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海岛大院美人娇又软》 第1章 不嫁团长嫁工人！ “妈我不嫁顾永年！” 听着屋外的喊叫声，周慕雪垂眸缝补着自己的衣服。 外面的动静愈闹愈大，出乎周慕雪意料的是—— “我已经怀了昌盛哥的孩子。” 周念这道话音落下，外面的安抚劝慰声戛然而止，稍过片刻，响起了抽打柳条的声音，响亮凌厉。 她没有想到，周念为了嫁给徐昌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你把我们老周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个年代，女子被人看一下摸一下，传出去都不晓得会成什么样，更何况周念这种，未婚先孕……这是犯了流氓罪！ 也正如周母所言，传出去不晓得会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 除了周念，周家还有两个女儿，周念是老大、周慕雪是老二还有个在上初中的老三。周念此事如若传出去，周慕雪和周老三都不要想找个好婆家了，周家名声都被败坏了。 “爸妈，现在你们只有一个选择，我嫁给徐昌盛！周慕雪嫁给顾永年！” 被外面的人提及，周慕雪恍若未闻，嘴贴近衣服，咬断了多余的线，打了个结儿，这个口子算是缝补好了。 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怎么就心心念念想嫁给他徐昌盛呀。”周母气急，却又好似顾及什么，压着声音继续道：“徐昌盛有什么好的？趁别人不知道，赶紧打了肚子里的，放着好好的团长夫人不做，去做一个工人的妻子？” “你们就是偏心，明明我才是你们亲生女儿！昌盛哥和我们家都在城里，离得也近，你们偏想把我送到那鸟不拉屎的荒岛，让周慕雪留在你们身边！” 听到此话，周慕雪哼出一个笑。 偏心？ 周父周母是偏心，只是这心呐是偏向周念和周慕安，哪儿偏她了。 七八年前周念寻上门，周父周母得知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后，便日渐和她疏远，以往百货大楼上了时新的，又或者是哪儿哪儿来了稀罕玩意儿。 总是她和周慕安各一份。 周念来了以后，最初周家境况还可以，周父周母对于多养她一个女儿，没什么感受，随着周家境况下滑，尤其现在他们搬出了住了几十年的洋楼，到了这不足三十平方的地方。 周父周母对她的态度…… 也是因此才想快快把她嫁出去，收回个彩礼钱，给她寻的那户人家，便是周念口中的“好人家”徐家。 周慕雪缝补好一件又拿起一件，外面的事她不想掺和。 但有人看不过。 “周念，你还要不要脸？大姐的未婚夫你也抢？还和他……！”周慕安愤愤，若非周慕雪及时抓住了她，这会儿小姑娘都要冲出去给周念一巴掌。 屋子小，周慕安虽没有冲出去，这道音却是出去了。 “我抢？她周慕雪和徐大哥订下婚事了吗？没有！我这叫公平竞争，我们这是自由恋爱。” “啪——” 周慕安没给周念的巴掌，周母给了，周母浑身打着颤，“公平竞争？自由恋爱？你就是这么自由恋爱的？” “哼。”周念冷哼一声，斜梗着脖子不看周母。 “不管你们怎么说，事情已经成定局，明天徐大哥会来家里提亲，你们必须同意。” …… … “大姐，那徐昌盛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让周念那种捧高踩低的人这么坚定选择他。” 三头六臂？倒也不是，不过是见利起意。 一个月前碰到周念和徐昌盛抱在一起，那一刻周慕雪就知道了，不止她重生了，周念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嫁给了徐昌盛。 周念则是嫁给了身为团长的顾永年，这是周家费尽心力为周念寻的好婚事，也是周家为自己找的靠山。 可惜。 周念是个看不懂局势的，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周家为她寻的良人良缘，硬生生被她整成了仇人。 结婚八年，就有八年在闹离婚，到了海岛，处处嫌弃，以自己小姐身份为傲，逼得顾永年无法只能和她离婚。 而她。 和徐昌盛结婚前些年，日子难熬，但随着徐昌盛考上大学，又赶上好时代碰到机遇，两人日子越过越好，做的买卖渐渐赶上周家巅峰时期，住上了小洋楼，还得了省里表彰，是新时代第一批万元户。 如今重来一世，周念那么坚定选择徐昌盛，不过是因着前世，笃定徐昌盛日后会富起来。 只可惜，周念只看到了她人前的富贵，却没有想过她那些富贵是怎么来的。既然这一世周念想要嫁徐昌盛，就让周念嫁！ 就是不知，周念能不能敌得过徐家那群吸血虫王八蛋！ “你好好学习，这些事不是你需要想的。”周慕雪揉了揉周慕安辫子，若说这周家有人让周慕雪留恋，也只周慕安了。 “怎么不是我需要想的！她如果嫁给徐昌盛了，爸妈一定会把你嫁给顾永年。” 周慕安秀眉皱在一起，她叹息道：“爸妈的性子，可不会放过一门这么好的亲事，虽然我也想大姐嫁个好人，但……” 顾永年所在的海岛距他们十万八千里。 “八字还没一撇呢。”周慕雪安抚自家小妹，她没有想到这一撇很快就有了。 周父周母无奈答应周念和徐昌盛的婚事后，连夜把她送上了火车，还是趁周慕安不在家的时候。 第2章 顾永年 坐了两天两晚的硬皮火车，周慕雪到了目的地——尧城。 背着包袱下火车，周慕雪寻找顾永年的身影。 来前，周父周母告诉她，顾永年会在尧城火车站接应她，她前世没有见过顾永年，只能凭借细碎信息，来推测他的样貌特征。 一米八七、黑黑的、白色军装…… 周慕雪视线对上一人，但在看清这人样貌后，她又快速移开视线，顾永年……不会这么好看，听周父周母的意思，约莫还是个文盲大老粗。 她继续寻找身着白色军装的高大汉子。 几分钟后，周慕雪看到一个符合特征的人，她朝着那人走去，未曾注意到有一人也向着她走来。 “同志你好。” 她走到那人身前，在看到那人完整样貌时，周慕雪怔了怔，她有些理解前世周念，为何会一直闹离婚了。 自回到周家，周念便是在周父周母偏宠下长大的。 一朝出嫁嫁到海岛，要水没水、要厕所只有旱厕、要电时常断电，近乎要什么没什么，老公样貌还这般……周念的性子，能拖那么久才离婚，也是奇。 “先生您好。” “啊？”被周慕雪盯着的汉子懵，“你、你好。”汉子紧张，结巴了两声。 “请问您是姓顾吗？来这里是接人？”周慕雪询问的同时，翻起包袱，来前周父周母给了她一封信，让她见到顾永年后，把信给他，他就清楚她的来意了。 “我是姓顾，也是来这里接人……”可他不记得自家表妹长这么俊俏呀，难不成他在外当了几年兵，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汉子揉搓着自己的寸头。 几年没见，表妹变仙女了？ “团长好！” 忽地，周慕雪眼前的男人立正，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动作，随后一道沉稳的声音在周慕雪耳畔响起，“顾庆来？“ “是，团长！” 面前的汉子，也就是顾庆来应声。 “同志，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放下手，在征得团长同意后，宋庆来开口询问周慕雪。 “抱歉，我找错人了。” “哦哦，没事没事。”顾庆来忙摆摆手，他就说，他分明记得他那表妹不长这样。 这天仙似的妹子，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周慕雪攥紧手中的信，朝着人群外走去，没在里面找到，或许在外面。 “团长，您今天怎么来车站了？” 她身后传来交谈声，想来是刚刚那两名军人。 ……她为什么不和他们打听一下？偏要自己在这么多人中寻？周慕雪停下脚步，她转身回到顾庆来身旁，“同志，可以和你们打听一个人吗？” 也是这时，周慕雪看清了被顾庆来称为团长的人。 正是她在站台看到的那个男人。 小麦色的肌肤、寸头、日常的海魂衫配绿色军装裤，站在一众人中，也是尤为出众，肤色虽黑却一点不黯淡，看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么年轻的团长？ ！他……他难道是？ 想到一个可能，周慕雪呆愣又直白的盯着男人，“顾永年？”她念出这三个字。 果真得了男人的回应。 “嗯。” 顾永年顺手接过周慕雪拿着的包袱，“周念，是吗？” “周慕雪，你的未婚妻。”周慕雪把包袱递过去之际，大大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 两人神情俱是淡定。 他们身旁的人却是不淡定了，顾庆来瞪大了眸子，视线直直落在周慕雪身上，这天仙似的人，是他们团长未婚妻？ 他们团长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面上的那道疤更显可怖。 “嗯。” 顾永年没有对她的身份发表意见，他提着周慕雪带的包袱，“还有东西吗？”他问。 周慕雪摇摇头。 离开周家，她只带了几身替换的衣服，以及她打工两年赚的钱和票，除此以外没有带任何东西。 跟随顾永年脚步，两人在一栋楼停下。 “这是组织分我的房子。”她身前，顾永年解释了一句，“你这两天，先在这里住吧。”他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周慕雪：？ 然顾永年说完此话没再开口，进了家门，他才继续道：“现在大力抵制包办婚姻，你是替周念嫁来的，这门婚事想来也非你本愿，过几天我送你离开尧城。” “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难堪。” 离开？ 周慕雪可没有打算离开。 “你不想娶我吗？” 她这么直白的话，惹得顾永年原本垂着视线抬起。 没见到顾永年本人前，周慕雪对这桩婚事便十分满意，比起前世嫁给徐昌盛，这桩婚事不知好上多少倍。 这个年代的军人，可谓是一道护身符，尤其对于她这样的出身。 她虽是周父周母养女，但如今名字还在周家户头下，前世没因这家世享多少福，坏处却都是享受了。 想起前世的遭遇，饶是周慕雪也打了个颤。 今生，她不想再遭遇那样的事。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见顾永年不答，周慕雪继续逼问，然问出口又是皱眉，上一世她不曾听闻顾永年有什么花边新闻。 要说有…… 顾永年有两个孩子。 也是因此，周念到海岛第一天便开始闹，认为顾永年骗婚。 “没有。” 闻言周慕雪松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和顾永年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问太多过犹不及，惹人厌烦，“你吃饭了吗？” 她笑盈盈，月眸弯弯，仰起头望着顾永年。 男人高大，她堪堪只到男人肩膀的位置，好似她的目光会灼人，男人碰了一碰便移开视线，没了她步步紧逼，男人迈步走到一旁。 “饿了？我去打饭。”顾永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转身走到厨房去寻餐盒。 “谢谢顾团长。” 一句很普通的话，顾永年没有听过万遍也听过千遍，由眼前的人喊出，却又别有一番韵味。 “嗯。” 应了声，他迈着大步出门。 瞧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周慕雪笑意加深，关上房门，她寻视房子，算是三室一厅，这个年代已经是极好的待遇。她走进厨房，想要寻看有什么菜没有，看了一圈桌子碗筷都落了灰尘，估摸着好久没有人住。 拿了两块钱，周慕雪出了家门。 倒不是嫌弃部队的伙食，只是她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这会儿不好好表现，到手的老公跑了怎么办，现在这个年代，顾永年于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老顾。” 顾永年前脚踏进部队，后脚便听到有人喊他，不需回头，他也听出是谁在喊他，大概猜出是为了什么事，只当作没有听到，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欸——，老顾！” 身后人追上来，单手揽住顾永年脖颈，“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嘿嘿笑着，“刚刚我可听那些臭小子说了，你未婚妻来找你了？” 第3章 青梅竹马 “嗯。”躲不过，顾永年无奈回应。 “我还听说，她长得天仙似的？”赵爱民兴致勃勃，“亏得组织上还一直担心你终身大事，没想到你小子偷摸办大事。” 大概是看到顾永年提着的餐盒，他道：“来打饭？人家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带些部队的伙食让人家小姑娘吃？” 赵爱民恨铁不成钢。 “不吃不队吃什么。”顾永年脚步慢了下来，除了张白余，他此前并未和女生接触过。 “下饭店呀！你兜里没钱？哥借你。”赵爱民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带人家小姑娘吃顿好的，”钱里面压着几张粮票。 “快去吧。”他推搡着顾永年。 …… … 这会儿有些晚了，周慕雪到菜场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匆匆买了些菜，念着家里没有米面，周慕雪又拿钱和人偷偷换了两斤面，暂时够今晚吃。 等到家，原以为顾永年会还在部队，没成想家里亮着灯。 她推开门，顾永年正在修缮门口的架子，天气炎热，男人换了个纯白背心，麦色肌肉线条暴露在外，汗水顺着男人下颚向下流，听到动静顾永年抬头。 脸部流畅棱角分明。 因弯着腰，周慕雪顺着他的大领口，腹肌人鱼线一览无余。 周慕雪不客气地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直到男人站直身子，她目光还大刺剌地落在顾永年身上，月牙似的眸子亮莹莹的。 “你……”顾永年下意识皱眉，然不等他开口，周慕雪先是扬起笑道：“我出门买了些菜，今天太晚了，原本想要买些肉，可惜已经关门了，今晚先将就一下，你再饿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嗯。” 顾永年皱着的眉头没有化开。 周慕雪并未被他这严肃的模样吓到，男人肤色黑，耳尖的红，尤为显眼。 她当作没有看到，想起什么，她在顾永年面前站定，因本是打算从他这儿经过，门口地方狭窄，两人身子近乎贴着，她这会儿突然停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厘米。 “你有什么忌口吗？”周慕雪没有后退，反倒是顾永年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 顾永年回答的语气，仿若在答复上级领导的命令。 周慕雪想笑，又怕吓到眼前的人，然嘴角和眸底还是流露出笑意，“你想吃辣的还是？” “都可以。”顾永年没有犹豫。 “那我按照我的口味做了。” 撒娇似的语言。 顾永年应了个音，等到周慕雪转身，他视线缓缓落在周慕雪身上，女人娇小，个子不足一米七，他刚刚余光瞥见了，距离他肩膀还差些距离，比起他是低了些，但在女生中算是高的。 只身型瘦弱，和只小猫一样，肤色苍白。 想起赵爱民的话，他犹豫片刻开口，“我们今晚出去吃。”他拿出那十块钱，这么瘦，是应该好好补补，即便他们的婚事不一定能成。 “嗯？”周慕雪愣了片刻，“太晚了，人家饭店要关门的，菜已经买好了，你是不信我的厨艺吗？”她侧了侧身子，留给男人一个侧脸，手上没有停歇，买来的菜洗了一半。 “我们明天出去吃，好不好。”没等到顾永年答复，周慕雪彻底转过身，素净的小脸，笑得明媚。 “好。” 周慕雪笑容深了些。 土豆切成丝，裹上面粉，要下锅煎炸之际，这才发觉忘记买油和调味的，周慕雪朝里喊了一声，“顾团长，你能去借些油和盐吗？方便的话，再借点辣子。” 没有应答声，但周慕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暂时放下土豆丝，她转去切西红柿和打鸡蛋，打好的鸡蛋搅拌……切好的菜放满了四个盘子，只等顾永年的油和盐，她今晚做得丰盛。 主食是土豆煎饼，此外三菜一汤，西红柿炒蛋、清炒小油菜、干煸豆角和蔬菜汤。 等了几分钟不见顾永年回来，周慕雪擦了擦手，打算出去看看，走到门旁，还未推开就听到些动静，顾永年正在和人说话。 “团长，小黄同志打来电话，张老师发高烧了。” 张老师？ 周慕雪收回放在门把的手。 “送去医务室了吗？” 这是顾永年的声音。 “小黄同志他们今天下午就送张老师过去了，人现在还没醒，杨大夫说张老师这种情况，需要送医院，不然人要烧傻了。” “好，你们连夜把她送来，我在尧城，两个孩子你们……一起带来，避免出事。” “团长，王嫂把两个孩子接去她家了，她让您放心。” “让小黄替我谢谢王嫂。” “……” 这时，周慕雪推开门，顾永年看到她的第一瞬，把手里拿着的油、盐和辣子递给她，“你要的调料。” 周慕雪接过，“这是？” “嫂子你好，我是顾团长手下的，你叫我小肖就可以。”小肖看到周慕雪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肖同志？吃饭了吗？”她发出邀请，小肖摇头又点头，看出小同志不好意思，周慕雪道：“顾团长？” “进来和我们一起吃。”顾永年命令。 小肖立刻敬礼称是。 怕两人饿，周慕雪先是摊了几个土豆煎饼，随后才又去炒菜。 不到半个小时，桌上被摆满。 “抱歉，今天太仓促，你们凑合吃。”把最后一道菜端出，周慕雪歉意。 “嫂子太谦虚了，这哪里是凑合，您这都是凑合，我们在部队吃的算什么。”小肖赞叹，“嫂子人美，厨艺也这么好。” 听到夸奖，周慕雪笑。 在真切吃了一口周慕雪做的菜后，小肖又是夸赞，不止小肖，就连一旁的顾永年，都带着些惊诧地看向周慕雪。 也许是吃得太嗨了，小肖嘴一时没了把门，尤其是见周慕雪对他们团长的事感兴趣，聊了半个多小时，小肖忽然道： “团长、嫂子，我得赶紧走了，那边还在等回复。” 周慕雪这顿饭都在等他们提起此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因着上一世通讯不便，她对周念和顾永年的婚姻并不怎么了解。 没有听说过张老师这个人。 “啊，是这样，团长表妹发高烧，需要送到这里治疗。” 表妹吗？ “那是不能耽搁。”看见餐盒，周慕雪给小肖装了满满当当，“你拿去。” “谢谢嫂子！” 小肖乐呵呵跑出门。 “你表妹发高烧，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我们这会儿要不要做些准备？我给她熬些米粥？”周慕雪询问顾永年。 “……我需要和你解释一件事。” “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不是我表妹，是我老家的邻居妹妹，三年前离婚无处可去，她哥哥求我把她带到部队，怕坏了她名声，所以我对外称是我表妹。” 所以是，青梅竹马的表妹？ 第4章 两个孩子 “除了这个表妹，我还有两个孩子。” 顾永年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周慕雪同志，我不能耽误你，你嫁给我太委屈自己了，我已决意不娶妻生子。” 不知为何，顾永年又补充道：“即便娶妻也不要孩子。”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对周慕雪解释，但看着女人那莹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 “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后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即便原本对两个小的上心，也会渐渐不上心。 不娶妻生子，为难自己，但对孩子好。 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 既然他摊牌了，周慕雪也直言道：“我们结婚以后可以不要孩子，我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没有执念，两个孩子今年多大了？” “今晚他们会跟着一起来吗？我要不要给他们准备些礼物？” 顾永年： 他怔然抬眸，眼前女人态度不似作假，是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件事。 周慕雪又道：“他们今年多大了？是你和前妻的孩子吗？” “我没有结过婚。” ？未婚先孕？ 周慕雪凝眉，若是这般，她需要好好考虑下顾永年的人品了。 “他们是我战友的孩子。” 周慕雪凝在一块儿的眉舒展开。 “男孩今年六岁，女孩今年四岁战友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出生。”顾永年嗓音微沉，“嫂子听说战友去世的消息，气急攻心，生下孩子没多久也走了。” “两个巴掌大点的孩子，被亲戚推来推去。”想起那些事，顾永年心中升起一团火，“我原只是听说嫂子去世的事，前去探望一番。” “没想到，那些人草草一张席子把她裹了去，连个碑都没有立。” “那两个孩子，我发现时，他们藏在狗窝，两个烈士之子沦落到和狗崽子抢奶。” 他们在前线厮杀，为了守护安宁愿放弃性命。 后代却被这样磋磨。 周慕雪的手覆盖顾永年手背，“我和你一起养他们。” 收养了两个孩子，顾永年是准备打光棍的，哪家大姑娘愿意一嫁过来，就有两个孩子，听到周慕雪这番话，顾永年心头一热。 但理智占据主导地位，他移开视线，“我和小肖打个电话，看安排得怎么样了。” 瞧出男人逃避的意味，周慕雪不气馁。 这反而证明顾永年的品性。 张白余是凌晨一点到的尧城，周慕雪要跟着一块儿出去，顾永年说什么也不让，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避免出意外。 是以，张白余虽是凌晨一点到的，周慕雪见到她是早上七点钟。 提着熬煮的小米粥，周慕雪打听着路线，去了部队医院。但不知怎么，走在前往部队医院的路上，总有人看她。 那些视线惊艳好奇皆有，并非只是因她样貌好看。 “嫂子——” 这声音，周慕雪熟悉，是小肖，这道话音落下，看她的人更多了。 “团长不是不让您来吗？”小肖有眼色，赶忙从周慕雪手中接过东西，“我带嫂子去找团长。” “你出来是？” “团长让我去食堂打点饭菜。”小肖乐呵，“团长和嫂子真是心有灵犀。” 有小肖带路，方便许多，两人说笑的功夫就到了部队医院。 “团长在三楼，嫂子上楼小心些。” 顾永年在看到周慕雪时，神色一怔，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周慕雪身边，“你来了？” 周慕雪视线直白地落在顾永年身上，男人眼下乌黑，大抵昨晚一夜没有休息，今早也没来得及收拾，胡子茬都冒出头。 “我来送饭。”所幸来前，她早有准备。 她从小肖手中拿过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条毛巾和洗漱用品。“走。”她一只手拽向男人，没有使多少力气，便带着男人跟她走。 没有理会一路的注视，周慕雪把东西塞给顾永年后，在卫生间门口等着。 卫生间里。 顾永年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一瞬失神。 “里面有一瓶温水，你先用热水烫一烫毛巾，敷一下脸，你一夜没有休息，这样舒服一点，我还拿了煮鸡蛋，晚点你可以滚眼睛……” 外面周慕雪嗓音温和，吴侬细语穿过墙，进入顾永年耳朵。 偶有人从此经过，瞧一眼周慕雪，进去卫生间后，又一脸艳羡地看着顾永年。 五六分钟后，顾永年从卫生间出来。 回病房的路上，周慕雪询问张白余情况。 “她已经没事儿了，昨晚折腾太晚，刚睡下两三个小时，怕在病房乱醒她，就在外面椅子坐着。”顾永年复述昨晚的事。 “没事就好，我煮了小米粥，她醒了可以喝点，你和小肖也饿了吧？” “你来得这么早，应该也还没吃饭，你们吃你做的，我和小肖吃食堂。”顾永年拒绝，“我和小肖饭量大，我们吃了，没你们的份了。” 大概是怕周慕雪生气，顾永年解释了一句。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永年和小肖都是正当年的年轻汉子，每天训练量也不小，一顿喝三四碗饭，吃几个馒头这是常事儿。 “放心，够你们吃。” 她可是有准备的，回到病房，小肖老老实实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周慕雪带来的东西，他一直提在手里，顾永年和周慕雪走来。 他蹭得从座位上站起，“团长。”敬了个标准的礼。 “嗯，她醒了吗？” 小肖点头，“刚刚医生来帮她检查，是醒了的。” “你们在外面吃饭，我进去看看。”周慕雪把带来的东西拿出，除了饭盒里的小米粥，还有包子、馒头和煮熟的鸡蛋。 周慕雪盛了两碗小米粥，顾永年和小肖一人一碗，又把馒头、菜条和鸡蛋放在两人面前。 “张老师。”周慕雪推门，学着小肖称呼对方。 病床上的女人挣扎起身。 “周小姐。” 第5章 不是绿茶？ 一对麻花辫，搭放在两侧肩膀，白净的病号服。 是个清秀淳朴的姑娘。 如果不是听顾永年讲对方结过婚，周慕雪看不出。 她在打量张白余的同时，张白余也打量着她，紧随她笑着道：“你好漂亮。” “谢谢。” 周慕雪大方应下。 来前，周慕雪想过张白余。 一个离了婚的人，不依附自己的娘家，反而千里迢迢跑到海岛，依附顾永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有眼的人怕是都清楚。 但看到张白余的这瞬，周慕雪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对。 如果是真的，张白余的外貌太过有欺骗性，双眸清亮不带一丝浊，因在海岛被晒得发白的肤色，坚毅而有力量。 如果是假的，张白余为何跑来依附顾永年？ “我听小肖讲了，你是顾大哥的未婚妻是吗？那我唤你一声嫂嫂？”张白余出声。 “好。”周慕雪没有羞赧。 她说明来意，把小米粥端至张白余面前，怕小米粥无味，里面掺着几根咸菜。 “我给你剥一个鸡蛋。”周慕雪道。 “不用不用，我是发烧，手脚冰凉，嫂嫂来这么早也还没吃饭吧？嫂嫂不用照顾我，自己也快吃饭吧。”张白余忙摆手不敢让周慕雪照顾，“昨晚惊动顾大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麻烦嫂嫂。” “好。” 周慕雪把碗和勺子递给张白余，有心试探对方是怎样的人，张白余接过碗和勺，没摆任何姿态，爽利地自己吃着饭菜。 边吃边夸赞着她的厨艺，一口一个嫂子，喊得也是情真意切。 周慕雪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昨夜，她忽想起一件事，和周念离婚不足三个月，顾永年再婚。那时周念已经从海岛回到周家，知道这件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联想到顾永年才离开海岛，张白余便病了，还需要紧急送到市里的医院。 周慕雪这才有些怀疑顾永年和张白余两人。 若是两人之间真存在些什么，她也好早做打算，周慕雪虽眼馋顾永年的身份，却也不想搅和到这些事中。 “啪——”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顾永年。” “顾大哥。”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周慕雪同志。”顾永年出声，喊得正经。 以为他有什么事，周慕雪快速剥好手里的鸡蛋，把鸡蛋放在桌上，跟随顾永年出了病房。 哪知，出了病房身子被男人压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里多出两个包子。 小肖也从不远处跑来，手里提着一个四面平整的凳子。 顾永年把凳子摆放在周慕雪身前。 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豆腐脑，“今天早上辛苦你了，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周慕雪愣怔片刻，笑出声，“谢谢你。” 顾永年没有答，反倒是小肖邀功道：“嫂子，这可是团长亲自去给你买的。” 结果便是，小肖被顾永年瞪了一眼。 小肖对此不在意，贴心地为周慕雪忙前忙后，“嫂子要不要喝些水？我去帮嫂子打一些？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做护士，那家伙嘴馋，我帮嫂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零嘴。” 不等周慕雪点头，他人已经跑出去了。 他家团长是个实诚人，他如果不努力帮帮自家团长，这么好看的嫂子跑了怎么办？ 毕竟…… 岛上艰苦。 他们团长当年是可以留在尧城的，是为了他们这些弟兄才选择了海岛。 小肖走后，两人无言，周慕雪吃饭时不喜交谈，这也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快速又不失体面地吃完一碗豆腐脑，轮到包子时，周慕雪只吃了一个。 “顾同志你嫌弃我吗？” 她忽地发出提问。 顾永年： “我吃不完了。”周慕雪无奈托着手里余下的包子，一个包子要几分钱，她实在不舍得浪费。 顾永年盯着周慕雪手里的包子好一会儿，眉间又是蹙起。 视线又从包子转移至周慕雪本人身上，包子不过手掌大小，豆腐脑也小小一碗，换做他约莫要三四碗豆腐脑加上五个包子，才堪堪能吃饱。 便是岛上的女兵一顿也要吃两三个大白馒头和一大碗粥。 只有吃不饱的，不存在吃不下的。 顾永年迟迟不接手里的包子，周慕雪脸颊微微发烫，正要收回，手里的包子被人一把夺去。 “是吃不惯吗？”顾永年道：“晚点我带你去国营饭店。” “好。” 周慕雪推开病房的门，张白余也吃完饭，她拿起桌上的餐盒，连同她自己的腰一起去清洗。出了病房门，手里的东西就被顾永年拿走。 “我在病房陪着她不合适，我去洗。”顾永年道。 他这样的态度更令周慕雪惊奇。 这样一个好男人，为什么会离婚三个月就迎娶新人？ 周慕雪并非不能接受离婚后再婚，而是顾永年间隔时间太短，三个月的时间，了解一个人都不够，就和一个人结婚？ 若说不是婚内两人开始联系，谁信？ 她前世如果多了解了解周念和顾永年之间的事儿，这会儿也不至于睁眼黑了。 周慕雪叹气，重新回了病房。 “嫂子和顾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第6章 曾经喜欢过 “家里介绍。” 周慕雪坐下和张白余扯闲话，再怎么，顾永年二婚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何苦为了未来的事，难为自己。 且她不是周念。 再退一步，日子真的过不下去，离婚就是了，再过个几年政策越来越宽松，她家庭背景对她的影响也会减至最小。 打定主意，周慕雪不再思考那烦人心的事儿。 张白余惊奇，“只是家里介绍吗？” 她这一反常态的态度，倒是勾起了周慕雪的好奇心。 “不瞒嫂子，先前不少人给顾大哥说对象。” 周慕雪信。 顾永年无论外形条件亦或是身份背景，在现在这个背景下，都是一顶一的好。 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团长，含金量之高不亚于三十岁微创业成功，有一番小事业。 “但大多见了一面后就不了了之。”张白余无奈。 而让周慕雪吃惊的是，张白余接下来的一番话。 “我先前也打过顾大哥主意。”说完又怕周慕雪误会，张白余连忙道：“和嫂子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嫂子心里膈应，昨晚的事儿……” “我清楚我的情况，乍一听不论是谁，都要怀疑一二，顾大哥好不容易找到嫂子这么好的对象，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二人产生隔阂。” “与其瞒着嫂子，不如摊开了说。”虽是这样说，张白余看向周慕雪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愧疚，“这件事顾大哥并不清楚，他从始至终只把我当作妹妹。” “起先是为了孩子考虑。” 周慕雪双眸再次闪过诧然，张白余孩子都有了？ “我心里清楚，我配不上顾大哥，但不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张白余面露尴尬，“我有孩子，顾大哥也有两个孩子不是？” 她……不知道顾永年的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吗？ “我清楚我的这些心思很……但当时年龄小刚离婚，还带着个孩子，实在是。”张白余羞愧垂眸。 “你父母呢？” 这话才问出，周慕雪便是知晓了答案。 是她先入为主了，因为张白余是被哥哥送到海岛的，认为张白余的家人待张白余还不错。 “我父母他们待我不错，但他们接受不了一个离了婚的女儿。” “抱歉。” “嫂子客气了，是我要和嫂子说对不起，昨晚打扰了嫂子和顾大哥，我原本是不想他们把我送到尧城的，没成想身子这么不争气。” 周慕雪能听出，张白余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的。 张白余继续道：“顾大哥的人品，嫂子不需要担心，这些年想要和顾大哥搞对象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顾大哥……” 她停顿片刻，朝着门口看去，透过门上的窗户，刚巧能看到在外徘徊的人影。 张白余神色复杂，“顾大哥在感情上恍若个木头人，不说别人，我暗戳戳追了他三个月，只得了他一句，你最近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周慕雪惊奇，没忍住笑意，嘴角稍稍上扬，顾忌张白余的面子，她没有笑出声。 “对我这个自小认识的邻居都这样，更何况那些女人。” 也是巧，她这声落下，门被人从外推开，顾永年手中提着几个袋子，“小肖在医院附近买的零嘴。”他把东西放桌上，却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见他牢牢站在原地，周慕雪开口，“顾团长是找白余有事吗？” 顾永年未答，顺着周慕雪的话音，拿了个椅子坐下。 他的这一行为惹得周慕雪不解，不过想起顾永年那直戳心窝子的发言，周慕雪又觉得她不理解这样的人，是正常的。 “顾大哥是有什么事吗？”倒是张白余又询问了遍。 “没事，外面太热。” “小肖呢，既然太热让他也进来吧。” “团里有事，让他先回去了。”顾永年回答。 “事情着急吗？顾大哥不用在这里陪我，嫂子在。”张白余坐直了身子，“……瞧我，嫂子是第一次来尧城吧？大哥你带嫂子出去转转，我就是发了个烧，不需要你们在这里陪着。” 顾永年不动声色道：“嗯，是应该带周同志出去转转，你有事让大夫给我们打电话。” “我在医院能有什么事，更何况你们还能比大夫更管用吗？”张白余催促着两人离开。 离开前，她还让顾永年带上了那些零嘴。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现在还病着，忌口颇多，嫂子带着路上消磨时间吧。” 她懂事的，没有把零嘴塞给周慕雪，而是塞进了顾永年手中。 两人离开医院。 “你今天不忙吗？小肖有事，你不需要……？” “不忙。”顾永年带着周慕雪走到停放自行车的位置，他指了指后座，“上来。” “我们去哪儿？”坐上顾永年自行车，周慕雪环抱顾永年腰，男人身子明显一僵。依照张白余所言，想要拿下顾永年要大胆直白些。 已经习惯顾永年时而不回复的状态，周慕雪提议，“顾团长可以带我去海边看看吗？” “……好。” 感受到海风，周慕雪抱着顾永年的手松了，身子也离顾永年远了些，双眸看向不远处的海湾。 深蓝色大海一望无际，海鸥盘旋在上空。 岸边长椅坐着不少男男女女，无论什么时候，海边总是约会圣地。 让周慕雪觉得可惜的是，今天来的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没赶上日出，也大概率赶不上日落。 “顾团长，我们在这里停？”周慕雪说是询问顾永年的意见，她身子已经倚靠着脚蹬站起，一手扶着顾永年肩膀，一手与眉眼平行，放在距离眼睛几厘米开外的地方，眺望远处。 她今早穿得一身浅色长裙，这会儿和周边环境正恰。 黑色长发没有束缚，随风舞着。 不少人视线聚焦在周慕雪身上，顾永年样貌也不差，海魂衫和深绿色长裤，普通而大众的穿搭，偏穿在他身上，好看又洋气。 看清两人样貌的，无不赞叹一声郎才女貌。 顾永年双腿放下，支着自行车，等周慕雪下车，他把车子停放到树下阴凉处。 这会儿天正热，放在别处晒着，等回去的时候，一准烫屁股。 “顾团长，那座海岛，是不是就是你在的那里？”周慕雪指着远处。 “那里是渚南岛。”顾永年道：“我们在的岛屿，在这儿看不到，距离尧城坐船要几个小时。” “你……如果和我结婚，你需要跟随我去海岛居住。”顾永年又看了周慕雪一眼，小姑娘娇滴滴的，肤色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白，身上没有几两肉，不仅娇还瘦弱，岛上情况艰苦，怕是撑不了几天。 “我清楚你家里的成分，你和我结婚，如果是为了避免劳改，不需要跟我去岛上，我可以和组织申请你留在尧城。” “顾团长是岛上藏了什么美娇娥了吗？这么不愿意我跟你去岛上？” 周慕雪抬头，顾永年个子太高，她需得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第7章 相机 “没有。” “一开始答应和你的婚事，是因为你的身份，这点我不否认。”顾永年话已经说到这里，周慕雪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但如果你这个人不是个好的，我会直接买张火车票，离开尧城，出来前我可是带了全身家当。”说到最后，周慕雪冲顾永年娇俏一笑。 “如果不是你顾永年人好，你就算是司令亦或是首长，我周慕雪也是不嫁的。”前面的话过于严肃伤感情，前世为了谈拢生意，周慕雪自学过一段时间心理学。 眼下顾永年是她最佳选择，她还不想把到手的大腿抛出去。 她话还没有讲完，嘴巴被人用手捂住，顾永年神色无奈，“我们是在外面，刚刚那样的话，不要再在外面讲。” 周慕雪从他神色中捕捉到一丝愉悦。 “嗯。”周慕雪推开顾永年，朝着相反的路径走。 没走两步，左手就被顾永年拽住。 “怎么？”顾永年语调恢复如常。 “我理解你质问我，但也请你给我消化的时间。” 周慕雪撇开顾永年拽上来的手。 她顺着台阶，下至濒临海的地区，这处受海浪冲刷堆满了沙，想要往更里面走，周慕雪脱了鞋，光脚下海。 如她这般的不少。 海水打湿了裙摆。 感受着脚底磅礴的生命力，周慕雪心中是舒适的，怕顾永年发觉不对，她特意背对着顾永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又一层浪花打来，伴着微微海风，素色长裙衣摆翩然，被海水打湿却不显沉重。 周慕雪不知，旁边一人相机对准了她。 相机就要记录下这极富生命力的一刻时，一人手挡住了相机。 “你在做什么。” 顾永年皱眉。 这家伙拿着一个东西鬼鬼祟祟，不像是个好人。 “你问我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做什么。”摄像师不喜，一把甩开顾永年挡着他相机的手。 “幸好幸好。” 约摸是怕顾永年再捣乱，摄影师飞速按下快门，拍下一张又一张照片，嘴里嘟嘟囔囔，“幸好她还在那儿。” “刚刚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他还在赞叹之际，手里的物什被顾永年拿走，反应过来，他忙要抢回，然他的个子在顾永年面前完全不够看。 对方伸直了手臂，他跳起来也碰不到那相机。 周慕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着这边走来，走近了看清顾永年手中拿的物件，她双眸微亮，是相机。 “顾团长。” 她喊停两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表面和两人说着话，实则周慕雪视线落在相机上。 前世她有一台一模一样的。 “团、团长？”听到周慕雪对顾永年的称呼，摄影师动作停在原地，“抱歉这位同志。”他放下伸着的手。 顾永年也不再举着相机，“你刚刚在做什么。”他质问摄影师。 “我……”摄影师指了指相机，又看向周慕雪，“顾团长，您误会了，我刚刚是在为这位小姐拍照，她方才实在是太美了。” “是这样？” 顾永年蹙眉，他不是没有见过相机，但这样小方块式的……真的是相机吗？ “是的。”摄影师示意顾永年把相机给他，他打开方才为周慕雪拍的相片，“您看。” 还是彩色的？ 顾永年略有些惊。 虽和实景存在差异，但和他过往见过的那些相片相比，好看太多。 “抱歉。” “顾团长客气了。” “能给我看看那张相片吗？”从两人对话中，周慕雪清楚了事情缘由。 “当然。”摄影师冲周慕雪所在的方向鞠躬，“抱歉小姐，刚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拍了你的照片。” 摄影师把相机递给周慕雪。 他正要帮周慕雪打开相片时，周慕雪先他一步操作。 “小姐会使用相机吗？” 摄影师怔愣，发出疑问，“这台单反是我最近从……”他尴尬看了看顾永年，“从黑市买的，听说是国外才出的，全国也没有几台。” 也是因此即便对方要价高，他还是咬牙买了，为的就是这个独一份。 “嗯，家里先前是做外贸生意。” 周慕雪没有撒谎，周家的的确确是做外贸生意，但那是几年前。 听她这样说，两人也没有怀疑，即便现在因为形势不做了，但做了那么些年，渠道估摸也还在，总比寻常人买一些东西容易。 “好巧，我父辈做的也是外贸。” 他自我介绍，“我叫章言。”他朝周慕雪伸手，待发觉顾永年目光不对，他忙收回手。 “周慕雪。” “啊？你们不是一家人吗？”那……一个部队团长为什么会和一个……小资走一起？ “她是我未婚妻。”顾永年开口，顺着把周慕雪拽到他身旁，“你喜欢相机？” 周慕雪摇头。 章言手里的相机起码要几千块钱，拿个这玩意出来招摇，怕是没一会儿就要被红袖章盯上。 不知道人家是有什么本事，敢光明正大玩相机，周慕雪是不敢的。 “未婚妻？”章言更是惊。 落在顾永年身上的视线都是变了。 最后，章言问两人要了地址，称等相片洗出来给两人送去，周慕雪想要拒绝，顾永年应下了，两人再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团长，又有人把孩子丢在部队门口。” 第8章 遗孤 周慕雪和顾永年赶去部队。 顾永年是不想周慕雪来的，然她给出的理由让得他没办法拒绝。 这次被丢弃的是个五岁的小女孩。 周慕雪比他们更会照顾孩子。 他们两人到时，小肖带着小女孩坐在探亲室。 “团长，嫂子。”小肖起身冲顾永年敬礼，随后走到顾永年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人调查，她是下午到的尧城，她妈妈让陌生人把她带来部队的，在她身上发现了这张纸，还有……” 小肖把纸和奖章交给顾永年。 纸张写着四个字——陈粮女儿。 陈粮。 顾永年曾经的属下，一等功的烈士。 死时不到三十五岁，因着一直在部队，七年前才娶了媳妇，结婚第二年就因战争被调至前线，战场上顾永年和几个老战友常听他提起自己的妻子。 每个月必定要写四封信。 无论能否送到。 他胸前的兜里一直放着他妻子的照片。 死前唯一所求，希望顾永年几人帮他照佛妻子，这些年顾永年每个月都会往陈家寄一笔钱。 顾永年询问小肖经过时，周慕雪走到小女孩身旁蹲下。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是崭新的，梳着好看的双马尾，用的彩色头绳，神色不见怯，她娘把她教养的极好。 “小朋友，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 “陈庆月，娘说是爹给我起的名字。”陈庆月眨着双眸，“漂亮姐姐，刚刚我听这个哥哥喊你嫂子，你是那个哥哥的妻子吗？” 周慕雪捏了捏阿月的脸颊，“是呀，我是那个哥哥的妻子。” “姐姐，你和那个哥哥都好好看，难怪你们会是夫妻。”陈庆月附在周慕雪耳畔，“不过那个哥哥好凶。” 说话时，出于心虚，她双眸紧紧盯着顾永年。 意外对上顾永年视线，小身板躲向周慕雪怀里。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周慕雪逗她。 “娘说了，部队没有坏人，都是和爹爹一样的英雄。”陈庆月笑得纯净。 “嗯，你的爹爹是英雄。” 虽没有人告诉她，周慕雪晓得陈庆月的父亲约莫是牺牲了，如今被抛弃在部队门口，不知是因什么。 小家伙全身干干净净的，也不见半点拘束。 不似被虐待过的模样。 大概也还不知道自己被娘抛弃。 周慕雪把陈庆月抱进怀里。 “饿吗？”她问。 “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陈庆月和周慕雪比划，两根手指捻着，隔了一点点空隙，正像她说的那样。 “好，那姐姐就给一点点食物，填饱你饿了一点点的肚子。” 周慕雪说话，陈庆月不好意思的低头揉着自己肚子。 “年哥。”周慕雪唤了声。 这两个字传入顾永年耳中，男人耳尖染上红。 在他对面，小肖又诧异又喜的看着两人，冲淡了少许他原本的忧愁。 “怎么？” 顾永年看向周慕雪，陈庆月埋在她怀里。 “庆月饿了，有吃的吗？” “小肖。” 顾永年才喊了个名字，小肖已经道：“我去食堂看看。” 说完，他跑出探亲室。 “稍微等一会儿。”这句话，顾永年是对已经抬起头，盯着他看的陈庆月讲的，小家伙不怕生，直直盯着他。 让他不想注意到都难。 “哥哥，你认识我爹爹是吗？” “喊叔叔。”顾永年没听见刚刚陈庆月是怎么喊周慕雪的。 “你和这个漂亮姐姐不是夫妻吗？我喊你叔叔，喊她姐姐？”陈庆月呆愣，显然以她现在的智商，不太能理解。 顾永年默了片刻，“你爹爹是我曾经的战友。”他转移话题。 “你有爹爹的照片吗？”陈庆月听了，眼睛瞬时变亮，“我还没有见过爹爹，娘自己不看，也不许我看。” “但我见娘自己偷偷看，每晚娘都要看爹爹照片好久。”陈庆月又道：“边看边哭，我不想娘哭，所以我在家没有看过爹爹照片。” 陈庆月解释原因。 迎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顾永年说不出拒绝的话，“跟我来。” 顾永年带周慕雪和陈庆月去办公室，临走时告诉守门员等小肖回来，让小肖去办公室寻他们。 逝去的那些战友照片，顾永年都保存在一本相册里。 他取出放在保险箱里的相册，翻阅至第七十二张，这里面夹着的是陈粮的照片。 顾永年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让她看相册里的照片。 “爹好年轻，也好好看。”陈庆月手指放在照片上，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纸，抚着照片一寸寸，照片里的陈粮，约莫三十岁左右。 怀里面抱着枪，脸上笑得憨厚。 “哥哥，还有别的照片吗？”陈庆月问。 顾永年翻出一张合照，合照被他夹在最后面，陈粮因个子高站在第四排，陈庆月一眼就是在几十个人里找到了陈粮。 “这是爹！”她喜。 因是合照，这张照片看不清轮廓，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爹和哥哥们身上的衣服好破。”顾永年想要纠正陈庆月的称呼。 他和照片里的那些人，按理陈庆月是该喊他们叔叔的。 但正如陈庆月说的那般。 喊他叔叔。 喊周慕雪姐姐？ 他岂不是平白比周慕雪高了一个辈分？ “这是在战场拍的。” “战场是不是很苦？”陈庆月摸着照片上一人的伤口，那人伤口在头上，又因个子矮站在第一排，显眼的很。 顾永年沉默，不知该如何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战场。 轻则受伤，重则身亡。 “是苦的，但我想你爹爹他们心里是快乐的。”周慕雪轻声，“他们上战场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家人，是为了守护一方安宁，你刚刚说你爹爹是英雄，庆月觉得英雄们会怕苦吗？” 陈庆月摇头。 周慕雪拍了陈庆月一下。 “你怕苦吗？” 陈庆月点头又摇头，颇有些纠结，“我、我不怕苦。”说的又轻又虚。 “怕苦是人之常情，即便你爹爹他们也是怕苦的，但于他们而言，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们克服了自己，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我们尊敬。” 周慕雪又道：“你爹爹他们永远不会死。” 陈庆月抬眸。 “只要有人记得，他们一直都在。” “换句话讲，只要庆月记得他，他就一直都在，一直都没有消失。” “只要我记得爹，爹就一直在吗？”陈庆月呆，“漂亮姐姐，我爹真的一直都在吗？” “他一直都在，他看着我们庆月从一点点长到现在这么大。” 陈庆月还要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小肖提着饭盒走进来，“我到的时候，食堂师傅正好做好了饭菜，我连忙打满了带来。” 小肖把饭菜摆在桌上。 未曾注意到办公室有些不同的气氛。 顾永年把陈庆月放在椅子上，瞧着小肖带来的饭菜不少，他看向周慕雪，“你饿吗？” 原本他是想要带周慕雪去饭店吃的。 没想到…… 明天他一定要带小姑娘去吃顿好的。 第9章 我娘不会抛弃你 周慕雪摇头。 瞧见桌上的饭菜，周慕雪微微蹙眉，清炒土豆丝，蒸土豆和土豆块炖肉，最后一道土豆炖肉也只是挂了个肉字。 更多还是土豆块。 肉不见多少。 这还是小肖以顾永年的名义打来的饭菜。 周慕雪不知的是，顾永年一直吃的都和普通战士一般，这次小肖还特意多打了些。 顾永年有其他份额，但他不愿意用，更多时候是留着节假日时，给下属加餐，到了海岛则是把份额分给了岛上的老弱病残。 周慕雪看向顾永年，果然有些人真的得天独厚。 只吃这些东西，一天训练下来，不饿都是好的，哪儿还能奢求长肉，顾永年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 陈庆月喜欢的紧。 “肉！”她惊喜的用筷子夹一个肉丝，“哥哥可以再给我一个碗吗？”她问小肖。 小肖点头，以为是小孩用不惯瓷缸，拿了个小碗。 却不想，拿到碗，陈庆月把肉丝放碗里，又往碗里拨了些其他饭菜，“姐姐，娘在哪儿？她和庆月一起来的，她肯定也饿了，娘爱吃土豆。” 一席话说完。 屋里几人沉默。 小孩最大条又最敏感，该如何告诉她，她娘已经不要她这件事。 不想惹小孩伤心，周慕雪蹲下，“姐姐也饿了，庆月能分些吃的给姐姐吗？晚点你娘来了，姐姐和哥哥们会招待你娘。”她弯腰，平视陈庆月。 对方听了为难了一小小会儿，两个眉毛蹙在一块儿，但很快她抬头，开心道：“姐姐吃。” 娘教导她，要乐于助人。 漂亮姐姐对她这么好，她也要对漂亮姐姐好。 小碗推至周慕雪面前，生怕周慕雪不够吃似的，她把碗里的小米饭分了一大半给周慕雪，“姐姐瘦瘦的，虽然很好看，但娘说了，多吃多肉是福气。” “好，谢谢小庆月。”小庆月越是乖巧，周慕雪心里越是难受。 她很喜欢孩子。 揉了揉小庆月麻花辫，她柔声道：“快吃吧，晚点姐姐给你做好吃的。”不止给小的做好吃的，也要给大的补一补。 这样的饭菜只够吃饱，营养太单一。 “谢谢姐姐。” 直到陈庆月吃完饭，她没再提起她娘，三人尽松了口气。 吃过饭，顾永年让周慕雪陪着陈庆月，他和小肖则是离开办公室了，陈庆月不提，但他们需要找到她娘许梅芳。 “庆月，我们去看他们打篮球怎么样？”怕小庆月在屋里无聊，恰好这会儿外面有人在打篮球，周慕雪指了指窗外那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将士。 陈庆月没有拒绝，双眸亮盈盈的，蹦蹦跳跳跟着周慕雪去了小广场，他们弄得单调，只一个篮球框和几道用粉笔灰弹出来的白线。 周慕雪拉着陈庆月走近，不少人视线看向两人。 他们都听说了，他们顾团长，找了个天仙似的未婚妻。 “嫂子。”有人喊了声，紧接着不少人开始起哄，喊“嫂子”的声音接连响起，闹得周慕雪尴尬，但她这会儿走了，怕是以后在部队就要留下个害羞的名声。 晓得自己声音偏软一些，周慕雪朝他们挥手，回应他们的喊声。 原本这些糙汉还怕吓到顾团长的小娇妻，见周慕雪大大方方回应他们的调侃，他们也收起了不正经，齐齐冲周慕雪敬了个礼。 突然整齐划一的动作，周慕雪惊了瞬，回想小肖敬礼时的模样，周慕雪有模有样回了那些人。 办公室三楼，正好可以看到这里的景象，王师长原本只是工作太久，出来透透气，凑巧赶上周慕雪被底下的兵调侃，他指着周慕雪问身边的赵爱民。 “那是谁的家属？” 倒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有趣，下面那些人那张嘴有多毒，他这个做大家长的是清楚的，一直要他们响应上面的号召好好学习。 偏偏一个个打仗惹事样样行，让他们读书和要他们命似的。 “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老顾家的。” “老顾？”能被赵爱民称老顾的，满基地也只顾永年一个。 “他不是在海岛待着吗？” “这是老顾未婚妻。”赵爱民和首长解释两人之间的事儿，“老顾这两天一直在尧城，岛上老乔都和我打电话说想他了。” 赵爱民笑。 “这次等老顾去岛上，我想要申请和他一起去，首长这边……” 王师长瞪了他一眼，“人家都是一个两个不爱去海岛，你们几个倒好，一个两个上赶着上岛，老顾是一个，老乔是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你们这是要让我当光杆司令呀。” “不行，您也跟我们上岛养老去。”赵爱民挤眉弄眼。 “哼。” 王师长双手背在身后下楼，“我们去看看咱们顾团长找的未婚妻。”老人家悠哉游哉，甩开赵爱民走至周慕雪面前。 “老人家你是？” “我来部队找我儿子，赶上他出任务了，这会儿有点饿，小姑娘是部队里的女兵？方便带老头子去食堂吗？” 周慕雪摇头，“我不是部队的女兵，您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帮您问一问？” “我儿子叫王建军。” 距离几人不远处，赵爱民闻言一个趔趄。 王营长回来，怕是就要惊奇他爹什么时候来尧城了。 “我帮您去问问。”因在部队，周慕雪放心，留陈庆月和老人在一块儿，她环顾四周，想要就近寻一个人。 看到不远处的赵爱民时，她笑着走去，“同志，可以和你打听一个人吗？” 赵爱民：…… 接受到师长视线，赵爱民一本正经回答周慕雪，“王营长有事出去了。” “同志这会儿忙吗？方便带我们去食堂吗？老人家饿了。”周慕雪无奈，这是她第二次来部队，并不清楚食堂在哪儿。 “不忙不忙。” 赵爱民带路，“小姐和这个小姑娘来部队是做什么？” “我是来找我未婚夫，她娘今天有事，让我帮忙带着。”周慕雪解释，“我未婚夫是顾永年。” “顾团长？顾团长不一直是光棍一个嘛。” “家里最近才定下的婚事。” “姑娘好魄力。”赵爱民夸赞。 第10章 姜撞奶 “一个人来尧城的吗？” “嗯，家里人手少，腾不出空送我，给了我些贴己钱，所幸顾团长人好。”周慕雪笑。 若不是顾永年各方面都不错，她这会儿不会留在部队。 “顾团长本职工作是在海岛，你不嫌弃吗？” “无论是海岛还是尧城都是华国领域，这位军长说笑了，有什么好嫌弃的。”已经觉察出眼前的赵爱民不是什么普通人，怕他和顾永年是关系不善，周慕雪回答谨慎。 “小姑娘说得不错，不管是哪儿都是咱们华国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王师长瞥了赵爱民一眼。 “我们到食堂了。” 赵爱民悻悻。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一些吃饭快的，已经去打球，但还有一大半在食堂，赵爱民艰难寻了个位置，让几人坐下，他去替王师长打饭菜了。 打来的饭菜和周慕雪先前见的一模一样，分量还少些。 她和陈庆月都吃饱了，在王师长询问两人要不要一起吃时，一大一小摇头。 “我们吃过了，老人家快吃吧。” 周慕雪视线落在老人家碗里那小米干饭，老人家不比青壮年，晚饭还是吃些汤汤水水的有助消化，她道：“赵同志，没有汤吗？” “啊？”赵爱民愣了下。 一拍脑袋，也是清楚了周慕雪这么问，方才只怕被周慕雪识破师长身份，倒是忘了师长年龄。 他跑去后厨盛了些冬瓜骨汤，这是干部份例。 部队米面肉紧缺，做不到让将士们敞开了吃，这个食堂养着上万将士，即便是这干部份例骨汤，用的也不过是被剔的干干净净的豚骨。 零碎挂着点肉丝。 汤里面飘着些油，勉强称得上是骨汤。 周慕雪见了他端来的骨汤，对于部队伙食的情况又有了新的认识。 因着在思考，周慕雪并没有见到，王师长在赵爱民端来骨汤时，脸色沉了沉，他绝赵爱民端来的骨汤，让他送给别人喝。 赵爱民劝。 小老头顽固得很。 “老人家只吃干的对身体不好，您年纪大了，需要喝点这汤啊水的，利于您消化，您如果喝不惯骨汤，我去后厨帮您做个其他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身体好得很。”对上周慕雪，王师长笑得慈爱，“小周还会做饭？” “不麻烦，我也答应了孩子，晚上给她做点好吃的。” 周慕雪摇头。 “还麻烦两位帮我看下孩子。”周慕雪起身去了后厨，说明来意，食堂大师傅惊奇，让周慕雪拿了一块钱，里面的菜任她用。 但米面肉不能动。 念着顾永年也还没有吃晚饭，周慕雪按照市场价买了半斤肉，又买了六个鸡蛋，一共花了六毛钱。 食堂菜品有限，最多的是土豆，然后是冬瓜，还有野菜。 周慕雪叹了口气。 “有辣椒吗？”她问。 “有的。”大师傅和蔼，给周慕雪抓了一把辣椒，“这些够用吗？你还需要啥，我帮你拿。” “蒜和姜有吗？” “都有。”姜块虽说稀罕些，但因着味道不怎么好，只有冬天部队上面吩咐做姜汤时能用到，大师傅毫不吝惜，把蒜和姜拿给周慕雪，没有收她的钱。 反倒是想要瞧瞧，她要用姜做些什么。 “牛奶有吗？” “羊奶可以吗？” “可以，要两块钱的。”周慕雪又给了大师傅两块钱。 她准备做个姜撞奶给他们尝尝，再做个冬瓜炒鸡蛋、土豆块炖肉、蔬菜汤，可惜了部队没有豆腐，周慕雪是爱吃豆腐的。 豆腐脑、豆腐汤、炖豆腐、煎豆腐，一块豆腐她能做出花来。 大师傅拿来羊奶，周慕雪放了点醋用热水熬煮，散散羊奶的腥味儿，火候差不多，她又往里面放了两块冰糖。 因着她用的不多，大师傅没收钱。 小火开着，继续熬煮羊奶。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周慕雪继续切姜丝，又把姜丝剁成姜末，随后用了一块干净的白纱布，使劲儿挤出姜汁。 把挤出来的姜汁分成八份。 待羊奶煮好，周慕雪把羊奶冲进姜汁碗，随后把八个小碗放到一旁静置。 锅里炖着的土豆和肉也好的差不多了。 知道她是要做土豆炖肉，大师傅做主把那半斤肉给她换成了半只鸡，这是今天做饭剩下的。 土豆和鸡肉块炖的软烂，盛出土豆炖肉。 周慕雪趁着锅里的油水把鸡蛋打入，随后放入切好的冬瓜。另一个锅上，她做着蔬菜汤，煎了两个鸡蛋熬煮汤底，放入盐和其他调味料，最后放入冬瓜和野菜。 一个小时后，香味儿弥漫整个食堂。 大师傅有些庆幸这会儿是规定的晚课时间，食堂已经几乎没人，不然这些菜都不好端出去，师长更是不会吃了，只可能把饭菜分给别人。 是的，几人一进来，他就认出了老人的身份。 “师傅今天谢谢你，你尝尝我的手艺。”每样周慕雪都给大师傅留了些，后厨还有旁的师傅在，但她东西只有这么多，分出去太多，自己人不够吃。 “是我要谢谢你，行，有空你常来。”大师傅惊讶。 周慕雪把一个个菜端到餐桌上，王师长几人惊，他们刚刚已经闻到了那冲鼻的香味儿，但都不如这些饭菜放在眼前刺激人的味蕾。 王师长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但眼前的饭菜，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 太香了！ “姐姐这是什么？”陈庆月双眼直直盯着小碗里面的姜撞奶，她用勺子碰了碰，“！”又惊又喜，“姐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它……它还会动？” “这是姜撞奶。”周慕雪挖了一勺，送至陈庆月嘴边，她“啊呜”一声，全吞下，越是吃越是喜，吃完舔着嘴唇回味。 “姐姐，我还想吃。” 周慕雪把勺子和姜撞奶递给她。 其余几分，一份放在王师长面前，一份放在赵爱民面前，两人见余下四份，赵爱民道：“周小姐这是留给顾团长的吗？” 第11章 怎么会舍得丢女儿 “顾团长真是有福。”王师长称赞，他刚刚尝了一口周慕雪口中，名为“姜撞奶”的东西，软糯可口，羊奶香而不腻，内中又含着淡淡的姜汁。 “她的确是我的福气，师长好。” 顾永年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周慕雪转身，又听到他话中的师长，视线留在老人身上。 难怪。 难怪后厨大师傅对她百般照顾，买肉买奶不仅要价低，斤数也多一些。 她起身，就要冲王师长鞠一躬，“抱歉师长，您看这些合不合您口味？我再去做两个菜？” 顾永年制止了她，“师长不在意这些虚礼，不然他不会不告诉你。” “是啊，要道歉也该是我道歉。”王师长继续道：“快坐下吧，菜都要凉了。” 周慕雪和顾永年坐下，周慕雪把一碗姜撞奶放到顾永年面前，尝了一口，顾永年轻声道：“好吃，这是叫什么？” “姜撞奶。” 一顿饭，几人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周慕雪是做了好几人的量，原本是把小肖和小庆月娘也算上了。所幸她做的饭菜好吃，即便是已经吃饱的小庆月，也还吃了一份姜撞奶，啃了一个鸡腿还喝了一碗蔬菜汤。 更不必说另外几人。 吃过饭，周慕雪被食堂大师傅留下，顾永年先送王师长回去了。 “抱歉周小姐耽误你了，但你做的姜撞奶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刚刚试着做了一下，但怎么都……” 大师傅指着桌上的液体，神情无奈。 他接连试着做了两次，没一次成功的，纯纯浪费了半斤牛奶和一小块姜。 周慕雪端起大师傅放在桌上的姜撞奶，“羊奶熬煮的太热了。” 姜撞奶制作成功与否，和熬煮奶时的火候密切相关，“师傅应该还是用的大火熬煮吧？”她猜测。 他们吃饭速度不慢。 如果不是大火，不至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做了两次。 “是。”大师傅讪笑两声，“想着这样快一些。” “师傅怎么忽然想学习做姜撞奶？” “偶尔会有中央领导来视察，学个手艺，到时候也好招待他们。” 用姜撞奶招待的确是个好主意，这东西不止好吃好看，还对人身体有好处。 周慕雪微微沉思了片刻，她问：“师傅有笔和纸吗？” 大师傅忙出去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根笔和几页纸。接过笔和纸，周慕雪把做姜撞奶的注意事项写上，尤其列举了一些控制火候的小技巧。 “熬煮羊奶时，师傅记得放些醋中和其中的膻味，也可以前一天先熬煮去去膻，第二天再做。” 大师傅记下。 “今天谢谢你了，周小姐。” “师傅客气了。” 周慕雪半开后厨的门，小庆月这会儿跑下了座位，冲着门外的方向，周慕雪正要喊小庆月，就看到小肖带着一人出现在食堂门口。 女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龄。 裹着个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衣服灰扑扑的，和挂在她身上的小庆月形成鲜明对比。不需旁人解释，周慕雪也猜出了，来人身份。 小庆月的娘许梅芳。 “娘~”小庆月抱着许梅芳大腿不撒手，许梅芳要推开她，“娘身上脏，庆月离娘远点。” “娘身上不脏，一点都不脏。”小庆月牢牢抱着许梅芳。 许梅芳无法，把陈庆月从地上抱起。 “娘，我刚刚吃了很好吃很好吃的姜撞奶。”庆月双手环着许梅芳脖颈，和许梅芳分享，她指着桌上那两个碗，“就是那个，还会动，吃到嘴里软糯糯甜滋滋的。” “像点心一样。” 她双眸亮盈盈，含着星辰似的。 “就是这个姐姐做的。”庆月指着朝两人走来的周慕雪。 “嫂子。” 周慕雪和许梅芳打招呼，“那边给嫂子和小肖各留了一份，不过这会儿有点凉了，我拿去给你们加热。” “嫂子吃饭了吗？” 端着碗走到一半，周慕雪问。 许梅芳羞怯摇头。 “后面还剩了点饭菜，足够两个人吃。”大师傅感谢周慕雪，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还顺着从周慕雪手中接过两个碗。 没过一会儿，大师傅拿着饭菜上来。 许梅芳起先不好意思，但在周慕雪和小肖盛情邀请下，拿起了筷子，只是吃到一半，眼泪顺着就流下。陈庆月安慰她，她抱着陈庆月直道歉。 她今天是真的想要把陈庆月丢在部队门口。 只是后来，她又寻到了这里。 周慕雪蹙眉，她拽起许梅芳，让小肖看顾陈庆月，她则是拽着许梅芳出了食堂。 让一个孩子，听自己的母亲，亲口承认想要丢弃自己，她会怎么想？ 周慕雪清楚许梅芳是懊悔自己做的这个选择，但不该把情绪压力施加给孩子，许梅芳把这件事诉之于口，她心中是轻松了，陈庆月呢？ 亲耳听自己母亲的龌龊心思？ “嫂子先冷静下，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小庆月，想要和她道歉，但你想没想过，孩子能否承受起你这个道歉？” 周慕雪冷道。 “我、我……，我……”许梅芳支支吾吾。 “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种，嫂子真觉得对不起小庆月，以后好好补偿她，嫂子这个时候道歉，究竟是想要满足自己，还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小庆月？” 她这番话说出，许梅芳一整个惊住，呆愣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道：“谢谢周小姐，是我没有考虑清楚。” “嫂子是一时糊涂，理清楚思绪就好，能看出嫂子是真心疼爱小庆月，把她教导的活泼开朗。” “娘，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小庆月挣脱小肖，“蹬蹬蹬”跑到两人身边，一下子扑到许梅芳怀里。 “害怕姐姐欺负你娘？”周慕雪捏了捏小庆月鼻子，转移话题。 “姐姐这么好肯定不会欺负娘，只是娘刚刚哭得那么厉害，我有点担心。” “是有点吗？” “很大很大，很多很多点。”小庆月耍乐之余，抬头看向许梅芳的眼中含着忧，“娘，是不是外婆出事了？” “你外婆没事。” “那娘哭什么？” “娘到了部队，触景生情，想起你爹了。” 小庆月没再问。 许梅芳和小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顾永年和赵爱民回来了。 “弟妹，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师长不想暴露身份。” 毕竟，还想八卦一下。 第12章 顾团长？外人面前永年 “没事。” 周慕雪摇头。 反倒是顾永年皱眉，“师长不想暴露身份，你可以稍稍提醒下她，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出了问题责任谁担？” 周慕雪的身份毕竟特殊。 “我说老顾，人家小周都还没说什么呢。”赵爱民无语，翻了个白眼，“这么护短？”然这件事，确做是他做的有些不道德，赵爱民又郑重给周慕雪道了个歉。 周慕雪接受了。 这次她若再只是摇头，打的是顾永年的脸。 “特意跟老顾来一趟，就是为了给弟妹道个歉，我先走了。”赵爱民也回过味儿来，送完王师长，顾永年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回来。 不过男人疼爱妻子才对，所谓亏妻者百财不入。 “一起走。” 顾永年拽住了赵爱民，“你帮她们找个住的地方。” 赵爱民：…… “我上辈子欠你的。”赵爱民气，还是接了这个活。 赵爱民把许梅芳和陈庆月安排在了他分得的房子，也就是顾永年房子对面，他走时，周慕雪还邀请他去家里喝茶。 赵爱民着急赶回部队，没有答应。 但不久许梅芳敲门。 “嫂子还没睡呢？”顾永年开的门，听到动静周慕雪披了件外套从主卧走出，“这么晚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周慕雪给许梅芳端了杯水。 许梅芳的事情，她已经听顾永年讲了，丢陈庆月是一时失了心智。 陈营长死后，陈家就容不下她了，顾永年每个月寄去的钱，都被陈家拿走了，没有一分钱到她们母女手中。 娘家也一心想要她二嫁，逼着她把陈庆月丢掉，老娘因此住了院。 她可怜住院的老娘，清楚对方也是为了她后半生考虑，这才一时做了错误选择。 “嫂子有孝心是好事儿，但自古愚孝的有几个好下场？”周慕雪坐在许梅芳对面，“嫂子娘家未必真的想要嫂子二嫁，只是怕嫂子以后带着个孩子生活辛苦。” “弟妹说的没错，我是单亲家庭，自小死了爹，是娘把我们兄妹二人带大的，她清楚其中的艰苦，不想我步她后尘。”如果不是知晓娘也是为了她好，她也能狠下心和娘家断绝关系。 但偏偏，她娘自小待她极好。 许梅芳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我娘还在医院住着，大夫说她有心脏病，让我们这些晚辈寻常乖顺些，不要惹她生气。” 周慕雪给许梅芳递过去纸巾，她看向顾永年，示意他先回房间休息，顾永年却是去给两人烧水了。 “嫂子当务之急是找个工作，有了稳定工资，嫂子家里人也会安心。” “现在国家宣扬男女平等，女性独立，如果嫂子有足够的钱，我相信嫂子家里人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逼迫。” 周慕雪前世吃到过国家红利，赚到过钱，太清楚钱财动人心。 “可……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的？”许梅芳犹豫。 “嫂子想找，总能找到，找不到正式工作，也总能找个临时工。” “我，我能跟你们去岛上吗？”许梅芳羞愧，“尧城的工作我打听过，买一个要几百块钱，到了岛上我能种地能做饭，只要能暂时收留我和小庆月。” 至于家里那边……许梅芳咬牙，“像弟妹说的那样，与其留在家里气人，不如出来拼一把。” “可以。” 顾永年答应。 “谢谢顾团长，谢谢弟妹。”许梅芳从椅子站起，冲两人鞠躬，周慕雪及时制止了她，“嫂子太客气了。” “天也这么晚了，我不打扰你们休息。” “嫂子慢走。” …… “嫂子，这是？”次日，周慕雪带着小庆月和许梅芳，一起给张白余送饭。 “许梅芳，陈营长妻子，这是她和陈营长的孩子。” 虽不晓得周慕雪口中的陈营长是谁，不耽误张白余和两人打招呼，“陈嫂子好，小庆月好。”她拿了一个香蕉递给小庆月。 “这里还有糖，小庆月吃吗？” 小庆月抬头看许梅芳。 “想吃就吃。”许梅芳道：“但你记得拿了别人东西，要说什么吗？” “谢谢漂亮姐姐。”小庆月笑得甜。 惹得张白余捏了捏她的脸颊，“真乖。” 小庆月拿了糖，分给许梅芳一些，又分给周慕雪，随后自己撕开糖纸，扔进嘴里一颗。 “今天是米粥、鸡蛋羹还有鸡蛋饼。”周慕雪把饭菜从饭盒拿出，鸡蛋饼里面她还夹了些土豆丝和海带。 “谢谢嫂子！” 张白余喜。 “你快好起来出院，我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那我可要多吃点，这样才能快点好。” 张白余拿起鸡蛋饼，鸡蛋饼外包裹着油纸，不烫手还方便。 “白余，方便问你些问题吗？”周慕雪今天带许梅芳母女来医院，还为一件事，“许嫂子想要带着小庆月去岛上住一段时间。” “那感情好啊，岛上正缺人呢。” 张白余道：“海岛目前处于建设时期，现在上海岛，还能分得一块地呢。” 岛上地不多，人更不多。 缺人、缺钱。 “是这样吗？” “嗯，陈嫂子上过学吗？岛上学校也缺老师呢。” “只上到初中。”许梅芳羞赧，“家里当时缺钱，干脆辍学打杂工了。” “够了的，陈嫂子如果到了岛上，不仅能分得一块地，还能教孩子呢，一个月能拿十几块钱工资，吃住学校包。” “真的吗？” “嫂子不信我？”张白余笑，“但岛上也有不好的地方，岛上缺水缺电，每晚八点会准时断电，次日六点来电。” “吃水用水也不方便。” 张白余不只是在和许梅芳介绍岛上情况，也是在小心翼翼和周慕雪讲，想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听小肖讲了。 周慕雪家境不错，这样的情况…… 张白余已经做好打算，到了岛上，她先督促顾大哥在自家修个厕所，至于顾家吃的和用的水，大不了她多帮帮忙。 只用电方面。 “两位嫂子上岛前，最好备些蜡烛，岛上买东西也不是很便利。” 第13章 谁开的汽车？ 张白余所幸写了一张纸，让两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买。 “嫂子这次出门带钱了吗？”周慕雪问。 “带了的，虽说不多，买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还是够的，至于其他再慢慢置办。” “这是二十块，嫂子先拿着用。”周慕雪把钱塞许梅芳手中，许梅芳不要，奈何周慕雪坚持，张白余和周慕雪一起劝。 最后许梅芳写了一张欠条，郑重交给周慕雪并承诺，半年内绝对还周慕雪这二十块。 张白余指路，周慕雪和许梅芳去了尧城最大的百货大楼，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再出来时，周慕雪和许梅芳提着大包小包的。 正午十二点，日头最盛的时候，周慕雪不想现在赶回去再做饭，提议去饭店吃一顿。早上出门，顾永年晓得她今天要做什么，给了她五十块钱，工业票、粮票、布票又各给了她十数张。 “嫂子来尧城，我和老顾理应请嫂子吃顿饭，永年忙，我替他请一请嫂子，应当的。” 许梅芳无措，周慕雪说的有理，但今早她刚借了周慕雪二十块，且昨天的事儿……她实在没有脸面吃这个饭。 正当她犹豫着想要拒绝时。 小庆月先一步开口，“娘，现在好热，庆月想吃饭。”她拽着许梅芳的手撒娇，在许梅芳看不到的角落，冲周慕雪眨了眨眼。 嘿嘿，她可看出来了，漂亮姐姐嫌热不想顶着大太阳回家。 被小家伙看穿心思，周慕雪也不觉羞赧，她握住许梅芳的手，“嫂嫂，你看庆月也想吃呢。” “……好。” 正值饭店，国营饭店内热闹，一楼几乎坐满了人，只零散有几个空。人这么多，却也算不得热，饭店内不仅吊着四个大风扇，风扇吹不到的地方还落着电风扇。 “咱们去二楼。” 周慕雪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菜单，最贵的不过五块钱。即便她们三人大吃一顿，十块钱也够了。 二楼空位比一楼多一些，周慕雪寻了个角落位置，她让许梅芳和小庆月先坐下，她则是去楼下点菜了。 这会儿的饭店可不像十几年以后的那样，将坐下就有服务员来招待，更多时候需要自己下去点菜，有人送上来都是好的。 周慕雪点了三菜一汤，又要了三瓶冰镇汽水，另外暗暗塞给店员一角钱，告诉店员她们的位置，辛苦一会儿给她们送上去。 “姐姐，你看——” 她重新回到二楼时，小庆月一下扑到她怀中，拉着她就向窗户走去，“姐姐你看——”小庆月指着路口。 是一辆黑色汽车。 看到车的这瞬，周慕雪愣了片刻，现在虽比三四年前好一些，但红袖章抓的仍然严，敢公然开轿车的人不多。 是哪位老前辈在这儿？ “好了好了，我们快坐下，不看了不看了。”许梅芳吓出冷汗，拽着两人坐回位置，“我给你们倒水，弟妹和庆月先润润喉。” “我要了三瓶汽水，店员一会儿会送上来。”冰镇的卖完了，现在的汽水是刚放进冰箱的，她摸了摸只透着点儿凉气，她让店员等冰一冰再送上来。 因她偷偷给的那一角钱，店员一口应下，还说可以送她们点冰块，吃饭时放碗里，风一吹，舒服极了。 周慕雪话说完不久，店员就拿着汽水和冰块上来，冰块用大碗盛着，除非特意看，否则看不到里面装着的冰块，“其他菜一会儿就上。”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店员笑得真诚。 汽水盖是打开的，里面插着吸管，店员的服务态度让得周慕雪觉得，钱花得不亏。瞧出小庆月巴巴的盯着汽水，周慕雪先是递给她一瓶。 吸了一口，小庆月面露惊喜，“好好喝。”又吸了一口，“含在嘴里还会跳！” 许梅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吃过饭，三人又在饭店歇了会儿，天凉爽些，才躲着阳选着阴凉处回家。 “林嫂，洗衣服呢？” 周慕雪和一楼的邻居打招呼。 “小周回来了？石磨还要用吗？今早姐起得早，石磨洗的干干净净的。”林嫂就要起身，周慕雪忙跑过去小心搀扶着。 “谢谢林嫂，不过你小心些，七个多月的身子呢。”周慕雪无奈，她和林嫂结缘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林嫂扔垃圾时，动作幅度大了些，险些摔倒，她及时扶住了。 后面和林嫂交谈得知，她公公先前是卖芝麻糊和香油的，近些年因着国家政策不做这买卖了，通过她老公的关系进了一个厂，在厂里看大门。 昨天见了部队伙食，周慕雪一心想着要给顾永年改善改善伙食，昨晚便想到做豆腐。 “嗨，没事儿，孩子皮实。”即便经过前几天那遭，林嫂还是浑不在意，这是她第四个孩子。 她神秘兮兮拽了拽周慕雪，小声道：“我托人弄了几块布，你把东西放家里后，记得一个人来。”她看了眼许梅芳和小庆月。 “这是顾团长原配？顾团长真是的，怎么想的。”林嫂“呸”了声。 “嫂子，陈嫂子是烈士遗孀。” “啊？不是你家顾团长的原配？”林嫂呆了呆，“昨晚瞧见顾团长带着她们也住进来，我还以为……” 林嫂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在家闲，没少听别人家的八卦，就你们楼上住着的那个赵营长，上个月才和村里原配离婚，这个月就带着新人住了进来。” “是嫂子错了，你一会儿把许家妹妹也带来，你们一人挑一块，当嫂子给你们赔罪。”林嫂再看向许梅芳时，视线带了几分怜悯。 “好~谢谢林嫂。” 周慕雪塞给林嫂三瓶汽水。 她离开国营饭店时单买了几瓶，店员收了她的好处，还给了兜了一袋子冰，一路镇着汽水，这会儿拿出还冒着白气呢。 林嫂不要。 “嫂子不要这点心，我也不要你的布。”周慕雪佯装生气哼了声，“林嫂把我当外人了不是？再说我这是给我几个侄子喝的。” “好好好，嫂子收下嫂子收下。”林嫂瞪了周慕雪一眼，“快上楼吧，你个小促狭鬼。” 第14章 石膏豆腐 半个小时后，周慕雪和略有些拘谨的许梅芳，再次出现在一楼。 林嫂见了她们，收了衣服回家，不洗了。 “林嫂我帮你拿，你别出什么闪失。”周慕雪赶在林嫂前，端起那盆衣服，许梅芳也帮忙，就连最小的小庆月也晓得帮忙，她搀起林嫂的手，扶着她。 “小姑娘叫什么？” “陈庆月。” “真懂事，姨姨一会儿奖励你饼干吃。”林嫂捏了捏小庆月肉乎乎的小脸。 “谢谢姨姨。” 进了屋，周慕雪和许梅芳放下东西后，小心扶着林嫂坐下，小庆月年龄小，林嫂不仅是个成年人，肚子里面还有个。 林嫂不肯现在就歇着，非要给小庆月拿饼干带两人看布。 “林嫂，好嫂嫂，你这会儿先歇息下，晚点再招呼我们不迟，我们两个先去做豆腐。”林嫂坐下后，周慕雪和许梅芳出去，把昨夜泡好的黄豆搬进来。 “石磨在后院，你们去吧，留小庆月在这儿陪我解闷。”林嫂给两人指了指位置。 “娘和姐姐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林姨姨。” 听小庆月这么说，林嫂又起了心思要拿东西给小庆月吃，她家三个都是小子，从没这么熨帖，顾忌周慕雪和许梅芳还在，她不动声色，待两人走后，她招呼小庆月拉她一把。 “姨姨，我答应娘和姐姐要好好照顾你。” “姨姨给你拿饼干和瓜子。”她诱惑，“姨姨家里还有冰棒哦。” “冰棒？” 小庆月舔了舔嘴唇。 “嗯呐，姨姨家里还有糖果还有你漂亮姐姐给的点心。”她继续诱惑，“还有冰着的黄瓜、西红柿、西瓜……” 哪成想，上一秒还亮盈盈盯着她看的小家伙，下一秒就苦着脸捂住了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庆月听不见，姨姨乖乖坐着。” 这会儿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周慕雪和许梅芳听到屋里传出的动静，笑出声。 “嫂子把庆月养的真好。” “不要叫我嫂子了，以后喊梅芳姐吧。”许梅芳犹豫片刻。 “好呀，那以后嫂……梅芳姐喊我慕雪。”清楚对方是在和自己示好，周慕雪道。 “慕雪妹妹。” 两人笑。 “你是想要做什么？”许梅芳好奇，“是要做豆浆给顾团长喝吗？” “做豆腐宴。” “豆腐宴？”许梅芳怔然，“慕雪妹妹会做豆腐？” 周慕雪点头。 她前世就是靠着卖豆腐赚的第一桶金，“豆腐简单，梅芳姐看我做一次就会了。” 两人这一磨就是一下午。 瞧着磨出来的奶白色的豆液，两人成就感满满，“下面咱们？”许梅芳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眸子有神，整个人都是亮的。 比昨天周慕雪第一次见她，像个人了。 先前活像个行尸走肉。 所以人呐，还是要动，有时候一些事儿都是太闲惹的。忙起来动起来，人生有了奔头，也就都好了。 “开火煮生豆浆，这一步咱们回家做。”周慕雪拜托许梅芳端起盛放着生豆浆的盆子，两人进屋。林嫂正和小庆月嗑瓜子闲聊，桌上还放着油纸包，里面是大桃酥。 “娘，姐姐这是我帮姨姨拿的，庆月有乖乖看着姨姨，没有让她起来。”见两人出来，小庆月忙起身解释。 “你家庆月真乖，我都想抢走了。”林嫂嗔了句，证明小庆月清白。 “那是她调皮的时候，林嫂没见。”许梅芳瞥了眼小庆月，说出小家伙的丑事，什么三岁还缠着她要吃奶，如今五岁还尿床，下雨天最爱踩泥水坑。 惹得小庆月双手捂着脸，死死低着头。 “今天下午打扰嫂子了，我和梅芳姐先回去煮豆浆去了，后院已经给嫂子收拾干净了。” 林嫂要留三人。 “再打扰嫂子，我都不好意思了，且马上到饭点，我占着锅，你们怎么做饭？” 这会儿三点四十了。 林嫂没有再留。 回到家，周慕雪把家里几个锅都用上，她今天磨出的生豆浆不少，把豆浆倒入锅中，开火熬煮，期间不断搅动。 许梅芳有样学样，偶尔出点差错，周慕雪一提醒，立马便改。 约莫一半个小时，所有豆浆都熬煮好，因有的早有的晚，周慕雪分了三批，最后这批她不打算做豆腐，打算做成豆花。 放入买来的石膏粉，周慕雪静等了一会儿，随后把细碎的豆花放入木头磨具中，磨具是她和林嫂借的。 压上盖子后，周慕雪又放上去一个盛满水的小瓦罐。 另一旁她静置的豆浆也完美凝形。 “这就是豆花吗？”许梅芳指着凝形的豆浆，完美无瑕，白白嫩嫩的，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周慕雪点头，“这些先放着，我们先把那些豆渣处理一下。” “那些豆渣也能吃？”许梅芳惊讶，她原本以为周慕雪是要扔给外面那只黑狗吃的。 “当然可以，豆渣炸一下或者煎一煎都很好吃。”她今天打算用豆渣做主食。 把豆渣都放入盆中，随后打了四个鸡蛋，鸡蛋液混合着豆渣，揉成面团状，随后盖上一个木盖，醒一醒面团。 “梅芳姐会做油酥吗？” 许梅芳尴尬摇头，她原本还觉得自己厨艺不错，家里人都夸她饭菜做的好吃，但到了周慕雪面前，许梅芳感觉自己和个孩子似的。 无论是周慕雪做的豆腐，还是她现在说的油酥，许梅芳听也没听过。 周慕雪取出一些面粉，里面放入胡椒粉，随后起锅放油，油热后她把油倒进混合着面粉和胡椒粉的碗里，做好这些，她把碗筷递给许梅芳，“辛苦梅芳姐搅拌，搅成糊糊状就可以。” 许梅芳忙接过。 “是这样搅吗？”怕出错，许梅芳问。 瞧出许梅芳有些不自信，周慕雪道：“对的，谢谢梅芳姐帮忙，没梅芳姐我今天下午要做不成这豆腐了。” 她笑。 许梅芳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移开盛满水的瓦罐，她掀起盖子，隔着纱布按了按，豆腐Q弹已经成型，她顺着纱布拿出豆腐，浓郁的豆香味儿霸道占领房间。 豆腐成了。 第15章 豆腐盛宴 “这就是豆腐吗？” 瞧着那一块块滑溜溜、白嫩嫩的，许梅芳双眼亮。 小庆月也“蹬蹬蹬”从客厅跑到厨房，发出“哇——”的一声惊叫，“娘和姐姐好厉害，豆腐欸！香香软软的豆腐。” “娘，这是什么？”小庆月看着许梅芳手里搅拌的东西。 “油、油。” “是油酥。”不止豆腐好了，豆花也已经好了，周慕雪拿了一个碗，挖了一块豆花，又在上面撒了白糖，稍稍搅拌了一下后，周慕雪把甜豆花递给小庆月。 小庆月低头尝了一口，“好吃！”许是觉得一句好吃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她端着碗绕着周慕雪跑了一圈，想起许梅芳，她拽了拽许梅芳衣角。 “娘尝尝，真的很好吃。”小庆月脸憋得通红。 待许梅芳尝过，小庆月又道：“姐姐，我能拿下去给林姨姨尝尝吗？这东西真的好好吃，只比姐姐昨晚做的姜撞奶差一点点，只一点点。” “比今天我们在饭店吃的饭菜，还要好吃！要好吃这么多，这么多。”小庆月尽力张开自己双手。 “谢谢小庆月夸奖。”小家伙讨人喜，周慕雪又揉了揉小家伙脑袋，“不用拿去给下面的姨姨，一会儿姐姐会去送。” “不，姐姐送的是姐姐送的，庆月送的是庆月送的。”小庆月摇头。 她今天吃了姨姨太多零食。 “好，那你注意安全。”许梅芳允许了小庆月的行为。 小庆月忙拿着碗出门。 听着她下楼的动静，周慕雪和许梅芳相视一笑，面团已经醒好，许梅芳的油酥也搅合的差不多，周慕雪把面团擀成一块大圆饼。 她指挥着许梅芳把油酥在圆饼涂抹均匀。 随后把圆饼卷成一个细长的条条，切成一个个小剂子。 “梅芳姐，余下的麻烦你了。”周慕雪说之后的步骤，“梅芳姐把它当作普通的面团，擀成圆饼状，两面煎成金黄。” “好。”煎饼，许梅芳还是会的。 她接过周慕雪手上这一摊，腾出功夫，周慕雪则是去处理那些豆腐和豆花了。 做了一道白菜炖豆腐、麻婆豆腐（辣椒和麻椒作调味料）、煎豆腐还有一道蔬菜豆腐汤，除却这些周慕雪又做了一道肉菜，还用豆腐做拌料炖了个鱼。 她今天买了不少东西。 至于豆花，调了个红糖水，只把红糖水淋在上面吃，都十分好吃，不需加别的料。 红糖豆花做好，周慕雪先给小庆月挖了一勺，小庆月爆发比方才更大的欢呼，又挖了一大盆，准备一会儿拿下去给林嫂。 除却豆花，她还准备送几块今天做的豆腐。 “叩。” “嫂子在家吗？”敲门没人应，小肖出声唤人。 “庆月帮姐姐开下门。” “好欸。”小庆月放下抱在怀里的碗，“小肖哥哥有什么事？” “嫂子，今晚团长不回家吃饭了，团长怕嫂子等着急，派我回来和嫂子说一声。” 这声落，厨房的动静都是停了。 周慕雪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永年不回来，她做这么多，浪费了。 小肖摇摇头。 “你先进来。” “嫂子们是在做什么？”豆香味儿霸道，小肖在楼下就闻到了，没想到是自家团长家里传出的，可惜了嫂子的这片心意，也可惜了这顿晚饭。 周慕雪给小肖挖了一勺豆花，“尝尝。” “谢谢嫂子。”小肖利索接过周慕雪递来的东西，“这是……？” “豆花。” 小庆月瓮声瓮气 “豆花是什么？” “小肖哥哥连豆花都没有吃过吗？好可怜。” 小肖：…… “你可以理解为豆腐脑。”周慕雪笑，“你先吃着，等最后一道菜好了，我和你一起去部队。” “嫂子要去给团长送饭？” “做太多了。”周慕雪无奈，不去送，她们三个吃不完，“原本也打算去给白余送些，只当作是顺路了。” “嘿嘿，嫂子买了这么多豆腐？”小肖朝厨房探了眼，瞧见一道又一道豆腐，讶了声。 “这是姐姐亲手做的。” “嫂子还会做豆腐？” “姐姐会做很多很多很多东西。”周慕雪还未答，她的小迷妹陈庆月先是替她回答了小肖的问题，“姐姐不仅会做豆腐，豆花也是姐姐做的。” “姐姐还会用豆渣做饼，你看这是姐姐做的豆渣饼。”陈庆月举着手里那小块饼。 煎的金灿灿的。 小肖吞了吞口水，周慕雪被小家伙夸的哭笑不得，她拿了块豆渣饼，递给小肖，“锅里面炖着鱼，所以要稍等等。” “你吃饭了吗？不如先在我这儿吃点。” “可以吗？”小肖又一次咽下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周慕雪，忽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他忙找补，“不了不了，我一会儿回部队吃，嫂子们都还没吃，我怎么能……” 周慕雪已经每个菜给他弄了些端上来。 又给他盛了一碗蔬菜汤。 “你吃完，鱼约莫差不多也就好了，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周慕雪问。 “嫂子说。”小肖直接道：“嫂子只管说，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我能做到！”小肖说着直接从座位上站起。 滑稽的是，嘴角还挂着饼渣。 周慕雪忍住了笑意，许梅芳和小庆月没忍住。 小肖窘。 “你能帮我找一个木匠吗？” “嫂子要木匠做什么？”小肖愣了瞬。 “我想要做一些东西，马上快要上岛了，不是吗？今早白余和我讲，她明天可以出院。” “嫂子不需要大费周折，岛上有木匠，到了岛上我带嫂子去寻。” “好。” 周慕雪让小肖坐下继续吃，小肖虽有些羞赧，但周慕雪做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顶着羞赧他吃的极为开心。 也正如周慕雪预料的，小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炖的鱼也好了。 周慕雪拿出饭盒，把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她提了一个饭盒，小肖提了一个饭盒，即便是这样，饭菜还有不少，周慕雪拜托许梅芳送些给林嫂，她和小肖则是去了部队。 第16章 顾团长太有福了！ “小肖？这是？” “小肖，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了，这么好看。” 一路上小肖听到不少打趣，有些认出周慕雪身份，有些以为周慕雪是他女朋友，怕话传到团长耳朵里，小肖赶忙和对方解释清楚。 “这是嫂子，顾团长未婚妻，你们可不要乱说。” “嫂子已经是第三次来部队了，你消息到底有多滞后？” “团长在哪儿？还在师长办公室吗？” 见对方点头，小肖犹豫要不要带周慕雪去，很快他没这个忧虑了，小肖收到消息，团长让他带周慕雪去。 敲响办公室的门，得了应允两人进去，很快小肖又提着饭盒出来，他还需要去给张白余送饭。 周慕雪留在了里面。 “老顾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媳妇。”赵爱民羡慕，他家那个，一天不骂他，都觉得差点儿什么，更不要说来给他送饭了。 “赵爱民。” 顾永年连名带姓，“注意说辞。” 他蹙眉，把周慕雪朝他身后拽了拽，“辛苦了。”他小声。 “没事。”周慕雪反道：“给你添麻烦了。”她没有想到这里这么多人，除了她昨天见过的王师长、赵爱民，还有三四个人。 顾永年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老赵说的不错，你找了个好未婚妻。”王师长对周慕雪笑，“小周介意我们也尝一尝，你给永年做的饭菜吗？” 周慕雪摇头，她把饭盒放到桌上，一个个打开，虽然每层都装的满当当的，抵不住这里人多，所幸她饼拿的够多。 整个办公室，瞬间被霸道的香味儿占据。 “这么多豆腐？”赵爱民惊。 “下午没事，就在家里做了些豆腐。” “小周怎么想起来做豆腐了？” “师长介意我说实话吗？”周慕雪犹豫。 “你只管说。” “想给顾团长补一补。”周慕雪继续：“豆腐营养价值高，也简单易做，更重要的是味道好，豆腐可以吃、豆渣也可以吃。” “这个饼就是豆渣做的。” “这是豆渣做的？”几人都是惊讶。 如果周慕雪不说，他们还以为是白面做的呢。 再吃时，因着周慕雪这句话，他们都是吃出了黄豆的清香。 “豆腐是不错。”王师长若有所思，“难做吗？” “不难做，只是费些力气，一斤黄豆至少能做出三斤豆腐，即便失败了，没有做成豆腐，豆渣能用，豆花也能吃。” 周慕雪指了指那从始至终没有人动的东西，一整块淋了红糖水的豆花。 “还真是豆花？” 周慕雪点头。 王师长闻言，挖了一勺，有了他带头，其余人也各自挖了一勺，甜滋滋的豆花符合一部分的喜好，却也让一部分觉得不适。 周慕雪又道：“豆花除了可以这样吃，还可以做成咸口的，和我们常吃的豆腐脑差不多。” “弟妹说豆花我不知道，说豆腐脑我就清楚了。”有人爽朗一笑。 “小周能帮我一个忙吗？”王师长笑着放下筷子和勺。 “师长讲。” “教会部队厨师做这个豆腐。” “可以。”周慕雪佯装犹豫片刻，随后答应，她今天下午做豆腐，不仅是想要帮顾永年换换口味，更为了在王师长这里挂个名。 让王师长对她印象更深一些。 周慕雪不想顾永年以影响仕途为代价娶她。 “麻烦你了。”王师长道：“你昨天在部队，也看到部队的情况了，部队经费不足，但想要好兵，最起码的吃食是一定要保障的。” “我明白，师长放心，我也会把如何制作这些吃食交给后厨师傅。” …… … 离开部队，周慕雪回家，许梅芳和小庆月还没有开始吃。 “梅芳姐，你们怎么不吃。”周慕雪无奈，“饿着庆月了可怎么办？”周慕雪点了点小丫头的头，“你娘不吃，你不说劝劝，还听从她的话？” “嘿嘿，庆月也想等姐姐回来一起吃，姐姐今天下午辛苦那么久，我和娘怎么可以不等姐姐先吃。” 周慕雪揉乱了小庆月的头发。 所幸现在天热，饭菜并没有凉，三人正吃着，房门被人敲响，是楼下林嫂老公，他给三人送了些冰块。 “谢谢林团长。” “客气了。”林团长摆手。 三人把冰块放至桌子正中，头顶吊着的风扇吹动。 这顿饭吃的舒心惬意。 许梅芳和小庆月没有回赵团长家，她们母女二人陪着周慕雪在顾家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周慕雪早早醒来，简单做了些饭菜，周慕雪提着饭盒出门，许梅芳和小庆月还在房间睡着，她在桌上给两人留了饭菜。 清晨阳光薄弱，寻着阴凉处走到医院，周慕雪身上没出多少汗。 “嫂子来了？”这次张白余没有在病床躺着，已经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看到周慕雪她笑盈盈跑到周慕雪面前，“嫂子，我病好了，今天总算不用吃那些清单的了。” “昨晚小肖和我讲嫂子做的那些饭菜，馋死我了。” “病刚好，还是要清淡饮食。”周慕雪无奈。 “……好吧。”张白余道：“嫂子做的白粥也比别人做的白粥好吃，清淡一些就清淡一些，总归后半辈子我们都要在一块儿。” “嫂子做的那些饭菜，我总能吃到。” 张白余思绪转变的快。 她打开周慕雪带来的早饭，白粥配…… ？ “豆渣炒肉末。”周慕雪道：“你今早就可以出院吗？” “大夫让我最好下午，再观察观察。”张白余已经尝了一口豆渣肉末，“！嫂子，好吃，贼下饭。” “嫂子到了岛上，可要教一教我怎么做豆腐。” “师长让我教后厨师傅做豆腐。” “部队的吗？”张白余吃饭的动作停了瞬，“对嫂子而言也是好事。”很快分析清楚利弊，她忽地又道：“今天吗？” “嗯。” “我和大夫申请提前出院，我要去看。”说着，张白余放下碗筷就要跑出去，所幸周慕雪及时拽住她。 “你病还没好。” “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如果不是大夫不同意，昨晚我就想出院了。” 最终，张白余还是磨着周慕雪出院了。 第17章 申请结婚 不过周慕雪没有带张白余去部队，先是把她送回家了，张白余身子还未好全，做豆腐是个体力活，不适合她。 张白余缠着要去，周慕雪答应，今晚给张白余做豆腐脑和豆腐饼夹菜。 “庆月在家好好照顾白余姐姐，她生病了，庆月是大人。”周慕雪叮嘱，这番话她也换了说辞讲给张白余听，让两人在家互相照顾。 “嫂子，我能照顾好自己。”张白余无奈。 周慕雪和许梅芳去了部队。 小肖早早在部队门口等着两人，“嫂子、陈嫂子。”他尽力从称呼区分二人。 周慕雪笑，“再多个姓陈的嫂子，你怎么喊？”她打趣。 便是许梅芳，也捂着嘴轻笑，“往后，你喊我许姐好了，不喊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她主动给小肖递台阶。 “三位嫂嫂同时出现的可能性不高，即便出现了，喊前面的姓氏就是了，小陈嫂子、陈嫂子。”小肖嘿嘿笑了两声，他顺着许梅芳的话道：“许姐。” 话落，小肖看向周慕雪，“嫂子，团长让您先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不清楚，嫂子放心，这会儿训练晚的，还没吃上早饭呢，嫂子先去团长那边看看，我带许姐在部队逛逛。” “有小肖带着，你放心我，正好我也想看看我们家老陈曾经训练的地方。”许梅芳微笑。 “梅芳姐……”周慕雪叹气，只盼小肖不要真的带许梅芳去，她瞥了眼小肖，随后应了声“好”，依着她看，不若等她忙完了再去寻顾永年。 小肖：嫂子刚刚冲他眨眼做什么？ “叩叩叩。” 周慕雪敲响顾永年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人很快打开门，顾永年着急穿上上身衣服，开过门后，忙去了另一处随意套上一件海魂衫。 周慕雪本有些埋怨，开门瞧见这幕，眸眼流转笑意，面上的神情柔了三分。 “顾团长喊我什么事？”她出声问，也坏心思的想要阻拦男人快速穿衣的行为。 “稍等。”顾永年回答官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昨天是出了什么事？” “临时有些急事，抱歉，还让你辛苦走一趟。”顾永年道歉，“昨晚的豆腐做的很好吃。”他道。 “顾团长喜欢吃就好。” “……周同志为什么在外人面前喊我永年、老顾，在我这儿喊我顾团长？”顾永年沉思片刻，询问出声，他找补道：“周同志不要误会，我结婚申请已经写好，想要问下周同志的想法。” “结婚申请？”周慕雪只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字眼。 “嗯。” “你喜欢我喊你永年？老顾？”周慕雪看向顾永年，对方已经换好衣服，只是不知为何把原本定的海魂衫，换作了一件白衬衣。 压在军装裤里面。 “都可以。” “他们晓得我们之间未婚夫妻的身份，喊你顾团长太过见外，私下喊你顾团长，是不清楚你喜欢永年、老顾这样的称呼。”周慕雪直白说出。 “嗯。” 耳尖又红了，但是没有反驳周慕雪后半句话。 “永年。” “嗯。” 更红了些。 没再逗弄顾永年，周慕雪道：“你怎么忽然想起打结婚申请了？” “没什么，你要看看吗？”顾永年拿起存放在抽屉中的申请，他递给周慕雪，“我没记错你是高中生对吗？” 周慕雪点头，如果不是红袖章时代突然到来，她如今已经在大学校园。 打开结婚申请，出乎周慕雪意料，顾永年的字写得极好，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潇洒恢弘，刚中带柔。 “到了岛上，不难找一份工作。” “嫁给顾团长还要工作吗？” 周慕雪重新折好结婚申请，男人里面所言所语真切，她的身份背景等也俱是陈列，对组织没有隐瞒，如今拿结婚申请给她看，也是不愿对她隐瞒。 她话音上扬。 顾永年下意识蹙眉，而后又是道：“周同志，劳动者光荣。”这句话落，犹豫片刻又道：“周同志在家操劳也是劳动，我会尽力给周同志想要的生活。” “但周同志先前的生活，恕我无法。” 被人一本正经规劝，周慕雪没忍住笑出声，“我若只想在家躺着，闲暇时看一看书本，伺弄一番花草。” “我会满足周同志。”顾永年没有思索便答应，这不属于小资。 “偶尔再喝一喝咖啡。” “可以。” 他们也会喝咖啡，只不过喝不惯。 “但顾团长，方才不是劝我要劳动吗？” “在家操弄也是劳动。”顾永年面不改色，私下攥住的衣袖却是显露出了他此刻的紧张。 顾永年：若是答错，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吗？ “喝喝咖啡，侍弄侍弄花草，看一看闲书，这也归属“在家操弄”吗？” “属于。” “我每个月九十五块钱工资，除却工资还有一些补贴，有四千七百块钱的存款，足够你喝咖啡、侍弄花草、看书。”顾永年晓得自己最初说错了话，把自己老底都说予周慕雪听。 周慕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顾永年的身份和他所受到的教育，使得他会在她讲不用工作时，说出劳动最光荣的话，同时也代表，顾永年是真的接受男女平等这一观点。 而不单单将女子当作男子的附属。 “结婚申请上面能通过吗？” “会的。” …… … 离开顾永年办公室，周慕雪直奔后厨，后厨师傅昨晚就泡好了黄豆，这会儿正在许梅芳指点下，磨黄豆。 “大师傅、梅芳姐。” “周小姐来了？您做的豆腐真不错，昨晚师长把我喊过去，让我尝了些，又鲜又嫩。”大师傅道：“辛苦周小姐今天还要来教我们做豆腐。” “大师傅客气了。”周慕雪继续，“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将士们一点点打拼出来的，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我心里也很开心。” “今天除了做豆腐，我再教大师傅做个酱，配着馒头或饼子吃。” “谢谢周小姐。” “大师傅再这么讲我要生气了，喊我小周就是。” “小周同志。” 人手富足，两个小时的功夫，豆子磨的差不多。 第18章 黄豆酱？ 因着想要做黄豆酱，周慕雪把教众人做豆腐、豆花的任务交给了许梅芳。起先对方有些不自信，每做一步都要问一问她，后来越发上手。 周慕雪带着四五个人，蒸黄豆、炒面粉。 “周同志，蒸九十分钟是吗？”有人拿出钟表定时，生怕一丝差错，坏了这些豆子。 “九十一分钟、九十二分钟、甚至八十九分钟，都是没关系的。”看出这些士兵紧张，周慕雪安抚。 “哈哈哈哈，第一次做这种精细的活，没经验。”紧张到极点反笑出声。 “周同志是顾团长未婚妻是吗？” 他和周慕雪扯着闲话消磨时间。 部队将近两万人，后厨人手不足，时常会向部队借些人，这次做豆腐，大师傅就向师长借了二百个人帮忙。 算上原有的人，一共是六百多人。 有二百人在准备今天的午饭，余下的人都在做豆腐。 “我先前也想和顾团长去岛上，家里的老人不愿，说现在在队里一年都见不着几次，去了岛上更见不着面，一个劲儿催我找媳妇。”他抱怨。 “你年龄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了。”没等周慕雪开口，周围已经有人怼他，“李老三，早点找媳妇，早点让家里安心。” “去你的。”李老三瞪着开口的人，“不是让你找，老子今年二十五，一个月五六十块钱的工资，那些媒婆都给我介绍的什么人，有好看的，我会不愿意吗？” “哈哈哈，倒也是。” “嫂子您说句公道话，我长得还算不错吧？”李老三凑近周慕雪。 青年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风吹日晒，偏肤色白嫩，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换身衣服，说是个知识青年，也有人信。 “是不错。”周慕雪好奇道：“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妻子？” 她这句话，问得李老三红了脸，扭扭捏捏道：“也没想找个多好的，长得好看就成。”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有人不赞同，“找媳妇应该找会照顾人的，更何况你天天在部队，找个长得好看的，迟早被偷家。” “！你！大熊子，你是不是想被揍了？我都还没娶呢，你就盼着我媳妇跟别人跑，你媳妇才跟人跑呢。” “你媳妇！” “你媳妇！” 两个人幼稚的和三四岁的孩子般。 “嫂子还在这儿呢，你们要吵回去吵，丢我们部队的脸。”有人出声制止了两人，李老三和大熊子悻悻看向周慕雪。 尤其方才那番，长得好看的容易跟别人跑，两人更是羞愧。 “嫂子，我们两个就说个笑话，我们两个没本事才会让媳妇跑，顾团长那么有本事一人，您跟了他，眼里肯定没别人。” 李老三为两人的话找补。 周慕雪无奈，她并没有把两人的话放在心上，“豆子蒸熟还需要一个小时，我们先去炒面吧。”周慕雪打了个样。 把一斤面粉倒入锅中开始翻炒，边炒边和几人说着注意事项，随后让几人一人取了一斤面粉尝试。 面粉精贵，她只争取到了二十斤面粉做黄豆酱。 “炒4-5分钟，面粉变色即可。”她让几人看变色后的面粉，泛着些黄而不再是纯白色，她让人拿来盛放炒面的盒子。 把炒好的面粉放至盒子中，让人拿出去晾晒。 等二十斤面粉都炒好，距离九十分钟也只剩一二十分钟。 几人把炒好的面粉分了二十个盒子盛，避免因堆积的厚实，底下的面粉晾晒不均。 “嫂子吃过炒面吗？”有人瞧着这晾晒好的面粉，“我老家有种吃法，面粉小火炒二三十分钟，炒好的面粉加水搅拌，再放上一勺白糖。” “还能这样吃？” “面粉糊糊？我喝过芝麻糊。” “面粉和白糖，肯定好吃。” 瞧出三人被勾出馋虫，周慕雪笑，“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这儿还余下一些面粉。”想来是大师傅偏心。 特意给她多盛了些。 “要吃吗？”周慕雪问四人。 四个壮汉这会儿装的和小家碧玉似的，生动演绎了，想吃又不敢。 很快四人下了决心，被四人推出去当作代言人的是大熊，“嘿嘿，那就麻烦嫂子了。”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行，你们看好黄豆，我些你们都尝尝。” 周慕雪把余下的面粉至锅里，等面粉都落下，她才开小火慢慢炒，面粉色泽愈发泛黄，空中也弥漫开淡淡的焦香味儿。 与此同时，一直在火上煮着的黄豆熟了，周慕雪让人把黄豆取出，六十多斤的黄豆，平铺在几十个圆形簸箕里。 “嫂子，是这样吗？”几人唤周慕雪检查成果。 “做的不错，炒面也好了，你们去拿些热水。” “好嘞，谢谢嫂子。”几人语调轻快。 周慕雪让人偷偷喊来小庆月和张白余，小庆月没忍住张白余忽悠，两人一块儿来了部队，这会儿坐在后厨外的凳子上，张白余正在教小庆月认字。 “姐姐~”小庆月见了周慕雪，直接扑到周慕雪身上。 周慕雪习惯性的揉了揉小庆月的两根麻花辫，同时瞥了眼张白余，后者冲她“嘿嘿”笑了两声。 真不晓得，张白余的孩子，是怎么在她手下长大的。 “我做了些炒面，你们尝尝，做的不多，你们吃完了再出去。” “好~谢谢姐姐。”小庆月开心。 张白余也老老实实应了声。 等李老三拿来热水，周慕雪把炒面平均分成六份，他们一人一份，浇了热水加上白糖，让他们拿着吃去。 “嫂子尝尝。”张白余挖了一勺，递至周慕雪嘴边。 小庆月见了，也忙舔干净勺子，有样学样，挖了一勺甜滋滋的面糊糊递给周慕雪。 “好吃。”周慕雪吃了张白余的，“庆月自己吃吧。” “姐姐做的东西都好好吃。” 黄豆和炒面晾干，把黄豆和炒的面粉混合在一起后，周慕雪让人拿来一二百块大纱布，把沾染着面粉的黄豆包裹在纱布里。 两块纱布包裹，既严实又透气。 “把这些放在通风处发酵。”周慕雪叮嘱，“选的地方要既避光又通风，发酵五天左右即可，然后进行下一步，如果到时候我已经离开尧城，我会把方法教给大师傅。” 第19章 豆渣杂粮馒头 “好嘞。” 四人应声，一个个好奇的盯着晾晒在阴凉处的豆子，“嫂子，这真的能变成我们吃的酱吗？神奇，我会做饭了，等回家我要好好和我老娘显摆显摆。” “嘿，那我和我媳妇显摆，让她再念叨我，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做。” “别在这儿炫耀了，想你媳妇了写封信去。” “我说媳妇两个字就是炫耀了？那我要说，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老姜，你媳妇怀孕了？” 原本话题围绕着豆子，听到这话，几人围住了老姜。 周慕雪伸了个懒腰，待身体舒展，去寻许梅芳了，黄豆需要晾晒五天，随后再装入罐子里发酵个十几天，短时间内吃不到黄豆酱。 “酱料好了吗？” “在晾晒。”周慕雪道：“梅芳姐这里怎么样了？”她问的同时，视线扫向四周，多是在过滤豆浆熬煮。 过滤出的豆渣因着许梅芳提醒，没有人丢弃。 “小周同志。”大师傅跑到周慕雪身旁，“我听许同志讲，昨天那饼子就是用豆渣做的？”四五十岁的人了，说起那饼眼睛都亮了。 “昨晚吃时师长和我讲饼子是用豆渣做的，我还不信。” “是用豆渣做的。”周慕雪应声，“不过咱们今天不做饼，做豆渣干粮馒头。” 做几万人份的饼不现实，部队没那么多鸡蛋。 昨晚那二十张饼，周慕雪用了六七个鸡蛋，平均三个饼一个鸡蛋。 “馒头？”大师傅愣了瞬，“这豆渣还能做馒头？” “不止能做馒头，还能炸丸子呢，蒸熟了炒一炒也能吃。”周慕雪前世开过饭店，那时为了吸引顾客，她学了不少菜品。 当然，这豆渣是自家做着吃的，偶尔当作零嘴放在店里。 “你们四个聊完了吗？我们蒸馒头。”这会儿闲着的人不多，周慕雪冲还围着老姜的四人喊道，那四人忙跑到她身边。 悻悻的揉着脑袋。 对上大师傅的视线一致低头。 他们以为他们的任务，只是做黄豆酱呢。 这会儿怎么又喊他们蒸馒头？ “小周同志介意我和你们一起蒸馒头吗？” “不介意，这原本就是要教给大师傅的，我过几天就要跟我家老顾上海岛。”周慕雪笑，“这些菜谱在北方很是常见。” 周慕雪让人抬来些玉米面，这也是部队常吃的，因着白面不富足，时常会玉米面或红薯面掺白面一起吃，虽没白面味道好，管饱。 玉米面倒入豆渣中，放入切好的葱花、盐等调味料。 “鸡蛋有富裕，也可适当放进去几个鸡蛋。”周慕雪边和面边为大师傅讲解，除了这样蒸馒头，还可以掺和进白面粉和鸡蛋，那样做出来的馒头更香软好吃些。 “鸡蛋每天能用一千个。” 听起来不少，划到每个人身上十天才一个。 “部队离海比较近，海货富裕吗？” “鱼虾这类不少，只做上万人的分量，再好的东西也只能扔进锅里，一锅烩。”大师傅无奈，“偶尔会炖个鱼汤，或炒个大虾，改善改善伙食。” “小周同志是有什么好的菜方吗？”大师傅看向周慕雪，不知想到什么，他又道：“小周同志放心，部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师长专门批给我一千块钱，这钱虽不多但是我们的一个心意。” “大师傅客气了，那一千块留着给他们改善伙食。”周慕雪推辞，她爱钱但也晓得什么钱能要，什么钱不能要，“有关鱼虾的菜谱，我不如大师傅，我回去会好好想一想，这东西怎么做，既好吃又便捷。” “麻烦小周同志了。”大师傅真心实意感谢。 手上的面和好，周慕雪把面团分成一个个小剂子，又把小剂子捏成圆圆的馒头，“豆渣粘性不如面粉，这一步需要费些心思。” 她话刚落下。 已经有人做残了一个，老姜把捏好的“馒头”放纱布上，哪儿成想前后不到几秒的功夫，馒头状的豆渣塌了。 他懵了一瞬，听到周慕雪的话，忙把纱布上的豆渣拾起，重新捏揉。 “捏好的馒头就可以放蒸笼蒸了。” “李老三拿蒸笼去。”老姜踹了对方一脚。 “哦哦好。” “嫂子，蒸笼有什么要求吗？”李老三跑出几步，又退回。 周慕雪摇头。 李老三不晓得拿多少，几趟的功夫，干脆把后厨师傅们摆在明面上的蒸笼都拿来了，闹得最后又原物归还数十个。 杂粮馒头都蒸上。 这会儿也不过才十点二十三分。 “余下的豆渣我们炸成丸子，你们去看看豆腐和豆花做的怎么样了，豆腐做好以后唤我一声。”周慕雪叮嘱。 “师长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准备午餐吗？” “我刚刚看时，豆花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晚点调个料汁，不费什么功夫。” “傻子，嫂子这是为我们争功劳呢。”大熊脑袋被李老三拍了一巴掌，“不需要做是不需要做，但咱们既然能做，定是要做一些，先让兄弟们尝尝。” “哦、哦……你们这些人真麻烦。”大熊蹙眉吐槽，瞧出李老三几人又要怒，他忙道：“嫂子，我去看下外面的情况。” 一溜烟，跑了。 “让小周同志看笑话了。”大师傅单手捂脸，只觉尴尬，“我们应该做不成丸子。”他又道。 “部队油不足吗？” 大师傅沉默。 周慕雪蹙眉，“那我们把余下的豆渣煎一煎，让他们当作零食吃。”这也是前世，周慕雪常做的零嘴。 “我去拿一块儿肥肉炼油。” 当然，周慕雪口中的肥肉并非完整的大块儿，而是指中午做饭余下的“边角料”。 这样炼完油的肥肉，还能做成猪油渣吃，又是一道美食。 “我和你一起去。”大师傅忙跟上周慕雪。 肉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周同志，我们这儿没你要的肥肉。” “我不需要完整的一大块，零碎的就可以。”周慕雪和这些人比划。 “周同志去问问别人吧，我这儿是没有，袁师傅那里说不定有，今天中午做饭，他是主厨。” 第20章 煎豆渣 周慕雪是没想到的。 她不过是要些碎肉，这些人都推三阻四。还不如她前天来这儿做饭爽快，一个个活像是守财奴降世。 她晓得在后厨做事，定然会捞些油水，可不至于把公家的东西，当作自家的东西。 “周同志再看我，我这儿也没有碎肉，今天中午做的是炖菜，周同志不信可以掀起锅盖看一看，肉菜是袁师傅等人切的，您想要碎肉问他们去。” 孙师傅轻嘲。 不好好做团长未婚妻，来这儿和他们这些人抢什么活计？ 真以为他们在后厨做了这么些年，是白做的？ 大师傅也真是，一个小女子胡闹，还要跟着一起胡闹，做那什么豆腐，能有多好吃？能有肉好吃吗？与其成天瞎琢磨那些，不如想想怎么整些肉吃。 他眸中的嘲讽，周慕雪看的清晰。 “袁师傅是那位？”她唤了声，紧接着一个低矮的老人走到她面前，面上带着敦厚老实的笑，“周同志喊我有什么事？嘿，我刚刚清点菜去了，没听到你们在这儿说什么。” “我想要些碎肉炼油。” “炼油？炼油好啊，是要炼些油，不然将士们肚子里面空空的，能打赢什么仗。”他忽地转折，“不过咱们这儿没什么肥肉。” 他神情无奈，“周同志来过几次部队了，应该清楚部队情况，每天定量一千个鸡蛋，一百五十斤肉。” “一百五十斤听着多，但部队上万人，分到每个人身上，也就那么一口的量，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肥肉给周同志炼油。” 这话，糊弄糊弄外行或许还行。 周慕雪不是没在后厨做过，菜少无非少贪点，菜多则多贪一些，一百五十斤的肉，至少三斤肉进这些人口中。 更何况，以她那天看到的部队伙食，不要说一百四十五斤的肉了，能用一百三十斤都算好的。 “袁师傅是做了上午的不管下午吗？” 此时大师傅已经走到门口。 来前，他便清楚，周慕雪这一趟会遇到坎坷。 “周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袁师傅一顿饭用完全部的肉，下午那顿怎么办？”周慕雪笑，这人也是愚笨，“袁师傅打算下午做什么给将士们吃？” “下午的饭菜不是你们负责吗？”袁师傅蹙眉。 “是啊，师长那边有令，我用到任何食材，你们全权配合。”周慕雪继续，“袁师傅一顿饭菜用完全部食材，以至我做饭时无食材可用，袁师傅觉得这话如果传进师长耳朵里，会怎么样？” 周慕雪光明正大威胁孙、袁两位师傅。 她没有说出口的还有，今天这事儿无论孙、袁两人如何做，都会传进师长耳朵里。 后厨几百号人呢。 袁师傅面色僵了瞬，随即道：“周同志误会了，我刚刚说的是今天中午的份额用完了，小曲带周同志去拿肥肉。” 小曲不情愿，袁师傅狠狠踹了他一脚，“赶快。” 他这才慌忙带着周慕雪去拿肥肉。 “让周同志看笑话了。” 周慕雪没有应袁师傅这茬，大师傅姗姗来迟，“我去帮小周同志拿肥肉。”大师傅向周慕雪示好。 拿来肥肉，周慕雪和大师傅离开此处，又回到隔壁。 路上，大师傅向周慕雪道歉， “没事。” “是我管教不力。”大师傅道，他原本是打算冲进去帮周慕雪的，但见袁师傅在周慕雪手中吃瘪，他又想着借周慕雪之手教训一番孙、袁两位师傅。 “他们两个一个儿子是部队团长，一个女儿是旅长妻子，我得罪不起他们二人。”大师傅没有隐瞒。 闻言，周慕雪心中对大师傅的火气降了些。 “让周同志看笑话了，也谢谢周同志帮忙，这次敲打，总归会让他们安生两个月。”他开玩笑。 “大师傅没有想过举报他们二人吗？我想能他们儿女能走到那个位置，不至于是个傻的，也不至于会包庇这样的亲人。” “他们两人虽说爱贪些小便宜，但大的问题没有，上面也清楚两人常常在饭菜做些手段，不过……”大师傅解释，“周同志误会他们两个了。” “他们最多拿些做熟的饭菜回去。” “？” “老人嘛，总爱存些粮，生怕什么时候又没饭吃，上面对于两个人这样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师傅解释。 “上面厌烦的是，他们扣扣索索的模样，将士们抱怨饭菜没多少油水，吃起来干巴巴的，两人却觉着比起好吃，吃饱更重要。虽也是这么个理，但……毕竟眼下不是他们那个年代。” 周慕雪了然。 再看手中的碎肉块，也是晓得了原因，原以为对方不识趣，现在看来，对方分明是怕她浪费好肉。 徐昌盛母亲也是这么个人，和两位老师傅不同的是，徐昌盛母亲的小气扣索，只针对她。 “怎么都是碎肉块？”李老三蹙眉，“我还想着能吃块完整的肉呢。” 余下三人同时揍了他一拳，“说的什么浑话。” 李老三撇撇嘴。 “少不了你们吃的。”周慕雪被四人行为逗笑，“我先炼油煎豆渣，刚刚让你们做的，做好了吗？” 走前，她让几人拿十几个鸡蛋，打入豆渣中，混合一些白面粉搅拌。 “嫂子放心，在这儿呢。” 他们展示弄好的豆渣团。 锅温热，周慕雪把碎肉块扔进去，小火慢慢熬，炼出肥肉油，待熬煮出不少油后，周慕雪捞出碎肉，碎肉被煎得焦黄，散发出的香味儿诱得李老三四人贴着碗，直咽口水。 趁着热油，周慕雪开始煎豆渣。 煎至两面金黄，周慕雪用筷子夹出豆渣，“你们尝尝。” “谢谢嫂子，我去把小庆月也喊来还有张老师。”李老三情商高，避着旁人，寻了个理由把小庆月和张白余喊来。 “嫂子这是？”张白余一进来就被人塞了个煎豆渣。 “煎豆渣。”周慕雪擦了擦鬓角的汗，她道：“你病刚好，少吃一些，小庆月也只能吃两块。” “啊？” 小庆月呆，她才咬了一口，就被人告知只能吃两个？一下子脸成了苦瓜，“姐姐，我没病。” “你忘了昨晚闹肚子吗？”周慕雪瞥了眼小庆月。 “外面也开饭了，你们把煎豆渣端出去，也提醒他们把豆花端出去。” “好嘞~” 第21章 周慕雪火遍部队 “我就猜你还在这儿训练呢，赶紧去食堂。”李老三拽住好友，“吃饭的时间也要训练，咱们现在是和平年代！再者即便要训练，也要先填饱肚子。” 李老三嘟囔。 他对眼前的好友无语，旁人训练他训练，旁人吃饭他训练，旁人休息他还训练！整个一训练狂人，营长和团长都对他无语。 不晓得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别人避之不及，他偏偏一天不训练就彷佛少了什么似的。 “食堂今天来了位大厨，我给你留了些好东西。”李老三得意炫耀，“旁人都没有的。” “哦。”韩卫国神情严肃，“谢谢。”这两个字比最初的“哦”字，情真意切了些。 “快跟我来。” 和韩卫国相处两年，李老三再清楚不过对方的性子，他又使了个杀手锏，“今天的大厨和顾团长有些关系。” “你若去她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准她能让顾团长把你收入麾下。” “顾团长？”韩卫国蹙眉，“厨子是顾团长家人？” “差不多，到了你就清楚，你这个性子也只顾团长能压得住你，咱们苏团长爱惜人才，想把你留在部队，你偏想要跟着顾团长上岛。” 李老三吐槽，韩卫国的性子就和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也就亏得这块石头含些玉石含些金。 “你不想跟着顾团长上岛？” “想啊！但你清楚想和做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吗？就好比我也想要像你一样，刻苦训练，但我做不到。”李老三说的理直气壮，“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做朋友。” “先前不知晓李兄弟有这般抱负，以后我训练时，我喊你。”韩卫国一板一眼。 李老三：…… “吃饭去。”他想要把韩卫国揽至怀中，然对方比他高出一个头，骂了声“晦气”李老三踮着脚，揽住韩卫国，带着韩卫国飞快朝食堂奔去，生怕晚了没饭可吃。 李老三这副着急模样，韩卫国惊讶了瞬，他清楚李老三今天被食堂要去帮忙。 也清楚李老三是个嘴馋的，寻常发了工资，定是要去国营饭店搓一顿。 不由得，韩卫国对今天的午饭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一起进入食堂。 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豆香味儿，韩卫国惊，他是蜀川人，对于豆花的味道再熟悉不过，“顾团长不是河中人吗？” “是啊，怎么了？”李老三已经拽着韩卫国往后厨跑。 他先打好饭菜才去寻的韩卫国，这会儿去和外面那些人抢，他豆渣子都抢不到。 “嫂子。”进了后厨，李老三先是和周慕雪打招呼。 韩卫国视线跟随，瞧见周慕雪那瞬，他只觉眼睛被烫了一下，立马低头，又想起李老三对她的称呼，他瞬间清楚了李老三来时说的那句话。 “这是顾团长妻子？”他问李老三。 “还不是，听人说两人还没结婚，嫂子漂亮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一直盯着嫂子看。”李老三挖了勺豆花。 他是打了四份豆花，两份甜的两份咸的。 周慕雪看在他上午帮忙的份上，随他去了。 “不要胡说，那是顾团长未婚妻。”韩卫国皱眉，“这话传出去了，你让别人怎么想嫂子。”他方才不过是被周慕雪惊住了。 无论是革命前还是革命后，韩卫国从未见过像周慕雪这般好看的人。 这么好看又能力出众的人，理应是顾团长那等英雄的未婚妻。 “什么怎么想我？你们在说我什么？”两人没料到，周慕雪行至他们身旁，她身后还跟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两人动作如出一辙，抱着碗不撒手。 “你们在说姐姐坏话吗？”小庆月贴近李老三，“我记得你。”她指着李老三。 李老三“嘿嘿”一笑刚要开口解释。 然—— “你抢我煎豆渣吃！” 李老三：…… “庆月记错了吧，抢你豆渣的是那个叔叔。”李老三指着大熊的方向，这会儿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九十斤，真宛若一只熊的人，正有些滑稽的蹲在地上。 一手拿着煎豆渣，一手端着豆花，吃的好不惬意。 对上几人的视线，大熊困惑，随即一口把碗里的豆花喝完，“嫂子，还让吃吗？”他憨厚的挠着后脑勺。 “让。”周慕雪哭笑不得，忙让人再给大熊盛一碗。 “爱吃口甜的，我要甜的哈。”大熊叮嘱对方，“嫂子，您晚些是要跟随顾团长上岛吗？” “嗯。” “嫂子身边缺人吗？我以后跟着嫂子怎么样？”大熊舔了舔残留的豆花，甜滋滋软糯糯，“嫂子上了岛，身边总不能一个人也没有。” “嫂子，大熊说的对，您不如把我这个兄弟也带上。”李老三把韩卫国推出，“我和老韩刚刚也是在说这件事。” “这样不太合适，先吃饭。”周慕雪转移话题，“下午你们可有想吃的饭菜？”她补充，“豆腐做的。” “我还想要吃豆花。” “下午不做豆花了。”周慕雪解释，“余下的黄豆没那么多了。”此先，没有人把黄豆当作主食，只把它当作饭菜里的配菜，没有存太多黄豆。 “嫂子会做麻婆豆腐吗。”韩卫国唤“嫂子”二字时，心虚了瞬，“煎豆腐、炖豆腐、烧豆腐还有……” 他一下说了数个菜名，报完脸色一红，退回李老三身后。 几人惊讶，豆腐有这么多吃法？ “我家是蜀川的。”韩卫国道。 “蜀川人？”周慕雪道，“难怪。”说来，教她做豆腐的邻居，也是蜀川人。 “嫂子若是不知道这些菜怎么做，我知道一人可以帮嫂子。”韩卫国补充，这也是他刚刚报了一连串菜名的原因。 “韩同志下午等着吃麻婆豆腐。” “谢谢嫂子。” 周慕雪离开几人，和小庆月、张白余回了原来的位置。 “嫂子刚刚怎么不答应，多一个人帮忙，嫂子也清闲些。”四周没了外人，张白余才出声询问。 “人家帮了我们，再请我们帮忙，我们是帮还是不帮？”周慕雪道：“快吃吧，吃完了我们还要忙。” 张白余叹气。 第22章 周慕雪火遍部队（2） “大师傅今天这饭菜谁做的？这么好吃，咱们食堂来新厨师了吗？” “我家是蜀川的，这口豆花快馋死我了。”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又滑又嫩的，加上红糖水甜滋滋的，加些咸菜又是另一番风味，大师傅咱们晚上也吃豆花吗？” “能不能以后一日三餐都吃豆花。”众将士哀求。 “不是，都没人夸一夸这煎豆渣吗？” “什么煎豆渣？” “还有杂粮馒头呢，你们……” “！！！！！！！大师傅！！！！！” 众人喊。 大师傅原本还在为周慕雪宣传，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忙想要逃回后面，结果被两个新兵一左一右束缚住胳膊。 “大师傅，你不能这么偏心，我们新兵就不是兵了吗？我们新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什么杂粮馒头，什么煎豆渣？！” “就是啊！我们新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不是了吗——” “好了好了，安静！”大师傅被他们吵的脑子都大了，他身后，孙袁两位师傅，还在说着风凉话。 “呵，就说那么小的姑娘能担起什么责。” “还给这些人做“小零食”？娇惯的他们，也亏这小姑娘就来这么一天，不然部队风气非要被她带歪。” “安静！”大师傅又吼了声，毕竟年轻时也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嚎了一嗓子后，嬉闹声音静了，“豆渣杂粮馒头今天下午还会有，但煎豆渣已经没了，想吃好的，就早点到食堂。” “大师傅，是我们不想早点下训吗？你和我们营长商量去。”一听煎豆渣没了，众人哭，若是方才那些人不提，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还好。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 他们知道，他们因来得晚错过一道美食。 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再遇见呢。 他们可听那些人讲了煎豆渣的美味，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比肉还好吃呢，香的他们连舌头都想一口吞下。 从没吃过那样的美味，还裹挟着一层淡淡的鸡蛋味。 “好了，我和小周同志商量下，让她晚上再给你们做点。” “小周同志？”有人捕捉到关键词。 “嗯。”大师傅没好气道：“师长专门给你们请来，改善你们伙食的。”他强调，“你们这群臭小子，不晓得心疼人。” “嘿嘿。”得了大师傅应允，众人被骂几句也觉着开心。 “大师傅，您口中的小周同志，不会是顾团长未婚妻吧。”这段时间，小肖没少夸周慕雪厨艺，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顾团长找了个人美手巧的未婚妻。 “是。” “！顾团长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李老三笑那么猥琐？我想起来了！你小子今天在后厨帮忙是吗？”有人眼尖看到藏在大师傅等人身后，端着碗筷看好戏的李老三，被人发现李老三出现在众人视野。 “那可不，昨天我让你替我来你还不愿意，哼。”李老三瞥了那人一眼，“今天给我们做饭的就是顾团长未婚妻，顾永年顾团长。” “黑脸阎罗有未婚妻……” “阿呸呸呸呸，你真敢说。我和你们讲，小肖夸嫂子那些话都是真的，嫂子长得真和那天上的天仙似的，连韩卫国韩木头见了，都被惊的看了好几眼。”李老三和众人讲。 “嫂子的厨艺更是天下一绝，这就是煎豆渣。”李老三忍痛举起碗里最后一块煎豆渣。 “你尝尝。” 李老三把煎豆渣当着众人的面，分给离他最近的一人，那人拿过煎豆渣，咬了一口随后递给身边人。 五六个人都尝到了煎豆渣的味道。 几人面色从最初的平淡变为震惊，在豆渣吞入口中，饕餮而满足，“的确好吃，不说这煎豆渣，只说咱们都吃到的豆花，我从前从来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我这会儿终于知道排长营长他们，为什么让我们学习了，想夸嫂子做饭好吃，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好吃、真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大师傅，您能不能喊嫂子出来，我们想见一见嫂子。”这群人中，有人见过周慕雪，有人没见过。 不想给周慕雪惹麻烦，大师傅一口拒绝，“见什么见，不怕被顾团长抓去训练？” “我们想谢谢嫂子。”众人挠头，动作整齐划一，这会儿也没了旁的声音，“做我们这么多人的饭，辛苦嫂子了，也辛苦三位师傅了。” 还算有良心。 大师傅如是想，但还是婉拒了，“下午我和小周同志商量商量，你们快吃饭，等吃完饭好好训练去。” “好嘞。” 周慕雪知道这件事，是从李老三口中。 李老三见食堂安静下来就又回了后厨，“嫂子当时没见，那群小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嘿嘿，不过他们夸的对，嫂子做的东西天下第一。” 他马屁才拍完，就被人敲了下。 “哪里来的天下第一？” “那天下第二。” 周慕雪无奈，“你们夸我饭菜做的好吃，我很开心，但不需要这样夸大其词。”她对自己手艺还是清楚的。 “嫂子今天下午要出去见一见他们吗？” “我会在一个窗口帮忙打菜。” “好！” “李老三别偷懒了，赶紧来！火又快熄了。”老姜唤李老三，李老三和周慕雪讲了声，去帮对方了。 …… … “团长，师长他们真打算在海岛建孤儿院吗？”小肖道，“钱怎么算？咱们岛上本就不富裕。” “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顾永年揉着眉心，“建孤儿院是好事，总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顾永年是极为支持这件事的。 但正如小肖说的那样，若只凭借岛上资金，建孤儿院根本不现实。 尤其，师长想要建的还不是普通孤儿院，而是还能容纳烈士遗孀的，诸如许梅芳这样走投无路的烈士家属。 “你嫂子那边有出什么问题吗？” “没出什么问题”小肖迟疑，“吧。” 顾永年：？ 第23章 该学学怎么吃海鲜了 小肖和顾永年讲述中午发生的事情。 “还是训练量太轻了，中午闹事的是苏团长手下？” “也有些是赵团长手下。”小肖乐得看别人笑话，更何况，因着那群人哄抢，他中午都没吃到嫂子做的煎豆渣，哼。 “嗯。” “团长要去看看嫂子吗？” 顾永年摇头，“我们去师长办公室，喊上赵团长苏团长几人。” “好嘞。” …… … 下午时间富足，杂粮馒头中午便开始蒸。两点钟，周慕雪开始炒菜，她特意喊大师傅在旁看着，为免大师傅尴尬，许梅芳和张白余也被她带在身边。 “白余不是想要学炒菜吗？你看着，哪里不懂你问我。”周慕雪道，她又温和的看向四周，后厨真正的厨师只有三四个人，更多是帮厨。 她道：“你们有哪里不懂的，也记得问，每道菜我做一遍，随后你们开始做。” “谢谢周同志。” 帮厨感动，除了大师傅外，孙师傅袁师傅和张师傅，哪个做饭时，都不喜他们在旁看着，有的跟在三位师傅身旁几年，才能得到对方一些指点。 即便是待他们最好的大师傅，也不会无私的将所有都教给他们，至多教他们做些寻常菜。 拿手菜根本不外传。 但现在周慕雪，不止教他们怎么做豆腐、豆花还有豆浆，还教他们做豆渣杂粮馒头、煎豆渣，这会儿还要教他们做麻婆豆腐、鱼头豆腐汤。 周慕雪开始熬制麻婆豆腐的料汁，麻婆豆腐最关键的便在料汁上，她将麻椒和辣椒放入锅中，油炸出香味儿。 味道刺鼻呛人，然这之下又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儿，诱得人口水直往外冒。 待油炸的差不多，周慕雪把嫩豆腐切成小块放入锅里，又放入香菜和葱花这些小料，盖上锅盖慢慢煎煮。 那边，许梅芳已经帮着她清理好鱼。周慕雪手起刀落，把鱼切成两半，用净水冲洗干净，她把鱼头放入锅里用热油煎。 待其表面泛着金黄，周慕雪把生姜、蒜等放入去腥。 “梅芳姐，一会儿你帮我控下火。”熬汤，周慕雪喜欢用小火熬煮，并不喜大火，部队的灶台她不会用，许梅芳帮衬着她。 “嗯嗯好。” “小火。”待鱼头煎的差不多，周慕雪放入滚烫的烧水，“辛苦梅芳姐了。” “和我客气什么。”许梅芳抽出几根柴，原本烧得旺的火苗，瞬息变小了许多。 霸道的香味儿占据众人鼻腔，众人视线再度被周慕雪做的麻婆豆腐吸引，“嫂子，麻婆豆腐是好了吗？” 有人吞咽了口口水问。 味道刺鼻又霸道，但是真的香！让人馋的口水止不住。 周慕雪笑着摇头，豆腐炖的时间久些，入味儿，“还需要再炖十几分钟，那些虾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指着放在一旁的小虾。 不大，两截手指大小。 离鱼头豆腐炖好还需些时间，周慕雪想要再做些别的。 “原本是想做个汤，但已经有了鱼头豆腐汤，小周同志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做些小零嘴？” 因着大师傅讲，将士们还想吃煎豆渣，周慕雪没让人清洗上午煎豆渣的锅，里面如今还有油呢，那些碎肉也还能再利用一次，煎不出油，沾染些肉香味儿也是好的。 她还承诺李老三他们，给他们猪油渣吃呢。 “啊？可以可以。”大师傅没懂周慕雪的意思，不妨碍他点头应承。他身后的孙袁两位师傅，面色却难看了些。 两人想要出声，又生生忍住。 “我需要几个人帮我清洗虾。”足足十几大桶小虾呢，太大的和太小的都被挑拣出去了，让得周慕雪惊的是，她还看到两桶螃蟹。 大师傅注意到周慕雪的异常，他道：“小周同志喜欢那些螃蟹吗？我做主送给小周同志。” 周慕雪：……？ 周慕雪是清楚再过几年螃蟹的价值的。 这两桶螃蟹，放在她死的时候，要二三百块钱呢。 “我清楚这是好东西，但我们不会做，部队里也没几个会吃的。”大师傅叹气，“这东西太精细了，也没多少肉。” “清蒸一下，再简单调个料汁就可以。”周慕雪拒绝了大师傅的提议，“李同志，你不是想要学做菜吗？你们几个过来，我教你们怎么清洗处理。” “谢谢小周同志。” “不说什么谢不谢，我们都是为了部队好，螃蟹的营养价值高，尧城处于海边，大师傅等人也应该善于利用当地优势。” 虽清楚这样讲不太好，周慕雪还是道。 离海这么近，海里那么多好东西，何必只执着于猪羊牛等，螃蟹、海胆、扇贝、生蚝、蛤蜊……营养价值高还好吃。 “小周同志说的是。”大师傅惭愧，他和顾永年一样是河中人，家乡处于华夏中部地区，离海远，并不擅长海鲜这类。 也有过跟当地人学学的想法，但部队将士来自四面八方，多数人和他一般，不会吃这些东西，他也就作罢了。 “大师傅见谅。” 大师傅摇头示意周慕雪不需往心里去。 螃蟹数量少，比不得虾，清楚今天不可能每个人都吃到，为防出现中午那样的情景，周慕雪蒸螃蟹时，和大师傅商讨。 清楚刚刚落了大师傅面子，对方不在意，周慕雪不想树敌，她主动询问解决办法。 “干脆我们每人一个，嘿嘿。”李老三插嘴。 周慕雪和大师傅还没有出声，他先是被老姜狠狠敲了下脑袋，“这一共才多少只，我们这儿六百人呢。” 两大桶螃蟹，一百来只。 “奖励制吧，咱们这里一共四个团，不过顾团长的人都在岛上，我去问下另外三位团长，正好可以刺激下新同志老同志。”有乐子看，是个人都喜欢。 大师傅不担心现在离开，学不到周慕雪手艺。 “麻烦大师傅了。” 麻婆豆腐也可以出锅了。 周慕雪再一次掀开锅盖，众人的味觉又一次被异常霸道的香味儿霸占，又麻又辣又呛人！ 第24章 把顾永年牢牢攥在手里 此时，师长办公室。 赵爱民心里无语，对顾永年的行为深表无语。 底下的小子“折腾”了你媳妇，啊不都还不是媳妇，只是未婚妻，你就来折磨我们几个？！！ 俗话说的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冷不丁对上顾永年视线，赵爱民结束了心底的蛐蛐。 “师长，我愿意带人上海岛，和老顾一起解决孤儿院的事。”他原本就有上海岛的想法，如今师长点明希望他们三人中，有一人去海岛帮顾永年。 作为顾永年好友，赵爱民虽心底对顾永年方才的行为无语，还是出声表明态度。 他站了出来，另外两位团长松了口气。 “我和上面请示。” 王师长眉头并没有舒展，上面不会让赵爱民带着底下的人一起上海岛，六七千人一个旅了，赵爱民的团长职务可能…… “师长宽心，上岛后我当老顾下属。”赵爱民笑，忽地他又犹犹豫豫道：“待遇方面能不能保留？” 王师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是团长了，还想拿团长的工资？” “这件事我解决。” “那就麻烦师长了。” “叩叩——” “进。” 来的人是大师傅，原本他是想要先寻顾永年，得知几个团长都在师长这儿，他也就直接寻来了，三言两语解释来意，大师傅等着王师长下达指令。 “老乔，你这是又想看乐子了？”一眼看穿大师傅目的，王师长无语，“多大的人了。” “嗐，没办法螃蟹就那么多，总不能先来后到吧？那样更容易出问题，师长您说是不是？” “你问问这几个人愿意不愿意。” 王师长不打算阻拦，不过……“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食堂，说起这螃蟹，我也好久没吃了。”王师长追忆道：“几年前我在一位友人家吃过一次。” “他家往前数几十年，是为封建皇帝做饭的，螃蟹味道的确不错。” 可惜那位友人如今…… 王师长叹气。 “你们几个愿意不愿意，让底下人比一比？” “自然愿意，我底下的兵还能输给老苏他们不成？” “我这次上岛带了些人。” “老赵别在哪儿吹牛说大话，等会儿别被我的兵打哭了。” “就是，别人不知道，我们可还记得你当年第一次上战场，那哭的，泪眼汪汪的，直说要回家找媳妇。” “你、你们！”赵爱民窘，“你们也就仗着年龄比我大，哼，多大年龄了，我是团长你们也还是个团长。” “你强你强，人老顾还没说什么呢。”苏团长白了赵爱民一眼，“就个嘴皮子溜，改天看我打的你还能不能叫嚣。” 王师长原本念起友人的忧愁，被他们这一打岔，什么忧愁都没了，瞧着手下这几个团长，又无奈又气，唯独看到顾永年时，才稍稍有些安慰。 “嗯，我今年二十八。” 赵爱民：…… 刚得了些安慰的王师长：…… “你们几个小子，都给我滚出去。”他把几人赶出办公室，随后一个人乐呵呵跟着大师傅去了食堂。 他们也正来的巧。 到的时候，第一锅螃蟹蒸好了，这一锅周慕雪本就是准备给师长几人送去的，见王师长跟大师傅来了，她处理了一下螃蟹，又把方才调好的料汁用小碟盛装。 “师长您尝尝。”没有一次性手套，周慕雪干脆把螃蟹壳敲开，它的肢体也都是拆卸放在一旁，便于吃。 “好。”来的路上，王师长听说了周慕雪对大师傅几人的建议，本就对周慕雪感观不错，这下更喜欢周慕雪了。 上了年纪的长辈一喜欢一个姑娘，就喜欢做媒。 可惜了，便宜了顾永年那小子。 王师长道：“小周，你今年多大？” “十九快二十了。” “顾永年今年二十八了。” 周慕雪：？ 师长这是？ “你们两个差了快十岁，他太老了，你喜欢老家伙？” 周慕雪：…… 大师傅没忍住，躲在一旁偷笑。 “你和他的婚事是家里做主定的？” 周慕雪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想来也是，便宜他那个老家伙了。”王师长拿起蟹腿沾了沾料汁，“鲜！”几秒后，他道。 比他那位友人做的只差那么一些。 但那一点距离，是因着食材产生的，他那位友人做螃蟹，可不像周慕雪在他们部队做螃蟹，要什么没什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周，我底下有位和你同龄的孙子，不如你和他见一见再做决定？如今国家宣扬自由恋爱。” 大师傅更忍不住笑了。 周慕雪：……？ “王师长，我和永年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喜欢永年的，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八岁。” “好了好了，不调侃你了，你螃蟹做的不错，愿意来部队帮忙吗？”王师长没再打趣，“一个月我破格给你一百块钱的工资。” 周慕雪摇头。 “我想和永年一起去海岛，师长放心，走之前我会教大师傅做这些菜式。” “好吧。”王师长略有些遗憾。 王师长没再留着周慕雪在身旁作陪。回到后厨，周慕雪让几人把螃蟹，给几位团长送去，余下的则是留着他们自己吃。 “师长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张白余揣揣，“嫂子，你不会离开顾大哥吧。” “想什么呢，师长和我开玩笑呢。”周慕雪无奈，大概是顾永年说了什么惹得师长生气了，“快去忙吧。” “真的？” 周慕雪干脆敲了张白余额头一下。 这一敲，她忽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敲别人脑袋了。 又敲了下。 “你顾大哥二十五岁就做了团长，如今更是把一个海岛治理的井井有序，这么好的人，我不牢牢攥在手里，我去找别人？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八岁。” “可……”顾大哥是二十八岁年轻有为团长不错，但嫂子今年才十九呐，她顾大哥还有两个孩子。 “嫂子！”小肖进入后厨，“您螃蟹做的——……真好吃。”小肖声音愈往后愈小。 顾永年站在小肖身后。 牢牢攥在手里吗？ 第25章 我们都要好好锻炼身体 “你们来了？”周慕雪不觉尴尬，她笑吟吟回应小肖，又道：“外面有刚炸好的小虾，你们可以拿些回去吃。” “是吗？张老师能带我去吗？” 她不尴尬，小肖和张白余却没她这般从容，张白余忙附和小肖：“好好好，我带你去。”她点头拽着小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外面，李老三几人原是想要问周慕雪一些事儿，直接被张白余和小肖两人拽走了。 李老三四人：？ 后厨放菜的隔间。 “你今天得罪王师长了吗？”周慕雪率先出声。 “嗯？” “王师长说我今年十九岁，你今年二十八岁。” 顾永年了然，难怪方才她会对张白余说那番话。 “嗯，我今年是二十八了。” 周慕雪是存着些坏心思的，想要瞧男人会不会否认这一点，话说出口，又意识到，按顾永年的性子，恐怕不仅不会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甚至可能同意王师长的观点。 隐瞒王师长想要撬墙角一事。 周慕雪道：“你应该注意养生了。” “嗯？师长真的这么讲吗？”顾永年声音沉稳，他说出的话，却惊到了周慕雪，“师长说的确定不是，我年纪太老，与你不相配，想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吗？” “你听人讲了？” 顾永年摇头，把办公室内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周慕雪。 “原来是这样。”周慕雪笑，她有些想象不出眼前男人炫耀的模样，是如现在这样不动声色，还是？ “嗯。”顾永年帮周慕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你今晚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家。” “不忙吗？” 顾永年摇头，“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下，结婚申请已经递上去，周同志容不得你反悔后悔。” “顾团长，骗人可不对，我听人讲如果不愿意，这会儿还能取消。” “你想取消？” 周慕雪觉对方理发丝的手重了些。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顾团长想要取消吗？” “不想。” 顾永年松开摸着周慕雪鬓发的手，他弯腰与周慕雪视线齐平，“我会好好养生。” “也要好好锻炼身体。” 周慕雪这话出口，顾永年想起两人第一天见面的那晚，小姑娘直白的视线，以及今早…… “好，我好好锻炼身体。” 顾永年郑重如同宣誓的模样，周慕雪没忍住轻笑出声。 “我们一起好好锻炼身体。” “嗯。” 没过多久，待体验到男人的强壮后，周慕雪就后悔了。 顾永年根本不需要加强锻炼。 他……已经很强。 …… … “嫂子，顾团长怎么走了？这儿有我们呢。” “是啊嫂子，时间不急，您和顾团长再聊会儿？” 顾永年走后，后厨的人才出声，瞧着和顾永年一起从隔间走出的周慕雪，两三人“嘿嘿”笑着。 “好让你们再多看会儿热闹？” “嫂子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好奇。嘿嘿，嫂子，团长和您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您知不知道顾团长的别名。” “？” “我们私下都喊顾团长黑脸阎罗呢。” 这个称呼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他……黑吗？” “就是因为不黑，这称号是赵团长给顾团长取的，赵团长羡慕顾团长。”说话的人眯眼笑着，又和周慕雪分享。 “至于喊顾团长阎罗是因为，他训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落在别的团长手底下，新兵训练前一年至多掉层皮，落在顾团长手里，浑身筋骨都要换一换。” “这也不能怪顾团长，实在是他把所有人都当作他自己了。”李老三接话道：“嫂子还记得今天上午的韩卫国吗？” “他每天除了必定的吃饭睡觉时间，有些时候饭都不吃，拼了命的训练，还是赶不上顾团长。” “听说顾团长十几岁进部队，第一次摸靶子就都是十环。” “一身力气更是大的别人不能比，活像是项羽转世。” “这么厉害？”周慕雪顺手调着料汁，耳朵听着他们的闲话。 “不然怎么二十五岁就能当上团长，上面如果不是嫌他太年轻，都想要给他升旅长，顾团长今年也就才二十八。” “比我还小两岁呢。” “这点我比你们强，顾团长比我大三岁。”李老三插话，笑得贱兮兮的，引得几人各锤了他一拳。 众人正要再说时，一股霸道的味道侵蚀他们味蕾。 “！我做成了！嫂子快来尝尝我做的麻婆豆腐。” 周慕雪示范了遍后，这些人分成了两批，一批炖汤一批炒菜，余下的人则是蒸馒头、炸虾、蒸螃蟹和跟在周慕雪身后，学习调料汁。 “嫂子。” 做成功的是大熊。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尤其这会儿激动的冲周慕雪挥手，“嫂子快来。” “我说了你可以的。” 大熊原本是不想学着做的，周慕雪称赞他细心，煎出来的豆渣和调的料汁都不错，大熊这才答应动手做麻婆豆腐。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是众人中第一个做好的人。 和他一起做这道菜的人，这会儿麻婆豆腐还在火上炖着呢。 “再等等，晚一些盛出来。”周慕雪看了眼，大熊做出的麻婆豆腐只看卖相，有她六七分的功夫。 “好嘞。” 大熊应的开心，等周慕雪说可以了，他立马颠锅盛出麻婆豆腐，满满一大盆。 “阿嚏。” “阿嚏。” “阿嚏。” 喷嚏声接连响起，大熊在把麻婆豆腐放好后，憋着一口气跑出后厨，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后回来。 “嫂子这麻婆豆腐什么都好，就是闻着呛人，不过这辣椒和麻椒混一块儿做出来的菜，吃着是真的爽。” 大熊揉着鼻子。 “你做出来的菜，你尝第一口。”周慕雪把筷子递给大熊。 “不，嫂子你吃。” 周慕雪把筷子塞进大熊手里。 “快吃吧你，你吃了我们也好尝尝。”李老三几个和大熊关系好的催促，李老三更是踹了大熊一脚，“嫂子让你先吃你就吃。” “先试试味儿，好吃再让嫂子吃。” 是嘞。 是这么个理。 大熊夹了一块豆腐吃下。 第26章 结婚以后，我可以学 豆腐入喉的瞬间，大熊略有些失望。 和嫂子做的，相差甚远。 嫂子做出的豆腐麻辣适中，豆腐滑嫩嫩的，却又不至于一筷子夹下就碎的稀烂，往往不易夹碎，一口咬下去，是混合着豆香味儿的麻辣。 而非单单只有麻辣味儿。 他做的，失了豆腐原本的味道。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做菜，大熊心中还是满意的，他细细品味咽下，又拿了双筷子给周慕雪。 “嫂子虽然做的没你做的好吃，不过你尝尝，这是我大熊第一次做菜。” 周慕雪接过筷子，小心夹了一块豆腐，大熊切的豆腐块大了，豆腐下锅的时机也不对，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做的不错，再做个几次熟悉熟悉，我相信你会做的更好。” 有了大熊成功案例，其余人也巴巴的等着自己锅里的豆腐好，还没过去半个小时，后厨呛的人待不下去了，“阿嚏”声不断。 周慕雪让人赶紧盛出麻婆豆腐，装入盛饭的大盆里，让人盖上了盖。 不然，后厨没办法待了。 又过去两个小时，鱼头豆腐汤也收锅了。如今后厨火上放着的只剩馒头，唯恐馒头不够吃，周慕雪多蒸了些。 “大师傅，一会儿我可以帮忙盛饭吗？” “当然可以！小周同志一会儿负责发放螃蟹，我数了还有一百二十只，也和四位团长那边打过招呼了。” “后厨还有几只螃蟹。” “你拿回家吧，今天辛苦你了。”晓得周慕雪是何意，但大师傅婉拒了，“再过一会儿就开饭，小周同志发放完螃蟹随时可以离开。” “谢谢大师傅。” “又和我客气？不要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真要论起来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教我们做豆腐、又教我们豆腐的菜式。” 六点钟部队响起铃。 接二连三的人涌进来，麻婆豆腐的盖子一掀开，不少人纷纷打起喷嚏。 “阿嚏，这是什么味道？好呛，阿嚏。” “我怎么闻着和我们渝都的火锅有的一拼。” “阿——阿嚏。” “你们这是做的什么，放的催嚏弹吗？”有人开玩笑，揉着鼻子就近排队，没办法虽然呛人，这味道也诱人。 “什么催阿嚏弹，这是麻婆豆腐，没听说过吧？一群土老帽。”这人玩笑的炫耀着，手上勺子不停，打出去一勺又一勺麻婆豆腐。 白嫩的豆腐、浓郁的辣汤汁。 诱的人，还没吃先咽了几口口水。 “那边那是什么？”双眼盯着麻婆豆腐，若非方才就看见了纯白的汤，他都要忘记询问了。 “这是鱼头豆腐汤。” “鱼头豆腐汤？”他小碗被盛满。 “好了好了，去一边尝尝你就清楚这是什么了，不要耽误后面的人。” “同志，不是讲赢了比赛有加餐吗？我听说是螃蟹，在哪儿呢？” “诺。” “赢得比赛的人来我这里，前一百二十名每人都有一只清蒸蟹。” “螃蟹是什么？” “我去老表，在尧城待这么久，你连螃蟹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老家是河中的，来部队一年没出去看过，不知道螃蟹是什么，不正常吗？” “羡慕你，傻人有傻福。” “嫂子，一百二十一名，能不能给个螃蟹尝尝。”有人哭，只差一名，就只差那么一名！ “那边有炸的小酥虾，你们可以去盛些。”少数人已经在排队。 “小酥虾？”虽不清楚周慕雪所言是什么，这些人立刻先是去排队了，“谢谢嫂子~” 一百二十只螃蟹很快分发完。 这些人里，周慕雪熟悉的只有一个韩卫国，韩卫国临螃蟹时，她例行公事询问排名。 “你是多少名？” “第一名。” 周慕雪诧异，“第一名？” “嗯。” 周慕雪把螃蟹放入韩卫国吃饭的瓷缸里。 分完螃蟹，周慕雪正要离开，她被一人喊停，那人拽着她走到正中的位置，接下来的一幕，周慕雪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食堂坐着的人站起，站着的人放下手里的瓷缸。 数千人同时对周慕雪道谢。 “谢谢嫂子。” 动作整齐划一。 这样一幕指的拍照留念，可惜她没有相机，如果有机会，周慕雪想要买一台相机了。 这之后是吵嚷的称赞声。 …… … “我听到了。” 周慕雪收拾好东西，从后厨出来，顾永年就在外等着她，这是顾永年见了她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很棒。” “谢谢顾团长夸赞。”周慕雪接受了。 她问：“我们不等一等白余和梅芳姐吗？” “晚些小肖会送他们回家。”顾永年带着周慕雪骑上自行车，两人离开部队，到了家，顾永年翻出一个本。 他把本递给周慕雪。 “你给我房产证做什么？” “结婚申请已经递交，这个家有你一份。” 周慕雪沉默，前世她靠开饭店赚了钱后，花了将近一万块钱买了一个院子，想要自己住的舒服些。然徐家那些人一分钱没拿，还想要霸占房子的所有权。 包括饭店，盈利后，徐母不断想她灌输女子应该在家照顾公婆伺候老公，再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不应该抛头露面，拐弯抹角想要她把饭店转让到徐昌盛名下。 她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年的饭店。 “明天一早，我们去把你名字添上。” “房子不是部队的吗？” “前两年我花钱买下了。”顾永年道：“除了这个房子，我还有些存款，都在岛上。” “这是身上所有的钱。” 一百九十二块五毛六分。 “这些以及岛上的存款，以后归你保管，另外我们每个月五号发工资。” “你交代这么清楚？”周慕雪瞧着手里的一百多块钱，再看向顾永年时，心底触动，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你不需要花钱吗？” “我吃穿有部队，不需要花钱。” 周慕雪抱住了顾永年。 “顾永年，那这些钱都归我了。” “嗯，都归你。” 顾永年双手僵硬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老老实实呈立正姿势。 “抱我。” “嗯，好。” 他应着，双手没有动。 周慕雪拽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这才叫抱。” “好。” “顾永年，你会接吻吗？” “不会，结婚以后，我可以学。” 第27章 台风来袭 次日清晨。 顾永年又一次失信于周慕雪。 空中雨珠坠落，砸在地面能溅起好大的水花，周慕雪和顾永年醒来时，外面的水已经能没过人脚脖子。 “昨晚天气还好好的。”周慕雪蹙眉。 制好的黄豆还需要晾晒，她需要去部队一趟，不然昨天制好的黄豆要白费了。 “你今天还要去部队吗？”她问顾永年。 “去，台风要来了。” 周慕雪虽从小在内陆长大，前世嫁给徐昌盛，为了日子好过些，走南闯北，她清楚台风二字意味着什么。 得知答案再看外面的天，周慕雪也察觉到了异常。 早上六七点钟了，天还只微微透着白更多是蔚蓝色，外面风呼啸，树条被吹的东倒西歪，一颗颗硕大的果实从树上砸落。 果实由高空砸落，流出奶白色的液体。 周慕雪拽住了顾永年，“我和你一起去部队。”怕顾永年不答应，她解释道：“昨天我和后厨的师傅们制了些黄豆，他们不清楚碰上这样的天该怎么处理。” “你写下来，我拿给后厨师傅，外面危险，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写在纸上，万一哪步错了，那些豆子都白费了，只能喂给部队养的牲口。”周慕雪保证道：“你放心，出去以后，我老老实实跟在你身边，不会出事。” “嫂子、顾大哥，你们是要出去吗？”张白余也醒来，她昨晚和周慕雪睡在一个房间，“刮台风了？”张白余迷蒙的神色瞬间清醒。 “你在家看好你嫂子。” “大哥放心。”转身张白余劝周慕雪，“嫂子，外面台风两三天就过去了，您想出去，我们等台风过去再出去。” 张白余继续劝说，“嫂子不在尧城住不清楚台风的厉害，一年多前那场台风，活生生把一个人吹起来。”等周慕雪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她继续道：“还有去年那场台风，岛上有人家玻璃都被吹碎了。” “你把处理黄豆的方法写给我，我带给后厨师傅，总不能为了几斤黄豆，连自己安全都不顾。”顾永年耐着性子，和张白余一起劝。 “嗯，好。”周慕雪没再反驳，老老实实拿了纸笔，把处理方法写下，怕顾永年出去太过狼狈，丢了或沾湿纸张，周慕雪把纸张塞进顾永年第二层衣服兜里。 “路上注意安全。” 她又帮顾永年穿上斗篷雨衣。 周慕雪和张白余目送顾永年离开小区，“嫂子放心，我哥他不会有事。”张白余安抚周慕雪，“昨晚大师傅把余下的螃蟹和豆花都给我了，我用冰冻着呢，咱们去吃碗豆花？” “螃蟹？” “拿了三个，余下的让他们分了。知道嫂子不乐意多拿别人的东西，但这玩意儿海边多的是。”张白余颇为嫌弃，想起昨天的美味，嫌弃之色少了些。 她道：“我留了一块钱，这三只螃蟹是我们买的。” “嗯，我把螃蟹热一热，你看梅芳姐和小庆月醒了没有，喊她们过来吃早饭。” “好。” 周慕雪把三只螃蟹放到笼子里蒸，余下放在水里一直用水冰着的豆花，周慕雪用勺子挖，挖了满满四碗。 外面下着大雨，这些豆花也被周慕雪放进锅里加热了。 豆花和豆腐脑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待豆花温热，周慕雪撒上白糖又淋了些红糖水。 “好香好甜。” 一道雀跃的童声，伴随着这声，周慕雪怀里多了个人，“姐姐，你喊庆月过来，会给庆月吃早饭的，对吧。” “对。”周慕雪由着小家伙在她怀里撒娇。 “张姐姐污蔑你！” “她污蔑我什么？”周慕雪把豆花放到桌上，蹲下身瞧着小庆月，两根被绑得高高的，又被编成麻花辫的辫子，稍有动作都一甩一甩的。 “她污蔑你不会给庆月吃东西。”小庆月“哼”了声，也恰巧张白余和许梅芳推门进来，她冲着两人的方向，又重重“哼”了声。 结果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落入张白余怀抱。 张白余一把将她抱到肩膀上，吓的小庆月小脸皱巴在一块儿。 “把她放下吃饭。” “好，看在嫂子的份上儿，我就把这小家伙放下来。” 小庆月背对着张白余，不肯原谅张白余刚刚的所作所为，但在张白余帮她掰了一个螃蟹后，小庆月又恢复了“姐姐长”“姐姐短”。 “出息。”张白余揉了揉小庆月脸颊。 “我还小，出息不出息的，和我没有关系。”小庆月理直气壮，敏感察觉到周慕雪情绪不对，她又抱住周慕雪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 外面雨愈下愈大，风声如利刃飞过，水泥路上满是混合着乳白色液体的雨水。不想让几人担心，周慕雪收回视线，“坐下吃饭。” “嫂子放心，台风来的急走的也急，过两天就好了。” 谁都没想到的是，五天过去，台风仍旧没有要走的趋势，外面雨水下的大，已经淹没人小腿肚子（167）。 “这种天气上海岛？”周慕雪不解，她一个外行人都清楚这种状况下，船只都不应该出水，更何况海岛和尧城之间的通航。 “嗯。” 顾永年解释道：“有猜测，再过几天尧城会迎来台风登岸，我想让你们在此之前离开尧城。” “你呢？” “我需要留在部队。”顾永年继续道：“今晚天不错，船会靠岸，你们抓紧时间收拾下你们的东西，今晚离开尧城。” “这么着急？”张白余和许梅芳也出声。 “嗯，今晚到明早是小雨，海上航行风险较小。” 张白余和许梅芳看向周慕雪。 “嫂子/慕雪，我们先上海岛吧，留在这儿也帮不了顾团长什么忙。”两人出声，望着窗外的雨又是叹气。 这台风来的真不是时候。 “嗯，白余你去帮梅芳姐收拾下东西。”张白余和许梅芳识趣离开。 她们走后，周慕雪也默默收拾起了自家的东西，顾永年跟在她身后帮忙，许是看出了她生气，不出一言，静静的帮着。 “顾永年。”周慕雪唤了声。 “我不会出事。” “我晓得。”周慕雪回头扑进顾永年怀抱，这是他们二人第二次亲密接触，顾永年的手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呈立正姿势放在身侧。 而没有逾越的拦着周慕雪腰肢。 顾永年忽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怀里小姑娘狠狠咬着他露在外的肌肤。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替我做决定。”周慕雪哼出音。 第28章 坐上船，前往海岛 “好。” “遇到事情先和我商量，我们之后再做决定。”周慕雪松开顾永年，他手臂处被周慕雪咬出一道印痕。 “于你而言结婚申请递交上去，意味着什么？” 顾永年沉默。 “你需要对我负责，我也需要对你负责。你为了我好，想要我离开，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想留下陪你，即便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任何。” 顾永年递交结婚申请的那刻，他们二人就被绑定在一起，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们二人是一体的。 周慕雪从不是金丝雀，不需要被人呵护备至的圈养在家。日后两人是要一起生活的，她想要顾永年认识到这一点。 “抱歉。”顾永年手抱住周慕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是我错了。” 顾永年童年时期是不幸福的，源于他的家庭，他的父母。 顾永年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顾永年的父亲在那个时代只是大户人家的帮佣，如果不是家族落难，两人不会走在一起。 被命运驱使着裹挟在一块儿，两人过了大半辈子，还似个陌生人。 在最初见到周慕雪时，顾永年认为周慕雪和他母亲是一类人。 “永年，好比这件事，我们好好商量我未必不会顺着你的意思，但我不喜欢被人裹挟着做事。” “不喜欢被人裹挟……着？” “嗯。” “周同志，你和我的婚事，是自愿的是吗？”顾永年想起前不久拿到手的那封邮件。 周慕雪先前的结婚对象不是他。 而是一个叫徐昌盛的人。 工厂工作，一个月四十二块钱的工资。顾永年清楚，徐昌盛的这些条件是比不上他的，但徐昌盛今年二十二岁，和周慕雪是高中同学。 比他年轻、比他学历高。 “低头。” 顾永年没有思考，顺着周慕雪话音向下垂眸，没想到怀里的人蹭着他，踮起脚尖站了起来，周慕雪和顾永年两人，唇齿相触。 下一秒，周慕雪被顾永年抱出怀。 两人唇不过碰了一瞬，男人就后退远离。 “我们还没有结婚。” “顾团长结婚申请已经上交了不是吗？” “还可以撤回。” “顾团长忘记那天骗我的事了吗？” 顾永年沉默。 “顾团长会撤回结婚申请吗？” “不会。”顾永年回答的果决，“阿周，我先帮你收拾东西。” “阿周？” “嗯，以后我喊你阿周。” 两人收拾好东西开门，随着门开，三个重物落地，张白余在最下面，其上是小庆月，左边是许梅芳。 “那个……”被人抓包，张白余尴尬。 “姐姐，我们来是想……是想看看姐姐收拾好了没有。”小庆月“嘿嘿”笑了两声，逃过尴尬，一溜烟仗着身子小，跑到周慕雪身旁。 许梅芳傻傻站在原地，垂眸看着鞋。 她道：“慕雪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动身还是？” “现在动身。” …… … 顾永年把四人送到岸边，等船只到了后，他看着四人上船。 “嫂子你不和我哥说些悄悄话吗？” “以后又不是不会见。”周慕雪不给张白余打趣的机会。 “是会见，但至少要半个月以后了。”张白余叹气，“顾大哥是个榆木疙瘩，也不晓得嫂子离开后，他会不会想嫂子。” “这个问题，你去问他。” “我可不敢问。” “好了，快跟着我回船里待着，一直站在这儿淋雨做什么。”许梅芳把张白余拽走，走时，她嘟囔着张白余，“你站在那儿，不是影响人家两个吗？” 周围寂静，船只还未驶离，周慕雪和顾永年之间不过几米的距离。 “顾团长会想我吗？” “会。” “顾团长敢不敢一次多说两个字？” “我会想你。” 周慕雪无奈，不枉他被张白余称为榆木疙瘩。 “最迟半个月，我会回到岛上。做黄豆酱的方子我已经交给大师傅了，他很感谢你。” 顾永年又多加了几句话。 “你的孩子是在岛上是吗？” “嗯。”再次回答这个问题，这一次顾永年莫名觉得对不起周慕雪，他从怀里翻了翻，原想要递给周慕雪一些钱。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钱都在周慕雪那里。 对了，房子。 “他们两个很乖，你如果顾不上照顾他们两个，你可以继续让他们在王嫂家待着。” 船只渐渐驶出，两人挥手告别。 周慕雪也回了船里躺着，她……有些晕船。 夜里十点半的船，次日凌晨四点，太阳未升起时，周慕雪听到了盘旋在空中的鸟鸣声，晕船的难受稍好些。 周慕雪扶着船身一点点向外摸索。 他们还在海上。 “嫂子，您醒了？”负责照顾几人的是小黄，前天得到顾永年命令，随即从岛上赶往部队。 “嗯，我们是快到了，对吗？”周慕雪指着一处岛屿，“是那里吗？” “嫂子认错了，我们还需要半个多小时，那岛是我们的邻岛。”小黄和周慕雪解释，他们岛周围还有三个小岛。 那三个岛，因生活艰苦，被上面当作了劳改地。 “嫂子您再进去歇会儿吧，等到了我含您。” “不了，我在外面坐着。”周慕雪寻了个角落坐下，感觉到兜里有些发硬，顶着她左侧腰，周慕雪伸手，再拿出时，她手中多了一张照片。 顾永年不知什么时候，拿到了她来尧城第二天，去海边玩时，意外被人拍下的照片。 又趁着这次上岛，把照片塞进了她兜里。 周慕雪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略微举起照片，对着太阳渐升起的地方。 “姐姐~” 第29章 虞姬似的，真好看 张白余、许梅芳和小庆月三人也醒了。 几人站在甲板，灰蒙蒙的天空，逐渐亮起微弱的光，等太阳一整个出现时，他们到海岛了。 “好俊的姑娘。” “那是张老师？欸，还有黄同志。” “张老师——” “黄同志——” 张老师和小黄俱是有人喊，张白余冲他们挥挥手，认出喊她的人是谁，“柳嫂子。” “欸欸！”被她唤到的，跑着到她身边，柳嫂好奇的看着周慕雪，她挤着张白余说小话，“张老师，那是？” 眼睛盯着周慕雪。 “好俊的姑娘，我柳三娘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俊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敢看……不敢碰？什么什么亵玩？” 说是小话，也只话音低一些，几人离得近，都是听到了柳嫂这番话。 “嫂嫂，我姐姐这是美若动人，不是什么不敢碰不敢看，不敢亵玩。”小庆月站在许梅芳身侧。 “瞧我。”柳嫂没半点生气，一拍脑袋，“是是是美若动人。” 既然都被听到了，她也没再和张白余说小话，大大方方和周慕雪打招呼，“你是张老师妹妹吗？”这个年龄大概是的。 “嫂子，我是周慕雪，顾团长未婚妻，以后住在海岛。” “顾团长？我们岛上有姓顾的团长——”柳嫂不拍脑袋了，拍了下大腿，“诶哟，你是顾团长未婚妻？！” “是，嫂子，这是我们顾团长未婚妻。”小黄拿着行李出来，“两位嫂子、张老师，你们检查下，有没有落下东西，一会儿船就要开走了。” 三人摇头。 “我们上岸。” 柳嫂热心，瞧几人行李多，帮忙拿，她朝岸上喊了一嗓子，又下来几个人帮周慕雪和许梅芳拿东西。 一听是顾团长未婚妻，不少人忙跑来帮衬，其中也有…… “周同志，你和顾团长什么时候认识的？先前怎么没听说顾团长有对象。”这人阴阳怪气。 顾永年的年龄和他所取得的成就，在这个年代相当于黄金单身汉。 人好看，又有能力。 虽说家里有两个孩子，但不少人在观望，冷不丁被人抢了先。 “家里订下的。”周慕雪恍若没听出对方话中存着恶意，一路被岛上村民拥着到顾永年家，周慕雪拿出糖和瓜子和大家分。 有人拒绝，有人趁机抓了好几把。 送走这些人，张白余微恼，“一群眼皮子浅的，嫂子别往心里去，我没和你说吗，我大哥就个木头，这些人家的闺女，他估计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放心。”周慕雪安抚张白余，撕开糖纸，把糖塞进了张白余嘴里。 “梅芳姐，你先陪我住几天，等房子安排好了，我帮你一起收拾。”她们这次上岛匆忙，顾永年还没来得及给许梅芳安排房子。 不过在船上，小黄告诉她们，房子已经在安排，等上面审批过了，许梅芳和小庆月就能住进去。 “你不嫌弃我和小庆月就行。” “梅芳姐说的什么话，你和小庆月在这儿，我还省力气呢。”周慕雪捏了捏小庆月的脸，想起顾永年两个孩子，“白余，你陪我去接两个孩子回来。” “好，我家孩子也在王嫂哪儿呢。” “白余有孩子了？”许梅芳惊。 “嫂子，我今年二十三啦。”张白余无奈，“孩子比庆月小一些。” “看你天天和慕雪耍贫撒娇，我还以为你今年十六七呢。” “嫂子，你笑话我？” “没有。”许梅芳怎么会承认呢，“你们去接孩子，我先开始收拾。” “谢谢梅芳姐。” 周慕雪和张白余两人前往王嫂家，她们到时，王嫂家正在吃早饭。 “张老师回来了？这就是顾团长未婚妻吧，真俊。今早柳嫂一回来，就和我显摆碰到你们了，一个劲儿和我夸周同志，我原以为是她夸大了，没想到真人比她说的还要好看。” 王嫂拉着周慕雪左看看右看看。 “我觉得我嫂子，貌比虞姬。” “虞姬？” “项羽妻子，乌江自刎。” “是嘞是嘞，就是那虞姬。”王嫂看着周慕雪的眼睛发亮，“还是读书好，我这没读过书的，都不晓得怎么夸人。” “嫂子，清荣清翡兄妹呢。” 她来海岛那晚已经从顾永年处，获得了两兄妹的信息，船上张白余许是怕她不喜两兄妹，又拉着她聊了许久。 和她讲两兄妹小时候的趣事。 “是啊嫂子，怎么不见他们两兄妹。” “嗐。”王嫂叹气，“清荣那小子非说在我家待了这么久，白吃白喝的不自在，带着两个妹妹在山上捡柴摘果子呢，放心我让我家老大老二跟着他们，不会出事。” “尧城刮台风，原本是能早些回来，麻烦嫂子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到这里，你们把糖和点心拿回去，小家伙已经自己报答我们了，这些东西我们可不能收。” “嫂子拿着吧，你不收着我心里不安。” 周慕雪道。 “这鱼我收下，糖和点心拿走。”王嫂退一步。 周慕雪仍拒绝。 “嫂子你拿着吧，我们上岛前去了百货大楼一趟，买了好些吃食呢，你不吃，几个孩子吃。” 饭桌上，王嫂余下两个孩子眼巴巴盯着糖和点心。 王嫂气，“瞧你们那没出息样。” 两个孩子傻笑，“谢谢姐姐，谢谢张老师。” 王嫂没再说拒绝的话，拉着周慕雪和张白余说孩子近况，“三个孩子乖，我家这几个和他们比起来，泼皮猴子似的。”王嫂白了眼吃饭的两兄妹。 “不过最近清翡有些感冒。” “踢被子是吗？”周慕雪想起顾永年，提起这个闺女时无奈的模样，睡像基本没办法看，不是踢被子就是抢被子。 两个家伙年龄小，顾永年还没让两人分房睡，夜里被子基本都跑顾清翡怀里了，顾清荣是个疼妹妹的，偶尔被抢了被子也不吭声。 顾清翡在知道这事后。 改了抢被子的毛病，踢被子的毛病却是…… “是嘞，最开始几天没注意到，后面是听我家二丫说的。”王嫂和周慕雪两人讲。 到了王家，王嫂让两兄妹分开住了。 在顾家时，顾清荣知道妹妹这个毛病，夜里会帮顾清翡掖被子，但王家孩子不晓得，王二丫是第四天夜里下雨被冻醒，看到顾清翡缩在角落，身上一点被子也没有，这才知道。 第五天，顾清翡就感冒了。 “妈妈——” 王家门被从外推开，几个小萝卜站在门口，一个三四岁的萝卜头出声。 第30章 你们可以不喊我妈妈，喊我姐姐 “宁安——” 与此同时，周慕雪这边，张白余出声，母女两个活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张宁安小跑到张白余身旁，擦着张白余伸出的手。 一把抱住周慕雪双腿。 “好漂亮的姐姐。” 张白余：…… “你叫宁安？”周慕雪弯腰，和小家伙平视，张宁安和张白余六分相似，两人都是典型的圆眼，鼻梁硬挺。 “嗯嗯，我叫张宁安，姐姐是妈妈朋友吗？” “这位姐姐不仅是我朋友，还是你两个小伙伴的妈妈。”张白余插话，也是为几个萝卜头介绍周慕雪。 “啊？”张宁安小小的脑袋一时卡壳，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姐姐。 她两个小伙伴？ 两个小伙伴不是顾清荣和顾清翡吗？ 他们不是…… 想不清楚，干脆—— 张宁安冲着顾清荣和顾清翡喊：“清荣、清翡，你们妈妈来找你们啦。” 拉着别人一起想。 嘿嘿，她真聪明。 “我们妈妈？”门口最小的萝卜头听了，就要往前走，没看清楚门栏，一下险些摔倒在地，被人从后拽住，才稳住身子，“慢点。”带着些指责。 “哦哦，慢点慢点，我们慢点？哥哥，我们妈妈欸——？” 顾清翡愣怔。 他们……哪里来的妈妈。 周慕雪敲了张白余额头一下，她起身朝着顾清荣顾清翡两兄妹走去，和两人解释她和顾永年的关系，以免消息超出两个小家伙脑容量。 “你们好，我叫周慕雪，你们可以喊我姐姐。”周慕雪不打算让两个小家伙喊她妈妈，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你们爸爸的未婚妻。” “未婚妻？” 顾清荣皱眉，顾清翡凑了上来，“姐姐，你以后要做我们妈妈是吗？” “如果你们不喜欢喊我妈妈，可以一直喊我姐姐。”周慕雪把顾清翡抱到怀里，小家伙绑着两个小啾啾，睫毛长卷，一双眼睛灵动，小脸肉嘟嘟的，笑起来和个包子似的。 “我们爸爸呢？”顾清翡寻觅顾永年的踪影。 “尧城出了些事情，他在尧城处理，要晚些才能回来，你们是想要继续留在王嫂家，还是和我回家，或者宁安家？” 顾清翡先从周慕雪怀中挣扎出，回到顾清荣身边。 她是想要和周慕雪回家的，但她不知道哥哥怎么想，她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周慕雪，不过和哥哥比，她还是更喜欢哥哥。 “哥哥，我们回家还是？”顾清翡摇着顾清荣手。 “回家。” “好~”顾清翡笑，“姐姐，我们和你一起回家等爸爸。” 周慕雪和王嫂告别，几人回到家，许梅芳已经收拾出坐的地方，连水都烧开了一壶，“我先给你们倒点水，米粥在火上熬着。” “辛苦梅芳姐了。” “姐姐，她是谁？”顾清翡好奇的看着陈庆月，两个小家伙年龄相差不大，她又看向张宁安，最后视线落在顾清荣身上，“哥哥，我和宁安又有小伙伴了呢。” 她本是想要和哥哥炫耀一番。 哼，我有两个小伙伴，你一个都没有。 又怕被哥哥揍，悻悻忍住了。 “嗯。” “你们四个先玩。”周慕雪穿上围裙，进了厨房，张白余跟在她身边打下手，两人让许梅芳先去休息，许梅芳敌不过两个人一起，离开厨房。 “嫂子打算做什么？” “早上吃清淡些，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蔬菜。”周慕雪眼尖看到土豆，拿着土豆削皮，切丝。 她切好，张白余没找到蔬菜，找到些晾晒过后的海带。 周慕雪把海带泡水里清洗，随后切碎仍锅里，又趁着火差不多，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 张白余又找到些木耳，但锅里的饭已经好的差不多，周慕雪没继续往里面放，把木耳放在一旁，等中午吃。 中午她打算炖个汤，吃些好的。 她刚才看到了，家里还有不少大米。 “你先出去带孩子们洗手，饭菜一会儿就好。” 张白余应下，脱了身上的围裙，顾永年为了两个孩子方便，在家里学着城里那些人，做了个粗陋的洗手台，不过水还是需要从缸里盛。 岛上还没有通自来水。 盆子里盛好水，四个小家伙一个接一个洗手，顾清翡、张宁安、陈庆月三人都不排斥张白余帮她们洗手，唯独顾清荣，说什么也要自己洗。 张白余清楚顾清荣自小老成，小小年纪和十七八岁的大人似的，不，有的半大的小子都比他有生机活力。 洗手这件事由着他去了。 洗了手，几人坐在饭桌上等着，不一会儿张白余和许梅芳，帮着周慕雪端着碗筷饭菜出来。 “这是什么？”顾清翡和张宁安性子活泼，两人对于桌上没见过的饭菜充满好奇，加着海带丝和鸡蛋的粥她们新奇，但还好。 但这金黄色的饼子又是什么？ 还有一旁放着的那些金灿灿、一小条一小条的，闻着还有股子鲜味儿。 “米粥、土豆煎饼、炸小虾。” 炸虾是周慕雪从尧城带的，炸好的虾只要存放得当，放个两三天依然能吃，清楚小朋友会喜欢，周慕雪特地从尧城带来的。 “炸虾？” 果不其然，顾清翡和张宁安两个小家伙都被炸虾吸引，便是自诩老成的顾清荣，都瞥了好几眼炸虾。 周慕雪往三人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顾清翡和张宁安说了谢谢后，一口咬下大半，待虾吃进嘴里，两人眼睛登时亮了，嘎嘣嘎嘣的，又脆又香。 “漂亮姐姐，这个炸虾好好吃，哥哥你快吃。”顾清翡催促顾清荣。 小姑娘平常吃了什么好的，总要让哥哥尝一尝。这会儿吃到这么美味的炸虾，立马就想要和哥哥分享。 第31章 顾永年还是有资本的 “是啊是啊，真的好好吃。” 张宁安已经又拿了一只炸虾，抽空附和顾清翡。 顾清荣拿着炸虾迟迟不动，从炸虾看向周慕雪，他不是顾清翡，顾清翡当年太小，但他记得当年的事情，清楚他们真正的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 也记得当年他们兄妹的遭遇。 如果没有顾永年，他们或许已经死了，也或许如同外面流浪的孩子一样，每天靠偷获取食物. 现在顾永年娶妻，他们兄妹还能在顾家待下去吗？ 顾清荣放在桌子下的手，攥得紧紧的。他清楚顾永年娶妻是应该的，又从心底恐慌，周慕雪得知真相后，想要抛弃他们兄妹怎么办？ “张嘴。”耳畔听到一个声音，顾清荣精神过于集中，下意识张开嘴，一阵怪异的香味儿在口腔蔓延。 鸡蛋的清香和海虾的鲜味儿。 外面被一层面糊裹着，油炸却不腻。 鲜香鲜香的，扑面而来大海的清冽，顾清荣震了震，小小的脑子里顾不上其他，只剩下三个字——吃掉它、吃掉它。 咀嚼吞咽，顾清荣神色不变又拿了一只虾。 “噗嗤。” 顾清翡不给哥哥面子，先笑了出来，接着张宁安也笑。陈庆月喂顾清荣吃下炸虾，深藏功与名，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和只囤货的小仓鼠似的，脸颊吃的鼓鼓的。 “快吃。”怕顾清荣尴尬，周慕雪把顾清翡和张宁安碗里加满。 两个小家伙也很喜欢加了海带和鸡蛋的粥。 “叩叩——” 小院门被人敲响，周慕雪开门，来人是王嫂，“快别吃了，供销社开门了，听他们说，未来一个月内都不会再来，你们刚到岛上，缺什么快去添上吧。” “未来一个月？”张白余凑上来，“看来台风是真的要来了，寻常供销社一个月至少来三次。” “嫂子你们需要买什么吗？” “家里日用品倒是不缺，但调味料、肉菜还要再买两个帘子。”方才在厨房忙活，调味料基本只有一个盐还有一点糖。 顾清荣顾清翡是还小，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分开住比较好，或者用帘子遮一遮。 “姐姐家里也没有肥皂啦，刚刚洗手手，不够用。”顾清翡小奶音喊着。 “梅芳姐要买些什么吗？” “我不着急。”许梅芳摇头，“我陪着你去，先把你需要的买一下。” 王嫂干脆喊来家里两个大的，让他们照顾着弟弟妹妹，周慕雪、张白余和许梅芳三人跟着王嫂去了供销社。 她们到时，队伍已经排了很长。 “王嫂、张老师。” “欸，老丁嫂。” 王嫂去和对方打招呼，周慕雪三人则是排在了队伍最后，“你不去吗？”周慕雪问。 “不去不去，我在这儿陪嫂子。”张白余抗拒，她叹口气，“嫂子住在城里，不晓得这岛上的厉害，那老丁嫂嘴巴多碎一人，我应付不起。” “先前顾大哥一直没找对象，她干脆对外说顾大哥身体有疾。” 正说着呢，瞧见王嫂和老丁嫂朝她们走来，张白余止住话音。 “欸哟喂，还真是仙女似的，我说顾团长怎么一直不着急找对象，原来家里给他订下这么个美娇娥。” 老丁嫂双手一拍大腿。 声音响亮。 不少排队的或是在周围凑热闹的，视线都聚集在周慕雪身上。 “顾团长结婚了？” “他不是有任务离开岛上几天吗？这才多久的功夫，就结婚了？我还想把我家老三介绍给顾团长呢。” “好家伙，你家老三？你别祸害人家顾团长了，你瞧瞧你家老三，能和人家那姑娘比不能。” “这姑娘真好看，顾团长是个有福的。” “再看再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睛扣下来，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人家这样的姑娘能看上你不能。” “……” 所幸供销社开门，众人注意力又都被引回，包括老丁嫂，又赶忙回了她原来的位置，靠前，好东西全靠抢呢。 轮到周慕雪时，调味料蔬菜种子这种的还有富裕，但肥皂、肉菜这类的已经没了大半，只剩下少许。周慕雪要了十块肥皂，又把余下的四斤肉包圆，调味料蔬菜种子这种供销社有的，她都要了两份， 犹豫了一番，周慕雪又要了两袋白面和二十斤大米，以及一些零食零嘴。 “梅芳姐，缺什么，咱们一起买了？”买完需要的，周慕雪问许梅芳，许梅芳挑了几包蔬菜种子，又买了几块肥皂和三个盆子。 “真败家，咱们一个月都花不了十几块钱，她是准备每天都吃白米白面不成？多精细的肚子。” “嘿，人家顾团长能养得起，败不败家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你养了？家里几张嘴呢，才来岛上，不应该多屯点粮？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家闺女没嫁给顾团长，你就在这儿编排顾团长未婚妻？你敢在顾团长面前说吗？” 王嫂上去就帮周慕雪撕，她身边还站着个老丁嫂，众人自觉火力不敌两人，纷纷闭嘴。 “周家妹妹，我帮你拿着，瞧你瘦的。”王嫂一把夺过周慕雪手里的东西，“我们是些粗人，你和张老师文文弱弱的，这些糙活我们做。” 周慕雪无奈，“嫂子，您帮我们很多了。” 王嫂不听，和老丁嫂两人一人提着一袋面，又拿了些其他的，只留了些轻的，让周慕雪三人拿着。 等回到家，周慕雪留两人吃饭，两人摆摆手离开，只临走前老丁嫂打趣问道：“老顾家的，你家男人到底行不行？” “我的好丁嫂，别打趣我了，你们顾团长是个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没结婚前，那男人连抱都不想给她抱。 周慕雪也是有些挫败。 “果然是个木桩子。”老丁嫂了然，嘟囔道：“你这家伙还说我说错了呢，依我看他就是不行。” 老丁嫂对顾永年是有些怨气的。 顾永年上岛不久，不少人看上他，请她帮忙做媒，一个没成不说，顾永年还觉得她天天帮人说媒，忒闲了，让上面给她加了些活。 “你这张嘴。”王嫂赔笑，拽着老丁嫂离开。 “嫂子，大哥真的……？” “做活去。” 周慕雪推搡张白余进屋，顾永年还是有资本的。 第32章 纸糊似的房子 “团长，你休息会儿吧，昨天到现在你还没闭过眼。” 周慕雪几人是幸运的。 凌晨四点钟，台风抵达尧城。 顾永年一直守着岸边，原是想要第一时间知晓周慕雪几人安全抵达的信息，却是意外目睹台风登岸。 在尧城六年。 这是顾永年第一次直面台风，此前台风与尧城不过擦身而过，未曾真正莅临。 面对台风，房子似纸糊的似的，短短几秒岸边一些建筑被吹翻，顾永年顶着大风，跑回部队把这件事告诉师长。 又带队出来营救。 众人绑着绳索前行，已经有人被吹到空中案例，众人不敢小觑这场台风，最后一个人身上不仅绑着绳索，还拖着重物。 确保不会一起被台风吹到空中。 “这里交给我们，我们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小肖继续劝说。 不止他，被分到这队的韩卫国和李老三也出声。 “顾团长，你不顾忌自己身子，你想想嫂子，嫂子知道了该多心疼。”李老三搬出周慕雪。 顾永年原本坚定的步伐迟钝。 “顾团长，你先去好好休息会儿，台风才刚开始，后面还需要你，你现在倒下，后面怎么办？” “闭嘴。”顾永年冷声，“右前方有动静，我们去看看。”过了会儿他又道：“随后原地休整半小时。” “好！” 十几个人朝着顾永年指的方向行进。 这里房子被吹翻，如同地震后废墟，几人弯腰，最后一人把绳索绑定在就近的树上，确保自身不会被吹走，众人展开援救。 都随身带着挖土的工具，不一会儿众人挖开废墟，里面是一家子。 “水。” 看出四人状态不好，顾永年伸手，拿到水，他把饮用水洒在四人脸上，清洗他们面上的污浊，帮助他们恢复呼吸。 一个大人，三个孩子。 孩子生命力比大人顽强，且自始自终三个孩子被大人牢牢护在身下，孩子很快醒来，配合着顾永年小肖几人爬出来。 其中一个指着另一处，“爸爸、爸爸在哪里。”她抽噎拽着顾永年衣袖，“哥哥，救救爸爸。” 几人根据小姑娘指的位置，开始挖。 无数木板堆压，男人被他们救出时，奄奄一息，比女人状态还差。 …… … 救出这家人，顾永年并未停止休息，周遭呼唤声无数，他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原定下的休息时间一拖再拖，最后他身体支撑不住，晕倒了。 “鱼汤炖好了。” 周慕雪端着鱼汤走出厨房，把鱼汤放在桌上，周慕雪心里慌乱，岛上将士被调走了，她擦了擦手，让张白余和许梅芳先带着孩子们吃饭。 桌上红烧肉、鲜鱼汤、炸虾以及两道素菜。 不需要张白余和许梅芳多劝，几个孩子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跟随洗手，坐下等着吃。 “嫂子，我陪你一起去。” 周慕雪拒绝了张白余。 走到岛上部队驻扎地，知道她是顾永年未婚妻，他们带着她进去。 “嫂子。”小黄在岛上，因着顾永年命令，没有跟着去尧城救援，但他清楚尧城的情况，刚刚小肖才打来电话。 这会儿看到周慕雪，小黄有些心虚，“嫂子找我们什么事？” “我想和永年打个电话。” “啊？顾团长这会儿可能……嫂子也听说了尧城台风登陆，咱们这儿如果不是离得远些，前面还有两三个岛屿阻挡，也遭难了。” “嫂子了解顾团长是个什么性子，他这会儿可能在救援不在部队。” “没事，我打个电话安心，我在尧城有一些友人，也想清楚他们现在怎么样。” 这个电话周慕雪不打，不安心。 “这样啊。”小黄犹豫，“那我去给嫂子拨电话？” “嗯。” 碍于周慕雪态度，小黄拨过去电话，他只希望小肖不要说漏嘴，或者团长已经醒来。 拨通后，小黄把电话递给周慕雪。 接电话的是小肖。 “喂？你这会儿打电话有什么事？团长那边还没醒呢，唉……外面风还没停，早知道当时劝团长和嫂子一起回岛上了，你是没见，团长腿肿的那样高。” “昨晚我还休息了会儿，团长是一点都没有休息，连续工作了将近四十个小时，我是清楚团长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了，都做团长了，还这么拼，喂……你怎么不说话？小黄？” 那端接通电话就嘟嘟囔囔，不需周慕雪问，小肖已经把周慕雪想知道的俱是告诉她。 “是我。” “……嫂子？！” “嫂子，你放心团长没什么事，一会儿就能醒来，我刚刚……我刚刚是吓唬小黄呢，这会儿休息闲着太没意思了，逗逗他玩，嫂子你和张老师怎么样？” 小肖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这边没事，你好好照顾你们顾团长，等你们回来，我给你做红烧肉、黄焖鸡。” “嫂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团长。” 周慕雪又问了问林嫂等人的情况，知晓他们无事后，周慕雪挂断电话。 她不是不关心顾永年。 但她清楚，这会儿她做什么都不如帮顾永年照顾好家里。 周慕雪有些懊恼，前世她对顾永年的了解太有限，以至不能提前预知到他们会碰到什么。 “嫂子，你不要担心，团长是上过战场的人，我听跟随团长的老兵说，团长腹部被人贯穿过呢。”小黄说着猛拍了下自己的嘴。 “嫂子……” 刚刚他还怪小肖呢，他这张嘴也真的是…… “我没事，家里做了饭菜要去吃点吗？”周慕雪叹气，若真如小黄说的这样，按照顾永年过往看，即便她预知到这场灾难，恐怕他还是会要求上前线救援。 “不了嫂子，我刚刚吃过饭了，我送你回去。” 因着尧城台风，岛上这会儿也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慕雪还是留了小黄吃饭，她饭菜做的不少，再加两个人也是够的。 第33章 上床下桌，制作烧烤架 饭菜美味，除却几个孩子，大人们吃得沉重。 “小黄，你认得木匠吗？先前我问小肖，他和我讲，岛上有做工比较好的木匠。”周慕雪寻找话题，想要转移众人注意力，她道：“我想给几个孩子做个床。” “做床吗？” 小黄愣了下随后道：“等吃完饭，我带嫂子去找李木匠。” “不着急，我需要画个图纸。” 周慕雪是想要做几个上床下桌的样式，“这几天下雨，会影响进度吗？” “嫂子放心，李木匠家里有个仓库，专门囤放木料的。他也不只是木匠，还会打铁呢，岛上谁家需要做个什么东西，总要找他。” “他是……”周慕雪有所猜想，“被拉下的吗？” “嗯，李木匠是陕北人。”小黄支支吾吾，只大概讲了讲李木匠的身世。 “你下午有事吗？有事你可以先去忙，三四点的时候辛苦你来一下。” “我不忙。”小黄摇头，“团长让我留在岛上，就是怕嫂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犹豫了番，小黄试探询问，“嫂子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儿，和团长……” 两人还没有真正订婚。 周慕雪想反悔，还有机会。 “想什么呢，我人已经在岛上。”周慕雪无奈，“你们是为了我们这些群众在牺牲，顾永年是英雄，你们也是，我们很感谢你们保佑我们，没有你们，没有我们。”她清楚小黄的意思。 无非怕她见做军嫂为难退缩。 战争、天灾、还是人祸来临，他们都需要第一个上，拿命冲在最前。 说这番话前，周慕雪先让张白余带几个孩子出去玩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孩子面前问，清楚了吗？”周慕雪问小黄，这会儿屋里只余她、小黄和许梅芳。 “对不起嫂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为了顾永年，我很高兴他手底下的将士，如你这样爱戴他。” 周慕雪扶着小黄直起腰。 “嫂子，我帮您收拾。”若说最初小黄是因顾永年而尊敬周慕雪，这会儿就是因周慕雪个人魅力，周慕雪刚刚那句话，小黄很受用。 周慕雪没有拒绝小黄示好的举动。 小黄把桌上吃干净的菜盘端出，大家心情受台风影响，胃口没有受台风影响，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唯独炸虾留了些。 也并非不好吃，只是几个孩子想要留着下午吃。 洗涮盘子，小黄一人承包了，周慕雪三人想要帮忙，小黄劝着三人离开厨房，心虚使然，洗刷完盘子碗筷，小黄又把家里水缸盛满。 “嫂子，以后每天早上我帮您盛满水。” “谢谢。” “嫂子太客气了，已经画好了吗？” 周慕雪简单画出她想要的模型，和部队里面的上下床类似，只不过床下不再是另一个床铺，而是桌子，便于两个孩子学习。 张白余见了她画的，也说要给张宁安做一个。 许梅芳也是。 “这是谁想出的？” 看到图纸，李木匠惊讶，他视线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直觉使然他视线最后落在周慕雪和张白余两人身上，“张老师？” 他只认得张白余。 “李木匠高看我了。”张白余后退一步。 李木匠视线落在周慕雪身上。 “我是在别处看到的。”周慕雪笑，顾清翡与有荣焉，抱着周慕雪腿，“李爷爷，这是漂亮姐姐想到的噢。” “漂亮姐姐是我爸爸未婚妻。” 一顿饭无限拉近顾清翡和周慕雪之间的距离，她和李木匠介绍周慕雪身份，小脸上满是骄傲，“李爷爷，这个床可以做吗？” “可以。”李木匠敛起眸底的惊诧，揉了揉顾清翡两个朝天小啾啾。 “你们想要用什么木料制作的？” 李木匠带几人去仓库，里面堆放的满是木料，“这些都是岛上的树，也有些是我从别处运来的。”李木匠介绍，“我建议你们是用柚木。”他指着其中几根粗木。 “岛上气候潮湿蚊虫多，柚木较为适合，除了柚木，松木、桃花木也不错，后两种木料比柚木便宜些。”因着是在岛上，也因都是熟悉的人，李木匠没有避讳，“如果嫌贵，也可以床选择柚木、松木和桃花木，桌子选择榆木。” “梅芳姐，白余你们是想要选择哪种？” “柚木吧。” 张白余先给出答案，几乎没有犹豫，张白余出声后，许梅芳便也给出答案，她也打算要柚木。 “都要柚木吗？”李木匠又问。 三人点头。 “我们相信李师傅，床和桌子都选择柚木，孩子用的东西，应该精细些。”周慕雪道：“桌子的款式，李师傅这边有推荐的吗？” 周慕雪画的只是一个草图大概。 “我给你们看几个样品。” 出了仓库，李师傅回屋拿了几张黑白相片，“这是我先前做过的一些书桌，你们可以看下喜欢哪种，床也可以让孩子自行选择一下。” 这是出乎周慕雪意料的。 她没有想到李师傅会有拍照的习惯。 桌子是六种款式，床是七种款式，不过适合上床下桌的，桌子有三种床只有两种，周慕雪三人把选择权交给孩子。 顾清翡选择了偏公主床一些的，桌子她没有要求，但听到可以要求颜色，小姑娘央求想要个粉色的。 周慕雪顾忌红袖章，询问了下小黄和李师傅，才道：“适当加一些粉色元素，麻烦李师傅了。” 有顾清翡打头，张宁安和陈庆月也纷纷想要旁的颜色，不想要黑白灰，张宁安选了个蓝色，陈庆月选了紫色。 顾清荣则没有这么多要求。 哄着孩子们选完款式，周慕雪和李师傅商量了些细节，周慕雪清楚再过几年，会普及电，岛上至多比城里晚一些，她想要留个放台灯的位置。 “比起台灯，我更建议团长夫人现在先考虑下蜡烛，毕竟孩子们现在就要上学。” “蜡烛不太安全。”周慕雪委婉否决李师傅提议。 “我另外做个透明罩子。”李师傅思索，“会影响些光亮但安全。” “麻烦李师傅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也是挣钱。” 讨论完这些，周慕雪拿出她刚刚随手画的草图，她还想要李木匠帮忙做个烧烤架，两个孩子没表现出异常，周慕雪还是敏感察觉到顾清荣情绪不对。 他比顾清翡年龄大些，想来是今天中午她和小黄的谈话，吓到他了。 张白余、许梅芳和小黄等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周慕雪想要带几人放松下心情，她也打算如果李木匠能做出烧烤架，她便绘制图纸，让小黄送到顾永年手中。 烧烤嘛~ 这样的天，吃着也是不错，再来些酒水，爽。 第34章 我……我真的也能做老师吗？ 张白余、许梅芳和小黄等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周慕雪想要带几人放松下心情，她也打算如果李木匠能做出烧烤架，她便绘制图纸，让小黄送到顾永年手中。 烧烤嘛~ 这样的天，吃着也是不错，再来些酒水，爽。 “这是？”李木匠新奇，看向周慕雪的视线带着些探究，“团长夫人是哪儿的人？” “我和顾团长还没有结婚，李师傅喊我小周就是。”瞧出李木匠觉出异常，周慕雪解释，“家里是做外资的，这些玩意儿也是见别人用过，觉得新奇。” “实则就是我们古代烤鱼烤虾的，只不过有人专门研究出一个架子，而不是用火堆。” “烤东西的？” “嗯呐，李师傅可以做吗？”周慕雪问，她画出的烧烤架是最简单的，这是八十年代末她见旁人用的，烤出来的东西味道不错。 海鲜一类清洗干净，可以直接放上去烤。 来到岛上，今天和张白余去买鱼时，周慕雪可是见识到海边海鲜种类的繁多了，鱼、虾这类不必说，扇贝、生蚝等。 看到生蚝，周慕雪是有些馋的。 “可以是可以，但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麻烦李师傅了，大概多久可以做好，等做好之后，我邀请李师傅吃烧烤。”周慕雪笑，给孩子们买零嘴时，她看到供销社还有几瓶白干，买了一瓶。 “这个‘烧烤架’不难，明天可以来取，至于那四张床，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做好后我和几个徒弟，给你们送去，你们不要来拿了，太招眼。虽然在岛上，还是注意些好。” “尤其你的身份敏感。” 顾团长未婚妻、小资家境，哪个都分外敏感，周慕雪也是清楚的，“谢谢李师傅。” “一共多少钱？” “烧烤架七块钱，那四张床一张按八块钱算，合计收你们三十九块钱。” 抵得上寻常人一个月工资了。 周慕雪从兜里拿出钱，用的还是顾永年在尧城给她的。 回去的路上，张白余和许梅芳把床钱给了周慕雪，许梅芳还另外多给了些，“这些当作住在你家的生活费，你如果不收，我和小庆月是不敢住了。” “姐姐不能拒绝。”陈庆月和周慕雪撒娇。 周慕雪只拿了十块钱，余下十块钱退回给许梅芳，“两块钱够了，梅芳姐和我住一块儿，省我不少事呢。” 许梅芳不要，再三要求下，周慕雪又收下许梅芳五块钱。 让几人没有想到的是，周慕雪前脚收下许梅芳的钱，后脚张宁安就扯着张白余，“妈妈，妈妈，妈妈，快给钱，交生活费！” 张白余：？ “妈妈不喜欢慕雪姐姐做的饭菜吗？我不想再吃老咸菜配馒头啦。”张宁安自己揪着自己两个小啾啾，小脸皱巴巴的。 “不喜欢吃妈妈做到饭菜？嗯？” “不喜欢！妈妈难道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吗？” 张白余：…… 巧了，不止闺女不喜欢，她也不喜欢。 “嫂子。” “五块钱。”周慕雪伸手。 张白余交钱交的利落。 小黄暗戳戳摸了摸兜。 “嫂子打算把清荣送去学校吗？” “嗯，清荣今年六岁了，该上学了。”瞥了眼顾清荣，发觉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暗沉，她又补充，“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可以再在家待一年。” 她能理解顾清荣的心思。 在周家，周念被找回后，她也相当于是寄人篱下。 但顾清荣的确年龄到了，应该送去学校了。 “啊？姐姐，哥哥要去上学了吗？” “不止哥哥，你也应该去上学了。”小家伙跑上来，周慕雪拉住顾清翡，“和宁安一样吗？周一至周五都需要早早起来，去学校里面读书？” 顾清翡瘪嘴。 “宁安已经上学了？”周慕雪惊讶。 “嫂子清楚我，惯喜欢偷懒，且我在学校教学，所以干脆把宁安也送去学校了。”张白余不好意思，尴尬笑了几声，获得亲生闺女一个白眼。 “姐姐，我去年就被妈妈扔进学校了。” “早去学校早学知识，不好吗？迟早还会恢复高考，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张家第一个大学生。”张白余厚着脸皮和闺女画大饼。 她这番姿态，周慕雪和许梅芳也是笑。 笑过后，许梅芳拉着陈庆月的手紧了紧，“白余，岛上小学学费是多少？伙食是怎么算？庆月比清翡和宁安还大一些，我也想把她送去学校。” 原本是在村里，且家里父母不支持，如今到岛上，身上也有些钱，许梅芳想要把陈庆月送去学校。 “不贵，嫂子如果愿意来学校教课，孩子的学费全免，只用拿些书本费。” “一学期大概花个几块钱。”张白余计算了一番后，给出许梅芳答案。 “我……我真的能教课吗？”许梅芳踌躇，“我只上完整小学，初中就……” “嫂子回来看下课本，没问题的。”张白余安慰许梅芳，“我和嫂子学历差不多，咱们三个里面数顾嫂嫂学历最高。” “梅芳姐是应该相信自己。”周慕雪一起劝，“不如我们现在去一趟学校？梅芳姐去看看。” “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行，这会儿雨也停了，我们正好去学校逛一逛，学校有个小花园呢。”张白余和两人介绍，领着路带着周慕雪和许梅芳去学校。 小黄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临走前，周慕雪喊小黄晚上去家里吃饭。 小黄应下。 第35章 可真是二十四孝好妹妹 学校距离顾家不远，十几分钟的距离，不过李木匠住处偏僻，几人从李木匠处走到学校，花了将近四十分钟。 “宁安今天没有课吗？” 临近学校，青涩稚嫩的读书音在几人耳畔响起。 几个小家伙觉得新奇，顾清翡和陈庆月加快速度，便是顾清荣脚下步子也迈的大了些，几人里唯独张宁安还老老实实跟在几人身边。 “有的，先前在尧城待了半个多月，一直让她待在别人家，我想着给她请两天假，带她好好玩玩。” “是呀妈妈，为什么玩着玩着又到学校了。” 张宁安捂着头，一副不想靠近学校的模样，“妈妈，我今年才四岁呐。” “五岁了。” “我是十二月份生日，现在才六月份。”张宁安据理力争，后干脆跑到周慕雪身边，“漂亮姐姐，你说妈妈过分不过分。”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叹气。 “梅芳姨姨给宁安道歉，是梅芳姨姨的错。”许梅芳出声逗弄。 “啊……姨姨我……”小家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结结巴巴了一会儿，放弃了解释，蔫儿蔫儿的跟在周慕雪身边，和周慕雪小声嘀咕。 “姐姐，清荣哥年纪还小，还没有必要上学，上学实在是太痛苦了。”那个“太”字，张宁安延长了好几个音。 “姐姐刚到顾家，这么快就送清荣哥上学，他一定会因为厌恶上学而讨厌姐姐。”张宁安竭力为小伙伴争取。 “宁安的意思是，如果姐姐支持你妈妈让你上学，你就要讨厌姐姐？”小家伙这会儿实在有趣的狠，周慕雪也没忍住逗弄。 “不……我、我怎么会讨厌姐姐呢？” “好了你们不要逗她了，这小鬼头不晓得和谁学的，我在你这个年龄最爱读书了。” “什么嘛，我听舅舅说过妈妈小时候的事，妈妈小时候没有点心鸡蛋哄着都不上学。”张宁安小声吐槽。 张白余：…… “咳。”周慕雪轻咳一声，跑出一些距离的三人停下，顾清荣最先停下，“怎么了？”他问。 “你们慢点，到了学校里保持安静，不要扰乱正在读书的小朋友，梅芳姐，我们也快一点。” 许梅芳配合，两人先是追上三个小鬼头，陈庆月乖乖跑回许梅芳身边，顾清翡也扑进周慕雪怀里，只顾清荣还和周慕雪两人保持着些距离。 张白余也放下抓着张宁安两个小啾啾的手，母女两人不再闹腾。 “我教的是一二三年级，师源有限，多数老师是几个年级同时教，岛上有小学和初中，那边就是初中部。” 张白余轻声和周慕雪几人介绍。 周慕雪视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初中部和小学部之间距离不足五十米，占地面积比小学部还要小一些。 “学校学费不贵，不过岛上愿意送孩子上学的还是少数。”张白余无奈，“小学总共有二百七十八人，初中有一百六十九人。” “即便这样还缺老师吗？”许梅芳不解。 “学生不多，老师更少，岛上学历比较高的，多是被上面遣送到这里改造的。”张白余继续道：“如果不缺老师，也不会我一个人带三个年级，因为我生病请假，现在是一个老师带五个年级。” “我教的是语文。” “学校一共有几个老师？” “算上我，小学部一共是五个老师。”张白余悻悻，这也是为什么她肯定许梅芳来了，也一定能混个职位的原因。 “岛上最紧缺的是数学老师，，语文老师比数学老师多一位。”她心虚伸出一根手指。 “如果是语文我或许还可以，数学……”许梅芳头疼。 “嫂子先跟我去教室听一堂课。” 张白余拽着周慕雪几人进入一间教室，三个大人动作轻，几个小孩子没控制好力度。 “张老师？” “夏老师，我带几个朋友听一听课，她们两位打算把小孩子送学校。”张白余指了指顾清翡、顾清荣和陈庆月三人。 “这样啊，后面有几个位置，你们先坐。”夏老师人好，没有追究几人，还让几人在后排坐下听他讲课。 夏老师这会儿正在讲述的是混合运算。 “2×4+(5-3)×3＝？” “7×8＋2=？” “9÷3+2×4-9=？” 黑板上列着三道题。 之所以能惊动他们，也是因底下一些人做不出，搔头挠耳的。 “14、58、2。” 顾清荣喃喃。 “老师，第一题答案是14、第二题答案是58、第三题答案是2，对吗？”顾清翡离顾清荣近，她出声。 “啊？第一题怎么会是14，不是30吗？我算了好久，嘶……第二题？” “小家伙不要胡说八道，你才多大年纪，这是我们学习内容，你先闭嘴。”有人被扰乱了思路烦躁。 这个班里五个年级都有，高年级的只以为低年级捣乱。 有些听清楚方才夏老师和张老师谈话的，怕得罪张白余，敢怒不敢言。 “第一题再怎么也不可能是14，一定是30。” “对，我算的也是30。” “来听课就好好听课，不要打扰我们上课节奏，你才多大年纪会加减法吗？会运算规则吗？” “好了，闭嘴。”夏老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呵斥班里安静。 在黑板写下正确答案。 “第一题！怎么可能！老师你是不是算错了？怎么会是14呢？我算了三遍都是三十。” “是啊，还有第二题……等等等等，我还差一个8，58？！真的是58？” “第三题答案2？！9÷3+2×4-9，9÷3=3，3=3=5，5×4=20，20-9=11。不应该是11吗？我哪一步错了？” “……” “刚刚说答案的是谁？”夏老师问。 因着顾清翡太低，他刚刚只听到了声音，未能看到人。 班里座位是按照高低个坐的，前排个子矮，后排个子高一些，是以夏老师更加看不清顾清翡这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这会儿正暗暗使劲儿想要翘起自家哥哥的胳膊。 可惜她和顾清荣差了两岁。 “夏老师，是我哥哥算出来的，我哥哥叫顾清荣，他今年还不到七岁噢，还没有开始上学，我哥哥狠厉害的，刚刚看了一眼就说出答案了。” 哼，比不过力气，她还有声音呢。 哥哥是个大傻瓜。 姐姐捂她嘴巴做什么？顾清翡幽怨的小眼神落在周慕雪身上。 周慕雪：可真是个二十四孝好妹妹，才刚来学校就给自家哥哥拉仇恨值。 第36章 夏老师自请作顾清荣老师 “是你算出的？” 夏老师从后门进来，他视线落在顾清荣身上，“你今年多大？” “六岁。”顾清翡快嘴又替自家哥哥回答。 周慕雪把顾清翡带到自己身后，“夏老师好，我是顾清荣家长，他每年九月份生日，还差几个月满七周岁。” “还没有上学吗？” 周慕雪摇头，至少她得知的消息，顾清荣从没有上过学，顾永年也没有专门请家教教导他。周慕雪这两天记起了顾清荣前世的结局。 顾清荣没有活过十五岁。 至于具体原因，周慕雪不清楚，她当年也只是听周母提了一嘴，顾清翡倒是至她死前还活着，只是残废了，终其一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那……”夏老师皱眉，“顾夫人清楚刚刚的内容是几年级的课程吗？” “三四年级的混合运算。”周慕雪大概猜测，“抱歉，时间有些久远，具体是几年级的不太清楚，清荣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我和他爸爸在家会教导他。” 周慕雪攥住顾清荣手，她把两兄妹都带到她身后，有顾清荣在，也能看管住顾清翡，以免小姑娘说错话。 “顾夫人是？” “高中毕业。” 张白余适时插话道：“夏老师，这也是我昨天和你讲的朋友，这是周慕雪，这是许梅芳。”张白余介绍道：“两位嫂嫂，这是夏老师，寻常在学校很是照顾我。” “夏老师可是大学生呢，也是小学部校长，以夏老师的学历是可以去初中部的，夏老师觉小学太过缺乏人才，这才一直留在小学。” “夏老师。”三人在张白余介绍下，重新打了招呼，夏老师又留下两道题，让同学们连着方才三道一起计算，并且思考出错的地方。 他本人则是跟周慕雪几人离开了教室。 “来办公室聊吧。” “顾夫人，我能问清荣几个问题吗？”夏老师视线多半时间都停留在顾清荣身上，丝毫不掩饰他本人对顾清荣十分好奇。 “清荣，你愿意回答夏老师问题吗？” 周慕雪把选择权交给顾清荣本人，他本人点头后，周慕雪让开位置。 “你跟着你爸爸妈妈学到哪里了？” 顾清荣摇头。 “你清楚今天黑板上那三道题是混合运算吗？” 顾清荣点头。 “那你知晓混合运算是几年级内容吗？” 顾清荣又摇头。 顾清荣道：“夏老师，我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两三年前爸爸发现我喜欢数字，开始带着我学习，我没有系统性学习过数学知识。” 他根据周慕雪的谎话，半假掺真。 “只是？”夏老师笑，“顾清荣同学，你太小看你的天赋了，你只是跟随你爸爸妈妈间断学习数学内容，你已经可以打败比你大两三岁甚至三四岁的孩子。” “你愿意跟老师学习数学吗？” 顾清荣摇头，顺着他躲回周慕雪身后。 “抱歉老师。” “顾同学，你再过两个月就七岁了，你的年纪应该到学校读书了。”夏老师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好苗子。 他在海岛上待了三四年，才碰到这样一个天才。 顾清荣这次没有回答。 以沉默的方式拒绝夏老师。 “夏老师，清荣还小，今天我也只是带他来学校看一看，他在家里待习惯了，可能不太适应学校的规则，夏老师放心，我和他的父亲，会好好教导他数学方面的知识，不会浪费他的天赋。” 周慕雪现身安抚夏老师，“如果夏老师不嫌弃，我们愿意出薪资聘请夏老师教导清荣数学内容。” “不适应学校吗？”夏老师看了眼顾清荣。 六七岁的孩子，不愿意来学校也是正常。 “不需要，如果顾夫人放心，我愿意免费为顾清荣同学辅导。” 这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周慕雪喊顾清荣对夏老师鞠躬，顾清荣乖乖顺从，还喊了夏老师一声“师父。” 惹得夏老师欣喜。 “夏老师，我今天带两位嫂嫂来，还有一件事。”张白余接收到自家嫂嫂的眼神，她出声推出许梅芳，“嫂子是小学毕业，能不能来我们学校担个职，她还有孩子想要送学校来。” “那个吗？” “庆月喊老师。” 周慕雪轻声提点。 “夏老师好。”陈庆月露出笑，“老师，我是陈庆月，这是我的妈妈许梅芳。” 夏老师例行问了下年龄等，立即同意了陈庆月入学，也因着陈庆月一问一答时，回答流畅，对小家伙产生了些许好感。 也正是这些好感，加之许梅芳本人学历还算凑合，夏老师同意了。 几人临走前，收获了四套书籍。 顾清荣：擦拭书籍。 顾清翡：好奇jpg. 陈庆月：书欸——喜欢jpg. 张宁安：？？？！ “妈妈，为什么夏老师也给我。”张宁安又抱住小脑袋使劲儿摇晃，“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乖乖站在一旁。” “夏老师给你书你还不愿意？你知道……” “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还买不到吗？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小小年纪心思不在学习上只想玩乐，将来怎么办。”张宁安打断张白余施法。 张白余：…… “妈妈，我也有书了。”陈庆月欣喜，拿着书本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她又道：“妈妈，你今晚可不可以先带我学习一小丢丢内容？他们都好厉害。” 如果身后有尾巴，小庆月这会儿，尾巴都要欢乐的摇上天了。 “妈妈。” “嗯嗯，我们家庆月也有书了，以后我们家庆月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书。” “我相信！” 小庆月翻开书本第一页，又郑重合上，路上太泥泞了，万一她不小心摔倒弄脏书怎么办。 第37章 顾永年打来电话 “嫂子，我和宁安先回家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会准备你和宁安的晚饭，放心。”周慕雪无奈，母女两人“呵呵”笑了两声，同款挠了挠头，而后在岔路口离开，和他们是相反的方向。 两人三崽崽到家，三个崽崽纷纷回屋，把书本放在自己房间，小庆月尤为仔细，问许梅芳讨要没用的废纸，想要把书包一下。 周慕雪干脆教三个崽崽包书皮。 “慕雪，我们要不要送夏老师些东西，这么多书太贵重了，我刚刚仔细看了看，还有几个本子呢。”拿了别人东西，许梅芳不安。 “送夏老师吃的~姐姐做的饭菜那么好吃，夏老师一定也喜欢。” “嗯嗯，姐姐你可以做点吃的送夏老师，软软糯糯的豆花、一口一个又脆脆的豆渣，还有还有……” 顾清翡和陈庆月两人福至心灵，同时答：“炸虾！” “不对，豆花是什么还有豆渣？”顾清翡忽然顿住，“庆月，豆花和豆渣是什么，姐姐会做这么多吃的吗？” 她一双葡萄似的眼睛忽闪，说话时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豆花是……”陈庆月想着形容词，奈何她吃过的东西太有限，她只尽力描述豆花的样子，豆渣对于她来讲简单很多。 “豆渣和炸虾似的，脆脆的，还带着股豆香味儿。” “姐姐~”听了陈庆月描述，顾清翡双眸亮盈盈看向周慕雪，“姐姐，我们今天能吃豆花吗？” 小家伙眼睛太亮，看得人不忍拒绝，“我们明天吃豆花，今天有些晚了，来不及做。”今天在岛上转悠，她看到有公用的磨坊。 明天早些起来，去磨些豆子。 “好欸。” 教会三个崽崽包书皮，周慕雪起身去厨房，许梅芳跟上帮忙。 没一会儿，院子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张白余带着张宁安，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黄，“嫂子，团长打来电话了，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嫂子要去给团长回个电话吗？” 进了院子，小黄直奔向周慕雪，“团长还让我转告嫂子，他很好，让嫂子照顾好自己。” “爸爸？” “小翡翠。”小黄摸了摸顾清翡，“嗯，是你爸爸，团长刚刚打来电话。” “小黄哥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顾清翡仰着小脑袋，“爸爸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 “快了。”小黄叹气安慰顾清翡，“团长很快就回来了。” “清翡名字喊小翡翠吗？”怕小家伙伤心，周慕雪拿着做好的红薯甜饼，她递给小家伙一个，又递给小黄一个，喊余下三个崽崽去厨房拿。 “嗯嗯，爸爸给我取的小名，我感觉好好听。”被美食吸引注意力，顾清翡不再询问顾永年的事儿，双手捧着红薯甜饼，仓鼠似的吃起来。 周慕雪和小黄进屋。 “他情况怎么样？”周慕雪问。 小黄拿着红薯甜饼，闻着香味儿不断分泌口水，但知晓这会儿不适合，忍着肚子里的馋意，小黄摇头，“听声音团长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嫂子如果担心，这会儿可以打过去电话问问。” “那你等我。”周慕雪放下围裙，火上熬煮着蔬菜粥，她叮嘱许梅芳时间，而后跟小黄去了部队，电话打过去，对面很快接通了。 不过—— “顾团长吗？顾团长带着几个人出去了，这会儿不在。” “他看起来怎么样？”周慕雪问。 “精神状态不错，不过前天顾团长在水里泡太久了，他腿脚有些……”对面那端，接通电话的人叹气。 “韩卫国在部队吗？或者李则成？”周慕雪一连报了几个人的名字。 韩卫国几人出去了，眼下只李则成在部队，对方帮周慕雪喊来李则成。 “喂？” “是我周慕雪。”周慕雪先是自报家门。 那端李则成明显一愣，“嫂子？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打听一下顾永年的情况。” “顾团长啊？……嫂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不是很好。”李老三语气稍沉了些，“顾团长太拼了，难怪他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团长的位置。”他感慨一声，“我只比团长小一些。” 感慨完，他如实和周慕雪讲了，她不在这两天，尧城发生的事。 “起先我是跟着顾团长一起的，腿脚在营救中受了些伤，所以这会儿才在部队，刚刚我听人讲团长已经又去援救了。” “嫂子空了，还是劝劝顾团长吧。”整整四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不是二十几个。 接近两天两夜了。 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又出去了。 “嗯。” “对了嫂子，我决定这次跟顾团长一起上海岛，嫂子能帮我和顾团长说说吗？” “好。”周慕雪答应，“等你到岛上，嫂子请你吃饭。” “嫂子客气了，顾团长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周慕雪挂断电话。 “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嫂子……”小黄有心安慰，措词了一阵，无奈放弃，干巴巴道：“嫂子放心，凭团长能力，他不会出事，他晓得您还在岛上等着他呢。” “嗯。” 周慕雪和小黄回到小院，蔬菜粥已经熬好，许梅芳、张白余给几个崽崽盛了满满一碗，周慕雪调的凉拌菜在桌子正中，依次是红薯甜饼。 四个崽崽一人拿着一个。 “姐姐~你回来啦。”顾清翡最先发现他们两个，她拿起红薯甜饼，一摇一晃跑到周慕雪面前，把甜饼递给周慕雪，“姐姐快吃。” “嗯。”瞧着小家伙的笑脸，周慕雪心情略有好转，她把顾清翡从地上抱起，“我们吃饭。” 她身后，小黄松了口气。 第38章 书房？ “姐姐刚刚和小黄哥哥去做什么了？” 饭桌上，几个崽崽还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意识，只有顾清荣在老老实实吃饭，顾清翡啃完饼子，好奇的看着周慕雪。 “姐姐是和爸爸说悄悄话去了吗？”她年岁还小，但听人讲过，晓得什么是未婚夫妻，且那天张白余说的直白。 周慕雪允许两个崽崽喊她姐姐，但两个崽崽心里也清楚，她是他们母亲。 “爸爸是在尧城做什么呀，先前他去尧城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这次好久啦。” “没有。”周慕雪捏了捏顾清翡鼻尖，“姐姐是问你小黄哥哥，周围有没有石磨，你明早不是想要吃豆花吗？” “啊？吃豆花为什么要石磨。”知识超纲，小崽子愣住。 “豆花是黄豆做出的，我们要先对黄豆进行加工，想要知道豆花是怎么做的吗？” 小崽子愣愣点头。 周慕雪丝毫没有哄骗小孩子的羞耻，“明早，姐姐带你去磨豆子。” “好呀。” “姐姐，我也想要去。”陈庆月出声。 “那……那我也要去！”张宁安不甘落后，“妈妈，我们今晚住在姐姐家好不好，姐姐家这么大，一定有收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地方。” “嫂子……”张白余眼巴巴。 周慕雪无奈，看出张白余是馋那口豆花，她应下，“晚些我给你找一床被子。” “谢谢嫂子！” 张白余又摁着自家闺女的脑袋，“快，说谢谢姐姐，这次有礼貌，下次再来不难。” “谢谢姐姐。”张宁安嘴巴甜，“妈妈，你喊嫂子，我喊姐姐……这个辈分对吗？” “对。” 几人插科打诨，周慕雪心情好转，笑意浮上面庞，待吃过饭，几人又积极接受刷碗洗锅，周慕雪则是坐在院子里，和四个崽崽讲故事。 六七点钟，小黄离开院子。 周慕雪催促四个崽崽洗漱，洗漱完，让许梅芳和张白余带着崽崽睡觉去了。 院子很快暗下，除却月光没了别的光亮。 周慕雪躺在床上，心中思绪繁多，一时没能睡着，即便劳累一天，身子困乏，脑子却是十足的精神。忍不住去想这会儿顾永年在做什么，白天李则成和她讲述的尧城情形，在她脑海中不断重现。 叹气一声，周慕雪靠着墙坐起。 视线瞥向窗外，发现一个小人儿坐在院子里，月光最足的地方，仔细辨别是顾清荣。 …… … 顾清荣怕惊扰别人，小心翻阅书籍。 月光下，书上的字隐隐绰绰，他需离得极近，才能看得清楚。 这是白天夏老师送他的书。 夏老师和他约定，以后每天下午放学，会来家里教导他数学知识。 顾清荣虽然没去过学校，但他见周慕雪几人对夏老师尊重，又听闻夏老师是大学毕业，是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家里养父娶妻。 他需要表现的再有价值一些，再有价值一些。 养父总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为了现在的平静生活，还是为了以后，顾清荣清楚，他只能努力，不然他和妹妹或许会再度被人抛弃。 极力辨别书上的字，顾清荣未曾注意到有人正在渐渐靠近他。 直到一抹光亮。 他看清书上的字眼，他愣了下转身，周慕雪举着蜡烛走近。 周慕雪把蜡烛放在石桌上，“怎么在这里学习？” 顾清荣手指攥着书本，沉默着。 身子微微有些颤。 过了好久，他道：“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吗？明天夏老师会来讲课，我想要提前看一遍。”从学校回到家，除却吃饭时间，他一直在看书。 但到现在，书本还没有翻看完一遍。 “你已经看到七十三页了吗？”周慕雪略有些吃惊，“前面的都看过了？” 顾清荣点头。 “真棒。”周慕雪抚了抚顾清荣的小脑袋，察觉到手下小崽子有些抗拒，她放缓了，又揉了好几下，顾清荣抿着嘴。 “看书是值得夸赞，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并且你在这里看，你能看得清楚吗？” 顾清荣垂头。 “回去睡觉，我们明早再看。”周慕雪想要收走顾清荣手里的书。 小崽子攥得紧。 “等一会儿，我马上看完这一章。”顾清荣低声。 周慕雪思忖，瞧着月色大概猜测着如今时间，估摸着还没有九点钟，周慕雪应允了顾清荣的请求，“我再去拿根蜡烛。” 她又点燃一根，“可以看清吗？” 顾清荣点头。 “姐姐不是不让你看书，只是灯光太暗，对眼睛不好。”周慕雪夸大吓唬，“你不想要以后成为一个瞎子吧？” 顾清荣：？ 仗着小孩子还不清楚什么是近视，周慕雪继续道：“姐姐先前有一个同学，和清荣一样热爱学习，也爱夜里看书，一个学期下来，眼睛瞎了，看不清任何东西。” 顾清荣：！ 嘴巴抿得更紧了些。 见顾清荣听进心里，周慕雪道：“以后听姐姐的，白天看书，夜里好好休息，真的要学习，要点蜡烛，借着烛光，知道了吗？” 顾清荣点头。 陪着小崽子看了半个小时书，待他看完第三章最后一页，周慕雪收走他的书，“回房间休息吧。”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些东西吗？” “好奇。”周慕雪暂时坐回石凳，方才她打算带顾清荣回屋。 “那为什么不问我，也不要求我去学校？” 听出小崽子因着这两个问题，困顿许久，周慕雪笑，“我好奇这件事和我问你之间，有关联吗？既然不去学校，你也能学会东西，我又为什么要要求你，一定去学校？” 前世周慕雪走在时代最前。 她没有那么死板。 不会因自己学历高，就要求孩子一定要是高学历。 去学校读书，和在家中读书本质并无区别，只是一些孩子不受束缚读不下书，父母把他们送去学校。 顾清荣呆然。 周慕雪趁机又揉了揉顾清荣的小脑袋，四个崽崽里，他总装得宛如大人似的，这会儿有了机会，她可不是要好好“撸”一把。 “我……”顾清荣道：“我是和爸爸学的。” 和她猜想的一样。 “你跟我来。”顾清荣拽着周慕雪朝主屋走去，因顾永年不在，周慕雪还没有收拾这里，她和许梅芳、张白余一般，住在客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爸爸书房。” 书、房？ 这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今天进主屋看到这间卧室时，周慕雪还猜想了一番。 顾清荣从一侧抽屉拿出钥匙，他推开书房的门。 第39章 小崽子尿床 和寻常书房一般无二。 “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书吗？”周慕雪还是有些惊讶的。 又想起还未见顾永年时，对顾永年的刻板印象，周慕雪嘴角浮现一抹笑，她走到放置书的书柜处，书架书放置整齐。 左上角放置着几本词典，让周慕雪又小吃一惊的是，其中还有几本外语字典，多是俄语，仅有一本英语。 “嗯，爸爸很爱看书。”顾清荣点头，和周慕雪指着第二层的书，“那一层多是数学、物理和化学方面的书。” 顾清荣熟练搬起板凳，踩着板凳够下一本书，“虽然爸爸不在家，他把钥匙留给我了，没有耽误他留下的作业。” 他翻开书，“我会做那些题是因为爸爸一直在教我。” “你学到那里了？”看到他拿下的那本书，周慕雪心惊，是初中数学知识点。 他摇摇头，“才学了一本书，学了半年了。” 半年学完小学五个年级的内容？ “你学的哪本书。” 小崽子又预备爬上去，周慕雪制止他，“我抱你。”她把小崽子从地上抱起，“可以够到吗？” “可、可以。”顾清荣耳尖略红。 快速够下书，他闷声道：“放我下来吧。” “好。”把小崽子放地上，周慕雪又趁机“撸”了一把他的头，小家伙耳朵更粉了。 周慕雪翻看他拿下来的书。 翻看一遍目录，周慕雪了然，顾清荣是把小学五个年级重点内容学了一遍，一些偏基础的，书上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多讲。 他还是需要再跟夏老师系统学习。 “明天见了夏老师，你把这本书拿给夏老师，告诉他，你已经学会这上面的内容了。”夏老师大概会出一张卷子测试。 “夏老师不会怪我吗？” “不会。”周慕雪解释，“你和夏老师讲了你学习进度，他才安排后面的教学。” “这样吗？”顾清荣犹豫，“我……我、我不介意再听一遍这些内容。” “清荣。”周慕雪弯腰和顾清荣平视，“夏老师会讲的，告诉夏老师你的学习进度，是便于夏老师讲述更深一些的知识。姐姐打个比方，如今你就好比五年级的学生，再去学习一年级的内容。” “你听过一句话吗？温故而知新。” “可以为师。”顾清荣顺着说下。 “是呢。”周慕雪耐心，嗓音平和温柔，“姐姐知道，你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我们不能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麻烦自己。”这是周慕雪前世花了二十年悟出的道理。 因着寄人篱下，对于旁人，她总是下意识讨好。 顾清荣沉默没有应答。 抬眸静静看着周慕雪，想要看出她这话是真是假，还是在试探他的服从性。 “姐姐、哥哥。”一道绵长的奶音响起。 顾清翡小脸迷蒙。 顾清荣点头，“我清楚了。”随后他走到顾清翡身旁，“哥哥带你回去睡觉。” “好。”小家伙许是还沉浸在睡梦中，呆萌点头。 “麻烦关一下门。”这句话，是顾清荣对周慕雪说的。 “好。” 顾清荣拉着顾清翡离开。 “哥哥，你和姐姐怎么在书房？”路上，顾清翡声音懵懵的，她手擦着眼睛，抵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 “好晚了。”她瘪了瘪嘴，“明早还要早早起来，和姐姐去磨豆子呢。” “没什么，我们睡觉，是我起来乱到你了吗？” 顾清荣垂眸询问。 顾清翡摇头，“刚刚睡醒发现身边没有人。”小家伙委屈，“哥哥。”小脑袋贴着顾清荣。 “是哥哥不对。” 回到屋里，顾清翡先顾清荣睡下。 他心中有些慌乱，今晚在院子里遇到周慕雪是意外，但他带周慕雪去书房，是投诚，也是想要和周慕雪交流感情。 后续发展是他没有料到的。 或许周慕雪…… 次日清晨，天将破晓。 大抵四五点钟的时候，周慕雪起床。 “梅芳姐，起这么早？”许梅芳已经把院子扫干净，昨晚才打扫过的，院里不过是些落叶灰尘，换做旁的人家，是不会扫的。 “习惯了。” 几分钟洗漱收拾完，周慕雪到院里帮忙。 张白余起的较晚，两人收拾干净，她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两位嫂嫂，你们起这么早？我以为，我已经起的很早了。” “快去洗漱吧，我去喊几个孩子。”周慕雪先去了顾清荣兄妹两人房间。 敲了敲窗户，很快有人应答。 顾清荣穿好自己的衣服，下床给周慕雪开门，顾清翡则是呈大字摊在床上，睡得香甜，顾清荣开门前，推了推她，她没有醒，歪了下头继续睡。 “清翡。”周慕雪轻轻捏着顾清翡鼻尖。 好久，小家伙睁开眼睛，一如昨晚般迷蒙。 “啊？”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帮我看着人吗？” “？” 周慕雪愣。 “我们不是在爬山吗？欸——怎么哥哥也在。” 顾清荣意识到什么，沉默着把顾清翡从床上拽起。 “哥哥，你拽我做什么。”小家伙懵。 顾清荣：…… “姐姐？” “清翡，你刚刚是做梦了吗？” “做……做梦？！”顾清翡惊起，她身下的位置，湿了。 她，尿在床上了。 “我、我……我们不是在山上吗？姐姐你让我尿我才尿的。” 顾清翡小脸又皱又惊，一头埋进了顾清荣怀里。 她今年已经四岁了。 她怎么会尿床。 呜呜呜，尿床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叫顾清翡的家伙，她只是刚巧和那个家伙同名同姓。 “没事。” 周慕雪安抚小家伙，“你穿上鞋。”顾清翡跳下来的突然，根本没有穿鞋，白嫩嫩的双脚落在地上。 她拿起顾清翡的鞋，弯腰帮顾清翡穿上。 “清荣，你带着妹妹先出去。” “姐姐，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一定一定不能让张宁安知道。”顾清翡小脸皱巴巴的，“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怪姐姐的意思，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顾清翡：QAQ。 “快出去吧。” 周慕雪交给两个小崽子任务，“你们去把宁安和庆月喊醒。” “她还没有醒？！”顾清翡惊。 “我醒了。”张宁安的声音响起，一人两崽转身，不止张宁安，陈庆月也在，还有许梅芳、张白余。 第40章 磨豆子！好神奇 许梅芳和张白余是有些尴尬的。 方才两人就在旁边叫自家崽崽，听到顾清翡一声尖叫，这才跑来，没有想到…… 顾清翡：……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看人。 晓得小崽子要面，周慕雪转移众人注意力，“你们快去洗漱，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磨豆子。” 许梅芳、张白余赶忙带着自家崽崽离开。 只张宁安—— “清翡知道你为什么会尿裤子吗？再让你和我炫耀，哼……唔——妈，唔——”张宁安被张白余捂着嘴巴带走。 收拾完残局，周慕雪几人出发磨豆子。 原本昨晚担心几个崽崽起不来，这会儿四个崽崽一个比一个清醒，尤其是顾清翡和张宁安两人，一声接一声的对着对方冷哼。 直到到了石磨处，两个小家伙同款发出一声“哇！” 扑在了石磨上。 “好酷！” “好大！” “先前我怎么都没见过。” “你天天在家，哪里能看到。” “那你天天去学校，也没有见你看到呀。” 两个崽崽又要掐起来，周慕雪拽住一个，张白余拽着一个，“清荣，你带她们三个在一旁玩，我和你两个姨姨磨豆子。” 顾清荣接下任务。 陈庆月抛下三人，跟在周慕雪三人身后，时而碰碰石磨，“庆月，你离远一些，以免伤到你。” “妈妈放心。” 来了海岛，听到张宁安是怎么喊张白余的，她也学着喊妈妈，没有再喊许梅芳娘。 “这个石磨好神奇！” 她道。 “庆月是想要试试吗？” 陈庆月狠狠点头。 听到周慕雪这么问，一旁的顾清翡和张宁安也不吵了，两人也是点头，顾清翡还拽着顾清荣一起点头。 “我们都想要试试。” “好，晚些我问问李师傅，看他能不能做一个小号石磨。”周慕雪让四个崽崽轮流上来，和她一起推着。 崽崽又惊又喜。 “好！姐姐一定要问一问李师傅。” “我会提醒姐姐的。” “好神奇，石磨一转，黄豆就变成白白的豆浆了。” 崽崽叽叽喳喳。 唯有顾清荣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 周慕雪瞥了眼，有些无奈，几个崽崽不爱学习的很不爱学，爱学习的又……周慕雪三人轮流磨了一个小时左右，三人带着磨好的豆浆液回家。 “这是磨的豆子吗？”路上碰到王嫂。 “嗯。”周慕雪道：“王嫂要尝尝吗？回家简单处理，再熬煮一下，就可以喝。” “不了不了。”王嫂摆手，“这东西精细，难为你们起这么早，还有几个孩子，真棒。” 王嫂一一表扬四个崽崽。 周慕雪还是给了王嫂一些，约莫三四碗，足够王嫂一家人的早饭，她又告诉王嫂如何处理。 回到家，周慕雪三人处理生豆浆。 四个崽崽坐在院子里，最初是坐着玩耍，顾清翡和陈庆月见顾清荣拿着书看，两人也“蹬蹬蹬”跑回屋拿书。 院子里只剩张宁安一人还蹲在地上玩。 张宁安看看顾清荣，又看看顾清翡和陈庆月两人，她委委屈屈回房拿书。 张宁安：为什么有人喜欢读书。 “噗嗤。” 厨房里，张白余没忍住，笑话自家闺女。 “这家伙，最讨厌读书了，没想到还会主动拿书看。” “是清荣太厉害了，带着三个妹妹读书。”许梅芳看着院子里，低着头看书的四个崽崽，“昨晚还余了些红薯甜饼，我热一热给他们拿去吃？” “辛苦梅芳姐了。”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许梅芳把红薯甜饼放在锅上蒸。 蒸好后，她把甜饼放到桌子上。 要回厨房之际，陈庆月抓住她的衣角，“妈妈，我看不懂这里。”她指着书上一处。 顾清翡也适时抬头，“我也看不懂这里，许姨姨。” “这里啊……”张宁安仗着上过几天学，准备开口教两人，但当看清楚内容后，她又悻悻低头。 “你们都不会吗？” 三个崽崽点头。 顾清翡和陈庆月没有上过学，也没有如顾清荣一般提前学习过。张宁安虽上过学，但……因她年龄还小，无论是她还是老师，都只当作她是在学校玩的。 没有正儿八经学太多东西。 “清荣会吗？” 顾清荣很早便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三个妹妹不会的地方，是三位数加减法。 于她们而言，不会是正常的。 见顾清荣会，许梅芳摸了摸顾清荣，请他先教三位妹妹，许梅芳则是回了厨房。 “怎么了？” “遇到不会的内容了。”许梅芳解释，“我先让清荣带着她们三个，等做好饭，我再去教。”她解释。 总不好周慕雪和张白余在这里忙活，她在外面躲清闲。 “饭快做好了，嫂子去教教他们吧，不碍事，清荣或许会自己做，但不一定会教。”毕竟……顾清荣的成功，不是旁人轻易能复刻的。 “白余去吧。” 许梅芳摇头，“我们三个里，白余和你适合，我不适合，我学历太低了。” “梅芳姐/嫂子。” 周慕雪和张白余同时唤。 许梅芳冲两人笑。 “白余你去吧。”周慕雪无奈，张白余没有推脱，她本身就是教导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小孩的，教导三个崽崽手到擒来。 看她们是在苦恼三位数加减法，张白余先是根据书上题目，变形出几道两位数加减法。 “334+259=？” “664-143=？” “888-234=？” “234+124-172=？” “不会算这四道题，我们先算，32+59=？64-43=？88-34=？” “这三道题算出答案，我们再算最后一题。”这是张白余常用的法子。 “32+59=91，64-43=21……” 眼看陈庆月就要说完答案，张白余适时让她们写到纸上，避免算数快的，影响旁人。 三人给出的答案，顾清翡错了一个，陈庆月全对，张宁安……零个！ 第41章 烧烤架做好了 周慕雪和许梅芳端着饭菜出来，听到最后结果，两人笑。 “嫂子。” “姐姐。” 张白余母女盯—— “快吃饭吧，吃完饭，你们再继续讲。”周慕雪好奇拿起崽子们写的题，不难，张白余教她们的方法，更是削弱了难度。 三位数不会，个位数两位数总是会的。 只是没想到，三个崽崽里，张宁安身为基础最好的，一道题都没有做对。 “姐姐，这就是豆花吗？”顾清翡欣喜，张宁安听了，也忙跑过去看，“哇——好白。”她调皮，用筷子戳了戳，瞧着豆花一戳就破，双眼瞪得大大的。 “软乎乎的。” “豆渣饼？”几个崽崽这会儿注意力，全在饭菜上。 焦黄酥脆的豆渣饼，很快成了几个崽崽心里第二喜欢的美食。 第一是炸虾。 “你也快去吃吧。”周慕雪笑着拿走张白余拿在手里的本子，这是张宁安的，上面有她算题的过程。 “好。”张白余叹气，烦躁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瞧着一旁吃的开心的张宁安，她叹气。 上了一两年学。 还不如没上过学的呢。 对一道也行呐。 周慕学看了眼本子上的计算过程，也是有趣。 分开计算，张宁安都是算对了，但合在一起，又是一团糟。 一如： 34+59=93 334+259，该是等于593，但张宁安好似根本没有把两者联系到一起，34+59=93，334+259=703。 3 3 4 + 2 5 9 ———— 4+9=13，进1位数。 3+5=9+1=10，进1位数。 3+2=6+1=7。 周慕雪：…… 她是晓得张宁安为什么会算错了，无奈笑着，她收起本子，回到座位上，许梅芳和张白余已经盛好几人的饭。 每人一碗豆花，分甜咸，问过崽子们喜好后，周慕雪帮他们放料汁。 顾清翡、张宁安两人要的是咸口的，这是出乎周慕雪意料的，更出乎周慕雪意料的是，顾清荣要的是甜口的。 放好料汁，周慕雪和几个崽崽演示，搅拌均匀豆花。 四个崽崽，一口豆渣饼，一口豆花，周慕雪还另外熬制了甜豆浆，她把甜豆浆放在杯子里。 “你们快些吃，吃完我教你们。”这句话，张白余尤其是对张宁安说的，她摸着张宁安的小绒毛，“快吃，不要试图拖延时间。” “妈妈！饭桌上不要说这么扫兴的事情。” “宁安你是哪里做错了？” 顾清翡和陈庆月的声音同时响起，说出的话截然相反。 “哼，白上了那么些天学，略略略。”她总算找到嘲讽张宁安的点了，再让张宁安嘲笑她早上……嗯……尿床的事情。 话落，又是一声哼。 “顾清翡！” “张宁安！” “快吃饭。”张白余打断两个小鬼斗智斗勇，两个崽崽各自扭过去脑袋，屁股对着对方，垂头猛吃。 她多吃点。 再多吃点。 让张宁安/顾清翡饿肚子！ …… … “叩叩叩。” 半晌午的时候，小院门被人敲响，院子里被迫学习的几人，同时伸长了脑袋看去。 是李木匠，他手上拿着一个铁具。 “周同志。”李木匠把做好的烧烤架递给周慕雪，“你看看，是这样式的吗？”他问。 周慕雪惊叹李木匠的速度和手艺。 她给的只是一个草图，李木匠还原了烧烤架百分之八十的面貌，和她前世用的烧烤架，别无二般，“这么快就做好了吗？”被惊的，她下意识问了句废话。 “昨晚做了一半，今早把余下的做好，我就拿来给你看，避免和你要的相差太大，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周慕雪摇头。 “等铁的温度再冷却一些，想用就可以用了。” 周慕雪说不用，但李师傅还是给周慕雪展示烧烤架的全貌，并告诉她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谢谢李师傅。” “拿钱办事，没什么谢不谢的。”李师傅摆了摆手，走了。 他走后，几个小家伙凑上来。 “姐姐，这是什么？” “好奇怪的架子，是用来放衣服、鞋子？”顾清翡说着猜测，又一个个反驳自己，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也不对！” “我们下午去野游。”周慕雪保留神秘，没有告诉几个崽崽，这个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再去之前，周慕雪先提着冰后的豆花以及做的煎豆渣，去了学校。 送的太贵重，夏老师大抵是不会收的。 这些家里做的小食，总没有拒绝的理由。 许梅芳陪着她一起来的学校，她们到时，夏老师还在上课，两人站在教室最后面，等夏老师下课回办公室，两人跟上。 “顾夫人？”夏老师看到两人惊讶。 “这是早上做的豆花，做多了些，还请夏老师不要嫌弃，刚从冷水里拿出来，这会儿吃着正舒服。”周慕雪拿出冰豆花和煎豆渣。 “都是家里做的小食。”怕夏老师拒绝，周慕雪特意强调。 夏老师犹豫片刻收下。 “顾夫人客气了。” “哪里是我客气，是太麻烦夏老师了，收到夏老师送的书，几个孩子都很开心。”周慕雪和夏老师讲述昨天下午的画面。 几个孩子里，便是最不爱书的张宁安，也是极为爱护书籍的，只是这些爱护中，还有一些敬畏。 “他们都是顶好的孩子。” 夏老师欣慰，“昨天太匆忙，我也没来得及问一问，清荣是学到哪里了？” “清荣的学习进度有些……”周慕雪告知夏老师那本书的名字，“这本书上的内容，他是看完并学会了，但书里多是一年级到五年级的重难点，相对基础的部分，他不是很了解。” “这样吗？”夏老师惊讶，“他是几岁开始启蒙？” “去年。”周慕雪隐瞒了真实时间。 实则，顾清荣是今年才开始学习。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惊到了夏老师和许梅芳，许梅芳以为顾清荣如张宁安那般，已经学习两三年了。 去年到现在，最长也不过才一年半。 “小孩子最开始瞎看，后面永年开始教他书上的内容。”周慕雪解释。 “顾夫人放心，我会好好教清荣。”夏老师说的郑重，“他学习能力之强，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他今年还不到七岁吧？” “六岁多一些。” 第42章 想要倒卖海货了 “姐姐——” 周慕雪和许梅芳回到家，三个崽崽同时扑到两人身上，只顾清荣还安安稳稳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野游。”顾清翡苦着脸。 学习这么累的吗？ 张宁安和她如出一辙。 你以为呢？如果不累，我会天天不愿意去学校吗？ 或许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没再闹，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眼睛交流着。 “妈妈，我全做对了。”和两人不一样，陈庆月雀跃，她举着手里的本子，上面写着六道题的步骤，每道题都有个大大的对勾。 小家伙笑得开心。 “你们学完了吗？”周慕雪推开两个小家伙，没想到两人一溜烟钻到了她身后。 两人点头又摇头，随后一起摇头。 “白余，你教到哪里了？”周慕雪换了个对象询问。 “还差一些内容讲完。”张白余指了指小黑板，这是她刚刚随手做的，用的是纸箱子，家里有白色粉笔。 “我和梅芳姐先去准备东西，你们讲。” 周慕雪让两个崽崽回原位。 两个难兄难弟手拉手，恨恨坐回原来的位置。 周慕雪和许梅芳进屋收拾，她拿了些木签，这是她顺便让李师傅做的，今早送来烧烤架时，李师傅一起送来了。 把肉、蔬菜洗干净。 海货，她打算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一起买，崽崽们喜欢吃什么买什么，她把满瓶子豆浆也装了进来，可以充当饮料。 “梅芳姐，要不要换一件衣服？”周慕雪提议。 既然是出去放松心情，人自然也要是美美的。 “不了。” “换一件吧。”周慕雪劝，她推搡着许梅芳进屋，“梅芳姐就当陪陪我，我想要换衣服。”周慕雪笑。 闻言，许梅芳不再反抗，她顺着周慕雪的力道进屋。 周慕雪没敢挑颜色太过的，选了件蓝色上衣，下面是黑色裤子，她把两根麻花辫，换做了高马尾，用了一根亮色的头绳。 整个人清秀活力。 许梅芳没有调整太多，周慕雪央着她换个发型，许梅芳害羞拒绝。 等两人出来，张白余和四个崽崽上完课。 “姐姐好漂亮。” “妈妈也好好看欸。” “姐姐，我也想要换衣服。”顾清翡“蹬蹬蹬”跑到周慕雪身边，双眼亮亮的看着周慕雪，“姐姐能帮我编一个头发吗，我想要那种的。” 顾清翡和周慕雪比画，后发觉周慕雪大概率认不出，她忙进屋翻书，没一会儿拿着一张图画出来，画上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梳着可爱的公主头。 “我想要这种的，还想要裙子。” “妈妈我也想要。”看到图画那刻，张宁安眼睛也是亮了。 陈庆月跟在许梅芳身旁，看着图画里小女孩的样貌，也是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她也…… “好，姐姐给你梳公主头，还有谁想梳？”周慕雪抱起顾清翡。 张白余忙举手。 陈庆月只犹豫了下，也举起手。 “你们先去换衣服，等换好衣服，我一个一个给你们编。”周慕雪拎着顾清翡和顾清荣回屋。 她翻两个崽崽的衣柜。 陷入沉默，两个崽崽衣服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 仿若一个磨子里刻出来八九件衣服。 是的，顾清翡和顾清荣衣柜里的衣服，都和他们身上所穿，没什么差别。 “你想要穿哪一件？”实在挑选不出，周慕雪让两个崽崽自己选衣服，她心中则是打算，明后天想办法再弄一些布料，给两个崽崽做衣服。 “我穿……这个！”顾清翡挑选了几分钟，最后下定决心，取出一件。 顾清荣没有她这么麻烦，随便选了一件新的。 周慕雪想要他好好挑选，然顾清荣不过是又顺从着，……花了几秒钟时间，换了一件，态度极为敷衍。 “清荣你先出去，我帮清翡换衣服。” “嗯。” 等顾清翡换好衣服，周慕雪又让顾清荣自己进屋，把衣服换一下。 两兄妹一来一去换好衣服，另外两只崽崽和张宁安也换好了。 “你们坐下，姐姐给你们编头发。”周慕雪搬了个凳子，又拿了梳子和头绳，按照顾清翡书上图画编，给顾清翡编发型时，周慕雪不熟练，出了些差错。 编第二个、第三个好了很多。 待编完三个崽崽的，拿着东西出发。 “姐姐，野游是什么？” 顾清翡开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挑选海货时，她更是捣蛋的捉弄里面还没有死的虾呀、螃蟹呀一类的，“姐姐，野游是不是就是出来吃喝玩乐？” “嗯。”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顾清翡指了指周慕雪三人抬着的烧烤架，“姐姐、两位姨姨，你们不累吗？” “不拿这个东西，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周慕雪逗。 “？这个是做饭的吗？”顾清翡惊讶，不止顾清翡，另外三个崽崽也是惊讶，许梅芳和张白余没有表露出，两人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是的，姐姐一会儿给你们烤鱼、烤虾、烤螃蟹，我们还能烤肉、烤蔬菜。”周慕雪捏了捏顾清翡胖乎乎的脸颊。 “你想吃吗？” “想！” “那就不要再玩弄虾和螃蟹了，快把手拿出来，我和你张姨姨，挑一些海货。” 顾清翡收回手。 周慕雪毕竟是住在内陆，她前世吃过，没有做过，那时的她，已经不需要再自己动手做事。 挑拣海货几人全靠张白余。 张白余挑了三斤虾，又挑了十个螃蟹、四条小鱼，除此以外她还听周慕雪的，挑选了蛤蜊、扇贝这些。 这些总共花了不到两块钱。 海边海货的物价，是真的惊到周慕雪了，若非现在技术还没有先进到22世纪那时，周慕雪都想要倒卖海货了。 “嫂子，还要些别的吗？” “我们去买一些果子。” “果子？”张白余怔愣，“嫂子，我们去的那山上，有不少野果呢，您在海岛上，可寻不到买果子的地方。” “等到了山上，我陪嫂子去摘果子。” “我们也要去！” 第43章 海鲜烧烤 “好，我们一起摘果子。” 当然不，到了山上，几个崽崽累得扑哧扑哧，除了精力最旺盛的张宁安，余下三人尤其是顾清翡，长达一个小时的登山，若非周慕雪一直用吃的吊着，她这会儿还在山腰呢。 走到半山腰，小家伙就累得受不了，在地上扑腾，说什么也不想继续走了。 “姐姐，这就是踏青吗？”小崽子幽怨。 周慕雪被她小表情逗笑，揉捏了几下她肉乎乎的脸，“你知道踏字怎么写吗？” “我知道我知道。” 张宁安兴冲冲表现，她拿起木棍沾些水，在地上一笔一画写出“踏”字。 “这是个什么字？” 周慕雪指着“踏”字左旁的足字旁。 “这是个字吗？” 张宁安瞪大双眼。 “是一个字的化形。”足字旁和真正的足字还是差了些。 另外两个崽崽也凑近，顾清荣稳稳站在原位，周慕雪招手，他才过去。 “清荣认得这个字吗？” 顾清荣是四个崽崽里学识最高的。 今早另外三个崽崽，之所以能看得进书，还归功于顾清荣教她们字音等。 “足。” “是足吗？足字旁也不一定是足吧。”张宁安苦着张脸不信，她这会儿碍着顾清翡蹲下。 “像足又不像。” 这是陈庆月。 “就是足，哥哥说是足一定是足。”顾清翡坚定站在自己哥哥这边。 “姐姐，这个字是足对吗？”顾清翡问。 周慕雪点头，“的确是足，“踏”字有足字旁，足字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足就是脚的意思，足就是脚。” 顾清翡开心，“那我刚刚说对了，这就是踏青，踏青就是走路，嘿嘿。”一改刚刚的疲惫，小崽子从地上爬起。 “是的。” 不过她的精力很快又用完，周慕雪不断从背包拿出东西投喂，她才坚持着靠着自己的小脚走到山顶。 周慕雪和几个崽崽讲古时，书生游行。 “死读书不可取，书上是真理，是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周慕雪停顿片刻又道：“但，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 “啊？” 崽崽愣。 便是许梅芳和张白余也是愣了下，她们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姐姐，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还要厉害吗？那我长大以后，要走就九百万里路。”顾清翡打着自己的小主意，“这样，我就不用读书了。” 她又补充，“不用读书还比哥哥聪明。” “走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姐姐希望你们，既读书又行路，这也是古代士人游学的原因。”周慕雪听了顾清翡所言，无奈，“你走九百万里路，你哥哥就不走了吗？” “我天天守着他，不许他走。” “你守着他，消耗他时间的同时，也消耗着你自己的时间，或许，他还会趁着这段时间读书，你总归拦不住他。” 周慕雪笑道：“我们不能决定别人做什么，我们只拥有自己生命的选择权和掌控权。” 三个崽崽听不懂，顾清荣若有所思。 许梅芳和张白余则是被周慕雪这番话震住了，“嫂子/慕雪，高中生都像你这么厉害的吗？” “我们快走吧。” 到达山顶，最后去摘果子的是张白余和张宁安母女两人，许梅芳留在这里帮衬着周慕雪清洗海货，烤东西。 陈庆月休息了会儿，精力恢复了一半，也跑来帮忙。 顾清荣得了周慕雪应允，坐在一旁看书，不过没看多久，他也起身走过去帮忙。 “哥哥，不要抛弃我~”顾清翡还瘫在地上，“你们都不累的吗？”哭唧唧，“姐姐，我不是不想帮忙，等我休息好，我也帮姐姐洗东西。” “你好好休息。” 周慕雪听张白余讲了，顾清翡是早产儿，先天气血比不得旁人。 更何况，她本身就没想几个崽崽帮忙。 陈庆月和顾清荣被她打发到一旁。 …… … “好香~” 周慕雪把洗好的扇贝放上烧烤架，还有串好的蔬菜、猪肉等，没有太多调味的，她只拿了些盐和辣椒粉。 待蔬菜猪肉烤的差不多，周慕雪撒上辣椒粉。 至于扇贝，周慕雪调了个料汁。 “姐姐——你们是做好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紧接着张白余和张宁安母女出现在两人眼前，张宁安撒了欢的跑到周慕雪身旁，“扇贝还能烤着吃吗？” “这是什么？”她指着肉串，双眸亮莹莹的。 顾清翡也不累了，早跑到周慕雪身边，甚至吃了个肉串和扇贝，“你快吃，好好吃，扇贝肉蘸着这个料汁，太鲜美了。” 她和自己小伙伴推荐。 张宁安忙拿起筷子吃了个：！ “好鲜！” “庆月、哥哥，你们快，快吃。”顾清翡接过周慕雪递来的碗筷，弄了两个扇贝，一个给了陈庆月，一个给了顾清荣。 “你们快尝尝，姐姐做的真的好好吃。”顾清翡拉着陈庆月道。 陈庆月咬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也是被这鲜味儿惊到了，“比鸡腿还要好吃！” 不，鸡腿根本没办法和扇贝比。 只是鸡腿是陈庆月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尤其是周慕雪做的鸡腿。 “梅芳姐、白余，你们快吃吧，这几个崽崽要抢完了。”周慕雪也递给许梅芳和张白余碗筷，许梅芳略停顿了会儿。 张白余没有顾忌几个孩子，直接捡了两个扇贝，放许梅芳碗里一个。 余下一个，三下五除二，她扔进嘴里。 “难怪这几个孩子吃的乐不思蜀，嫂子你真是太棒了，我在岛上生活三四年，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 以往这些东西，只是用清水炖下，炖熟了就开吃。 对他们而言这些海货并不好吃，只是再不好吃，也是肉。 “嫂子你也快吃。”张白余把扇贝放周慕雪碗里，她则是又去吃烤肉串和蔬菜了，因着有肉，蔬菜被她放到了最后，但没想到蘑菇比肉还好吃。 ！ “嫂子，这个蘑菇你是加料了吗？我现在终于后悔没有好好学习了，想要夸嫂子菜做的好吃，都无从夸起。” 她这声感慨。 许梅芳和三个崽崽也认同。 便是还对周慕雪保有警惕心理的顾清荣，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太会做饭了。 怎么能有人会做这么多种菜呢？ “好吃你们多吃一些，螃蟹和虾马上也好。”周慕雪笑，另一旁她还堆了个小火堆，上面放着烤鱼。 山下务农的岛民。 “谁家在做肉？这么香。” “欸，你快别说了，这味道馋了我一个小时了，我肚子被馋的直叫。” “味道好像是从山上传来的……” “咋可能？咱们这山是不高，但你要说，在山上做个饭，咱们山脚下的人都能闻到，有点夸张了。” 第44章 这么多蘑菇！ 对他们而言这些海货并不好吃，只是再不好吃，也是肉。 “嫂子你也快吃。”张白余把扇贝放周慕雪碗里，她则是又去吃烤肉串和蔬菜了，因着有肉，蔬菜被她放到了最后，但没想到蘑菇比肉还好吃。 ！ “嫂子，这个蘑菇你是加料了吗？我现在终于后悔没有好好学习了，想要夸嫂子菜做的好吃，都无从夸起。” 她这声感慨。 许梅芳和三个崽崽也认同。 便是还对周慕雪保有警惕心理的顾清荣，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太会做饭了。 怎么能有人会做这么多种菜呢？ “好吃你们多吃一些，螃蟹和虾马上也好。”周慕雪笑，另一旁她还堆了个小火堆，上面放着烤鱼。 山下务农的岛民。 “谁家在做肉？这么香。” “欸，你快别说了，这味道馋了我一个小时了，我肚子被馋的直叫。” “味道好像是从山上传来的……” “咋可能？咱们这山是不高，但你要说，在山上做个饭，咱们山脚下的人都能闻到，有点夸张了。 “嫂子，你还拿着酒？” 螃蟹、虾和鱼也烤的差不多了，周慕雪把这些从烧烤架取下，放进盘子里，许梅芳和张白余两人，取出周慕雪塞进包里的布块。 来前她们不明白这布块的作用是什么，但这会儿两人是清楚了。 布块铺在草坪上，烤好的东西放在正中，布块大，余下的空地足够他们三个大人和四个崽崽坐下。 “供销社开门那天，顺便买了一瓶，度数不高，你和梅芳姐要喝吗？” 张白余和许梅芳还没有作答。 顾清翡和张宁安两个小显眼包，高高举起爪子，“我要喝，姐姐我们要喝。”说到一半，两人回头对视一眼，一起央求周慕雪三人。 “你们还太小了。”周慕雪毫不犹豫拒绝。 “我就不喝了，你和白余喝吧。”许梅芳拒绝。 张白余没有拒绝周慕雪，拿起酒瓶就倒了一些，一口酒一口烧烤，“难怪嫂子要拿酒，烧烤和酒是最好的伙伴。” 周慕雪笑，周遭空气清醒，身边是友人和崽崽，手里面拿着酒，也吃着烧烤，若是以后每日都是这般，实在惬意，她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会儿暖洋洋的阳光。 然—— “扑棱！” 哪里窜出来一只野鸡。 几人被吓了一跳，而后爆发出惊呼。 “！姐姐，我们有鸡肉吃了。” 顾清翡小身子朝着鸡扑去。 “还没抓到呢，你就想着吃。”周慕雪哭笑不得。 野鸡在他们这里挣扎了十几分钟，晕头转向之际撞到了树上，几人白捡一只鸡。 …… … “嫂子，我们这会儿下山吗？” 张白余问。 “山上环境挺好的，再待会儿。”周慕雪摇头，半下午捉到的那只野鸡，被他们拴着捆在树上，几个崽崽蹲在地上，正在喂它虫子吃。 “我也觉得这里环境不错，来岛上这么久，这山我还是第一次爬。” “梅芳姐，你也躺下吧，很舒服。”张白余拽许梅芳，对方原本坐着，被她这一拽，和她和周慕雪一般，躺在了地上。 惊慌了一阵。 “白余，别吓梅芳姐。”周慕雪替许梅芳教训张白余。 “哪里是吓，我这不是觉得躺着更舒服吗？” 周慕雪捏了一把张白余腰，张白余立马认错，和许梅芳道歉。 许梅芳哭笑不得，“没事。” “姐姐~” 顾清翡跑到周慕雪身旁，“姐姐姐姐姐姐~我们在那边发现了好多蘑菇。”小崽子脸上满是笑，“姐姐我们去摘蘑菇好不好？” 摘了蘑菇，她明天就又可以吃美味的蘑菇了。 “是啊，我们去摘蘑菇好不好？那里又这么多蘑菇。”张宁安做了个动作，双手虚空画了好大一个圆。 “好，我们去看看。” 三人跟着两个崽崽。 顾清荣和陈庆月守着他们发现的蘑菇。 周慕雪三人到了跟前，也是吃了一惊，原以为只是顾清翡和张白余夸张的说法，这里真的有许多蘑菇，有些树上甚至还有木耳。 不敢让几个孩子乱摘。 周慕雪吓唬，“一些蘑菇是有毒的，你们站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去摘蘑菇。” “蘑菇还有毒吗？” “嗯。”周慕雪点头。 触上崽崽们的视线，张白余和许梅芳也是点头。 “我们去摘蘑菇，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两人重复了一遍周慕雪的话，又着重和自家孩子说了遍。 许梅芳放心陈庆月，是以只是说了一遍，张白余却是不放心自家孩子，一本正经叮嘱带着几分威胁。 然等孩子们站定，她们去摘蘑菇时。 两人两眼一抹黑，“嫂子/慕雪，这些蘑菇，哪些可以摘？哪些不可以摘？” 她们也分不清蘑菇。 怕被几个孩子看出异样，她们问话的声音小。 “这些是无害的，这些不要摘。”周慕雪对于蘑菇了解也不甚多，是以只敢摘自己曾经吃过，以及确定无毒的。 周慕雪把这里无毒的蘑菇都摘了两个，分别给了张白余和许梅芳，方便两人辨认。 “除了这几种蘑菇，其他蘑菇不要摘，看到那些颜色鲜艳的，碰也不要碰。” 周慕雪听说，一些蘑菇碰一下都会中毒。 “好。” 三人摘了约莫一个小时的蘑菇，每个人都摘了足有几斤，把蘑菇放进竹筐，三人带着崽崽下山。 “姐姐，回家我们再烤一些蘑菇吃好不好？” 顾清翡双眼放亮，直直盯着三人背后背着的蘑菇。 怕背着这么些蘑菇太惹眼，周慕雪三人特意放了布块在上面掩着。 然躲过了别人，没躲过顾清翡。 第45章 周慕雪寄来的信 “！夏老师？” 几人到家，看到站在门外等待的夏老师，几人神情俱是染上些慌乱。 周慕雪忙迎夏老师进屋。 在山上玩的太尽兴，忘记夏老师要来讲课这回事了。 “你们是去哪儿了？”夏老师倒没有恼，只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觉得新奇，“这是蘑菇？” “是，带着他们去山上玩，碰巧遇到，摘了些。” 周慕雪放下背着的竹筐，“晚些夏老师走的时候，拿些尝尝味儿。”她找了个袋子，每类蘑菇都装进去一些。 夏老师想拒绝，周慕雪已经让顾清荣带着夏老师去屋里。 “你们三个也跟着去听一听。” 周慕雪赶三个崽崽跟上。 瞧着夏老师领着四个崽崽进屋，周慕雪松了口气，“他们去学校，我们把这些东西收拾下？” “好嘞。” “慕雪，这么些蘑菇我们怎么吃？” “梅芳姐担心这个做什么，咱们一天吃一顿烧烤，不多久这些蘑菇就吃完了，以前别人说蘑菇比肉好吃，我还不信，今天吃了嫂子做的，这蘑菇哪里是比肉好吃，是比肉好吃太多倍了！” 张白余感慨。 “你不上班了吗？”许梅芳戳破她这一不切实际的幻想，“后天我们要去学校了，几个崽崽也要去了。” 后天是新的一周。 张白余叹气，“又要上班了，好在这次有梅芳姐陪着我。”她忽地看向周慕雪，“嫂子，你和我们一起去学校教课吧？” 她再次邀请周慕雪。 不止她，便是夏老师也想周慕雪去学校教课。 周慕雪摇头。 “我算了，清荣和清翡不去学校，我需要在家看着他们。”周慕雪又笑道，“你们去上班，我在家给你们做饭。” 她说完这句话，张白余没再劝。 彼时，几个崽崽介绍完自己名字和学习进度。 “清荣、清翡、宁安、庆月。”他一个个喊出他们的名字，被他喊到的，除了顾清荣都是脆脆应了声。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可以喊我夏老师。”夏老师和几个崽崽介绍自己，“我的名字是夏言，住在学校教师宿舍。” “夏老师好~” “夏老师！” “夏老师好~” “夏老师好。” 四个崽崽同时出声。 夏言神色更加愉悦，他让几个崽崽拿出课本，照顾另外三个崽崽的进度，他准备从一年级的内容和他们讲起。 待讲完，夏言让三个崽崽去一旁消化，有任何不懂的可以随时问他。 他开始给顾清荣讲述一些更深的知识。 “今天讲的这些，你都会了吗？”他先是问，这节课的学习情况。 不出他意外，顾清荣点头。 “这些很早就会了。”顾清荣又道：“但今天这节课的学习，我又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他开始理解周慕雪那些话。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再简单的内容，重复学习，也总会有新的感悟。 “有新的收获？”闻言，夏老师一惊，他让顾清荣讲述，越听他越是喜欢顾清荣这个孩子，临到走的时候，夏老师再次问，“你真的不要跟我去学校学习吗？” 顾清荣摇头。 夏老师没有勉强自己这位，新收的弟子。 周慕雪把蘑菇递给夏老师，“里面我放了一张纸，夏老师可以根据上面的做法，做这些蘑菇。” 蘑菇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 味道鲜美。 很多时候，即便简单制作，也很美味。 送走夏老师，周慕雪询问四个崽崽学习情况，顾清翡、陈庆月回答的很是开心，张宁安蔫蔫的，但提问她今天学习的内容，又回答的很顺畅。 让许梅芳、张白余带三个崽崽洗漱，周慕雪着重问顾清荣。 “你为什么不想要去学校，可以告诉姐姐原因吗？”周慕雪带顾清荣到书房。 “妹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会照顾好清翡。”周慕雪让顾清荣坐下，她坐在顾清荣对面，“清荣，姐姐从没有因为你的年龄把你当孩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是不错的。 顾清荣顾清翡兄妹两人经过那么多磋磨，顾清翡如今每天乐呵呵开开心心的，是因她不记得当年的事，但顾清荣那个时候已经记事了。 从小受的磨难，使得顾清荣总是装作小大人的模样。 这些，周慕雪可以理解。 “今天姐姐和你进行一场大人之间的谈话。”周慕雪道：“我和你爸爸是未婚夫妻，将来我们还会是夫妻，名义上我会是你们的妈妈。” “嗯。” “你们爸爸很喜欢你们，我也会很喜欢你们，这叫做爱屋及乌。”周慕雪继续道：“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即便你们不是你们爸爸的孩子，即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羁绊，姐姐也还是会很喜欢你们。” “这个世界上不仅只有血缘二字。” 如果坐在她面前的不是顾清荣，而是顾清翡亦或是张宁安、陈庆月，周慕雪不会和她们讲这些话。 三个小崽崽，还消化不了这些，但同时她们又比顾清荣简单好骗，谁对她们好，她们就对谁好，还不会考虑血缘这类复杂的事情。 “也并非要有血缘关系，才是家人，你和清翡于你们爸爸而言是家人，于我而言也是家人，甚至你们张姨姨、许姨姨，对我而言，也是家人。” 说这番话时，周慕雪直直瞧着顾清荣。 小少年垂眸，面上神色有所动容，又被他压下，他道：“我清楚了，我后天会和她们一起去学校。” 周慕雪叹气。 他没懂。 仍对她有防备心，周慕雪揉了揉顾清荣的脑袋，让他出去洗漱。 她不觉得伤心，只心疼，究竟小家伙脑子里面都留着些什么事，才让他对外人这么防备？ 洗漱过后，周慕雪也回房休息。 …… … 尧城台风渐停，援救工作少了台风阻挡，越发顺利。 “团长，师长喊您去办公室。” 闻言，顾不得刚从外回来，顾永年朝王师长办公室走去。 “师长，出什么事了吗？” “这是周慕雪寄来的信。” 顾永年：？ 第46章 土豆炖鸡肉 顾永年不会傻到以为这封信是寄给自己的。 “她是有什么事？” “你自己看。”王师长把信件递给顾永年，顾永年拿出信，一共是两页，一页是一个图纸，一页是简短的几行话。 第一页是周慕雪寄来的烧烤架图纸。 第二页的几行话，前面几行是讲烧烤架如何使用，然后是调制料汁的方子。 最后面是…… 周慕雪希望部队，看在她不断提供改善伙食的方子上，减轻对顾永年的处罚（结婚申请）。 “你找了个好未婚妻。” 在得知周慕雪身份背景时，王师长对周慕雪是起了些疑心的，认为她对顾永年不是真心，但当看到这封信时，那些疑心尽是打消。 “她……” 顾永年心头涌上异样情愫，胸膛涨涨的，看着信上的字，心中又欢喜又酸涩，离别这些天，他恨不得立马到岛上，安抚写这封信时的周慕雪。 “这封信你拿走吧，图纸留下，和图纸有关的内容，你誊抄一下，晚点给食堂师傅。” “好。” “你的结婚申请，我会帮你。” 顾永年结婚申请被退回了。 “谢谢师长。” “客气什么，等有空我还要去岛上，再尝尝小周做的饭。”王师长打趣，“你还不准备回岛上吗？眼下台风停了，余下的工作，老赵他们也能解决。” 顾永年摇头，“结婚的事，总不能只她一人努力。” 王师长笑。 回到自己办公室，顾永年拿出纸笔，他没上过几年学，但从没停下学习，把王师长交给他的任务做完，顾永年着手给周慕雪写信。 …… 这封信到周慕雪手里，是两天后了。 “嫂子，团长给你写的信。” 小黄跑来，把信交到周慕雪手里，他们团长总算是开窍了！ “顾永年，写给我的信？”周慕雪一字一顿，……她怎么有些不敢相信？两人分别时，男人还是一本正经。 无论是抱和亲，都要到结婚以后。 这么老古板一人，会给她写信？ “你先进来。”周慕雪收下信，没急着拆，她喊小黄进院，许梅芳、张白余两人去上班了，两个崽崽则是跟着她们去学校上课。 如今家里，只剩下周慕雪和两个崽崽。 小黄进院，顾清翡欣喜，“小黄哥哥，是爸爸要回来了吗？” “顾团长再过几天就回来，我这次来，是来送信。” “信？”顾清翡睁大眼睛。 “嗯，团长写给嫂子的信。” “小黄哥哥口中的嫂子不就是……”小家伙看向周慕雪，“姐姐，爸爸给你写的信吗？我和哥哥可以看吗？” 周慕雪还未开口，顾清荣先是拉住顾清翡。 “大人的事，我们不要插手。” “噢。”顾清翡听顾清荣的话，老老实实坐会板凳。 周慕雪原本打算去书房看，看眼下的情况，是没办法了，放弃这会儿看信的心思，周慕雪道：“小黄今天留下吃饭吧，我做了鸡肉。” “鸡肉？” “小黄哥哥，鸡是我们自己抓的哦。”顾清翡开始和小黄炫耀，“我们那天还吃了烧烤，小黄哥哥没吃过烧烤吧？可好吃可好吃了，扇贝好好吃、生蚝也好好吃。” 说着说着，顾清翡开始流口水。 “姐姐，我们再吃一次烧烤可以吗？” “好。”周慕雪应下。 “邀请小黄哥哥一起好吗？” “好。”周慕雪继续应，同时翻炒锅里的菜。 待火候差不多，她尝了一口土豆，软烂绵延，周慕雪没再继续翻炒，盖上锅盖，灭火。 她还蒸着米饭。 这些米是周慕雪用白面和别人家换的。 将近一个月不吃米饭，她有些馋了。周慕雪是北方人不错，但前世改革开放后，她便跟着南下，吃了十数年米饭，也是吃习惯了。 除了米饭，她还蒸了白面馒头。 “好香——”小院的门忽地被人从外推开，“嫂子，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上班以后，张白余没再继续住在顾家。 但每天不论早晚，只要是饭点必定准时到。 她不白吃，除了交了那几块钱的饭费，家里的白面几乎都给了周慕雪。 “我把那只野鸡杀了。” “梅芳姐快，今天有鸡肉吃。”张白余喜，她拽着许梅芳进家门，张宁安和陈庆月也迈着小短腿进院。 “瞧你那模样，这些天我短了你肉吃吗？”周慕雪打趣。 “不一样，那不一样。”张白余嘿嘿笑了两声。 “嫂子，我晚点给你送几只螃蟹。” 张白余帮衬着周慕雪端菜端碗。 许梅芳则是把外面收拾整齐，只等开饭。 “螃蟹？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些天台风不是过去了吗？三叔他们重新出海，我昨晚回家碰到他们，喊他们帮我带些。”张白余道：“以后嫂子想吃什么海货，随时和我说。” 张白余颇为豪爽，“我都包了！” “好。” 周慕雪和张白余把土豆炖鸡肉，放在桌子最中，掀开盖子，霸道的香味儿瞬间霸占小院。 隔壁和隔隔壁都是能闻到这股味。 “顾团长这是娶回来一个什么人？天天大鱼大肉的，多少钱撑得起她这么作。” “嘿，别说了，我听人讲了，那个……资本家的小姐。”有人附和嘲讽。 “资本家小姐？不会吧？！” “顾团长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资本家的小姐？他不要自己的前途了？我娘家嫂嫂和我讲，她在的地方有个大官，就因为娶了资本家的小姐，一家人都被赶到乡下牛棚了。” “还没结婚呢。” “他们还没结婚？？！”这句话又是掀起一波巨浪。 “可不是，顾团长和她可还没结婚呢，我看顾团长也是被这个女人骗了，不然，怎么会答应和一个资本家小姐结婚？” “男人呐，都只看脸，顾团长也不例外。”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我一来都不说了？眼皮子浅的，见不得别人家过好日子？”王嫂经过，听到这群乱嚼舌根的，掠起袖子就上。 第47章 娶你，心之所向，乐意之至 “王嫂，你怎么和一个外人一条心？你先前不也打顾团长的主意？”有人看不惯王嫂这模样，揭王嫂老底。 “嘿，我是打顾团长主意，但我不像你们这样，一点也见不得别人好，人家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平白被你们议论？”王嫂拽住那人衣服，“不怪自己闺女没本事，难为人家一个小姑娘。” “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玩意，啊呸。” “……” 王嫂是顺路来给周慕雪送些东西，这些日子，周慕雪做了什么好的，总要给她一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不想小姑娘知道外面的疯言疯语，王嫂压下心底的火，敲响顾家的门。 “王嫂来了？” “正吃饭呢？”王嫂笑问，“我今天上山发现些笋子，来给你送点。”王嫂把篮子往里面递，没有进去的意思。 吃人家太多次了，她这张老脸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嫂吃过饭了吗？进来一起吃点。”周慕雪没有拒绝王嫂送来的笋，迎着王嫂进门，转头就把大门关上，“我拿了嫂子的笋，嫂子如果不坐下吃些，我不好意思。” “诶呀，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嫂子给你就拿着，要不好意思也是我这老家伙不好意思。”王嫂试图挣脱，“吃了你那么些东西，再吃人家可要传我馋了。” “这些日子，家里的饭菜我都吃不习惯了。” 没办法周慕雪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一样的东西，她做出来的就是要比别人做的好吃。 且她舍得放油水。 别家不过是用猪油粘一粘锅，周慕雪是舍得往里面倒猪油。 这样的饭菜，又香又解馋。 “那正好，嫂子天天来我这儿吃就是了。”周慕雪搬了个板凳，让王嫂坐下。 她今天做的饭菜着实不少。 加上小黄、王嫂也是够吃的，“嫂子想吃米饭还是馒头？”她问。 “都行都行。”王嫂没忍住，“小周啊，按理嫂子不该说你的，也没有理由管你们家的事儿，但咱们顿顿吃肉吃米饭馒头的，是不是……” “王姨姨，这只鸡是我们在山上意外碰到的哦，这也是家里第一次吃米饭和白面馒头。”顾清翡在王嫂怀里撒娇，“先前吃的都是海鲜呀、豆腐呀。” 王嫂回过味来，的确是顾清翡说的这样，她也是被外面那群人带偏了。 周慕雪的确是顿顿做的有肉有什么的，但很多时候吃的是海鲜，主食是豆花之类的。 “小清翡晓得维护你姐姐了？” “哼哼。”小家伙埋着头，在王嫂怀里蹭了蹭。 吃过晚饭，小黄和王嫂离开，夏老师来了后，四个崽崽跟着夏老师在院子里学习，许梅芳和张白余听说顾永年来信，说什么也不让周慕雪忙活，把她赶去看信。 争不过两人，周慕雪无奈回房，私心她也有些好奇，顾永年那样的人，会写一封怎样的信。 …… … 书房。 周慕雪回想方才那封信，面上不由浮现抹笑意，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将信写的和报告一般。 学着顾永年那封信。 周慕雪落笔。 顾同志： 简单回复了顾永年那封信，她也是没有想到，王师长会把那封信给顾永年看。她不清楚她和顾永年的结婚报告被打回了，原本写那封信只是想要拉下好感度。 她晓得一个军人和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在如今社会背景下，两人想要在一起是极为困难的。 周慕雪没有别的本事，能傍身的一个是她晓得今后社会发展，一个是她的厨艺。 她又写了两个崽崽的情况，让顾永年放心。 最后她告诉顾永年，她想要在家里修一个厕所，每每上厕所总要跑到外面，太麻烦了。 她的这一要求，第二天就得了回复，次日下午小黄跑来家喊周慕雪接电话。 “信件是已经送到了吗？” “赶巧了，昨晚有同志回尧城，我顺便让他把信带给顾团长了。”小黄解释，“团长这会儿在等着呢，嫂子不需要着急。” “他有说喊我过去什么事吗？”周慕雪脱下围裙，她喊两个崽崽乖乖在家里，这会儿许梅芳和张白余还没有下班。 跟着小黄到部队，电话才打过去，立马有人接听。 对面男人嗓音沉稳。 说来，她和顾永年将近半个月没有见过了。 “想要修厕所，你可以找小黄他们帮忙。”两人互相打过招呼，静默了两分钟，这次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顾永年。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那端，顾永年拿着电话的手，是有些颤的，他……脑子里面满是这两次，周慕雪写的信。 尤其是今天拿到手的这封。 女孩言语大胆又直白，他压在心底说不出的话，女孩俱是能说出口，诸如想你，希望你早些回来，拿到结婚申请，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以及那句—— “顾永年，我有些好奇，结婚以后，你敢抱我吗？” 胸腔被周慕雪的蜜语塞满。 一冲动，他直接奔来通讯室，反应过来，那端小黄已经接起电话。 “我想要一台缝纫机。” “好。”没有半分犹豫，“最近尧城新来了一批电视机，你想要吗？这么些年，我工业票都攒着，足够。” 他想起赵爱民说的结婚四大件。 “你喜欢做饭，我们要不要买一台冰箱？” “顾团长，我不贪心，一台缝纫机足够了，余下的我们慢慢置办。” “电视机要一台吧，你在家会无聊。” 除了电视机，冰箱，他还想要给周慕雪买一块手表，她值得。 手表的事，顾永年不打算现在问周慕雪，尧城现在市面上的手表，太丑了，不配她，她值得更好一些的。 赵爱民答应他，从京市带一块手表。 “钱和票不需要你担心。” “谢谢顾团长。”男人坚持，周慕雪没再拒绝。 而无论是尧城的通讯员，还是岛上的小黄，都惊呆了，顾团长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通讯员好奇顾团长未婚妻，而小黄看了眼周慕雪后了然。 嫂子这样好。 团长宠嫂子也正常？ “你……我们上次。” “永年。”周慕雪顺着男人喊。 “嗯。”那端男人应了声，尾音略向上，透着愉悦。 “我再过几天就会回岛上，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清翡和清荣都很乖，夏老师也愿意来家里给两个崽崽讲课。” “嗯。” “永年，麻烦你了。” 顾永年清楚周慕雪这无厘头的一句，讲的是什么。 “乐意之至。”但他，从没有觉得娶周慕雪是件麻烦事，最初或许是责任感使然，毕竟家里给他们两个订了婚，现在是他发自内心的愿意去做这件事。 第48章 岛上谣言 顾永年最后这句话，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 一板正经的说着情话？ 挂断电话，周慕雪回家，路上碰到张白余和许梅芳两人，“你们这是怎么了？”还离的远，她就是闻到了两人身上那炸药味儿。 张白余这般，周慕雪不好奇。 许梅芳这般，她不解。 许梅芳的性子是内敛温和的，不要说和别人吵架，拌嘴都很少。 “嫂子/慕雪。”张白余想要说些什么，许梅芳拽住她，“没事，在学校受了些气，你这是去？”许梅芳抢过话题。 “永年打来电话。” “顾大哥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张白余问。 等顾大哥回来，她看这些人还敢不敢这么编排嫂子，一个个的，专门盯着别人家的长舌妇，还老师呢，配不配！ 张白余心中唾骂她那些个眼瞎的同事。 顾大哥是好。 慕雪嫂嫂差吗？但凡她大哥没有娶妻，且有顾大哥这样的成就，她必定把慕雪嫂嫂介绍给自家亲大哥！脾气好、说话好听、为人处事也是一等一的。 更不要说厨艺。 更更不要说那一身的技能点，不说别的，只她家闺女现在躺着的那一张床，她都佩服周慕雪。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看反而是周慕雪最不值得提的亮点。 以她现在来看，不是慕雪嫂嫂配不上顾永年，是顾永年那根木头，配不上她这么好的嫂嫂！ 如果连这点事，她顾大哥都处理不好，她要找个机会，撺掇撺掇慕雪嫂嫂了。 “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可以帮你们做衣服。”周慕雪分享喜事，想要转移两人注意力。 “顾大哥要买缝纫机吗？” “嗯。”想了想，周慕雪没有隐瞒两人，她还道：“大抵还会买一台电视机。” “！”这句话落，张白余脸色明显转变，“顾大哥早该买了。” 周慕雪笑没有搭腔。 冰箱的事，周慕雪没有讲，但她隐隐感觉，顾永年会买。 买了这些，家底要削去一多半了。 “嫂子，我们今晚吃螃蟹好不好，我把那些个人都当作螃蟹，一口一口吃下去。”张白余说着玩笑话。 “好。” 周慕雪没有辩驳，“除了清蒸，我们再烤一些？” “好啊好啊，我去看看这会儿还有没有扇贝生蚝，嫂子，你那天做的扇贝和生蚝也实在是，太太太美味了！” 周慕雪和许梅芳回到家，夏老师已经在教四个崽崽。 生怕打扰孩子学习，两人悄悄进了厨房，瓦缸里还有今早剩的豆花。 周慕雪一直用凉水冰着。 她盛了五碗，等小家伙们休息时，她送过去，每人一碗冰冰凉凉，又甜丝丝的豆花。 “姐姐，豆花好好吃。” “是啊是啊，怎么吃都吃不腻。” “姐姐，我们今晚吃什么？”小馋猫顾清翡打听，说话的同时，她悄悄瞥了眼夏老师，随后凑到周慕雪耳畔，“姐姐，今天留夏老师一起吃饭好不好？” “夏老师家里出了些事。”怕被夏老师听到，顾请翡小声。 “好。”周慕雪应下。 她胡乱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把小家伙头发揉乱，她又顺着抚顺溜，“今天咱们吃螃蟹和烧烤。” “夏老师，您今晚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吧？白余买海货买多了，这类不能放。”她邀请。 夏老师拒绝。 “夏老师，您替我们几个教孩子，我们还没能好好谢谢您呢，今天说什么，您也要留下尝尝我的手艺。” 周慕雪笑着，待几人吃完豆花，她端着碗回厨房。 没一会儿张白余提着一大兜海鲜出现，瞧见这么些东西，周慕雪、许梅芳又惊又无奈，不过这也更给了周慕雪理由，她唤了声夏老师，给他看了看那些东西。 夏老师答应留下。 “夏老师家里出事了吗？”周慕雪小声询问张白余和许梅芳两人，不是八卦，她只是担心是因为家里几个崽崽，给夏老师惹了麻烦。 张白余和许梅芳犹豫。 她们清楚一些。 夏老师家里的事，还和周慕雪有些牵连。 夏老师家里那位，认定周慕雪是狐媚子，哄骗的夏老师日日到顾家，给两个崽崽补课。 “怎么了？”发觉两人眼神怪异，周慕雪追问。 “嫂子，我和你讲了，你不要生气。”张白余咬牙，她不和讲，嫂子也总会从别的地方听到风声，还不如她早早告诉嫂子，让嫂子有个心理准备。 “你讲。” “岛上有人散播谣言，你是资本家的小姐，还编排你和夏老师以及……”那些话饶是张白余，也没脸说出。 “说的挺难听。”张白余汇总成一句话。 “是不堪入耳吧？”上辈子，周慕雪也听过这些话，徐昌盛一家，更是以这个拿捏、压迫她。 “嫂子……”张白余眉皱在一块儿，“那些人都是胡言乱语，她们什么也不清楚，嫂子不要因为那些人，气坏自己的身子。” “我不生气。”周慕雪并未把这些放心上，“我今天做了烤鱼，我们快回去吧。” “烤鱼？是我们那天在山上吃的那些吗？” 晓得周慕雪有意转移话题，张白余和许梅芳配合。 周慕雪摇头，“和山上吃的有些差别。” 山上做的烤鱼，用的是小鱼，烤出来外面是酥脆的，里面是嫩白的鱼肉，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同时在口腔迸发，很是刺激味蕾。 但刺激味蕾的同时，又有些寡淡，吃太多容易腻。 适合当作零嘴，不适合当作正餐。 周慕雪今天做的烤鱼，更适合当作一盘菜肴，用锡纸烤制出的，里面加了些香料辣椒，周慕雪还特意调了料汁淋在上面。 第49章 当面骂人？以为我泥捏的吗？ “好辣。” 张白余尝了一口，被呛的脸通红，但不舍吐出，过了几秒咽下，满屋子寻豆花，连吃了好几口。 周慕雪端来一碗水，张白余接过，一口入喉，她面色惊喜。 “嫂子，这是？” “山上摘的野果，榨的汁，怎么样？”周慕雪今天在家，只忙活这个了，把果子碾压碎了得到果汁，又一点点尝试，勾兑出最佳比例。 “好喝！” 她这么好的嫂子。 怎么就没有人知道呢？ 张白余“咕咚”“咕咚”把余下的果汁喝完了。 …… … 吃过饭，周慕雪特意询问夏老师，是否需要她和夏夫人解释，夏老师婉拒了周慕雪的提议。 “顾夫人不要把那些谣言放在心上，我们问心无愧，无需和任何人解释，解释了反倒落了下乘。”这是夏老师原话。 周慕雪捡了些生蚝扇贝，装进饭盒，让夏老师带走。 夏老师没有拒绝。 “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送走夏老师，顾清翡抱着周慕雪大腿，“我听宁安讲，夏老师和人吵架了。” “你爸爸要回来了。” “啊？”听到这则消息，顾清翡注意力瞬间转移，“真的吗？姐姐。”她抱着周慕雪的双手加了些力度。 “是的。这次，他还会带着缝纫机、电视机回来。”周慕雪拉着顾清翡往家里走，“他还打算买冰箱呢，有了冰箱，我们可以喝汽水、还可以吃冻西瓜。” 周慕雪每说出一个字，顾清翡眼睛就亮一分。 “姐姐！想吃冻西瓜、冻芒果、冻板栗。”夏老师的事儿，暂时被小家伙抛到脑后了。 “还有冻荔枝、冻的豆花。”周慕雪继续和顾清翡讲。 周家是这些年败落的，前些年周慕雪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相比于很多人而言。 “好家伙，王嫂还替她洗白呢，瞧瞧她说的那些，除了西瓜，我听都没听过，你知道什么是芒果吗？还有什么什么板栗、荔枝。” “资本家小姐，就是比咱们懂得多。” 周慕雪身后响起些议论声。 岛上家家户户多是碍在一块儿的，来的第一天，为了给邻居一个好印象，周慕雪每家都送了些糖果和点心。 后面做了豆腐，又每家送了些。 呵，收了她的东西，又来骂她？周慕雪凝眉，顾忌身边呆呆愣愣的小崽子，周慕雪只笑道：“两位嫂子是在说什么新鲜事儿呢？也说与我听听。” “这些日子在家里，着实无聊，白余和梅芳姐都去上班了，留我和两个崽崽在家。”周慕雪掉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年轻妇女。 二十出头的模样。 嘴巴倒是够碎，够毒。 “我们说些村里的稀罕事儿呢，你城里来的，大概不愿意听。”两人尴尬一瞬，没想到周慕雪会出声，城里人不是要面吗？ “两位嫂子是看不起我城里来的吗？”周慕雪敛着半分笑。 ！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云嫂子什么时候说看不起你了。”其中一人猛地一怔，随即反驳。 如今是说下乡光荣，但刚刚周慕雪那句话，很容易引起歧义，被红袖章听到了，不见得是好事。 “从来都只有城里来的看不起我们乡下的，我们乡下人泥腿子一个，怎么敢看不起你们这些城里来的。” “嫂子这话说的有点不对了，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城里人，国家现在大力鼓舞知青下乡学习，嫂子这句话是想要引起两拨人敌对吗？” “你、你。”两张嘴敌不过周慕雪一张嘴。 两人悻悻，泼了盆子里的水，各自回家了。 “姐姐！这就是读书的好处吗？” 周慕雪：……倒也不是？ 揉了一把顾清翡的黑发，两人回家。 外面的谣言，周慕雪管不住，背后说她随便，舞到她面前，过分了些，以为她是泥捏的？ “嫂子，刚刚是你在和人吵架吗？” 还没回到家，周慕雪先是见到张白余。 “穿好鞋。” “嘿嘿，这不是听到吵架声，怕嫂子骂不过吗。” “张姨姨，姐姐骂人可厉害了。”顾清翡把刚刚的事，讲的活灵活现，张白余惊了，自她认识周慕雪起，周慕雪总是温温柔柔的。 她都没见周慕雪和人起过争执。 就连刚刚她们在厨房，告诉周慕雪近来发生的事，她依然没有感觉到周慕雪的怒气。 这…… 慕雪嫂嫂，真的会吵架？ “和你讲了，让你不要小看慕雪。”许梅芳施施然走来，“慕雪的嘴呐，轻易不开口，开口必定是要怼的对方说不出任何。” 这点许梅芳深有体会。 “啊？” “梅芳姐是在怪我吗？” “没有，当初你那些话说的很对。”许梅芳说话时，目光没有看周慕雪，而是看着自家小闺女陈庆月，“唯一……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她。” “我们快进屋吧，洗漱准备睡觉。” “姐姐，我想听西游记。”顾清翡摇着周慕雪手臂。 “姐姐，我们也想听西游记。”张宁安和陈庆月附和。 “我今天只讲一段，讲完你们立马回床上休息。”耐不住三个孩子殷殷期盼的目光，周慕雪应下。 “好~姐姐讲完，我们立马上床休息。”三个崽崽答应的痛快。 周慕雪余光瞥见顾清荣，她喊道：“清荣，你来一起听。” 无论做什么事，应该张弛有度。 在读书上，顾清荣实在是太用功了，恨不得所有时间都用在上面，学的时候，全心全意聚精会神，不给自己一丝一毫松懈放松的机会。 这不，又准备去书房偷偷学习。 “哥哥，快来。”顾清荣站着思忖，周慕雪干脆放顾清翡去把他拖来。 “咱们昨天讲到哪儿了？你们谁还记得。” “我记得我记得，讲到三打白骨精了~姐姐白骨精好可怜，被打三次。” “姐姐，唐僧肉吃了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咿呀，你个坏家伙，还想要吃人肉吗？” “你才想要吃人肉，我、我、我只是好奇！”张宁安为自己辩解。 “姐姐，世界上真的有西天吗？他们师徒四个可以走到西天，成功取到经书吗？师傅也真是的，相处这么久了，还不信悟空，一门心思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和另外两个小家伙不同，陈庆月听得认真，还带着自己的思考。 “很多人都这样，师傅只是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 第50章 谣言升级，顾永年回来 讲完故事，三个崽崽乖乖去睡觉了，前不久，顾清荣和周慕雪谈判，要来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是以他去了书房。 …… … “砰砰砰！” 半下午，顾家家门被人敲响，周慕雪开门，来人她不认得，是位三十左右的妇人。 “你是？” 周慕雪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迎面朝着她扇来，周慕雪后退一步躲过，看出女人还要再打，周慕雪干脆抢先攥住女人手腕。 “你做什么。” “打死你个狐狸精，魅惑完顾团长不算，还要勾引我家老夏？” 她这句话出来，周慕雪清楚了来人身份。 夏老师夏言的妻子。 “夏夫人，还请你放尊重一点。”周慕雪冷声，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不说，还被当作小三扇巴掌？ 真以为她没有火气？ “我放尊重点？你做的事，倒是要我尊重你啊！怎么？敢做不敢当？你勾引老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 夏夫人吵吵嚷嚷。 “我和我家老夏结婚六七年了，结果现在，每天下了课，他就往你家这儿跑，顾团长在前线抗灾救人，你在后面给顾团长戴绿帽子？” “怎么这么不要脸？！” 说着，又要用另一只手扇周慕雪，周慕雪猛地一推，把女人推离她周身一米。 “张口闭嘴不要脸，声音还嚷嚷的这么大，你是生怕我和夏老师没什么事吗？”周慕雪道：“不仅我住在这儿，白余、梅芳姐，也住在这里，家里还有四个崽崽。” “你是眼瞎心盲吗？旁人说什么你就以为是什么。” 夏夫人明显一愣，被周慕雪的话震住，可随后她又胡搅蛮缠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张老师和许老师我认得，她们怎么会和你一个资本家的小姐住在一块儿。” 夏夫人“呸”了声。 “那你为什么觉得，夏老师会和你口中的资本家小姐，在一起？” “嗬，你们都是一类人，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 周慕雪皱眉，“你是非要把我和夏老师扯上关系？”她还没有见过这种人，明明证据都摆在眼前，偏偏只信自己看到的。 “不是我非要把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扯上关系，是你们……” 她话音戛然而止。 夏老师脸色铁青，“跟我回家。”他冰冷。 “不！怎么，你们敢做不敢认？天天放学家也不回，直接奔来顾家，我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回过家？” “夏言，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磋磨我？” 她恨恨道：“两个不要脸的贱人。” 看到夏老师出现在顾家，她全然没了理智。 “跟我回家。”夏老师没有说别的，重复这四个字，他攥住对方手腕，“徐翘，要想继续过下去，你现在立刻和我回家，不然我们离婚算了。” 夏老师的手被徐翘甩开。 “你要和我离婚？为了周慕雪，你要和我离婚？她是顾团长的夫人，你知道吗？夏言，你觉得你能比得上顾团长有前途吗？她凭什么看上你。” “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为了这个女人都要和我离婚，你说我无理取闹？都出来看看，全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徐翘声音愈发高涨。 “闭嘴。”夏老师攥着徐翘的手发抖。 脸色更是黑的可怖。 “咿呀，谁家摊上这么个事儿真的是……” “你个老家伙，你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也要为了周慕雪和我离婚？一个两个的眼皮子浅。” “当年不是徐家，夏言能这么风光？真是忘恩负义。” “徐翘长得在咱们岛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瞧瞧这些年被夏老师磋磨的。” “我都心疼徐翘，摊上这么个男人，这么些恶心的事儿。” “快别说了，也别心疼徐翘了，想想顾团长，人还在前线救援呢，自家先是被人偷了，这女人这么饥渴吗？没了男人能死是不是。” “她和顾团长还没结婚呢，顾团长知道这些事，怎么可能还要她，又是资本家小姐，又水性杨花。” “啪——”周慕雪一巴掌扇到那人脸上，“同是女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夏言夫妻两人的事，周慕雪记夏言的情分，不参与、不理会。 这些嘴碎的，她可不需要记什么情分。 一个个没少吃她的东西，“那些东西，还不如喂狗，养只狗还知道护住。” “你——” “不就是些豆腐还有烂海鲜？真当我们稀罕？” 云嫂几人心知肚明周慕雪在说她们，“不是看在顾团长的份上，我们会收你的东西？恶心死人了，想想我都想吐，天天挨着一个资本家的小姐。” “啊呸。” “啪——”又是一巴掌，“你骂一句，我扇你一巴掌，我到底有没有做你们口中那些事，你们心里清楚。” “你打我？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周慕雪冷视。 那人举起手就要扇周慕雪，被人一把推开。 “顾、顾团长？” 众人惊。 顾团长怎么回来了？ 不止他们惊，周慕雪更惊讶，昨天她才又和顾永年通过电话，对方告诉她，缝纫机和电视机缺货，他等买到再回岛上，以免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顾永年沉声，“夏老师和徐嫂子，还要在我家门前闹多久？” 徐翘看到顾永年，既有看到顾永年的惊，又有看到顾永年的喜，她向着顾永年告状，“我治不了你们两个，有人能治你们两个。” “顾团长，你不在家这两天，你这个未婚妻，成天和我家老夏勾勾搭搭的，我家老夏都要为了她和我离婚了！” 徐翘复述刚刚夏言说的话。 “是啊顾团长，你家这个真不是什么省事儿的。” “听说还是资本家小姐呢，您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做未婚妻，背景背景不行，人品人品不行。” “她人品怎么样我心中清楚。” 第51章 必须严惩 顾永年一句话，怼的众人无话可说。 有还想替顾永年抱不平的，还没开口，先是被身边人拽住了，当事人都这么讲了，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还有一个没脑子的，又或者说，怒气上头失了理智的。 徐翘气笑了，“顾团长，她人品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和她才认识多久？还没有我家老夏和她相处的时间长吧？你问问别人，哪个不觉得她作风有问题。” “天天除了吃就是穿，不上工不干活。”徐翘指着周慕雪，“您瞧瞧她身上穿的那衣服，欸哟喂，看那小腰，再看看那屁股。” “别说了！” “不让我说？我偏说！”徐翘甩掉夏言重新拽上来的手，“顾团长也不在家，勾引谁呢？” 她这么讲，众人视线俱是重新落回周慕雪身上。 周慕雪穿的衣服，的确是比她们更…… 怎么说呢，衣服和她们穿的明明是一样的，偏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加上周慕雪肤色白，小脸俏丽，即便梳着的只是简单又普罗大众的麻花辫，也显得又漂亮又清丽。 不少人眼中闪过艳羡。 “你把话说清楚，谁勾引人？我嫂子穿的衣服，和你们穿的有什么区别？”张白余的声音响起，她和许梅芳以及两个崽崽走到周慕雪身旁，挡住众人看向周慕雪的视线。 “你再这样说一句，不要怪我不顾夏老师的面子打你。”张白余气，“顾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嫂子都快被她们一群长舌妇说成什么了。” “有什么区别？我没见谁穿衣服，和她似的。” 夏老师强拉硬拽要把徐翘带走，徐翘挣扎，攥着夏老师的衣服，要推开对方。 “呵，夏老师找你这么一个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张白余讽刺，“知道的，清楚是当初借了你们徐家几百块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夏老师是你们徐家养大的呢。” 她来岛上三年，清楚夏老师和徐翘之间的恩恩怨怨。 夏老师家贫，当年考上大学拿不出学费，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凑了又凑，最后还差六百七十块钱，徐家出了这部分钱。 后来夏老师大学毕业，徐家仗着曾经帮过夏老师，非要夏老师娶自家女儿。 倘若婚后对方知趣老实，两个人也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怪就怪徐翘总疑神疑鬼，学校里面、岛上但凡谁多和夏老师说几句话，她都要觉得夏老师和对方有些什么。 张白余见过害怕丈夫出轨的。 但没见过像徐翘这样，推着丈夫出轨的，生怕丈夫不出轨似的。 “张老师好大的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先前也眼巴巴缠着顾团长，怎么这会儿又跑去她面前卖乖了？”人气到极点，会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众人惊。 没想到看一个笑话，还能吃瓜中瓜。 这段时间，张白余可是一直跟在周慕雪身后。 周慕雪知道她曾经喜欢顾永年吗？ “啪——” 张白余一巴掌扇在徐翘脸上。 “擦干净嘴巴再说话，一张嘴熏死人了。” “我这就把她带走，顾团长、顾夫人、张老师，抱歉。”夏老师忽然大力，拽着徐翘就走，任她再挣扎也不松开，左手生生被她咬出血。 “张白余真的喜欢顾团长？” “可不是，我当初看的清清的，谁晓得张白余现在又怎么想的。” “他们关系还真乱。” “快别说了，顾团长看过来了，我们走。” 徐翘是被夏老师带走了，周围的议论声没有停。 直到小肖赶人，三三两两离开。 嘴里面还讨论着刚刚的事。 “先进屋。” 张白余张了张嘴要解释，顾永年却并未把这件事放心上，“你们先进屋，我去处理下这件事，刚刚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对徐翘动手。 他道：“抱歉。” 周慕雪摇头，不仅顾永年，她心里也是有顾忌的，夏老师还教着四个崽崽，如果不是张白余动手，她也不会出手。 “白余，谢谢你。” “顾大哥客气了，徐翘的话……顾大哥不要放在心上，我……” “我知道。” 顾永年推开门，家里面弥漫着香味儿，昨天周慕雪上山带几个崽崽摘了些蘑菇，今天家里吃的是蘑菇宴。 闻着香味儿，顾永年又看向周慕雪，视线中的歉意更甚。 掌心一柔。 顾永年微凛，他垂眸，白皙纤长的手搭在他手中。 “我真没事。” 上辈子，她听过更难听的话。 徐昌盛的母亲，不是个好惹的，她和徐昌盛结婚两个月后，最先暴露本性的，不是她也不是徐昌盛，而是徐母。 算算时间。 周念大抵已经嫁到徐家了吧。 “我会为你讨一个公道。”不止是公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翘。 顾永年带着小肖离开，直奔大队寻村长。 说是村长，岛上统共只这么大的地方，岛上管这些事的，也只村长一个。 到了大队，顾永年没有浪费时间，说明来意，村长惊讶，忙和顾永年道歉，村长年事已高，村里的事多交给了底下的孩子。 至于工分一类的，统一由各个队，队长管。 送走顾永年，村长让人打听这件事，待听到那些不入耳的谣言，村长黑脸。 人家顾永年辛辛苦苦守着岛，他们就趁顾永年不在，这么磋磨人家未婚妻？村长是个识大局的，清楚他们能过上如今安稳日子靠的是谁。 “两天以内，找到是谁在散播谣言。” “爹，两天有点太……” “怎么？” “行，爹放心，两天以内，我一定调查清楚这件事。” 村长儿子咬牙，担下这件事。 “找到以后，我们怎么惩罚？” “直接交给顾团长……不，交给顾团长夫人，人家刚来我们岛上，就有人散播这样的谣言，必须严厉惩治。” 是杀鸡儆猴。 也是向周慕雪示好。 “爹，咱们真的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再说了，也、也不能怪……传出这样的谣言，顾团长夫人我见过，长得的确是……” “啪唧。” 村长狠狠敲了儿子一下，“你懂什么！” 村长儿子叫唤着离开办公室。 离开村长视线，他叹气。 第52章 顾清翡喊妈妈 他不知道的是，他叹气的同时，屋里老人也是长叹一声。 “大哥，你怎么在屋外？”村长二儿子，林青抱着些东西走来，瞧见大哥林东，他问了嘴。 “没事没事，你找爹什么事？” “嗐，队里宰了一头猪，我在想怎么分，来问问爹。” “这有什么不好分的。” “有几家分家了，工分还算在一起。”林青无奈，“按照总工分分猪肉，难免有人不服，但不按照总工分分，那几家又要闹事，头疼，我想干脆按人头分算了。” 林东点了点头。 …… … “哇~电视机。” “姐姐，这是什么？” 瞧着一个个搬进家的东西，四个崽崽惊，除了顾清荣已经懂事，陈庆月自小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另外两个崽崽在安慰了周慕雪一阵后，被眼前东西吸引。 “冰箱？” 周慕雪也有些不确定。 “是冰箱。”在小黄等人拆开外面的包装，才敢肯定。 “这是、这是什么？” 跑得太快，不小心被脚下石子绊了一下，顾清翡磕巴。 “缝纫机，有了它，你们就有好看的衣服穿了。” “哦哦，我知道缝纫机。” 顾清翡笑嘻嘻，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姐姐身上这些漂亮衣服，都是缝纫机做的，是吗？” “哼，那些人就是嫉妒姐姐，嫉妒姐姐比她们好看，比她们美，她们都是坏人。”顾清翡拉了拉周慕雪，示意她蹲下，周慕雪笑着弯腰。 “吧唧。” 顾清翡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姐姐不要在乎那些人的言论，姐姐穿着这些衣服很美，很好看，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妈妈！” 她…… 被顾清翡喊妈妈了？ 周慕雪讶然，她刚刚还以为，小家伙已经忘记外面发生的事，顾清翡和顾清荣不一样，小家伙不记得曾经的事，自有记忆起，就是在顾永年和顾清荣的呵护下长大的。 心思单纯。 也不似陈庆月，陈庆月自小看惯别人的脸色，以至于现在有意无意察言观色，活泼中又带着几分讨好。 “是的是的，姐姐，不要在意那些人怎么说，我妈妈说她们都是长舌妇，她们说话放屁似的，又臭又响。”张宁安附和小姐妹的话，“不过我不赞成清翡后面的话，我妈妈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妈妈！” “我妈妈也是。” 陈庆月加入两个小伙伴。 “我们妈妈都是世界上最美的妈妈，至于外面那些人，哼哼哼，都是恶毒的皇后，喂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那个！” 崽崽缠着她讲故事。 周慕雪已经讲完四大名着，开始和她们讲寓言和童话故事，童话故事三个崽崽爱听，顾清荣不爱听，寓言故事顾清荣爱听，三个崽崽没那么爱听。 “哥哥，快，你成绩好，你想想办法安慰妈妈。” 见周慕雪不答。 顾清翡拽住顾清荣。 顾清荣沉默，他…… 周慕雪没让顾清翡难为顾清荣，“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她笑眯眯的抚了抚四个崽崽。 “嫂子，电视我给您放哪儿？” 被忽视.小黄.许久。 “放客厅柜子上吧。”周慕雪快步走近主屋，给小黄几人指了指位置，“冰箱放这里。”电视机另一侧，缝纫机，周慕雪则是让人放进了她房间。 “你们都留下吃饭吧。” 周慕雪没让小黄几人离开。 小黄是很愿意的。 另外几人也是愿意的，他们常听小黄炫耀周慕雪做饭多好吃多好吃。 但…… 院门被人从外推开了，顾永年和小肖回来。 “不了不了，谢谢嫂子的好意。”小黄几人推脱，开玩笑，团长刚回来，他们在这儿吃饭，不是打扰团长和嫂子团聚吗。 刚刚在外面，他们可是观察的仔细。 徐翘骂嫂子的时候，团长脸绷的和什么似的，比打了败仗脸还要黑。 足以可见嫂子在团长心目中的地位。 至于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他们没有一个人信，他们和团长相处最少的也有三年，如果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更佩服周慕雪。 黑阎罗都能摆平。 “永年。” “在这吃。”顾永年发话。 “是！” 周慕雪、张白余、许梅芳三人端着饭菜上来。 一桌子蘑菇，烤蘑菇、炒蘑菇、炖蘑菇、鲜蘑菇汤，主食则是杂粮馒头。 “抱歉，家里白面快吃完了，最近供销社也没有开门。”周慕雪歉意。 “嫂子太客气了，杂粮馒头已经很好了，我们在食堂吃的也是杂粮馒头，还没嫂子蒸的好看呢。” “是啊是啊。” “不过嫂子不用太担心，供销社马上就能开门了，尧城台风过去了。” “你们快吃吧。”周慕雪把筷子递给几人。 晓得顾永年不吃，其余人也不敢，周慕雪看向顾永年，顾永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烤蘑菇，余下人顿时也拿起筷子开始吃。 周慕雪是分了两桌，张白余、许梅芳和四个崽崽在另一张桌子上。 她则是陪着顾永年，坐在顾永年身旁。 “嫂子！你做饭太好吃了，我以前还觉得小肖小黄夸张，我的天呀，是我没见识了。” “这道菜是烤蘑菇吗？蘑菇还能烤的吗？太鲜美了。” “烤蘑菇？这道菜吗？我也尝尝我也尝尝。” “快说快说，是不是很好吃？” “不是很好吃，是超级无敌好吃，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嫂子你是怎么做的，能教教我们吗？” “对，嫂子我听小肖讲，您在尧城的时候，还帮部队做过饭是吗？我们都是团长亲兵，您也去队里教教队里的厨师好吗？” “去你们的，别累着嫂子。”小肖唾弃众人的反应，想当初他可是……哼哼哼，至少没像他们这样丢脸。 “团长。”几人哀嚎，“您一直吃的是食堂，您清楚食堂饭菜多难吃，不，已经不能算是难吃了，他们只是把菜都煮熟了而已。” 顾永年放下筷子。 这一个动作，吓得几人顿时止音。 “你们不嫌弃，我明天去食堂看一看。”桌子下，周慕雪拽了拽顾永年衣角，男人重新拿起筷子。 几人松了口气。 第53章 顾永年，解开衣服 他们走时，周慕雪让他们带走她做的零嘴，煎豆渣、炸虾、炸鱼，还给他们灌了几瓶果汁。 周慕雪每拿出一样东西，他们都要惊呼一声。 尤其在周慕雪拿出果汁时。 “这是山上的野果做的？” 周慕雪点头，抱着她腿的小家伙骄傲，“这是姐姐用山上的野果做的，你们快尝尝，酸酸甜甜的开胃又好喝，放冰水里面镇一镇更好喝！” “谢谢嫂子。” 几人忙道。 没了外人，收拾完厨房和院子，张白余拽着周慕雪衣袖到一旁，张白余还没开口，周慕雪先是安慰道：“放心，我不介意，我也会帮你和永年解释。” “谢谢嫂子，当初我、我……”张白余神色复杂，她后悔当时找顾永年了，“但是嫂子，我和你保证，我现在对顾团长一点心思都没有，实在不行，你给我们做个见证，我和顾团长拜个把子去。” 周慕雪没忍住笑出声，“说什么话呢。”她敲了张白余额头一下。 拜把子这样的话都说出了。 “我信你，我也信顾永年，当时在尧城你已经和我讲了前因后果了，如果我真的介意，我不会让你在顾家住着。” “嫂子……” 她嫂子怎么这么好。 张白余抱住周慕雪。 “你当初的想法很正常，来到岛上人生地不熟，迫切想要找一个依赖，不要责怪当时的自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区别只是有些人程度深一些，有些人无私一些。 张白余带着个孩子，千里迢迢跑来海岛，岛上只顾永年一个熟悉的人，顾永年又是部队里的团长，她打顾永年的主意再正常不过。 “谢谢嫂子。”张白余道：“我晚点会相看一些人家。” 嫂子对她这么好，她不想和嫂子、顾永年牵扯上什么花边新闻。 她相看的消息传出，谣言不攻而破。 “说什么傻话，因为这事儿就要想着再嫁？”周慕雪干脆连着敲了张白余额头几下，“被骂几句，脑子被骂没了？” “嫂子。”张白余心里一暖。 “你再婚有没有想过小宁安？你如果真心愿意再婚，当时又为什么跑来海岛？”此前，周慕雪没有问过张白余离婚的事。 张白余沉默。 “不说傻话了，我们出去。”周慕雪抚了抚张白余肩膀。 “好，不过嫂子，今晚我和宁安就不在家里住了，免得闲话越传越‘闲’。”张白余蹙眉。 “这个随你，想来随时来，我相信你顾大哥，也愿意你来。”周慕雪道：“明天我们一起，帮梅芳姐看房基地。” “什么时候？明天正好是周六。” “明天早上，你带着宁安来家里吃饭。”不想因为那件事，和张白余产生隔阂，周慕雪邀请，“你和宁安不是喜欢吃豆腐脑吗？明早咱们做豆腐脑，吃完饭，我们去看房基地，下午你们陪我去部队。” “嫂子……” 张白余又抱住周慕雪，“嫂子，我有点后悔了。” “？” “为什么我不是个男人，不然我绝对不甘心，只叫你嫂子。” 顾大哥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多少好事？ 瞧她嫂子，好看、厨艺好、想法奇思妙想、为人处事还这般温和谦逊。 “看来你是真的春心泛滥，想要二嫁了？”周慕雪打趣。 “只对嫂子春心泛滥。” …… … “一共是三处房基地，你明天可以带着她们去看下，让陈嫂子选一选。”顾永年简单画了个草图，“一处离海口比较近，一处是在西边，和白余她们离的近，再有一处就是这里。” “距我们家一千米左右。”顾永年大概估算。 “嫂子大概会选这两个。”离海口近的那个，直接被周慕雪pass，她也相信许梅芳不会选择那里。 “嗯。” 顾永年附和。 聊完正事，两人之间略显尴尬，本就不熟，又十几天未见，信上情话密语提笔就来，面对面相处……顾永年侧开头。 “明天我想带白余和嫂子一起去部队，可以吗？” “可以。” “下午你去哪儿了？” 周慕雪寻找话题。 “村长家。”顾永年没有隐瞒，但也没有继续讲，不过方才两人之间那尴尬感，消失了，顾永年歉意，“岛上那些谣言是什么时候传起的？” 周慕雪摇头，她听张白余和许梅芳讲时，谣言已经传的不可开交。 “抱歉。” “是你散播的谣言吗？” 顾永年沉默。 “你有骂过我吗？” 顾永年依旧沉默，他清楚周慕雪在安慰他，但这件事是他没有保护好周慕雪，如若前些天他和周慕雪一起上海岛，这样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顾永年，你心疼我，我很开心，我不想看到你伤心。” “这件事，错不在你也不在我，有人有心想要传谣言，哪怕我天天待在家里，她也能传的起来，说我在家养小白脸、日日不做活，在家里享受。” 很早，周慕雪就和谣言谩骂和解。 有人想要骂你，他会无限放大你所作的任何动作。 好比徐翘。 她从心底认为自己配不上夏言，认为夏言会出轨，夏言一言一行都会被她无限制放大。 人长期被这样逼迫，很可能没有出轨，也会出轨。 “所以，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和我道歉好吗？你没有做错任何，你留在尧城救灾，是我心里的英雄。”周慕雪娓娓道。 “我想要看看你身体。” 顾永年一顿：？ “脱了给我看看。”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永年想要拒绝周慕雪，周慕雪自顾自掀起了他的衣服。 “脱掉。” 瞧见那露在外的红痕，周慕雪蹙眉，说话都不自觉重了些。 “顾永年。”顾永年不动，她唤。 “没什么好看的，累了一天，你快歇息。”顾永年拽下被周慕雪掀起的衣服。 “怎么？只允许你心疼我，不允许我心疼你吗？” 周慕雪没依着他，瞪了他一眼，强行要揭开顾永年身上的扣子。 顾永年怕自己没轻重，伤到周慕雪，没敢挣扎。 扣子一粒一粒解开。 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外，背上和胸部的红痕刺目。 第54章 心疼顾永年，选房基地 瞧见这些伤痕，周慕雪起身要去拿药，顾永年制止她，“没事了。” “会留疤。” “没事。”顾永年摇头。 周慕雪沉默，顾永年身上的旧疤不少，她还看到一个枪伤留下的，怎么可能会在意疤痕。 “裤子也脱掉好吗？” 顾永年耳垂微微红，“放心，我没事。”嘴笨，清楚周慕雪是好心关心，寻不出拒绝的话语，又真的不想让周慕雪看。 不止出于羞耻心，更是怕吓到周慕雪。 尧城救灾才结束，他赶忙打了报告回尧城，腿上还没有恢复。 “我想看。” 顾永年不动，又怕周慕雪像刚才一样直接上手。正思忖着，他不需要担忧或是害怕了，周慕雪已经动手了。 只他裤间的扣子，她不会解，这才没有立马脱下他裤子。 周慕雪和顾永年裤间扣子斗智斗勇几十秒，顺利解开，这会儿，她手被一双大手覆盖，“我们还没有结婚。”顾永年抿嘴。 “结婚申请通过了吗？” 顾永年沉默。 过了。 如果不是过了，他不会说出他们下月中旬结婚的话。 这一点，周慕雪也是清楚的。 “还是老问题，结婚申请过了，你会抛下我吗？顾团长，我已经跟着你上海岛了。”周慕雪抬眸，男人这会儿低着头，刚巧视线双双碰上。 “我不会轻易结婚，也不会轻易离婚。” “周同志，我顾永年一旦认准的事儿，谁拽也不回头，你决定好和我结婚了吗？” “很早之前。”许是气氛到了，瞧着男人正经认真的模样，周慕雪踮起脚吻上，“见你第一面就决定了。” 余光瞥见顾永年皱着眉，但这次没有推开她。 她拽着顾永年双手抚上她腰肢。 两人没想到的是，没了牵引力，裤子又是宽宽松松的，没了腰带和扣子的束缚，裤子直接滑落顾永年脚脖。 顾永年万年不变的神情闪过慌乱，让他部下的人看到，定是要大吃一惊。 周慕雪欣赏着顾永年面色的变化。 顾永年要推开她提裤子，周慕雪主动抱住顾永年，碰及顾永年背后的伤疤，周慕雪抱着顾永年的手，小心抚摸。 “不疼。”察觉到怀里人情绪，顾永年哑了哑音。 二十几年来，他习惯了。 原本升起的氤氲，因着这些伤疤，周慕雪没了逗弄顾永年的心思，她让顾永年坐下。 她弯腰细细看着顾永年一双腿。 腿部在水里泡烂了，这会儿还是肿胀的，皮肤皱皱巴巴，上面零零散散遍布着一些小红点，可怖让人心疼。 “别看了。” 顾永年想要拽起周慕雪，“丑。” “不丑。” “这是你的勋章，身为你的未婚妻，我引以为荣。”不清楚如何处理，她只敢轻轻在那些红点上擦拭药膏，“疼吗？” “不疼。” 擦拭完，顾永年要穿上衣服，周慕雪制止他，“你今晚在这里休息，我晚点帮你做一个短裤，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穿。” “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也想要做衣服了，两个崽崽也该做衣服了。”周慕雪摇头。 “我带了些布料，你明天可以去看看。” “好。” 说完这些，周慕雪离开房间，让顾永年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 晓得她要做豆腐脑，张白余和许梅芳，早早带着崽崽来帮她，来岛上这么些天，周慕雪常给他们做豆腐吃，是以几个崽崽对于早起这件事，没有半分不愿。 唯一有些小埋怨的是—— “妈妈，你能请假，为什么我不能。”张宁安自知晓张白余今天要请假，便一脸忧愁。 “姐姐，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自己三个小伙伴今天都不用上学，只有她需要！ 为什么！ “乖乖听你妈妈的话。”周慕雪捏了小家伙脸一把，张宁安和顾清翡相似，都是肉嘟嘟的圆脸，一捏一把软肉，舒服极了。 “噢……”张宁安回答的不情不愿，整个早上都耷拉着脑袋。 顾清翡看不过，帮着她一起求情，张白余最后答应了两个小家伙，今天张宁安也不用上学，等吃完早饭，和他们一起去看房基地。 如周慕雪所想，在听了三个房基地的位置后，许梅芳想也没想，直接pass了距离海口近的那一个，连看都不打算去那里看。 一行人直奔着另外两处去。 先是去了距离顾家近的那里，环境等都尚可，只地方有些小，足够许梅芳和陈庆月两个人住，但……再想宽松一些，难。 “这里吧。”许梅芳看到这里，却想直接定下来。 四周没上面邻居，距离许梅芳最近的邻居，隔着一条小河，也是为了灌溉人为造的。 清净。 “梅芳姐，我们再看看，等看完另一处再做打算。”周慕雪劝。 张白余也道：“难不成梅芳姐嫌弃我？” “没有没有。”许梅芳忙摆手，“那我们再去另一处看看。” 这一处的优点是离学校近，许梅芳如果搬到这里，去学校大概只需要几分钟，在家都能看到学校。 除此以外，这里大，是上一处的两倍还有余。 “梅芳姐觉得这里怎么样？” “也不错。”因着离学校近，许梅芳是有些心动的，但……这里缺点也很明显，周围住着的人不少，太乱了。 思忖再三，许梅芳决定了选上一处。 小是小了些，她和庆月两个人不需要太大的房，过得舒服最重要。 “好欸~妈妈，我也喜欢那里。” 陈庆月笑。 “妈妈，我们能不能也换个房子，换得离清翡他们近一些。”张宁安出声。 “说什么呢，房子哪里是想换就能换的，你妈我没钱买房基地。” 张白余直白。 张宁安：…… “妈妈，你好穷哦。” 张白余：…… 张白余干脆不再理会张宁安，“嫂子，我们现在直接去部队，还是？” “去部队吧。” “我们去尝一尝部队食堂的伙食。” “嫂子……你确定吗？” “嗯？怎么了？” “嫂子……去了就知道了。” 第55章 大锅乱炖 很快，周慕雪清楚了原因。 部队的伙食实在是忒——大锅熬煮，各种菜炖在一块儿，菜样不错，蛋肉和蔬菜。 主食是杂粮饼子。 炖菜的时候，顺手一贴。 两个字简单，三个字省事儿，五个字简单省事儿。 “部队的伙食……” 周慕雪沉默。 “岛上没大厨，不像是尧城那边，咱们岛上的后厨原先不过是在厨房打打下手，最近还好了些，嫂子是不清楚，当初那味道，才是真的一言难尽。” 张白余逗趣，拿起一个饼子塞进了自己女儿嘴里。 张宁安：？ 周慕雪也拿起一个饼子，双面焦黄，吃着嘎嘣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她尝出了面的问题，面和的硬了，若是有这面团蒸馒头，有概率出现馒头砸死人的情况。 她又向内咬了一下，……硌得她牙疼。 周慕雪好奇，他们是怎么吃下这饼子的，可惜这会儿不是饭点，食堂没有多少人。 她无缘见到别人吃饼的模样。 四个崽崽里，只顾清荣拿起饼子配着炖菜吃起，一口饼一口菜。 “姐姐，你给我们做饭好不好？”顾清翡看自己哥哥吃得欢，又试着咬了一口，结果咬的地方，比她刚才吃的地方还硬，她乳牙险些被硌掉。 顾清翡拽着周慕雪撒娇，同时还示意自家哥哥不要再吃了。 难吃她可以忍着吃下。 但这饼太硬了，她一嘴乳牙受不了，全硌掉怎么办，她不想做没牙的小朋友。 周慕雪没有着急应下，但也没有拒绝，不仅小朋友受不了，她也受不了部队的伙食，“我去后面看看。”她道。 张白余跟着她去了。 许梅芳也想去，但她走了，四个崽崽没人看守，张白余对部队熟悉些，她跟着周慕雪去，更合适。 “申师傅。”张白余笑着和后厨掌勺的大师傅打招呼，“这是周同志，顾团长的未婚妻。”她介绍周慕雪和申师傅认识。 刚刚打菜，她提了一嘴，眼下两人聚在一起，重新介绍更合适。 “周同志。”申师傅和蔼伸手，“我听团长身边的肖建军和黄子博讲过您，那两个小子，天天来我们这儿长吁短叹的，说我们做饭不好吃，顺道夸您几嘴。” 申师傅说后半句话时挂着无奈的笑。 “抱歉申师傅。”周慕雪也是无奈，她没有想到，小肖和小黄这么努力，为她拉仇恨值，换个心胸狭窄的，这会儿怕是要冷鼻子冷眼对着她了。 也或许是晓得申师傅心胸宽广，又和他关系亲近，两人才这么开玩笑。 “周同志客气了，我老申就大头兵一个，来这儿掌勺也是赶鸭子上架。”申师傅笑道：“周同志不晓得当时情形，一共就我们这一个团驻扎在岛上，到了岛上才发觉炊具什么都缺，炊事员更是没有。 我也算是临危受命吧，旁人碰也没碰过勺子锅铲，我碰过几次就被推上来了。”许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况，申师傅脸上笑意加深。 “我昨天就听小肖和小黄讲了今天您要来，他们两个叮嘱我不要欺负您，要什么给您什么，您这会儿是想做些什么？”申师傅出乎意外的配合。 “能带我去仓库看看吗？我想看下都有什么菜。” “能，您跟我往这儿走。”申师傅在前带路，“我听小肖讲您会做豆腐是吗？来这儿，我好久没吃过豆腐了。” “申师傅是北方人？” “嗐，我是川蜀人，和这次跟团长一起上岛的韩卫国，一个地方的。” “申师傅想吃豆腐吗？”听到对方特意提起，周慕雪问了句。 “的确馋那一口了。”申师傅哈哈大笑。 周慕雪应下，答应明早带着申师傅一起做豆腐，今天有些晚了，最主要的是部队食堂没有石磨，想要磨豆子还需要去磨坊。 仓库内的菜品不少。 海鲜、蘑菇、蔬菜、角落里还有几筐鸡蛋，除了这些还有竹笋一类的，当然最多的还属野菜。 “我看有小虾仁，我们做个虾仁菌菇汤，再做个凉拌菠菜，再蒸几个螃蟹，怎么样？”周慕雪问两人，她解释：“我们还没有吃饭，申师傅放心，吃您多少，我晚点给您换算成现钱。” “不用不用，你们才几个人，能吃多少。”申师傅拒绝周慕雪，“需要什么拿什么，不过……周同志能不能每样多做些，我想尝个鲜儿。” “好，我每样菜多做一些，下午我帮着申师傅做晚饭。” “这敢情好啊！我看那群臭小子再说食堂饭菜难吃。”申师傅面色喜。 周慕雪亲自挑选了些菌菇，让她惊讶的是，这里面还有香菇，她挑选出香菇备用，晚上做什么，她大抵想清楚了。 既然食堂习惯了大锅烩的模式，她不如教申师傅几人，几样烩菜。 香菇鸡块儿土豆，炖一起，别提多美味了。 若是再来点青椒、金针菇，更是美味加美味，双重暴击味蕾。 前世，周慕雪还吃过藏区那一片做的饼子，把那饼子泡汤里、泡菜里，只要吸饱了汁水，都是极好吃的。 她还打算跟着旁人学做来着。 可惜后来…… 这些事先放后，把香菇单独放到一块儿地方，周慕学挑选她中午做饭需要的菜，一些菌菇、一斤小虾、几只大螃蟹以及一大捆菠菜，拿过这些，周慕雪捡了些野菜，主食她准备做野菜杂粮团，里面加一些白糖。 “周同志我帮你们拿着。”申师傅献殷勤。 周慕雪没有拒绝，她和张白余两个人能拿完这些东西，但看透申师傅心思，她递给申师傅一些，让他帮忙拿着。 她让张白余帮着洗菜，申师傅和另外两个师傅也要来凑热闹，想着人多快一些，避免赶上饭点，周慕雪没有推脱，她教会几人怎么快速取出虾仁肉和祛除虾线，就去忙别的了。 菌菇切成片儿状，待锅里水熬煮沸腾，周慕雪先是放入他们收拾好的虾仁，随后放进菌菇。 “周同志，菠菜也洗好了。” “辛苦帮忙烫一下。”周慕雪道，菠菜烫一烫，再加入调好的灵魂料汁，不仅美味，而且安全。 “周同志，螃蟹也洗好了。” “稍等等，我这就来。” 周慕雪忙活，后厨其余人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想要记清楚她所作的每一步。 他们可不知道周慕雪下午要来帮着他们做饭，这会儿可不是要好好学一下，其余的那些厨师，哪个不是把这些当作看家本领一样藏着。 除弟子外的其余人，很难有机会观摩。 也是因此，他们部队的伙食水平才迟迟没有上去，向上汇报了多次，上面答应的好好的，可……盼了半年又半年。 他们自己都快把自己吃麻痹了，还没人来。 想要对外招工，奈何囊中羞涩。 第56章 顾清翡想要去上学了 ！ 好香。 周慕雪同时顾着三个火，随着时间到，一个个掀起盖子，香味儿直冲众人天灵盖！ “他们真没有骗人，嫂子做的饭菜怎么这么香，原先我以为我媳妇做的饭菜就很好吃了，和嫂子比起来，啧……完全不够看的。” “好像你吃过一样。” “饭菜不好吃，味道会这么香？香掉我鼻子了都要，我感觉我嗅觉快要失灵了，满脑子都飘着花香似的。” “你们说，嫂子做了这么多，一会儿能轮到我们尝一口不能？” “别想了，几个师傅还在那儿等着呢，能轮到我们？唉……什么时候开饭呀，这样的罪不能只我受着，快多来些人陪我受罪吧。” “滚你的，又想挨揍了？” “上次为了个鸡腿和人打得昏天黑地。” 小青年冷哼了声，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懂什么，那是鸡腿吗？那是他的救命药！不过……不要说别人嫌弃他们的厨艺，他也嫌弃，能把鸡腿做成那模样，他们怎么能不算是人才呢？ 想起那味道，小青年浑身打了个哆嗦。 …… … 闻到香味儿飘出，四个崽崽翘首以盼，“一定是姐姐做好饭菜了！”顾清翡开心，“这么香的味道，只有姐姐了。” “姐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姨姨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听着耳畔一声两声的姐姐，包括自家女儿也喊着“姐姐”两个字。 许梅芳忽地有些好奇。 “姨姨你问。” “姨姨想问什么问题？” “妈妈？” “为什么你们喊我和白余喊姨姨，喊慕雪喊姐姐？”她们几个的年龄，差的其实……她们三人中最大的是她，今年24岁，张白余比她小一些，周慕雪最小，今年十九岁。 三个崽崽愣住。 她们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们是我们同龄人的母亲，周……姐姐不是。”还是顾清荣站出，为她们解了困境。 按照年岁算，她们最多差五岁。 但的确按照顾清荣的说法，也是对的。 周慕雪还没有孩子。 她和张白余在周慕雪那般年龄已经结婚、怀孕了。 “饭菜来啦~”众人注意力转移，其实后一个问题，是许梅芳真正想问的，顾清翡上次喊了一声“妈妈”后，再未喊过周慕雪“妈妈”。 她怕……周慕雪在对待孩子上，太过温柔了，她也清楚，周慕雪定有自己的考量。 “姐姐，你今天做了什么饭菜？” 顾清翡唤着。 “海鲜菌汤、凉拌菠菜、清蒸蟹、还有野菜杂粮饼子。”张白余、申师傅和刘师傅都帮周慕雪端着饭菜。 四人小心翼翼把饭菜放到桌上。 放上后，申师傅和刘师傅和周慕雪讲了声，着急忙慌赶回后厨。 这些饭菜，周慕雪分作两份，一份在桌上，另一份在后厨，当作申师傅等人帮她的谢礼。 送菜前，申师傅和刘师傅喊那些小子给他们留一些，但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他们害怕小子们太年轻，他们若慢些回去，饭菜被吃尽怎么办？ 找谁哭去。 “姐姐坐。”顾清翡搬开身边的凳子，让周慕雪坐下，“姐姐这个汤里面的是？”她指着白红相间的虾仁。 “虾仁。” 顾清翡认出了但不确定。 “过几天我给你们做皮蛋瘦肉粥。” “什么是皮蛋？皮球还能吃吗？”小家伙愕然。 “皮蛋是一种称呼，可以用鸡蛋做、也可以用鸭蛋。”周慕雪和几个崽崽细细讲述皮蛋，成功把几人馋虫勾出。 狠狠喝了几大口海鲜菌汤，馋意才少了些。 “这个杂粮饼？是放着糖吗？”陈庆月咬了一口又一口，和她另外三个伙伴不同，她自小吃惯了野菜杂粮饼，但没有一个有她手里这个饼子好吃。 比白面馒头还要好吃呢。 “姐姐，你会做的东西好多，庆月想跟着你学厨艺。”这件事，陈庆月已经想了很久。 “好好学习。”周慕学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没有答应，“你们答应姐姐好好学习，我每天给你们做各种好吃的。” “我会做的好东西，很多。”周慕雪诱惑几个崽崽学习。 “姐姐，我如果这次期末考及格，姐姐给我做红烧肉吃好吗？”张宁安期盼，“我先前和妈妈在一家国营餐厅吃的红烧肉，不腻甜咸也适中，吃着外面的肥肉像是……像是。”她找不出形容词，用手比划着。 “瘦肉又是别样的美味，但比起瘦肉我更喜欢吃肥肉。” 肥肉油水更多一些。 “好，只要你及格，我给你做红烧肉吃。”周慕雪了解张宁安成绩，常年数学语文只考四十多分，上五十分都属于意外情况。 如果这次真的两门功课都及格，奖励一番也无不可。 “姐姐我如果能考入前十名，姐姐教我做菜好不好。”这是陈庆月的请求。 “好。” 顾清翡悄悄拽了拽顾清荣，“哥，我们也去上学好不好？”她也想要向姐姐提要求。 顾清荣摇头。 “哥。” “好好呆在家，……天天在家，你想吃什么，缠一缠就是，没必要去学校。” “但是，去学校靠自己努力获得的，更有意义，宁安和庆月都去上学了，我们要在家待多久？” 顾清翡不懂，自家哥哥为什么对上学那么排斥。 “哥，你不想去，我去好不好？” “不好。”顾清荣直接否决，“快吃饭吧，你想要吃什么，我去求她。” 第57章 周小妹来信，周念小产 两个小家伙的异样，没逃过周慕雪，听到顾清荣的话，周慕雪叹气。 下午，周慕雪几人留在后厨，教着他们做土豆香菇炖肉。临近饭点，炖肉出锅，香味儿溢出后厨，前面还在训练的将士，闻着这味儿，肚子“咕咕”直叫，打雷似的。 “我还以为是假的呢，今天真的是嫂子做饭？” “就这香味儿你觉得老申他们做的出来？” “你小子，又想被老申揍了是不是？” “……” “嫂子，有你的信。”小黄闻着香味儿来到后厨，猛吸一口气，把手里的信递给周慕雪，这会儿只剩下杂粮馒头还在火上蒸着。 周慕雪没什么事，在后厨吃着黄瓜，正琢磨要不要把黄瓜切块，当作饭后水果。 “我的信？”她怔然。 “嗯，应该是嫂子老家来的。”小黄眼睛巴巴望着锅里，“嫂子，咱们今天下午吃什么？” “土豆香菇炖肉。” “猪肉吗？” 猪肉油水多，部队后面养着几百头猪呢，但也只节假日的时候才杀猪。 “鸡肉。” 得了回答，虽有些失望，但鼻尖萦绕的香味儿又让小黄一震。 “去吃吧。”小黄馋嘴的模样，周慕雪看着笑。 “好嘞，谢谢嫂子。” 周慕雪打开信，看到署名她惊讶，是她小妹周慕安给她写的信。 “吾姐安好。” 老老实实写了这么一句开头，后面周慕安又放飞自我，只看信周慕雪都能想到周慕安那张牙舞爪的模样。 一封信，四页纸，一页简单说了说周家境况，余下三页纸周慕安写的尽是徐家的事儿。 周念流产了。 周慕安原话：“姐，你是不晓得你走以后，周念多张狂，仗着自己怀孕，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天天让妈给她熬鸡汤、熬骨汤，若说是先前也就算了，咱们家里不缺这一点东西。 现在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要这要那的，徐家的孩子，凭什么我们老周家照顾，爸妈怎么想的。我是不认周念这个姐姐，在我这儿，只有你是我姐。 …… 嘿，她那个婆子可真不是个好相处的，尖嘴猴腮的，我看她婆子就是看上咱们家了，才想方设法让徐昌盛和咱们家结亲。 ……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真没说错，她不是想要和徐昌盛结婚吗？我看她现在还想结，她婆子大概知道咱们家就是个空壳子了，成天到晚在巷子里说咱们家坏话，说要不是周念怀孕了，她才不会让她儿子娶周念。 还编排周念这孩子不是他们老徐家的呢。咱爸妈给了二百块钱，还没要彩礼，这件事才算完。 …… 姐！ 妈欸！这家人吃相真难看，结婚的钱都不想出，全让咱们家拿，还要一个彩电和冰箱嘞，说什么她儿子是工人，咱们家成分不好什么什么的。爸妈还真给了，姐，我都想去尧城找你了。 …… 周念流产了，这就是她哭着闹着都要嫁的婆家，进门不到七天，孩子没了。” 周念孩子没了，这是周慕雪没有想到的。 前世徐昌盛母子因她一直没怀孕，还想过离婚，后面看她生意越来越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到了后来，是周慕雪想要和徐昌盛离婚，奈何徐昌盛母子死死扒着她不放，最后同意离婚了，她也被周念从楼上推下。 “嫂子，谁来的信？” “我小妹。”周慕雪收起信，让周念和徐昌盛母子慢慢斗法去吧，由着前世的记忆，她想即便孩子没了，周念也不会和徐昌盛离婚，她还念着徐昌盛发达呢。 “她想来海岛玩玩。”这是信最后，周慕安讲的，她打算暑假来找周慕雪，还预备等初中毕业来尧城上高中。 前一个愿望，周慕雪能答应，但后一个周慕雪不准备答应。 周父周母对自己亲女儿还是不错的，按着前世，再过个七八年，情况好转，周家还会恢复往日荣耀，周慕安留在周父周母身旁，比在海岛有前途。 “来呀，小妹多大年纪了？” “十四了，在上初一。”按理是该上初二的，周家的事耽搁，周慕安上了两个初一。 “还小呢，她一个人来岛上吗？” “嗯。”周慕安心野，前几年周家状况还好，周慕安就撺掇还在上初中的周慕雪，让周慕雪带着她去其他地方玩。 如今她自己十四五了，周慕雪相信，周慕安盼着一个人外出呢。 “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她有跟随老师学习。”周慕安的性子，和周慕雪不同，和周念也不同，“她现在大概……身手约莫和小肖小黄他们差不多。” “小妹这么厉害？” “等她来了，我可要拉着她好好学学。”张白余双眸发亮。 陆续有人进食堂，几人不再闲聊，帮着后厨师傅盛菜发馒头，怕馒头不够，还有几锅在火上蒸着呢。等发的差不多，周慕雪打了些菜又拿了几个馒头，带着两个崽崽去找顾永年了。 原本不打算带崽崽。 顾清翡磨得紧。 说是有事想要和顾永年讲。 办公室的门关着，周慕雪让顾清翡敲了几下，顾清翡还脆脆的喊了几声“爸爸”。 开门的是小肖。 “嫂子，你们来了？”小肖道：“来给团长送饭的吗？” “没在食堂看到你们，打了两份，你们这会儿？” “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嫂子给我吧，咱们先去别处，我和团长说一声，他忙完会来找我们。” 小肖这话才落。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接着顾永年的身影出现，“辛苦你了。”他接过周慕雪手中提着的饭菜馒头。 空闲的手揉了两把两个孩子的脑袋。 “爸爸~”顾清翡蹭着顾永年手掌，“你劝劝哥哥，我想去上学，想要姐姐的奖励。” 和哥哥说不通。 她找爸爸就是了。 总归哥哥会听爸爸的话。 “奖励？”顾永年把门敞开，让几人进来。 顾清翡忙把方才周慕雪在食堂说的话，重复了遍，“我也想吃姐姐奖励的红烧肉，我还想吃梅菜扣肉、肉夹馍……” 她一连列举了好些美食。 这些都是她在爸爸书房看到的。 第一次看时，馋的她流了好久的口水。 “清翡。” 顾清荣“偷偷”实则在三个大人的注视下，拽了拽顾清翡，“你想吃，我求着她帮忙做。” 顾清翡只当作没有听到顾清荣的话，抱着顾永年的手撒娇，“爸爸好不好？宁安和庆月都去上学了，我也想要去上学，在家里好无聊，我只比宁安小这么一点点。” 她用手比划。 “想上学是好事。”顾永年应了顾清翡的要求，“清荣，你和妹妹一起去上学。” “……好。” 第58章 要建孤儿院？ “不谈这个事了，咱们先吃饭。” 周慕雪转移话题。 她把饭菜摆在一旁的桌上，让顾永年和小肖一起吃，他们来前都是吃过饭的，顾清翡嘴馋，顾永年给她弄了一小碗，又打算分给她一半馒头。 周慕雪是知道顾清翡吃了多少的，怕小家伙闹肚子，她把那半个馒头分了三分之一给她，至于那一小碗菜，拨还顾永年一半，“她在后厨吃了不少，再吃要闹肚子了。” “好。” “小妹暑假想要来海岛找我。” “周……慕安？”顾永年想了会儿，有些不确定。 “嗯，小妹是叫周慕安，今年上初一。”周慕雪和顾永年介绍，先为小妹拉个好感值，“她性子活泼，跟着武学师傅练了几年，当初还一心想要参军呢，可惜……年纪太小。” 除了年纪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周家的成分。 部队不收周慕安。 “练武吗？” “嫂子妹妹这么厉害？”小肖也震惊，“这还是我听说的，第一个练武的小姑娘呢。” “嗯，她来了，肯定会想要和你们较量一二，在武馆她就是个闹腾的，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她烦。” 周慕安在武馆不止是闹腾两个字可以形容。 “怎么会，嫂子的妹妹再闹腾能闹腾到哪儿去？”小肖不信。 周慕雪笑，没有解释。 吃过饭，小肖自觉收拾桌子，又提着餐具去食堂归还，顾清翡在屋里待着烦闷，拉着顾清荣出去玩了。 “岛上打算建孤儿院，我想请你帮个忙。” “？” 建孤儿院？周慕雪讶然，“前段时间，你也是在忙这个吗？” “嗯，说起来还是由陈嫂子的事引起的。” “陈嫂子？”想起那天还见到王师长，周慕雪了然，“孤儿院是为了安顿烈士遗孀吗？” “不止是烈士遗孀，还有一些身体残缺的军人。” “以工代赈？”顾永年说完，这个词便在周慕雪脑海蹦出。 “以工代赈？”顾永年道：“也可以这么讲。” “需要我帮什么？”这样的忙，周慕雪很愿意帮，她帮部队改善伙食，不止为了她和顾永年的事，更因为她从心底尊重这群人。 想要为这群人做一些事。 “你擅长的，做饭。” “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建。”建孤儿院是个大工程，可不是建厕所建什么的，那些不过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建好了。 修建孤儿院最起码也要几个月了。 “选好位置了吗？” “后山那块空地，我这两天在和上面申请，最晚下周开始建。” “是缺钱吗？”周慕雪猜想。 距许梅芳的事过去一两个月了，修建孤儿院这件事，肯定不是上面脑子发热，一拍板子就决定的，大概两三年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只是拖着没有实施，许梅芳的事算是导火索。 而能让上面拖了两三年，又拖一两个月，最主要的原因大抵就是缺钱了。 顾永年没有隐瞒，“是缺钱，上面能给我的启动资金只有几千块钱。” “你打算怎么做？” 几千块修建孤儿院……难。 村里一间瓦房都要花个几百，“孤儿院暂定容纳多少人？” “我想拿出一部分积蓄，目前是有几十号人，陈嫂子不是第一个，陈嫂子先前已经有很多人把孩子丢在部队门口，最近一两个月北边闹饥荒，孩子……更多了。 这些孩子，有的被部队领导收养了，咱们在尧城的邻居，家里有个孩子就是收养的。” “你是说林嫂？” 顾永年点头。 “师长家有两个，营以上的干部几乎都收养着，赵爱民家不在这儿，他没。” “岛上一些村民家，也养着，没办法不能看着孩子不管，他们或是爹或是娘，又或是爹娘为了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牺牲性命，总不能看着不管。” 饶是顾永年，在说起这些事时，声音中都不免带上忧。 “我同意拿出一些积蓄。”顾永年买那些家电礼物等花去两千二的存款，周慕雪花去一些，家里还余下两千三。 “咱们搞个募捐吧，我相信不只我们愿意出钱，旁人也愿意。” “后面还需要为孤儿院想个营生，不然咱们坚持不了多久。”周慕雪这会儿已经在想要做些什么。 “我和师长申请一下。” 顾永年想到周慕雪会支持他，但没有想到周慕雪这么支持她，他能看出周慕雪是真心实意的。 “咱们捐一千五。” 周慕雪计算，去掉一千五，家里还余下八百块钱，顾永年每个月的工资足够正常开支，这八百块钱她就可以想个能长久发展的营生。 再过个几年，政策管控没有现在这么严，她还可以扩大经营。 只现在……需要好好考虑做点什么。 “一千五？” “咱们打个头，捐一千五。” “捐了一千五，我们只剩下八百了，下月中旬，我们还要办婚礼。” 顾永年心颤着，他本是打算捐一千，若周慕雪不愿意捐五百也是可以的。 “余下的钱，恐怕不够你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过上我想要的生活了，婚礼咱们可以一切从简，钱要花在最需要的地方。” 前世周慕雪相对富裕后，她一直从事慈善事业。 “那些孩子比我们更需要这笔钱。” “我们捐一千，当初打结婚申请时，我说过，会让你过你想要过的生活，上岛前，我托人问了问，有咖啡豆和咖啡机，他那边会通知我。 我会努力早日晋升，给你更好的生活。” 第59章 寡妇阴谋，掉进旱厕 “我们一起努力。” …… … 回到家，周慕雪把要建孤儿院的事儿，和张白余、许梅芳讲了，这也是经过顾永年同意的，孤儿院真建立起来，需要人手。 张白余和许梅芳是很合适的人选。 “是因为……”许梅芳踌躇，“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吗？” “这不是麻烦，对于所有人而言，这是一件好事，烈士遗孀本就该得到善待。”周慕雪解释。 许梅芳这才安心。 “我愿意去帮忙。” “我也愿意去。”没出夏老师这件事，张白余愿意继续留在学校，但出了这件事，尤其徐翘那张嘴，她不想再见到徐翘。 “学校那边……？” “不想去了，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儿，我才懒得再去学校看徐翘那嘴脸，夏老师是挺好的，可徐翘……嫂子，我看几个崽崽还是我们教吧，也别麻烦夏老师了。” “宁安和庆月怎么办？” “她们是在学校上学，徐翘总不会针对她们。”张白余顿了下，“算了，徐翘那个疯子，嫂子，孤儿院建好，几个崽崽去孤儿院蹭课？” “小学可以，初中高中还是要去学校。”周慕雪摇头，“清荣是一定要去学校。” 说起顾清荣，周慕雪愁，他到如今对学校还是有着天然的排斥。 “是啊，我们几个能教导她们小学的知识，但初中高中……”许梅芳叹气，“慕雪倒是能教一教他们。” “孤儿院建好，还有很多事要忙，到时我们顾不过来他们的学习，还是要把他们送去学校。”周慕雪道：“我相信夏老师会处理好这些事。”夏老师处理不好，顾永年也会处理好。 “夏老师管不住徐翘，不然徐翘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闹出事，嫂子才刚来岛上不清楚，此前徐翘不知污蔑过多少女老师，和夏老师说句话，在她眼里都是偷情。” 张白余冷嘲。 许梅芳忽地笑出声，她戳了戳张白余包子似的脸，“白余，你猜那天顾团长出去是做什么？夏老师管不住徐翘，顾团长还管不住？眼下顾团长就要和慕雪成婚，他会任由那些谣言传播吗？” 也是巧，三人说到这里，院落的门被人敲响。 “周同志在家吗？” 周慕雪起身开门，推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和一位青壮年，来者正是村长和他大儿子林东。 “是周同志吗？”林东认出了眼前人，戳了戳自家老爹，村长忙是继续道：“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和周同志道歉。” “您是？”周慕雪迎着两人进院，觉察到老人腿脚不便，周慕雪扶着其坐在石凳上。 “嫂子，这是村长，这是林东哥。”张白余介绍，她又小心贴着周慕雪，小声道：“林东哥是村长儿子，也是村长属意的继承人，现在是小队队长。” 实则村长也是岛上生产大队党支部书记，只是岛上的人称呼村长习惯了，便也没喊书记，延用原来的称呼喊的村长。 “原来是村长和林队长。”周慕雪和两人打招呼，“你们刚刚说的道歉是？”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两人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嗐，还不是先前那件事闹的。”村长请周慕雪几人也坐，腿脚不便，他没有勉强自己，一脚揣在自家儿子身上，“还不说？” 这事儿闹的！ 打死他都没想到，这事儿七拐八拐还和他家扯着关系。 知道真相时，村长险些没气晕过去。 周慕雪没来前，岛上有个寡妇一直缠着顾永年，说是寡妇对方年龄和周慕雪差不多大，就是人衰了点，嫁到这里没半年先是坏了儿子流产，后老公半夜上厕所掉进旱厕淹死了。 婆家人嫌弃她克死自己儿子孙子，把她赶出家门。 娘家人嫌弃她名声闹得难听，影响其他兄妹的人生大事，死活不让她进家门，冰天雪地里，活生生看着她挨冻。 没办法，毕竟是条人命，村长可怜，给她分了个小屋。 倒是没想到对方，不仅闹出这样的丑闻，还暗中和他儿子勾搭在了一起！想到这里，村长又狠狠瞪了眼林东。 “给我跪下给周同志道歉，好好说说，你和那女人做的好事。” 应了那句古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爹……，我、我……”村长虽没力气，但刚刚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林东冷不丁被踹，加之村长解释前因后果，愧疚使然，他跪在周慕雪面前。 “周同志，抱歉，我……我猪油蒙了心。” 他原本是不想帮对方的。 毕竟对方真的和顾永年成了，他还怎么继续偷情？他可不敢给顾永年戴绿帽子，当初会被李氏吸引，一是因容貌和身段，二是因年龄。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李氏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从心底，他是不愿李氏嫁人的，要嫁也不能是顾永年。 李氏威胁，他如果不帮忙，就把他和她偷情的事闹的满村皆知。林东怕媳妇和家里人知道，更怕这件事闹出无缘队长之位，这才答应帮对方。 “周同志，我教子不严，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谢谢村长。” 周慕雪淡然的姿态，令村长把握不准，“周同志放心，无论是他们两个还是徐翘，以后都不会再污周同志的眼。” “谢谢村长。” 周慕雪依然是这句。 这下，村长清楚了，对方并不满意。 “明天我会召开批斗大会，还请周同志赏光。” “村长客气了，村长邀请，我必定是要去的，用“赏光”一词，村长折煞我了。” “周同志太客气了。” 周慕雪这样讲，村长心定了定，明日周慕雪来便好，他会让周慕雪看到他的诚心，至于这个大儿子……村长叹气。 所幸二儿子是个懂事儿的。 以后他还是好好培养二儿子吧。 “跟我回家，这件事如实告诉你娘和你媳妇，你今天不和她们讲，明天她们也会知道。” “爹……”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儿子。” 这件事，好在是被他发现，若是被旁人举报，他们公社就完了。 集体荣誉胜过一切。 “嫂子，你要原谅他们？真没想到是李岚做的。”张白余厌恶，“这李岚还有个风流八卦，有人传她老公不是失足掉进旱厕的，是撞破她和别人偷情。” “村长待她算不错了，给了她屋子住，她勤勤恳恳些，每天赚个满工分，也能养活的起自己，尽做些腌臜事。” “不用理会别人。”周慕雪温和，“不过……我不接受任何人没有付出代价的道歉。” 一句对不起，无关痛痒。 周慕雪不是那等子圣母心肠的人。 “咱们明天去看吗？” “为什么不去。”周慕雪反问。 第60章 不需要别人教训，我亲自上 夜里，两个孩子睡觉后，周慕雪点着蜡烛，开始写给周慕安的回信。 “一切安好。 ……” 本只打算写一页纸，写着写着便是写多了，里面多是督促周慕安好好学习的话术，上一世周慕安没有考上大学，周家安排她出国。 这一世，清楚77年必会重开高考，周慕雪不止打算自己考，也想要周慕安试试。 除此以外是些问候的话。 最后周慕雪夹了二十块钱在里面，这是用的她自己的金库，不是顾永年的钱。 次日清晨，天早早亮了。 昨天答应带着申师傅等人去磨豆子，四点钟周慕雪起床，她朝顾永年房间看了眼，对方房间的窗帘未拉，昨晚顾永年没有回来。 兴建孤儿院的事迫在眉睫。 周慕雪把头发扎起，随手拿了身衣服套上，提着些黄豆出门。 “梅芳姐。” “等白余吗？昨晚，她不是也想要来吗？” “不了，咱们做好后，给她送来一份，这么早，她肯定还在睡觉，梅芳姐，我们走。” “好。” 她们到磨坊，申师傅等人比她们还快一步，磨坊共有三个石磨，周慕雪教会申师傅磨豆腐后，她和许梅芳占了一个，余下两个留给申师傅。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提着磨好的生豆浆回家，顾请荣在院子里读书，顾清翡还在睡觉。 等周慕雪做好豆花、豆浆和煎豆渣，顾清翡起来了，张白余带着张宁安和陈庆月也来了，“嫂子，你们两个今早怎么不喊我？” “看你睡太香，没好意思喊你。”周慕雪打趣。 “嫂子去我家了？” “是啊，我和梅芳姐到你家的时候，你呼噜声震天，我和梅芳姐一合计，干脆让你在家好好睡了。” “我、我……我睡觉打呼噜？” “不止打呼噜，还磨牙说梦话呢。”许梅芳补刀。 张白余：？？！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些癖好？ “快来吃饭吧，我和梅芳姐和你开玩笑呢。” 张白余：！ 吃了一口豆花，原本打算今天不理周慕雪和许梅芳两人，这一口入肚，算了吃饭的时候不理就好了，一天不理两个人，闲的她太小气。 可惜，一顿美好的早餐，硬是有人要打破。 夏老师带着徐翘来和周慕雪道歉。 前天村长带着林东道歉，林东虽不情愿，但到底态度还不错。这会儿徐翘却是，下巴恨不得抬上天，骄傲的如同孔雀。 夏老师推她让她道歉，她自进门后，一言不发。 “昨天村长已经来和我们解释过原因，我答应了村长，在全岛面前公开和你们道歉，我们也的确要和你们道歉。” “无论是顾夫人还是张同志，对不起。” 夏老师道歉诚恳，可惜他身边的人，不仅不配合，反而处处拆台。 “别以为你们这样我就会怕你们，能让我徐翘害怕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徐翘恶狠狠，“周慕雪你倒是好本事，还能指挥村长和你一起演戏。” “林东有多怕他媳妇，全村人尽皆知，人家俩还是青梅竹马呢，你说别人出轨我还信，你说林东？林东敢出轨，他媳妇就敢和他离婚，他媳妇可不是什么善茬。” 周慕雪无语。 真相摆在面前都不信。 这样的人，她真的是…… “夏老师，你们今天是来道歉的吗？如果不是，就请离开，我嫂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比你长眼睛。”最后几个字，张白余是冲徐翘说的。 “一双眼睛怎么长的？选择性相信？只相信自己认为的？林东都亲口承认了，你还觉得是在演戏？我嫂子怎么那么厉害呢？还能指挥动干部和她一起演戏？” “她是指挥不动，顾团长指挥的动啊。”徐翘理所当然，“我眼睛瞎？我眼睛比你们谁都好使，这么个狐狸精在面前，没一个人认出来。” “夏老师还请你把徐翘同志带走，前段时间麻烦您给清荣清翡几个人补课了，后面不必了。”周慕雪下达逐客令。 “徐翘，你如果不道歉，我们今天去离婚吧，我一个人要上台和顾夫人道歉。” “离婚离婚，夏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徐翘离了你没办法过？拿结婚威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徐翘给了夏老师一巴掌。 恶狠狠瞪了周慕雪一眼，预备离开小院。 没想到，对上请周慕雪去批斗大会的村长，村长在门外听了个全程，徐翘在别人面前横，甚至在顾永年面前横，但不敢在村长面前托大。 “林青，去请徐家长辈。” “村长？！”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徐翘？！莫名其妙愿望人家顾夫人不说，这会儿又打自己丈夫？徐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村长气的恨不能亲自打徐翘一巴掌。 他昨天好不容易才算稳住周慕雪，徐翘这一闹，全部归零了。 “村长，你想巴结她们，你自己巴结去，别拉上全岛的人一块儿。” 村长没忍住，到底还是扇了徐翘一巴掌。 “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顾团长在前面为了咱们呕心沥血，你就这么回报他？白眼狼一个。”村长失望。 徐翘话到嘴边，忍住了。 周慕雪从院子走到门外，“村长、夏老师、徐翘同志，你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还请你们另寻别处，我们还要吃早饭。” 她话音平淡，和她寻常讲话的语气并无什么不同，可村长心紧了紧。 “周同志，我来是想要请你……” “一句话，一个批斗，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周慕雪给出自己的态度，“徐翘同志，我敬夏老师教导过几个孩子，对你尊敬一些，但如果你再说出今天这样的话。” “不需要别人教训你，我亲自上。” 第61章 夏老师要离婚 “呵。”徐翘怔了下，随即嘴角扯了下冷哼出声，她正要继续说什么，村长怒道：“还不赶紧走？”帮着夏老师一起拽走徐翘。 周慕雪关上门。 “快吃饭吧。” “真是没想到，徐翘这么没脸没皮，死鸭子嘴硬。” 张白余唾骂，“也不晓得村里心疼徐翘的，都是些什么人。”她继续道：“换我是夏老师，早和她离了八百次婚了。” 许梅芳在一旁安抚，“四个孩子还在呢，我们听慕雪的先吃饭。” 张白余垂眸，瞧见几个孩子睁着大眼看她，她闭嘴吃饭。 “嫂子，吃过饭，我们还去看吗？” “不去，吃过饭我们上山。” …… … 周慕雪一行人带着烧烤架上山不久，顾永年身影出现在夏家，他到时，夏家院里争吵声不断，夏言没有父母，和徐翘结婚后，一直和徐家搭伙过日子。 两家在一个院里。 这会儿，徐家人帮腔徐翘，怒斥夏言。 “当年你没钱上学，是我们徐家拿出那几百块钱资助的你，怎么现在有本事了，翅膀硬了，不认这个恩情了？夏言，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那钱就是扔了，也不借给你。” “就是，我妹子嫁给你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这么磋磨她，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夏家人！” “离婚可以，给我妹三千块钱作赔偿，这院子也得分给我妹子，你净身出户，为了一个有夫之妇，你真是好样的。” 夏言站在一旁，面色愠怒。 顾永年进来夏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顾团长？您怎么来了？”徐大舅说话时，瞪了夏言一眼，肯定是因为这家伙和顾夫人勾勾搭搭，顾团长生气了。 还是让小妹和这夏言离婚吧。 别夏言惹的事儿，让他们徐家一起担着。 “找夏言。” 顾永年让夏老师带他去书房，徐家人想要跟上，被顾永年瞥了眼，悻悻后退。 到了书房，顾永年开门见山，“尧城一所初中需要老师，我向学校推荐了你。”清楚夏老师一直留在岛上是为了什么，他又道：“上面已经同意，安排知青进校教导学生。” 允许岛上任用知青作老师，还是因要兴建孤儿院一事。 “好，谢谢顾团长。” “带着徐翘一起走。”这是顾永年的要求。 徐翘留在岛上，今早的事就会没完没了重复发生，顾永年要从根源解决问题。 “顾团长放心，如果可以，我会带着她一起离开。”夏老师试探。 “是必须。” “我打算和徐翘离婚。” 三千块钱他没有，可以打欠条，至于这个院子，徐家想要就要吧，当作是他补偿徐老爷子的。 当年借他钱的，是徐老爷子，婚约一事是徐父徐母见他大学毕业，又当了老师，打着徐老爷子的名头订下的。 说是徐老爷子临终所托。 夏老师不敢托大，心中也念徐老爷子的情，答应了徐家。 “希望你离婚一事，不要牵扯到周同志。” “顾团长放心，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周同志和顾团长，离婚这件事我会从长计议。”夏老师思忖片刻，他道：“我会先将徐翘带走，不让她再去打扰周同志和顾团长。” 顾永年把推荐信递给夏老师。 看到信，夏老师诧异，他原以为顾永年是临时起意，因着今早的事儿，看来顾永年昨天就打算好了。一面让村长调查事情真相，一面安排他的工作和学校的事儿。 顾永年前脚离开夏家，后脚夏家再次吵嚷起来。 下午三四点，周慕雪带着几个崽崽从山上下来，这次他们藏在背筐中的是兔子，他们在山上发现了野兔。 “嫂子你真聪明，还会捉野兔。” “在一本杂书看到的。”实则是周慕雪当年和别人学的，徐昌盛有一户邻居是乡下来的，他们哪一家最擅长的就是打猎。 不止捉野兔，还捉野猪一类的呢，更甚还捕蛇。 “书上还写怎么捉野兔吗？”顾请翡打了个激灵，“姐姐，我和哥哥什么时候能去学校读书，爸爸答应我们了。” 这次，顾清荣没再做小动作阻止顾清翡。 “不急。” 周慕雪扫了眼顾清荣，没阻止上学，热情也不高涨。 还是再等等吧。 周慕雪不想逼迫孩子去做不喜欢的事，顾清荣只是不愿上学，不是不爱学习，每天在家里，三个妹妹玩耍时，他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看书。 把周慕雪送到家，张白余和许梅芳带着两个崽崽离开，临走前周慕雪要把兔子均分，两人拒绝，拒绝的理由…… “嫂子，这兔子落在我手里就是白瞎，我不会做。” “是啊慕雪，我和白余的厨艺不如你，你不介意，等兔子做好了，喊我们一声，我们来你家吃饭。” 周慕雪邀请两人明天中午来家里吃兔子肉。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风干兔肉。” 不然这么些兔子，迟早要坏。 他们在山上一共捉了五只兔子，一天一只兔子也要五天才能吃完。 这么久，不把兔肉风干，早坏了，现在又不是冬天，且岛上近水潮湿，更容易坏。家里从供销社买的那一大块肉，周慕雪都是做成腊肉， “不能像野鸡一样先养着吗？” 周慕雪摇头，野鸡只一只，养着即便被外人知道，也生不了什么事。但这一窝兔子，若是让别人知道，少不得要做点文章。 她的成分本就尴尬，就怕别人以为她养兔子是要投机倒把。 “这样吗？”顾清翡叹了口气。 院子的门被人敲响，顾清翡迈着小腿“蹬蹬蹬”去开门，见到是顾永年，她青蛙跳跳到顾永年身上，“爸爸~” “爸爸，今天我们上山，捉到兔子了呢。”顾清翡和顾永年炫耀。 “不错。” 顾永年双手抱着顾清翡，他走到厨房窗口，周慕雪正在给兔子去皮，这一幕血腥，趁顾清翡还没有看到，顾永年及时转身，他把顾清翡放到地上，让顾清翡去找顾清荣。 “我来吧。” 他进厨房，接过周慕雪手上的脏活。 “你们今天去山上了？” “嗯，带着崽崽去山上转了转。”呆了一天。 “师长同意了我们的提议的募捐，发电报夸你想出的办法不错，还要带头捐两千块钱。”师长原本是打算捐款一千的。 但听说顾永年捐款一千，他立马改成了两千。 “赵爱民和其他一些团长营长一类的，少则三百，多则一千五。” “一千五？” “捐一千五的是个光杆司令。” 听顾永年这么形容，周慕雪笑。 “对了，赵爱民要来岛上。” “？” 周慕雪讶然，一个岛上两个团？ “他们明天就到，我需要早些去接他们，明晚大概不能回来住。” 周慕雪理解，赵爱民到岛上，顾永年肯定是要带着赵爱民了解岛上情况的，不要说明天可能后天也没有时间。 “我给你送饭？” “不用，经过你指点，现在申师傅他们做饭，比原来好很多了。” “我想要联系一些供销社。” “？” 第62章 周小妹来了 周慕雪此前是在内陆地区，不止她，顾永年也是在内陆地区。 海边常见的事物，到了内陆，却是些稀罕玩意，周慕雪想要和内陆地区一些供销社联系下，看能不能成为他们的供货商。 如果能，也能为海岛增加一份收入。 “运输工具呢？” 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早在周慕雪前，就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可……内陆地区距此极远，来回路上的花销都不少。 算下来，不仅不赚还赔呢。 除了这，海货在内陆地区，是否有市场？内陆人吃惯了蔬菜瓜果，让他们吃海货，他们能吃惯吗？又会吃吗？ 选品方面还有极大问题。 “快递。” “鱼虾螃蟹这类能快递吗？” “晒干呀，或者制成罐头一类的食品。”其实，周慕雪更想做方便面，这东西利润可见，男女老少都能吃。 可做方便面是个大工程，且方便面已经流入市场了，只不过这会儿还没掀起水花。 一块钱一包呢，抵得上一斤半肉了。 利润不错，也真心贵。 等到78年后，方便面的生意才更好做一些。 “我们可以先从最近的供销社试一试。” 供销社都要采买，为供销社提供物资，即便被人发现，也挑不出他们的错，可能给的价格低些，胜在安全。 “听你的。” “我把小肖留给你，有什么事你安排他。”顾永年又道。 “嗯。”周慕雪给顾永年下了一碗面，陪着他们山上余下的野味。 “这就是烧烤？” 顾永年吃了一口烤的猪肉，肥肉被烤的直冒油。 他尝过周慕雪做的烤蘑菇，烤肉还是第一次。 “姐姐，今晚还没有讲故事。”顾清翡在外面喊周慕雪，“姐姐，今晚还讲童话故事好不好？不想听寓言故事。” 然。 “寓言故事。” 顾清荣出声。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主动的时候。 “哥哥，想听童话故事，想听白雪公主和灰姑娘，不想听农夫与蛇。”顾清翡和哥哥顾清荣撒娇，换做别的事顾清荣便依着顾清翡了。 但这件事上，顾清荣坚持。 “听寓言故事，有助于我们认识这个世界。” 童话故事于顾清荣而言太过梦幻，听那些不如听寓言故事，多晓得些人心，他抿唇，“妹妹，听话。” 小家伙唉声叹气，坐在顾清荣身旁，“好吧。” “统一意见了？”周慕雪问。 “嗯。”没有情绪。 “嗯。”不情不愿。 “我们今天讲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厨房顾永年听着声响，端碗站起，通过窗口看着外面母子三人，周慕雪声音温柔如清风，叙述故事的能力也是极强。 顾清翡原本垂头，越听越是精神。 …… … “嫂子，听说夏老师要搬家。”中午来家吃饭，张白余告诉周慕雪一则劲爆消息。 “？” “嘿嘿，我和梅芳姐今天去学校，一直没见夏老师，和人打听才知道，昨天夏老师和校长打了申请，离开学校了。” “学校来新老师了吗？” “嗯呐，来了两位知青教学，顶替了夏老师的位置，现在学校数学老师算上我有五个人呢。”张白余开心。 “夏老师要搬去哪儿？”周慕雪好奇。 “听说尧城有学校邀请夏老师，夏老师和徐翘都要搬到尧城，……我还听说呢，徐家闹着要夏老师和徐翘离婚，夏老师没应。” “不过换做我，我也不应，徐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听说夏老师要到尧城工作，又换了一副嘴脸，不肯让两人离婚了。” “为什么？”许梅芳不清楚这件事，她还是下班后才听张白余讲的呢，知道的只比周慕雪多一点。 “徐家要夏老师净身出户，给徐翘三千块钱，除外夏老师那套院子，也要给徐翘。”张白余讥讽，“徐家真是恨不得拖死夏老师。” “嫂子，昨天村长开批斗大会了吗，幸好咱们没去，到了那台上，徐翘又胡咧咧，认定你和夏老师有什么。”张白余翻了个白眼，“有这么个媳妇，夏老师迟早得被红袖章盯上。” “快敲一敲桌子，呸呸呸。”周慕雪打断张白余。 “好~嫂子。” 张白余依着周慕雪的话，做完几个动作，她又继续往下讲，“不过嫂子，这次可没人信徐翘的话，她说那些话时，王嫂带头笑她，笑她被夏老师迷了心智，就以为旁人也都爱夏老师。” 说起这话，张白余笑。 “夏老师再好，还能和顾大哥比？”她虽觉得顾大哥配不上嫂子，……夏老师更配不上！ “叩叩叩。” 门忽地被人从外敲响。 屋里三人惊讶，瞧这时间，顾永年也不该回来，尤其昨天顾永年特意和周慕雪讲了，这两天忙，顾不上家里。 “姐——” 一道脆脆的声音响起。 周慕雪惊。 是周慕安？！ 她忙开门，一个约莫一米六九，水灵灵的姑娘笑看着她，正是周慕安。 “你怎么忽然来了？” 她信还不该到呢。 “和姐写了信，我就来了。” 第63章 徐昌盛怀念周慕雪 “快进来。” 周慕雪接过周慕安提着的军绿色包，“吃饭了吗？”她道：“昨天捉到几只兔子，炖着兔肉呢，要不要吃点？” “好啊好啊，姐，火车上的饭菜快难吃死了。”周慕安听到有兔肉，眼睛都亮了。 周慕雪走后，周家做饭的成了周母，周母大半辈子没下过厨房，做出来的饭菜，属实是……周慕安一言难尽，她可太想念二姐做的饭菜了，QAQ。 “这是妹妹吗？”张白余和许梅芳站起，两人看着跟在周慕雪身后的周慕安。 也正像周慕雪说的那样，小太阳似的，只看着就觉得活力满满。 “这是白余、梅芳姐。”周慕雪介绍，她在信里和周慕安介绍过两人。 “白余姐、梅芳姐。” 周慕安唤两人，随后视线落在两人身后，三个崽崽攥着两人的衣服，正睁着眼睛看她，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很是喜人。 “吃糖吗？”她从兜里拿出一把糖和瓜子，分给三个崽崽，“姐，清荣呢？” “哥哥在这儿。” 顾清翡拽着两个朋友跑走，露出站在最后的顾清荣。 周慕安又拿出些瓜子糖果，都塞进了顾清荣手里，“拿着吃，吃完了姐姐这儿还有~”周慕安和几个崽崽讲。 周慕雪也把她大包小包放进屋里。 “我给你盛饭。”为了配今天的兔肉，周慕雪蒸的小米饭，里面还放着南瓜。 “谢谢姐。” 先请张白余和许梅芳坐下，周慕安才坐下。 吃过饭，张白余和许梅芳先带着两个崽崽回家了，留她们姐妹好好叙叙。 “姐夫没在家吗？” “他这段时间忙，等会儿你在家帮我照顾两个孩子，我给他送饭。” “我带着侄子侄女和你一起去吧。”周慕安期盼，她还没去过部队呢，“姐~”她抱住周慕雪手臂撒娇。 “好好好。”周慕雪无奈同意。 “姐，我和你讲家里最近可热闹了。”和周慕雪说完贴心话，周慕安开始和周慕雪讲家里的情况。 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不止她信里写的那些，尤其写完信，还发生了一件事呢。 “周念这两天和徐昌盛闹呢。”周慕安笑，按她的话讲，周念就是活该，家里给她订了这么好的亲事，非要抢二姐对象。 不过，也亏得被她抢了，徐昌盛这样的男人，才配不上她二姐。 “怎么了？” “恶心死了。”周慕安先是吐槽了句，而后道：“前两天徐昌盛偷偷看你曾经写给他的信，被周念发现了。” 周慕雪和徐昌盛是同学。 高中时期，徐昌盛和周慕雪表白，并追了周慕雪一年，周慕雪才答应和他在一起。 “娶了周念，还念着姐，什么狗屁男人。”周慕安骂骂咧咧，“姐，你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他了。” “人是会变的。”周慕雪安抚周慕安。 她对徐昌盛，感情不多，更多的是权衡利弊后的抉择，伪装过后的徐昌盛，于当初的她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和周念也是登对。”周慕安讽刺。 “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出去可不要这样说了。”意外瞥见窗旁的小脑袋，周慕雪止住话音，也拽了拽周慕安。 为了避着顾清翡和顾清荣，两人是在屋里谈话，让两个崽崽在院子里玩耍。 “时间不早了，去送饭。” “嗯嗯。”周慕安也是看到了那个小脑袋，忍着笑意，附和周慕雪，又示意周慕雪等等，她悄悄靠近窗户，忽地推开窗户，向下探。 顾清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呆愣愣的看着她。 “好了你，别吓到她。”周慕雪笑着走去安慰顾清翡，也教导她，“你也不对，要听光明正大进屋，偷听算怎么回事？”她点了点顾清翡的额头。 “姐姐、姐姐的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桌上，周慕安提了一嘴徐昌盛，她记在了心里，她怕自家老父亲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被别人骗走嘛。 嘴上没有喊妈妈，心里早承认了周慕雪。 不喊妈妈只是……好年轻好漂亮的姐姐，喊妈妈她……喊不出口。 瞄了眼周慕雪，顾清翡又叹了口气，唉……姐姐怎么这么好看，她喊妈妈好奇怪欸。 把姐姐喊老了。 “姐姐的妹妹是什么称呼？”周慕安胡乱揉着顾清翡的黑发，“喊小姑姑，晓得吗？不想喊小姑姑，喊姐姐也成。” “噢~小姑姑。” 小崽子喊，喊了这位姐姐小姑姑，不也就相当于喊了姐姐妈妈吗？ “真乖，小姑一会儿奖励你罐头吃。” “罐头？”小崽子愣。 “水果罐头呀，没吃过吗？” 顾清翡诚实摇头。 “真可怜，罐头都没吃过。”周慕安叹气，“巧克力吃过吗？” 又摇头。 “牛奶呢？” 这个，顾清翡点头又摇头，“没有喝过牛奶，喝过羊奶。” “小姑，水果罐头、巧克力好吃吗？还有牛奶？和羊奶有什么区别吗？” “等回来，小姑给你吃。” 周家破败了不假，人脉广，过年过节常常会有人送些，这些吃食都到了周念和周慕安手中，周慕安吃腻了不爱吃，便留着，这次来海岛，她都带来了。 “小姑晚点再给你们炸薯条。” “炸薯条？” 顾清翡迷惘。 “一种小吃，回来让姐姐给你们做。”周慕安怒了努嘴，她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 “姐姐还会做炸薯条吗？” 周慕雪还……真的会，但太费油了。 “好，不过我不会做。”这会儿的她，还不该会，她瞪了眼周慕安。 “我教姐，玲子姐姐在国外，这次回来给她们带了些半成品，我沾光尝了些，配上番茄酱，好吃极了。” “番茄酱？” 番茄还能做酱吗？ 小家伙又是迷惘，怎么办，感觉姐姐的妹妹好厉害，姐姐真的不会离开爸爸和她们吗？ “能呀。” “别馋他们了，我们走。”周慕雪把饭菜装进饭盒。 几人出了家门。 一路上，周慕安和两个崽崽（其实只有顾清翡）讲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吃食，周慕雪在前面听着，没有插话。 第64章 小姑子看姐夫，越看越满意 “姐，姐夫长什么样？” 快到部队，周慕安对顾永年好奇。 “我爸爸可好看可好看可好看了。”顾清翡跳出来为顾永年说话。 “小清翡，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顾清翡：“？”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姓顾，不姓王。”顾清翡蹙眉。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个歇后语，并不是说你姓王。”顾清荣为妹妹解释。 周慕安惊讶，这么小的孩子。 “别欺负他们年龄小，清荣在学五年级的知识了。” “清荣这么聪明的吗？” 周慕安对两个崽崽的父亲，更好奇了。 她其实是有些不满意顾永年的，比她姐大快十岁，还有两个孩子，她姐可是高中毕业，还是班里的尖子生呢，再往前几年，她姐很有希望考上北大。 这是学校老师，对她姐的一致看法。 “嗯，顾家有书房。” “书房？” “在另一间屋，一会儿回去，我带你看，不必我们家的书房小，里面藏书不少，在岛上这段时间，也不要落下学习。” “姐……” “必须一定。”周慕雪不和周慕安讨价还价。 一路聊天，几人很快到了部队。 “嫂子。” 因着昨天在部队做饭，不少人都认识周慕雪，见她来，客气的喊她登记。 “嫂子是来给团长送饭吗？”这人好奇问。 周慕雪点头，“他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哪儿？” “团长早上出去了，没见他回来，倒是小黄回来了一趟，我把小黄叫来还是？” “麻烦了。” “嫂子说什么呢，没有嫂子我们还在吃那生不生熟不熟的饭呢。”这人开玩笑，喊来一人替岗，亲自去找小黄了。 没过一会儿，他带着小黄来，小黄手里也提着饭盒。 “嫂子。”他敲了敲周慕雪手里提着的饭盒，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果断把自己手里的饭盒藏到身后，“嫂子是来给团长送饭吗？” “我带嫂子去找团长。” 小黄领路，和周慕雪解释，“不是要建孤儿院吗？团长带人出去看地方了，这会儿他们在东边。” “东边？” “是嘞，岛上空地不少，合适的空地却是少，山脚下太危险，近海也容易出事儿，实地考察后又排除了一些，极大概率孤儿院会建在东边。” 说完这些，小黄小心翼翼，“嫂子我听人说，去做工，嫂子做饭是吗？” 周慕雪点头。 小黄乐了。 “对了嫂子，这位是？” “……” “嫂子，团长来了，啊呸呸呸，不是，团长，嫂子来了。”远远瞧见周慕雪一行人，小肖喊顾永年。 顾永年带着人正在丈量这块地方长宽，从而算出平方。 听到小肖的唤声，顾永年还没放下工作，赵爱民先是不干了，“小周是来送饭的吧？别做了别做了，咱们吃饭去。” “人家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在这儿工作？”赵爱民激将法。 “别学了个成语就乱用。” “老子乐意。”赵爱民翻了个白眼，“比你强，我才来第一天！带着我到处跑，不给我点歇息的时间，今早出门，你嫂子还骂我呢。” “师长吩咐，尽快落实。” “我也没说不做啊，还不让我抱怨两句。”赵爱民瞪。 见周慕雪离这里愈来愈近，顾永年放下手里的工具，“你们先做。” 赵爱民：…… 赵爱民警务员：“是！”敬了个标准的礼。 “敬礼敬礼，敬什么礼。” “你们来了？”顾永年先是接过周慕雪手里提着的东西，又把小肖递来的水，递给周慕雪，“天热，先喝些水，里面放着茶。” 周慕雪接过，里面的水还是满的，“你没有喝吗？” “嫂子，团长一早就猜到您可能会来，这是单独给您带的。” 小肖插话。 他刚刚就是看到，嫂子身边，除了小黄，还有一高高的影子，离得近了，看清样貌，小肖心里猜测，这女孩大概就是嫂子口中的妹妹。 嫂子娘家人面前，他不好好夸夸他们家团长？ 顾永年不喜看向小肖，小肖回了个笑，乖乖退到顾永年身后。 “路上辛苦了。” 周慕雪摇头，她拽了拽周慕安，“这是我妹妹。” “嗯，你好。”顾永年主动伸手。 “姐夫好。” 周慕安握住，握了仅一秒，两人都自觉松开。 没见到两个崽崽前，她是有些不喜顾永年，年龄大又带孩子，托托的老男人。看到两个崽崽，一个白白嫩嫩说话甜甜的，一个不爱说话但聪明，最关键的是，两个崽崽一个比一个长得好。 嗯，无痛当妈也不错？ 尤其，崽子还这么可爱善解人意？ 这会儿又见到顾永年。 一米八几的个子，皮肤黑了些，不难看出还是好看的，尤其还是个团长，比徐昌盛不知道强多少倍。 年龄大就大点，老话说得好，年龄大的男人，疼人。 瞧！ 还未卜先知，给她姐带水呢。 嗯，小姑子看姐夫，越看越满意。 “她会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尧城有初高中。”言外之意，住多久都没事。 “！姐。” “不许。”周慕雪打断周慕安，“住了这个暑假，回家好好学习。” “我的好姐姐。” “再说，现在打包回家。” 周慕安悻悻闭嘴，她姐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实际上……是个说一不二的。 没事，还有好久呢，她磨一磨说不准就答应了呢？ “我们吃饭吧。” 寻了个位置，周慕雪从顾永年手中拿过饭盒，“中午炖的兔肉，那边是赵团长吗？喊他一起来吃？我炖了两只兔子呢。” “好，小肖喊赵团长和小李。” “小米饭有些不够，怕你们吃不饱，我带了几个饼子，孤儿院是确定要建在这里了吗？” “嗯，其他地方不太合适，这里地方也有些小，晚些要把杂草和树清理一下。” 等赵爱民到，几人吃饭。 周慕雪带着周慕安和两个崽崽到旁边，“姐，你们说的孤儿院，什么孤儿院？要在这里建孤儿院？姐，真的建孤儿院的话，肯定缺人的，你让我留在这儿嘛，家里乌烟瘴气的。” 第65章 周父周母想把周慕安嫁给工人 “嗯？” “好。”QAQ，她姐好凶。 周慕雪并非不愿周慕安留下，尧城现今的教育资源不如河中地区，河中地区距京都近，周家也在河中地区扎根已久，人脉广。 “乖，听姐的话。”周慕安还需再上一年初中，两年高中，她高中毕业再过个两年就会恢复高考。 眼下是1972年夏。 距离77年恢复高考还余五年多。 “再过几年，可能会恢复高考。”犹豫片刻，周慕雪说出。 周慕安惊，“姐，高考停了好几年了呢。” “平常多看看报纸。” “真的会恢复吗？” 眼下虽没有明确政策指出，但的确有人想要恢复高考，这也是未来必然的趋势，周慕雪点头，“以后每天花半个小时，看晨报。” “……姐。”周慕安叫苦。 周慕雪白了她一眼，“下午回家，先把近一年的报纸看一下。” “噢。” 顾永年赵爱民五人吃完饭，周慕雪带着饭盒回家，顾永年想要送她，她拒绝了，“你们忙，清翡清荣想要喝果汁了，我上山摘些果子。” “带着小黄。” “团长放心，我会保护好嫂子他们。”小黄敬礼。 离开此处，周慕雪几人顺路去山上摘了点野果，便回家了。 等到晚上，顾永年带着赵爱民来了家里。 “赵团长？” “你们先进屋。”顾永年让两个崽崽回避，周慕雪聪明，让周慕安带着两人进屋玩。 关上小院的门，周慕雪问，“怎么了？” “他在供销社有认识的人。”顾永年简短解释，今天下午他和赵爱民探讨了此事的可行性，因吃过周慕雪做的饭菜，赵爱民大力支持这件事。 “明天岛上供销社会开门，赵团长朋友会一起来。” “我陪你们一起见吗？” “明天麻烦你了。”顾永年有些抱歉，这件事毕竟是王师长交给他们负责，但现在……他理应对周慕雪更好才是。 “你妹妹如果想要留在海岛，我可以帮她申请中学，如果她想进部队，我可以帮她问一问王师长，师长对你印象很不错，你妹妹看着也是个干练的，或许有一线可能。”他觉，周慕雪拒绝周慕安，是不想麻烦他。 “不了。”周慕雪摇头，“她不适合进部队，过完暑假她会回家。” “嗯。” 敏感察觉到顾永年语气有些不对，然顾永年转移话题，“老赵，你和你朋友聊这件事时，他怎么讲，如果可行，我再汇报师长，过个明路。” “怎么不可行了，供销社本就是从各地收物资，又没违背他们规定。”不过赵爱民还是有些忧虑，“周同志，咱们近海，尧城也近海，咱们有什么优于其他人的吗？我那朋友是个死心眼，只要东西好，他肯定收。” “放心，永年，明早小肖小黄方便吗？” “方便，他们两个任你差使。”顾永年说这话时，看向赵爱民，赵爱民自觉应声，“我一会儿去告诉他们两个。” 说完正事，周慕雪问起家常，“赵团长，你是一家都搬到海岛了吗？” “是嘞，这次你嫂子也来了。”赵爱民冲顾永年得意，对方没有理睬他，“你嫂子一直想要见见你，但刚搬来，事儿多，还没抽出空，我估计明后天她就要上门 她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 “该我去拜访嫂子。” “嗐，我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两个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你嫂子是个轴的，我不回去她不睡觉。”赵爱民又炫耀。 “赵团长慢走。” “走吧。” 周慕雪和顾永年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赵爱民没理会顾永年，再让这家伙在他面前秀。方才周慕雪没看出，他可是看出了，他那老同志生闷气呢。 嫌周慕雪把他当外人。 他走后，周慕雪道：“厨房留了晚饭，要吃些吗？” 她约莫顾永年在部队吃过了，这个时间点了，没吃过不大可能。 “嗯。” “我去端来。” 两个崽崽从屋里跑出来，顾清翡缠着顾永年讲故事，顾清荣没有说，但一双微微亮的眼睛，说明了他的心思。 周慕安进厨房。 “姐，你们打算和供销社合作吗？”周慕安随手拿了根黄瓜，“没有偷听，你们在屋外讲，你家两个崽崽在屋里讲。” “？他们怎么知道。”周慕雪无奈，“清翡又听墙角了？” 周慕安心虚，“下次我一定不让她听。” “你是不是也凑热闹听了。” 周慕安没敢看周慕雪。 “周慕安。” “我在。” “嘿嘿姐，我有个同学在咱们哪儿百货大楼工作，我不是见我能帮上忙，才听一听吗。”周慕安讨好地笑着，“真不是故意的。” 许是对他们太放心了，三人说话声音，尤其赵爱民根本没有控制。 她…… 听了几嘴后，起了好奇心，心思都偏过去了，等反应过来，听完了全部。 “咱们哪儿的百货大楼吗？他们对外收吗？” “姐，那位赵团长那句话说得好，收谁的不是收，尤其你们是为了孤儿院，做的好吃，又是做好事，凭什么不收你们的？ 晚点我和他写封信。” “好。” “姐，我饿了，想吃夜宵，想吃你做的汤圆了。” “明天岛上供销社开门，我看看有糯米粉和黑芝麻没有，有的话买来给你做。”周慕安这点小愿望，她是愿意满足的。 “好~对了姐，你晓得不，最近出了一种新的零食，方便面。”周慕安是个嘴馋的，吃食方面她了解不少，也尤为关注，“我那晚嘴馋，试了试，又觉得单调加了几个汤圆，真美味。” “就是量太少了，那家伙也抠门，给了我一包，害的我想带给你们尝尝都不行。” “你在百货大楼上班的朋友？” “嗯，我先前武馆认识的，比我大几岁，高中毕业了，被父母安排进百货大楼，爸妈还打他的主意呢，想要我趁现在和他多接触接触。” 周慕安哼了几声，表达心里的不满。 “？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没有和我讲？”周慕雪惊讶，百货大楼的工作人员是不错，但比上周父周母为周念寻的顾永年，可是差太多了。 第66章 我认真工作，你在我面前秀恩爱？ 次日。 “叩叩叩。” 院里的门被人敲响，周慕雪开门，是小肖小黄，两人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没有打扰你们吧？昨晚赵团长没有和我们说几点到，怕嫂子是有急事。” 现在是早上五点过几分。 岛上还没什么人呢。 “你们先进来，吃早饭了吗？”周慕雪问，赶海是个体力活，没吃饱可不信。 两人摇头，还没到早饭时间。 “你们坐下，我给你们端饭。” 顾永年这两天起的都很早，基本不到四点就起床，为了让顾永年吃上早饭，周慕雪每晚都会备好，譬如今天的是卷饼和豆浆。 饼是昨晚上煎好的，菜是昨晚炒好的，卷好后和生豆浆一起放进蒸笼，早上早些起来生火，顾永年起来正好也热了。 怕两人不够吃，她拿了四个卷饼，倒了两大碗豆浆。 “吃鸡蛋吗？” “不了不了嫂子，这些就成，这些就成。”小肖小黄忙摆手，后知后觉感觉声音有些大，清楚还有人在睡觉，两人压低音量。 “嫂子，你找我们是要做什么？” “赶海。” 因着时间太早，周慕雪就带了小肖小黄两人，路上她和两人阐释清楚原因，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两人赶海时紧张了些。 “嫂子，这个扇贝是不是有些丑？” “嫂子，要几个螃蟹？这么大的行吗？太大的会不会不好吃？” “嫂子嫂子……” 几乎捡到奇形怪状的都要问问周慕雪，能不能要，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慕雪：…… 虾/螃/扇贝/生蚝：长得丑了，是我对不起你了，让你下不了口。 无奈，周慕雪和两人说了下标准，“太小的放过，避免涸泽而渔，其余都行。” “哦哦好。” 八九点钟，几人返回。 路上，周慕雪和出来找她的周慕安三人碰到，“姐，你们……”她指了指周慕雪，又指了指三人身后背的竹筐，“姐，昨晚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瞧你睡得香，没有喊你。”周慕雪笑，周慕安和她一起来了，谁在家里带孩子。 “这么多螃蟹，还有虾！” 周慕安忽地惊叫一声，“姐这……这、这还有小龙虾的吗？” “姐，我想吃辣的，咱们做个辣的好吗？还有这个螃蟹，我好久没吃过姐做的蟹酱了，姐我记得你还会做豆花是吗？咱们今天吃豆花鱼？” 周慕安一连报出几个菜名。 “扇贝！扇贝汤也好鲜，姐……退一万步说，我真的不能留在海岛吗？这里海货好多。”周家衰败，周慕安已经很久没能放开吃这些东西了。 “好好好，都给你做，咱们先回家。”周慕雪理解小妹。 “小姑姑，什么是蟹酱，豆花鱼好吃吗？”顾清翡舔着嘴唇问。 “中午你就知道了。” 周慕安开心，瞧小家伙喜人，把顾清翡从地上抱起。 …… … “叨扰顾团长了。” 中午，顾永年和赵爱民把人带到家里，“这是我未婚妻周慕雪，这是张主任。” 周慕雪分了两桌，周慕安小肖小黄他们和孩子在屋里吃，他们在院子里，她还把她买的那瓶酒拿出来了，桌子旁边放着烧烤架。 “张主任。” “周同志好。” 两人打招呼，坐下后，张主任瞧着桌子旁的铁架子好奇，“这是做什么的？还生着火。” “这是烧烤架，张主任想要吃什么，可以放在上面烤，旁边放的那些是用来调味的。”周慕雪介绍，捡了几个生蚝放在架子上烤。 “这东西烤熟了好吃吗？” 张主任是认识生蚝的，“这东西壳硬邦邦的，里面的肉也没什么味道。” “张主任稍等等。” 周慕雪笑，没有人能拒绝蒜蓉生蚝。 等生蚝烤好，她最先递给张主任一个，“张主任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闻着儿味，张主任学着周慕雪，用筷子把肉弄到盘子里，“吸溜”了一小口，蒜蓉夹着生蚝肉入口，张主任怔了怔。 这玩意儿还能这么好吃？ “周同志，生蚝上面放着的这是？蒜末吗？” “蒜蓉。” “这道菜叫？蒜蓉生蚝吗？”张主任猜测，瞧见周慕雪点头，他乐，“名字倒是贴合。” “什么都能烤？”尝过这烤出来的蒜蓉生蚝，张主任对这烧烤架起了好奇心，问过周慕雪，他拿了一串虾放上去。 “张主任可以尝尝这道小龙虾。” 觉出张主任可能爱吃虾，周慕雪为张主任推荐，“我给张主任倒一杯冰镇果汁，这小龙虾有点辣，张主任需要搭配着些饮品。” “这是什么果汁？”还没吃虾，张主任先是被果汁吸引注意力。 “山上摘的野果，自制的。” “！周同志还会做果汁吗？！” “张主任如果觉着好喝，走的时候，张主任拿些，家里孩子爱喝，我做了不少。” 张主任没有拒绝，又饮了一口，看周慕雪开始剥下，他有样学样，他是爱吃虾，但这鬼什么小龙虾，他还真没吃过。 起先听人讲顾团长寻了位有资成分的未婚妻，他还有些不信，等信了又觉着顾团长被迷昏了眼。 现在他看，甭管什么成分不成分的，瞧瞧人家这说话做事的姿态，再瞧瞧人家这见识和能力，顾团长要兴建孤儿院，资金不足，立马想到办法可以募捐。 又觉募捐不长久，马上想到可以利用当地优势，和供销社合作。 等吃到嘴里小龙虾是个什么味，张主任又惊了一把，嘴里好似含了个火球，但！不舍得吐出去。 这味道，太刺激味蕾了。 想起周慕雪刚刚的提醒，一口冰镇果汁饮下，嘴里冰火两重天，只一个字——爽！ “我瞧着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一旁，赵爱民瞧瞧和顾永年道：“看老张那模样。”他嗤笑一声，自个也剥了个小龙虾，龙虾肉入嘴，他理解老张了。 “！好吃。” 他看向顾永年，想要喊顾永年也快尝尝，然，对方已经剥起了虾，还自觉在弄螃蟹，弄好的都放进了碗里，剥了一会儿，顾永年把碗放到周慕雪面前。 赵爱民：…… 第67章 谈成了！做方便面和汤圆 “周同志是打算卖些什么。”张主任擦了擦嘴。 桌上的几盘硬菜，被他们吃的七七八八，这还是顾忌面子，不好意思把菜吃的干干净净。 “卖些蟹黄酱、小龙虾、扇贝一类的，海边海货多一些。” “我承认周同志厨艺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周同志这样的厨艺，尧城也是在海边，海货你们能供应、周围渔民也能。” 简言之，不新奇。 “周同志，我是供销社主任，但也需要服众。”张主任虽不舍得周慕雪厨艺，还是如实。 “主任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周慕雪一一解释，“今天太匆忙，来不及制作蟹黄酱，但小龙虾主任尝了，扇贝也尝了，还有这生蚝。” 周慕雪了解过，此前村民处理这些东西，统一办法，用清水煮，熟了便吃。因此味道难吃，很少有人能吃得惯，除非家里真的没粮，否则没人愿意吃扇贝小龙虾这些。 看尧城部队食堂就知，清蒸就很好吃的螃蟹，于他们而言却是…… “味道是不错。”张主任叹息，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有周慕雪这样的厨艺。 “我们可以先卖熟食，再单卖小龙虾、扇贝。” 周慕雪说出自己的想法，“海岛到尧城大概要5、6个小时，晚上出发，用冰镇着，不影响口感。”她继续道：“等他们吃习惯了，自然会有人开始花钱买着回去做。” “周同志这是打算——” “嗯，这方子不少人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古时便有人吃螃蟹、扇贝这类，小龙虾除外，小龙虾不是华国物种，是国外引进。 近几年才出现。 广泛出现在餐桌，要再过几年了，周慕雪当年凭着一道麻辣小龙虾，赚了不少钱，啤酒配麻小烧烤，给个帝位也不换。 “只是这样，就要麻烦周同志了。” “是我们麻烦张主任了。”清楚，张主任这是答应了，周慕雪面上露出笑，“你们先聊，我去屋里看看。”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看顾永年和赵爱民了。 走到门前，周慕雪顿了顿脚，听着屋里私语，周慕雪缓步轻声，渐渐推开门，伴随着推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周慕雪：…… 等她开门进去，两个崽崽安安稳稳的坐着，小肖和小肖面色复杂，看向她的视线心虚，瞟了一眼，立即低下头。 至于她小妹周慕安。 ……不提也罢。 “顾青翡。”周慕雪唤冲她傻笑的崽崽。 “姐姐~”喊的甜。 “又偷听了？”她压低声音，不想给外面的人看家里的笑话。 顾清翡只笑。 “姐姐，你来这儿做什么，是外面结束了吗？” “拿些东西。” 经过周慕安身旁时，周慕雪瞪了眼周慕安，让她带着两个崽崽玩，她干脆带着两个崽崽偷听？小家伙不懂事，她多大年龄了。 “拿什么。” “吃的。” “蟹黄酱吗？！”顾清翡舔着嘴唇问，问出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看向一旁不看周慕雪，没过一会儿又转过头，和周慕雪道歉。 道歉了姐姐就不生气了。 下次再犯，再道歉。 看透了顾清翡这些小心思，周慕雪又觉无奈又觉好笑，她点了点小家伙的头，一晃一晃的，不倒翁似的，没忍住笑了。 “姐姐~”小家伙惯会哄人，她扑进周慕雪怀里，“爸爸和赵叔叔声音太大了，不怪我，我也不想听的。” “推卸责任？” 小家伙傻笑。 “你好好看着她，我还要再出去一趟。”周慕雪把顾清翡交给周慕安，“他们有没有闹你们？”这句话周慕雪是问小肖小黄。 两人都是老实人。 小肖小黄尴尬摇头，“小翡翠和清荣都很听话，慕安妹妹也很乖。”小肖挠了挠头，又补充了句。 乖？ 周慕雪瞥了眼自家妹妹，她可和乖扯不上一点关系，周慕安仍是心虚，但在小肖夸她乖时，挺了挺胸，很是神气。 “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慕雪道。 “嫂子客气了。” 周慕雪拿了些东西出去，这是她一早做好放在屋里的，一盒小龙虾、一盒扇贝汤、一盒生蚝、四只螃蟹，她还弄了碗蟹黄面，用的白面，还有炸鱼炸虾等。 因着家里白面不多了，周慕雪只做了这一小份。 小家伙对着这面直流口水，“姐姐，这是什么面？” “蟹黄面，明天姐姐做给你吃。” 供销社开门，她打算下午带周慕安去供销社一趟，周慕安口中的方便面，周慕雪是能做出来的，只要食材到位。 瞧着她昨天提起方便面汤圆露出的渴望，周慕雪打算给她做一份。 “好欸！” 外面谈论的差不多，张主任有要走的意思，周慕雪起身出屋，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主任，“一些小食，张主任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 念着周慕雪的厨艺，张主任接过，事儿谈的差不多，他也好意思接下这些东西，不过避免万一，张主任又道：“我只能帮你们尽力争取。” “主任放心，我们懂。” 赵爱民送张主任离开。 “辛苦你了。” “我们是未婚夫妻，利益一体，且加入兴建孤儿院之中，是我愿意的。”周慕雪和顾永年商量，“供销社开门，我想买些白面、大米、糯米和蜜枣一类的，再过两天就是端午了。” “家里的钱，随便用，不需要和我商量，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会努力工作。” …… … 下午，周慕雪带着周慕安去供销社。 “姐，这里有奶糖和槽子糕，我们买点？”家里两个崽崽，念着他们，周慕安问，“我带来的糖快吃完了，小孩子嘛，总需要给他们买些零嘴。” “吃太多糖不好，我每日都会给他们做零嘴。” 这么说着，周慕雪还是抓了两把奶糖，槽子糕她多买了些，可以让顾永年放办公室。 “米面、糯米、蜜枣、黑芝麻……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够了够了，姐，你买这么多糯米做什么？” “过两天是端午，做点粽子给孩子们吃。” 回到家，周慕雪感谢小肖帮她看孩子，给了小肖几个槽子糕和烧饼，让他拿回去吃。随后周慕雪进了厨房，做方便面和汤圆。 第68章 他想要给周慕雪买些东西 周慕雪和面醒面，下午张白余和许梅芳带着两个崽崽来时，方便面雏形已显，周慕安进来厨房看呆了。 “姐，你还会做方便面？” 一根根面条被周慕雪用筷子做成曲线状，又编织在一块儿。 旁边热着锅，只等编织成型下锅。 “嗯，见别人吃过，大概试着做一做，你不是想吃吗？”自己做的还干净卫生。 “姐，我太爱你了。”周慕安作势想要抱住周慕雪，被周慕雪挡了下，“我还做着饭呢，你先带白余、梅芳还有几个崽崽，吃龙虾去。” “龙虾？” 张白余和许梅芳愣怔。 她们也就十几个小时没来，怎么感觉听不懂两姐妹说的话了呢？ “是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 顾清翡不知从哪儿知道龙虾还有剩余，缠了好半天周慕雪，周慕雪都没答应让她吃。 “姨姨小姑，我们快出去吃小龙虾吧。” 拽不动三个大人，她拽着张宁安和陈庆月向院里走。 “清翡说的是，你们快出去吃。”周慕雪赶人，告诉周慕安小龙虾在哪儿，让她端去院里。 院里。 张白余和许梅芳有模有样的学着周慕安，先吮再剥，最后吸溜入嘴。 辣椒的麻辣瞬间占据口腔，每一个角落都在喧嚣着，张白余和许梅芳被辣的狂喝水，张白余还好，她是北方人，虽不能吃辣，但也还行。 许梅芳可惨了，她老家偏爱淡口的，还是跟着周慕雪，她才勉强会吃一点辣。 这个程度的辣她尚且受不住，连灌了自己两杯水，口腔内才感觉好一些。口腔不难受了，又回味起方才小龙虾的的味道，虾肉又鲜又辣。 没忍住，许梅芳又拿起一个。 两个大人都抵抗不住小龙虾的美味，更何况张宁安和陈庆月两个崽崽，两人几乎吃一口小龙虾都要喝上三四口水。 即便这样，还是一个劲儿的吃。 “两位姐姐感觉怎么样？”周慕安这会儿也饿了，馋厨房里的那一口，不敢吃太多，看着两人和四个崽崽吃。 六人里面，也只顾清荣还顾些形象。 其余五个，手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些辣椒油。 不怪这些东西好吃，她姐舍得用油用料，现在哪家人有她姐这么享受，周家每日用油用料都是有额度的。 “好吃。” “嫂子太棒了，这东西我先前在别人家吃过，难吃死了，壳又硬又没味，嫂子的手艺没得说。”张白余竖起大拇指。 “慕安，嫂子现在在厨房做的是什么？” “方便面。” “什么是方便面？”张白余、许梅芳和四个崽崽都没有听说过，一脸迷惘的看着张白余，顾清翡咽了咽口水，问：“小姑，方便面好吃吗？” “好吃。”回想着那味道，周慕安肚子叫了。 一时间，几人俱是看向厨房。 彼时，第一块方便面出锅了，很快第二块、第三块、……第十块。 她做了十块，保证每个人都能尝一尝。 废的面也不少，今天下午买的面，下去一小半呢。 做完方便面，周慕雪着手开始包汤圆，她和好了糯米粉放在旁边，芝麻馅也是调好的。 不一会儿，几个圆滚滚的汤圆被她摆在桌上。 一个个胖乎乎白嫩嫩。 “姐，方便面怎么样了？”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下面是三个小脑袋。 “姐姐，那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问话的是陈庆月，顾清翡和张宁安是吃过汤圆的，两人给自己好朋友讲。 “外面的小龙虾吃完了吗？”周慕雪脑海中闪过一道菜。 四人摇头，“还余小半锅呢。” “白余、梅芳姐，我往里面下点东西。”周慕雪端着小龙虾回厨房，她把小龙虾从盆子里倒入锅中，里面的汤汁开始翻滚时，她把冷却过后的方便面放入锅里。 怕吃不完，下了五块面。 方便面到了热的汤里，很快泡开，周慕雪拌了拌，把锅里的菜又倒回盆子里。 “好香。” 三个崽崽和周慕安跟着周慕雪离开厨房，周慕雪把做好的小龙虾拌面放在石桌上，她又回了厨房，给周慕安单独做了一碗泡面，放着汤圆的，又给每个人各盛了三颗汤圆。 小孩子则是两颗。 汤圆太容易腻，太多吃不完。 汤圆汤也不错，配着龙虾拌面，她出厨房时，周慕安、张白余和许梅芳过来帮忙。 “姐，你快尝尝这龙虾拌面。”周慕安在外面，给周慕雪剥了一碗虾，又从锅里捞了几筷子方便面，“借花献佛，嘿嘿。” 清楚这是小妹的心意，周慕雪把这碗拌面吃的干干净净。 这盆龙虾拌面，他们几个吃得干干净净。 等顾永年回来，周慕雪给他泡了碗泡面，当作夜宵。顾永年也带回一则消息，“我明天要去尧城一趟，孤儿院马上要开始动工，还有和供销社合作的事，需要当面和师长汇报下。” 他解释。 “明天几点？” “早上四点钟。” 现在是凌晨，周慕雪没再多问，催促顾永年吃完，赶快睡觉，现在还能睡三个半小时，再耽误怕是只能睡三个小时了。 回到屋里，周慕雪订了个闹钟。 凌晨三点，她起床，给顾永年熬了一杯豆浆，做了个鸡蛋饼，方便顾永年路上吃，除此以外，她又拿小包给顾永年装了些炸虾炸鱼。 然后回屋睡觉了。 顾永年醒来，瞧见摆在桌上的吃食，他看向已经熄灯的屋。 他当初答应周慕雪的事，并没有做到。 眼下是周慕雪辛劳。 …… 拿起桌上的豆浆和饼，顾永年悄悄离开小屋。 上午九点半，他到了部队，直接去寻王师长，在王师长办公室待到下午，中午饭都是在师长办公室吃的，出来后，顾永年去了百货大楼。 他想要给周慕雪买些东西。 第69章 周父周母知道周念是重生 买了肥皂、牙膏粉和雪花膏，顾永年提着手里的东西，看着玻璃橱窗里的金手链项链一类，东西亮晶晶的，又是金色，看着很是喜人。 周慕雪该有一条这样的项链。 “多少钱？” “一克二十四块钱。”因着顾永年衣着打扮，尤其那军绿色军装，售货员说话小心。 顾永年看了看克数，3.7g。 算下来八十八块八。 换做前几日，顾永年便买了，如今手里只剩四十二块钱。 …… … “嫂子，有你的电话。”小肖一路跑来，喘着粗气，“好像是嫂子爹娘。”他补充。 “我爸妈？” 周慕雪讶然，她身旁周慕安有些心虚，快周慕雪一步，询问，“有说什么事吗？” 小肖摇头。 闻言，周慕雪视线落到周慕安身上，觉察周慕安面上含着心虚，她心中有了猜测，或许周父周母不知周慕安来海岛一事。 “陪我去看看。” 她握住周慕安。 “姐……”周慕安不想去。 “你是不是没有告诉爸妈，你来尧城？偷跑出来的？” 周慕安沉默。 “跟我去，和爸妈说一声。”周父周母待她不好，但待周慕安的确不错，于情于理周慕安都不该直接跑出来，不和周父周母讲。 “好吧。”周慕安神情恹恹，妥协，跟着周慕雪去了部队，按照周父周母留的电话，拨了回去。 对面很快接通电话。 “喂。”说话的是周父。 “父亲。”周慕安不愿出声，周慕雪道：“慕安在我这里。”了解周父周母，周慕雪先是和他们解释道：“慕安想我了，来我这边玩两天，过一段时间会回家。” “还真去找你了？”这声是周母，声音尖锐了几个度，尤其后面的话，“周慕雪，是不是你撺掇慕安去找你的？她才多大？从家到尧城多远，她小孩子不懂，你也不懂吗？” 周母声讨。 “嗯。”周慕雪习惯了周母态度。 但她身旁，小肖大为震惊，一旁替她拨电话的小黄也是，这是亲妈吗？ 周慕安替周慕雪气，她要抢走周慕雪手中电话，周慕雪示意她放手，“慕安在我这边没事，我会送她回家。” “现在就送她回家。”周母严厉。 “我需要问下她的想法。”周慕雪没有答应周母，也没有拒绝。 “她能有什么想法，我是她妈妈，我也是你妈妈，让她回家。” 周母不客气。 “我不回去。”周慕安冲着电话，她声音大，离得远了些，还是传过去了，“我在姐这里待着很好，我不打算回家了。” “周慕安！”周母声音和周父声音同时响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慕雪把电话递给周慕安。 不需她提醒，小肖和小黄很有眼色的出去了，在周慕安开口那刹，两人便悄悄向门外挪动。 “我打算在尧城读高中，初二的课程，姐可以教我，不去学校也没有关系。眼下姐夫这里需要人手，我想留下帮忙。”拿到电话，周慕安声音降下，态度也淡了下来。 “就因为我们把你东西给阿念？她是你姐。”周母又气又无奈，“她在外面吃了那么些苦，你该让着她一些。” 周慕安没有回答周母。 他们已经不止是把她的东西给周念了，周慕雪走后，家里完全成了周念做主，她也是在二姐走之后才看明白，那天周母打周念，分明是做给二姐看的。 为的就是二姐给周念让位。 这次离家出走来尧城，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家里氛围于她而言太压抑，她不想待在家里。 她不言语，周母继续。 “阿念自幼在乡下长大，来我们家之前，连槽子糕都没有吃过，更不要说咖啡、蛋糕，慕安，你是妹妹不错，但……是不是你二姐和你说什么了？她嫉恨阿念，你不能听她的话。” 周慕安不耐打断周母，“和二姐没有关系，当年的事情二姐也是受害者，爸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周慕安蹙眉，她很厌烦周母把当初的事都怪在周慕雪身上，周母认为是周慕雪害的她亲闺女沦落乡下数年。 可当初，周慕雪也不过一个才出生的婴儿。 怪周慕雪，又怪周慕雪父母，认为他们想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但收养周念的那户人根本不是周慕雪亲生父母。 “你同学过段时间要来家里，你还是回家吧。” “我哪位同学？” “你那位姓霍的同学。”周母回答，“他爸爸是你爸爸大学同学。”周母笑，“街上碰到，你爸邀请他来家里坐一坐。” “爸爸的大学同学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慕安冷笑，“妈，我今年还不到十五，怎么？你们现在就想要把我嫁出去？” 周慕雪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奇怪，前一世周父周母这会儿只盼着周慕安好好学习，能考上重点高中。 根本没有想过给周慕安找婆家。 且，前世周父周母也从不允许周念动周慕安东西，对两个亲生女儿，两人反倒更偏周慕安一些，毕竟周念嫁到了海岛，只周慕安留在他们身边。 难不成今世因周念没嫁到海岛，就生出这么多意外？ “啪。” 周慕安挂断和周母的电话。 “姐，我们回家吧。” “好。”周慕雪收回思绪，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到了家，她带着周慕安到书房，“还隐瞒了我什么事？周念抢你东西？” “没什么，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她抢就抢了，我不在意这个，姐你知道的。” 周慕雪的确清楚。 幼时，周父曾出差去异国，带回两块透彻的玉佩，她一块儿，周慕安一块儿。后来周念回来，眼红玉佩，要抢她的，周慕安干脆把自己的给了周念。 “那是什么？” “家里如今氛围太压抑了。”周慕安缓缓，“姐，爸妈很早就清楚周念和徐昌盛混在一起，那日当你的面打周念，只是在你面前演的一出戏。” 依着周慕安看，他们不仅不厌烦徐昌盛这个女婿，反而很讨好。 她看不懂周父周母的行为。 周慕雪懂，看来周念是把她重生的事情，告诉周父周母了，也难怪。 第70章 炸肉、粽子、青团，端午将至 “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周慕雪安抚妹妹。 “姐，我馋炸肉了，我还想吃粽子，还有青团。” “我一会儿去做。”周慕雪摸了摸小妹的麻花辫，“你好好写作业，等做好了，我唤你吃饭。”自从周慕雪晓得周慕安是带着书本作业一起来的。 周慕雪便每天监督周小妹写作业。 还额外给周小妹布置外语作业。 “姐……我去找两个崽崽玩好不好？”周慕安一下就摆脱失落情绪，“姐，明天端午，放一天假嘛？” “明天端午，明天放假。” 周慕雪道，“乖，去学习，等他们带着小猫一起回来。” 王嫂子家里的猫生了崽，许梅芳带着四个崽崽去看猫了，张白余则是被留在学校出考试卷，两个崽崽还商量，晚点从张白余口中套一套题呢。 “好吧。”周慕安接受周慕雪的安排。 张白余比许梅芳几人回来的早，见周慕雪在厨房忙，打听到周慕雪要做炸肉、粽子和青团，忙是帮忙，“嫂子，我晓得粽子，炸肉和青团又是什么？ 炸肉也能理解，跟了嫂子，日子越过越好，吃过烤的肉了，现在又要吃炸的肉了。不过那青团？青色的团子吗？” 张白余吸了口气，嘶……那玩意能吃吗？ “怎么了？”周慕雪问。 “没、没什么。” “青团呀，糯米粉、艾草和猪油做的。”周慕雪和张白余解释青团的来历，“端午吃青团的习俗，自唐朝起便有，有豆沙馅儿的、咸蛋黄馅儿的，还有芝麻花生等等。” “这么多种口味吗？嫂子那今天是准备做什么馅儿的？” “今天做芝麻馅儿的，再来个蜜枣。”这几天供销社没有开门，今天做青团也是脑子一热，周慕雪本是打算端午只做粽子，炸菜饺，再做个别的小食。 便没准备青团的馅料。 这会儿能做芝麻馅儿的，还多亏了那次她做汤圆，买的黑芝麻多，余下不少。 “芝麻馅的吗？梅芳姐和几个崽崽呢？他们不是还等着我回来，套题吗？”张白余笑，今早出门前，宁安信誓旦旦一定要从张白余口中套到试卷题。 周慕雪和校长商量，拿出十块钱，让顾轻翡和顾清荣跟着学校考试。 她打算等这次考试完，再和校长商量下之后的事，她暂时不打算让两个崽崽去学校，但考试是有必要的，检验近期学识。 顾清翡要求和张宁安做一套卷子，认定自己能超过张宁安。 张宁安不服。 “王嫂子家猫生了，他们去看小猫了，还想着选一只猫回来。”周慕雪解释。 “那只狸花猫吗？”一提王嫂子家的猫，张白余道：“那狸花猫是好看，难怪几个崽崽会去看，也不晓得他们学了谁，一个两个，年纪轻轻只看脸。” 张白余有些无奈，说话时，悄悄看了眼周慕雪。 唉。 也不怪几个崽崽喜欢，她嫂子这样貌，她也喜欢。她只是觉得有些离谱，嫂子长得太好看，顾清翡不肯喊嫂子妈妈。 “有其子必因其母。”周慕雪点了点张白余的额头。 “嫂子，我哪儿有。” 周慕雪没理。 …… … “姐姐~我们回来了，你看我们带回来的小猫。”顾清翡一进院就唤周慕雪，高高的举着手里的小猫，小猫手掌大小，怯怯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小爪子试探性伸着，嘴巴张开，露出小奶牙，“喵~” “喵~” “喵——”长叫一声，爪子险些脱离顾清翡手，它不喊了，两只爪子抱着顾清翡，一双眼睛清亮，“喵呜。”它蹭了蹭顾清翡。 周慕雪弯腰揉了揉小家伙脸，也是个看脸的，张白余想要动它，它冲张白余露爪，到了周慕雪，没脸皮的发出舒服的“呼呼”声，“喵呜~”它舔着爪子撒娇。 “想好喊它什么名字了吗？”周慕雪问，她又看向张宁安和陈庆月，“你们两个，没有选个猫吗？”她问。 张宁安摇头，陈庆月也是摇头。 “妈妈，她们原本是想要养的，但听到王姨姨讲，小幼崽离不开人，她们还要上学。”顾清翡替两个朋友解释，“这只猫是我们四个一起选的，我们也会一起养小猫猫。” “嗯！”张宁安和陈庆月配合着顾清翡点头。 “我们给它起了名字，叫小橘。” 周慕雪：…… 闻猫跑出的周慕安：…… 张白余：…… 三人没好意思直接打击崽崽，“或许会有很多猫喊小橘。”周慕雪委婉。 “你们愿意和许多人喊一样的名字吗？”她问三个崽崽，说是四个人一起选一起养的，周慕雪相信，顾清荣并没有掺和其中，尤其这个“小橘。” 三个崽崽摇头。 “那喊什么？”顾清翡揉着小猫猫，小脑子飞快思索，“姐姐，你们起名字都会怎么起？我感觉爸爸起名字好好听，我等爸爸回来给猫猫起名字。” “名字更重寓意，比之更重要的是，小猫是否喜欢。” “猫猫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可以。”顾清翡揉着猫，周慕雪揉着顾清翡，“你们是小猫的主人，你们取的名字，它会喜欢。” “你们等我。”顾清翡把猫交给周慕雪，“蹬蹬蹬”跑向屋里，很快“蹬蹬蹬”跑回，手里拿着一本字典，“哥、宁安、庆月，我们翻字典帮猫猫取名字。” “好！” 张宁安和陈庆月干劲满满。 周慕雪喊顾清荣看着三个妹妹，她们几个进厨房包粽子、捏青团和炸酥肉了。 一个小时后，院子里飘满香味儿。 张白余借着帮厨之便，抢在众人先咬了一口青团，软糯的口感，芝麻糊喷薄向外留出，她吸了一口芝麻糊，又咬了一口青团。 囫囵一个吃完，嘴巴还没反应过来，砸吧了几下，张白余又拿起一个青团，“嫂子。”她递给周慕雪，“这青团能做红豆馅儿的吗？我爱吃红豆，嫂子教我做好不好？” 第71章 不该为了生活，磋磨自己 周慕雪答应张白余。 青团里面能包的馅儿多，不止红豆，她前世还试着往里面塞些水果，有些口感比较奇怪，有些吃着却是不错。 “白余你卷子出完了吗？” “还没有，今晚恐怕要熬通宵，明天去学校和其他老师一起做下卷子，顺便再略作调整。”张白余叹气，又拿起一个青团，“嫂子有什么事吗？” “明天不是端午吗？我想多做些青团、再做点其他小食，给岛上的同志送些。” “我可能帮不上嫂子了。”张白余又叹气。 “明天我没事。”许梅芳主动道：“我把家里的糯米粉给你带来？”这是她原本买来，给陈庆月做些小零嘴的。 “我家还有几斤糯米粉，还有学校发的糯米，明早我给嫂子带来。” “姐，我也能帮你包青团。”周慕安道。 让得周慕雪没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申师傅带着人和食材来寻她了。 “周同志。” “嫂子。” 申师傅等人喊周慕雪周同志，底下的小兵则是喊嫂子。 开门看到这么些人，周慕雪愣怔，“你们这是？”昨晚，小肖来了一趟，告诉周慕雪，顾永年今天回来，走的时候，周慕雪把剩下的青团给了小肖。 “周同志，听小肖讲你今天要做青团，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一起？”申师傅也是有些羞赧，“我们会给周同志报酬。” 申师傅又指了指后面的食材，“周同志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回部队拿点，嗐，今天端午，想给将士们改善下伙食。” 他又解释，“昨晚我正好碰到小肖，尝了几口那青团，味道一绝。”他对周慕雪竖起大拇指。 “申师傅快进来吧。” 做一百个也是做，做一千个也是做，更何况申师傅人手、食材自带。 申师傅等人之后，张白余和许梅芳带着崽崽来了，张白余把糯米粉、糯米放下，留张宁安在这儿，自个朝着学校走去。 “中午回来吃饭，我给你做红豆馅的青团。” “好嘞。” 张白余欢快，去上班的怨气，消了些。 忙率了一个上午，周慕雪等人做了两万三个青团、十几斤炸肉和一万七千个炸菜饺。申师傅等人拿走两万两千个青团、十二斤炸肉、一万六千五百个炸菜饺。 这是周慕雪分的，青团可以送人可以留，菜饺就……一是夏天容易坏，二是太占肚子，寻常人吃一个就饱了，顾清翡顾清荣这样的小人，一人一半再喝点汤也饱了。 周慕雪还教申师傅等人青菜豆腐汤。 临走前，申师傅要给周慕雪今天的酬劳，十块钱，周慕雪不收，申师傅把钱塞给顾清翡，忙带着人跑了。 “姐姐。”顾清翡呆，拿着手里的钱，有些无措。 周慕雪拿过她递来的钱，“没事儿，我们吃饭去。”等顾永年回来，让顾永年把钱还给申师傅等人好了，一些青团、菜饺不值这么多。 “哦哦。”顾清翡向着餐桌跑去，余下三个崽崽也纷纷上桌。 张白余回来的晚些，周慕雪提前把她午饭放在厨房，等她回来，周慕雪把两个青团、一个菜饺、几块酥肉和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谢谢嫂子。” “真的是红豆馅儿的？”咬了口，张白余惊。 周慕雪笑，她今天不仅做了红豆馅儿的，还做了花生馅儿的，再加上芝麻馅的一共三种口味，周慕雪有些想念咸蛋黄馅儿的了，可惜这次准备仓促，没有那么多食材。 “吃着怎么样？” 嘴巴被青团占据，张白余狠狠点头，等咽下嘴里的青团，张白余递给周慕雪一张纸，上面是周慕雪昨晚拜托她调查的地址。 余下的青团、菜饺和炸肉，周慕雪想要给烈士遗孀送些，除了他们还有抚养烈士遗孤的村民。 张白余在岛上住的久，且她在学校工作，半天的时间，她打听的七七八八。 “有几个孩子没在学校上学。”张白余和周慕雪说着打听来的情况，“有两个本是和他们母亲相依为命，去年母亲死了，岛上有人要收留两人，两个孩子不愿意，偏要自己守着那家过活，两人都十三四的年龄，一天加起来能挣十来个工分，勉强能活下去。 但上学对他们而言太奢侈了，两人同时从学校退学，校长听说他们情况，表示可以免除学费，只需要缴书本费就可以，两个孩子没同意。” 他们怎么同意呢？ 在学校上课久没办法上工，没办法上工，谁给他们工分，给他们钱？ 两兄弟又不乐意被领养。 “你知道他们住哪儿吗？” 张白余点头，指了指纸上靠下的位置，“这是他们家住址，离我家挺近，偶尔我和宁安会给他们送些东西，大的那个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馈赠，小的会收。” 收也仅限于一个杂粮馒头、一碗面汤，贵一些的小的也不会收。 是两个极其懂事的孩子。 “除了他们两兄弟，岛上还有这样的吗？” “有，不过那三个……”张白余叹气，好的太好，坏的又让人牙痒痒，“那三个是顾大哥带回到岛上的，原本分开教给两户人家收养，不到半年两户人家纷纷向顾大哥表示，不想继续养孩子。 三个孩子手脚不干净，两户人家加起来被他们偷了八十块钱。” “八十块钱？” “除了钱，还偷布料、偷食物呢，拿着这些到尧城黑市上卖。”张白余厌恶，“知晓这些事，顾大哥没怪两户人家，教育了三人一顿，要为三人另寻人家，这次顾大哥找的是手下的人。 大概是想手下人厉害，能管的住三人，可惜……三个孩子改不了老毛病，顾大哥还想自己养，三个孩子觉得顾大哥一直打骂他们，落到顾大哥手里，肯定天天挨打，直接跑了。 他们是半年前回来的海岛，落了一身伤，三兄弟最大的也十七岁了，顾大哥没再收养他们，分了他们一个房子，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 听完所有人的情况。 周慕雪决定最后去看这五个人，尤其最后去看那两兄弟，两人还小也懂事，应该继续上学而不应该为了生活，消耗自己。 第72章 送青团，回礼蛇肉 下午四点，过了日头最盛的点，周慕雪、周慕安和许梅芳带着几个崽崽送温暖，青团、菜饺。 家里人多的，十个青团、五个菜饺。 家里人少的，四六个青团、两三个菜饺。 更多亦或是再少些的，则是适当增减，周慕雪是按人头算的。 六点半，张白余给周慕雪的纸上，只剩下两个地方还没去，四个崽崽累的不想再走了，周慕雪让许梅芳带着他们回家。 她和周慕安去了三兄弟家里。 也正如张白余形容的那样，三兄弟贪得无厌，周慕雪给了他们六个青团、三个菜饺，他们不依，觉得太少，周慕雪看不起他们。 逼着周慕雪把青团和菜饺都给他们，不和他们废话，周慕安直接动手镇压，还拿走了周慕雪送他们的青团菜饺。 “贪得无厌。”周慕安冷哼。 今天如果不是她陪着周慕雪一起来的，这三兄弟肯定是要欺负她姐，是以周慕安没有留手，打得狠辣。 接连几拳hang向三兄弟。 三兄弟老实的不能再老实，周慕安骂他们，他们还和周慕安、周慕雪赔罪。 “姐，我们走。” “青团和菜饺给他们留下吧。”周慕雪不是好心，她嫌弃这些青团和菜饺，也不愿把这些青团和菜饺再送给两兄弟，不如留给他们。 “好。” 周慕安把青团菜饺放回原位。 两人离开三兄弟家，直奔着最后一家而去，她们到时，两兄弟不在家，等了十几分钟，两人等来两兄弟，也被两兄弟吓了一跳。 两人里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蛇。 “你们是？”那人说这话，掐了掐蛇，弄死后，扔进了自己背篓。 “我是周慕雪。”周慕雪介绍自己。 对方听了她的名字，过了会儿道：“顾团长未婚妻是吗？”他们一直混迹在大人中干活，听说周慕雪和顾永年的事儿了。 “嗯，你们两人抓蛇做什么？” “蛇胆可入药，蛇肉能吃。” 周慕安大着胆子走近一人，她朝背筐里探了一眼，又被吓了一跳，“你们每天都去抓吗？”定了定神，她又好奇询问。 见两兄弟对周慕安警惕，周慕雪道：“她是我妹妹，周慕安，和你们应该一般大。” “你们好，我叫周慕安。”周慕雪之后，周慕安对两人伸手。 这下换作两兄弟惊讶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抓蛇，还愿意和他们握手，尤其他们刚刚还…… 两兄弟里小的那个，踌躇了会儿，犹犹豫豫握住周慕安，“你好。” “你们叫什么名字？” 周慕雪问。 “谢柏/谢北。”两兄弟倒是没有不回答。 只是，他们拿不准周慕雪和周慕安，是想要认识他们还是怎么，是以在两人说明身份后，没有急着介绍。 “你是大哥对吗？”周慕雪看了会儿两兄弟，他们身高不差多少，一人神色更坚毅一些，一人则是透着些呆。 “嗯，我是大哥。”谢柏开门，特意避着周慕雪和周慕安，他背篓里是蛇，“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 “今天端午，给你们送些青团和粽子。” “谢谢，不需要。”想也没想，谢柏直接拒绝。 “村里许多人都有，不是单单送你们的，除了这些外，我找你们有些事情。”周慕雪道：“方便进屋谈吗？” 谢柏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片刻，点头同意。 周慕雪和周慕安跟在两兄弟身后进入谢家小院，院子里倒是不空荡，角落里面堆满了废纸箱废罐子瓶子等，还有许多没用的废纸堆在哪儿。 是要卖废品吧。 除了那些，院子里还有石凳和石桌，让周慕雪惊讶的是，他们院子里还有个磨坊。 “我妈妈是蜀地人，也会做豆腐。”老二谢北回答周慕雪，他听村里人讲了，这个姐姐也会做豆腐，“姐姐需要石磨，可以来我们家。” 谢北很感谢顾永年，没有顾永年，他和哥哥没办法安安稳稳在村里过活，再往前推几年，妈妈也常和他们讲，等他们大了，要报答顾永年。周慕雪是顾永年未婚妻，来了他们家，他会好好招待周慕雪。 “老二。”谢柏蹙眉。 周慕雪是小资家庭的小姐，用石磨哪里用跑到他们家。 “好呀，那谢谢你们。”周慕雪道：“村里磨坊除了早上人少，其他时间人太多，家里有个石磨的确不错。” 她笑着夸赞。 “这些青团，我放桌上？”她问的同时，已经把余下的青团从竹筐拿出，余下八个青团、六个菜饺。 周慕雪放在石桌上。 “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她问。 谢柏又要直接拒绝，周慕安已经拿出两个青团，他一个、谢北一个。 “几个青团而已，你们若觉得拿了我姐姐的不好，等你们做好吃的了，譬如那蛇肉，送我些尝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拒绝来拒绝去，磨磨唧唧的。” “……” 谢北被周慕安说的脸红，青团的香味儿在口齿间弥漫，很是清香，他吃的这个是红豆馅儿的，除了清香还裹挟着红豆入口的绵延。 甜滋滋的。 等谢北回过神，这青团尽数入肚。 “好吃吗？”他羞，周慕安追着问他们两兄弟。 谢北踌躇点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比他娘给他和哥哥做的鸡腿还要好吃。 鸡腿可是肉呐。 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觉得有东西比肉还好吃。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谢北给了回答，周慕安又问谢柏，周慕雪没有阻止周慕安，对于生人勿近的谢柏而言，周慕安无疑是烦人的，可也只有周慕安这样的性子，能逼得谢柏吃一些、说一些。 “好吃。” 说完，谢柏进了屋子，等他再出来时，手里面拿着处理好的蛇肉。 他把蛇肉递给周慕安。 “？” “给你们的回礼。” 周慕安没忍住笑出声。 “慕安，收下。”周慕雪敛着笑意，怕谢柏觉得她们是在嘲讽，她欲解释，周慕安抢在她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刚刚的行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又有些可爱。” 第73章 顾永年回来了 “……” “你们兄弟两个今年多大了？” “十六。”这是谢柏。 谢北比谢柏小一年零九个月，今年十四。 “为什么不接受村里或者部队的资助？”周慕雪温和，“你们现在还小，不应该每天活得这么累。”岛上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孩子，再穷也不需要为一口饭担心。 对于特别穷困的家庭，学校是免除学费的，算下来一年花费不到十元。 “不早了，两位早些离开吧。”谢柏赶人了。 “还早。”周慕安看了眼外面的天，没有动，周慕雪原是准备走的，听了周慕安这话，又坐下，不过她没有再开口。 “再坐会儿。” 周慕安扯起一抹笑，“谢柏，这些你是准备送到哪儿卖？”她没有接着周慕雪的问题提问，转移话题询问有关其他的。 “你不害怕蛇吗？” 谢柏没有理会。 谢北犹豫，看了看谢柏，又看了看周慕雪和周慕安，又停了几秒，他才试探性回答道：“不害怕，我和哥哥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久了，原本是害怕的，慢慢慢慢也就不怕了。” “你们抓蛇能赚多少钱？” “不多，勉强能维持生活。”说起这敏感的问题，谢北窘迫，他今年十四，不是小孩子了，懂得人情冷暖。 他们家在岛上没有亲戚，有朋友。 母亲生前和杨家婶婶交好，但他们母亲死后，杨家婶婶连面都没有露。母亲刚走那一个月，他和哥哥日子过得清苦，每天入嘴的食物连一捧糙米都不到。 哥哥上山摘野果意外受伤，他寻上杨家婶婶，想要求对方帮忙，院门紧闭，他敲了半个小时，没有人理会，还是顾团长听说了，带着他哥去了医院。 从这天起谢北彻底懂得了那四个字“人情冷暖”。 “很棒了。”周慕雪出声夸奖，“一个十六岁，一个才十四岁，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们兄弟两个很棒，慕安你应该向他们学习。” 周慕雪忽地有了主意。 让两兄弟愿意上学也需要循序渐进，且两人离开学校太久，直接去未必能跟上进度。 “姐说的是，我是应该和他们好好学学，所以姐，让我留在岛上吧。”那天电话之后，周慕雪没有表明态度，周慕安是有些害怕的。 怕周慕雪等她过完暑假，把她送回去。 “你的事情，我们晚些再讲，我需要先看下能不能把你户口迁到这边，不然你怎么上学？”周慕雪无奈，这两天她有在打听这方面的事。 待她确定后，再考虑是留下周慕安，还是怎么。 “我的户口从家里迁出来了，留在这儿没什么问题，但你的呢？不打算上学也不打算工作，没有户口没问题。” “姐这样说，你是答应我留在海岛了？”周慕安喜。 谢柏和谢北两人夹在周慕雪和周慕安间，略有些尴尬，她们谈论的问题涉及私密，再他们面前聊，真的好吗？ “可以留在海岛，谢柏、谢北，姐姐想要请你们帮个忙。”周慕雪扯回正题，“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姐姐想要你们帮忙带四个崽崽，外加她。”周慕雪指了指周慕安。 “……姐，我不需要别人带。” “你性子跳脱，需要个稳重的压着。”周慕雪没理会周慕安的拒绝，“可以吗？”她问两兄弟，“我按天给你们结算，一人三毛钱。” 两个人一天也就是六毛钱。 村里一工分是四分钱。 他们两个忙活一天，至多是十二个工分，有时八九个工分，平均下来按十工分算，一天是四毛钱。 周慕雪不敢给两人太多，太多两兄弟会觉得她是在可怜他们，未必会同意。 如眼下这样最好。 她又另外道：“如今夏收刚过，岛上事情不多，你们在队里挣工分，一天约莫八九个，不如帮我照顾孩子，等孤儿院兴建好，你们不想做想继续混工分，随你们。” “孤儿院？” “嗯，岛上要建一所孤儿院。”周慕雪和两人大致解释了下，“明后天会出公示，我需要帮忙做饭，顾不上照顾几个小家伙。” “至于慕安，你们见到了，她也还是个孩子，照顾四个崽崽，太难为她。” 这句话，两兄弟认同。 “你们明天可以先尝试下，四个崽崽很乖。”周慕雪留下他们家的地址，递给谢北时，谢北收了。周慕雪和周慕安拿着蛇肉离开谢家。 “姐，你会吃蛇肉吗？” “不会，我怕蛇。” “那这肉？” 周慕安背着背篓里的蛇肉，如坐针毡，嘶……这玩意儿不会回光返照吧？ “晚点送去部队，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吃。”这倒是不需要怎么思考，真正需要思考的是谢柏谢北两兄弟。 “姐，你说明天谢柏谢北会来吗？” “不知道。” “姐……” 两人走了一路，周慕安就问了一路，所幸周慕雪性情好，周慕安又是亲妹。 等两人回到顾家，顾永年回来了。 院里，顾永年和两个崽崽坐在石凳上，顾清荣正在和顾永年下围棋。 “姐姐，小姑，你们回来了？”顾清翡看不懂围棋，也不喜欢，扑到周慕雪怀里，缠着周慕雪把她从地上抱起。 “哥哥和爸爸正在玩围棋=-=。” 她补充，“看着好无聊，他们已经玩了快两个小时了，姐姐，这个什么围棋，真的很好玩吗？”临到最后，她又有些好奇。 “我陪你玩一局？” “姐姐还会围棋的吗？” “不止我姐会，我也会。” “哇！姐姐和小姑都好棒！！！！！”夸完，顾清翡悻悻道：“但是，我不想玩，姐姐我想吃汤圆，圆滚滚的小汤圆。” “你个小家伙。”周慕雪点了点顾清翡的额头，“好，姐姐去给你做汤圆。” “你要吃吗？”周慕雪问周慕安，随后又去问顾永年和顾清荣，她顺便问了下顾永年是几点回来的，有没有吃饭。 几人都要吃汤圆，周慕安进厨房帮周慕雪，没一会儿一锅汤圆和一碗凉面好了。 因着是晚上，周慕雪每碗只盛四个汤圆，顾清翡和顾清荣两人吃一碗。 那碗凉面是做给顾永年吃的。 第74章 开始兴建孤儿院 “你吃青团了吗？”一家人坐在石凳上吃夜宵，周慕雪问顾永年觉得青团和菜饺如何。 顾永年点头，“我听说了，你还帮部队做了许多青团和菜饺是吗？”顾永年看向周慕雪的视线温柔，他今天一回来便听小肖讲了。 托周慕雪的福，部队过了一个不一样的端午。 “他们很感谢你，让我邀请你改天去部队。” “一点小事，不需要感谢。”周慕雪摆手，“我原本就打算做青团和菜饺，申师傅自带食材和人手，说来，还是我沾了你们的便宜呢。” “我听清荣讲，你们下午去送青团菜饺了吗？” 周慕雪点头，“马上要建孤儿院，我想着先了解下他们的情况，每户人家擅长什么我都记了下来。”知道顾永年识字，周慕雪把本递给顾永年。 上面写着她下午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你还去林家和谢家了吗？”顾永年惊讶，本子上面林家三兄弟后，画了个×，谢家两兄弟后面则写了一行小字。 “明天，他们要来我们家？” 顾永年在岛上三四年，了解这些人的习性，尤其谢家兄弟，谢北还好，谢柏极为孤僻，村里几乎没有交好的。 “嗯，我和他们谈好了，让他们帮我们带崽崽，每人一天三毛的工钱。” 这是有些小资的成分在的。 周慕雪的做法，用在别人身上定是要被举报，被游行。但这是谢柏和谢北，但凡了解两人情况的，也清楚周慕雪这是在帮两人。 “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你放心做。”没有问周慕雪是怎么说服两兄弟的，吃完饭顾永年抢了周慕安的活计，陪着周慕雪洗碗筷。 碗筷洗干净，周慕雪又被顾永年带回房。 “伸手。” “？” 她垂眸，顾永年手里拿着一款女士手表，精致小巧，正往她手腕带。 “这是？”她问。 她记得顾永年讲，要给她买一块手表，但家里捐出去一千，余一千三，这块手表约莫是要三四百块钱的。 “答应给你的手表。”顾永年轻轻擦拭镜片，“你看下，喜不喜欢？” “喜欢，但是要多少钱？”周慕雪问。 “放下没有动家里的钱。”顾永年又拿出一条金项链，“我帮你戴上？”他先是拿到周慕雪面前，瞧出周慕雪喜爱，他才又继续道。 “不了。”周慕雪拒绝，一个手表、一条金项链，加起来要四五百了。 顾永年工资是固定的，没有动用家里的钱，无疑是借的了。 “永年，我们最近事情多，这些不然你拿回去退了吧？省一些钱。”她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礼物太贵重了。” “不贵重。” 顾永年帮周慕雪戴上项链，借着烛光，瞧得清清楚楚，项链戴在周慕雪脖颈，很是好看。 “家里是没有钱，但不需要你节省，你忘记结婚申请时，我向你保证的话了吗？”顾永年说到做到，他既说了要让周慕雪过上她喜欢的生活。 便一定会做到。 要么不说，要么说了一定做到。 “不能因家里事情多，委屈了你，这些天辛苦你了，里里外外忙活，这个手表和项链是你应得的。” “……” 没几天，要建孤儿院的消息，传遍了海岛。 谢柏和谢北在来了周慕雪家一天后，被三个崽崽缠上，两人有意请辞，三个崽崽不让，换做旁人两兄弟会打会骂会反抗，面对三个崽崽。 尤其还是三个可爱的崽崽。 两兄弟沉默。 “大哥哥，你带清翡去看妈妈好吗？”周慕雪不在，顾请翡偷偷喊道：“妈妈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怕妈妈被人欺负，大哥哥带我去看妈妈嘛。” 她撒娇。 今天是孤儿院动土第一天。 周慕雪和申师傅再次成为伙伴，两人加上几个炊事兵负责孤儿院的伙食。 “周同志，你今天是准备做什么？”申师傅好奇，这个机会是他和顾团长争来的，食堂不少人想要来这儿呢。 “今天第一天，咱们做点硬菜。” 周慕雪打算做个红烧肉，再炖个豚骨汤，宰两只鸡，“主食今天蒸白面馒头。” “这是不是有些……？”申师傅惊，紧随他开口劝说，“前面那些都可以，什么肉呀什么汤，还有鸡三吃，全蒸白面馒头，是不是有些奢侈了？” 一个人至少要吃两个白面馒头，有的食量大的还需四个。 按照一人三个，这里一共一百多号人，他们要做四五百个白面馒头呢。 这要费多少白面？ “掺一点杂粮进去吧。”谁家会吃全白面的，申师傅相信，即便掺点杂粮，也没人说什么。 “全白面。” 申师傅还想要劝，见周慕雪坚定，他不再开口，心里却是发愁，按照这种吃法，原本白面能吃一个多月，这下能吃半个月都算好的。 “放心。”和好面，见申师傅还沉着一张脸，周慕雪无奈，出声解释道：“申师傅可还记得我们这是在建什么？” “孤儿院，怎么了？”申师傅被周慕雪问的一愣，脸上的阴沉都褪了几分。 “是啊，我们是在建孤儿院，但不是我们一建好，就会有人把孩子送来，也不是我们一建好，那些现在还过得下去的，就会来我们这儿。” 进了孤儿院到底名头不好听。 眼下不趁着机会把名声打出去，后面再招揽人？这会儿只费些粮，等建好孤儿院没人来，不仅费钱，面子上还不好看。 “不说这些，只说建孤儿院的目的，建孤儿院是上面对烈士遗孀、遗孤的重视，我们在吃上面短缺了旁人？落个怎样的名声。” 申师傅被周慕雪讲的羞愧，是他目光短浅了。 “一些粮食，换个好听的名声，值。” “放心，粮食够吃。”周慕雪又安抚，“明天还要劳烦申师傅早些带人来，咱们做点豆花，加些冰，他们吃过饭再吃，凉爽又惬意。” “那我明天四点带人寻周同志？” “好。” 定下明天早上磨豆子的时间，两人不再闲谈，抓紧了手上动作，十一点四十，饭好了。 第75章 你们和他们一起考试 “快别干活了，开饭了开饭了。”有人敲着锣鼓转着四处吆喝。 “开饭了？” “快下来吃饭吧，嫂子和申师傅做的饭。” “没骗我吧？真的是嫂子？”有人还记得周慕雪在部队做的那顿饭，“我可太想嫂子做的饭了，上次嫂子做的那顿饭，到现在我还念着呢？” “卧槽！大白馒头？这么多肉？嫂子！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最尊敬的人换人了，从今天开始我最尊敬的人是嫂子和顾团长！” “这是红烧肉吗？” “这儿还有汤呢，西红柿鸡蛋汤？” “不止！你们瞧那水缸里，冻着的是不是汽水？” 有喝过周慕雪自制果汁的，出声得瑟，“那可不是汽水，那是嫂子自己做的果汁，用的咱们山上的野果。” 更让人觉得新奇，不少人打了饭放在一旁，就抢着去倒一杯果汁。 想要喝果汁的人太多，周慕雪拿来的不够，瞧着围在周边的人，一面喊人维持秩序，一面喊人跑去顾家拿果汁。 “周同志，你先去吃饭吧。”申师傅乐呵，不为别的，只看他们吃得这么开心，那些白面也值，不算浪费。 周慕雪摇头，“我一会儿再去吃。” “申师傅，嫂子这是等团长呢，您快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有人调侃。 “嫂子和团长恩爱，你是不是羡慕？” 周慕雪不怼，有人怼，“这么多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嫂子好心好意给咱们兄弟做饭，闭嘴吃饭，谁再多说，把饭给我，继续干活。” 调侃周慕雪的那人悻悻闭上嘴。 “快吃饭吧，锅里还熬着绿豆汤，你们吃完饭，可以再去打一碗绿豆汤喝。” “谢谢嫂子。” 等众人快吃完饭，周慕雪打了份饭菜，寻了一处坐下，其余人有的坐在阴凉地，有的附近有认识人的，跑去对方家里睡觉了。 日头正盛，顾永年允许他们中午休息，过了三点再开工。 “周同志，吃完饭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申师傅也是。” 先前那么多人，他们需要看顾着些，申师傅等人，也是这会儿才吃饭。 “姐姐——” “清翡？”周慕雪放下碗筷，“你们怎么来了，姐姐让小肖哥哥给你们送饭，吃了吗？”她问的时候，顾清翡扑进了她怀里。 “姐姐，我和三个哥哥吃过饭了~”顾清翡低头，“姐姐这会儿才吃饭吗？”她看着被周慕雪放在一旁的碗筷。 周慕雪单手搂着顾清翡，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碗筷，“嗯，姐姐刚忙完，你今天有没有乱你两个哥哥？”这两个哥哥，周慕雪指的是谢柏和谢北。 先前周慕雪带两人和顾清翡顾清荣打过招呼，今天两人正式开始照顾顾清翡和顾清荣。 “没有。”顾清翡摇头。 然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表情，周慕雪敲了顾清翡额头一下，“真的吗？” “也有吧。” 顾清翡道：“我让哥哥们带我去山上摘果子了，往年这个时候爸爸会让小肖哥哥带我们上山。”她继续道：“先前喊姐姐带我去，姐姐忙。” 这件事周慕雪有印象。 周慕雪先是和顾清翡道歉，随后道：“姐姐不是帮你带了些果子回家吗？” “亲手摘的，更好吃。” “好~” 顾忌两个崽崽的安全，周慕雪叮嘱，“下次再想去摘果子，喊上我或者你爸爸或者小肖哥哥、小黄哥哥，你们都太小了，你两个哥哥也还是孩子。” 顾清翡点头。 她是急先锋，瞧见周慕雪就一路跑来，另外三人这会儿也到了。 “周……姐姐。” 三人里，只谢北唤了周慕雪，谢柏是冲周慕雪点头，顾清荣亦是，至于“周姐姐”这样的称呼，是周慕雪唤谢柏谢北这样喊她的。 “扑哧。” 顾清翡笑：“哥哥和大哥哥好像。” 谢柏和顾清荣视线又是同时落在顾清翡身上，顾清翡又一声笑，谢柏率先移开，移开前，谢柏还看了一眼顾清荣。 顾清荣在顾清翡第二次笑的时候，就移开了。 周慕雪吃完饭，带四个崽崽去了张白余家，这里距张白余家最近。 “嫂子，你们来了？” 张白余和张宁安还没有吃饭。 周慕雪把余下的饭菜递给张白余。 “谢谢嫂子，太爱嫂子了。”张白余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刚还打算带着宁安去梅芳姐家呢。”张白余不擅做饭。 “你们今天怎么样？” “各科卷子都定下了，后天考试。” “这样……白余，我想让清荣清翡两姐妹参加考试。” “好啊！” 张宁安忙道，“妈妈妈妈快同意，姐姐！你早应该让清翡和我们一起上学了。”哼，再让顾清翡在她和庆月面前炫耀。 这下，她也要和她们一起考试了吧。 哼哼哼。 “你呀。”张白余点了点张宁安脑袋。 “可以吗？”周慕雪问。 “下午到学校，我帮嫂子问问校长。”张白余又道：“不过，大概率是可以的，只是需要嫂子交些钱。” “交钱没问题。” 从她到岛上到现在，将近两个月了，两个崽崽也一直在学习，周慕雪想要检验下两人学习成果。 也方便为两个崽崽制定后续学习计划。 “姐姐，我和哥哥不是不用上学吗？”顾清翡又一次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左手压右手，两个小胖手在头上移来移去。 她懊恼。 “是不用上学，但考试还是需要的。”周慕雪道：“清翡学习了这么久，不想要知道自己学习的怎么样吗？” “有一点想，有很多点不想。”她瘪了瘪嘴，唉声叹气。 忽地抱住身后谢柏的腿，“大哥哥，下午能帮帮清翡吗？” “……” “清翡，你求求我，我告诉你试卷都会考什么。” 张宁安双手背后，一派小高人的模样，在顾清翡面前转悠、诱惑。 “都会考什么？”顾清翡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当即便请求张宁安告诉她，张宁安拿出书本，“上面画着重点。” 是语文书。 “哥哥，我们回家拿书。” 周慕雪向外跑，谢柏三人跟上。 第76章 猫看到老鼠，见猎心喜 “小清翡啊，真的是。”张白余笑，转而捏住自己闺女耳垂，“我还真以为我出的卷子，被你看到了。” “妈妈，你出的是数学卷子。” 她也想看。 但她知道题目有什么用！ 无非是三十分和四十分的差距。 听了这话，张白余手上力道重了些，“宁安，这次数学你有信心及格吗？” “我有信心不考倒数第一。” “……” “姐姐。”张宁安向着周慕雪躲去，“妈妈，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数学老师，就要求我数学及格，我语文及格不可以吗？” “……” “语文你是可以及格，但你还不是倒数第一？” 张白余一点也不给自家女儿面子。 “姐姐，你看妈妈。”张宁安向周慕雪撒娇。 “嫂子你不要理这丫头，惯会撒娇。” 周慕雪没有掺和母女两人。 顾清翡四人去又复返，“姐姐，你在张姨姨家等我。”顾清翡叮嘱，“我和哥哥们会快些回来，宁安你书可不可以留在家里，我想画一下重点。” “妈妈，我下午不去学校可不可以？” 学校是已经给他们放假了，让他们在家好好复习，参加后天的考试。 张白余这些天需要家里学校两头跑，不放心张宁安一个人在家，是以每天带着张宁安去学校工作。 “好。” “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宁安。” “我放心嫂子，只是又给嫂子添麻烦了。”张白余开心还来不及，这样她又能光明正大蹭饭了。 周慕雪摇头。 见答应，顾清翡忙又往家里跑，约莫一个小时后她带着三人跑了回来，背着周慕雪给他们缝的包包。 张白余这个时间已经走了。 周慕雪让顾清翡等人在家，她也需要去准备晚上的饭了，顺便再熬一锅绿豆水，中午那锅绿豆水反响不错，周慕雪便想着后面每天熬一些。 这会儿日头还没有下去，他们累了喝口绿豆水歇歇也不错。 “我们一会儿去找姐姐。” “好~等日头下去些，你们再来，姐姐给你们冰果汁喝。” “好欸，谢谢姐姐。” 她到地方，申师傅等人也到了，上午走的时候，周慕雪和他们商量过熬绿豆水的事儿，这会儿他们正在熬。 “周同志也来了？” “嗯，申师傅能唤两个人帮我去家里取些东西吗？”周慕雪看了眼，熬绿豆水的冰糖不够了。 申师傅点头。 周慕雪告诉他们冰糖的位置，又唤他们来的时候，顺便从冰箱取一些冰块，那是周慕雪昨晚放进去的。 “如果方便，辛苦再帮我拿几瓶汽水。” “方便方便。” 几人忙去。 周慕雪带着人淘好绿豆，把绿豆放入锅里，等那些人到绿豆水也熬的差不多了，按照比例放入冰糖，等工地来人，甜滋滋的绿豆水好了。 每来一人盛绿豆水，周慕雪都会往那人碗里放一块冰。 冰块太少，放进锅里起不到作用。 “谢谢嫂子。” “嫂子能帮我装进杯子里面吗？”有人举着自己的大水壶，其余人纷纷效仿，他们水壶太大，周慕雪没有装满，装了一多半就换下一个。 有人装了绿豆水，就把水壶扔进一旁的水里。 “嫂子，咱们晚上吃什么饭？” “才吃了中午饭就念着晚上的饭？”这人被申师傅用木棍敲了敲头，“脑子里面只有吃是不是？” “能吃是福。” 申师傅白了他一眼。 “咱们下午吃炖菜。” “什么炖菜。”众人更好奇。 他们吃过周慕雪教申师傅做的大锅炖，虽是一堆菜炖在一块儿，可味道出奇的好，且满足了每个人，里面七八样菜，总有些菜是自己喜欢的。 “铁锅炖。” 这是周慕雪前世跟着别人学的，“铁锅焖饼焖面都不错，你们喜欢吃面吃饼都报一下，我看下怎么准备。” “白面吗？” “嘿，你家伙上午的白面馒头还不行吗？” “是白面。”周慕雪道：“白面烙的饼，白面擀的面条。” “嫂子，我吃饼。” “面~嫂子，我爱吃面。” “嫂子你是不是要做我们东北菜？” “嫂子我们几个都要面。” 要面的占大多数，要饼的零散，周慕雪干脆让人准备九十份面，四十份饼。 不管怎么，肯定够吃。 几个崽崽来了，周慕雪又问他们。 “想吃饼。” “面。” “姐姐，我要吃饼。” 顾清翡和张宁安要饼，顾清荣要面，谢柏和谢北两兄弟不好意思，中午那顿饭吓住了两兄弟，周慕雪让小肖带给他们的白面馒头，他们还没吃完呢。 谢柏和谢北包里都各有一个。 “你们呢？”周慕雪问两兄弟。 两人摇头。 “我们回家吃饭。” “一份饼一份面好了，你们两兄弟可以一块儿吃。”周慕雪当作没听到两人拒绝的话，替两人决定。 她又问，“姐姐让人带了汽水，你们是喝汽水还是喝果汁？” “汽水！” 顾清翡和张宁安异口同声，顾清荣道：“果汁。” “你们呢？” 两兄弟又要拒绝。 “一瓶汽水一瓶果汁~”这是顾清翡，“你们两兄弟可以换着喝。” 周慕雪敲了顾清翡脑袋一下。 “你们不要介意。” 谢柏摇头。 谢北羞赧着脸摇头。 周慕雪让两人带着顾清翡三人去学习，她则是去做饭了。 …… … “哥哥，这道题怎么做？”这是顾清翡第四次问谢柏。 前两个小时她复习语文。 这会儿复习数学。 是简单的混合运算，谢柏很快算出正确答案，并教顾清翡怎么计算。照顾两兄妹将近一天，谢柏不怕顾清翡提问。 只怕—— “谢大哥，这道题你有思路吗？” 顾清翡后，顾清荣询问，他把书递给谢柏。 最初顾清荣是不问谢柏的，但在上午谢柏用八种方法教导顾清翡混合运算后，他也开始问谢柏一些难题了。 这些天，顾永年和周慕雪各自有事情，顾不上他，也没了夏老师继续教导。 家里的小姑…… 积攒了好些问题，如今瞧见谢柏，无疑猫看到老鼠。 谢柏接过顾清荣递来的书。 第77章 又有人陪我们一起考试啦 看到题目，谢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道题虽难，他尚且还能做得出。 母亲还在世时，谢柏和谢北是上过学的，后面母亲病重，两人辍学照顾母亲，顺便赚钱带母亲看病。可惜…… 母亲走后，两人相依为命，赚的钱刚够吃喝，做一身衣服的闲钱都没有，更何况上学了。 谢柏寻常冷淡，为人讲解起题，十足十的耐心。 用的办法通俗，步骤是多了些，顾清翡都能勉强听懂，“哥哥，这是几年级的内容？”她问。 “五年级。” 顾清荣道。 谢柏也是道：“五年级的乘除法。” “……” “谢柏，这道题你会吗？”计算多边形的面积，图中只给了一条长，其余都是相关量，让根据相关量计算。 谢柏心底泛着些涩。 辍学那年，他刚好上五年级，一年多将近两年没上学，这些知识谢柏没有丢掉，夜里空闲他还会拿出当年书本，有时去了县里，他还会去垃圾场寻书。 顾清荣问的问题，他才能答上。 顾清荣今年还不到七岁。 人与人果然是没办法比的，他叹气。 “抱歉，这道题我也……”研究了几分钟，没有丝毫头绪，谢柏把书还给顾清荣。 许是看出谢柏失落，顾清翡道：“哥哥也不会，我们回来问张姨姨和许姨姨，他们都不会，我们问……” 她话还没落，周慕雪出现在几人视野。 几人视线俱是看向周慕雪，“姐姐。” “怎么了？”周慕雪是来给他们送绿豆汤的，听到顾清翡的叫唤，她快走了几步，得知是顾清荣有一道题不会做，周慕雪笑：“哪道题，我帮你看看。” “这道。” 顾清荣把书递给周慕雪。 “多边形的面积不会算，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和梯形的面积会算吗？”周慕雪问。 不会算总的，分割便是了。 “会，你说的分割我们刚刚试了，但……”顾清荣指了指题目，“现在只知道一条边的长是8，另外知晓一条边和它之间的关系。” 周慕雪认真听顾清荣的分析。 待他分析完，周慕雪才指出他分析之中的错误，“如果你是出题老师，你会写和计算无关的量吗？我们可以根据已知量8，算出这条边是5，以及这个角……” “根据计算，最后所得，该多边形的面积是？” 周慕雪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答案，说完解题思路，周慕雪让几个崽崽各自计算。 谢柏比顾清荣快一步算出。 怕打扰顾清荣的计算，他把白纸递给周慕雪。 他算出的答案是91。 他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顾清荣也算出了，“是九十一。” “你们两个都算对了。” 顾清荣算对，在周慕雪意料之中，让周慕雪有些惊讶的是，谢柏居然比顾清荣还要快。 两人之后，谢北也算出了。 顾清翡和张宁安还没有学到小数乘除，周慕雪也没有难为两人，看两个崽崽实在算不出，她放过两个崽崽。 顾清翡离正确答案只差一步之遥。 张宁安便…… 她死在了第一步，分割。 “你们兄弟先前是上到几年级？”周慕雪问谢柏谢北两兄弟。 “五年级。” “四年级。” “嗯，后天你们和清荣清翡一起参加考试。” “啊？”这是谢北。 “好欸！”这是顾清翡和张宁安，“有人陪我和哥哥一起考试了/又来两个人陪我考试。” “周姐姐，我……我和哥哥好久不上学了。”谢北想要拒绝，又念起周慕雪待他们的好，“周姐姐，我和哥哥会参加考试的。” “你们家里有书吗？” 周慕雪问。 两兄弟点头。 “你们两个今天先和他们一起复习，明天带着书来。” 再过会儿要吃晚饭了，不值当再跑回去拿书。 “好的。” “好的，谢谢周姐姐。” “快来喝绿豆汤吧。”周慕雪一人盛了一碗，这绿豆汤被她泡在水里，冰镇了好一会儿，凉丝丝的，看着他们喝完，周慕雪收拾好碗离开。 “周同志，几个小朋友还在学习吗？” 周慕雪点头，“申师傅下来歇会儿吧，我这儿还有点绿豆汤。” 晚饭在火上炖着，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 申师傅没有拒绝。 忙活半天，也只这会儿清闲，再过一会儿下工，他们又需要忙一阵。 “好喝，爽！”申师傅几大口喝完，“周同志，同样是绿豆水，你做的就要比我们做的好喝。” “申师傅过奖了。”周慕雪谦虚，她也盛了碗绿豆水喝。 “下午，我看见一些人鬼鬼祟祟的。” “我也看到了。” 那些人是附近的村民。 瞧见那些人，申师傅更理解了周慕雪上午的所作所为，“周同志上午让都用白面，就是为了吸引那群人吗？” “申师傅误会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让他们吃饱。” 申师傅笑没有再继续问，享受着喝完手上的绿豆汤，他起身，“我去看看菜炖的怎么样了。” 下午的饭菜完全不输中午的。 锅里炖着四只鸡呢。 另有一小锅里面炖的是鸭。 其实周慕雪想要试试着名的——铁锅炖大鹅，奈何没有寻到大鹅。 “嫂子，面条熟了。” 周慕雪把最后一口绿豆汤喝完，“辛苦拿凉水过一下。” “好嘞。” “嫂子，你要的黄瓜。” “老乡听说是我们要用，又塞给我们西红柿。” 两人一人抱着黄瓜，一人抱着西红柿。 “给钱了吗？”周慕雪问，顾永年给的伙食费不少，还表示，周慕雪可以随时去他哪里拿钱。 “给了的，嫂子放心。” “我们不晓得黄瓜和西红柿的价格，给老乡留了三块钱。” 周慕雪看了眼他们抱在怀里的黄瓜和西红柿，三块钱绰绰有余，她点点头，“辛苦洗一下。” 待两人洗好黄瓜和西红柿。 周慕雪把黄瓜切丝，夏天吃炖菜未免会有些腻，黄瓜丝解腻。 至于西红柿，切成块儿后，周慕雪把西红柿扔进大盆里，撒上白糖。 她看了眼时间。 “可以开饭了。” 第78章 一人五块钱 “妈欸！真的都是白面，还有鸡肉，那、那是鸭肉？” “他们吃这么好吗？” “我怎么听人说，兴建孤儿院部队根本没批多少预算。” “尧城台风才过去，又拿这么些钱建孤儿院？我的个乖乖哟。” 工地不远，围了不少人。 瞧着那些人两三口一个白面饼，又或是大口大口吃着面条，时而再夹一筷子鸡肉、鸭肉。 同时咽了咽口水。 这会儿虽比六几年好过了些，但也没有谁家敢这么吃白面吃肉的。 “听说，他们上午吃的还是白面馒头？还有这么大块的红烧肉？”有人问。 “那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欸哟喂！我还以为是谣传呢，要命了，上午吃大白馒头配肉，下午吃面条面饼配肉，我都想去干那活了，盖房子谁不会。” “你想去人家也不要你呀，这会儿在哪儿盖房子的，都是部队里的，最次最次也是有些关系的，我小舅子在里面，我听他说了，等孤儿院建好，要招一批人，毕竟要照顾孩子呢。” “不过他说了，烈士遗孀优先。” 一盆冷水泼下。 但也有人动了心思。 …… “还真是我们东北菜？” “嫂子，你家还有没有妹妹姐姐什么的，你瞅瞅我，我今年二十一，目前是个班长，但嫂子你要相信我，再过个几年，我肯定能混个排长营长什么的，潜力股！入股不亏。” “去你的，嫂子好心给咱们做饭，你还惦记上嫂子的妹妹了？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听你这么说，嫂子还真有个妹妹？” 周慕安本只是实在呆不住，来这儿寻周慕雪的，听到这些胡言乱语，她笑了，恰好被小肖看到，小肖带着周慕安来到临时搭建的厨房。 “嫂子，慕安妹子来找你了。” “慕安？你作业写完了吗？”这是周慕雪给周慕安下的命令，每天想玩可以，先做完作业。 可惜自“政策”实施以来，周慕安没有一天能在下午五点前写完作业。 更多时候是直接写到晚上七点。 “姐，我饿了。”周慕安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 “今天家里可没有人乱你。” 周慕安先前为自己作业写不完找的理由是，两只崽崽在家，她无法静心。 “姐……” “饿了去外面排队盛饭。” “哦。” 周慕安苦着个脸，还是小肖和周慕雪讲外面发生的事，周慕雪没让周慕安出去，她亲自为周慕安打了份饭。 “你们顾团长吃饭了吗？” 周慕雪问小肖。 “没有。”小肖摇头，后又有些歉意道：“嫂子，团长今天接到师长电话，跑尧城去了，这会儿不在岛上。” “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不确定。” “因为孤儿院的事？” 小肖点头，“尧城来了两位领导，听说了这件事，想要见见团长。” “不止要见见团长。”小黄喘着气。 “嫂子，团长让我和您讲，这几天要麻烦您了，团长被师长留在尧城陪领导，领导走的时候要顺便来岛上看一看。” “要来岛上看一看？” 小黄点头。 他接到这个消息，就来寻周慕雪了，“团长还让我告诉嫂子，辛苦嫂子收拾些衣物，团长走的急，没带任何东西。” “你跟我回家。”周慕雪带着小黄离开。 再回来时，众人吃完饭，她和申师傅又确定了下明早磨豆子的时间，带着几个小朋友走了。 路上，周慕雪告诉两个崽崽，顾永年离开的消息。 顾清荣接受良好，顾清翡小脸耷拉，“爸爸又是这样。” 周慕雪把顾清翡抱到怀里安抚，“爸爸有事情要做，姐姐陪着清翡。” “清翡也陪着姐姐。” 她才不是因为爸爸离开难过呢。 顾清翡早习惯了顾永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养娃状态，顾永年很忙，她清楚。没有周慕雪时，她和哥哥时常被扔给张姨姨或者是王姨姨。 方才她听到小姑和姐姐抱怨。 “姐，我来岛上也有些时日了，这些天见过姐夫几面？” 周慕安倒不是对顾永年有意见。 只是顾永年常不在家…… 顾清翡只听了这么一句，再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到，不然顾清翡不会有这样的忧虑了。 “你觉得，顾永年怎么样？” “姐夫性子样貌收入都很不错。” “是啊，他只是常常不在家，不在家也是为了工作，我每天只需要做做饭，其余时间任我安排，你不觉得他不在家，我反而更自在？每个月还准时有笔钱？” 周慕雪的话，惊住了周慕安。 然周慕安想了想，她姐说的话是对的。 “他出去赚钱，是为了工作，他越忙，越有晋升的可能，我现在嫁给他只是个团长夫人，但过几年，我或许还有可能……” 周慕雪没有说的太直白。 但周慕安懂了。 “姐！是我一叶障目了。” 可惜，小崽崽没听到，她这会儿还有的忧愁。 回去顾家前，周慕雪先把张宁安送回张家，顺便把饭菜递给张白余，“晓得你爱吃面。” “谢谢嫂子。” 张白余接过饭菜。 “梅芳姐，也在我这儿，嫂子进来说会儿话？”她说话时，许梅芳已经出来，陈庆月、张宁安和顾清翡三个崽崽碰面，三人抱着蹲在一块儿。 “梅芳姐吃饭了吗？” 周慕雪问。 “我吃过了。”许梅芳道：“我来这儿是和白余商量，等期末考试完，和校长说辞职的事儿。” “先进来吧，站在大门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嫉妒你，不让你进家门呢。”张白余打趣。 等几人都进来，张白余拿了些几瓶饮料。 几个崽崽和谢柏谢北一人一瓶。 两人是见过谢柏谢北的。 “嫂子，你不是想要让两个崽崽参加考试吗？我问过校长了，一人五块钱。” “五块钱吗？” “我想让谢柏谢北两兄弟也一起参加，清翡和宁安庆月一起，清荣、谢柏参加五年级的，谢北四年级。” “五块钱吗？” “我想让谢柏谢北两兄弟也一起参加，清翡和宁安庆月一起，清荣、谢柏参加五年级的，谢北四年级。” 第79章 谢柏：我们不参加考试了 周慕雪递给张白余二十块钱，“你问下校长，除了这些还需要什么。” “好。”张白余应下，“明天下午下班早，我去工地找嫂子。” “我和白余一起去。”许梅芳也出声。 三人又聊了会儿，张白余和许梅芳打算明天中午，去找校长说辞职的事儿，这些天学校来了些知青老师，她们辞职不是难事。 周慕雪带着崽崽离开张家。 到了岔路口，谢柏兄弟也和他们分别。 “姐，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工地怎么样？”周慕安央求，“姐，你晓得我，你让我去武馆揍人我可以，让我学习……坐在那儿，身上仿佛多出百来个跳蚤似的。” 坐不住！ “好好学习，你不是想要考军校吗？”这是周慕安小时候的目标。 “咱们家里的情况，我敢考人家敢要吗。” 周慕安无奈，“我又不是没去试过，部队人家都不让我进，哪里能考军校。” “现在不能未必将来不能。” 周慕雪这句话，让周慕安想起了，周慕雪前些天说的，高考一事，“姐……你？是姐夫告诉你什么内部消息吗？” “快走吧。” “哦哦好。”看来是了。 几人到家，挨个洗了澡后，上床休息。 次日三点多，周慕雪起身洗漱，简单收拾了下，她出门到了磨坊外，申师傅等人提着豆子也到了，这会儿正在磨呢。 “周同志/嫂子。” “辛苦了。” 周慕雪也赶忙上去帮忙，一伙人忙活到五点半，提着生豆浆就去了工地后厨，周慕雪先是熬了三大锅豆浆，而后又做了二百份豆花。 等小肖带着人到了，早饭也好了。 昨天没有管早饭，他们还以为今天也不管，是在部队吃过早饭才来的。 不过闻着这浓郁的豆香味儿，尤其一旁还有下饭开胃的酸萝卜，众人至少都吃了一碗，有的吃了两碗。 豆浆当作水，他们拜托周慕雪给他们倒进杯子。 “嫂子早上管饭是吗？” “咱们早上八点钟开饭。”周慕雪回答，“吃过饭开工，你们起来的早，可以先吃些食堂垫垫，到了这儿再吃一些。” 不止准备了豆浆和豆花，周慕雪还准备了包子，豆腐青菜的，在蒸笼上蒸着，“一会儿饿了，过来拿包子吃。” “还有包子？” “谢谢嫂子！” 这儿的声音高涨，周慕雪申师傅等人大清早磨豆子，也引了不少人关注，有人觉得奇，瞧见和周慕雪关系好的王嫂，他们问：“嫂子，哪儿一天三顿都管饭？” “给工分不？我也想去。” “去你的，嫂子，不给工分我也去，管饭就行。” “瞅瞅你们那样子，人家放着部队的人不用，用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少些花花肠子，孤儿院建成招人也是优先招烈士遗孀。” “这孤儿院是部队做的公益事业。” “嫂子啥叫公益事业？” 王嫂也不懂，这词是王嫂听周慕雪讲的。 “你管啥叫公益事业。”王嫂怼那人，“为的是维护烈士遗孀和家属，别天天正事儿不做，盯着别处，几点了？还不去上工？不想要工分了？” “嫂子，我请病假了。” “就你还病假？” “……” 谢柏谢北两兄弟带着崽崽过来吃饭，张宁安和陈庆月也在。 “你们乖乖复习，姐姐答应你们的还算话，你们考的好，姐姐满足你们一个愿望。”周慕雪勉励四个崽崽，她又转向谢柏谢北，“你们两个也是。” “周姐姐，我和我哥想了想，我们就不参加考试了。” 晓得自家哥哥喊不出这样的称呼，谢北主动开口，参加一个考试五块钱，太多了，他和他哥两个人加一起，一天还赚不到一块钱呢。 差不多是他们两兄弟一周的工资了。 “参加，这五块钱算你们欠我的，等你们长大了再还给我。”两兄弟高，周慕雪原想要像摸崽崽一样，摸一摸两兄弟。 “周姐姐……” 谢北看向谢柏。 “不了，我们不参加了。”在顾家拿着工资还白吃，偶尔还能喝一瓶汽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昨天会应下，一是不晓得要交五块钱，二是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钱，是我对你们兄弟的投资，我相信你们未来回报我的会更多。”周慕雪道：“不上学你们只能跟着队里，每天赚些工分维持生计，但上学会让你们的人生，拥有更多可能。” 周慕雪不是认死理的人，她相信一个人不上学也能取得很高的成就，但如果这个人上学取得的成就，或许更高。 知识不一定改变人，它会影响人。 否。 为何历来先贤成功者，勉励人读书？ 死读书无用，知识入脑有用。 “谢谢周姐姐。” “谢谢。” 两人答应了，看他们没拿书，周慕雪让他们跑回家取书，她则是回了前面做中午饭。 她中午打算做肉丝凉面。 一天很快过去，傍晚回去时，周慕雪和申师傅请假，“明天他们考试，早上我可能来的要晚一些。”没办法再像今天这样。 四点到磨坊。 “考试重要，周同志放心。”申师傅又道：“明早还做豆花合适吗？” 周慕雪摇头，“明天早上可以做蔬菜汤，配菜条。” “蔬菜汤？” “嗯，今早做的豆腐还剩了那么多，不吃完浪费了，青菜豆腐汤，还可以加一些虾仁，申师傅会取虾仁吗？”她问。 申师傅摇头。 周慕雪干脆拿了只虾，给申师傅演示，惹得申师傅一阵惊奇。 “再做些菜条，按每人三个算。” “菜条？” 申师傅觉，他刚刚答应的太早了，他需要周慕雪帮忙。 “很简单，我把步骤写这张纸上面了，申师傅可以按照上面的步骤做。”周慕雪递给申师傅。 申师傅接过忙看，看完步骤，他松了口气，正如周慕雪说的那样，简单易上手。 “麻烦周同志了。” 周慕雪带着崽崽离开，她让谢柏谢北两兄弟，明天早上到家里吃饭，然后和几个崽崽一起参加考试。 第80章 捞汁海鲜，正要吃呢，门响了 早上。 周慕雪六点钟起来炸油条，炸了十根，又给需要参加考试的，每人煎了一个鸡蛋，最后熬煮了一锅豆浆。 六点五十，周慕雪唤两个崽崽起床。 她把早饭端到院子里，闻着香味儿，周慕安也起了，周慕雪又端了一份出来。 “洗漱吃饭。” 顾清荣和顾清翡已经养成习惯，洗脸洗手刷牙后，坐在石凳上，两人面前一个煎蛋，一杯豆浆，一个油条。 两个崽崽还没吃过油条，看着那油条觉得新奇。 顾清翡试探咬了一口，紧随让哥哥也赶紧吃。 “姐，你炸油条了？”周慕安匆匆忙忙洗漱，“我一会儿陪你一起，送两个崽崽考试。” “好。”周慕雪应。 昨晚喊谢柏谢北两兄弟也来，七点钟还没听到动静，周慕雪推开门，却发现两人就在一旁蹲着。 “你们两个几点到的？” “刚来。”谢柏答。 看出两人到了许久，他们不说，周慕雪也没再问，让两人进屋吃饭，念着两人年龄大，周慕雪在两人盘子上是放了两根油条。 吃过早饭，周慕雪带着余下的两根油条（周慕安吃了两根）送四人考试。 校外碰见张白余和许梅芳，她把油条递给两人。 “嫂子还会炸油条？改天教教我。” “你们今天有事吗？”周慕雪应下张白余的请求。 两人摇头。 把周慕安赶回家，周慕雪带着两人去工地，去前先是去了赵爱民家一趟，赵嫂子感冒，三人去看望。 赶到工地，正是吃饭的时间，申师傅端了三份早饭，晓得三人吃过，分量不多，让三人尝尝，尤其是让周慕雪尝。 “好喝。” 周慕雪称赞蔬菜汤，又尝了口菜条，素馅儿盐放的多了些，除了略有些咸外，没别的缺点。 …… 考完试，张白余和许梅芳以及崽崽们没了事儿，每日跟着周慕雪在工地。 转瞬过去一周。 张白余和许梅芳的离职申请，校长同意了，六人的成绩也出来了。 六人里考的最好的是陈庆月，她拿了双百。 出乎张白余几人的意料，在周慕雪意料之中，几人一致认为应该考的最好的，顾清荣数学96，错了两道基础题。 语文85。 两科都是基础错太多。 顾清翡两科都在八十以上，张宁安这次也不错没在倒数，两科平均分是七十一分。 谢柏和谢北的成绩，也出乎张白余几人意料，谢柏数学100，语文77。 谢北则是数学69，语文98。 “庆月想要跟着我学习做饭是吗？”周慕雪还记得陈庆月的愿望。 陈庆月点头。 “这个暑假，我教你。” 另外五个孩子，周慕雪明面没有奖励，让他们反思试卷错题。 私下，她和张白余、许梅芳三人，跟着渔民出海捕了些鱼虾鱿鱼等。 她打算给几人做一次捞汁海鲜。 准确说，周慕雪也有些馋了，往年夏天，她都会吃上几次捞汁海鲜，配着啤酒，可惜现在啤酒还没有问世。 她也不晓得啤酒是怎么做的。 用冰镇果汁搭配也不错。 “清翡和宁安还伤心呢。”张白余打趣，几个孩子里，只庆月拿到奖励，顾清荣、谢柏和谢北还好，顾清翡和张宁安却是失落了一段时间。 “庆月是真的棒。”周慕雪也称赞。 学习踏实，可以抵住外界诱惑，这两点是顾清翡和张宁安欠缺的，两个崽崽太闹腾了。 陈庆月也配着她们玩耍。 不过，她分得清学习和玩耍之间的主次，玩完也不会忘记学习。清翡和宁安却是，每每玩到晚上，开始撒娇耍赖。 “你们别夸她了。”许梅芳道：“清翡和宁安聪明，她脑子比不过两人，再不用心些。” “梅芳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宁安可是比庆月早上学呢。”张白余不认同，“庆月的确优秀，孩子该夸要夸。” 许梅芳的观点，周慕雪也不认可，她清楚许梅芳心里没这个意思，她道：“梅芳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庆月听到你刚刚的话，她会这么想？” 许梅芳默言。 “是我错了。” “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我们不争论这个。”周慕雪摇头，“我调好料汁了，焯好水了吗？”三人是分工。 周慕雪调料汁。 张白余生活，许梅芳焯水煮海鲜。 “还要一会儿。” 闻言，周慕雪把调好的料汁先放在一旁，她热油去了，等油热好，海鲜也差不多了，她把油撒进料汁里，紧接着许梅芳把焯水煮熟的海鲜放入。 周慕雪加入冰后的水，又放了两块柠檬。 这柠檬还是上次顾永年回来时，给她带的，是在尧城买的，周慕雪时不时会做柠檬水喝。 “巧了。” 张白余道：“他们也回来了。” 周慕雪和许梅芳也听到脚步声。 三人先是把捞汁海鲜放厨房，准备一会儿给几人一个惊喜，他们是去捉兔子和蝉了。 起因是谢柏和谢北两兄弟和他们讲，烤兔子和烤蝉好吃。 几个小家伙馋虫被勾出，便是连周慕安都央着周慕雪放她出去玩，念着周慕安在家老老实实学了几天，周慕雪允了。 “姐，我们捉到兔子了。” 进了院，周慕安和三人分享，她把兔子从她背筐中拿出，“三只呢。” “姐姐，我们还捉到蝉了。”顾清翡也忙道。 她把捂在手心里的蝉给周慕雪看。 周慕雪是听说过吃蝉的，北方人更喜欢吃一些，一只蝉还不便宜呢，河中地区每到夏天都有孩子捉蝉去卖，她曾经也捉过。 “真棒。”她夸几人。 接过几人递来的兔子和蝉。 忽地，顾清翡道：“好香的味道，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吗？”她问。 “鼻子真灵，你们进厨房。” 等进了厨房，几人看着那一大盆海鲜，惊。 便是周慕安也没见过这样的菜色，“姐，你做的这是什么？” “捞汁海鲜。” 把兔子暂时放进鸡窝，那些蝉周慕雪没拿出，还让它们待在竹筐里，“慕安，谢柏，你们把海鲜端到院子里。” 两人端出来，张白余拿出冰镇好的果汁。 几人正要开吃，门响了。 第81章 和供销社达成合作，摘莲蓬 周慕雪开门，是赵爱民。 “赵团长？” “张主任那边谈妥当了。”周慕雪和赵爱民几乎同时开口。 周慕雪问，“供销社的张主任？” 赵爱民面上的喜都要溢出来了，他点头，“尧城供销社的张主任，他说了，五天后会来收第一批货，时间够吗？” “五天？” “第一次可以少做一点，他那边也要试试，销量好的话咱们就可以长期供应。”赵爱民忽地道：“什么味道？这么鲜。” “将做好的捞汁海鲜，赵团长里面请。” “谢谢弟妹。” 赵爱民没有拒绝，跟在周慕雪身后进门，周慕雪让周慕安搬出几个椅子，她把海鲜分成两份，又另外支了一张桌，周慕安、张白余、许梅芳和谢柏兄弟在另一张桌上吃。 她和几个崽崽陪着赵爱民。 “这就是捞汁海鲜？”赵爱民问，觉得新奇他先是剥了一只虾，被酸甜料汁浸透，虾肉吃着别有一番风味。 没一会儿，赵爱民面前就堆起小山。 他吃了，周慕雪等人也开吃，不多会儿每人面前都是堆起小山。 趁众人吃着惬意，周慕雪进厨房，她又腌了一小盒捞汁海鲜，让海鲜在料汁中浸泡，听到顾清翡唤她，周慕雪从厨房出来，端着几碗蔬菜汤。 这是她刚刚做捞汁海鲜时，炖着的，海鲜好了，蔬菜汤也好了。 “姐，我来帮你。”周慕安放下虾，帮周慕雪分担，张白余和许梅芳两人，正要去端余下的，谢柏谢北两兄弟赶在她们前，把汤从厨房端出。 “……” 吃完饭，周慕雪把拿盒捞汁海鲜递给赵爱民。 “辛苦弟妹了。”看出这是让他带回家，给家里人尝的，赵爱民道：“等你家老顾回来，我请你们来家吃饭。” 他今天就有些欠缺考虑了，顾永年不在家，他上门吃饭，闹得吃饭时众人都不自在。 “你嫂子是云滇人，会做不少当地小吃。”赵爱民夸赞自家媳妇，“厨艺赶不上你，不过她会做的，你不一定会做，胜在新颖。” “嫂子是云滇人？” 赵爱民点头。 有人拿来手电筒，周慕雪把手电给赵爱民。 “明早我给你们送来，你们回去吧。”赵爱民让周慕雪关门，“岛上虽然相对安全，也有些懒货，弟妹锁好门。”他叮嘱，冲几人挥手离开了。 他走以后，谢柏两兄弟也要走，周慕雪留下他们，给他们腾出一间房休息。 “今晚在我这儿住。” 张白余和许梅芳也是在顾家住下。 “姐姐，想听故事。”顾清翡提议，张宁安附和，这会儿夜色晚了不便回家，但他们现在放假了！明早也没什么事情，晚些起也没关系。 “好，你们想听什么故事。” 三个崽崽异口同声，“童话故事，姐姐我想再听一遍莴苣姑娘。”这是顾清翡。 听到周慕雪是要讲童话故事，顾清荣去了书房。 谢柏谢北两兄弟无措，留在院子里和三个崽崽一起听，周慕安、张白余和许梅芳收拾屋子洗漱去了，忙活一天，她们要冲个澡。 等她们冲完，周慕雪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几个崽崽正好分批去洗。 顾清翡、张宁安、陈庆月一起。 顾清荣、谢柏、谢北一起。 “姐，这些故事，你是从哪儿看的？”周慕安洗的快，听了个末尾，擦着头询问周慕雪，“比我以前听的那些，有趣多了。” “从一本闲书上看的。” “顾家书房？” 周慕雪点头。 “等我明天也去看看。” 周慕雪倒是不着急，顾永年书房里那么些书，找不到一两本也实属正常，“你这些天写的作业拿给我看看，有看我给你的那些报纸吗？” “好。”作业这个，周慕安不怵，但……报纸有些，那些内容太枯燥无味，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保持看了一丢丢。”她用手比划。 “对了姐，几个崽崽明天想去摘莲蓬，我也没想到岛上还有莲蓬呢，我带他们去还是？”周慕安晓得，她姐不让几个崽崽玩水。 “莲蓬？别带他们去水边。” 正如她所料，周慕雪拒绝。 周慕安心里和几个崽崽说了声抱歉，没办法不牺牲他们，她自己就要牺牲了，“好。”她答应周慕雪，至于几个崽崽那边，明天随便寻个理由便是。 顾清荣三人也洗完澡，周慕雪看着他们进屋休息，她简单冲了下，也回屋了。 次日一早，周慕雪和申师傅等人在磨坊碰面。 昨天周慕雪和申师傅等人商量过了，今早做豆腐脑，昨天也问过小肖等人的意见，甜咸四比六，大概五六十份甜的，八九十份咸的。 中午，周慕雪打算做豆花鱼泡饼。 “周同志，咱们白面不多了，不如今天中午的饼子？” “申师傅放心，咱们做豆渣饼。”周慕雪没让人扔掉豆渣。 “豆渣饼？” “嗯。”周慕雪点头，“除了豆渣饼，再做点别的小食，我做道煎豆渣吧。” 申师傅懵。 等到尝了一口，周慕雪做的豆渣饼和煎豆渣，他惊叹，“好吃，周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吃豆渣的。” “豆渣不仅能这样吃，还能做成馒头呢。” 周慕雪笑，“今天以后，我写个菜单，咱们每天干脆让他们点菜。” “这样好，这样好。”申师傅举一反三，“以后部队的伙食，也干脆写个菜单得了，省的他们挑三拣四的。” “周同志不是还有别的事吗？你先走吧，等下午再来。” 申师傅已经让人盛出几份饭菜，他把饭菜递给周慕雪，“谢谢申师傅。” 周慕雪需要回家做蟹黄酱。 她一早让徐阿嬷给她留螃蟹了，徐阿嬷一家以打鱼为生，她家卖的便宜又新鲜，“白余和梅芳姐，我也带走了。” 申师傅挥手。 张白余和许梅芳先是跟着周慕雪去拿海鲜，而后三人回家。 进了家门，三人先是被给了两三个莲蓬。 “姐姐，张姨姨、许姨姨，吃。” “妈妈，姐姐，许姨姨，吃。” “妈妈，姐姐，张姨姨，吃。” “吃。” “……” 第82章 好吃的蟹黄面 “慕安。” “姐，不是我。”周慕安瞥向谢柏谢北，“他们两个听清翡他们讲，想要吃莲蓬，他们去摘的。” “周姐姐，我和哥哥去的，没有带清翡清荣和宁安庆月他们。”谢北解释，“莲子清火明目，姐姐放心，不碍事。” 晓得谢柏和谢北，怕是觉得亏欠，用这种方式来还。 周慕雪无奈。 她没再多言，把他们摘的莲蓬先放在阴凉处，“你们上午去摘莲蓬，我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谢柏数学好，语文差。 再过一个月，岛上的初中会举办考试，周慕雪想让谢柏和顾清荣一起参加考试。 两人等明年再考试，有点耽误他们的进度。 补一补语文和基础，两人跟着读初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没有。” 听到周慕雪这么问，谢北心虚，然谢柏却是道：“全部完成了。” 周慕雪诧异，“今天的都做完了？” 她清楚几人都是写完作业，才会出去玩耍。 “嗯。” “你今天几点起的？” “六点。” 这个时间，她刚离开家没多久，周慕雪拍了拍谢柏肩膀，“昨晚是几点睡的？” 即便是六点起，现在是十二点过二十分。 院里的莲蓬不少，他们兄弟两个没少摘，从这儿到河边再加上摘莲蓬，再返回，约莫要三四个。 上午算作他们花费三个小时，另余三个小时。 周慕雪清楚她布置的作业量，她是按照上午三个、下午三个小时布置，并且是根据每个孩子特性。 譬如顾清荣，他注意力是几个孩子里最集中的，周慕雪布置给他的作业就会考虑这一特性，即便他提前完成也不可能提前三个小时，至多一个小时。 谢柏沉默。 “谢北，你哥哥昨晚几点睡的？” 谢北小心看了眼谢柏，踌躇作答，“一……一点。” “点蜡烛了吗？” 谢北摇头。 “以后不能再这样。”周慕雪这话带了些力度，她看着谢柏，对方点头才作罢，周慕雪又教育四个崽崽，“你们想吃莲蓬，等我们在家，我们带你们去。” “姐姐，我知道错了。” 在听到谢柏为了给他们摘莲蓬，一点睡六点起时，和周慕雪道歉的同时，她抱住谢柏，“谢柏哥哥，对不起。” “你们三个呢？” 张宁安跟着小伙伴，“谢柏哥哥对不起。” 周慕雪清楚，陈庆月和顾清荣是受顾清翡和张宁安牵连，但……两人也该罚，不然顾清翡和张宁安，忌吃不记打。 “谢柏哥哥对不起。” 陈庆月跟上。 “对不起。” 顾清荣简短三个字。 吃过午饭，周慕雪让四个崽崽和谢柏两兄弟一起反思，她和张白余、许梅芳三人开始制作蟹黄酱。 这次她打算卖的海货，除了蟹黄酱制作麻烦些，余下的还好。 小龙虾那些需要等张主任等人，到的前一天再开始准备。 螃蟹清洗过后，放上葱姜上锅蒸煮，待煮熟，周慕雪教张白余和许梅芳，如何简单快速剥壳，先是去掉腿，用擀面杖碾压。 而后用勺子挖出里面的蟹黄，螃蟹腿里面的蟹肉则是挤出。 收整好的蟹黄蟹肉放在一块儿。 余下的螃蟹壳放入锅里煸炒，配着葱姜，煸炒的差不多，倒入清水。 “……” 锅中加菜籽油，放入40g南瓜泥，随后把蟹肉和蟹黄倒入锅中，炒出香味后加3g盐、5g糖和适量胡椒粉。 “好了。”周慕雪把做好的蟹黄酱先放在瓦罐里。 第一次只是试做。 她让张白余和许梅芳都尝了一口蟹黄酱，而后三人开始大规模制作蟹黄酱，院里弥漫的满是蟹黄香，反思的几人口水直流。 然刚做错事，不敢像先前那样直接跑进厨房。 顾清翡这会儿，真的后悔了。 下午三点半，周慕雪把这里交给已经上手的张白余和许梅芳，她又赶去工地了，帮着做晚饭。 做完已经是五六点，提着晚饭回来。 让几人先吃，她则是进厨房，继续做蟹黄酱了，七点钟她、张白余和许梅芳，才出来吃晚饭，这还是因小肖打断了他们。 “嫂子，团长来信息，他明天上午会回来，师长和领导也会来。” “吃碗蟹黄面。” 周慕雪让小肖坐下，原本想说自己吃了饭，听到蟹黄面三字，小肖安安稳稳坐下，他没吃过嫂子做的蟹黄面。 看出顾清翡几人也馋，周慕雪多做了些。 晓得众人都刚吃过晚饭，周慕雪没敢做多，每人两三嘴，小肖的多一些，小半碗。 没想到，几人吃完了都还想吃，她又去厨房下了些。 蟹黄面好做，面条加些蔬菜，拌蟹黄酱。 小肖走时，周慕雪问，“告诉申师傅了吗？” “嫂子放心，我会通知他们，听到消息我先赶来告诉嫂子了，还没来得及和申师傅和赵团长讲。” 他走后不久，周慕雪家门接连被敲响，是赵爱民和申师傅。 周慕雪先给两人各来了碗蟹黄面，随后三人开始讨论明天的事儿，赵爱民吃着蟹黄面问，“这蟹黄面，难做吗？不然明天吃蟹黄面？” “今天做的那些蟹黄酱怕是不够，师长的性子赵团长比我了解，他怕是不会吃小灶。”她又问，“那位领导，赵团长知道是谁吗？” “那位更是个不吃小灶的。” 赵爱民道。 “申师傅，今晚统计出来的结果，他们明天想吃什么？” 赵爱民：“？” 申师傅先是和赵团长解释，他和周慕雪做的菜单一事，又回答周慕雪，“他们明天想吃焖饼。” “铁锅炖？” 申师傅点头。 “既然王师长和领导都是不爱开小灶的，我们不如依着他们，明天做铁锅炖，并且今天才说了听他们的，明天就变卦，后面或许没人再相信我们了。” “好。”赵爱民觉得可行。 三人一致同意，明天做铁锅炖，往常是什么样，明天还是什么样。 等他们走了，周慕雪回房休息。 第83章 何书记到了，海鲜面 三人起来的早，周慕雪熬了一锅豆浆，又简单烙了几张饼，里面卷着青椒土豆丝，还有煎蛋。 “慕安，厨房有豆浆和饼。”周慕雪唤醒周慕安。 周慕安迷迷糊糊应声，“小肖不来送饭吗？” “今天有领导视察，怕顾不上你们。” “姐，你们也小心点。”周慕安清醒了些，“谢柏会做饭，今天中午如果来不及，姐，也不用让小肖送饭。” “继续睡吧。” “……” “嫂子来了？申师傅正说要去找您呢，这海鲜面是？” “申师傅在哪儿？” 那人带着周慕雪去寻申师傅，他们正在和面准备做面条，“周同志是要这样的面条吗？”申师傅拿出半成品。 “要细一点的，圆圆的。”周慕雪上手，用她昨晚就准备好的工具，做出圆面条，这面条类似饸饹面里面的，“这样的。” “这是……饸饹面？”有北方人认出。 周慕雪点头。 “我说这工具是用来做什么的。”申师傅笑，他手上用力，把做坏的面条又揉成了面团，重新做。 工具是周慕雪找李木匠做的，做了二十个。 周慕雪让人把工具拿出，等面团发酵好，都开始挤压做面条，做好的面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估摸着时间，七点半面条下锅。 彼时，海岛海口。 “何书记，师长。”赵爱民接到消息，来不及通知别人，先是从部队赶来，“一路辛苦了。” “这是赵爱民。” 清楚这位何书记不认得，顾永年道，“先前是在尧城工作，今年海岛要兴建孤儿院，师长调他来海岛帮忙。” “嗯。” 上了岸，顾永年和赵爱民跟在何书记、王师长身后，赵爱民悄悄打探对方来历，“市里的吗？” 顾永年摇头。 “省？” 赵爱民惊。 顾永年又抛出一则消息，“何书记来尧城有一段时间了。” “！何书记来咱们这儿是有公务？” 顾永年摇头，这些不仅他不知道，王师长也不清楚，要说尧城近来发生的大事，首当其冲是台风一事，另一便是在海岛建孤儿院。 “工地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你媳妇你还不放心？”赵爱民调侃，被顾永年踹了一脚。 到了后面，顾永年上前为何书记、王师长领路，带着他们去了工地，他们到时，正好是早饭时间。 “他们这吃的是？” 这些人或不认得何书记、王师长，但认得顾永年和赵爱民，听到何书记这么问，从他们面前经过的那人停下，“这是海鲜面。” “顾团长、赵团长，你们要来一份吗？我帮你们排队。”这人积极，还把碗递到顾永年等人面前，好让他们看得清楚。 “这面？” “我还没吃呢，听别人讲是玉米面做的。”这人又道：“团长，你们要吃，尽量快些，嫂子饭菜做的太好吃，激发人食欲，我一顿都能吃两人份的呢，去晚了怕是就没了。” 他又道：“顾团长，嫂子是哪儿的人？我以后娶媳妇也要娶嫂子这样的。” “嫂子？”何书记抓住关键字眼，等那人离开后，看向顾永年，“做饭的是你家里的？” “书记，他们可还不是一家人。”赵爱民道：“两人还没结婚呢。” “未婚夫妻。”顾永年补充。 小肖端来四份饭，“团长，咱们去那边吃？”哪儿有个小桌子。 顾永年看向何书记，对方点头，顾永年几人朝哪儿走去，等小肖把饭菜放下，四人一人一份，小肖道：“需要先搅拌下。” 他道，“听说团长带人来吃饭，嫂子往里面加了些蟹黄酱，需要先搅拌下。”他补充。 “蟹黄酱？” 何书记觉得新奇，拌好面，他尝了一口，“难怪刚刚那人唤这面叫海鲜面，除了虾、蟹黄酱，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只有我们这四份有，还是？” “煮面的汤里面放着扇贝提鲜，还有小虾米。”小肖解释，“除了蟹黄酱是只有这四份有，其余都有。” “后厨就在哪儿呢。” “快吃，吃完饭，我们去看看。”何书记一句话，不到十分钟，四人吃完饭。 “这碗筷？” 何书记看了眼旁人，都是送去了一处清洗。 “书记交给我就可以。”小肖接过四人手里的碗筷，忙送到另一处。 这是周慕雪定的规矩，吃完饭菜后，每个人需要把碗筷送到指定地点，那处还放着一个桶，用来装剩饭剩菜。 顾永年四人来了后厨。 厨房是临时搭建的，看着简陋，该有的都有，这会儿周慕雪等人忙活着做绿豆汤，还有一处在分装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何书记对那长条状的东西好奇。 “红薯干。” 他们往后厨来的时候，就有人和周慕雪和申师傅讲。 “小黄，去拿一些给师长几人尝尝。”周慕雪觉得眼前身着中山装的老人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小黄拿来两份红薯干。 “为什么要分成一份一份的？” “怕他们中间饿，每人一份红薯干，一份是十根。”听着不多，但这些红薯干都是周慕雪自己做的，每个都有一掌那么长。 粗细约莫两厘米，最少也是一厘米。 “你倒是细心。”何书记称赞，“早上的饭也是你做的吗？” “早上的饭菜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做的。”周慕雪道：“我一人做不了一百多个人的饭菜。” 何书记被周慕雪逗笑，“锅上还在熬着饭吗？” “锅里熬着的是绿豆汤，天太热。”周慕雪主动盛了四碗，放在井水里，“冰镇一下更好喝，几位稍等。” “谢谢。” “太客气了。” 看出老人想要在后厨转一转，周慕雪接替顾永年，站在何书记身旁，回答何书记的问题。 “你们这样吃，粮食够吗？” 前面的问题，平平淡淡，只是问些眼睛能看到的，何书记这话问出，周慕雪停顿了下，诚实道：“正常来讲是不够的，但……” 她会的花样多，杂粮也能做出花，后面白面杂粮掺着吃，再加上海鲜这类，周慕雪想是够的。 “上了岛，我听人讲你们前些天用的，都是白面？” 第84章 和书记、师长一起做饭 “连续四五天吃白面，你们忽地又变成杂粮，他们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昨天我和申师傅商量过这件事，今天起的饭菜都是他们自己选。”周慕雪带着何书记到门口，这儿贴着一张纸。 是周慕雪写的菜单。 “这里面的饭菜，他们可以任意点。” “这海鲜面？” 周慕雪指了纸上一处，不仅写着海鲜面，还特别注明了是玉米面粉做的面条。 “好主意。”何书记面上浮起笑，“今天中午的饭？” “他们选的铁锅炖。” “铁锅炖？” “嗯，听您话音，您也是北方人？”不仅是北方人，还可能是……周慕雪没有细问，从方才何书记那话里，已经能确定。 何书记是东北人。 “真的是他们选出来的？” “您看这里。” 菜单一旁是一个小黑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菜名，铁锅炖后面是十五个正字，另多两比划，七十七个人投票铁锅炖。 红烧肉是六个正，三十个人投票。 豆角焖面是两个正，十个人投票。 再往下的，多是几笔几画。 “这是？”何书记惊讶，“你们还专门弄了块黑板，让他们投票吗？” “不是一块，是三块。” “还真是三块。”何书记笑，最上面的那块黑板上，投票最高的是海鲜面，中间这块便是他们刚刚看的铁锅炖，晚饭是——“凉面？” “煮熟的面过下冷水，搅拌些料汁，最后放上面筋和黄瓜丝。” 过些天，周慕雪还准备做凉皮呢，夏天吃凉皮，清爽，也适合晚上吃。 “他们惯爱吃这凉面。” “换我，也爱吃。”何书记理解，“咱们喝完绿豆水，和他们一起开工。” 吃过饭，除却还在盛绿豆水的，大多已经回到工位。 “书记。”顾永年和赵爱民出声，何书记年龄与王师长差不多，两人加起来快百岁了，做这些力气活，容易出事。 怕劝不动书记，两人看向王师长，想要王师长也跟着劝。 “听书记的。” 周慕雪把四人的绿豆水端出，“要是他们知道，书记和师长要和他们一起干活，指定要开心。”周慕雪肯定两人，继而又道：“但若干活的途中，书记、师长出了什么事，他们怕是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中。” “您二位不如留在后厨，和我们一起准备午饭？” “是啊，书记、师长，我们和他们一起干活，您二位和周同志一起。”赵爱民附和周慕雪，“这群小子，若是知道今天午饭，是书记和师长一起给他们做的，激动死他们。” 顾永年也出声劝。 三人都劝，何书记、王师长想要加入他们干活的心思，歇了歇，同意了周慕雪的提议，留在后厨。 顾永年和赵爱民也要留下，被两人赶走，两人都不想要被人认出身份。 申师傅看到二人，莫名了一阵，周慕雪解释，“两位团长送来的。” 闻言，申师傅没再多问，想来和他一般，是想要学些周同志手艺的，“何师傅、王师傅。”他主动称呼二人。 “申师傅。”两人愣怔了一瞬，应下申师傅对他们的称呼。 答完招呼，申师傅没再看他们，走到周慕雪身边，“周同志，主食统计出来了，八十九个人想要吃焖饼，余下四十多个人想要吃面。” “面和饼，咱们？”申师傅委婉，“这儿余粮有些不够了，需要去部队拿。” “劳烦申师傅派人问一问他们，玉米面条和玉米花卷能接受吗，顺便告诉他们，今天中午会提供捞汁海鲜。” 主食差了，就需要从别的方面补偿。 “捞汁海鲜？” 申师傅愣了愣，从脑海中挖出一段记忆，“！好，我这就去和他们讲。”他没吃过捞汁海鲜，但那两天，他天天听赵爱民讲！ 在他面前得瑟了好久。 “捞汁海鲜是什么？”申师傅走后，何书记和王师长问。 周慕雪简单和两人介绍，“晚些，我先做一份？”她问两人。 两人俱是摇头，“小周同志，把我们当作一般的同志对待，不需要特殊对待。” “我们现在做什么？” “洗菜。” 洗完菜，烧火炒菜和做饼子、面条。 周慕雪陪着两位洗菜，合作这么久，厨房其余人，不需要她讲，早在她之前便开始洗菜，得了她的话，又开始和玉米面。 “记得放鸡蛋。” 周慕雪提醒。 纯玉米面有些发苦，添个鸡蛋什么的，能改善下玉米面的味道，做出来的面条和饼子也更好吃。 申师傅回来，告诉周慕雪外面同志们都应了，“他们还讲，只要是你做的饭菜，不拘束是什么做的，他们都爱吃。” “他们让我问问你，能另外做些煎豆渣，让他们当作小食吗，不少人愿意花钱买。” “豆渣今天做不成了，明天吧。”早上没有磨豆子，没有豆渣可用，周慕雪又道：“除了豆渣，他们还想吃什么？” “我晚点问问。” “……” 炖菜是周慕雪和申师傅亲自上，周慕雪把控火候，她说什么，申师傅便做什么，配合了七八天，两人已有些默契。 “小周同志是个人才。” 何书记同王师长称赞周慕雪。 “不止呢。”王师长将周慕雪提议募捐、同供销社合作的事儿，告诉何书记，临了临了，他提了句，“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家里有些问题。” “怎么？” “她家起先是做外贸的，成分有些问题。”王师长惋惜，“听顾永年讲，她还有个妹妹，想要进部队，是个不错的苗子。” “她是哪儿的人？” “河中地区。”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耽误手上的活计，他们让周慕雪不要特殊对待他们，周慕雪便真的没有特殊对待，洗完菜，又安排两人洗海鲜。 正搓着螃蟹呢。 何书记想起一件事，“她和顾永年的结婚申请，是不是被打回了？” 他听一位老友提过这件事，当时对方生气的很，认为顾永年为了个女人，脑子发懵，前途都不要了。 第85章 陈庆月认出何书记 “是被打回来了。” 王师长手下动作停了瞬，他倒是没有想到，顾永年的事儿，连省委书记都晓得，“不过顾永年又一次申请，念在台风立功以及她帮部队改善伙食，过了。” “改善伙食？”何书记喃喃了两遍，随后了然，“是该改善改善。”这事儿又被他略过，何书记又道：“你从中运营，帮了他们？” “这小周啊，家里有问题，人是个好的。” “的确。” “二老要喝些绿豆水吗？”菜炒得差不多，周慕雪让人端来几碗绿豆水去暑气。 何书记、王师长摇头，他们是坐在风口，周慕雪安排给他们的活计也算不得多，手还一直碰着凉水，并不觉得热。 喝完绿豆水，周慕雪在两人对面坐下，利索清洗螃蟹、虾、鲍鱼等。 不一会儿，她追上了何书记、王师长。 二老面面相觑，开始学着她，快速清洗，试图追上周慕雪无果，将近十一点，周慕雪起身，“辛苦二老继续，我先去调个汁儿。” “好好好，你快去吧。” 何书记忙道。 待她走了，二老放缓了速度，边清洗边说着闲话，“她手上那块表，不是尧城的货吧？” “？” “我大女儿有一块这样的表，托首都的同学买的，一块四五百呢。”何书记道：“他们两个感情倒是不错。” “是吗？”王师长讶然，在他心里，顾永年是个不懂风情的毛头小子。 “怎么？你这老家伙还怀疑我的眼光？” “瞧你说的。” “咱们两个老家伙快些做吧。” 王师长白了眼昔日同僚，好话歹话全让他一人说完了。 周慕雪没注意二老这边的动静，她这会儿忙着寻调料调料汁，这儿只有盐、酱油、醋这类寻常的调料，眼看快到饭点，周慕雪唤人去家里取调料。 申师傅阻拦，“从这儿到周同志家，再快再快也要一个小时左右，今儿供销社开门，让他们去供销社买吧。” 这里离供销社近一些。 周慕雪给了那人五十块钱，让他多多买些调料。 她则是先把小米椒这类切成段，放在一旁备用，待虾、鱿鱼、鲍鱼这类清洗好，她让人放入锅里焯水煮熟。 至于螃蟹，周慕雪单独放上葱姜等用蒸笼蒸煮。 那人拿着买好的调料回来，周慕雪忙加入调料搅拌，待料汁差不多，周慕雪放入适量水，最后把焯过水的海鲜放入。 她盛了三小份，何书记一份、王师长一份、申师傅一份。 “谢谢周同志。” “谢谢小周/谢谢小周同志。”何书记和王师长接过。 周慕雪也没拘着其他人，让他们自行盛着尝尝味道，有想要吃螃蟹的，周慕雪让他们剥壳后，蘸着料汁吃，直接把整个螃蟹浸入，容易没味道。 “小周同志。”何书记唤周慕雪，等周慕雪到了身旁，他才轻声道：“这配方你可愿意卖？”这味道不错，沿海的部队不知多少，也不知多少常年驻守海岛。 只他们所在的广粤省，四十多个城市，一半以上是沿海。 这还不算那些个孤零零的岛屿。 “您如果要，我送您，这不是我创的。”周慕雪摇头，当初拿王师长那些钱，她便心有愧疚，她会的这些菜肴，也是前世和不同师傅学的。 “不妥不妥，这方子该买。”何书记道：“你们这儿建孤儿院，省里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还平白占你们的便宜。” “两千块钱。” 何书记不止是在买方子，更是为建孤儿院出一份力。 “这……” “给你就拿着。”王师长做主，让周慕雪收下，“除了你，其他人是不是也该出些力？”这话，是王师长对何书记说的。 “想要钱，你自行写信寻他们。” “小气。” 周慕雪看明白一些，何书记会来海岛，想来王师长也出了一份力。 “周同志，十二点了。” “开饭。” 工地上响起锣声，何书记和王师长要和周慕雪等人一块儿，同志们训练有素，周慕雪也不怕这些人得罪二老，二老开口，她便让二老帮忙盛捞汁海鲜。 “这螃蟹，一人至多两个，螃蟹性寒，不能吃太多。”周慕雪叮嘱盛捞汁海鲜的几人。 多数人，一般盛完主食才会去盛别的。 今天，捞汁海鲜的味儿独特，不少人在铁锅炖和捞汁海鲜之间徘徊，动作犹豫最后决心先来排捞汁海鲜，待尝了一口，才又去排队盛主食。 无论是饼还是面，周慕雪都多做了十份，避免一些人原本想吃饼，后又想吃面。 还允许人一半饼一半面。 “嫂子，这是玉米面粉做的面条？我尝着这味道不比白面做的差。” “这饼子也比寻常的玉米面饼好吃，嫂子这些饭菜你都是怎么做的？怎么一摸一样的东西，嫂子做的，就要比旁人做的好吃？” “能不好吃吗？这是玉米面粉做的不错，里面可放着鸡蛋呢。” “那也不该啊，我家那个做玉米面饼子也放鸡蛋，但味道和嫂子做的，相差太远。” 有人不信他说的这话。 这人干脆拿出身上的玉米饼子，“这我媳妇做给我吃的，她怕我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饿。”饼子还是完整的一大个，倒是红薯干被他吃了个干净。 “你们自行尝尝，对比下味道。” “……” “嫂子，我去给慕安他们送饭。”小黄提着食盒过来，小肖不在的时候，便是他去送饭。 周慕雪摇头，“不了，你先去给二老送饭吧，这会儿忙，顾不上二老，你多照顾些。” “那慕安他们？”小黄迟疑。 “家里谢柏会做饭，一顿不送，不打紧。” “姐姐~”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 顾清翡？ 周慕雪顺着声源看去，是小肖带着顾清翡等人来了。 “嫂子，团长知道早上没让给他们送饭，特意让我把他们带来。”小肖解释，他看了眼小黄手里提着的食盒，“我和小黄去给他们打饭，然后带着他们去后面吃。” “麻烦你们了。” “嫂子说什么呢。” “这几个是？”何书记和王师长上前，这些人里，王师长只见过陈庆月，便是顾清翡、顾清荣两兄妹，他也是第一次见。 周慕雪让几个崽崽和谢柏兄弟，各自介绍自己。 陈庆月在介绍完自己后，没有停，“我见过你。”她看着何书记，“你是那个坐汽车的。” 是她和妈妈、姐姐，在国营饭店吃饭时，看到的那个。 第86章 周慕安想进部队 “？” 因着陈庆月这句话，周慕雪也反应过来。 难怪她一见到何书记，便觉得眼熟，原来先前她真的见过何书记。 “你在哪儿见的我？” “饭店。”陈庆月眉眼弯起，“尧城饭店。”她又补充。 “尧城饭店？”他倒的确去过，“你叫陈庆月是吗？”何书记摸着陈庆月的软发，“小姑娘记性不错。” 见自己小伙伴被夸，顾清翡道：“庆月这次可是考了双百呢。” 她与有荣焉。 “双百？” “学了两个月不到，就考了双百。”生怕眼前这两个人不知晓自己伙伴的厉害。 “那你呢？” “我？”顾清翡心虚了下，“我哥哥数学考了九十六分。”她又道：“是五年级的卷子，不是一年级的卷子。” 她这话，令何书记、王师长都看向顾清荣。 “你今年多大？”何书记问顾清荣，方才几人自我介绍时，他印象最深的是顾清翡、张宁安两个自来熟的小姑娘，对陈庆月、顾清荣的印象倒是不深。 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一个个这么厉害。 一个双百。 一个五年级数学九十六。 他估摸着顾清荣年龄，最大也不过七岁。 “六岁。” “六岁？”这年龄，上一年级都多余呢。 “这四个孩子是？” “我爸爸是顾永年，姐姐是我们妈妈。”顾清翡拉着周慕雪左手，“庆月妈妈是梅芳姨姨，爷爷，我这两位哥哥也狠厉害。”她加重。 “谢柏和谢北哥哥瞧着年龄大。”她卡了一下，继续道：“实际年龄也大，可他们一年多没上学了呢，只这样考，谢柏哥哥数学一百分呢，语文差一些，谢北哥哥语文九十八。” 她独独剩下自己的小伙伴张宁安。 她哥、庆月、谢柏、谢北四人腼腆内向，张宁安可不是，更何况张宁安的成绩，值得她与有荣焉吗？ “爷爷，我是张宁安，我妈妈是张白余。” “你说了，你哥哥、庆月丫头、谢柏谢北两兄弟的成绩，你的呢？”何书记也没有放过张宁安，“还有你这个小家伙。” 他只是打趣。 依着顾清翡、张宁安的年龄，两人是还不该上学的，尤其是顾清翡。 “爷爷……”顾清翡幽怨，藏在了周慕雪身后，“我还小呢。” “爷爷，慕雪姐姐说了，每个人天赋不同，我像慕安姐，适合练练武术，不适合学习。”张宁安一本正经。 “好了，你们出去吃饭吧。”周慕雪适时把几人赶出去，“扰二老清静了。” “是我们两个主动上前的。” 何书记笑得慈爱，直到那几个崽崽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收回视线，“这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清翡、宁安学习怎么样？” “都是不错的，只不过清翡还没有去学校，宁安先前心思都在玩上，最近好了些，但落下的课程太多，她们两个不如庆月踏实沉稳。” 周慕雪说的最后一点，何书记、王师长俱是认同。 “他们口中的慕安是？” “我妹妹。” “她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来？” “来了的，不过……”小肖替周慕雪回答，他指了一处，周慕安来了这儿，见有人正在摔跤，跑去凑热闹了。 “她自小跟着武馆师傅学习。”周慕雪解释。 “走，我们去看看。” 何书记提议，王师长拒了他，“我们还是在这儿吃吧，别去凑那个热闹。”王师长拽住何书记手肘，贴着他小声，“外面太热。” “你呀。” 何书记数落老战友，不过也没再坚持出去，周慕雪和小肖松了口气。 所幸王师长拦住何书记了。 吃过午饭，周慕雪寻了个地方，让王师长、何书记歇息，等顾永年、赵爱民来了这处照看二老，她去寻周慕安等人了。 几人吃过饭，正在玩五子棋。 在地上画井字，用对勾和叉表示白棋黑棋。 还是两两对战呢。 她到时，他们进行到了决赛，是顾清荣和谢柏。 其余人注意力都在顾清荣和谢柏身上，都没有发现她来了，等到顾清荣和谢柏结束战局，几人恍然抬头，“呀”了一声。 “姐姐，你来了。” “我们在玩五子棋，姐姐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你们玩，我找你们姐姐有点事。”周慕安拽着周慕雪到别处，“姐，今天那两位是？” “怎么？” “我听清翡他们讲，今天这两位里，有位是师长？” “你想要参军？”周慕雪一语猜中周慕安心思，周慕安笑着挠了下头，“姐，比起清荣和谢柏，我的确不适合学习，比起高考，我也更想考军校。 姐，你说我好好在他们面前表现，有没有可能？” “你中午和人摔跤，是抱着这个目的？”周慕雪手指点了点周慕安额头。 “没想到二老不出来。” “当时正值正午、围观的人还那么多，别人可不晓得二老的身份，我们怎么会让二老去凑这个热闹？你也是，这天儿中暑了怎么办？” 周慕安虚心听周慕雪教训。 “姐……”等周慕雪止了话音，她抱着周慕雪手臂央求，“如果我能进部队，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用任何人督促。不用姐帮忙，姐同意我进部队就可以。” 周慕安没想和周慕雪惹麻烦，她只是怕周慕雪不同意。 “爸妈不会同意你进部队。” “他们这会儿可没工夫管我，周念的事儿够他们忙了。”说起这事儿，周慕安才想起，“他们还想要和你借钱呢。” “？” “上午他们又打来电话，周念想做些小生意，家里钱不够，让我们借周念些，这样他们就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了。” 说是“她们”可，周慕安哪里有钱？ 说白了，周父周母，是找周慕雪和顾永年借钱。 第87章 何书记送礼，周慕雪拒绝 “姐，周念就是个无底洞，我在家里时，家里钱就都砸她身上，扔地上还能听个响，扔她身上，哼。”周慕安只是和周慕雪讲这件事。 免得明天或者后天，周父周母再打来电话询问，她可不想周慕雪借给周父周母钱。 “他们有说借多少吗？” “想借两千。”周慕安是真不知，周父周母是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想当初徐昌盛可还是周慕雪的男朋友，被周念抢了去，如今又让周慕雪借钱给他们夫妻二人做生意。 “爸妈还真是舍了一家人，为他们夫妻二人作陪。”顾永年是部队官员，让人听闻他大姨姐私下做生意，说不得，前途都要被连累的没了。 “有说做什么生意吗？” 不比周慕安，晓得周父周母知晓周念重生，周慕雪能理解二人扶持周念夫妻做生意的意图，无非是被周念画的饼哄骗了。 也晓得再过几年，不会管控私营买卖。 “姐你猜。” “吃食？”他们前世是靠吃食起家的，想来周念会让徐昌盛依照前世的路径来走，以防徐昌盛的商业帝国出现什么意外。 “被姐猜对了。”周慕安笑，“她说要做豆腐去黑市卖。” 前世的豆腐，是周慕雪做的，可不是徐昌盛。 她豆腐卖的好，也是因…… 周慕雪也觉得好笑，周念有些地方还真是天真，“你陪着他们在这儿玩着，我该去熬绿豆汤了。”又和周慕安聊了会儿。 “姐，我陪你一起去，这儿有谢柏谢北两兄弟，不用我照看。” 周慕安跟随在周慕雪身后，这两句话两人没避着旁人，前面四个崽崽和谢柏谢北都是听到了。 “小姨又把我们丢给谢柏、谢北两位哥哥了。” “……” 晓得周慕安不是真心陪她熬绿豆汤，周慕雪叮嘱，“你若真的想要进部队，再等等，至少等你读完初中，以后机会还多的是，不是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 “姐，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没再多言，再过会儿他们就要开始上工，周慕雪指挥着人洗绿豆，熬水，快好时撒进去些冰糖，温火炖着，开工前半个小时，周慕雪让人熄火，散散热气儿。 晓得那些人喜欢用凉水镇一镇。 起先是他们自己寻地方，后来周慕雪干脆让人弄了几个大缸子放在这儿，里面的水每天至少换三次。 “嫂子，团长找您。”小肖来寻周慕雪，周慕雪问原因，他解释，“书记、师长要走了。”他说的小声，怕被人听到引起骚动。 今天中午，就有些人认出师长，不敢去问顾团长和赵团长，来问他，他糊弄过去。 “这会儿就要走？” “赶时间，书记今晚还要回省城。” 这是小肖跟在顾永年身后，听到的消息，他们有心留何书记在海岛住一日。 “喊我过去，是谁提议的？” “书记主动提的。” 周慕雪蓦地止步，问清楚小肖地方，她自行前去，让小肖回家替她取些东西。 “这是答应给你的两千块钱。”何书记让人把钱递给周慕雪，“不准不收，这是你该得的。”预料到周慕雪会推辞。 若是这钱只是为那捞汁海鲜的菜方，周慕雪定不会收，收了她心中有愧。这钱只是何书记借着那个名头，捐给孤儿院的，周慕雪没再继续推辞。 第一次推辞是为了给书记留个好印象。 再推辞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那捞汁海鲜，还有剩余的吗？” 周慕雪摇头，“何书记是想带些路上吃？” 何书记没有言语，周慕雪见此继续道：“捞汁海鲜做起来不费事儿，何书记在此处等等，您看是要多少？我现去做。” 问完何书记，周慕雪又看向王师长，“师长要带些路上吃吗？” “带些吧。” 二老没有说具体的数字，周慕雪干脆做了二十斤，至于二老如何分，不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把这二十斤平均分装在盒子里，盖上盖儿。 说来这盒子还要多亏顾永年，这些是顾永年这次回来带给周慕雪的，周慕雪此前和他提过一嘴，这次去了尧城，他便带回来了。 这些共装了四个袋子，小肖带来的蟹黄酱、黄豆酱，以及红薯干等零嘴，又装了六个袋子，共十个袋子，周慕雪把这些交予何书记、王师长的警卫员。 “这么多？”二老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来你们这一趟，没给你们带些什么，临了临了，顺走你们这么些吃食？” “这些不值钱，二老拿回家给家人尝尝味儿。” “你的手艺便是最值钱的。” “二老过誉了。”又有人送来几个杯子，周慕雪把这些一并交给二老警卫员，“这里面是我做的果汁。”冰镇过的。 二老要坐五六个小时的船，喝些酸口的、凉的，在船上也能舒服些。 “小周/小周同志有心了。” “二老再夸我，我要上天了，可不能再捧我了。” “顾永年，你可要好好对小周同志。”何书记招手示意周慕雪上前一些，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儿，何书记把小方盒子递给周慕雪，“听王老讲，你们二人下个月结婚？” “我大概赶不上你们的婚礼，这东西当作我提前送你们的，你打开看看。” 顺着何书记的话，周慕雪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剔透的玉佛，周慕雪是识玉的，这种玉最次的，没个千八百都拿不下，一块玉抵得上冰箱贵。 她推脱，这东西她不能要，礼太重，她目前还不起。 “这玉佛是书记买给家里人的吧？”盒子和玉佛都还是全新的，何书记也是才知晓她和顾永年的婚事，不可能是特意为他们买的。 “书记把这么好的玉佛送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周慕雪又道：“书记送我，我只能压在柜子里面，没有什么机会戴。” 她把玉佛推回何书记那边。 “书记随意送我们些，我和永年都很开心。”周慕雪拉来顾永年，这礼物不仅是送她的，也是送顾永年的。 “你怎么说？” “我听她的，她不要还请书记收回。” 顾永年的话，气得何书记发笑，“难怪我那战友气你。”他没讲明白，那战友不喜周慕雪，他是顶顶喜欢的，这样好的丫头，也是亏得成分有问题，不然哪里轮的上顾永年。 第88章 结婚当天，让新娘子做饭？ “陈老见过慕雪，不会气。”何书记没说明白，顾永年却是晓得的。 他结婚申请才递上去，他就接到了陈师长电话。 “老陈和你打电话了？” 陈师长是顾永年原来部队的师长，顾永年是从战场退下才到了尧城。 “也对，他那性子，能忍得下什么事。”何书记也不觉奇怪，“你要带小周同志去见见他吗？” “会的。” 何书记最后收回了玉佛，允诺周慕雪，等他们成婚那日会再送上大礼，让周慕雪到那时不能再拒绝。送走何书记、王师长，周慕雪带着顾清翡等人回家。 她还有得忙呢。 何书记、王师长来这一趟，她做好的蟹黄酱均是给了他们，她需要重新做。 张主任三日后会带着人来收东西。 到家后，周慕雪、张白余和许梅芳三人歇息了一个小时，便开始忙活。 家里螃蟹都是现成的，每日那嫂子都会送来当日捕捉到的新鲜蟹。 张白余带着几人洗蟹。 周慕雪和许梅芳则是趁着这个空隙，忙活别的。 一日很快过去。 晓得她们三人这几日忙，申师傅干脆把做饭的工作都揽过去，只每晚都会寻来顾家，问一问周慕雪，以防做的饭菜味道不对。 这日，何书记等人离开的第二天。 周慕雪接到了周父周母打来的电话，周慕安拦着她，不让她去部队接，只让小黄直接挂断电话，“姐，他们打电话来，肯定是问钱的事儿，我们何必去哪儿自找没趣呢。” “慕安，他们无论怎样，都是我更是你的父母。” 接了电话也未必借钱。 不接电话，说不准周父周母会为了周念做出些什么事，还没有和他们断绝关系，他们做的事儿，会影响到他们。 “他们要做的事，我们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这电话必须接。” 周慕雪轻声细语劝着周慕安。 转过来这个弯儿，周慕安也是明白了周慕雪的意思，两姐妹一起去接电话。 因着前两次那些事，这次电话一拨出去，小黄自觉离开房间，只留周慕雪和周慕安姐妹，那端很快接了电话，周母的声音最先传来。 “是慕雪吗？”她先是问，听到周慕雪声音，她又道：“慕安和你讲了吗？” “说了，你们想要借多少。” “不多，两千块。”那端周母好似笃定周慕雪会借。 虽上次的那通电话不甚愉悦，但周母相信，周慕雪不会不管他们，周慕雪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且她又不是借了不还，等周念徐昌盛赚了钱，她会还的。 “你放心，这钱不会不还你的，过不了几个月，阿念和昌盛就会把钱还你。” “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钱。” “你手中没有，顾永年手里能没吗？把你嫁过去他可还没给彩礼钱，这两千块权当作彩礼了。” 两千块的彩礼？ 饶是对周父周母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周母这话还是出乎周慕雪意料。 “哪里的规矩，嫁女要两千块的彩礼？” “寻常人家自是不用，但你是周家的女儿。”提起周家，周母话中还是有着几分自豪，“想当年你父亲……” 周慕雪打断周母，“母亲不晓得，祸从口出吗？您不怕被红袖章听了，请您和父亲过去喝茶水？” “咱们自家说说，他们咱们会知道。” 这样说，周母还是收敛了些。 “母亲要顾永年出两千块钱的彩礼，那我们周家的嫁妆呢？” “家里落败，你走时，我和你父亲给了你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 周慕雪并未收到周父周母的钱，想来是周念贪去了，是周念送周慕雪上的火车。 不过…… 用五十块钱，就想要换两千块钱？ “母亲，这买卖换成是您，您会做吗？顾永年又不是傻子，女儿到了这里日子过得也并不顺遂。”周慕雪半真半假和周母讲，顾永年把钱捐出去修建孤儿院的事儿。 “……他……他真的把钱都捐出去了？”周母不信。 周慕雪隐隐约约听到那端响起别的声音。 仔细听了，辨认出是周念。 “妈妈，上一世，顾永年也是把钱都捐了，女儿到了那岛上，连水都要亲自去打呢。”周家，周念抱着周母手臂撒娇。 “亏得爸爸妈妈这一次，没把我嫁娶海岛，不然我又要再受一辈子苦了，那顾永年还家暴呢。” “真的？”周母有些不敢信，当初周念和他们讲这些时，他们只当周念是为了嫁给徐昌盛，过“未来”的好日子。 没成想，这顾永年看着人模人样，私底下这般不是人。 把攒下来的钱，俱是捐了出去，这要家里人怎么活？为了自己的好面子，牺牲家里人。 “可不是吗。” 还打着电话，母女两人也没有过多闲聊，等周慕雪回话，周母继续追问，“那、那你们两个结婚的钱怎么办？你不是讲你们八月份办婚礼吗？” 婚礼？ 周念微微蹙眉，前世她到了那岛上，和顾永年登记结婚八年，顾永年从未提过婚礼的事儿。 更羞人的是，他们连同床都没有过！ 让她守了一辈子活寡。 她细细听着，待那端周慕雪话传来，她嘴角重新扬起一抹讽。 “只是请好友吃顿饭，不花多少钱。” “那也要个二三百块钱吧？你们不做新衣服吗？慕雪，你听妈妈的，把这些钱先借给阿念，她会还你的，你也可以当作入股他们，将来他们赚了钱，与你分。” “永年没提过做新衣服的事儿，至于饭菜他唤我做，只买菜费些钱。” “？他让你做饭？！结婚那天？” 周母声音忽地拔高，所幸她当初听了大女儿的话，没有把大女儿嫁过去，这还真是个磋磨人的。 她还从没听过，结婚当天，让新娘子做饭的。 第89章 周母：不仅不借，还要借我们的钱？！ 这端，周慕雪应声。 不久周母主动挂断电话，到了后面，周慕雪不说借予他们，还要周念夫妻二人，借些给她，用以筹办婚宴。 听了这些话，周母忙挂断，生怕被周慕雪沾上。 她可是没想到，一个团长，能穷到这个份上，结婚的那天还要新娘子亲自下厨做婚宴。 那边刚挂断电话，周慕安就笑出声。 “姐，对付爸妈，还得是你。”周慕安道：“就是苦了姐夫的名声。” 她在岛上这些天，看得清清楚楚，顾家的财政大权在她姐手里，至于她姐夫？她姐说什么，她姐夫都只会“嗯”。 没有反驳的时候。 如果她姐真的愿意借钱，她那姐夫想来也只会，“嗯”。 “一点名声换两千块钱。” 周慕雪没料到的是，这通电话，不止值两千块钱。 晚上，周慕雪收到将近五百块的零钱。 “这是？” 顾永年还不该开工资，且送她的项链和手表加一块儿，四五百块钱，顾永年小半年的工资都要搭进去。 “他们给的份子钱。” 说“份子钱”三字时，顾永年耳垂变色，他咳了两声解释，“尧城还有别的地方的战友给的。” 这些年他送出去不少，他结婚申请通过的消息传开，不少人来信询问，紧接着便是一份份礼金，“他们离的远，也不便离开部队，我们结婚那天，他们赶不来。” “都给我吗？手表和项链，你……” “我有办法。”不是逞强，顾永年还有一个二等功未曾发下奖金，那是两三个月前，周慕雪还没来尧城时，岛上发现炸弹，顺着炸弹，他端了一窝间谍。 组织还在审讯中，待审讯结束，功勋章和奖金便定下来了。 这个二等功是顾永年推测，或许三等也或许一等，二等的可能性更大。 “需要钱，你随时找我。”周慕雪收下了，想了想她又从中抽出一张五块的，“零花钱。”她递给顾永年。 “零花钱”三字也好似某个开关，顾永年耳垂颜色更艳了。 “我听说，今天伯父伯母给你打电话了？”对上周慕雪视线，顾永年咳了两声，今下午小黄告诉他的，还讲周慕雪和周慕安当时神色不虞。 周家的情况，顾永年未曾问过周慕雪。 可，家里原本给他订的是姐姐，忽地变成妹妹，姐姐还抢了妹妹的未婚夫，养出这样女儿的，能是什么好人，周家又能是什么好人家。 “你……”有心安慰周慕雪，顾永年张了张口，“你饿吗？我给你做饭。” “你会做饭？”周慕雪惊讶。 “比不上你的厨艺。”顾永年摇摇头，“下碗面，煮个饺子，炒些家常菜，还是会的，你饿吗？” 周慕雪点头。 她不饿，但想尝尝顾永年的手艺。 得了她的令，顾永年去厨房做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端着做熟的汤面进屋，“怕你等太久。”他是做了碗清汤面，里面加了个荷包蛋。 荷包蛋煮的不错，周慕雪挑了一筷子面条，素却是鲜的，“你里面加了海鲜？” “学的你的法子，熬面的汤是用虾仁熬的。”顾永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小碟子去了壳的虾，还有蘸酱。 顾永年做的汤面，周慕雪吃的干净。 …… … “姐。”周慕安凑到周慕雪面前，“做晚，姐夫给你做饭了？”她就住在周慕雪旁边，听不到周慕雪和顾永年说了些什么，却是看到，大半夜顾永年进厨房，后端着一碗汤面出来。 “没想到姐夫还会做饭，这是不是就叫做粗中有细？” 周慕安打趣。 见周慕雪不理，周慕安换了个问题，“姐夫做的汤面如何？”依她的想象，姐夫那手如何能做饭，能做熟都是好的。 这般想，也是苦了她姐，怕是不好吃也要硬着头皮说好吃。 周慕安清楚她姐是个什么样的人，除非有人把她姐逼急，否则她姐永远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味道还不错。” “真的吗？姐，这儿没外人，你和我讲，我不会和别人说出去。” “的确还不错。”周慕雪能理解周慕安的想法，此前她的想法和周慕安一般，也是吃到顾永年做的饭菜，才…… “好了，快进屋学习，我和你两个姐姐也要开始忙了。” 周慕雪把周慕安推进屋，她和张白余、许梅芳三人则是继续做蟹黄酱，这些天，她们做了有二三十罐了，再做十几个罐，想来就足够第一批了。 那天她们算的，每天做八罐，前些天多做些补上差的那十六罐，后面就能轻松些。 每天基本任务量达标，她们还要晾晒别的海货。 一些玩意儿，晒成干也很好吃，譬如鱿鱼经过工序做成鱿鱼丝晒干，十分美味。 又譬如鱼虾等。 晒干之后也别有一番滋味。 下午四五点，周慕雪三人收工，“白鱼、梅芳姐，我先去看下清荣和谢柏。” 顾清荣和谢柏几日后要参加考试。 周慕雪放心两人的数学，不放心两人的语文。 两人的语文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差。 “嫂子/慕雪，你去吧，这儿有我们两个收拾。” “姐姐，你来了。”顾清翡迎着周慕雪看她一天的成果，“姐姐，你看我画的。” “清翡，这是你画的我吗？” “嗯嗯。”顾清翡点头，见周慕雪拿起来看，她嘴巴翘起个小弧度，脸颊两边的梨涡显现。 她画的是，周慕雪做饭时的模样。 昨天下午她淘气，完成作业，向厨房跑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加之先前她脑海中周慕雪做饭时的模样，顾清翡便起了心思。 今儿花了一天画这一幅画。 “很好看。”周慕雪先是夸赞，后她问，“清翡，你今天的作业完成了吗？” 对于顾清翡、张宁安和陈庆月三只崽崽，周慕雪留给她们的任务不重，只是看书写大字，以及每天十道算术题。 “姐姐，这幅画不好看吗？”顾清翡抱住周慕雪手臂，作撒娇姿态。 “好看。” “那我再帮姐姐画一幅，姐姐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恨不得一天画十幅姐姐的画像。”顾清翡赶在周慕雪开口前，打断周慕雪。 “姐姐，你坐这儿，我趁着天还没黑，再帮姐姐画一幅。” “没有做作业是吗？”周慕雪站得稳，大人的力气是小孩子比不了的，顾清翡尝试推了推周慕雪，随后放弃，小脑袋耷拉，“嗯，姐姐罚我吧。” 她…… 今天只忙着画画了，没顾上写作业。 “是姐姐布置的作业太多了吗？”周慕雪蹲下身子，和顾清翡视线齐平。 顾清翡摇头。 姐姐布置的作业不多，她寻常四个多小时就能完成，而这几个小时，看书就占三个小时，需要她写的内容不多。 “那怎么今天没有完成作业？” “今天……顾着画画了，姐姐，我以后不画了。” “可以画。”周慕雪食指抵在顾清翡唇角，“画画是好事，姐姐鼓励你们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但是清翡，我们要分清楚主次，学习和画画，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学习。” 顾清翡是晓得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学习重要的，她和岛上同龄人玩的少，也知道不少人都没有机会上学，尤其是女孩子。 “我们可以在学习完之后，画一画自己看到的世界，画一画自己想画的内容。不应该放下学习，一心画画。”周慕雪耐心。 顾清翡点头认错。 “写一个五百字的认错书，愿意吗？” “嗯！我今晚就交给姐姐。” “明天下午之前给我就可以。”周慕雪摸了摸顾清翡软发，让她回座位把今天落下的内容补上，周慕雪去寻了顾清荣和谢柏。 顾清荣、谢柏与顾清翡四人不在一个地方。 他们两个在顾清翡几人隔壁。 两人这儿不如那边闹腾，两人各占一个桌子，这些桌子是周慕雪买的现成的，一人一张桌子，听到她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抬头，谁也没有先出声说话。 清楚两人的性子，周慕雪主动询问两人进展。 好似汇报，两人一板一眼，说着自个目前的进度，顾清荣五个年级数学基础知识点，复习了完整一遍，语文目前学到三年级了，五年级的知识跟着谢柏学习了一些。 数学方面，谢柏和顾清荣进度相差无几。 语文，谢柏是倒着复习，如今还剩一、二、三，三个年级。 他语文比顾清荣还要薄弱一些。 念着时间不多，周慕雪去书房找了几本书，她这些天花钱买来了前几年的试卷，又从校长哪儿花了价钱买了几本辅助书。 试卷内容于她这个年龄来讲，不难。 但对于顾清荣、谢柏二人，有些难度，她让两人做过最近的一套，顾清荣当时是拿了65分，谢柏拿了59分，距及格还差一分。 周慕雪把从书房找来的书，以及那几本辅助书递给两人。 “后面几天，你们着重看这些书，现在以考试为准，考试过后，你们两个继续学习课本。”她还拜托人寻了初一初二的书。 这些不急，等二人考试过后，周慕雪再拿给两人学习。 “谢谢。” 谢柏出声后，顾清荣也看向周慕雪，没一会儿他也是道谢。 “你们学着，我去给你们做饭，晚上想吃什么？清翡想吃虾仁馄饨，宁安和庆月想吃汤面，谢北随清翡吃虾仁馄饨。” 周慕雪把几人的选择和他们讲清楚。 免得二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吃的，想起周慕安，她又补充，“慕安想要吃蟹黄虾仁面。” “虾仁馄饨吧。” 顾清荣做出选择。 紧随是谢柏，“蟹黄虾仁面。” 他每天早上，早早起来上山砍柴，因着吃周慕雪的，花周慕雪的，心中有愧，砍完柴后，他带着弟弟来顾家。 有关这个事儿，周慕雪说过谢柏，对方不改。 家里几个崽崽说出想吃什么，他第二天就会送来，山上的野果、兔子、竹鼠、野鸡等等。 每天不仅学习，还忙活这些事儿，又处在长身体的年龄，谢柏早早就饿了。 “好。”周慕雪应下，“你们休息会儿，我给你们端些饼子吃，饭菜一会儿就做好。” 顾清翡、张宁安、周慕安需要催着。 但对陈庆月、顾清荣、谢北、谢柏四人需要劝着，避免他们用劲儿过猛，坏了身子。 周慕雪端来饼子和绿豆水，让两人先停下，“这会儿到吃饭的时间，不需再看书了。”两人眼睛红的和什么似的，她进屋就看到了。 想来是从午休后到现在，都没歇过。 怕两人不听话，她喊来这会儿在院子里帮着择菜的周慕安，“你看着这两人。” “好嘞姐。” 第90章 小升初考试，去尧城玩？ 吃过蟹黄面，周慕安又吃了一小碗米饭，那用辣椒炒制的小龙虾，香得她一个人就吃了半盘子，这也是她这些天最想念的一道菜了。 几人里，只谢柏谢北两兄弟没吃过，其余几个也早早开吃，顾清荣都吃了六七个。 周慕雪夹了两个小龙虾，一个给谢柏一个给谢北。 “你们也吃，一会儿要被他们吃光了。” 她教两兄弟剥虾，虾肉进嘴，谢柏反应还好，谢北人傻了一下，愣愣的，等吃完这虾，犹犹豫豫，最后在周慕雪示意下，他又夹了一个。 盘子里小龙虾不剩多少，周慕雪进厨房又做了一大盘，让他们吃过瘾。 怕他们吃太多辣上火，做好小龙虾，周慕雪又拿了一袋子凉茶，扔在锅里熬煮，等他们吃完饭，凉茶也好了。 “姐，你快歇会儿。” 周慕雪出来，周慕安拿了个扇子扇风，“出了一身汗呢。” 张白余许梅芳从缸子里拿出一瓶绿豆水，“喝点？” 几个小的也很有眼力见儿，吃完饭，各个帮着周慕雪三人收拾，谢柏和谢北两个大的，更是剥了小半碗莲子，让周慕雪吃。 “好了，你们也歇会儿，咱们晚上去房顶睡？” “好呀！”顾清翡最先附和，她之后，其余人也附和，谢柏兄弟要和几人告辞，周慕雪态度强硬，让两人留下。 待凉茶煮好，周慕雪、张白余、许梅芳三人把凉茶和黄瓜端上房顶。 几个小家伙铺着凉席坐在哪儿玩五子棋。 这是周慕雪在供销社买的。 买了两幅，几个崽崽看看顾清荣和谢柏，再看看顾清翡和周慕安。 “姐姐，你和小姨来一局。”输给周慕安，顾清翡迈着短腿抱住周慕雪，“小姨我不信你能赢了姐姐。”生怕周慕雪不答应，在两人之中挑事儿。 “你睁眼看好了。” 周慕安拉着周慕雪坐下，顾清荣和谢柏也不玩了，和几人一起看周慕安和周慕雪。 …… … “哥，你猜姐姐今天会做什么？” 因着自个哥哥今天考试，顾清翡也早早起来，小短腿盘着，一摇一晃的，顾清荣没忍住，推了自家妹妹一把。 顾清翡水灵灵倒在床上。 “哥！” “咳，她今早应该是炸油条和煎蛋吧。” “我猜姐姐做虾仁馄饨。” 最近两三天，他们早上吃的都是馄饨。 “哥你输了，给我一块钱，我输了给你一块钱。”顾清翡下赌注。 “你要钱做什么？” 顾清翡支支吾吾，随后道：“我听小姨讲，快要到姐姐生日了，我想买几个卡子送给姐姐，还有头绳。” 好看的头绳实在是太贵了。 顾清翡垂着脑袋叹气，“一根头绳要一毛钱呢。”便宜的一毛钱能买好几个，但顾清翡觉得，那些头绳不衬周慕雪。 “卡子更贵，最普通的黑卡子，一毛钱两个，稍好看些的两毛钱一个，再好看一些的五毛钱一个。” “你手里应该还有六块钱。” 顾清翡、顾清荣两人到手的钱差不多，不过顾清翡爱吃些零嘴，顾清荣不爱吃，他存下的会比顾清翡多一些。 “嘿嘿。”顾清翡心虚笑着，从顾清荣床上爬到另一张床上。 周慕雪早早发现顾清翡这一癖好，便拜托木匠在两人床之间弄了个板子，方便顾清翡攀爬，避免出事。 顾清翡打开自己床头的小柜子，里面放着个木箱子。 不要小看这木箱，这是她花了一块钱，对方才卖给她的，按着按钮翻开木箱，里面放着一块粉色包装的镜子，一边儿是一把木梳。 “这块镜子两块五毛钱，这把梳子是一块三毛钱，这个木箱子一块钱，我又买了些小零食，手里……” 顾清翡把木箱子递给自己哥哥。 “这是你给她准备的礼物？” 顾清翡点头，“还差一些东西，我想要把这个木箱塞满，哥哥打算送姐姐什么礼物？” 顾清荣默声，他并不知道，过些天是周慕雪的生日。 从床上翻出两块钱，顾清荣递给顾清翡，“不用还，以后不准和人打赌，无论任何赌注、任何人。” “这是我第一次打赌。”顾清翡解释。 “嗯，以后不许了，出去吃早饭吧。”顾清荣把被子叠好下床，又帮着妹妹顾清翡叠被子。 兄妹两人出门。 谢柏兄弟已经在院里扫地，见到顾清荣、顾清翡，他们打招呼。 “你们也醒了？” 这个点还早，顾清荣醒来不稀奇，稀奇的是顾清翡。 “姐姐，爸爸已经去上班了吗？” “嗯。”前天和供销社的合同定下了，顾永年和赵爱民这些天就是在忙这个事，“你找爸爸有事吗？” 昨天顾清翡就一直寻顾永年。 昨晚还要熬夜等顾永年呢。 顾清翡摇摇头。 “清翡去把你小姨喊醒，让她来吃饭。” “好~” 周慕雪盛饭，顾清荣猜对了，早饭是豆浆、炸油条和煎蛋，不过顾清翡也不算猜错，除了这些周慕雪还煮了一些馄饨，大概是怕几人吃不饱。 “姐，今早吃炸油条吗？”周慕安恍若梦游，走来探了一眼就被周慕雪推走，“先洗脸去，洗完了再来吃饭。” 周慕安神游离开。 “姐姐，我想吃些小馄饨。”顾清翡眼尖，看到馄饨央着周慕雪给她盛一小碗，不敢盛多，她还想吃豆浆油条和煎蛋呢。 顾清翡后，顾清荣等人自个盛自己的饭，不愿让周慕雪帮忙，周慕雪上前，他们劝着周慕雪歇息。 “姐姐，明天我也自己盛饭。” “你再长长。” “小姨！” “嗯嗯，喊小姨做上面？你个小萝卜丁，且再麻烦姐姐帮你盛两年饭吧，不然你说两句好话，小姨帮你盛饭？”周慕安乐得见这些个崽崽心疼自己姐姐。 “哇塞，小姨，你今早是擦雪花膏了吗？还是怎么？皮肤这么好，小姨快让我摸摸，还有小姨这手臂，越发有力量了，清翡觉得，小姨单手都能把我提起来。” “……” “好了好了，我给你盛饭就是。”让顾清翡夸自己的是她，最先受不了的也是她。 “……” “做题先易后难，遇到不会的咱们就先放弃，也不要紧张，你们都还小，今年不行，咱们就明年。”周慕雪带着周慕安、顾清翡、谢北送两人考试。 目送顾清荣、谢柏进学校，几人才走。 “姐姐，哥哥他们什么时候考完？” “十一二点。” 总共考两门，一门要花费将近两个小时，“姐姐要去工地了，你们是跟着我还是跟着小姨回家？” “姐，我和你一起去工地吧。”两人还没做答，周慕安先是道：“姐，放一天假嘛。”她撒娇。 “前天刚放过假。” “姐~” “你今天好好学习，明天我带着你们去尧城。” “去尧城？”周慕安暂放下休息的事儿，“姐你不是骗我吧？我们去尧城做什么？” “带你们玩。”顾清荣、谢柏为了小升初的考试，学习这么久，她应该带两人出去放松放松，再加上周慕安到海岛有半个多月了。 “我带着他们回家学习，姐你去忙吧。”不等顾清翡和谢北拒绝，周慕安一手拉着一个，直直往家奔。 工地。 “嫂子，你来了？” “今早怎么样？有出什么问题吗？”周慕雪让张白余帮她系上围裙，“中午他们想吃什么？” “他们想吃凉面和凉皮了，申师傅正带着人做呢。” 前些天周慕雪给他们做过一回凉皮，吃了后，不止他们难忘，张白余等人也念念了好些天，只是凉皮做着麻烦。 “他们在哪儿？我去帮忙。” “申师傅等人在后面，嫂子，清荣和谢柏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明天我打算带着他们去尧城，你和梅芳姐要去吗？” “我就不了，梅芳姐应该也不去。”张白余解释，“学校里面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这次处理完了，后面就没事儿了。” “需要我带些什么回来吗？” “宁安嚷嚷着要我给她买点雪花膏牙粉一类的，方便的话，嫂子帮我带些？”张白余递给周慕雪五块钱，“小家伙的零花钱，姐直接给她花完。” “？” “省的她拿去买零嘴，才一米一七，她体重快上六十了。”张白余叹气，“小时候胖乎乎的可爱，长大了可不行，太胖也影响健康。” “小清翡和她差不多高，还不到三十斤呢。” “我倒是想要让她胖一些。”说到这儿，周慕雪也是叹气，按理这个身高，四十多斤才算是正常，“胖些比瘦好。” “前提健康。” “晚些我教你几道菜，帮小宁安减减肥。”周慕雪安慰张白余，“我去找申师傅。” 张白余点头，她不太会做饭，就在这儿打打下手，去了也帮不上申师傅等人，不如老老实实在这里洗菜。 十一点，周慕雪和申师傅请假，先去接孩子了。 凉皮做的差不多，料汁周慕雪也调好了，余下的就是拌一下，再煮个绿豆水。 申师傅让她拿走四张凉皮，回家拌着吃，省的接了孩子再跑来这里，一来一回的，又热又累。 周慕雪谢申师傅。 她赶到学校，等了不到十分钟，顾清荣和谢柏顺着人流出来，看到周慕雪，两人朝周慕雪走来。 “回家吃凉皮？” 周慕雪没问和考试相关的，她还道：“明天我打算带你们去尧城，你们有别的安排吗？” “不了，我和谢北就不去了。”谢柏想也没想，先是拒绝。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 周慕雪没劝，先是把谢北谢柏这个月的工钱给谢柏，这是她昨晚就算好的，一个人一天是三毛钱，两个人是六毛钱，他们在顾家做了十几天，周慕雪凑了个整，递给谢柏十块钱。 “多出去走走，对你们两兄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话这句话，周慕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会有人帮她劝两兄弟。 回去的路上，顾清荣和谢柏落在周慕雪后面，一小一大、一低一高，私语了一路。 “姐，我们几个正打算去工地寻你呢。” “申师傅和我放了假，吃完饭我再过去，家里还有黄瓜吗？” “有有有，姐，王嫂还送来几个西红柿，我放井水里镇着了。”周慕安特意提，“姐，咱们好久没吃糖拌西红柿了。” “好，给你做。” “我们商量个事儿。”周慕安讨好，“我们几个今天做完两天的作业，咱们能不能在尧城多留一天？” “他们同意？” “清翡同意了，谢北说看他哥，我替谢柏答应，他那家伙肯定能写完，清荣也是。”丝毫没有考虑，两人今天才考完试。 “谢柏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尧城。”说完这话，周慕雪进厨房。 瞧，她说了，会有人帮她劝谢柏谢北。 路上顾清荣劝，家里周慕安也会劝。 凉皮切成条状，她放凉水，待调好料汁，切好黄瓜丝，周慕雪把凉皮等放一块拌，拌好凉皮，她先喊几人吃饭，又煮了一锅绿豆水，拌了西红柿。 周慕安盼着她答应多在尧城待两天，在厨房帮她忙前忙后。 “谢柏答应去了？” “他不去，今夜我去他房里缠他，他那个性子，逼一逼肯定去。”更何况，她刚刚劝时，谢柏明显动容了，顾着面子才没立即答应。 她这会儿去劝，不如等会儿。 劝人也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劝谢柏和顾清荣，和他们相处这么久，周慕安早摸清楚两人的性子了。 “姐，你路上没劝谢柏，是不是就打着让我劝的主意？” “快把西红柿端出去。” “我猜就是！” 周慕安哼。 这事儿周慕雪还要同顾永年说一声，今晚她特意没有早睡，等顾永年回来，她从厨房端出一直在火上热着的饭菜。 “是我乱醒你了吗？” 周慕雪摇头，“我打算明天带着他们去尧城，夜里走。” “这两天除了供销社，还有一些别的事儿，抽不出时间陪着你们，我让小肖跟着你们去？”顾永年稍作思忖，他问周慕雪意见。 “或者，再等两日？” “上面发生了些事，最近不太安稳。”顾永年解释，“何书记会来，也正是因此。” “答应了孩子们，不好再换日期，你让小肖跟着我们吧。”原本打算答应周慕安，在尧城停留一天，现在看来还是当天去当天回吧。 第91章 到尧城了，国营饭店蟹酿橙 次日夜，周慕雪等人上船。 顾永年早早和他们打过招呼，周慕雪等人到了船上，被他们安排在里面的位置，将近四五个小时的海上航行，周慕雪怕几个崽崽晕船。 她从别人哪儿买了些李子，上了船先一人给了他们一个。 “姐姐，我想出去看看。”顾清翡说话时，双手扒着窗户，眼睛亮亮的，小脑袋卡在两个栏杆之间，还招呼着她哥哥、谢柏、谢北也过来看。 “那是船！姐姐，海上还有一只船。” 周慕雪闻言不觉奇怪，附近几个岛屿都有船只来往于海岛和尧城，“我们乖乖在里面看，不给叔叔们添麻烦。”她半抱着顾清翡。 “那、那姐姐能再给我个李子吗？” 方才看到船只太惊喜，手中又没旁的东西，顾清翡把那酸酸的李子吃完了。 “……好。” “哥哥、谢柏哥哥、谢北哥哥，你们快过来。”拿到李子，顾清翡又跑去后面的窗户，指着他们逐渐驶离的岛屿，“那是我们家。” “是。” 三人回答的一致。 周慕安手搭在顾清翡肩膀，“小外甥女，你能看得清你指的是哪儿吗？还有你们三个。” 夜色浓郁距离又远，周慕安是不晓得他们是如何，从那小黑点上找到自个家的。 顾清荣、谢柏没理会周慕安，谢北不好意思笑了笑。 “快过来休息，白天没有时间睡觉。”周慕雪从拿着的包袱中拿出一条薄薄的被子，她把被子铺地上，“慕安带着他们几个过来。” “姐，我想出去睡。” “你去吧。”周慕雪没有阻拦周慕安。 顾清翡想要叫嚷，对上自个小姨的视线，悻悻闭上嘴，她家小姨，只会威胁他们这些个孩子。 “夜里凉了记得进来，小心感冒。” 周慕雪叮嘱，又扔给周慕安一件厚外套。 “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周慕安披着厚外套出去，外面的温度比里面低一些，她寻到船上的同志，和他们坐在一起，也听着他们高谈阔论。 凌晨五点多，船只靠岸，周慕安进船唤醒周慕雪几人。 收拾好东西几人上岸离开。 “我们先去早食铺子。”这个点，也只早食铺子可能开着门。 “嫂子，您几位可以去部队。” 船上的同志道：“团长和部队打过招呼，食堂师傅十分想念嫂子，嫂子可以去看看。” 他这一提醒，周慕雪想起林嫂。 这么久不见，是应该去看看他们，听顾永年讲林嫂夫妇还送了礼金，“谢谢你。” “嫂子客气了。” 不过周慕雪没带着几人直接去部队，仍旧如原来的规划，先去早食铺子了，吃完饭她沿街买了些零嘴，去了家属院。 也是巧，林嫂正好买完饭准备上楼。 “慕雪？你回来了？” “我带孩子们来尧城，念着来都来了，正好看看嫂子。”周慕雪带着几人上前，为林嫂介绍几人的身份，听了顾清荣顾清翡爸爸是谁，林嫂惊，当着孩子的面她没说什么。 寻了个借口，把周慕雪拽到一旁，“你家老顾是二婚？” “我怎么都没听老林讲过？他这人真是的。”林嫂怨，“慕雪啊，你想清楚了吗？还有那谢柏谢北，不会也是顾永年的种吧？为了他的颜面……” 林嫂脑海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嫂子。”周慕雪哭笑不得打断林嫂，“谢柏谢北是烈士遗孤，清荣和清翡的事儿，我一直知晓，顾永年没有瞒我，我也很喜欢他们兄妹。” “旁边那个是我亲妹子。”怕林嫂继续联想，周慕雪在其视线落在周慕安身上之际，忙是表明两人的血缘关系。 “亲妹子？” “嗯，亲的不能再亲的妹子。”在周慕雪心中是这样。 “去家里坐坐。” 周慕雪没有拒绝，到了林家，林嫂给几个孩子分零食，“到了姨这儿，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谁客气姨凶谁。” “嫂子，小侄女呢？” “在屋里呢，我带你去看。” 周慕雪点头，崽崽们好奇，周慕雪没理会他们的视线，小宝宝不足两个月，需得细心看顾。 林嫂这么热情的人都没有唤几个崽崽，只带着周慕雪一人进屋。 “她刚睡着。”两人蹑手蹑脚，“她不睡，我这会儿还没办法去买早食呢，小家伙早产，一个月了还是这么大。” 说起女儿，林嫂嗓音温和，她和周慕雪比划着女儿的长度。 床上的小家伙睡得香喷喷，嘴巴向外吐泡泡，可惜脸和身子干瘪如柴，可爱又可怜，林嫂手指抚过小家伙脸颊。 “啥时候我能把她养的肉嘟嘟的。” 周慕雪默言。 林嫂早产的事儿她是听顾永年讲的，台风闹的，当时医院还挤满了病人，林嫂轮不上号，这孩子是接生婆给接生的，并非医院的医生。 林嫂因着这个事儿心底怨着林大哥。 “嗐，让你见笑了。” 林嫂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睡觉。” 两人又蹑手蹑脚回到客厅。 在林家待了一个多小时，周慕雪几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离开，周慕雪想要拒绝林嫂的好意，对方称是给孩子的，不是给她的。 几米长的好布呢，一给还是给了三种不同颜色。 周慕雪要给钱，林嫂大力把她推出门，还威胁如果让她在哪儿哪儿找到钱，下一次她就不认周慕雪这个弟妹。 “我们先去码头，把这些东西放船上。” “姐，我饿了。”周慕安又道：“他们几个也饿了，放完东西，咱们先去吃饭吧？” “去国营饭店吃。”周慕安补充，“那次来尧城来的匆忙，我还没尝过这儿国营饭店的滋味呢，姐，你说是你做的好吃，还是他们？” “肯定是姐姐做的好吃。” “你个小彩虹屁精。” “小姨！”顾清翡气呼呼的抬头和周慕安对视，对方冲她做了个鬼脸，“姐姐。”顾清翡哭唧唧抱住周慕雪手。 “好了，你别逗她了。” 到了国营饭店，一楼人满为患，几人直奔二楼，点菜时出了些岔子。 谢柏、谢北两兄弟，想要和他们分开点菜。 起因是看了菜单上的价格，两兄弟…… “谢柏、谢北，你们要和我算这么清楚吗？”周慕雪问，随后她细细数谢柏两兄弟帮她做的活，“你们父亲每个月都有抚恤金，你们知道吗？” “嗯。” “那笔钱，顾团长帮你们要回来了，那笔钱在我这里，我理应负责你们的吃喝。” “周姐姐，真的吗？”少年神情浮于表面，藏不住事儿，谢北激动。他和哥哥是知道这笔钱的，还清楚部队每个月都会给他们补助。 那笔补助，从来没有到他们手里。 父亲的各类证件被老家的叔叔把控在手里，到了岛上他们母子的生活才有所好转。 顾团长积极为他们争取各项福利。 “嗯。” 周慕雪撒了个谎，那笔钱没有要回来，“除了那笔钱外，你们每个月还能从我这儿领十八块钱。” 这十八块钱是部队给两个孩子的补贴，她与顾永年想了个办法，并向上汇报了此类情况。 十八块钱听着不多，比不得顾永年等人的工资，但……足够两个孩子过活上学。 “直到你们毕业，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十八块钱，你们不要介意，这十八块钱，每个月我帮你们存八块钱，和那部分钱存在一块儿，余下的十块钱是你们的零花钱。” “谢谢周姐姐，钱在你手里，我和哥哥都很放心。” “现在可以坐下来吃饭了吗？要说欠，我还欠你们呢。” 周慕雪开了个小玩笑。 谢北看他哥。 谢柏思忖之间，身子被人拽到位置上，是周慕安，“比起你们，我才是那个白吃白喝的人，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是不是应该和你们一样，另开一桌？” “……” “姐姐，我想吃那个。”一场闹剧最后以顾清翡这句话落幕，她手指着另一桌，那人桌上有一盘橙子，“姐姐，那是什么菜呀，……他吃的那是螃蟹吗？” 看到那人从橙子里挖出一勺蟹黄，顾清翡惊呆了。 橙子居然还能长出蟹黄蟹肉？ “那是蟹酿橙。” “蟹酿橙？”顾清翡懵，不止她，顾清荣、谢柏、谢北三人也不同程度的困惑着，周慕安是吃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 她不止吃过这些老祖宗传下的美食。 还吃过近来风靡外国的美食呢。 如可乐、薯条一类。 “嘶……一份蟹酿橙要二十块钱？抢钱呢？”周慕安看了眼价格，忙劝顾清翡，“翡，咱们不吃这个，换一个，你看看这儿的年糕。” 她指着菜单上的零食，“蒸饺、肉包子、桂花糕、这里还有腊肠呢，不然咱们吃个腊肠？” 这些全加起来都还没有那个蟹酿橙贵。 一份二十块。 抵得上一个初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好呀小姨。” “没事儿，咱们买不起蟹酿橙，买得起螃蟹和橙子，姐姐给你做。”周慕雪安抚小家伙，她问周慕安等人，“你们想吃蟹酿橙吗？” “姐你还会做蟹酿橙？” 她姐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什么都会做。 “略会。” “姐姐，不用了，我们今天来尧城，是来放松的，怎么能让姐姐做饭。”顾清翡摇头拒绝，“我只是觉得那道菜新奇，不是非吃不可，小姨我想吃你说的腊肠。” “点上了，再来两份蒸年糕，菜的话我们要红烧肉、西红柿炒蛋、这儿的虾做的怎么样？你们想试试吗？” “小姨多少钱。” 顾清翡问，顾清荣几人直接凑过去看了，一份爆炒大虾价格是三块钱，他们买得起。 “来一份吧。” “再来个西湖牛肉羹？” “小姨我想喝这个甜汤。”顾清翡指着图画，没有人和她争，周慕安把甜汤也打了个对勾，“姐，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来一份青菜。” “青菜？那我们要一盘香菇炒油菜吧。”周慕安选定。 “我去送。” 周慕雪接过菜单，她打算给几人每人做一份蟹酿橙，一个橙子至多一块钱，大螃蟹价格不贵，做一份食材费超不过两块钱。 对方却是敢要二十块钱。 把菜单交给国营饭店工作人员，周慕雪问能否借用后厨，把价格说到五块钱，对方答应了周慕雪的提议。 “同志事先声明，五块钱只是借火的钱，你若是用到里面的菜，咱们还需要按照价格算。” “有橙子和螃蟹吗？” “要这两样做什么？”工作人员狐疑，“有是有，一个橙子一块五，一只螃蟹一块钱。” 他试图宰周慕雪。 螃蟹市场价格一斤才几毛钱。 一块钱能买好几只螃蟹了。 “这个价？那我去外面买好再来。”周慕雪不和他打嘴官司，转身就要出饭店的门。 那人拦住周慕雪，“外面买来的食材不能进后厨，你要是敌方间谍，给我们下药怎么办？这样好了，一个橙子加一只螃蟹，你按一块七算，我便宜你几毛钱。” “好，要六个橙子十二个螃蟹。” “干脆也要十二个橙子吧。”那人问周慕雪，“你这样要的零散，我怎么和你算价格。” “两块五到一毛七你便宜我八毛钱，一块五的橙子算作一块一，一块钱的螃蟹算作六毛钱，六个橙子、十二个螃蟹合计十三块八毛钱，抹个零头算作十三块钱，你看如何？” “我这儿不抹零头。” 到了后厨，那人先留周慕雪在门口，进去一会儿又很快回来，等回来时，他问周慕雪要十块钱定金。 周慕雪给了他十块钱，他才让周慕雪进去。 到了里面，他给周慕雪拿了六个大橙子、十二个螃蟹。 递东西给周慕雪时，他问，“同志，你是想要做蟹酿橙吗？”他讥讽，“劝你别白费功夫，这蟹酿橙可是我们大师傅独门手艺，瞧着简单，做着难。” “谢谢提醒。” “不是，你还真准备做蟹酿橙？”大师傅和他讲，他还不信，方才也是试一试周慕雪。 第92章 高价蟹酿橙 周慕雪无视掉对方探究疑惑的目光，洗净手，取了个橙子到手里。 国营饭店的橙子原材料都很不错，个头饱满，又大又圆，拿在手里还能闻到橙子的香甜味。 周慕雪用菜刀把橙子切开，寻了小勺耐心地一点点挖着里面的果肉。 看着周慕雪熟练的动作，那人一时间心里犯嘀咕： 难不成这人还真的会？ 可这不是他们国营饭店大师傅的独门绝技吗？ 周慕雪可不管这么多，她将橙子里面的果肉挖出来，在橙子的底部留了一些底。 这样的话，在蒸的时候，橙子的香气才会更好地融入蟹肉。 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蟹酿橙正不正宗，很大一部分看的就是这里。 处理好橙子后，周慕雪也没歇着，随即把螃蟹洗了，架起蒸锅，加上葱、姜、紫苏，把螃蟹放进去蒸个十五分钟。 看着周慕雪的动作，后厨人员暗自摇头。 这可真是多此一举啊。 他在后厨工作这么久了，从没见过大师傅加这些东西蒸螃蟹。 到时候口味不对，她不会要退钱吧？ 这钱可万万不会退的啊！ 后厨人员心里泛着嘀咕。 等待螃蟹蒸熟的时间里，周慕雪则是去寻了一些便手的工具，方便一会儿拆蟹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螃蟹的香气逐渐弥漫出来。 周慕雪把螃蟹从蒸锅里拿出来，整体通红的螃蟹们，三下五除二就被拆脚刨腹。 她动作娴熟，姿态优雅，仿佛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般。 原本不看好周慕雪的后厨人员此刻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好家伙，看这样子，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难不成他们国营饭店大师傅的独家招牌要被踢馆了？ 周慕雪飞快地将蟹肉拆出来，连带着蟹黄一同装进橙子里。 她做了十二个，无论如何都能满足外面那一群小馋崽崽了。 锅里加水，再倒上一点黄酒和香醋，蒸笼放在上面。 就在周慕雪要把橙子放进去的时候，后厨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 “是谁在这里做蟹酿橙？” “大师傅，您来了！” 卖给周慕雪材料的那人立刻迎上去，脸上带着殷切的笑： “就是这位同志，我前面也阻拦过了，毕竟这蟹酿橙可不是这么好做的，但这位同志不听，一定要自己来。” 眼下手头也没事要做了，周慕雪抬眼看向来者。 对方身材魁梧，尤其是那双手臂更是肌肉健硕，一看就是经常下厨颠勺的资深老厨子。 周慕雪在打量大师傅的时候，对方同样也在观察她。 “你这丫头倒是口气大，我这蟹酿橙可是费尽心血才研制出来的，就凭你也想做出来，属实有些托大了。” 他看向蒸锅，惋惜地摇摇头： “这么多材料都被你给浪费了。” “想必您就是大师傅吧。” 周慕雪温和地笑了笑，不急不缓地回答： “我倒是觉得您的蟹酿橙一点都不正宗，还是我做的更为正宗，毕竟卖二十块一份的蟹酿橙不正宗，说出去这不是丢了国营饭店的脸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人好嚣张的口气！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对着谁说话？ “同志你别在这里逗乐子了，你说我们大师傅做的蟹酿橙不正宗，你知不知道，只要是吃过大师傅做的蟹酿橙，没有不连连夸赞的，这还能叫不正宗？” 站在的啊师傅身边的后厨人员当即瞪大了眼睛，他当即觉得周慕雪就是来这里哗众取宠的。 毕竟之前想要偷师的饭点也不少。 “那是因为他们没吃过更好的。” 周慕雪一本正经地开口。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蟹酿橙有多好。” 大师傅冷哼一声，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 毕竟他可是资深老厨师了，即便是在这国营饭店，谁看见他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大师傅？ 现在倒是被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娃给挑衅了。 “如果我的蟹酿橙更好，大师傅你会怎么做呢？” 周慕雪眼尾染上一抹笑容，轻声询问。 “要是你的更好，我就拜你为师，如何？” 大师傅冷着脸回答。 在他看来，这年纪不大的小女娃子就是来这里添乱的。 比他的蟹酿橙更好？ 做梦呢！ “您比我大，您拜我为师不太合适，不如这样吧，如果我的蟹酿橙更好，您就和我签合同，今后国营饭店需要的螃蟹都从我们海岛上买，这蟹酿橙的配方我就送给您了，如何？” 周慕雪提议。 如果周慕雪做的蟹酿橙更好，有了配方，他们国营饭店的蟹酿橙也只会做得更好。 至于螃蟹，反正都要用，在哪里买不是买？ 对饭店没害处的事情，大师傅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这会儿说大话，回头小心丢人。” “那就等一会儿吧，多说无益，用实力说话更好。” 周慕雪微微颔首，不再多说，只是安静等待着。 蒸锅里的水沸腾了，蒸汽把香味带了出来。 大师傅的鼻子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怎么会这么香？ 他做了这么多的蟹酿橙，自然是知道，在出锅前，蟹酿橙的香味越浓郁，到时候入口的口味就越好。 可无论他怎么改进，蟹酿橙的香气都没有这么浓郁。 其他人自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好香啊，怎么会这么香？这里面真的是蟹酿橙吗？” “是啊，我亲眼看见她把东西放进去的，肯定就是蟹酿橙，就连材料都是在咱们饭店里买的呢。” 先前卖材料给周慕雪的后厨人员点头应了一声。 他此刻神情有些呆滞，明明之前他还有些瞧不上周慕雪，觉得人家是来这里异想天开的呢，谁知道对方竟然真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大师傅没说话，他紧盯着不断冒着热气的蒸笼，神情不停变换着。 瞧着十分钟了，周慕雪关了火，隔着毛巾把蒸笼拿下来。 蒸笼盖子揭开的瞬间，浓郁香甜的气息顿时席卷了整个后厨。 十二个蟹酿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蒸笼里，肆无忌惮地弥漫着香气。 “大师傅，你要现做蟹酿橙和我比一比吗？” 周慕雪抬眼认真地看着大师傅。 大师傅沉默了片刻，这才摇摇头： “不用了。” “我就说吧，你做的肯定没有我们大师傅做得好，我们大师傅那可是多少年的资深老厨师，别人家想来偷师的可不在少数！” 大师傅身边的那人当即开口。 “你这蟹酿橙也只是闻着比较香而已，过分浓郁的香味，肯定会遮盖住食物本身的味道！” “会不会遮住，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周慕雪取出一个蟹酿橙，插上勺子，递给大师傅。 大师傅静静地盯着蟹酿橙瞧了片刻，这才接过勺子。 勺子拨开蟹肉的时候，独属于螃蟹的香气扑面而来。 众人不由得小小咽了口唾沫，这也太香了吧，只是闻着气味，他们的口水都快收不住了。 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下，大师傅舀了一小勺蟹肉放进嘴里。 下一刻，大师傅直接瞪大了眼睛。 “好吃！” 他脱口而出。 蟹肉和橙子的香味充分融合，在橙子香甜的口味虾，衬托得蟹肉越发地鲜美，仿佛才从海里捕捞上来的一样。 一口下去，大师傅险些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 鲜！ 实在是太鲜了！ 怎么会有这么鲜的蟹酿橙！ 大师傅又紧着吃了好几口，每一口都在嘴里细细咀嚼着，在唇齿间流连忘返。 终于—— 在众人渴望的目光下，大师傅总算把剩下的蟹酿橙给了他们。 其他人顿时哄抢起来，一人一口，巴掌大小的蟹酿橙顿时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太好吃了吧！ 这是所有人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们从没想过蟹酿橙竟然还能这么好吃。 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蟹酿橙能够做到大师傅那样就是巅峰了。 谁知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同志，做出来的蟹酿橙更加好吃！ “同志，不用比了，你做的蟹酿橙比我的好吃太多了。” 大师傅的脸上没了倨傲，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和好奇： “不过同志你能告诉我，这蟹酿橙是怎么做的吗？” 周慕雪笑吟吟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大师傅，咱们前面可就说好的，要知道蟹酿橙怎么做，这是另外的价格了。” “对对对！你说我这脑子，吃到这么好吃的美食，就把这么关键的事情给忘了！” 大师傅一拍脑门，连忙叫人去拿了纸笔。 “同志你说，只要你愿意把蟹酿橙的配方卖给我，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这话没人反对。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蟹酿橙实在是太鲜美了。 “大师傅，我不是买配方，我只想用配方换一个和国营饭店合作的机会，您看怎么样？” 周慕雪询问。 她这样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国营饭店的生意自然不会差，蟹酿橙更是这里的招牌菜之一，有了她的配方，做出来的蟹酿橙只会更加受欢迎。 卖螃蟹乍一看肯定没有卖配方赚钱，但长久以来，也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孤儿院的花销只会越来越多，周慕雪不想只赚眼前一笔快钱，她也需要更多更加长线的收入。 大师傅没想到周慕雪会这样说。 他思考片刻后，询问道： “同志，你们的螃蟹怎么卖？” “一斤一块半？” 周慕雪回答。 “一块半？！” 大师傅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们现在采购的地方都没这么便宜！ “没错，毕竟后面我们也是长期合作，这算得上是我的一点诚意。” 周慕雪微微颔首。 “好！不过这个价格太低了，我多给你两百，算是你给我们配方的指导费，不然总觉得是我在占你这位小同志的便宜。” 大师傅连连点头，生怕周慕雪反悔。 他略微犹豫后，还是问了一句： “同志，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您说。” “你这配方既然给了我们，那就不能给其他饭店了啊。” 大师傅搓了搓手，笑着道： “你也知道，这蟹酿橙是我们饭店的专属，有了你的这份配方，改良后的蟹酿橙肯定会更受欢迎，只在我们一家的话，肯定赚的也多一些。” 不想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周慕雪自然是理解的。 她也没打算把配方再用一遍。 国营饭店这里，说不定今后还会有生意呢。 “这是当然，这些都可以写在合同里面。” 见周慕雪点头同意下来，大师傅连忙让人把合同写好，又去公证处请了人来做公证。 等红章落白纸，大师傅这才松了口气。 他旋即渴望地看着周慕雪：“同志，合同签好了，这配方……” “麻烦稍等一下，外面还有我的孩子在等着吃饭，一会儿这蟹酿橙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慕雪心里依旧记挂着崽崽们，眼看着蟹酿橙已经温热了，不能再耽误了。 “好好好，先让孩子们吃东西，可别饿着孩子们了！” 大师傅亲自端着蟹酿橙，跟在周慕雪身后。 等周慕雪从后厨出来，一抬眼就对上四小只渴望的眼神。 “姐姐！你总算出来啦，我们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顾清翡最为积极，她从椅子上蹦下来，小跑到周慕雪身边，满脸渴望地望着大师傅端着的蟹酿橙。 远远的，她就闻到香味了！ 这肯定很好吃！ “是不是馋了很久了？正好这会儿已经不烫了，尝尝看好不好吃。” 周慕雪把蟹酿橙放下，给小崽崽们分了一分。 至于周慕安压根不用她操心。 蟹酿橙刚放下，周慕安已经十分自觉地拿走了一个。 刚入口，周慕安整个人差点直接蹦起来！ 她夸张地冲周慕雪竖起大拇指。 “好吃！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这你也会做啊？！” 她会做的东西可多了呢。 周慕雪心头暗笑。 她摇摇头：“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在这里看着孩子们，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赶紧把配方交给大师傅吧。 没看见大师傅的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吗？ 第93章 被困尧城 周慕安林连点头，她此刻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香甜可口的蟹酿橙，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东西？ 好吃！ 实在是太好吃了！ 比她先前吃过的那些个螃蟹都要好吃，赛得过姐做的捞汁海鲜。 蟹黄蟹肉美味，食用太多总会有些腻，橙子恰到好处的清香，缓和了这腻。 隔壁桌的客人都被这股诱人的香味给吸引了，频频朝这边看来。 顾清翡抱着橙子，紧捏着勺子，看她这副模样，生怕被人抢走自己的蟹酿橙一般。 就连顾清荣和谢柏，吃蟹酿橙的速度都比吃寻常食物快许多，两人神色淡然，手下速度不慢。 眼看几人没一个听见自己说话，周慕雪无奈地笑了笑。 她拍拍周慕安的肩膀： “先听我说完。” “啊？姐你说！” 周慕安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明明在回答周慕雪的话，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蟹酿橙上面。 “我再去后厨一趟，你在这里照顾好大家，知道么？” 周慕雪又重复一遍。 “嗯嗯嗯我知道啦，姐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没问题的。” 周慕安毫不犹豫点头应下，她拍拍胸脯： “咱们肯定都在这里等着你，不会出事的！” 大师傅也追上一句： “我让员工在这里照顾他们，咱们国营饭店的安全肯定是可以保证的。” 闻言，周慕雪这才放下心： “那就麻烦大师傅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小周同志，咱们这边请？” 大师傅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周慕雪同大师傅一道去了办公室，大师傅从抽屉最里层拿出来一个牛皮笔记本，珍之重之地递给周慕雪： “就写在上面吧，这是我还是学徒的时候，我的师傅送给我的拜师礼，里面记载着我职业生涯中所有的菜谱。” 大师傅说到这个的时候，神情都肃穆了不少。 周慕雪一听这本子如此重要，便想换张纸写着就行，却被大师傅义正言辞拒绝。 “小周同志你就安心写在上面，你的厨艺，我心服口服，只有写在这上面，我才安心！”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周慕雪只好点头答应。 将配方写下，周慕雪甚至把需要注意的各个地方都特别标注了出来，确保每一步都不会出现差错。 “好了，大师傅您看看，这样够清楚吗？” 大师傅双手接过本子，神情肃穆地翻阅，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看完后，大师傅更是连连点头，口头止不住地喃喃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周慕雪还在这里等着他的回答。 大师傅连忙点点头： “很好很好！简单明了，通俗易懂！小周同志你可真厉害，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厨艺，不知道你师承何处啊？” “平日里自己喜欢瞎折腾而已，大师傅过奖了。” 周慕雪摆摆手。 既然配方已经留下了，她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从办公室出来，周慕雪去了正厅找周慕安和崽崽们。 大师傅没有跟上来，他在得到配方后，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试验一下！ 周慕雪刚走到餐桌旁就发现了不对。 “你们点了这么多菜吗？” 只见桌面上摆了好几道菜，这是她去办公室之前没有的。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大师傅特地叮嘱我们给几位小朋友做的，不要钱！” 一旁工作人员立刻解释。 “对啊姐，他们人可好了，让我们随便点呢，免费呢。” 周慕安连连点头，她又补充一句： “不过姐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有点很多，都是正好够我们吃的量。” 说完，她冲着周慕雪招招手： “姐你也别站着了，一直忙活到现在一口饭都还没吃呢，快吃点东西吧！” “好。” 周慕雪也不客气，既然是送的，那就吃吧。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周慕雪带着吃的心满意足的崽崽们离开国营饭店。 走在街上，崽崽们总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们平日里都在海岛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尧城，所以每次来他们都想把眼前所有一切都记在脑海中。 周慕雪同样也在四处看，不过她看的不是玩耍的小玩意儿，而是在看别的。 街上不时会出现脚步匆匆的一群人。 其他人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眼中都会闪过明显的恐惧。 周慕雪蹙眉，这街上怎么平白多出这么些红袖章？ 想起顾永年的话，周慕雪眉蹙得更狠了。 她不止让周慕安看报纸，她自个也看，报纸上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或者说…… 揉了揉眉心，周慕雪回忆前世这个时间发生的事儿。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尽快带几个孩子回海岛吧。 思及此处，周慕雪深吸一口气，在崽崽们期待的目光下，挨个儿摸了摸他们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 “今天我们要不先回家好不好？等下次有机会再出来逛？” “姐姐，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嘛？” 顾清翡眼巴巴地望着周慕雪，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铺子上花花绿绿的玩意儿。 这里好热闹啊，她还不想回去，想多在这里待一会儿的。 “姐姐说要回去那我们就回去吧。” 顾清荣则是点头，不仅没有多问，更是拉住顾清翡低声教育：“姐姐带着我们出来很辛苦的，我们不能给姐姐添乱，能够出来吃这么多好吃的，已经很满足了。” “嗯！也对！” 顾清翡用力点点头：“老师也经常说，要知足常乐，不能贪得无厌！” 看着孩子们这么乖巧懂事，周慕雪轻轻笑了： “回去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诶！” “姐姐做的吃的是最最最好吃的！” 打定主意这会儿回海岛，周慕雪带着崽崽们去港口坐船。 谁知刚到港口，天色却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一片，连带着让人心头都升起不安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瓢泼大雨接连不断地洒落下来。 暴雨下得很急，周慕雪反应已经很快了，拉着崽崽们去屋檐下躲雨，但还是被淋上不少。 细细密密的雨线就连视线都彻底遮挡，能见度极低。 周慕安仰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 “姐，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么大的雨，船肯定没法走的。” 她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听见码头喇叭在通知。 因为暴雨，船只暂时停运。 他们不得不待在尧城了。 周慕雪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眼下暂时回不了海岛，那就只能另外想想办法，看看哪里能避雨。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快步跑回家，很多铺子关了门，原本热闹的街道也在此刻逐渐萧索起来。 崽崽们仰头看着黑蒙蒙的天，以及越来越大近乎要看不清路的大雨，神情都有些犯难担忧。 这么大的雨，他们要怎么回家啊…… 尧城虽然很好，但他们还是更喜欢海岛。 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感将他们包裹。 看着崽崽们低落的情绪，周慕雪压下心头不安，安抚着崽崽们： “没事的，只是下雨了而已，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家。” “嗯嗯，我们都听姐姐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周慕雪心里非常清楚，云压得那么厚，雨压根不可能这么快就停下来。 去住旅社么？ 她又没带证明，加上她和周慕安两人带着四个孩子，旅社恐怕也不会让他们进去住。 眼下雨这么大，她总不可能带着崽崽们在雨里到处找地方休息吧？ 眼下只能等等看，一会儿雨会不会小一些。 暴雨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水花溅起来打湿了众人的裤腿。 周慕雪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在这么下去，两个崽崽恐怕都得感冒，还有谢北，他身子骨不比谢柏，连周慕安都比不得。 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周慕雪咬咬牙，她正想同周慕安说，让她看好崽崽们，自己去找地方落脚。 她刚要开口，就看见雨幕中出现了好几个打着雨伞的人影正在靠近。 “找到了，在这里！” 为首的人话音中带着喜悦。 他们快步走过来，连忙把伞交给周慕雪。 “嫂子，可算找到你了！眼看着下了这么大的雨，我们接到的电话立刻就来找你了！” 为首身穿军装的男同志冲着周慕雪憨厚一笑。 周慕雪立刻抓住重点： “电话？” “对啊，顾长官给我们打了电话。” 男同志解释了一句，抬眼看着天色，眉头也蹙了起来。 “今儿下雨不久，团长就和我们打来电话，怕嫂子今晚没法回海岛，团长让我给您送来家属院的钥匙。” 那人说着，把钥匙递给周慕雪。 “谢谢你们。” 周慕雪感谢，她方才还在念着要不要和顾永年打电话，这次来没打算在尧城住，她便没带尧城的钥匙。 几位同志手里的伞都很大，正好一人带着一个崽崽，最后多出来的一把伞由周慕雪和周慕安一起打。 周慕安索性直接抱着周慕雪的胳膊，两姐妹紧紧贴在一起。 很快到了家属院，同志们把周慕雪等人送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嫂子，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们就好，房间里有一台座机电话，只是我们这边的号码，你留一下。” 男同志递给周慕安一个抄录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再三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后，这才离开。 钥匙插进钥匙孔内，“咔嚓”一声，转动开锁。 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灰尘气味让周慕雪微微蹙起眉头。 “这里太久没人住了，家里有不少灰尘，先不要进去，让灰尘先散散，通通风散散味。” 周慕雪拉住就要闷头往里冲的周慕安。 周慕安捂着口鼻：“我还以为能直接休息了呢，姐，看来等我们进去之后，还有的忙。” 这么大股味，家里肯定到处都是灰尘。 今天他们回不了尧城，就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想住下，还得好好把家里收拾一通才行啊。 “没事，收拾其实很快，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慕雪摆摆手，倒没觉得有什么。 在门口等了会儿，直到里面的味道消散得差不多了，周慕雪这才让孩子们进入房间。 崽崽们都很懂事。 找盆，打水，找抹布，擦灰。 四个家伙动作飞快，干起活来更是干脆利落。 他们人小，负责比较矮的犄角旮旯，周慕雪和周慕安相互搭把手，把床这些大件都擦得干干净净。 不过半个小时，整个家里都收拾得格外干净。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再也没了刚进门的灰尘味。 周慕安松了口气，她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累死我啦，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咱今天吃的那些好吃的，一下子全部都消化掉了。” 说完，周慕安还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周慕雪好笑地看着她： “吃的回头再做不就好了，我何时亏待过你这张嘴的？” “嘿嘿，还是姐你最好了！” 周慕安嘿嘿一笑，继续在椅子上瘫着，说什么都不愿意动弹。 周慕雪任由她在那里歇着，自己只是去烧了水，等待水烧开的时间里，周慕雪又在衣柜里翻找了好一会儿。 这里没有适合崽崽们的衣服，倒是有几身军装能穿。 崽崽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湿了，现在肯定是要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燥的衣服才行。 这里只有四件衣服，刚好够崽崽们的。 周慕雪琢磨着，她和周慕安身体好一些，应该能扛得住没什么问题，就把衣服给孩子们，她们俩一会儿也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就行。 其实最好的还是要有一碗姜汤。 可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周慕雪有一身好厨艺，这会儿也展示不出来。 “大家快过来，咱们排队洗个热水澡，不然一会儿感冒了。” 周慕雪冲着崽崽们招招手，好在崽崽们都懂事，小男孩子们一起去洗，相互照顾帮忙，倒也不用周慕雪费心。 很快崽崽们洗完了，周慕雪把衣服递给他们：“快穿上。” 第94章 雪中送炭，他们肯定要发达 谁知原本乖顺听话的崽崽们竟然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怎么了？” 周慕雪奇怪，她仔细检查了衣服，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些衣服虽然有些大，但都是好料子，穿在身上很舒服的，一会儿我把你们的衣服都晾起来，明天干了就能穿了。” “我们穿这些衣服的话，姐姐你穿什么啊？” 谢柏一张小脸近乎皱成一团，他摆着脸，用力摇摇头： “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舒服了，让姐姐着凉感冒。” “对呀！我们已经不冷了，刚才的热水澡洗完，身上都暖呼呼的呢，一点凉凉的感觉都没有！” 顾清翡更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们可以在被子里窝着，大人的衣服还是给姐姐穿吧！” “还有小姨，姐姐和小姨穿，我们是小孩子，不用的。” 听着崽崽们你一言我一语在这里谦让，周慕雪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泛酸。 崽崽们实在是太懂事了…… 这么懂事的崽崽，谁能不喜欢呢？ 但周慕雪还是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周慕雪不由分说地把衣服套在了他们的身上，板着脸，故作严肃地开口： “这样可不行，你们身体弱，要是受凉感冒发烧，回头有你们难受的，现在好好把衣服穿着，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崽崽们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一听周慕雪要生气了，顿时纷纷老实下来。 几小只裹着顾永年的衣服，显得整个人越发地娇.小，完全是被裹在衣服里面的。 眼看他们都穿好衣服了，周慕雪这才满意点点头，一扭头就催促起周慕安： “你也快去冲个澡。” “姐……” 周慕安为难地看着她：“咱俩没衣服穿，冲了澡也是白瞎啊。” “冲一下总比不冲要好。” 周慕雪坚持这句话，她看向房间里的座机，本不想麻烦人的，但眼下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可以不管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周慕安的身体。 电话还没打出去，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外面这么大的雨，谁还会来这里？ 周慕雪心头升起一抹疑惑，口头应了一声，快步过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就对上了林嫂带着笑的脸： “慕雪，我听他们说，你和孩子们淋了雨，又没船能回去，心想着你们这会儿肯定受凉了，特地熬了姜汤来。” 林嫂手里提溜着大包小包进门，周慕雪先忙伸手去接。 “你说他们那些大老爷们也真是的，心思没那么细，只想着把人带回来就行，都没想过这屋里都多久没住人了，你还拉扯着好几个孩子呢，这又是吹风下雨的，不得要点驱寒的物件啊？” 林嫂嘴里絮絮叨叨着，手头却一刻没停地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往外拿东西。 “这些衣衫都是家里的，你们别嫌弃旧啊，短时间我这也找不到更好的。” “怎么会，嫂子你这些东西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周慕雪摇摇头，指指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没有你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林嫂没在这里多停留，眼瞧着没什么事，就直接离开了。 周慕雪和周慕安洗完热水澡后也换上了干燥的衣物，整个人的身子也暖和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弄完后，周慕雪这才给顾永年打了个电话保平安。 如果不是顾永年提前给部队去了电话，他们还不知道要在那里等多久呢。 顾永年简单询问了两句，倒是周慕雪把今天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了。 电话刚挂断，周慕雪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一扭头，就看见顾清翡红着小脸，低头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姐姐，我饿了。” 其他几个崽崽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这么一折腾，倒是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好，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今天能弄点什么吃的。” 周慕雪这会儿也有些饿了。 她安慰了崽崽们一句，起身去了厨房。 奈何许久没人住，厨房空空如也。 心思一转，周慕雪顿时知道了今天晚上做些什么吃的。 不过这还得找林嫂去借点。 “你们在家里等一会儿，我下去和林嫂借点菜。” 周慕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 “姐我和你一起去。” 周慕安立马跟上，整个人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慕雪。 她眼巴巴望着周慕雪，似乎是馋得有些狠了，竟然就这样还咽了口唾沫： “姐，咱们今晚吃点什么啊？我还是觉着身上凉飕飕的，能不能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啊？” “什么热面啊都行。” 周慕雪神秘地笑了笑，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林嫂的院子，周慕雪冲这里面喊：“嫂子，我想在你这借点菜。” 林嫂听见动静出来，热情地拉着周慕雪进来： “你和我还这么客气呢？想吃什么自己拿！嫂子这里菜肯定管够！” 周慕雪拿了个袋子，装了不少青菜，林嫂还从冰箱里拿了豆腐给她： “这都是新做的，大家吃了可都说好呢，慕雪你也尝尝，看看你嫂子点豆腐的手艺怎么样。” “哦对，还有这些米你也拿上去，那家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光吃菜哪里吃得饱啊？”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袋子都被林嫂装得满满当当的。 周慕雪掂了掂沉甸甸的袋子，无奈摇头： “嫂子这也太多了，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浪费。” “多吃点！小孩子现在都在长身体呢，这么一点算什么？多吃点啊，在这里别和嫂子客气，你要是和嫂子客气的话，小心嫂子和你急眼！” 林嫂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但周慕雪也只能收下这么多菜。 周慕雪觉着拿了太多了，从口袋里拿钱：“嫂子，这么多我拿着也不好，这些钱给你，就当做是我买的菜吧。” “不行！” 林嫂脸一板，直接把钱塞了回去： “慕雪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嫂子真的要生气了！” 无奈之下，周慕雪只能拿着满满一大口袋的菜回了家。 崽崽们一看有这么多菜，顿时欢呼出声，纷纷动起来帮忙摘菜洗菜。 周慕雪则是把锅给架了起来，里面放上各种调味料。 随着锅里的水烧开，调味料的味道也煮开了，香气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 崽崽们不由得咽着唾沫，但他们都很乖，没有催促周慕雪，而是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周慕安把饭焖好了，一人一碗给盛上，周慕雪则是把这些已经处理好的菜尽数倒进锅里面。 虽然材料不是很多，但也算得上是一顿香辣鲜香的火锅了。 下雨天，能在家里吃上一顿香香辣辣的火锅，怎么可能不叫人心里美？ 白嫩的豆腐入锅，辣椒的香味立刻钻了进去，连带着红油将豆腐染上了几分诱人的色泽。 周慕雪在开饭之前，先给林嫂盛了一碗。 “你们先吃着，我下去给林嫂送一碗过去。” 周慕雪交代着。 林嫂没收他的钱，那做好的东西，肯定要送一些过去的。 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吃上一碗热乎的，这得多好啊！ 周慕雪没想错，林嫂喜气洋洋地收了这碗火锅。 等周慕雪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大家竟然都还没开始吃。 “姐你快来，我们都在等你开饭呢！” 周慕安冲着周慕雪招招手，将碗筷摆好，凳子拉开。 “不是让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吗？” 周慕雪坐下后，不由得开口询问。 “这可不行，我们虽然有些饿，但是还是会等着一起吃饭的。” 周慕安伸出一根手指头，慢吞吞晃了晃： “总不能等你回来吃剩菜啊。” “咱们家不讲究这些，好了快吃饭吧。” 周慕雪给崽崽们夹菜，崽崽们则是反过来又给周慕雪夹菜。 火锅咕噜噜地冒着热泡泡，将整个屋子的温度都给升了起来。 几个小家伙吃的额头上直冒汗水，辣得直吐舌头。 一顿饭吃的他们心满意足。 吃过饭之后，周慕雪就让崽崽们先上.床休息了。 她和周慕安两人把餐桌收拾干净后，也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周慕雪早早起床。 经过暴雨洗涤的天空越发湛蓝明朗。 今天是个好天气，船肯定也能开了。 把崽崽们叫起来，趁着他们洗漱的时间，周慕雪煮了面条，再加上昨天剩下的一些青菜。 一碗青菜素面下肚，胃里顿时暖和起来，连带着身体也苏醒了。 “走吧，咱们今天就回岛上了。” 周慕雪一边说着，一边走在最前面。 一听能够回去了，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明明昨天他们都还是一副不太想回家的模样，到了这会儿反倒是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了。 毕竟有了昨天被困在暴雨中的经历，他们无比地想念回家的感觉。 清晨的已经有不少摊贩出来摆摊了，更多的是去工厂上工的工人们。 在这群人中，周慕雪意外发现一个颇为眼熟的人。 看见对方的瞬间，周慕雪毫不犹豫地收回目光打算转身就走。 谁知她看见了对方，对方同样也看见了她，不给周慕雪转身离开的机会，直接叫住她。 “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呢。” 周念脸上带着笑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周慕雪。 她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周慕雪身后的孩子们，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和得意。 “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我很意外。” 周慕雪这是实话实说，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念和徐昌盛两人。 见周慕雪木管落在徐昌盛身上，周念立刻搂紧徐昌盛的胳膊，意有所指地开口： “这还不是托了姐姐的福气，明明自己嫁出去过上了好日子，结果压根不管家里妹妹的死活，想找你借点钱你都不肯给，说到底还是没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啊。” 周念一面说，还不忘一面叹气。 但她又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这也没关系，如果不是姐姐你拒绝了我们，我和盛哥也不可能遇上这么好的机遇。” 机遇？ 周慕雪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想到如今有什么好的机缘。 见周慕雪不说话，周念得意地认为周慕雪铁定是嫉妒了。 毕竟周慕雪不像她的命这么好，能够有徐昌盛这么好的一个依靠，还能赶上好时候。 “姐姐其实你也不用羡慕，不管怎么讲，我们都是一家人，等妹妹我发达了，定然是不会忘了姐姐你的，毕竟我可不像姐姐你，眼看着嫁出去了，对家里就不管不问，家里人有困难也没想过伸手拉上一把，这般无情无义，可真是寒了妹妹的心啊。” “说来说去，这是在怪我没有借钱给你？” 周慕雪摇摇头，故作无奈： “你也看见了，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好几个孩子，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听见她这么说，周念脸上的笑更得意了。 她紧了紧挽住徐昌盛的手臂，得意洋洋地开口： “姐姐你就踏踏实实地跟着顾永年吧，我和盛哥会好好幸福下去的。” 哪怕到了现在，周念依旧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只要跟着徐昌盛，从今往后就能过上好日子，衣食无忧，人人艳羡。 至于周慕雪？ 上辈子的苦日子，这辈子就给周慕雪慢慢吃吧！ “看样子你们很恩爱。” 周慕雪哪里能不知道周念此刻炫耀的这点小心思？ 听见周慕雪这么说，周念更是藏不住笑： “那当然了，我和盛哥可是两情相悦才走到一起的，姐姐你不会还在因为没有嫁给盛哥而惋惜吧？” 因为没有嫁给徐昌盛惋惜？ 周慕雪差点没憋住笑。 她怎么可能惋惜？ 她恨不得跳起来庆祝。 “你想多了。” 周慕雪淡淡一笑，顺手牵住顾清翡柔软微凉的小手： “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那我祝你们俩百年好合，这辈子一直在一起。” 最好是两人一起绑死，谁也别出来祸害别人。 说完，在周念不甘心的目光下，周慕雪带着崽崽们离开。 第95章 岛上来了十几个孤儿 “嫂子你们来了？” 到了海口，周慕雪听到熟悉的唤声，是小黄，“团长怕你们出事，让我来接你们。”小黄拿过周慕雪手里提着的东西。 “最近事儿赶事儿，团长忙抽不出空，嫂子不要介意。”小黄解释顾永年不亲自前来的原因，顺着和周慕安等人问好。 “嫂子前脚刚走，后脚部队就送来一群孩子。” “孤儿院建好最快也还要两个月，现在就把孩子送来？”几人上船，因着小黄和周慕雪在谈正事儿，周慕安、谢柏、谢北带着两个崽崽在船上四处转悠。 轮船不小。 来的那天是夜里，他们没怎么看海，今儿是白天，虽他们住在海岛，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看到那群孩子，团长也这样问。”小黄把手上东西先放在角落，随后继续，“上面也没办法，海岛建孤儿院的消息传出，不少部队和师长他们打探，得了师长肯定，就把孩子送来了，这还只是第一批呢。” “团长昨天一整天都在想办法。” 说到这儿，小黄小心翼翼看了周慕雪一眼，“团长先把那些孩子都带回家了，村里实在是……” “嫂子，我和您提前讲，就是怕您到时候看到生气。” 周慕雪摇头，她理解顾永年的所作所为，她在海岛也会建议顾永年先把孩子接回家。 孤儿院的名声才打出去。 送来的孩子不要，亦或是照顾不周，影响颇大。 这个影响不止是对顾永年个人、海岛、尧城部队，顾永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孩子们现在怎么样？” “今早团长已经向外安排，村长家愿意暂时收留五个孩子，另外几个小队长每家愿意收留一个，还剩三个孩子，这是我来尧城之前的情况，这会儿可能那三个孩子也有人家愿意收留。” 周慕雪无奈，小黄理解错她的意思了，她本意是想询问顾永年有没有安排人照顾孩子，不过也算得知了那些孩子的情况。 返程的几个小时，周慕雪问的愈发详细，有些小黄能答上来，有些小黄不知晓情况。 晚上七点，周慕雪等人到达海岛。 “嫂子、小清翡、清荣，慕安妹妹、谢柏、谢北，你们回来了？”等在海口的小肖，见了几人，一口气一一唤几人的名字。 闹得周围人笑。 周慕雪等人也是笑。 “小肖哥，你水下憋气是不是很厉害？”周慕安打趣。 “慕安妹子别闹我了。”小肖笑笑也回答了周慕安的问题，“不过，我水下憋气的确不错，现今纪录保持者还是我。” “小肖哥，你鱼尾巴要翘起来了。” 周慕安无所顾忌拍了小肖屁股下，惹得对方脸红，她哈哈大笑。 “慕安别闹了。” 周慕雪出面拦住周慕安，不再让她追着小肖打闹。 “好好好，看在我姐的面上我放过你了，我姐夫呢？”这是周慕安有些恼的关键，先前在船上她还觉得顾永年贴心呢。 她姐回来，还知道让人提前去尧城帮衬着。 结果他们人都到海岛了，还没见着顾永年本人，真就缺这十几分钟吗？ 这十几分钟又能做成什么大事。 “团长在忙孤儿院的事儿。”小肖踌躇，视线看向小黄，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告诉周慕雪岛上发生的事儿，看周慕安的反应是没有的。 “那些孤儿安排好了吗？” “嫂子知道了？”小肖松了口气，“还差两个，那两个不太好安排，照顾起来有些难度，咱们孤儿院的进程岛上人都清楚，至少还要两个月。” “怎么？” “两人一个是聋哑人，一个缺了半条腿。” “今年多大？”周慕雪眉不觉蹙起，不想几个孩子听到，她让小黄带着几个孩子先回家。 “两人年龄差不多，十一二岁，但看着六七岁的模样，还没有清荣壮实，据他们说，他们爹娘死后，两人就成了孤儿，还是意外被人认出。” “这样的孩子不少。” 周慕雪让小肖带着她去寻顾永年，顾永年这会儿带着两个孩子在部队。 “嫂子，我看团长的意思，想要留下两个孩子。”小肖怯探了眼周慕雪，他晓得周家情况，算上周慕安谢柏谢北五个孩子了。 再来两个。 七个孩子。 他们团长日日在外操劳，家里全靠嫂子操持。 一个人带七个孩子，有点忒难为人了。 “我支持他每一个正确的决定。” “嫂子丝毫不逊色团长。”小肖由衷称赞。 到了部队，小肖问清楚情况，带着周慕雪去食堂寻顾永年和两个孩子，他们在吃晚饭。 食堂这会儿没什么人。 大厅空荡，零散坐着几个人，顾永年三人坐在第二排。 “他们两个各自喊什么？”周慕雪提前问小肖。 “离团长近的那个喊秦义，另一个喊宋齐。” 小肖和周慕雪指着，到了跟其他又在周慕雪耳畔重复了遍，这次换了个说法，按照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颜色，更方便周慕雪辨认。 “穿蓝色的是宋齐，灰色的是秦义。” “团长。”到了他们面前，小肖和顾永年敬礼，顾永年让两人都坐下，在看周慕雪时，顾永年神情不自然。 秦义是聋哑人，宋齐缺半条腿，他能听到周慕雪三人的话，在顾永年出声后，宋齐看向周慕雪的视线拘谨带着几分警惕。 这个视线，周慕雪熟悉，和原先的顾清荣如出一辙，还要更甚。 秦义看向她的视线大差不差，二人如同狼崽子，周慕雪和小肖稍靠近浑身都竖起刺。 “你们好。” 周慕雪边说话边做手语。 “你会手语？”顾永年神情波澜。 “会一点。” 这是前世周慕雪为了一个孩子学的，那还是她资助的第一个孩子，后面上了大学，再后来的事她便不清楚了。 她死了。 “他刚刚对我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顾永年和周慕雪比划，他解释道：“他到这儿一天，只对我做了这么一个。” “我看着不像是谢谢的意思。” “的确不是谢谢的意思，他想走。” 第96章 救救我搭档 许是看出周慕雪会手语。 秦义手动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放我离开。” “他在说什么？” “他想让我们放他走。” 周慕雪回答秦义，“你想去哪儿？”她比划，“你先吃饭。”秦义面前的清汤面，一口未动。 “吃完饭，就让我走吗？” 怕此刻回答，秦义不肯吃饭，周慕雪让他先吃完饭再说这些。 然她不回答，秦义不动筷子。 周慕雪只好先做了几个动作，“无论走与留，都需要吃饱饭。” 对方沉默片刻，似乎同意了周慕雪这个说法，他拿起筷子。秦义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一碗清汤面见底。 “吃饱了吗？” 秦义没有回答周慕雪。 “永年，再来一碗清汤面。”有些时候沉默是拒绝，有些时候沉默是认同，周慕雪料定秦义这会儿的沉默是在回答——“没有”。 “好。”顾永年让小肖去后厨端出一碗清汤面，放在秦义面前，他和周慕雪道：“秦义到这儿后一直没吃饭，突然吃太多也不太好。” 想要周慕雪劝着些。 “放心，我有分寸。” 这一碗清汤面，秦义也很快吃完，全程不到三分钟。 “我可以走了吗？”这是秦义放下碗，对周慕雪说的第一句话。 周慕雪摇头，“你还小，至少现在还不能走，等你大些，你想去哪里没有人管。” “你骗我？” 这几个动作比完，秦义停顿了会儿，重新比划了几个动作，“我必须走。” “原因。” “他们找不到我，会打死他。” “他？” 顾永年和小肖坐在一旁，不敢打扰正在“沟通”的两人。 “嗯。” “你们是一个组织？那个“他”是你朋友，是吗？你走了，组织会怪他？”周慕雪大胆猜测。 秦义迟疑片刻点头。 “你是哪儿的人？” 秦义摇头。 周慕雪没再问秦义，让小肖去后厨，唤师傅帮忙熬个山楂水，帮两个孩子消食。 她问顾永年秦义的状况，也把秦义的话告诉顾永年。 “你告诉他，他现在走也来不及，他想要赶到朋友身边，起码需要三天。”顾永年如实告知，“秦义是江县人，江县在中部地区，咱们在沿海地区。” 三天都说少了。 从尧城坐火车到江县约莫要四十八个小时以上，再加上从县城坐车寻发现秦义的地方，三天吧。 周慕雪变了些字，使整句话柔和些，她比划给秦义看。 对方再一次陷入沉默。 “你告诉我，我能帮你。”周慕雪再次比划，“你到不了江县，但江县也有部队驻扎，我们可以和江县那边联系，帮你救出你的朋友。” 她特意把后面的话放前，快速比划了一遍，待秦义被吸引目光，愿意认真看了，周慕雪重新比划一遍。 “有纸吗？” “永年，他要纸笔。” 顾永年从兜里拿出钢笔，又让小肖同后厨的师傅们要了几张纸。 秦义不认得字，也不会写字，他会画。 他每画一个地方，都要抬头和周慕雪比划，介绍。 “爹娘死后，你没人要，家里爷爷奶奶霸占了你爹的抚恤金……你被他们赶出家？在镇上走了几天，你被那群人注意到……那群人打你骂你，让你卖惨骗钱。” “你和这个人是搭档……” 看着一幅幅简易画，和秦义时而抬起头做出的讲解，周慕雪一点点补全故事，她比划询问秦义她所想对与否。 秦义没摇头也没有点头。 “那就是是了，你怕你被部队人带走，你搭档被他们打死，是吗？” 秦义点头。 他又画了几幅简笔小人画。 “他们打死过人？” 得了秦义肯定，周慕雪拿着他画的画，和顾永年一幅一幅解释，这个空袭她让秦义回想，他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征。 秦义给了她四幅画。 火车、许许多多的屋子、小道、大槐树。 间隔了会儿，他又递给周慕雪一幅画。 桂花香。 “我现在去和师长联系，他们两个暂时拜托你了。”顾永年说这番话时，难为情，避着两个孩子还有小肖。 小肖都清楚家里的情况。 他自个又怎么会不清楚，“抱歉。” “我理解。” 顾永年和赵爱民都属于岛上一把手。 又因着顾永年来这儿三四年之久，赵爱民才来，两人里领头的又隐隐是顾永年。 作为岛上一把手，孤儿院的发起者，顾永年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两个孩子于不理，“我先带他们回家。” “小肖你留下帮你嫂子。” 说完，顾永年又对周慕雪投以歉意的眼神，随后离开。 “小肖麻烦你了。” “嫂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小肖摇头，“是我们一直在麻烦嫂子才是。” 宋齐清汤面吃的差不多，周慕雪问他是否愿意跟她回家，在宋齐答应后，周慕雪询问秦义。 “他去帮救你的搭档了，你先跟我回家好吗？” “好。” 在秦义也答应后，周慕雪和小肖带两人回家。 彼时。 顾家小院，周慕安从小黄这儿了解了事情经过，对顾永年的怨气消了。 “这么多孤儿，没孤儿院的时候，部队怎么解决？” “慕安妹妹觉得会怎么解决？”小黄话音间尽显无奈，“上面领导需要管的事儿太多，孤儿院也并非今年才打算建，前些年就有人提出。” “若非这些年这事儿愈演愈烈，师长又恰好看到陈嫂子和庆月，这事儿怕是还没影呢。” 上面有上面的不容易。 小黄理解。 可下面也有下面的艰难。 陈嫂子那样的还算好的，秦义和宋齐这样的是真的活不下去。 没办法活。 一家大人都没了，亲朋又都是个白眼狼，舍得把这么大点的孩子扔出家门，任他们自生自灭。 偏这样的还不在少数。 周慕安难得一见的沉默，“岛上的孤儿院能容纳那么些人吗？” “咱们这儿是试点，可行的话，组织上会相继安排其他地方建设孤儿院。” “叩叩叩。”院门被人敲响，周慕雪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第97章 要让他看到姐的付出 “姐。” “他们呢？”没看到顾清翡、顾清荣、谢柏、谢北四人，周慕雪问。 周慕安视线在宋齐秦义身上停留一瞬，“我让清荣带清翡睡觉去了，谢柏他们……回家了。”晓得今天家里要来两人。 兄弟两个生怕给顾家添麻烦，半路上就和他们分开了。 秦义宋齐在这儿，周慕安不好和周慕雪说明白，含含糊糊的，她这样周慕雪猜出了原因，没再继续问，“小黄今天太晚了，在家里睡吧。” “嫂子不了，我还需要回队里汇报任务。”小黄拒绝周慕雪好意，“我先走了，嫂子早点休息。” 周慕雪又留了一次，对方声称部队不允许，周慕雪拿了些腌的醉蟹，让他带走吃。 “你们跟姐姐来。”周慕雪收拾出一间房，让两人今晚暂且住在这里。 谢柏谢北的房间，周慕雪没有动。 两兄弟心思敏感，她动了他们的房间，后面怕是也不会来住了。 “谢谢。” 秦义、宋齐先后开口。 周慕雪让两个小家伙好好休息，退出房，周慕雪被周慕安拽进房间。 “姐，这两个孩子？” “一个聋哑，一个你能看出。”来的路上，周慕雪要背着宋齐，对方死活不愿，非要自个拄着木棍慢慢走。 “他们要在家里住多久？”许是怕周慕雪误会，周慕安解释道：“姐，我没有嫌弃两个孩子的意思，他们的情况，我们也理应帮忙，但是……姐，我听小黄讲，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呢，孤儿院地基都还没有打好呢。 家里是有几个空房间，但是姐，只有一个你，你又要去工地帮忙，又要照顾这么些孩子。” 周慕安神情纠结，“姐。”说不出别的，她又唤了周慕雪一声。 “我晓得你心疼我。”周慕雪抚了抚周慕安攥着她胳膊肘的手，“我会和申师傅说明情况，不在家的时候辛苦你和谢柏、谢北了，我再喊你白余姐来家里帮忙。” 工地上，张白余也帮不了什么忙，不若让她在家里帮着照顾孩子。 “再喊一个小肖。” “？” “总不能我们日日做了什么，姐夫都不晓得。”周慕安微扬了扬下巴，“要让姐夫晓得，姐你的不容易，小肖小黄都可以，不拘。” “好好好。” 周慕雪应声，推搡着周慕安让她快回房间睡觉，“姐，咱们明儿驱下蚊子吧，你瞧这会儿的功夫，咬了我一腿包。” 周慕安抱怨。 “屋里面有风油精吗？” “有。”周慕安进屋，“姐，你明早记得喊我，我帮你做早饭。” 周慕雪一口应下，次日一早来到周慕安房间，看她睡得香甜，象征性唤了她两声，随后出去做饭了。 周慕安醒来已经是七点半了。 四个崽崽都坐在了凳子上，吃着碗里的豆腐脑，顾清翡本是盯着秦义宋齐两兄弟看，昨晚她和哥哥休息的早，不晓得家里又住进来两个崽崽。 听到周慕安推门声，顾清翡视线移至周慕安，小丫头双腿猛地跳起，拔腿朝周慕安跳，“小姨。”她努力跳，奈何周慕安这会儿还处于迷蒙状态，双手没一点抱顾清翡的意思。、 顾清翡摔了个屁股墩儿，“小姨！” “啊？”周慕安反应迟缓，她垂眸看顾清翡，“小清翡早啊，姐，今早吃什么饭？”略过顾清翡，她朝石桌走去，“豆腐脑？姐，我要一份甜的。” “好。”周雪雪没提昨晚她说帮忙的事儿，盛了一碗豆腐脑，盛了些糖水倒入，“甜豆腐脑，吃油条还是饼？” “还有油条？” 桌上这几个崽崽手里拿着的，均是一块块的碎饼。 “我吃油条吧。” 没坐着等周慕雪拿油条，周慕安自个上前，“姐，今早抱歉，昨晚回房间想起作业好久没做，一时睡不着，写到三四点才睡。” “早上听到姐喊我了，实在是起不来。”她和周慕雪道歉。 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她向来属于睡眠质量好的，偏昨天死活睡不着，寻常拿起书本不久昏昏欲睡，偏昨天，写了三四个小时作业，不仅不困还愈来愈精神。 “那罚你今天中午帮我做饭。” 周慕雪打趣，捡了几根油条放入盘子里，她让周慕安端到桌上，“一会儿你在家里看着孩子，我先去寻申师傅。” “姐放心。” 吃过早饭，周慕雪换了身衣服出门，才走没几步碰上许梅芳、张白余，两人身边各带着自个崽崽。 谢柏、谢北两兄弟跟在她们最后面。 “梅芳姐，白余，你们是从工地来的吗？”工地开饭时间是八点，这会儿八点多了，“谢柏谢北家里给你们留着饭，先去吃饭吧。” “嫂子，我和梅芳姐也还没吃饭。”张白余抱住周慕雪，“嫂子总算是回来了，这两天累死我了，我和梅芳姐是刚从工地回来，今早工地做的是疙瘩汤配饼，我们提了些。”她举了举手里的饭盒。 “申师傅托我们给嫂子带句话，他清楚情况，顾大哥告诉他了，让嫂子不要有负担，实在不行不用每天去工地帮忙。” “嫂子这是打算去工地？” 周慕雪没有回应，张白余一手勾住周慕雪脖颈，“嫂子，我们先回家，等十点再去也不迟，今儿中午他们要吃大锅菜，现在去，除了洗菜没什么活需要做。” “错了错了，还有和面蒸馒头。”张白余笑着补充，“即便我们不过去也没事儿，这菜申师傅做多少遍了，嫂子对申师傅没有信心吗？” “去看看吧。”不是不放心申师傅，两三天没有去，周慕雪想要看下工地情况，顺便问一问赵团长，工地建造进程。 “你们两个跟着谢柏哥哥，我和你们姨姨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张白余、许梅芳把崽崽交给谢柏，两人跟着周慕雪一块儿去工地。 有些吃的慢的，还没有吃完饭，问了问外面洗碗的同志，周慕雪三人到后面石磨寻申师傅，这石磨是为了磨豆子专门做的。 中午炖菜，申师傅打算往里面切点嫩豆腐，以及申师傅打算蒸豆渣白面馒头。 第98章 水土不服？人是怀孕了 “小周同志。”申师傅看到周慕雪喜，“你回来了？” “昨晚回来的。”周慕雪帮忙推磨，“申师傅这是打算？” “嗐，我磨点豆渣，顺着给他们熬个豆浆喝，不用你帮忙，你们三个快去一旁坐着。” “申师傅和我们客气什么。”张白余挤开申师傅，和周慕雪一块儿推磨，因着棍子短，许梅芳想帮忙也没法跟着掺和，“磨豆渣做什么？” “蒸馒头用。” “申师傅，库房白面不够用了吗？”周慕雪和张白余推磨的速度放缓，“部队还额外批给我们一千块钱的伙食费。” “是他们提议的。”申师傅抬下巴和周慕雪示意，“这个月你和顾团长结婚，他们想那天，帮你们弄些席面，风光些，摆个流水席，同志们一番心意，我想着不如成全。” 做这个，他们为的不是顾永年而是周慕雪。 周慕雪自上岛那日起，为他们做的事儿，他们都记在心里。 先是去部队帮他们改善伙食，后又到这儿亲自给他们做饭，部队钱不够，想办法募捐、想办法赚钱。 他们听小黄讲了，这次去尧城，周慕雪又促成一桩买卖。 周慕雪默然，“申师傅，你看这样行吗，那流水席我和顾团长这边会办，后面伙食恢复如常，他们问起，你便说你按着他们的意思做了。” 周慕雪的意思，申师傅清楚。 这是要自己拿钱，买同志们的安心。 “他们若察觉出不对，申师傅便说，队里又批了五百块钱，这部分钱我和顾团长会出。”周慕雪劝申师傅，“他们日日干活这么累，再不吃些好的，容易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好。” 申师傅应下。 帮着申师傅磨完豆腐，周慕雪想要知道的消息也打探的差不多，最后她问申师傅要张白余，申师傅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应允。 “除却这些，申师傅可知咱们这孤儿院还需多久才能建成？” “这事儿，小周同志问我，问错人了，小周同志应该问顾团长、赵团长。”申师傅摇头，唤来小黄，让小黄带周慕雪去寻二位团长。 清楚顾永年这会儿可能不在岛上，周慕雪让小黄带着她们去找赵爱民。 “还没来？”小黄带着她们找到赵爱民警卫员，得知他今天还没到的消息，周慕雪讶，难不成顾永年带着赵爱民一块去了？ “赵团长爱人又病了，水土不服，家里孩子还小，他约莫在家里照顾嫂子呢。”警卫员解释。 “小黄帮我和申师傅讲一声，我带着白余和梅芳姐，先走了。” 周慕雪三人离开，没有直接去赵家，周慕雪去家里取了些零嘴，醉蟹、炸虾、炸鱼、炸土豆条、红薯干，又取了些酸甜口的果汁，拿了两包点心，几个驱蚊子的药包。 “姐，这药包今儿就能用了？”在家，看到周慕雪取出来药包，周慕安喜，昨儿她才和姐说，今儿姐就拿出药包了，谁家姐姐有她家姐好？ “能了。” 周慕雪丢给周慕安一个，“你帮我把这些药包挂房间里，每人房间一个。” 周慕安比划了个“ok”的手势，“包在我身上，姐放心。” 提着篮子，周慕雪让张白余留在家，她和许梅芳一块儿去了赵家。 …… … “你去工地吧，我没事儿。”赵嫂子推着赵爱民，“又不是第一个，真没事儿。” 她不是水土不服，是怀孕了。 等到周慕雪二人到时，因着这闹出个笑话，“外面都传嫂子水土不服呢。”周慕雪拿着药包，“原还打算给嫂子拿治疗水土不服的药呢。这是驱蚊子的药包。” 周慕雪帮着赵嫂子挂在腰间。 “弟妹有心了，大概是我在外面孕吐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这才猜是水土不服。”赵嫂子也笑，“因着这胎还没坐稳，我老家的习俗，没坐稳前不往外传。” 这些个习俗周慕雪和许梅芳都是听说过的，两人附和点头，“是不该外传。” “我听爱民讲你前两天去尧城了？”三人拉家常，聊了会儿，周慕雪渐渐转至正题，“是啊，昨晚才回来，一回来发现又发生大事儿了。” 说这话，她注意着赵嫂子的表情，看出对方晓得昨晚的事儿，她才继续。 “和嫂子说实话吧，今儿来这儿除了看望嫂子，还想问一问赵团长，咱们那孤儿院什么时候能建好？第二批孩子又是什么时候到？还是说和这次一样？” 忽然到来。 没有任何消息和风声。 “该问！”赵嫂子拧了一把赵爱民，“昨儿我听爱民讲了，又送你家俩孩子，我都在想，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有没有想过你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怎么照顾这么些人。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也总不能什么都让你做。” 她白了眼赵爱民。 “媳妇，昨晚我不是……”赵爱民求饶，后注意到周慕雪和许梅芳的视线，他“咳”了两声，“孤儿院的事儿，弟妹你放心，组织上会给你一个交代。” “嘶……”赵爱民这话才落，又吃痛一声。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给什么交代，什么时候给交代？那孤儿院又什么时候能建成。” “嫂子，嫂子。”周慕雪双手揽住赵嫂子，“我不是想要赶那些孩子走，家里那么多间房呢，空着也是空着，能派上用场，我和永年心里十分开心。” 她悄悄推开赵爱民，赵爱民识相，忙抽出自己的胳膊。 他看了眼，两大块黑青，他媳妇下手真狠！ “你和顾永年？我看是他开心吧。”赵嫂子替周慕雪委屈，“你这丫头，你说说这顾永年，看着人模人样，怎么尽会磋磨人。” “你年轻长得好看，性格好，找谁不行非要找个当兵的，这当兵的还不懂心疼人。”赵嫂子拢来周慕雪两双手，“你看看你这手，快和你嫂子……” “这些天太忙，忘记抹雪花膏了。”周慕雪宽慰赵嫂子，“回头我把手养的白白净净的，等到那时我再给嫂子看。”周慕雪抽回自己的手。 “他们这些当兵的啊，都不晓得心疼媳妇。” “媳妇我……” 他媳妇刚刚，不还怪他在家里照顾她，不去上班吗？？！ 第99章 发现重要线索 “好了，我不拉着你闲谈，你们有事儿谈你们的，我和许妹子聊会儿。”赵嫂子松开了周慕雪的手。 “谢谢嫂子。” 周慕雪和赵爱民去了外面的院子。 “建好大概要到九月末了，加上修整十月中旬吧。”赵爱民给了周慕雪一个时间点，现在是八月初，也就是还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赵爱民停顿，“第二批人大概这个月低就会到，接着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 “这个孤儿院你们准备容纳多少人？” “原先计划的是二三百人，现在看至少五百人。”赵爱民说出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第二批要有六七十人。” “他们不知道孤儿院还没建好吗？” 周慕雪语气稍有些急切。 建都还没建好。 一个个倒是惦记上了，瞧他们这速度，周慕雪怀疑，这些人怕是想抢在所有人之前占了名额，省得到时想送孤儿院却没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也不容易，不过不管怎么，要留下二百个名额，咱们部队需要。” 也就是能分出去的只有三四百个。 “弟妹还有别的问题吗？” “永年那边怎么样了？”料想赵爱民知晓秦义的事儿。 “我只知道他带着人去尧城了，别的暂时没有消息，弟妹不用担心，你家老顾福大命大。”赵爱民宽慰周慕雪，“六几年战场，挨了两枪，休息了半个月就又活蹦乱跳的。” 周慕雪沉默。 本不担心，赵爱民这样讲，她反倒是有些心乱，“嗯。”面上不显，她应了声。 屋里赵嫂子见他们聊了半天还不进屋，唤他们了。 “外面热，你们还有没聊完的，去书房聊，我家老赵啊，什么也要和你家老顾比，晓得你家有书房，非也要一个。”赵嫂子揭赵爱民老底，“火上不是熬着绿豆汤吗？你去看看，怎么样了，好了端几碗来，慕雪和梅芳来咱们家做客，连杯绿豆水都不给她们喝？” “我这就去。” 喝了绿豆水，周慕雪和许梅芳又陪赵嫂子聊了一个小时，十一点快十二点的时候，两人回家，不然还要留赵家吃午饭，消耗人家粮食。 …… … 到家，小黄给她们送了午饭。 “申师傅怕嫂子一个人看顾不过来，让我来送饭。”小黄把馒头和菜放在石桌上，他带来二十个馒头，六大碗菜，足够周慕雪一伙人吃。 念着周慕安昨晚的提议，周慕雪如实告知小黄，询问他的意见。 “比起小肖我更闲，嫂子如果需要人帮忙，唤我就是。”小黄正经，没立正敬礼的指令，他站的笔直，“嫂子和团长说过了吗？” “这事儿等他回来，我会告知他。” “是。”说过这声，小黄双手放松成了自然垂落，“嫂子快吃饭，嫂子放心，我在工地吃过了，一会儿回去我会先告诉赵团长一声。” “赵团长哪儿我说过了，他同意。” “这样更好了。” 吃过饭，周慕雪让几个崽崽午睡，谢柏、谢北两兄弟试图回家，周慕雪让周慕安上，把两兄弟赶进房间休息。 周慕雪去了秦义和宋齐房间，和宋齐打过招呼，周慕雪在秦义对面坐下。 小家伙这会儿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书名觉得熟悉，细想了下，周慕雪想起这是她给顾轻翡买的十万个为什么，小家伙看得入迷，周慕雪在他对面坐下，都没惊扰他，直到他身边宋齐撞了他一下。 秦义抬眸，看到周慕雪的那瞬，合上手中书，愉悦的神色退散。 “你认得字？”周慕雪比划。 秦义点头。 “会写吗？” “有些会写，有些不会，会的字不多。” 周慕雪没太看懂他这次的手势，看到他手旁放着的字典，周慕雪忽的了然，“你喜欢看书？” 秦义没有回答她，手也放开了书，藏在桌子下。 这书是顾清翡见他一直闷闷不乐，给他解闷的，因着搭档的事儿还没解决，秦义一上午都处于惶恐中。 他起先不愿看这本书，顾清翡追着，晓得他听不到说不出，顾清翡便打开书，他走哪儿顾清翡跟到哪儿。被顾清翡缠的没了脾气，秦义这才接过顾清翡手里的书，没想到…… 这会儿回过神来。 秦义羞愧。 与他搭档的那位老者，尚生死未卜，还有不少如他这般年纪被拐卖的小孩儿，他逃出生天，未念着如何救她们，在这里看这种无用的书。 还入了神。 他…… 不过书上内容有趣，等搭档和那些孩子被救出，他再继续看。 “我不喜欢看书。”秦义回答周慕雪的问题。 “不喜欢？” “是。” 秦义把书放到一旁。 “你找我有什么事。”秦义主动询问周慕雪，“是想问我搭档和那些孩子的事吗？” “你能把你昨晚画的小院，再画一遍吗？以及你有没有想到别的特征？”周慕雪特意带了纸和笔，说这些话时，周慕雪把纸笔递给秦义，“有想到，能告诉姐姐吗？” 接过周慕雪递来的工具，秦义落笔。 半个小时过去，一幅草图跃然纸上，是自盖小院，三间屋子，有厨房和厕所，两者都在房间之外。 这副草图粗看和昨晚秦义画的一致。 靠着脑海里那幅图的样子，周慕雪又一处一处细细比对。 周慕雪发觉一个地方异常，昨晚那幅画树上还没有结果子，今天结了。 “这是什么果树？” 秦义顿了顿，在纸上画了那果子的大概形状，他或许没离近看过，画出的果子略显抽象。 “这是……莲雾？”依着果子的特征，周慕雪猜测，恰好家里还有莲雾，周慕雪忙去厨房拿了一个莲雾，秦义点头。 “你们快些睡午觉吧，今儿是姐姐不好，扰你们休息。” 看着两人在床上躺下，周慕雪退出房间直奔部队跑去，院里种着莲雾，还有桂花香，这一下又能帮顾永年等人排除一些选项了。 这会儿留在通讯室的同志，周慕雪陌生，所幸对方识得她，帮她致电尧城。 那端很快有人接听。 “顾永年，顾团长现在在办公室吗？” 第100章 顾清荣、谢柏考上初中了 “顾团长出去了。” “那麻烦同志，帮我告诉顾团长一件事。”不敢耽搁时间，周慕雪把最新发现的线索告诉对方。 “你放心，等顾团长回来，我一定如实相告。” 听出这消息非比寻常，那人态度认真。 挂断电话，周慕雪离开部队。 巧的是，她才挂断电话，那端通讯员得到了顾永年的消息，带着这则消息，通讯员去寻顾永年。 …… … 连着两三日没有消息传来，周慕雪安稳在家照顾几个崽崽，空闲了会去工地帮忙。 工地上的同志，知晓周慕雪担子重，并未因此对周慕雪有意见。 反而每每周慕雪去工地帮忙时，那些个人还劝周慕雪早些回家，或者问周慕雪需不需要帮忙，他婆娘在这儿，能帮一帮周慕雪。 这日一早，周慕雪把几个崽崽喊醒，顾清荣、谢柏今天出成绩。 “你们两个若是考的好，今儿你们张姨姨请你们喝汽水。”私觉两瓶汽水不够诱惑人，她嫂子家还有自制的果汁呢，她又补充，“两块钱以内，你们想要什么，姨姨都给你们买。” 帮周慕雪照顾崽崽，张白余这些天都在顾家住。 “今天供销社开门？” “是啊嫂子。” 闻言，周慕雪算了算时间，张主任等人也快要来收货了，第一批货卖得好，第二次再来岛上张主任和周慕雪重新签订了协议，他每半个月来一次。 “下午你去工地找申师傅，帮梅芳姐请个假，咱们要开始做蟹黄酱了，黄豆酱也要做了。”她这儿还余下三四十瓶黄豆酱。 然黄豆酱制作时间长，需要早做准备，不然张主任下下次来的时候，就没有可卖的了。 “好。” “快吃饭。”瞧着几人兴冲冲听她和张白余聊，周慕雪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拍了下脑袋，即便是没有看他们的顾清荣、谢柏、秦义和宋齐四人。 “姐，我多大了，你还敲我脑子。”周慕安悻悻揉着自己的头，“姐，越敲脑袋越笨。” 周慕雪睃了周慕安一眼。 对方自觉闭嘴。 “小姨姨，你和谢柏哥哥一样大，不，谢柏哥哥比你还大些呢，他也被敲脑袋了。”顾清翡被敲习惯，方才周慕雪敲她时，她都是主动递上脑袋。 周慕安轻轻掐了掐顾清翡脸颊。 “小姨！” 热热闹闹吃完早饭，一家人一起去了学校。 学校外站了不少人，多是孩子，没多少家长陪同的，周慕雪这伙人一出现，吸引了绝大部分视线和关注。 “张宁安。” 有一人唤张宁安，是张宁安班里的同学，“这些都是谁啊？是你姐姐哥哥和？” 她是陪着自个哥哥来的，哥哥答应了给她买冰棒。 “是呀是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顾清翡。”张宁安把顾清翡介绍给自觉的同学。 “我知道她！她是顾团长的女儿。” 这人眼睛发亮，“宁安，她好漂亮。”她视线停留在顾清翡身上穿的衣服上，这种款式的衣服是她没见过的，还是新的呢。 她生下来到现在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都是哥哥姐姐们的旧衣服。 “你好，我叫顾清翡。” “你……你好。”小女孩拘谨，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才和顾清翡握上。 两个小家伙脱离大部队，周慕雪看了眼，唤周慕安盯着两人。 八点钟，学校出来两名老师，其中一位老师手上拿着几张纸，两人贴纸张的间隙，已经有人询问自己分数，“蔡老师，我考了多少？” “两位老师，我家孩子叫王永亮，我不认得字，他在榜上吗？他这次能不能上初中？” “老师，我家孩子蹲级蹲了三年了，真不能继续蹲了，再蹲下去，家里都快供不起了，他叫赵……” “老师……” 名单没有按照成绩分，也没有分先后排名。 周慕雪看了他们贴好的纸，是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序的，目前他们贴到“D”了。 “E、F”人少。 没一会儿，周慕雪看到了顾清荣的名字。 她继续等谢柏的。 谢柏姓氏靠后，直到两位老师快贴完，周慕雪才看到谢柏的名字。 两人都在一班。 “老师这就贴完了？是不是还有？你们是不是忘拿了？这上面怎么可能没有我儿子的名字，我儿子可是我家最聪明的。” “是啊老师！这也没我儿子的名字，你们是不是走的路上掉了一张？” “这才几张纸，这是我儿子第四次参加考试了，怎么可能还没他？老师，你们再回去找找……” 这些声音中夹杂着些喜悦的声音。 “都安静！” 现场太乱，还有家长看这单上没自个孩子，当即脱了鞋子开揍，还有些孩子看到自个的名字，蹦跳着和周围人分享，都是一个村的，互相认识，哭嚎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 两位老师中，那位看着年长些的喊了声。 “通过考试的同学名字都在墙上，总共一百八十三人，没有遗漏。” “老师一共多少人参加考试？” “二百七十人。”那老师回答。 “二百七十人参加考试，一百八十三个通过考试，这么大概率你都没过？你脑子怎么长的？” “你刚刚不是和我说这考试很难吗？怎么那一百八十三个能考上，你就考不上？” “今儿老子就揍死你，小兔崽子成绩不怎么滴，跑得倒是快，给老子停哪儿！你停不停？又想回家找你娘？别说你娘了，今儿就算你奶奶和你姥姥一块上！我也要揍死你！考了四五次了，别喊我爹，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祖宗！” “……” “安静！”那老师再次开口，“顾清荣和谢柏同学在吗？” 听到老师唤自家孩子的名字，周慕雪讶，她举手的同时，带着两人朝老师走去。 “老师你好，我是顾清荣和谢柏同学的家长，老师找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因着老师点名，周围热闹停滞，不少人想知道老师喊两人做什么，关注着老师这里，周慕雪这话声音不大，奈何周遭安静。 “你是顾清荣和谢柏两位同学的家长？” 周慕雪点头，和老师介绍两个孩子。 当她介绍到顾清荣时，周围更静了，一个至多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考上初中，他们家孩子考不上？？！ 第101章 不怪你没考上，怪娘没送礼 不要说那些个家长和孩子。 周慕雪面前的老教师，也静了。 “顾清荣同学？”这位老教师试探唤了唤顾清荣。 “老师有什么事。” 周围闹出的动静没影响到顾清荣分毫，回答不卑不亢。 “你是顾清荣？”年轻教师诧异，“你今年多大了？”他听说过，一些人瞧着和孩子似的，年龄不小，叫什么侏儒。 “七岁。” 年轻教师沉默。 他不清楚的是，顾清荣报年龄报的还是虚岁，而非周岁，真要算顾清荣今年才六岁。 “你们跟我们进来。” 老教师带着周慕雪等人进学校，这会儿外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清荣身上，在外面说话太惹眼，尤其顾清荣的成绩还…… 原先他们唤顾清荣和谢柏是因着两人的数学成绩。 两人数学都是满分。 这消息要说出去，外面那群小孩……更惨。 他们没想到的是。 “这两人的成绩有鬼吧，那什么谢柏的，我还信，他那年龄读初一正常，顾清荣呢？我可不信一个七岁的小孩能考上初中。” “嗬，都被老师带进去了，能没什么问题吗？咱们岛上那群小孩呢？把他们叫来。” “这群人就该被批斗！我家孩子五年级期末考，门门八十五分，他都没考上初中，这小崽子能？” “你们不知道？这顾清荣是顾团长的儿子。”这声大，还拖着长音。 “难怪，大头我们回家，不怪咱们没考上，怪你娘我没给老师送礼。” “……” 这时，周慕雪、周慕安几人已经被老教师带到办公室，那些个声音自是没有听到。 “老师，您找两个孩子，是有什么事？” “放轻松。”老教师指了指对面的板凳，让周慕雪几人坐下，对面凳子只有四个，周慕雪抱着顾清翡和张宁安。 “她们也参加这次考试了吗？” 或许是因顾清荣，老教师指了指周慕雪怀里抱着的顾清翡和张宁安。 “宁安今年上二年级，清翡还没上学。” “还没上学？”老教师惊讶，“她今年多大了。” “今年四岁，虽没上学但有参加考试。”周慕雪大概讲了下顾清翡的情况，又把话题转到顾清荣、谢柏身上。 “周同志放轻松，不瞒你，这次考试，我一个老同学恰好来看我，他在数学方面颇有建树，数学卷是他出的，听我讲有两个孩子拿了满分，想要见见两个孩子。” 难怪，方才进了学校，那年轻些的教师就不见了，“您那位同学？” “周同志等等，他这会儿约莫刚下工。”老教师说这话时，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掩盖了那声叹息，随后他把缸子放下，起身从一旁书架拿了几本书。 “你们看看，有没有你们想看的。” 是四大名着。 他摆着放到周慕安、顾清翡、顾清荣、张宁安、谢柏五人面前。 大抵是怕孩子坐不住。 周慕雪松开顾清翡和张宁安，让她们上前和周慕安三人一块选。 五人里，顾清翡张宁安最先选的，顾清翡选了本《西游记》、张宁安见好朋友选《西游记》，拿了老教师手中另一本《西游记》，她们之后是周慕安，顾清荣和谢柏谦让，最后留下本《水浒传》谢柏拿去看了。 “你们应该说什么？”周慕雪提醒五人。 现在的书金贵，这四本书要去买可不便宜，还不一定能买到呢。 “谢谢老师。” 四人先后开口，顾清翡、张宁安声音最大。 “真是好孩子。”老教师摸了摸两个崽崽的头，“周同志是顾团长未婚妻？这段时间，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周同志的事儿。” “老师，我能问下两个孩子考试情况吗？” 周慕雪让开位置，坐到老教师旁边，对面五人专心看书，有意控制音量，听不到他们两人间的谈话。 “都不错，两人失分都在语文，清荣八十三分，谢柏八十九分，总分分别是第九名和第五名。” “第一名的成绩是？” “第一名数学九十六、语文九十八，也是个小天才，今年十二岁。”老教师笑，这人是他侄子。 “冒昧问下您是教什么的？是他们？” “……” 两人一问一答，老教师同学没到的这会儿功夫，周慕雪打听清楚情况，老教师开学带初一一班，还是顾清荣、谢柏的班主任。 教的是语文。 等那同学到了，这次考试的语文卷，周慕雪都拿到手。 “老余，这就是那两个拿满分的。”老教师和对方介绍，那人听了这话，下意识以为是对面的周慕安和谢柏两人。 他们年龄看着十几岁，正是上中学的年龄。 在得知顾清荣是个小萝卜头，余有南站在原地，要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不好当着孩子的面问，余有南眼神询问自己老同学。 得到肯定回答，余有南缓缓道：“没想到清荣年龄这么小，露了窘态还请周同志不要介意。” “余老师客气了。” “周同志喊错了，我不是老师。”余有南面色淡淡，他没再理会周慕雪，弯腰蹲在顾清荣面前，“你今年多大？我看你卷子了，一些验算步骤用到的知识点，你们应还没学过。” 他和两个孩子交谈。 “老余这人就这样，尤其最近……” “您放心，我懂。”余有南衣着打扮，及方才老教师话中的上工，周慕雪猜出一二，“我带慕安和清翡出去转转？给余老师腾出地方？” “我和你们一块儿。” 周慕雪带着周慕安、顾清翡、张宁安跟着老教师悄悄离开。 余有南正在考察两个孩子的功课，特别是顾清荣的，越是提问，他面上喜意越盛。 老教师带着周慕雪几人到学校操场。 “姐姐，我、宁安还有小姨去那边看书。”顾清翡三人手里还拿着老教师递给他们的书，忽地顾清翡看向老教师，“老师，这本书可以借我看完吗？” “你喜欢看？” 顾清翡点头。 “那你拿走，看完了让你哥哥还我。”老教师答应，顺着也允了周慕安几人，“你们和他们两个讲，他们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家看，看完一起给我。” “谢谢！”顾清翡开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爱惜，宁安小姨我们去那边。”她指着草地，说完就跑了过去，抢先占了个好位置，哪儿是个阴凉地，有树遮阳。 “周同志今年不到二十岁吧？” “十九岁。” “家里那么多孩子，不打算把他们送学校吗？清翡分数虽说不高，她今年四岁。” 第102章 年龄太小了，怕在学校被人欺负 “在考虑。” 不是周慕雪不想送他们来学校。 顾清荣还没答应。 他只答应周慕雪参加小升初考试，还没答应来学校。 这段时间松口，但不愿意让顾清翡去学校。 “清翡太小了，我和永年怕她在学校出什么事儿。”老教师话里话外一直劝说，无奈，周慕雪给出理由，顾清翡年龄也的确太小了些。 岛上上学不卡年龄，但一般上一年级也多是在七八岁的时候。 九岁、十岁上一年级也不少见。 老教师没再继续劝，和周慕雪聊起其他。 一点多的时候，顾清荣和谢柏跑来，周慕雪带着几个孩子，告别老教师和余老师，临走前余老师问周慕雪，是否介意他的身份。 “清荣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谢柏也不差，休学一年多还能考这样的分数。”余有南称赞两个孩子，而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听清荣讲，先前你为他们请了老师教他们？” “嗯，可惜夏老师家里出了些问题，后面我想着再为他们寻一位老师，但……”那些个老师，学历最高的还不如周慕雪自个。 最主要的是，顾清荣的一些问题，他们答不上。 教一教顾清翡、张宁安、陈庆月还可以，顾清荣和谢柏…… “余老师有时间吗？”周慕雪视线落在余有南身上，“余老师出的卷子我看了，很是有水平。”这句话后，周慕雪又说出许多句夸赞余有南的话。 从各个方面夸了他一番。 继而才道：“余老师若是有时间，能帮我教一教几个孩子吗？最近他们都是在自学。”周慕雪给出报酬，“每个月五斤白面、一斤肉外加十个鸡蛋。” “两斤白面、半斤肉、五个鸡蛋。”余有南摇头，他不是傻子，看得出周慕雪有意照顾他，刚刚不需周慕雪那番话，他做好打算主动开口，他想要教两个孩子。 “余老师太客气了，按我说的标准，余老师这会儿有事吗？没事我带你去家里认认门？” 余有南同意，跟在周慕雪身后和他们一起前往顾家，到了顾家周慕雪要留他吃午饭，余有南拒绝了，不过周慕雪硬塞给他一个卷饼。 “余老师教了他们两个一个多小时，即便吃过饭也该饿了，还请余老师拿着。” 周慕雪还让几个孩子送一送余有南。 等他们送完余有南回到家，周慕雪一个人给了个卷饼，这卷饼是周慕雪走时做的，张白余不会做饭，周慕雪怕他们去等成绩出什么意外，走前特意做的。 “这里还有小黄送来的饭菜。”今儿他们吃的是拌面，过了遍凉水，这会儿面还没搅在一起。 “中午先吃这些，下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周慕雪告诉张白余，顾清荣和谢柏成绩。 “谢柏第五名？清荣第九名？数学还都是一百分？”张白余惊讶之余，看自个女儿更不顺眼了，“你看看你清荣哥哥和谢柏哥哥，整天跟在两人身后玩，人家两个数学满分，你呢？” “妈，我这次考试进步了。”张宁安大口吃着还不忘回答张白余。 “白余，孩子这次是进步了，每个孩子情况不同，你看清翡，她和清荣还是兄妹呢。”周慕雪安慰张白余。 周慕安也道：“我和姐从小一块儿长大，她门门功课最少最少也要九十七分，小学、初中、高中都是班里第一名，白余姐看我。” “嫂子，你这么厉害？” “听她讲。”周慕雪拍了下周慕安，“没她说的那么厉害。” 周慕安：…… 她说的还谦虚了呢。 以她来看，顾清荣是缩小版的她姐，并且比她姐还弱一点，语文是顾清荣弱点，不是她姐的。 “快吃饭吧。” “哦对了嫂子，刚刚正巧梅芳姐来了一趟，我和她讲过了，她今儿下午会来。” 吃过饭，周慕雪把几个孩子赶去睡午觉，她自个也回房休息了会儿，两点多听到敲门声，猜想是许梅芳，洗了把脸，周慕雪出门开门。 许梅芳带着陈庆月一起来的。 “申师傅那里我请过假了。” “辛苦梅芳姐了。” “我们几个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要说谢也该是我谢谢你。”见周慕雪进厨房端螃蟹，许梅芳跟在后面帮忙，她让陈庆月先坐在石凳上写作业。 “我没记错，清荣、谢柏是今天出成绩吧？他们考得怎么样？” “都过了，一个第五一个第九。” “清荣第九？” “谢柏，清荣和谢柏数学都拿了满分。”两人一边清洗螃蟹，一边讲。 听到两人都拿了一百分，许梅芳手里活停了下，“那他们不该是第一第二吗？”小学初中，数学比语文难，语文得分比数学简单。 数学都拿了一百分。 这语文……？ “两人语文都差，一个八十三、一个八十九。我今儿下午打算给他们做点他们没吃过的，还要麻烦姐帮帮我。” “他们倒像是亲兄弟，数学各顶各的好。”许梅芳笑，听到周慕雪后半句话，她直接应下。 张白余和周慕安也醒来，洗了把脸，张白余和周慕安蹲下帮两人清洗螃蟹。 “几个孩子怎么都还没起？” 三点多的时候，周慕安诧异，“寻常他们比我勤快，今儿怎么这个点了，还在屋里睡觉？姐，我去看看。”说着，她朝最近的顾清翡、顾清荣屋子走去。 只见，两个小家伙，一人捧着一本书。 看到她，顾清翡下意识把书往身后藏。 “小姨。” 小家伙唤了声，“小姨有事找我和哥哥吗？” 第103章 喂猪油渣，顾永年回来了 “……” 拽着两个崽崽出门，周慕安边问，“你们中午是不是没有午休，一直在看书？” 两个小家伙没有作答。 “爱看书是好事儿，也要注意身体，出来活动会儿，屋里这么暗，不晓得点个蜡烛吗？”这间房背阳，屋内光线暗淡，周慕安敲了敲两人的额头。 “小姨，姐姐在做什么？” “她们在洗螃蟹。” “我和哥哥去帮姐姐。”小家伙带着顾清荣跑开，周慕安无奈摇头，去了他们隔壁房间，又去把张宁安、谢柏、谢北、秦义、宋齐几人带出来。 宋齐腿脚不便，周慕安拜托谢柏搀扶着他，把他安置在院里，让他坐在一旁晒太阳，余下的人帮着周慕雪三人洗螃蟹。 “咱们今晚吃烤肉火锅。” “烤肉？” “火锅？” 顾清翡和张宁安一人一句。 顾清翡几人是吃过周慕雪做的火锅的，但烤肉火锅？把肉烤好？再扔进锅里煮？ 正困惑着，顾清翡看向周慕安。 “姐？咱们今儿真吃烤肉？”周慕安面上的喜溢于言表，“姐，我可太想这一口了，你们几个，想不想吃炸鸡？姐，你们先洗着，我去王嫂家买只鸡。” 说着周慕安窜出去。 周慕雪想拦没拦住，她身后小崽子更困惑，她还不知道烤肉火锅是什么呢，这怎么又出来一个炸鸡？要费好多油吧。 “谢柏你追上她，让她顺便看谁家有猪肉，借用一下，咱们家油不够了。” “好。” “嫂子，那烤肉我晓得，古代贵族便最爱那烤肉，炸鸡是？炸鸡肉吗？”张白余替众人问出心中困惑。 周慕雪点头，周家先前做的是外贸生意，与他国接触颇多，周父还时常出国呢，周慕雪十岁、周慕安五岁那年，周父还带着她们姊妹俩去M国过生日呢。 那年，周慕雪和周慕安在国外住了小半年，两人交了不少朋友，一些至今还在通过书信联系。 周慕安晓得那么些吃食，很多是从她们哪儿，以及她那些个朋友、同学。 “慕安也会做饭吗？” “她哪儿会。”周慕雪摇头，一会儿买来东西就要来央她帮忙了，“今儿洗了这么些海鲜，晚点我们再做个捞汁海鲜爽口？”她提议。 烤肉和火锅都有些油腻。 周慕雪有些想念啤酒了，可惜这边买不到，等什么时候回河中地区，她要买一大箱，或者…… “姐姐，想喝果汁了。”前些天家里做的果汁喝完了，这段时间忙，周慕雪还没做新的，“等小姨回来，我们上山摘果子，姐姐晚点给我们做果汁喝好不好？” “我一会儿给你们熬一锅绿豆水，放缸里面冰着，今晚做果汁来不及了。” “嘿嘿，我们今天摘，姐姐明天做。” “好。”这次除了做果汁，周慕雪还想要尝试做啤酒，前世她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啤酒厂，因着那朋友，周慕雪晓得啤酒是怎么酿制的。 省得后面吃火锅亦或是烤肉亦或是什么，馋的不能行，就是喝不到嘴里。 洗完螃蟹，周慕雪把虾、花甲、蛤蜊、花螺等端出来清洗，这些是为了做捞汁海鲜，没多少，不一会儿几人就洗完了。 周慕安和谢柏回来。 谢柏背后背着一个竹筐，到了家他把竹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一只去了毛的肥鸡，和一块猪肉。 周慕安从竹筐抱出些青菜，这是王嫂自家种的，周慕安不收，她便不要周慕安的钱，让周慕安白白拿走那鸡子和肥肉。 “王嫂怕姐不敢去毛，特意把鸡身上的毛拔了，还洗了好几遍呢，姐，等做好了我给王嫂送些？”这些东西，王嫂才要了她两块。 只那只肥鸡都不止两块，周慕安估摸着这些加起来四五块钱才合适。 “是要送些。”周慕雪叹气，她刚刚不该让周慕安跑去王嫂家买这些吃食的，换户人家更合适，“你先把那猪肉递给我，我去熬猪油。” 拿到手里，周慕雪看这块猪肉，雪白雪白的，大抵是听周慕安讲她要猪肉，是为了熬猪油，这块猪肉大半都是肥肉，瘦肉只那么一些。 周慕雪掂了掂这猪肉，估摸着有一斤多。 出去买一块半都不一定能买到。 熬出的猪油渣，周慕雪放到一个盘子里，让周慕安端出去分着吃，瞥见秦义宋齐二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周慕雪让周慕安带着崽崽，调动两个人的情绪。 “姐，刚刚清翡和宁安去了，这些天两个崽崽也一直主动凑过去，但两人……”阴沉沉的。这话周慕安没说出。 “宋齐还好，秦义……就自个在哪儿看书，不理任何人。” “秦义是聋哑人，你让他怎么理你们？” 周慕雪敲了周慕安脑袋一下，“嗯？他如果理了你们，才是见鬼呢。” 周慕安悻悻。 “你瞧。”周慕雪抬了抬下巴，示意周慕安看窗外，角落里顾清翡凑到秦义身边，和他一块儿看书，少年面上厌烦，看书时却等着顾清翡，她看完才翻下一页。 看了会儿，顾清翡蹲到了地上，对着秦义小嘴叭叭叭。 “不要对任何人带有偏见。”周慕雪又敲了周慕安一下。 “姐，我错了。”她不是对两个孩子有偏见，只是……唉，她姐呀，不然趁着姐和姐夫还没结婚？把姐带走？留着儿和老妈子似的，自个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就要照顾这么些人。 “我给他们分猪油渣，对了姐，清翡一会儿要我和谢柏带他们去山上。” “她和我讲了，你带他们去摘点果子。” “好，姐有什么我能做的，你随便唤我。”周慕安端着盘子出去，拿着筷子，瞧见一个就喂他一个猪油渣，到了谢柏哪儿，她把猪油渣递到谢柏嘴边。 “……我自己来。”谢柏要拿周慕安手里的筷子。 “张嘴。” 觉得麻烦，换来换去，猪油渣都要掉地上了，周慕安让谢北挠谢柏痒痒，趁着他张嘴斥责谢北的功夫，她把猪油渣塞进谢柏嘴里。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周慕雪擦了擦手出厨房，张白余已经打开门，来人是小黄，“嫂子，小肖打来电话，他们坐上船了，今晚回来。” 第104章 只系了个外套 周慕雪留小黄吃饭，小黄摆了摆手，“嫂子，今儿部队事多，赵团长让我和您说一声就回去。” “你等一会儿。” 捞汁海鲜，周慕雪是已经调好料的，她调了一盆子，又灌了一杯绿豆水，让小黄拿回去分着吃。 “谢谢嫂子。” 顾永年是晚上回来，吃完烤肉火锅，周慕雪做了一斤面条，等顾永年回来好给他下一碗面条，今儿还做了蟹黄酱，不耽误吃蟹黄面。 崽子们睡前，顾清翡扒着门栏，“姐姐，明早我们能吃灌汤包吗？” 她是在一本书里看到蟹黄灌汤包的，从哪儿就记住了，这些天央了周慕雪几次。 “好。”这次周慕雪应了，她想着这件事，留下了鸡皮，晚点儿煮一锅鸡皮冻，明早正好做灌汤包。 “谢谢姐姐。” 顾清翡示意周慕雪弯腰，“啪唧”在周慕雪脸上狠狠亲了下，“有什么我能帮姐姐的吗？姐姐不要看我年龄小，我很有力气的，可以帮姐姐烧火。” “乖乖去睡觉。”周慕雪哄顾清翡，“这儿不用你帮忙吗，作业写完了吗？” 顾清翡点头，“不仅写完作业了，我还看了三十页《西游记》，还有还有……”顾清翡跑回屋，没一会儿拿着一张纸跑到周慕雪面前，“姐姐你看，我这次画的，是不是比上次进步了。” 这画是她临摹的书上的。 “你看到三打白骨精了？”周慕雪诧异，这可不止三十页。 “嘿嘿。”顾清翡挠了挠头，随后摇头，“我看这画上的人好看，和姐姐似的美，没忍住画了下，还没看到这儿，我看到孙爷爷大闹天宫。” 闻言，周慕雪拿起画仔细端详，不可否认顾清翡在绘画上是极具天赋的。 “画的真棒，下次供销社开门，姐姐给你买彩色的笔。” “好呀！谢谢姐姐。”顾清翡上次就想买了，可她的钱不够，而且她的钱都……，顾清翡偷偷瞥了眼周慕雪。 这些天她又攒了些。 可以给姐姐买个红色发卡，姐姐这么白戴着肯定好看。 不晓得爸爸知不知道姐姐生日，今晚她一定要坚守战线！告诉爸爸，不然……只剩三天了。 白余姨姨、梅芳姨姨、宁安、她哥都给姐姐准备了礼物，谢柏哥哥和谢北哥哥都准备了呢，如果爸爸不知道，没准备…… 顾清翡打了个哆嗦。 见她打哆嗦，周慕雪把她赶回屋，“快回屋休息。” 凌晨一点，院里的动静惊醒周慕雪，从窗户缝看出是顾永年，套了个外套，周慕雪出门，对方正蹑手蹑脚进屋，看到她怔愣了瞬。 “我……对不起。” “晓得你今夜回来，我没敢睡太狠。”不想乱醒旁人，周慕雪轻声，“我去给你下碗面。” 顾永年先她一步站定在她面前，“我自己下，你快回去歇着。” 他没打算把今晚回来的消息告诉周慕雪，是小肖自作主张，他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小肖已经打过电话了。 “天凉，回屋吧。” “我去下面，你洗澡，给你备着热水。”周慕雪推开顾永年，径自向厨房走。 无奈，顾永年脱了衣服洗澡。 洗完澡，顾永年意识到一件事儿，他忘拿替换的衣服进来了，脏衣服他趁着身上水没干，扔盆里洗了，衣服洗完，身上也晾干了，他没有用毛巾的习惯。 这会儿却显得极为尴尬，脏衣服没洗，他还能穿着出去，这…… 不敢大声唤人，他小声喊了两声，见周慕雪在厨房忙活没听到，想着又值深夜，他房间就在不远处，踌躇片刻，顾永年从里面出来，快速回房。 然。 他里衣不晓得被放到了哪儿，不在原来的位置。 翻找了一会儿，就在顾永年打算先套上衣服时，屋外传来轻声的唤，“永年，我端着面条，你开下门？” “马上。” 顾永年边回答周慕雪，边寻衣服。 没等他套上衣服，门口响起“吱呀”的声音，周慕雪在用手肘推门，眼见门就要被推开，情急之下顾永年扯了个外套系在腰间。 “抱……、抱歉。” 只是因手里面条太烫，屋里久久没有人开门，周慕雪用手肘顶开，她没想到屋子里的情形…… 男人身上只那件系在腰间的外套。 外套系的匆忙，挡住了正面、侧面便有些露，更尴尬的是，那位置隐隐雀跃，外套遮住的地方，有一处耸着。 顾永年也察觉到了，双手想要遮挡，又无措。 “面条烫手，我……” 周慕雪试图解释，她说话时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她那视线于顾永年而言好似什么猛虎野兽，顾永年想要侧身不于周慕雪对视，身子还没侧，一股凉意袭来，他僵硬站直。 最后只脑袋侧对着周慕雪。 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刻的窘迫。 “没事。” “蟹黄面我放桌上了，我先出去。” “好。” 人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 还没等周慕雪出去，顾永年身上的外套滑落，滑落到小腿，顾永年才反应过来，忙要捡起，忙活之余，顾永年看了眼周慕雪。 两人视线对上。 周慕雪：…… 她……她只是想起，她筷子还拿在手里，打算把筷子放桌上。 烫手的不再是面条，手里握着的筷子会发热一样，周慕雪尽量维持表面的平和，“筷子。” “好。”男人声音含了一丝颤。 放下筷子，周慕雪出门。 院里凉风迎面吹拂，在院里呆了会儿，周慕雪回房。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周慕雪听到敲门声。 “怎么了？”她问顾永年。 “我的里衣……” 后面两个字，顾永年尴尬，吃完饭他又在屋里翻了会儿，没找到，没有办法才来问周慕雪。 今夜若是不穿。 他想，他这身衣服明儿起来也不能穿了。 周慕雪和顾永年去了他的房间，“你的里衣我放在这里了。”她打开最下面的柜子，顾永年的里衣整整齐齐放了一排。 “这柜子我用药草熏过，里面还放着个药包，这样干净些。” “嗯。” 第105章 顾清翡：我是来拯救爸爸的！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 周慕雪匆匆来，匆匆去，回到房里没多久便睡下了，却有人一夜无眠。 次日。 因着要做灌汤包，周慕雪四点半起来和面包灌汤包。 六点多，许梅芳、张白余、周慕安相继起来，三人洗漱完，帮着周慕雪包灌汤包，四人合力没一会儿就包了百来个。 “看来今天咱们还要继续努力，蟹黄酱快要用完了。”包完最后一个，昨儿她们做的蟹黄酱，还剩六罐，“嫂子，今儿让他们一家多送些螃蟹？” “好，昨天的1.5倍吧，太多咱们做不完。”螃蟹放太久容易死，这玩意儿还是新鲜的好吃，周慕雪建议。 “等吃完灌汤包我就去寻他们，算了我还是这会儿去吧。” 张白余脱了围裙，“他们一家人忒实诚，再过会儿螃蟹怕是都送来了。”把围裙放在空闲的板凳上，张白余边说边离开。 周慕雪三人把灌汤包放进蒸笼开始蒸。 因着里面放着鸡冻，包子煮熟后易膨胀，一笼不敢多放，只放了二十来个。 七个笼子一块儿蒸，才把包的灌汤包尽数放完。 “姐你再回去睡会儿吧，包子好了我喊你。”周慕安劝，“姐昨天睡那么晚，今早又这么早起来，你嘴巴能撑住，身体撑不住。”她推搡周慕雪回房。 眼皮子从刚刚起就一直打架，周慕雪没拒绝周慕安好意，顺着她回房休息。 走到院里，发觉有道视线盯着她。 顾永年窗户映着个人影。 她视线探去时，那人影消失不见。 站在院里迟疑片刻，周慕雪转身朝顾永年房间走去，昨晚若没发生那些事儿，她是有问题要问顾永年的，她想要知道秦义的搭档现在如何。 周慕雪敲响顾永年房间的门。 过了将近一分钟，屋门打开，顾永年身上穿的，是周慕雪先前托人用棉布料做的睡衣，周慕雪和两个崽崽也有，是亲子款式。 面容略显疲惫。 “方便进屋吗？” 顾永年点头，他移出一张凳子，示意周慕雪坐下。 “你昨儿没休息好吗？”瞧着顾永年眼下的黑青，周慕雪蹙眉，家里每个人的屋里，她都放了助睡眠的安神药包。 莫不是？ 周慕雪瞧顾永年的眸子染上笑意。 旁人或许不可能，他或许真的会，怕男人尴尬，周慕雪自然转移话题，“秦义说的搭档救出来了吗？” 聊起正事儿，顾永年恢复一贯的沉稳，“救出来了，但……”面色多了几分别样情绪，“如今在医院待着，胸口中了枪伤，还没脱离危险。”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秦义。” “告诉吧。”这点上两人观点有些分歧，然下一秒分歧没了。 “是该告诉，他今年十一岁，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他有知情权。”顾永年道，“你、”他停顿了瞬，“你昨晚两三点才歇息，又需要这么早起来做饭，辛苦了。” 他本是打算出去帮周慕雪的。 暂且没过心里那个坎儿，昨夜的事实在是…… “不如我每天让小肖小黄送饭？”顾永年这一提议是在问周慕雪，要不要吃部队食堂，这样她每天不需要这么辛苦。 周慕雪摇头，“家里这么些人，都借着你吃食堂，不合适。清翡他们也还在长身体，他们也吃惯我做的饭菜了。” 顾永年沉默，他起身从柜子拿出一个类似钱包似的夹子，“这是一千块钱。” 组织上给他的奖励下来了。 “这里面还有五百多，要还老赵。”他把夹子打开，让周慕雪看。 周慕雪注意力不在里面的钱上，而是—— 那夹子里，有一层夹着她的照片。 察觉到周慕雪视线不对，顾永年垂眸看到那照片，这时周慕雪移开了视线，“这些钱是？” 顾永年和她解释来源。 “一千五？”周慕雪收下钱，心中觉出几分不对劲儿，没有问出，“我收下了。”她把钱塞进怀里的同时，拿出一个本子，“这上面记着花销和进账，加上这一千，咱们现在有两千二百块钱。” 她把本子递给顾永年看。 零零散散无论是大还是小，只要花了钱，周慕雪都有记录。 小到三四分钱，大到一二十块钱。 最大的开销是在尧城。 “你不需要记这些，也不需要给我看，给了你就是你的。”顾永年看了一眼便移开，罕见的对周慕雪蹙起眉，“我和老赵商量过了，供销社的生意你个人占五成。” “一两成就够了。”五成太多了，统共还赚不了多少钱，一个月百来块钱，她个人占五成，孤儿院五成，不够用。 说起这个，周慕雪想起件事，“我和国营食堂也谈好合作了。”昨日国营食堂就派遣人来看了，还签订了合同，“长期为他们供应海鲜。” “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顾永年没有立即为此事感到喜悦，他曾以团长的身份和国营食堂谈过，对方没有同意，这事儿发生在他刚来海岛那年。 没有好处，对方怎么会答应这买卖。 尧城近海，海鲜这类最便宜，打不起来价格战。 晓得顾永年是心疼她，周慕雪轻声安抚，“没给什么好处，不过是给了几个方子，那方子不是秘密，我也是跟那些个师傅学的。” 见顾永年面色还是凝重，周慕雪上手抚平他眉心，“这事儿不是为你，是为那些孩子。” “爸爸！” 顾清翡的声音忽地响起，紧接着小家伙推开门。 “姐姐，你也在这里？姐姐，我听小姨讲了，你昨天睡好晚，姐姐快回房间休息，我以后不吃灌汤包了。”丝毫没察觉屋内的氛围，顾清翡瞧见周慕雪，小嘴就“叭叭叭”述说心中愧疚。 双手抱住周慕雪。 “好，我这就回房间睡觉。”周慕雪收回停留在顾永年额头的手，接住朝她扑来的顾清翡。 “嗯嗯，姐姐快去休息吧。” 顾清翡自觉从周慕雪身上下来，让周慕雪起身。 “那我走了，你乖乖的，爸爸昨晚没睡好，不要闹他。” “姐姐放心。” 她来这儿才不是缠爸爸呢，她！顾清翡！世界救星，是来拯救她爸爸的！ 第106章 爸爸居然真的不记得姐姐生日！ 看着周慕雪离开还不放心，顾清翡悄悄反锁她爸爸房间的门。 “爸爸。”做完这些，顾清翡爬到方才周慕雪坐的位置上，“你过来些。”她示意顾永年离她近一些，顾永年没动，她自个乖乖俯身，“你知不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嗯？” “三天，啊不两天后。”顾清翡进一步提醒。 “什么日子。” ！ 她就知道。 就知道爸爸肯定不记得姐姐生日。 “爸爸，三天后是姐姐生日。”顾清翡小脸气呼呼，“你不记得我和哥哥的生日就算了，你怎么能连姐姐的生日都不记得？姐姐整日为了这个家操劳，一两点睡，四五点起，睡得比鸡晚，起的比鸡早。” 她忽地“呸”了声，“我不是把姐姐比作那些动物，我……”顾清翡用她所学不多的文字，竭力解释。 一双手，抚上她头，“你是怎么知道过些天，是她生日的？” 部队奖励下来，他就去百货大楼选了礼物。 他怎么会不记得周慕雪生日。 “小姨告诉我的，我、哥哥、白余姨姨、梅芳姨姨还有宁安、谢柏和谢北哥哥，都给姐姐准备了礼物。”顾清翡叹气，幸好她今天来提醒爸爸了，不然到了姐姐生日那天……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姐姐不嫁给爸爸了怎么办？“今天就去给姐姐买礼物。” “好。”顾永年应下。 “爸爸！”她爸爸怎么这么敷衍，“我知道你工作忙，但你每天不陪着姐姐就算了，连礼物都不打算给姐姐准备吗？爸爸不怕姐姐去找别人吗？” 这么好的姐姐，外面一群人觊觎呢。 她爸爸怎么…… “姐姐到我们家快两个月了，我不说，爸爸你自己想，你有多少时间在家陪姐姐？”不说小姨气爸爸，她也气。 “嗯，出去吧。” 顾清翡：！ 接着，那手又落在她头上，轻轻揉着，顾清翡气，摇了几下头甩开顾永年的手，走了。 顾永年：？ 他见周慕雪常这样安抚孩子。 顾永年叹气，当初他把孩子带来岛上，但……他没能很好照顾两个孩子，工作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晓得怎么照顾孩子和孩子相处。 …… … 周慕雪一觉睡到快十一点，期间没有人来喊她。 等她醒了，周慕安把灌汤包端到桌上，这是他们给周慕雪留的，怕凉了不好吃一直在灶上温着。 “姐要蘸料吗？” 周慕雪摇头，“还有粥吗？”今早她做的是灌汤包和白粥。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热热。”许梅芳接话，接着进了厨房，小半个小时过去，许梅芳端着一碗汤面出来，“米粥不剩多少了，怕不够你吃。”她把汤面放桌上。 “谢谢梅芳姐。” 吃了这顿，中午那顿她不用吃了。 周慕雪如是想着，先是吃了个灌汤包尝味儿，“要吃吗？”见顾清翡、张宁安、陈庆月三个崽崽看着她，周慕雪问。 三人忙摇头，“姐姐你吃，我们早上吃过了，不饿。” 就是馋。 嘶…… 顾清翡早上吃了七个灌汤包、张宁安吃了九个、陈庆月节制些也吃了六个。 三人吃得都不算少。 但这会儿又见香喷喷的灌汤包…… “姐，我陪你吃。”她们三个还想着念着时，周慕安已经一屁股坐在周慕雪对面，“晓得你吃不完，又怕你不够吃，早上便给你多留了些。” 她知道周慕雪的饭量。 最多一碗汤面加三个灌汤包。 这儿还有十来个灌汤包呢。 “好，你们谁想吃，去拿盘子。”她这声落，起先三个崽崽还不好意思，后面纷纷跑着去了。 三人一共拿了四个盘子。 “我吃两个就够了，余下的你们分着吃吧。”瞥见那屋子，周慕雪问，“他吃饭了吗？” 周慕安摇头，“姐夫不在房间，早上我让清翡去喊，他那时候已经出去了。” “知道去哪儿了吗？” 院里的人尽是摇头。 三个崽崽，每个盘子各盛了一个灌汤包，然接着，顾清翡拿着另外两个灌汤包，一个递给谢柏谢北兄弟，一个递给秦义宋齐两人。 “过来，再去拿几个盘子，一人一个。” 周慕雪唤顾清翡。 小家伙拒绝，“姐姐，你吃，我们都吃过了，这会儿不饿，只是馋。” 周慕雪自个去厨房拿了几个盘子，余下的灌汤包，正好够他们一人一个，许梅芳和张白余也有，两人想要拒绝，周慕雪不给他们机会。 “下午咱们开始做蟹黄酱。” “姐姐，我们和你一起。” 几个崽崽和周慕安三人一块儿应声，便是连角落里的秦义宋齐两人，也是微微点头。 午饭是许梅芳掌厨，周慕安和张白余协助做的，周慕雪被她们禁止进入厨房，让她直接回房休息，午睡后开始做蟹黄酱。 “梅芳姐，我真没事了。”周慕雪无奈，睡了这么久，她睡够了。 “好好休息，我们几个也能做饭。”许梅芳让周慕安带着周慕雪回房，“姐，大家一片心意，这些天你的确太累了，今儿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们。” “你如果不困，回房看书，要不要我把从老教师哪儿借的书拿给你看？” “好吧，那我回房看书。” 把她送到房间，周慕安才出去帮着做饭，许梅芳打算午饭做几个菜吃米。 周慕雪没有骗他们，她的确不困，到房间挑了本书开始看。 这些书是她从顾永年书房拿的，都是些小说。 中午，顾清翡端了碗紫菜汤，“姐姐，小姨让我来给你送汤。” “瞎说。” 周慕安不是那拎不清的人，也不是虐待孩子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来给她送汤，周慕雪放下手里的书，“找我什么事儿？”说着话，她下床接过顾清翡手里的汤，把汤放到桌上。 “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顾清翡连连点头，“梅芳姨姨炒的菜可好吃了。” 第107章 周慕雪生日 “姐姐。”顾清翡挪动屁股，抬着板凳离周慕雪越来越近，“你喜欢什么东西呀。” “？怎么？” 周慕雪想起，再过两三天是她生日，“你知道些什么？” “我听小姨讲过些天是姐姐生日。”顾清翡用自己做筏子，道：“还没想好送姐姐什么礼物，我问宁安他们，他们都不和我讲，哥哥也不告诉我！”说着腮帮子一鼓，委屈地“哼”了声。 “姐姐。”顾清翡扯住周慕雪衣袖，摇晃着撒娇。 “我喜欢你画的画。” “姐姐~你要喜欢我再画一幅送你，除了这个姐姐还想要什么？” 周慕雪摇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快去睡午觉。” “哦。”顾清翡兴致缺缺，小脑袋垂下，她扭头还要继续问，对上周慕雪视线又转身走了。 姐姐那么聪明。 她继续问下去，被姐姐发现是因为爸爸忘记准备礼物了，怎么办？ 还是再想一个办法好了。 夜里，顾永年才回来，顾清翡小心翼翼扯住他衣袖，“爸爸，你今天去买礼物了吗？” 顾永年摇头。 顾清翡：！ “爸爸，后天就是姐姐生日，你准备什么都不送吗？”顾清翡宛如炸毛的猫咪，扯着顾永年衣袖的手，力气加重。 “清翡？”听到院里的动静，周慕雪出来，“怎么还没睡觉？” 这会儿夜里十点，寻常这个时间几个崽崽都睡了一觉了，“我帮你热一热饭菜。”周慕雪让顾永年送小家伙回房间睡觉。 “这会儿不早了，再不睡觉明早起不来了。” “乖乖跟着爸爸回房休息。”周慕雪顺着摸了摸顾清翡额头，刚刚问她怎么还不睡时，支支吾吾，别是身体不舒服。 “我送她回房间。” “顺便看看其他孩子，尤其是秦义。”今天一天，秦义都心神不宁。 周慕雪晓得原因。 她和顾永年今儿还没来得及告诉秦义结果。 “好，他如果没睡，我顺便把那件事告诉他。” 顾永年带着顾清翡离开。 路上，顾清翡悄悄朝后瞥了眼，见周慕雪进厨房，她停下脚步，拽着顾永年去书房，她年龄小，力气小，顾永年有意拒绝，他站在原地，顾清翡尝试三四次，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爸爸，我还没有和你说完呢，我特意没睡觉等你。”怕被周慕雪听到，也怕乱醒自己的小伙伴，顾清翡低声，脸上的小表情复杂。 顾永年没依着顾清翡，小家伙在原地闹，他一只手拎起顾清翡，“太晚了，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爸爸，我也想明早说，明早我能看到你吗？” 天不亮就走，天全黑了才打着手电筒回来。 她……！ 她去哪儿白天和她讲。 “后天我歇息，你那天和我讲。” “爸爸，后天就是姐姐生日，就晚了。” “不晚。”顾永年拎着顾清翡进入她和顾清荣的房间，房间黑暗只从窗户处洒进一袭月光，隐隐绰绰能看清些东西。 察觉大儿子还没睡，顾永年把女儿交给大儿子顾清荣。 “照顾好你妹妹，让她早些休息，不要再往外跑了。” 没有人应声。 “爸爸，哥哥已经睡着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要乱醒哥哥。”顾清翡阻止顾永年再开口，答应他现在就睡觉，明早再去找他。 顾永年把顾清翡放下。 “不用你担心礼物的事儿，我会准备好。” 得了顾永年承诺，顾清翡面上显而易见的喜，连连点头，口型道：“爸爸，我现在就睡。”许是担忧顾永年看不见，她动作做的夸张。 顾永年帮小家伙盖好被子。 他到秦义、宋齐房间时，听到声“碰”，等他进去，那声音又好似是他的错觉。 走到秦义身边，顾永年先是唤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轻轻拍了秦义两三下，少年没有动，顾永年清楚，秦义没有睡，察觉秦义不想理他，顾永年又拍了一下后，没再继续。 帮秦义掖好被角，回了自己房间。 饭菜热好，在他桌上放着，周慕雪人不在他房中，桌上放着纸条，让他不必收拾，明早她会帮他洗刷碗筷，他朝对面看去，那间房本亮着的灯熄灭。 …… … 两天的时间蟹黄酱做的差不多，这天又是周慕雪生日，周慕雪言自个不习惯过生日，周慕安、张白余、许梅芳等人不依。 从早上起，便不让周慕雪干活。 把她赶去外面，让她中午再回来。 周慕雪无奈。 “梅芳姐、白余，我真的不过生日。”从周念回到周家，她便不怎么过生日了。 “不行。” 两人拒绝的干脆果断，“一年就这么一天，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再说了，从到海岛到现在，你歇息过一天吗？今天听我们的，好好休息，饭菜我们会做，你要实在闲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 就这样，周慕雪被众人从家赶出来。 顾清翡几人，忍痛把他们合养的猫猫给周慕雪。 “姐姐，福宝借你一天。” 说着把猫塞进周慕雪怀里。 “姐，听我们的，今儿你出去，一切都交给我们。” 周慕雪叹气，“好。”除了应“好”，她还能说什么？被周慕安推搡出家门，站在门口周慕雪揉了一把福宝。 一两个月大的小奶猫，冲周慕雪“喵”了几声，蹭着周慕雪的手，喉咙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 院里。 “小姨，把姐姐赶走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顾清翡问，昨天下午，小姨和他们商量，除了送礼物，还想给姐姐一个别的惊喜。 他们听了，自然是附和。 “等会儿我再说，说之前，我先叮嘱下你们几个小的，今儿咱们做的事儿，可不要让别人知道，免得惹上红袖章。” “好好好。”顾清翡连连应声。 “你们几个跟着谢柏、谢北收拾屋子，我们三个做蛋糕。”周慕安想要给周慕雪办个生日会。 往年周家没倒时，每年周父周母都会为她们举办生日会。 可惜…… 他们不给姐姐办，她办！ 第108章 生日会 “蛋糕？” “小姨，蛋糕是什么？一种糕点吗？比起槽子糕怎么样？” “蛋糕可比槽子糕好吃多了。”做蛋糕，周慕安早有计划，前几日她就把做蛋糕的方子给了梅芳姐，除了她姐，便数梅芳姐厨艺最好。 一开始梅芳姐做不出，多番调整前天梅芳姐终于做成功。 “谢柏你带着他们去打扫卫生。” “秦义不在。”谢柏出声。 众人这才注意到。 周慕安不清楚秦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昨天一天她姐对秦义的态度……“去看看他在哪儿，在房间就可以，这么些人，不够吗？不够的话，我晚点帮你们一块儿打扫。” “我去看看。” 谢柏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秦义在房间，这些人打扫卫生足够了。” 周慕安拥着许梅芳和张白余进入厨房，等做完力所能及的事，她又到了院里帮谢柏等人，打扫卫生比做蛋糕快。 几人扫完、拖完地，厨房里的两人还在搅发奶油。 周慕安看了眼，问两人是否需要帮忙，两人都摇头，周慕安就带着人去房间拿小彩灯了，这些彩灯是她早些天就托小肖买的。 上次小肖跟着顾永年去尧城，便给她带回来了。 还有气球、玩偶。 他们如火如荼的忙活，周慕雪走到了海边儿。 也是巧，顾永年正带队训练。 周慕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揉着怀里的小奶猫，看着下面各个满脸淌着汗水，衣服湿的能拧出水，紧紧贴着身子的将士。 这些人里，顾永年最吸引人的目光。 蓦地，周慕雪想起那晚的事……顾永年的确很有料，不止她在看，那些个一旁择菜洗衣的也在看，嘴巴还不停，一些个伸长了脖子。 不少人视线终点是顾永年。 察觉到这点，周慕雪方才涌上的好心情，夹杂了点不喜。 “哟，这不是小顾团长的未婚妻？” “周同志你好。” 有人认出周慕雪，和周慕雪挥了挥手，瞧着这婶子慈眉善目的模样，耳朵里又是这婶子刚刚说的话，“不像我家那个，又不中看，又不能用。” “这女人啊，挑老公的时候，可是要仔细一点。你家强子咋样？” “……” 周慕雪：…… 果然，人不可貌相。 “婶子好。” “小周同志啊，你来这儿，是找你们家顾团长？”这婶子上下打量了周慕雪一番，乐呵呵的，“小周同志长得水灵灵的，这岛上再找不出一个像小周同志这样的女同志了，顾团长好福气啊。” 刚刚还听这婶子说，“顾团长未婚妻真是好福气。” “婶子夸大了。” “哪儿夸大了，你瞧瞧，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你刚来那段时间为什么闲言碎语那么多？还不是你长得好看。” 这婶子撇撇嘴。 “那些个老爷们老娘们，不过是看顾团长不在家，觉得你好欺负。”婶子“啐”了句。 那些事儿，早被周慕雪抛之脑后。 后面村长又领着那些人来给她道歉，周慕雪没有接受，现在村长还时不时给顾家送些礼物，周慕雪一概没收。 “看我这破嘴，这事儿过去多久了，提这些做什么。他们训练停了，你快去找顾团长吧。”婶子扬了扬下巴。 “那我去了，几位婶子再见。” “再见再见。” “这才是城里人，真懂礼貌。” “唉，不晓得将来我儿子有没有这等福气，娶这么个媳妇。”周慕雪离开后，这些婶子的嘴巴没停，从这儿衍生到以后，从自个衍生到自个的子孙。 “嫂子好！” “团长，嫂子来了。” “嫂子怀里抱着的是只橘猫吧？” 周慕雪还没下完台阶，下面那些个看到她的人，已经挥着手和她打招呼，怀里抱着猫，不方便挥手回应，她尽量大声，回答听到的问题。 等她下了最后一阶台阶，顾永年到她面前。 “训练完我就回去，大概九十点钟。”以为周慕雪是来寻他的，顾永年汇报他的形成，“今天就这一件事。” “我听老赵讲，供销社一会儿就开门，不如你等等我，一会儿我们两个去供销社买些东西？” “好。”周慕雪点头，“快去擦擦汗。” “一会儿还要训练，不擦了。” “你们方便换个地方训练吗？”周慕雪不讨厌那些婶子，但……那么些目光落在顾永年身上，尤其还与他们自个丈夫去对比。 周慕雪实在是…… “怎么了？”海边方便将士们训练，这儿原打算设置成训练场，资金短缺，建了一半中断，但不少设施完整。 “这么热的天，容易中暑。” “嗯好。”顾永年声音比刚刚沉了些，因着心虚，周慕雪悄悄看了眼顾永年，对方耳尖红的莫名。 后面半个小时的训练，顾永年带着他们去了阴凉处训练。 还是在海边儿。 不过有了树荫等遮挡，那些婶子再想看到他们不容易。 周慕雪坐在一旁，逗弄小奶猫，瞧着它走，迈几个步子，还要倒一下，接着就是冲周慕雪“喵”一声，神情委屈巴巴。 “多大了，还不会走路？” 小家伙们喜欢这只猫，把它当作宝宝，不是顾清翡抱在怀里就是张宁安、陈庆月，甚至顾清荣！ 以至于快两个月大了，还不会走路。 只会趴在几个崽崽怀里，撒娇卖萌求肉吃。 “喵~” “你是想说，你还小？不会走路正常？” 一人一猫“无障碍”沟通。周慕雪这话落，那小奶猫又开始走，没走几步摔倒在地，这次不起了，冲着周慕雪翻肚皮，小爪子拍着肚皮，挪动几次，碰到周慕雪后，脑袋蹭着周慕雪裤脚。 “不许撒娇，再走一圈，回家我给你煮小鱼仔吃。” “喵~” “喵~” 连连唤了几声，爪子又不断碰肚皮。 周慕雪反应过来，兜里拿出个鸡肉条，这是她做给几个孩子的零食，顾清翡等人也喜欢用这个喂小猫，今早周慕雪走的时候，顾清翡往周慕雪兜里塞了两根。 她掰碎鸡肉条，一点点喂给小猫。 “喵~”这声小猫唤的开心。 发觉小猫咬不动，周慕雪往手里倒了些水，泡软了拿给小猫吃。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它这是饿了？” 第109章 姐，你和姐夫再过会儿二人世界 “训练完了吗？”周慕雪闻声仰头，又是摇头否认，“我让它跟着你们一起训练，它这是累的。”说话时，周慕雪空闲的手，轻轻挠着猫咪脖子扰乱它吃饭。 小家伙饿太狠，顾不得理会周慕雪，“扑哧”“扑哧”吃着周慕雪手心里的鸡肉条和水。 “很努力的小猫。” “嗯，很努力的小猫。”努力偷懒，被她逼着学习走路，周慕雪点头附和顾永年，怕自己笑出惹男人羞窘，她低头，“等它吃完我们去供销社？” “嗯。”顾永年也蹲下了，在周慕雪身旁。 “对了，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小奶猫吃得慢，周慕雪随意寻话题。 “洗澡。” “他们后面不需要继续训练了吗？” “今天调休。”顾永年和周慕雪解释，等小奶猫吃完她手心的鸡肉条配水，顾永年拿出纸巾，递给周慕雪擦手，“不远处有洗手的地方。” “不用，我们走吧。” 二人出发前往供销社。 他们到时，供销社刚开门不久，但前面排了不少人。 周慕雪和顾永年站在队末，排到他们时，已经是十一点钟，“你想要买些什么？”见顾永年进了供销社，先是打量四周。 周慕雪主动问，她常来供销社，自到了岛上，每次供销社她都来，海岛别的地她不熟悉，供销社十足十的熟悉。 “手电筒。” “？家里还有好几个手电筒呢，不需要买。” “同志后面还有人，你们要买什么？麻烦快一点。”有工作人员催周慕雪和顾永年。 家里米面还够用，调料等不多了，周慕雪让顾永年想想要买什么，她自己要了许多调料，除却调料，她见这里还有红薯。 这个月份看到红薯不容易，周慕雪问了问价格，在她接受范围内，她把那兜红薯全买了。 她买好这些扭头，顾永年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对上她的目光，顾永年上前自觉接过她手里那些东西，“还要买些什么吗？” “再买些水果？”周慕雪问。 水果价格贵，几个苹果抵得上一斤肉。 “清翡听慕安讲罐头怎么怎么好吃，想要尝尝，咱们这儿没卖罐头的，我想着买点水果回家给她做。”周慕雪尝试过用山上的野果做罐头。 做出来的罐头……一言难尽。 “什么水果？” “黄桃、山楂、橘子都可以。”周慕雪偏向黄桃，黄桃价格也最合适。 顾永年到柜台，要了五斤黄桃，一斤山楂，两斤橘子。 周慕雪在他身后，都起了阻止他的念头。 这些下来，至少要六七块钱。 加上她那包红薯，和调料……十二三块钱。 寻常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家里还有肉吗？” “还有，不需要买，太多容易放坏。”怕顾永年似方才买水果一般，又要上十来斤肉，周慕雪忙阻拦，幸好家中的钱不在顾永年哪儿。 “我们买些冰棍？” 家里有冰箱，顾永年这个提议，周慕雪点头，“你不买些你需要的吗？” “你呢？” 周慕雪沉默片刻，理解了顾永年的想法。 念起她这些天做的衣裙、买的发圈、护肤品等，周慕雪面上浮现笑，她摇头，“我没事。” 顾永年误会便误会吧。 不过，那些东西她明明每天都有穿有戴？ 顾永年没说什么，最后结算的时候，他捎带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发圈卡子，又给周慕雪买了三盒雪花膏。 “过几天我带你去尧城。” “是有什么事吗？” “去转一转，钱财这类的事，不需要你担心，我会挣够家用，你不用苛待自己。”顾永年又道：“你不是喜欢喝咖啡吗？我和人打听过了，他可以弄来一台机器，还有咖啡豆。” “顾永年。”周慕雪唤了声他，打断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是团长，你做这些事，被上面发现了怎么办？” 周慕雪当时说这些，只是给顾永年打一个预防针。 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会受到这一针的回旋镖，“顾永年你我夫妻一体，这件事暴露，受影响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清翡、清荣。” 咖啡机和咖啡豆不比电视机这类。 被上面发现，勿要说顾永年是个团长，即便是个旅长都要接受检查，这些年多少人被赶去牛棚。 没得到顾永年回复，周慕雪抬眸，却见对方耳朵又莫名红了。 她和他的视线对上。 对方“咳”了一声，“你放心，这件事经过上面允许了。”顾永年宽慰周慕雪，并为周慕雪讲，她在报纸上看不到的一些内容。 “我们回家。” 顾永年提着东西，不让周慕雪插手，周慕雪手里的只有那些发圈卡子和雪花膏。 一个提着将近二十斤的东西，一个只拿着些物件。 这些东西被周慕雪塞进兜里。 一些个卡子，周慕雪卡在小奶猫毛发上，奶猫在她怀里安分，只小浮动动作着，想要将那卡子扯下来。 努力多次无果，奶猫“喵呜”了几声，不再挣扎，懒散躺在周慕雪怀里。 等到家，周慕雪敲门。 “姐姐！”自院内传出顾清翡的声音，接着是周慕安的，“姐，你再在外面待会儿。” 院内，周慕安手忙脚乱，她看了眼表，她姐是该回来了，但这…… “你姐夫手里拿了许多东西，你先开门。” 周慕雪无奈，她猜出了几分他们把她赶出家的原因。 “东西放门口，姐，你和姐夫再转转，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等……十二点半以后，你们再回来。” 周慕安坚决不开门。 其他还没弄好，院里的气球和彩灯她挂好了，方才小黄和小肖还给她送了几个红灯笼呢。 是他们前年举办元宵晚会留下的。 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等一会儿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好，我和你姐夫再转会儿，东西我们放门口了，还有福宝我也放门口了。” “嗯嗯姐，你们玩你们的，我看到仓库有钓鱼竿，我把竿子扔你们，你们闪开些。”周慕安这声话落，一个物件飞出院墙门。 钓鱼竿不偏不倚朝周慕雪打来，所幸顾永年拽了把周慕雪。 那钓鱼竿落在地上。 “喵——！”周慕雪没事，她怀里的小奶猫炸毛。 第110章 我知道你要做蛋糕 “喵——！” 让小奶猫更炸毛的是，钓鱼竿后，一个桶又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周慕雪安抚了小奶猫一阵，而后才把奶猫放地上。 “你想去钓鱼吗？” “去吧。” 得了答案，周慕雪捡起地上的钓鱼竿，和顾永年去了距离最近的池塘。 海岛上的池塘多是几百年来，人力渐渐修成的。 不然，没有水喝。 周慕雪听顾永年说起过海岛的历史，海岛自公元1089年起便有人居住。 岛上的水塘不连接海。 “池塘有鱼吗？”周慕雪好奇，“不如我们去海边。” “海边一来一回半个多小时，这会儿太阳正盛，就去池塘。”他本就不是为了钓鱼，一只手恍若无意碰了碰兜。 这里面放着他给周慕雪的生日礼物。 自供销社起，他就一直在寻合适的机会给周慕雪。 两人到了池塘边儿，顾永年寻了两块大石头，把石头搬移至水边儿，他一块周慕雪一块，周慕雪坐下前，顾永年脱了身上的外套，让周慕雪垫着坐。 “坏了，我们没有鱼食。”看顾永年甩竿，周慕雪想起，“也没事，我们来这儿原本就不是为了钓鱼。”周慕雪自问自答似的。 顾永年把线甩进水里。 踌躇一阵，顾永年轻声，“我没记错，今天是你生日，对吗？” “嗯？嗯。” 周慕雪注意力被水里的荷花引走，听到顾永年声音，愣了一瞬才作回答。 她转身看顾永年，“慕安为了这事儿一早把我赶出家，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开个生日会。”她那妹妹，心思简单，要做的事儿都放在脸上。 前些天，还问她蛋糕怎么做呢。 那天后，周慕雪注意了下三人，许梅芳蛋糕能做成功，她还出了份力。 “生日会？” “可以理解为朋友间的聚会。”周慕雪说起了她们以往生日，“不过从七年前起，我就不过生日了。”前世，她自十二岁后，再没过过生日。 没想到重来一世，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她过生日。 “为什么。”这话问出，顾永年又改口，“从今年继续过生日。” 他从兜里拿出准备的礼物。 顾永年示意周慕雪打开。 灰扑扑的布块里，是几个灿灿的首饰，手镯、项链、手链、耳环、戒指，都是金的。 “你哪儿来的钱？” “奖金是两千块。” “谢谢你，顾永年。”这话是周慕雪俯身在顾永年耳畔讲的，男人本因周慕雪久久没有回应，心中忐忑，听了周慕雪这话，沉稳的面上多了些安心和喜，下一秒。 脸熨烫。 “顾永年同志，现在我们是合法的未婚夫妻，再过几天就要结婚，我可以亲你吗？” 他还没有回答。 周慕雪姣好的面容，无限放大。 脸部一处温热。 …… … 十二点半，两人卡着点到顾家门口。 周慕雪从容闲适，顾永年有意无意避让周慕雪视线。 “我去敲门。” 顾永年敲了几分钟，没人开门，又过了几分钟，院子里有了动静，很快门被人从内打开。 “姐、姐夫，你们回来了？” 周慕安迎着周慕雪进，院里的布置到最后被她拆了，天太亮了！彩灯开了和没开一个样，一路把周慕雪和顾永年带进一间房。 从拐角后，两旁都挂着灯笼和彩灯，进了屋，屋里更是彩灯和彩带飘着。 正中的桌子放着今天中午的饭菜。 一道汤、一盘鸡、一盘片好的鸭肉，旁边放着面饼和蘸料，这道菜是周慕雪教给许梅芳的，一盘红烧肉、一盘烤鱼…… 除却这些，一旁还摆放着饮料、小吃。 “这些水果？” “嘿嘿姐夫买的那些。”周慕安道，她又叫苦，“姐，今天这顿饭可不容易，我去买菜买饮料的时候，差点和你和姐夫撞个面对面。” 周慕安没想到让她姐出去逛，逛着逛着和姐夫逛到了一起，还逛到了供销社去。 “姐快坐下。” 周慕安推搡着周慕雪在正中的位置坐下，顾永年坐在周慕雪旁边，随后是顾清翡、顾清荣两个崽崽，再之后是许梅芳、张白余等人。 料到一张桌不够，周慕安和谢柏、谢北以及秦义宋齐，坐在另一张桌上，桌上的菜品一样，分量有些区别。 “清翡你们不是准备了礼物吗？这会儿不送，等着什么时候。” “哦哦是啊是啊，姐姐生日快乐~姐姐永远十八岁，年轻漂亮。”这话落，顾清翡跑出屋子，没一会儿跑回来了，手里多了些东西。 她捧着东西送到周慕雪面前，“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顾清翡后是顾清荣，他送周慕雪的是两本数学题，张宁安和陈庆月与顾清翡送的一般，三个崽崽送的都是装饰打扮的。 陈庆月还央着许梅芳，封了一个包。 谢柏、谢北、甚至才到这里没多久的秦义和宋齐，也给周慕雪准备了礼物。 “你们的礼物我不能收。” 前面那些人的礼物，周慕雪都收下了，秦义和宋齐的，周慕雪不肯收。 “你们的钱要好好留着，为你们自己做打算。”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做手语，好让秦义也清楚她的话。 秦义和宋齐手里的钱。 秦义和宋齐手里的钱，是部队补偿他们的补助。 这样的礼物周慕雪收下，寝食难安。 又怕惹得两个孩子多想，周慕雪从里面分别取出两个物件，一个卡子，一本人物传记。 “这些就够了。” 秦义和宋齐不愿收回，适逢周慕安声音响起，周慕雪拜托谢柏和谢北帮她照顾两人，她去外面接周慕安了。 这个活，周慕安原本是安排给了谢柏。 见来人是周慕雪，她惊的直叫周慕雪进屋。 “这里面是蛋糕对不对？” “姐……” “你那天问我蛋糕怎么做，我就知道了。” “……哦。” “慕雪，谢谢你。” 第111章 顾永年：有什么资格娶周慕雪 没惊到周慕雪，但当两姐妹推着蛋糕进门时，除却许梅芳外的人都被惊到了。 几个崽崽，尤其顾清翡、张宁安，陈庆月，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蛋糕。 顾清翡还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姐、姐姐，小姨，这就是蛋糕吗？” “馋猫。”周慕安轻锤了下顾清翡，对方冲她做了个鬼脸，“一会儿吹完蜡烛就能吃。” “关灯。” 这事儿周慕安提前和人商量过，这两个字刚落，屋里原本特意余下的灯关了，只余下闪烁的彩灯和灯笼，在黑屋里格外亮眼。 “姐，吹蜡烛许愿。” 周慕安插上三根蜡烛，“没想到这儿没卖蜡烛的，这三根还是我从背来的包裹里面翻出来的。”周慕安解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周慕雪俯身，接着她耳畔响起生日快乐歌。 几人显然是经过排练的，除却顾永年外，都会唱，便是秦义都用手语做了个“生日快乐”。 “呼—” 周慕雪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姐姐姐姐，你许的什么愿。”顾清翡迫不及待询问周慕雪。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慕安捂住顾清翡，“姐，分蛋糕。” “好~”蛋糕一共两层，周慕雪先把上面的一层分成四份，下面的分成了十份。 每人一份还余一份。 周慕雪要把这份给几个崽崽，几人没一个人吃。 “姐，你吃了吧，梅芳姐做的蛋糕怎么样？”唯一失败的点在于，没有烤箱，这蛋糕是用蒸笼蒸出来的。 为了上面那些奶油，周慕安、谢柏、谢北手都要搅断了。 “好吃。” “梅芳姐听到了吗？我姐说你做的好吃。” 最后一块蛋糕，周慕雪在手指曾了些奶油，拍在周慕安脸上，没人吃，玩了算了。 “姐！” 继周慕安后，张白余、许梅芳甚至顾永年还有几个崽崽，都遭了殃，几人尝试抢夺周慕雪手里的蛋糕，没抢到蹭到了。 这些蛋糕最后落至周慕雪身上。 …… … 玩闹一时开心，事后…… 周慕安认命的坐在院里洗衣服，“白余姐、梅芳姐你们说顾团长有没有送我姐礼物？”午觉醒来，周慕雪原本是要和她们一起洗衣服的。 她们几个如法炮制，把周慕雪和顾永年赶出家，让他们两个过二人世界去了。 “送了吧？顾永年不是那等抠唆人，顾家的钱都在你姐手里呢。” “我和白余观点一致，我们都送了礼物，顾永年不会不送。” “姐夫又不晓得今儿是我姐生日。”周慕安不觉得，她那姐夫看着就不是什么细心人，她也没有告诉他，他会记得今天是她姐生日？ “……” “不聊这个了，孩子快醒了，咱们赶紧洗，那两个孩子没有衣服穿。” “用我那小外甥的衣服？”秦义和宋齐真实年龄十一二岁，瞧着七八岁的模样，顾清荣的衣服，他们穿上合身。 “是个办法。” “不晓得姐夫送了我姐什么，这会儿他们两个又在做什么。”周慕安望着门的方向，叹息，“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婚礼，现在还没见他们准备，他们打算怎么过？” “小孩子少操心，容易长不高。” “白余姐！” 被周慕安念叨的两人，这会儿在山上，顾永年说他会打猎，周慕雪跟他上山长见识。 “兔子。”察觉草丛一抹白带动阵风蹿过，那露在外的耳朵长长，周慕雪轻声惊呼，指着一个方向。顾永年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兔子已经从周慕雪身边，蹿到了百米外。 “跟上它。” “？”不理解，周慕雪照做，等小兔子停下，周慕雪清楚真相，顾永年在钓鱼，那兔子就是他的鱼饵，他想要借着兔子找到兔子窝。 “我们怎么抓它？” “一会儿……”两人把找到的其他兔子窝用土埋上，只余了两个，一个用烟熏着，一个洞口周慕雪和顾永年守着。 还放了个袋子在哪儿。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袋子有了动静，一只、两只、三只、……、七只！ 周慕雪惊，等彻底没了动静，两人上前准备收袋，临了临了，又一只兔子窜出来，怕还有兔子，周慕雪和顾永年等了十来分钟。 等到再也没有动静，顾永年眼疾手快收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八只兔子。” “我看下。” 顾永年把袋子口打开，里面八个白团团挤在一块儿，他从里面选出一只递给周慕雪，“你摸摸。” 周慕雪把兔子抱进怀里。 小兔子惶恐，从刚刚就缩成一个球，四肢动都不动，周慕雪温柔抚摸，小家伙慢慢放下戒备心，还蹭了蹭周慕雪的手。 “咱们晚上吃麻辣兔肉？” 抚摸的同时，不耽误周慕雪打兔肉的主意，“还可以把兔肉风干，这样好存放，回家得去借些盐。” “好，你如果想养也可以养一两只，我和部队打下报告。” 周慕雪摇摇头，还是吃了算了，把兔子拿去卖，再过个一两年吧，75年左右，禁止交易的状态会好一些。 忽地她又止住摇头的动作，“问问清翡他们，想不想养，对了我听小黄讲，部队的军犬下崽了？” “我抱一只。” “还有那老军犬，是不是？” “好。” 周慕雪满足，一大一小，正好，小的让几个崽崽带着一块儿玩，大的能看家。前天夜里，周慕安说听到些动静，她问谢柏谢北，两人也是这般讲。 她让几人数一数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秦义丢了五块钱。 这事儿不晓得是谁办的，不可能是岛上的人，他们晓得这个家的主人是顾永年，不敢。 最大可能是离他们最近的黑水岛屿。 哪儿有许多投机倒把的。 “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慕雪没瞒着顾永年，把前天的事讲给他听。 “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第一时间告诉我，昨晚怎么样？”周慕雪摇头，今一早她就被赶出家门，中午回家也没机会问。 “我今夜喊几个人守着。” “这样做会不会？” 顾永年摇头，他时常不在家里，能为家里为周慕雪做的很有限，这些事他再做不好……不要说顾清翡了，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娶周慕雪。 第112章 石榴、葡萄、杨梅，大丰收 “我们不下山吗？” “再带你去个地方。”顾永年接过周慕雪手里的兔子，把兔子重新塞回袋子里。 怕太惹人注目，顾永年和周慕雪寻了一处，砍了些猪草。 把那些猪草装进袋子里。 又怕兔子闷死，周慕雪打算扎几个孔。 “不扎也没事儿，猪草空隙大。” “不费什么功夫。”周慕雪蹲下，戳了几个小孔，便于新鲜空气进入，兔子的腿被顾永年用树条绑着，蹿不出来。 “这里居然有石榴？” 到了目的地，周慕雪惊，“还有野葡萄和杨梅？” 这些水果，比供销社那些水果还难见，还难买，尤其这葡萄和杨梅。 石榴可以榨汁，夏天喝石榴汁或是西瓜汁。 葡萄可以做果茶，可以做葡萄酱，最绝的还数葡萄干和葡萄酒。 那杨梅用冰块冻一冻，那味道，那滋味。 “你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 看着周慕雪开心的模样，顾永年嘴角也不觉扬起，“偶然。”发现此地的时机极为凶险，怕周慕雪担心，顾永年隐瞒，只大概讲了下情况。 此前他没觉得这些水果有什么用。 今天见周慕雪和孩子爱吃，他才想起这地方。 “可惜了。” 地上不少今年去年落下的、干瘪的果实，周慕雪叹息，“除了你，没有人知道这地方吗？” 顾永年“嗯”了声。 “幸好今天出来，我们背了两个竹筐。”周慕雪庆幸，开始往竹筐摘水果，她拜托顾永年摘葡萄和杨梅，她摘石榴。 她个子比不得顾永年，也不会爬树，用棍子敲石榴掉下来摔不烂。 葡萄和杨梅…… “好。”顾永年利索脱掉外套，暂且用外套兜着摘的果实，周慕雪也去一旁捡了个棍子，不断敲击石榴树上的石榴。 等敲下来的足够多，周慕雪把石榴捡起放在竹筐。 她和顾永年没有一次把这些摘完，每种水果两人各摘了一棵树的五分之一，葡萄则是摘了四大串。 这儿不止一颗石榴树，也不止一颗杨梅树，至于野葡萄更是紫茵茵一片。 “我们晚点再来摘，这个地方不许告诉别人。” 瞧着多。 还有几个月呢，家里十几张口。 来摘个十来次就没了。 且所有人都知晓后，以后再想吃怎么办？ 这个道理周慕雪懂，顾永年也懂，“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两人收获满满回家。 “姐、姐夫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慕安，你看下时间，现在几点了。”快六点钟了，周慕雪无奈，生日今天中午已经算是过完，不懂为什么下午还要把她赶出家门。 “哦哦，姐、姐夫，你们进来吧，你们背着的这是什么？这么沉。” 周慕安托了托周慕雪背后的竹筐。 “你打开看看。” 周慕安狐疑，一手小心翼翼掀起竹筐，才露了一个缝，浅浅的果香味儿扑面而来。 “这、这……这是葡——！葡萄。”最后两个字小声，前面那些个字音量一个比一个大，怕街坊邻居都听到，周慕雪捂住周慕安嘴巴。 “是啊葡萄，还有石榴、杨梅。” “姐，这些是你和姐夫在供销社买的吗？” 周慕雪摇摇手指。 “那是在哪儿？姐夫战友送的？” “山上摘的。” “！”周慕安又要叫唤，周慕雪眼疾手快再次捂住周慕安嘴巴，“小声些。” 周慕安狂点头，示意周慕雪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姐，你们太棒了，上了一次山，还发现了葡萄。” “不止呢。” 周慕雪先是关好门，随后把她和顾永年在山上找的东西，一个个拿出。 每拿出一样，周慕安都想要叫唤。 但不用周慕雪动手，周慕安自个就捂住了自个的嘴巴。 看到八个白团团，纵使是捂着嘴巴，还是露出一些刺耳的声音。 她姐和姐夫是上山进货去了吗？ 这么些东西。 不想只自己受这震惊，周慕安把张白余许梅芳等人都叫出来，无论大的小的，在看到院子里的这堆东西时，俱是震惊。 “慕雪，这是你们从山上寻的？” 慕安骗他们吧。 这些水果怎么会是从山上摘的？ 周慕雪点头，“梅芳姐，这些的的确确是我和永年从山上摘的。”她又道：“明天我带你们上山摘。” “还有？” 周慕雪点头，“这件事不能外传。” “姐你放心，我们都知道。”周慕安兴奋的和几个小家伙，摆弄兔子，“这兔子肥，做麻辣兔肉肯定很好吃。” “小姨！”顾清翡要从她手里夺过兔子，“这么可爱的兔子怎么能做麻辣的呢？要做也该清蒸。” “清蒸兔子，你不嫌腥臭？”周慕安撇了眼小家伙，好家伙，她刚刚还以为她大外甥女，想要留下兔子，不想吃呢。 是她小看外甥女的吃货本质了。 “好了，这么多只兔子，明天我给你们做兔肉九吃。” “好！” “先去把这些水果洗了，今晚收拾一下，不然明天要坏了。” 这么多，放冰箱放不下去，又没有井，不然……实在不行放缸里吧，再从缸里盛出些水，方便明早做饭洗漱。 “石榴可以先放着不处理，先处理葡萄和杨梅。” 周慕安、张白余、许梅芳接过杨梅和葡萄，带着几个崽崽去了一旁清洗，周慕雪和顾永年则是先去冲了个澡，在树林里呆了那么久，身上刺挠的厉害。 “姐姐，小姨又馋我。”洗完澡，周慕雪回到院里，顾清翡扑上来就告状，附和她的还有张宁安，“慕安姐姐明知道我们没喝过葡萄酒，还和我们讲，那葡萄酒的滋味儿。” “姐姐，这些葡萄能不能拿来做葡萄酒。”顾清翡和张宁安一人抱着周慕雪一只手撒娇，“姐姐~” “嫂子，你会做葡萄酒？” 孩子馋，张白余也馋，“还有梅子酒。” “想喝？明天和我一起上山。” …… … 晚上临近睡觉时，周慕安窜进周慕雪房间，“姐，我问你个事儿。” 周慕雪给她腾出空地，让她上床。 “姐，姐夫送了你什么？” 第113章 周慕雪：放心，没有嫁妆也没事 晚上临近睡觉时，周慕安窜进周慕雪房间，“姐，我问你个事儿。” 周慕雪给她腾出空地，让她上床。 “姐，姐夫送了你什么？” “想知道？” 周慕安狠狠点头，“姐，你知道我好奇心重，告诉我吧。”看她姐这模样，顾永年是送了东西的。 “在那个抽屉里。” 周慕雪给周慕安指了指位置，让她自个去看，“今天下午余老师来了吗？” “我昨天让清荣清翡和老师请假了，姐，这个余老师是真有点东西，他教的内容，我都受益匪浅呢。” “跟着老师好好学。” “我晓得我晓得。”周慕安打开柜子，“姐，是哪个？” 柜子里放着好几个盒子，一些盒子周慕安认得，是顾清翡等人送的礼物，她是和张白余、许梅芳两人搭伙送了周慕雪一整套衣服，连带鞋子。 “红色盒子。” “有两个红色盒子。” 周慕安把两个盒子拿出，让周慕雪看，“这两个除了大小一摸一样。”左边的比右边的大一倍还多。 “大的那个。” “我打开了？”得了周慕雪允准，周慕安打开红盒，里面金灿灿，她怔了怔，“姐，这、这是？姐夫给你买的？” 这么多，加起来要三四百了吧。 不清楚今年金价，但几年前的金价，一两可是要二百四十块钱。 这几件首饰加起来，怎么也有个八九十克，奔二两黄金。 “嗯。” “还有这个手表，项链。” 周慕雪手上的手表，周慕安先前就看到了，一直打算问，每每又忘记，这会儿又听周慕雪提起，周慕安目光落在手表上。 “项链？另一个盒子里？” 周慕雪点头，示意周慕安拿出盒子里装着的项链，“这……” 小一千块。 “姐，这是不是就是……？姐夫给你的聘礼？” 周慕雪摇头，“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依她对顾永年的了解，聘礼约莫还有别的。 “我这儿还有点钱，姐拿去置办些嫁妆？” 放在几年前，周慕安不把这一千块钱放在眼里，现在……一个一级工人，一个月是二十出头，九级工人一个月八十多块钱。 一千，一个一级工人四十多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四年；一个九级工人一年多的工资。 周家财产被收走，周父周母都只是临时工，两人加起来一个月不到五十块钱。 “不能让人看轻咱们，我去给我那些朋友写信。” “和他们写信做什么？”周慕雪拦住周慕安，“我有钱，放心。”即便她没钱，拿顾永年这些东西，周慕雪也不心虚。 她付出的远远比这一千更有价值。 旁的不说，只说和供销社以及国营饭店的合同。 这都是周慕雪拿下的，甚至办法都是周慕雪想出的，两项带给孤儿院的盈利，何止一千。 “姐不用管。” “想找朋友借钱？慕安你觉得我需要那些外物加持吗？”周慕雪拽住周慕安，把她摁在床上，“你的钱留着你自己用，你如果真的想要长期待在岛上，等孤儿院建好，你去里面工作，每个月给你十五块零花。” 可以缺任何东西。 唯独不能缺钱。 “姐，你把我塞进去，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周慕安不是第一天到海岛。 这事儿传出去，不晓得她姐又要被那些人怎么编排。 好比前些天，清荣、谢柏明明是靠自己实力考的，那些人是怎么传的呢？传她姐买通学校老师，传她姐和学校老师有不正当关系。 她想要和他们争辩，还拦着她，还不准他们告诉姐夫。 “我不把你塞进去，就不会有人说闲话吗？既然都有，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那些人怎么看我？只要不触犯我们利益，随他们去。” 被说一句、骂一句不仅掉不了肉，反而会使得她“皮糙肉厚”抗骂。 “姐的事儿不用你担心，时间不早了，你快回房间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和我一起上山摘果子？” “姐，我今晚在你这儿睡。”说着话，周慕安脱了自己的衣服，蹭着蹭着蹭进周慕雪薄被子。 次日早早，周慕雪等人就从小道上山，待到中午一点，村民都在家/地里吃饭的时候，周慕雪等人才小心翼翼带着崽崽出来。 下了山，一行几人忙赶回家。 “清荣、谢柏，你们两个今天带着弟弟妹妹，去学校找余老师。”院子里大片小片铺着果子，不适合让余老师来家里上课。 “好。” 顾清荣答应，出发前他数了数弟弟妹妹，“秦义和宋齐不在。” “你们喊上宋齐一起，秦义我在家教他。” 秦义情况特殊，送余老师那里，余老师也未免能教会他，语言不通。 “姐姐我们走了。”几人里小尾巴顾清翡和周慕雪打招呼。 “路上慢点。” 小家伙走后，周慕雪更加没有顾忌，院里一些空缺的地方，都被她铺上果子。 这是今天去山上的意外收获，山楂。 “姐，这些果子怎么处理？” “先洗净，冻一些杨梅、葡萄，余下的杨梅可以做梅子果酱、葡萄咱们也做成果酱吧，少部分试着做葡萄酒，至于石榴……石榴比起杨梅和葡萄，不易坏，咱们放着榨果汁。” “我和白余姐去提水。” “你们慢点。” …… … “赵团长？” “不请自来，弟妹见谅，我和永年还有些事儿没讲完，他和我讲你家先前夜里糟了贼，赶着要回来，我厚着脸皮跟来了。昨天怎么样？那贼来了吗？” 周慕雪摇头。 “好香的味道。”跟在周慕雪、顾永年身后进入顾家，赵爱民慨叹，“哪儿放着的是？” “晒的山楂，方便给孩子们消食，赵团长要吗？” “不了吧。”这样说，赵爱民眼睛都没离开那堆山楂，周慕雪笑着只等一会儿赵爱民走的时候，让他带些走。 “不过，不仅是山楂吧？这么重的果香味。” “好了进屋。”顾永年没给赵爱民继续说话的机会，拽着他进了屋，让周慕雪不用管他们。 “小气鬼。” 屋里，赵爱民瞪了眼顾永年，“你家媳妇都同意了。” “说正事。” “嗯嗯嗯嗯，说正事说正事。”赵爱民长叹一口气，紧随面容正色，没了嘻哈模样，“我找财务算过，孤儿院起码要照顾五百个孩子的吃喝，连带上工人工资，一个月花销……要这个数。” “最低消一千八九，只保证他们吃喝，不保证其他，光吃饭一个月都要一千五，吃得稍微好些，一个月要三千块钱。” “每人伙食费按一毛和两毛算的，一天。” 赵爱民说完，顾永年也沉默。 “供销社那边还有国营饭店每个月纯利润多少？” “供销社一个月能赚个一千多块钱，慕雪哪儿人家不要，咱们不能不给吧？慕雪一个月二百，余下的是纯利润，国营饭店才合作一次，还不能确定情况。” “咱们两个需要想个赚钱的法子。” “嗯，除却这些，孤儿院初期领导干部的捐款，我们也要想办法还上。” “孤儿院的专项款，快不够用了。”赵爱民递给顾永年一个本子，其实不需要他算，顾永年心里也有数，他不知算了几遍了。 “我听说你们抓捕了一伙诈骗犯？”赵爱民试探询问。 “怎么了？” “不如……我只是提个意见哈，不如我们和组织再申请一批钱？刚缴获一团诈骗团伙，账户肯定有余额，上级也有奖赏。” 他话还没彻底说完就被顾永年打断。 “从诈骗犯缴获的钱财需要物归原主。”顾永年蹙眉，“这样的话别在别人面前说，小心被人拽下来。” “我省得我省得。”赵爱民连连点头，“那咱们怎么办？钱呀钱呀，让人喜也让人愁欸，这玩意儿。”他“啐”了声。 “扩大规模？再联系一些供销社？连尧城的供销社都愿意代为出售，别的地方的，应该也是愿意的，从尧城旁边的涣城开始试。”顾永年补充，“既然要扩大规模就不能还只慕雪他们，需要再招点人。” “这件事我需要先问下慕雪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教新人。不愿意我们再另想他法。” “好！老顾就依你这么说，我馋弟妹做的饭菜了。” 从刚刚就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儿，这会儿香味儿越发浓郁，屋内的两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蟹黄酱的味道。”赵爱民猛吸了一口，“弟妹我这就给你开门。” 明明没人喊，但当赵爱民开门时，周慕雪也正准备敲门。 “赵团长。” “弟妹我来端我来端，我们皮糙肉厚的烫不着手。”赵爱民从周慕雪手里接过餐盘，上面放着两个圆口大碗，里面满满一份蟹黄面。 “先给我，聊完正事再吃。” 顾永年从赵爱民手中拿过餐盘，把两碗蟹黄面放到了别处，“慕雪我们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 “？” “我们想再联系几个供销社，和他们也达成合作，像尧城那边一样。” “这是好事，不过我需要些人手。”周慕雪先是喜后蹙眉，“不算什么难事，你们放心大胆去和他们谈合作，我保证供应量。” “你愿意把你的方子教给别人？” “你忘了我那次和你说的话了吗？”周慕雪无奈重复了遍那天说的话，“这方子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是几千年文化沉淀，我为什么会不愿意教别人？” “人需要我亲自挑选。” “这……当然！你是主厨师傅，你不挑选谁挑选？”赵爱民花式夸赞周慕雪，全程没一句重复的话。 他走前，周慕雪给他拿了两罐蟹黄酱，一小包山楂片。 “山楂片到家还需要晒一晒。”周慕雪叮嘱，这些山楂片她才晒了一天了。 “好，我记得了，谢谢弟妹，那我先走了，不用你们送，快回去。”赵爱民赶两人，“你们快回去休息。” 等赵爱民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两人没着急回家，先是绕着家转了一圈。 “小肖小黄在哪儿？” “那边。”怕有人埋伏在暗中，顾永年动作幅度小，说完这话和周慕雪回到房间，“你今天在我这里住。” “？” 周慕雪讶异。 第一次提出要求，就这么大胆的吗？ 许是发觉自己话中的歧义，顾永年补充，“我去你房间。” “？” “丢东西的是秦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信我，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老老实实待在房间，这些天我们都偷偷换着房间睡，你就睡这里。”这件事，顾永年不是在和周慕雪商量。 “抓到贼我们就换回房间。” “好。” 顾永年悄悄从窗户溜出，一路到周慕雪屋中。 因顾永年的话，心中不踏实，又怕破坏顾永年计划，周慕雪老实待在屋里，直到后半夜，人还是清醒着。 敏感察觉到一些动静。 周慕雪才稍有些松的弦又绷紧了。 但—— “喵~” 周慕雪：…… “喵~” 第二声猫叫，惹了周慕雪疑心，第一声叫声像“福宝”，第二声……看了眼四周，没从窗户看到影子一类，周慕雪起身，缓慢朝房门踱去。 离近了，外面的声音更清晰些。 确实有人翻进来。 周慕雪离房门更紧了，整个人贴着房门，试图从窗户缝中辨别一二，那人进屋了。 还是进的秦义、宋齐房间。 秦义聋哑，宋齐丢了半条腿，的确是众人中处境最易限于危险的。 而在从秦义、宋齐房间出来后，周慕雪眼睁睁看着那人，进了她的房间。这……莫不是？那天和他说话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贼盯上了她？ “啪。” 周慕雪房间的灯亮了。 这是制止住对方了？ 周慕雪猜测，没一会儿那灯灭了，她想要赶去房间看看，又唯恐坏了顾永年的计划，到了那屋里成了小偷威胁顾永年的人质。 小肖和小黄也在。 ……大概是没事的吧。 一夜无眠。 外头有了日头，岛上也渐渐响起动静，尤其听到王嫂家那母鸡打鸣，周慕雪收拾好衣服起身，她没直接去那屋，而是在院子里和院外转了一圈，院外一处有凌乱的脚步印。 随后，周慕雪进屋。 第114章 周念和徐昌盛投机倒把 “叩叩叩。” 屋内没有人应。 又连敲了几下，仍没有人应。 “姐？” 周慕安揉着眼睛，“你敲你自个门？” “你醒了。” “想上厕所，姐我先去厕所了。”周慕安是被尿憋醒的，和周慕雪说完，忙朝着厕所跑去，这会儿她无比庆幸家里有厕所。 她走后，周慕雪也没再继续敲，推了推门，发觉里面没上锁，周慕雪用了力气推开。 屋里没人。 “姐，你怎么了？”周慕安从厕所出来，打着哈欠，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这会儿还早呢，你不再睡会儿吗？还是现在就要上山？” 周慕雪摇头，“你快回屋睡觉，外面天冷，别冻着。” 眼看就要立秋，天儿也有些凉潮，尤其早上这会儿和凌晨。 “姐那我回屋了，你也再睡会儿。”周慕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又打了个哈欠后，忙回屋了，临了嘟囔了一句，“姐，你记得关上窗。” “嗯。” 周慕雪关上门，仔细勘察屋里情形，桌子有些凌乱，她放金子的柜子半打开，周慕雪膝盖顶了顶，把柜子推回去，转身就要去别的地方看，走出一两步又返回，把柜子里面那些个东西都拿了出来，去掉包装，分别用袋子装起。 把这些礼物都放到了别处。 扫视了两三圈，没再看出异常，周慕雪坐到床上。睡觉？这会儿睡不着。做饭？等他们醒了，饭也凉了。所幸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看。 …… … 尧城警察局。 “姓名？” “徐…徐昌盛。” “你呢？” 周念不肯回答。 “她叫什么名字。” “同志，她叫周念。”徐昌盛用手撞了撞周念，对方没理他。 “你们是什么关系？”警察狐疑，“是夫妻吗？” 徐昌盛点头，“是的，她还是你们顾团长未婚妻的姐姐。” “顾团长？”听了这个称呼，警察和周念都有了反应，“我们这儿可没什么顾团长。”警察瞥了身边人一眼，随后又把视线转回徐昌盛和周念身上。 “你们是哪儿的人？” “河中。” “跑这么远？”警察听了笑出声，“怕家乡同志晓得，跑我们这儿来投机倒把？有家乡开的证明吗？” 与此同时，海岛部队驻扎地。 小黄接到电话，“吕同志……找我们团长？吕同志稍等，我这就把我们团长喊来。”今早团长押着一个人过来，这会儿就在部队食堂吃早饭。 没几分钟，顾永年接到电话，“……姓徐和周？嗯，我认得。投机倒把？骗了多少钱？” 听到周念和徐昌盛涉嫌金额，顾永年沉默。 “下午到。”说完，顾永年挂断电话，“那个小偷交给赵团长审讯，我有事回家一趟。” “团长怎么了？” 顾永年步速快，小黄这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不见了。 到家后，顾永年喊了周慕雪，思忖一番把周慕安也喊了进来，三人到书房。 “永年发生什么事了？是昨晚的事儿？我看了，没有丢东西。” “姐，昨晚家里遭贼了？”周慕安上下打量周慕雪，“你没事儿吧？我说今天早上你们敲自个的门，你……！” 她手指了指周慕雪又指了指顾永年，“你们？” “周念和徐昌盛投机倒把，被警察抓了。”顾永年说出唤她们来书房的原因，“他们和警察提了我们，警察电话打到部队。” 难怪那天会在尧城看到周念和徐昌盛，联想先前周父周母借钱，周慕雪蹙眉，“警察那边怎么说？”她真应该离家前就和周家断绝关系，这可不是小事。 顾永年摇头，“我和小吕他们认得，他们打这个电话，是为了给我们提个醒。我打算去尧城看一看。” “我和你一起，我们现在去，下午就能到尧城。”办完事儿约莫七八点钟，吃个饭不耽误再往回赶，“慕安，今天辛苦你了。” “姐你说什么呢，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周念还真是个麻烦精。”周慕安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要我说，你和姐夫就不要管他们。” 她又道：“就这爸妈那次还和我们说，嗯……借你们钱，也是想捎带着你们一起挣大钱，我呸。” “慕安。” 周慕安“哼哼”了两声，不过没再继续说。 “你们借给他们钱了吗？” 如果借了钱，依着那边的说法，他们怕是不好脱身，顾永年不怕，他只怕周念和徐昌盛，连累周慕雪进去，投机倒把可大可小。 闹大了，进去蹲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准。 “他们要借两千，我们没借。”既然谈到这个事，没法再避开，周慕雪把前因后果都讲给顾永年听，“说是要做生意，约莫是看这两年管控松了，动了歪心思。” 不怪周念动这个心思。 前世后来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这会儿就开始做买卖了。 重来一世，周慕雪想，周念的性子，怕是想让徐昌盛赚的更多些，产业再大些。 “我去收拾东西。”周慕雪看了眼时间，八点半有一趟船，还有几十分钟，走得快些她和顾永年能赶上。 “姐，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吧。” 周慕安道：“有些话，你和姐夫碍于面子不好说，我说。我在不在家里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饭饭不会做，管教孩子？她自个都还是个孩子。 只会带着他们出去玩。 “行，你去把白余和梅芳姐喊来。”周慕雪把周慕安支开，等她走后，周慕雪拿了两罐豆浆和一盒冻杨梅，又收拾出两件衣服，和顾永年径直朝岸口走。 “不等等慕安？” “路上颠簸，她那性子说不准惹出什么乱来，还是不了。” 算算时间，等她和顾永年上船，周慕安也差不多带着张白余和许梅芳俩人到顾家了，有她们两个帮着照顾孩子，周慕雪很放心。 “嗯，小心些。” 卡着最后的时间，周慕雪和顾永年抵达岸口，顾永年扶着周慕雪上船。 “团长，嫂子，我带你们去里面坐着，这会儿外面太晒。” 第115章 尧城警察局 “一年？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警察局内，周念和徐昌盛闹腾。 “什么都没有做？那你们买这么些女性用品？别告诉我，你买一卡车是给你自己用。”吕警察嘴下不留情，“还是和旁的地方的人交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间谍？关你们一年监狱都是轻的。” 这不过是在吓唬周念和徐昌盛。 想要两人把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不然总是在这儿和他们打马虎眼，扯着顾永年的虎皮做大旗。 要不是顾永年那里认了这门亲，吕警察真不想和他们在这儿费功夫。 “我告诉你，你们顾团长的未婚妻可是我妹妹。”这个时候，周念也舍得抛出去脸面了，“亲妹妹。”她着重强调。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骗了，你说你是你就是？”吕警察敷衍，“我还说我姐夫是市长呢，妹夫是局长。”他嘴角扯着笑。 那抹笑让周念脸色涨红，恨恨瞪了吕警察一眼，转身不再多言。 她身边，徐昌盛还不断撞着她胳膊，想让她继续，周念被撞烦了，推了一把徐昌盛，“要说你说。”她双手环胸，冷着脸。 “同志，顾团长的确是我们妹夫，先前、先前……”徐昌盛一脸为难说出周念还和顾永年有婚约一事。 这话一出，吕警察面色变了变。 难怪今早顾永年态度……，“编，继续编，既然她和顾团长有婚约，那怎么现在你俩是夫妻？顾团长成了你们妹夫？” “这事……”徐昌盛还没说，周念抢在他前，“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我那妹妹，看中顾团长的身份，死活缠着要嫁给顾团长。” “我爸妈心疼她，让她嫁了过去。” “呵，你愿意？”吕警察重新看了眼徐昌盛，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放弃顾团长那等人物？ “她偏要我能有什么办法。”那顾永年就留给周慕雪吧，一个背信弃义朝三暮四，一个抠搜女，两千块钱都不肯借她。 周念抱住身边徐昌盛的胳膊，他们现在经历的磨难，都是为了以后的生活。 有她这个天命之女在，徐昌盛以后的成就，一定会超过前世。 到时候，就是周慕雪和顾永年，谄媚着脸来求他们！ 吕警察白了眼周念。 他没见过周慕雪，却也听说过对方，真不知道那样的奇女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姐姐。 桌上电话忽地响了，挂断电话吕警察起身出去。 周慕雪和顾永年站在警察局门外。 “老顾，这是弟妹吧？”吕警察笑着喊了声“弟妹”，他这弟妹可比那周念长得好看多了，她们真是一家人？还有脾性。 “吕大哥。”周慕雪应了他那声“弟妹”。 温润知性。 这是吕警察对周慕雪的第一印象。 至于里面那个…… 不做评价。 “老顾，这事儿我还没上报，你要先进去看看，还是？”吕警察把里面的情况告诉顾永年，“我骗他们，上面已经对他们做出惩罚，要在牢里蹲一年，夫妻俩被吓得口不择言。” 在说周念和徐昌盛说的话时，吕警察委婉。 那可不是口不择言了。 被上头听到，不管顾永年有没有参与其中，都会受到牵连，毕竟二者之间的关系是真的。 “我们不进去了，我来这儿只是看看，你不用管我，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老李在吗？” “在的，这俩人就是他抓的。” 吕警察带着两人去寻李警察。 “你是这个月结婚吧？我听老李讲了，可惜了，离得太远，不能去讨一杯酒喝。”吕警察说着趣话。 “想来随时来，少不了你们酒喝。” 吕警察、李警察和顾永年曾经是战友，后来两人到了警察局，顾永年则是还留在部队。 两人家是尧城的，当初被分到了别的地方，家里人求着他们，没办法，两人只好留在尧城做事儿，“要是到你家不给酒喝，老李能把你家闹翻天。” “老李。”吕警察拍门。 “来了来了，叫魂呢，等我穿好衣服。” 李警察门还没开，声音先传入几人耳朵，“哟，这就是弟妹吧，真漂亮，配老顾可惜了。” “李大哥。” 李警察进屋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个礼盒，“拿着。”他递给周慕雪，“这声大哥不能白叫，这东西先前就准备给你们送过去，一直没来得及，这次你们来，正好。” “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老李，你真狗！你光自个送礼物，也不说提醒我一声？这么贼。”吕警察嘟囔着，变戏法似的也拿出个盒子。 “你小子才狗。” 李警察笑骂，“这东西不是给顾永年的，看他干什么，拿着。” “他们送你就拿着，他们一个月工资快一百，不低。” 两人曾经立过功，若非家人实在不愿，部队是准备也给他们个团长做做的。到了警察局，因着有部队那边的记录，两人岗位不低。 工资只比顾永年低个几块钱。 李警察锤了顾永年一拳，“他说的没错，拿着吧。” “谢谢两位大哥。” 周慕雪收下两人的礼物。 彼时，审讯室。 “我们会不会真要蹲大牢？”此刻徐昌盛无比后悔听从周念的建议，他好好的工人不做，做这投机倒把干什么？ “不会的，那群人吓唬我们呢，一定是周慕雪的主意，不！是周慕雪揭发的我们，我们先前做的好好的，也没出事，一定是她，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提起周慕雪，周念心中就涌出怨恨。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惦记的初恋情人。”她哼了声，“如果不是她，这会儿我们都到家了，这些东西一转手七千块钱到手！只算纯利润也是五千块。” “你做那工人，多久能赚五千块？” 当初徐昌盛正是被周念这话迷了心窍。 “你要嫌弃我是个工人，你当初和我结婚做什么？”徐昌盛气，他做工人是赚不来那五千块钱，但也没有蹲大牢的风险！ “你又后悔和我结婚了？你是不是还在想周慕雪？呵，人家这会儿正和顾永年你侬我侬的。” 这话落，周念见徐昌盛面色和黑炭似的，软了话音，“老公我就是生气嘛，明明咱俩才是一家人，你总念着周慕雪。”她话音一软，徐昌盛虽还气，但到底态度好了些，“我什么时候念着她了？” “老公咱们坐下歇会儿，等那人回来，我们再和他好好说说，不行咱们给爸妈打电话，我不信周慕雪不听爸妈的，我们肯定没事。” 第116章 弟妹果真是奇女子 “弟妹，那人真是你姐妹？”李警察办公室，吕警察还是不信周慕雪和周念是亲姐妹，想起审讯室内，徐昌盛和周念说的那些事儿，他视线在周慕雪和顾永年之间徘徊。 “这件事有些复杂。”周慕雪解释她和周念的关系。 说清楚之后，她问周念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样说来，你们也不算亲姊妹，周念夫妻犯的错不大，性质极为恶劣，两人从外来商人手中买了两千块钱的女性用品。” “好在还没倒卖出去，真要都卖出去了，至少蹲一年。” “你要是愿意让你家老顾帮她说说好话，她什么惩罚也不必受。” 清楚吕警察在试探自己，周慕雪神色不变，“她的事和永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打算同周家断绝关系。李大哥、吕大哥有所不知，一开始和永年订婚的是周念。” 李警察震惊，原本他是要喝水的，周慕雪这句话，使得他杯子里的水落到了地上，好巧不巧还是浇到了他脚上。 吕警察比李警察好些。 “周家八年前寻回周念，打哪儿起我在周家便成了外人……”周慕雪挑了些事儿和两人讲，到最后她解释了一番换婚的原因，“此事事关家丑，还请李大哥、吕大哥听后便当忘了。” “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妹子，这你也能忍？老顾，你知道这件事儿？没问周家吗？” 吕警察心直口快，李警察本想拽一拽他，手还没伸出去，吕警察话已经说出去了。 好在。 “这婚换的也对，两个眼瞎的在一块儿多合适，你要是真娶了那周念，有你受的，幸好那家人眼瞎。”吕警察道：“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这声落没再提这件事，顺着其他人的话翻篇。 “这件事会对永年造成影响吗？” “弟妹放心，有我们两个在，不会让你家永年受到影响。” 李警察笑眯眯，“弟妹和老顾要下去看看吗？” “我去吧。” 没瞧见顾永年，他们还要扯一扯顾永年的虎皮，见了顾永年，还不晓得能做出些什么，小人难防。 周慕雪跟着吕警察进了审讯室。 周念和徐昌盛见到周慕雪，忙站起，周念顾忌面子不肯开口，徐昌盛却是直勾勾盯着周慕雪。 几个月不见，她……变得更好看了。 “慕雪。”徐昌盛嗓音温和，“你来救我们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周慕雪还不快救我们出去。”徐昌盛说完没多久，周念冷声，视线从徐昌盛身上滑至周慕雪身上，贱人就晓得勾搭人，来警察局还穿的这么招摇。 命令的口吻不说周慕雪感觉如何，吕警察先是道：“周慕雪同志是我们喊来核对情况的。” “这还需要核对什么？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姐。” “闭嘴。”吕警察不是什么温和的长相，这会儿更是凶神恶煞，瞪得周念和徐昌盛不敢再妄言，“在这儿就老实点儿。” “你是警察我是警察？” “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周慕雪同志，你认识他们吗？” 周慕雪点头，“认得，她是我养母的亲生女儿。” “周慕雪！”周念有些慌，“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什么养母，在你心底你就是这样看妈妈的？那爸爸呢？周家当初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闭嘴。”吕警察厉声，“我是在问周慕雪同志，不是你。” “你和海岛上的顾团长是未婚夫妻？” “嗯，这个月完婚。”周慕雪补充，“他不知道这些事，这次我也是瞒着他偷偷来的，警察同志能不能不告诉他这件事？我们婚事在即，娘家生出这么多乱子，我……” “行行行，我不保证能瞒住。”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周慕雪连连感谢。 “他们来尧城买女性用品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周慕雪摇头，“前些天我养母打电话和我借钱，我只知道他们要做生意，具体要做什么，我不清楚。” “借钱？你借给他们了吗？” “警察同志说笑了，我哪儿来那么多钱借他们，要两千块钱呢。”周慕雪叹气，“到尧城这么久，我还没一点收入，先前攒下的钱都要用完了。” “你未婚夫不是团长吗？怎么不找他借。” 周慕雪没有说话。 “这么抠搜。”周念嗤笑出声，她就清楚，周慕雪嫁给顾永年能过什么好日子？还是她聪明，早早就扒着徐昌盛，未来的首富。 “好了，你可以走了。” 吕警察带着周慕雪离开。 “还笑呢。”徐昌盛骂了周念一声。 “你是不是心疼你初恋情人了？” 周念敏感。 “心疼她干什么，你现在是我老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徐昌盛没心情和周念掰扯这个，“她和顾永年感情不好，我们怎么让她把我们救出去？你是想在里面蹲一年吗？” “这……这！” 周念也反应过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个周慕雪，天天勾引别人老公，怎么不说勾引勾引自己老公？这么久了，和顾永年还没什么进展？ 另一处，周慕雪和吕警察离开审讯室，去了饭店。 李警察和吕警察做东，要请他们夫妇吃午饭。 他们两个到时，顾永年和李警察还没点菜，“弟妹，你来看看你想吃些什么，随便点，不用和我们客气。这道蟹酿橙不错，还有捞汁海鲜……” 敲门声打断李警察的话。 得了允准，外面的人进来，“真的是你，周同志。”是国营饭店的经理，“我刚刚在上面还想，谁和你长得这么像。” 他说着玩笑话。 饭桌上，除了周慕雪没人认得他，周慕雪和他们介绍经理，又同经理介绍顾永年，“这是我未婚夫。” 比另外两人多了个前缀。 打完招呼，经理就要走，“周同志上次就想请你吃饭，这次可不能拒绝，你们这顿饭我包了，我给你尝尝我们饭店的手艺。” 不给周慕雪拒绝的机会，说完话就走人。 “弟妹，你……” 李警察沉默。 “菜单上的捞汁海鲜、蟹黄拌面、蟹酿橙……麻辣龙虾，她提供给饭店的菜方。” 李警察、吕警察更是沉默。 他们只是听说周慕雪协助顾永年和赵爱民，达成和供销社的合作，还有捐款一事，还有改进部队伙食，这事儿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弟妹果真是奇女子。” 第117章 为她在周家的处境不开心 饭菜陆续上来。 上的俱是国营饭店的招牌，服务员还和周慕雪讲，“周同志，这些都是大师傅亲手做的，从洗菜到切菜再到炒菜，大师傅想让周师傅提些建议。” “有本子和笔吗？” 服务员拿给周慕雪，“麻烦周同志了。” “客气了，是我们麻烦你们了，帮我谢谢大师傅和经理。” “您多来几次就是谢他们了。”服务员调笑，“我看着大师傅都想拜您为师呢，您做的饭菜手艺没的说，还新奇，客人们可喜欢咱们新推出的那几道菜了。” 这服务员有些来头。 是经理的表妹，也是因此，才晓得这么些事儿，和周慕雪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尤其是捞汁海鲜和麻辣小龙虾，这两道菜别说客人了，我每天回家都要打包一些。” “就是可惜了，总觉得吃这两样东西，要配点什么。”服务员叹了声，“汽水喝着没劲儿，没捞汁海鲜和小龙虾够劲儿，我听说别的地方除了汽水还喝啤酒。” 听到末尾“啤酒”二字，周慕雪眸色亮了亮，“是，是喝啤酒，北边就有。” 李警察和吕警察虽是土生土长的尧城人，先前跟着部队去过不少地方，也听说过、喝过啤酒，“啤酒确实要比汽水够劲儿。” “咱们尧城什么时候也能开个啤酒厂。” 聊着这话题，三人都沉默了，周慕雪感觉到气氛不对，先让服务员离开了。 “李大哥、吕大哥、永年，我们吃饭。” 周慕雪用公筷，一人给夹了一个螃蟹，“这儿的螃蟹我上次来就吃着不错。”她把蘸料分成四份，一人一份。 “嗐，谢谢弟妹，原本说我们请你们小夫妻吃饭，没成想，我们沾了弟妹的光。” “老顾，还不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顾永年把海岛和国营饭店也达成合作一事告诉两人。 吕警察竖起大拇指，“弟妹，你真是女中豪杰，你要是个男的，我看都没老顾什么事儿，什么最年轻的团长。” “老顾高攀了。” “软饭吃着香吗？” 顾永年没理两人，自顾自剥虾剥螃蟹，瞧着高冷，细看耳朵又红了，剥好的虾和螃蟹俱是放到周慕雪面前。 “你也吃。”周慕雪柔和，她把自个剥好的螃蟹递给顾永年。 “老李，咱们俩成了煞风景的了。”吕警察开玩笑，有样学样的把自己剥的螃蟹递给李警察，“你吃。” “好。” 李警察接下他递来的螃蟹，至于他自己的？还是他自己吃，没给吕警察。 “别开人家小年轻的玩笑，你二十多的时候没比永年好哪儿去，谈个恋爱闹的整个连队谁不知道？见面就夸自己女朋友，人家问你吃饭没，你说你刚吃了女朋友送来的……” 李警察揭吕警察短。 “嗬，你强，弟妹我和你讲，别看老李这模样，暗恋你嫂子暗恋十年，还是你嫂子逼着他，他才承认的，天天在人家面前晃荡，又不说为着什么。” “你嫂子就差把他当流氓了。” “……” 吃完饭，李警察和吕警察没让两人再跟着他们回警局，“这事儿我上午已经上报，过两天会出结果，到时你们还需要来一趟。” “我和老吕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别人不知道，为难弟妹了。”李警察歉意。 “李大哥和吕大哥也是为我们好。”周慕雪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行了，天不早了，你们趁着现在赶快回去。”两人赶人，遣了个警察送他们去岸口。 “还要劳烦两位大哥，周念和徐昌盛有什么事……” “放心放心，老顾是我们兄弟，他的事就是我们两兄弟的事，弟妹不用操这个心，老顾赶紧带着弟妹上车吧。” 顾永年和周慕雪坐着警局的车前去岸口。 可惜即便这般也没赶上最近的那趟，他们需得再这儿等一个多小时。 “我们去那边坐会儿。” “嗯。” “你今天怎么了？”周慕雪能感觉到，顾永年情绪不高，先前李警察和吕警察在，为着顾永年的面子，她不好问。 这会儿没了人，周慕雪靠着顾永年肩膀，男人身体在她头枕下那瞬有些僵，险些直接站起。 周慕雪按住了他。 “顾永年，我们是打过结婚申请的男女朋友。” 顾永年没再动。 “你不太开心吗？” 顾永年没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周慕雪软着话音继续问，“因为周念的事儿吗？” “我没有不开心。” 更不会为了周念不开心。 “那是？” “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他是为周慕雪在周家的处境。 周慕雪环抱着顾永年的手，“愿意和我讲讲吗？” “不了。” 他不想那些事影响周慕雪心情，“慕雪。” “嗯？”周慕雪应，“永年，结婚那天我们多请些人吧。”她原本是想要小办一下，但看现在的情形，不大办不行。 先是顾永年远在其他地方的战友。 后是吕警察李警察。 谁知那天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好。” “顾永年你不问问为什么吗？”别人答应的太快，有些时候也无聊了些，“问我原因。” “为什么？”顾永年配合周慕雪，下一秒他忽地又动了站起的心思，顺着他视线看去，一对母女正要经过这儿。 “扑哧。” 周慕雪笑，“老老实实坐着。” “我家永年人缘太好，不大办怎么容得下那么些人。” “哦。”这声“哦”回答的慢吞吞的。 船只靠岸，两人上船，六七点钟就到了岛上，不等他们回到家，周慕雪先是听到周慕安的唤声，“姐！” 第118章 还没结婚，就要二嫁？ “周念和徐昌盛的事，对姐夫没影响吧？” 周慕安从下午五点钟就守在这儿。 陪在她身边的还有谢柏，“清翡他们也想来，我没同意。”当周慕雪问起时，周慕安和她解释，她在家里坐不住，实在担心周慕雪和顾永年，就来这儿等着了。 “放心，他们的事不算什么大事，影响不到我们。”周慕雪安抚周慕安，“辛苦你了。” “姐，咱们姊妹还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我是对谢柏说的。” “哦。”许是觉得尴尬，周慕安拍了下谢柏的肩膀，“我姐说，辛苦你了。” “嗯，我听到了。” “好了好了，姐、姐夫我们快回家，梅芳姐做了烩面，咱们回家吃面。”周慕安推搡着周慕雪，“姐，你快和我讲讲，周念徐昌盛他们这对渣男贱女的下场。” “嘿！就该让他们蹲一年大牢，他们那性子不磨磨，迟早还要出事儿。” “只是吓唬他们？”周慕安陡然一顿，磨牙恨恨，“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周念真是阴魂不散。 “也未必。” 周慕雪宽慰周慕安，“你觉得周念和徐昌盛，会反思自个吗？” 她相信，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还是会来尧城，只是会更加“小心”，这次他们运气好，或能逃过一劫，下次未必。 “这也是我们的运道，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要离他们远远的，免得被牵连。” 周慕安点头。 “姐，和周家断绝关系吧。”周慕安补充，“真正意义上的断绝关系，不是口头。” 周慕雪敛眸，这事儿她能做，周慕安没办法，她真真切切是周父周母的女儿，是周念的妹妹。 “姐~”周慕安央着。 周慕雪屈着食指，敲了周慕安额头一下，“好。”她应声。 她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能让周慕安和周家也断绝关系，上辈子周父周母待她不好，待周慕安还是极好的，因此她一开始愿意周慕安回周家。 可现在……周家不止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周慕安的家。 “慕安的户口我可以帮她迁到尧城，在你名下。”顾永年忽然出声。 “你太棒了，永年。” 解决了户口，事情也就容易多了，周慕雪感谢顾永年，她的户口是周家帮着移到海岛的，又或者说对方是看在顾永年的面子上。 她还没到海岛之际，迁移户口需要用到的证明，就被周父周母寄出了。 等她落地，户口也办的差不多，就是怕她临时反悔逃走，她的户口在尧城，没有尧城开出的证明，她到哪儿都是黑户。 “这样她可以在尧城念高中。” “姐——” “我和你姐夫说话，别插嘴。” “哦。” 她清楚周慕安的心思。 …… … 这夜，周慕雪拿着钱到顾永年房间，“这是我们全部身家。” 顾永年接过周慕雪递来的账本，上面记录着他们每个月的收入与开支，以及目前存款。 “你给我这个是？” “婚礼呐。”周慕雪搬了个椅子，坐在顾永年对面，“难不成顾团长不想和我结婚？”她睃了眼顾永年。 男人耳朵好像什么敏感源。 旁人言语稍稍过分些，就有变红的趋势。 这会儿也是这样。 偏男人面色端的正经，“没有。” “那……？”船上和路上，周慕雪都在思忖顾永年心情不佳的原因，她可不信岸口顾永年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摸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因徐昌盛？ 她和徐昌盛谈过，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我想和你结婚。”周慕雪问，“顾团长愿意重复遍这句话吗？” “什么？”顾永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怔了怔，嘴巴嗫嚅，没有一个音，好久周慕雪听到他—— “顾永年想要和周慕雪结婚。” 嗓音铿锵有力，不晓得的，还以为在宣誓呢，全程不敢看周慕雪的脸。 “顾团长很有诚信和诚意。”周慕雪双眸弯弯，“那我们继续下一步。”吸了一口气，她学着顾永年的模样，坐姿板正。 她认真的态度，惹得顾永年愈发紧张。 顾永年等来的是，周慕雪缓缓吐出的一口气，她松了气恢复最初始的模样，“现在我们来看账本。”她指着顾永年拿在手里的东西。 “嗯。” 没再开玩笑逗弄顾永年。 周慕雪认真分析筹划婚礼，目前他们的存款是两千二百快钱。 “我想着不如那天的饭菜，我来做？”周慕雪既想办的大些，又不想花太多冤枉钱。 家里几个小的，正是花钱的年龄。 加上孤儿院，后面说不准还要贴补些。 花钱请人，饭菜合不合口味尚且不说，最便宜的席面师傅也要五块钱。 菜、水果、果汁和酒，七零八碎加在一起少说也要一百块钱。 除却这些，衣服、场地布置…… 一场下来要两三百了。 抵得上他们三四个月的生活费。 “你是新娘，不是厨娘。”顾永年叹息，还是他能力太弱了，想起初见周慕雪时她的模样，想起说喜欢享受生活，喜欢咖啡，喜欢花…… 怪他赚的太少，不够家里人花销。 “周慕雪同志，家里有关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不需要省这个钱。”顾永年正视周慕雪，“人一生婚礼只有一次，要办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办。” “你是觉得我拿不出手吗？”这次轮到顾永年提问周慕雪，周慕雪摇头。 “那你是有二婚的打算吗？” “或许，你如果对我不好，我肯定是要跑的。” 有些事周慕雪会哄顾永年，有些事周慕雪不会哄骗顾永年，好比这件事。 她不是认准一个人，就非要与此人共度一生，即便那人打她、骂她、侮辱她，也不离不弃的那种人。 “真有那天，你不用跑，我走，存款、房子归你，孩子归我。” 顾永年不只说，还写在了纸上，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私章，他把纸递给周慕雪。 “只要孩子吗？” “嗯，不拖累你二嫁。” “啪唧。” 顾永年房门开了，张白余周慕安连同几个崽崽摔倒在地。 “爸爸！我不要妈妈二嫁！”顾清翡嘹亮一嗓，待在屋里的顾清荣、许梅芳、谢柏、谢北、秦义、宋齐相继而出。 不是，顾团长和慕雪/姐姐还没有结婚，慕雪/姐姐就要二嫁？ 第119章 校长：顾团长这是否有些不合适？ “放心，我现在不会二嫁。” 周慕雪一个个解释，把他们劝回屋，最后只剩顾清翡。 “真的？” 顾清翡闪烁的双眸狐疑，“姐姐，你真的不会二嫁吗？”她攥着周慕雪的衣袖，她就说爸爸应该对姐姐好一些！姐姐一定还在生气，生日那天，爸爸都没有送姐姐生日礼物。 周慕雪点头，“放心，快回屋休息，慕安把人带回去。”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八九点钟。 “好。” 被他们一打断，周慕雪和顾永年聊到将近十一点，最后周慕雪答应请人做席面。 不过……计划是计划。 意外是意外。 部队送来了第二批人。 距离孤儿院全部完工，还要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咱们去和师长反应反应，又来一波，这才多久？”赵爱民烦躁，上一批人是想尽办法才安置好，这批人…… 一百来个人。 他塞哪儿去？ 又不是一百来个小玩意，随便找个柜子都能放下。 “我和师长那边打过电话了，他能帮我们解决五十人，余下的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一共一百二十多个人，解决了五十个那也还剩七十多个。”赵爱民踢了一脚桌腿，桌子没事儿，他自个抽搐了下，脚疼。 “嗯。” 顾永年递给赵爱民手册。 “这是什么？你有办法了？” “打开看看。” 赵爱民听从顾永年的话，翻开手册，看了眼他人都要晕了，“……你不要和我讲，你想把第一批孩子也接回来。” “嗯。”顾永年承认。 赵爱民：！ “老顾你怎么想的，七十多个人咱们还没办法解决，还要给自己再找些麻烦？”赵爱民不懂，不懂顾永年怎么想的，“那么些个孩子，咱们塞哪儿？” “孤儿院才打好地基！”气得他又想踢一脚桌子，想起刚刚的疼痛感，赵爱民悻悻收回脚。 “学校。” “？” …… … “嫂子，你听说没，又送来一批人。”张白余听说这么个消息，当即来寻周慕雪，“这次送来一百多个人呢。” “这和上次才差了几天。”张白余嘟囔了句，余光看到一旁的秦义、宋齐两人，她忙又转变话音，“嫂子，今儿中午我带着宁安来你这儿蹭饭，欢迎不？” “你顺道喊上梅芳姐，今儿中午咱们吃烤肉。” 周慕雪这次酿造啤酒，成功了！ 不知啤酒酿造成功，葡萄酒她也做出来了，只是为了味道，还没拿出。 “好，我这就去喊梅芳姐。”张白余转头就抛下孤儿院第二批来人一事，周慕雪没抛下，在张白余来之前，她便从别处听说了。 宋齐从后面出来，这段时间相处，他学着顾清翡等人，也开始唤周慕雪姐姐。 “怎么了？”瞧着他走来，周慕雪搬了个板凳，让他坐下，“还发烧吗？”前天夜凉，宋齐爱蹬被子，感冒了。 宋齐摇头，“姐姐……我、我，我能跟着宁安他们一起上学吗？” “不是姐姐教的不好，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秦义拍了拍周慕雪。 周慕雪转身，秦义对她手语——我们想要跟着老师一起学习，不想继续跟着你学，你忙教我们浪费时间。 言简意赅。 周慕雪也了然宋齐想说些什么，“你是怕浪费我时间吗？” 宋齐点头又摇头后又点头。 “这是是还是不是？”猜哑谜似的，周慕雪笑，拍了拍宋齐肩膀，“教你们学习的过程，我也在学习，听说过一句话吗？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宋齐默默重复。 他重复的间隙，周慕雪对秦义比划。 让宋齐跟着顾清翡他们学习，没什么问题，但秦义……又怕孩子敏感，周慕雪这才揽下宋齐和秦义的学习。 “送他回屋休息。”周慕雪手语。 秦义站了会儿，默认了周慕雪方才的话，搀扶着宋齐回屋了。 中午。 周慕安带着几个崽崽回来，“姐，你看我们今天摘的果子！”一进院子，她就举着果实，冲周慕雪炫耀，“姐，我和你讲，我们今天还发现了枣树！可惜了，那枣子还没完全成熟。” 她摘了个吃，不仅不甜还塞牙。 “枣子？” “嗯嗯，姐姐，枣子可好吃了！”顾清翡小跑到周慕雪身边，“才不像小姨说的那样，很甜，不塞牙。” 说话时，顾清翡冲周慕安眨眼，眼睛里写满了祈求。 周慕安白了小家伙一眼。 “姐，别听她的，她和张宁安打赌，看谁能先让你们吃了这枣子。”两个小崽子，缺德得很。 她正是被他们骗了。 “小姨！我们哪儿有。” “姐姐，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小家伙炫耀似的举着一颗枣子，“我和清翡发现了枣子树，那枣子可甜了。” 进来一看顾清翡也在院里，小家伙面上的笑容一滞，“你怎么在我前面？” “本山人自有妙计。” “姐姐，你尝尝我的，我的比她的好吃，你看她那个还全是青的呢。”两人献宝似的，围在周慕雪身边，一人一句。 周慕雪收下两人的枣，“回家第一件事是什么，还记得吗？” “洗手！”两人异口同声，又你争我夺的去洗手。 这个挤一下那个，那个推一下这个。 两人送周慕雪的枣，周慕雪都吃了，和周慕安说的一样，又生又涩，塞牙。 “你这会儿还有别的事吗？” 周慕安摇头。 “中午吃烤肉，你去部队喊一喊顾永年。” “好，姐，那我去了。”没问缘由，周慕安转身就向外走，刚好和谢柏碰上，周慕安扯着他一块儿去。 彼时部队。 顾永年和赵爱民请来学校校长。 “顾团长，这是否有些……”校长为难，“我需要向上面申请。” 第120章 寻个小厨娘，梅芳姐怎么样？ “校长放心，不会让你难做，上面的问题我们会解决。” 赵爱民把倒好的水递给校长，校长站起诚惶诚恐接过，“只要你们拿出上面的证明，学校随便住人。”说出的话不卑不亢。 “必须有上面出示的证明？” “马上开学，如果你们只是用一周两周，我能做主，但要坚持到孤儿院建好，时间太长，我没有权力同意。” 赵爱民皱眉，才上前一步要和校长讲一讲道理，校长先他一步开口，“还请赵团长、顾团长体恤，我们需要按照规章制度来，不然我这校长……也就做到头了。” “赵团长和顾团长与我无仇无怨，总不会看着我被革职吧？” “自然。” 顾永年说话的同时，不忘拽住身边试图再上前几步的赵爱民，“爱民给师长打电话。” “好。” 赵爱民在这儿待的烦躁，顺着顾永年的意离开这儿。 他走后，顾永年请校长重新坐下。 …… … “慕安妹子？你来找顾永年？”赵爱民和周慕安两人遇到，“他这会儿大概没空理你们，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姐姐让我们喊姐夫中午回家吃饭。” 周慕安道：“中午要吃烤肉，赵团长要带着嫂子一起来吗？” “不了。”赵爱民拒了周慕安。 周慕安诧然，换做寻常这位赵团长，不顺着杆子向上爬都是好的，今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永年和人在会议室谈事，你们去办公室等他，……你们还是直接回家吧，我会告诉他这件事，不过他中午可能回不去。” 还有任务在身，赵爱民告别周慕安，急匆匆朝着会议室赶，王师长同意了顾永年的提议。 约莫这会儿正在找关系。 好让他们这件事少些麻烦阻碍。 这下，他看那家伙还怎么拒绝他们，他还留了个心眼呢，和师长那边也通了气，避免那家伙死脑筋，还要听师长亲口承认。 让赵爱民没想到的是。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死脑筋，而是…… “证明。” “师长同意我们的提议了。” “证明。” 无论他说什么，对方给他的只有两个字——证明。 “我和师长打电话，你自个和师长讲。”赵爱民拽着校长往通讯室走，校长挣开赵爱民的束缚，“怎么？”赵爱民话音不善。 他和顾永年说些什么，对方都只两个自，“证明”。 刚让他主动和师长讲，立马有了别的反应？ “好了，爱民。” 顾永年阻拦赵爱民，“陈校长坚守规则，没错。”他用巧劲儿分开赵爱民和陈校长，“陈校长口中的证明，必须书面形式的吗？” 陈校长点头，“别的形式的，没用，将来上面知晓了，拿这件事问罪我，没有书面形式的证明，我怎么解释证明自己？” “陈校长方才说，一两周可以自行决定？” 陈校长点头。 “那……”顾永年说了一半留了一半，“陈校长觉得可行吗？这些天他们先暂时住在学校，这一两周内，我们会办好书面形式的证明。” “到时间反悔了怎么办？” 那可是二百来个孩子，后续或还有第三批，几百号人，他那点地方怎么养？ “这个给陈校长，作为抵押。” 顾永年拿出一枚奖章，“你拿着吧。”陈校长看清上面的字，要还给顾永年，顾永年拒绝。 这奖章是顾永年最早获得的一等功勋章。 也是顾永年第一次参加大型战役。 “好。” 陈校长应了顾永年的提议，“最多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内拿不到证明，顾团长和赵团长另寻他处。” “陈校长放心，谢谢陈校长为孤儿院做出的贡献。” 顾永年和赵爱民送陈校长离开。 “师长那边都说了些什么？”目送陈校长离开的背影，顾永年仔细询问赵爱民，“这样吗？晚些我再同师长联系。” 这会儿临近十二点。 师长大概在吃午饭，没空接他们电话。 赵爱民想起一件事，“来的路上我碰到慕安妹子和谢柏了。” “他们来部队有事吗？” “说是弟妹喊你回家吃午饭。”赵爱民有些不信这理由，“放心，我告诉他们，我会转告你这件事，让他们回家去了，没让他们去你办公室傻等。” 顾永年道：“你中午回家吗？” 赵爱民摇头，“在部队凑合凑合，你要回家？” “嗯。” 懂了顾永年的意思，赵爱民道：“放心，我今天下午让你看到数据。” “辛苦你了。”这般说着，顾永年手上动作不停，收整好会议室，顾永年离开部队，留赵爱民在这儿整理表格数据，计算这批人来了后的花销开支。 顾家。 顾永年到家时，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周慕雪另给顾永年准备了份，催着崽崽们喝下山楂茶水，又让周慕安带着他们去消食。 她、张白余、许梅芳三人则是留在家收拾。 张白余和许梅芳揽下厨房的活计，让周慕雪去院子里陪顾永年，刚好有些事想要问，周慕雪没有反驳两人，顺着两人的话，搬了个板凳坐在顾永年面前。 “吃着怎么样？”周慕雪问顾永年，“你如果不喜欢吃，我给你下碗面？” “吃着不错，我很喜欢吃，不需要再帮我下一碗面。”顾永年问，“你晌午让慕安和谢柏喊我回家吃饭，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又送来批人？”接触这么久，清楚顾永年是怎样的人，周慕雪问的直接。 “嗯，是又送来一批人，一百二十多个。” 算上第一批二百多个人了。 “后面还有吗？” 顾永年迟疑片刻摇头，“我不清楚。”三分之二的可能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没有。 “放心，那些人我已经安置好了，就是需要麻烦你……为他们寻个做饭的大厨，一个月二十五块钱。” “一个月二十五块？” 顾永年点头，“嗯，一个月二十五块钱。”他又重复了遍。 “早饭午饭晚饭，一日三餐全包是吗？” “你觉得梅芳姐怎么样？工地那边，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申师傅他们慢慢上手了，不需要我们帮忙。” 第121章 徐昌盛那么好，怎么刚刚还打你？ “不错。” 这事儿就这样定下了。 顾永年又告诉周慕雪一件事，这件事也是他选择回家的原因之一，警察局对于周念和徐昌盛的处罚出来了。 两人被罚五十元以示惩戒，至于那些女性用品，全部没收。 “我们明天需要去一趟尧城。” “好，明天早上去吗？还是和那次一样。”赶着今儿凌晨去，早晨到达尧城，聊完那些事不耽误回家，一天就能走个来回。 “和那次一样。” 次日凌晨五点钟，两人抵达尧城。 周慕雪和顾永年寻了个地方吃早饭，念着一会儿要去警察局，周慕雪给吕警察和李警察捎带了两份早饭。 旁人吃不吃是一回事儿，自个拿不拿是另一回事。 警察局八点才陆续有人，听说他们两个到了，吕警察从家跑到警察局，“老顾，你怎么来这么早？” “你和弟妹一宿没睡？” “在船上休息了，反倒是你双眸黑似熊猫，你昨晚熬夜了？” 他这么一说，吕警察悻悻，“嗐，快别说了，这些天碰到个棘手的案子。”他无奈。 顾永年问他什么案子，一来一去，两人聊天重心聚焦在案子上面。 到了警察局里面，两人重心才由案子转移到周念、徐昌盛这两人身上，“弟妹，你今天就可以带他们离开，不过那些东西的确不能还给他们。” 以免突生事端， “吕大哥你放心，我理解。” 和顾永年商量了一番，接周念和徐昌盛出来的人，也只周慕雪一人。 “顾永年呢？慕雪这次谢谢你，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完好无损出来。”徐昌盛双眸瞧着周慕雪，说出的话缠绵，惹得他身旁周念动作一顿，恨恨瞪了周慕雪一眼。 “喂，周慕雪，我们那些女性用品，能还给我们了吗？”周念态度不客气，“还有罚收我们的行李，我要换衣服洗澡，臭烘烘的。” “你们的行李在这儿。”周慕雪把行李递给周念。 “……至于你们买的女性用品，罚收了。” “！” “你说的罚收是什么意思？”周念、徐昌盛面色难看，那可不仅仅是女性用品，那还意味着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他们借的是高利贷。 一天只利息都能到十块钱！ “啪——”周念挨了一巴掌，“都是你做的好事。”这话是徐昌盛对周念讲的。 “徐昌盛！” 周念秀目瞪得浑圆，似是没想到徐昌盛会出手打自己，她捂着自己半边脸，“你、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高利贷还是以她的名义借的，她尚且没有闹着打徐昌盛。 他反倒是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周念打了回来，她从小还没受过这种气，前世今生都没有，“徐昌盛，你别忘了家里用的，你身上穿的，都是我周家拿的钱。” 她一句话，徐昌盛的火气越烧越旺，到一个临界值又戛然灭了。 徐昌盛站在周念面前，同周念道歉，“对不起老婆，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刚刚实在是……等我发了这几个月的工资，我带着你买衣服去，你不是一直想跑去南方吗？咱们抽空就去。” 周念冷哼一声，徐昌盛围在她身旁哄。 她余光朝周慕雪看去。 注意到周念撇来的视线，周慕雪莫名，在周念问题问出后，周慕雪晓得了周念和徐昌盛这腻歪模样的原因。 “慕雪，顾永年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是不想认我们家这门亲戚？觉得我们高攀不上他？慕雪，这我要好好说说你，你到这边多久了？还没能住进顾永年心里，白瞎了这副皮囊。” “他工作忙。” “工作重要还是家人重要？你看你姐夫，我说要来这里，二话不说给单位递交请假条。”周念佯装无奈叹了口气，“你要学学我们，让顾永年和你姐夫好好学学。” “学出轨对象姐姐吗？”周慕雪淡淡，不想和周念争执，偏对方一次两次送上门。 说的话无脑又有病。 “周慕雪！”周念气，一巴掌挥下，狠狠打在周慕雪背部，“你和我讲个实话，顾永年是不是不想帮我们，我们那些女性用品能不能拿回来？” “周念，警察局不是周家开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顾永年说了更不算。公家对你的处罚下来，我是接到吕警察电话，才来这里接你，全了姐妹间那为数不多的情谊。” “你如果不需要我来这儿接你，我现在就走。” “你威胁我？你走啊！你现在走了，信不信我让爸妈给你断绝关系？” 还有这种好事？ 周慕雪如是想着，手里和周念有关的东西俱是扔到了地上。 “好啊，你不让他们和我断绝关系，你这辈子都赚不了一分钱，一辈子孤苦无依。”这誓言很是狠毒，周念没跟着周慕雪念，甚至没有被周慕雪带偏。 单单盯着周慕雪扔东西说事儿。 什么“被许了人家，脾性变得这么大？别人一句都说不得？” “你那老公留着还做什么？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周慕雪你是打算和一个窝囊废生活一辈子吗？” “徐昌盛工作比不上顾永年，……你知道顾永年家里是做什么的？那背景可没法和徐家比。” “你和我才是一家人，天天帮着外人说话。” 周慕雪：…… 她是真不知，周念究竟哪儿来的自信心，觉得徐昌盛比顾永年强。 徐昌盛不及顾永年十分之一。 只胸襟这一块儿，便不如，若前世她的结婚对象是顾永年，她相信响遍全国的名字会是她自己，而非顾永年。 但徐昌盛…… 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恨不得榨干别人身上所有价值，为他所用。 正是因此，明明取得的那些成就俱是靠周慕雪，最后响遍全国的三个字是“徐昌盛”，而非“周慕雪”。 恶心人的货色，也只周念把他当作宝了。 “徐昌盛那么好，怎么刚刚还打你？” 第122章 什么时候拍婚纱照？ “总比顾永年强。” 周慕雪那句话，气得周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事本就丢人，又被周慕雪直白指出。 “嗯。” 话已至此，周慕雪没再和周念纠缠，任周念和徐昌盛在警察局外，她自个走了。 到了拐角处调转方向去警察局后门。 吕警察和后门守卫打过招呼，对方见了周慕雪，直接喊她进去。 顾永年正在办公室和李警察、吕警察交谈经验。 这次李警察、吕警察与一伙诈骗犯对上，这伙人涉嫌金额高达二十九万元。 也是因为这桩事儿，尧城加强管控。 “永年可以再和我讲一遍，你们当时的情形吗？”李警察拜托顾永年，“方才脑子一闪而过一些东西。” “好。” 顾永年手压着纸张，手中还拿着一支黑笔，说到关键处，他还画一下当时的情形，便于李警察、吕警察理解，“收网时刻至关重要，没有足够的人手前，不要打草惊蛇。” 这是顾永年经此一事做出的“旧感悟”。 “这些人最是机敏，被他们嗅到了不对劲儿，再想找到他们，难。” 李警察和吕警察对视一眼，“已经打草惊蛇了。”吕警察和顾永年讲述当时的情况，“是今年新来的小同志。”说这话时，吕警察手指了指上面，面色阴阳，被李警察撞了一下，“好好说话。” “哪里没有好好说话？”吕警察不服，白眼翻了一半又止住，“巧了，就外面那个。” 楼下，一名同志带着周慕雪上楼。 “家里有关系？” 李警察和吕警察点头，“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家里警察世家呢，咱们局长是他表哥。” “？他今年多大。” 局长今年三十八岁。 “不到二十岁，刚高中毕业，没工作，局长就把他塞来我们这儿了。”他是吕警察的手下，吕警察和顾永年分享他的光辉历史。 直到周慕雪和那小子到了这附近，两人交谈声变弱。 “叩叩叩。” 吕警察从内打开门，“弟妹回来了？快进来休息，事情进展顺利吗？” “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两人近乎同时开口，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吕警察哭笑不得，“弟妹快进来，一会儿老顾要吃醋了。” 跟在周慕雪身后的那名同志，在周慕雪进屋后离开。 为了晚上赶回海岛，周慕雪和顾永年过了一点就往岸口走，路上周慕雪问起李警察和吕警察的事儿，“不然你还是留在这里？帮一帮他们？” “后面这些天，我们要着力思考结婚的事。” 案子是重要。 结婚同样重要。 一生之中遇到案件的机会数不胜数，可结婚……顾永年不觉得自己结婚的次数，会比得上遇到重要案件的次数。 “老李和老吕都不是寻常人，他们两个侦破这案件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个有勇一个有谋。 “结婚更重要。”顾永年说这话时，微微侧着头，视线瞧着旁边的树，“婚宴师傅我找好了，国营饭店的大厨。” “经理愿意放人？”周慕雪惊讶。 国营饭店一天的流水能达到几百块钱，偶尔还能碰一碰四位数。 大厨是九级工，一个月工资加补贴能有一百多块钱。 “经理自请做主持人。” 周慕雪：？ “我们、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拍、……”这话好想烫嘴，顾永年说的断断续续，偏话还中气十足，断音的地方是忽地戛然而止，而非缓慢的如一条直线。 以致他们两个成了周围人关注的焦点。 “拍什么？” “拍婚纱照。” 这话又说得极快，说完顾永年视线落在周慕雪身上，注视着她的申请变化。 “可惜没带户口本，不然咱们今儿就能去领证，我这边都可以，具体看你时间。”她每天在家不忙，忙的是顾永年。 部队需要他，家里偶尔也需要他。 为了谋求海岛进一步发展，他还需要赶来尧城，海岛尧城两头跑、家里部队也是两头跑。 周慕雪补充，“你什么时候空了，前一天晚上告诉我，咱们第二天就去拍婚纱照。” “我、我是不是有些黑？” “为什么这么问？”周慕雪怔然。 顾永年默默伸出手，放在周慕雪手旁，两人肤色对比鲜明，周慕雪肤色说白如雪也毫不夸张，而顾永年小麦色的肤色，刚劲有力，在他衬托下周慕雪本就白皙的肤色更白了。 白的晃眼。 “我是讲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顾永年沉默。 “你这样的肤色正常健康。”许是吕警察说了些什么？周慕雪想，李警察的性子不会说出这类话，倒是那位吕警察，跳脱些嘴巴毒得狠。 “多少人想要锻炼成这样呢。” 周慕雪把当时在海边听到的那些个话，转述顾永年。 这些话糙，她是贴着顾永年耳朵讲的。 有些忒糙的，她换了词代替，即便这般顾永年耳朵也是红的可怖，起初红是因周慕雪贴近他，这会儿红是因那些话。 以及说话的人。 尤其说话时呼出的暖气，与这些话拌在一块儿，挠的人痒痒的，忍不住战栗。 “这……这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们训练那天。”见顾永年没有想起，周慕雪进一步提示，“我生日那天抱着小奶猫寻你们，坐在台阶上听岛上的婶婶、大娘们讲的。” “她们还有讲别的吗？” “拿你们和她们老公对比算讲别的吗？” “船来了，我们上船。” 顾永年没回答周慕雪这问题，船只靠岸，他拽着周慕雪就上了船，“我有些事安排小黄小肖做，我先去打个电话。” 周慕雪笑看着他离开。 船只停泊靠岸之际，顾永年才回来，手里攥着个什么，周慕雪晃了眼，没看清是个什么物件，很快那东西被顾永年塞进兜里。 “我们下去吧。” “坏了。”周慕雪一滞，“我们忘记给小家伙带礼物了。”这次出来，顾清翡几人央求了周慕雪好一阵，她答应了几人，帮她们带礼物。 “没事过些天我们还要去尧城，给他们补上，今晚是来不及了，明天给他们做些零嘴小吃。”周慕雪自问自答，许是在思忖事儿的原因，她步子越走越快，超出顾永年十几米。 今晚他们的饭也是面。 看出几个崽崽情绪有些低落，周慕雪歉意，“明天我早上我给你们做胡辣汤喝。” “欸？” “好欸！姐姐你还会做胡辣汤吗？”陈庆月小脸红扑扑惊喜，胡辣汤是北方的美食早点，南方很是少见。 海岛偏僻，更是难以寻见。 陈庆月只喝过一两次，对胡辣汤的味道念念不忘。 以前他们是没条件吃，如今条件好了些，对于吃食不再这么扣锁，可惜……没了让他们吃饭的地方。 “胡辣汤是什么。” 第123章 用一个女儿去养另一个女儿 陈庆月主动揽过任务，和几人普及胡辣汤，得知胡辣汤的味道，其余几个崽崽也忙附和。 “我再摊点儿油饼。” 油饼配胡辣汤，神仙也不换。 “谢谢姐姐，但姐姐刚回来还是好好歇着吧，我们不着急，后天、大后天都可以，姐姐明天早上好好歇着。” 一句话两遍希望周慕雪好好歇息。 是真的心疼周慕雪。 “没事儿，胡辣汤不难。”周慕雪把顾清翡抱进怀里，这丫头讨人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讨人喜欢的时候满身带刺。 “除了这些你们还想吃什么？” “青团、粽子、茶叶蛋、红薯条……”他们几个报了一连串小吃。 周慕雪拍案叫板。 明儿小吃做红薯条、茶叶蛋，炸鸡柳也可以来一些，要不要再来个鱼？ “姐，今儿我们抓了些鱼。” “我正惦念着这事呢。”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不过周慕雪还是问，“你带着他们去的哪儿？” “家后面的那小湖泊，在半山腰上。” “你们去爬山了？” “没有。”周慕安摇头，和周慕雪解释，也催着周慕雪快些洗漱吃饭，“姐先不管那些个崽崽了，你这会儿先吃饭，自己身体最重要。” 周慕雪点头。 “永年，你也快吃。” 吃过饭进屋休息，周慕雪拉着周慕安进屋，“我和顾永年打算这些天结婚。” “哪一号？” 自上了海岛，周慕安就晓得迟早有一天，她姐会嫁给顾永年，并不觉得突然或是感到震惊。 “还余七天时间准备。” “姐，你和我说这个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画图纸，你和梅芳姐方便帮我做一个蛋糕吗？一人两块钱。” “方便，给什么钱。”周慕安拒绝，“姐你先画一下草图，我看看你是想要什么蛋糕。” “明天给你。” 姊妹两人约好，晚间累了一天周慕雪也没有早早睡过去，忍着困意把图纸画完，她才躺在床上睡了。 次日凌晨五点钟，周慕雪醒来做早饭。 前一天统计他们想吃胡辣汤的人占多数，为了防止有人不够吃，周慕雪还多添了两三碗水。 油饼简单，胡辣汤在锅上炖着时，周慕雪取出面团，揉搓了几下开始烙饼，不一会儿一锅胡辣汤和油饼都好了。 周慕雪唤顾清翡几人出来吃饭。 顾清翡迫不及待，踩着门框直奔此处。 “你们先吃饭，一会儿给你们上其他的。”周慕雪安抚顾清翡老老实实坐在石桌上，“慕安帮我看下永年在不在房间。” “姐夫不在。” 周慕安叹气，再好的姐夫再好的夫婿，成年累月在外帮不了多少忙。 “对了姐，我想起来了，我说呢一直觉得忘告诉你件事，爸妈给我打电话了。”周慕安想起，“他们想要你给他们回个电话，姐，周念那事结果怎么样？给他们的处罚？” “他们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昨儿给我打的。”周慕安回想，“中午刚吃过午饭那会儿，我觉着不用理会他们。” “慕安，我如果和爸妈断绝亲子关系，你怪我吗？”周慕雪问周慕安的意见，她是真的打算和周家断绝关系。 将来周家富裕与她无关，周家贫困她示情况而定。 报答周父周母待她的养育之恩。 “姐，这种事儿，我怪你做什么，如果不是爸妈做的太过，你怎么会起这种念头？换做我早和他们吵起来了，说句实在话，我也想要和他们断绝亲子关系。” “姐晓得爸妈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吗？” “他们知道周念和徐昌盛进了警局，让你求姐夫，救他们二人出来。”原本这些话周慕安不打算和周慕雪讲，现在知晓周慕雪有断绝关系的想法。 她继续道：“我说姐在姐夫那边没那么大脸，他们说你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施些手段，姐夫怎么可能不答应你。” 这话在周慕安看来是极为不要脸的。 为了一个女儿去牺牲另外一个女儿的清白。 姐是和顾永年订婚了。 可电话中，她和姐表露出的意思俱是顾永年不喜她姐。 “爸妈现在心里只有周念那一个女儿，我们两个都不是他们的女儿。”周慕安笑，“所以姐，去做你想做的吧，你和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周慕安想，若是周父周母继续这般糊涂，她未必不会走上和他们断绝亲子关系这条路。 “嗯。”周慕雪只是怕，她和周父周母断绝亲子关系，周慕安心里膈应。 现在看来，她这个妹妹在这些事上，比她想得要更为透彻洒脱。 “姐，我们先去吃饭，小吃等会儿做也不晚。”周慕安拽着周慕雪到院里，几个崽崽自觉给两人腾出位置，“对了姐，那些人被安顿在学校了。” “那些孩子吗？” “嗯，姐夫还把最初送来的那批孩子，也都接回来了。” “我听永年讲了，是应该接回来。”周慕雪抬眸看向秦义、宋齐，果不其然两人也瞧着她，只不过一个两个极为谨慎，用的都是余光。 她伸手揉了揉两个孩子。 “进了这家门，就是这家的一份子。” 她和顾永年商量过了，秦义、宋齐便留在家里照顾，再过段时间，手里的钱富裕，再盖几间房，这样住着舒服些，她也可以让张白余、许梅芳住在家。 照顾这些孩子，她们能搭把手。 不过在商言商，周慕雪和顾永年谈好了她们的工资，一个月四十块钱，许梅芳若答应做厨娘，一个月五十块钱。 第124章 周念、徐昌盛来海岛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待在顾家。” 周慕雪揉着秦义、宋齐的头发，揉到最后敲了两人一下，“还要再吃些吗？”两人碗里的胡辣汤喝光了。 顾清翡几个崽崽年龄比两人小，吃饭的速度比两人快，这会儿已经去盛第二碗胡辣汤了。 宋齐羞赧点头。 因着周慕雪没做手语，秦义不清楚她再说些什么，见宋齐点头，他跟着点头。 等看到周慕雪端来的胡辣汤，他愣怔了瞬，神色复杂的接过周慕雪递来的胡辣汤，满满一大碗……先前那碗，他喝撑了，这会儿…… 吃过早饭，周慕雪休息了会儿，复而进厨房做小吃。 …… … “姐！爸妈打来电话了。” 上午十来点钟，周慕安和小黄冲进厨房，周慕雪这会儿做完了小吃，正收拾厨房。 “他们打来电话了？” “嗯。”许是碍于小黄还在这儿，周慕安没多说旁的，只问“姐，要去接电话吗？你要是还生爸妈的气，我和爸妈讲你还没回来。” “去。” 她不去周父周母还要紧紧相逼，她如果没猜错今儿周父周母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周念的事。 等接到周父周母电话，周母雪心中晒然，她没有猜错。 拨通电话第一句，周父问周慕雪能不能救救周念。 “你、念念、慕安是亲姐妹，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警察局处罚呢？慕雪你是不是记恨我们？” 周父责怪话到最后叹了声，“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念念，她……她苦了十几年，回到我们家不久，又碰上大环境跟着我们吃苦。” 周父老生常谈，他不似周母认定是周慕雪抢走了周念的运道，只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对不住周念。 可…… 他觉得对不住，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爸，不是我不帮大姐，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和顾永年之间几乎没有感情，这桩婚事他本还不愿应下。” 周慕雪摊开了和周父讲，“我们家的成分，爸比我清楚。顾永年挺在意这件事的，我听说上面有意再升他的品阶，因为和我的婚事，打了水漂。” 对面周父沉默。 “真的？” “爸我骗你做什么，和夫家感情不和，我最后还是要靠娘家，能帮大姐我肯定会帮，这件事实在是……” 周慕雪叹气，“这事儿闹得太大了，顾永年上面的领导都晓得了，我怎么帮大姐？” “但那两千块钱……那钱是他们借的高利贷。”周父信了周慕雪的话，但还存着几分侥幸，说不准周慕雪能从顾永年手里拿点钱呢？ “一天利息都要十块钱，你大姐和你姐夫，他们实在是没钱还……慕雪你看这样行吗，当我们借顾永年的，先让他们还了高利贷，都是亲姐妹是一家人。” 周父语重心长，“你看这样成吗？” “爸钱都在顾永年身上，我需要问问他。”周慕雪没立即答应，包括这句话都是周慕雪停顿了几分钟，才讲的。 “好好好。”电话那端，男人松了口气，“你看在念念把这门好婚事让给你的份上，尽力帮一帮她。” “……嗯。” 好婚事？ 若非周念上一世嫁给顾永年，未曾得到一个好的结局，这门婚事轮得到她吗？ 再者一件事是好是坏，不止看是事和旁人，也看自己。 这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慕雪拜托你了。” “爸我会尽力帮周念借钱。” 周慕雪主动挂断电话。 她挂时，那边周父还有话要讲，周慕雪没理会。 “姐，爸说什么？”周慕雪出屋，不想小黄等人知晓周家这些可笑的事儿，周慕安从周父接通电话后，就带着小黄出来，一直在外面和小黄聊天。 这会儿见周慕雪出来，第一时间也没有问电话内容，而是唤周慕雪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才是询问。 得知周父说的那些话，周慕安气愤，“姐，你有没有骂他？爸觉得自个亏欠周念，他自己努力弥补啊！和你讲这些事做什么？还有周念日子过得苦？” 周慕安要被气笑了。 不止她，周慕雪听到这话，也是有瞬间觉得可笑，要嗤笑出声。 大环境不好是真。 周家待周念好也是真。 即便是搬到现在那筒子楼里住，还每天给周念准备两个鸡蛋，早上一个、晚上一个。每隔三四天，家里还要吃一顿肉。 没缺了周念半点嘴，每次那些肉都是到周念碗里。 这些年谁日子过得不比周念苦？ “骂他们做什么，他们心底认定周念过得可怜，无论说什么，他们也觉得周念可怜，除非他们自个体会到其中的痛楚，好比现在家里的钱都被周念败光，你觉得爸妈心底真的没有一点怨言吗？” 许是靠周念说的，徐昌盛未来是首富撑着呢。 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着也摸不到手里，时间长了总会再生出别的怨怼。 怨怼一点点积累…… “姐说的是，比起关心他们，咱们过好自个的生活最重要。”周慕安附和周慕雪，“姐你是不是想要借着这两千块钱，和他们断绝关系？” 听到后面的内容，周慕安怔然。 “嗯，过一两天我会主动和他们打电话，这些天他们再打来电话，不接。” 说到这儿，周慕雪叮嘱小黄。 “麻烦你了。” “嫂子说什么话呢，什么麻烦不麻烦。”小黄摇头，“我在嫂子家蹭了那么多顿饭，嫂子也没嫌弃我，也不觉得我是个麻烦，左右几句话的事儿。” 告别小黄，周慕雪和周慕安回家。 让得她们姊妹俩没想到的是，会有人一面喊父母帮忙借钱，一面追到别人家里。 走到广场，周慕雪和周慕安看到周念和徐昌盛的身影，两人正和别人打听顾家在哪儿。 “这两个人居然敢追到海岛？” “姐，咱们怎么办？这会儿还要回家吗？” 说过这话，周慕安自个打了个自个一个巴掌，家里只有几个孩子，她们不回去，周念这对夫妻对孩子下手怎么办？ 周慕雪冷静道：“我们去找顾永年。” 这件事必须顾永年出面了，两人重新回到部队，和周念、徐昌盛赛跑，抓紧时间寻找顾永年。 第125章 这两千块钱，我们攒了许久 找到顾永年，周慕雪、周慕安带着顾永年赶回顾家。 快到顾家时，周慕雪和周慕安放慢步速，让顾永年先回顾家赶周念和徐昌盛离开。 她们二人，因着姊妹间的关系，不便直接赶周念和徐昌盛走。 尤其周慕雪还想要和平的拿到周父的签名。 这会儿闹掰关系，于周慕雪而言没有益处只有害处，不如先哄骗着周念、徐昌盛。 他们两个对顾永年而言，一个换婚、一个勾引前未婚妻。 顾永年有立场有理由赶走两人。 …… … “叩叩叩。” 周念敲响顾家的门，顾家大门打开，里面探出好几个脑袋，瞧着这一个两个的崽崽，周念再次庆幸，幸好她没有嫁给顾永年。 不然照顾这些孩子的人就是她了。 路上，她可听村里人讲了，周慕雪和顾永年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顾永年一个月里二十来天不在家。 还时常往家里捡孩子。 不少人觉得，顾永年娶周慕雪，就是为了让周慕雪帮他养孩子。 “你是谁？”顾清翡警惕，她好像见过这个姐姐……对了是尧城！当时她还问小姨了，小姨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明里暗里欺负姐姐。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顾清翡绷着一个脸。 “我是你们妈妈的姐姐。”周念笑着和顾清翡几人打招呼，在看到张宁安时，她怔了怔，这……顾永年居然把和小三的孩子也交给周慕雪养？ 周慕雪这个蠢货。 怕是还不晓得顾永年和张白余之间的关系。 “什么妈妈什么姐姐，我们没有妈妈，只有姐姐！”不喜欢这人，顾清翡话语嫌弃，“哥哥，我们有妈妈吗？宁安我和哥哥有妈妈吗？谢柏哥哥……” “你这女人究竟是谁？上来就和我们套近乎，你是不是人贩子？”张宁安自然是和自个姐妹站在一起，伸着头向外喊张白余和许梅芳。 两人去买菜了。 “清翡，关门别理会这女人。” “周慕雪不是你们妈妈吗？”见两个小家伙真的要关门，周念站不住了，“还有周慕安也在你们家住不是吗？我是她们两个的姐姐。” “姐姐？”顾清翡狐疑。 见有希望，周念再接再厉，然“碰——”一声，让她回到现实。 顾清翡和张宁安把门关上了。 周念恼怒之余，心中升起优越感，瞧瞧周慕雪过得这生活，爹不疼娘不爱，嫁的老公事业心极强常年不在家，留给她的只几个崽崽。 这些崽崽还不认她。 一门之隔。 门内，顾清翡“淬”了口，“什么妈妈的姐姐。” “清翡，我去喊姐姐和妈妈。”张宁安要从狗洞钻出去报信，“不过，她真的不是姐姐的姐姐吗？” “她是。”这点顾清翡信。 “啊？/嗯？” “小姨说了，不是什么好人。”顾清翡加上后半句。 “小姨说她一直欺负姐姐。” 顾清翡踊跃，“我一定要帮姐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姐姐，再让她欺负姐姐，宁安你快去给姐姐报信，就说坏姐姐来了，让她先不要回来。” “欸……外面这是爸爸的声音？” 顾永年赶到顾家，周念正拍着顾家的门，唤里面的崽崽开门。 离得近了，顾永年步子加重，听到脚步声，周念和徐昌盛转身，“你们是谁。”顾永年冷声质问，“在我家门外做什么？” “顾……顾团长你好，我是你未婚妻的姐姐，周念。”周念主动介绍自个的身份。 前世今生喊顾永年喊顺口了。 一下喊团长，嘴巴没反应过来。 “嗯。”顾永年冷淡瞥了眼就收回视线，他这番动作和模样，令的周念心底不爽，前世就是这般，她到海岛后，原以为顾永年会围着她转。 事实是，除却结婚那天，顾永年几乎没怎么陪过她。 结婚七八年，她还是处女。 “顾团长，我是徐昌盛，算得上你和慕雪的姐夫。”徐昌盛自然挽住周念的手。 “嗯。” 这声“嗯”比刚刚还要冷。 他和……慕雪的姐夫？慕雪是徐昌盛应该喊的吗？ 顾永年本就不喜这对夫妻，“你们来我们家做什么。”他重复了遍刚刚的问题。 “我们找慕雪有些事。”清楚周念的脾性，徐昌盛把周念拽到自个身后，自己回答顾永年的提问，“妹夫这是刚从部队回来？”徐昌盛上前试图拉近和顾永年之间的关系。 “我和周慕雪还没结婚。”顾永年不自觉退后，和徐昌盛保持着适当距离，“不需要喊我妹夫，你们也不需要自称姐夫和姐。” “还没结婚，但你们不是要办宴席了吗？”周念记得周慕雪讲，顾永年想要让她自个在大婚当天，做一桌子菜，用来招待客人。 “早喊晚喊，总归你都是我妹夫。” 周念尝试推开顾家院落的门，无果，她道：“顾团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你们今天来顾家是有什么事。” “顾团长不知道我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周慕雪没告诉你吗？”周念笑，把发生在她和徐昌盛身上的事，美化过后，讲给顾永年。 “我们今天来这里，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想要慕雪帮一帮我们，不求其他，只希望能帮我们减免那两千块钱，把女性用品还给我们。” 徐昌盛也适时开口，“还希望顾团长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一帮我们，您一句话就解了我们燃眉之急，那两千块钱实在是……我和周念所有的钱。” “你们买那么多女性用品做什么？” “自个用。”徐昌盛攥着身边周念的手，他道：“周念有些妇产病，需要用这些东西，这些姨妈巾也的确好用，顾团长能拿两包给慕雪用。” 徐昌盛补充，“对身体好，干净、卫生、不会滋生……滋生、滋生细菌！”这些是徐昌盛听卖给他这些日用品的商人讲的。 一包将近一块钱呢，里面不到十个。 能不干净吗？ 第126章 连下辈子的也买了？ “一卡车准备用到什么时候？” 顾永年声冷，看向两人的视线锐利。 “一辈子还是连着下辈子的也买了？” 他们买的可不止两千包。 那是五千包。 一个月按3包算，一年36包，十年360包，一百年三千六百包。 五千包可不是连着下辈子的都买了。 “这……这不是不止周念用吗？她念着她这两个妹妹还有家里其他亲戚。”徐昌盛僵了瞬，“不然这东西还能卖给谁？”他笑着。 “顾团长总不能因为我买的多，就说我投机倒把吧？” “这话你和警察讲。”顾永年绕过两人，径直要推开家门进屋，“还请两位离开顾家。” “顾团长……”徐昌盛慌了，他没料到顾永年不按套路出牌，忙要挡在顾永年身前，“顾团长，咱们两家都是亲戚，你和慕雪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些女性用品对周念来讲，是药，必不可缺。” “嗯。” 顾永年推开徐昌盛。 他待在部队常年锻炼，力气不是徐昌盛能比的，徐昌盛挣扎了一下，第二下就被顾永年推开。 “是我，开门。” 院里的人听了，打开门让顾永年进，“爸爸～”顾清翡也扑到顾永年身上。 “爸爸，他们是谁？”顾清翡顺着顾永年伸出的手，爬到顾永年身上，“我讨厌他们，爸爸把他们赶走。” 小姨说了，他们还是孩子。 大人不能和孩子计较。 他们说了什么都值得被原谅。 顾清翡说得直白，院子外周念险些没压住脾气。 上一世，这小丫头哪里敢这么和她讲话？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周慕雪究竟是怎么带这些个崽崽的，养的他们没大没小。 徐昌盛紧紧攥着周念的手。 这是在海岛，在顾家地盘。 “小朋友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哥哥姐姐不是坏人，我们是你妈妈的家人。”徐昌盛和顾清翡解释，“按辈分，你还要喊我一声大姨夫，喊她大姨呢。” “我刚刚讲了，我没有妈妈，不要觉得我是小孩子就以为我好骗。” 哼，她没有妈妈，她有姐姐！ 顾清翡抱着顾永年脖颈摇晃，“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我不想看到这两个人，爸爸快把他们赶走。” 顾永年没有答应，眼睛看着周念、徐昌盛两人。 意图明显。 想要两人自觉离开。 “小朋友……”徐昌盛不死心，“顾团长，你家小朋友很活泼。”还违心称赞，“不知顾团长能不能给我们俩一个面子，我们去别处谈一谈？” “谈什么？你们想要和我爸爸谈什么？”顾清翡坏小孩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你们是不是想要害我爸爸？” “小朋友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害你爸爸，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 “爸爸，他们是你朋友吗？” 顾永年摇头，“我们进去。”他抱着顾清翡关门，既然两人听不懂话，他直接走就是。 无视门外徐昌盛和周念的争吵。 周慕雪和周慕安则是从旁人家跳进来的，身上还染着污秽，叶子、泥土、草。 “姐——”她们两个进来的突然，顾清翡几个崽崽见到周慕雪和周慕安，惊的连连蹦跶。 念着外面还有人，崽崽们压低声音，“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从哪儿进的院子。” “姐姐，你们怎么不走正门。”陈庆月帮两人拍着身上的杂物，还乖巧的端来盆水，让两人洗手。 “我们没事。”周慕雪在陈庆月端起那水之际，就赶忙接过，“小心些。”她拍了拍陈庆月的肩膀，“你妈妈呢？” “妈妈和张姨姨出去了，她们一会儿就回来。” 周慕雪点头，两人身上的脏秽收拾的差不多，周慕雪把几个崽崽交给周慕安带，“你们和小姨进屋玩五子棋。” 她还需向顾永年解释一番。 崽崽们跟着周慕安进屋，周慕雪同顾永年坐在石凳上。 “我想和周家断绝亲子关系。” “？因为我工作原因吗？” 周慕雪摇头，“和你工作没有关系，我自己的原因。”其实从穿回来开始，周慕雪便想要和周家断绝亲子关系。 只不过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这次正合适。 周家缺钱，刚好她能想办法借给周家。 两千块钱买一辈子的安生。 划算。 “他们会答应你吗？” “会。”除非他们能还得上那两千块钱。 可若真能还上，审讯室内徐昌盛不会打周念，周念也不会拼着脸都不要，来海岛寻她。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周慕雪说出自个的计划。 “我们之间还要谈借？” 在听到周慕雪说借钱二字时，顾永年蹙眉，“钱既然交给你就是你的，有需要你直接用就是，不用和我讲、商量。” 他没有直白说出的是，他不喜欢这样。 “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周慕雪道:“算清楚账，彼此心里都好受，我晓得你觉得借钱二字伤害夫妻之间的感情，但在我看来经济上的往来算清楚，更利于夫妻间的感情。 你如果不答应，我找别人借。” 无奈，顾永年答应周慕雪。 “除了这个事，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想知道周念和徐昌盛是借的谁的钱。” “我找人调查。” 顾永年直接答应，“还有别的事吗？” “有。”周慕雪回答的快速，她道:“顾团长这周什么时候有空？” 她看得出男人还在介意刚刚那件事。 自己惹生气的，总要哄一哄。 “怎么？” “我们一起去山上走一走？”海岛周边的山不高，2-3小时就能爬完，“爬完山我们还能露露营吃个烧烤。” “几个人？” “你、周慕安、许梅芳、张白余……”家里人的名字一个个说出，就连福宝都在其中。 顾永年沉默。 “要去吗？” 顾永年摇头，“这周工作多，抽不出时间，你们去玩罢，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严格来讲，他这会儿还在工作时间内，他需要回到工作岗位。 周慕雪也是想到了这点，让顾永年回部队。 所幸，屋外扰乱的声音，小了。 周念和徐昌盛离开了。 …… … 顾永年离开前，周慕雪用饭盒给顾永年装了许多吃食。 都是她早上才做好的小吃。 一些还有热气儿。 “嫂子，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张白余和许梅芳一进院，着急忙慌寻周慕雪。 “我听村里人讲，你姐姐和姐夫来找你了？你不让他们进家门？” 村里更滑稽的版本，张白余还没告诉周慕雪。 有人还传，她们嫂子和她如今的姐夫，谈过呢。还有她那个姐姐才是顾永年未婚妻，后…… 这在张白余看来，可笑至极。 “嗯。”周慕雪点头。 “！是不是他们欺负你？我一看那对夫妻就不是什么好人，尖嘴猴腮的，就在咱们门口那颗槐树下坐着，我和梅芳姐进家门时，那两人看了我们好一会儿。” “尤其那女的。”看她的目光和看情敌似的。 好家伙，真以为谁都和她一样眼光独特？喜欢那样一个男人？她张白余即便结了一次婚，还带着一个孩子，对于结婚对象也是有要求的。 那样个男的。 倒贴她都不要。 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虽不至于她形容的尖嘴猴腮，也浑身透着股邪气，让人感觉不舒服。 周慕雪摇头，“这事你们不要掺和，他们的确是我娘家人。” “白余姐，梅芳姐，这事我和你们讲。”周慕安怕这些事，周慕雪听着心里不舒服，招手让张白余和许梅芳到她身边。 这事能瞒得住旁人，瞒不住日日生活在一块儿的两人。 张白余和许梅芳迟早要知道。 且周慕雪并不排斥这件事让旁人知道，于她而言这件事只是一件“曾经的往事”。 周慕雪看了看张白余和许梅芳买回来的菜，端着竹篮进厨房了，给三人腾地方。 那些个小家伙也掺和进去，你一嘴我一言的讲着自己知道的事儿，还加着一些孩子气的理解。 彼时。 “念念，你再和你爸妈打个电话吧。”中午饭点，徐昌盛提出建议。 他们一直在顾家外面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如今虽说立秋了，还是有蚊虫，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他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三四个包了。 还有个隐蔽位置也让虫子咬了一口。 那处又隐隐作痛，徐昌盛使劲儿拽了拽衣服，盖着起来的地方。 “这鬼地方我去哪儿给他们打电话？”被蚊虫叮咬的不止徐昌盛，周念身上也被叮了许多个包。 她这会儿也正抓着。 前世在海岛住了七八年，周念敢说自己比周慕雪还要了解海岛。 这地方，除了部队再没一个地方有电话。 几年后村大队才安电话。 她去部队打电话，那不等同于自投罗网？ “我去问问。” 没一会儿徐昌盛皱眉回来，“这里有电话，但在部队。” 他们是个寻常村民，还能去部队借打电话，可惜……依着刚刚顾永年那样，去了部队能有他们什么好果子吃。 “我们回尧城。”继又被叮咬了一个红痘，周念不打算继续待在海岛，“我们在这儿就是喂蚊子呢。” “现在就回？” “不现在回，难不成还晚上回？”周念夺过徐昌盛手里拿着的清凉膏，擦拭自个被蚊子咬过的地方，“这谁给你的？” “一个婶子。”徐昌盛敷衍，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徐昌盛厌烦。 “我们现在回尧城，钱怎么办？你还有两千块钱？不，算上利息我们要还两千多了。”算着欠下的高利贷，徐昌盛身子怎么也站不起。 叹了一声，他在槐树下坐的更稳了，今儿一定要等到顾永年，实在不行等到周慕雪也行。 “钱总归会有办法的。” 徐昌盛没有注意到，周念看向他的视线也闪过一丝嫌恶。 “但在这里待着有什么用？”周念嘲讽，“难不成你觉得周慕雪会出来见你？再为了你去求顾永年？” “你放弃吧，即便周慕雪真的会出来，顾永年也不会听她的。” 前世和顾永年在一起生活八年，周念自认十分了解他的秉性。 于顾永年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人情可言。 顾永年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冷血生物。 “我在这里待着没用，那回尧城有用吗？” “回尧城和我爸妈打电话，周慕雪孝顺，她手里有钱不会不给爸妈。” 两人各执己见，最后……周念怕周慕雪和徐昌盛死灰复燃，放弃自个的提议跟在徐昌盛身边，留在尧城。 “啊呸——”院里，有人时刻盯着周念和徐昌盛的动作。 下午三四点，周慕安猛的从梯子蹦下，“他们怎么还不走？” “姐，周念和徐昌盛又在造你谣了。”周慕安气，今儿槐树哪儿一批接着一批的人，听周念讲述和徐昌盛的故事。 她故事中，周慕雪便是阻挠两人在一块儿的小人。 “随她去。” 周慕雪唤周慕安，“你要是空闲，不如来帮我做豆腐？” 家里豆腐吃的不剩多少了。 “姐，我来帮你们。” 周慕安加入四人。 “你放心，你姐不会吃亏。”张白余道:“造谣什么的，你且看着，不需要你姐出手，那些人也不敢继续。” 顾永年会出手帮周慕雪解决这些问题。 “是吗？”周慕安略有些不信，不过很快她也把这事抛之脑后。 做豆腐耗费体力，她没空再想那些个问题。 做完豆腐，周慕雪把嫩豆腐放到碗筷里，“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姐想喝豆腐汤。” “想吃豆渣饼。” “姐姐想吃豆花。” “好。”他们的要求，周慕雪都应下了，豆腐都做好了，做那些还不是轻轻松松？ “除了那些，今儿姐姐再给你们做道别的菜。” “好呀好呀。” 周慕雪不知的是，这时这刻，周父周母的电话打给了顾永年。 上午挂断电话后，二老想了又想，觉得与其和周慕雪聊不如直接找顾永年 “是顾永年顾同志吗？” “是。” “我是周慕雪的父亲，我想要和你聊件事。”自觉是长辈，周父在顾永年面前端着架子。 等顾永年出声询问他“是什么事”。 然—— 对方丝毫没有要问的意思。 第127章 断绝关系 两人对话停滞了会儿，周父没耐住，若不是看了眼电话，显示还在通话中，他都要怀疑对方挂断电话了。 “顾永年同志？”他唤了声，“上次打电话，听说你和慕雪要办婚宴了？” 顾永年只“嗯”了个音。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我和你们妈妈很关注这件事。”对方不接茬，周父顿了会儿继续言，“你家里人见过慕雪了吗？” “这个月中旬办，没有见过。” 一问一答，他问什么，顾永年答什么，他不问，顾永年便不言语。 引导了好一阵都没能把话题引到周念身上，周父无法，只好把这件事儿摆在明面上。 “念念和昌盛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顾永年态度冷淡，显然并不想插手这件事。 这些年磋磨，周父几乎没了傲气，顾永年这般态度，他仍旧道:“两家都是亲戚，念念和慕雪是亲姊妹，不知顾团长能否帮一帮他们家？这事儿我听念念讲了，她买那些卫生用品的确是自己用。” “也怪我当年宠坏了她，身体娇弱，用其他的那些玩意儿用出了病，昌盛也是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只海外和沿海地区有，去一趟尧城花费时间金钱。他们两个就想着多买一些。” “的确买的多，五千包。” 周父沉默。 两人去尧城前，他劝着两人先少买些探探路，偏两人觉得自个是做生意的天才，非要多买些。 和他们借了五百块钱。 家里存款三百块钱。 还…… 贷款的事儿，周父也是昨天才知道。 这个世道，他都不敢贷款，没想到自个女儿女婿不仅敢贷，一贷还贷两千块钱。 生怕自个能还上。 “顾团长，这事儿……”周父叹气，“你看那边能不能通融通融，罚没那些女性用品就是要他们夫妻的命。” “买那些东西的钱，一部分是贷款，两千块钱。” “不是自己用吗，敢贷款买，想来他们是计划好怎么还了。” 周父又一次陷入沉默。 他重新认识了他这个女婿，并非那些人口中的良善之辈。 一言一语，句句逼人。 “伯父知道他们二人是在谁哪儿贷的款吗？” 周父更沉默了。 这是想去抓人家放高利贷的？ “这个我不清楚，这件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周父踌躇补充，“家里还有一二百块钱，如果……” 如果给那些人送些礼，这事儿能不能过去？ 这是他没有问出口的。 “没用。”顾永年嗓音更冷，“劝伯父不要动这些歪脑筋，别把自个也搭进去。” “我这边还有事。” 周父自觉提出挂断电话。 “怎么样？”周母见电话打完，快步走到周父身边，“顾永年那边帮不帮？” 早知今日，她当初便不做的那么难看了。 唉。 合该和他讲一声再换人。 不该直接把老二送过去，老二那死人性子，不怪顾永年不喜欢。 成天挂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她几千块钱。 周父摇头，“不肯帮，咱们还是再给老二打个电话吧。” “老二那性子……”周母皱眉，“当初就不该养她，养出个仇人，这点小事还推来推去的，你拨通电话我来和她讲。” 两千块钱救自己姐姐姐夫两条命。 这点小钱都不肯拿。 “明天打，今天不打。” 电话打得太频繁也不好，然二老没想到明儿再打这电话，没人接了。 顾永年直接吩咐小黄，不接听周家打来的电话。 …… … “他们还真能忍。”周慕安跟着谢柏提水回来，和周慕雪道:“姐，你没想到吧，周念还在外面呢。 她这次可真能忍。看来是家里真没钱了，也是，她和徐昌盛结婚以来折腾多少次？再厚的家底也要被她折腾完。” 周慕安乐滋滋的，她喜欢看周念吃瘪。 “不说他们，你快把水放下，和谢柏先去洗澡，一会儿有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下。”周慕雪递给周慕安毛巾，“擦擦身上的汗。” “姐，要讲什么事？”周慕安随便擦了两下脸，便把毛巾递给谢柏，凑近站在周慕雪身旁，“姐？是不是为了孤儿院的事儿。” 近来除了周念、徐昌盛的事儿，就这么一件大事了。 “一会儿说，先去洗澡。” “姐～”周慕安撒娇，“你告诉我呗。”她蹭了蹭周慕雪手臂。 周慕雪:…… “姐～？” “嗯，是为着孤儿院的事儿，快去洗澡吧。”周慕雪看出了，周慕安是真的开心。 也看出了周慕安是真的恼周念。 让周慕安回周家怕是……不可能。 周慕雪让谢北去唤张白余，她这会儿在家。 等人到齐，周慕雪道:“学校那边现在缺人手，我和永年谈过咱们各自的工资了。” 她说出几个数，“你们要是觉得少，我再去他哪儿帮你们谈谈。” “嫂子咱们一开始不就说好了吗？这钱我是觉得可以。”张白余先表态，紧接着许梅芳也表态。她的钱要比张白余多出两倍。 “慕雪，你们给我的是不是有些，有些太多了。”她磕绊了一下，“和白余一样就可以了。” “梅芳姐这钱不多，我还嫌给你们少呢。”周慕雪握住许梅芳的手，“你做的活重，多拿些是应该的。” “梅芳姐你听嫂子的，厨房活多重？”张白余跟着劝说许梅芳，“你这钱，我们可不眼红。”晓得当众说这件事，也是怕她们后面有意见。 她没有，周慕安更没有。 周慕雪让她去孤儿院，她就很开心了。 再者这可是给她二十块钱。 当时她姐和她讲的可是十块钱，翻了个倍呢，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谢柏谢北兄弟。 周慕雪给两人开出的待遇和周慕安一样，每人每个月二十块钱。 “姐姐，我们呢？”眼看快要结束，还没轮着自个，顾清翡主动出声询问，“我们也能帮忙的，姐姐给我们多少钱？” 见没人附和自己，顾清翡戳了戳身旁的张宁安，对方张口就是，“是啊是啊。” “庆月。”小伙伴不给力，顾清翡唤另一个。 “好了，不要为难宁安和庆月，你们按一天五毛算。” 周慕雪揉了揉小家伙脑袋。 “嫂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工？” “再过几天。”顾永年那边的意思是想要等他们结婚后。 小会开完，周慕安又凑到周慕雪身边，“姐，爸妈哪儿，咱们什么时候和他们聊断绝关系的事儿？” 第128章 给周念、徐昌盛送饭 “是我不是咱们。” 周慕雪瞥了眼周慕安，“你这会儿不要动这个念头。” “姐，我晓得。” 周慕雪不信，“这事儿你不要掺和，你和爸妈是真真切切有血缘羁绊，至少……至少现在不要动这个脑筋。” 不然容易出事儿。 现在断绝关系，于周慕安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周慕安是周父周母花费心血培养出的，和她这个养女不同。 周慕安要是提出断绝关系的事儿，周母一定会闹。 “嗯。” 周慕安抱住周慕雪，“姐，我们不聊这个事儿，咱们中午吃什么？” “吃火锅。” “！我先去放些果汁和啤酒，用井水镇一镇更好喝。” “你去吧。” 周慕雪进厨房，许梅芳和张白余晓得今天要吃火锅，忙活着洗菜切肉。 她进去时，张白余已经洗完一大盆青菜。 “嫂子，我刚回家拿了块冻豆腐。”那天尝了周慕雪做的冻豆腐，张白余问清楚步骤，就将家里的豆腐都镇上了。 “这冻豆腐吃着和面筋似的，又要比面筋好吃些。” 至少于她而言，她爱吃冻豆腐，胜过面筋。 “慕雪，我这里还有条鱼。”许梅芳把鱼拿给周慕雪看，“今儿来的路上，婶子死活要送。” “我想着咱们趁着新鲜吃？” “那我们做鱼肉火锅？”周慕雪提议，用鱼汤做底汤也不错，只是需要好好处理下鱼刺。 张白余和许梅芳没吃过，不过不妨碍她们称赞附和。 周慕雪接过许梅芳递来的鱼，清洗干净，她用刀把鱼肉切开，顺着它的骨骼拽出鱼刺。 处理完，周慕雪把鱼肉丢进锅里，顺着丢入锅中的还有大块骨刺。 这样熬住的汤更香醇。 熬住好的鱼汤，周慕雪倒入小盆。 过滤了一遍，周慕雪重新炖上鱼汤，这遍周慕雪炖的时候往里面丢了些佐料。 随后便任由它在火上熬着。 除却这个底汤，周慕雪又做了个辣锅的。 几个崽崽不能吃辣，又爱吃辣。 周慕安、张白余也是，便是许梅芳也喜欢吃些辣的。 底汤炖好。 周慕雪把洗干净的菜摆盘，一些块大的她切成两半三半。 “嫂子，我把底汤端出去。” “我端菜……” “姐，你这还打算做什么？你要做鸡柳？” 周慕雪点头，“你们先出去吃着，我再做点小食。” “姐，你做的够多了，不用再做了。”周慕安劝周慕雪出去和他们一起吃。 “做些，一会儿你给周念和徐昌盛送些。” “姐为什么送给他们？”周慕安蹙眉，“那俩家伙最好赶紧走，一直留在这儿影响人心情。” “你不送，他们怎么走？” “！姐，你的意思是？” 周慕雪点头，她想先借周慕安之口，告诉周念和徐昌盛，她可以借钱，但要断绝关系。 答应她的要求，她便能借给周念两千块钱。 “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因着这事儿，周慕安都没出去吃饭，守在厨房，只等周慕雪做好小食，拿去给周念和徐昌盛夫妇。 一点钟。 周慕安得偿所愿，提着小食“偷偷摸摸”去寻周念和徐昌盛。 她是在海边找到两人的，两人正在和一婶子攀谈，想要买他们的鱼虾。 “一块二。”婶子咬准了价格。 “婶子八毛钱吧。” 周念从没因着几毛钱和人讨价来讨价去，听着徐昌盛在这儿砍价，周念面色不好看。 “不买了。”她从后踢了下徐昌盛腿，“买了咱们也没法吃。”又不是做好的，他们有没锅碗瓢盆，买了鱼虾又有什么用？ 徐昌盛被她踢的心里烦躁。 “婶子一块钱。”这个价格，那婶子满意，把鱼虾给了徐昌盛，“小伙子，外面可没我这么实在的卖家。”婶子小声。 偷偷接过钱，又偷偷把鱼递给徐昌盛。 被人发现了免不了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我听你小媳妇的意思，你们没锅？你们不是岛上的人吧？”婶子问。 徐昌盛点头，“婶子说的不错，我和我媳妇是来寻亲的。”他简单和那婶子聊了两句，没提顾永年和周慕雪，婶子只以为是岛上其他人做的缺德事儿。 同情徐昌盛和周念，邀两人来家里，要把鱼虾做熟了给两人吃。 徐昌盛连连道谢。 周慕安来时，徐昌盛正要跟着婶子走。 “姐、姐夫。”周慕安唤两人，那婶子认得周慕安，听了周慕安对两人的称呼，又惊又疑，“小兄弟来岛上寻的谁的亲？”她问徐昌盛。 “婶子这是我家姐姐和姐夫。”周慕安也在这婶子这儿买过鱼虾，偶尔家里螃蟹不够用了，周慕雪也会让她来这婶子家买些。 双方相熟。 “你家姐姐和姐夫？慕雪妹子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婶子，你没听这两天岛上传的？我们三个是姐妹。”周慕安指着周念，“婶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婶子摇头，神色复杂，把鱼虾递给徐昌盛，拾起地上的东西就走了。 她可不觉得顾团长和他那小未婚妻会赶亲戚。 除非…… 她又瞧了眼徐昌盛和周念，方才觉得两人可怜，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面相就非良善。 “婶子明儿方便送些螃蟹吗？” “方便方便，你家要多少？”那婶子停下，“五十来斤吧？我姐先前都和婶子定多少？” “慕雪妹子啊？这……我也记不清了，我回家翻翻，是和之前一样，是吗？”这婶子问了句，周慕安点头。 完事，那婶子匆忙离开，把地方留给周慕安、周念、徐昌盛三人。 “小妹。”徐昌盛撞了下周念，周念不情不愿上前，“是二妹让你来找我们的吗？”她问。 周念摇头，“我自己要来的，从家里带了些东西。” 她把饭盒放下，“你们还没吃饭吧？” 周念、徐昌盛摇头。 第129章 狮子大开口，两千五百块钱 “猜你们就还没吃。” 周慕安道：“这些是我偷拿出来的，你们快吃。”她招呼周念和徐昌盛寻地方坐下。 海岸边石头多，徐昌盛挪动了三块石头的位置，三人坐在一块儿。 掀开饭盒，里面鸡柳、炸虾、……还有一些周念和徐昌盛唤不上名字的，零零散散堆了一小盒。 “谢谢小妹。”徐昌盛这声谢情真意切，他说时又撞了撞周念，想要她也感谢一声，没料到的是，周念瞧着这盒东西皱起眉，脸色不甚好看，“这都是些什么。”她抱怨。 “这些是你们吃过剩下的吧？剩饭剩菜也拿来给我们？”周念看向周慕安的视线厌恶，“爸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一个个的，不尊长姐。” “周慕雪呢？她不知道我们在海岛吗？我还是不是你们姐。” 她这番话说得周慕安怒。 硬生生忍下心中的火气，周慕安道：“顾永年不让她来，大姐觉得这些东西，凭我自个，我怎么拿出来？顾永年还派人守着我们呢。” “不信姐一会儿跟我去看看。” 周念半信半疑。 她身边儿，徐昌盛贴着她，“能有这些吃的就不错了，快吃吧。” 周念推搡了他一把。 皱着眉为难吃下一口鸡柳，许是觉着味道不错，才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也是好笑，前面说不能吃的是她，到最后吃的最多的还是她。 周慕安收拾饭盒。 正想着如何抛出话题，周念已经开口，“周慕雪在顾家说不上话？” 周慕安摇头，“二姐因着我，没少受顾永年冷脸，二姐说的话，顾永年压根不听，他只把二姐当作保姆。”说到这儿周慕安嗤笑声，“说我们小资，我瞧着他们这些人才是最大的资本主义。” 为了周念和徐昌盛相信，她还“呸”了声。 “真的？” “大姐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吗？二姐的情况，大姐又不是没有看到。不说这些，大姐想一想，当初和顾永年订婚的是你，最后去的是二姐。料着这门婚事，顾永年一开始就不乐意，再遇到换亲……” “我那天凑巧听到，因着这事，二姐刚来的那些天，顾永年一句话都不同她说。还是后来瞧她，把孩子照顾的不错，才开始理她。” 周慕安吐苦水，“大姐晓得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参军报效祖国，他一个团长，安排我进去再容易不过，可是呢？” 周慕安越说，周念越心凉。 同时又有些小庆幸。 心凉于目前的处境，庆幸于周慕雪的处境和她前世没什么区别，比她还要惨些。 前世顾永年可不敢这么对她。 倘若敢这样，她非要闹的全海岛都知道，这些当官的最重名声。 周慕雪未免性子太软了些，让一个男的拿捏的这么死，只这样还敢在审讯室说那样的大话。 周念嫌弃，害的她现在求爷爷告奶奶的，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顾家钱可不少，可惜了……不然大姐这事儿，便是顾永年不帮忙疏通，也没什么影响。”周念思维还在发散，冷不丁听了周慕安这话。 她也是想起。 前世这个时候顾永年又立了个二等功，拿了两千块钱呢。 “你知道顾家的钱在哪儿放着吗？” 周慕安摇头，“这事儿我怎么会知道，二姐可能知道，对了大姐……还有件事儿，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什么事儿？” “二姐那边儿愿意拿一千五，条件是，这话，唉。”周慕安顿了顿。 “条件是什么？” 难怪她今儿觉得这个小妹这么不对劲，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怕是和周慕雪串通好了。 这般想着，周念眉眼挑着颇有几分傲。 “她想要和爸妈断绝亲子关系，我想着这怕也不是她的想法，是顾永年的。”周慕安解释，“先前部队有晋升的机会，姐夫他在名单上，但最后……姐夫想来想去，觉得问题出在二姐身上。” “周慕安，你们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和爸妈断绝关系？爸妈真是白养你们到这么大。” 周念冷笑，“一千五百块钱就想要断绝和周家的关系？我记着她有一年生日，爸还带她去国外玩，那一圈都不止花了一千五百块钱吧？” “再怎么也要一万块钱。” 周念狮子大开口。 “姐，二姐那边……”周慕安无奈，“二姐那边拿不出这么些钱呀，这一千五，她还要去央着顾永年呢。” “那就让她死了这条心。” “大姐，好大姐，二姐那边的确不容易，大姐再少点？一千七吧。”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价格到两千五百块。 “这事儿你能决定？”周念不觉得周父周母会不答应断绝关系，但她不晓得周慕雪能否拿出两千五百块。 周慕安摇头，“我需要回去和二姐商量下。” 两千五百块。 不晓得姐手里有没有这么多钱。 实在不行，她帮姐借一借？ 但周念这儿能等得及吗？ “你去吧。” 周慕安走后，徐昌盛出声，“两千块钱足够了，两千五百块，他们拿不出怎么办？” “周慕雪没这个钱，顾永年可有。”顾永年可是只大肥羊，“你替他们担心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些钱？还不是为了我们？” “是是是，是我不对。” 徐昌盛改口。 不过他瞧着周慕安离开的方向，露出几分忧愁。 是他害了慕雪。 嫁给顾永年这样的人，受苦了。 …… … 因着家里人在睡午觉，周慕安蹑手蹑脚进院，她敲了敲周慕雪的窗户，里面的人很快让她进屋。 “姐，周念那边想要两千五百块钱。” “两千五？” 这个数…… 他们家目前存款是两千二百块。 婚礼要留五百块，加上日常开销也要留五百。 能动用的是那一千二百块。 那时何书记为着菜方给了她两千块，她要都捐给部队，顾永年让她留了五百块钱。 除了这个钱，还有供销社、国营饭店以及她自个攒的，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六七百块钱，她至多给周念两千块钱。 周慕雪摇头，“我手里没这么多。” “那咱们晾一晾周念？” “嗯。”她预算也是两千块，让周慕安报价一千五，已经给了周念谈价余地。 第130章 二老险些犯心脏病 周慕雪让周慕安回去和周念报信。 那端听了两千这个数字，冷着脸没同意，直骂周慕雪、周慕安没良心，为着一个外人，两千块钱就要打发走自个的亲姊妹和爸妈。 她嚷嚷的声音大，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周慕安也不觉得丢人，只在她闹完后，“姐，二姐那边的确没钱，你如果愿意随时唤我，不愿意就算了。” “没钱？顾永年会没钱？你以为我不晓得他刚立了个二等功？”周念一秃噜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二等功？ 这事儿周慕安听周慕雪提起过，姐夫因为这奖项获了两千块钱的奖金。 但这事儿白余姐和梅芳姐都不知道，周念又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二等功呀。”周慕安摆了摆手，“是挣了个二等功，拿了一千块钱的奖，转头那一千块钱都捐给孤儿院了。” “孤儿院？” 周慕安说的这三个字，又唤醒周念有关前世的记忆。 “嗯，前些天又来了一批人，加上第一批，二百多号人了呢，都没地方住了，他花钱暂时赁了学校，我带你们去看看。” 周慕安带着周念、徐昌盛到学校。 隔着一堵墙，看着那些孩子，周念、徐昌盛面色复杂。 他们信了周慕安的话。 尤其周念，和顾永年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多年，十分清楚在顾永年心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排在部队后面。 徐昌盛还反驳了一句。 “这么些人全靠顾永年养着？” “部队拨了些钱，但那些钱……”周慕安又带着他们去工地。 那块地基都还没建完全。 “部队的钱全贴这里面了。”周慕安嘟囔了一句，“只那些还不够呢，他们还每个人捐了一些，顾永年捐了一千还是两千。” 徐昌盛沉默。 他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种无私的人。 他拉着周念去旁出商量，“两千块便两千块吧，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些吗？够咱们生活一阵子了。”他和周念现在手里有一二百块钱。 想来周父周母手里也还有。 周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没钱？即便真的没钱了，也定藏着些珍品。 周家可是做外贸的。 “不行。”周念不愿依着，“两千五百块钱。” “两千吧。” “两千四百快钱。” 周念一百块钱一百块钱的降，到了两千二时，她又开始五十五十的降低。 “就两千。”徐昌盛和她谈价谈的烦躁。 “徐昌盛，你是不是还念着周慕雪？”周念扯着徐昌盛衣服，“我们才是一家人，我讲价是为了我们，不是为了我自己。” 她这番话说得徐昌盛心中更是烦躁。 “是我们两个对不起周慕雪。”他甩开周念的手，“小妹就两千块钱，爸妈那边我们和他们商量。” “你们确定可以吗？” 周慕安不确信。 “放心，等事儿谈妥了，我和念念去寻你们。” 说完这些，徐昌盛让周慕安离开，没办法，他快要控制不住周念了，不想在小辈面前闹笑话。 “这事儿你应下的，你去和爸妈讲。” 挣开徐昌盛束缚，周念没说别的，冷了他一眼就坐到别处，打开周慕安这次来时带来的水果，一口一个的吃着。 “念念。”徐昌盛坐到周念身边，帮她剥皮。 “你觉得于她有愧，你自个弥补，我不拦着你。” “念念，我不是哪个意思。” “……” 两人争吵间，周慕安回到顾家，和周慕雪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这事儿到了这一步，八成就成了。”周慕安为周慕雪感到开心，“依我看，咱们一开始就该定价一千，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便宜些。” “不要太贪心。” 周念不会接受低于两千的价格。 周慕雪道：“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姐，你说真的？” 周慕雪点头。 “我想你做的蟹酿橙了。”就那次在国营饭店吃过一次，后面周慕安再没吃过周慕雪做的蟹酿橙。 “咱们没有橙子。” 周慕雪为难，也是因着这一点，她才没给他们做蟹酿橙吃。 “好吧。”周慕安无能为力，她也没法凭空变出橙子。 周慕雪想了想，“不能做蟹酿橙，咱们能吃其他的，你是想吃螃蟹了是吗？” “我是想念蟹酿橙那个味儿了。” “那我看能不能托人买些橙子，过两天做给你吃。” “谢谢姐！” 周慕安开心。 两姊妹的开心，在晚上达到最高点，顾永年带着一则消息回来吃晚饭了，周念和徐昌盛和周家打电话了。 “姐夫，你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姐你说爸妈会不会同意？” 对于这点周慕雪很有把握，此刻在周父周母心里，想来谁也比不上周念。 周念可是重生回来的。 还不晓得周念如何同周父周母说她们姊妹的坏话呢。 “我忘了，部队有规定，不能偷听……”周慕安的话，都不需要周慕雪和顾永年回答，她自言自语就回答了她自己所有问题。 “原先爸妈或许不会同意，现在……两千块钱呢。” 也正如她们猜想的这般，次日一早，周慕安出门时，被周念和徐昌盛拽了去，她提着水桶身形不稳，险些摔到地上。 “姐、姐夫？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看清楚人，周慕安要骂出口的话止住。 “爸妈要问你一些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周念道：“为了你二姐断绝亲子关系的事儿，昨天我和昌盛给爸妈打电话，和他们说了这件事，二老被气得心脏病都发作了。” “爸妈现在怎么样？” “他们吃药了，现在没什么大事。” “这事儿爸妈不该找二姐聊吗？找我做什么？”听到周父周母没事，周慕安松了口气，“大姐，昨天你和爸妈说这件事时，爸妈说什么了吗？” “二老还没来得及说，就躺地上了。”周念皱眉，这话她没骗周慕安，周父周母的确被惊得坐到了地上，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第131章 周父周母同意了，断绝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去？” 周念怼，“两个没心肝的白眼狼，巴结上别人就忘了爸妈姊妹，周慕雪和周家断绝关系后，你是不是也要和周家断绝关系？” 她声调冷又扬，丝毫不怕旁人听到这话。 “大姐，别忘了这事的起因是因为谁。”周慕安道：“和爸妈断绝关系，是二姐想的吗？这事儿是二姐惹出来的吗？大姐觉得不行，不和爸妈说就是了，和爸妈说了，又这样说，是嫌弃钱少？” “好了好了，都是姊妹亲人，慕安，爸妈的确找你有事儿，让你今天给他们回一个电话。” “等我。” 周慕安把水桶放回家，跟着周念、徐昌盛去了部队。 电话拨过去，周父周母很快接通电话。 “爸妈，是我。” 周慕安和两人打招呼，“你们找我什么事？” “念念说你们想要和我们断绝关系，这事儿是真是假？”开口的是周母。 “妈这事儿……”周慕安把前因后果告诉周母，一些事儿尽数推到顾永年身上，“姐夫想要姐和你们断绝关系，他说了，除非断绝关系，否则不帮我们。” “姐手里有多少钱，你们也清楚，我手里更不用说了，咱们一家人的钱加起来，恐怕连一千都没，更不要说两千块钱了。” “二姐也是想要帮大姐。”周慕安听周慕雪的话，说这些事儿时，特意带了些委屈的话音，“妈妈、爸爸，我和二姐是怎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周母被她一番话说得羞，尤其是最后那半句话，“慕安，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断绝关系这事儿。” “这也是为了大姐。” “是啊，为了念念，念念好好的，咱们家就还有起来的可能。” 周母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周慕雪是个白眼狼，为了念念舍了她，值！ 周母心一狠，“你确定你二姐和咱们断绝关系，顾永年会给咱们两千块钱？” 听了周母这话，周慕安心中发冷，起初她还念着，或许她爸妈打这通电话是为了挽留二姐，现在看来他们心中真的只有大姐。 为了一个女儿，舍弃另一个女儿。 “嗯。”周慕安点头。 “好，怎么断绝关系。” 周母这声落，那边起了些争执，电话离得远，周慕安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过了几分钟，周慕安听到周父的声音，“你……、你二姐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你呢？” “这事儿是她想，还是顾永年想？” “爸爸，这事儿是顾永年逼着二姐，二姐和你们断绝关系是因着顾永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断绝关系？”周慕安只当做没听懂周父话中的深意。 周父问什么，她答什么。 “爸爸是不同意吗？” 那端周父迟迟没有作答。 还起了别的音。 这次周慕安听清楚了，周母说的话，令她觉得好笑。 “你要为了周慕雪舍弃念念吗？你忘了念念说的那些事儿？一个白眼狼，亏得你这么宠爱她。” “电话还没挂，你注意些。” “注意什么？两个白眼狼，养她们到这么大，结果还没有念念待我们好，亏我先前处处怕对不住周慕雪和周慕安，我看就是周慕雪把慕安带坏了，亲生女儿那样对待我们。” “念念的话也不能全信。” “不是念念，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吗？”周母一句话怼过去，周父没了话音。 “爸爸、妈妈，你们还在吗？” 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周母安出声，姐还劝着她，呵……她什么都没做，平白无故被人白眼狼。 周慕安心中烦躁。 “在、在。”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想？你们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去和姐讲，姐夫毕竟在部队，闹太大他面上不好看，不会逼着我们。”周慕安宽慰。 “没有，我和你爸爸只是有些伤心。”出声的又换成了周母，“嗐，即便不断绝关系，嫁了人也不再是我们家的了，就按照他们说的吧。” “好，妈妈，那我去和姐商量。” 等那边回了话后，周慕安挂断电话，什么叫“嫁了人也不再是我们家的了”，她敛眸。 “大姐，大姐夫还有别的事吗？”平复心中情绪，周慕安再抬头时，面色如常，“家里水还没人提呢，小家伙们还要洗漱，大姐和大姐夫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这事儿你别忘记和慕雪讲。” 徐昌盛提醒周慕安。 被周念拧了一把胳膊，“慕雪？喊的这么亲？” 周慕安简单敷衍两人，离开通讯室。外面小黄扯了扯她，“小肖去提水了，放心。” “谢谢。” 至亲还没外人熨帖。 周慕安邀请小黄去家里吃饭，“小肖肯定留在我们家吃早饭了。”小黄不同意，她劝。 “嫂子今儿做什么？” “应该是做胡辣汤，几个崽崽馋了。” 小黄听了，舔了舔唇，他尝过周慕雪做的胡辣汤，这会儿听周慕安提起，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叫嚣。 “好。” 小黄跟着周慕安一块儿回了周家。 到家，周慕安去厨房探了眼，张白余、许梅芳还有小肖都在。 几个崽崽这会儿约摸还没起。 周慕安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姐，我去喊清翡清荣他们起床？” “让他们多睡会儿吧，昨天也是累到了，你去秦义宋齐房间看看，看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周慕安应声。 秦义宋齐怕麻烦他们，每每醒了有什么事儿也不讲。 “嫂子。”周慕安走后，小黄露面和周慕雪打招呼，“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你拉着小肖去院子里坐着。”周慕雪唤。 “嫂子我和小黄在这儿帮忙。”小肖不听周慕雪的，小黄也是。 周慕雪无奈。 张白余不给两人留面子，“你们两个大高个站这儿，厨房都占一半，还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羞赧挠头，“嫂、嫂子，我们出去，抱歉嫂子。” “嫂子你瞧，对他们还是这样来的快。”张白余和周慕雪打趣，小肖小黄说了那句话后就离开厨房了，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瞧见旁边堆着的木柴，两人又拿起斧子劈柴。 第132章 孤儿院九丫 吃过早饭，周慕安抓住空子拽着周慕雪回房，“姐，那边同意了，今早我是被他们喊去给爸妈打电话了，爸妈那边也……” “同意了是吗？”对于这个结果，周慕雪毫不意外，她从始至终只担心周念嫌钱少。 周慕安点头。 爸妈说的那些话，尤其她偷听到的那些……周慕安不敢讲给周慕雪听。 “姐，爸妈那边我也是骗他们的。”怕周慕雪心里不好受，周慕安安抚，“他们以为是顾永年逼迫咱们呢，说来这回最对不起的就是姐夫了。” “他晓得。” 清楚周慕安也是为了自个，周慕雪顺着周慕安的话，两姊妹聊了一阵，周慕雪让周慕安回房再睡会儿。 寻常周慕安觉最多，清早可轮不着她去接水，早早就有人接满缸里的水。 等周慕安接？ 全家人都免了洗漱这一环节吧。 这几日也是难为她了。 周慕雪揉了揉周慕安的发顶，“晚上我给你做蟹酿橙。” 周慕安惊。 “姐，你买到橙子了？” “我喊人帮我带几个。” 是顾永年，他要去尧城拿衣服，周慕雪让他顺便带几个橙子回来。 “谢谢姐，我回去睡觉了。”周慕安抱住周慕雪，蹭了会儿周慕雪，也来了困意，回房休息了。 如周慕雪所想，她这些天，没一天晚上睡得舒坦。每每睡一两个小时都要惊醒一番，一晚上至少醒来二三次，最多能醒来四五次。 常常才睡着转眼又清醒。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忒多了，如今总算是要暂时落下帷幕了。对于周父周母，周慕安也是彻底放弃了。 周慕安走后，周慕雪重新回到厨房，张白余和许梅芳刷干净碗盆了，周慕雪提议，“咱们先去孤儿院看一看，这会儿也没事干。” 二人同意周慕雪的提议。 三人向孤儿院去，几个崽崽则是留给了谢柏谢北两兄弟，让他们帮着看顾。 学校守门不认得周慕雪，认得张白余和许梅芳，瞧见两人，简单问明来意和身份，就让三人一起进去了。 “嫂子咱们到时候是……顾大哥准备怎么安排人手？和先前一样？还是？”张白余问题多。 不过等三人进来，三人也没空理会这些事儿了，她们被崽崽们团团围着。 这些个崽崽，年龄尚小又喜动，瞧见生人胆大的围在前，胆小孤僻的坐在角落，时不时瞥周慕雪三人一眼。 “姐姐，你们是来照顾我们的吗？”胆子最大的小丫头，反而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个头矮矮的，才到周慕雪大腿。 “是呀，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好漂亮，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喊我九丫。” “你好，你可以喊我周姐姐。”周慕雪弯腰，从兜里拿出一把水果糖，以九丫为轴心。 “谢谢姐姐。” 拿到糖的崽崽，波荡起伏感谢周慕雪，一会儿这边一声，一会儿那边一声。 “你们食堂在哪儿呀？九丫能带我过去看看吗？还有你们住的地方。” “姐姐是想要参观我们这儿吗？” 周慕雪点头。 住的地方离广场近，九丫先带周慕雪去了他们的住处，男女是分开的，女孩儿住在左边那栋楼，男孩儿住在右边那栋楼。 九丫跑在周慕雪前，和看管女孩儿的阿嬷说了声，带着周慕雪进了她房间。 “姐姐你看我这里是不是很好？”小崽崽和周慕雪炫耀。 “这张床是我的。”她和周慕雪指着房间里，她的用具。 水杯、牙杯、毛巾等等。 整个过程，九丫很兴奋，周慕雪却注意到九丫一些东西还是新的。 如毛巾。 也如牙膏。 “这些你是没有用过吗？” 九丫摇头，“我见过这牙膏很贵的，老爷小姐才用这些东西，一条毛巾就够了。” “那你用什么刷牙？” 九丫对周慕雪笑。 “姐姐我用牙粉刷牙，便宜还好用，其实姐姐我不需要牙刷的，柳叶枝完全足够。” 九丫和周慕雪示范用柳叶枝刷牙。 周慕雪也是这才注意到，这些崽崽牙刷旁还放着柳叶枝。 “和你同住的另外几人是不是也用柳叶枝刷牙？” 九丫犹犹豫豫点头。 “姐姐牙刷牙膏太贵了，我们听说了顾团长为了养我们花费好大力气。” “你们是因为这才用柳叶枝刷牙？还共用一盒牙粉，给牙膏都不用？”周慕雪说着点了点九丫额头，“傻孩子，给你们就是让你们用的，把你们接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 所谓的好日子，也是他们应得的。 他们或父或兄，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一为国家二便是为了他们的家人。 “姐姐，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有吃有住还有新衣服呢。” 九丫拿出来和周慕雪展示。 “很好看。”周慕雪夸赞。 看完宿舍，九丫带着周慕雪几人去食堂，食堂里的几位师傅是学校的老师傅，孩子住进来的突然，校长便暂且安排自个的人帮衬。 他们到时，正在忙活做午饭。 “伯伯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是九丫啊？咱们今儿吃土豆粉条，有肉。”这人小声和九丫讲，看到九丫身后的周慕雪，他动作顿了顿，“九丫这是？” “这是周姐姐。” “姐姐，这是石伯伯，他做饭可好吃了，姐姐们一会儿要留下尝尝吗？” 她问周慕雪的同时，也看向周慕雪身后的张白余和许梅芳。 “不了，姐姐家里还有小朋友等着姐姐回去做饭。” “好吧。”小家伙肉眼可见失落。 “石师傅，我是周慕雪。”周慕雪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周同志。”石师傅喜，“我晓得你我晓得你，老申和我讲过，我还偷偷吃过你做的饭菜呢。”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在工地做饭了？”石师傅问，随后又补充道:“那天吃了你做的饭，我就想着再蹭一次，可惜了……” “最近事情多忙。” 石师傅不知想到什么点头，“是该忙，周同志今天来这儿是有什么事？” “看一看孩子。” 顺便熟悉下他们将来的工作，还有……昨儿顾永年请她来孤儿院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