 鸳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激动,“郡主问我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当然怕!我尤其怕来这个冷宫,这里面有多少人都是被皇后害了的?” 说着,随手一指,指着柳欣鸢身后的房间,“里面住着的人,是梁贵人,当年皇上圣宠孕有一子,皇后害怕梁贵人威胁到她的皇后之位,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就生生捂死了,还嫁祸给了梁贵人自己,让梁贵人直接疯了。” 鸳鸯已经开始流泪,随后,指着从侧门跑出来的疯女人:“她也是,你知道吗?她是当年的贤妃娘娘,陪着皇上微服出宫,皇后找人追杀她们母女两个,当着贤妃的面杀了她的女儿。” 柳欣鸢措不及防的听着鸳鸯曝这些事情,心里面一点波澜都没有。 “然后呢?你不把这些事情揭发给皇上,让皇上以淮朝律法处置,反而是帮着皇后继续为虎作伥,现在反而是你杀了皇后的理由?” 柳欣鸢冷声问着,其实更多的是心疼在她这几句话里面遭了难的梁贵人和贤妃。 何其无辜啊,只是进了宫,生了孩子而已。 鸳鸯的确在给自己开脱,听着柳欣鸢完全不为所动,她瘫坐着哭了起来。 “所以同样,我也不认为太子妃在利用完你之后为了灭口而把你杀掉,这些事情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皇上,等到皇上醒来再处置你,再处置皇后,可是现在我会救你。” 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你只要把你只认太子妃的这些话当着太子的面说出来,太子自然就会保护你的。” 鸳鸯将信将疑,“可是,可是那些毒是奴婢下的,要是太子知道 了是奴婢做的,岂不是得劈了奴婢?” 柳欣鸢本来想摇头的,可是却忽然梗住了。 太子究竟会不会按照承诺的那样,柳欣鸢自己也不清楚,所以现在并不能轻易的许诺鸳鸯,是否能在太子手下活着。 “郡主,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已经知错了,还求您能救救奴婢。”鸳鸯跪着开始磕头,柳欣鸢不动声色的往侧偏移了半步。 她身后就是梁贵人的屋子,鸳鸯磕这几个头给梁贵人,也算是应该的。 “我会尽量保住你的性命,可是这些话你一定要当着太子的面说,要是太子愿意保你性命,我把你留在东宫,要是太子想杀了你,我把你带回王府。” 柳欣鸢给了一个中和的办法。 鸳鸯立刻点点头,这也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了,必须要答应下来。 柳欣鸢看她同意了之后,就让她起来,自己往冷宫外走去。 出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小花园,里面蹲着一个素衣的女子,和那些疯了的女人不一样,这个女子看着和静婉约,美好的很。 听到声响,女子回过头来,朝着柳欣鸢笑了笑,最后手里面端了个盆,回了屋子里。 柳欣鸢 心想着,也不是每个人在被打入冷宫之后就都没办法活,至少,还有这种豁达的人。 她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离开了冷宫。 柳欣鸢带着鸳鸯去了东宫,指名道姓一定要见太子,而且只见太子,南越婉就算是想跟过去,也没有办法,当着太子的面过格。 太子让柳欣鸢带着人去了侧殿,柳欣鸢见到太子之后,立刻把身边鸳鸯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殿下,要是记性还不错的话,应该是能认的这个人的。”柳欣鸢说着,“应该,和太子打了不少交道才是。” 鸳鸯看着太子,直接跪了下来。 “还求殿下饶了奴婢性命,奴婢这么做也全都是因为太子妃指使,奴婢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鸳鸯还是这套说辞。 柳欣鸢冷眼旁观,也没有拆穿鸳鸯的谎言。 “哦?郡主与本宫说说,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太子坐了下来,手边放着茶杯,他拿起来抿了口茶。 柳欣鸢往前走了一步,“自然是与太子的交易,我找到了证据,特地移交太子,还希望太子能够遵守约定。” 说着她一笑,“杀了你母后的人,和背后的指使者,都可以问她。” 第八百三十一章 揭露 太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反而是转过头去,很好奇的看着鸳鸯,“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你和本宫说说,是谁?怎么动的手?” 鸳鸯犹豫了一下,回答:“是奴婢下了毒,下了三天的剂量,但是,但是这件事情是太子妃逼奴婢去做的,他说要是奴婢不照办的话,就要杀了奴婢。” 闻言,太子往后靠了靠,大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威胁要杀了你,你就杀了自己的主子吗?为什么不能以身殉职?”太子幽幽的声音传来,有些让人感觉阴森。 柳欣鸢有点摸不透太子。 “太子明鉴,奴婢还有家人养奴婢养,奴婢不能死,奴婢要是死了的话,他们就完了!” 鸳鸯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了太子的小腿,哭的楚楚可怜的求着太子,“奴婢已经供出来了,只是奴婢的人,希望太子饶奴婢一命。” 太子低头看着鸳鸯,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柳欣鸢直觉觉得这个笑容不简单,而且觉得这个笑容,很慎人。 “你既然这么诚实的都把话说了,那本宫自然是要宽和以待,你留下吧,本宫会护你性命。”太子笑着说。 鸳鸯松了一口气,瘫 坐到了地上。 柳欣鸢紧盯着太子问:“你方才的话,可是承诺了一条命,太子,是说真的吗?” 太子抬起头来,“虽说本宫现在还只是太子,可是也是储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郡主放心。” 说着顿了一下,看向鸳鸯,“肯定会让她活着的。” 柳欣鸢也看了一眼鸳鸯,心里忍不住叹气,但是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知道经过此事之后,鸳鸯还能不能活命,只是想想鸳鸯之前的所作所为,似乎这样的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 柳欣鸢摇了摇头之后就直接离开了,鸳鸯看着柳欣鸢离开,心中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却不知是为何藏在心里并未表露。 “鸳鸯。”太子叫了一声,“本宫记得,你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母后也十分信赖你,是也不是?” 鸳鸯立刻伏拜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回太子的话,奴婢的确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太子闻言,一下子冷笑了起来,“哦,是吗?本宫还是那句话,你为何对母后动了杀机?” 鸳鸯的眼睛里面十分惶恐,不敢回答她,总觉得太子问这句话本身是不高兴的。 “不论母后对你做了什 么,她对你总有知遇之恩,你怎能下如此之手?”太子继续询问着悲天悯人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是喜是忧。 鸳鸯还是不太敢说话,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方才,为什么没有跟着柳欣鸢一起离开。 “你哑巴了吗?”太子冷冷的问道,声音听起来很是不高兴,鸳鸯吓了一个机灵,立刻回答道:“奴婢知错了,求太子殿下饶了奴婢。” 太子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笑了起来,“饶了你?本宫自然会饶了你,而且还会让你长长久久的活着,这也是本宫答应郡主的。” 鸳鸯抬起头来,眼里有疑惑,她觉得太子不会有这个好心。 太子看着她这个表情,却大笑了起来,看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听着太子这样高兴,不知道太子是碰到了什么好事?”南越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子也并没有阻止她推门进来的动作,所以她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鸳鸯。 南越婉表情微微一变,很明显看到鸳鸯的时候有些惊慌。 “这不是母后身边的鸳鸯吗?自从母后亡故之后,遍寻他不得怎么在这儿呢?”南越婉勉强下次来继续开口。 背过去,鸳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现在当着南越婉的面,她反而是不敢说指认的那番话了。 “这不是太子妃吗?你刚才和本宫说了什么,你对着太子妃再说一遍,本宫也好,当面与你二人对峙,不至于冤枉了谁。” 太子悠悠地说着,随后坐在了一边,看起来十分悠闲。 鸳鸯满脸惊恐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南越婉,拼命摇着头,不敢说话。 背过头去告诉太子,说一切都是太子妃策划的,只是一种情况,想怎么说怎么编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太子妃本人在场,反而是不能说了。 鸳鸯对着太子磕了一个头,一边磕头一边说:“求太子殿下饶了奴婢,求太子殿下饶了奴婢。” 她也不说,刚才指认的话,一直在求饶。 “太子妃,这个宫女刚刚和本宫禀报,说是你指使他杀了皇后,也就是本宫的母后,此事你怎么看?”太子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来看着南越婉。 南越婉心里其实有些慌了,但脸上的笑容还是维持着没有垮掉:“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太子,您相信这个宫女的话吗?” 鸳鸯听到这句话之后,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彻底灭了心里的希望。 肯定是活不长了,太子和太 子妃这样子局面明显就是拿她的命来当一个试探。 “本宫当然更相信太子妃,太子妃,你只要说不是,本宫就相信你,可是你若不能有一个好的解释,那本宫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太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却让人听着心惊胆战。 两个女人对视到了一起都不肯落了下风,南越婉虽说只是为了和亲而来,可是出嫁之前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公主,鸳鸯只是个侍女。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继续说话。 “不是,殿下,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骗殿下。”南越婉从善如流的跪下,梨花带雨的看着太子。 说着看向鸳鸯:“或许是因为永宁郡主威胁,鸳鸯才如是诬陷,还望殿下明察!”说着扣头在地。 她紧紧捏着衣角,生怕太子不愿意相信她,那她来淮朝所做的一切谋划就全部化为泡影。 不行,绝不可以! 太子看了看南越婉,又看了看鸳鸯,最后坐了下来,“鸳鸯陷害太子妃,以下犯上,是为不尊。” 他淡淡的说着,说完之后抬眼看着鸳鸯,俊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应处以,杖毙之刑。” 第八百三十二章 意外 鸳鸯抬起头来满眼震惊,张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想着要求饶,但是浑身想被冻住似的,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慢慢站起来,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笑着又说道:“可是,本宫念在你是被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份上,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鸳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点蒙了,不敢相信太子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 “太子妃,你把人带走吧,记得要好好调、教,免得再误入歧途。”太子撩下这句话之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鸳鸯听到这句话之后,惊恐万状的看着南越婉,想要逃,但是又不知道逃去哪里才好。 “是,妾身遵命,恭送太子殿下。”南越婉规规矩矩的送走太子之后,在地上又跪了一会儿,才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鸳鸯连求饶都已经忘了,只能恐惧地看着南越婉,心想,这下落到了太子妃手里,还不一定会被如何对待呢。 “鸳鸯,你还真是好样的,告状竟然都告到了太子这里来,我该说你厉害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南越婉回过头来,眼神十分的冰冷,看的出来 ,她很生气。 鸳鸯立刻磕头,“太子妃娘娘,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此事并非是奴婢本愿,奴婢本愿,的确是被永宁郡主所逼迫。” 她闻言冷哼一声,“你倒是惯会顺坡下驴,这件事情真相如何,你自己最是清楚你这些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鸳鸯的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惊恐万状的看着南越婉。 “现在显然太子是更相信我的,你的这些话只会被太子当成疯言疯语,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上,你猜,我会怎么对待背叛我的人呢?” 南越婉慢慢走到了鸳鸯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鸳鸯表情,看起来阴森得很。 “求太子妃饶命,求太子妃饶命!” 鸳鸯也不管如何了,跪在地上求饶,只要南越婉能放过她,怎么样都好。 “恰巧了,我现在的确是不太想杀生,但是心头怒火,却并没有办法疏解,这应该怎么办呢?我怕我要是气急了,冲动杀人。” 南越婉故意如此说着,说着还顿了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鸳鸯。 “太子妃,您说只要您高兴,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只求太子妃饶了奴婢,这条性命奴婢一定为 太子妃当牛做马。” 鸳鸯把头都磕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滴到了地上,南越婉看着越来越多的血,竟然有些高兴的笑了。 “跟我出来,我总得想想要怎么缓解我的怒气。”南越婉说完之后,施施然的从鸳鸯身边经过。 鸳鸯心里虽然恐惧的很,但还是站起来想要跟上去,却忽然一巴掌落到了脸上,直接把她扇到了地上。 她抬起头来,看着满脸怒容的南越婉,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 “太子妃,奴婢,奴婢哪里不对吗?”她十分恐惧的问道,乖顺的又跪好。 南越婉居高临下的看着鸳鸯,“我只说让你跟我出来,我又没说让你起来,这般不听话,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吧?” 鸳鸯吓得不敢说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南越婉是什么意思。 “你这对膝盖不是也能走路吗?”南越婉笑的花枝乱颤,鸳鸯看着她,现在只觉得她就是个蛇蝎美人。 “是。”鸳鸯为了活命,只能应声下来,不敢反抗。 东宫里的奴仆们看着鸳鸯跟在南越婉身后膝行,分分都当做看不见似的,一个两个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鸳鸯 一点都不敢落下,生怕又惹怒了南越婉,现在她的命被南越婉攥在手里面,必须要讨好! 此刻,她十分后悔为何没有直接跟着柳欣鸢离开,要是当时选择跟着离开了,现在或许就不用受这个罪。 柳欣鸢那边回了贵妃宫里之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贵妃问道:“你不是出去查皇后的死因了吗?怎么这副样子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查倒是查清楚了,也把仁政交给了太子,只是我担心太子并不会履行他的诺言。” 说着又顿了一下,“还有就是,我总觉得这个人证可能也活不长。” 贵妃正在绣花,手里的针猝不及防的扎到了食指上,她皱着眉,扭过头来看柳欣鸢,“你为什么这么说?” 说着把手里的绣棚放下,拿手帕擦了擦指尖的血。 “按理来说,这个人证难道不是太子眼下最想要的吗?”贵妃吹了吹自己的指尖,又继续绣起了花。 柳欣鸢则是摇了摇头,并不附和,“娘娘你看,太子现在算是把皇宫内外都掌控了个差不多,要是太子想查皇后的死因,那不很轻易就能查得到吗?为什么他不查?” 贵妃一时间无话, 心里也的确想不通,为什么太子对这件事情竟然不上心。 “那就说明太子一直知道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现在还不适合与其撕破脸皮,所以不会查这件事情,让二人之间有隐患。”柳欣鸢推测着。 说完之后也觉得颇为头疼,“那太子为什么又要答应我所说?” 贵妃继续绣着花,一言不发。 “娘娘,按照你的看法,你快与我说一说,究竟是为何?我,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柳欣鸢发愁的趴在桌子上,人有些颓废。 贵妃慢慢把手里面的绣品放到了桌子上,回头看着柳欣鸢。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太子想查这件事情,也想把握证据,更多的是想要以此控制那个他不适合撕破脸皮的人。” 贵妃说着,微微一顿,“但是这件事紧,他自己不适合出面,就需要找一个本身就与其结怨已深的人去做。” “这样一来,太子不仅把握了证据,还能控制人,而且还把他自己置于了一个十分无辜的位置上。” 贵妃缓缓开口,柳欣鸢整个人被这些话震惊到了。 她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一样,说不出话来,十分的震惊。 第八百三十三章 消息 “我一直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可现在贵妃一说,我反而觉得这算是太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好深的计谋,我没有察觉到。” 柳欣鸢一边说一边觉得后背发凉。 虽然说他是个现代人,拥有现代的智慧,可是要论谋略,还得是这古人更加心计深沉些。 “其实,太子的这些谋略,辰王其实也学习过,这件事情你不妨回去询问一下他是什么样的想法,如果是他会怎么做,或许所有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贵妃淡淡的说着,柳欣鸢点了点头,“多谢娘娘提醒。” 说着站了起来,又意识到事情不对,“娘娘,为何我走之前还看着你很着急?我回来之后,您却如此淡然?” 贵妃摇摇头,“我,见了太子。” 柳欣鸢整个人震惊了,“所以说,所以说刚刚的一切不是娘娘你的推断,而是太子亲口说的?” 她抬起头来,眼里含泪,“我和太子也做了一笔交易。” 柳欣鸢整个人有些震惊,不知说些什么好。 “可是我从太子那里离开之后就立刻回来了那,娘娘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太子?”柳欣鸢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 贵妃叹了口气,“你来 之前,太子来找的我,你把鸳鸯带过去的时候,我又收到了太子的消息。” 柳欣鸢心里其实是很想继续问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贵妃的样子,也并不太想提起来这件事情,所以沉默了下来。 “回去吧,辰王肯定能给你你想要的答案。”贵妃只这么说了一句,便没了声响。 柳欣鸢脚步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贵妃的寝宫。 回府的路上,她脑子里面一直回想着今天贵妃说过的话,心里面对贵妃和太子的关系,也不由得有些别的揣测。 柳欣鸢随着自己的肌肉记忆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忽然之间撞进了一个怀抱里,清冽的檀香瞬间将她裹挟。 “怎么也不看着点路?撞到自己怎么办?”南宫雨辰温柔的声音响起,柳欣鸢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了南宫雨辰,一把抱住了他。 南宫雨辰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这个反应,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让她抱着。 “阿南,我今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这个决定可能把别人害死了。”柳欣鸢声音又轻又弱,听起来很让人心疼。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决 定,你让我听听。” 柳欣鸢抬起脸来看着他,“我今天不是进宫去找证人了吗?人是找到了,但是我脑子一热,把人交给了太子。” 他静默了几秒钟,“我不了解太子,或者说并没有那样子了解,太子一定不会让此人活下去。” 柳欣鸢听到了答案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越发抱的紧了一些。 “阿鸢,虽然我这么说是有些冷血,可我依旧会如此安慰你。”南宫雨辰拍了拍她的背,“人各有命,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说着,又问:“你找到的人正是谁?” 柳欣鸢沉吟片刻,“鸳鸯。” 南宫雨辰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鸳鸯其实本就该死,皇后害了那么多嫔妃,她一定在其中帮了忙,如此助纣为虐,自然不能活。” 柳欣鸢又叹了一口气,“只是我跟鸳鸯说,淮朝自由律法、会处置她,眼下却让她用这种方式去死,我觉得像是骗了她一样。” 南宫雨辰回过头来摸了摸她的脸,“不用这么想,应该开解自己,总之,他无论如何都会死,倒不如,让你能做个顺水人情。” 柳欣鸢耸了耸肩,“虽说手起刀落时,我倒不心软,可过后,总 觉得自己太过冷酷。” 话虽这么说,可柳欣鸢实际上心里并不只想了这么多。 她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身为曾经法治社会所来的人,现在如此的草菅人命,柳欣鸢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自己?若你不保护自己的话,死的可就是你,我倒是宁愿你冷漠一些,可以让自己活的时间长点。” 南宫雨辰说道,紧紧的攥着柳欣鸢的手。 “朝堂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太、子党羽越来越嚣张,今日早朝时,二皇子一党的监察御史,因提出来,太子一党的侍郎外甥,在徐州私相授受,鱼肉百姓,就直接被太子革了职。” 南宫雨辰说着有些头疼,“太子如此嚣张,十分有可能笃定了皇上醒不过来了。” 柳欣鸢抿了抿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看着太子一党如此耀武扬威吗?要是真照这样子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这淮朝江山会被他弄成什么样子。”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是,我似乎知道为什么太子现在如此忌惮于我。” 柳欣鸢闻言歪了歪头,很好奇。 “皇上一向最信任的人,大约就是我,所以太子估计以 为传位遗诏就在我手里,可是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拿传位遗诏。” 南宫雨辰皱着眉很头疼,“还有就是……” 他抬眼看了看柳欣鸢,“我手上有一只皇帝的亲兵,人数不少,对于太子来说,若是要逼宫的话,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还有就是,”他叹了口气,“我目前为止并没有战到任何一队,既不是太、子党羽,也没有支持二皇子。” 柳欣鸢听着背后一冷,“可是,二皇子一挡,真的不会以为你已经跟随了太子吗?之前你是太子的陪读啊。” 南宫雨辰摇摇头,“我已多年不在经中,二皇子一档和太子一党都在试图拉拢,可我现在必须不能摇摆,必须保持中立,否则的话,恐怕真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柳欣鸢听着还有些头疼,“那你怎么办?那你现在岂不是被所有人都盯着?” 说着低下头,“你,你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 南宫雨辰听着她又委屈又后怕的语气,把人抱在怀里面,安慰道:“你放心,现在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盯着我,所以没有人敢对我下手,不管他们哪一方对我动了手,另一方都会有机可乘。” 第八百三十四章 二皇子 柳欣鸢其实有些不大高兴,“你的安危竟然也要靠别人,我得尽快把皇上从寝宫之中带出来,否则的话,你我肯定一直会受制于人。” 说着顿了一下,“还有就是,有一件事,让我有些不知如何去做。” 南宫雨辰问道:“阿鸢如此聪慧,何事绊住了你?” 柳欣鸢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今日我不是从贵妃处回来的吗?贵妃和太子似乎关系不一般,我觉得,得查一查。” “关系不一般才是正常的。”南宫雨辰轻轻地说着,“本来,太子本就喜欢贵妃,只是,只是四年前,贵妃入了宫。” 柳欣鸢有些疑惑,“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他笑了笑,“我之前在兖州的时候跟你说过,我虽然被送到兖州,可是逢年过节还是会被接回本家的,一些京城中的大事,我自然知道。” 她点了点头,“那,那为什么太子喜欢贵妃,但是贵妃却嫁进了宫中?” 南宫雨辰眯了眯眼睛回答:“因为贵妃不喜欢太子,反而是仰慕皇帝,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是因为当年皇帝微服私访时就了贵妃一次,贵妃便倾心于皇帝,可一直找不着人。” 说着 看着柳欣鸢,“后来贵妃满了年岁,受邀去了皇后的百花宴,本来百花宴是为太子相看太子妃,可是,贵妃却在百花宴上遇到了皇帝,这才知道当年救自己的竟然是九五至尊。” 柳欣鸢听着啧啧了两声,“贵妃如今年岁,不过二十有五,我娘亲的年纪都要比贵妃年长些。” 南宫雨辰回想了一下皇帝的年岁,点了点头,“皇上应该大了贵妃有二十五岁,不过,按照他们眼中所看,这个年岁并没有跨度很大。” 柳欣鸢点点头,自然心里也知道。 当年看甄嬛传的时候,她就想过,为什么皇帝四十甄嬛十七,甄嬛还能爱上皇帝,只觉得是为了剧情合理,现在看来,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但是我听说,太子是在皇上三十岁左右才生下的,以我母妃的年龄推算的话,贵妃不是应该比太子年长吗?”柳欣鸢压不住自己熊熊的八卦之心。 南宫雨辰点点头,“话虽如此没错,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说完之后,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年长你五岁,贵妃也年长太子五岁,这不很正常吗?” 柳欣鸢撇了撇嘴,才意识到他们二 人的年龄差,忽然觉得,古代对于年纪的包容性还真是大,这事情要是放在现代,别说大二十五岁了,就算他们二人一样大五岁,也有人会诟病。 “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都会去解决的。”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只不过皇上一事还得让你来。” 柳欣鸢也点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尽快办好的,早日把皇上从后宫里面接出来,也算是聊了我们两个的一桩心愿。” 她说着有些发愁,“只不过我要是把皇祖父带走,只留下民安公公的话,太子会不会对民安公公做什么?”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太子现在连软禁皇帝的行为都做得出来,你把民安公公留下,不一定民安公公就能安全。” “可是,可是我要带着昏迷的皇祖父进空间的话,带他出来这件事情还可以解释,可我要怎么向民安公公解释?” 柳欣鸢十分犯愁,“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我有这种特殊能力,就是怪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坦然接受。” 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因为爱我,所以不会顾及我身上的这许多。” 南宫 雨辰眼神温柔了一些,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会尽量保护民安公公,可,可若是出什么差错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柳欣鸢叹气,“只能让贵妃出手了,让贵妃把民安公公要到身边,按照太子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会对贵妃出手。” 他也点了点头,“现在在太子看来,自己已经是接近要成功,马上就能得到往日心爱的女子,自然不会对她出手。” “这倒是可行。”南宫雨辰认可着。 柳欣鸢点了点头,她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赶紧睡吧,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子,真叫我头疼的很。” 南宫雨辰走上前抱了抱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我就辞去我王爷的职务,带着你去江南养胎。” 柳欣鸢挑了挑眉,没有睁眼,但是笑了,“好啊,四季如春的江南,我很想去,到时候我们就住在那里,不回来了。” 他点着头应和,“好,我们不回来了。” 柳欣鸢任由他抱着回了屋子里面,今日在外奔波着的,却是感觉有些累了。 南宫雨辰躺在她身边,一直没有睡着,听到身边传来均 匀的呼吸声之后,慢慢坐了起来,看到她的睡颜,他的目光温柔了些。 在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站起来,抱着衣服往外走。 南宫雨辰一路到了王府的密室里面,走在路上已经把衣服穿戴整齐,他走进去之后,里面还站着一个人。 他朝着那个人躬身行了个礼,那人回过头来。 端的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样,只不过比起南宫雨辰而言,的确是略逊一筹,奇特的是,这人眉心一点朱砂痣,反倒是衬的人喜气起来。 “王爷来了,可叫我好等。”男子开口,声音清脆开朗,听起来像是小少年一般。 南宫雨辰一副淡然疏离的样子,“二皇子殿下久等。” 男子正是当朝二皇子,李愈。 生母不详,但是记在皇后名下,却由太后抚养长大,皇帝立了虽长子李衡为太子,但是却很疼爱二皇子李愈。 所以,朝中才会有不少人追随李愈。 李愈展开了手中的折扇,遮了半张脸,“王爷,何必这么客气呢?毕竟,是我有求于王爷。” 说着,把折扇置于胸前,晃了两下,“不知道我说的事王爷考虑的怎么样?可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第八百三十五章 夜谈 南宫雨辰看着李愈,抿了抿唇,“臣愿意帮二皇子殿下夺得皇位,还希望二皇子殿下,可以遵守先前答应了臣的事情。” 李愈点了点头,“王爷说的事我自然是会答应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希望王爷可以解答。” 他说着合上了折扇,“这旁人若是于新皇有功,那巴不得什么封赏都往自己身上套,为何王爷却要我贬斥王爷,领个侯爵之位远走?” 南宫雨辰笑了一下,回答到:“人各有志,殿下就当臣是胸无大志吧。” 李愈点了点头,“这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自然会答应你,只是你我之间还有一事尚未明了。” 他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父皇。”李愈说着,“虽然说父皇看起来好像更宠爱我一些,可是身在这件事中我才能知道,其实父皇看好的继承人还是太子,我养在太后身边,又不用继承皇位,父皇自然疼爱和宠溺。” 南宫雨辰没有说什么,这些事情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似乎朝野内外,都被蒙蔽了双眼。 “所以,辰王,若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父皇,那我们之间所商量的事也暂时先不必进行。”李愈说 着。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臣也正有此意。” 说完之后,二人静默了一会儿,李愈看着南宫雨辰,问道:“王爷更看好太子,还是更看好我?”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的,但是,南宫雨辰却知道李愈在问什么。 他们二人究竟谁更有资格坐上这个皇位。 “殿下,臣只是个王爷而已,您二位均有治国之才,只是所求不同罢了,比起来,太子所求,还是殿下更为国为民。”南宫雨辰如实以告。 李愈听完之后笑了一声,“原来,我比起太子更有治国之能。” 南宫雨辰没有应和也没有反驳,安静的站着。 “今夜叨扰辰王,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李愈笑着说道,说完之后,从密室的另一道门离开了。 南宫雨辰独自一人在密室里面站了一会儿,随后才转身往外走。 出了密室之后,他愣住了。 柳欣鸢披着斗篷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正抬着头看月亮,听到他出来之后,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出来了?” 南宫雨辰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睡了吗?” 她摇了摇头,“我刚刚的确是睡了,只不过听到你走了,所以我也起 来了,我想去看看你做什么,我就跟过来了。” 说着顿了一下,笑了笑:“阿南,你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身后跟了个尾巴都没有察觉到。” 南宫雨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你不用遮遮掩掩的,那个人是谁?”柳欣鸢问道,“我看到你对他毕恭毕敬的,是二皇子吧?” 柳欣鸢一向观察十分敏锐,南宫雨辰甚至自己也没有办法骗她,就点了点头。 她闻言之后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问:“你刚刚明明告诉我,你还没有站队,保持中立,那你为什么要见二皇子?” 南宫雨辰沉默着,没解释。 “你为什么要骗我?”柳欣鸢抬起头来,刚刚撑在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伤。 南宫雨辰看到她这个表情后,立刻心慌了起来,倒是宁愿她生气,都不想看见她如此悲伤。 “阿鸢,我方才骗你,是因为怕你听到这些话之后会担心我,我本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向你坦白,可是,可是你发现了。”南宫雨辰说着,声音有些弱。 柳欣鸢霍然起身,“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总怕 我在孕中忧思过虑,可是,正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我才会多想,你知道我半夜见你离开我多害怕吗?我怕你——” 她突然哽住,两走之后,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我怕你丢下我,不要我了。” 南宫雨辰愣在原地,忘了动作。 柳欣鸢在他心里,一向都是十分自傲有骨气的,他也一直以为,若非是她主动对他有了兴趣,她也不会多做留恋,他于她而言,并不存在可以抛弃的关系。 要非说有这种关系,那也是他怕她抛弃他。 “你不要不说话,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柳欣鸢走到了南宫雨辰身边,声音颤了颤。 南宫雨辰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我说话我都告诉你,你别怕,我不会抛弃你的,若我有违此言,天打雷劈,挫骨扬灰。” 听着他上来就起毒誓,柳欣鸢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捂住了他的嘴,“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誓言,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南宫雨辰愧疚的看着她,“阿鸢,其实二皇子在我回京城的第一日就已经找到我了,起初我是拒绝了的,因为二皇子想要从太子手里夺走皇位,我原本觉着,这是大逆 不道。” 说着一顿,“可是后来二皇子搜罗了许多太子不配为君的证据,我便有些动摇,直至今日,太子一党如此嚣张,我才和二皇子达成了共识。” 柳欣鸢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你的选择,为何不愿意告诉我?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反倒让我担心。” 南宫雨辰十分愧疚,“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担心了,可是,可是正如你先前所言,要是让太子知道了,我已经投靠二皇子,必然会有不少人会来刺杀,我怕你担心。” 柳欣鸢想都不想的,直接一拳打在了他肩上,“左右都是要担心,为什么不选择跟我坦白呢?太子失德,皇上昏迷不醒,总要有人挑起重担,那自然就落在了二皇子身上。” 听着她如此深明大义,南宫雨辰多少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有一事,她说着一顿,“这位二皇子决定如何安置皇祖父?既然说出来要夺位这种话,那就是要当皇帝了,他要是坐了皇位,我把祖父救醒,他应如何?” 柳欣鸢说出来自己内心最担忧的事。 “二皇子虽有野心,可仍有善心,阿鸢,你放心,他只夺太子的位,不会谋朝篡位。” 第八百三十六章 救出 柳欣鸢点了点头,也算是松了口气,“只要皇祖父能安好就好。”说着顿了顿,“都怪你,你看这都几更天了,我还没睡,明儿若是没有精神,就怪你。” 南宫雨辰笑着抱了抱她,“好好好,这些事情都怪我,现在咱们回去睡吧,好吗?” 她点点头,“你要是再敢半夜走,那你就不用再回来了。”说完之后哼了一声,往前走去。 南宫雨辰在后面笑了笑,随后立刻追上,把人拦腰抱起,“怎么能劳烦娘子自己走呢?多累脚,我抱着你。” 柳欣鸢自然也不会拒绝,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窝在他的怀里,“走吧。”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二人一步深一步,浅地回了卧房里。 第二日,柳欣鸢又进了宫,很不巧,竟然在宫门口碰到了太子,他看着柳欣鸢,薇薇笑着问道:“怎么郡主又进宫来?” 柳欣鸢看着太子,回答:“贵妃娘娘深宫寂寞,让我进去陪一陪她,要是太子不同意的话,那臣女现在就回去。” 果然,听到贵妃之后,太子想都不想的让开了身体,“既然是贵妃相邀,那你就去吧。” 她朝着太子欠了欠身,随后朝着后宫走去。 事情 已经不能再拖了,得早些把皇上带出宫去,南宫雨辰已经送了信去兖州,算算日子,刘师傅也该到京城了,正巧把皇上接出来,查查皇上究竟是为什么而昏迷。 心里如此盘算着,柳欣鸢加快了去贵妃宫里的步伐。 到了贵妃宫里之后,贵妃看起来并不如前两日那样子活泼,反而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我来了。”柳欣鸢走到了贵妃身边,她回头看了看柳欣鸢,嘴角勾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后又转回头去。 柳欣鸢不知道贵妃究竟在想什么,可是,把皇上救出来,这件事情已经不容缓和,所以并没有立刻询问贵妃的心情:“娘娘,这次我来是想请娘娘帮我。” 贵妃终于有了神情,回头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你尽管说就是了。” 柳欣鸢看着贵妃,“我希望您能帮我再去见皇祖父一次,这一次,我想试一试,将皇祖父救出来。” “你准备把皇上救出来?可你现在没有兵权没有势力的,你要怎么样才能把皇上救出来?”贵妃有了神采。 柳欣鸢上前去握着贵妃的手,“我希望娘娘你能相信我,这一次我是有把握,可以 把皇上救出来的,只要娘娘愿意帮我,信任我。” 贵妃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现在立刻就去办。” 她终于露出来一个笑容,“我希望不管娘娘用什么法子,能让我进皇祖父的寝宫,只要去了,我就有把握能带着皇祖父离开。” 虽然说这些话,听起来有些狂妄,可是贵妃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柳欣鸢。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希望你将皇上救走之后,能为皇上好生治疗。”贵妃说着。 她慢慢站了起来,朝外面喊道:“春桃,你进来。” 贵妃的侍女春桃从外面小跑进来,看到贵妃终于有了神采,便问:“娘娘,有什么事想让奴婢去办吗?” 她十分自然的拿出来一个食盒,并且把这个递给了春桃,“你带着郡主去给皇上送东西,说是贵妃想给皇上送的汤。” 春桃接了过来,柳欣鸢提出疑问:“现在皇祖父正在昏迷,你送汤过去真的会让你进去吗?” 贵妃点点头,“你放心吧,太子一定会放你进去的。” 听到又提起来了太子,柳欣鸢真的是忍不住很担心贵妃, 握住了贵妃的手:“娘娘可以信任我,不论发生了什么,只管告诉我。” 很显然,贵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却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曾说。 “娘娘,您……”柳欣鸢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贵妃打断:“要去就快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柳欣鸢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春桃带着她去了皇帝寝宫,和之前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只是这次还有些特殊,多了些别的人。 远远的看着,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何人,等到走近了之后,柳欣鸢才听到了对话声。 “我是太子妃,连我都不允许进去吗?” 南越婉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太子有说过不允许我去吗?” 侍卫依旧拦着南越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太子的确没有不让太子妃来,可是太子也没有让太子妃来,没有接到太子的口谕,我们不会放人,还望太子妃恕罪。” 南越婉有些气恼,“你现在拦着我,岂非就是拦着太子!” 柳欣鸢手里面拎着刚刚贵妃递给她的食盒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现在她也不适合暴露身份,而且 她也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有想到,柳欣鸢才刚凑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十分眼熟的人。 鸳鸯。 只不过两日不见,鸳鸯看起来竟然憔悴了不少,而且身上的衣着也不如从前那般,裸、露的肌肤甚至能看得到伤痕。 看来受了不少苦,可是终究还是留着一条命,也算是鸳鸯命大。 “卫大人,奴婢奉贵妃之命来给皇上送汤。”春桃走上去行了个礼,侍卫看了看春桃,随后让开了身子。 南越婉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让一个婢女进去,你却拦着我?” 侍卫不说话,柳欣鸢刚在春桃后面也立刻进了里面,她感觉刚刚那个侍卫的眼神不太对劲,让她们两个进来,估计也是个坑。 “郡主,奴婢已经把您带进来了,之后要做什么?还希望郡主尽快去做奴婢也好,带着郡主早些离开。” 春桃进来之后,立刻叮嘱着柳欣鸢,她点了点头,话没有多说,直接撩开了层层帷幔,站到了皇帝的床边。 多余的动作不做,柳欣鸢费力的背起了皇帝,把皇帝背在身上,闪身进了空间,随后,背着皇帝放到了空间的床上,才又从空间出来。 第八百三十七章 蛊 “属下参见太子。” 寝殿门外,太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侍卫之后,与他对视了一眼,侍卫点点头太子什么话没有多说,立刻进去了。 柳欣鸢这个时候刚从空间里面出来,正撩起最后一层帷幔和春桃说话,太子就突如其来的进来了。 柳欣鸢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问:“这倒是巧了,总是被太子抓到,我偷偷进来。” 太子看着她,话没有多说,只是一笑问道:“为何最近不与本宫直说要来呢?本宫念在你一片孝心,也会同意的。” 柳欣鸢扬着一个假笑,“就不劳烦太子了,我该做的也已经做好了,臣女告辞。” 说完之后,柳欣鸢迅速从太子身边路过,想要立刻离开,却不想太子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柳欣鸢很警惕的回过头来看着太子,“不知道殿下还有何要事?” 他只笑了一下,“希望郡主只是来尽尽孝心,没有其他动作才是,不然的话,这让本宫也不好办了。” 柳欣鸢心头一跳,心想这个太子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没有说什么,哼了一声,甩开了太子的手就走了。 她这个反应才是正常反应,幸亏压住了 自己,下意识要应和的冲动。 太子看着柳欣鸢远远的走开,回头看了一下大殿,里面并没有立刻走进去,反而是问民安:“刚刚郡主做什么呢?” 民安回答:“郡主进去看了看皇上,想来也是因为皇上疼爱,所以这种有孝心来探望。”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对啊,他们都有父皇的疼爱,可不是都要来看一看,尽一尽孝心吗?” 民安听出来太子可能话里有话,但是并没有回答,沉默的站在原地。 “本宫就不过去了,还希望公公能照顾好父皇的身体。”太子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索。 民安叹了一口气,嘴里呢喃道:“殿下呀,你还是不知道皇上的苦心。” 他说完之后,就进了殿内。 他立刻走到了皇帝的床边,把那一层又一层的帷幔撩开,看到皇帝没有躺在床上之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皇上带出去了,希望它们能抑制好皇上,把现在混沌的局面,再拉回来。”民安说着,说完之后就坐在了床边的台阶上。 柳欣鸢把皇上带出来之后,没有回贵妃的宫里,而是很迅速的离开了皇宫 ,回了王府。 刘师傅人已经到了王府,柳欣鸢她进门去看到他之后微微一愣,随后立刻走上去,惊喜的说道:“您来啦?” 他看着柳欣鸢,笑呵呵的点点头:“不久前收到了王爷的来信,说你们须得要一个医术精湛的人前来,我就来了。” 柳欣鸢很高兴,“您来了就好,我们现在手上的疑难杂症,这都能交给您了。” 说完之后,又有些忧愁,“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娘,听闻她最近有些忧思过虑睡不着,吃不好的,还得让刘师傅您去瞧瞧。” 刘师傅点点头,“这些你就放心吧。” 南宫雨辰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回来的这样早,是带回来了吗?” 柳欣鸢点点头,“昨日就收拾了一处院子,我先将人安置,待会儿,刘师傅来帮诊诊脉。” 刘师傅点头,“好,你就先去吧。” 她应了声,随后立刻去了不久前收拾出来的院子,进了空间,又把皇上背了出来,安置到了床上。 柳欣鸢有些累的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心想,皇上看起来身材均匀,可的确挺重的。 身后响起推门声,南宫雨辰从门外进来,看到了,躺在床上依旧不 省人事的皇帝,有些头疼。 “按理来说,中毒应该有中毒的迹象,可是皇上这看起来也不像中毒,反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南宫雨辰说着。 柳欣鸢也看着皇帝,她说:“我们现在怎么揣测,都只是揣测,找刘师傅来看一看吧。” 说着差使了见一去请人来。 刘师傅背着自己的药箱,匆匆忙忙的过来,进门之后柳欣鸢说道:“劳烦您看看,为何他会昏迷。” 说完之后侧开了身,刘师傅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大惊,“这不是皇上吗?” 柳欣鸢还有些意外,“您认识?” “应该认识的才对。”南宫雨辰插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刘师傅本来是京城去了的兖州,你没想过他在这里担任什么职务吗?” 柳欣鸢听到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您以前是做太医的?” 刘师傅叹了口气,“也算是如此吧。”说完之后,又立刻看着两个人,“为什么皇上会在这里?” 柳欣鸢有些无奈,大致解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刘师傅大为震惊,“太子殿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句话令柳欣鸢有些好奇,可 是她还是把心里的疑惑咽了回去,反而是说:“劳烦刘师傅诊脉。” 刘师傅点点头,走上前去,手指搭在皇帝的脉搏上,片刻之后,眼睛忽然间瞪大,回头看着两人,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怎么了?”柳欣鸢看着这个表情不对,往前一步。 刘师傅摇着头说:“怪不得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却昏迷不醒,皇上这是被人下蛊了。” 柳欣鸢也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你说,说皇上什么?”柳欣鸢又问,“中了蛊?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您可能治?” 刘师傅摇摇头,“我学的是正统的医术,要是要解皇上的蛊,等要巫医前来,可是,现在却寻的无可寻。” 柳欣鸢紧紧的抿着唇,觉得事情不该是如此,“难道,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柳欣鸢有些不甘心的问。 刘师傅摇摇头,“自然还有另一个办法。” 两个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等着刘师傅的下文。 “这就需要找到下蛊之人,那人身上一定有能蚕食掉皇上身上子蛊的母蛊,把母蛊放到皇上身上,就能引出子蛊,皇上就会醒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前来 柳欣鸢咬了咬嘴唇,觉得事情多少是有些棘手,二人对视了一眼,柳欣鸢说道:“难不成我们现在要去绑架南越婉?” 他摇摇头,“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她有些懊恼的蹲下来,“我如此费力的将皇上从皇宫中带出来,可到最后还是无计可施。”说着抬头,“如若是中毒的还好办些。”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那刘师傅知道哪里有巫医的踪迹吗?” 刘师傅摇头,“若我知道的话,早就跟你们说了,可是巫医与我们这些学习正统医术的人不同,本就极少,后来因为先皇嫔妃请巫医争宠,先皇震怒下令禁止,更是导致巫医的减少。” 南宫雨辰听着有些头疼,柳欣鸢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之间,柳欣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一亮,“阿南,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一趟落神谷?” 南宫雨辰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就知道柳欣鸢想要做什么,有些怀疑:“楚前辈会帮我们这个忙吗?” 柳欣鸢拉住了他的手,“我们现在总在司马当活马医,不管他帮不帮忙,总要问一问才是 ,你说是吗?” 刘师傅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却没有问。 “现在咱们两个去,肯定是不太合适,不如就派见墨去一趟吧。”柳欣鸢说完之后往外看。 见墨抱拳,“是,姑娘。” 柳欣鸢挑挑眉,也点了点头。 看着见墨走掉之后,南宫雨辰忽然又对刘师傅说:“劳烦您在帮阿鸢诊诊脉,瞧瞧她的身体怎么样。” 刘师傅有些奇怪,但是,柳欣鸢却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好。”刘师傅有些懵,走过去搭上柳欣鸢的脉搏,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他小心翼翼问:“这是,有孕了?” 柳欣鸢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我们二人有了个孩子,想让刘师傅你看看胎儿是否健康,需不需要补补。”南宫雨辰走过来拉住了柳欣鸢的手。 刘师傅愣愣的看着两人,随后终于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好。” “我刚刚看你的脉象,胎儿有些虚弱,你也身子有些弱,补气补血,这是肯定的,我专门给你列一张安胎药,你日日煎服,应该就能调理过来。” 刘师傅表情认真了起来,“只是我有一件事不太清 楚,你这月份上不足一月,为何会感觉是有身孕了?” 柳欣鸢和南宫雨辰对视了一眼,十分无奈地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师傅,他眼里闪过了一些心疼,更加担心。 “本来感觉你身子就弱,现在听你一说,你不足一月就已经有了孕吐反应,那这更是危险的,必须得好好调理着,要是到了生产当日调理不当,可是有可能大出血的。” 刘师傅表情很是认真,心里也是有些后怕。 柳欣鸢听这话,听得脸直接白了,南宫雨辰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心疼的摸了摸,“你要是不想生,那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刘师傅点头,“现在要是不想生的话,把这个孩子打掉,虽然对身体也有伤害,可是会安全很多,调理调理也依旧可以生育。” 她有些犹豫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直以来对怀孕生子都没什么感觉,可是真正得知自己这里有一个小生命的时候,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生下吧。”柳欣鸢摇了摇头说,“他好不容易选中了我,愿意当我的孩子,我却这么无情的把他流掉,不公平。” 说的抬起头来,“而且这是我们两个第一个 孩子,我不想这么草率就放弃了这个孩子。” 南宫雨辰十分心疼,“好,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点危险。” 柳欣鸢笑了一下,点点头,“你其实也不用担心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对我有威胁?” 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现在的当务之急还得是皇上,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太子,岂不是就会更嚣张了?” 柳欣鸢刚要提起来二皇子,就意识到刘师傅还在身边,立刻急刹车把话咽了回去。 “我现在先去看看柳夫人,你们不是说她最近忧思过虑吃不下也睡不好吗?有可能就是受惊过度,得过去好好瞧瞧。” 刘师傅怎么也是当过太医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知道两人要谈私事了,立刻告退。 柳欣鸢点点头,“那就劳烦刘师傅了。” 他应了一声之后,就拎着自己的药箱去了公主府。 柳欣鸢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回过头来看南宫雨辰,“二皇子那边怎么说?你,已经确定了,要帮二皇子了吗?” 南宫雨辰摸了摸她的头发,点了点头,“近 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二皇子此人还不错,文韬武略博览古今,只是不知道治国之道如何。” 她闻言还是有些担心,“我其实有点担心,万一只是个文臣,应该如何?” 他也是有这样子的担心,“总归,总归巢堂还有可用之人,眼下就算不是二皇子,那也就是太子了。” 南宫雨辰顿了顿,“太子倒是治国之道学的不错,可是你真的放心把淮朝交给他吗?如若真的让他当上了皇帝,这淮朝不知道还能不能山河无恙。” 柳欣鸢有些头疼,“算了算了,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我们应该先想想如何把皇上救醒,等到皇祖父醒了之后,一切都会有定论。” 他把人抱在怀里,“就只看楚前辈愿不愿意帮我们,可若是楚前辈对此也束手无策的话,我们就只能挺而走险绑了南越婉。” 柳欣鸢窝在他怀里,还是觉得很发愁,“你说,南越婉这些举动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说着抬起头来,“她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太子,所以才会做这许多事?可没有想到,太子却脱出了她的掌控。”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依照目前看来,大约是如此。” 第八百三十九章 哀求 此时,在东宫中,南越婉跪在太子脚边,不断的发着抖,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和此时的动作并不相符。 “本宫的话只说第一遍,不喜欢说第二遍,南越婉,你一直以来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本宫都知道,饶你一命,也是本宫能做的最大让步。” 太子的声音很冷,脸上也没有平常常挂着的笑容了。 南越婉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太子,妾身也帮了你许多,难道太子真的要弃我于不顾吗?” 他闻言,低下头看着梨花带雨的南越婉,嗤笑了一声,“不要装了,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说着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想着,只要现在能暂时笼络住本宫的心,那以后你的计划就都好办了,是吗?” 南越婉有些惊讶,扭开脸挣脱了他的桎梏,抬起手来,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泪。 “原来太子一直都知道,还白费我演这一场戏,看了太子这场戏,看的挺高兴的。”南越婉从地上站起来,语气已经完全变了。 太子看着她,终于笑起来,“这样才对嘛,我的太子妃。”说着,步步靠近南越婉,“本宫也已经说过了,自己犯的错 就都要有代价,你杀了本宫的母后,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南越婉步步后退,但是眼里的目光却依旧坚韧,“殿下这话可就说错了,难道不是殿下纵容妾身的吗?我不相信,殿下,你不知道。” 她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背后就是冰凉的墙壁。 太子停下了脚步,“有时候女人太聪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我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最后动手的还不是你自己。” 说着,慢慢俯身凑近,“还有,本宫现在没有跟你商量,本宫登基之后,一定不能有一个异国的皇后,你若是安分,本宫倒也可以许你一个妃位,你若仍然追求皇后之位,那就休怪本宫无情。” 话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气音,太子说话间吐出的热气洒在她脸上,把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烘托的暧昧了起来。 南越婉咬了咬牙,“我怎么都是个公主,你要如何让我屈居人下?” “公主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而已,本宫要娶皇后,定然是出身高贵的宗族之女,比起你这个异国的和亲公主,倒是身份不差。” 太子笑着,十分乐得她这挣扎无果的样子。 “是不是早在柳欣鸢把鸳鸯带给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好了要这么做?不在鸳鸯面前斥责我,就只是为了拿鸳鸯来威胁我。”南越婉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不怕我杀了她吗?” 太子的目光愈发的深沉,“太子妃还是不太了解本宫,我有把握把那个人交到你手里,你猜我有没有把握,让她活着。” 南越婉一点都不怀疑太子能做得到,只是对于自己之后做不到皇后之位而有些愤懑。 “皇贵妃,你许我皇贵妃,我就不要皇后之位。”南越婉挣扎道。 要只是许一个妃位的话,还会皇贵妃和贵妃压着,她不想如此被动受制,所以最低也得博一个皇贵妃之位。 太子却笑了。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本宫许你什么便是什么,而且,本宫这扮猪吃老虎,也打乱了你的计划吧?”太子笃定道。 说着往后退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辛辛苦苦的谋划为本宫做了嫁衣,年下是不是十分想杀了本宫?”太子一边往前走,一边问,“我早就察觉到你们南国的不臣之心,也察觉到你们在淮朝的部署。” 他回头,“甚至控制皇上, 让本宫代为监国,都在你们的掌控之内,可是,本宫的网,比你们撒的更大些,正好把你们也笼了进来。” 南越婉气的有些发抖,完全没有料到太子竟然有这样子的计谋。 其实要是知道太子这些年来只是扮猪吃老虎,装作是个草包的样子的话,她就会转而去选择看起来锋芒毕露的二皇子。 太子没有耐心在说什么,站起来往外走:“太子妃最近身体不适,让她好好在自己的店里休息,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外出。” 他的声音飘进大殿,随后,大殿的门开了又关上,南越婉坐在地上有些愤恨。 本来一直不想让自己的谋划泡汤,才处处迎合李衡,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化为了泡影,而让这些化为泡影的正是太子! 南越婉闭了闭眼睛,随后慢慢站起来。 “本宫,绝不认输。”南越婉声音缓缓传来,是以南国公主的身份所说。 “你不能进去,王爷和郡主正在里面商量正事,你现在进去,他们二位只会越来越烦你。” 见一冷眼看着王芳芳,对这个老女人没什么好感。 王芳芳直接对着他跪下来,“我求求你小先生, 你就让我进去见他们两个一面,我实在是担心我儿子。” 她一边说一边哭,看起来凄惨的很。 南宫雨辰内功深厚,所以,即便是在书房里面,他听外面的动静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发生什么事了?”柳欣鸢皱了皱眉就要往外走,南宫雨辰拉住了她的手,“王芳芳来了。” 柳欣鸢微微一怔,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一听还有些陌生。 “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她皱着眉问。 南宫雨辰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是在听外面的动静,随后说:“因为许久没有见柳义德,所以担心,想求我们让她见一面。” 柳欣鸢冷哼一声,“现在倒是想起来自己这个儿子了,之前让她教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教?” 南宫雨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要是不想让她见的话,我现在就让见一把人赶走,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她们动气。” 柳欣鸢眯了眯眸子,“算了,咱们俩先出去见她一面,我倒是想听听,王芳芳性格改的怎么样了,要求我们让她去见柳义德,会使用什么样的语气。” 说完之后,立刻跨步出了门。 第八百四十章 阴影 王芳芳还在不断的求着见一,转头看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立刻连滚带爬的到了柳欣鸢脚边,拽着她的裤脚说道:“欣鸢,你让我去见见你二叔,我知道,他是被你们关着的。” 柳欣鸢看着王芳芳,一时间,脑海中闪过的是原主的记忆,有让她在寒风中站着的记忆,也有王芳芳拿着藤条动手的记忆。 可是这么多记忆之中,柳欣鸢竟然悲哀的发现,没有一点是好的回忆。 所以现在,对王芳芳完全没有任何同情心。 “你想去见柳义德。”柳欣鸢说着,王芳芳忙不迭的点点头,她却忽然笑了:“你想见就见吗?我凭什么让你去?” 王芳芳一下子愣住,没有想到柳欣鸢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南宫雨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随后,攀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握的很紧,只是为了给她些安全感。 柳欣鸢抿了抿嘴,阴戾的态度,收敛的些。 “既然你想见他,那我就让你见一面。”柳欣鸢说道,“只是你见到的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死掉的尸体,我就不知道了。” 柳欣鸢声音有些冷,南宫雨辰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她没有多说什么 ,转过头去带着一脸错愕的王芳芳进了地牢,南宫雨辰一直牵着她的手走在一旁,毕竟柳欣鸢现在是个孕妇,出不得差错。 地牢里面十分的阴冷,南宫雨辰捏紧了她的手,“阿鸢,我和她一起进去就行了,你现在身子弱,就在外面等着吧。” 柳欣鸢看了一眼王芳芳,摇了摇头,“我要看着他们两个。” 南宫雨辰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再劝。 王芳芳着急的扑了进去,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看过去,其实,王府的地牢里面没有关着什么比较重要的人,所以,王芳芳看了好几个空的牢房。 “水,给我水。” 靠近里面的时候传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柳欣鸢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那边,已经知道那里是谁了。 柳义德竟然还活着。 王芳芳自然也听出来自己儿子的声音了,立刻扑了过去,两个人隔着牢房的门看到了对方,王芳芳看见柳义德瘦骨嶙峋的样子,直接哭了。 “你贵为郡主,你何必这么为难你二叔?你瞧瞧,把人都逼成什么样子了。”王芳芳心疼的说着,最后回过头去看看柳欣鸢。 柳欣鸢环胸,冷笑一声 :“是吗?因为你觉得这样子就是逼他了,那我娘呢?你大冬天让我娘洗衣服,让我给你的宝贝孙子上山挖土豆,这不是逼我们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在抖,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她的心结。 柳欣鸢其实身为一个旁观者,对于王芳芳还不至于恨之入骨,可是这具身体承载过另一个灵魂,她恨。 南宫雨辰转头看了看她,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话不多说,只为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身边。 王芳芳听到这声质问之后,愣在了原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真的做了这些事。 “这算我们错了,我现在和你道歉,你把你二叔放了,好不好?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残废,对你没有威胁了。” 王芳芳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朝着柳欣鸢跪了下来。 柳欣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毫无波澜。 “阿鸢,你想把人放了,还是让他继续在这里磋磨。”南宫雨辰声音轻柔的问,柳欣鸢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看他。 “放了吧,欣鸢我求你放了他。” 柳欣鸢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目光望着被关在牢里的柳义德,心里复杂的很,一时间说不出来放或 者不放。 “我会把你送回西凤镇去,往事不可追,你也不要强求太多。”南宫雨辰忽然朝王芳芳说着。 她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那他呢?他是跟我一起回去吗?” 南宫雨辰沉默不语,柳欣鸢笑了一声。 “不可能。”柳欣鸢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但是她还被南宫雨辰抱在怀里,所以往外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南宫雨辰避免她摔倒,立刻跟了上去。 王芳芳瘫坐在了地上,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 “柳欣鸢,你害我至此,你不得好死,必然会千疮百孔而亡!” 离开了地牢,柳欣鸢耳边还是回响着柳义德这几句话,说害怕倒也没有,只是觉得这几句话让她有些凄凉。 “那是我二叔。”柳欣鸢突然开口,“我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大龙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我记得,他似乎人不错。” 南宫雨辰把她抱在怀里面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人会让你大雪天里去挖土豆了。” 柳欣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一酸,“为什么呢?我们明明是一家人,我 爹娘明明对他也很好,为什么他能对我下这种手?”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让他和南越婉得逞了的话,我会死啊。” 南宫雨辰沉默不语的却是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阿南,你说亲人对于我们而言,究竟是什么?是南宫府那些伪善之人,还是像王芳芳那样拼命压榨我爹娘的人?” 柳欣鸢从他怀里探出来一个脑袋,目光很是空洞。 南宫雨辰看着只觉得心疼,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叔叔,“亲人,还可以,有不一样的地方。”说着拉起来她的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柳欣鸢有些发愣,“谁?” 他回过头来笑了笑,“我说的那个可以不一样的亲人。” 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南宫雨辰突然间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带着柳欣鸢去见过他叔叔,比起来南宫丞相,南宫雨辰更希望去见他叔叔。 要说,在丞相府里面,并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回忆的话,那南宫府就是另一个极端,他几乎童年的所有美好时光都在南宫府度过。 南宫雨辰看了看安静跟着他的柳欣鸢,又回过头去。 或许,让她见一见他叔叔,能扫去她心底的阴霾。 第八百四十一章 回府 “老爷,王爷来了。”此时,南宫业正在南宫府的书房里面坐着,手里还拿着算盘,正在算这几日的进出账。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猛然间抬起头来,很惊喜的问道:“果真?” “这还能有什么假?叔父,我来了。”南宫雨辰从门外进来,笑着看向南宫业。 他看见南宫雨辰,猛然一下站起来,走过来看着南宫雨辰,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柳欣鸢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有些看不懂。 “草民参见王爷。”南宫业突然要行礼,把南宫雨辰吓了一跳,他立刻扶着南宫业,“叔父,我们都是亲人,你何至于此?” 南宫业叹了口气,眼里有盈盈泪光,“我也是许久没有见你了,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表哥!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瞧见了门外站了个女子,眉眼之间与南宫雨辰有些相像。 南宫雨辰回头朝她笑了笑,“雨露,我回来了。” 女子闻声,高兴的跑过来,要去抱南宫雨辰,却被人躲开了,她嗔怪道:“也没有多长时间不见,表哥怎么跟我生疏了?” 柳欣鸢 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看南宫业,才确定这女子是南宫雨辰的妹妹。 知道这个前提之后,她不由自主的打量着南宫雨露,心想,南宫家的基因还真是不错,虽然生的并不如阿欣貌美,可也生的珠圆玉润,大气端庄。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不是我跟你生分了,而是你表嫂在这里,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我可担心你表嫂吃味。” 说着拉过来柳欣鸢,朝两人介绍:“这位是永宁郡主,柳欣鸢,也是……” 说着看了看柳欣鸢,笑道:“我的妻子。” 南宫业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笑了笑,“方才我还在想,你带来的这个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看着你二人牵手而入,想来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如此不一般。” “表哥,你倒是出人意料的很,本以为,我会先比你结亲呢。”南宫雨露俏皮的笑着说。 南宫雨辰摸了摸柳欣鸢的头,“可惜不巧,我先遇到了你表嫂。” “别站在门口说话了,你难得回来一趟,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你也许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南宫业带着人往里面走。 柳欣鸢小声的问:“原来,叔父竟然还会做饭?” 南宫 雨辰点了点头,“当年,我叔母被叔父宠爱的很,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管做什么?都是我叔父包揽,这些自然也会。” 她点头,随后有些好奇:“那,你叔母呢?” 南宫雨辰脚步忽然顿住,看着已经走到前面去的南宫业和南宫雨露,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在了。” 柳欣鸢心里为之一震,抿了抿嘴,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戳了你的伤心事,我不是故意的。”柳欣鸢声音有些弱。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无妨,这些事我随后回府跟你说,只是不要在叔父面前提起,此事算是叔父最为悲伤之事。” 柳欣鸢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实看得出来,南宫业很是喜欢柳欣鸢,她在南宫府过的十分愉快,完全想象不到这么温柔的人竟然和南宫丞相是一母同胎。 “叔父,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带着阿鸢回去了,有空了我们再来看你。” 一顿饭吃完之后,南宫雨辰就准备带着她回去。 柳欣鸢乖巧的站起来,等着南宫业下文。 “的确是不早了,那你们赶紧回去吧。”南宫业附和着说了一句,柳欣鸢立刻说:“多谢叔父款待,叔父厨艺很棒。” 南宫雨露笑了笑,“这是自然,只是方才在席间听表哥说,表嫂的厨艺也很好,不知道雨露有没有荣幸尝到呢?” 她温柔地笑笑,“一定有机会。” 南宫雨辰也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那叔父,我们告辞。” 说完之后,二人就准备离开,南宫业突然追了出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南宫雨辰。 “叔父有什么说就是了,对着我还有什么可吞吐的呢?”南宫雨辰给了一颗定心丸,南宫业才开口:“朝中局势我也有了解,你势必要千万当心。” 柳欣鸢抿了抿嘴,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南宫雨辰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叔父放心,这朝中局势,我认得清楚,会尽量避其锋芒的。” 南宫业点了点头,“你这样想就好。” 柳欣鸢站在一旁一直也不说话,心里想着这哪里是避其锋芒?这简直就是迎难而上。 “我知道你向来稳重,不要牵扯过深,要懂得独善其身,叔父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南宫业眼中流露着的是真情实感。 柳欣鸢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暖了起来。 柳义德那样子的叔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所以,他们二人正好互补,她有恩 爱且十分疼爱她的父母,南宫雨辰则有一个很好的叔父。 二人若是成亲,两家成为一家亲,倒是没什么遗憾了。 “多谢叔父如此为我着想,我们先回去了。”南宫雨辰心里也是有些动容,在这种朝局动荡的情况下,还能为他考虑。 南宫业摆了摆手,“去吧。” 随后,二人牵着手离开,柳欣鸢临上马车之前又往南宫府的门口看了一眼,南宫业还站在门口看着二人。 柳欣鸢朝着人笑了笑,进了马车。 “阿南,比起来丞相,反倒是叔父更加像你的父亲。”柳欣鸢坐下之后说道,“你今日带我去南宫府的目的也达到了。” 南宫雨辰把人拉过来,拉到怀里坐着,“只要你不为此留下阴影就好,我叔父人很好,我表妹也是个俏皮可爱的姑娘,你要是喜欢,可以常去。” 她点点头,“如此有意思,我自然会常去。” 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立刻对南宫雨辰道:“在南宫府里的时候,你说关于叔父和叔母的事情,你回去再告诉我,你现在就与我说好不好?” 她笑得弯了弯眼眸,“我想听听叔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叔父这样子的人,如此倾心。” 第八百四十二章 往事 南宫雨辰轻轻笑了笑,“好,我告诉你。” 说着微微一顿,才慢慢开口讲述:“我叔父年轻的时候在外经商,本来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是后来越做越大,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所以叔父十分遭人嫉妒。” “一会儿贼人就算准了,叔父对货物十分上心,即便是由镖局押送,也会跟着一起,所以就动了歹心,伪装成了一会儿劫匪,不仅劫走了货物,还伤了叔父。” 南宫雨辰说起这段事情来,表情有些悲伤,“叔父重伤被送回来,而在重伤之前,叔父刚和袁家的姑娘定了亲,只是袁家的大姑娘听闻叔父重伤,不愿意嫁了,可是二姑娘却不愿意毁了婚约,甚至亲自上门照顾叔父。” 他笑了笑,“当时刘师傅还在京中,我父亲找了人,把刘师傅接到府中来医治叔父,加上袁二小姐的悉心照顾,叔父很快就好了。” 柳欣鸢点点头,“所以这个袁家二小姐就是叔母,对不对?” 南宫雨辰点点头,“试问,哪个男子能拒绝在自己重伤之后,依旧愿意自损名声,入府照顾呢?我叔父就不能。” “所以,当年叔父娶叔母的时候,京城十里红妆,是一场 前所未有的浩大婚礼,时至今日,你若是走在街巷上,问一些年长的老人,或许还能记得那场婚事。” 南宫雨辰笑着说着,柳欣鸢眼神里面有了向往,“阿南,我也想,有一场能被世人记住的婚事,让所有人都看得到我们的感情。”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会的。” 柳欣鸢趴在了他膝盖上,“那后来呢?后来叔母怎么了?” 南宫雨辰提起来,这些眼神暗了暗,“叔母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袁家大小姐嫉妒她顶了自己的婚事,就在冬夜,将叔母推到了湖里,虽然后来被及时的救了起来,可是落下了病根,身体越来越弱。” 柳欣鸢皱了皱眉,“这袁家大小姐真是可恶,原本就是自己不要的这桩婚事,后来被叔母自己挽回,竟还心有妒恨。” 他点点头,“我叔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情,让他此后永不能为官。” 南宫雨辰顿了一下,“叔父提剑上门,挑断了袁家大小姐的手脚筋,让袁大小姐此后只能沦为一个废人。” 柳欣鸢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有迹可循的,叔父还真是,性情中人。” 看着她 的小表情,南宫雨辰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我们南宫家的人向来都是如此,若以后你也受此委屈,我可不只会这么做。” 柳欣鸢拉住了他,“虽说此事太过冲动,可是我却听着高兴,高兴不论何时都有人撑腰。” 南宫雨辰点着头,“只不过还是很可惜,就算是叔父为叔母报了仇,也无济于事,叔母还是在落湖之后的第三个冬日,去了。” “叔父会做饭,也是因为这些,我当时年纪其实还小,不懂其中深意,现在想来,叔父与叔母的感情,可所谓就是惊天动地了。” 南宫雨辰说完之后叹了口气,“只不过天妒红颜,有情、人最终还是阴阳两隔了,只不过幸好叔母为叔父留下了一个女儿,不然恐怕叔父会随着叔母而去。” “好生凄婉的故事,我倒是心疼叔父,这十多年来,孤寂无依,午夜梦回,也会想起来叔母吧。”柳欣鸢真的是有些心疼。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叔母走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叔父面前提起来叔母。” 她不觉摇摇头,“我好生心疼。” 他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二人一起回了府里面, 却没想到,二皇子站在屋子里面,十分光明正大,柳欣鸢惊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二皇子前来。 南宫雨辰倒是十分淡定的朝着二皇子行了个礼,柳欣鸢也跟着一起行礼。 “不知二皇子殿下此行所为何事?”南宫雨辰抬起头来问道,李愈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和太子很像。 柳欣鸢不由自主的有些反感。 “辰王南宫雨辰听旨。”李愈突然开口如是说道,把圣旨从袖子里面掏了出来,展开了圣旨说道。 南宫雨辰从容不迫的跪了下去,柳欣鸢跟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今南宫豪私设赌坊被本宫查处,令南宫府众人即刻起关押丞相府中,不得私自外出,无本宫手令不得见,念辰王南宫雨辰已另立府邸,特准其不必以之同罪,罚俸三年,休朝三日。” 李愈将圣旨念完之后,放在了手里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很平静的接过圣旨,“臣接旨。” 李愈看着他沉默了半饷,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小王已经竭尽全力,实在是接不下来。” 南宫雨辰摇头,“我早知他的读法一定会坏事,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以此发难,多谢 尔皇子美颜,也还请二皇子,明哲保身。” 李愈微微一怔,点点头,“那就多谢你。” 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如此光明正大前来,只是宣旨意而来。 “你被罚休朝三日。”柳欣鸢脸色多少是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这三日会发生些什么。” 南宫雨辰捏紧了圣旨,“我也担心,万一太子利用这三日早朝做些什么决策,等我恢复尚朝之日,恐怕就来不及了。” 柳欣鸢有时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也真是叫人奇怪的很,能利用这三天做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圣旨上的内容,越发的觉得头疼了起来,“早先知道他私设赌坊之时,我就应该不去徇私枉法,直接查处。” 南宫雨辰坐下来,“免得今日倒是被这件事情连累了。” 柳欣鸢坐在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表示安慰,“太子做事总有目的,我们且等他为何事而来。” 南宫雨辰点点头。 “公子,有人来了。”见一忽然从门外走进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柳欣鸢直觉感觉这人应该不是什么他们二人喜欢的人。 “什么人?” “大公子,南宫豪。” 第八百四十三章 胁迫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一时间了然,南宫雨辰并没有阻止人来,反而是点了点头:“让他去正厅等着,我们两个随后就去。” 见一点了点头之后就退了下去,南宫雨辰牵住了她的手,“走吧,我们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欣鸢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南宫豪了,到了正厅,看到南宫豪的一瞬间,竟然有些没认出来。 南宫豪脸上明显是挨了一巴掌,而且,双眼凹陷看起来十分的不健康,柳欣鸢没忍住,皱了皱眉。 “二弟,你来了?”南宫豪显然有些激动,看到南宫雨辰的一瞬间就要冲上来拉住他。 南宫雨辰往后躲了一下,躲开了南宫豪,要抓住他手臂的手,“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太子不是说了,说无手令不得外出?” 闻言,南宫豪有些尴尬,“丞相府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太子和我说了一个条件,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他就不会追究我私设赌坊。” 柳欣鸢直觉觉得这件事一定会为难到南宫雨辰,否则的话,南宫豪也不会来找他。 南宫雨辰自然也是有这个感觉,只是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你说。” 他看着两个人咽了咽口水,直接跪了下来,“太子说你手上有一块虎符,只要把那块虎符交给他,丞相府上下便可安然无恙。” 南宫雨辰笑了一声,“算盘打的真响,只是本王为什么要拿虎符去救丞相府上下?有什么可救的?” 柳欣鸢感觉到气氛有些冰冷,立刻凑到了他身边,以图安慰。 南宫豪没有想到南宫雨辰会是这么说,猛然一下站起来,指着他骂:“南宫府上下几百条人命,你竟然问为何要救?父亲也在其列,你如此不孝不悌,是而被世人所指!” “放屁。”柳欣鸢站了出来,“要不是因为你开赌坊的事情,丞相府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的,况且,王爷因为这件事情被连累休朝三日,王爷都根本没有计较,你来跳什么?” 南宫豪愣了一下,看着柳欣鸢回忆了一下,立刻想起来,柳欣鸢现在已经贵为永安郡主。 “堂堂一个郡主,一直住在一个王爷府里面,自己一点都不知羞,竟然还来指手画脚别人的家事。”南宫豪说着。 南宫雨辰拉住了柳欣鸢,把人往后拉了一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不算是我的家 人,这要是算来,你倒是个外人。” 他说话一向不是很客气,并且对于这种南宫豪行为特别不悦。 “南宫雨辰!你真的要做这么绝是吗?你娘的牌位以及棺椁,可都还在南宫家,真就不怕我们迁怒吗?” 南宫豪看着情绪就十分的激动,南宫雨辰面上并无表情。 “说不都是拿人家娘的牌位来威胁,你们还真是长进!”柳欣鸢的确是有些生气,可是他说的是事实。 南宫雨辰往前一步,“虎符,本王是肯定不会用来救你们的,你们自己造的,因自己承担果,而我娘的牌位,但分有一点闪失,你们就真的活着走不出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阴森冷然,完全不像平日里温润公子的模样,南宫豪有些被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南宫雨辰。 “见一,送客。”南宫雨辰转过身去,见一立刻走上来,拉住了南宫豪,“大公子,我们王爷说了,送客,还请你识相一些。” 南宫豪的脸色顿时变化无常,被一个侍卫这么说,真是让他丢脸。 “哼!你等着。”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南宫雨辰听到身后没有脚步了,才倒在椅子上,抬 头有些脆弱的看着柳欣鸢,“阿鸢,我怎么办?” 柳欣鸢看着他的目光,心疼不已,认识南宫雨辰这么久了,他们二人相知相爱,何曾见过南宫雨辰如此脆弱的模样,何曾见过他如此六神无主。 她走上前去把人抱住,“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一起想一想,总有办法的。” 说着,突然顿了一下,“不如,我们去见太子一面?” “暂时先不要去。” 南宫雨辰刚要回答的时候,外面有一个声音传来,两个人扭过脸去,竟然看到了是无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无影看起来是风餐露宿,整个人风尘仆仆,十分狼狈。 “无影大人,你怎么在这儿?怎么,怎么是这副样子?”柳欣鸢皱着眉走上前问。 无影摇了摇头,“这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是被太子的暗卫追杀,好不容易摆脱了,就立刻来找王爷和郡主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其实皇上身体不好之后,传位遗诏就已经写好了,并且告诉我,等他驾崩之后,把传位遗诏交给王爷。” 南宫雨辰看了看柳欣鸢,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的意思就是,我带你去拿传位遗 诏,只是,这个东西肯定是在宫里,现在要是去的话,必然危险。”无影说道。 柳欣鸢沉思了一下,拉了拉南宫雨辰,“我有空间,我跟你们一起去,如何?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往里面一躲,万事大吉。” 他有些犹豫,柳欣鸢继续说:“就算是无影知道了这个东西,想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至于是没见过,到底不会把我当怪物看。” 南宫雨辰还是被说服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虽然说,我去的原因还不能告诉无影大人,但是还希望无影大人相信我去一定是有用的。” 柳欣鸢说道,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有个空间这种事。 无影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赶紧去。” 一行三个人赶紧前往皇宫,一路上,柳欣鸢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虽然说并不封建迷信,可是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一般这种时候都是要出事。 柳欣鸢拉了一下南宫雨辰,“我,我害怕。” 南宫雨辰看了看她,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心里软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在。” 说完之后抱紧了她,三个人一起偷偷的潜入皇宫之中。 第八百四十四章 谈判 因为太子已经发现了皇上失踪,所以皇宫的守卫其实并没有之前那么森严,要进去的话,其实也挺方便,尤其是两人都是高手,悄无声息的去了皇上的寝宫。 进去之后,无影轻轻地把门关上,随后回过头来,“郡主王爷,我们现在的快一些,要是不赶紧找到传位遗诏,赶紧走的话,会被发现。”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无影带着南宫雨辰走到了皇帝床边,直接掀起来,皇帝床上的床铺,床上有一个方的暗格,无影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了诏书。 “皇祖父把传位遗诏放在这里,也倒是,别出心裁。”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啧啧了一声。 无影拿出来之后就直接给了南宫雨辰,他打开诏书看了一眼,愣了愣神,转头看着柳欣鸢。 柳欣鸢看他这个表情,觉得有些奇怪,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这个传位遗诏上的名字,是太子。”柳欣鸢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确没有想到皇上是如此中意太子。 南宫雨辰叹了口气,“原来这么多年,皇上对于储君的选择一直都未曾改变过,我还以为,我离京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也变了。”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怎么听起来你像是知道些什么?” 他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因为,我之前就是太子的伴读,皇上一直都很疼爱二皇子,但是是因为二皇子不必继承大统,所以才如此松懈,反倒是对太子多加严格,是把他当储君培养。” 柳欣鸢有些气恼,“你说太子要是知道这个传位遗诏之上,就是他自己,太子会不会良心发现?” 南宫雨辰突然像是被什么机灵了,二人对视着。 无影也是个聪明人,听出来了柳欣鸢话里的意思,立刻劝道:“此法危险,还希望郡主和王爷可以慎用。” 柳欣鸢摇摇头,“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先用一用,我想看看太子究竟有没有良心未泯,如若是因为这个让他发现了良心,倒是皆大欢喜。” 南宫雨辰点头,无影也没有什么法子,“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坚持,那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柳欣鸢看向南宫雨辰,“我们现在就在公里,不如直接去找太子吧?” 二人想了想之后,立刻前往了东宫。 太子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这么胆大,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寝宫之 中。 “呦,王爷和郡主许久不见,不知道来找本宫是所谓何事?”太子放下手里的奏折,看这两个人笑了一下。 柳欣鸢往前战了一步,“自然是有事要和太子商量,还希望太子禀退左右,让我们可以单独聊此事。” 太子不知道他们两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还是很纵容的摆了摆手,让身旁随侍的人都下去。 “现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知道郡主能不能说前来是所谓何事?”太子笑着问。 南宫雨辰废话,也没有多说,直接拿出来诏书,在太子面前展开,“这是皇上给我的传位遗诏,带子可以看看这上面的名字是谁。” 听到传位遗诏四个字之后,太子的表情就变了一下,他的确实有些害怕,这上面写的是李愈的名字。 “传位于太子……李衡。”太子愣愣的念完,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你们来给本宫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太子顿时不知说些什么,心里面其实也是一下就慌乱了起来。 本来他一直以为,他父皇十分偏爱李愈,只跟他玩,不跟自己玩,如此受宠,最后皇位肯定是李愈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早早写好的 传位遗诏,名字竟然是他。 “难道太子还看不出来我们两个所为是何事吗?”柳欣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着,“还希望太子自己看一看自己有多辜负皇上的信任。” 太子不说话了。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太子,你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皇上从小就对太子你呵护有加,是当储君培养才不与你多做玩闹。” 他摇了摇头,“我一直知道皇上最属意的就是太子,所以对二皇子的好,也只不过是皇上想享受天伦之乐而已,全然没有把二皇子当皇子培养。” 太子摇了摇头,“你们少拿这些鬼话来骗本宫,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自然是清楚的很,他对二皇子的偏疼已经超乎了所有!” 南宫雨辰看着太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本宫从小一点亲情都未曾感受过,从小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父皇和二弟玩耍,本公车就像是个旁人一样,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太子有些发怒,“你现在跑来告诉本宫,这些都是父皇苦心造诣,这都是对本宫的培养,你让本宫如何接受?” 说着顿了一下,“就算是为了培养本宫,而这么做,那又何必在小 的时候,更加偏袒二弟?让本宫平白受那么多委屈。” 太子说完这些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说这些话,面上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郡主和王爷,本宫做到你们没有来过,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太子转过头去,心情格外复杂。 南宫雨辰走上前去拍了拍太子,“殿下,我曾是你的陪读,皇上也格外的信任我,我又如何会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呢?皇上的确很喜欢太子。” 太子不说话,紧紧的捏着手里面的茶盏。 “殿下,现在收手还为时不晚。”柳欣鸢上前继续劝着,随后指了指太子放在案牍上的奏折,“太子治国有方,只是在一些事情上行差踏错,我们身为臣子的,自然要把太子拉回正道。” 她顿了顿,“还希望殿下,可以现在回头。” 两个人的目光,殷切地看着太子,太子盯着南宫雨辰手上的传位遗诏,一句话也不说,心里面正在天人大战。 “殿下,妾身以为,如若是真的宠爱,真的中意的话,就不会让二皇子压在殿下头上那么久,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来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殿下收手,从而受更严重的处罚!” 第八百四十五章 挑拨 太子下意识的就直接相信了这话,手里面的茶盏朝着两个人扔了过去,“本宫从小就养在宫里,能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他冷笑着,“要是真的疼爱本宫的话,为什么连本宫的母后都不愿意见?为什么,又要对于二弟的冤枉视而不见!” 南越婉走到了太子身边,“正是如此,太子可不要被他们两个骗了,他们两个这嘴惯会骗人的,妾身的哥哥就被他们骗了。” 太子转头看了看南越婉,压下心里的疑惑,冷着脸说:“郡主和王爷不用劝了,你们若是想留下的话,本宫也不介意让你们留在宫里。” 柳欣鸢咬了咬嘴唇,“太子如此冥顽不灵,应该不止是皇上从小只疼爱二皇子的缘故吧?或许,贵妃那里能找到答案。” 太子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你们今日,本宫就当没有看见,现在赶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要让本宫真的对你们两个动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面又气又无奈,只能带着传位遗诏又离开。 南越婉和太子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太子立刻松开了南越婉,冷脸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本宫不是把你禁足了吗 ?” 闻言,南越婉立刻跪在太子面前,“还希望太子恕罪,妾身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是成为太子的妃子,妾身也愿意。” 太子看着她没说话,忽然开始大笑了起来,“南越婉啊南越婉,你还真是能屈能伸,还真是十分的有韧性!” 南越婉怎么听不出来这句话其实实贬非褒,但是还是陪笑道:“太子说的是。” 本来还想着能与南越婉再争论一番,也算是有点乐趣,只是没有想到她现在如此顺从,一时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还不滚下去,本宫现在看你这张脸就觉得烦。”南越婉深吸一口气之后,立刻离开了。 南宫豪从后门出来,跪在太子面前,什么话都没说。 “南宫雨辰能进宫和本宫说这些事情,那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要到虎符,是吗?”太子坐了下来,情绪已经冷静。 南宫豪背后都是汗,“回禀太子,臣的却是无计可施,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难以侵入,臣都已经拿他的母亲灵位做威胁,可还是无济于事。” 太子看着他不说话,冷笑起来,“这是你办事不力,本宫身边从来不留办事不力的人,这事你是知道的。” “ 而且,还是你来求的本宫,你说一定有办法让他交出虎符,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到,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 南宫豪继续跪着不说话,的确无法解释。 “这样吧,本宫交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你瞧如何?”太子自然而然地引出来自己的最终目的。 南宫豪抬起头来,看着太子,“还请殿下明说,这一次,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到太子所吩咐的事。” 太子食指屈起,轻轻敲了两下椅子的把手,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你来说服南宫丞相,让他扶持本宫。”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浑身一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了,要是真的扶持了太子,但是太子又没有上位的话,那可就是乱臣贼子。 “本宫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做与不做都是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本宫也不能保证你要是不做这件事情的话,本功能留你到几时。” 太子笑着说,脸上的笑容虽然好看,可却阴森。 “是。” 南宫豪失魂落魄的回了丞相府里,二夫人立刻围上来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太子有没有同意说把我们都 放出去?” 他摇了摇头,看到了坐在主位上,一脸阴沉的南宫丞相。 南宫豪立刻走过去,扑通一下,跪在南宫丞相面前,“爹,现在能救全家人的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南宫丞相一把甩开他,“全靠我?还得全靠你呀,这要不是因为你一人之失,我丞相府上下几百号人,何至于斯!” “不是,爹,你听我说,师姐,现在是有转机的,只要爹爹愿意扶持太子,那太子就愿意把我们全家人都放了,也愿意不再追究我的过失。” 南宫豪哭着抱住了南宫丞相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属实是让人发愁。 二夫人也是没有想到太子的条件,竟然一次比一次苛刻,这次也不太敢劝了,抬起头来,看着南宫丞相。 “我这一生,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到了最后,竟然都被你这个逆子毁了!”南宫丞相气着说道。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二夫人和南宫豪都很紧张的看着他,生怕南宫丞相会为了自己心里面的忠义而放弃这全府上下人的性命。 “你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凡夫俗子,肉、 体凡胎,比起来忠心不二,我更希望全家人都活着。”南宫丞相说这话的时候很无力。 “况且,况且皇上一直很中意太子,就当是提前辅佐新君吧。”南宫丞相说着咬了咬牙,回头看着南宫豪,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南宫豪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一脚,比起来,全府上下人的性命都算是轻的了。 “眼下,皇上昏迷,眼看就要不行了,否则的话,我今天晚上一定扒了你的皮!”南工程上骂完之后甩袖起身。 路过二夫人的时候又冷哼一声,“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一个妾室生的儿子,果然就是比不上郡主的儿子聪慧伶俐!” 南宫丞相说完之后,甩了甩袖离开了。 二夫人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对于刚刚成像的话,可谓是被扎到了内心最深的一根刺上。 “母亲,母亲。”南宫豪立刻爬过来,拉住了二夫人的手,感觉到了她的手正在不断地颤抖着。 她的嘴唇一直动着,有些听不清在说什么,南宫豪问道:“母亲,您说什么?” 说着把脸凑了过去,二夫人顿时凶光毕露,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第八百四十六章 失踪 南宫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打蒙了,看着二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二夫人从小到大,都是把他当心头肉护着捧着,从来没有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二夫人怒不可遏,慢慢站了起来,“被太子抓到这么大一个把柄,逼得你父亲不得不站队,让你父亲成为太、子党羽,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南宫豪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低着头很委屈的说:“不就是扶持太子吗?这是什么大事,值得父亲和母亲您生这么大的气。”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南宫豪立刻躲远了,“母亲,您怎么又打我?这次总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二夫人气笑了,“站队有什么影响?皇上要是知道的话,这就是结党营私私相授受的谋逆大罪!全府上下诸连九族抄家之罪!你说呢?” 南宫豪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严重。 “可是母亲,皇上,皇上昏迷不醒,万一登基的人就是太子呢?那我们不就高枕无忧了吗?”他爬过去,安慰二夫人。 她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多说无益,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段时间,再要给我惹事生非, 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而夫人说完之后,也气得转身离开,只剩下南宫豪跪在原地。 他一直被二夫人和南宫成像当宝贝似的养着,一点风雨都没有经历过,有点天赋,有点天资就被吹得天花乱坠,让南宫豪误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天之骄子。 可是,这些一碰到南宫雨辰,那就是东施效颦,平白惹人笑话的事情。 南宫雨辰如珠如玉,初尘公子,聪明机警,处事不惊,而他南宫豪,则是被比的一无是处! 他自然愤恨不已,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的确是比不过南宫雨辰。 南宫丞相去找过太子之后,当天,太子就直接把丞相府的所有人都放了出来,南宫雨辰得知了这件事情,已经是次日。 他看到南宫丞相竟然带着玉牌来上朝,就知道他自己,竟然把他们放了,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太子这么轻易就能把人放走,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放了很好。 “上朝!” 文官武将迅速站好,十分井然有序地进了紫宸殿里。 “近来,接连降雨,江南又患水灾,现在需要派一人前去赈.灾,不知哪位爱卿愿意自荐前往?” 太子说着,并且把地方的 折子拿了出来,让民安递给给所有人去看。 这一直都是民安的事。 所有人看完折子都不说话,江南水灾严重,要是亲自前往赈.灾,说不定还要受什么罪,所以并没有人愿意。 太子扫视着一众文臣,目光忽然落在李愈身上,他笑着问:“不知道荣安亲王愿不愿意尽这份力呢?” 李愈抬起头来,看着太子没有立刻回答。 现在就是赶鸭子上架,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去,眼下已经形成了一种死局,不去,就是心中没有江山社稷。 李愈一点都不担心,要是太子抓住了这个事情的话,肯定会大做文章。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立刻走到了大殿正中央,“赈.灾救水,本身就是每个官员的职责,太子竟然点到了臣,那臣定然愿意。” “好,那本宫命你即日起前往江南赈.灾,如若灾款不够,可向朝廷禀告,本宫拨给你。”太子笑着应下来。 李愈却一点都不相信,要是他真的上了折子,说需要灾款,太子能真的拨给他钱。 “此事一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众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要事参奏?” 太子又靠了回去,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 一点都不认真。 “臣有本参奏,吏部尚书许知言,贪墨受贿私相授受。” 本以为事情已经平息,可没有想到,竟然又有人站了出来,吏部侍郎指认吏部尚书私相授受,可显然是无稽之谈。 吏部尚书看着侍郎,扬声反驳:“如此污蔑,臣不顶罪。” 侍郎闻言也不甘示弱,“可是臣有证据,还请太子殿下裁决。” “哦,既然如此,那就将吏部尚书革职查办,吏部侍郎升任尚书。”太子很随意的说着,说完随后靠在椅子上。 吏部尚书震惊的看着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轻易被革职,他甚至未曾来得及再发一言,就被拖走了。 “太子如此逾越,是否不妥?”杨丞相问道,实在是看不得这场面。 “您只是有监国之责,可是却没有革职之权,是否得等皇上醒来之后再做定夺?”杨丞相继续问道。 太子看着杨丞相,慢慢站了起来,笑了笑。 “其实有一桩事情,本宫的确隐瞒已久,且此事不该隐瞒。”他站在高位,看着杨丞相一字一句说到:“皇上于三日前失踪,如今,生死未卜。”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太子等着声音安静了些,笑 着问:“杨丞相觉得,本宫有没有革职查办的权利?” 杨丞相有些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沉默了很久之后,皱着眉不说话。 “诸位大人,父皇眼下不见踪影,所以有些事便不能等父皇被找到之后再做决断,万一影响国运,可是大。大的不利。”太子笑道。 南宫雨辰一直没有说话,反而是观察着南宫丞相。 他手里面一直拿着玉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显然是没有在听太子的话,一直不断的看着太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南宫雨辰直觉告诉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主要是他联想一下,昨天还被关押着的丞相,今天就突然来上朝了,这两件事情一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南宫雨辰其实不想想那么多的,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无疑是在告诉他,他父亲南宫丞相,多半是已经投靠了太子。 他虽然知道可能投靠太子就是换得全家人平安的筹码,可是,南宫丞相一生鞠躬尽瘁,最后要名声尽毁在此,南宫雨辰为他不甘。 可是,已经分封出府,南宫雨辰也实在是不好管,丞相府里的任何事,但是他想下朝之后再与他父亲聊一聊。 第八百四十七章 关押 “皇上失踪已久,如今生死未卜,太子,您代为监国,国家上下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臣以为,皇上已然驾崩,该由太子登基。” 南宫丞相语不惊人死不休,南宫雨辰和杨成相都十分震惊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尤其是南宫雨辰,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种人。 “父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话是大逆不道,你这话是乱臣贼子!”南宫雨辰气的大声斥责。 杨丞相也是:“太子如今只是代为监国,如若在监国之时贸然登基,岂非就是谋朝篡位!” 二人义愤填膺地对着南宫丞相,可是悲哀的却发现满殿的人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南宫雨辰心里越来越觉得悲凉。 正好挑在二皇子被派出去之时,今日,若是二皇子也在,或许二皇子一党就不至于这一般唯唯诺诺。 “闭嘴!” 太子突然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父皇已经失踪这么久,本宫也是尽力派人去寻,眼下,已经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还要把这个皇帝之位空悬给父皇吗?” 南宫雨辰突然没了,话说转回头去看着太子。 杨丞相则是痛心疾首,“皇上如此看好太子,太子竟然在皇上 失踪期间谋朝篡位,皇上若是被找到了,太子叫皇上如何是好?” 太子冷笑一声,“即便是找回来了,本宫自然也会奉父皇为太上皇,这种无稽之谈,就不需要杨丞相操心了。” “无稽之谈?皇上被找回来,竟然也是无稽之谈了吗?老臣倒是要怀疑,究竟是太子没有找回来,还是根本就是太子做的局!” 杨丞相一向心直口快,与南宫丞相的成熟老练不同,所以二人才会一直不对付。 “事已至此,何必强求。”南宫丞相冷冷的说着,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着他,又扭头去看太子,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他不认识了。 “太子殿下,您从小治国之策学的就十分出众,就是让你要来谋朝篡位的吗?”南宫雨辰声音有些发抖的问着,“太子扪心自问,对得起皇上的教导吗?” “你住口!”太子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本宫对得起任何人,就得看他们对不对得起本宫!” 南宫雨辰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太子和脑海之中,捧着书卷安静学习的太子,重叠在了一起,突然感觉就有些不认识了。 “来人呐,杨丞相和辰王出言不逊,禁足其府中不得 外出!待本宫登基之后,再做处置!” 太子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将二人带走了。 南宫雨辰看着太子,并没有反抗进来抓人的侍卫,只觉得心里面心寒的很,因为皇上而感觉到心里面心寒。 柳欣鸢本来在府里面坐着看书,突然就听到了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她往外面看去,南宫雨辰竟然被五花大绑带了回来。 她愣了一下,走过去接住了南宫雨辰,问,那些侍卫:“为何将王爷绑着送回来?” 侍卫将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叹气说道:“王爷实在是胆子大,只能委屈王爷一阵子了。” 南宫雨辰还是安静的站着,话也不说。 柳欣鸢直到他现在心情十分低落,对着侍卫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大人,好生将我家王爷送回来。” 侍卫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有些颓废的神情,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带着他进了里面府里面。 “喝口茶吧。”柳欣鸢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随后茶盏递到他手边,他愣愣的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呆滞。 柳欣鸢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继续看书。 “我知道你觉得我 沉不住气,可是这件事情我要怎么样才能沉得住气?”南宫雨辰声音有些抖,“皇上还没死,太子倒真的敢做这种事。” 她摇了摇头,“如何才算沉得住气?若是换我,心里一直清楚着皇上对太子的用心,且我自己还被皇上如此照拂,我怕是在大殿上就要跟太子动手。” 南宫雨辰低下头没说话。 “阿南,虽然你眼下或许心痛,可是你也该接受事实,太子,在谋朝篡位。”柳欣鸢放下了手里的书,目光十分坚定。 南宫雨辰头疼的摁着眉心,“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是在谋朝篡位?我只是,只是一时间脑子乱的很,想不出来应对之策。” 柳欣鸢握住了他的手,“我们等消息,反正皇上一直在我们这里,只要见墨那边一有消息,我们,就好办了。” 他闻言,点了点头,飞快的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的燥郁。 “喝盏茶吧,消一消心里的火。”柳欣鸢在旁边温声细语,南宫雨辰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幸亏我还有你在身边,否则的话让我独自面对这种情况,我怕是要一蹶不振。” 柳欣鸢笑了笑,“你要是没遇见我的话,身体都 不会有这么好,哪里来的朝政之事呢?我是你的福星吧。” 他笑着把人搂进怀里,“是是是,你一直都是。” “对了,我刚刚听那个侍卫说,出言阻止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有杨丞相。”柳欣鸢趴在他怀里抬头问。 南宫雨辰点了点头,“没错,我先前一直因为杨艺雪的缘由,总觉着杨丞相教女无方,现在看来,他才是大忠臣。” 她点点头,俯身趴在他怀里,“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道上一秒是敌人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成为朋友?我们静观其变,不要给自己招惹是非。” 南宫雨辰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些话竟然要用在自己身上,可倒是,叫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笑了笑,“不适应也该适应了,这件事情我们暂时无法改变。” 此刻,在皇宫之中,太子坐在大殿上,空旷的大殿只站着两个人,南越婉和南宫豪。 “你们两个光杵在这里有什么用?眼下,本宫已经被赶着要去做皇帝,应该如何是好?”太子头疼的问道。 底下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南宫豪说道:“我们不如散播皇上已死的消息,太子殿下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谋划 太子坐在高座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在盘算着这件事情,究竟应该如何。 看样子好像是名正言顺,可是心里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诏书吗? 可是传位遗诏上写着的也是他的名字,要按这么说,他的确是很名正言顺。 “殿下,您不能再犹豫了,南宫雨辰和杨丞相那个老东西,已经敢公开在朝堂上对您有所置喙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太子您的地位就不保了。” 南宫豪继续劝着太子,本意还是想要让太子赶紧登上皇位的。 太子自己何尝不想登上皇位,让之前看不上他的人,都瞧一瞧他能力如何出众。 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虽然说传位遗诏上的确写的是他的名字,可是至今还没有找到传位遗诏,所以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殿下,妾身也觉得你不用再犹豫了,您不是就是觉着现在直接登基,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吗?可您是太子啊,只要皇上一死,您登基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南越婉也在从旁劝着,她被关了这许些日子,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她的谋划已然为别人做了嫁衣,那她必然是要享这份 福的。 太子还是有些犹豫。 “现在他们还不敢公然带着皇上出来,或者说皇上中了我的蛊,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醒过来,就算是她们想要反驳皇上,没有死也并没有什么办法。” 南越婉继续劝着,却十分的肯定。 “太子妃说的对,太子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万一真的被他们救回来了皇上,那我们眼下所做之事,可是大逆不道啊。” 南宫豪说着,南越婉也不断附和着这句话,让太子越来越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登基了。 “殿下,你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的话,恐怕会被南宫雨辰找到反击之法。”南越婉继续劝着。 太子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来坐坐这皇位。” 南宫豪和南越婉明显很高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都笑了。 南宫雨辰被关在王府里,其实很是头疼,自己要是现在闯出去的话,难免会落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可是这个旨意又不是皇上的旨意,是太子的。 “我知道你现在发愁,你先别想了,喝点东西补补身体,免得还没有跟他打起来,你的身体先垮了。” 柳欣鸢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她的 行动倒是没有受限,太子认为,她虽然聪慧,可终究没有武功傍身,更不能上朝,在外走动也不会会影响什么。 “喝不下去,今日早朝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我真没有想到我爹鞠躬尽瘁半生,最后竟然会帮着太子谋朝篡位。” 南宫雨辰头疼的不行,也的确是心里面感觉堵得慌。 “别着急,事情总有转机,见墨不是已经来信了吗?说楚前辈不日就到,等到楚前辈到了京城,皇上一定就能醒来,到时候,太子的千秋大梦就等着破碎吧。” 柳欣鸢温声细语的安抚着。 南宫雨辰转过头去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心疼的说:“你都已经怀孕一月有余,我竟然还让你做这些奔波劳累的事,辛苦你。” 她听着他突然这样说,笑了一下,中指曲起弹了的脑门一下,“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我夫妻同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南宫雨辰没有多说,紧紧的抱住了柳欣鸢。 她什么都没有说,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抱着。 南宫雨辰的确是累,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在现代才刚上大学,可是他已经被搅入阴谋深处,不得不奋力自保。 柳欣鸢叹了口气。 “唉,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皇上失踪了,听说生死未卜,怕是这朝代的主人又要更换了。” “对呀对呀,我一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了,要是皇上真的失踪了,可不能让别国知道,要么就是咱们太子先登基。” 柳欣鸢买菜的时候忽然顿住,转头看着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拉住她们两个:“你们说,今早知道皇上失踪?生死未卜?” 小姑娘愣一下,怯懦的点点头,“姐姐,可千万别与旁人说,这忘义朝政,可是死罪。” 柳欣鸢点点头,“你放心,那,你们能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从哪儿知道的吗?” 两个小女孩对视了一眼,胆大的那个继续回答:“姐姐,这事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我们也是随口听来的,只是不知起源于谁。” 柳欣鸢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点点头:“多谢你们告诉我。”说完之后起了风,她回头温柔地笑着:“要变天了,快回去吧。” 两个小姑娘立刻拉着叽叽喳喳的跑走了。 柳欣鸢紧紧的捏着竹篮的边缘,微微的有些发抖,目光猛然一下子看一下皇宫的方向。 李衡还真是胆大的很,竟然敢在外散 步,皇上失踪,生死未卜的消息,果然,果然,不臣之心昭然若是。 柳欣鸢急匆匆的跑回府,刚爬上了府门的门槛,突然传来钟声。 她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听着七十二响丧钟的响起,手里的菜篮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宫的方向。 “怎么回事?敲了丧钟?”南宫雨辰也从里面跑了出来,难以置信。 柳欣鸢回过头去看着他,“我刚刚去买菜,听到两个小女孩在讨论皇上失踪之事,没有想到太子这么急不可耐,甚至都等不到过两日,就直接敲了丧钟。” 南宫雨辰听着这一声一声的钟响,听得头疼,整个人也是在颤抖着。 “他怎么敢的?我若是把传位遗诏上的人一改,拿着圣旨出去,太子就是谋朝篡位!”南宫雨辰气得发抖。 柳欣鸢深吸一口气,“或许,太子也是捏准了,我们两个肯定不会拿着圣旨去当堂对质,而且,太子只要不认这个圣旨,他就是正统。” 南宫雨辰闭了闭眼睛,手臂无力的垂下。 天边响起了一道惊雷,本来早晨起来还春光明媚的天气,突然就开始点起了雨滴,随后便是瓢泼大雨。 “变天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登基大典 柳欣鸢听出来这句话话外有话,并没有立刻接上话,而是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任由雨水砸在身上,也并不为所动。 “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雨也大,你看看你身上都已经被浇湿了。”南宫雨辰终于想起来这一茬说道。 她点点头,“快走吧。” 雨夜过后,雨过天晴,天空水洗一般的湛蓝明亮,柳欣鸢站在告示牌前面看着上面写着三日后登基大典的字样,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 柳欣鸢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南宫雨辰,他听过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沫沫把手里的笔放到了下面。 “见墨现在走到哪里了?我记得很早之前就说了,马上就回来了。”南宫雨辰。现在的确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楚末已。 “他们从南国而来,难免会慢一些,你先不要着急,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柳欣鸢笑了一下,想活跃气氛。 南宫雨辰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有些头疼。 “这些事情你越想它就越像是噩梦一样,会一直缠绕着你,反倒是看开了,或许他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柳欣鸢耸了耸肩。 南宫雨辰还是没有说话。 他担心的其实不仅仅是要登基这一件事情,还有就是,南宫雨辰很担心,要是太子真的登基了,这把火会不会烧到王府来。 柳欣鸢其实也有同样的担忧,可是后来想了想,太子应该会把他们留下,以示自己的恩典,而且,他们并没有大过错,太子要动手,没有理由。 “快去吧,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柳欣鸢把信交给了无影,他收下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南宫雨辰正巧此时推门进来,看到无影离开,有些好奇的问:“你把什么东西给了无影?” 柳欣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俏皮的笑了,“这个是秘密。”说完之后,很高兴的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外面去。 南宫雨辰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拆开了自己手里面的这封信。 登基大典越来越临近,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子坐以待毙,南宫雨辰已经联系到了,准备下江南的李愈,跟他说了京城的状况,李愈气的不轻,没有想到太子胆子这么大。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南宫雨辰手里面的那支兵就驻扎在京郊,所以要在登基大典当日,杀了太子很容易。 “太监民安,对新皇不尊,于今夜举行绞刑。” “丞相杨开以下犯上,合府上下同太监民安,举行绞刑。” 柳欣鸢本来手里面还挎着菜篮子,看到这些消息之后,菜篮子又一次掉到了地上,他咬了咬牙,不敢相信,太子竟然真的敢把杨丞相处死! 这件事情不宜久拖,柳欣鸢知道了消息之后就立刻回了府里面告诉了南宫雨辰,南宫雨辰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有些着急。 “我们今天晚上要是不动手的话,他们可就都要死了。”柳欣鸢提了一嘴。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的谋划要是今日开展,明显是有些赶不及的,而且很有可能会因为漏掉某一环而满盘皆输。 “我们谋划了这么久,要是因为今日之举,错失先机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受不了。”柳欣鸢又说。 南宫雨辰摩挲着手里的玉,想了很久之后,还是说道:“救。” 柳欣鸢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看着南宫雨辰。 “如若因为我们今日没有行动,反而导致他们所有人都要因为太子的一个荒唐举动而死,我想我会更接受不了。”南宫雨辰解释着。 柳欣鸢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也在考虑着。 “权衡利弊 之下,此事也不算是完全毫无退路。”南宫雨辰又说着,“万一我们今夜形式成功,该救的人都救了,人我们也杀了呢?” 柳欣鸢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还是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得想好完全之策,要是失败了,要如何撤退。” 南宫雨辰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吗?” 柳欣鸢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就算是因为今天这个决策出了什么事,我也愿意承担。”柳欣鸢说道。 二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准备今天晚上就有所行动。 太子坐在东宫里面,摸着自己华丽的服饰,心里想着这套复试,估计现在还用不上,不要拿起来了,放在一旁的冠冕,戴在了头上。 皇子们的样貌都不算差,太子的长相尤其出挑,比起来,更像母亲的李愈,太子长相更像皇帝年轻时的样子,俊美风、流棱角分明。 太子依稀记得,小的时候他也被父皇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膝头上过,当时父皇说,他是长的最像他父皇的孩子,眉眼像,嘴巴也像。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太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关于幼年时那点 美好的童年,越长越大,反而是越来越想不起来了。 “殿下,贵妃娘娘来了。” 他的思绪被勾了回来,太子回头看到了一身素衣的贵妃。 贵妃走进来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把自己的外衫扔到了地上,躺到了床上。 看着这一幕,太子十分的心痛。 其实要说美好的时光也不是没有,当年,南宫雨辰来给他当伴读的那段时光就很美好,虽然后来因为南宫丞相的原因,南宫雨辰被送去了兖州,可是,他遇见了姚家小姐。 永远的明媚张扬,像个太阳一样热烈而勇敢,被压抑许久,毫不见光的他,第一眼就被这个如暖阳一样的女子吸引了。 只不过姚家还是送她去选秀,更不巧的是,姚家的姑娘太优秀,几乎是被一眼选中的人,留在了宫里。 他当时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如何也接受不了心爱的女子入宫的消息,就凭借着太子的身份随意出入后宫去见她。 本来是想要表明心迹的,可是看着她明媚而张扬的笑容,却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就像一颗种子,本来种在了贫瘠的土地,永远开不了花,却突然有一束暖阳洒到了他身上,拼命的破土而出了。 第八百五十章 中计 “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今日应该早些睡,你也早点放,我回去,不要再等了。”贵妃的声音突然又把他拉出了思绪。 太子轻轻地坐在床边,“洛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贵妃听到这个称呼,冷笑一声,“我就恨没有早点发现你这些龌龊心思,否则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因为一时心软把你留在宫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被勾起了那段往事的记忆。 当时,他的功课没有背好,但是其实也只不过是错了几个字而已,他父皇就责问了他,还责问了他的母后,因此,他被罚一整日,不许吃饭,还要在御花园的烈日下暴晒。 虽然当时已经开始强身健体练武,可是终究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而已,根本撑不住这样子的惩罚,晕在了地上。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管他,也没有人愿意来管这个受罚的太子,所有人,都怕被他父皇和母后责罚。 他只能自己爬起来,可是好累,根本动不了,地上也好烫,烫的他脸很疼。 这个时候有个姑娘突然出现了,她不像夏日的烈阳一般灼人皮肤,反而像是冬日的暖阳, 落在身上,让人只感觉到温暖。 这个姑娘把他带回了宫里,因为中暑,所以有些神志不清,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是很清晰的记得,此人亦不解带的照顾了他好几日。 等到醒过来之后,听到了庭院里面的廷杖声音,他勉强爬起来,凑到了窗户边,看到了,他一见倾心的太阳,竟然被按在凳子上责打。 原因就是救了他,把他带回了宫里养着。 他的母后说,这个行为就是越俎代庖,身为皇后,绝对不能容忍这样子的事情出现,所以一定要给些惩罚。 她被抬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冒着的都是汗,嘴唇泛白,背后血淋淋的一片。 他让吓傻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当时她朝着他笑了笑,脆弱又美好的笑容,让他深深记了四年。 “我当时就不应该管你,把你丢在御花园里。” 贵妃说着,随后慢慢坐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太子看着她这样子,眼神一深。 “我已及弱冠,是个男子了。”太子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贵妃很清楚这句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 啊,上一次就知道了。” “可我帮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他而已。” 他被刺激到了,脑子里的弦突然跟断了一般…… “有刺客!” 太子斯条慢理的穿上了衣服,看着躺在一片狼藉中的贵妃,心里又是心疼,却又有一种暗暗的兴奋,黑暗里滋生出的恶虫,正一点点侵蚀着他。 “这么快就来了?比本宫想象的还要着急一些。”他在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临到门口了,忽然折回来帮贵妃,吩咐宫女:“帮贵妃清洗一下,送回宫去。” 宫女应了声是,恭送了太子。 而此刻,南宫雨辰和柳欣鸢还没有意识到是个圈套,一脚把东宫的大门踹开,竟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哈哈哈哈!本宫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按耐不住的,没有想到吧,民安只是本宫设的一个陷阱。” 太子从大殿后面走了出来,周围忽然涌出开许多穿着铠甲的士兵,拿着盾牌手持弓弩,将他们团团围住。 南宫雨辰和柳欣鸢背靠着背,死死的盯着太子。 怪不得刚刚一路上的侍卫很少,原来都在这里埋伏着。 柳欣鸢手有点抖,手里的剑 有点拿不稳。 “二弟,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太子一步一步从上面走下来,伸手拿过李愈手上长剑,狠狠穿过他的肩胛骨。 李愈蒙受此重击,一时间没有站住,单膝跪了下来,嘴角有鲜血溢出,他疼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子转了转剑柄,常见就在他体内转了一圈,绞着他的血肉,李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宫就知道,你们的计划本来是在登基大典当天,可是听说我要拿民安开刀,还要拿杨府开刀,就都坐不住了。” 他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愈,“你也是,本宫派遣你去江南巡查水灾,是不是还没有到江南地区,你就已经回来了?” “叛贼!”李愈艰难的说道,太子猛然间把它肩胛的长剑抽了出来,李愈疼得差点晕过去,整条左臂使不上力气。 看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太子大笑了起来:“二弟,我劝你可不要学别人那样子对我以下范上,你瞧瞧,把自己弄得狼狈的。” 李愈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南宫雨辰站在了他面前。 “太子好手段。”南宫雨辰压着声音说道,抬着眼看着太子。 太子退后了一步,看着两个人突然又笑了,“你们两个是本宫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劲敌,只可惜太过于善良了,不然我们还能斗一斗。” 说着慢慢往回走,一步一步的做上皇帝的皇位。 “叛臣李愈,南宫雨辰,柳欣鸢,起兵造反欲要篡位,收押天牢。”太子说着,嘴角噙着笑容。 柳欣鸢手里的剑掉到了地上,她笑了起来。 太子感觉这个笑不对劲,没有,立刻去问,而是紧紧的盯着柳欣鸢。 “好一个太子,好一个乱臣贼子,恶人先告状,太子可真会做人。”柳欣鸢看着太子,眼里的笑容让太子有些不安。 “阿南,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子的,但是看着眼前的状况,我们不得不先跑了。”柳欣鸢耸了耸肩。 南宫雨辰立刻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你,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你难道就不怕……” “到时候你带我归隐,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还管他们怎么想?”柳欣鸢笑了笑,随后蹲在了李愈身边,朝着太子招了招手。 太子看着她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在道别。 可是都这样了,难不成还能跑? 第八百五十一章 逃离 “太子殿下,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对自己太过自信的好。”柳欣鸢话音落下,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太子猛然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 在场的所有人也是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 太子笑了笑,“原来,还有这一步。” 说着低下了头,“来人呐,从天牢里面提三个死刑犯,他们三个必须得死。”说完之后转过身去,措不及防的看到了贵妃。 太子看着贵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杀了他们。” 贵妃的声音十分的平淡,和往日里活泼开朗的样子并不相同。 太子没有说话。 “贵妃娘娘,您快回去,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恶魔,他杀人不择手段!”民安在旁边喊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贵妃朝着民安笑着摇了摇头,又看着太子,“我能不能求你?” 太子有些局促,“求,求什么?” 她素手一抬,指着下面的所有士兵,“让他们都活着,战争于他们而言,都是被迫的,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无辜。” “好。”太子毫不犹豫的就直接答应了,然后上前去想握住她的 手,但是又不太敢。 贵妃看着他有犹豫豫的样子,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有些事情做多了,也就习惯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没习惯。” 太子不知道说什么,低下了头。 民安在一旁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贵妃朝着他行了个礼,“实在对不起,是臣妾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公公您。” 民安终于反应过来了,是什么情况,可是却又责怪不起来,在这种情况之下,保命才是上上策,他没有资格责怪贵妃。 “奴才祝愿娘娘长寿万安。”民安跪下行了个礼。 贵妃有些难过,但是拉着太子转过头去,直接带着太子离开了。 太子一直跟在她身后,有些局促不安,竟然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了。 “所有的要求都有报酬,我带你回宫里,还是你把我带去寝宫?”贵妃的语气十分平淡,甚至觉得这件事稀松平常。 太子有些不知说什么,转过了头去,“你不要这样子作贱你自己,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贵妃突然笑了,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直接搂过太子的脖颈亲上去。 他的整个人僵在了 原地,完全没有想到贵妃竟然会这么做。 “洛洛,洛洛,你,你不要这样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可是,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子报答。” 太子慌忙的推开贵妃,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太子,此刻就像是个愣头青一样,面对贵妃手足无措。 她擦了擦嘴角,看着太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很虚伪,明明,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太子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贵妃。 “算了,就当成全你,我先回宫了,你要是后悔了的话,就去宫里找我,我不会拒绝你的。”贵妃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留在太子一个人,愣在原地愣神。 “殿下,死囚犯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是暗卫找到了太子,朝着太子禀告。 太子愣了很久之后回过神来,“张贴告示,说叛贼李愈,南宫雨辰,柳欣鸢,三日后问斩。” 暗卫应了一声,随后离开。 这边进了空间的李愈,有些不太敢相信,柳欣鸢竟然有这个能力,可以撕裂空间。 “你,你是什么人?”李愈面对这个还是有些 不太敢相信,“我现在又在哪里?这些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柳欣鸢一两句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回答,直接起身去寻找包扎的金创药和纱布,南宫雨辰则坐在旁边解释。 南宫雨辰说了一大通之后,李愈终于能勉强接受,柳欣鸢是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了。 “那,那郡主岂不是天上的仙女?要不是仙女的话,怎么会有这种能力?”李愈眨着眼睛说道。 柳欣鸢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皇叔可就不要这么叫我了,叫我鸢儿吧。” 金疮药撒在身上十分刺痛,李愈疼的呲牙咧嘴的点点头,“鸢儿,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欣鸢手顿了一下,看着南宫雨辰,“等着皇上醒来,等着下一次登基大典,李衡这个人肯定不会只举行一次,要是我猜的没错,会等我们死了之后,再举行。” 李愈刚要问什么,南宫雨辰的纱布就直接盖在了伤口上,纱布上还有疗伤用的膏药,一下子盖上来更疼了。 他疼得没有说话,南宫雨辰解释:“皇上失踪是我们带走了,毕竟,总不能让太子一直把控着皇上。” 李愈艰难的点了点头,脸色发白。 “那边有休息的卧房,我们这些天估计都得住在这里,二皇叔去休息休息吧。”柳欣鸢看着南宫雨辰包扎说着。 李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没有拒绝往柳欣鸢指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人进了门之后,柳欣鸢才发愁。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要不是因为李衡突如其来的这一计,我们倒也不用如此被动。”柳欣鸢说着。 说完之后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贵妃娘娘能不能保得住那些士兵,我没有办法带那么多人同时进来,我怕,怕李衡一怒之下全杀了。” 南宫雨辰大手盖住她的小手,“别害怕,你要相信贵妃娘娘一定有办法。” 柳欣鸢叹了口气,没说话,现在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 次日,皇上在王府之中悠悠醒来,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正想要张口喊民安,他突然看出来,这里不是皇宫。 “爹爹,你醒了?”陈蕊红着一双眼坐在旁边,看着皇帝。 皇帝皱了皱眉,“这是哪儿?并不是皇宫。” “这是辰王府。”陈蕊解释着。 皇上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又问道:“为何朕竟然会在辰王府里?最近发生了什么?” 第八百五十二章 来龙去脉 陈蕊叹了口气,慢慢的解释着最近的事情,说到最后,陈蕊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害怕民安公公和杨丞相全家上下遭此毒手,鸢儿和雨辰先行动手,但是现在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三日后处决。” 她说着低下头,“我想去见太子,可是他的根本不见我,甚至还下了一道册封我为长公主的旨意。” “鸢儿,真的没活路了。” 陈蕊又哭了起来,柳仁德心里也是梗着很难受,只能抱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他这几日心底也不好受,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种权利漩涡中心,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根本没有任何言语的权利。 能活着已然不易。 皇帝却听出了事情有蹊跷,“那,李衡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举行登基大典?” 陈蕊看了看柳仁德,点头,“说是等到三日后,他们被处决了,次日就行登基大典。” 皇帝点点头,“原来如此。” “爹爹,现在你醒了,你能去救一救鸢儿吗?她年纪还小,不该死在这种事情之下,也不该背着这种屈辱去死。” 陈蕊哭红了一双眼。 皇帝其实已经察觉出来了,可能并不是真的死了,可是又不能直 接说出来,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陈蕊一下扑上去,紧紧抓着皇帝的衣袍,“为什么你不可以?” 皇帝叹了口气,“我若是现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说我是皇帝,难免李衡那个逆子不会否认我的存在,说我只是个假扮皇帝的人,到时候再把我杀了,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陈蕊双手滑下来,一旁的邱欣丽听着这个消息,也是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却也能理解皇帝如此想法。 皇帝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其实也是想安慰一番的,可是就是怕这几声安慰,会把事情暴露,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陈蕊哭的几乎是要肝肠寸断。 等到后半夜,终于清净了之后,皇帝道:“无影。” 无影从暗处走来,跪在皇帝面前。 “你去纠集兵马,等到四日后的登基大典,动手。”皇帝安排着,语气十分的平淡,似乎对于南宫雨辰和柳欣鸢二人将死,完全并不在意。 无影接下了任务,可是并没有立刻离开,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问到:“皇上,难道就真的不想想郡主和王爷吗?” 皇帝闻言笑了,“看来朕这个 孙女儿倒是很讨人喜欢,让一贯冷心冷情的无影,也开始心疼起来。” 听到这句话之后,无影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抬起头看着皇帝,满眼的疑惑和不解。 皇帝笑了起来,“平常一直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反而糊涂了呢?要是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朕能这么淡然处之吗?定然无事。” 无影奇怪了,“皇上,为什么您这么说?” 他逐渐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说道:“要是仅仅永宁和辰王,朕不一定了解,但是朕自己的儿子,朕了解。” “叔明一直都是个谨慎的孩子,还不是要斩首的人是假的,不可能不斩首示众,也不可能在斩首处决后一日登基。” 皇帝笑笑,“他觉得不吉利。” 无影更加有些不理解了,“那现在郡主和王爷在哪儿?” 他摇头,“就是在想,他们藏身何处。” 说着看向窗外,“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无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下了。 一连着三日,王府里面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皇帝看着他们如此悲伤,有心想要出声安慰,可是这也并不是能说出口的事情,所以只能闭口不言。 到了第三日 处决当日,王府的灯一直亮着,没有一个人提起来要去关灯这件事情,陈蕊就坐在门口看着外面,心里无限的悲凉。 “外面风大,不要坐在这里了,小心着凉。”柳仁德尽量安慰着。 陈蕊摇了摇头,“万一鸢儿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我了呢?我得让她知道娘亲在这里,娘亲没有放弃她。” 柳仁德看着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默默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在门口坐着。 夜色越来越浓,皇帝院子里面溜进去几个黑色的影子,无影本来想下去查看,可是却发觉这几道影子有点眼熟,联想起来之前几日皇帝和他说过的话就放下了心。 影子而已,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登基大典当日,奢靡至极,太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皇帝的朝服,带着冠冕,心中极大的满足感。 就算是父皇再喜欢二弟又怎么样?最后,荣登大宝的人不还是他吗?二皇子李愈,只是一个乱臣贼子。 “皇上,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皇上,您准备好了吗?如若准备好了,奴才现在就让人去敲钟,准备开始。” 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毕恭毕 敬的对着问道李衡问道。 李衡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朕已经准备好了,登基大典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之后,身后的宫女帮他整理了一下拖在背后的拖尾,他转过身去,穿着登基的朝服,一步一步的走向上朝的紫宸殿中。 汉白玉的宫道两旁,所有大臣都跪在两旁,迎接着新帝登基。 李衡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御道,一步一步的靠近紫宸殿。 走到最高处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宫道两旁的大臣,心里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期待这个已经期待了多久了,现在突然这样子经历竟然还有些无所适从。 李衡回过头去,正要往里面走,忽然破空一箭,直接钉在了他背后的拖尾上,李衡抬步往前走,就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拖尾断掉了。 他回过头来往远处看去,南宫雨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里的弓箭还未完全放下。 “来人,护驾!” 太监立刻围过来,把李衡围在中间。 “叛臣李衡,你可知罪!”南宫雨辰扬声问道,“如若你现在认罪,倒也可免你死罪判你流放!” 李衡突然一下子就笑了,笑得不稳地坐在了紫宸殿的门槛上。 第八百五十三章 伏诛 紫宸殿的门槛很高,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的时候还被拌倒过,当时父皇就坐在里面批阅奏折,看到四岁的自己绊倒了,什么话都没有,只是严厉的让自己站起来。 父皇当时说什么来着?他说:“紫宸殿门槛高,你若是无法踏进来,如何走向那个至高的宝座?” 年幼的他将此记在心里,直到他十岁的时候,看到当时已经七八岁的李愈,跨进门槛的时候不慎跌倒,父皇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嘘寒问暖好不关心,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也不是每一个人被绊倒,都没有人扶的,只是他没有而已。 “我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败给了你们。”李衡仰头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向南宫雨辰。 “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父皇是不是就在你身后的那辆马车里面?或者说那辆马车里面的人是柳欣鸢,而父皇是你身旁的副将。” 李衡带着笑,看着底下的人,不知道自己的登基大典什么时候换了人手,全都变成了南宫雨辰的人。 “我都已经这样了,应该已经没有威胁了吧?那就告诉我吧,我到底疏忽了什么?竟然你们能做到 这样天衣无缝。” 李衡指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所有人,还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天真无邪的样子。 皇帝看着李衡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这个孩子是自己从小细心教养长大,从小当储君培养的,如此这般,竟然是他教坏了,他如何能不心痛。 南宫雨辰没有说话,坐在马车里面的柳欣鸢听到李衡这么说,也是有些发愣,心想李衡到底还是聪明。 “快告诉我吧。”李衡又催促了一遍,柳欣鸢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身上穿着的是皇帝的衣裳,虽然说个子挺高,可是到底是女子并没有把这身衣裳架起来。 “太子殿下,您要是愿意伏法,我们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太子殿下。”柳欣鸢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到了南宫雨辰身边。 李衡摇了摇头,“你们不说,那我自己来说。” “你们那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脱了我的掌控,然后,伺机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解了父皇身上的蛊,让父皇醒了过来,应该不是昨日就是前日,你们商量了,今日这一出大戏,然后,然后……” 他慢慢皱起眉来,“我突然有点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把士兵换了的了,我应该没有这么没防备才对,我的腰牌一直是随身……” 李衡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这几个人:“是不是洛洛帮你们办了的?” 他又笑了,一边笑一边说:“我说为什么洛洛最近跟我呆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又变得爱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逆子!” 南宫雨辰身旁的枣红马上,皇帝将伪装全都撤去,身上穿着盔甲,腰间佩着长剑,看着站在上面,还穿着皇帝朝服的李衡。 “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好好的正统继承不走,非要做这乱臣贼子!”皇帝气的不轻,咳嗽了起来。 南宫雨辰立刻给皇帝顺了顺气。 “父皇啊,儿臣其实也就棋差一招,要是当时儿臣狠心一点,把父皇你直接杀了,儿臣现在就是正统。”李衡大笑着说道。 “李衡!你为何还敢出言不逊!”坐在另一匹马上的李愈,也开口训斥。 听到了这个声音,李衡又开始大笑了起来,“李愈?你真以为你要是离了南宫雨辰,你能斗得过我吗?” 李衡慢慢收起了笑声,“我才是麒麟之子 ,你,不过只是个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我的普通人罢了。” 李愈捏紧了缰绳,没有说话。 南宫雨辰也沉默着,心里想着李衡这句话,甚至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李衡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朝服上的灰尘,“胜者为王,败者寇,哈哈哈哈,我竟然败了。”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李衡,生怕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出来。 突然之间,李衡猛然间拔出了,登基时佩在腰间的长剑,横在了脖子上,看着皇帝,“父皇,这一辈子,儿臣不能只做你的儿子,也娶不了心爱的女子,那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意思呢?” 皇帝心头一紧,南宫雨辰看得出来皇帝很紧张,并且,他胯、下的马往前走了两步。 “春光大好啊,这个季节,海棠花是不是还没有开?父皇以前总说我一个男子喜欢花,实在是不符合太子的身份,可是没办法呀,海棠开的那样娇艳,谁能不爱呢?” 太子笑着说,“淮朝有男儿,有志在四方,一步一脚踏,终也成泡影……” 所有人都听着太子唱着淮朝民间的歌谣,声音停下,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李衡手里的剑松了,掉 到了地上,他倒在血泊之中,大笑着,“姚洛洛!下辈子再见!” 说完之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彻底闭上了眼睛。 柳欣鸢从马车里钻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到今日会如此之顺利。 李衡很聪明,可是也很糊涂,至少的性格缺陷让他注定不能好好生活。 他最后喊的那声,是姚贵妃的闺名,柳欣鸢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抬起头看过去,贵妃从紫宸殿里面慢慢出来,披头散发未着粉饰。 贵妃跪在了李衡身边,血把她的衣角染红,她朝着这边行了个叩拜大礼,柳欣鸢心里感觉不太对劲,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直接往上跑。 “娘娘!娘娘!” 她急得大叫着,但是这个时候,贵妃已经将李衡掉到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 “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贵妃朝着柳欣鸢温婉的笑了笑,长剑一横,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随着“当啷”一声,长剑又掉到了地上。 柳欣鸢愣愣的看着那把长剑,浑身发抖的抬起头来,看到了贵妃倒在李衡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八百五十四章 清理 柳欣鸢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出现了很多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出现过的人,这些人要么死,要么已经和她相逢陌路。 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最后,姚洛洛仿佛盛开的海棠一般倒在李衡身边,她向来艳丽的很,眉眼便是风情万种的样子,就算是当日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情况下,也漂亮的很。 “娘娘,娘娘……” 柳欣鸢梦呓着,南宫雨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生怕她会出什么事,怀有生孕,还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孩子还在,已是万幸,只是怕母体会受什么损伤。 “我在我在,阿鸢别怕。”南宫雨辰声音轻轻的,安慰了柳欣鸢,她眼角滑下两滴泪。 南宫雨辰感觉自己握着的手骤然收紧,柳欣鸢猛然一下坐起来,大喊了一声:“贵妃娘娘!” 他看着她突然坐起,直接坐在床上把人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要害怕,不要想了。” 柳欣鸢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木板,随后还是抑制不住的抱着南宫雨辰哭了起来。 她一直都很清楚,那天贵妃的死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几日昏迷,一直在念叨着贵妃。 “我不该 把贵妃牵扯进来的,贵妃之死,贵妃因为我而死。”柳欣鸢哽咽的说着。 南宫雨辰心疼的很,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面,一边安慰一边说:“不怪你,不怪你,怪这个世道,也怪太子太疯狂了。” 柳欣鸢呜咽着没有继续说话,很是悲伤。 她醒了的消息,从王府传到了皇宫,皇帝听说之后,立刻把她召进了宫里。 “朕一直没有想到,朕的孙女儿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运筹帷幄,沉着稳重。”皇帝不住地赞叹着。 李愈站在一旁手里面,又是拿着那把扇子,“正是如此,鸢儿可是立功了。” 柳欣鸢听着这些话,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可是在皇宫不比王府,不能一直这样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脸。 “皇祖父,孙儿,有一事想问。”柳欣鸢想了想还是得问,皇帝现在十分喜爱柳欣鸢,自然点头让她说。 “贵妃娘娘,自戕,本应该是大罪,皇上不会降罪她的家人吧?”柳欣鸢声音很弱的问着,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知道的。 皇帝看着柳欣鸢,沉默了很久之后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贵妃如此爱朕,可是他所做之事也是立了 功的,功过相抵,朕自然就不会追究。” 皇帝说着闭了闭眼睛,“朕竟然不知道当年拆散了这么好一对鸳鸯,早知如此,朕应该多关心关心太……叔明的。” 李愈现在已经被皇帝立了新太子,所以再称呼李衡为太子不太合适。 “父皇这件事情原本应该怪儿臣,小时候实在不懂事,怕被责罚就把错都推到皇兄身上,让皇兄从小就压力很大。”李愈对此也很是愧疚。 他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宠爱,竟然一点都没有让李衡享受过,这让他心中极其有负罪感。 可是,每每想起来李衡当日说过的话,李愈又实在觉得活该。 麒麟子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了。 “朕准备进封你为公主,重新为你和辰王赐婚,还有上官家那个小子帮了也不少忙,朕没记错,他和一个邱家的小姐情投意合吧?给他们也一并赐婚。” 柳欣鸢看着皇帝几次想要开口,但是在对上他慈祥的目光之后,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朕看你应该是有话要说,有什么对朕但说无妨。”皇帝也看出来了,她欲言又止,所以让她说出来。 柳欣鸢摇了摇头,“没什 么,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想了想并不重要,所以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皇帝点头,“既然你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朕也就不问了。” 言罢,抬起头来:“你自己选一个封地吧,以封地为封号。” 柳欣鸢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但凭皇祖父决定就是了。” 皇帝也看出来了,她似乎有些厌厌的,没有更多说什么,而是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递给了柳欣鸢。 “兖城?”她抬起头来,眼里都是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愈笑着说道:“这可是父皇给你的封地,封为公主之后,就会有封地,比如说皇姐的封地就是在丰阳,所以称为丰阳公主。” “鸢儿的封地在兖城,所以就称为兖城公主。”李愈说完之后,回头看着皇帝,“儿臣说的不错吧,父皇。” 皇帝点点头,“的确是如此。” 柳欣鸢下跪行礼谢恩,拿着圣旨,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朕看你今日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先回去休息吧。”皇帝叹了口气,说道,眼里还挺心疼的。 毕竟也算是受了刺激。 柳欣鸢点了点头,朝皇上和李愈行李礼之后就离开了。 她人才刚到王府,赐婚的旨意就已经下来了,邱欣丽看到圣旨是她二人一同被赐了婚,正高兴的很。 “你可算是回来了,这赐婚旨意可叫我惊喜。”邱欣丽拿着圣旨,笑得很高兴,南宫雨辰和上官瑞辰也从里面出来,上官瑞辰说道:“正是如此。” 随后看向南宫雨辰,“本来以为你们二人被圣上赐婚就已经是顶好的事情了,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沾个光被一起赐婚。” 南宫雨辰垂眼笑了笑,看向了柳欣鸢。 “总也不能这么说,皇祖父还说了,上官家那个小子也帮了不少忙,所以就为你和阿欣也赐了婚。” 柳欣鸢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朋友围在一起说笑,让她淡忘了些贵妃的死。 上官瑞辰笑了起来,“你说赐婚都一起赐婚了,但是皇上却没有定日期,不如,我们同一日嫁娶。” 说着想了想,“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也离得就不远了,还有半个月,足够我们准备一场盛大的婚事了。” 南宫雨辰并没有立刻回答上官瑞辰,而是转过头去看着柳欣鸢,笑着问道:“公主,您要嫁给臣吗?” 柳欣鸢闻言,朝着她温婉一笑,“嫁。” 第八百五十五章 大结局 柳欣鸢正在睡梦中,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翻了个身,并不想理会,邱欣丽很是无奈的捏着她的鼻子,让她憋气憋醒了。 她一脸幽怨的坐了起来,邱欣丽看了眼外黑压压的天,说道:“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今日要成亲了?” 这么一说,柳欣鸢突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你我二日是今天成亲吗?我怎么给忘了。” 邱欣丽点了点她的鼻子,“幸亏出嫁之前咱们两个住在一起,不然的话,等到拜堂的时候,就只有新郎官一个了。” 说着把人拉了起来,“来梳妆打扮的都是宫里来的人,现在人已经到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两个一起去外面上妆。” 说着,邱欣丽先走了出去。 柳欣鸢这是不管哪一世第一次结婚,早就听说流程复杂的很,只是没有想到如此之复杂,他头上像是又长了一个脑袋一样,点翠凤冠压在脖子上,让她动都不敢动。 听闻,她们二人出嫁的头面,是皇上特地让内务府挑出来的,是历代皇后成亲的时候的凤冠,可想而知有多么贵重。 柳欣鸢手里拿了一柄团扇,并没有遮盖头,只是用团扇挡着脸。 一旁的邱欣丽也一样,柳欣鸢 忍不住去看邱欣丽,倾国绝色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是一点都不为过。 平日不曾疏妆打扮就已经很漂亮,今日又是出嫁成亲女子最美的时候,邱欣丽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柳欣鸢看着铜镜之中几乎相差无多的发冠,叹气说道:“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其实这话反过来也是有道理的,就比如说你带这个冠就比我戴要好看。” 邱欣丽低头笑了笑,抿唇不露齿,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很。 “你同我说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委实有点无聊。”柳欣鸢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去看邱欣丽。 “公主别动,奴婢正在给您上妆,主要是中间的花钿画歪了,岂不是可惜了?”小宫女笑着说道,这种喜庆的日子,所有人都想多看些。 柳欣鸢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继续乱动。 邱欣丽又没忍住笑了笑。 “新郎官到,迎亲!” 外面吵吵嚷嚷的响起来许多声音,李愈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外间隔着屏风对两个人说:“新郎官都已经来了两位新娘,快出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她们手执团扇,一左一右的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李愈今日穿的也喜庆,这是皇帝 特别的恩赏,让一朝太子给她们送嫁。 柳欣鸢盯着团扇慢慢往前走,直到走到了正厅里面,邱家二老和她爹娘在里面坐着,皇帝坐在最正中间的地方,陈蕊坐在下首。 上官瑞辰和南宫雨辰走进正厅,朝着皇帝和两家父母跪过之后,都立刻向自己的新娘伸出了手。 南宫雨辰在她耳边轻笑着,“娘子,走了。” 柳欣鸢忍不住轻笑起来,腾出一只手放到了他手心里,两人被各自的新郎官牵着往外走,并排停着两顶轿撵,都是红纱帐围着轿子,顶端的顶珠,竟然是两颗夜明珠,十分奢华,轿子上还各挂着两串铃铛,行动起来,叮铃叮铃的响着,好听的很。 二人个自上了轿,柳欣鸢难得端端正正的坐着。 轿子一起往前走,最后停下来一左一右,正巧,王府对门便是上官家新盖的府邸。 自这日过后,民间便有了流传,说南宫家的二公子都痴情,十年前的南宫二郎十里红妆娶了袁二小姐,如今这位南宫二郎,娶了当朝兖城公主。 姐妹二人一并出嫁之事,也被传为美谈。 “柳幸渊!南宫景!你们两个要是再捣乱,我就把你们两个从这扔下去!” 乡间的田野上出 现了一个素衣荆钗的小妇人,手里拿着锅铲,叉腰指着田间撒野的两个小男孩。 细看两个男孩眉眼有些相像,都是粉雕玉琢的模样,长的十分漂亮。 “好了阿鸢,不跟他们置气,吃饭吧。” 院子里出来个穿着布衣的男子,即便身穿布衣,却仍然难掩盖其矜贵出尘的气质。 柳欣鸢哼了一声,转头进了院子。 南宫雨辰温柔的笑了笑,朝着那边的柳幸渊和南宫景招了招手,“阿年,子言,快回来了。” 两个小男孩终于收了心,跑了回去。 “阿南,我爹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小魔王接走?我真的受不了了!”柳欣鸢气鼓鼓的看着柳幸渊。 “姐姐,你不能这样,捣乱的又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子言,他也捣乱了。” 柳幸渊说着,甚至十分有理。 柳欣鸢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我本来以为之后会是子言把你带坏,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小时候和长大的性格竟然完全不一样!还我小时候可爱又安静的阿年!” 柳幸渊委屈的摸了摸头,做了个鬼脸。 南宫雨辰在一旁温柔的笑着,看着他们在闹,时不时出声提醒一下,菜要凉了。 等到饭吃完之后,柳 欣鸢和南宫雨辰一起去洗碗,南宫雨辰神情有些凝重。 她问道:“我们住到这儿了,也能找得到吗?” 南宫雨辰有些头疼的点点头,“早知会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当初就直接把他打晕了。” 柳欣鸢也是耸了耸肩,十分无奈,“我一直以为李愈是个清廉正直的好皇帝,可没想到,等到皇祖父一驾崩,他其实和李衡也不相上下。” 说着抿了抿嘴,“只不过他李衡没有那么疯狂,还没有李衡的治国之才。” 南宫雨辰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鼻子,“嘴可真毒,不过也是,我们不当心,明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还要把这样的好东西,让他们看到。” 柳欣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可不一定。”她看了看远方日落西山的夕阳,“你一个王爷掌着兵权,我一个公主手握着运输命脉,功高盖主,他迟早会怀疑我们。” 她眨眨眼睛,“这就是个借口。” 南宫雨辰忍俊不禁,“那我们就该找下一个住的地方了,我们之前去了金陵,这次去姑苏好不好?” “我看是你喜欢人家姑苏乌侬软语的小姑娘。” “枇杷香甜,美酒清香,去不去?” “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