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江湖录之九阴日记》 第一章 烟雨庄下的少年轻狂,软查查一刀结怨 我是叶小开,不要问我和叶开的关系,敲黑板!看名字!画重点!应该晓得了吧。问我帅不帅,这还用问?我………好吧,我是不会自己夸自己的,只是有诗云: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嗯,或许你会觉得这形容不是很贴切,是呀,这明明是在形容女子的貌美如花是吧,是的,或许让你有点失望,我就是个妹子,一个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妹子,或许是梦,或许是幻,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落在这里的时候,只有百晓生迎接了我,告诉我这就是烟雨庄,然后匆匆扔下了装有几文钱的包裹,遁去了。我真的怀疑他家是不是失了火,否则为啥跑的这样慌张。当然街坊邻居倒是非常的热情,抢着把什么包子,馒头,金疮药送给我,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一向好动不好静的我,自然少不了四处逛逛。原来这就是烟雨庄啊,一个江南气息十足的小镇,美丽而宁静。或许因为气候常年湿润,使整个小镇在晨起之时时常会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雾之下,远看轻薄如纱,走近了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发丝上留下点点水珠还可以看见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烟雨庄最大的客栈是距离驿站不远的烟雨客栈,初到此处的时候,客栈老板对我十分关照。每次我溜达至此的时候老板都热情的迎出来,关切的跟我说“去,一边玩去!”嗯,真的很贴心。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在客栈附近寻摸了,别问我寻摸啥,等你们独自闯荡江湖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明白了。 烟雨客栈旁边是最为热闹的地方了,各种商贩们争相叫卖着,一般我在这里来回穿梭两次,这一天的吃喝基本就有了,再说还有沈梦大姨给的大馒头呢。因此我来这里最重要的还是看戏,在这闹市的中央经常会有几个艺人摆摊卖艺,有顶大缸的,倒立的,传球的,还有喷火的。我最感兴趣的是喷火的,我觉得有一天我要能学会这个简直就没谁了,可是我真的要把这火吞下去的话,会不会烫到嘴巴?烧到眉毛?那可不行,毕竟到时候吃什么也不香啦。 在烟雨庄的小街上漫步真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走过闹市区与酒楼的横桥时,你时不时的还可以听到若有若无的琵琶声,软的就像小妞的脸蛋一样,延绵纤细,似有似无,不绝于耳。循声望去,远远的几搜画舫停泊在江中,人影若现热闹却不喧嚣…… 忽而惊醒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在迷梦细雨之中了,比雾还细的雨,密密洒下,细腻如丝,真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我没有去过画舫,却与画舫的老板娘还算熟识,她告诉我这首琵琶小曲叫《烟雨荷柔》,本来充满烟花气息的老板娘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竟然显得无比温柔淑雅,还总会凝望着远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只要发生过就会永远的停留,只是会停留在不同的记忆中而已。 这里本该是诗人云集之处,而这居住的却只是百姓人家。过了石拱小桥就是明洪武馆,其实要我说这武馆和杂耍没有什么区别,每天嘿嘿哈哈的一拳一掌,架子把式罢了,真的打架谁还等着你摆好架势让你打?早早一个雁行就几米开外去了,不过我还是偶尔跳上房梁之上悠闲的看里面的小哥哥们练武,虽然不中用,但那八块肌肉可是杠杠的呀,货真价实!哈哈哈! 有人说我狂,本事在那呢,要不能叫叶小开!一招流行追月甩去,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闻风丧胆,不信可以问问小弟。 “小弟——哎,人呢,半天不见,有人看见没!” 叶小开从武馆的墙壁上一路走去,如履平地,看来虽然吹是能吹了点,轻功还是有点基础的。只见她四处张望,然后一个凌空踏虚就势空中旋转了360度右手下划,左手直冲天际,好一个扶摇直上,足有一丈多高,紧接着纵身一跃,再看已经站在了茶楼的房顶之上了,她回头望望武馆,面露得意之色,接着浪荡在楼顶上东摇西逛。茶楼的楼顶是烟雨庄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整个烟雨庄一览无遗。 正在这时远处林府的方向奔来一个少年,黑布衣裤,头顶一个青灰色绢帕罩头,不时的回头张望,一边极速的穿过石桥一路奔来,眨眼之间消失在首饰庄前拥挤的人群之1中了。 “木头”叶小开眼有多尖,虽然只见一个黑影闪过,但那身形那手法,一眼就认了出来,怪不得半天看不见,这小子去林府作妖去啦?她来不及寻思,急忙从茶楼的屋顶跳下来直奔屋后的菜园,慌乱之中半片瓦片被带了下来“噼里啪啦”摔个粉碎。 “叶小开”身后传来老板常田的一声谩骂,叶小开一吐舌头,头也不回地跑了。自从她来到烟雨庄,茶楼屋顶深得小开的偏爱,因此不知道踩坏了多少瓦片,这让常老板深感头疼,不对,不止是头疼,简直是心疼,肉疼,眼珠疼。自知理亏的叶小开,更不敢回头,三步两步左晃右晃眨眼钻进了茶楼后的菜园中去了。 说起这个菜园不得不多说几句了,烟雨庄四季如春,这菜园自然四季都繁茂不已,想当初初来此地的时候,叶小开可没少来顺个瓜果什么的充饥。菜园甚是广阔,竟不为人所知。 “啥?我不知道?谁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别踩我屋顶就行”常老板气汹汹唠叨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的可爱。是的是的常老板心细如发自然是知道的了,只是从来都装作不知道一样。而也是在这个菜园里,叶小开遇到了她的小弟,一个在那里看着果子流着口水,但是还没有摘来吃的男孩子。 “为什么不吃呢?”叶小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是我的”这个男孩子可怜巴巴的说。 “那为什么不走呢”叶小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摘了一个黄瓜在衣袖上蹭蹭,“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我饿!”这个男孩子看着汁水从黄瓜和叶小开嘴间流了出来,只觉得口水在嘴内涌出,赶紧一口咽下。 “我叫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你呢?”叶小开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都喊我小木” 哈哈哈 …… 相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你愿意吃我的半个黄瓜,从此以后这菜园就成了他们讨生活的地方也成了他们的休憩之所。 果不其然,不出半刻工夫,萧木就从黄瓜的架顶上翻了进来,只是由于落地的时候踩到了一根烂黄瓜,脚下一滑,身体直接摔了出去。“哎呀,妈呀,我的西红柿!”叶小开大喊。乖乖不得了,这又大又甜的西红柿可是伤不起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左腿向前跨出一大步金鸡独立,右手向后甩出一个飞爪稳稳的勾住栅栏,整个身体斜了过去,伸出左手从西红柿顶上稳稳的顶住了萧木倒下来到头。 “萧木,你敢吧常老板的西红柿砸了,信不信他能追我们三天三夜。” 萧木摸摸头嘿嘿一笑,道“请叫我叶小木”萧木拍拍身上的菜叶道。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从哪来,别人喊我小木,叶小开就说我姓萧,或许是吧,但从我吃了你半个黄瓜开始,我就不姓萧了我要姓叶,反正我也不知道谁姓萧。我身上只有两种武器,一把匕首,一件飞镖锦囊,匕首异常之锋利,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曾为小开削断过拇指粗的铁锁,除了平时练习武功的时候拿出来,就没有用过它。我的锦囊里只有七玫飞镖。小开说飞镖例不虚发一枚就够了,可我看她的镖囊里最少有十几玫,还有一把银针,银针上还浸了不知道什么的药水,我都看见了可她从来不承认。但是她是一个女孩子,虽然这样不太光明磊落,可是防身还是有必要的。而我绝对不会在飞镖上涂毒的。她一直神神秘秘说她叫叶小开是有原因的,我却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只鸡都打不中的她会和叶开有什么渊源呢……我倒深深的觉得不应该是叶开的叶,嗯,该是菜叶的叶,哈哈哈,嘘,这可不能乱讲,被她听到会很可怕的。 “木头,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去了”叶小开此时已经翻出了瓜地,在一边的凉亭里的放着的行囊中拿出了刚在集市买的包子,边问,边把一个包子扔给萧木。 估计萧木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接过包子咔嚓咬了一口,接着跟着翻进了凉亭。 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坐在凉亭东边的扶栏上,背靠着凉亭的立柱,两只脚都横在扶栏杆上,脚尖还不时的抖着。萧木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不大正经的坐姿,他可是不会那样的,而是正经的坐在凉亭中央的石桌前大口的吃了起来。 “说呀!”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刚出锅的吧,这一定是沈大姨家蒸的,太好吃了。”萧木傻笑着说 “哎吆,我去”叶小开也笑了,“说什么呀,说包子呀,我让你说你这半天去哪了?” “嘿嘿,”萧木傻傻一笑,一丝神秘的眼神飘过。 叶小开立刻来了精神,从扶栏上跳了下来,挨着萧木坐下,小声的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我可看到你刚从林府那么跑过来的。”“对啊”,萧木用难有的得意的神情说道“你那天不是说林府很霸道么,被欺负了么我今天打算给你出出气,你猜怎么着?”叶小开狠狠掐了他一把,“哎吆”萧木疼的跳了起来,“还卖关子?”叶小开的手劲真的不小,“没有没有”萧木连忙摆摆手道“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章软查查一刀结怨 事情要从十天前叶小开受伤说起,那日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在茶楼上溜达,只见突然看见远处跑来一辆马车,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路上行人众多,而这辆马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吓得行人纷纷躲避一时间乱作一团,就连正在卖馒头的沈梦大姨都被挤了个跟头,一篮子馒头撒了一半。这还了得!叶小开丢掉了手里捻搓的草棍,飞身飞下茶楼,三窜两跳的就追到了马车身后,接着一个凌空踏虚,扶摇直上接一个穿云纵,如灵猴一般跃到了马车前面,挡住了马车的去路。直惊的林府家丁急忙使劲勒马,马被直直的拉起了半个身子,蹄子在空中蹬了两脚长啸一声,方才站稳。 “你,你找死吗!”家丁怒骂道。 叶小开面不改色的摇摇晃晃的看了这个家丁一眼,这个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稀疏的小胡子,灰布衣裤,腰间挂着一块红色玉牌。“还是个管事。”叶小开暗道。 说起林府来,在烟雨庄要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有钱!气派!据说大半个烟雨庄都是人家的,就连东边的小岛也是人家的。不过林府为人到并不苛刻,虽然有时会霸道些,但也做过施粥舍药的善事。欺男霸女那种损阴丧德的事却不曾有过,毕竟人家也算的上书香门第,是有规矩是人家。 林府的规矩无处不在,单丛这红牌子说起吧,林府有三种仆役,最低的仆役是黑色牌子,这些仆役只负责门房以外的事宜,喂马,打柴,种地,装卸,维修道路,楼宇屋舍等,二级仆役有两种,一种是白底黑字牌子,负责庭院内的粗活,如洗衣做饭,种草养花,缝衣织布等,都是有些手艺的人。另一种是白底红字的牌子,这些人都是伺候老爷太太少爷的人,腿脚利索,口齿伶俐,比较耐看的小司们,负责内外传达,通报,接人待客,安排客人起居等事宜。而一级的仆役才是红色令牌,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保镖护卫,专管收租之类,还有会被外派一些重要的事情。包括各房管事也是红色令牌,只是仆役的令牌上只有编号,而管事的令牌上还刻了名字,职位。 叶小开在烟雨庄也已经混了一年有余了,生性好事儿的她仗着轻功略有成色四处溜达自然对烟雨庄这点事已经了如指掌,这自然瞒不过她。眼看这仆人红色令牌,心中暗自奇怪,道,这赶大车这种粗活本是三等仆役做的,按林府的规矩,怎么可能让这一等仆役去做。 先不说叶小开在这疑惑,却说这个一等的家丁,猛然勒马停车,让车里的人跟着向前疾冲了出去,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车棚的扶手方才稳住身形没有甩出去,自是好气,手按着刀柄只听里面绷簧“嘎巴”一声,似乎这把刀随时都会窜出来。 “何事停车!”这个人似乎已经是尽力按压住怒火沉沉的问道 “回爷,是……”那个家丁踌躇了一下,叶小开武功虽然不济,但是也要看跟谁比,对于烟雨庄这些泼皮混混来说那也算的上高手了,尤其是她轻功一流,而且随身暗器各式各样,林府自然暗地里也曾经派家丁们抓过她几次,只是不但没人追的上她,而且还被她戏弄一番,单单她远远的边跑边丢出的什么飞镖,银针,石头子,就让这些人吃了大亏,这个红牌家丁自然也多少领教过,他抬头一看是叶小开,勉语气立刻缓和了许多,道“是叶小开,我这就请她闪开”车里人一听“啥?还请她闪开,我这头上差点庄个大包,这还请上了,这林府在烟雨庄也不怎么样啊,太怂了吧”只是碍于自己客人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转念一想,莫不是什么大人物,于是稍稍的撩开了车帘看去,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鼻子差点气歪了。 只见马车前不过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抓髻,抓髻两侧垂下几条小辫子,一甩一甩的,齐齐的刘海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小巧的鼻子点在中间,两腮略有婴儿肥,红嘟嘟的小嘴估计因为不高兴吧愈发撅的高高的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绿色布衣裤,肘肩处打着几个大补丁,腰间系着一条黄褐色的丝绦,左侧几把小刀横叉在上面,说小刀好听点,真的比修脚刀还小许多,右侧斜挂一个百宝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虽然百宝囊如同女儿家的香囊一般,花团锦绣的,但他依然感觉到了来自这百宝囊的一股股寒气。大将军不怕钢刀就怕寸铁,估计就算这个意思吧。 “你谁呀”叶小开很不开心的看着这个家丁,这个家丁连忙下车上前走了两步,“回您呐,我是林府的一等仆役林三。”林家的规矩就是不管你以前姓什么,到了林府挡差,那你以后只能姓林了。 叶小开看看态度卑恭的林三,气已经小了一半,“你说你,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把车赶这么快,我还以为马惊了呢”叶小开本来就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见一个几十岁的男人如此的卑微,心里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正说帮你拦下惊马呢” 林三一听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这合着我还得感谢你啊,但是林三可也是聪明人,有台阶为何不下?再说叶小开也的确是烟雨庄出了名的难缠“是小的大意了,这林老爷交代了点急事,小的一时贪功把马赶的快了些,惊着了乡里乡亲的,真是惭愧呀,我给您,给大伙赔不是了”。 话是开心锁,这么说话怎么会有架打?,这家丁不愧是一等的仆役,说话好听顾大局,为了快点交差,不节外生枝,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叶小开听了也不好再说啥了,边说边拍嗒拍嗒手,闪在马的右侧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来“行啦行啦,以后你多注意,你有事先忙去吧” “好了,您那多谢小爷照顾”林三打算上车继续走。 叶小开被林三捧的心花怒放,不由的回了一句。哪知道就是这句话才惹下了日后是千千万万的祸端。 叶小开笑着回到“去吧,以后这片的事,你就找我叶小开就成了。” 林三暗笑到底还是个孩子,三句好话就找不到北了,不必和她在此耽误时间办正事要紧啊,谁知道还没等他再次挥起马鞭,后面的那位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大笑“真是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话音未落车帘一挑,一个年轻的后生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跳下车来距叶小开不足两米,叶小开出于本能急忙后退几步,再看,此人并不认识!何止不认识,他应该不是本地人,不,应该说他绝对不是江南的人,只见他头发在顶上打了个髻向后梳着,额头系着一条红黑色相间的丝带,结于发后,细长的眼睛,凶光毕露,鹰钩鼻子,薄薄的两片发黑的嘴唇,极其轻蔑地向上微微抬起,纯黑的衣裤,外罩红色坎肩斜扣于腰间,胸前还插着几根白色的羽毛,腰间挎着一口黑色的钢刀,手握刀柄,几乎可以感觉到刀的跳动,真是呼之欲出。 叶小开不觉得冷气逼人不由的又向后退了几步,俗话说,奇怪之人必有奇怪之能。 “你,谁呀,就说你!”尽管叶小开有点没底,但气势不能丢了,不屑一顾的问道。 “我?我是你爷爷!”这男子狂笑着似乎有意激怒叶小开“这哪来到没有教养的丫头片子,在此撒野,让爷好好调教调教!”话未说完,刀已经到了。 是把黑色的刀,乌黑乌黑,刀动身动,只觉寒光一扫,这男子似乎是被刀带动下,嗖一下冲到了几米开外的叶小开身前,叶小开大惊哪赶还手,双臂抬起就势向后用力刷的退出去重新拉开距离,这算是躲过了第一招就这一招已经让小开的汗突的下冒了出来,这男子并未跟步上前,竟迅速甩手将刀扔了出去,直逼叶小开的小腹,“妈呀,好大的飞刀”叶小开来不及多想,双脚抬起向上纵起三米多高连续翻了两个跟头,竟然落在了这男子的身后,灵动是叶小开最大的本事。谁知道这男子如同生了后眼一般,刀回之时一侧身,让过刀头抓住刀柄,就着刀势把刀直直的送了出去,这刀尖直戳叶小开心窝。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套动作不足三秒,嗖嗖嗖,叶小开脚还没有落稳,这刀已经到了,面对如此怪异的刀法,任谁也不由的慌了手脚,幸好就如叶小开所说的那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有一副机警的脑子是缺不得的。 刚落地的叶小开脚还没有站稳再想提起飞起是万万不可能的了,若转身相迎,是绝对会晚了半分,半分的迟疑足可以被插个透心凉,再说她手无寸铁难道要抽把小刀去抗大刀?这一切只是一个闪念而已,叶小开毫无犹豫的身体直直的向后甩了出去,那个男子一刀扎空,不过这一摔太实诚了直接趴在地上,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了,虽然磕了个满脸花,叶小开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倒地之后迅速一个馿打滚的功夫直接滚出一丈多远。 叶小开直接把自己摔出去的确出乎这个男子的意料,暗道,摔的真是好利索呀,本来被自己偷袭的绝招,竟然被她一个大马趴给化解了,一跤换一命自然是值了,略一思索间招式不由的迟疑了下。这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了,当他再提刀追过去的时候,叶小开已经一个筋斗翻身站起,腰间提气,凌空,凌空,扶摇直上纵身飞起三丈多高稳稳的落在了路边的旗杆之上。 为啥这么快,你试试,那刀尖几乎是贴着后背后脑滑过去的,生死之间,叶小开一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要不是出于保命的本能怎会有如此的爆发力! 叶小开站在高高的旗杆上定了定神,这才感觉到一股股热流顺者脸蛋流了下来,她反手一擦,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手臂。 “哈哈哈,呵!叫唤的欢,跑的快,你说,你和一条小母狗有什么区别!”这男子一边狂笑一边污言秽语不断,但是却没有上来的意思。 叶小开有多聪明,听高人说过,勇猛近战必定不擅长攀高纵跃,而刚才此人出刀之凶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想必是上不来,但今天的意外让叶小开不得不防,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向下瞟了一眼,前方两丈开外的牌楼心里开始筹划自己的退路。但嘴上却是不可能吃亏的“偷袭小爷,还有脸叫唤呢,我说溜秋的,出来丢人现眼。” “呵,嘴还挺硬,少废话快下来受死” 叶小开心慌手抖,脑袋早就大了一圈,任谁把脸和地这么亲密接触一下都得肿起来“烧炭的,你敢不敢报下名字,”糊涂架是不能打的。 “呵,听着,爷叫软查查,记住没,以后听见爷的名字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每动一下叶小开都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于是不再和他废话了,暗自盘算,自己在这高高的旗杆上自己占不多久,而。叶小开在百宝囊内随手一模,抓起了一把银针来,这时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对命在前,也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受死吧!” 说着猛一甩手大呵一声:“暴雨梨花针!”紧跟着万点寒星奔着软查查飞了过去。 暴雨梨花针,是闻者变色,听者丧胆的名字啊,再加上叶小开本就高高在上,如今又是暮霭十分,烟雨庄薄雾初上,软查查根本看不清叶小开如何出手的,见一片寒光飞来急忙飞身退出来几丈之外,叶小开也就借着这个机会,腾空而起,一纵蹿上了牌坊之上,紧接着跳到了首饰店的屋檐,瞬间飞也似的向北奔去,眨眼消失在烟雾之中。 “好快的身法”虽然占尽便宜,但也不禁让软查查感叹不已,回头看看,呸,哪有什么暴雨梨花针,甩出的银针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只有几根钉入地上少许,可见这暗器的准头和力度还差的远。就这针估计连自己的龙云甲都扎不透,真是可恶。他啐着唾沫上了马车“走!” “哦”这一切都不过瞬间林三都看傻了,这时方才醒过神来“好,好,好了您呐”他颤悠悠的挥了一下马鞭疾驰而去。 第二章 萧木初探林府 “萧木,萧木” 萧木此时正在村西头的农田里帮着沈梦大姨种麦子。话说沈梦大姨经常蒸馒头送给这些没有家的孩子们,今天沈梦大姨蒸好馒头,给叶小开和萧木二人留了几个剩下的去集市上卖。萧木觉得可不能吃白食,于是留下来帮沈梦大姨种麦子,小开也吵着要去跟着种麦子,只不过种了没有十分钟,她就站不住了,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萧木甚是好笑道:“我自己种就够了,你去街上转转吧,看看沈大姨卖的如何了,”“好嘞,”叶小开听了如同大赦一般一溜烟跑没影了。 如果知道发生这样的事萧木如何也不会让叶小开离开的。 “萧木”听到喊声萧木抬起了头,一看是常老板的伙计正惊慌的向这边跑来。 “咋了”萧木过去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伙计问。“叶小开在牌坊那边被人揍了,危在旦夕!”伙计边喘气边指着远处牌楼的方向。“什么?”萧木一怔,紧接着扔下了锄头顺着伙计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刻首饰店已经恢复了平静“小开,”‘小开!”萧木一边喊一边寻找。“萧木!”是常老板的声音。萧木纵身跃上台子来到常田的身前。“常老板,你看见小开了么?”“太快了,这武士只出了三招,小开就被打伤了。”常田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醒来。“那小开呢,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萧木带着哭腔问道“不知道啊,刚见她满脸是血,跑掉了——”说着常老板向茶楼后一指。萧木来不及多问,直奔茶楼后的菜园,然而菜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竟然不在菜园,她会去哪呢。 叶小开去哪了,是的,她是想回菜园,这可以算是她的家了,只是菜园离牌坊太近了,万一那个什么软包渣追上来的话,恐怕小命难保。于是她一咬牙,从菜园后面的高台上跳进了水里,水可以掩盖一切血迹。等她上岸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只画舫。鼻青脸肿的叶小开露出头来,着实的把老板娘唬了一哆嗦,然后二话不说急忙伸手把她从水里捞了上来,连惊吓带奔跑叶小开已经体力不支了。老板娘警惕着看了看四周,此时天已经擦黑了,还未掌灯,而叶小开上岸的地方刚好罩在了画舫的黑影当中。 老板娘扶着叶小开进了船仓之中,叫小丫头们拿了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又亲自给她烧了锅热汤端了过来。 “刚听说牌楼那边打起来了,是你?”老板娘一边给叶小开盛了碗汤端过去一边问。 叶小开笑着点了点头,喝起了米汤来。 “听说是一个很奇怪的武士,看来也很厉害!”老板娘看着满脸伤痕的叶小开道。 “垃圾!”叶小开撇撇嘴“他偷袭我!” 老板娘摇摇头不再多问了。她看出了叶小开说话的时候那脸不经意的抽搐着。 叶小开也不客气,没有一会的功夫,满满一碗浓浓的热米汤喝了个干净,叶小开觉得舒服多了。看着小开喝汤的样子老板娘笑了“看来你伤的不是很重啊。”的确刚看见满脸是血气若游丝的叶小开,老板娘真的吓坏了。 “切,那是,他能打伤我?”说着叶小开觉得脸胀胀的,用手摸了摸似乎胖了不少。“这我自己摔的”话是真真的没错。 “小开”门一响萧木冲了进来。 叶小开回头一看萧木鼻子一酸,眼泪在眼中打了个转有转了回去。 “小开,终于找到你了,”萧木看着这肿的猪头一样的脸心疼的说“还吹呢,你这脸是谁打的。”原来萧木远远就听到了叶小开的话。 “哪有吹,真的是自己摔的”叶小开傻笑了一下“谁能打伤我,你都不知道我这一下摔的有多利索,把那个什么软包渣都震住了,一般人早被他偷袭的那一刀戳个大窟窿了,哎吆吆……”叶小开的嘴巴似乎咧的有点大了抻到了伤口,不由的疼得哎吆了起来。 “行啦,疼成这样还吹”萧木既心疼又好笑“到底那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呀,不过他报名说叫软查查。”软查查几个字是在叶小开的嘴里挤出来的。 萧木看了看老板娘,老板娘看了看萧木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样一个人呀。”萧木深吸口气道“不管他是谁,是哪个门派的,如果让我看见他,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是的没有人可以在萧木面前欺负叶小开,无论是谁。 然而叶小开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软查查身上,一个一等的仆役亲自赶车接的一个如此名不见经传,却武功高强的人,到底来烟雨庄做什么呢,叶小开思索着摇摇头道“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那么简单?”萧木和老板娘不解的看着叶小开。 “对”,叶小开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老板娘看了窗外一眼,高声吩咐道“靠岸,收帆,抛锚,要下雨喽!” 自从那次叶小开被揍之后,竟然发现又有很多陌生的人陆续出现在烟雨庄,不住店不打尖,直奔一个地方,林府!要不是叶小开阻拦,萧木早就跑到林府一探究竟了,毕竟打叶小开的那个人去了林府后再也没有出来,尽管这件事在他心里不住的翻腾,只是叶小开偏偏不让去,说是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观察再说。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木觉得小姑娘吧还是胆子太小了,虽然看上去满不在乎的,估计上次被软查查那几刀真的给吓的不浅,这几天就没有见她在街上走过,不是上房就是翻墙。他萧木可不怕,毕竟他比叶小开多一把家伙呢,想着萧木拿起了那把珍藏的匕首把玩。 这把匕首不过尺长,匕首柄上镶刻着一个“玉”字。在如今江湖上武器共分五个等级,铁,银,金,玉,神级!神级的武器整个江湖也没有几把,只有千年的乌精玄铁经过极限的打造才能完成的武器,一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一把玉武器已经算的上极品了,而是现在在这个江湖上能有一把被京里一级铁匠师傅金无厌开过光的武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是的,当初师傅为了追求完美,8次前往京师金无厌处洗炼这把匕首,几乎倾家荡产,最终这把匕首终于洗炼出了最高属性,不但锋利无比,伤害加了几倍,而且尤其是获得了灵犀之怒。所谓灵犀之怒就是武器在经过打磨中偶然生出灵性,与主人心意相通,在主人怒气满出绝招之时,直接对其所出的绝招加了三成的伤害,三成伤害什么意思,就是一招顶三招,几乎是半条命吧,而这把匕首的灵性就全部系在了吞鲸上。吞鲸本来就有着惊涛骇浪翻江倒海般的伤害,如今再伤害加上三成,那几乎吞鲸之下无生息啊。而萧木万没有想到就这样一把师傅自己都没有舍得佩戴的绝世武器,在自己初入江湖历练的时候竟然赐予了自己,“除了小开,师傅是对我最好的人”萧木暗自感叹,只是萧木不明白,师傅却不允许让他透露半点师门的信息,只是一再叮嘱,此匕首凶悍,而吞鲸一招刺出暗生15连击,连刺不断,迅雷不及掩耳如洪水可发而不可止,一定要慎用。 “我一定要会会这个软查查,小开的揍不能白挨!”有了吞鲸有了匕首萧木自然不怕。 这天萧木吃过早饭,知道小开肯定去集市闲逛去了,也不知道哪个品行不好的要破财了,这孩子天天喊着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说此乃侠盗之举。萧木可不这么想,他还是喜欢打点零工来换饭吃,师傅是让他上江湖历练来的,可他发现他竟然喜欢上了烟雨庄这片宁静的生活,如果可以这样一生一世,粗茶淡饭也好,何必追求刀光剑影的呢。所以至今这匕首也仅仅起到了一把水果刀的作用。可今天不同,他就是要去找点事了,别的无所谓,一想起叶小开那猪头样的脸,萧木就气的不行,只见他别好匕首,收拾好镖囊,全身上下干净利索,又找了一个黑色面巾遮脸,突然感觉自己秒变成了江湖人,心中还是有些欣喜刺激的感觉,出门上房,向着林府的方向施展开了神行三十六式飞似的不见踪影。 黑衣黑面巾,所有夜行刺客标准打扮,不过别忘了那是夜行,夜行!夜行!大哥,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啊,太阳刚刚升起不到半个时辰,大大的太阳顶在头上,一个黑乎乎的人飞过去不可能看不见除非是瞎子。萧木毕竟没什么经验,因此自认为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幸好这一路上一直在屋檐上奔驰,倒是并不太惹人注意,再加上萧木奔跑的速度着实有些快,人们只看见一个黑影一晃而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一路无话转眼到了林府附近。 林府位于烟雨庄的正西方向,三面环水。只有东面有一条石拱桥直通烟雨庄的牌楼广场。虽说只是石桥,但平直而宽阔,两辆马车可以并行通过,长约有百米。临近林府的一段桥由宽变窄后断开约十余米。由一吊桥与林府相连。吊桥两端分别连接了粗大的铁链,而铁链由乌金刚铁打造粗大坚硬,就算宝刀宝剑也不能轻易砍断。铁链远端缠在两个硕大的绞盘上。每天早晨,第一缕晨光初起的时候,由堂内二等小斯去大管事那里请示开桥,并获得开桥令牌。此令牌共为两块儿分别有两个大管事主管,由绿玉髓制作晶莹剔透。圆柱形长约一指宽,如拇指粗细,在前端刻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此花并不是寻常人家的花式——曼陀罗花。两名小厮分别从两个大管事那里请来令牌分别传给值班的两个管理绞盘的三等仆役,这两名三等仆役要同时将令牌插入左右两个绞盘,当令牌上的花纹与绞盘镶嵌和的时候,绞盘被启动了,两边铁链同时放松,吊桥徐徐落下,不留痕迹的将林府与石桥连接起来。这种工艺别说是在烟雨庄,就算在各都城也不多见。 当临近石桥的时候,萧木突然改变了主意,石桥虽无人把守,但上面一览无余,林府的家丁远远就可以看到来人,无处躲藏。除非隐身,否则,想从石桥上过去还不被发现简直不可能。“那只能游泳过去,只是绕的远一些”萧木暗道。林府一面为桥,三面环山,山的外面有江水环绕,因为山高而陡因此并没有什么守卫,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萧木改变方向回身向农田奔去,要说距林府最近的地方要数西面的农田。西面的农田正有一块麦地斜插向林府方向,从麦地那里就可以隐约的看见林府后山那高高的断壁。如若从那里下水,估计也就有50米的距离,这当然难不倒萧木。没有一会儿功夫萧木就游到了林府北面的崖下,露出头来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安静得很,萧木暗自为自己叫好“看来我也蛮聪明的嘛。”然而当爬上岸的时候有点傻了,怪不得这里没有一点防守,这个崖壁不但潮湿,而且长满藓类使得更加的平滑,手抓上去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而且高有五丈有余响。想一纵即上,反正萧木还没有这个本事。咋办呢,难道就此放弃,这可不是萧木所为,于是他沿着断崖崖底边走边看,希望可以找到能上去的路径。当他走到西北面的时候,发现此处的山崖有两个小山错落连接而成,相交之处,地势稍稍平缓,尤其是有常年的生的藤蔓从高处垂落下来,萧木用手拽拽感觉还能经得住。“就这!”说罢他挽着藤蔓爬了上去。尼玛!这也太高了吧,爬到一半多萧木感觉到手有点酸痛,向下看去我的妈呀,呵!眼晕!摔下去,肯定不死也爬不起来,想到这更不敢耽搁,继续上爬,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爬了上来。往下一看林府尽收眼底,萧木呵呵一笑有其利,必有其弊,这三面环山,坚如城墙的地势却也让林府暴露无遗。想着萧木弯着腰快速的向林府方向走去,谁知还没有走出几步,感觉脚下似乎被什么轻轻拌了一下,若不是太谨慎,估计根本感觉不出来,萧木暗道不好两脚离地一丈多高一个凌空踏虚向前方翻360度,接着一个壁虎功直接贴在了远远的一个树干上。也就刚刚贴上去,片寂静没什么东西奇怪的说“没什么呀。”他们四处寻找着什么,萧木紧贴在树上,在茂密的树枝树叶遮掩下,再加上位置较高,竟然没有被发现。“我看是野猫吧”,一个家丁说。“看仔细,现在正式候选前期出不得纰漏,”这个说话的似乎是管事。“君子堂候选关我们什么事,你看,这几天都来的什么人啊,吆五喝六的比主子还凶。”“少发牢骚,小心挨板子。老爷自然有老爷的用意,你们好好查查,不要出什么岔子”。 “候选?君子堂?”小木感到这事有点不简单,这事儿得赶快告诉叶小开,她脑瓜聪明或许能想明白。 “是不是有人摸上后山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众人身后 “阮爷!不想把你给惊动了,” “嗯,没事儿我也是凑巧山上转转,找到什么没有。” “倒是没发现什么,估计是野鸡野猫之类的”。 萧木偷眼一看只见这个被称做阮爷的长的面如黑炭,鹰钩鼻子,胸前还戴着一根羽毛,这奇特的样子正和叶小开描述的一模一样,估计烟雨庄在也找不到第二人,“是软查查!”萧木突然感觉有点热血沸腾,“小子,就是你打伤叶小开的!” 只见这个叫软查查的男人蹲下看了看被他刚刚踩过的草地和被趟断的警铃线,又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道“都散了吧,没事儿弄好警铃线,该干嘛干嘛去。” “得了,软爷。”本来管事的自是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听软查查这么说如同大赦急忙招呼众人“大家都散啦,散啦,继续巡查,主要石桥附近要好好的注意,一只耗子都不能让它溜进来。” 说话间众人四散而去,只有软查查仍在四处寻摸,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然后冷笑道“出来吧!”萧木本来正在咬牙切齿的看着软查查,寻思着该如何帮叶小开出这口气,忽然听到软查查这么一喊,暗道“原来被已经他发现了,”想到这里自是不再躲藏,一个跟头从树上翻下来正落到软查查对面。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夜行装扮的人,阮查查也被吓了一跳,本来他只是试探的炸了一句没人想到真的还有人上了当,看着小子一脸木呆的样子,他心里暗笑,看来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笨贼罢了。想到这里软查查倒也不急于出手,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让出来就出来倒是很听话。好好回答爷的问题,爷可以饶你不死。”萧木本就不善言语,被他们这么一调侃,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你,你使诈,”“哼”阮查查轻蔑的哼了声似乎在他眼里萧木不过就是个待宰的羔羊,“说你叫什么名字,谁派来的,来有什么目的。” “哥叫叶小木,没人派我自个儿来的,就是来揍你咋的。”萧木也不隐瞒,只是他已经暗暗的把手放在了匕首之上。虽然他生性木讷,但并不傻软查查能轻易伤到叶小开自然功夫不差,而且此人阴险狡诈,善于偷袭不能再吃一小开那样的亏了。 “叶小木。”阮查查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叫小开的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老大,你敢伤她,今天我一定饶不了,”说着萧木也不跟他废话,一个雁行冲了上去分心便刺,“哈哈,你老大都不行,你不更是白给了”软查查大笑,笑归笑但见萧木动作如此迅速也不敢怠慢,抽出刀来急忙封住门户,只见萧木的匕首临近眼前的时候突然一变,实招变虚招,匕首尖朝下,柄朝上划过软查查的下三路,紧接着他突然转身闪到了软查查的侧面同时回带匕首,整个匕首带着一道寒光在软查查的侧面划过,直接击破软查查的招架,软查查只觉强大力量震慑到自己心脉,下身顿时片刻麻痹,大脑似乎也不大不好使了,他暗道不好,急忙使出金蝉脱壳的救命招式,连续退出几米,虽躲开了萧木破招的控制,但也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自知是近敌不敢疏忽,重新挥刀与小木战到一起。 两人都属于外功近战,比的就是速度力气,而且两个人武器看来都不是一般的俗物,武器碰撞中不相上下,不时蹦出星星火花。“只可惜刚猛有余意境不足。”这可不是我说的,原来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高高的树梢上看热闹,还时而摇摇头,时而笑笑,并还不时地端起牛角馕喝上一口,看样子惬意的很呢。也许树上的此人身法太轻了,也许两个人的打斗太卖力气了,竟然谁也没有发现他。 几个回合下来软查查略占上风,毕竟萧木武功虽然有了这对战经验不足,匕首下去血快而猛却没有杀气,而且节奏总不得法,招式连接生涩,软查查暗想啊,看来不过还是个青瓜蛋子,想着暗自欢喜,不觉得加快了节奏,只见他人随刀动刀饶人身,如一个被刀影包裹的雪球指向萧木,直逼得他连连后退。见萧木招式散乱,软查查知道机会来了,大喊一声,“阿鼻地狱!你就在这里吧。”萧木只觉眼前一花,软查查的身形突然飞起各种虚影,从上向下一刀下来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刀刀直逼要害,萧木心头一凉“完了。” 第三章 吞鲸初现江湖,小兄弟二探林府 软查查知道机会来了,大喊一声,“阿鼻地狱!你就在这里吧。”萧木只觉眼前一花,心头一凉“完了。”谁知道,这时不知道软查查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突然定住了,站在了离萧木不足四米的地方,这一定虽然不足一秒钟,但也足够足够的,下意识中萧木手中匕首就像龙吟虎啸一般爆发了,左右斜刺下去,快而凶猛,“刷刷刷刷刷刷……”15连击击,直接把软查查吞没在刀光血影之中。“啊!吞鲸果然名不虚传,”树上那个正悠闲的喝着小酒看热闹的人见此招式也不由得放下了酒囊,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也被这匕首的气势所震住。“若加以时日,此人功夫不可限量啊,”片刻间他已经重新恢复了那付懒散而冷漠的样子,只是眼中依然充满了欣赏,接着又缓缓的把酒倒入口中。软查查尽管穿着乌龙甲,尽管拼尽最后的一丝招架,也没有能挡住萧木的这顿疯狂连击,他自知受伤非浅,忙后退了一丈多远方才站住,勉强提了口气,竟然也不能,反而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然而被惊到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就连萧木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匕首居然差点落地。再看鲜血一滴滴的从匕首上滴了下来,而匕首如同特别满足的样子,光辉更比以往耀眼。萧木紧紧抓住匕首,甚至连手都有些发抖,似乎怕它又刺出去。原来果真如师傅所说,一旦启动难以控制,直到刺完最后一击方可止住,而刺出之时这匕首如同中邪一般快而狠,根本不受控制,萧木看了看软查查如此情景,突生悔意,毕竟他从出道至今没有真正的和人交过手,更别说如今故意伤人,而且还伤的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萧木颤巍巍的把匕首收了起来,跑过去扶起软查查问道,“怎么样了,你还好吧,你不会死吧,伤到了哪里?”此时的软查查勉强用右手将刀插在地上支撑起将要倒下的身体,大口喘着粗气,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洒在地上,别说还手之力就连回答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只要萧木一个手指头便可以轻松送他去地狱了。 然而萧木却从未想过杀人。软查查喘息片刻,看见萧木收起了匕首,知道他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这才略微的放心些。“你伤到哪儿了,”萧木问道,“胸口及两侧肋脇”萧木急忙给他退去胸前衣服。软查查穿的乌龙甲已被斩了个通透,支离破碎,散在一边。幸好有乌龙甲护身,萧木的前面刺出的几刀虽直接刺穿了乌龙甲,却没有伤及内脏,而后面几刀刺出的时候,萧木已经有所收敛,不但没有用力深刺,反而还尽力收起内里抽回匕首,虽然匕首还是难以收住疯狂的乱刺一翻,但都是尽量避开了要害,只是胸部的皮肉被刺的稀烂,血肉模糊,不过由于经脉被吞鲸的霸气所伤,因此气息一时间难以聚集。软查查,也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血红的瓶子,颤抖着倒出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只见这粉末甚是奇怪,它自动聚到了伤口之处,而所到之处血流即止并且伤口似乎自然向一起聚拢,就像被细针密密的对缝了一般。萧木看着惊诧不已,“这是……”软查查并不理会他,又服下一颗红色丹药自顾自的调息。萧木不知道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奇效,而树上那位却知道,他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是……怪不得刚才看到招式略有些熟悉,这……嗯……”似乎有说不出的后悔。“啊……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哦,”说完收起酒囊腾空而去,悄无生息的不见了,只剩下那几根树枝略略地摇了几摇。 “我们本无冤仇,你打伤了叶小开,所以我只是想教训你,并不想杀死你,只是没想到还是伤了你这么重,你也不要怪我,就算我们两不相欠,叶小开的事今天就这么清了。” 这话简直就是一种最实诚的侮辱,软查查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匕首会如此厉害,更想不通的是他刚才的招式是怎样被打断的,难道这树林中还有高人,自己刚刚中了暗算,若果真如此,这个高人要取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萧木的匕首的确可怕,但毕竟还看得见,而这个暗中出手的人才如鬼魅一般恐怖,想到这他二话不说,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把个萧木直戳戳的一个人留在那里,要不是地上龙云甲残破的碎片萧木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眨眼间寂静无比。萧木已经没了去林府的心情,刚到山上就被发现,估计不多时林府就会招集人来抓他,再说再往前不知道还有多少机关暗道,还是回去同叶小开商量之后再说吧。打定主意萧木也不再顾及什么了,一阵狂奔上蹿下跳的直奔林甫前院。萧木这倒是聪明的狠,一般会原路返回,但他想自己已经暴露了,若再从后山下去,别说软查查会召集人来围追堵截,就算是个普通的打手,看他爬下断崖的时候用一根小刀割断藤蔓也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儿。再说林府前院虽有设防,但只是一般护卫家丁,这些并不能阻拦自己,反倒少了机关埋伏反倒安全。如他所想,当他飞过几层院落的时候,林府的喊杀声已经响成一片,“有贼!有贼,大白天有贼,抓住它,抓住它”“在哪?在哪?”“快拉起吊桥,不要让他跑了”但吊桥还没拉起来,萧木已经跑了上去,他在缓缓升起的吊桥上轻轻一点直接从刚刚升起的吊桥上飞到了对岸,萧木飞似的跑上石桥,只觉喊杀声越来越远,他不由的边跑边回头回头一看,哈哈哈,原来吊桥越升越高,反而把追赶他的家丁拦在了吊桥那一面,当等吊桥再次落下的时候,萧木早就跑到踪迹皆无了。 “哈哈,真是笑得我肚子痛”叶小开听到吊桥把一帮林府家丁硬生生的拦了下来的时候一边拍桌子一边笑得喘不上气来,“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这个林老爷子估计要气的跳脚了,千金修的桥竟是个废品,哈哈。”“是的是的,哈哈”小木一边吃一边看见小开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喃喃的道“真好看。” “你说什么什么君子堂,”叶小开并没有注意他喃喃的话语,接着问道。 “是啊,他们是那么说的,” “嗯,什么意思?你咋不抓住一个问个明白,” 萧木愣了愣一下摸着头说“我,我怎么没想到,只是寻思着我想不明白跟你说了,你想想就明白了呢,” 叶小开,这也是无语,只凭这样就能猜出来?萧木能这样想也是醉了。但叶小开也明白这才是真实的萧木。“你说你打伤了软查查?”“是啊,岂止,要不是我最后拼命的收招,估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到这萧木来了精神,把玩着匕首说“这匕首真的邪性的很,”小开早就知道萧木随身带着匕首是个宝物,只是他从不提起来源,小开也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事情。 “你就该打死他,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叶小开愤愤的说。“又没啥冤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我也没有杀过人啊”萧木可怜巴巴的说。 叶小开笑笑“是是是,其实要我也不能这么杀了他是吧,不过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呢,” “这家伙挺惨的了,那胸部腋下被匕首割了好些刀,肯定疼个半死,只是…”萧木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撒在伤口上,感觉那些药沫好似长了眼睛和腿一般自己走到了伤口之上,伤口迅速止血并粘在一起,真是神奇,” “长了腿的药?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小开敲着着脑瓜壳念叨着,等等,这好像在哪听过… “是血蛊!”突然小叶小开大喊。萧木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开“什么是血蛊?” “嗯,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听一位一位高人说过,(从来都不知道小开这位高人是谁,或许也像自己的师傅一样的人吧,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小开不说的事情,萧木永远不会问) “有一种特殊的虫子叫做蛊虫,经过养育培植几代之后产生带药性的蛊虫,其中最常见的也是最好用的就是血蛊,这蛊虫就是细小如黑色粉末,不用时装入瓶中如昏睡状态,用的时候直接洒在伤口上。血蛊本性嗜血,因此可以自动聚集在伤口周围,迅速把溢出的血液吞噬,在吞吐过程中分泌的液体有强烈止血的功效。而且当他们吞噬了大量血液后,身体就会迅速的增大,撑大的身体填塞到伤口之间,与两侧创面紧密贴合,当它血液被消化后身体又迅速变小,那同时就创口紧密对合在一起,这比缝合的伤口还要整齐,而当伤口对合之后血蛊就会死去,它的身体逐渐与周围的皮肉融为一体,打通断裂的皮肉间的血脉,平时要三个月好的伤口,用上血蛊治疗三天就可以了,所以这种蛊又叫做血无伤。” 萧木瞪大眼睛惊诧不已,“还是你知道的多”。 “看来,这软查查果真不是中原之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和魔域附近的血刀门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呢?”萧木问道 “这简单呀,”叶小开笑笑“血无伤只有血刀门才会有,他们以活人养蛊为用,绝对不会轻易送人,你没问下软查查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木头摇着头笑笑“看他也怪可怜的,哪好意思再逼问呢! ” 小开无奈的点点头,“就知道,不过毕竟也算是有点眉目了,候选?君子堂?”叶小开寻思片刻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再探一次林府啊,” 萧木听了急忙摇头“别去啦,里面机关太多,我只登上山还没走两步就被发现,再说管他呢,什么候选,什么君子堂的,也不关我们的事。”小开笑着道“说不定有关呢,”萧木看她顽皮的样子无耐的说“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过几天再说,毕竟这次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林府都闹翻天了,这防守肯定会加强三倍。”萧木叹了口气说,叶小开连连称是。说也奇怪,萧木在林府搅了个鸡犬不宁,本以为林府会大张旗鼓的全镇搜人才好,谁知道却一片祥和,就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但近几日前来林府的人更是日益增多。这么以来别说叶小开,就连萧木也沉不住气了,这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呢,于是二人一商量择日不如撞日,决定就在今天晚上二探林府。 夜幕降临,此次萧木轻车熟路的带着小开来到了断崖之下,谁知道仔细一寻找,发现别说那根长长的藤蔓,但凡从崖上垂下的树藤,无论粗细长短都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萧木无可奈何的看看叶小开,“看来林府是内紧外松,估计今天我们是去不了林府了,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切断了更好呀啥。”叶小开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萧木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呢,再看叶小开接着说道“你前几日打了软查查,他们必定要查你如何进入林府的,你在刚上山不出十米就被发现了,所以你从后山上来的方式基本暴露无遗,如今他们砍断藤蔓,他们会认为已经做了最有效的防范。” “对啊,他们的确是做了最有效的防范,我们上山的路已经被堵死了。这还好?”萧木懊丧的说 叶小开摇着头笑笑“的确,你看这崖这么高,如果没有藤蔓嘛,谁又能爬的上去呢。” “是啊,”萧木点点头 “既然没有人能上来,他们还防范什么。” “…好像是这么个理,”萧木点点头“的确现在上面会疏于防范了。” “是啊,他们疏于防范,那我们的机会不是就来了吗,所以我当然说断的好了。” “哦,对呀……不对,那问题是那我们也上不去啊,”萧木苦笑着说。 叶小开笑着抬起头看了看高高的悬崖道,“如今他们会把力量主要集中在前方,前院儿和两侧,后山空虚,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们必须上去,”叶小开念叨着沉思少许突然笑着抬起头来,“我想我有可能跳上去!”“啊,不是吧”他又仔细的看了下山崖重新估量一下,摇摇头道“别吹了,好吧,就你?虽然我承认你的轻功比我高许多,但这崖少说有十来丈高,而且极其陡峭,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可别乱来,这万一摔下来说话可不得了,不行不行!” “嗯,当然我一个人自然不行,但是不是还有你吗。”叶小开笑着说 “我更不行了”萧木直不琅脑袋。 “你行的。”叶小开指了指他的腰“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什么?”萧木不解的看着跳舞。 “匕首!”叶小开道“你的匕首锋利无比,我可以轻易把它插入石壁之中借力估计三次连跳就可以上去啦。” “哦,”似乎是很有道理,萧木又看看高高的悬崖,摇摇头,“这石壁也太抖了,一旦气息不足必定会摔下来。不行,这太危险了。” “哎哟,我是谁呀,叶小开呀,三次连跳小意思啦”说着去接萧木身上的绳索,“一会儿我上去会把绳索扔下来,你再上去” “小开,我看还是我上去吧,我虽然没有你轻工好,但是大不了我多跳一次,我内息浑厚的多”。 “得了吧,我听一个高人说,现在还没有人能连跳四次的呢,别傻了,不会有事的,再说如果真的掉下来,你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暮夜已深,一丝新月挂于天边,些许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洒在叶小开的脸上感觉如婴儿的皮肤般格外细腻,洁白通透,她笑的眯起来的眼睛真如那一弯新月一般。轻挑起来粉嘟嘟的口唇显得更加的可爱甜美,完全没了以前在烟雨庄时大喊大叫的模样,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纯洁。难怪古人说“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月下观美人呢!” “我我我,”萧木木只觉得无力反驳去,十个萧木也说不过一个叶小开。 叶小开伸出了手,他听话的把匕首拿了出来,离着多远叶小开就感到一股寒气只入骨髓。 “你要听话,替我保护好小开,”萧木喃喃的对着匕首念叨着,匕首仿佛听懂了萧木的话一样。好似有一缕异光闪过。当叶小开在接到自己手中之时,竟觉出了些许的温暖。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叶小开略加快步伐以跑助力,腰间猛一使劲一口真气提于丹田,脚下蹬一下地面,嗖嗖嗖,三步连跳,扶摇直上四丈多高,在即将下落的之时,叶小开急忙把匕首向断崖插去,一道寒光,匕首稳稳的刺入坚硬的岩石,叶小开悬吊在了空中,这一切皆如当初所设想。 叶小开笑着向崖下的萧木打了个招呼,此时萧木看着叶小开颤巍巍的悬挂在崖壁之上别说打招呼,就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这一切只是瞬间的事,叶小开借匕首之力重新提气脚尖在崖壁上轻轻一点,“噌”一个凌空踏虚又纵上一丈多高,接着凌空扶摇之上三丈来高,待又要降落时,同样第二次把匕首插入了岩石,“当!”的一声叶小开只觉手臂发麻,虽然匕首是切金断玉的利器,但那也是坚不可摧的岩石啊。当叶小开再次腾空而起之时已觉气息不济,略估摸上面也就有两丈有余,而自己现在气息明显不足,若再两个凌空之后恐怕扶摇技能难以使出,因此就在第一个凌空而起的瞬间,直接放弃了距离最短的踏空飞跃,而是直接接上扶摇直上。只见她腰间使劲儿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直充云霄,然后一个华丽丽的空中720度转体前空翻稳稳地落在了悬崖断壁之上。萧木在抓住叶小开放下的绳索“蹭蹭蹭蹭”爬了上去。 果然上面很是安静,黑暗中一点声息都没有,看来确实没有看守,的确本来这个位置守卫就少,只是上次萧木大白天上来,碰上了总管巡查,所以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多人。而如今大晚上巡逻的又少了两个班次,后山这边又进行了修补,斩断了所有藤蔓,自然想不到还会有人从断崖上来,因此守卫更是放松。有了上次的经验萧木与叶小开对地面格外留心,果然看到在草丛中,偶有极细的丝线,穿插其中,两人相视一笑,这就是警铃线,只要它一响,自然会引来各种麻烦。走过警铃线去,前面是后花园,后花园的围墙四角附近各一个守卫把手。有明哨必有暗岗,小开反方向寻找临近围墙各处高点。 “萧木,小心,那大树上必有暗岗”叶小开指着围墙外侧的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树叶异常浓密,根本看不见上面有没有人,但是别的树上都有鸟栖息,而这棵树别说鸟窝就连过路的鸟也看不见一只。找到暗哨的位置就方便多了,他们轻易的绕过暗岗。窜上围墙外的另一侧的大树顶向下张望,林府情景一览无余。 林府共分着七层院子,虽已经夜深,依然是灯火通明,人影摇曳。只有第四层院子并无亮灯,看来应该无人。于是叶小开向着萧木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可以直接从树上跳入第四层院落,这样从一个无人的院落摸起还是比较安全的。而萧木看了看叶小开所指的位置急忙摆摆手,意思是太远了他跳不过去,谁知道叶小开似乎是误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摆手,意思是让自己先跳,于是他向萧木点点头小声说“好,等着。”萧木一听以为叶小开让他在这树上等着呢,心想:我在这里等着,那谁在里面保护你,正想说,要不再想别的办法的时候,叶小开已经腾身而起,轻巧的像黑夜的幽灵一般,斜跨过五六七八层院子,直接落入第四层厢房的屋檐之上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只剩下萧木在大树上聂呆呆的发愣,却不知道叶小开生死如何…… 第四章 夜探林府真假萧木 话说叶小开纵身一跃穿云而下,直接落在了第四层院落的厢房上,双脚一沾屋顶,快速的伏下身去,在昏暗的夜幕之中,如同消失了一般。叶小开紧贴着屋檐等着萧木,但是迟迟没有动静,她不禁有些着急,这林府岗哨甚多,如果在这屋檐上呆久了势必会被发现呀,这个傻木头还在磨叽什么呢。正在叶小开惴惴不安的时候从三层的院落里传出了喧哗嘈杂之声,听上去至少有十余人,似乎在商议什么,只是距离有些远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当叶小开正在琢磨怎么样毫无声息的进入第三层院落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无生息地落了下来,“这么慢,笨死了,”叶小开看着那人影攒动的议事大厅头也没回地轻声埋怨了一声,这黑影并无作答,只是学着些小开的样子伏在屋檐上。“那应该是林府的议事大厅,这么看来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这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商量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听不见在说什么,”叶小开指了指灯火明亮的三层大厅叹了口气。不用想也该知道那议事厅中肯定少不了各样的武林高手,如果要跳到那屋顶上,估计十有八九会被人发现的。“我们一定得过去,要不就白来了”叶小开指了指议事厅一边的灯火昏暗的厢房,道“那里似乎应该没有什么人。只是我们落下去一定要轻,否则可能会被议事厅的武林高手有所察觉。”萧木听着连连点头,当叶小开刚要起身的时候萧木却先她一步突然“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其身法居然比叶小开还快,只见他纵身凌空一跃,却没有落在屋顶上,而是斜跨过厢房之后一个踏空回转如同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厢房走廊的立柱上。“完美,厉害了呀,木头。”在厢房黑影的映衬下几乎看不见廊柱上有人,而且没有踩踏屋顶,这样再高的武林高手也不会察觉。因此叶小开不由的暗中赞叹,于是她也效仿着萧木的身法如此贴到了另一个廊柱的阴影之中,在厢房廊柱上向下看去,厢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虽然屋中一片漆黑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人,叶小开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只见萧木手一松“呲溜”滑了下去,一闪身就进了厢房。叶小开暗道:不好,这胆子也太大了,毕竟议事厅与厢房只有一墙之隔,万一被人发现或者是厢房内有人休息,那岂不是瓮中捉鳖。可是萧木已经进去了,她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咬咬牙,紧跟着也手一松滑了下来,一闪也进了厢房。 厢房中十分安静,借着淡淡的一丝丝月光勉强可以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果真没有一个人,连萧木也没有,这让叶小开突然恐慌起来,她心惊胆战的从门口一步步向里走,睁大眼睛仔细寻摸,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萧木呢?”明明看见萧木闪身进来了,怎么会没人?这当然要比直接看见一堆人埋伏在这里还要可怕。正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感觉衣袖被谁拉动一下,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侧面并非是一堵墙,而是贴墙而放的一个可以活动的屏风,估计是临时遮挡杂物用的,那只手就是从那边伸过来的,叶小开顺者那只手的指引在一尺多宽的空隙中钻了进去。而萧木就躲在那个空隙中,正侧身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叶小开见状也来不及多问,跟着也把耳朵贴了过去。这墙的那边的议事厅嘈杂之声渐止,接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大家安静了,多谢各位英雄捧场,如此说来,这件事儿就拜托各位啦,”看这气场估计这老者应该就是林庄主。 “没问题,不就是一个君子堂吗。”一群人迎合道 “大家切不可轻敌,君子堂已经广发英雄贴,估计前来应战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各门派武功都绝不轻传,而这次只要选中就任选一套绝学,并破格成为君子堂的登门记名弟子,难得的机会。” “是啊,君子腿闻名天下,要是能学会此武学,嘿嘿!”一个尖锐而猥琐的声音笑着说。 “哪有那么容易,君子剑只有一把,只有拿到君子剑送到苏州的人才能算赢,”一个浑厚的声音似乎很瞧不起刚才说话的那位,“就你估计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哎哟,好像说的,你能似的,你们五虎很厉害?还五虎,五只老鼠吧!”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却极其尖锐和刻薄。 “你特么说谁呢,你个采花盗柳之辈,我闭着眼睛就能打折你的腿。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就你也配站在这议事厅中,我呸!”接下去又是一阵谩骂,并掠胳膊挽袖子撕扯起来。 “这难道是江南五虎中的一个?那个采花的公鸡嗓,莫不然就是采花大盗花狐,”叶小开疑惑的说。江南五虎在江南已经出名已久,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侠却是也算的上是仗义的江湖人,而那个叫花狐的可是臭名昭着人见人恨的采花三子中的一个,这分明是不同路之人怎么会在一起。”萧木皱皱眉并未回答。 “安静,安静!”那林庄主见场面有些失控,心里着实生气暗道:“当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只是心里抱怨也不好明说只得自我宽慰“反正也没有打他们的牌。无非是撑个面子。” “敬请大家来并非要各位争夺此把君子剑,而是协助我儿林玄夺得此剑。”说着指向旁边的一位年轻公子,只见这位公子20左右年纪长得倒也标志,只是略矮,身形瘦小,但看上去倒很是机敏。此时他微笑着向各位拱了拱手道“晚辈林玄,还请各位英雄多多关照。”众人急忙还礼。 “每个人的行动指令也都已放在这锦囊之内,为避免泄露等稍后各位回去再自行打开。现在通往君子堂的各个要道我们已经想法设法劝退了部分江湖人,这样也可以减轻我们争夺的负担,为避免此事泄漏也不能做得太绝,所以主要行动还是要放在赛场上,这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了。”林庄主道。 “庄主请你放心,您就吩咐吧,必定不辱使命,” 叶小开听了这声音不由得一哆嗦,“软查查?” “多谢软少可以不远千里来助阵,实在招呼不周,听说你受伤了,好些了吗?”此人果然是软查查,前几天听说他被一个贼人偷袭受伤,真的很是担心,毕竟这可是最有希望可以助儿子得魁的人之一,而如今距离比赛只有三天了。 “没问题,这点儿小伤伤不到我的,现在基本已经好了。”软查查笑着握拳耍吧了几下道。叶小开暗道,这家伙被吞鲸所伤没想到竟然好的如此之快,看来这血无伤着实的厉害啊。 “那就好,那就好,有软少在,我老朽就放心了。”林庄主听了也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有家丁报“报庄主,彭一飞,彭大侠来了,” “一飞来了,好,快请”彭一飞可是自己放在儿子身边的一个保险。 说话间彭一飞已经来到了门口,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了进来,只见他不过二十大几,身材高大,脸型略有棱角,二目如电,头扎公子巾,身披公子氅,英俊挺拔,进门之后见到林庄主深施一礼。“嗯,请林伯伯见谅,路中稍有耽搁,所以来晚了。” “不晚不晚,贤侄来了便好,哈哈,”林庄主笑着说“三日之后便是候选之期,这几日一定要沉住气,其他的事稍后再说,若此次小儿能夺冠必还另有重谢。”然后老爷子坐了下去。 这时林府管家林安把写好的锦囊拿了出来发给众人,为了夺魁,又避免君子堂看出作弊嫌疑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话说原来君子堂萧别情自感人才凋零,才首先打破了不准带艺入门的常规,第一次开设了登堂弟子,虽然登堂弟子只记名君子堂,但只要登堂之后便可以任选一套君子武学研习,不但可以留在君子堂甚至可以去苏州九浮宫。世人皆知苏州九浮宫的副宫主苏擎天和君子堂密不可分,因此次招贤传艺是为君子堂求贤还是为苏州九浮宫培养高手尚未可知,但是无论哪种都是可以扬名立万的,毕竟一个普通人想出名的机会太少了,无论去九浮宫担当要职还是留待君子堂都是可以扬名立万的,尤其是第一名还可以获得天下闻名的君子腿绝学。 而此次比赛共分三个环节:初选,从君子堂后山白石码头起上千层台阶,直奔君子堂后门,从后门进,穿过阳春园(注园门全部关闭,只能凌空飞过,轻功差的也就此止步吧,)通过阳春园屋顶拿到第一个信物方可继续。通过阳春园之后再经过约200层台阶,一条宽阔的甬路直通逍遥殿,在逍遥殿顶取得第二个信物,然后一起交到棋仙居,前三十个交还信物之人进入初选。二选开始,在棋仙居放下围栏无限制搏斗,期间可以自行退出,坚持到最后的十人进入决赛。三选决赛,从象牙塔开始到兰谷,不进行任何限制的争斗,唯一要求是不可用毒。能治一败不治一伤,能治一伤不治一死的原则,在兰谷藏剑台有一把君子剑,得此剑者须顺利到达苏州交与苏家大小姐苏云烟方可夺魁。比赛途中均有君子堂弟子监控,若有蓄意伤人者有拥堵制造混乱者均取消取参赛资格,参与争斗抢夺者只有选手可以,外人不得进入赛场。而林府针对这三个赛事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对各个赛区有了详细的分配,而具体任务也只有打开锦囊的人知道。接下去众人讨论的,无非是君子堂如何如何九浮宫如何如何,此战如何如何,为了避免被发现叶小开拽了拽萧木示意赶紧离开,这时萧木会意的回过身来点了点头。“啊!”就在萧木转过身来到一霎那,映着昏暗的月光叶小开不觉大叫一声,几乎与此同时,“萧木”急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连连摇头,示意她不要喊。叶小开只得硬生生的把后半个啊咽了回去,也许是议事厅里人杂声乱的,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萧木”才慢慢松开了捂住叶小开嘴巴的手,叶小开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惊异的看着“萧木”,不,不是萧木,问题就是此人根本不是萧木!只见此人目光如炬深邃,显然其不但内功深厚而且也是一个极有城府之人,他看着叶小开竟有一丝丝戏谑,他轻轻对着叶小开眨了眨眼睛虽没讲一句话,却好像在说,咋,这半天了你才发现啊,虽然蒙着面叶小开还是从他眼睛里感觉到此人应该绝无恶意的,叶小开略缓了一下,又看看他,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此人绝对不是萧木,只是刚才明明是萧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啊,也明明是萧木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呀,可是如果他不是萧木,那萧木人呢?叶小开左右看看确实屋中并无他人,那个黑衣人看到叶小开懵头转向的样子皱了皱眉,他轻轻摇着头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房顶又指了指自己点点头,意思已经很明白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他,任小开再聪明一时间也转不过味来了,这老母鸡怎么突然变成了鸭呢。这时屋中人声渐浅,还有开门之声似乎已经有人离开了,估计是商量的差不多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这个黑衣人示意小开跟他一起离开,叶小开还陷在这个结中没有出来,看着他心想你谁呀,我就跟你走,我真成傻子了吧,可是似乎脚更加的现实,生怕被丢下一般迅速的跟着摸了出去。这个黑衣人似乎对林府特别熟悉,在房屋的暗影之中三晃两晃就上了厢房,这从树稍上越过四层院子是比较简单的,稍微用力缓缓斜着划下来即可,只是如今要想从这第三层院落的屋顶直接飞回刚刚那棵大树,那就是扯了,叶小开趴在屋檐上看了看,暗暗估量了一下,决定沿着屋顶跃到外侧围墙之上,再从围墙上飞身上到院落外的树上,然后再从那棵树飞回刚刚自己和萧木所在的那棵树上,就可以顺利离开了,只要动作快点林府的的暗卫应该发现不了,想着她起身就想上墙,而这时却被这个黑衣人扯住了衣服,他摇摇头,叶小开轻轻地问:怎么。这个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外侧的围墙,叶小开顺者他的手指仔细一看,妈呀,原来在那墙壁沿上还抻着一根警线铃,只是线过于纤细若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刚才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现在看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若刚才直接不是跳到屋顶,而是墙檐的话,估计早就暴露了。这个黑衣人拍拍她的肩膀,紧跟着身体“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在墙檐的外侧轻轻一点迅速腾空而起,直接站到了墙外的那棵略矮的树上,原来这根线拉得稍靠内侧,这样外侧就有了可乘之机,叶小开暗自佩服,这个人观察如此仔细行动如此果断,真的……和自己差不多,这或许是她最高的评价了。只见她也沿着那黑衣人的路线,拧身提气,同样的方法,站到了墙外的树上,干净漂亮,那个男子点点头伸出拇指称赞。看到有人夸赞,叶小开自然开心嘻嘻笑着轻声说,“这不是有手就行么,”这个男子也笑了,虽然他依然蒙着面可叶小开确确实实的知道到他笑了。因为听到了他的笑声,虽然他笑的声音特别的轻浅如呼吸一般。叶小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高高的大树,那棵树可以躲过所有暗卫,只要跳上那棵树就安全了,或许说不定萧木还在远处那棵大树上等着呢。接着叶小开迅速的凌空而过接着一个扶摇穿云,稳稳的落在了那棵大树的树梢。萧木正在扒着头向林府张望,只觉一阵清风袭来,回头一看,“小开!”真是喜极而泣,“你可算出来了,急死我了,刚刚我说我跳不过去啊,你怎么嗖的一下就跑了,”萧木哭丧着脸说,叶小开随即也明白原来这一进林府萧木就已经换了人。也是哭笑不得,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想着她定了定神道“萧木,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一抬手指指向墙外那棵较矮的树。这才发现那个黑衣男子早已经不见了。萧木看了看那棵空无一人的树,又看看叶小开,“谁?哪有人?”叶小开的手指指了一圈,只有又回到萧木身上,她也傻了,似乎萧木真的只有一个人。“啥,你要把我自己介绍给我?”萧木的思维总是与人不大一样,”“哎呀不是啦,是……”叶小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更跟他解释不清“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吧。”叶小开又看了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周围的暗岗在辛勤的四处张望着,而那个黑衣人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了,难道刚刚真是一种幻觉,根本没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人也不曾来过。顾不得多想他们二人迅速的离开了林府,沿着后山山崖的绳索滑了下去,下山与上山来比要简单多了。到达崖下收回绳索,叶小开不经意的向上看了一眼,在月光下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这绝不是幻觉,似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视野之内,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 第五章 会宾楼一人独醉,画舫中二小争执 夜已经深了,烟雨庄内平常人家早已经基本安息了,唯有两处依然亮着些许灯火。一个是最北面江上的几只画舫,那是有钱人买醉的地方,这时还有几个歌女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江南小调,在平静的江面上时断时续地飘荡着。另外一处就是位于烟雨庄最南面的酒楼,与画舫南北遥遥相对,也是个买醉的地方,只是这里没有女人,但酒好。这座酒楼临近烟雨庄南面的码头,他与众不同的是竟然建在江边,外形看起来像是一艘巨大的轮船,然而,他却不是船,楼基由巨石建成,外面让木材包裹装成了一座巨船的模样。楼上四层楼下三层,酒馆的主楼分东西两座,东面一座靠近船头为迎宾楼,上船以后,左拐就可以看见迎宾楼大厅,只见大厅门口横梁上有“迎宾楼”三个大字,门两侧条幅写道“御酒佳瑶迎上客,软菘醉韭待行人”。只要你刚一上船,便有精明伶俐的小伙计老远跑过来,嘘寒问暖,热情周到的打起招呼,这迎宾楼的一层大厅,人员嘈杂,整齐地摆放着许多桌椅,装修也略简谱些,然而这却是人员最多的地方,应该是酒钱比较便宜,坐下可喝,喝完可走,一碟花生米,或许一碟小咸菜均可下酒,随楼层逐渐升高,酒钱于每层都要上涨10文,并且每层都有每层独特的酒单,只是楼上客人可以点楼下的酒单,楼下客人却不能点楼上的酒单。 迎宾楼大厅有一个角门,从角门下去就可以进入迎宾楼的负一层。负一层东面为厨房用地,西面就是仆役居住的地方,负一层的窗户建在船舷之上,虽小,但是也可以透气,若从窗户伸出一根鱼竿,估计可以钓到不少鱼。这些小窗户呈圆形内有隔板,如遇大水的时候也可关闭窗户与隔板恰合紧密,并且隔板外有特殊材料制成,遇水则膨胀,直接把窗户堵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沿着角门的楼梯再往下走,是酒楼的负二层,负二层是酿酒的地方,酒楼的酒,无论哪个品种均由自己酿造,且不外销,所以要想喝这里酒只能到这里来,也许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再往下走,为酒楼的最底层自然是储酒的所在,纵然是外面酷热难当酒楼的酒仍然甘甜清凉,这深入地下的储酒之地是功不可没。 酒楼的西面一栋靠近船尾为会宾楼,会宾楼为客房,一般来往的客商又贪酒着多住在这里。如今已经半夜了,一个叫王三儿的酒楼小二还在会宾楼口走来走去,他时不时的看着会宾楼的四楼,却说四楼这位客人极其奇怪,衣着简便,少言寡语,但出手大方,来了会宾楼,就包下了会宾楼的整个四楼。其实来此喝酒的人多,但住店的倒不多,而且会宾楼客房234价格一样儿,还是二三楼较为舒适,因此一般四楼都是闲置的,就算他不包场,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尽管王三建议他住三楼,性价比更高,而且更舒适宽敞,四楼风大,可这位客人不以为然,说只图清净,还问他叫什么,“小的叫王三““哦,王三,那你说我到底跟你叫小二还是叫小三呢。”王三愣了一下,他可没想过这个问题,酒楼里的伙计一般可都叫小二,而他的确叫三,不过王三毕竟是老伙计了,反应比较敏捷,他略一怔笑着回答“都行吧,看爷喜欢”这位客官哈哈大笑给了不少赏钱,让王三去搬走酒。搬酒,确确实实的是搬不是拿,因为不是酒壶,而是酒坛。客官真是好酒量,王三打心里赞叹,虽喝了许多酒,却从未看见他醉过,这样为人谦和,喝酒后还不耍酒疯,给的赏钱又多的客人,真的不多。想到这儿王三,嘿嘿直笑,这几天的赏钱抵的上上一个月的工钱了。只是这客官有一个毛病,王三皱皱眉,白天睡觉,半夜起来喝酒,而且从未看他下过楼,看看这时辰该是客官起来喝酒的时候啦,只是这灯还不亮。想着,他一抬头,灯竟然亮了,王三马上精神起来了回头就去楼下抱酒。 四楼客房灯初始亮起,但这位客人却绝不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只见他黑衣黑裤黑巾蒙面,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点燃灯关好窗户迅速换好衣服,这才打开门。四楼只有三间房,他住在最南面。客房西侧有唯一一个凉亭,这个比走廊稍微突出一些凉亭与西面的林府遥遥相对。只见他在靠近凉亭临江的一面座椅上坐了下来,面对遥遥已经熄灭灯火的林府陷入沉思。血刀门?虽然君子腿可贵,可是也不至于让远在大漠的血刀门牵涉于内吧,血刀门地处异域与魔域同气连枝。另外还有几个估计也是魔域的人,比如花狐,这采花三子当初被中原武林人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听说在三子之一香狸被杀之后,其余两个就销声匿迹了,多半去了魔域,魔域与君子堂苏州九浮宫势如水火,而林府难道与魔域有什么关系,还是只是偶然单纯请来的帮手,让血刀门千里之外来人,这面子可不小呢。还有那把匕首最后一击竟然是唐门绝学吞鲸,唐门远在成都,再说此少年不过14,5岁,就算是唐门弟子也不可能学到唐门绝学啊,那么他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慢,笨死了”一个稚嫩,略带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看也知道她绝对是一个女娃,伸手好似也不咋地,轻功却好得很。“我笨?你才笨呢。”想到这女娃看到自己吃惊的样子,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这连同伴是谁都搞错的娃,估计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原来叶小开萧木的身影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悄悄在后面跟踪他们而去。只是他身法过于轻巧,二人竟并未发现,而他毕竟已经几次去过林府,自然熟悉的很,所以跟踪起来并不费劲。当看到一个身影跳下去,他不由得佩服这人的胆量,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冒事,幸好没有落到墙檐之上,本想等下一个也跳进去自己再跟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另外一个人手脚无措在树上没动。看那干着急不动地方的样子他瞬间明白原来那人应该是跳不进去的,于是他就将错就错,直接跳到那个人身边,没想到那人还真把自己认成了同伴。想着他不禁摇摇头,这俩人一看就是毫无经验的小菜鸟。只是那双眼睛大而清亮,如一湖春水,清澈见底,是自己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也许只有在这偏远宁静的小村庄里才会有这么清纯的眼睛,而那微弱带着甜香的气息一直回绕在自己鼻息之间。王三,抱着酒坛已经站在走廊口多时了,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以往还没走到楼上就听到客人的召唤声,今天都到了廊口那客人还没说一句话,只见客人望着平静的江面一言不发,连酒都没有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三自然不敢打扰,又不想离开错失赚钱的机会,只好抱着酒坛站在那里发愣,不过这酒坛太沉了,手都麻了,实在忍不住想轻轻的放下。“吱”虽然王三已经尽量缓缓的放下去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足可以打断他的沉思,他回头一看是王三抱着酒坛站在廊口,心里不由一震。“他上来,我竟然未发现。”怎么会如此出神,这可不像自己行径,若有不良之辈来偷袭,岂不……”“王三,”“在了,您那!”王三见客人喊他赶紧高兴的抱着酒坛走了过去。“这是本店最好的女儿红,纯正的很,您看您还要什么小菜我给你端来。”这位客人点点头,“嗯,是有点饿了,随便捡几样可口的菜悉数端上来就好。”“好嘞,”王三答应着脚步却没有挪动一步,以往这个客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同时掏出赏钱来,要不谁会在这深更半夜在门口候着呢。这个客人见王三没有动地方,恍然想起什么,掏出赏钱递了过去“去吧。”王三赶忙接过赏钱连连道谢,下去安排酒菜去。这位客人看着王三走远暗地自责,竟如此失态,如此心烦意乱,因为几何,是血刀门,魔域,君子堂,唐门,还是她?想着不觉吸一口气,沉于丹田,鼻观口,口观心,稳住心神,欲归情,情归意,意归心,心归血,血海通利全身最后归肾水,凉气上升,欲火下沉,心安神静…… 放下他在这里安神调息不说却说烟雨庄另一处却炸了窝。 烟雨庄北面的画舫船舱里两个半大的孩子吵个不停。 “你说,你哪去啦?咋不跟着我呢我?” “我想跟呀,我跳不过去啊,” “那你跳不过去,咋不跟我说呢,” “我说了!” “骗人,你哪里说了,我怎么没听见。” “你知道我声音粗声大气的,我怕暴露呀,所以我就摆了摆手,”说着这个男孩子把手摆了摆。 “摆你个头呀,”这个女孩子啪的一下重重的打在那个男孩子的手上。 “你打我?”那个男孩马上把手抽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看样子打得不轻。 “当然打你了,你这什么手势啊,你那是不去吗,你分明是让我先过去的意思。” “哪呀,我是说那我跳不过去,快回来,”那男孩子又拿手比划着。 “就是不是,你坑我,你个大坏蛋,”说着她又去打那男孩子手,那个男孩子赶紧把手藏起来转到桌子的另一端。 “”真没有,我在外面急死了,” “就有!”女孩子不依不饶地追过去。 “哎呀,我见你进去了也想跳过去,可我又怕我跳不进去,被他们发现了,那你岂不更危险,”男孩子说着躲又绕着桌子躲了回来。 “哼!狡辩……” 正在他们争执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开了,老板娘走了进来,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要说今天可把老板娘吓了一跳,突然有两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老板娘一看,正是这两个倒霉孩子,这次不但叶小开连萧木也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去哪作了。顾不上多问忙喊丫鬟们给他们拿衣服换上。“老板娘这么晚了,只有您这儿有吃的,我都饿死了”叶小开撇着嘴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般我都不会打扰您的是吧。”老板娘又好气又好笑“最好一次也别打扰,”说归说,她还是去给他们张罗饭菜了。 看到热腾腾的大米饭。叶小开也顾不上萧木了,美美地吃了起来。萧木看见一小开不追了才绕到叶小开对面,在老板娘身边一侧坐下来,开始吃饭。 看到他们都安静地坐下来,老板娘,这才有机会说话。 “你们这大晚上去哪作了?” “林府啊,” “你俩疯了,”老板娘一听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哪不好去非的去太岁头上动土。”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几天烟雨庄发生了什么?”叶小开一脸卖关子的俏皮模样,说了一半又香香的,吃了起来。老板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们探到什么消息。” “这说来可话长了。”叶小开道。 “你快说吧,我都没进去,”萧木也催促了,毕竟他只是在树上傻傻的站了半天。 这时叶小开暂时放下筷子一五一十把进林府的事说一遍,却只是隐去了误把一个陌生黑衣人当作萧木的情景,这也太丢人了,只说还发现,林府还有别的黑衣人出入。听完这些老板娘若有所思。 “哦哦哦,候选君子堂原来是这个意思”小木嚷嚷。“既然公告天下,我咋没看见” “你呀,笨死了,”叶小开对项目挤了挤鼻子。“烟雨庄本来就是江南小镇消息闭塞,再说林府故意阻断这个消息还不简单。 萧木摸摸头,嘿嘿傻笑。 “看来林府是志在必得,”老板娘拨了下烛火 “想得美!”一小开把空碗一推,“好饱啊,老板娘你家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 “小叶你又想做什么呀,小心把小命作没了,”老板娘说道。 “谁敢欺负叶小开,我吞死他。”小木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吞吞吞吞你个头快吃你的。”叶小开把其余的菜往萧木一边推了推。”老板娘也笑了,“小叶,我看林庄主不只是想让他儿子学习君子腿那么简单” “谁知道呢呢,反正他越不想让我们去,我们就越去,他越怕别人捣乱我,我就越不让他得逞,是不是萧木。”“哦。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萧木一边吃着饭一边傻呵呵地帮腔,“我看这件事太危险了,你俩武功虽然不赖,那得看对谁来说,估计这次君子堂候选暗藏杀机,而你不也是说了连恶名昭着的花狐都来了,恐怕是一场恶战,我担心你俩经验不足,太危险了。”“啊,打架啊?”萧木听后摇摇头,“小开,我们还是别搀和了,又没我们什么事儿,”“怎么没有,”叶小开来回踱了几步,“俗话说杀恶人就等于行善食,他们是坏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只要让他不能得逞,也就是做了好事啦,更何况……”叶小开转过身子看着萧木,“你就不想见识一下天下闻名的君子腿。”“想呀,”萧木脱口而出,虽然项萧木并不好打架,但对武学却是绝对的痴心。“可是他们人这么多,估计第一关都过不了就会被刷下来,”“绝对不会。”叶小开诡秘的一笑“我自办法”“什么办法?”“将计就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三日无话叶小开和萧木二人该吃吃,该喝喝,这到底有什么办法萧木也不追问,只要是叶小开说的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反倒是老板娘总像有心事的样子,她时常看着林府的方向出神,考虑再三,就在比赛的早晨晨起之时,一只鸽子从画舫的窗户飞了出来,趁着夜色向苏州方向飞去…… 第六章 我的大君子!! 我的大君子。 三十年前名动天下的侠客——萧别情游历江南偶遇了绿衣山庄玉笔先生“石砚冰”。两个人都是满腹才情,精通音律之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从绿衣山庄的赏月池谈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从诗词歌赋谈到琴棋书画,从孙子兵法谈到刀枪剑戟,从风花雪月谈到爱恨情仇,互诉衷肠,视为难得的知己,当即焚香跪拜结为异姓兄弟,并以绿衣山庄为基础,倾石砚冰倾城之财创建了一个新的门派——君子堂,所收弟子,无不是风流雅士,琴棋书画至少有一样精通才能申请拜入此门,门派规定入门弟子心胸必须坦荡,尤忌奸盗邪淫之辈。 萧别情传说是得神仙岛一位高人亲传,这位高人是谁无人所知,来历也无从查证。但萧别情用的无名内功的确出于神仙岛的自然派。无名内功,动如台风海啸一般,风起云涌、波涌涛急,收如海间明月,波澜不惊、寂静甘甜。君子堂的内功主要从萧别情的无名内功,经与石砚冰的共同琢磨,后来增加了其定性,除去几许海啸般的戾气,始此内功更容易传承,避免了动静转换间走火入魔的弊端。学者更觉心如皓月,心聪智明,故称为明玉功。 君子堂的武学有三套,一为黯然销魂曲,是由石砚冰创立,曲奇奥妙多变,黯然销魂,乱敌心神,昏昏欲睡,只是此绝学只传君子堂嫡传的守关弟子,因此到底此笛曲有多神奇并不为外人所知。(注:此武学并未在后期的九阴中出现)二为落英飞花剑,萧别情一生用剑,综合其毕生的绝学,苦苦研习三年创立,剑招优美,节奏平和却暗藏杀机;可单、可群、可攻、可守。群:一剑化为万剑,只见剑影,入影及伤。阻:姹紫剑气,荡漾平推,攻其下盘,并凝聚其英雄泪真气使敌人下盘不稳无法使用轻功。破:飘逸挑击,合并英雄泪真气时,直接将敌方挑到空中。控:落剑归心,身剑为一,和神定气,反制目标,使其定身难以移动。冲:发“镜花水月”绝招,似影似幻冲击目标,共九击,柔剑恢恢,绵而不绝。复:入飞花意境,皓雪飘零,气场中自身气血恢复,敌人入场即为剑气所伤,连绵掉血。只是此剑法修习即为复杂,即便修习也只知其一二,真正精通者少有。三逍遥腿法,话说萧别情与石砚冰一见如故,二人经常相互切磋,为避免误伤都弃兵刃不用,徒手较量,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见招拆招,竟在无数次切磋中,创出了一套武学,这套武学一改君子堂的柔美之风,而是简单暴力的腿法,初学者就可小见成效,就因为它这样的简单暴力,一度在武林中的名竟然超越了落英剑。 “”什么叫简单暴力?” “自然是近战勇猛,没有脑子的人学最好啦!”叶小开边走边拿萧木打趣,“要不我说适合你呢?” 萧木并不觉得叶小开始在打趣他,竟然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对呀,对呀,这太适合我了,” “好嘞,那就是你的了”叶小开很正经的说道。 “哈哈……”两人相视而大笑。 君子堂离烟雨庄并不远,半夜两人乘老板娘安排的小船不到天明就来到了君子界内。 “前面就是君子堂了,”此时换了男装的叶小开站在船头跳起来指向远方,只见远处,莲叶青翠,红荷熏风,白石码头中间闪出一条河道来,朝码头上望去,却是蜿蜒曲折的千层梯。只见那远处雕梁画栋的房屋楼宇在山中崭露头角,趁着晨光雾霭恍如仙境,好美的君子堂! 再往前行,船只渐渐多了起来,白石码头已经增加了许多守卫。当他们正要下船之时,叶小开凑到萧木近前,掏出一个红色的牌子,别在他的腰间,萧木一愣,“林府一级的仆役令牌?你哪来的!”叶小开眨了眨眼所答非所问,“林府请来的人,五花八门,他们互相之间也不熟悉,我们就浑水摸鱼,我们就说自己是林府的,是自己人,在他们迟疑之际,我们就趁机溜过去了,岂不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说着把另一个令牌别在自己的腰间。此时君子堂的白石码头已经聚集了很多江湖人。叶小开左右望望都全都是生面孔,不禁暗喜。不过这担心是有些多余的,她这才认识几个人啊,认识她的估计比她认识的还少。因为人数过多,唯恐千层台阶拥挤,故将赛事的起点重新定在了白鸥沙滩。所有参赛者从白河沙滩彩燕崖下,跃过秦山之下的海沟,来到白石码头,然后再跑上千层阶梯,这样一来对轻功的要求就又大了一些,不过叶小开并不担心,毕竟她最自信的就是轻功,她看看萧木,飞跃海沟确实要费些力气。“没问题!”萧木也自信满满,摩拳擦掌,面对这样空前的赛事他早已热血沸腾了。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开赛的第一通鼓响起来了,几百人的赛场,立刻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重新审视一下行囊扣带儿,二通鼓响起后,每个人都把精力集中到了赛场上随时准备在三通鼓响起的时候第一个冲出去。而叶小开偷眼向四下观瞧,却见有些人左顾右盼,在寻摸什么,叶小开故意把自身上的令牌甩了甩,还真吸引了这些人,他们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叶小开意味深长的向他们笑笑,他们竟然也跟着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这就够了,”“咚咚咚!”当第三通鼓响起的时候赛事开始了,叶小开并未抢先冲到前面儿,而且还拽了拽萧木,萧木不禁奇怪,以叶小开的轻功,估计能抢在她前面的人不多,可是她似乎并不想跑到前面去,而且边跑边退向人群的边缘紧紧沿着崖下断壁尾随其后,萧木自然一步不差的跟着她。 没有多久,前面开始骚乱起来了,在跨越第一个海沟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些人故意的四处乱撞,这就造成了海沟前一片拥挤,很多人被挤到了海沟之中,而叶小开小开和萧木位置靠后面且在山边并未受到多少影响,轻松跃过海沟。 邻近白石码头叶小开见前面数十人偷偷的开始用飞蝗石打跑在最前面的,转眼之间又倒了一片,而前面的人自然不甘心,起来的与后面的厮打在一起,白石码头一片混乱。叶小开向萧木使个眼色,二人迅速凌空而起纵身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直奔千人阶梯,当跨上千人阶梯的时候发现,此时上来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不过也有百余人呢,一种不详的直觉让叶小开又稍稍放慢了速度把后面的人让了过去,果然后面的人带着狐疑的目光看了看叶萧二人,叶小开赶紧晃了晃腰,有意让令牌摇晃的更加显眼,这几个人相视点了点头,从两面向前面的赛手包抄了过去。叶小开突然一捂肚子蹲了下去,这可吓了萧木一跳,这怎么回事,他慌忙站过去,在外侧挡住极速奔上千层阶梯的人群,免的小开被奔跑的人群撞到,“小开,怎么了”萧木低声询问,叶小开拽住他的衣襟用力向下一啦,冷不防间差点把他拉趴下,“小开……”“嘘”叶小开向他使了个颜色,萧木没有敢动任由后面的人超了过去,两人在角落里弯腰蹲下外面看来还以为两个人跑吐了呢。 “林玄刚刚过去,”叶小开低声说着瞟了一眼刚刚过去的人群。 “他们竟然还在我们后面?”萧木惊诧道。 “你说呢?” “他们是故意走在后面,这样前面雇佣的江湖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人群中开启群攻了,就算是被君子堂弟子清出场外,跟他们也没关系。” “算你聪明一次,”叶小开点点头,看林玄等人已经走远说道“我们走!”说着二人迅速的追赶上去。 如今他们已经处于队伍的尾端了,他们一路所过之处,可见很多江湖人倒在地上,且“哎吆哎吆的”惨叫声不断,叶小开和萧木终于感觉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们迅速的绕过这些倒下的人向前追赶而去。 穿过了阳春园后门就可以看见望月楼了,望月楼楼高三丈,第一个信物就在楼顶的屋脊上。林玄身边的几个江湖人纵身飞上了望月楼,接着是林玄和一个年轻人。“彭一飞”叶小开一眼就认出了他,“注意此人,他可是林玄的贴身保镖”“嗯”萧木看着点点头。只见林玄和彭一飞拿了信物迅速离开了望月楼继续向前奔去,而那几个江湖人却留了下来,他们不拿信物也不离开,单单守在屋脊上,看谁上来就直接把谁踢下去。 叶小开和萧木看望月楼上面的人,相视一笑,腾空而起,只见楼上的人发现他们两人上来,正准备动手,只听叶小开粗声粗气的喊声,“二位大哥辛苦啦!”这几个人一愣神,远远的看见他们带着林家牌都很纳闷,还以为是自己人,就在这瞬间叶小开和萧木已经摘到的信物飞身而去了。 “这,这也能行,哈哈!”萧木不禁哈哈大笑。 叶小开一边沿着甬路向逍遥楼跑一边说道“这坏蛋软查查在哪?不会还在后面吧?” 萧木:“应该说不会的,我们很靠后了,既然没跟着林玄肯定是在最前面清人了,” “我们怎么办,过了200级台阶就要到逍遥楼了,” “我们前面的人还不少,我们要加速了” “那遇到软查查怎么办?”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必须冲到前三十名否则就输了!” 说了个“冲!”叶小开二人开启了神行无踪的绝技,健步如飞宛若奔骑,转眼间就冲到了人群的前面。正看见林玄和彭一飞从逍遥楼飞了下去到了,刚刚好!再看逍遥楼下有不少人在那躺着哎吆,不用说,这也一定是被人从逍遥楼上踢下来的。 “萧木看你的了,”叶小开看着逍遥楼顶说道“就是你用你曾经把我从墙上震下来的那招”。 “甩尾?(注此为金蛇刺虚招,在破防之后直接可以把对手击飞)”萧木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闲来无事的时候,萧木和叶小开经常站在墙沿上切磋,看谁被谁打下去,当然萧木只是用树枝当匕首而已,只反复几次以后叶小开发现这个招式只有在防守的时候才会被震飞,可能是因为匕首刺出的力量不是刺入而是划出一道气墙,遇到格挡的时候,两股巨大的气流相撞就导致对方被震了出去。 招式虽好但也要对手配合才行。只见小开离近了逍遥楼,凌空踏虚飞身而上,大喊“漫天飞花雨”,接着一把银针密密麻麻的飞了出去,楼上楼下的人连忙格档,萧木趁机跃上逍遥楼,只听一句“招!”,匕首寒光一闪,这下乐子大了,只见楼上的一片人都被震到了楼下,噼里啪啦如同下饺子一般!二人趁机上前摘取了逍遥楼上的第二个信物,迅速的飞下逍遥楼去直奔棋仙居。 这时路上的人已经渐稀,前面就是棋仙居,棋仙居位于逍遥殿北侧御笔峰山下的浣秋池对岸,在浣秋池中有一条白玉石修建的石桥,石桥略高于水面,桥宽不过半步,勉强容一人通过,并且两侧并未修葺扶栏,石桥上共有四个转折,蜿蜒屈曲通向棋仙居,远远看上去像一条白龙浮于水面。要去棋仙居别无他路,只能通过浣秋池。而要通过浣秋池,必须过此白龙桥。过了这个石桥就到了棋台,棋台为一个长约一丈多的方形,如一个巨大的棋盘浮在水上,在棋台后面就是棋仙居了,所以只要通过石桥基本这第一关就算是过了。 就在叶小开迟疑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子的江湖人抢先奔了过去,他速度极快抢上桥头,而此时桥上正往前走的一个赤膊大汉突然转过身来,一个猛虎推山,只见一股气浪直接向身后的人冲了过来,那个瘦子一个没站稳,“噗通”一下落入水中,气得在水里直骂娘。 “叶小开。你轻功好,我吸引他注意趁机过去吧,时间不多了不要管我,”萧木看此情形再傻也明白了,那桥上的大汉故意放慢过桥的脚步是等在这里害人,“那个大汉说不定会拖着我们两个一起下水,” “岂止!我感觉这水下冒死也有人。”叶小开道,萧木仔细看了看,果真水下似有人影浮动。 “他们在水下埋伏做啥,这比赛只要掉进浣秋池就结束了。” “不知道,但肯定也没好事”叶小开思索着。 “管他呢,我上桥,把那大胖子吸引过来吸引他们,你趁机过去。”萧木已经打定了主意。叶小开没有反驳笑着点点头。 的确是要有一个人先缠住这个大块头,但这个人不能是萧木,“萧木,你稍后找机会冲过去”。还未等萧木冲出去,叶小开手里暗藏三把飞镖,已经径直向石桥冲去了。 更令萧木惊讶的是,快到桥头的时候叶小开竟大喊起来“让开!叶小开来喽!”好像生怕人家没看见,不过来揍他似的。 桥上是谁,此人并非别人,正是阮查查的义兄,身高丈二,头如斗大,身如磨盘,手如蒲扇,两条大腿如同两个大柱子,大脚丫子常年光着,自幼练就金刚之身刀枪不入,而且他武学偏火,故就算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照样赤膊出行,因此人称火赤子。他底盘极稳就他在那一站什么也不干,你想推动他一丝都不容易,而这石桥宽不足两尺,他在那一站足足把桥挡的严严实实。当他听到阮查查因叶小开被人刺伤的事,极为恼火,要不是众人阻挡,怕误了赛事,他早就去找叶小开二人报仇了。今天听到有人敢报叶小开的名字,自然是疯了般跑了过来。 说话间,叶小开已经来到了他近前,甚至简直就要冲到他身上一样。“找死!”只见火赤子右拳虚晃一招,左拳挥舞生风而出,人形未到,劲风已到。“舞花坐山!”一拳直奔叶小开,而就在这一霎那,原本往前冲到叶小开突然直直的跃到了空中。纵身从火赤子头上蹿了过去,站在了火赤子身后。火赤子一拳打空,急转身一看,气的火冒三丈,叶小开不但没有趁机过桥,反而是站在呢乐呵呵的看着他,挤了挤鼻子笑道:“就这,来呀,大笨蛋!”火赤子本来火气就大,这一下直气的鼻孔冒烟,二话不说追了过去,萧木看火赤子回头追小开,知道机不可失,急忙趁机飞速的奔向石桥。 别看火赤子身体庞大却非常灵活,而且一小开本有意牵引于他所以并未真跑,只见火赤子三步并作两步追到叶小开背后即出一拳,气如猛虎,势如推山呼啸而至,叶小开本来就提防,听一股恶风袭来,早已腾空而起向前冲了数步不止,只是没想到这拳实在刚强有力,尽管叶小开已经退出数步,依然被余风震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差点摔栽近浣秋池。好生厉害,来不及多想叶小开转身就跑,火赤子看见小开没有落水被气得哇哇直叫,早就忘了坚守这一段石桥的重任,本来嘛,只差一步就能抓住他了,怎么能放手。于是他跟着冲过第二个转点直奔叶小开。此时萧木已跑上了石桥,只要过了第二个转折点,他就有把握飞上棋盘了,可真担心那个胖子回头阻拦,没想到那红胖子竟然头都没回,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萧木飞似的直奔第二个转折点,当到达第二个转折点时提起一口丹田之气,飞身而起凌空踏虚,一个穿云直奔棋台。 叶小开此时刚刚冲过石桥第三个转弯只时只觉一股杀气从远处而来,接着一把乌黑的钢刀向叶小开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叶小开急忙后仰躲过,这把钢刀,在叶小开头上打了个旋飞了回去,稳稳的落在一个人手中。 软查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小开不禁觉得后背发凉,牌坊的那次交手的确让人胆寒。而与其同时她看见萧木已经飞向棋台,不由大喜“成了”,是的目的就是如此去,事已经成了谁还跟你们玩儿,此地不可久留,走为上计。以叶小开的轻功,早可以直接飞向棋台了,不过是为了给萧木争取时间而已。正当她就要跳起施展轻功飞向石台之际,突然感觉脚下被一只爪子抓住了,叶小开低头一看水里伸出一个爪子来紧紧的抓住她的脚。叶小开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水着若有若无的闪出一丝诡异的眼神,花狐!与此瞬间,火赤子已经追了上来,叶小开随即抛出三把匕首直奔大胖子的上中下三盘,心想先下手为强,这家伙再来一拳我可吃不消!只是没想到软查查的刀来的速度已经超过她的想象,因为软查查,这段桥不是走的,而是旋转了720度到如风车般滚了过来,眨眼间就从桥头滚到了叶小开面前,从上向下劈了下来。如今叶小开脚被抓着,无法跳跃闪躲,刀又来得快,刚发飞镖的手还未立即收回,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由得大叫一声“啊!”小命休矣! 第七章 他是谁 一直藏在石桥底下的花狐此时紧紧抓着叶小开的脚,如今再想挪动半步,根本不可能了。而正在这时软查查的刀已经向她飞了过来,叶小开如今想躲,躲不开了,想招架,又无力招架,心头一凉,不由得一咬牙,一闭眼,心想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也正在此时,只听见耳边“咔”的一声,叶小开抬头一看,火星飞溅,软查查的刀被定在了半空中,这时只见一道寒光向棋台飞了回去。叶小开反应是多么的快,用尽全身力气腾空而起,当她蹿到半空中的时候就像自由的小鸟一样,灵动自如,接着连续几个穿云落就落在了棋台上,石桥上只剩下气的哇哇爆叫的兄弟俩人。 但见叶小开狼狈不堪的光着脚跑了过来,萧木急忙接应上去“没事儿吧!吓死我了!”,“没事儿,厉害了啊萧木,你这匕首出的太及时了,哈哈,漂亮!”叶小开大笑着说。 “真不该让你去冒险!”萧木心有余悸的说。 “什么呀,完美,一切都刚刚好。”叶小开道。 原来萧木刚一落下的瞬间,回头一望,天啊,叶小开正困在那里危在旦夕,萧木来不及多想,顺手甩出匕首,此招如灵蛇吐信,扬手而出。直刺要害,使敌人周身麻痹,战斗即止,因此软查查举刀不下,这才让叶小开有机会逃脱。 “小开你的鞋呢?”萧木问。 叶小开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能死里逃生,还是因为幸好她穿的鞋大了一些,再加上她用力纵身而起,那只被抓的脚来了个金蝉脱壳,从鞋子中挣脱出来,而鞋子,自然都留在花狐手里。叶小开向那边指指,只是此时已经看不见花狐的影子了?唯有软查查和火赤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没有鞋子可不行,”说着萧木就开始脱鞋,“要不你穿我的吧,”叶小开急忙地按住了他的手,“哎呀,你傻呀,我哪穿得下你的鞋,”萧木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比叶小开大了一寸有余。“好啦,说啦好啦,没事啦,光着脚光着呗,还凉快呢!”说着拉着萧木。转身进了棋仙居。 二人交上信物,见此时已经有十余人交了信物了。当叶小开走进大厅的时候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只见她头巾散落,估计是刚才被赤火子的猛虎推山气力震落了都没发现,脸上的汗和灰混成了泥,划的一道一道的,尤其是还光着一只脚。这可以说是最狼狈的一个参赛者了。 此赛事是由君子堂的顶门大弟子石剑秋主管,他收了叶小开和萧木的信物迟疑了一下问道:“哦,这两位小兄弟,你还需要继续闯关吗?”“那必须啦!”二人答道。石剑秋把一块通关令牌给了萧木,又看看叶小开道:“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下一关比较凶险,或许下一次你可以再来试试!”“谢谢师兄提点,但我是不会退出的!”石剑秋看她如此坚定,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把另一块通关令牌交给小开道:“那小心了,如果有危险可以及时按下胸前的警铃退出。”叶小开点点头。 等钟声响起的时候,第一赛场结束了。一共闯入第二赛场的只有21人。第二赛场将在演武台比武。演武台北临畅春园西林藏书阁,南面和东面都是悬崖峭壁,整个演武台四周都有围栏。开赛时用特质的丝线围绕,把围栏封锁起来形成结界,外面可以看见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进圈之前都带上一个特殊的面具,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另外,还会穿上相同的袍子,以示公平。 正在他们准备的时候,叶小开突然觉得头被人敲了一下,她看了萧木一眼,”咋啦,” 萧木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看她说“没咋啊。” 叶小开看四周并无他人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远处的软查查身上。一会进去真的要小心这个阴狠的家伙,而软查查也正恶狠狠的看着她,似乎恨不得过来一刀砍掉她的头。 “啪!”叶小开觉得头又被砸了一下,“萧木!”叶小开扭过头对一边的萧木喊道。 “啊,咋了!”萧木傻乎乎的看着她。 “你老敲我的头好玩么?” 萧木摸摸头结结巴巴的说“啥,我哪有敲你的头!”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不是你难道有鬼吗?你看这有别人吗?” 萧木和叶小开周围果然没有一个人!“没有啊”萧木摇摇头。 “那就是你!”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萧木竟然无法辩驳。 “看啥,还看不服气!”叶小开道。 萧木张着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手指直指叶小开的后面。叶小开看他表情怪异。 “咋啦,见鬼啦?”说着转身回头看,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真的见鬼了”当然并没有鬼,只有一只鞋子,不过是刚刚被水鬼花狐抓走那只。再看周围仍然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而参赛者都已经穿好了同样的装束,如同复制的一般,真的不好辨认。 叶小开捡起鞋子看了看,果然是自己那只,而且显然是从水里刚刚捞上来的还有些滴水,叶小开里外看了几遍鞋子,再看看周围竟无一人,难道是鞋子自己飞回来的?真是好生奇怪。 这时赛事的鼓已经响起,赛台的外面结界也逐渐开启了,小开和萧木跟众人一起进入赛场。赛事只有一个规则就是生存,能存活到最后的十个人胜出。虽然穿了相同的衣服,但还是可以看出大体的身形的,尤其像火赤子和叶小开这种特大特小的人。三声鼓响起,赛事即将开始了。突然赛场中起雾了,雾气迅速弥漫了整个赛场,连身形都变得若隐若现,叶小开刚想张嘴想告诉萧木不要走远,谁知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不禁暗笑,这君子堂真是做的太绝了,不但人你看不见了,连声音都给你屏蔽了,这样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好认出来了,好手段啊。想着,叶小开不自觉的往后退,现在似乎每个人影都是危险的。 这时突然有人拽了下她的衣服,叶小开一惊猛回头差点撞到此人身上,虽然是迷雾中,但叶小开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萧木。这人的个子明显比萧木高半头,迷朦中只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示意小开跟他走。这眼神好是熟悉,只是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在这迷茫又充满杀机的地方,就算是一点点的熟悉也是难得的。叶小开没有多想随着他退了过去,她手里拿着三把飞刀与那个人侧身站在一起,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背后无人。 然而,君子堂的机关竟然不止如此,叶小开逐渐觉得脚下的某个地方开始旋转,虽然人没有动实际上已经被旋转到其他地方去了。幸好他们二人贴身而站,虽然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至少身后还有彼此。叶小开竭尽全力的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迷蒙的四周,突然一个人迎面闪了过来,看来也是被转过来的,他也同时看见了转到自己眼前的叶小开,怔了一下,紧接着举刀砍向叶小开。叶小开下意识一闪身,忽儿又觉得不妥,她后面还有人啊,不禁暗道不好,这一闪身岂不害了那人,而也正在此时,只听“咔”的一声,一把刀直接架了上去。好大的力气!刚砍人的刀直接被震飞了,原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人已经转身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叶小开旁边,所以无论叶小开闪不闪身,这刀也不可能落在她的头上,而这个人,手下并没有留情,上前跟进两步将迎面来的这个大汉抓起,直接扔出了圈外。叶小开惊讶地张大嘴巴,点点头赞叹的伸出了拇指,那人笑了笑指指自己摇摇头,又指指叶小开也伸出了大拇指。叶小开看了“咯咯咯”的笑了,当然是没有声音的笑声。那人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叶小开身边,身法之迅速,连脚下的转盘都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听对面啪啪的打斗声不时传了过来,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有人按衣服的警零退场的声音。 这样算来场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萧木在哪?正当叶小开着急的寻摸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叶小开看得清楚,是萧木,也只有萧木的匕首才能穿透这浓浓烟雾,想着她不由得拽了一下这个神秘人的衣襟,二人一起逐渐向那边靠近。 而也正在这时,一种浑厚而火热的掌风猛然袭来。火赤子!一个人的什么都可以掩饰,唯有武功无法掩饰,据刚才观察进入决赛的人能有如此武功的只有火赤子一人。也就在叶小开顺者火赤子的掌风望去的时候,一个消瘦的人影一个雁行滑了过来,是萧木,对于太熟悉的人,往往只是一个动作甚至是平时都无法察觉是气息就可以认出来,她急忙疾步向前,把萧木推向一边,抬手一把飞针甩出,一片寒星直奔火赤子! 飞针刚一出手,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回头看了看他们二人,萧木正为找到叶小开高兴的傻笑呢,而那个神秘人略皱起的眉头已经很明确告诉她这举动有多傻。两个人示意之后,急忙向左侧退出几步开外,萧木迷迷糊糊的跟着也退了过去。果然,在几声“哎哟”之后,什么飞镖袖箭全部飞向刚才叶小开他们的位置,幸好他们早有防备,躲到了另外一边。 的确刚刚找到萧木的时候叶小开一时欣喜,心想萧木找到了那边全是敌人,所以才发了密集的飞针。但是其一飞针并不能一击致命,其二飞针会把自己自身的位置暴露无遗,其三,也是更重要的,就是这飞针的手法把叶小开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软查查等人必定会猜到这个发针之人就是叶小开,而他们要知道叶小开再哪,还不疯狂的冲过来。所以刚刚发出飞针,叶小开就后悔了。 说话间,有一群人已经涌了过来,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斗,好像又躺了了一个。他们三人背对背相互依靠,继续向左侧退去,还没走几步,有两个人忽的撞了过来。文中代言,这是江南五虎中的老三山中虎和老四林中虎,这二人同众人一起冲向叶小开发针的那个位置,当然都是冲着叶小开去了,只是被火赤子的一掌,给误推了过来,二人直接撞向他们三人,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神秘人和萧木一人一个把这两只老虎三招两式把二人打倒,如同扔雪球一般扔出了场外,两人直接被清退了出去。 场上的其他地方也没有闲着,不时有退出比赛的铜锣敲起,不到半个时辰,第四通鼓响起,比赛结束。赛场内的浓雾散去了,围栏打开,一群穿着水绿色衣裤的小童子们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叶小开看这茶水清澈,茶叶翠绿,香气扑鼻,喝下去,神清气爽,并有一种甘甜的气息停留在这喉咙处久久不能散去。她放下茶杯,笑着问,“这叫什么茶?”小童子抿嘴一笑并未答言,收了茶杯下去了。“你说呢?”是那神秘人的声音,“那谁知道!”一旁的萧木摇了摇头,叶小开听到萧木说话突然意识到,禁声之毒已经被这茶所化解了。“我知道了,这不是茶,是药!”“没错,”那名男子点点头道“听说君子堂有一种奇药专门。专通其声门气血,估计就是这个药了,” “懂这么多…”叶小开赞叹的看着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把手伸向那个男子还未摘下的面具。“我倒要看看你是谁?不要躲,又不是小娘儿们!”话未说完,手已经到了,那男子似乎着实没有想到叶小开会如此莽撞,一愣的功夫,面具已经被小楷摘了下来了。一种很熟悉的眼神,一张很陌生的脸,皮肤较为白净,眼如秋水,鼻梁高耸,略带惊讶的神情。 是他,或许在叶小开心中早已经意识到了他,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远远比眼睛要诚实。果真是他,那个熟悉的陌生的人。 第八章 君子堂并肩作战,兰谷口共赴生死 叶小开措不及防的摘掉了那个神秘人的面具,而眼前这个人并不认识,却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他就是那夜林府屋檐上被自己误认为萧木的那个人,本以为如梦幻一般一闪即过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或者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他能在这出现,才是那晚自己可以遇到他的真正原因。 或许早在叶小开心中已经意识到了是他,才会好不设防的把后背交给这个本应该是对手的人。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远远比眼睛要诚实的多。 “谢谢你,上次夜探林府时多蒙照顾,今天又在比武场上出手相助,对了还有我那鞋子也是你帮我捞的吧,”是的,如果她的鞋子没有腿的话,那也只能是这个人帮她捞上来的了,当然叶小开的鞋子没有腿,任何人的鞋子都没有腿。 “我叫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你呢,能告诉我么”连叶小开也奇怪自己说话变得文雅了许多, “平生醉。” 平生醉,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却又忍不住的会好喜欢,叶小开突然有些莫名的羞涩。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一再帮我呀,” 平生醉笑了“不是吧,这应该我来问呀,在林府的时候时,我可是一直听你分析,指挥,才顺利的从林府出来哦,至于刚才也是我一直跟着你才免遭别人暗算呢,我还正想怎么感谢你呢” 这话说的叶小开一愣继而大笑。“那自然是啦,我是叶小开嘛,就烟雨庄这一块,不,连苏州也算上,都属于我管,不信问我小弟,是吧,木头!”萧木傻呵呵的一笑,明知道叶小开在吹牛,依然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我可就跟着叶少混啦,”平生醉不是喜欢看人吹牛,只是喜欢看她吹牛。 “下一关是兰谷之战,不限制的绝杀,都要小心,那伙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何止不会放手,我觉得他们狗急跳墙,什么损招都使得出”叶小开道。 话糙理不糙,平生醉点点头,“兰谷才是真正抢夺君子剑的开始,你们两个要小心不可恋战,拿到君子剑,速度过苏州,那有九浮宫的人驻守,只要过来了苏州界内,就安全了。”平生醉似乎已经有了打算,“我们三个人如果能好好合作,或许可以得到君子剑。” “真的或许可以得到君子剑吗,”叶小开特别开心的样子, “那当然。”平生醉是从来不吹牛的。 “难道不是必定可以吗!”叶小开的话说出来后,小萧木感觉被呛了一下,咳咳的咳了起来,他已经习惯了叶小开天马行空的胡侃,但是如此认真的说着没有边际的话,还是会忍不住咳起来。 平生醉更是被噎了一口,费好大劲儿才忍着没有笑出声“对对对,你说的对,有我们叶小开,这君子剑算什么,势在必得!” 说笑中三个并不很熟悉的人霎那间如同老友重聚一般,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第三赛场的起始点是逍遥池。此时君子堂的大师兄石剑秋此时已经带领20余君子堂小童子等在这里了。他左侧的人一字排开的是:林玄、彭一飞、软查查、火赤子、五虎两兄弟,老大虎朝北,老三虎朝南,这是六人,加上他们三人,才9人,还少一个人。 林玄他们径直看了看平生醉,似乎都在猜疑他的身份,平生醉似乎看也不想看他们一眼,或者说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与叶小开三人向石剑秋走了过去。 石剑秋看了看叶小开一行三人,一丝疑惑的眼神从平生醉身上飘过,最后落在了叶小开身上,“如今同时入选的号称江南飞剑客的李朝宇已经退出了本次赛事,至于原因……”石剑秋略一停顿,瞟了一下林玄几人,“我想你也大概清楚了,同样这第三场你们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退出。”的确现在谁都可以看出那六个人是一伙的,而且兰谷之战,是无禁忌的绝杀。 平生醉笑笑,“平某,早就听说兰谷风景怡人,如此时机不去看看岂不可惜。”石剑秋微笑着点点头,一副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了看平生醉把第三关的入场令牌交给了他。 “什么叫退?”萧木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退。 石剑秋看着这个生龙活虎,精气十足的少年点点头,把令牌也交到他的手里。 石剑秋拿着最后一个令牌,看看叶小开道:“叶姑娘,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叶小开伸手从石剑秋手里拽过令牌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小爷不去你们君子剑不就没人拿了吗,”那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尽显得意之色,似乎那君子剑已经在她手里了。 人自信起来真的特别特别的美,尽管叶小开的头发是散乱的,衣服是破旧的,还有一只半干的鞋子,单单这份自信而随意的浪荡的样子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只见他眼神飘散之下,似乎一切都不在她眼里,不,可以说眼里根本没有这一切。就如同要去听画舫听小曲儿,去在茶楼房顶放浪唱歌似的,一般的自由随心。 石剑秋干咳一下,开始宣布规则:从逍遥塔到兰谷试剑台有两条路,一条山路比较平缓,过桥到达兰谷在向南行数里就可以到达兰谷是剑台,第二条就是从逍遥塔边的断崖上可以走小路直接到达试剑台,路虽然近了许多,只是一路陡峭崎岖难行。而试剑台,位于兰谷之中,东面贴近龙母山脉,剑台高有十丈,剑台下有五根立柱,每根立柱之间有一丈左右,剑台是无法直接跳上去的,只有从立柱上依次跳过去或许才有机会,而就算从立柱上跳过对轻功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毕竟最低的立柱也有三丈来高。剑台呈圆形直径约有36步左右,据说当年萧别请看这里风景秀丽,安静,灵气十足过,在这里参透创建了君子堂最根本的武学——落英飞花剑。 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遮遮掩掩了,很明显,虽然有九个人却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六个,一边是三个。 实力,很明显,要想赢得君子剑到底该走哪条路更适合呢,叶小开心里似乎已经有了选择。平生醉似乎也有了选择,萧木只会是看叶小开的选择。而林玄几人一边在不时地看着他们这三人,一边不时地耳语几句,应该也在商量着对侧。 叶小开打定主意后看看萧木又看看去平生醉,如今他们确实是三个人,然而又不是三个人,毕竟君子剑人人想得,而平生醉夜探林府或许就是为了这把君子剑,可君子剑只能有一个人可得。犹豫着,她走到了平生醉面前。 “平生醉……” 平生醉看了看她游移的眼神没等她开口笑笑说“我本来就是来玩儿的哦,我对什么这个那个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叶小开长舒一口气,想说谢谢,却又觉得似乎很是多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气氛越来越紧张,对面的几人已经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冲上来一般。 叶小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看看平生醉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似乎叶小开想说的,她的用意,平生早已经懂了。他笑笑,拍拍她的肩膀把头凑到叶小开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我先!”话语轻细温柔,似乎只有一阵呼吸掠过,叶小开心里一动,不觉得轻微的后退了半步“小心!” 萧木看他俩似乎在说话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不由得向前凑了几步,“你们在说啥?我们到底走哪条路?” 平生醉笑笑走到了一边,似乎这些的不干他的事,他只是来看风景的。 “木头,这样……”叶小开在萧木耳边叽里咕噜的嘀咕起来,萧木听了直摇头,刚要张嘴说话却被叶小开把用手把嘴给堵住了,萧木拿开她的手还打算说什么,又被叶小开又一次伸出的小手严实地堵住了,叶小开眼里充满了坚定和信任,萧默感到了一种力量,不可抗拒的信念。 一通鼓响起,软查查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叶小开三人。而此时叶小开在咬着下唇沉思,萧木在望着叶小开,而平生醉似乎在研究那棵树上的鸟到底有几只。 二通鼓响起,软查查等人不由的向叶小开靠近,叶小开厌恶的瞥了他们一眼,拉起萧木的手走到平生醉身边。 三通鼓刚刚响起,叶小开三人同时腾空而起,直接飞向逍遥塔。林玄六人似乎也预感三人会用轻功,当三人凌空而起的同时,都立刻拔出兵刃准备击落他们,要能和叶小开三人在这儿打起来,可是他们最高兴的事呢,毕竟,六对三占绝对优势,而且这种打法最适合近战,怕的是他们跑,因为他们最头疼的就是轻功,追不上啊,真心追不上。 然而他们错打了算盘,平生醉虽看似要飞上逍遥塔,实际是凌空飞起之后,直接甩出铁锁飞爪,一招血洗山河,把林玄六人紧紧的捆在一起。 林玄六人被平生醉抛出的铁锁捆在一起,感觉一种血煞之气直侵脏腑。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平生醉收回铁索一个凌空踏虚纵身跃向逍遥塔,林玄六人见铁锁之气已消,急忙飞起欲阻止平生醉上塔,而也就在这时,忽然见身前一片星光散乱,有暗器!这几人急忙举兵器拨打,等拨打之后再看,已经看不见几个人的身影了,火赤子气的直哼哼。 “师兄生啥气,让他们去吧,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力,”软查查轻轻弹去衣襟上的一根银针,“什么东西,每天拿点破烂招摇撞骗,看你下次落在我手里怎么收拾你。” “对,”彭一飞道“本来也是有意让他们走的,兰谷的试剑台太高了,到那里估计也只有我和林玄能上去,”彭一飞说,“你们都是外功近战,要站在剑台夺剑,我们估计占不了任何便宜,不如让他们替我们拿下来去,我们再抢,省时省力,以逸待劳,方能占上峰!” “哈哈,对啊,就这么着了,”火赤子听了高兴的本儿本儿直蹦。 “事不迟疑,不要让他们真的抢了先。”林玄说道:“如今我们快到剑台前的三岔路口埋伏,要让他们过了三岔路口。再想拦截就难了。” 兰古三岔路口是由通往君子堂、苏州、神木须的三条路交汇而成。是君子堂、神木须去往苏州的必经之路。过了三叉路口不远就进入了苏州界内,苏州界内可是九浮宫的地界了,必定早有苏家的人把守,再去夺剑是万万不能了。众人一听连忙称是,飞驰着向三岔路口奔去。 话说叶小开三人趁机从逍遥塔上一跃而下,沿着逍遥塔后山陡峭的石壁,爬了下来,却只剩下叶小开和平生醉二人,他们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 “哈哈哈,笑死了,这帮蠢驴,”叶小开笑道,平生醉也跟着笑。 “你说他们怎么不追呢。”叶小开道 “怕你呗,怕你这一身小零碎儿,” “哈哈,他们也追得上呀,”叶小开洋洋自得的说,“哎,平生醉若论武功,我肯定不如你,轻功?哼!”叶小开没有说下去,但神色已经很明白了。 “哦,是吗”,平生醉并不着急辩解,似乎只要看着她说话,却无论说什么都很快乐了。 “要不试试呀,”叶小开不依不饶。 “嗯,好呀”说着平生醉也来了兴致,二人竟然都站住了,似乎忘记了他们在干嘛,而是真的比赛起轻功来。“跑”。话音未落叶小开已经飞了出去啊。 “哎——你抢跑啊。”平生醉哎也没有用,叶小开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快点儿,快点儿,我要最先到达兰谷喽,输了别耍赖。”叶小开飞驰着从一棵棵树上掠过。平生醉摇摇头:“还知道输了别耍赖!”说着快速疾步追了出去。两人边说边笑,你追我逐似乎真的只是来游山玩水的。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兰谷试剑台。任你轻功多好,你毕竟跑了几十里了,何况,毕竟叶小开还是一个女孩子。到达剑台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她站在见剑台下喘息,平生醉随后也赶到了,二人稍事休息,飞上第一个立主高约有三丈,毫无借力可言,这或许也是叶小开能飞上的最大的高度了,“这萧别情,真会整人,”叶小开嘟囔着,幸好两人轻功都绝好,很快依次跳上来234个两根立柱,此时距地面足有8丈来高了,而第五根立柱距第四个立柱较远,之间有两丈来宽一丈多高。第五根立柱距离剑台颇近,要能跳到第五个立柱再上剑台就容易了。“哎,这老头是不是计算有问题,不会平均下吗,这四五个立柱相相差两丈来远,怎么可能跳得过去,” “你能上去吗?叶小开看了着好生恼火,这个距离穿云根本达不到。平生醉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的研究,这个距离。 “这还光秃秃的,这根本就跳不上去嘛!”叶小开有些泄气了。 平生醉听闻此言反而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叶小开的小鼻子,“你说对了!” “啥?”轮到叶小开发傻了。 “第五个立柱是光秃秃的,但你看试剑台,叶小开顺着平生醉的手指望去,在试剑台四周竟有几处兵器架,尤其是有一个正贴近第五个立柱的地方。 “你是说…”叶小开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铁锁飞爪,“谁也没说,一定要过第五个立柱对吧。” “哈哈,聪明。” “不,这主意,可是那句光秃秃的提醒出来的哦。” “那当然,我就说我聪明,”叶小开也不客气。 说话间,平生醉甩动飞锁稳稳地勾在了兵器架上,叶小开预上遇上铁锁,“小心点,”平生醉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虽然知道按她的轻功从飞锁上过去是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感觉很紧张,似乎愿意一切都由自己为她去做。 “这小意思啦”小开说着飞身上了铁锁,如飞燕般穿梭,穿跃长空飞向剑台。 君子剑正安静地躺在剑台中间…… 离开剑台,叶小开放慢了脚步,“竟然如此顺利,他们还没有追来,” 平生最一笑,看看地形道“恐怕他们没有想要追,前面是兰谷三岔路口,估计他们早已经到了。”说着把叶小开的手紧紧在手里握了一下,“你在树上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只要往前跑,不要回头,快速穿过兰谷。”说完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们快来了,你们快藏起来,不要暴露,彭一飞看火赤子竟然还有半个屁股露在外面,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来了来了。”远远看见平生醉,“嗖嗖——”的跑了过来。 “放箭!”江南五虎是有名的神箭手,他们的箭弩随身携带,一排可装六个箭弩,一连三排可陆续发发出,不用时背在背后,只是不太灵便,要准备提前安装好,用来设伏简直是一绝。平生醉只能放慢脚步,举刀左右格挡,虎朝北、软查查、彭一飞在三排箭弩之后冲了出去,二话不说与平生醉战在一起。 此时叶小开已经偷偷的从树顶上飞了过去,直接上了河边的青竹。 当林玄看见只有平生醉时本就疑心,于是他不时向四下搜索,当小开刚从树上跳起飞跃到青竹之上时,人影一闪正好被他看见。“叶小开!”林玄大喊,同时拿出几个飞镖甩了过去,幸好叶小开速度快,单手抓着青竹杆干轻轻旋转,身体由左侧旋转到右侧躲了过去。谁知刚躲过只听“咔嚓”一声,伴随虎啸之风扑面而来,满口粗的青竹从半截折断,站在青竹上的叶小开只得快速的跳上另一根青竹,开!开!开!开!没想到火赤子功力如此之深,一棵棵竹子应声而倒,叶小开飞速的从一根青竹接着跃上另一个,还未停息,又从另一根跃到下一根……终究气力不够,反应稍微慢了一点,随着倒下的青竹杆,一起摔了下来,急忙一个抱头滚绣球的功夫摔在地上滚出几米远才站了起来。 “君子剑!”林玄看见叶小开手中的剑两眼放光。 林玄的一声大喊,众人的目光直接转向叶小开。江南老二虎朝南箭弩直接射向了叶小开。林玄也立刻挥剑直刺叶小开,火赤子也狂怒着吼叫着,潜能大暴发,一股火热气焰,扇形直扑叶小开,叶小开三面受敌,眼看就伤在火赤子的猛虎推山之下,突然寒光一闪,从苏州方向奔来一少年,从苏州方向奔来一少年,人未到匕首先到,招如灵蛇,击若幽魅,直刺火赤子要穴,火赤子本就不灵动,而匕首简直是凌空而现,他如何也反应不过来,真是打了个结实,只听他“啊!”的一声被晕在那里。那少年身体随匕首一起冲上来,没等到火赤子穴道解晕,第二招就到了,匕随手势,正反两削,随后敛息凝气,又连戳三击,眼看火赤子血流如注,林玄只好反身奔向萧木去就火赤子,向离叶小开最近的虎朝南,大喊“夺剑!”虎朝南一个猛虎下山扑向叶小开,叶小开看着萧木突然的出现,心里甚是欢喜,勉强提气大喊,“萧木接着!”右手用力甩出,一把君子剑飞向天空,虎朝南再也顾不上叶小开了,纵身跳起直奔君子剑,林玄见状也丢下火赤子,飞了起来直扑向君子剑,而君子剑飞过二虎的头顶,来到萧木和林玄上空,萧木手持匕首左右夹击,逼退林玄,转身把君子剑稳稳的握在手中,“小开!”当他刚想去叶小开那一时,只听叶小开大喊。 “跑,快过苏州!”叶小开在后面大喊,萧木看来叶小开一眼,略一迟疑,迅速向苏州奔去。 原来开始之时,叶小开在争得了平生醉同意之后,就决定由萧木送剑,因此在逍遥塔跳下之后,萧木就没有跟他们去试剑台,而是直奔兰谷三岔路口,为了避免和林玄等人相遇,他穿过兰谷三岔路口,从兰谷左侧山脉跳到苏州临界的谷口守候。当他听到远处有打斗声方才冲了出来。而这三岔路口本就是一片的青竹林与苏州相连,叶小开原想暗中偷偷在青竹杆上掠过,把君子剑交给在此守候的萧木,谁知道火赤子把青竹震断,让她从青竹上摔了下来,差点被林玄捉到,幸好萧木及时赶到。 彭一飞和软查查已经察觉了对,这平生醉分明是声东击西,故意拖住他们三人,因此立刻放下平生醉直奔萧木,谁知平生醉比他们还快,直接跳出去丢出铁索两丈多远,把这三个人都拦了下来。就在这纠缠的功夫,萧木眼看着跑向了苏州,彭一飞心里一凉,看来是输了,林玄怒不可遏的用尽全力丢出一枚毒针,直刺萧木,萧木的影子随着毒针一起消失在君子堂界限之外。 “”杀了他们!”软查查自知上了平生醉调虎离山之计,又看到受伤的火赤子,不由的怒火冲天,举刀大喊,大虎二虎跟着冲了上去,彭一飞和林玄稍一迟疑也跟着冲了上去。 现在已经不是争夺君子剑了,几乎刀刀致命而来,平生醉一边左右格挡一边尽力靠近叶小开,如今叶小开已经筋疲力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若不是平生醉为她左右格挡,不知道已经中了多少刀了,只是平生醉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又刚刚在兰谷奔跑,试剑台拿剑,如今又面对五个强敌,最重要的是,还要照顾叶小开! 两人不得不连连败退,叶小开的手臂突然被一只箭弩射中,最后一枚飞刀应声落地,软查查一脚横扫而来,叶小开躲闪不及,被踢出一丈多远,只觉两眼发黑,胸口发涨,嗓子眼发甜,“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人事不醒。 软查查暗道:好,叶小开!你去死吧!只见他一个雁行冲了上去,人到刀刀到,只听“当!”的一声,软查查“噔噔噔!”后退几步方才站稳,只觉虎口发麻,丝丝血迹从虎口渗了出来!好大的力气!软查查抬头一看,是平生醉的刀,不觉心中打怵,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从心里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畏惧! “你到底什么人?”软查查道。 “你配知道?”平生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彭一飞等人也赶了过来,看看平生醉,彭一飞到底是年长几岁,“如今君子剑已经到了苏州,我们也不再是敌对,我们只是与这个叶小开了结私仇,与他人无关,你可以走了。” 平生醉依然站在叶小开面前没有动。 “他们两个本就是烟雨庄的小贼,今天合谋骗得君子剑,简直无耻之极,你上当了!”林玄走过来要着头说。 平生醉看了林玄一眼依然没有动。 “就算你再厉害,你能以一敌五?更何况还要分心照顾这个半死之人,把她交给我们,林府必有重谢”林玄接着说。“否则,你有半点失手恐怕会死无全尸……” 平生醉如今已经是精疲力尽,他知道林玄说的丝毫没有夸张,如今以一敌五已经很吃力了,还要照顾她,简直难度增加十倍! “少废话,”平生醉看了地上的昏迷的叶小开一眼,转过头来一股死亡的杀气越来越浓…… 第九章 没有如果的选择 “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危险,我可是很惜命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才不来呢……”叶小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两世为人,恍如隔世。 平生醉笑了笑。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留下来吗?”叶小开看着平生醉问道。 “会的。”平生醉很平淡的回答着 “留下来真的会死啊。”叶小开叹了口气。“你不怕死?” “我也很惜命,但是我还会留下来的。”平生醉点点头。 “那就真的死了啊,还会吗?”生与死本就是一瞬间。 “会的。”平生醉毫不迟疑的回答。 “如果我们现在真的死了呢?”当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已经无限的接近了死亡。 “那我们将是躺在这里。嗯,要不要试一试,来试试,哈哈。”平生醉只想让她开心点,却没有真的躺下。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更不能让你为我而死。”叶小开的眼睛湿润了,也许只有接近过死亡才会真正害怕,现在的她,想起那生死瞬间感觉手脚都有些发抖。 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平生醉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揽住她因啜泣而抖动的双肩,让她的头尽可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要怕有我呢!”平生醉的肩膀宽阔而坚实,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其实平生醉何曾没有想过,如果当时独自离开,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随时可以。可是他却不能,或许在此以前她不过是个互不相干的人,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是,他不但不会离开,而且可以为她去承受所有的危险,义无反顾。 生死之间,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出现在心里“要死就死吧!“ 幸好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出现了20余个绿衣小童子,执剑把他们护在其中。 “萧木已经把君子剑交到了苏大小姐手里,比赛结束,各位可以住手了,请回吧!”石剑秋不慌不忙的走来。 “你!”尽管这六个人再不服气,在君子堂闹事儿,他们还不敢,林玄狠狠地瞪了叶小开二人一眼,搀扶着火赤子愤然离去了。 石剑秋转身向晕倒的小开和疲惫不堪的平生醉,“你没事儿吧!”平生醉摇摇头“我没事儿,她好像伤得不轻,”石剑秋看了一下叶小开的伤势,立刻把她受伤的手臂包裹上,并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取出一个翠绿色的药丸给他服下了,并用功帮他调息片刻,“还好,没有伤到重要的经脉,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先回君子堂,你们的朋友很快就回来了。” 夕阳余晖洒了下来,君子堂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安静,只有一辆马车在两边童子的护送下缓缓地消失在了兰谷山路的尽头……… 如果此刻我们真的死了,算爱吗? 睡了一觉小开觉得气息恢复了不少。石师兄的药也太有效了,吃了就感觉胸中的郁结被暖暖的融化了,连被箭弩所伤之处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这时,早有一个小童子已经端上了饭菜,叶小开看着好开心,正好饿了呢,刚吃了几口,忽然觉得少些什么,“平生醉哪去了,”小童子支支吾吾没说话。叶小开迟疑着吃了半碗饭,忽听外面车马急促,什么情况?刚要出去看,被小童子挡了回来,“大师兄说让你在这里先休息啊。”叶小开迟疑着点了点头,回答着应声着,却一转身,绕过小童子跑了出去。 一辆马车停在了逍遥殿前,石剑秋和平生醉都在那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接着把车上的人扶了下来,“木头!”就在这一瞬间叶小开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只见萧木脸上一片红色疹子密密麻麻,口唇青紫,紧闭着双眼,早已经昏迷不醒了。“他怎么了,他还活着么?,”叶小开说着伸手去摸萧木的鼻子,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石剑秋边把叶小开推到平生醉身边道:“你跟她说吧,我先带萧木进去,让师傅看看。”说着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萧木进了逍遥殿。 原来萧木在将要穿过苏州境内的瞬间被林玄的绝命毒针刺伤,只是毒针过于纤细,当时并没有多少感觉。在苏州境内的入口处,苏如烟大小姐和众武林人士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当看见萧木拿着君子剑跑进苏州的时候,人声沸腾,锣鼓升天,许多姑娘纷纷把鲜花塞到萧木怀中,萧木哪见过这个阵势,脸瞬间被羞红了,“叶小开那边还有危险,”他头都不敢抬,喃喃的念叨着把剑交到苏大小姐手中,转身就要回君子堂,那哪走的了呢,苏大小姐说赛事已经结束,君子堂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不用担心,接着带着萧木行了各种礼节,登记在册。而就在这晚间宴会上,萧木突然恶心晕倒,苏大小姐见萧木口唇青紫,脸起皮疹,知道他必定是中毒了,急忙命人找来大夫,只是众人都看不出这是何种毒所致,更不知如何用药来解决,再三决定快马加鞭直接把他送回君子堂。 “萧木所中之毒没有别人,肯定是他们弄的!”说着叶小开跑进逍遥殿。只见一个老者正在给萧木进行金针放血,叶小开多聪明,能让石剑秋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人毕定是掌门萧别情,连忙跪倒。 “萧掌门,萧大侠,萧爷爷,你一定要救救萧木,”说着以头叩地。“起来,好孩子。”萧别情挥挥手,石剑秋忙过去把叶小开扶了起来。“萧木现在并无生命危险,暂不用担心,但是毒性奇特,走形怪异,你看他的脸,如果不能服用特质解药,就算不至于致命,恐怕留下瘢痕也是必然的了。” “我知道是谁,我去给他找解药了。”叶小开似乎忘了他也是刚刚从鬼门关走过来的人。 叶小开从逍遥殿出来,回房收拾行李,平生醉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他没有必要和我去冒险……”想着她脚步越来越慢,好像在做什么决定。当她转过身去,刚要说话的时候,平生醉却先开了口:“我陪你!”“可是…”“没有可是,我们是共付过生死的人,你不可以丢下我,必须让我陪着你!”他的眼睛平缓而柔和,还有一种萧木眼睛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让人的视线既离不开又不敢看下去,叶小开的眼睛湿润了…… 再次回到烟雨庄叶小开立刻觉得踏实了好多,尽管萧木中毒,幸好有萧掌门照顾,又没有生命之忧,自然不用太担心。为夺君子剑,这几天太紧张了,现在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她又蹦又跳,叽叽喳喳,不停地给平生醉介绍自己在烟雨中日子。 “那我们先去哪呢?” “你跟我走好了啦,”虽然看似她又玩又闹,而似乎心里却早已经盘算好了。带着平生醉三转两转来到了画舫前。看到画舫,平生醉不由得一皱眉,“你带我去这?”谁知叶小开根本就没有理会他那一脸尴尬的表情。 “老板娘!”叶小开喊着。 一个40岁左右,风流妖媚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哎哟,这谁呀?” “当然是小爷我啦!嘿嘿,”小开说着跑过去一把抱住老板娘,回家的感觉真好,“你还好呢?这正为你们担心着呢!”“没事儿,我,我是谁呀?叶小开啊,我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也是别人有事儿哦,”叶小开似乎忘记了那几经生死的时候。“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老板娘笑着松了口气,这时回头突然看到有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以为是客人连忙把小开推到一边。一边向前走一边抖动着手帕喊道: “哎哟!这是哪位爷呀,眼生的很呀,姑娘们快出来接客啦!”听到妈妈的召唤,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相继从楼上走了下来,晃动着妩媚而妖娆的身姿向平生醉围了过来。“哎哟我去!”叶小开这下傻眼了,她一愣急忙喊道,“不是,不是!去去去…”说着急忙跑过去挡在平生醉面前“什么客人呀,这是我朋友!”说是拉着平生醉往船舱后面跑去。 来到船舱,叶小开这才舒了口气,这时老板娘也推门跟进来,看了平生醉问道“萧木呢?”“我就是为他而来呢”,然后叶小开就把怎么夺剑,萧木怎么中毒说一遍,“这就是在赛场帮我和萧木夺剑的那位大侠客——平生醉,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叶小开满脸崇拜的看着平生醉。 “哦,我还以为是客人呢”老板娘自嘲的笑笑,“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咋办,当然是去林府要解药啦,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叶小开叹了口气。 “小开,你今天找我算找对人了。”“哦,怎么呢?” “你现在就是去林府你也要不到解药,林老爷一定否认毒针的事实,你又能怎么样?” “可是…” “可是本来也没有证据嘛?” 老板娘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但是知老板娘的也莫过于叶小开,她笑着看着老板娘说“看你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别说,肯定已经有办法了是吧,嘻嘻” “哈哈,”老板娘大笑“鬼灵精!” “说说,说说!”叶小开说着向前凑了凑。 老板娘却不着急,“你呢,好吃好睡好,明天再告诉你。”说着也不理会她,出去招呼人上饭上菜去了。 老板娘也再也没有出现,平常她可是要看着叶小开大口大口吃饭的。 看老板娘走了叶小开对平生醉道:“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吧,我们老板娘肯定有办法的。” 平生醉看着这放满杂物的屋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睡觉的地方,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一直睡在这里嘛,” “有时候吧,我俩耽误了吃饭的时候就来这,反正这随时都有饭吃吃了就睡觉,而且绝对安全”叶小开笑着说。 “你俩?”平生醉自觉得心里有些有些不舒服,“你和萧木?” “是啊,他就是在这,”叶小开指了指饭桌前的长条椅,“我就睡在那儿,”然后又指着远处墙边的一张大椅子。平生醉皱皱眉,“这可怎么睡?” “看好啦,”说着叶小开一按饭桌腾空而起,翻身跃过桌子,正好落在那个大椅子上,然后像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笑道“可舒服啦!” 平生醉淡淡的笑笑,竟然觉得有些心酸,自己自认为活的很辛苦了,可是像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过着也这样的生活,而且她似乎竟然没有感觉到苦。 叶小开看他那有些忧郁的神色道:“要不你睡我这,我睡那个长条椅子上。” “今天你跟我走吧,会睡的比这里舒服”平生醉心疼的说。 “噢?!你是说我们今天就不住这了么”叶小开纳闷的看了看自己的大椅子,她是真的没有感觉这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这时老板娘走了进来。 “是的,我们今天就不住这啦!”平生醉答道。 “那……”叶小开还没有说话,就被老板娘打断了。“这位爷要走啊,那就不送了,叶小开不能走,我还有事问她。” 平生醉看了看老板娘和叶小开略显尴尬的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说吧,这又没有外人。”叶小开道。 老板娘没有回答而是妖娆的看着平生醉道“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这整个烟雨庄还有比我这里更舒服的床么?” 平生醉脸一红转身对叶小开说道:“明早,我来找你!”说完转身离去。 “老板娘,你都把她吓跑啦!你到底有什么事嘛?”叶小开嘟囔着。 “这不还是为了萧木的事么”老板娘看看叶小开想,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这个男人虽然帮过他们但是毕竟是陌生人,居心难测,这夜深人静的,她可不能让他把小开带走,又不好直说,只能含糊而过。 一听是萧木的事,叶小开马上把刚才的事抛到一边去了。“那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种毒药……”老板娘神秘的一笑。 第十章 曼陀罗 叶小开正在为萧木之毒而上愁,忽听老板娘说她知道那种毒,不禁喜出望外。 “不是吧,真的么,你怎么会知道萧木中的什么毒?” “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五年前烟雨庄岂不是还没有我……”叶小开小声的说。 老板娘一笑“五年前,画舫来了一位客人,喜欢上了画舫当时的头牌姑娘小樱桃,当时要想见小樱桃,最起码要有100两银子,而这位客人毫不吝惜,流连忘返,对小樱桃痴迷不已,只是没有多久,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死心,有一天,他来找我,说有好东西问我要不要,我只当他是因为没有钱,和我讨价还价,但是看在他在小樱桃身上花的也确实够多的了,就随意答应了声,谁知道他掏出来一包粉末,那包粉末奇香无比,我说这是什么?他嘿嘿一笑,说是好东西,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兴致大起,欲罢不能,妙不可言……” “那这是什么好东西呢?”叶小开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额,”老板娘看看叶小开,突然觉得这问题有些挠头“这不是重点,接着听……” “哦。” “我当时很奇怪,仔细询问,方才知道,那是他偷出来的药品,不,应该算是一种毒药才对。” “毒药还妙不可言?那是给毒迷糊了吧?”叶小开咯咯的笑着说。笑 “对对对,就是毒迷糊了,”老板娘将错就错的应承着“虽然我入了此花柳之门,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这逼良为娼,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这客人见我无意要他的东西,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谁知道没有几个月,他带了一整箱子银子,要来给小樱桃赎身。我奇怪不知道他哪来的脏银怎么敢收,最后连小樱桃也跑出来哭着求我成全,我于心不忍,让他说出实情方才肯答应。” “他都说了?” “是的,原来这小子是天外天的一个小头目。天外天是林府所属的孤岛,从来都没有人去过,只听说上面长有很多有毒的花草,为了百姓的安全,禁止靠近。原来林家在那里建了一所宅院,在烟雨庄外招了一批他乡的仆役和毒师,偷偷制毒,而这种可以让人迷幻的毒药,号称“快乐之源”,价格极为昂贵,这个小头目就是偷了一大包快乐之源,然后卖到了外地获得了这些白银,为的就是赎了小樱桃,远走高飞。” “那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都要给小樱桃赎身,也是算得上是有情有义啊。”女生天生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的不同。 “唉!”老板娘叹了口气“喜欢并不难,难得是一直喜欢!” “什么意思?那他们到底有没有远走高飞呢!”叶小开似乎更比较关心这对小情人。 老板娘笑笑,“是的,所以我答应了他俩的请求,而且只收了一半的银子,希望他带着小樱桃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老板娘你真是太好了,”叶小开听到这美好的结局,不禁眼里闪出幸福的泪光。 小女孩总是很容易被感动的。老板娘看着叶小开那激动的眼神心里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啊,谁又没有年轻过呢?“那个小头目临走时候对我说,林府并不简单,在那里不但因制作这样的药偷偷发了一笔大财,而且还制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并让那些外乡人试毒,甚至全身溃烂生不如死,他看着都害怕,真不知道哪天出个岔子,被抓去试毒,现在又遇到了小樱桃,才让他下定决心逃离那里,去过安定的生活,我听了也为他们担心,就准备了艘快船,连夜把他们送出了苏州,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那么说制毒舫在天外天!”叶小开终于领会到了正题。 “对啊,林玄所用之毒必定来自天外天,所以说你们根本不用去林府,虽然天外天地处偏远,但是肯定要比林府松懈的多。” “妥了,我现在就去!”叶小开说着站了起来。 “坐下!好好休息,对了你那个朋友不是和你一起去吗?明天我准备一搜快船送你们去。”虽然老板娘不是太看好平生醉,或者是不看好所有的男人,但是两个总比一个人好的多。 “对呀,可是…”叶小开一愣道“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不知道他明天会什么时候来。” 老板娘笑笑,“放心的睡吧,他在酒楼,刚跟踪他的小伙计已经回来了。” “真的!老板娘就是厉害哦,嘿嘿。” 一样的酒楼,一样的小二,一样的凉亭,一样的酒,平生醉却无法在平平静静的喝酒。她的一痴一笑一喜一怒全部都一遍遍在眼前闪现,以至于他端起酒杯却又不知道送到嘴里,倒出酒时却不知道酒杯已经满了,喜欢一个人或许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有那么一瞬间,那双纯净如水的大眼睛却在他心中激起了汹涌的波澜。他喜欢保护她的感觉,他喜欢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一直的守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眼睛,鼻子,可爱的婴儿肥的小脸蛋,还有而她的小手,那么小,那么的柔软……老板娘的眼神他当然明白,他不想解释也不想澄清,每一个解释都是对这份感情的荼毒。想着他又不由的有些恼火,他平生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被一个老鸨怀疑人品!还派人跟踪自己?真让人恶心,想着把酒杯一推,酒杯落在桌下摔得粉碎,他抱起酒坛咕嘟嘟的灌了下去……他当然知道有小伙计跟踪他,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天刚做亮,叶小开就爬了起来。“早啊,”正要去船舱的老板娘和刚跑出来的叶小开撞了一个满怀。“你备船,我去找平生醉!”叶小开说了一句扭头就走。“吃饭啊!”老板娘喊着。“不饿呢!”说着叶小开自己在那三下五除二打开了舱门。 “早!” 叶小开一愣,是平生醉,他似乎早已经站在那等候多时了,晨起的露珠凝结在他的发丝上,闪闪发光,他那微微的笑容比薄雾下的霞光还要温柔。 “平生醉!”叶小开稍一愣继而跳下船,一把抓住平生醉的手,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此时平生醉的心也早已被她那热情的笑容所融化了,或许之前对画舫的芥蒂也早不复存在。 老板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神情却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船只是老板娘早备好的,上面放着少许点心,两个船夫划着小船,飞似的向天外天驶去 在烟雨庄迷雾的遮挡下,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在距天外天码头还有几海里的地方,小船停下来了,船夫询问在哪靠岸,叶小开看了下平生醉,平生醉站在船头看了看远处的天外天,手指向天外天正北道:“天外天”码头在正东,林府在天外天西南,你们把船停靠在天外天正北那边吧,那里像是一片荒山,人迹罕至,我们可以从那边上岸比较安全。”两个船夫又看看叶小开,毕竟老板娘是把船交给了这个丫头。“看什么呀,快去北边呀,在这边停泊不怕挨打么。” 小船绕过码头,来到了天外天北面,北面是一片低矮的荒山,基本由石头堆积而成,果然安静的很,既没人行走也没有人看守,小船离岸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平生醉说:“我们上岸后你们就回去吧!” “啊?老板娘说接你们回去呢,”两个船夫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很危险的,你俩都不会武功,一旦被发现小命不保,不想让你们白白送了性命。”平生醉道。 两个船夫听了自是感激不尽。要知道出海时候那可是连后事都安排好了。“那两位爷怎么回去呢?”其中一个船夫问道。 平生醉笑笑没回答,叶小开道“真笨啊,这山上船还会少么,还不快回去,饶远点路,要想还能吃上香喷喷的午饭就远远的饶回去,知道不!” 船夫自是千恩万谢的回去赴命不提,只见叶小开二人飞身入岛,接着施展开九幽神行之功,飞一样的向天外天的岛内跑去。约一盏茶的功夫,就翻过了那群低矮的荒山,再看眼前竟出现了一片花海,颜色或是洁白,或是浅粉,或是血红,一片连着一片,如梦如幻,而且香气也由淡转浓,醉人心脾,且有一种莫明的兴奋在心底冉冉升起。平生醉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叶小开说:“前面是曼陀罗花海,此花香浓郁,弥漫,有异毒,会使人兴奋、狂躁,甚至错乱,要小心。” “就这花么,挺好看的呀,有这么厉害?”叶小开的兴致不错,任谁看见这一片的花海兴致都会不错。 平生醉笑笑“不信试试!” “好呀,试试就试试,”叶小开顽皮的说,这或许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好你个头!快用面巾遮住口鼻,”说着自己也戴上了面巾,并回头细心的帮叶小开戴好,又仔细的检查一遍这才放心。 叶小开说从来没有被如此的重视和关心过的,那双粗大而温柔的手划过自己的面庞的时候,突然觉得心砰砰乱跳,这种感觉真是好幸福好幸福,“你对我真好!”叶小开喃喃的说。 平生醉愣了一下,他摸摸她的头道“小傻瓜,这就算好么?以后我会对你更好。”说完二人闯入了花海之中。 为什么这么美的花会有毒,为什么有毒的花又那么美…… 曼陀罗, 香弥漫, 魂飘散, 美出前世的容颜遗落的眷恋, 她浪荡着她的风骚, 蔑视着谁的誓言! 三生痴恋缠绵, 不敌她, 花影缭乱, 浅舞玉腕, 碾碎的真, 铸就了无休的幻。 “平生醉,下雨了……”叶小开停了下来,伸出手,一片片花瓣随风而落。 平生醉也停了下来,果然有花瓣飘落在手臂上,他望着满天的飞花,满地的花海,不禁暗叹:不止是香气使人迷乱,景色更是醉人啊! “是~啊~,好美啊~好~美~啊~”叶小开说着不禁迎风而舞,只见她举臂扬袖,体态婀娜,手指纤细柔润,笑声轻漫,眼神迷离而妖娆,直看得平生醉心旌摇曳,气血荡漾,暗道不好。 “小开!”他紧走几步,把叶小开揽于怀中,点住她的穴道,然后闭目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神合一……紧接着抱起叶小开飞身跃起一丈多高,凌空踏虚穿云而去,飞似的穿过花海,然后扶摇直上落在了花海东边山壁之上。察四周无人,这才把叶小开放下,将手心贴在叶小开的手心之上,暗行周身气血,缓缓的输入内息的同时,也解开了叶小开的穴道。 “这是哪?”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别动,你先运功调息,你刚刚中了曼陀罗的花毒,幸好不深。” 叶小开迷迷糊糊倒也听话。一会儿工夫。她感觉头有点痛,但清醒了许多。 “好点吗?”平生醉关切的问。 “头还是有点儿痛,”叶小开道。 “还有什么感觉。”平生醉紧张的问道。 “那花好美啊,”叶小开笑嘻嘻的看着远处的花海道。 平生醉立刻自觉一头黑线,“你内功比较低,我只是没想到这花毒性如此剧烈,幸好你涉世未深,花虽毒却不能深入…” “涉世未深?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意思吗,”叶小开道。 平生醉笑了,“对啊,就是什么也不懂的意思呀?” “什么也不懂跟中毒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什么也不懂毒性才不会深入呢,”叶小开更是纳闷。 平生最他见她言语如初,知道毒气已散,放心了许多,只是有些问题是真的无法回答的,他笑笑岔开话题。 前面就是天外天正门了,远远望去,稀稀拉拉的几个家丁巡逻还有些许工人进进出出。果然防守懈怠,两人相视一笑跳上了近山一侧的院墙。院墙内种了好些青竹,枝叶繁茂,就算他俩站在那儿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被人发现。看第一层院子干净整洁并无闲杂人等,知道此为正厅,应是会客所在,制毒密室必在后堂。走到二层院墙,透过竹子看院子比刚才一层还要大一些,院内樱花古树花冠遮挡了半个院子,满院的落叶花瓣,有几个女仆在随时打扫着,树前还有两个假山石立于院落两侧,正厅的门牌上高大挂有“曼陀罗”三个大字。这好像也不是,叶小开瞅瞅平生醉,平生醉点点头,嗯了一声,二人继续往后院走。第三层,院子略窄,两厢都有配房,配房的门紧紧关着,后面有个长廊,长廊的角落里有几个似乎有病的人缓慢走动,旁边还有人在记录着什么。 “不是有病是中毒,”平生醉说:“肯定是在试毒,看来,制毒房就在那里。”叶小开顺平生醉的手指看过去,在长廊的后面是一个小院,西面的房舍,与前面的屋舍相似,在东南角落里那个屋门紧闭,还有些许人守卫。 两人沿长廊顶绕过去,从侧面隐隐看见这屋子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炼毒埔”。 就是这里了,怎么进去?简单啊,二话不说一小开掏出飞针刷刷几声飞出,有三名护卫哎了一声“趴”摔倒在地上。“这么厉害,一招即中!”平生醉有些吃惊,这力度这准度,真的超乎自己想象了。 “那是,这可是老板娘贡献的好药,可贵了呢,一步就倒,我浸了一夜呢。”叶小开回答 “呃,迷倒的呀,”平生醉哭笑不得。 “那要不呢?”叶小开笑嘻嘻的看着他。 平生醉又是一头黑线。其余人见状围了过来。又是一把飞针,这片刻功夫这几个守卫都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二人跳下屋顶,平时醉前一刀劈开房门,里面的人大惊失色,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都别动,否则杀无赦,谁是管事儿”平生醉持刀闪身进了屋子。 这些人本就是被迫关押在此炼毒,长时间的被奴役,如今已经跟半傻差不多了,你让他动,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动,不过也没人说话。平生醉看有一个白胡子长者在那里一个书案前坐着,一个健步上前把刀指了过去,“你就是吧?” 老者本来就吓傻了,一看刀指在自己眼前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好汉爷,我本是成都千灯镇一毒师,在采药时偶然遇到他们,他们对我又是酒又是菜的伺候着,谁知道等我醒来就被关在了这个地方,研究这些缺德了大德的药,这一干就是五年啊,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说着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毒让人内功涣散,而且会使皮肤溃烂,这有没有?” “有有有,”老者哆哆嗦嗦的说。 可有解药老者看看周围的人说“好汉爷,我可不敢说,说了,也是死,不信,问他们。” 只见众人都跪了下来,求道:“好汉爷,如果此事泄露出去,必定难逃一死,还请两位好汉爷可以救我们出去,我们都是临县的毒师被骗过来的啊,”霎时一片的哀嚎声。 “真是可恶,”叶小开气的大叫,“你们放心,我们会救你们出去。” 众人听了磕头致谢,老者听了急忙打开密室,从暗间里搬出一个盒子:“药都在这里,”然后从中拿出一个蓝色小葫芦瓶递给平生醉。“一例内服,两粒温水化开,涂于皮肤出,几日便可痊愈。” 叶小开高兴地接过瓶子笑道“解药拿着,毒药都砸了。” 只听乒乒乓乓一顿乱摔之后,屋中一片狼藉,毒师们根本不需要叶小开嘱咐,都已经恨道了极点,连一个药渣都不会给他们留下。但毕竟是是非之地,迟则生变,平生醉打算带人离开。 叶小开道“我去前面把守卫都收拾了,你断后。” “先把解药吃了,”平生醉叮嘱道,有了曼陀罗花的解药就不用再绕过花海了。叶小开拿出吃了一粒后暗道,“这药不错,以后可用得着呢。”想着她嗯了一声,顺便装了一瓶在自己兜里。(记住,这可是重点,这瓶药很重要,如果我不忘记的话,后文必会有交代。) 她向平生醉说了声你断后不等平生醉回答,她已经冲到了前面。叶小开自然有自己心中的盘算,这一路一直受到平生醉的照顾,感觉自己差不多就像个废物一样,那怎么行,要让平生醉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抓紧机会一定要显摆显摆。平生醉似乎也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也不和她争,只是一边催促众人,一边紧跟了出去。 前厅守卫,听着有动静,一个个跑过来查看,这下乐子大了,叶小开的小飞针甩了起来,只见来一个睡一个,来一对睡一双,没废半点功夫,几个人呢顺利通过走廊,来到门口。 叶小开二话不说,上前一手一个把门口两位护卫放到,顺势冲出了大门。而就在她冲出大门的一珊娜,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大门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公子哥走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林玄与软查查。这飞针打那些不会武功的人还可以,打这两个人哪,哪打中呢。因此叶小开不由的向后退了回来。 平生醉见状急忙冲了过去,把叶小开护在身后。 “叶小开,你们竟敢擅自闯我私家府邸?还有王法么?”林玄看到他们身后的毒师,气的大叫。 叶小开大笑着指指身后的毒师“林玄,你这……你这还有脸跟我们提王法,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吧,你这坏事做尽,阴损没边,都缺德带冒烟了,还有脸跟我在这叫嚣,哈哈哈!” 林玄被她一阵谩骂,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软查查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叶小开身边的人。平生醉的本事在君子堂他已经见识过了要真的打起来,怎么可能会讨得便宜。何况旁边还有叶小开。 “软包渣,怎么今天这么老实?你这话也不敢说一句,是怕挨揍么?”叶小开有多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软查查那点盘算。毫不留情的给点出来。“既然如此感慨投降吧,跪下磕个头,说不定小爷我心情好久饶了你呢。” 软查查脸刷的都黑了,他看见叶小开真的感觉恨的牙都痒痒被她这么一击,真的连退路都没有了。和林玄使了个颜色,二人迅速的拔出兵器向着叶小开冲了过去。 那怎么可能打的到叶小开,平生醉就在叶小开旁边,寒光一闪,钢刀出鞘,再一闪身已经来到了林软二人眼前。 “哈哈哈,软包渣,只有打败了他才有资格挑战我哦,”叶小开不慌不忙的退到了圈外,在那悠闲的瞅着软查查二人乐。她不担心么,还真不担心,在君子堂平生醉以一敌五,而且还要分身照顾昏倒的叶小开,已经充分展现了他的实力,如今只有他和林玄二人,简直没有什么悬念。因此乐呵呵的在那里气人,以叶小开的话,对敌人,不只只是要在肉体上摧残你,还要在精神上折磨你,这才是最开心的事。 平生醉自然也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要是想他们二人的行径,真的直接打死也不可惜,只是,只是他还是有一些许的顾虑。尽管如此没有二十个照面,平生醉一个赶尽杀绝直接切到了软查查身边,只见他挥刀震地一击,软查查“噗通”的一声摔倒在地,此时平生醉趁机一招寒风饮血,估计软查查性命不保。 血杀血杀,茹毛饮血,浴血焚天,举刀绞杀……是血杀刀! “师兄!手下留情!”就在这危急的时刻,软查查认出了平生醉的刀法,大喊一声。 平生醉本来心里就有所顾忌,因此当软查查这师兄喊出的时候,刀自然停在了半空中。 软查查,见平生醉的刀停了,大喜,急忙上前跪倒“师兄,我本是血刀堂正式弟子,你应该是锦衣卫的师兄吧,以前多有冒犯实属是不知之过,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平生醉其实本心中有数,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兰谷之恨自然心中本也有计较,只是如今被其点破了,这自然无法再下杀手。他故作惊愕的把刀慢慢收起,点在软查查眼前道“你是血刀门弟子?” 软查查唯恐平生醉不信,赶紧从腰间解下了血刀门的令牌道“我是血刀门,刀营弟子软查查,师兄在上小小弟有眼不识请师兄见谅!”说着倒身下拜。 剧情大反转,叶小开看眼瞪得和铜铃般大。平生醉苦笑道“我也不算是你师兄,快起来吧!”说着转眼看林玄:“林玄你还要过来较量一下吗?”林玄多聪明,软查查都打不过平生醉,自己更是白给了,何况还有叶小开,“你是软查查的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兄,”说着也倒身下拜。杀人不过头点地平常醉皱皱眉道:“好吧,既然你们喊我师兄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些人我要带走,这个地方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师兄在上,只要是师兄的话,小弟绝对服从,只是那个叶小开可不是个东西了,本是烟雨庄的无赖,与那个傻小子萧木整日鬼混在一起,今天讨好师兄全是为了帮那个萧木夺取君子剑而已,师兄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啊!”软查查恶狠狠地瞥了叶小开一眼。“叶小开你敢说君子剑不是给萧木夺的!” “关你什么事,你个软包渣!怎么君子堂你不喊师兄,现在喊不就是怕死么,你个软蛋渣!”叶小开道。 提起萧木平生醉心中稍有些不爽,但也知道软查查有意挑拨,冷冷的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让开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还有林玄,你在君子堂用毒,一旦萧木有事,你以为萧别情会饶了你们家吗,好自珍重吧!”说完平生醉转身带着一行人从林玄软查查身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叶小开一路上老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嘀咕“这个软包渣,坏东西,打死他,打死他……”嘀咕着来到天外天码头,此时软查查倒是早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船只,于是他们把毒师们分批送走后,二人这才乘船离开。 叶小开独自坐在船舱赌气,不说话,平生醉走过来,在她一旁坐下,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平生醉呀,”叶小开抬了下眼皮道。 平生醉笑了,“这只是一个名字,”然后打开羊皮酒囊,喝了几口,眼神望向遥远的北方,似乎在回忆什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一点点冷意,或许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对自己简单,或许他也不是一个温暖的人,只是温暖了自己而已…… 第十一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叫平生醉,燕京人,自幼……”平生醉停顿了一下,看看叶小开那纯真可爱的大眼睛又笑了笑“自幼进了锦衣卫,为学武也为讨生活吧,很幸运的是成为了锦衣卫的滴门弟子,我师傅就是当今的锦衣卫统领皇甫遥,因我受师父亲传,顾别地旗主都不会为难我,只是我不喜欢太过于拘束的生活,更喜欢出来游荡。这次萧别请发帖选贤,我就借着刺探的名义出来透透气,当来到烟雨庄的时候,感觉林府诡异,比较好奇,这才几探林府,于是那晚在林府外山林中遇到了萧木……” “哇,原来是你啊,”叶小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当时软查查是被你定身的吧,所以萧木才有机会吞鲸!” 平生醉笑笑,“我看萧木真的算是个练武奇才,只是缺少对战经验,若真的因此丧命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暗中打断了软查查的招式,而也因为如此,让软查查吃了萧木的一个吞鲸。我也着实是被萧木的吞鲸吓了一跳,后来软查查竟竟拿出血蛊疗伤,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血刀门的嫡传弟子,想必也在血刀门有些位置,否则身上不会带有血无伤。” “血刀门和你有什么关系?” “锦衣卫和血刀门名为两个门派,实际合二为一,即有很多师兄师弟来自于血刀门,也有很多锦衣卫的弟子去血刀门修习。所以他会喊我师兄,以前我可以装作不知,但现在事已挑明,我还如何下手呢?”。 叶小开听后看看平生醉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你竟然是锦衣卫的弟子?” 平生醉点了点头,“正是。” “你本来就不是要夺君子剑的?”叶小开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平生醉面对那把剑如此的平淡。 “也不能这样说,我会拿那把剑,但是不会交到苏州,”平生醉笑了。“留作纪念岂不开心,哈哈哈。” 叶小开哭笑不得,这争的死去活来的宝贝,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锦衣卫和君子堂素有过节,君子堂自称为名门正派,一直把锦衣卫看成朝廷鹰犬,百般鄙视,如果我拿了他的君子剑,也算是给他一点点教训,”平生醉道。 叶小开皱皱眉,“那你怎么又放弃了呢?” 平生醉温柔的看着她“因为你!” “我?”叶小开或许本来就知道却依然会感觉心砰砰直跳,似乎盼着他说什么,似乎又怕他说什么。 平生醉笑了笑话锋一转,“小开,我平生醉自来放荡不羁,功名利禄正邪江湖均不在眼中,最爱喝酒,只求一醉而已,但自从遇到你,我觉得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是一个比喝酒还重要的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让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至于软查查,他既然已经下跪求饶,我作为他的师兄只能放过他,不要生我气了好么。” 叶小开点了点头道:“我没有生气呀,你做的也没有错,是我的话我也下不去手的,只是便宜他了。” “还是我们叶大侠宽宏大量,宵小之徒何足挂齿,不过如果他以后还要敢欺负我们的小开的话我就把他揍扁!”平生醉说着挥挥拳头,叶小开开心的笑了似乎真的看到了被揍扁的软查查。 两个人说着笑着小船不觉已经驶入了君子堂境内。白石码头,石剑秋已经等在那里,不但为了迎接叶小开还要接还接到了师傅的另一个命令。 “大师兄,叶姑娘回来了,”有弟子过来回报。 说话间小船驶入碧波荡漾的河道,慢慢停了下来。叶小开飞身跳下船,来到石剑秋面前,急切的问道:“萧木还好吧。” “他没事,解药拿到了吗?” “嗯,那必须的”叶小开拍拍腰包。 “那你快上去吧,”石剑秋道。 “好嘞!”说着叶小开飞身跑上千层阶梯。 紧跟在她后面的平生醉向石剑秋点了下头示意后正想跟叶小开上千层阶梯的时候,却被石剑秋横剑拦下。 平生醉一愣,“你该离开君子堂了。”石剑秋冷冷的说。 平生醉刚要询问看到石剑秋那复杂而敌视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必然是知道我锦衣卫的身份了。锦衣卫与君子堂素有间隙,对于君子堂来说,锦衣卫是邪门左道,朝廷的鹰犬,为江湖人所不齿,因此不但素不来往,而且君子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禁止锦衣卫弟子进入君子堂,虽然近年来也有锦衣卫弟子踏入君子堂大门的,也是悄悄来偷偷走,毕竟哪个门派里还没有几个其他门派的探子?除此之外无一例外,平生醉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是平时他估计不等石剑秋说,只是单单一个眼神也早就离开了,而今天平生醉看了看远处的叶小开,他早已不在乎能不能留在君子堂了,可是现在真的不想离开叶小开。 他深吸口气,转过身,勉强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点笑容,而当他用这询问的目光看着石剑秋的时候,石剑秋毫无余地的摇了摇头,平生醉多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这么大人被人家驱逐,可还站在这,只觉得脸颊都火辣辣的“你……”恼羞成怒的他真想把刀而起,江湖人么,更多的是用拳头说话,但是他不能,他把心中的怒气往下压了压,几乎乞求的语气说:“我留下身上所有的武器,能上山吗,片刻也好。” 石剑秋还是摇摇头,“还希望平兄速速离开君子堂境内。”平生醉的拳头逐渐收紧,甚至有些抖动,内心无比愤怒,他何时受过如此的蔑视。什么君子坦荡荡,心胸如此狭隘,不分是非黑白,为什么来君子堂,这还需要明说么,但凡如今有刺探君子堂之意,还会让你知道! “平生醉,快走呀,”叶小开刚跑上千层阶梯,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平生醉还在石剑秋那边,心中不由的起急,暗道这是有什么话不能等送了药在说呢,于是在前面大喊了起来。 “小开你快上去吧,萧木的伤很重,比预想的要重得多,正在等解药呢。”石剑秋又看看平生醉接着说道“平兄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办,就先不上去了。” “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叶小开一愣,既着急送药,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平生醉,“你还有别地什么事,怎么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呢。” 平生醉看看石剑秋。 “我想你也不忍心让她为难的对吗。”石剑秋道。 平生醉长吸口气,勉强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郁怒,说道,“是啊,我这还有点急事要办,差点忘了,现在要马上离开君子堂。” “可是,可是你那就你不能等萧木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吗?”叶小开焦急的看着他。 平生醉真的想说,无论什么样的事都比不上你重要,可是……叶小开看他不说话,勉强的笑笑“我知道了,是不是陪我去找解药,就已经耽误了你的事?那好吧…” 平生醉看着她无比期待和哀怨的小眼神,心中感到无比的心酸和委屈。 当一个从未想过他出现的人出现了你有多快乐,那当那个从未想过他离开的人离开的时候就有多无助。 叶小开紧咬着双唇,她不知道如何挽留,也不知道该不该挽留,却又不忍离开,今日一别他会去哪,江湖之大,再无消息,她慢慢的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满脸的不舍和期许,似乎每停留一分钟,奇迹就可以出现一样。平生醉再也无法去看她的眼睛,这可爱的小姑娘已经深深的走进了他的心里,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淡定,甚至随时可能让他飞身而起,跃上千层阶梯,什么狗屁规定,什么石剑秋,就算萧别情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可是他知道,石剑秋如此坚定地驱赶他,肯定不只是他的想法,也绝没有改变的余地,如果他真的拔刀相向,那为难的还是叶小开!于是他故作淡定的抬起头笑了下,其实笑得很勉强,“快去给萧木送药吧,我……”他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转身向船边走去。 他走得更慢,他多希望可以听到叶小开喊她的名字,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想走,他多希望让她跟他一起走。可是他知道这些都不可能的,萧木中毒未愈,就算说出来,叶小开也不会跟他离开的,再说就算萧木没有中毒,她也不一定会和自己离开,想着他回头瞟了一眼。眼前已经看不见叶小开的身影了,他已经去给萧木送药了?!一瞬间平生醉只觉脚下一片虚空,而自己的心也冷到了冰点,失望、失落之情一起在咬噬着他的心。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萧木才是她心中最惦记的那个人,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她会很快忘记自己,想着这些平生醉突然感觉痛到不能自已,“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我怎么可以爱上她!这又算狗屁的爱!荒唐!”说着猛然打开酒囊咕咚咚的一口气喝完,将酒囊抛入水中,一个凌空踏虚跳上木船。船渐驶离岸边,抬头望去,全是叶小开的身影。欲哭无声也不过如此,而平生醉不能哭,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流血不流泪,他睁大眼把泪水强行咽了回去,下意识的向君子堂望了最后一眼,还是叶小开,而她此时应该已经去给萧木送药了,不对………平生醉又仔细的看了看,是真的,那不是幻觉,只见在千层阶梯的顶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疯狂地挥舞着手,霎时间平生醉的眼睛湿润了,如绝处逢生一般,峰回路转的剧情让他喜出望外,她,那个被他叫做丫头片子的小女孩子并没有决绝离去,这时所有的痛全部化为无有,他就如同死而复生一样全身立刻恢复了活力,一股暖流冲出眼眶,叶小开没有忘记他离开他,他急忙伸出手,同样挥舞着并大声喊道:“叶小开!燕京!燕京!我在燕京等你——” 叶小开停了一下,她似乎听见了重重的点点头,手指做了个拉勾的姿势,随即转身消失在了茫茫楼宇之中。 望着空荡荡的山顶,平生醉感觉心也空了,他木呆呆的站在船头,望着叶小开离开的方向直勾勾发愣,任又木船划向何方……… “叶小开我会在燕京等你的,你会来么……” 第十二章 再见萧木 再见叶小开 服过解药后没有多久,萧木的眼皮动了几下,疼痛让萧木不由得皱皱眉,咧咧嘴,这样又带动脸部的溃破的皮肤,一丝丝血水立刻渗了出来,小开心疼极了,她一边用软帕帮他轻轻蘸去一边轻声呼唤着:“木头,木头……”萧木微微睁开眼睛,一道光,刺眼的很。他不由的又闭上了。 “你沉睡了三天啦,不要动,慢点。”叶小开说着顺手把窗户关好,屋里即刻暗了下来。萧木的眼睛这才敢睁开一点,只觉得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在痛,不由的“哼”了一声。叶小开看他痛苦的表情,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好,“我去喊石先生,”叶小开刚想起身走,感觉衣服被什么拽了一下,是萧木的手,他抓住了叶小开的衣服。“木头!”叶小开又喊了几声。 是叶小开的声音,萧木不由得开心起来,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小开的脸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小开!”萧木觉得好开心,只是想笑却笑不出,脸皮就像僵掉了一样。 “木头,你终于醒了,”说话间议小开的眼泪流滴了下来,她急忙用手擦去要掉下的眼泪,眼泪却已经滴在了萧木的脸上。 “咸的,”萧木终于说话了,原来眼泪落进了他干涸的嘴唇。 “你吓死我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会中毒,”叶小开深深自责,如果他不是他要夺什么君子剑,萧木怎么可能躺在这里。 “我没事,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萧木挣扎着想坐起来。 “快躺下,我没事,我一点都没事一你快躺下,”叶小开按住了他。 由于挣扎,又有一丝丝的血水从他破溃的脸上渗了出来。 “你要听话才能快点好起来哦,”叶小开一边说一边用软帕擦去血水。 “我好后悔……”萧木断断续续的说着,泪水从他的眼睛不断流出来。虽然至今他一直沉睡着,但却像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黑暗里全是满身是血的叶小开,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这不是小开,然而一个梦境接着另一个梦境,而软查查的刀一次次砍向叶小开,他又一次次因惊恐而抽搐,导致萧别情为他调息内功时时受阻,总是运功运到一半,感觉到他内心混乱,气血不归,血脉汹涌,只好又急忙让石先生为他施针定魄,所以其伤势竟难以如初所料,幸好叶小开回来的及时,服下解药解其毒性。但其内心的燥乱惊恐不减。 “我…梦…到…你…死…了……”萧木艰难而缓慢的说着,泪水一滴滴地从眼泪呼呼地滚了,“我…害…怕……” 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把萧木的头轻轻抱在怀中,什么时候萧木说过,害怕!又会有什么会让萧木害怕! “不要哭,不许哭,会影响伤口愈合的……”叶小开说着而其实她自己的眼泪也根本止不住,自责不该人萧木夺剑,自责没有更快的拿回解药,没有想到萧木会这么痛苦。 毕竟萧木刚刚解毒,没有一会儿工夫,他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这次睡得特别踏实,气息特别平缓,面部也舒展了。 叶小开除了过两个时辰向石砚冰请示下用药外,就没有离开过,而萧木就这样一直甜甜的睡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了,叶小开才又轻轻地唤醒他。 而现在的萧木与昨日已大有不同,他觉得从来没有睡这么好过。精力,体力都得到了极大恢复,尤其是体内之毒慢慢解了,因此萧木脸上也有了血色,眼神也不散乱了。叶小开端着米粥正在一口口的喂他吃,而他每吃一口就看看小开。 “笑什么,还偷着看,还想不想好好吃饭,”叶小开看他完全不同于昨日,身体大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时门一推,石砚冰、石剑秋带着几个小童走了过来,他们看到萧木气色红润,也有了精神,不觉笑道:“这药好,还要喂药的人来做药引啊,”几个人相视而笑,,又嘱咐了叶小开几句有关照顾的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米粥喝完萧木感觉又有了力气,拉着叶小开要听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们那天怎么脱险的。小开就一五一十的跟他讲了起来,当讲到在兰谷差点送命的时候萧木直捶床板,其实叶小开只把当时惨烈危急的情形讲出了不到一半,当听到平生醉,没有临危而逃,苦苦支撑到石剑秋的到来时,萧木不由得伸出拇指连连称赞!叶小开又讲到平生醉是如何帮助她取回解药的,萧木就更加佩服了。 “原来平生醉这么厉害啊,仗义相助,真的是个大侠,”萧木感叹道。 “何止呀”叶小开道,然后就把萧木夜探林府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直惊的萧木目瞪口呆:“什么当时树林中还有人自己可以一点也没有发觉,这人的功夫可是太高了。”说着萧木问叶小开“那平生醉,不平大哥呢?救命之恩怎能不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叶小开的笑容收敛了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可是他送回我后而是说有急事没有上君子堂就走了。” “哦,”萧木满脸的失望,喃喃的道“说不定为了给我拿解药已经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呢,”这想法竟然和叶小开出奇的一致。“没事,小开”萧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你不是说他在燕京吗,听他的名字一定爱喝酒,我就给他带一大坛,不,一大车好酒去,我们一起不醉不休,好不好!” “嗯嗯,好呀,好呀,”叶小开立刻开心起来,小屋里充满了欢笑声。 几天后萧木可以下地了,内功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这天早晨当小开过来看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起来了,正在院中练功。小开就像以前一样跳到屋顶看他练功,用她的话说,高处看得清楚。只见那把匕首在萧木的手中上下翻腾,戳、划、扫、挑,干净利索,小开不禁拍手叫好。只是勇猛有余杀气不足,毕竟也只是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十几岁的孩子呀。 听到叫好萧木回头一看是叶小开,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全好了。” 叶小开跳下来围着萧木转了一圈,“嗯还行,恢复的蛮快的嘛,就是……” 看着叶小开摇头,萧木急忙问道:“就是什么,说呀!” 叶小开笑了“就是这小脸嘛……”说着叶小开又摇摇头,并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 萧木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照镜子听他这么一说,转身回房发箱倒柜的找出镜子来,一看,哎呀!一块块黄红相间的瘢痕,皱巴而扭曲着,怪不得总感觉脸那么不自在,尤其是还有一个小鼓包裂着缝,血红血红鲜肉裸露在里面,简直就是个丑八怪。萧木“啊!”了一声把镜子扔到一边,这时叶小开已经走了进来,拾起镜子。 “小开不要过来,”说着萧木转身把后背对着叶小开。 “咋啦,刚才还生龙活虎,”叶小开拽了拽他衣服道“这是干吗?我瞧瞧。” “别别别,”萧木使劲躲着“太丑了,都看不得了” “本来就丑嘛,”叶小开笑着打趣他道。 “那就更丑了呀,现在哎呀……”萧木干脆把衣服包上了头脸。 “来嘛,我看看!”叶小开伸手就去拽他包裹脸的衣服。 “不行!不行!”萧木紧紧的拽着衣服不撒手。叶小开倒是没有他劲大,衣服在萧木手中纹丝不动,叶小开累的喘口粗气,索性放开了手,突然哈哈笑起来。 “你还笑!”萧木快要哭出来了。 “木头,还躲啊?你算算我都看了几天了,前几天可比这可丑多了呢?有不是没见过,”叶小开笑嘻嘻的说。 萧木一愣,是啊,这些天一直是叶小开守护着他喂饭喂药,就连脸上的药也是叶小开每日给涂上几次……“哎!”想到这萧木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手一松,衣服立刻被叶小开抢了过去,萧木低着头哭丧着脸说道:“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咋整!” 叶小开看他认真的样子不觉好笑,把他按到床上:“傻瓜,躺好,接着擦药,过几天结痂就掉啦,那个本来就丑的萧木就可以回来了,哈哈!” 萧木被她打趣地哭笑不得,只得任由她摆布。 又过了十余天经过叶小开的精心照顾萧木内功基本恢复,气血运行正常,心脉平稳,而脸上溃破点也基本修复了,结痂开始逐渐脱落。又过一个多月后,结痂基本都掉干净了,只是流了几许或深或浅的一块块的印记。石先生说这些只能等以后逐渐的慢慢消退自然就修复了。 这些天来叶小开与萧木偶尔切磋武艺,偶尔看石剑秋教君子堂弟子习武,而最多的时候是在君子堂乱蹿,这也有萧别情的特别允许的。而石剑秋对他们更是照顾,所以无论去哪都无人阻止。 这日萧木一早起就没看见叶小开,吃完饭还没有看见她,到了她屋里发现屋里也没人。这是去哪儿了?萧木从棋仙居跑到白鸥沙滩,又从采燕崖找到习武台仍是没有看见她,正在焦急的时候看见石剑秋从寄东阁走过来急忙过去问。 “今天早晨我看到她在寄东阁那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石剑秋还想说什么,萧木说了句谢谢师兄就向寄东阁跑去了。看着匆忙而去的萧木,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身向逍遥殿走去…… 进了寄东阁,只见一个略高的小园子,小园子里植被密集,他在园子外绕了几圈,都没有看到叶小开。 “小开,小开!”没人回答。失望之余刚要离开的时候,回身发现一棵粗大的树由平地斜着长起,前面浓密的树冠都几乎全部悬挂在了水上,在那浓密的枝叶间似乎有一个人,他悄悄地沿着树干走了过去撩开枝叶,哇,果然是叶小开。只见她靠在树枝上,呆愣愣的揪着树叶揪着树叶,一片,两片,三片……树叶一片片落在水里,顺着树下的溪水向远处流去,而叶小开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每一片落下的叶子,看着它们一片片的飘向远方,而她似乎也被流动的树叶带走了。看惯了嘻笑怒骂的叶小开,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安静,忧郁。从来都是叶小开道话她自己全说,萧木的话也会被她抢去一半的人,今天她却这样的安静么,她在想什么?萧木默默地坐在她旁边,而即便是如此,似乎叶小开仍是没有感觉到,难道她的心真的被树叶带走了…… 尽管萧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依然愿意这样静静的陪着她,陪她一起去想那不知道的什么,就像是一起看着不知道会流向哪里的叶子一片片的飘走…… 晚饭过后小童传话来,萧掌门让叶小开去逍遥殿一叙。此时的叶小开正在收拾行李,她慢慢的把一件件东西装入行囊,停停,装装,装装,停停,这时听到小童的传话愣了一下,不是萧木,是叶小开?转而释然,勉强又欣慰的笑了一下,放下包裹去了逍遥殿。 待逍遥殿的小童回禀之后,石剑秋走出逍遥殿请叶小开进殿。叶小开进来后倒身下拜,萧别情点点头让石剑秋把叶小开扶了起来说道:“叶小开,你不是我门下弟子,行此大礼不知道是为何呢。”叶小开笑了笑:“就为你们找我的一个意思呀,” 萧别情笑了“你知道我们找你什么意思?” “因为萧木。” 萧别情点点头“好聪明的丫头。” 这些日子的相处,再加上赛中的测试,萧别情发现萧木确实是练武的好材料,尤其是他的劲力十足,爆发力强,可以算动如脱兔,快如闪电,而且下盘极稳,非常适合修炼逍遥腿法。虽然此腿法传过不少弟子,但没有人能把这武学发挥到极致的,只都不过领会个皮毛而已。如今落英剑已经有了石剑秋为传人,这腿要能发扬光大,估计要靠萧木了,萧木青春年少,心思纯净,唯一的结点就是叶小开。而又听石剑秋的意思,叶小开可能会离开君子堂,那么萧木还会留下来修习逍遥腿么,而逍遥腿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这不由得让萧别情挺担心,所以今天才会把叶小开找来,意思似乎很明显了,自然是希望萧木可以留下来。没想到话没有开口就被叶小开点破了。 “萧木若能专心学习逍遥腿法,必会有所成就啊,”石砚冰也感叹道,“以他的特质,感觉在腿法上,将来必定会超过我,甚至可以超过萧掌门。” 萧别情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了,只是……” 叶小开不时地咬着下唇,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别的,“萧木要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高兴坏了呢,他虽然不喜欢打架,但特别热爱武学”说着叶小开跪跪下来磕了个头,“那以后萧木就托付你们啦。” “你愿意让他留下来?”萧别情道。 “当然愿意,他跟着我终日无所事事,也是到处流浪而已。如今他能归其正途,我当然开心了。” “好孩子,”石砚冰点点头“你会留下来么,我们也欢迎你随时留下来。” 叶小开调皮的笑,“不是吧,石掌门,你不怕我会影响萧木踢腿的速度啊?” 石砚冰笑而不语,其实他心中确实有此一想。 “”或许我不在,萧木更能专心,再说我确实还有些事要去做。”叶小开接着说,然后拜别萧石二位掌门。石剑秋又把小开从逍遥殿带出来:“你一定要离开吗?”通过这几天的小开的表情,石剑秋已经看出了小开的心事。 “我就是喜欢四处游荡嘛,”叶小开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你怎么跟萧木说呢?” “我还是会回来的呀,回来后,还要检查他的练功是不是偷懒了呢,”似乎她只是下山赶集一样。 石剑秋被她那顽皮的样子逗的也笑了起来,离别的伤情一下子就被吹得淡了许多。 “我还能帮你什么,”石剑秋道。 “嗯,”小开看看石剑秋,不愧是君子堂的大师兄,彬彬有礼,说话进退有度,也只有这样温和谦让,心胸坦荡的人才配得上君子两个字。 “还真有一件事,求师大师兄帮忙”叶小开道。 “什么,你说,我会尽力。”石剑秋点点头。 叶小开半天没有说话望着萧木房间的方向:“萧木为人木讷,有时会发傻,执拗,但他心可好了,如果有一天他犯了什么门规,什么戒律的,求大师兄能为他求情。” 小开真诚的眼睛告诉石剑秋,这不是客气,这是叶小开发自内心的担忧、惦念和信赖。石剑秋默默点点头,“好,那你也要好好保重,君子堂也是你的家。”石剑秋郑重其事的表情告诉小开,这也不是客气是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承诺和邀请。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却比任何下雨的时候都阴郁…… 叶小开要走了,萧木却要留下来。 “为什么,”萧木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 “因为你必须强大,”叶小开其实也没有想过。 “我已经很强大了,”萧木拿出了他的匕首。 叶小开笑笑:“我一个人吹牛就够了。” 这是一个甜美的微笑,却比任何流下的泪水都伤心。 叶小开笑了,萧木却笑不出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叶小开故作轻松,却不敢看萧木的眼睛。“逍遥腿啊!心里痒不痒,” “呃……”萧木愣了一下,他是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早就羡慕逍遥腿已经很久了,却没有想到今天他会被定位逍遥腿的传人而传授此绝学,那可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是嘛!”叶小开笑笑,如果说只有一个人了解萧木的话,那就是叶小开。 萧木喜欢君子腿更舍不得离开叶小开,叶小开何尝不明白,只是叶小开也知道此次萧别情收下萧木意味着什么! 她又是开始继续收拾包裹,其实这个包裹已经拆了装,装了拆的,好多遍了,总觉得没落下什么,却又觉得空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很快啊,”叶小开恢复了她那顽皮的笑容“等你小脸上的小印印消失的时候,我就回来啦。” 她不能哭,只有她的笑容才会让萧木放心。 萧木摸摸脸,他对这个时间的概念本来就模糊。 当叶小开的包裹第十八次系上的时候,叶小开背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木——这个半大的男孩子转身就走。 “小开!”萧木刚追了两步就被喝住了。 “别送!”话虽轻却很是有力。 “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萧木的声音呜咽着说不下去。 “我是谁啊,我是叶小开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并不坚强,但是要萧木放心,就必须坚强,哪怕是假装的。 一口气跑到了君子堂山下,叶小开终于忍不住了,哇哇的哭出了声音,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或许只有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三年多的时光,每天朝夕相处,今朝一别,将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只剩下你的回忆,天地间,唯有寂寞和自己。 正在叶小开边哭着边往山下走的时候,只觉水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萧木!”叶小开猛地站住止住哭声,急着擦去脸上的泪水。 “是我。”大师兄石剑秋站在山路之上,手里还牵着一匹马。 叶小开狼狈的低头哽咽不语,两颗又红又肿的眼睛不敢去看他。 石剑秋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慢慢走过来把缰绳连同一本小册子放在叶小开手里,“这本书里记载了一种特殊的轻功——壁虎功,学会了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你用得着,打不过就跑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绿色的小瓶子,“这瓶丹药是君子堂独门的玉竹复生丹,复息续命或有生机,我希望你用不到,但是希望你带上。” 叶小开接了过来,石剑秋的话从来都不多,但每一句都有用。叶小开向着这个如此细心,如此热情的大师兄深深鞠了一躬,纵身跳上马背,一缕烟尘疾驰而去。 叶小开保重!希望你幸福! 叶小开保重!希望你快乐! 而从此君子堂有了一位黑衣弟子,不苟言笑,少言寡语,他走路在练武,吃饭在练武,站着在练武,坐着在练武,甚至睡觉的时候也会突然跳起来,扑通扑通地练一阵倒下再睡。只是他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常常会去照镜子,他就是一个爱照镜子的武痴——萧木! 第一章 洛阳城主洛城西 天刚微亮。大漠铁镜关前,守卫们正松散的,勉强睁着惺忪的眼睛,等着下一班守卫换班。现在虽然还是深秋时分,但这恶人谷已经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何况在这里站了一整夜的兵丁,一个个跺着脚,搓着手,半闭着眼睛在关卡处巡逻,而那心里早就飞到营中帐篷里去了。喝上一大碗烫好的烧刀子,啃上半只羊腿,再美美的睡一觉,给神仙都不换。虽然想得美,但也抵不住现实的寒冷。一阵北风吹过,什么幻想都给吹成了碎渣。守卫们紧紧身上的铠甲,看看天色。 “还要有半个时辰!”这时一个胖点儿的守卫愤愤的说。“小六子!他们要再改晚一点点,我肯定给他放趴下!” “得了吧!”一个小个子兵丁说。“这小六子哪会不晚半个时辰才来,我看你客气着呢。” “哼!要不是他叔叔是三堂的香主,他能这么拽!我看他能拽到几时。我今天听说这次三堂发生了件大事。被洛阳城来的一个密探给搞了个天翻地覆。估计呀,他这个香主也不好受了,嘿嘿,到那时……”胖子守卫说着嘿嘿直笑。小六子每每接他的班都会晚半个时辰,平时呼来喝去的如同一个大爷,他可是早就想收拾他了,这下可算有希望了。 “是啊,听说这个密探蛮厉害的,在三堂盗走了什么战略图!好像那天就是他叔叔当班,哈哈!”那个小个子兵丁也跟着起哄。 “让他天天占便宜,得瑟的很。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他。”估计这群兵丁都没少吃,那个叫小六子的亏,至于什么战略图,他们可并不关心,而关心小六子的叔叔倒台之后,他们怎么可以收拾小六子一顿出一口恶气! 正在这时,从北方一匹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端坐一人。披着红白相间的大披风,腰间别着一支短萧,面目清秀,两眼布满血丝,背后背一把钢刀,钢刀比较奇特,短、宽、直,没有刀鞘,泛着红光。只见他俯身趴于马背,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拿起马鞭,不断地拍打着马的屁股,马这下跑得更快了,飞起一路烟尘! “好像有人过来了!”守卫兵丁们远远听到马蹄声,不敢在那儿闲聊了,一个个登在城楼上向远处张望。 “真的有人骑马跑过来了,准备!准备!”这群守卫急忙拉弓搭箭。 “准备好啦,慌啥!”胖子守卫满不在乎地看看嘀咕这“我们城门关着,他就是一个人跑过来能咋的?难不成他还会穿墙术不成。” 说话间,那名男子就到了近前“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看那名男子进入了百米之内,守城士兵急忙高喊警示。“站住!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那名男子一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晃晃,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快的猛甩马鞭,马儿“嘶溜溜——”一声长鸣飞似的跑了过来。 守卫有些奇怪了,信使?心想也不对呀,但是他确实在晃动一封信,难道是上面来得急报。正在犹豫放不放箭的时候那,马有多快,这么稍稍一犹豫,那匹马已经嗖的跑到了近前。等这人跑到城下,这群守卫终于看清,此人后背的刀之所以泛着红光,原来全是鲜血。连着白色披风也被血液染红了一半。 “放箭!放箭!”一声令下,一排排铁箭密集地射向男子。 只见这男子两脚在马背上一蹬纵身而上,腾空跃起一丈多高,那一排的弩箭在他脚下飞过。可怜那只马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放箭”说个放箭,紧接着又是一排密集的火箭,这男子在空中提气,一个凌空踏虚又跃起一丈来高,这一排密集的箭贴着他的脚底飞了过去。 “放箭!放箭!”城楼上的守卫长发疯的喊着。这名男子迅速拔出钢刀,左右挥砍,从这第三排箭阵中砍出一个窟窿来钻了过去。 “放箭!放箭!”第四排箭飞起的时候,这名男子气息已尽,不得不从空中落下,幸好离城墙不远了。只见他就下落之势撞向城墙,一个仙人贴画的功夫,稳稳的粘在了城墙上。 当箭阵过后,人们四处寻找这个本应该被扎成刺猬的人,然而却没有,突然一个士兵低头一看,见有人竟然直直的贴在城墙是不禁大喊:“在城墙壁上挂着!” 这是人但是的确是挂着。众人惊骇之余大喊:“在墙上!在墙上!扔石头!扔石头!”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时,男子的气息已调好,只见他深吸口气,在城墙上飞跑起来。而当上面的石头滚下的时候,他又一用力蹬了一下城墙凌空跃起,直接翻上城墙。 守卫们一阵骚乱。今日当班的首领为白头,他可是此处的副会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吃惊非小,见来人上了城墙急忙举双刀冲上去就砍。而也不知道来人用了什么招数,看都没有看清,只见他手在空中一挥,白头就感觉失去控制一样直接连人带刀向前面撞了过去。而这男子本就在城墙边,看白头一头栽过来,稍一侧身,这下可好了,乐子大了,白头如喝醉酒一般一头从城墙上扎了下去,幸好这小子还是有些功底,急忙抱头提气,双脚弯曲护住胸腹,两个嘎吱窝夹住头部,在空中打了个滚,靠着旋转的力量抵消了往下坠的速度,滚着摔到地上,要不然这样一摔,差不多就要被摔死了。而城墙上看到白头被扔了下去,更加惊慌失措,一起拿起长矛扎了过来,这位年轻人似乎并不想打架,而是飞身而起,脚尖儿在长矛尖上轻轻一点,身子直接飞下城墙之外。 “啊!”面对这自杀式的跳法,众守卫都懵了,这怕不是个傻子吧,这城墙有三丈多高,这么下去基本就摔死了,众人不由的向城墙下望去,谁知道此人身如飘絮,在空中慢慢悠悠落下,最后稳稳地落到地上,而后施展起陆地飞腾法,神行跑字功,一哈腰,“嗖!嗖嗖!”眨眼之间踪迹皆无,众人皆呆若木鸡,要不是城墙下有一匹被万箭穿心的马,估计都会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此人大汗淋漓,不知跑了多久才敢停下来休息,身上的汗水血水混为一体,他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沾染了的信件,看着这封信眼泪不觉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大哥!你的心愿马上就要完成了。”说着收起信件,看看前面的风景已然不同,暗道前面应该就是洛阳,一咬牙跳了起来,向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阳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虽然不算是最美的城市,但是安定平和,民风淳朴,这是没有哪个城市可以比得上的。这都有赖于洛阳城主洛长空。 洛长空,50岁有余,治理洛阳也近也将近30年了。在洛阳城城西建立了一个最大的书院——潇湘书院。又在洛阳城西北建立了最大的习武场。只要你肯学,无论文武都可以享受免费的待遇,甚至衣食住行的开销都可以通过在书院和习武场做一些简单的义工获得。因此洛阳城里少有游手好闲,打架斗殴之人,就连洛阳附近伏虎山的土匪都被洛阳城主招安了,不再打家劫舍,而也做起了制造贩卖之类的行业。只是近来老城主身体不大好。洛阳城城主一位交给了他的儿子洛城西。 洛城西,27岁,七年前娶燕门世家燕白苦的小女,燕兮兮为妻。燕兮兮美貌无双,温柔可人,只是从小体弱多病,身体非常单薄,在家时燕白苦视若珍宝,精心照顾。成亲之后洛城西对新婚妻子更是体贴入微,夫妻恩爱之极,可谓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只是有一点不随人意,燕小姐成婚之后两年之久未有身孕。逐渐为此事郁郁寡欢,而洛城西每每为她疏解,并说自己并不在意此事,只要有他陪伴就知足了,但是燕兮兮却内心郁结难开,再加上她本就天生虚弱,时日一久竟然郁郁而终。而燕百苦也因此将责任推到了洛城西的身上,多次来洛城府借题发挥,指桑骂槐,甚至连洛长空一起责骂。洛城西本来因妻子之死已经伤心欲绝,再加上燕白苦的指责,导致洛城府一时不得安宁,看父亲洛长空在燕百苦面前一味的致歉,更是痛苦难当,失魂落魄间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五年。三年前岁末老城主一病不起。广布消息寻找洛城西,他这才回到洛阳,再看此时洛长空时头发全白卧病在床。洛城西心中愧疚。一改以前颓废情形,接替了洛阳城城主一位,全心扑在治理洛阳之上,洛城西本就为人豁达,襟怀坦白,贤良方正,而洛阳又有洛长空多年治理的良好风气,故尽管洛长空三年多了一病不起,而洛阳却依旧如常。 太阳升起来了,洛阳城城门已经打开了。种地的、捕鱼的、运货的、各式各样的人出出进进,络绎不绝,人们见面无不拱手问候,就连洛阳城门的军丁都面带笑意。 洛阳城西城门外是洛水桥,洛水环绕洛阳半周由西向东流去,而洛水里水产丰富,早晨就有好些百姓来开启昨日下的网撑子,也就是在这些百姓谈论今日的鱼多少大小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满身带血的年轻人,从远处疾奔而来,一直处于和平,连吵架都少见的洛阳百姓哪见过这个,不禁都大声惊呼,立刻城西门外一片骚乱,守城兵丁忙出来查看。 这时这名年轻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前,洛阳!当他看到城门上这两个大字的时候,身体一软摔倒下去。 “这位朋友,你怎么啦!”人多胆子就大了,又看他倒下了,众人马上就围了过来,守城兵丁凑近拍拍他,这个少年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喘息着说:“我要拜见洛阳城城主洛长空,有要事禀报!”说完又晕了过去。 “段飞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消息了,”洛城府的大殿中,一名男子眉头不展的踱来踱去。段飞是洛阳城城主洛长空的义子,曾随洛城西一同习武,读书,两人相交甚厚。自从七年前洛城西离家出走,他就担当起了洛城西该担当的责任,替洛长空分担了很多事物,只是三年前洛长空得到密报魔域恐怕有所动向,而洛阳城离魔域又如此之近,故洛长空忧心忡忡。为防万一,段飞自荐去魔域刺探虚实,洛长空虽有不舍,但因为洛城西尚未回家,手下人也没有再合适人选,故只能派段飞前往,谁知段飞一去就是三年,但是定时总有书信来往以报平安,三个月前段飞来信说魔域将有所动,有一大秘密关于洛阳城,只是具体内容还未得知,还说等此事一结立刻返回洛阳,要和洛城西大醉三天。谁知竟然自此后没了音信。洛城西怎么能不心急如焚,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对于洛阳对于段飞。 “报!洛城主!洛阳城外有一年轻男子满身是血,要求拜见城主。” “什么?”洛城西心里一惊,难道是段飞?“他现在人在哪?” “已带到了在宫门外!” 洛城西来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地向门外奔去。 门外有几个兵丁站在那里,中间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男子披头散发,满身是血,洛城西蹲下身,一边轻轻撩起他的头发,一边轻轻唤着段飞…然而,不是!只见这名男子比段飞小了许多也就20上下,一身的风尘,嘴角干裂,“他是谁?“ 洛城西在这名男子身上轻轻一摸,在其怀中摸出一封被血浸透的信,看到信上的字迹,洛城西眼睛模糊了,段飞的字迹。虽然当初段飞只是父亲为他买来的伴读,但他们自幼一起读书习武,一起喝酒聊天,他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并在他15岁之时,请求父亲收他为义子。 洛城西的手紧紧抓着那封信,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说,“快把他抬到我的屋中,立刻请洛阳最好的大夫来。” 看着担架远去,洛城西竟然觉出阵阵寒意,从头到脚,段飞!你在哪?你还活着吗? 洛城府在洛阳城城北,习武场东。洛城府分东西两院,西院为内室生活起居,洛长空即在西院正殿之内修养,东院为议政厅,是处理洛阳政务所在,自从他重新回到洛阳后,基本都住在东院,晚上在议政厅偏殿休息。在东西院中有一个装修的非常精美的宫殿,为洛城府的客房多为招待。往来尊贵的客人所在。而这名男子并未被抬去客房,而是直接抬到了议政厅偏殿,而守在他身边的就是洛城西自己。“只有他知道段飞到底在哪里?”虽然洛城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心里仍然存在着一种希望。“大夫说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太过劳累而晕了过去服药之后不用多久就可以醒来,但他怎么还不醒呢?”洛城西伸手想去拍他,但手刚伸出那位男子的身旁就停了下来,唉,这年轻人不知道冒了多少危险,受了多少苦才从魔域跑到这里……想着他又坐了下去,在他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在这时,男子的手脚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摸了,立刻摸了摸胸口,猛然“忽”地坐了起来。 “别担心,信在我这,我叫洛城西,我是洛长空之子,也是如今的洛阳城城主!”洛城西勉强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听到这些话,这名男子放下手慢慢地又躺了下去。 “你是谁,段飞在哪里?”洛城西尽可能的让声音放的平和一些。 那男子张张口把眼一闭,竟然啜泣起来。希望就随着男子的眼泪一点点的流走了,洛城西颤抖的手轻轻的拍着那个男子。“战略图我已经看到了,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听完此话,突然停止了哭声,抓住洛城西说:“快!快!洛阳要大难临头了!” “什么!?”洛城西一惊。 “魔域已经挖了一条从恶人谷通往洛阳宾阳山洞的地道,不出时日就会挖通!” 洛城西一听,大惊失色,“战略图上并未标出呀,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花尘风,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章 龙门客栈留不住大漠风沙 花尘风二十岁,出生在大漠,最喜欢的就是骑着大漠的骆驼欣赏大漠扬起的风沙。甚至去研究大漠龙卷风的行进路线。 大漠龙卷风见过吗?没有见过最好!在大漠西北面,玉门关附近,有个地方叫埋骨窟。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小镇,名叫安诺村。这个小镇虽然算不上有多繁华,但也很有生气。然而就在那年春季的一个黄昏,突然从小镇的北面,玉门关外,有一团黑云铺天盖地而来,遮天蔽日,霎时间把整个小镇都吞没了……听说没有一个人活着。当人们发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几乎都被黄沙埋没了的残破不堪的屋舍和许多残缺不全的尸骨。所去之人见此惨景无不落泪,只因那已经分辨不出一个完整的人来,只能把这些残骸与破旧的屋舍一起埋葬。自此此地改名为埋骨窟,而从此再也没有人会涉足此地,甚至连其东南面的安溪小镇,也因此南迁百里。 可是花尘风,偏偏喜欢这里,在每年的春季都会骑着骆驼到这里漫步。他说他喜欢这里扬起的风沙。 “风沙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挺机灵俊秀的小哥,谁知道就是个傻子!”这就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怀玉给的评价。 龙门客栈也是花尘风经常去的地方,他说在龙门客栈里喝酒是他第二喜欢做的事。 “我觉得应该排第一!”金怀玉从来都是这么愤愤不平的说的。 “也不是不可以的,除非……”花尘风故意停下来喝起了酒。 “除非什么?”往往这样,你越是不说,我越是喜欢听。 “除非老板娘更风骚一点,要第一,妥妥的!哈哈……”花尘风坏坏的看着老板娘咂咂嘴。 “你这个臭小子!看招!”金怀玉一甩手就把酒壶扔了过去,似乎恨不得砸爆花尘风的头,而花尘风似乎早有防备,一低头右手一挥,再看酒壶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哎,老板娘客气,这酒啊,真是送到漂亮!” “你!”金怀玉气不打一出来,一个雁行闪道眼前,一脚就踢了过来。 当然她是什么都踢不到的,花尘风早已经一个燕子点水的功夫蹿到了二楼,坐在二楼的围栏上,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瞅着老板娘。 金怀玉抬头看看“噗嗤!”一声笑了“臭小子!老娘才懒的搭理你,”说着哼着小曲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看老板娘走了,花尘风这才顺者梁柱溜了下来,接着坐在桌前喝他的酒。 在这里喝酒调戏老板娘,搞点小破坏可是花尘风最喜欢做的第三件事。而也是在这里,他认识了段飞。 段飞,就是那种,他很好奇很羡慕,却也是他怎么长也长不成的那种男人。成熟稳重,不苟言笑,武功还好。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吸引了花尘风的眼神。花尘风,如一个小姑娘犯花痴般,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在一个角落,安静地坐下。 “来一壶酒,二斤牛肉!”他的声音浑厚有力。 “哎哟!大爷一看就是远道而来,我们这的酒啊,远近驰名,一壶哪够啊!” “来一壶酒!”段飞的话语永远这么简单。 金怀玉摇摇摆摆地晃着婀娜的身姿,一边走过来,一边对伙计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马上就端了酒肉送了过来。 段飞看着桌上的两酒笑笑,也不做计较,伸手去倒酒。而金怀玉手有多快,她轻轻的按在他的手上。“哪有客人自己到手的道理。” 金怀玉虽生在沙漠却天生细皮嫩肉,肌如傅粉,妖娆抚媚,而且又是个放荡的性格,细软的小手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按在段飞的手上。任哪个男人不觉得心身酥软,只是段飞没有,他稳稳的把手抽了回来,任由金怀玉把酒徐徐倒入杯中,而老板娘那妖媚的眼神却片刻也没有离开段飞的脸。 “他们都说呀我倒的酒更香呢,大爷您说是不是呢……” 段飞看也没看金怀玉一眼,只是对着酒杯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金怀玉似乎有点不甘心,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若出现在京城等繁茂之地也就算了,只是这大漠黄沙之中,像这般可人的尤物似乎找不到第二个,哪有哪个男人心中没有想法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只见她轻转身体侧了过去,似挨不挨的贴到段飞身前接着说:“不是我吹呀,这整个沙漠都算上,我们这酒敢说第二可没有人敢说第一,就连魔域的小哥哥们都说这是是整个大漠最好的酒呢,保证你喝了一壶想两壶,喝了想壶想三壶……” 还没等金怀玉把话说完,花晨尘风“啪啪啪!”的拍起了手。“说得好,说得好,最好是把这酒啊,全都喝了,那样老板娘的嫁妆就凑齐啦,”说着他也走到了段飞的桌子的对面,凑到金怀玉身边,一脚踏在旁边的凳子上,笑嘻嘻地看着金怀玉。“老板娘也给我倒一杯呗,还是你倒的酒香呢!” “呸!”金怀玉自知他难缠,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柜台里去啦,金怀玉可不和他磨嘴皮子,这小子坏透了,说多了,不知道还会搞点什么事情,还是赚钱要紧。 “我可以坐这儿吗?”花尘风指指凳子,段飞点点头。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才会到这里喝酒,知不知道这老板娘有多黑!有多坑!” “小子,你在说啥!”金怀玉咬着牙看着花尘风。 “耳朵倒是挺长啊!”花尘风抖着脚说,“我正夸你呢,温柔,可人,妖娆,妩媚,看这个大哥,要不要留下来。” 金怀玉又哼了一声,转身向后院儿去了。这小子还是不理他,不过……对花尘风金怀玉还真是一点儿真气也生不起来。 段飞看看又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只管安静的喝他的酒。花尘风拿起酒壶发现,酒已经没有了,大喊起来,“老板娘!酒!上酒!”没有人回答,花尘风看了看柜台里的小黑摇摇酒壶道:“没酒啦,小黑上酒!”只见小黑在柜台里看了他一眼,一溜烟儿也跑到后院去了。花尘风尴尬地把酒壶放在桌上。这时段飞把另一壶酒推到了他的眼前。 “请我喝?我可没钱啊,你这酒差不多要两三钱银子一壶呢。”段飞点点头也不做答,接着喝他的酒,吃他的肉。 “得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着花尘风自斟自饮起来。“真是好酒呀,哎,老板娘,怎么和你给我的那酒不一样呢?你到底给我兑了多少水?” “兑水?没给你直接喝水就不错啦,”不知道金怀玉什么时候已经返回来,小黑也跟着溜了进来,他在柜台边儿上只露着两只眼睛看着他们。 此时段飞的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那壶酒也喝完了,站起来要走,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金怀玉眼睛睁得大了一倍,看着段飞要走,“嗖!”地站在他面前。 “不够?” “你的够了,你看你把那酒都给他喝了,看来你们交情非浅,是不是也把他以前的酒钱付了。” 花尘风听了差点把酒喷到金怀玉脸上“你这女人赚起钱来可什么主意都想得出,什么话都说得口!老姐你那兑了水的酒还要钱?” 段飞看着花尘风转身又掏了十两银子放在金怀玉手里。 金怀玉看看银子,咽了口唾沫,又横在段飞面前。 “怎么还不够?”段飞皱皱眉。 “那他一会儿再喝酒咋办?” “噗!”花尘风真的忍不住,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正好这时小黑探出头趴在柜台上笑得直不起腰,结果一点没糟蹋全部喷在他的身上,这孩子吓得刺溜一下又缩进了柜台。怪不得人人都叫他是胆小的小黑。 这脸真是好大呀,这怎么感觉金怀玉都是要挨揍的架势。段飞也愣住了,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但只是稍怔片刻,竟然笑了,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从里面拿出了五十两。 金怀玉看着50两白花花的银子,牙都要笑掉几颗,正想伸手去接,这时候段飞却又缩回了手。 “啊?还是舍不得啊,”金怀玉的小嘴一撇。 段飞把五十两又塞回怀里,却转手把那整包的百两有余的银子全部扔给了老板娘。转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说,“以后这小兄弟的酒,都记在我账上。”说完疾驰而去。剩下的只有发呆的老板娘和沉默的花尘风。 这次以后过不了两三个月段飞便会来这里喝酒,除了喝酒就是和花尘风切磋武艺,在段飞的指导下花尘风的武艺也精进不少。直到三个月前段飞又来到龙门客栈,只看他神情特别暗淡,无论老板娘和花尘风怎么调笑,他依然一言不发地喝酒。金怀玉看着花尘风,花尘风看着金怀玉,两个人心里如打鼓一样,却也不知道怎么询问。因为知道,就算询问他也不会说的。 小黑一壶一壶把酒送过来,金怀玉一杯一杯地把酒满上,花尘风陪他一杯杯的把酒喝下去。 日将西沉的时候,段飞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锦囊,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湛青碧绿的手镯,交到金怀玉的手上。 “算是你的嫁妆吧。”接着转过身把花尘风轻轻的抱了抱,“小兄弟!好好保重,以后估计我就不能来了。” “为什么!“”花尘风抓住他的手。 段飞没有说,只是拍拍花尘风的肩膀走出门去。 “为什么?”金怀玉跟着走了出去。 段飞已经飞身上马,他深深的看了看老板娘“你倒的酒真的更香!” “能不走么!?”金怀玉和花尘风拦在马前齐声问道。 “我只是江湖过客,不过停留的时间长了点。”说着段飞抬头望望龙门客栈的招牌,轻轻拨转马头,“架!”一声马嘶长鸣,那人影伴着黄沙在落日的余晖之中渐渐消失了…… 谁又不是一个过客!不过停留的时间有长有短或者很短。两个多月后花尘风打点行装。 “你也要走?”金怀玉看着这个曾经的半大男孩。 “就像段大哥说的我们都是过客!”花尘风笑笑。 “你舍得下埋骨窟的满天黄沙?” “既然都是过客,又有什么舍下舍不下的呢!” 金怀玉笑了笑,那个少年真的长大了。“你要去哪?” “我想先去找段飞。” “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的人,他就一定会在那。” “那他是什么人?” 花尘风扭过头来看看金怀玉“你难道不知道?” 魔域!正如花尘风所说,金怀玉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只是当做不知道。有的时候人知道的多,什么用都没有,何妨,就如不知道呢。 魔域到底是什么?人?鬼? 魔域是一个地方,原名为大漠鬼域,因为这里时常风沙四起,这风也不同于别处所有。若有时整日烟尘蔽日,若无时又突然晴空万里。而这里还是会时常有龙卷风吹过,只不过是比埋骨窟那发生的小得多,甚至小到如人形大小,在你身边左右旋转,不注意会抱起你来,就如同要和你摔跤一样。只要你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理会它。除非是瘦小的孩子,就会吓得哭着跑回家。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里的房屋院落一并都是石头建造的,且三面环山,多数房子都建在背风之处,这就使这里没有一条正街,道路曲曲折折,一般人进来就如同进了迷宫一般。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一拨人,在的最北面建起了宫殿——魔域宫殿。宫殿在魔域城里越有两丈多高,从下到上修有高高的石阶梯,阶梯上是宫殿的入口,两边是高大的石头垒成的围墙,围墙两端与两边的山脉紧密接连,因此想去魔域,只有大门一个入口。而无论是大门还是围墙日夜都有人把守。只是时间久了,里面的人也与魔域当地人混的比较熟了,相互贸易,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会招当地人加入他们。而也因为这样群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逐渐成了大漠最繁华的地方。就连大漠马贼也不敢踏足半分。 此城之主名叫魔九尊,没有人见识过他的武功,只是每个城里的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无不敬畏。据说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神形合一境界,而且武功,路数也与众不同,很是诡异。据说此人是在大漠龙卷风中悟出了这个绝学,发功之时宛如掀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翻滚中气浪形成巨大火球,咆哮着冲天而起,如山呼海啸一般在敌人之间穿梭,身形灵动,瞬息万变,而所过之处无坚不摧。也正因此投奔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更有作奸犯科之辈。魔九尊只问实力,不问品行,导致外界提起他们逐渐由敬畏变成嗤之以鼻,而魔九尊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他需要的就是实力。也因为此,魔域不再是一个地方,变成了魔九尊帮会的名字,后来甚至整个大漠都被称之为魔域。 “我到了魔域后四处寻找段飞的影子。因为我本来就是大漠之人,所以也没人怀疑我。但是魔域我终究也进不去,只是每日在那周围转悠,直到有一天夜幕将至的时候,街上行人也都散去,我正要回店中,突然听到魔域里面一阵厮杀之声,一个人全身带血,从里面冲了出来,我一看竟然是段飞!冲出魔域,边打边跑,直奔北面的楼兰死城!我抄小路,跨过楼兰死城,在昌马镇前的山上追上了他,他看见我时已经满身是血,看看后面的追兵,一边跑一边跟我交代了两件事情,一件就是这个图是他在魔域偷来的,有了这个图就可以把魔域的意图公之于天下,联合起来,共同御敌!上面记述了他们逐一要攻下的城镇和门派,而洛阳只是他们首先要攻打的地方。他们对洛阳的富足垂涎已久,花废了一年多的时间挖通了从恶人谷到洛阳的地道,不日就可以完工,让我一定把这件事传回洛阳早做准备。这后有追兵前有阻击,他已经身受重伤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因此他放弃了逃生,吸引魔域的追兵,在他的掩护下,我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了出来,而段飞大哥……” 洛城西听了之后既震惊又伤心,他站起来撩衣跪倒在地。花尘风见状,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洛城主如何行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其一我替段飞感谢你!其二,我要替洛阳城百姓,感谢你!其三,我替天下苍生感谢你!” “言重了,言重了!”花尘风跪在地上不敢受礼,“我与段飞大哥虽然没有结拜,但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的大哥了,我们都已经把彼此放在心上了,他交代的事,我必须为他完成!” 洛城西拍了拍花尘封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段飞是我兄弟,以后你也是!” “那现在怎么办,”花尘风想想魔域的可怕,心中不觉得惶恐和烦乱! “该来的总会来,何惧之有!”洛城西反倒是出奇的镇静,他笑着,而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段、飞………!”。 第三章 惜儿 到底是年轻,略休息了几日,花尘风就觉得体力充沛,身体完全恢复了,听说洛城西为段飞建立了祠堂,他也想去祭拜。 刚一进门,看到洛城西正在为段飞上香,“段飞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就怕他不来,我要让他有来无回!”洛城西的眼中闪出了仇恨的怒火! “尘风来了,”洛城西回头招呼道。 “嗯”。花尘风上前跪倒磕头,上香,当他祭拜完毕之后,转身对洛城西说道:“大哥有事,尽管招呼,小弟在所不辞!” 洛城西点点头,“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派人去了武当少林寺。做好万一的准备,只是近几日事情也比较多,不能好好招待你,要不肯定陪你在洛阳好好转一转。” 花尘风道:“大哥的事情重要,我都帮不上什么忙,怎么还敢劳烦哥哥,不用操心。” 洛城西点点头。 从段飞的祠堂出来,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祠堂,“这里是?”祠堂的门开着,里面正堂上有一幅美女的画像, “这是我的妻子!”洛城西淡淡的说着,走近画像,呆呆地看着画中的女子,眼中无限的温柔… “她这么年轻竟然……”花尘风说不下去了,洛城西深情的伫立在画像面前,沉思不语。花尘风见状不便打扰,悄悄退了出来。 “没想到洛大哥的妻子,这么年轻竟然香消玉损,真是太可惜了,”看洛大哥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曾经是有多么恩爱,人生要是能如此得一知己足矣。花尘风一边为洛城西感叹,一边走出了洛城府。 洛城府南面不远的地方叫青竹巷,说是巷却比巷大得多,周围有两三层楼宇围了起来,中间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整整齐齐的围起了一个个的摊位。现在虽然是刚吃早饭的光景,这青竹巷早已经热闹起来。而从西面习武场上操练了一个时辰的习武者也纷纷进了青竹巷。花尘风也随着人群跟了进来。 花尘风声原本生活在大漠,人烟稀少,几十里不见一户人家。就算是在城镇的集市里也是只有几个零星的摊位,人更是少的可怜。因此刚进入青竹巷,看这小小的巷中门庭若市别有洞天,不禁暗赞叹,“不愧是洛阳啊,如此繁华圣地也难怪魔九尊垂涎三尺!” “没想到还敢上集市了,这么多人,”花尘风不由得嘀咕出声音。 “这就是个早市儿,集市可比这热闹多了,几条街都有摊位的!”旁边有个老汉笑呵呵的说道。“小哥喝碗茶不?” “喝茶?”花尘风一愣,看了看老人是摊位摆满了早点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进来这么多习武者,原来青竹巷里并排着开着好多早茶店什么包子,饺子,面条,点心,大碗茶应有尽有。花尘风刚吃过早饭,对老者摇摇头,接着往里走。 在青竹巷外圈的茶楼店铺也开张了,挨着茶楼的还有墨斋,琴室,书屋,画室,一字排开,都是文人雅士喜爱之地,一股浓浓的书墨香气袭来。花尘风本就好动不好静,于是转向另外一侧去。另一侧似乎就没有这么安静了,什么绸缎庄,布艺装,各种杂货店也全部开张了。只是在清晨里是时分还是广场上人比较多。 “卖花啦!卖花啦!”一阵叫卖声清脆悦耳!花尘风循声望去,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站在一堆牡丹花前热情的招揽客人。这个女孩子穿着粉色衣袖,外罩红色罩衫,黄色丝绦束腰,外系黄色缎带,缎带上结着紫色的玉扣,玉扣两侧还挂着两个水晶的小坠子,看得出,这是一个很爱美也很会打扮自己的姑娘。她一边叫卖着,一边拿出小镜子来左右照照,那桃花般的笑靥里自带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流。 花尘风不由得走了过去。买花的人并不多,一般也就是看看。这平常人家舍不得买花的,而富贵的人家又看不上这些俗品的牡丹,感觉难登大雅之堂。小姑娘见生意不好,没人理会,有些丧气了,懒得再喊,坐在一边发呆。只有旁边那个老者还在那里不知疲倦的张罗客人。 “这位小爷您要买花吗,你看看这花多么新鲜,这几盆还没开呢,你看看喜欢哪一盆,我们这花是又漂亮又实惠呀!”老者见花尘风走过来连忙招呼。 花尘风哪里懂什么花,就随便指了几盆。“这几盆您都要啊,”老者欣喜若狂,花尘风点点头。“好嘞!您呐!”老汉乐颠颠的向着那个姑娘喊道“惜儿!快给公子搬花。” 原来这位姑娘叫惜儿。那姑娘一听说来了客人要了好多盆花,立刻精神起来,忙着跑了过来,抬头一看,心中不由一动,只见这位客官,明眸皓齿,衣袖翩翩,后面背着把单刀,腰间带着一把碧绿的短箫,不但俊美还透着一股英雄气,正好似自己每日所思所想之人一般,想到这她不禁脸色微红笑盈盈地问道:“公子,这些你都要吗?” 她一笑起来两嘴角轻轻上挑,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竟然感觉有几分熟识,似乎在哪见过!花尘风一愣,随即点点头称是。 “一共5钱银子。” 没想到这么便宜,刚刚才够老板娘的一壶酒钱,花尘风想起老板娘,暗道这个金怀玉真是好坑呀,唉,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好吗,如此坑下去,会不会哪天真的被人揍一顿。 花尘风一时出神的看着姑娘,姑娘的脸更红了,她不由的把头低下“公子,若觉得贵,还可以再便宜点。” 花尘风这才会过神来,知道他误解啦,忙摆手道:“不贵不贵!”说着伸手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个姑娘。 “这么多!”姑娘回头看看老者,老者忙过来弯腰致歉道,“这我们我们小本生意,没有这么多钱,公子要不你在此稍等一会,我去对面的绸缎庄装穿换一下。” 花尘风笑了“你们拿着就好!不用找了,我觉得这些花值这些钱。”老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接。 “谢谢公子!”这姑娘倒是爽快的很,伸手接了过来,老者也连忙拜谢。 “可是公子这么多花怎么拿回家呢?” 花尘风,可从来没想过花的问题。 “哎哟,爹!我们今天卖了这么多,现在也没几盆了,正好收摊,一起给公子送回去,不是刚刚好嘛!” “那怎么好意思!”花尘风道。 “对对对,惜儿说的对,刚刚好!我这就收拾!” 说着父女开始忙着装车,花尘风在一边哪里看的下去,赶紧抢过惜儿手中的花盆,搬到车上,在他看来女孩子都是要被宠着的,哪里干的了这些粗活。 花尘风在洛阳并无其它落脚之处,只好把花带到了洛城府,这卖花的父女俩一看公子竟然住在洛城府,不禁大惊失色,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不敢吱声,更不敢寻问,看着兵丁把花从车上一一搬了下来。 花搬完了,老汉不敢在洛城府门前多做停留,急忙向着洛城府和花尘风鞠了个躬,驾车离去!而那个叫惜儿的姑娘也是在走远后才敢抬头回头,她望着远远的看着站在洛城府的花尘风,不由得思绪翻滚,原来以为只是哪家的公子哥,谁不想他竟然会住在洛城府,守卫们都还毕恭毕敬是喊他花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不管是什么人能住在洛城府的人都不简单……转念一想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勉强度日的卖花女,他们之间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惜儿想着,可是眼睛依然忍不住回头望向花尘风,当她回头看到花尘风还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不觉又萌起了一些希望,她趁父亲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的向花尘风轻轻的招了招手…… 花尘风,看着花都搬了下来,看着花车远远离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从没见过这么柔软的女孩子,同样是抚媚的眼神,婀娜的步伐,却与老板娘全然不同,老板娘妖娆中带着的是霸气,而她,妖娆中还是妖娆!花尘风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驿动着,她是在向我招手吗,花尘风怔怔的看着惜儿远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花少!这花给你搬去哪呢?”几个兵丁看花尘风一直未下令在那里发呆,不由得问。 “哦…”花尘风自觉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道“就放我那屋里吧。” 为了让花尘风休息好,洛城西把中间,原招待宾客的楼,左边那栋,给腾了出来,让花尘风搬了进去。而现在的走廊上已经摆满了这些牡丹花,给这么幽静素雅的小楼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第二天洛阳半夜就下起了小雨到天亮的时候还未停淅淅沥沥,一连下了两日。 “原来小弟喜欢牡丹,我那里有几盆窑黄长势不错,一会儿让人给你搬过来,”看到花尘风进来洛城西站起身,花尘风尴尬的笑笑,“看着玩儿的,也不会打理,不要糟蹋了那么娇贵的品种,不知道大哥喊我何事。” 洛城西面色转为严峻,走了几步,摆手让花尘风贴到近前,小声地对他说:“据可靠消息魔域要行动了。” 花尘风不听则已,一听只觉胸口发紧,汗毛孔发凉,倒吸口气凉气,紧张的看着洛城西。 “你放心,这都在我掌握之中,只是还有一点事要麻烦贤弟,成败估计也就在这两天了。” “大哥请讲,小弟万死莫辞!” “好,你马上去一趟雁燕门世家,务必说服老寨主以大局为重。城西他日定登门致谢!”说着拿出一封信交给花尘风。 “何时动身!” “”就现在,务必让老寨主于明日午时以前起到宾阳山洞,按计划行动,切记不要张扬,泄露行踪!” 花尘风点了点头拿了信转身出去了。 他出了洛城府府门,往青竹巷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过青竹巷了,自然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卖花的姑娘,想着他拨转马头向燕门世家的方向跑去。 燕门世家在洛阳城东,在洛城府通往东城门的甬路上,一位姑娘在临街的大树后面徘徊,还不时地从树后探出头来向洛城府方向张望。这时突然看到一个年轻人骑马从洛城府府出来,不禁从树后走了出来,只见这匹马上的年轻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路边的姑娘,在她面前一闪即过,姑娘却已经看清了此人,不由的上前紧跑两步,“哎!哎!” 花尘风就要扬长而去之时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不由得驻马观瞧,居然是一位姑娘——怎么是她,花尘风一愣。 这位姑娘正是惜儿,她看花尘风站住不禁暗喜,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在花尘风马前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 她那淡黄色的罩衫薄如浓雾,被风吹起,自是有别样一种的风情。 “公子…”她似乎有些扭捏地抓摸着手里的绢帕, “惜儿!”花尘风略疑惑的看着惜儿。 惜儿点点头,“是我!”花尘风笑了“什么事啊!” “我家花圃,另有许多新品种的牡丹就要开了,不知道公子喜不喜欢,又一直没有再见到公子,所以……”说着偷眼望了一眼花尘风。 “这几日有事,因此没有得闲去青竹巷。”花尘风道。“你说你家花圃?” “是的,公子,这花都是我家自己种的。” “是嘛,那你家在哪?” ”我家在洛阳南面的牡丹花圃!” “哦,好像听说过,那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以种花为生。因多种的是牡丹花,因此被称为牡丹花圃。” “对啊,对啊,出了洛阳南门不远,最多也就十里地来着!”惜儿抢先说声音比刚才明亮许多。 花尘风笑了笑,向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改天一定去拜访!”说着转身催马而去。 “哎…”惜儿看花尘风突然离去,心中不由的万分的失落,她向前迈了一步又站停了下来,正在思来想去之际,忽听耳边马蹄声响起。惜儿抬头一看,花尘风拨马又跑了回来。他翻身下马站在惜儿的对面,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姑娘…… “我叫花尘风,”说着又把手伸到怀里拿出十两银子左右,把银子放在惜儿手里,“最近两天洛阳不太安宁,回去跟老伯说,这几天就不要出来卖花了,你们家的那些牡丹花,我都定下了,改日定去拜访。”说完后后退两步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惜儿在那怔怔发愣,如坠云雾,只有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让她感觉到这一切的真实。 洛城府一夜无眠,洛城西的偏殿里灯如白昼,进出人马轮流不息,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宾阳的探子一批接着一批,络绎不绝,而洛城西神情严肃,却又沉着冷静,他一边交代,一边思索,一边思索,一边筹划,把手中的令牌,一只只交到来人的手里,直到东方发白,屋里才略清静了些。他把目光集中在桌上铺的那张洛阳地图上,一只手掌轻轻的在上面拍了下,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缓缓念道“滨阳!” 第四章 魔九尊野球无敌手洛城西一掌定乾坤 这里是洛阳,略显安静,只因官府刚刚下发了禁市令,所以街上人显得格外的少。而洛阳城门也似乎还是那几个兵丁在把守,这与往常似乎并无有不同。滨阳山洞位于洛阳城外西北山上,是滨阳山里自然形成的洞穴,出了洛阳西门洛水桥北行不足六七里就到了,而滨阳山洞似乎也如往日,并无异常,更加安静而已,只是在滨阳山洞外的丛林中似乎影影绰绰…… 花尘风揉揉有些发麻的脚,见自己前面埋伏的洛城西一个时辰一丝不动,倍感佩服。还有一个让他佩服的人,是守在山洞右侧的燕百苦。这个老头说起来让花尘风哭笑不得,昨天去送信,这老头又骂又叫,甚至差点拿起扫帚要揍花尘风。而今天还没到正午,这老头就已经埋伏在这里了,全程没有和洛城西说一句话,但他所带的人,队形整齐,与洛城西布置的一般无二。 “报!少城主!”一个黑衣小兵悄悄爬上来回。 “说!” “他们已经在破壁了”。 洛城西点点头“传令下去,撤出滨阳山洞里所有暗哨,所有人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违令者杀! 什么叫军令如山,就是不容解释,依令而行,一分不可偏差。立刻全体暗哨似乎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悄悄撤了出来。 逐渐似乎可以听到滨阳山洞的破壁之声。接着是脚步的嘈杂声,不多时,一队人马从滨阳山洞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魔九尊,在两侧护法落笔和江茶心的簇拥下急进洛阳。就在他们走出不到百米,而后续的部队仍在山洞的时候。洛城西突然站起,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万箭齐发,魔域队伍被突来的袭击而打乱,还来不及转身。众多兵丁已经死于箭下。魔九尊听到队伍后面骚乱,“嗷!”了一声回转过来,这时洛城西举剑高喊: “杀——!” 一时间,杀声四起,洛阳府、雁门世家、少林、武当四路人马从山上两侧一涌而出,将魔域的队伍斩为两截首尾难顾。 少林众弟子在玄慈的带领下负责堵住了洞口,把魔域队伍拦腰斩断。少林,达摩棍法,名不虚传,强硬的内功在承受敌人攻击的时候,反震飞击伤敌人,他们万棍齐出,诺棍杵地,震地裂石,使得强出洞口的敌人一片片被震飞,震伤经脉,一时间竟无法招架,无法使用内功,而棍风震荡下席卷周围的敌人,连洞中的敌人也被连续震飞,连续的震飞使洞内敌人欲进不能欲退不成,而洞外的敌人被山上凌空而起的武当用清风剑连连击退,无法回转救援。洛阳城府、燕门世家两股队伍由两侧夹击,魔域的死士队伍立即大乱,七零八落,死伤无数,不得已向魔九尊身边退去。 此时魔九尊已自知中计了,暗想既然他们在滨阳山洞埋伏,那么洛阳城门必空虚,于是打算一意孤行强攻洛阳,而也就在此时落笔急报,洛阳城已经紧紧关闭城门万箭待发,若真强攻,必会腹背受敌。看来洛城西不但早有准备运筹帷幄,而且背水一战,连自己的后路都断了,怪不得所有人异常的勇猛! “洛城西,我真小看你了,”魔九尊大喊一声“退下!” 只见紧跟着一声气啸长天的低吟,由内而外,由低到高,山呼海啸一般。并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气团,由小到大,将身体泛着红光的魔九尊重重包裹。最后已经看不见魔九尊了,只见一个硕大的红色的气球悬于空中。 “这是什么玩意!”众人纷纷议论,而也就在众人差异之际,却听莫九尊大呵一声“开!”只见这个气球就如龙卷风一般离地而起,不!就是龙卷风!它向着洛阳这边队伍人群密集的地方席卷而去,信步爆发,狂野无章,众人纷纷被击飞,击退,东倒西歪的摔到一片,吐血不止。而这股强劲的内功还可穿过人体,继续冲击其他的人,导致其被震飞震伤。 魔九尊真的疯狂了,这个红色的龙卷风秒过之处,一片片的守城将士倒了下去,溃不成军。落笔等人见状大喜,急忙重整队形,后队变前队,跟上魔九尊的步伐趁势追杀。 洛城西也无一例外的被震飞了,大为惊骇,他强忍把被震伤后翻腾上来的热血咽了下去,看魔九尊的身形,拳风,震飞及伤害程度,他稍一思量大喊一声,“迅速散开!少林撤出!回击其后部桥头!” 听到号令,少林纷纷把洞口让了开来,在远处武当清风剑和洛阳城府一排排火箭的掩护下像桥头撤去,把强力输出打向魔九尊后面部队,也就是开始先出洞口的兵丁。洞口被放开了,洞中的魔域死士鱼贯而出,向魔九尊靠近,而远处桥头的的死士却被少林拦阻了,不能前行,也只能向后退向魔九尊,这就使魔域的队伍被困在了滨阳山洞和桥头中间。而洛城西这边,一部分站在滨阳山洞的高处,一部分站在南北峡谷两侧,另一部分守到桥头,把魔域队伍四面合围在其中。 魔九尊冲南面,南面的将士就向后退,北面的将士就冲过来猛揍一顿,他冲北面,北方的将士就后退,而南方的军队又趁势的攻了过来。尽管魔九尊的野球一直在前面横冲直撞,但是也只是他一个人,而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魔域的兵丁内心已经升起的胆怯,导致只敢跟着魔酒樽屁股后面乱跑。 众志成城,洛阳城占足了天时地利人和,尽管魔九尊野球让守城的将士们非常震撼,但当看见洛城西一直冲在最前面毫无惧色,从容的指挥着众人攻守,分合的时候,信心倍增!跟着这样的人战斗,自觉虽死无憾,于是个个奋勇杀敌、勇不可挡。胜负已成定局,就算魔九尊再无敌,气势已去。 洛城西自知一鼓作气再而衰,再拖下去必定两败俱伤,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只见他定气安神,心神合一,入无妄无念境界,化身为影,万道佛影笼罩在每一名士兵的头上。 “佛手千印!”洛家的佛手千印天下闻名,虽然此套武学伤害不高,但是这一招核心佛手千印可以在一霎那间让佛影笼罩之内队伍中所有的人的控制解除,也就是无法被击倒击飞,并且安神养血,起到快速治愈的效果。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往往成败在此之间。 洛城西佛印一开大喊“为我洛阳而战,冲!为我中原而战,冲!” “为我洛阳,冲!为我中原冲!冲呀——”群情激愤,热血沸腾,一片喊杀,佛影之下人是可以忘记生死!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那他就是最可怕的,而此时洛城西就如同一面鲜明的旗帜在战群中屹立不倒,队伍士气高昂,如潮水一般冲了上去,而佛影之下,魔九尊的野球无法起到击飞的效果一时间把魔域的队伍冲了个七零八落。 眼见功败垂成,大势已去魔九尊只觉怒气郁闷于心,气血凝滞,动作身形在火球中间显露出来,洛城西见此情形,立刻趁机当空一掌“翻手降魔!”,只见万千的手掌带着一道金光直接拍了过去,正中魔九尊的前胸,只听“啪”的一声,魔九尊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啪的摔在地上,火球碎裂,他那一口瘀血哇的吐了出来,落笔见状连忙带人一拥而上,将其护在其中。 虽受洛城西一掌,却也正把魔九尊心中的郁结和执迷冲开了,他猛然清醒,现已无力回天,勉强为之必然也是徒劳无功,于是迅速命令落笔发出了撤退的口信号。兵败如山倒。魔九尊等人撤向洞中,后面的兵丁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在洛城西等人的奋力追杀下,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逃回洞中。 山洞内狭小,没有分散开的可能,而佛影已消,若是这样被野球袭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洛城西急忙下令禁止入洞。 而魔域的人也早在洞里做好防备。最郁闷的还是落笔,这几日一直探查洛阳的消息,却没有发现城中有备战的情况,一切如常,而今……他上前跪在魔九尊面前道:“我没想到段飞不但盗取了图还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是我不明白知道这个秘密还快速离开,盗图何用?而且此次探查洛阳失误,竟然没有发现洛城西暗暗备战,造成大错,请尊主责罚,无怨无悔。”魔九尊擦了擦口角上的鲜血似乎并没有听到落笔的话道:“传递下去迅速撤回恶人谷一个不留。” “现在就撤!” “立刻!”魔九尊道。 “他们要追击后果不堪设想…”落笔大着胆子说道。 “量洛城西西胆子再大,他们也不敢进来,如果一会儿他准备好火具,用火攻估计我们损失会更惨。”魔九尊看看这个小洞,虽然宽敞,但再宽敞也是个洞,顶不了多久。 说话间,命令已经传了下去,所有死士全都有序的排好队伍向撤地道车去,而魔九尊就坐在地道门口一句话不讲,落笔劝了好几次,他却依然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时一只只火箭已经从外面射了进来,落笔又一次上前请求尊主迅速离开他来断后,而他只是摆摆手,镇静自若,一边命令一队兵丁扑打火焰一边吩咐落笔带领众人撤出滨阳!他如此镇定所有兵丁何来慌乱,魔九尊深深明白其一有序的撤离永远是最快的,其二也会对他魔九尊充满敬意,虽败犹荣。不至于威信全无,而士兵也会从此吓破胆,气势全无。其实威信对一个领导者是最重要的了,魔九尊最后跳入的洞中看了看即将被火焰吞噬的宾阳山洞,将内力运于双掌,所有的恨和怒全部蕴在掌中只听“呼隆!”一声,滨阳山洞巨石碎裂把地道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洛城西!此仇必报!”魔九尊千里传音。 滨阳山一片火海,从此滨阳山洞不复存在。火光中在短暂的沉默后一片欢腾!“魔九尊败了!我们胜利啦!魔九尊败了!我们胜利了!洛城西无敌!洛城西无敌!” ……… 整个洛阳沉浸在欢天喜地当中灯火通红,烟花满天。居民在街上载歌载舞而洛城西却似乎更加忧郁了。“这次放虎归山,真不知道了以后会有多大的祸害!”洛城西轻轻探了口气。魔九尊太可怕了,不但武功惊天地泣鬼神,大大超乎了洛城西的想象,比传说中的可怕十倍,而且临危不惧,以一人之力就差点挽回战局!而自己准备充足计划周密,所布置的几路人马多于他两倍以上,就这样完美的战局还差点被他突然的一击毁于一旦。“这就是野球,这就是野球拳!”洛城西感叹不已,不得不承认魔九尊是一个武林奇才,竟然在大漠龙卷风中悟出了这般魔性无敌的武学。一个聪明又不怕吃苦,一个有毅力又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你说有多可怕,他洛城西不怕死,只是怕洛阳毁在自己手里。而他洛城西在人家魔九尊眼里竟然如此不堪,只受野球一击就差点没吐血,也是为了怕引起慌乱硬把瘀血压了下去,而压下的瘀血至今在经脉中无法化解。魔九尊也中了自己全力一击,但从其千里传音上,可以感觉到其气血并无多少受损。就算滨阳没有火,就算魔九尊没有毁掉洞口,他敢追击吗,他洛城西敢吗?不敢!强烈的挫折感让洛城西难以忍受。 “大哥在干嘛,外面百姓都在喊你呢,要见他们伟大的少城主呢,走啦,出去看看嘛“!”花尘风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脖子上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给挂上的花环,腰上还系着许许多多美丽的彩带。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洛城西看花尘风的样子,也不由的笑了笑,暗道“这个小弟还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贪玩的很,真是好生羡慕。” “大哥,你怎么了!”花尘风看洛城西眼神忧郁,心事重重问道。 “没什么。”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的忧虑,何必让更多的人去承受。 “怎么可能呢你看你脸上都写满了……”花尘风的眼睛夸张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写满了什么?”洛城西笑笑 “写满了我想老婆!”花尘风道 洛城西哭笑不得,狠狠拍拍花尘风的头“臭小子!” “大哥,大嫂都走了这么久了,如果知道你还这么孤单,不知道要疼死过多少回了,是不!”花尘风说着把洛城西拉了起来。“走嘛,快出来吧,外面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她们在疯狂的喊着:洛城西!洛城西!”花尘风一边用纤细的声音说一边妖娆的比划着。 洛城西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就这样连拉带拽的拽了出去,在洛阳城楼望去,欢腾的百姓一眼望不到边,一边呼喊着洛城西的名字,一边载歌载舞……洛城西只觉的眼睛湿润了,这就是我用生命守护的地方,这就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人,值了! 魔九尊兵败洛阳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同道无不大惊失色,而洛城西也因此一战成名,民谣四起: 洛阳城门坚不可摧,全靠洛城西 洛阳姑娘温柔可人,都爱洛城西, 洛阳小伙俊秀帅气,效仿洛城西, 天下太平心顺昌盛,皆尊洛城西。 第五章 木相惜有心,花尘风多情 几日的狂欢之后,洛阳逐渐恢复了平静,花尘风信马由缰,在街上溜达,虽然魔域被击退了,大哥似乎更忙了,还来了好多前来投奔的武林侠士。想起来花尘风就郁闷,“还要我陪他们吃饭喝酒?”对于花尘风喜欢的人千杯不醉,不喜欢的,好嘞,您哪,出门左拐不送。尤其是那个大肚汉朱大有,这名字听上去就是一个油油腻腻的人,听说是一个酒楼老板,不不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土匪从良卖起了猪头肉。听说他最喜欢猪头肉,洛城西还在席上专门为他准备了个猪头,一整个猪头!哎哟,就算在大漠再豪爽的汉子,还要用刀在烤羊腿上割下一片来吃,而这位大有先生直接下手去撕,接着就是一大块泛着油光的猪头肉满满的放在嘴里。还有那个矬地丁,个头不到自己肩膀,一个人长这么矬也就算了,偏偏他却姓高,叫什么高雪剑,我看还真是贱,一会儿一个洛城主天下无敌,一会儿一个洛城主武功盖世,那个殷勤呀,这天下漂亮话都让他一个说绝了,这饭还能吃的下去?“要比起来,我宁可和那油腻的老头喝酒聊天,至少人家是在那儿好好吃肉,而这个高雪剑,得不得,得不得,全都是废话,大哥怎么受得了,还封他为护卫。洛城西如何不知道花尘风在那里真的不自在,他那自由不羁,直爽的性情肯定无法忍受高雪剑这样的男人。洛城西却不这样想,既然身为城主要管理好洛阳,必须任人唯用,而且魔九尊如此强大,估计无时无刻不惦记复仇,洛阳必须再最短时间强大再强大,谁又知道这每日每夜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所以必须礼待所有投奔者,高雪剑虽过于油滑,但以他的武功,作为一个护卫应该是足够担当。他看看花尘风在席间十分无趣,就找了个借口把他释放了。花尘风自从战后一直忙碌着帮洛城西处理这样那样的善后的事,今天被放出来,心情自然大好。 “哎哟!花少!” 花尘风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首饰店门前这。这洛阳进进出出的,谁不知道洛城府来了一个小哥,叫花尘风啊,尤其是这老板是干嘛的,对这些事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识别技能。看见花尘风的马上来到了店门口,赶紧就迎了出去招呼。 花尘风下马,看了看首饰店的牌子,“锦绣银楼!”这时早有那些聪明的小伙计,把马牵了过去。不由得花尘风跟着老板走了进去,只见柜台上玉钗金簪比比皆是,琳琅满目,花尘风想起了一只手,纤细柔软白净的一只手。他回头问老板:“可有手镯?” “有,有,有”说着老板连忙搬出了一个箱子,然后拿出一个绒布铺柜台上,“我们这儿有全洛阳最漂亮的手镯!”老板边打开箱子边自夸。 花尘风看看这许多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的金镯银镯,皱皱眉,“有没有好一点的玉镯,” “哎哟,看一眼就是个行家,俗话说人不,如今金不如玉,我们店的玉手镯是全洛阳最好的玉镯,”说着搬出了另一个箱子,老板,“你贵姓?”“鄙人姓金呀”“哦,想必这也应该是全洛阳城最好的姓吧!”花尘风打趣道。 老板哈哈的大笑“花少说笑了,这洛阳最好的姓是洛呀,”花尘风笑笑,这老板不但精明,口才还相当了得,这么一来既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把话推回给了花尘风,最重要的是还让花尘风觉得舒服,毕竟洛城西是他大哥。现在花尘风对洛城西简直是佩服的无可无不可的,甚至走路吃饭都会不由自主地效仿他,而洛城西对花尘风更没说的,直接对外介绍,这就是我的小弟花成风,连义字都省了,真拿他当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怎么能够不让花尘风感动呢,而对花尘风的照顾更是体贴入微,就上次花尘风在青竹巷买了一次牧丹,这倒好,隔三差五洛城西就会送几盆漂亮的牡丹过去。到现在,整个宾客楼的二楼走廊凉亭全是花。最重要的是还带他拜见了老城主洛长空,进行了父子之礼。只是让花尘风担心的是老城主的身体太虚弱了,形神消瘦,可是依然不改大侠的风范。 “以后有你陪我儿,他就不用那么孤单了,”这是老城主握着他的手偷偷告诉他的,就算病成这样,他想的依然是他的儿子,这就是父爱!他也想有,他曾经也有过,花尘风就那样轻轻的靠在洛长空身旁,乖的让人会以为这是一个小姑娘…… “花爷,你这几只喜欢哪个?”金老板乐呵呵地陪着笑脸, “嗯,”花尘风看着这一盘的手镯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对了花少,那位姑娘的手腕多大啊。”花成风一脸茫然,他只是见过匆匆几面,怎么可能知道。 “哦哦,没关系,花少尽管选,若戴着不合适可以随时换,我信得过花少!”金老板一对自家货是认得,二就凭洛城西的家在洛阳的地位,这些手镯算什么,花尘风拿起一个绿色的手镯,想想又放下,的确很是漂亮,只是曾经每天看金怀玉带着这样的绿色手镯逛来逛去的,想象以后要每次看到它都想起金老板——那个太熟悉老板娘,似乎有点出戏。 “我就要这个吧,”花尘风拿起了这盒子角落里的一个白色的手镯,手镯通体洁白在中间有一丝丝的紫色花纹,如渗如其中,如烟如雾,飘飘洒洒,“漂亮真是太漂亮了,”花尘风拿在手里赞叹不绝,老板略显尴尬地摇摇头,欲言又止,“这?” “怎么了,这个不卖?”花尘风看他为难的样子说。 “那倒不是,不瞒你说,花少,这盒子中只有这个镯子不是玉的哦,”金老板老实的回答,这玉镯的确漂亮宛如美玉,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金老板也是明白人,骗谁也不敢骗洛家的人啊。还想不想在洛阳混了。 “怎么可能?”花尘风翻来覆去地看着。 “不敢欺瞒,这的确不是玉,只是很像玉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材料叫玉髓,是玉石的一种质地,而且是极其细腻难得的玉髓,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确很是好看,只是到底是玉髓,配不上花少,怕花少嫌弃。” “哈哈,玉髓就玉髓,我看倒是很称心,老板给包起来,多少钱,”花尘风笑着道, “好嘞!”金老板脸也笑了,“既然花少喜欢尽管拿走,还给什么钱” “哎!这话委实的假,再说大哥是买东西不给钱的人么?”花尘风皱皱眉。 “是是是,五十两”金老公尴尬的笑笑。 花尘风把银子放在柜台上,把手镯轻轻地放在怀中,抚摸了一下,转身出门上马,直奔洛阳南城门而去。 从洛阳的南城门出来,沿涌路走了不远就是一片较小的集市,只见分别在大路两侧各摆有十几个摊位,卖点生活日常用品什么的,方便洛阳城南面的百姓生活起居,而在集市的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场子,是习武台,当然比起洛阳北城的习武台,小的多的多,但对于南面的年轻人却是一个不错的习武场所,离家近接地气,就算是来摆摊的,也可以过来耍几下,花尘风看见人家比武就有些手痒,于是下马到来近前。正看到一个小子在那里叫嚣,“谁还来,让他看看我的鹰爪拳的厉害!”另外一个蓝布衣裤的年轻人拍拍手上的土,似乎是刚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已经吃了大亏,后背还全是土呢,一哈腰钻进了人群。任凭这小子喊了几遍,一时间竟无人答言。 “哎哟,这么厉害?我试试!”花尘风说着来到近前,摆出架势。那小子看看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少年轻哼了一声“小白脸,你这读书人吧,打什么拳,回你的书院去,别捣乱!” 此话一出立刻一片哄笑声,花尘风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手中暗捻了一个小石子丢了过去,那个小子见有一个不明物飞来,急忙格挡,谁知就在他格挡的同时,花尘风一个雁行,人到手到,疾手如风,直接击破了他的招架,这小子自觉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换招,花尘风的下一招已经到了,他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招式直接将几米外的小子拉了过来,“啪!”地摔在地上,跌了个个大马趴。“哗!”的一声周围的人一阵轰笑,花尘风笑笑,故意摆出一副寻找的样子,“兄台,兄台你到哪去啦?”众人更忍不住,“哈哈!”又一阵大笑。 这小子没头没脑的被摔了跟头不说,还被如此嘲笑,他“嗷!”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凌空跃起,内力运双手,形如鹰爪,带着五道白光直取花尘风的面门,似乎不见血绝不罢休。花尘风见状,不慌不忙,雁行后退几步,又一个虚盘错引,魔手招魂,并喊道“你过来吧!”再看这小子,似乎是被他的手掌吸引住了,直接向他贴了过来,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又给他扔到了一边,还顺便喊了一声,“哎哟,这孩子,蛮听话的啊!” 这下乐子更大了,这次被摔了的更狠,狗吃屎一般,整个脸擦在地上,呛了一口的泥土。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尤其是花尘风那个无辜的表情,让他们乐得肚子都疼了。 这小子还是不服气,也不答话,一个翻滚起来,身形随风跃起,凌空到了花尘风头上,双脚向花尘风头上踩去,双臂外展保持平衡,两爪下抓,可以说直接坐了下去,这无论是踹上抓上还是坐上,伤的都不轻,可是他还是慢了半步。花尘风怎么可能让他踩的上,只看他身体倾斜直接让过他的脚,闪身来到一侧,就在他一招落空,刚刚落地正要换招的瞬间,花尘风又一个空空中取缔,虚盘错引,再看这小子又被他那股邪气抓了过去,“啪!”摔在地上。 “这孩子怎么走路还走不稳呢?”花尘风一边摇头,一边做了个鸭子走路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此时就连周围摆摊儿的一些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也都围了过来,或远或近的看热闹。同一招式连摔了三次小个子再不服气也没有用,再说,那是真疼呀,他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一头钻出人群,飞也似的跑掉了。见此情景刚被小个子虐过的那些年轻人嗷嗷打着呼哨声带头为花尘风鼓起了掌。 “人不得意,枉少年!”花尘风美滋滋地向大家挥挥手,从马桩上解下马心满意足地接着向南边走去。正当他边走边琢磨这个路走的对不对的时候,忽然隐隐的传来一缕琴声,花尘风沿着琴声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一股若有若无的牡丹花香从远处飘来,花尘风暗喜,看来就是这了。想着他加紧步伐,琴声越来越清晰,香味也越来越浓,从几棵并排的古树旁绕了过去,峰回路转,满园的牡丹花展现在眼前,伴随着牡丹的国色天香和琴声的余音袅袅,花尘风不由觉得心旷神怡,他下了马,轻轻的走过去,沿着花园的篱笆行了不远,就看见了牡丹园中的几间小茅屋和一个古老的凉亭,虽不奢华,但别有一番天然的古雅之风。而此时在凉亭内有一个女子正若有所思的弹着曲子。 果然是她,从那身姿那形态花尘风自猜度着。这女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并未发现来人,琴声时而欢快,时而忧郁,花尘风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会,摘下腰间短萧,低低的轻声相合。每当花尘风吹箫时,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忧郁、伤情。或许是因为每次他吹萧都恰恰在白骨窟吧。而在龙门客栈,就算他吹都没有机会,只要萧声一起,老板娘果断拿起他的三弦琴,小黑拿起他的手鼓咚哒哒咚哒哒,一会儿连花尘风自己都找不着调儿。 今天应听着琴声如此忧郁,不由引起他吹箫的感觉。那女子似乎听见了箫声,不由的抬起头,向这边张望,看到花尘风的身影笑了,二人相视间琴声由忧郁逐渐变成缠绵,一曲结束,那女子按住了琴弦,站了起来。 “惜儿!”花尘风放下萧轻声地呼唤了一声,那女子万分欣喜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穿过牡丹花丛,一直来到花尘风面前。望着栅栏那边的花尘风,笑靥如花,也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她那发自内心的快乐。 “怎么这么开心”花尘风笑道 “看到你就好开心啊。” “开心就一直看!”花尘风略带俏皮的说。 “我也想啊”惜儿笑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花丛中的脸。 “哦对了。”花尘风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玉髓的手镯。“来试试合不合适?” 惜儿透过栅栏微笑说道“好漂亮啊!” 惜儿笑着伸出手,花尘风把手镯套于手中,轻轻一推,手镯就滑进了手不大不小,很合适。“喜欢吗,”“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惜儿一边摸着手镯一边调笑着看着花尘风,“喜欢的话就戴着,不喜欢的话……”花尘风故意停顿下来, “不喜欢怎么样嘛,” “不喜欢就卖了换钱,请我喝酒去,哈哈。” 惜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套路,画风转的也太快了吧,嗔怒着用小拳头穿过栅栏去捶花尘风,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拳头,肤如凝脂手如青葱,不由得…… 只见他稍一走神迅速向后退出一尺来远,对惜儿说,“快来,捶我呀,我刚才跟别人比试一番,还未尽兴,自觉全身不自在呢呢,快来给我捶捶!” 惜儿“哼”了一声,收回拳头“我胳膊有那么长就好了,”接着转而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刚才和人比试?” “哈哈,是啊是啊,可惜刚出了一招,那家伙就跑了。” “为什么?什么情况?” “刚才在洛阳南城门的习武场路过,遇到一个小个子,很是目中无人,于是我跳上去连摔了他三个跟头……”接着把如何戏弄那个小个子的画面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惜儿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也太坏了?” “我坏吗?我可全都是好意,满满的好意啊,” “好意?” “好意!” “哈哈……” 两人又说又笑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已到了黄昏。晚上洛城西肯定会找他一起吃饭的。想想这也出来了一整日,于是他打算和惜儿告辞。 “你个骗子”惜儿不开心了。 “我?”什么都被骂过,但是被称为骗子还是头一次。“我怎么是骗子了?” “你刚才还说,开心就可以一直看着嘛,如今,你走了我怎么看得见?”惜儿撅着嘴道。 花尘风一愣,哭笑不得“这…”这还真不好解释。本来就是玩笑话,如今认真起来,还是…… “我回去你也可以一直看呀”花尘风就是那种没有路也不会回头的人。 “怎么看?”惜儿道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洛阳啊?”花尘风笑笑,说出去的话就算是玩笑话,花尘风也不会失言。 “好呀!” 没想到惜儿回答的更加干脆利索。 花尘风反倒是一愣,这个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和没有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走呢? “怎么,又在骗我,你根本不会带我走是么?”惜儿委屈的说。 “……”花尘风的确没有想过,只是“那倒不是,”花尘风道“就算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洛阳,你爹爹也未必同意啊?” 的确没有哪个父母会这么轻易的人别人把自己的女儿带走。肯定不会答应的。 惜儿笑笑,转身进屋不多时就拿出一个包裹,回头又跟后面的老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径直走出了花圃,一边走向花尘风一边挥手向老人告别:走喽,我要去洛城府喽!”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挥手。 花尘风用手轻轻的扶了下额头,这个事情的确实在他思虑之外,可却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惜儿姑娘竟然会跟她去洛阳,隐约之间有一丝丝的担忧。不过,都是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俗礼,何况,再说这么帅气的小哥上哪找去,想到这些花尘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这些日子,惜儿与父亲一直在念叨他,后来在洛阳狂欢的时候,又看亲眼看到他在洛城西身边,众星众星捧月般,惜儿心里如大弦小弦般嘈嘈杂杂,暗下决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要错过。惜儿自幼无母,老父亲甚是疼爱,虽然家境勉强度日,对她依然是极为娇惯。自惜儿懂事来,这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她做主,惜儿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全部的幸福。老爹爹也只有听着的份了吧。何况她一直挑三拣四,都要20岁了,邻家年纪这么大的女孩子差不多可是孩子都要有了。本来也正为她的婚姻大事着急,又怎么能阻止他呢,更何况正如惜儿所说,能成为少城主的弟媳妇不但以后可以大富大贵,而且更会高人一头,不好几头!再说洛城西的品行天下皆知。他的义弟也不会错,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这些日子花尘风却一直没有来找她,她正心烦意乱,暗自伤神,也就因此弹出的曲子会哀愁幽怨,如泣如诉一般。 如此花尘风也只有带她回家了。 “我要骑马!”惜儿霸道的说, “那必须,你骑”,说着花尘风把惜儿扶上马。 “你也上来啊!” 花尘风看看马鞍又摸摸马背说“算了吧,这不可怜我这马,我还可怜我的屁股呢,你上去我连坐的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你说我胖!” “没,绝对没有!” “有,就有!” …… 前面就是洛阳!繁华而充满诱惑的洛阳! 第六章 木相惜初入洛城府 花尘风没有想到自己会带一个女孩子回来,然而现在这个女孩子就在他身边。 如今天色已晚,洛阳城里已经点起了万家灯火,“好漂亮呀!”虽然惜儿从洛阳长大,但是母亲去世的早,一直与老父亲相依为命,父亲靠着养花的手艺勉强糊口度日,一直居住在牡丹花圃。白天偶尔带她进城卖花,中午一过就回家了,晚上却从来没有来过洛阳城。 夜晚的洛阳太美了,洛阳的街道都很规正,正南正北,道路宽敞,地面都有切割的青石铺成,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整洁干净。再加上,洛阳湿度适宜,较少有风沙,因此街道连尘土都少有。而花尘风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街正是洛阳南北方向最繁华的主街:南起洛阳城南城门,北至洛阳城府,横跨了洛水,把洛阳城的洛水两岸紧密连接起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月亮初上街道两边的小贩已经收了摊,街上的三三两两的人挑着灯,不慌不忙的走着,还不时的有卫兵来回巡逻,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息,一般商家铺面已经关了门,但在门口的布幌旁都挑着一个或一串或者是几串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各家商号的铺名,就连百姓人家也有不少在门口挂起一盏红灯,一方面方便自己的家人出入,一方面为路上回家的人照明了方向。 “哇!”惜儿惊叹了一声,只见前面高高的楼宇上自上而下挂了长长的几十串红色灯笼,长短不一,依次排开,相互迎合着,把楼宇的整面墙壁都映成了火红色,远远望去如一条红色的瀑布一般,自上而下倾泻而来! “这是商会!”花尘风解释道。 “商会!”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早有耳闻,陌生,是这一切根本与自己无关,只知道这里每天车水马龙的,出入的都是有钱人。 花尘风看她看着商会出神道“喜欢么?” “喜欢!” “嗯,那喜欢以后天天带你出来玩!不过啊,”花尘风两手托起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你不是说要一直看着我吗?为什么要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哼!讨厌啦!”惜儿一甩头嗔怒着推开了他的手。 “哈哈,”花尘风大笑。 惜儿一边向前走,一边望着那一排排的灯笼,不禁暗暗自心酸“都是一样落地为人,而牡丹花圃与洛阳距离也不过十几里,一墙之隔,然而,却有着如此的天地之别,生不如意,却又无从选择! 再往前住户人家渐渐增多了,一盏两盏的小灯,在一缕缕的炊烟里显得若隐若现,而柔和的月光和迷朦的灯光,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恬静和温馨,“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惜儿喃喃的说。 “喜欢住就住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花尘风道。 “真的!” “当然!” 惜儿笑了,她那痴迷的样子,如同一个从未吃过糖的小孩,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怜惜。 “啊!你看,前面更漂亮了,”惜儿一边惊呼着一边向前面跑去。 前面是洛水桥,洛水从西向东横穿洛阳城,为了方便百姓生活,交通便利,共建了五座洛水桥,而前面的这一座洛水桥,南起洛阳书院附近,北至洛阳城府前街,是洛阳最大最繁华的洛水桥,名为“风华!” 桥面也是有青石板砌成,而桥的两侧建有一抱来粗,半丈多高的木柱,木柱上都雕刻着云起牡丹的图案。木柱的顶端,有一根主梁连接,每个木柱又伸出四个大型木头卡子,将木柱与顶端的横梁紧紧卡在一起,从横梁向下是多根木架支成的中间高两侧偏低的顶棚,顶棚上依次铺着红色琉璃瓦,远看去好似洛水上空一条红色飘带。风华桥的正中间是一座观景楼,共四层,楼顶牌楼上刻着“风华”两个字。长廊顶上垂下一盏盏明灯,明亮闪烁,把整个风华桥照得亮如白昼,凭栏望去,清风沿江面吹来,洛水波澜微起,而在微波中的灯影就如窜动的珍珠,随波晃动,摇曳…… 惜儿虽说是在牡丹花圃这周围的村落,也算的上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但也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可她却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只知道女规妇道,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她聪颖高傲,心里有着另一番的打算,十几岁母亲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本来就是老来得子,怕她受委屈一直未再续弦,无论写字念书,琴棋舞乐都教了不少,只要她喜欢什么,就让她去学什么。而当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自然有不少人来提亲,当然也是平常人家,邻里村上的孩子,这些都进不了她的眼,一概回绝,她可不愿再留在这个乡里乡土气的小山村了。 “我的家应该在这里!”自从出走跟父亲来到洛阳卖花,她就暗暗对自己这么说,以至于到了这近二十的年纪还待字闺中。 “前面就是洛城府了!”花尘风看着她时而娇羞,时而不语,时而欢笑,时而停下来沉思,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却也不问,只是看她开心就够了。 他们这样走走停停,这半个多时辰的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洛城府。 洛阳城府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只因洛城西不愿铺张浪费,故洛城府,从外面看去并不十分奢华,几名守卫站在府门左右,府道向里延伸而去,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个一丈多高的灯柱,朴实无华,遍布整个府邸,星星点点。 “花少!你可回来了!”一个小厮远远的跑过来,接下马绳。 “明儿?”花尘风一愣,明儿可是大哥随身的小厮,从来不离左右。 “你怎么在这!”花尘风道。 “花少,你要再不回来,估计整个洛城府都要派出去找人了!”明儿哭丧着脸说。 “……”花尘风尴尬的笑笑,“早晨出来的时候也没想会回来这么晚,我大哥在找我么?” “是啊,晚饭时候少主就问了几次了。”明儿说着偷眼瞟了惜儿一眼一愣,“这位姐姐……?,” “哈哈,”花尘风也笑了,这个明儿一贯机灵懂事,年纪与花尘风相仿,又是洛城西最亲近的人,故与花尘风格外的亲近。“你这个机灵鬼,这个以后要叫惜儿姐姐,” “是,惜儿姐姐……请受明儿一拜!”明儿笑着行礼。 惜儿红着脸还了个礼。 “明儿,我大哥在哪,我正有事向他禀报!”花尘风道 “哦,少主在西府偏殿,刚吃过晚饭正在休息,”明儿多聪明,一看就明白问话什么意思,问和没问的都一起回了上来,怪不得深受大哥的器重,花尘风点点头,暗自佩服大哥调教出来的,都这么会做事。 本想让明儿先带惜儿去休息,自己当然要先去回大哥一声。又见惜儿对他使了个眼色,知道她有话要讲,便一起回到会客楼,明儿早就把灯点燃,又切了一壶茶水奉上,然后就站在一旁等候吩咐,花尘风挥了挥手,明儿知趣的出去了。 惜儿问:“你怎么和洛城主说呢?” “这实话实说呗,”花尘风笑笑,“怎么说,我就说买花不小心把人也一起买回来,哈哈” “正经些好不好嘛,”惜儿皱皱眉。 “好好好,那你说该怎么讲,全听惜儿姐姐的好不好,”花尘风收敛了笑容,正正经经的看着她。 “你……”惜儿知道他比较皮,只好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回和你一起回洛阳?” “……”花尘风的确没有想到。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从那日相约,这些日子却没有你的一点消息,我每日对着那满园的牡丹花,忧心忡忡,我每天都在那凉亭上等你,只是等一日失望一日,当我觉得你或许已经把我忘记的时候,你竟然出现了,我真的……好喜欢!”说着惜儿的眼睛湿润了,她看着花尘风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样的痴情。花尘风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同时一丝丝愧疚油然而生,“因为一直有事情所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有对不起,我知道……”惜儿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我轻浮,而是我是多么怕你离开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才会和你一起来洛阳。”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花尘风轻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的惜儿是最纯洁最善良最端庄最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我怕别人会不这样想……”惜儿叹了口气。 “你是怕大哥多心?”花尘风道“放心吧,大哥人特别好,不会多心的。” “可……”惜儿又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惜儿踌躇了一下道“要不你就说我是你刚刚遇到的一个远房的妹妹,因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所以你才会带我来洛阳了。” “这……”花尘风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不好嘛?”惜儿轻轻摇着他的手。 花尘风勉强笑笑:“大哥对我就像亲哥哥一样,无论如何我不能骗他,这样吧,我就说你是我刚认的妹妹来洛阳玩几天,你看如何?” 惜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 “大哥!”花尘风喊了一声走了进来。 “这么风风火火的,今天去哪儿了,晚饭都不看不见人,问明儿,他说你一早就去城南,还没回来。”洛城西正在喝茶,他示意花尘风来他旁边坐下。 “我去了趟牡丹花圃!”说着他在洛城西旁边坐下,“路上还和人打了一架……不是,是切磋了一下,嘿切磋一下。”花尘风笑道 “看来是赢得很轻松了”洛城西说着给他倒了一碗茶, “嘿嘿,”花尘风笑着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几大口。 “还有一件事…”花尘风道 “说!” “前几日子我遇到一个卖花的。父女俩特别不容易,我就买了他们好多花,这次也是他们邀请我去的,” “嗯!”洛城西点点头“难怪你买了那么多牡丹花。” “是呀,他们家就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一听说我是洛城府的人,非要让那小姑娘拜我为义兄,以借个名头免得以后被外人欺负。所以吧我就答应了……花尘风开始顺口胡诌了,反正这个本来他也很在行,在大漠经常唬老板娘,唬的老板娘连北都找不到。 “那个老爹前天捎信来说,要出远门,留下小姑娘自己在家里不放心,非要求我帮忙照顾几天,我这人最听不了别人的哀求了,就答应下来,” 说着花尘风瞟了一眼洛城西,洛城西正在翻阅着什么文件。“我想他家在洛阳城外,虽然民风淳朴,但免不了万一有个闪失,我也是鞭长莫及,因此就把这个小姑娘带回来住几天,还全凭哥哥安排。” 洛城西点点头“一个女孩子独居在城外的确不。接回来也好,”看来他是深信不疑了,花尘风暗想,嘿嘿,看来我还是有比大哥强的地方。 “我现在让她在迎宾楼等候,要不我叫过来给大哥请安。” “那到不必了,”洛城西放下文件转过身对花尘风说:“不过迎宾楼这几日估计回来很多江湖人,这每日上楼下楼的,小妹住哪那里委实不妥……”洛城西略一沉思“明儿!” 明儿就在门外候着听着立刻推门进来,“少主!” “你去带人把南苑收拾干净!” “是!”明儿答了一声下去了。 “大哥!”南苑在洛城府西府,属于内宅,洛城西一直住在洛城府的东府,如今只有常年卧病在床的洛城空住在西府。“怎么好打扰老城主呢……”花尘风道 洛城西笑笑,“不妨事,我爹一直在北苑静养,南苑……”南苑本来是洛城西和段飞的住所,只是自从燕习习过世,段飞前往魔域后,再无人居住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那里清净安全,适合女孩子居住。” “谢谢大哥!”花尘风还怕大哥责怪自己唐突,没想到大哥竟然想的如此周到。“看来你还没有吃饭吧,”洛城西宠溺的看看花尘风,“我让他们给你准备晚饭,今天晚了,你们早些休息,改天再给妹子接风。” “好嘞,大哥,你先忙,我就下去了,大哥要注意休息哦!”花尘风说着跳了起来。 “知道了,去吧,去吧,”洛城西看着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弟弟满是疼爱。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木相惜差点跳了起来“这是在做梦么?这就是我的房间?”绛红色的桌子,平整光洁,亮的能照见人影,桌子上摆着洁白如玉的茶具,茶具是都刻着淡蓝色的花纹。桌旁是几把同样颜色的椅子,擦的锃亮,一尘不染。回身来墙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的侧面刻着两个小字“流光”。梳妆台的中央是个大的椭圆形的铜镜,两侧是两个小匣子。惜儿不由的左右看看,其实本不用看,屋中只有她一个人,她伸手过去轻轻拉开一个,右侧是各种胭脂水粉,香气扑鼻,又拉开左侧,“哇!”各式各样的饰品,别说戴,基本上见都没有见过。惜儿咽了一口唾液,赶紧又轻轻的把匣子关上。是的,这些东西她并不是她的,弄坏了她可是买不起的。 房门的另一侧放着两个圆形花架,花架上摆着两盆兰草,清新素雅怡情,接着靠窗边的是个书案。 文房四宝摆设齐全。案头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紫铜香炉,静静的吐出一丝丝青烟,缕缕不绝,散发着柔和的香气。 再往里面是个招财进宝的屏风,略折起,屏风后是一架凤穿牡丹荣华床,那淡紫色的幔帐松松散散的被床顶垂下来的玉钩轻拢着,再看那床上的被褥,更是一水的被褥崭新绵软。 “这是在做梦么?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惜儿欣喜的转了个圈,倒在床上,用脸轻轻抚摸着床被“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我的房间,我真的住进洛阳了!还是洛阳最大的府邸——洛城府!哈哈哈哈………” 第七章 洛阳城花尘风三败,比武场断情对狂风 木相惜来到了洛城府,更加认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虽然还没有见过洛阳城主,但听花尘风之言,洛城西并没有因此轻看于她。只要洛城西没有轻看她,别人根本不重要,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去。 洛城西似乎总是那样的忙,高雪剑等人一直不离左右的跟随着他,每天摇头摆尾,夸夸其谈,这让本来对政务没有丝毫感觉到花尘风更是厌倦不已。洛城西也知道他的心性,因此一早就给他放了假,就这样一连几天,他不是带惜儿去东郊洛水划船,就是去北池瀑布下的荷花淀采荷,总之怎么自在怎么玩。不,木相惜最喜欢的还是去洛阳集市!尤其是精美的首饰店和绸缎庄,不是今天买个坠,就是明天做件衣服,单单站在那选布料,一挑就是半天,,花尘风在一旁看着都能睡上一觉。每天都是大包小包的带回洛城府,也幸好洛城西早就吩咐下来,特拨了银两给他,否则根本支撑不了两日花尘风早就两袖空空了。不过看着惜儿每天开心的那个样子,他还是觉得值!太值了! 这样下来一个多月,总逛集市,花尘风有些厌烦了,这实在是无趣。今日早饭后,在青竹巷转了一圈,听到有几个青年武士在议论习武区来了一个什么什么人,手法干净利索,出招又快又狠,无人能敌,花尘风一听,觉真是手痒心痒,坐都坐不住了。 “惜儿,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惜儿正在盘算,今天再去做件什么衣服呢,听他这么一说就问“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尘风也不多解释,连拉带哄,把她带到了习武场。 这个习武场是洛阳最大的习武场,与洛城府只有一墙之隔,据说是洛家的后花园改建的。习武场周围有木板搭建了一处处高高的看台,看台上最前面摆有桌椅,桌子上还放有茶具,只要点一壶好茶,就可以在这边喝茶边观摩。看台中间是个圆形的大擂台,比一般擂台大十倍,平时擂台上下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切磋,或训练。而今天不同,似乎所有切磋的人都停了下来,在擂台边上围了一圈,还有人在不时的叫好! 花尘风急不可耐的拉着惜儿,三挤两挤,挤到了前面,分开人群一看,只见中间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胡子。正在和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一倍的非常强壮的人在比武。可是没有三五个回和,这个看似很强壮的人就被踢倒在地,半天站不起来,而那个小胡子,脸不红气不喘,一个劲的在那趾高气昂的摇头“这也太菜了吧,就没有厉害点单么,怎么都这么软!”周围一片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 花尘风是谁?傲!傲气的很呀,除了洛城西就找不到第二个让他服气的人,他回头对惜儿得意的说:“等着给我鼓掌吧,哈哈!”说话间就跳进了圈内。 “有两下子啊,兄弟愿意领教一下!”他抱拳当胸深施一礼。 “是他,哥,就是他”还没有等小胡子答话,在一旁人群中又跳出一个小个子来,他指着花尘风对小胡子说道:“那天就是他暗中偷袭我的,还摔了我好几个跟斗!” 花尘风定睛一看,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洛阳南门,被揍的那位。原来世界真的这么小啊,敢情这是哥俩,又听他说偷袭,心里又是老大不高兴“兄台!你还认识我啊!我还以为那日把你摔傻了呢,那可就是罪过罪过了!说我偷袭,是吧,好呀,这么着,今天你也来偷袭偷袭我,花某给你这个机会!” “哼!”小个子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服气,却没有应战,任谁被一连摔了三个跟头都不会傻的去应战。 “哦!原来是你啊!在下温良,这是我的弟弟温闯!” “噗!”花尘风突然大笑:“怪不得一打就趴下,温良,温闯,只会温床!”开始大家不解其意,而当他说出只会温床四个字的时候,都哄然大笑。 “你……”一句话气的温闯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过去。 温良脸沉似水,但没有着急反驳,不慌不忙的等众人笑够了,这才说:“兄台,嘴上的功夫或许我不如你,这一会手上的功夫不要软了才好” “你可以试试啊,这地板可比南门的干净多了,哈哈!” 火药味越来越浓,一触一发,周围的人不觉自动的向后退了又退…… 两个人各端架式,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等待对方的破绽,这样一连转了两圈都没有出手,花尘风有些沉不住气了,左手虚晃一招,一个雁行冲了过去,瞬间出拳,谁知温良并未应战,向后轻轻一闪转身躲开了,花尘风直接跟步上前,摆拳直捣,一拳直接打在了温良招架的腕子上,温良被推出数十步远才站住,众人一片喝彩之声,花尘风不禁暗笑:比他弟还怂啊,招都不敢出,想着近身上前又是一拳,温良见状立即雁行打算继续后退,谁知道这一招是假,但见温良松开招架雁行之际,花尘风一个虚空盘引,温良只觉得突然被一股力量扼住了经脉,接着整个身体被这股劲力啦到了空中,然后啪的一下摔了出去,温良大叫不好,深吸口气,在落地之时,腰间猛然用力,啪的一下,双脚着地,手掌轻轻在地上一按,这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哈哈哈”花尘风大笑“不过如此!” 温良闪身站里起来,看着花尘风不卑不亢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泥土道:“有点意思!” “是么?”花尘风趁此机会话到手到,又一个虚空盘引,又想拽了一个跟头,谁知温良身法奇快,转身格挡一气呵成,花尘风的劲力拉到了他的格挡上被反击了回来,这反击的内力竟然直接把花尘风推出了数步。花尘风暗叹,这内力,可比他弟强的太多了。 就这样两人插招换式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一时间难分胜负,只是温良更稳一些,花尘风似乎越打越焦躁。不觉二人已经过了百来招,花尘风感觉温良的腿越来越快,而以拳对腿本来就出于不利的境地,如此一想更是着急。 就在他一分心的时候,只见温良幻步虚踢,一脚踢去,只觉三道劲风直逼花尘风,“啪!”的一声腿风扫向花尘风的小腿,花尘风猛向后退还是慢了一点,腿一软差点摔倒,接着温良的飞身跃步脚尖轻点,又连踢三脚,这速度太快了,花尘风还没有爬起来,这三脚就又到了,再想躲已经是不可能了,啪的一下直接被踢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啊!尘风!”惜儿惊呼一声跑了过去一把扶起他“风哥哥!” 花尘风只觉气血翻滚,这三脚虽然没有踢倒重要部位,但也够受的了,要不是他平时内功底子扎实,这一脚飞的吐血不可。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软了吧,哈哈哈!”温闯见状高兴的蹦了出来,跳着高的大笑不止。边笑边对木相惜道:“这位姑娘,你这哥哥太废了,换一个吧!他太软了,哈哈哈” 惜儿气的满脸通红小声跟花尘风说“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花尘风只听到怒火中烧,气的七窍都冒烟了,怎可能就这样走了,他甩开惜儿的手,一个跟头跳到了温闯眼前,温闯吓的“嗖!”一声躲到了温良身后。 “还敢来?”温良不温不火的说道。 花尘风也不答话,“嗖,嗖,嗖,”就是三拳,温良轻而易举的闪开了,既不招架也不还手,花尘风又是一个雁行过去“嗖嗖,”又是几拳。温良又巧妙的躲开了戏谑的看着他摇摇头。花尘风越打越火,招式不断加快,加猛,而温良左躲右闪,施展小巧玲珑的闪子功,反正你就是各种看得见,又各种打不着。花尘风简直要被气炸了,速度虽然飞起,但是招式渐见散乱,温良一看机会来了,只见他趁花尘风向前冲锋之际,纵身而起直接跃到了花尘风的头顶,说了句“蹬鼻子上脸!”只见他的左脚尖直踏花尘风的头顶,花尘风急忙头一偏,躲过了踢来的一脚,谁知这左脚为虚,右脚为实,这脚踢来,花尘风再想躲来不及了,只好头一偏身体下蹲,这一脚这肩头扫去,虽然只是在肩头扫了一下,这力道也够大的,花尘风不由得“蹬蹬蹬”后退数步,身体一晃,“啪”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一时间只觉得右肩膀火烧火燎的一阵疼痛。 “哎吆!大软蛋又倒下喽!”温闯见状“嗖”的一下跳了出来嗷嗷大叫。 在惜儿的搀扶下,花尘风咬着牙站了起来。 “服不服?谁才是软的!”温良呵呵冷笑着看着他问道。 这人的脚真的很厉害,花尘风暗道,他自知不敌,却又咽不下这口气。轻轻掸了一下肩头的土,故作镇静的说道“今天到此,明日比试武器,敢不敢来?”花尘风这几日出门都是游山玩水,因此并没有把单刀带在身上。 “好!不见不散!不止明天,以后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你,哈哈哈!” 花尘风也不答话带着惜儿狼狈不堪的离开了习武场。 惜儿心里老大不高兴了,本来逛街多好,非要来什么习武场,还这么丢人,但看着花尘风阴沉的脸也不敢说什么。 花尘风回到自己的屋中在肩头搓了些药酒,然后拿起了那把乌黑的断情刀,“明天就看你的了。”一股寒意在刀中渗了出来。 第二天天刚亮,惜儿就从南苑跑了出来,刀枪无眼,惜儿想想都觉得害怕“一定不能让他去!”想着她来到了迎宾楼,果然花尘风已经收拾妥当了,后背背着一把奇异的刀,只见那刀长不过三尺,宽却有四寸,通体乌黑,却有着一股隐隐的红光在刀身上闪现。 “尘风,一会陪我去做衣服好嘛,我都和谷师傅说好了……” “不去!” “那,那我们去摘莲子吧,那东郊的莲子熟的刚刚好,回来我给你做莲子羹……” “不去!” “尘风……” “惜儿,”花尘风看看时辰站了起来。 “你真要去?那种粗人理他做什么,我不许你去!”惜儿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觉得我会输?”花尘风道 “我……” “放心,我不会输,断情刀还没有输过!”说着他笑笑轻轻拍了拍惜儿。 “可是……” “如果你怕,就不要去了,在家等我。”花尘风轻轻的笑笑转身而去,好像只是出去吃早点一般轻松。 惜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习武场的人比昨天还多,花尘风在比武场四处张望,温良好似没来,习武场其他的人好似也在四处寻摸这个小胡子。 日头一点点升高,还是没有看见温良的影子,“难道他不来了?”花尘风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握着刀柄的手松了下来,刀身的寒意渐渐淡去。 “不来正好,我们走啦,跟我去做衣服喽,”惜儿也松了口气啦这花尘风往外走,这鬼地方她可不愿意再来了。 “等一等……”正在这时从看台的一个角落里跳下了两个人,正是温良温闯。只见温良不慌不忙的站在看台上皮笑肉不笑的对花尘风说道:“这么快急着溜,怕就别来好不好!” “你…”花尘风脸刷的红了“小爷怕你?笑话,小爷这此等半天了,你龟缩在洞里不出来,我看是你怕了?快滚下来!” “啧啧!我这揍人的都没有着急,这挨揍的倒是等不了了,”温良哈哈大笑着,还做了个花尘风被踢倒的表情。 花尘风本来已经静下来到心,呼的一下燥了起来,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小胡子,把刀拔了出来! 温良轻捋了下小胡子:“呵呵你也配使刀,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刀!”说着他也拔出了武器,他的武器也是一把刀,不过与花尘风的刀截然不同,他的刀又细又长,亮如一线! 话不投机,二人无话飞身上前战在一起。 花尘风的刀,沉,稳,猛,出刀无悔,落刀无情。 温良的刀,轻,快,准,出刀无痕,落刀无影。 花尘风的刀,刀随情斩,意由心生,千钧重斩,一路杀龙! 温良的刀,风如利刃,疾步如风,刀影连环,猛风无形。 温良不但刀快,而且借刀风之气,身形加快了三成,似乎只见刀光不见人影。(书中暗表花尘风为断情刀,温良为狂风刀) 花尘风的刀虽稳急猛,但是每每都会让温良的刀锋上划过去,而温良的刀细窄狭长,围着花尘风前后左右来回的转,见缝就钻,只要花尘风防守稍微慢一点就会被轻轻还出一线。 几个回合下来,花尘风一个刀断情终直接砍在温良的刀上,温良那细长的小刀怎么禁受的住,直接蹦飞了出去,幸好温良人随刀动,一个箭步飞跃而起又抓回了刀柄。而也从这一次温良更滑了,一把小刀避开重击绕着花尘风的身体上下翻飞,再也不给花尘风磕碰的机会,而急躁中花尘风不知觉的已经被他的衣服已经被温良的小刀划了好几道口子,不由的节节后退! “不行喽,小娘子你的大软蛋不行了,要完蛋了,你不如跟我吧”温闯在一旁不停的怪叫。 花尘风本来被这细琐粘人的刀法绕了一身的火,再加上温闯言语挑衅更是活向上撞,只见他刀锋恢恢,连环出斩,如疾风骤雨,刀断情绝,内力横冲,气劲爆杀,一发不悔,而其刀光也有白渐渐转红。 温良一惊,暗道此刀渐出血光,必有邪物,不行,一旦其魔性突起,恐怕再难招架。想着急开启风行,凌空而起,直冲云霄,躲过了花尘风一口气的疯狂连斩。 花尘风暴怒出击,心智骚乱,只觉燥气难当,而此时温良却突然不见,一时间无从发泄,只觉气结血涌,也就在这个时候,温良突然从天而降,刀如疾风闪电一般瞬间斩来,花尘举刀招架,谁知这招不过是个虚招,而花尘风想换招已经来不及了,温良的刀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着花尘风的刀划了下来,御风借力,跳跃式斩过来,只见刀影四现,倏影无痕!而花尘风此时已经气息大乱,魔性突生血不归经,如何又能躲得过这虚虚实实的万千刀影,惜儿在一边看的不由吓的一闭眼,暗道不好…… 第八章 木相惜初遇洛城西 花尘风急躁中魔性突现,血不归经,温良趁机一套风行无极,倏影无痕,刀刀要命,就在花尘风命在旦夕之际,只听场上一人大喊“刀下留人!” 那能留得住么,风行一开刀速快了十倍,想停都停不下来,然而只听到“啪”的一声,一道带着金光佛掌印从天而降,再看温良在空中的刀直接被击飞出去,温良只觉得虎口发麻疼痛,低头一看,虎口裂了一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他不由大吃一惊,风行下之所以叫疏影无痕,是因为所出之刀,只在意念中而生,万千虚幻的刀影中却看不见真正刀的痕迹,是谁,只一掌就击破了刀影,而此人的内力更加了得,生生把自己的虎口震出了寸与的血口子。温良知道来者武功之高绝非自己所比,因此下意识向后一退,再看擂台上多了一个人。 “少城主!”他或许不认识但是周围的武士似乎没有不认识的,他们先吃了一惊,继而齐刷刷深施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城城主洛城西,他把手一挥道:“习武台上无需多礼,各位请吧,我会会这个小兄弟。” “原来是洛城西,”温良暗道他怎么会在这。想着温良一抱拳道:“洛城主,你这是何意?” “多有得罪,只是你这也不至于要刀刀致命吧,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洛城西道 温良看来看花尘风冷冷的道,“前些日子他与我小弟比武可是嚣张的很呢。再说比武难免刀剑无眼,在所难免,要不怎么分个胜负?” 洛城西看来看一边的温闯,似乎也明白了,本来对当初花尘风在城南与人切磋的事也早已经知晓,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好吧,不过比武重在相互促进,点到为止,事出紧急,在下不得已为之,花尘风是我弟,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哦,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有靠山啊,”温良冷笑道“洛城主天下闻名,我哪敢造次,若早些知道这些,我也会早早认输了事,要不我给花爷赔个不是,这一战算我输,要不你过来再把我弟揍一顿出出气,可好?” 温良话里有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洛城西何尝听不出来,但是在别人比武中出手,本来也不是光彩的事,他笑笑上前把刀捡起来递到他的手中“哪里,这一战自然是我小弟输了,以前有得罪之处我也替我小弟陪个不是。”说着向他深施一礼。 这时一直发愣的花尘风刚回过神来,一看洛城西替自己赔罪,自觉无颜见人羞愧难当,冲出人群飞奔而去。 洛城西看看远去的花尘风又看看温良说:“今天我破坏了比武的规矩出手伤了你,确是我都不对,你可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这是谁洛城西啊,给你行礼?你有多大脸还要提条件?温良这样的人也算吃软不吃硬,原来以为自己如此蛮横,洛城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要真和自己挑战恐怕自己一分胜算都没有,谁知道完全没有,人家如今可是名满天下的一城之主,是如今唯一个大破魔域的领袖,再说他也并不是想要花尘风的性命,这他还不想和洛城府结下梁子,再说如今他的目的已经答道了,“没,没什么,比武切磋而已,洛城主请了,在下告辞了。”说着拉着温闯急忙的溜了。 “都散了吧!”洛城西看着远去的温良暗道,好险呀,此人刀之快真是前所未见,而此人也亦正亦邪,敌友难辨,他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洛城西正在议政厅处理事物,明儿急匆匆的来报,说花少与人今早这比武场约战。自己实在放心不下,就来到了比武场站,在高处暗中观察,只是他也觉得花尘风平日里太过于狂傲,想借此历练历练他的性子,好知道天外有天,因此本不想出手,直到温良动了杀机才不得已跳了出来。 半晌,他发现一个女子还站在原地似乎在注视着他,他回头一看,不由心中一动“习习!……不!”他定惊凝神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子确实有几分像燕习习,只是比习习多了一股天然的风流气息。不是她,当然不是她,她已经去世七年了,而眼前的女子不过20左右的年纪。想着他转身要走,毕竟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 “洛大哥!”那女子见他要走急忙上前施礼道:“见过洛大哥,我是花尘风的义妹,我叫木相惜,” “原来你是……”洛城西笑笑:果真不是…… “什么果真不是”木相惜不解其意。 原来洛城西在惊讶之余不禁说出了口,自觉有些尴尬,又不好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说木相惜是个好名字。”说完转身离去 惜儿听了喜不自胜,早把刚才惊吓忘到爪哇国去了,眼里只有洛城西那霸气一掌温控全局的画面,简直是太霸气了。 …… “尘风,开门” 花尘风奔回他的小屋,一连几天一直关在里面,不说也不吃。 洛城西摇摇头,这小心灵呀!看来真的碎了一地。无奈之际,他掏出剑来轻轻一划,门开了,花尘风趴在床上断情刀被扔在一边。 “我都知道啦……”洛城西在他旁边坐下,把头放低,轻声说着看看花尘风没有反应,笑笑继续说道:“一个人先把人家弟弟摔了三跤,然后又被人家哥哥踢了几腿,想用单刀挽回战局,却没想遇到一个更会玩刀的,是吧” 花尘风面容抽搐了一下。 “本来天外有天,切磋要没有输过,那岂不是毫无意义。” 花尘风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 “今天胜,或者是明天败,今天败或者是明天会胜呢?如果不能承认败,就永远不会胜。” “我真没用,给大哥丢人了”花尘风把头埋在胳膊里说道。 “无论丢不丢人,你都是我小弟,我觉得我弟弟是最棒的,至少是在往最棒的路上走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砍到他两刀,他就得趴下,看他那不点的样子,”花尘风恨恨的说。 洛城西看他还纠结在刀法上,摇摇头,忽儿主意有了。 “尘风,虽然胜败都没有关系,但是在我看来,你的武功未必在他之下,败的有些可惜。” “啊!你说我能打败他?”花尘风扑棱一下翻身坐起。 洛城西用力点点头,学着花尘风平时说话的口气道:“那当然!” 花尘风知道他学自己,只是一时间也顾不上,问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怎么就打不到他呢,就差那么一点点!” “想知道呀……”洛城西看他有了精神站了起来“明天早起偏殿后山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走。 “哎,大哥,为什么要明天!” “因为,你要先完成我的一些要求条件。我才会告诉你。” “什么条件,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洛城西回头笑道:“吃饭,睡觉,” 吃饭,睡觉这的确需要一天的时间来完成。 …… 痛苦么,当然痛苦,尤其是对一个从没有尝过失败的人来说,而这种失败却又偏偏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这种失败直接击穿了一个人所有的防御,让信心,希望,未来,尊严都化为了齑粉。花尘风就确实深陷在这种痛苦之中。 想哭没有声音,想落泪更觉得丢人,不是不说话,而是无话可说,徒手对决失败,而兵器输的更惨,若不是大哥及时解救,估计自己现在都爬不起来了。 这次自己输的是彻彻底底,还输给了一个无名氏,真是没脸见人了。所有的一切画面就像刀子一样一遍遍,一刀刀的切割着他的心,五脏六腑,痛不欲生,苦苦挣扎却毫无生路。简直比死还痛苦,还不如当时被温良杀死,或许自己就没这些痛苦了。 花尘风觉得自己就要炸了,满腔的血液被痛苦所煎熬,如一锅沸汤一般,时刻要迸发,要毁灭。 惜儿几次过来,他也没有开门,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她,自己被羞辱也就算了,还得她也跟着被羞辱。 大哥来了他也不想开门,大哥那么英勇神武,傲世天下,而他花尘风呢,简直就是个笑话,怎么有脸喊他大哥。 花尘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但是这么就很奇怪,你既然不是天下第一,那输了岂不是很正常?痛苦就痛苦在他以为自己会赢的轻而易举,谁知却输的惨不忍睹,多想就在那一刻消失啊!没有洛阳,没有大哥,没有惜儿,或许自己面对这样的输还不会崩溃! 可是大哥还是进来了,花尘风一眼都不敢看他,或者说是羞于抬头,一直把头埋在胳臂中间,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鸵鸟,他一句话都不想听,安慰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可是他偏偏什么都听见了,耳朵不能像眼睛一样关闭,可也就是听见的洛城西的短短几句话,直接击中了花尘风的心。尤其是最后一句“你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如一火种重新点燃了花尘风的希望。 花尘风又一想“大哥一定是在安慰我,才故意这样说的”,顿时又是一种绝望。这时明儿端了饭菜上来,与往日不同,明儿没有讲半句话,放下饭菜就退了出去。估计也是大哥特意吩咐过的,是的,我,花尘风,不需要安慰。“我在后山等你!”大哥从来是说道做到的,花尘风想着长吁口气,现在要完成大哥要求的任务才能去后山找大哥,想着噼里啪啦的大吃一顿,乖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洛城西没有真正离开,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看见花尘风吃完饭,睡着了,这才离开。一个如此高傲的人数的如此彻底,崩溃是必然的,所以洛城西放心不下,如今看他睡去,这才放心。毕竟他年纪还小只要给他一点点的力量,他就能让青春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 “洛大哥!” 洛城西一边想一边往东府走,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木相惜,此女子和习习真的太像了以至于每次看到,都会让洛城西忍不住会以为是习习。他站住了。 “洛大哥,自来府上多有叨扰,也没有向您请安,一直心感不安,还请大哥见谅。”说着木相惜那如春水般的眼神从洛城西脸上瞟过。 “无碍,不用多礼”洛城西看着木相惜,不禁自带几分的好感“” “哪有,比在家住的的舒心,也没什么不便的,虽然和大哥相处不多,但是大哥的英明早让小妹敬慕万分,自觉早就认识一般。” “那也好,”洛城西笑笑“只管当自己家里就好,你这是要去尘风那里么,我看他刚刚睡下,估计明日会好些。” “有大哥在我自然不用担心,只是洛大哥诸事繁忙,还要照顾我们,真是太辛苦了,这才让我更担心”木相惜故作忧心之态。 洛城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的”说完转身往东府去了。 木相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潮澎湃。 “洛阳的姑娘都爱洛城西!” 世间真的有如此的男子,而今我竟然能与他面对面如此亲近,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言语,他的举止,他的气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知道谁又才是他心中之玉。想到这些木相惜暗自伤神,竟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心神不定的向南苑走去。 这痛苦的折磨让花尘风太疲惫了,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竟然已经挂到了头顶上,“坏了!”花尘风急忙擦了半脸,提上靴子,把衣服往身上一批,边系口子边向外跑。 “你真是去哪?”迎面差点与来找他的木相惜撞个满怀。 花尘风脸一红,如今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木相惜,感觉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丢人啊!太丢人了!他一闪身从侧面让了过去。 “你去哪,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木相惜一把抓住他。 “我去后山…大哥喊我!”花尘风挣扎着挣开她的手“嗖!”一声飞身上房。 “哎?哎—”木相惜再看花尘风,已经在楼顶上了,“看来他没事了……”这两天她担心的很,甚至担心的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中的一切,似乎只要一眨眼这一切都会消失一样,花尘风,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草屋去了。花尘风你真是愚蠢,比什么武,哎,丢人现眼。这心里不知道多少的埋怨。 “他终于好了,”木相惜长吁口气,只有花尘风在,她才有理由留在洛城府。而留在洛城府远远高于任何事,包括花尘风,现实而又残忍。 第九章 桃花泉中桃花醉,断情刀下魔气生 在洛阳城府的北面是高高的大山,此时的洛城西正站在那看着升的越来越高的太阳,不由的笑了。花尘风还没有来,说明昨晚他睡的非常踏实,这样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这可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一个人可以有崩溃的时候,但是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很快的爬起来,而只有能放下的人才能更好的爬起来。今天必定是个好的开始,太阳越来越高散发出暖暖的温度,洛城西的心如这太阳一般明媚。 花尘风慌慌张张的爬上后山,心里这个气呀,自己昨天咋跟死猪似的睡到了现在?这,大哥还说早起……这……唉!花尘风刚一上山头,就看见洛城西远远的站在那,一看就知道已经等了很久了,花尘风的脸刷的像红布一样,“我这是想来向大哥讨教的,这个睡到现在才来,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转眼间花尘风已经到了近前“大哥……”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其实从他一上来洛城西就已经发现他了,只是没有出声,是希望他可以自己面对自己,一个人的勇气只有自己可以给予,听到喊声,洛城西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他:“大……哥,我这……”花尘风这个害臊呀,昨天还痛苦万分,结果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大哥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没羞没臊的人。 正在花尘风纠结的时候,洛城西却点点头:“厉害呀,我就说我小弟与众不同。” “啊!”花尘风眼睛不由睁的贼大,竖起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人遇到此情况,都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早早的跑来,以解开自己心中的郁结,可是小弟却与众不同!” “……”花尘风在洛城西脸上扫来扫去,这是在讽刺我么?不是,大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而且他的样子很是认真。“洛城西看他不解,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1、只有休息好了,精神充沛,才能做更多的事,2、只有心空出来,才能容纳更多的事,你能睡好说明你的心空出来了。3、也是最重要的,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洛城西的眼睛满是坚持、信任、诚恳和爱!花尘风突然感觉特别轻松,也许现在他才真正的把前几天的打击放下。洛城西的自信给了他自信,洛城西的坚定给了他信念,洛城西的爱给了他抗拒所有痛苦的力量,花尘风狠狠的点点头。 “好喽!”洛城西看看已经快到中午的太阳说“这天不早了,你肯定没吃早饭。”花尘风心想还早饭呢,我起来时,估计别人吃的早饭都要消化没了。“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来,我们去小酌一杯。”说着洛城西下山而去,花尘风一连懵的跟着他,心里暗自嘀咕:“咋地,今天这就完了……” 七绕八绕,花尘风只觉的眼前峰回路转,前面种了好多好多的桃花。洛城西向他摆了摆手就消失在桃林的深处了。“这是哪,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花尘风好奇的左顾右盼,疑惑中走进了桃花林。“哇!”花尘风不觉得轻轻惊叹,里面果真是别有洞天,只见里是一个大的水池,水池边上有几个长方形的玉石床,大大的鹅卵石规整的砌成的小路直通水池深处,在水池旁还有个架子,有两个小厮侍候在一边候着。水池的上方升起了热气腾腾的蒸汽,如云如雾,如仙境一般。 “尘风,下来啊!”若隐若现中花尘风看见赤裸的洛城西在向他招手。 一直看大哥都是正襟危坐的,连衣衫不整的时候都没有,而现在……还没等他回过味来,一个小厮就走了过来说:“爷,请宽衣。”另一个小厮在一旁拿了一个白色的浴巾准备着。 说实话,花尘风真的没有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虽然有时候表现的很放浪。但是…… 他正在扭捏着嘀咕“我,我,我在这里等吧……”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哗哗几下趟水的声音,花尘风抬头一看,是明儿。 “哎呀,我的爷,我们少主在那边等你喝酒呢,你在这等啥!”说着不由分说就开始扒他的衣服。花尘风想拒绝又不好拒绝,就这样半推半就中,衣服已经被明儿扒去了,交给一边的小厮放好。然后帮他换上了一个特质的半截短裤,接着一边在前面指路一边招呼他小心脚滑。事到如今,花尘风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赤裸着上身,跟着明儿走进池子。 池水上热气围绕,而贴近池水会发现水质非常的清澈,越向里越深,逐渐已经到了大腿的时候,花尘风逐渐看清了前面的洛城西。 洛城西在这烟雾缭绕的池子中半躺着,他的面前漂浮这一张酒盘。酒盘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的小菜三个小银酒杯和一个雕花的银质酒壶。 只见他微闭双眼,半靠在那弯曲的石壁上,似睡非睡,任由一股股热流从他身边流过。就在花尘风刚刚走到他面前时,他睁开了眼睛。花尘风被他一看觉得有些害臊,立刻蹲进了水里。 洛城西哈哈大笑:“我家兄弟害羞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里没有别人,这是我们洛府私家的桃花温泉,有养血调气的功效,这几天你气血郁结,我看你要好好的泡一泡。” 温泉的水软软的,抚摸着花尘风的每一寸肌肤,真的可以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好像每个气结都打开了,顺着热流逐渐消散,将尘世凡俗一闹脑的带走。 “这来!”洛城西招手让他过去。 花尘风乖乖的挪到洛城西一边坐下,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桃花或有吹落,在水中打着转。 “大哥,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啊!”花尘风道 “哈哈”洛城西笑了“这可是你大哥我建造的哦。” “哦?” “当初我和段飞都比较皮,一日竟然转到了这鲜有人迹的后山,发现了这处温泉,就背着父亲在这一通改造,最后修建了这个桃花温泉。”说起段飞,洛城西不觉得想起很多,段飞,习习…… 有一种痛就是她离开了, 有一种寂寞就是他也离开了。 “爷,您不是说要陪花少喝酒么!”明儿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洛城西的心事,赶紧岔开话题。 “对,要和尘风好好喝一杯!明儿,拿酒来!” 银光闪闪的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好香啊,这是什么酒?” 洛城西笑笑,明儿抢先答道:“这是桃花醉,这是桃花温泉建成的时候请洛阳最有名的酒师酿造的酒。如今也有十年之久了,这酒也是专门为花少开的。” “什么样的酒只能有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起喝。”洛城西把花尘风的手紧紧握住“你,我,段飞!永远都是好兄弟,无论生,还是死!” 当你一丝不挂的时候就算说的假话也像真话,而洛城西不但说的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而且还这样半赤裸着面对着他,这种真情就像是一把箭直接射进他的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坦诚相见吧。花尘风不只只是感动,而且是震撼,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洛城西也一饮而尽,似乎看见段飞也一饮而尽,这就是超越生死的兄弟吧。他们哈哈笑着,推杯换盏,酒醉情深,好像真的不是两个人,或许真的是三个人,哈哈哈,喊起来,叫起来,闹起来,没有了洛阳政务的牵绊,洛城西自由了,没有了魔域的烦忧,段飞复活了,没有了失败的痛苦,花尘风重生了,忘记一切,快乐就如同这温泉之水汩汩流出,伴随着拍起的水花飞溅,飞溅…… 自从和洛城西桃花温泉一约之后,他感觉自己沉淀了很多,不再那样浮躁,不再那样纠结,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去正面接受自己的失败,而对自己战胜失败更倍有信心。“你要学的是武学,你要战胜的是自己!”洛城西就像一盏明灯,永远照在他看不见的那一面。 也自从和洛城西泡过温泉的第二天开始,洛城西开始正式指点他,每天早晨都会早早在后山开始练习,一直到明儿端来早饭,二人一起吃罢早饭,洛城西就去处理政务,而花尘风自己仍然在那里细心研讨每一招每一式,有时候午饭也会在山上吃。洛城西也会经常赶过来陪他一起吃,就算有时太忙了,也会上来看看,再回去接着处理公务。 也许正式洛城西如此耐心的教导,花尘风似乎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练武和大哥,大哥和练武,似乎大哥才是练武的动力,而大哥也是练武的方向。 …… “烦死了!”木相惜在自己屋里生气,这个花尘风就知道练武,也不陪自己玩。“每天去哪里?”她去过几次连花尘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洛大哥也不见了……”好几次木相惜故意在东府那边的侧门转来转去,也没有再遇到洛城西。“我可怎么办啊,”花尘风给的银子也快花完了,而且每天人家别的妹子都是帅哥陪着去买买买,而自己去算个啥嘛,都没有人帮着拿东西。“难道他每天都在后山?”木相惜也想去后山看看,但是去后山是没有路的,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上不去。“再过去看看吧,就算看不见他万一看见洛大哥呢?”想着她心不在焉的出了门。当她刚要出西府的时候,一个男子正好慌里慌张的进门,虽然他在看见惜儿的瞬间迅速一闪身,但,惜儿还是在他肩膀旁撞了一下,本来惜儿走路就心不在焉脚下无根,这一撞,不由得后退两步,“啪”摔在了那里。 “你…”不知道是哪个小厮这么不长眼,木相惜正要发怒,抬头一看竟然是洛城西。只见他正一脸慌张的样子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洛城西看摔倒的木相惜一时间手足无措,“怎么样,摔哪了?” “我没事,大哥怎么了,这发生什么事了么?”木相惜赶紧爬起来,摔倒的那样子简直太丑了。 “没事就好,我去看我父亲,因此一不留神……明儿,你扶她回屋休息再过来。”说完,洛城西急奔北苑。 “木姑娘,你这……”明儿在听木相惜吩咐,只见她却看着洛城西去的方向发呆。 “怎么回事明儿,”木相惜急忙收回视线问道。 “老城主旧疾复发,少城主去为他疗伤,你要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哦,我没事,你快去吧!”望着明儿消失的背影想木相惜一边沉思一边走向迎宾楼。 当她来到迎宾楼的时候正好遇到花尘风刚从后山下来,全身汗啧啧的,为习武方便换的布衣布裤,头顶只用了一个头带把头发绑了个发髻,看起来好似一个刚刚下田回来的农夫。 “惜儿!”花尘风道。惜儿看着他这样的装束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厌恶“还记得我叫惜儿啊!”“惜儿,这几天辛苦你了……”花尘风看着她依然感觉羞愧,不敢正视“这几日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哪敢劳烦花少照顾呀。”惜儿越听他这么说越觉得委屈。“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练功,不能陪你,为了你,我也一定……”“别说为了我,我不要你去打打杀杀的,我要的是你可以陪我,明天不要去练功了好吗,我在家闷了好几天了。”木相惜嗔道。花尘风勉强笑笑:“惜儿,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陪你。你也不希望你的男人是个没用的人吧!”“我不管,你说你都有多少天没有陪我了,”惜儿说着把身体转向别处,面对着花尘风这一身的土啦吧唧的装束,实在是恶心。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瞧你每天弄得汗啧啧的,还穿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洛阳花少的样子。”惜儿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花尘风笑笑没有在意,反而轻轻抱了抱她,“我知道我什么样你都会喜欢我的对不对,乖啦,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不要,你明天必须陪我!”惜儿把他抱着自己的双手远远推开道。 “我去不了。”花尘风被她如此的一推,自觉索然无味。转身坐这桌前,练了一天的武功,自然是又累又渴,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你!哼!”木相惜看他竟然还喝茶,突然火冒三丈“好,那你以后就别来找我!”说完哭唧唧的转身而去。 “惜儿!”花尘风刚想站起来拦住他却没有迈动脚步,没有什么比练好武功更重要的了。他必须要变强,不能辜负大哥,也不能让惜儿再受辱。“惜儿,相信我,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惜儿从迎宾楼出来,心情反倒好了许多,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想让花尘风带她去拜望老城主的,这一闹……想若再回去又拉不。 洛城府的北苑最为宽敞,正殿面南背北,共有四层,洛长空就住在第二层。 “爹,怎么样了?”洛城西在徐徐的为洛长空输这内力,直到内气经过了三个周天之后,才略感通畅。 只见洛长空苍白的脸略泛起些血色,稍点点头,洛长空不到60的年纪胡子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身形消瘦,两眼无神。“城西,为父病了有九年了吧。这卧床都快三年了。”虽说声音疲乏无力,但看来头脑还算清楚。 “爹,不用担心,会好的。”洛城西用明儿递过来的汗巾擦擦刚用力过度出的汗水,然后又吩咐明儿把药给老城主喂下,他自己在父亲身旁略作调息。用内力输送气血是非常伤精耗气的,看着儿子一头虚汗,洛长空心疼不已,这些时日,药物已经不能通行气血,唯靠儿子的真气续命而已。洛长空看着儿子不觉凄苦,可怜他年幼丧母,刚成婚不久就又失去自己的挚爱,接着又失去了唯一的兄弟段飞。答应段飞去魔域是洛长空,最后悔的事,如果自己万一……那儿子将是孤单一人,太可怜了。 “城西。这些日子没见尘风呀?”洛长空,忽然想起了那个送信的孩子,从见到他第一面就非常喜欢,而最让他高兴的是他和洛城西居然能惺惺相惜。 “爹他这几天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过两天他肯定会来给你请安。”洛城西调息完毕,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洛长空手里,只有这样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个孩子,而不是要被洛阳城压垮的洛城西。 洛长空何尝不知道儿子累,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拖累的,很多事不能强求。城西答应为父一件事。有一天……,我希望你可以放弃洛阳和尘风一起浪迹江湖,为父就没有什么惦念的了。” “爹,你怎么会死。”洛阳也不会有事,有儿子在没事的,无论有多重,洛城西都要担着,因为不能放下,所以不能放下。 回到东府洛城西,不觉心中凄苦这就是一个不能欺骗自己的人的痛苦。父亲的病洛城西很明白,父亲的血脉几乎将被全部淤塞,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今天父亲的话语几乎就是在诀别……洛城西猛然感到了内心无限的恐惧。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拥有了,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失去。那是种,无奈,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洛大哥!”竟然有人敲门,听声音应该是惜儿,而一定是惜儿,在洛城府住的女孩子叫洛大哥的也只有惜儿。 “什么事儿。”洛城西不想开门,毕竟夜深了,虽然尘风的妹妹不算是外人,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刚为了给父亲输送精气耗损内力不少,现在感觉很是疲乏。“洛大哥,我说两句话就走,你把门开开。” 洛城西听到此话不得不去开门了,“惜儿……”木相惜!每次看到这张脸洛城西心里就会痛一下,为什么要和习习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上天可怜我,让尘风把她带到我身边。不,不要乱想…… 惜儿微微一笑着从他旁边侧身走进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道:“洛大哥你看。” 洛城西这才注意到原来木相惜端进来的是一个小砂锅。木相惜笑着把砂锅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洛大哥快坐下吧,要吃饭饭喽!” “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去睡吧。”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听话的地坐在了桌边。 “那会,听明儿说你要在用内力为老城主治病,我想必然会伤精耗气,会非常疲惫,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幸好呀,惜儿从小就自己做饭,就为大哥煲了这锅人参乌鸡栗子羹,最是补气养血大哥快来尝一尝合不合口味。”惜儿甜蜜的笑着,拿着小碗儿为洛城西盛了半碗放在他面前。 洛城西看看惜儿又看看这碗汤,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大哥,是不是觉得会很难喝啦,不会哒,这是乌鸡是我在后厨亲自挑选的,用开水烫了三遍,还有这,栗子人参自然都是上好的,一直炖了一个时辰,刚刚好,骨肉酥烂,口味可纯正啦,不比你家名厨做的差呢。”说着她用小勺舀起一块肌肉放到洛城西面前。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洛城西真的无法拒绝她任何的要求,他乖乖地把鸡肉咬在嘴里细细的品着,的确肉烂纯香,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但是不同的是,这是惜儿做的。是惜儿亲手为他做的。这个长得像是习习的女孩子,偏偏又像习习一样乖巧懂事。洛城西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好吃吗?”木相惜瞪着大眼问道。 洛城西点点头,伸手接过勺子“惜儿辛苦了,我自己可以你去休息吧。”木消息看到他吃了她喂的鸡肉,心中一动,要能一直这样喂他就好了。偏偏这时洛城西已经拿过了勺子。 “我不辛苦,我好幸福。”惜儿说的干脆多情,眼神迷离。洛城西是什么人,什么不懂,不过他毕竟也是洛城西,他深深的明白。她不是习习,尤其是这么妩媚,这么干脆直白的时候。惜儿不过是一个在春心萌动激情荡漾冲动的年纪的小女孩罢了。 “去吧,”洛城西并未抬头,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接着喝汤。 “你能喝我做的汤,我就很满足了”惜儿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内心的冲动,让她特别特别想接近他,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只有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为洛城西关好了房门。洛城西看了看关好的屋门,又缓缓的喝起了鸡汤,鸡汤很暖很香,很香很暖。 一个多月后,花尘风的武功大有长进,尤其是套路衔接上已经不再那么生涩了,更主要的是出招,不再那么急躁,虽是唯快不破,但是只要招式堆砌起来的快不但不能控制对方而更加消耗自己的魅力,增加自己破绽暴露的机会,而真正的高手都应该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以静制动,以动制动,时刻牵引敌方的招式为我所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所有的招式技能都是在一种感觉中打出一种节奏,这就是胜利者的节奏。这也就是为什么越输的人打架越辛苦,越赢的人越是从容不迫,悠闲自得。看到花尘风进步如此之快,洛城西感觉特别满意,只是他心中还有一点担心的地方。花尘风,现在如与世隔绝一般,一心练武,心态平和,如果要让他能够真正的恢复自信。还要回到那个习武场,但是那好比花尘风的伤疤,怎么样能让他能更自然地去面对这件事而不觉得痛苦呢。华尘风练了一会儿,看洛城西沉默不语,便收了招式跑过来问大哥。 “大哥,你今天有心事么?” 洛城西笑笑“怎么?” “以往大哥在一旁,一直会不时指点一二,今天大哥基本一直沉默不语,是不是洛阳出什么事了,还是老城主身体。” 突然闻听他一说老城主。洛城西心里一动,唉叹了口气。洛阳还好,有高雪剑等人协助管理我倒也不太担心,只是父亲现在的状况愈加不好,勉强支持。这番话也是确实说着了城西,心里说着洛城西心里都觉得痛。 “大哥。”花成风自感内疚,这些日子心中有郁结,都不愿意见人。一直发现好久都没有给老城主请安了。“小弟这些日子也没有给老同桌请安,真是羞愧的很……” “洛成西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父亲知道你每天刻苦练武,开心着呢,还说比我以前强多了,再大点肯定会远胜于我。” “那怎么可能!老城主真这么说?我怎么能赶得上大哥呢!”虽然嘴里这么说,看着他心里却乐开了花,“我一会儿下山就去给老城主请安。”洛城西点点头,心想花成风,这在这山上呆的够久了,内心依然羞于见人,正好趁这机会让他下山,是时候该下去,面对自己了。 洛城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惜儿这段时间不是很开心。你还是抽空多陪陪她,不要在这府里闷出病来。” 花尘风哈哈一笑,“大哥说他呀,这丫头自己就会玩着呢,哪需要人陪”。在惜尔面前被惨败的一幕是他最不愿意揭的伤疤,曾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败那个人,才能让自己有勇气再站在惜儿面前。我若不是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配得上喜欢她呢。 “我觉得惜尔这女孩子不错,你应该多关心她,她父亲把她托付你照管,或许有什么别的用意吧,”洛城西一边说一边看着花尘风暗道:他和惜儿的年龄才刚刚好。嗯,如果他们真的……到是一对璧人。想着洛城西释怀的同时又似乎感到了丝丝的失落。 “不会吧,大哥,难道这老爹还想让我给他在洛阳城找个婆家不成,我可没这本事,哈哈。”花尘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跳了起来,重新运转,气劲凝聚于刀尖,只见他一个跨步刀,刀头横扫两圈,然后踢左腿,换右脚,刀随身转,从上向下,横批下去,只见听“啪!”的一声,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被斜着劈开,树吱呀呀的倒在一边,花尘风腾空而起,又是强横出刀,刀过之处,势如破竹,枝叶飞舞,疾风骤雨的连斩之中,只见一股断情刀气缓缓聚于刀身两侧,由淡转浓,在刀身上下旋转,跳跃,一触即发。 “好个断情无情刀!”洛城西看着花尘风刀气不禁暗暗叹道,“此刀法果然世间少有,只是小弟还不能运用自如,要不然,也不至于落败,只是这刀气,若不能好好控制反入魔道,那就后患无穷了。” “大哥!刀气!断情到气!”花尘风看着聚在刀身两侧的刀气,惊喜大叫,花尘风,虽然知道此刀会聚出一神奇的力量,就是断情刀气,然而总是运用不得法,刀气若有若无,如今刀气聚集如此的强烈,还是第一次。 “出刀!”洛城西大喊,他看出花尘风的刀气愈强,魔气愈浓,怕他控制不住反而会被其所伤,立即大喊。 只见花尘风大喊一声:“孤心无情!”一刀脾劈去,刀如闪电,气如绞龙,呼啸一声,千钧重展,如平地惊雷一般,前面十几米刀气范围内的树枝纷纷被削落,树叶在刀气中被震得粉碎。 望着满天飘舞的树叶,花尘风震惊了,洛城西也震惊了,“你没事儿吧,”洛城西上前摸了下花尘风的筋脉气息平稳,毫无魔气的震荡。 “原来刀气这么厉害!”花尘风怔怔的说。 洛城西皱着眉暗道这断情刀的魔性必须克制一下否则终会被其所伤,他转身对花尘风道:“这刀气不好控制,你还不太会运用既不可贪恋刀气。”花尘风郑重地点点头。 “城主,朱大有求见!”这时远站在一边的明儿跑了过来道。 “好!”洛城西转身跟着明儿下山,走了两步,回头道:“尘风,你现在可以下山去了,武功不但要练,更重要的是战!”说着坚定的看了花成风一眼转身离去。 花尘风曾经又如何的好战,心就如一团火,随时燃烧,火花迸发,而那日习武场上的惨败,又如一团冰雪把这团战火深埋,并由怯懦逃避来包裹。而这层包裹被刚才突发的刀气所震裂,那尘封的士气被洛城西的一个“战!”字而点燃,而洛城西坚定地支持就如利剑一般把花成风心中的怯懦切割的粉碎。 花尘风慢慢举起了刀,微微一笑…… 第十章 花尘风习武场重振旗鼓,百里小东洛阳城偶遇知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迎宾楼的牡丹花凋谢了,落花都已经被仆役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好像从未开过一样,但是开与不开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都没有人在意过,好像这些红花也好,粉花也罢,有花也好,无花也罢,都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它们来到迎宾楼那天它们的使命就结束了。 花尘风走过凉亭,他这是要去给老城主请安,一边出了迎客厅,走向西府,一边寻思,感觉好像是少了点什么,似乎又没少什么。 西府北苑的正殿里,老城主洛长空今天气色还算不错,他在床上半躺着,似乎在想着什么。这时有仆役过来说:“花少来了,”老城主点点头。 花尘风走了进来,看见老城主急忙拜倒行礼。洛长空示意他近前坐,花尘风起身在洛长空身边坐下。洛长空仔细端详着这个孩子,真是一表堂堂,气宇不凡呀,他亲切把花尘风的手握这手中,他的手有点冷,而且已经干枯了。从上次魔九尊洛阳一战,洛长空的心思更加沉重郁结,病情也逐渐加重。看上去与一般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风儿”洛长空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有着莫明的喜欢,或许是因为对段飞的歉疚吧,而他正好弥补了对段飞的思念。“我听城西说你因在比武场上败了而自闭不出。”花尘风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洛长空笑了“你这样子和你哥一样。”是和你哥!可见花尘风在洛长空心中的位置,“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幸好大哥指点,干爹放心,现在没事了!”洛长空点点头:“我知道,你这么年轻,败是好事,我相信你自己很快就会迈过这个坎,其实人的一生都在败,而成功才是一霎那的事。”一生都在败?花尘风有些不懂,他也不可能听懂一个身经百劫的老人的感叹。 “咳咳,”洛长空干咳了几声笑笑,拍拍花尘风的手,暗道,这是一个燃烧的年龄啊,怎么会懂得我说的话“风儿,我说的意思是,刚刚你经历的那个败或许只是以后人生中最轻的一次,以后败的机会会很多很多!” 花尘风点点头:“干爹,我会努力的,相信我!” “武功!我自然相信你,你的资质只在城西之上,不在城西之下。” “不,不,我比我大哥差远啦”花尘风原以为老城主会对他的表现失望,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评价自己。 “的确如此呀,”洛长空疼爱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希望。“不过你还是会败!” 花尘风有些不解:“我会尽力!” “就算你尽力还会有很多失败,而且有时候的败,只能自己去面对啊!”老城主紧紧握着他的手,虽然他的手握的力气并不大,但让花尘风莫明的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 “孩子,记着,尽管如此这的不算什么” “都不算什么?” “是的,无论什么样的败的都不算什么,只要生命还在就要翻盘的机会啊!”洛长空看到了花尘风的迷茫和不解,可是有的事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明白,只有经历的时候才会懂,只希望他以后会明白。 花尘风点点头“干爹放心,我会记得,就算败了也不算什么!” 洛长空听了这话欣慰的笑了喃喃的道:“可惜城西却不能明白。” “怎么会,大哥远比我看的深,看的远,看的透。” “唉!可惜他没有败过,他无法接受任何的失败,他始终有太多的东西被他放在了生命之上呀,咳咳咳”老城主不停的咳嗽起来,旁边的仆役忙过来扶他躺下。洛长空摆摆手让仆役下去,待屋中只剩他们二人时,对花尘风无力的指指床里墙壁的一块凸起。 花尘风顺手摸去,用力将凸起向下一按,只听“嘎巴”一声,床旁的墙壁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两本书。洛长空示意他拿出来,花尘风拿出一看,一本书上写着冰心静心谱,一本书上写着忍法隐遁术。 “风儿,我听城西说你修的是断情刀,对此刀法虽然我所知不多,但是似乎听说这套刀法是当年一位奇异的少年自创的刀谱,这少年放荡不羁,亦正亦邪,你修炼此刀法,必定会被魔气所扰,这本冰心谱,是我在一个海外异人手中获得的奇书,可以清新明智,安神定魄,避其魔性……”洛长空显然体力有些不支。 “没想到,这些我都不上心的事哥哥却全都放在心上,”花尘风说着一时间觉得心头一暖,眼睛发热,一股暖流在眼眶中直转。 洛长空笑笑“你是他弟弟,这是他应该做的。还有这本书,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统武学,但是绝对可以救命!”花尘风接过来,略翻了一下,上面画的图和文字可知,不似中原模样。“这是我在一名海盗手中获得的,修炼后可有忍术奇效,虽然时间短暂,但……”洛长空又长出了一口气“但在危急关头可以直接隐身而去,比任何武学都有效!”说完,一边喘息一边示意花尘风收好。 “这……还是留给哥哥吧,哥哥的担子比我重的多的多。”花尘风也是肺腑之言,在他心中洛城西的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洛长空摇摇头:“城西为人,中规中矩,过于死板些,这些他是不会用的,哪怕是危在旦夕,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收好吧。”花尘风推辞不过,只能收下。然后跪下谢恩,洛长空摇摇头让他起来,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干爹,你想说什么?” 落长空叹了口气。 “干爹,你还有什么不愿意跟风儿说的吗?”洛长空又摇摇头,“我知道,好吧!风儿,城西太固执,容易被执念所累,而且他一生从未败过,我真的怕有一天会被名声所累,我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看得出洛长空病情危重,但担心的却还是自己的儿子洛城西。 “干爹,你放心,我会好好规劝哥哥,更会用生命去保护他。” 洛长空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花成风从洛长空屋中出来,感觉既温暖又沉闷,温暖的是好像又感受到了只有在梦里才能感受到的父子亲情。而沉闷的是,干爹的病情实在让人揪心。 “洛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样一想,花尘风心里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在他心中洛城西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当他从后院走到前院的时候,不由得瞟了下南苑,南苑的灯还亮着。惜儿,那个如牡丹花般美丽的惜尔,好像很久没怎么看见她了。记得那次从山上下来,看见她正在自己阁楼门口等候。自己实在羞于见她,于是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我困了,就回屋关门了,就算她敲门自己也没敢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对不起惜儿,或许你不在意,可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侮辱,当又想到那天自己摔在地上,惜儿惊慌失措地去扶他还被人嘲笑的场景时,那已经平复了伤口,又如要崩裂一般疼了起来,花尘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府。或许这就是女人不懂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的那种特有强烈的自尊吧。 说起花成风啊,惜儿满肚子气,非要打什么破擂比什么武,这么丢人,被摔了个大马趴,还差点受伤,而且见面之后一直都不见影子。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练武还是洛大哥好说话,谈吐像个儒雅的公子。不对,比儒雅的公子,还要儒雅。而且从上次给洛成西送了乌鸡人参汤之后,惜儿就喜欢上了厨房,而这也是她在家并不喜欢的。 后厨在洛城府东府侧面突出去的角落里,安静而忙碌着。分大小两厢,小厢都是安排洛家主人饭菜的,也是惜儿现在常去的地方了,因为家里并不爱好煮饭,只是没办法才会去做,所以虽然略懂些,只是会做的太少了。 后厨的食材让她眼花缭乱,厨娘的手艺更让他大开眼界,惜儿的嘴多甜,再说不管怎么人家也算是小姐身份在那里,很快就和厨娘们熟悉了,在厨娘的精心指导下,竟然逐渐学会了一些点心和菜肴的做法技巧。并且她会对每个菜肴上稍加改进,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用她的话说,因为这是给与众不同的人做的,所以格外要精致。这个人是谁她没说,但全后厨的人都知道,因为每天下午茶的时候,她都会把亲自做好的茶点或汤水给他端过去,而且从来不重样。 近两个月之久,花尘风,第一次出府。步伐比以前稳重多了,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看是不是有人在注意他,指点他。认出他就是那个那天被大败习武场的人,然而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人一个人注意他,慢慢的他也就逐渐轻松起来,心也放松了。前面就是习武场。他安静地从看台后面溜过去,望着台上台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他们会切磋或演武或团练,一切如常,好似这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他在他们中间悄悄穿过也并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他这才把那颗悬挂的心放了下来。而这时被一名少年的招式所吸引,这名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用的是少林派的太祖长拳的功夫,只见他招式环环相扣,破、击倒、晕、连击一套下来对方只剩下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了。这名少年已经连胜了两场,在那稚气的脸上不觉得喜不自禁,抬头正看见花尘风在注视他,就走过来点首唤花尘风高傲的笑了笑:“这位大哥过来玩儿一场。”虽然大哥的叫着,举手之间却极为轻视,若是以前的话,尘风估摸又要奚落他一番,就你这个还要和我花尘风较量。但现在花尘风只是平静的一笑,抱拳施礼,而后开始与少年进入比赛圈内比试。别说现在的花尘风就算两个月以前的花尘风这个少年也不是对手啊,花尘封只用了两层的内力与这少年战在一起,一边展开架势,一边细细品味少林拳法的奥妙,而这少年拳法虽然还算成熟,只是不够灵活,套路过于生硬,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一套破、击倒、晕、连击,拳是不弱,但只要出退出五步之外就毫无威力可言,几个回合下来花尘风风已经把对方的套路,熟识于心了。 “你这是男人的手法吗,又闪又躲的!”少年左右打不到他,心中憋气,不由得怒斥道。花尘风笑而不言,脚步放慢,少年见他步行缓慢,以为是机会来了,健步上前,沉心提气,拳快劲足,直击对方的心腹。只要击中,必会导致下盘不稳摔倒,然而就在他拳刚要发出,还未发出的同时。只见花尘风,以掌变爪虚空盘引,一股内劲,透空取敌,直奔那少年。少年本就是向前冲的力量,再被这股内劲牵引,不觉难以控制身体,一头扎了过去,就在他将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花尘风手掌收力,从他背后轻轻一托,又跳转到他的对面拱手施礼:“小兄弟承让了。”可见如今花尘风已经初见侠者风范,比武切磋,赢了也不要对方输的太难看。 这少年迷迷糊糊跌了一跤,显些摔倒,也知道对方下手留情,不禁暗中赞叹,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年轻人嘛,不是那么轻易容易服气的,略做调息,又与花尘风比试,直到连输三次,才彻底服气了。 “这位大哥,这些日子都没有遇到像大哥一样的高手,小弟佩服!在下百里小东,以后请多赐教。”说着倒身便拜,花尘风急忙用手相搀。“兄弟多礼了,不过是虚长几岁而已,在下花尘风,以后若不嫌弃我们可以相互指点!”那少年自是连连点头。 这一个下午下来,花尘风不再畏首畏尾了,不但敢接受别人的挑战,也开始很客气的邀请别人切磋,各种招式穿插运用,不为求胜,只为赢取百家之长,让招式运用更加的灵活,节奏更平稳,反应更迅速,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武功确实需要实践。 在一个自信的心态中,打出随心所欲的节奏,赢,只是迟早的事。 从此花尘风似乎忘记了前些日子在习武场受辱的事了,每日心态坦然的来到比武场,或是切磋或是在看台上与人边喝茶边研磨武学,尤其是那个百里小东,每天大哥大哥的喊着,花尘风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放荡不羁诙谐高傲的少年,只是对他人多了更多的尊重和宽容。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他最不该忘记的人,这或许才是一个毁灭的开始…… 十一章 汤羹定君心,美玉送佳人 花尘风每日沉浸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和百里小东几乎形影不离。而似乎木相惜也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她去的不再是迎宾楼而是洛阳东府。 “洛大哥!”木相惜推门就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连门也不敲了,只见她豪不客气的走进来,把一个白瓷小蛊放在桌子上,轻吹一下手指:“这还真有点热呢哦!” 此刻正是晌午时分,洛城西正半躺在床上休息,木相惜推门而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匆忙的去拿一边的外衣,虽然隔着半个屏风,依然可以感觉出他的尴尬。 木相惜转身,在屏风一边探出半个脑袋里,调皮的说:“大热天的哥哥不要穿了,又不是会见宾客,难不成哥哥还拿我当外人么?” 洛城西只好尴尬的笑着把外衣又放下,掸了一下衣服皱褶,走了出来。 最近每每下午休息时分,木相惜都会送东西过来,或是几个新出炉的新鲜小点,或是一碗浓稠清心的煲汤,反正是各种各样的小食品,而且都非常的精致,新鲜。 “惜儿,以后这些让厨娘去做就可以了。”洛城西走到桌前温柔的说。 “大哥,你尝尝这个好吃吗?”木相惜笑呵呵的不去理会洛城西的话,反而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可是做了一个多时辰呢,你得好好尝尝!”她一脸的兴奋和乞求的眼神,更是让人爱怜,任谁都无法拒绝。洛城西无可奈何的坐在桌前,看着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眼前的白瓷小蛊,伴着一丝丝热气,一股奇特的香气散发出来,洛城西仔细一看,只见蛊里面是许多如莲子般大小的珠子,五彩缤纷,鲜艳欲滴,泡在清澈而粘稠透明的汤汁里,更显得晶莹剔透的。 洛城西看着这五颜六色的豆豆搅和在一起心里不觉嘀咕:“这是什么,能吃么……”这些日子木相惜总是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味道千奇百怪,说实话,洛城西还是习惯厨娘做的口味,只是也知道这小妮子一味追求新奇,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只要她开心就行了,怎么忍心点破,打击于她,因此每每都会赞叹一番。 “这叫五子缤纷,就是用苹果、山桃、红果、藤梨削皮去核,用转勺,慢慢挖出球形小丁,然后把酒酿加糖煮沸,再将各种小丁放入其中,待小火慢慢熬制,逐渐酒香浸入其中,而此时果品的鲜香也溶于了汤中,清爽可口,酸甜开胃,我看洛大哥最近吃的这么少,特地学来做的。” 洛城西出身高贵,他从来不可能去研究这个那个菜是怎么做的,今听她这么一讲,才明白看这小小的果蛊,竟如此繁琐,想她也是大废了一翻的功夫,不由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感动。 在惜儿的督促下,洛城西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果然酸甜适中,还略带酒香,“惜儿,你这手艺大有长进啊!”洛城西不由的赞叹道:“不过你不用这么辛苦啊!” “真的吗?”惜儿开心的拍起了手“有大哥的这句话,惜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洛城西放下勺子想想说“这些日子尘风一直忙于武学,也没有好好照顾你,一会我去跟他讲,让他带你出去走走,不要一直在家闷着。” “他?”惜儿撅起了嘴“算了吧,他一早就跑习武场去了,还有一个叫百里小东的孩子跟着他,他们不到天黑可是不会回来的。” “那一会让明儿带你出去逛逛也好。” “我才不要呢,再说了明儿心里可是只有大哥的,我还不如给大哥在家中煲汤呢!” 洛城西哈哈大笑:“还煲汤,我这么吃下去就成猪啦。” 看着洛城西一改中规中矩的样子哈哈大笑,惜儿也放松了很多,她看着洛城西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道:“怎么会呢,我大哥是洛阳最帅的,不,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你啊,这小嘴巴比这果汤还甜”说着洛城西沉思片刻道:“本来接你过来是要照顾你的,如今反倒让你照顾我们,怎么好呢?” “惜儿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说着她轻轻蹲下,把头靠在洛城西的腿上“惜儿什么都不要,………”说着停下来小声嘀咕道“可惜大哥那么忙,要不然能带惜儿出去逛逛该多好呀!” 洛城西笑笑,一手把她扶了起来“鬼精灵原来做这么多,还不是想出去玩呀!” “不是不是,我只是偶尔奢望一下还不行吗”木相惜一边摆手一边挤挤小鼻子更显萌态。 “好!我已经吃了你这么多好东西,想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什么?”惜儿的眼睛睁的好大“真的!你真的可以陪我去逛街呀!” 洛城西笑着点点头故作无奈:“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啊哈!太棒啦!”说着惜儿忽然扑进了洛城西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洛城西一时间怔在那里,他万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情绪会这样失控,本他手定在半空,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幸好惜儿很快就把手放开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喽!”说着如同小鹿一般还快的飞奔出去。洛城西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眷恋。 木相惜回到东府南苑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定定神,在梳妆台铜镜前坐了下来。望着里面娇羞美丽的女子,不禁得意的笑了。“终于这些日子在后厨的苦,没有白受。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他——真正的洛阳城主。他——天下唯一的洛城西。然而今天却主动的要带她出去玩!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想着她摸了一下右侧耳下的脸颊,然后将手指轻轻放在唇边亲吻,刚才他的唇就是这样贴在这里划过的。 “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轻浮!”惜儿,一遍遍告诫自己在洛城西眼里,他就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样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也不忍心责怪她的。 洛城西刚走出东府,就看见木相惜从远处疾步走了过来。原来她早已经已经穿戴好等在那里了。她紧紧跟在洛城西身后,后面明儿亲点了十名护卫跟随。 然而洛城西是谁,洛阳谁不认识他们,刚一出洛府。街上的行人无不立足,注目,众乡绅,学士均分列两边,远远的让路,行礼,洛城西一一还礼,惜儿在一边也感受到了无比的殊荣。洛城西很少出来逛街,见此情形,略有些无奈,随即把明儿人手中的帽子戴在头上以掩人耳目,并吩咐明儿等人回府等候,以免目标太大打扰乡亲,并回头招呼了惜儿,二人从清净的小路离开了。这一路上他们只挑人少的地方走,穿过府前的小巷,前面就是比较繁华的商行。而街口正前面就是一个大的首饰店,木相惜看着两眼放光,洛城西见状笑笑,早就听尘风说,这丫头喜欢饰品,果然不假。他把帽子向下拉了拉,拽着惜儿的手穿过人群来到饰品店门前。 “爷,您里面请!”门口早有小二,把门帘挑起,将二人请了进去。金老板一看这个姑娘是以前的老主顾,急忙过来招呼:“姑娘也有些日子不来了,你看看,喜欢我们这里的哪件,我照例优惠。” 木相惜不迭地点点头,看看这些琳琅满目地饰品,金老板一边照顾相惜,一边偷眼看了看旁边的男子。这应该不是花少,花少好久没来了,更不是洛府的家丁护卫。 只见他身着似乎不是很华丽,但也看得出这衣服布料全是上好品质,尤其是腰间的玉佩,那玉晶莹剔透,内含清冷之气,自己这整个店似乎都没有这么好品质是玉佩,可见此男子并非一般人。洛城西微微抬头略扫一圈说道:“给我妹子拿点好的。”话语音不大,字字清楚圆润,而就在洛城西环视货架说话的瞬间,金老板从下往上偷眼一看,“呀!”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少城主——洛城西么!想着急忙叩拜“不知道是少城主驾到,太失礼了,还请赎罪赎罪!” “得!又被认出来了”洛城西苦笑着把她扶起,示意不要大声,也不用必多礼。 行家都知道货架摆的东西,不过是一般人家的玩意。真正好的上品玉器都只有看到真正有身份的人才会拿出来,而一些古朴上的上品几乎是不肯轻易示人的。金老板见洛城西亲临小店自然是受宠若惊,忙叫小二,把二位请进内堂备茶伺候着。不大工夫金老板从内室库房拿出一个古朴的匣子,打开匣子放在一边,从匣子里又拿出一个不点儿的锦盒。取出一个金色的小钥匙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玉匣子。木相惜都看呆了,不禁暗笑,这老板不是卖匣子的吧。洛城西却似乎习以为常,毕竟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懂的多,不感到大惊小怪,这时小二过来把茶具端到一边,在桌面上铺上了一个白色的柔软,稍厚实的棉布。金老板把玉匣子放在这块布上,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玉手镯,翠绿欲滴,晶莹剔透,没有一点裂纹与杂质。金老板指着玉镯做了个请的姿势,洛城西看了一眼点点头:“这玉镯看上去还不错,惜儿你试试合适么?”惜儿上前拿起玉镯,自感入手清凉温润,她迫不及待的戴在了手腕上。 “少城主,我去年专门去了次蓝田,这手镯就是从一位老先生手里购得的,这玉简直是上品中的上品,从未示人,今天有幸少城主竟光临本店,实属小店荣幸,故了才拿出来,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然后看看木相惜,“没想到就如同给姑娘定制的一样,真是太荣幸,太漂亮了。”洛城西看看也点点头,木相西看看这个镯子,剔透光亮异常,而相比左手的玉镯子立刻失去了光彩,如石头一般。不由的感叹道“比这个好看多了……” “呵呵…”金老板干笑几声“姑娘说笑了,我这是上乘的蓝田美玉,玉中精品,而你那个不过是个玉髓所致,那怎么能比呢?” “不都是玉么?”木香惜呆呆的说。 “你那是玉髓所致,虽然算是玉髓中的上品,但是玉髓就是玉髓,比起一般玉来还有所不及,怎么能和我这上品的蓝田美玉相比较呢”。 木相惜脸微微一红把左手玉镯一点点缩回袖中。 “玉髓也好,玉石也好不过是装饰而已。难得的是喜欢,我看两个都一样漂亮!”洛城西适时的为他解围。 “对对木姑娘戴什么镯子都特别漂亮,”金老板多会听话,忙应声喝道。 “惜儿你喜欢就带着吧,金老板多少钱,” 金老板惶恐的说:“镯子能戴在木姑娘手上是我们的荣幸,怎好要钱。” “不用客气,说吧!” “多蒙少城主若不嫌弃,这玉镯我是900两购得,愿意转赠于少城主。” 900两白银,这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字,木相惜手都有些发抖,她偷眼看了看洛城西。 “那就算1000两吧!”洛城西笑笑从怀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金老板。这种随意好似自己在集市买一盒胭脂差不多。 ……有钱人的世界是一般普通人想都想象不到,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不同世界!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天色渐暗,洛城西见天色不早打算带木相惜回府。现在他们正好转到在商会门前,走过去,就是清净林荫小路,穿过清净的林荫小路就是风华桥。就在而人刚又转身走进林荫小路之时,突然在一侧涌出一片灯群。 “现在还没到亮灯的吧,”洛城西看看将要落去的太阳,但的确还未到点灯之时。 这时灯群渐进,二龙出水般分开成两队,是两队美丽的姑娘,妖娆多姿,手持花灯,瞬间把洛城西和木相惜围在当中,接着纷纷万福,“参加少城主!” 正当洛城西一脸差异之时,这些花灯少女退在了一边,“洛城主,都来到了在下门前,岂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几名武士簇拥着一个大胖子从商会走了出来。 洛城西抬头一看,哎呀,原来是他! 十二章 花尘风再战,木相惜动心 洛城西陪惜儿逛街游玩正准备回去时,却被一灯群拦路,正在姹异,这时商会里走出一人来,洛城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他——商会会长朱大有。 朱大有原为伏虎山的二当家的,后来经洛长空引导,再加上他本身的头脑灵活,看到洛阳太平繁华的前景,竟然杀了大当家率领伏虎山众人下山从良。用伏虎山的家底,再加上洛长空的帮助,做起了生意,接着又买下了洛水的两大码头,成了洛阳一方的财神儿,后来竟然被推选为洛阳商会的会长。 今天他正和高雪剑在商会的阁楼里喝酒。朱大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啃猪头,今天的猪头那个卤的是特别的香,正当他“嘎嘣”咬了个猪耳朵美美的嚼起来的时候,不经意向楼下一看,只见楼下二人似乎很是熟悉,于是点首换旁边的门客,“高雪剑,你看看 他身边那个身材中等微胖的小胡子挑起窗帘仔细看看。“果真是,还是朱老板好眼力。” 高雪健就是他从伏虎山上带下来的,有一定的武功,虽不太精,但比一般人还略强些,头脑精明,此人好交友言语亲切,擅长小恩小惠施于人,在洛阳一带竟落了个侠客的名声,魔域一战之后,洛阳府广招天下英雄,故高雪健也在洛阳府谋了个差事。经常出入洛城府,自然与洛城西接触较多,所以尽管洛城西戴着帽子,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哦,”朱大有眯着眼睛边看边问。 “那个呀,听说是花尘风在乡间带来的义妹,但是我看这个女子不简单。听说现在经常往洛城府的东府跑,去会见洛城西,没想到今天洛城西竟然也会陪她逛街,怪不得刚去府上,听 “不简单,哈哈!”朱大有狠狠的咬了一口猪鼻子。 “你去商会安排一下,我要与我们的少城主小酌一杯。”朱大有看了一眼楼下的洛城西二人,神密的一笑。 “是,老大”高雪剑会心的笑着下去了。而此时的洛城西刚刚走过商会门前。 …… “少城主!大驾光临,请务必来寒舍小酌一杯?”朱大有上前一躬到地。 “朱老板无需多礼,今带舍妹出游,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洛城西欠欠身道。 “唉!哪有这样的道理,过门而不入,知道的是您少城主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不知道定然谴责我朱某人不懂礼数,现已经备好薄酒,务必请洛城主赏脸!”朱大有躬身在前,这意思,你要不来我就不起来了。 洛城西见此情景自知推辞不过无耐的笑笑,“好吧,那洛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城主,请!”朱大有,一声令下,两边花灯开路众星捧月一般,把洛城主,自然还有他身边的木相惜,一起迎了进去。 商会的贵宾楼比洛城府的要华丽奢侈的多,五光十色,绚丽缤纷,木相惜看的都有点傻了,洛城府已经是她见过最繁华的地方了,而这个富丽堂皇的贵宾楼,是她连做梦都想不到,世界还有这样繁华的地方。而朱大有似乎对木相惜特别照顾,专门让两个侍女左右搀扶着,如同侍候公主一般,木相惜哪受过这等荣耀,瞬间对这如猪油般油腻的老男人的好感陡然上涨。 酒过三巡,洛城西起身告辞,木相惜还沉浸在公主的境界中。朱大有见洛城西执意离去不便挽留,立刻命人呈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串明珠串起的项链,灼灼其华,就连同整个宴会厅都被照的亮了起来。 朱大有上前笑着对洛城西道:“妹子初次来此,我是一个粗人,招待不周,这条链子不成敬意,还请城主不要嫌弃。”说着一摆手,在有人急忙把锦盒毕恭毕敬的呈到了木相惜眼前。 木相惜哪见过这些,完全被这耀眼的珍珠震住了,尽管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能分辨出来,这可不是平常的珍珠项链。“这是送给我的?”木相惜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这素不相识的人,竟然送我这么好的东西?自从和洛城西一起出游,这所遇所见,真是一件比一件令人吃惊。她的手不由的伸向那个锦盒,而也就在这时,洛城西向前紧走了一步,把锦盒接了过来。 “朱老板客气了,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项链是由东海明珠所致,而像如此大而规整的东海明珠,一颗也要100两吧,太贵重了,洛某从不喜欢夺人所爱。天色不早了,我们改日再续,洛某就此别过。”说着,他把锦盒往朱大有怀里一推,朱大有连忙推回去,但是只觉一股绵绵的力量稳稳的把他的手连同锦盒推了回去,再看洛城西已经牵着惜儿的手下楼去了。 朱大有急忙转身追了出来,只见洛城西二人已经远去了,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朱大有轻轻叹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惜你一世的英明,却唯一看不懂的是女人……” 惜儿不知道怎么下的楼,只觉一股神奇的力量带着自己一闪之间就到了门口,而她眼前却还闪耀着那串珍珠项链。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贵重的东西,“哇,一颗珍珠100两,这一串足有十几颗要一万多两影子呀!”惜儿忍不住念叨着。 洛城西皱皱眉看看他,摇摇头:不是银子是黄金! “黄金!”惜儿,猛的站住了“是一万多两黄金,”她不由的回头去看,那商会已经消失在树林的尽头了,但似乎她还可以看到那闪耀的珍珠,不!是那万两黄金。 “惜儿,世上没有人会白白送你任何东西,尤其是商人!”洛城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隐隐担忧,习习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别说是一条珍珠项链,恐怕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在习习面前也不会让习习有一丝丝的留恋。 “洛大哥,你会呀?”惜儿自觉失态,莞尔一笑道。 “……”洛城西略有尴尬的笑笑,暗暗问自己,我会么?看看惜儿那娇憨可爱的样子不由的心生怜惜,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自然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被震惊到也在情理之中,想着轻轻为她把一缕缭乱的头发拢起,无比温柔的说:“惜儿,你喜欢什么跟我讲,我都会送给你,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哦。”木相惜重重的点点头…… 不出一个月,在洛阳的习武场上,花尘风就小有名气了,他不但每天与他们一起切磋,还会一起演武,修行,而对于比武场上的众人,对他不再只是洛城西的义弟,而是一个被敬重崇拜的,武林高手,一个习武场上的师兄! 今天花尘风早早吃了早饭和大哥请安之后就又去了习武场,当他走到习武场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只见擂台上围满了人,他刚跳上擂台,忽然看见里面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花尘风立刻腾空而起将此人轻轻接触。 “小东!”花尘风一看,竟然是百里小东。脸被打得又红又肿鼻子也流着血。“怎么了?小东!” 百里小东看看花尘风咧着嘴指了指没说话。 花尘风往人群里一看——温良! 这时人们见花尘风来了,已经闪开了一条路。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呀,我这就出去了几个月,你这脸大的还好意思当大哥了!”温良大笑。 “切磋恶意何必下这样的狠手!”看看百里小东脸上的伤,花尘风怒道。 “那是他自找的,我说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偏偏不信,还想打我,我有啥办法,”然后他转向百里小东“现在他来了,你不信自己问问,他是不是个软货!百里小东眼里充满了愤怒,周围的人看看温良看看花尘风一阵阵窃窃私语。 “的确,花少不是他的对手啊…”“这小子心黑手狠,还是快去给洛城主报个信吧!”“对对对,快去,快去!” 花尘风何尝听不见,他看看百里小东,从身上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百里小东也听到了这些议论,显然是有些慌张了,“大哥……小心!”花尘风笑笑点点头,示意一边的人照顾他。当他再转回身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冷静,他冷冷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走进擂台中间。 “哎吆,长脸了,竟然还敢向我哥哥挑战,哪来的勇气!”温闯在一边大叫。 “有必要打么,不要一会又让洛城主给你收拾烂摊子。”温良道 听到洛城主三个字,花尘风的肌肉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只见他缓缓舒了口气,“冰心似我心,我心定乾坤!”一股寒冷的内息贯彻全身,立刻觉得神清志明,那本来将要爆起的愤怒的情绪很快压了下去。他气定神闲,不卑不亢的在那等着温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温良已经感觉到了花尘风与往日的大不同,只觉一股冷气迎面扑来,暗道,难道就这几个月他会有什么大的长进么,还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怎么这么大的寒气。只是,这时候温良是不会拒战的,没有哪一个人会害怕自己的收下败将,说话间二人战在一起!而今天的花尘风已经不同于昨日了,一招一式步步紧逼,似乎不给温良一口喘息的机会,一拳一脚又稳稳当当,随你温良如何腾挪闪躲,却不见他有一丝烦乱,他不急躁,温良该急了,眼见自己的几次跃步踢腿的打算都落空了,而且花尘风快中带稳,粘中带散,使温良根本无法脱身。就在这时,花尘风一掌直击下路小腿,温良想腾空却又不敢,他明白只要他腾空的瞬间不定会被花尘风的虚空盘引给抓回来扔地上,然而不腾空而起,那蹬鼻子上脸的绝招就无法使出,正在这思索之时,就有点走神,一个不注意,被花尘风一爪给抓了回来,“虚空盘引!”,温良暗道不好但是有些晚了,直接被抓了一起,花尘风稍一用力,把温良扔在地上,温良反应也是够快的,他迅速的站了起来“刷”的一下从腰间拽出一把窄细的钢刀。 温良的刀又细又长又快,正好配合他这短小的身材,真是耍了个八面玲珑,一股风行剑气直奔花尘风,花尘风已经吃过亏了,知道他风行无极的厉害,因此回身拽出自己的断情刀,温良故计重施,借助刀势忽至近前数刀并至,忽儿退出一丈回其内力。 而花尘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虽一连几刀都未砍中他,但并没有了以往的急躁,暗待时机。温良觉得自己内息已调,立刻开启风行状态,速度加倍,风行淅淅,刀浪滚滚,直奔花尘风,花尘风假装慌乱招架,温良看机会来了,挥刀疾斩,想立破招架,然而虚者实之,就在他砍来的瞬间,花尘风虚招化为实招,疯狂砍出,温良一惊,这是什么手法,如果自己不撤回,那就算自己可以砍中花尘风,那袭击也会被伤再其刀下,若再被空中击落后果难料,因此他极速收刀,直接上倏影,以刀无影无痕,伤人同时却让你看不出刀从何来,而实者虚之,就在这刹那之间,花尘风刀锋一转,回手格挡,万千的刀影,完全看再了格挡的刀上,只见金星乱冒,温良只觉手酸胃痛,暗道:这小白脸,好大的力气啊,不由的接连向后推了几步,想先回满内息,再战!花尘风自然看来出来,自然不会给他回血的机会,就在温良退出去时,花尘风的刀已经跟过去了,直劈他的时候命门,温良不得已只好换招格挡,但就在招式临近温良之时瞬间变化,横扫一击,“啪!”的一声正好击破了温良的招架,他立刻感觉四肢麻批,花尘风的第二刀也跟着到了,怒杀强龙,青丝寸断,疾风骤雨般,带着一声呼啸和冰冷的刀气直奔温良。再想躲已没机会了,温良正在眼一闭的时候忽然寒气骤减。一阵刀光凌乱之后,自己的衣服纷纷碎裂,却未伤到皮肉,再看花尘风,已经跳出了圈外,淡然地看着他。众人齐声喝彩。“下去吧!”“下去吧!” 化成风突然收手却并没有要自己的命,甚至伤都未会伤到自己半分。这是温良没想到的,事到如此自己无话可说。温床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急忙跑过来看看温良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受伤,方才擦了擦汗,不敢言语。正当温良要灰溜溜离开的时候,花尘风大喊“站住!” “怎么,反悔了!” “没有,切磋而已,有什么反悔的,只是,你不该向这个小兄弟道歉么?” 温良看看百里小东,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语,无话好说深施一礼而去。习武场上一片欢腾,人群远处有一个人含着笑看着这一切,继而转身离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西,今日上午习武场上的事早有人禀报与他,他自然早就悄悄来到了这里。当他看到花尘风稳而的节机警的节奏,就知道了结果,果真赢得漂亮。 十三章 多情已成昨日事,如今已非梦中人 花尘风在比武场上大败温良,尽管表面上还算淡定,心里却已经早已沸腾,出了演武场转身来到了南苑。 “惜儿”花尘风来到南苑,南苑空无一人。惜儿呢?她能去哪儿?难道自己出门去了?他在四周边找人边寻思“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以血前耻,惜儿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花少你在找什么”,原来是明儿路过,看到花尘风在这转悠不解的问道。 “明儿,你看到惜儿了吗,” “惜儿姐姐现在肯定在后厨呢!” “后厨?” “以往这个时候惜儿姐姐都会在后厨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做饭了?”花尘风一边疑惑,一边向后厨走去,下午时分,后厨是比较清静的,花尘风推门进去,只见两个厨娘站在一边,一个小姑娘在案板前忙来忙去。 他悄悄走过去轻声喊道:“惜儿!” 那小姑娘回过头来,她戴了个绿色大围裙,两只手深陷面中,就连脸蛋和鼻子上也沾了不少面粉。 “哈哈!”花尘风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哟,你这是在做什么,也太能玩儿了吧,就连大哥家的厨房也不放过,哈哈!”花尘风确实很开心,这么多天来一直都感觉自己站不起来,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惜儿了。 木相惜看到花尘风一愣,脸上略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在习武场吗,怎么回来了。”花尘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不禁走过去,轻轻抓住木相惜的胳膊,木相惜往后退了一下,“哎呀,好多面,不要沾你身上。“”花尘风尴尬的笑笑说:“没关系,惜儿你出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呀,人家正忙着呢,”惜儿不但没有出来,反而转过身去。 “你在忙什么,”花尘风不解的看着她。 “我……”惜儿停顿了一下,“我再给大哥做茶点,洛大哥现在经常要为老城主运功通络。肯定很伤身,我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心一边揉面一边说。 “惜儿你真好,”花尘风不觉有些惭愧,这些日子大哥这么多事,老干爹又病,我不但不能为他们分忧,还要让他们为我担心,比起惜儿差远了。“惜儿,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像大哥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再让你们为我担心了。”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我来帮你一起给大哥做茶点。” “哎!”木相惜看他过来,大声呵道,“别动!” 花尘风吓了一跳,懵懵的看着惜儿,真不敢相信那么大声的话会是惜儿说出来的。 惜儿自知失态莞尔一笑,“你好好练你的武,就好啦,这可是女人做的事,怎么弄让你做呢。”接着温柔的岔开话题“你刚才说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开着?” 花尘风一听她询问,立刻又来了精神!急忙把如何打败的温良的事,尽量沉稳的但其实是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在惜儿这里当真是有一种迫不及待想炫耀的感觉。 “蛮厉害的呀,我就说嘛,你最厉害啦!”惜儿干笑了两声迎合着。接着又说什么我这还忙呢,等弄完了再给你庆祝等话,半推半请的把花尘风从厨房推了出来。 惜儿平淡的反应,让花尘风如冷水浇头,所有的兴奋立刻索然无味。他本以为惜儿会高兴的尖叫,然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然而……他讪讪的出了后厨。正当他百无聊赖的溜达,远远来了一个人。高雪剑!花尘风可不喜欢这个人,此人为人过份谦和,总感觉那样的不真实,所以花尘风不怎么愿意和他讲话,大哥却说他很会办事。这本来就不痛快,更不想见到不喜欢的人,于是他就想绕开高雪剑。然而高雪剑早早就看见了他,远远行礼并高声喊道:“花少!”,接着急步往这边走来,这下花尘风再不想和他说话,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拱手以算是还礼。 “这里给花少道喜啦!”高学剑挑起一根大拇指,“现在洛阳城,谁不知道花少是洛阳城的这个,” “哪里”花尘风被他夸的一愣! “哎,花少就别谦虚了,今天上午花少在习武场三拳两脚,把那个温良打得屁股尿流,这事大家都传遍了,”说着对后面走过来的几个侠士示意。后边的人急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真是厉害!” 本来花尘风对高雪剑讨厌的很,但今天却觉得这话格外中听,刚才在惜儿那里的失落竟然在高雪剑的话语里得到了补偿了。“哪里!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而已,” “”花少太过谦了。听说此人可是在燕山一带出了名的刀客!” “哦!高兄认识此人?”花尘风虽然是和温良多次交手,但对此人真的一无所知。 “不能算认识,前些日子应城主的令查询过此人,他原本是本地人,然而不知道在哪里修得一手好刀法,行如风快如电,行走在燕山一带,也有个7、8年了,从未失过手,如今也算是有些名气啦!” “哦,原来如此,”花尘风恍然大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大哥考虑真的如此周到,这个高雪剑也的确有些本事,可惜遇上大哥,有这样的大哥指点,怎么可能不胜呢。 “花少如今一战而胜,这名声可是要传到西北啦!” 花尘风忽然明白这么多人都喜欢高雪剑,这真的是有原因的,现在连自己都觉得他确实有些可爱。话是双刃剑,或许有时候虚伪的假话比真话更有意义,既然无伤大雅,相互开心比相互不开心要好得多吧。 听到外面寒暄,洛城西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花尘风与众人相谈甚欢,也很高兴,把众人一同让到殿中。而今天花尘风简直成了主角,在洛城西面前,高雪剑又把花尘大败温良的事大肆夸奖了一番,众人也纷纷表示敬佩,尽管洛城西已经亲眼所见了,但是还是很受用的听着,简直比自己赢得了比赛还开心,而在万众的焦点里花尘风倒是有些觉得羞涩,这样被一群人夸还是第一次,心里真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早点走掉。而洛城西倒是喜欢他在这里,或许在洛城西心里早就希望他可以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分担洛阳的事务,只是不愿意勉强他。看大哥这么高兴,花尘风不好扫兴,就跟着大哥一起商讨洛阳的事物,等众人汇报完了,洛城西拉着花尘风的手回到偏殿休息,看的出他今天特别高兴。 “我知道这些事是有些繁琐和俗气,你还是不喜欢,但是今天看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真是特别开心。”洛城西怎么看花尘风都喜欢。“那必须的,我就是在那一坐!给大哥压住好多歪风邪气,是吧!”花尘风情不自禁,情绪是会被感染的。“是的是的,兄弟合心,其力断金,那以后要常来,也可以帮我辨忠奸,分真伪,那何愁大业不成!”“嗯,那必须的!”花尘风是真心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大哥做点事了。 兄弟二人正在闲聊,只听外面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大哥,我可进来喽!”话音未落,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盘子,推门而进,只见他步履轻快,笑靥盈盈,特别开心的样子。 “惜儿!”花尘风被新进来的姑娘惊到了,那种快乐和幸福,似乎要从她脸上溢出来,和刚才那个淡然的惜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惜儿回头一看花尘风也在这里,这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是啊,今天尘风可是太棒了,他现在可是洛阳的大名人咯,”洛城西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尘风才是大哥的骄傲。” “哦”,惜儿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我也是这样说的,听说今天花哥哥在习武场上大展风采,我们要不要为他庆祝呢,大哥!”在她再抬起头时,神态已经恢复了自然,她乖巧的看着洛城西。 “嗯!是应该庆祝”洛城西伸手打开盘子上面的罩子,“让我先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 几只小鸭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而黄色小鸭子的头上沾满了白色的椰丝。“这叫什么?”洛城西笑着问,惜儿每次做的菜都会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这……”惜儿想说白头到老,然而似乎并不合适,“这叫调皮的小鸭子!”惜儿笑着说:“这是用番薯、椰丝和糯米粉做的。把番薯切成小块,蒸熟压碎,然后再加上糯米粉与木薯粉,再加上一些香兰叶汁,最后慢慢揉和,揉搓成光滑的面团,把面团捏成小鸭子一样,上锅蒸熟,在鸭子头顶上撒上白白的椰丝就成了。”惜儿介绍着,声音清脆欢快。眼睛在花尘风和洛城西之间飘过,却有着不同的意味,惜儿笑着把点心递给洛城西。洛城西把点心转手放在了花尘风手中…… 从大哥那里出来后,花尘风突然感觉那个曾经熟悉惜儿竟有些陌生,她走起路来依旧袅袅婷婷,然而却多了几分的稳重,从他们一起从哥哥那里出来,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和以前那个喜欢依偎在自己身边,不停“喳喳喳”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他想着不时的看着身边的惜儿,似乎有很多话要问她,似乎想找什么答案,但是惜儿只顾往前走,一眼都不往这边看。 “惜儿!”花尘风终于忍不住了。 惜儿这才停了下来,勉强把头回过来“什么事呀?” “惜儿,你一会要去哪?” “回屋呀!”惜儿说完看看花尘风接着转身向南苑走。 “惜儿”花尘风紧追两步,拦在她的眼前。 “怎么了”惜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花尘风会感觉说出的话特别不自信“惜儿听说今天洛阳商会会放烟花,一会我带你去看?” 惜儿低头想了下道“算了,”我今天有些累了”说着向南苑走去。 “那明天,明天我带你去逛街,说着你想去哪都行!” 惜儿没有回答,花尘风望着远去的惜儿说,惜儿头也没有回,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然而没有明天! 十四长空终一梦,夜深落花香 木相惜的冷淡,让花尘风始料不及,那又能怪谁呢,这几个月来,自己全心练武的确是冷落了她,她生气也是对的。“从明天开始一定好好的哄她,陪她,补偿她!”花尘风暗道,只是往往如此,明天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晚上,花尘风正在睡梦中感到这府内上下一阵的骚乱,他飞身正看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花尘风问道,那家丁一看是花尘风,“噗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花,花少!我们老城主殁了!”“啊!”花尘风大惊失色,来不及穿好外衣,疾跑向后院,跌跌撞撞奔进殿中,只见老城主安静的躺在床上,洛城西跪在一边,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屋里一片的抽泣声。 “干爹!”花尘风喊着扑了过去,可惜洛长空已经听不到了…… 这也许是洛阳最大的事了,不止洛阳,洛长空的死也传遍了大江南北,闻者无不叹息。这个为的洛阳呕心沥血30年的人闭上了眼睛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然而留下的却是洛阳几代人都享不尽的繁华,可是无论是什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全城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尤其是洛阳府,没有人听到洛城西说过一句话,只知道那日,在洛阳北苑建起的新的祠堂,祠堂当中摆了三个排位,洛城西之父——洛长空、洛城西之妻燕习习,洛城西之弟段飞,而洛城西就这样跪在这三个排位下哭的像个孩子! 整整一个月来,洛阳的所有事物基本交给了花尘风和高雪剑代为处理,洛城西的心就好比空了一样,自从记事起,洛长空就是他眼中的英雄,是他的精神支柱。让他能放弃逍遥自在的江湖,重新回到洛阳这些繁琐的事务上的人也是他,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再也看不见了,洛城西也失去了他的方向…… “明儿!倒酒!”洛城西本来很少喝酒,但是现在唯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才可以入睡。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明儿。“惜儿!”洛城西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我惦念大哥呀!”木相惜的嘴的确很甜,她缓缓的走来,把酒菜放在桌上,接着为洛城西倒满了酒“要不我来陪大哥喝两杯吧!” 洛城西叹了口气,一饮而尽:“惜儿,太晚了,快去睡吧,我自己来。”说着把酒壶哪过来自己倒满酒。有时候男人虽然脆弱的想哭,却仍要装做很坚强。 木相惜看着他自斟自饮,喃喃的说:“要是大嫂在就好了……” 提到燕习习,洛城西手颤了一下,如果习习在,他真想扑在她怀里痛哭一场,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才可以真正的释放自己,因为那是他的妻子。或许每个人都觉得女人依附于男人,却不知道在内心的深处,女人才是男人的依靠,没有女人,男人就只是一个浮萍而已,就算再功成名就,似乎也什么都没有。 想当初,新婚那几年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那时父亲还没有病,全权处理洛阳政务,尽管已经成婚的他,依然被当成孩子一样,任意玩乐。他每日和段飞切磋,而妻子习习在就在一边守候,并为他们准备好酒水茶点。她经常穿着那件浅蓝色带有芙蓉花的清霜凝玉裳,外披着一件轻薄的蓝色星辰幻空的披风,头发用银丝轻轻挽起,别着一个公主簪,再用淡蓝色水晶的链子系住,晶莹闪亮,高贵却不俗媚,婉约而可爱,然而…… 想到这里,洛城西只觉的心口发酸,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他没有抬头,摆摆手示意惜儿出去,惜儿知趣的放下酒杯,看了看痛苦的洛城西,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慢慢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洛城西一个人,其实何止屋中,整个洛阳城对于他洛城西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爱情,友情相继离去,如今唯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也离开了自己,天地之大,却似乎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了……想着,泪水混在酒杯里一饮而尽。也许是酒入愁肠,洛城西只觉的头有些晕晕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燥热口渴,他暗道,醉了更好,想着把剩下的酒咕嘟嘟一饮而下,轻轻的趴在了桌子上喘息。 就在这时,只听门“叭”的一声门开了,洛城西迷迷糊糊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步履轻盈,脸上的笑意如水般的温柔,一袭淡蓝色的清霜凝玉裳,外披着一个淡蓝色的幻影星空披风…… 洛城西傻了,“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习习……” 然而来人并不答话,只是袅袅的走过来,温柔而恬静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无尽的爱意与关切。 “习习?真的,真的是你么?”是的,一定是燕习习,只有习习的眼神才如此的温柔而纯净。“我是不是在做梦?”洛城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却愿意相信“习习,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就让我做梦吧,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不要醒,习习我好想你呀,段飞不在了,如今爹爹也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好孤独,为什么你们都要一个个离开我,为什么要我一次次忍受这样的痛,”洛城西终于哭了出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好想你呀,你带我走好不好,习习……”他喃喃的说着,把这个女子拥入怀中,那温存而细腻的皮肤飘出了女人特有的清香,更让洛城西血脉充盈,血气上涌。 “习习,你千万不要走”洛城西紧紧的抱着习习,似乎怕只要手一松,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痛苦才来看我的吧!”洛城西的泪水滴湿了习习的衣服。“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胆怯的睁开眼,看着这个女人的脸,真怕突然会消失,然而透过模糊的泪水,习习微笑娟秀的脸颊清晰可见,那柔情蜜意的眼睛一直在深情的注视着他,洛城西已经不再想什么梦,什么幻了,他轻轻的将习习抱在怀中,向床边走去,床幔落下,月隐灯熄,锦帏深处,欲语还休…… 天以大亮,东府偏殿的门还关着,明儿守在旁边。“大哥昨晚何时睡的?”花尘风早早起来探望。“子时吧方才睡下,现在还未醒”明儿眼睛略有些闪躲。花尘风舒了口气,这近一个月来看着大哥痛不欲生的样子真的让人太担心了,“难得大哥能睡个好觉,明儿你就在这守着,不要让人去打扰大哥,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花尘风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说道:“若是大哥醒了,你告诉大哥洛阳这几日平安无事,前殿的事物我会去处理,如果有重大的问题我再来和他请示。”“是!”花尘风知道大哥心中的痛,然而也知道一个人内心深处真正的痛,是别人无法来安慰的,也许能为大哥做的就是分担大哥的担子,或许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洛城西早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想动,甚至也不想睁开眼睛,昨夜一梦太过于美好了,而他也知道睁开眼睛一定什么都没有了,他宁愿在梦里,哪怕多停留一会也好。“习习,我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会不见了。”洛城西暗自思量,这是他这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笑容,“但是我已经知足了,感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来安慰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想着,洛城西笑了,是梦总会醒的,他睁开眼睛,见天已经大亮,眼前果然只要他一个人,他无耐却也欣慰,真的,就算是梦也已经足够了,强烈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似乎已经将近中午了,洛城西感觉有着从没有的幸福和满足感,然而就当他拢起幔帐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抹血迹映入眼帘,不错,就是一抹血迹,在洁净的被褥上异常明显,洛城西仓促着将手放在血迹上,心跳急促,眼神慌乱,血迹上带着一丝女人的体香,新鲜而略带潮湿! “这……不是梦?……”洛城西只觉头有些胀“肯定不是习习?”洛城西再迷乱也已经很清楚明白,昨晚他确实和一个女人共度良宵,那不是梦“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洛城西似乎想起什么,他的视线逐渐移到了桌面上,那昨晚的酒虽然喝干了,但酒壶还在,他上前打开酒壶把残存的酒滴点在鼻尖,很香的酒,似乎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洛城西皱皱眉,一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浮现在眼前。 “明儿!”洛城西大喊 明儿慌忙跑了进来,站在门边。 “昨晚谁来过?你为什么要让她来送酒?”洛城西冷冷的看着明儿。 明儿噗通一下跪在那里:“最近小的看城主心力憔悴,万分心疼,却无计可施,小的知道城主唯一的念想就是燕姑娘,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昨夜惜儿姐姐,苦苦哀求于我,说她有办法可以让城主好好睡一觉,所以我就答应了……” “唉,你……”洛城西叹了口气,只觉的头疼的更厉害了。 “城主,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可以算是奇迹了,又奈何惜儿姐姐又如此的温柔体贴,对城主更是一片痴心,难道这不算是上天所赐的姻缘么……” “别说了,你出去吧……”洛城西摆摆手,望着桌上的酒杯陷入了沉思…… 木相惜躺在床上一夜没睡,虽然下体隐隐的痛着,可是她心里却一阵阵的欣喜,是的她成功了,如今她已经是洛城西的女人了,但是她也明白她已经是如履薄冰的走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那是一个深夜,她被一声低低的声音唤醒了,她只觉身体沉沉的,头晕晕的,勉强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别动,听我说,我知道姑娘的心思,可是尽管姑娘做的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 “你是谁?” “我是来帮姑娘的人?” “你来帮我?笑话洛城主是我大哥,我还需要你来帮,你快出来,否则我要喊人了?”木相惜使劲睁开一丝眼睛,只看见一个黑衣人站着自己的床前,吓的不由向床里一缩。“你好大胆,敢夜闯洛城府,还不快走!若让我大哥知道了,定让你碎尸万段。” “呵呵”那个黑衣人一笑“姑娘你怎么不知好歹,我是来帮姑娘的,我可以随时离开,只是恐怕姑娘这辈子都别想成为洛城主的女人了。” “你……胡说什么”木相惜脸一红。 “这个号称“快乐之源”,无色无味,对人身体无害但会让人意乱情迷,尤其兑在酒中,更如醉酒一般,半梦半醒,如醉如幻中,好事即成,就送给姑娘吧,”说着他从衣服中摸出个纸包扔在她的枕边“尽管姑娘和燕夫人极为相似,但是以洛城西的定力,也是不可能越雷池半步的,姑娘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你,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成人之美罢了,哈哈” 木相惜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觉得晕睡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天以大亮,屋门禁闭,不似有人来过的样子,“啊!”木相惜一回头,只见自己枕边果真有一个白色纸包,她四周看看无人,抖着手把纸包捡起来,打开,里面有少许粉沫,无色无味。这不会是毒药吧,她拨了一些混在食物中,喂与小鸟吃,小鸟除了迷迷瞪瞪的乱窜意外,一切如常,而且很快就回复正常了。惜儿不禁暗喜,似乎她离城主夫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至于到底是谁拿来的药,为何送药,她根本不关心了。 在一个人最伤心的时候,对事物的分辨能力最差,当看到洛城西稀里糊涂的喝下了那杯药酒的时候,惜儿不禁又有些后怕,然而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明儿也很知趣的躲了起来,她就那样穿着仿制的清霜凝玉霜,走了进去…… “唉,”她叹了口气,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不知道洛大哥会怎么对自己,会接受自己么?会被发现么?” “啪啪啪!”房门被敲响了。 惜儿一惊,怯生生的问“谁呀?” “是我!”是洛城西!惜儿更加慌乱了“我,大,大……” “惜儿?你方便开门么?”听到洛城西的声音很是温柔,木相惜才战战兢兢的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门开了,洛城西就在门外,他看着木相惜,木相惜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对不起大哥,”说着惜儿噗通一声跪到了洛城西面前,这倒是让洛城西一惊,“惜儿?” “大哥,我不该故意把大哥灌醉,装扮成燕姐姐的样子,是我求明儿让我进去的,大哥,我错了,求大哥可以原谅我,不要赶我走!”说着惜儿的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 看到木相惜如此,洛城西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反而看到惜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心疼。暗道:她一个乡下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是我多虑了,不过是情窦初开做了荒唐事罢了,可惜我定力不够,终是我伤害了她啊。想着弯腰抬手把她扶了起来,“惜儿,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不想看大哥那么难受,要是能让大哥开心一点,就算我死了都值。”“又说什么傻话!唉!”洛城西看着木相惜不由的叹息,“只是大哥耽误你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是惜儿求都求不到的事,”说着惜儿轻轻靠这洛城西的怀中“惜儿心中只有大哥,从来只有大哥!惜儿只希望能常伴大哥左右,请不要嫌弃惜儿好么?” ”“唉!”洛城西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点点头,事已如此,或许对她负责,是洛城西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有一个人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切,他蔑视的笑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洛阳以后还不是我的!……… 十五痴情不过是错觉 今日洛城西的心情似乎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很多,昨日有密报说魔域似有异动,花尘风想回大漠一趟,以探查情报,却没有被洛城西允许,而是派了另外一人——高雪剑。这人虽然话说的铿锵有力,夸夸其词,但花尘风总是不放心他。“可是大哥,这样重要的事还是我去吧,以免出了纰漏!”可是还是被洛城西婉拒了,洛城西何尝不知道花尘风去自己更加放心,只是,再伟大的人,也有私心,段飞因此而丧命,他怎么可能让花尘风再去冒险呢!只是花尘风还是太年轻,反为没被大哥选中而懊恼,一转身离开了洛城府西府,走向洛城府南苑。南苑住的是木相惜,想起木相惜,花尘风一个头有两个的那么大,这些日子惜儿一直对爱理不理的,花尘吃摇摇头“怎么能怪惜儿,是我冷落了她,只是要找机会解释开才好。” 花尘风来到惜儿门前,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人影绰绰。还好惜儿在,花尘风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过去敲门。 “来了”惜儿清脆而欢快的声音飞奔而来,门迅速的被打开了,“是你!”当看见花尘风的时候,惜儿失落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道,“你来做什么!”她身体完全挡住了门口,似乎没有让花尘风进去的意思。 “惜儿,有些话我一直都想和你讲!”花尘风尴尬看来看惜儿“我能进去吗?” 惜儿勉强笑了笑“你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讲!” “真的!”花尘风暗喜:“看来惜儿还是想着我的”惜儿正也有话对他讲,他能不开心么。“惜儿,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是我心中无时无刻不惦记你,只是在那次比武让我抬不起头来,一直不好意思来见你,以后……” “我知道!”惜儿没等她说完打断了他的话,笑笑示意他坐下,“花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为帮不上你的忙而难过,现在看你重新站起来,变的更强大了,我特别为你高兴!”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惜儿笑着把一杯倒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惜儿,你对我真好!”太暖了,花尘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当然要对你好呀,你是我哥哥嘛!”惜儿依然笑着。 花尘风看着她的微笑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对待,也感谢你能收下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说着惜儿行了个万福之礼。 “等等,你说什么?”花尘风一下子站了起来。 惜儿起身淡淡的笑笑,“现在全洛城府都知道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么?” “惜儿!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们的感情……” “是兄妹之情!” “惜儿!”花尘风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她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你说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 “是呀,”惜儿冷冷的说“我会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的,我也很感谢你带我来到洛城府。” “惜儿,难道你忘记了你在牡丹花圃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么?”花尘风看着这个温柔而冷酷的女子,似乎是那么陌生。 “牡丹花圃……”惜儿似乎在努力回忆,然而似乎什么都没有,她冷冷的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那只是一种错觉吧,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义兄!” “惜儿!”花尘风想过她可能还会生气不理自己,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结果,难道是我错了,我的错觉,我和她原来只是……不,她说过,他就是她一直等的那个人!想着花尘风紧紧抓住木相惜的手“惜儿,对不起我错了,你怎么生我气都可以,不要说我们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 “放开!”惜儿猛的甩开花尘风的手,厌恶的后退了两步“花哥哥自重,我说了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扯呢!”花尘风松开了手,他看着木相惜“这话你信吗?是谁说我是她一直等的男人,是谁说要一直一直看着我,是谁说非我不嫁?” 看到花尘风怒了,惜儿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吵好么,你你说的都对,我承认,我说过好不好。”花尘风把她的手轻轻拿开道:“那你还说什么我只是你哥哥这狗屁不通的话?” “是我说了,可是那只是错觉,是你的,也是我的错觉,”惜儿又转身背过身去。 “惜儿,你到底怎么了”花尘风抓住她的双肩转到了她身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惜儿没有说话,冷冷的垂下眼皮。 “惜儿?”花尘风去啦惜儿手的同时似乎碰到了什么,是一个手镯,一个翠绿翠绿的手镯,他一愣,似乎觉察出了什么问道道:“你手镯是谁买给你的?莫非你现在喜欢上了别人?” 惜儿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镯往袖子里缩了缩。没有说话就是默认。 “是谁?是谁?难道比我还……”花尘风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愣了一下“是大哥?” 惜儿,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再次默认了。 “不可能,你和大哥相差将近10岁,再说大哥爱的人只有大嫂,”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惜儿,你不要傻好不好,虽然你和大嫂容貌有几分相似,但是你不是啊!” “我就是喜欢洛城西!我只喜欢洛城西!”惜儿坚定的说。 “你一定是疯了,”花尘风摇摇头,“我要去问大哥,大哥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你!” “不许去!”木相惜转身挡在门口“我不管大哥喜欢谁,我也不管我是谁的替身,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今生今世能成为惜儿男人都也只能是他!”木相惜自然知道洛城西和花尘风的关系,曾经洛城西也这样问过自己,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和花尘风在一起。如果那样,恐怕无论如何洛城西都不会再接受自己。 “花哥哥,”木相惜噗通跪在了花尘风面前“惜儿错了,惜儿对不起哥哥,可是惜儿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真的太爱大哥了,我求求你了,花哥哥,大哥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去和大哥讲好么?” 花尘风摇摇头,“惜儿,你不喜欢我可以,可是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影子么?” “花哥哥,难道你觉得大哥不会好好待我么?” 是的,以洛城西的人品,这绝对不会,可是…… “再说,我现在已经……”木相惜低下了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花尘风惊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肌肤……他不敢确认,但是他又确实听到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以为的爱,以为的将来,原来又是什么,牡丹花圃前花痴般的小姑娘又是谁?“这不是真的……” “我也没有想到……可是我不后悔也不会怪他”就算惜儿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自己做的那些勾当。“事已如此无法更改,这个还给你……”说着木相惜把手上那个白色的镯子递了过来。 花尘风看着镯子看看木相惜,心如刀绞“啊!——”他大叫一声一把拿过镯子夺门而出,奔向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哪里…… 望着花尘风远去的背影,木相惜心中略有愧疚,她向前走出半步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曾遇到洛城西,如果自己不来洛城府,或许花尘风将是她一生的男神。不过看他离去的同时,她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否则若太拖延下去,万一被洛城西知道,估计一切都完了,以洛城西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抢别人都女人的,尤其是兄弟的,尤其是花尘风的。“对不起花尘风,谁让你不是洛阳城主呢。” “油壁香车不再逢, 峡云无迹任西东。 几日寂寥伤酒后, 一番萧索禁烟中。” 酒还是百贺酒楼的好,但花尘风不是酒鬼,从来不是,可现在他眼前的酒坛已经空了两三个了,大碗的酒倒上,一仰头一干二净,还会大喊好酒!好酒!这个样子似乎没有人不会说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酒鬼。花尘风喝酒也就罢了,而陪他喝酒的人就更奇怪了,不是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而是一个油腻的中年人,还是一个头发略有些谢顶的,略带老态的商人。花尘风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喝酒的,但现在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桌上也没有菜没有茶,除了酒以外只有一硕大的卤好的猪头。 这还是花尘风么?不可能!然而却是,千真万确的是,而在他对面的这个油腻的中年人,的确是花尘风曾经讨厌的人——朱大有,一个身上除了铜臭似乎闻不到别的气味的人。 这二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话题,天才晓得他们之间有何话讲,但却还默默的推杯换盏。 花尘风醉了?迷糊了?虽然花尘风不酗酒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醉的,看他眼神迷离失所,却好似又条理清晰。或许有时候人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当达到一定极限的时候,往往会反其道而行,于是当朱大有把伤心欲绝的花尘风拽到了酒楼的时候,花尘风并没有拒绝! 此刻朱大有就坐在花尘风的对面,一边开开心心啃着猪头,一边哼着俗不可耐的曲子,与花尘风那忧伤的样子天差地别,然而他们就这样一个快乐的吃着肉,一个痛苦的喝着酒。 突然朱大有割了一大块猪鼻子直戳戳的擩到了花尘风眼前,花尘风看了一眼,那肥油滴答滴答的肉块差点吐了,他醉眼迷离的把朱大有的叉子扒拉到一边,接着喝酒,而朱大有却似乎不甘心,整个身体带肉一起送了过来。 “香!特香!”说着直接送到了花尘风的嘴里,花尘风想闭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喝醉的他反应慢太多了,满满的一口猪头肉只得闭着眼吃了下去,肉的确很香也不那么油腻,更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恶心。 花尘风看看朱大有,朱大有看看花尘风。 “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如果有就大吃一顿,开心的吃一顿,吃一顿什么都过去”朱大有似乎捧着猪头就拥有的全世界。花尘风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一个俗不可耐的人,能俗不可耐的表现出来,也许更不容易去。 “既然不能改变,接受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惜儿,希望你是真的爱大哥!” 大哥终究是大哥,在惜儿的照顾下,洛城西逐渐从抑郁中摆脱出来,有时候看着他们那样恩爱的样子,花尘风恍惚觉得,似乎自己和惜儿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而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个错觉,尽管如此当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花尘风依然会感觉到心中的痛,然而,一个人的痛换来两个人的快乐,或许是值得的。 而或许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让花尘风去想这些儿女情长,高雪剑还没有回来,但是从其他的途径,洛城西已经获得了一些消息,尽管不是很详细,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了,魔域又在打洛阳的主意了,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洛城西并不畏惧,从魔域撤离洛阳的那天起,洛城西就已经料了今天,但洛阳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整个洛阳的攻防已经加了三成,守卫人员增加了两倍,再加上洛阳本就富足,就算坚守不出,魔域又奈我何,再加上洛城西近两年专门训练了神箭队专门守城,百步之内敌人无法靠近,何况还有它——盘龙烈焰弓!纵然是魔九尊的野球恐怕也挡不住那烈焰之箭! “报!高雪剑回来了,身负重伤!” “什么?”洛城西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人速度来到了府外,只见高雪剑满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快抬进府!”洛城西身边的两名亲兵迅速过来把高雪剑抬了下去,而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抬高雪剑进城了两名随从,已经悄悄的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之外去了。 高雪剑醒来的时候洛城西就在身边,“城主”高雪剑翻身而起跪在洛城西面前痛哭流涕。“高兄请起,这是何意?”“高某办事不利,现在才回来该罚呀,”洛城西笑笑,高兄舍生忘死魔域一行,洛某感谢得来不及呢,“洛城主,我回来晚了,魔域不日就要进攻洛阳,还请城主早做准备啊!”“高兄,尽管放心,安心养伤要紧。”“回禀城主,高某此去也不是一无所得,我探听得知,此次魔域声东击西,全力攻打东门,我们东门地处东南,离西门和南门较远,城主还是要早做安排啊!”“哦?”洛城西点了点头,看了看高雪剑,“高兄想必也受了不少的苦,好好修养是最重要的,守城的事我自自有计较!”“谢城主,城主,东门,东门一定守好,否则援助不及时后果难料!”“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在东门守护,你好好休息吧!”“城主英明!” 这日洛阳尚沉浸在熟睡当中,一骑人马从恶人谷极速奔来,进入到了洛阳境内之后马蹄子都已用布垫儿包裹,悄无声息的绕过洛阳西门穿过农田,渡过洛水,来到洛阳南门,当众人来到南门城下,洛阳城南门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没有什么人,这黑衣首领不由暗暗发笑,洛城西啊,洛城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片甲不留,只见他将手中黑色令牌高高举起,悄声喊道“杀!”一声令下,这群人纷纷亮出兵刃,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十六章 洛城西御敌,花尘风追凶 魔域在黎明前夕偷偷潜入洛阳,前锋人马在左护法落笔的带领下直逼洛阳南门,似乎算准了洛阳南门疏于防守一般。谁知就在此时洛阳城门楼上灯火一一点起,一时间把洛阳城下照的亮如白昼,把趁黑夜潜行的魔域死士暴露无遗,紧接着一声呼哨之声响起,城楼之上万箭齐发。“不好!”落笔一惊急忙挥起黑色令旗“退!有埋伏!”说了个退,后队转前队,疯也似的狂奔而去,尽管如此,慌乱中被箭射死,人马慌乱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众人直到退出百米之外方才停下来,整好队伍。“报,落护法,洛阳南门早有准备,城楼上守城者疑似是洛城西!” 落笔听闻来报,不由的皱起眉头,暗道:不应该呀,洛城西不该守在东门么。想着他不由的骑马向前瞻望,只见此时洛阳升起的大量孔明灯把方圆百里都照的灯火通明,一个男子穿着白如雪的春辉映雪裳,后背一只盘龙烈焰弓,英姿飒飒的傲立城头,看着落笔徐徐越前,他回手拿弓搭箭,箭在天空划过了一个金色弧形的烈焰直接插在了落笔的马前,落笔的马嘶溜溜一声长鸣,后退出一丈多远,再看箭上挂着一只字绢,待士兵取来,只见绢上写着“犯我洛阳者死!”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洛——城——西!”落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拍拍惊慌失措的马,又看看洛阳城头那个年轻人,立刻拨转马头回禀魔九尊去了。 此时魔九尊的马车刚刚来到南门,在百里之外驻扎营地,他在营地内边已经摆好酒宴,远远看到落笔垂头丧气的回来,似乎并不意外。 “禀告尊主,没想到洛城西如此狡诈,我们布置如此周密,行动如此迅速,真不知道是如何被他发现的,不但没讨到任何便宜,还损失了不少先锋死士!” “哦,知道了。”魔九尊淡淡的说。 “难道是那个姓高的又反了水?” 魔九尊摇摇头,“那小子怎么敢,但洛城西城府之深不次于其父,早已料到,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你偷袭到,起来吧!”魔九尊一边喝着酒,一边招呼落笔坐下。旁边一个戴着半个面具的姑娘过来给落笔搬来一把椅子“落护法请!”“谢谢江妹!”落笔深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会心的一笑。此女子名叫江茶心,只因自幼左侧面颊有一块难以去除的青记,故带半个面具视人,而她眉如翠羽,眼似星辰,在半个面具的半遮半掩之下更显十分媚人。 “尊主,洛城西的盘龙烈焰弓,百米之外可取人性命,何况还有一个神箭营,恐怕要想从南门攻破不大容易呀,我们是否换去西门,或者东门?” “落护法不必心急,尊主另有安排。”江茶心笑着给落笔满上酒。 “哦,尊主?”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洛城西也不过一个人而已,是人就有软肋,拿下洛阳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看怎么拿下来更轻松而已!” …… 天已经大亮了,魔域只是修寨搭营,并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远远的围守,而洛阳城里也开启了一级的防护警报。 “大哥”花尘风看看城外一片片被弓箭射成刺猬的魔域死士道:“魔域竟然真的来偷袭南门了,没想到高雪剑还真的有点本事。” 洛城西笑笑,“高雪剑探听的消息是,魔域要去东门偷袭。” “什么?”花尘风一愣,不觉后背一阵寒意,“东门距此地较远,我们若去东门防守,那此刻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洛城西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远处魔域的营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花尘风似乎想起什么:“以高雪剑的行程早该回来了,难不成他……” 洛城西依旧没有说话。 “这狗日的!叛徒!我去找他算账!”花尘风转身要走。 “尘风,”洛城西叫住了他“不管怎么说高雪剑当初去魔域也是冒着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再说或许是魔域故意透露给他虚假消息,以声东击西也未可知呀!” “这倒也是……魔域一向虚虚实实……”花尘风寻思着:“但是,大哥,我总觉得高雪剑此人并不可靠!” 洛城西点点头:“那日他回来之时我查其伤情,伤的的确很重,只是连段飞都不能逃离的魔域,他又是如何能回到洛阳的呢!” “那大哥是如何猜到他们会偷袭南门的呢……” 洛城西笑笑,没有回答。你猜我所想,我猜你所猜之我所想,或许有一种压制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所以魔九尊宁可在营地了安心喝酒,也绝对不会去猜洛城西在想什么。落笔心里像几万匹马在奔腾,如果说围困洛阳,那简直是个笑话呀,首先比粮草,魔域大军出行,远离补给,怎么比得上洛阳十分之一,如此消耗下去,魔域不战而败,再说魔域此费尽心机深夜偷袭而来就是为了速战速决,一但落于下锋,那江湖上喜欢墙倒众人推的人士比比皆是,恐怕到时候魔域别说拿下洛阳,就算想退回大漠都难。而再看尊主依然气定神闲的吃他的肉喝他的酒。 …… 花尘风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笑道:“看样子魔域今天是不想进攻了,大哥你也一晚没睡,先回屋中休息会吧!”这洛阳一战不知道要打多久,是人总的休息,洛城西点点头,吩咐下去轮班放哨原地休息,然后与花尘风回到了城楼中。 花尘风进屋先给洛城西倒了碗茶,然后自己咕嘟嘟猛喝一顿道:“魔域这远远驻扎,又烧火又做饭的,他们这是想打持久战么?” 洛城西轻轻抿口茶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和我们洛阳比消耗?真是笑煞世人啊!”花尘风大笑,见洛城西低头不语,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这么明白的结果,魔九尊不可能不知道,”洛城西念叨着。 “对呀,”花尘风点点头“既然高雪剑这一招已经是一个臭棋,难道魔九尊还要继续下下去么?” “不会!”二人同时抬起了头。洛城西道:“尘风,你有没有看见魔九尊!” “的确没有!” “魔九尊对洛阳垂涎已经,既然要攻打洛阳,他不可能不来!” “确实!” “既然算定我们会守东门,那为了防止我们快速增员南门,必然会备起全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南门,魔九尊不可能不出现!” “这……”花尘风点点头,按魔九尊的习性是不会畏缩在后的,并且此人极其高战,而其武学杀伤范围巨大,若要快速攻下南门,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大哥,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道:“这只是佯攻?” “必定是,佯攻之后围而不动,必定有大的阴谋。”花尘风道。 “他们摆好阵势按兵不动到底为了什么?” “等机会!”花尘风道 “对!”花尘风的话说道了洛城西的心里“这么看来,他们要攻打洛阳,高雪剑也是一个幌子而已。” “他们让高雪剑有意或者无意的把我们引到东门,若我们去了,他们趁势打下南门,若我们不去,就会觉得识破了他们的伎俩而沾沾自喜,就不会去防备其他了?” 洛城西点点头,我知你所知,你知我所知你所知。 “可是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又是再等什么机会?” “我不知道”洛城西摇着头,心中升起一股恐慌,恐慌来自于未知!他一边踱步一边思量,到底魔九尊在等什么,但无论他等的什么,这漏洞必将会给洛阳以致命一击! “尘风!”洛城西停了下来:“我想这机会的根源必出在城内,对了,你还记得当日是谁把高雪剑抬进洛阳的?” “应该是守城的小兵么?” “真的是守城的小兵?” 花尘风一愣冲出门大喊:“张头!”张头是西门的一个小守卫头领,今借调来守南门。 “在”张头刚要躺下休息,忽听花尘风喊,迅速跑了进来。“花少!” “张头,你还记得高雪剑那天是如何进城的么?” “是被人抬进来的啊” “谁抬进来的?” “高爷说,那是他的两个随从!” 花尘风和洛城西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怎么了花少!” 洛城西摆手让张头儿下去,叹了口气,真是百密一疏。“大哥,那么说高雪剑果真叛变了!”如果他没有叛变,他的随从是不会有问题的。洛城西叹了口气“希望没有,尘风,事不宜迟,你快去查一下如今这两个随从的下落,或许就知道魔九尊到底想干什么了!”“是!”花尘风说了个是,人已经窜出了门去。 洛阳百姓已经深居家中不敢出来,城中一片安静冷清,只有来去的信使和巡逻的兵丁。花尘风运功提气在楼宇屋檐上穿梭,一眼望去却也不见什么异像,洛阳之大,要找人也并非易事。“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想着花尘风一溜烟冲向华风桥,高雪剑的宅子就在华风桥附近,花尘风飞身上了远处的屋顶,远远望去,高宅的附近已经有多了不少的守卫,明为保护高雪剑,实际应该是大哥也心有猜疑,只因时间紧迫来不及追查,故派人在此监视。 “明儿?”花尘风在远处看见了明儿的身影,怪不得今日没有看见明儿,原来被派到了此处。花尘风飞身下来,将明儿叫到了暗处询问。 “没有,今日并没有看有人出入,高爷几次欲出府都被劝了回去。”明儿回答。 花尘风点点头,也不走门,飞身进了宅子。 宅子里非常安静,院中连一个仆人都没有,透过半掩的窗户,看见高雪剑在屋中踱来踱去。花尘风冷笑,暗道,高雪剑,哥哥跟你讲什么真凭实据,我花尘风如今可顾不了这许多,想着飞身进了院子一闪身,就进了高雪剑的屋子。 “什么人?”突然一个人从屋外冲进来,吓的高雪剑一哆嗦,反手拔出刀来大呵。 “是我”花尘风道 “哦?是花少,我当是谁?”高雪剑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花尘风微微一笑,突然转身反手拔出了断情刀,此刀一出,立刻一股血腥的气息直逼高雪剑,高雪剑下意识大叫一声“你想干什么!”花尘风也不答话,一刀直劈高雪剑的头颅,这风声飒飒,杀气腾腾,高雪剑在屋中本就无处可退,再加上这刀也来的着实的快些,只得举刀招架,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高雪剑再看自己的刀被横着斩为两截,还没有等他会过味来,花尘风的刀已经到了,凉丝丝的架这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少,有话好说,你这是何意!” “我们有什么话!”花尘风鄙视的看着他。 “花少,你就算要杀高某,也得让高某死个明白是不是!”高雪剑大声叫着,“来人,来人啊,花少要乱杀无辜啦!” 院外的士兵和家丁听到声响,自然都围了过来,一看是花尘风,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什么缘故!既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 “花少!”明儿也进来了,看见一丝丝血从高雪剑脖子上流了下来也不禁吓了一跳。但是明儿多聪明,洛城西让他盯着高府的时候他就觉得有问题,如今花尘风又如此,必然有什么缘故,他看了一眼花尘风,一摆手,明儿什么人,明儿的意思就是洛城西的意思,所有守卫见状迅速退了出去。而家丁们自然也远远跑开。高雪剑一看,暗道这就算完,落到洛城西手里到不可怕,落到这个油盐不进的花尘风手中,这…… “想活命不要废话”花尘风冷冷的说。“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到底哪去了” “花少,什么两个人……啊!”高雪剑话没有说完只觉肩头一凉,痛彻心扉,刀在他肩头划过,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高雪剑的魂都要吓没了,这个花尘风真是魔气冲天,说的出做的到,心黑手狠啊。 花尘风没有说话,只是把刀在他肩头砍了一刀后又把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很明显没有时间跟你废话,甚至连听你说话都有些不耐烦了,要不直接砍了? “花少,我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在魔域刚探听到消息,就被魔域发现了,最后被擒活捉,一顿拷打,高某宁死不屈,可巧半夜十分被这两个人所救,二人说他们是与魔域有仇,他们二人一路互送我回了洛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高雪剑停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接着说“今天我才发现事有蹊跷,再仔细一查我令牌丢失,本想回报洛城主,又怕被认为成是叛徒奸细,真的左右为难啊!花少!我的确办事不利,但是我对洛阳对洛城主的心天地可鉴,绝对干不出投敌判城的罪恶啊!”说着高雪剑噗通跪在了花尘风面前,“如果花少,还不相信,就请把我杀了,只是这两个人只有我比较熟悉,再杀我之前还是请允许我先快点把这两个奸细找出来!” 花尘风真想一刀结果了他,但是……他撤回了刀,“跟我走!找到人你可活,找不到,你必死!”那两个守卫花尘风只是匆匆看过一眼,恐怕要真的想找,也是力不从心,所以高雪剑还是杀不得。 高雪剑似乎恨不得立刻找出二人以证实自己的清白,他们二人翻身上房,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太阳升起来了,暖暖的撒在街上,他们已经查了大半个洛阳城了,前面就是青竹巷。 现在青竹巷已经被洛阳军备所征用了,以烧火做饭提供饮食。花尘风二人并没有进青竹巷而是飞身上了青竹巷外围的二层小楼的楼顶,在房檐上一路走来,悄悄观察青竹巷的动静。各杂役都在忙碌着,因已经接近晌午了,一箱箱的馒头在往各处城门送着。 “花少,你看!”高雪剑猛的向该高兴,早就听说花尘风的刀有魔性,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他根本不会给你狡辩的机会,对付洛城西的一套,在花尘风这里半点用也没有,除了按着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去做,兴许还有机会。花尘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穿着洛阳府一级护甲的守卫似乎很面生,而且这两个人的表情仔细看来确有异常,来不及多想,花尘风跳下屋檐,二话不说,一刀直接劈向二人。花尘风的刀有多快,何况事出紧急,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走!花尘风如今已经心急如焚,出手已经不能算是狠了,而是杀,刀断情终!一股魔性的刀气呼啸而起,那兵丁只觉一股阴风扫来,他抬头一看“啊!”,这啊字还没有说完,这一刀已经到了,如切在了西瓜上一般,横着把这一人劈为两半,鲜血迸溅,周围众人一片轰然大乱!各路兵丁忽的围拢过来! “众兄弟围好,这是魔域的奸细,不要让他跑了!”花尘风大喊 花尘风自然是人人认得,听闻此言,看看那个陌生的守卫,这自然立见高下,“刷”的一下将那人围在中间。 花尘风冷冷的把刀指向他的咽喉,“说,你们混进城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看看周围密不透风的兵丁,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 十七章 化尸散生灵涂炭,风华桥一夫当关 在高雪剑的指引下,花尘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潜伏下来的两个奸细,而也就在花尘风把刀指向其中一个奸细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奸细看看周围的兵丁把他包围的密不透风,似乎一点恐惧也没有,反而诡异的笑笑。花尘风一惊,事出反常必有蹊跷,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只见此人手一抖,一阵白烟飞起,花尘风反应有多快,就在他抖手的同时大叫“不好闪开,”紧接着一个雁行退出一丈来远,再看这个奸细身体逐渐扭曲,血肉从脸上手上一块块掉了下来,眨眼间血水流了一地,而白烟范围所及处的士兵,无论是一只手还是,胳膊,甚至脸,只要有一点沾染上了那白烟,也逐渐出现了血肉分离的情况,眼看着那部分皮肉一点点烂去,露出白骨,疼痛和恐惧中,众人乱成一团。 花尘风倒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高雪剑!他或许知道,然而再看,高雪剑已经再他冲下去的瞬间桃之夭夭了,花尘风此时已经顾不上他了,他看着这惨不忍睹的血水残渣,大叫一声“不好”,众人一惊,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好的事?有,那就是更多的人被此毒所害,而这两个奸细身藏剧毒潜入青竹巷的目的呼之欲出,万一……后果不堪设想,花尘风对着巡逻的士兵大喊道:“速传令各营,食水或许有毒,不得食用!速度要快!”说完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疯了似的向着洛阳南门跑去! “大哥!大哥!”花尘风几乎拼尽了力气,飞也似的从青竹巷跑回南城门,远远的就大喊“食物有毒,食物有毒!”这时午饭早已运到了南门,众人刚打开准备开饭,忽然看见花尘风惊慌失措的跑来,大喊有毒,都停了下来,惊诧的看着他,花尘风顾不上和他们解释,一口气飞身上了南城门,一腿踢开了楼门闯了进去。 洛城西正坐在书案旁,面对着洛阳地图苦思冥想,而饭菜早已经摆在一边。 “大哥!你没事吧”花尘风跑过去道:“高雪剑确已叛变,饭菜或许已被下毒!”花尘风的眼里满是恐惧,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块块往下掉,人却还活着,摇摆裸露的白骨在地上挣扎,这景象如噩梦一般,却比噩梦更恐怖的真实的出现在花尘风的眼前,而如果洛城西也吃了这有毒的饭…… “我没事,”洛城西拍拍花尘风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花尘风的恐惧。只要大哥没有中毒就够了,花尘风长出一口气。 “高雪剑呢”洛城西道 “……”花尘风叹了口气,把如何逼问其找到两个奸细,这俩奸细如何在青竹巷,高雪剑如何不见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 “报!”正当洛城西惊愕天下还有这样的毒药之时,门外兵丁匆忙来报。 “讲!” “西城东城众多守城兵丁呕血不止,皮肤溃烂,有的甚至竟然只剩下一副皮囊,由内到外全……” “全怎样?” “全化为了一滩血水!” “啊!” “报城主,不止一次,城东郊百姓也未幸免,不少人家也中此毒!” 洛城西眼前一黑,花尘风急忙上前抱住他“大哥!” “魔九尊,你竟如此丧心病狂!”战事中用毒药已经是武林之大忌,何况还是这样灭绝人性的毒药,洛城西只觉胸闷气急,一口血再也压不住的喷了出来,“怎么办!”花尘风只觉这次天真的要塌了。 “幸好你来到及时,南城的兵士才未中毒,传令下去所有将士速退于洛阳城府!”洛城西紧咬牙关说道。洛城西就是洛城西临危不乱,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残余将士全部撤到了洛城府,并直接炸毁了,洛城府与洛阳城链接的四座大桥,只留下一座主桥“风华”。 洛阳城被穿过的洛水分为南北两部分,而洛城府就在北洛城,他三面环山,一面邻水,洛水湍急,北洛城靠着五座大桥与外界相同,如今桥梁钧毁,只剩下风华大桥,可以说易守难攻,想从水路划船,此是夏季,洛河水高涛急,再加上洛家神箭营的守护,几乎不可能渡过。 魔九尊率众人从南城门进入洛阳时,已经看不见一个兵丁了,空气中漂浮着血腥的气息让人恶心,“落笔!”“在!”速度派人去处理各地血腥尸体,深埋残存毒物,不可留下痕迹!”“是!” 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做大事的人不择手段,若不是知道洛城西如此厉害,他也不至于用下这连他自己也尚无解药的毒药吧,无色无味,只需一点就可致死,一但药物直接落这身上就会另皮肉化为血水。“此事千万不可传于江湖!” 此毒尚未研制成功,若不是洛城西过于难对付,他也不想用此药,而且此药的研制还关系到一个秘密的人,如等此人一但研制成功,只要解药在我手中,魔九尊轻蔑地一笑,武功无敌的我再加上这天下难解之毒,别说一个洛阳城,就算天下门派宗师联合起来又耐我何呢? 一连两日别说攻进洛阳城府,就算华风桥的牌楼都过不去。魔九尊不禁有些狂躁,只见对岸军丁严阵以待,洛城西从未一时离开过风华桥,他亲自站桥的一侧迎华楼的楼顶之上,手持一把盘龙烈焰弓,死守桥头。想过去?别说一般人,就算是落笔那样的武林高手,也被他流星飞火射中了肩部,仓皇退了回去,其箭带着内息而至如火焰燃烧,使落笔前壁肩膀不但受了箭伤,还有灼热的烧伤,可见其弓的威力。 “唉!”魔九尊长叹,“九策神箭在盘龙烈焰弓下威力又加了十成,别说那边还有不少军兵的神箭手,就是他洛城西一个人,只要神箭在手,想从华风桥过去也不是易是啊!”望着对面的洛城西,魔九尊真的感觉毫无办法,暴怒之中真恨不得把华风桥摧毁,你洛城西就死在哪边吧,永远别想出来。可是他也明白,洛阳乃富饶之地,洛城府所藏的物资自然是最丰富的,这样耗下去,至少要一年半载的。 正当他焦虑之时,有人来报:“尊主,高雪剑,朱大有带到!” “好!快请!”魔九尊眼神一亮。 上来的人果然是高雪剑,朱大有。 高雪剑在青竹巷趁乱逃走,溜回洛阳城南藏于狗洞之中,知道洛城西退到了洛阳城北,他这才敢跑出来。如今来见魔九尊,急忙扫了扫头上的狗毛,跪倒磕头。“尊主威武,无人能及,雄才伟略,万寿无疆!”魔九尊轻蔑地一笑让他站起回话,并热情的给放了个座位,小人自然有小人的用处,魔九尊从来不觉的有没用的人,只是看你怎么用。 朱大有还是那油腻腻的样子,低头哈腰,看上去是只一个普通胆小的商人。 “你们二位都是本地有名的能士,也与洛城西关系密切,不知道洛城西可有软肋?”说着魔九尊把视线转在朱大有身上,这个油腻的商人,却是魔九尊有些看不懂的,总觉他不是那样简单。 “尊主!”朱大有垂下他那油腻的手和袖子,满脸堆笑:“在下精于商道,若问往来商务,我倒是略知一二,这武林中人物我倒是没有研究过,”说着小声哼唧“又不生金子,谁研究那些。” 魔九尊看他满身铜臭之气也不和他计较,商人必定是商人。 “尊主,小人知道,小人知道”高雪剑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哦?”魔九尊大喜。 “洛城西短处只要一个,就是女人!” “女人!” “对,不瞒尊主,他的好事还是我成就的呢!” 听到这里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暗骂这个坏事的囊子。当初发现木相惜与洛夫人形容相似,朱大有瞬间明白了洛城西为何会带木相惜逛街。而对洛城西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弱点,不贪财好色,机智冷静,谋略之才更是天下少有。只是唯一的伤就是他那郁郁而终的妻子。而木相惜似乎正好可以弥补,一但他们成为眷侣,那木相惜就是他的软肋,而从那次酒宴上木相惜看那串项链的眼神,朱大有就很明白了,木相惜是太好掌握了,对于朱大有来说,太完美的人对自己是无限的威胁,但若有木相惜帮衬,那自己在洛阳的日子会好过的多。但朱大有也明白以洛城西太理智了,就算有燕习习的影子,对于木相惜也只会止乎于礼,所以乐得推波助澜。于是派高雪剑夜中送药。而他也绝对没有想到洛阳会有今天。只求高雪剑别牵扯到自己。幸好高雪剑贪功心切,直接就把如何给木相惜送药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尊主,如今木相惜已经是洛城西心中的依靠,只要摧毁她……” “哈哈哈!高!” …… “城西,我怕!”木相惜胆怯的来看洛城西,洛城西把她拥入怀中“不要怕,有我手在这里谁也过不来的。”说着轻轻拢起木相惜的碎发“你乖乖的在府里呆着,不要到处跑,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可是……”惜儿紧紧抓住洛城西“你陪我回去吧,这太可怕了,让他们在这守着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府里好害怕呀!” 洛城西叹了口气“惜儿,我必须守在这,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说着把怀里的木相惜扶起来“快回去吧,这里风大,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我们坚持住,魔九尊能奈我何,他们在洛阳并无根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木相惜不得已三步两步一回头的回洛阳府去了。 她好怕,怎么会这样,洛城西前些日子刚答应她,等过了一年孝期就迎娶她她以为她的幸福终于来了的时候,怎么会变成这样,魔九尊是谁?好可怕,听说青竹巷出事了,城里城外死了好多人,那肉会一点点往下掉,这不是魔鬼吗!如今她突然后悔来洛阳了,在牡丹花圃至少不会死,而现在都知道她和洛城西的关系密切,想必那个魔鬼魔九尊也会知道,那如果万一被他们抓到,岂不是会死的更惨,想想的心惊胆寒,基本无法入睡。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无论去哪都行,可惜所有桥梁都被炸毁了,除了风华桥,可是风华桥上战火连天,连只鸟都飞不过去。 惜儿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就这样迷迷糊糊一晚上。 “明儿!” 清晨,她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外面有人喊明儿。“花尘风?”对,是花尘风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似乎又燃气了她新的希望,她略一收拾急忙跑了出去。“尘风!”花尘风回头一看,是她?!花尘风或许在洛阳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正当他转身要走时,木相惜已经跑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衣服。 “尘风!我害怕!”木相惜哭着扑进了花尘风怀中。花尘风不由的向后退了退,用手抵住她扑过来的头“惜儿,不要这样!” “尘风”木相惜泪眼婆娑“听说洛阳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我好害怕,是因为你我才来洛阳的,你不能不管我呀,” 花尘风听了苦笑不得,但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有些话请自重吧,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守住风华桥,不要害怕,有大哥在很安全的,我还要去找明儿,恕不奉陪!”说着花尘风推开她要走。 木相惜又上前一步拽住了他:“花花,我当时也没有办法,一时喝醉铸成大错,你不要怪我好么。” 花尘风看着那花枝零落的脸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过去的都过去了,” 木相惜看着花尘风眼中闪出一丝怜惜,似乎看到了希望:“那尘风,求求你,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偷偷离开洛阳,我们俩个人……” “你想去哪?”花尘风怔怔的看着她,心中好疼。 “去哪都行啊,只有我们俩个人浪迹天涯也好,得罪魔九尊的是他洛城西,我们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被他连累!” 花尘风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不是为自己。 “好不好嘛,我们走吧”木相惜贴在花尘风身边紧挽着他的手“我们以后双宿双栖逍遥自在多好,何必在这里为他陪葬……” “啪!”惜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再看花尘风手指在颤抖着,面如死灰的看着她,眼中是恨,是怒,是怨,更多的是嫌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大哥的!就算死!”然后他那如冰的眼神从木相惜身上划过“你也不能!”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相惜只觉得全身冰冷,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花尘风失魂落魄的回到风华桥,“尘风,明儿呢?”洛城西看他自己回来了急忙问道。因为木相惜的话让他又气又急又心疼,竟把找明儿的事忘了。“尘风,你怎么了?”洛城西看花尘风的?神情不大对劲。花尘风看着大哥那真挚关切的样子更心疼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尘风,不要担心,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守的住洛阳的!”“大哥,我当然相信你,我永远都会和大哥共进退!”花尘风当然会相信洛城西,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洛城西笑着点点头。 这天又一次的亮了,一反往常魔域一点动静都没有。任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洛城西依然守在迎华楼上,他看着安安静静的风华桥,暗暗猜测魔九尊又想耍什么把戏!只是你无论做什么想过风华桥是不可能的,也只有洛城西才会有这样傲世天下的自信!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了,洛阳南岸逐渐喧嚣起来,张灯结彩,血红的毯子直接铺到了风华桥下。他们在是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大脚老太太,手举白旗,走上了风华桥,手里捧着一件火红的嫁衣,衣服上当着一串珍珠项链,那珍珠自不是凡物,在风华桥上大放异彩! “报,城主!有一名老太要过风华桥!” 洛城西一愣,要过桥的不是魔域死士,不是武林高手,不是魔九尊,而是洛阳的普通百姓? 只见这大脚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已经走上了风华桥,众士兵看着洛城西,洛城西看着这普通的洛阳百姓,手中令旗迟迟停在空中! “他们要干什么?”花尘的心中生出种不详的预感!他不是洛城西,无论谁休想过风华桥,“站住!桥上老太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花某刀下无情!”花尘风大喊。 老太似乎是没听见一样,继续颤颤巍巍的向前跑,花尘风伸手从被后拔出断情刀,一股杀气在刀上缠绕,似乎可以听到断情刀嗜血的呻吟! “尘风!”洛城西见状急忙出手阻止,是的,无论什么样的战争都不该祸及百姓,何况这百姓就是他洛城西心心念念保护的人! 那老太看了看迎华楼,怔了一下,看了看洛城西,低下头向桥头本来! 花尘风青筋暴露,忍无可忍,气运于刀尖,挥刀二出,“情尽如此!”只见一股刀气带着腥味直奔老太。就在刀气即将劈向老太的瞬间,一股柔和的掌风稳稳的将它托起,两股力量在老太面前的桥面上炸裂。 “佛掌千印!” 花尘风瞅瞅洛城西,“大哥!唉!” 是的,若不是洛城西的佛掌千印,纵然是这老太钢筋铁骨也要被斩为两段。洛城西或许有洛城西的选择,他看着老太,纵然她已经为魔域所用,却已经改变不了她说洛阳百姓的事实。 那老太或许被惊到了,看了看迎华楼上的洛城西,叹了口气,是的,纵然她有命跨过风华桥,却没有脸再往前走一步,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桥上,退了回去。风华桥上只留下那嫁衣和明珠,安静的气氛里却似乎可以闻道一股灼热的火药气息,就在此时,南岸沸腾了,众多的魔域死士突然齐声大喊:“木相惜!木相惜!木相惜!木相惜!……”喊声阵阵,此起彼伏…… 洛城西愣住了,花尘风也愣住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喊木相惜! 木相惜如今正在洛阳城府内六神无主,忽然听到喊声,不由的跑了出来,远远从南岸传来,喊声震天。木相惜不由的靠近了风华桥。 在南岸高台上的高雪剑发现了木相惜的身影立刻禀告魔九尊,魔九尊哈哈大笑:“好戏来了!” 只见他运用千里传音之术,声音洪亮,好让洛阳北岸的每个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木相惜,你本为牡丹花圃人士,受小人蒙骗进入洛阳府,如今洛阳首富朱大有倾慕你的芳容,亲自为你求情,只要你穿上嫁衣走过风华桥,我保证你就算我们魔域的座上宾,这里酒宴已经摆好了,木姑娘可不要错失良机啊,你说明白人,不会为洛城西陪葬吧!” 字一个个清清楚楚的砸在洛城他西的心上,他的愤怒化为了一只火焰,在盘龙烈焰弓上熊熊燃烧,只见他“叭!”的抽出一只箭,直射向那火红的嫁衣,箭上的火焰瞬间把嫁衣点燃了…… “不要!”木相惜自然也听到了魔九尊的千里传音,她眼看着嫁衣点燃,大喊一声,疯了似的跑了过来,一边拍打火焰,一边把嫁衣捧起来“不要,不要!”说着跪在了风华桥。 “惜儿!”洛城西那弓的手在颤抖“你干什么?” 花尘风真的不愿意看见这一幕,当他听到对岸喊话之时他只后悔一件事,当初为什么要把木相惜带进洛城府!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他心疼的望着洛城西,洛城西茫然的望着惜儿。 “洛城主,对不起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我只是长的略像你夫人,可我不是你的夫人啊!”木相惜一边跪地痛哭一边磕头如捣蒜。 “惜儿,你在说什么啊!”洛城西痴痴地看着木相惜。 木相惜看看洛阳南岸漫山遍野的魔域死士,还有高高在上的魔九尊,把心一横道:“我说,你不能因为我与你夫人略有相似,就,就想霸占我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洛城西一愣,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觉眼前发黑,不由的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幸好此时花尘风就在旁边,急忙上前用身体支住了他的身体,这才没有摔倒。他一言不语的看着木相惜,似乎认识似乎又不曾认识,他紧紧咬着嘴唇,一滴滴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洛城西,我又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要我陪你去死,凭什么!”木相惜说着把项链带到了自己脖子上“我喜欢嫁给谁,就嫁给谁,你凭什么阻挡!” “贱人!我去杀了她!”花尘风忍无可忍,就要飞身跳下迎华楼。 “尘风!”洛城西一手抓住了花尘风,那么坚决又那么柔弱。他轻轻向风华桥下的士兵挥挥手,一滴眼泪从他那眨都不眨的眼中流出:“让——她——走!” 木相惜听到此话,二话不说,抱起残破的嫁衣疯了似的想洛阳南岸飞奔而去,看都没有看洛城西一眼,似乎在逃离瘟疫一般。 望着惜儿那无情疯狂逃离的背影,洛城西彻底绝望了,他颤抖着抬起盘龙烈焰弓,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利箭身若飘柳,形似飞狐,穿过风华桥的廊洞直奔木相惜,木相惜远远听到了箭声,惊叫着,奔跑者,而箭如飞星流火,眨眼就到了近前,她不由的大叫一声“啊!” …… 十八章 凤凰涅盘生生死死,退隐江湖死死生生。 木相惜似乎看见了新的希望,虽然朱大有的油腻颇让人恶心,但是他富可敌国,而且他如今已经归顺了魔域,跟着他不但可以躲过魔域的追杀,还有着享不尽的荣华,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去,至于脸要不要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当她听说洛城西放行的时候自然是连滚带爬的奔向洛阳南岸,洛城西看着她无情的逃离心如死灰,反手搭箭,只见这只箭如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穿过华风桥的廊洞,在木相惜左右两侧闪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箭落地了。木相惜抬头一看,这只箭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之间穿过直接钉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个翠绿的镯子上,玉镯裂为碎沫,与箭一起落在地上。 …… “你这么喜欢这个镯子?”洛城西经常看见她擦拭那个玉镯。 “是啊,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我们所有爱的开始,我要让它见证我们之间所有的爱!” “好!那就让它看看我有多爱你!” 我有多爱你——纵然我可以杀死你一千次一万次,但我依然会选择放过你! “哈哈哈!”洛城西仰天大笑!原本就是一场梦而已,只是这个梦有点长,只是这个梦有点痛! 惜儿爬起来,甩甩手上的玉屑,逃命般的过了风华桥,两岸一片安静,片刻间洛阳南岸鼓乐喧天,灯红酒绿,烟花满天…… “大哥!”花尘风看着洛城西落寞的样子突然有些害怕,只是又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心中的屈辱和痛! “我没事!”洛城西笑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是虚幻!” “大哥,你真的没事”花尘风希望他没事。 “没有,走,我们会洛城府!” “这,这不守了?”花尘风愕然道 “今天,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洛城西自嘲的笑了笑,一步一个脚印的下来迎华楼。 洛阳城府暗淡而荒凉,洛城西把明儿喊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从身上摘下了盘龙烈焰弓,挂在明儿身上。 “少城主!我不能走!”明儿哭丧着脸道。 洛城西笑着拍拍明儿,洛阳已经没有坚守的必要了,以后人心涣散,我们守城又是为了什么,或许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执着而已。其他将士遣散,你把神箭营带走直接去苏州,这封信是我交给苏老城主的,洛阳所中之毒像极了唐门多年失传的毒药——化尸散,此毒过于歹毒以被唐门封禁,如今出现在洛阳,无论如何唐门脱不了关系。而魔域能用化尸散绝对不只只想得到一个洛阳,让他们也多加小心吧” “大哥,?” “我想唐门姥姥也未必知道化尸散重出江湖,我信中已经言明,我虽然与苏老侠客不过有一面之缘,但他老人家我是信的过的,你去之后,他自然会为你安排,躲过魔域追杀,并联系唐门去查此毒!” “少主,你同我一起走吧!”明儿跪地不起。 “明儿,我和尘风还有别的事,今夜他们必不会防备,你带所有人去后山桃花温泉,自有路可出洛阳。” 送走明儿等兵丁仆役,洛城西感觉轻松多了,他对着花尘风一笑,“尘风,陪我喝两杯吧,” “大哥!”花尘风看他过于平静洒脱,心中反倒不安“洛阳真的不守了?” “不守了”说着洛城西已经拿出酒壶,给花尘风斟满酒。 “大哥,你真的舍得放弃洛阳?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浪迹江湖?” 洛城西笑笑“是啊,还是江湖上自由自在,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喝酒舞剑,笑傲江湖可好?” “好!”若能和大哥一起笑傲江湖,人生何憾! 几杯酒后,洛城西从身上百宝囊中拿出一把红色小刀,“尘风,你可见过这个?” 花尘风看看,此物有一拃来长,一指来宽,触感冰凉,细看,似乎有血液在小刀中流淌一般。“没有见过,这是什么?” 洛城西道:“这是我浪迹江湖时,偶遇一室外高人,说要教我什么血海魔刀,正赶上我父千里传书,故回了洛阳,此信物便是那位高人所赠,以便以后可以凭借此物去寻他。”说着把信物交给花尘风。 “大哥,以后我们浪迹江湖,找到这个高人,这信物你还用的着啊。” 洛城西一笑,“你傻呀,哥哥我什么时候用过刀,而且你刀气中本就带有魔性,再加上你已学了冰心诀震住魔性,再修习这血海魔刀估计事半功倍,只看你日后机缘了,快收起来。” “嗯!”花尘的高兴的收了起来。 洛城西十分喜欢的看了他一会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尘风,我们离开前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大哥,什么事,你尽管说!” “燕门世家距此不过百里,我怕他们遭到波及,我们离开之前,劳烦你再去燕门世家一趟,通知老寨主,务必要避其锋芒,隐世而居!我在此先处理下其他事物,你要速去速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花尘风“书中有我对习习的愧疚之意,你务必要亲手交给老寨主!” “大哥放心!”花尘风接过了信。 “尘风!”洛城西上前紧紧抱住他“从后山出洛阳,一路小心!” “放心吧大哥,以我的伸手恐怕没几个可以拦住我!” 洛城西笑着点点头。 “大哥,现在洛阳兵丁已经在陆续撤离,大哥在这里安全么!”花尘风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道。 “放心吧,他们今夜是不会来进攻的”洛城西惨然一笑。 “好吧”花尘的看看天色道“我晨明之前肯定赶回来,大哥等我!”洛城西默默点了点头。 望着花尘风远去的身影,洛城西万千不舍,虽然只是短短一年的兄弟,却如已经结了百年的缘分。有的兄弟一喊就是一世,有的兄弟不过是一世用来喊的。 洛城西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在演武场上与段飞嬉戏,在南苑楼阁里与习习对酒吟诗。“就知道玩!都成亲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洛长空远远望着,无可奈何的数落着,眼里却充满宠溺…… 猛然睁开眼,屋子里空空荡荡,映入眼帘的是洛城西之父洛长空之位,洛城西之妻燕习习之位,洛城西之弟段飞之位。洛城西一仰手酒壶的酒如注的倒入他的口中,脸上,身上…… “燕寨主!”花尘风感觉要跑吐血了。燕门世家弟子一看认识,这不是花尘风么,急忙迎把花尘风迎了进去。 燕百苦早就听说魔九尊偷袭了洛阳,但是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也没有洛城西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正心急如焚时听说花尘风来了,立刻跑着迎了出来。花尘风来不及细说详情,直接把信塞到了燕百苦手中。 燕百苦看着信手不由的微微颤抖。 “大哥说让你快快转移免得身受其祸,尘风还要速回洛阳,就此别过!”花尘风说着转身要走。 “尘风且慢!你这一路奔来都是为了燕门世家,至少要到屋中喝杯茶再走吧!”老寨主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多谢老寨主,今日就不叨扰了。”花尘风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回到洛城西身边。 “嗯?我的茶还请不动花少了?”燕百苦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花尘风哭笑不得,这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也难怪我大哥那么怕他。 “好吧,看你却有急事,我也不为难你”幸好燕百苦似乎今天比较好说话“不过这茶是一定要喝了再走。待我取来!”说话间燕百苦亲自到了屋中,端了杯茶出来。 花尘风一是急着回洛阳,再说这老寨主亲自倒茶谁敢不喝,于是他二话不说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天亮的时候,魔九尊带人来到了风华桥,只觉风华桥上安静异常。 “洛城西,众望所归,你还要做困兽之斗么,放弃吧,我准你带人离开洛阳!”魔九尊千里传音喊道,然而却没有一丝回应。众人一步步试验着走上风华桥,但确实被洛城西的箭射怕了,踌躇多时才来到了洛阳北岸。发现守卫果然都撤了,洛城西也不在。 魔九尊呵呵一笑,的确攻心为上啊,只是这洛城西在哪? 过了风华桥,前面就是洛阳城府。洛阳城府也没有一个守卫,不,应该说安静的没有一个人,魔九尊把高雪剑叫过来询问洛阳北岸可另有出路。 “没有,从来没听说!”高雪剑把头摇的像拨楞鼓。 “难道洛城西真的弃城而去?”落笔道,毕竟以洛城西的武功,要想悄悄离开易如反掌。 魔九尊轻蔑地一笑“就算他弃城而去也不妨事,必定会被世人嘲笑,世上自此再无洛城府!” 然而高雪剑却害怕的很,万一洛城西跑掉了,那他以后还能睡的安稳么,突然之间他发疯似的指着远处洛城府北苑大殿的楼顶狂叫起来:“洛城西!”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是洛城西,他静静的伫立在楼顶之上,似乎是等候多时了。魔九尊由衷的叹道:“佩服!有胆量!”洛城西并不理会他,点首唤高雪剑。 “高雪剑,你是不是背叛了洛阳!” “我,识时务为俊杰,当今英雄唯魔九尊,何来背叛!”高雪剑心底略慌却依然大言不惭的答道。 “高雪剑,洛阳多少生命丧失在化骨散之下你可知道!”洛城西愤怒了。 “成者王侯败者丧命,他们都是为你而死!”高雪剑已经把无耻用到了极致。 “好!好!好!”洛城西连说了三个好字,只见他左手在空中一划宛如拉弓一般,右手搭箭。 高雪剑吓的急忙躲闪,突然发现洛城西的手中根本没有盘龙烈焰弓,不禁大笑“洛城西你是不是吓傻了,你的弓呢?”说着如跳梁小丑一般在洛城府前张牙舞爪“你射呀,老子就在这呢,你射呀!哈哈哈!” 洛城西愤怒的盯着高雪剑,丹田之气运于手掌,心中的愤怒在手与箭之间聚集,聚气成形,只听他大呵一声:“着!”同时见虚无中若大的弓形一闪,手中之箭凌空飞出,如一只带火的凤凰,在空中长啸一声直奔洛城府前,众人大惊,皆闪身躲避,而那箭如长了眼睛一般,直逼高雪剑。 “不好!”高雪剑惊呼着飞身而起,左右闪身绕过迎华楼,直奔风华桥,而那箭可比他快的多,呼啸着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只听“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箭穿过高雪剑的咽喉直接把他订在了风华桥上。高雪剑霎时被箭气点燃,如一个火人,扭曲着,挣扎着,直至成为一个半焦的尸体,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天空,无论如何他也不明白,一个没有弓的人,箭上如何射好出来的。 魔九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羿之箭!洛城西竟然射出了后羿之箭!江湖中能射出这样的箭的寥寥无几,不但需要强力的内功和愤怒之气,而且此箭射出不知道要损耗多少的修为,也可以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是绝学,但无人敢用。 “哈哈哈!”洛城西望着高雪剑的尸体狂笑,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手从衣内掏出一打火折,“叭!”的点燃了。 “什么气味?” 空气中弥漫了不知道什么气味,似乎是死亡的气味!魔九尊略一迟疑大喝道:“桐油!”说话间他飞身而起凌空跃上风华桥,直奔对岸,而同时只见洛城西手中的火折如一只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翻了几翻直接落到了洛城府前,霎那间一片火海,包括整个洛城府还有风华桥全部陷入了火海之中,立刻一片混乱,桥上桥下挤做一团,在惊呼着奔跑着,燃烧着,甚至很多直接跳入涛涛的洛水之中。 “哈哈哈!”洛城西的笑声魔性而又凄凉,只听他千里传音喃喃的念道: “魑魅魍魉! 化尸陷洛阳。 肝胆赤血, 错将鼠辈当贤良。 他情不过孟浪, 可惜无数少年郎。 轻笑洗陈伤, 细雨流光, 归来是梦乡, 唯伊人, 凝玉裳。” 音落之时,只见一个身影绚丽的跳入了无边的火海当中,接着整个洛阳北岸似乎都炸开了,火舌直冲天际,连相环绕的后山都燃烧了起来! 魔九尊在洛阳南岸望着一片火海的北岸,心中突然有些难过。 “洛城西!”一进一退均已经算好,虽然自己策反了高雪剑,安插了奸细,甚至连化石散都用上了,却未能得到半点便宜,最终还受了洛城西的浴火一击,损兵折将。 后羿之射宁损一千,伤敌八百! 望着一片片受伤的魔域弟子,望着那洛水中漂浮的尸体,仰天长叹:“洛——城——西!” 可惜世间再无洛城西! 朱大有望着窗外被映红的天际,竟然哭了,一个油腻腻的商人竟然哭了,“如果洛城西呢油腻一点多好,为什么一定要同归于烬,然而洛城西不是朱大有! “朱爷!那女子要见你!” “让她滚!” “朱爷,那个……” “咣当!”一个猪头直接砸到了小厮的头上,朱大有还有连猪头都不要的时候。 “滚!滚!滚!” 小厮吓的腿都打颤。 “慢着!” 小厮刚想下去,赶紧又跑了回来。 朱大有失神的望着远方,头也没回“给她穿上最破烂的衣服,一分钱也不许带,赶出洛阳城!” …… 花尘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还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翻身扭动着大喊:“停车!停车!” 而此时燕百苦就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老寨主你为什么要绑起我来!你要带我去哪?” 燕百苦看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嘬了口大烟。 “现在什么时候了”花尘风思路渐渐清晰了,他不该在这里,他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洛阳,洛城西还在等他。 “快停下,放开我!我要回洛阳!快放开我!我哥哥还在洛阳等我!”花尘风声嘶力竭地喊着。 燕百苦任由他谩骂,紧皱双眉,挥起手中鞭子极速赶路。 “呜呜!”花尘风崩溃了,痛哭起来,“放开我呀,求求你放开我呀,我要回洛阳,我哥哥还在洛阳等我,呜呜!放开我!我要和我哥哥在一起,我要去找我哥哥呀,呜呜” 一个大小伙子痛苦的嚎啕大哭,让燕百苦再也忍不住了,使劲一拽,勒住了马,回过头来,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没有说话,把花尘风的绑绳松开,把那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只见上面写道: “老寨主,魔九尊惨无人道,竟用化石散滥杀无辜,还望老寨主,速度离开洛阳以防不测。 洛阳城毁,城西生无可恋,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与吾妻习习相聚去了,再无遗憾! 尘风吾弟是我唯一所念,他必不会离洛某而去,我已经给他服下了无忧水,只要一茶作引便可大睡几日,还请老寨主带吾弟一起离开洛阳,望老寨主转告吾弟:城西一生能有他做兄弟已经足够了,但他的人生不在洛阳! 城西拜别!” “无忧水!大哥骗我!大哥骗我!” 说话间把信撕的粉碎,翻身上马,直奔洛阳,燕百苦再去阻拦,人影已经消失在了蜿蜒的古道尽头。 当花尘风到洛阳的时候,洛阳北岸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风华桥也成了残垣断壁,整个洛阳北岸除了烧焦的废墟,什么都没有。 “大哥!大哥!”花尘风在废墟中奔跑着,寻找着,挖着一片片的焦土,然而这里除了焦土还是焦土,是啊!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还能留下什么呢! “大哥————”花尘风无助的跪在了焦土之中。 大哥已去,洛阳也已经不再是洛阳,与魔九尊为敌,大漠也是回不去了的,他花尘风从今日起又只是一个人,但是并不再孤独。 又是残阳落下时,废墟均抹上了一片血红,花尘风拿出一个帕子把一把焦土捧于其中包好,放于胸中收起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而身后整个的洛阳,随着他脚步的远去逐渐暗淡,直到进入无尽的永夜…… 第一章 木相惜绝路逢生 这山野的小路可比那泥泞的土路还难走,不少地方杂草已经侵蚀了古道,再加这刚淅沥沥的小雨,马是跑不动了,马蹄子在草皮上一个劲打滑,小厮只能跳下马来,边牵着马边找路。 “师兄,这次又没有找到少宫主,估计回去又要被师傅骂了。”一个少年嘀咕着,透露出无限的担心。也正在这时马车轧上了一个大个的石块,狠狠的向上颠了一下。“小厮怎么赶车的,是不是讨打!”一个男人厉声喝到。 “令主,这路太难走了,我一定多加留心,还请令主息怒。”小厮怯怯的说。 “还不是怪那个老匹夫,他一个飞鸽传书,说有一个似少宫主的男子出现在成都附近,就让老子跑到千里外,这寻了月余,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真晦气!”看这个男人如此生气,那个少年怯生生的说:“师兄别生气了,马上就要到苏州了。”这个男人恨恨的说:“知道他苏州耳目众多,那又如何,小飞,你看着我早晚收拾这个老匹夫!同是令主,我在这边清苦守卫,他在苏州享尽世间繁华。你妈!有苦差事,就想起我!”那少年不敢再答言,只听这男子独自发牢骚。 马车忽快忽慢的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忽然马车停了不走了,这男人刚想发火,小厮已经急匆匆跑过来回禀:“报令主,前面草丛中躺着一个人。” “躺着个人就躺着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男子正这气头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师兄,我下去看看!”说着这个少年跳下了马车。 只见在前面的石阶上倒着一个人,一半没在草稞子里,一半横在小路上。衣服破烂不堪,全身污秽。这个少年轻轻撩起那人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啊!”这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缩回了手,回头喊道“师兄,好像是个妹子!” “是个妹子就惊成这样,还有没有一点出息,”话虽然如此说,他还是从车上跳了下来,推开那个少年,当他把那女子的头发撩起的时候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暗道也难怪小飞吃惊,他总共也没有接触个几个女人,而这个女子却又是如此的娇媚,他把手放在女子的鼻旁“还活着!”他看着这女子略一迟疑,接着把这女子拦腰轻轻抱起,小飞立刻跑过去把车帘撩开,把这女子接过来去,放在车厢一边。这男子跟着跃上马车道“走吧!”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而行,此时的男人好似不在那般暴怒烦躁了,而是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她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看她衣着破烂如同乞丐,而手指纤细肤如凝脂,却又不似穷苦人家都孩子,尤其是那张脸,虽然被泥水弄花了,却依旧遮不住她的美丽,这样娇柔抚媚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兄,你说她是谁?她是做什么的,怎会在这里?”小飞一眼不眨的看着这女子一连串的问个没完,那男子瞪了他一眼,小飞吐吐舌头方才安静下来。 “倒点水,”这个男子拿出一个绢帕,略一湿润,轻轻为那女子沾取脸上的泥水,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腻而有光泽,只是略显苍白,“真好看!”小飞看着把脸擦干净的女子不禁叹道。这个男子没有说话,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或许是被这一擦时,或许是车厢里比较暖和,这女子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迷离,茫然的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惊恐,真是让人看来好心疼。 “姑娘别怕,我们看你晕倒路边,就把你救了上来”小飞又看看师兄补充道“是我师兄把你抱上车的!” 这女子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举止不似匪类,似乎安定了许多,她略微坐起身,低头致谢:“多谢二位公子相救!”那气若游丝,声若幽兰,让人不由的顿生恋爱之心。 “姐姐你是谁,从哪来,怎么会晕倒在这山野里啊!”小飞忍不住问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泪眼迷离的低下了头。 “就你话多!”那男子白了小飞一眼,“姑娘不用理他,先喝点水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又笑了,那笑容让人看了就如看到一朵花刚刚绽放一般,即便是紧缩的心,都会一下次舒坦开。这女子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又还给了那个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眨着的眼睛似乎可以代替任何语言。正在这时,马车又是一阵摇晃,那女子身体本就轻,在加上没什么力气,竟然被颠了起来,这男子眼疾手快,双臂上前,稳稳的把这个女子抱在怀中。 “令主,这路实在太难走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外面的小厮自知车没赶好连忙致歉,而这个男子这次似乎并没有那么大气,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觉得这女子身若无骨,软如流水,让自己的心酥了,“对……”尽管如此,这似乎也有失礼仪,他急忙松开手想说对不起,但当他歉意的目光遇到这女子的眼神的时候,发现这女子似乎没有一点点的责怪,反而就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我叫木相惜,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说着一滴滴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了这个男子胸前。这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流泪弄的手足无措。 “你别哭呀,我们会照顾你的。”看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姐姐流泪,小飞急着答道。这女子看看小飞轻轻点头示意,当她再转过来的时候正好与那男子二目相对。 “恩公,请问您尊姓大名?”。 男子笑笑还未来的及回答,一边的小飞抢先答道:“这是我们九浮宫的右令使,我的师兄,冷月夜,一双龙爪手天下难有敌手,比我三个绑一起还厉害,我叫杜若飞,都喊我小飞”。冷月夜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任由小飞在这里浑插一嘴也不计较。 “令主?我……这么荣幸竟然被令主所救?……”那女子发自内心的笑了,或许她太累了或许她安心了,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 “令主,到金陵管道了,不会再颠了,我加快点,估计我们下午就可以到九浮宫。” 冷月呀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女子道,“不急,你可以满一点,但务必要稳”。 “啊?哦!”小厮有点糟了,那泥泞的山道恨不得我把车赶的飞起来,如今到了官道反倒是要慢要稳,可是主子说话谁敢质疑。说话间,马车已经飞驰到金陵的官道上了,冷月夜的心却在花丛中飞驰,洛阳被远远的甩到了山的那一边了。 官道,路平稳宽阔,刚过晌午马车就已经进入了九浮宫境内,在路的一侧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微风吹过,波光粼粼,这小厮将车赶道路边,慢慢停了下来,上前回禀:“令主,前面就是太湖码头了。”冷月夜嗯了一声,此时木相惜也醒了过来,睁睁迷睡的眼睛道:“令主,到了么”“还没有,我们要从这坐船。”说着冷月夜跳下马车,然后转回身搀扶木相惜。而此时早有小飞拿来一个车凳放在马车下旁,木相惜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在冷月夜的搀扶下,踩着车凳走了下来。 沿着官道走了没有多远就可以看看太湖码头了,远远的可以看见早有船只在那里等候了。 这就是太湖,平静而广阔,远远的可以看见错落的小岛的影子,影影绰绰,一阵风从湖面吹来,带着阵阵凉意,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十分了,而木相惜的衣服不但单薄而且破烂。木相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冷?”冷月夜问道 木相惜脸微红,咬着嘴唇,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往冷月夜后面躲了躲。她并不怕冷,只是这衣服太破旧了,她似乎看见了远处小厮们目光中的嘲笑,她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藏在他的身后。 冷月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冷月夜的披风华丽而温暖,完全把她那破旧的衣服包在了其中。“我?”木相惜想推辞却没有说出口。冷月夜笑笑,拉着她的小手走向码头。 “参见令主!”码头的人纷纷跪下施礼,冷月夜也不回话,似乎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他自顾自的扶着木相惜上船。 这船从外面看来与别家的船没有多少不同,似乎也就稍微长一些,但里面却另有一翻的天地。 木相惜走进船舱,里面暖和极了,铺着孔雀开屏的地毯,中间放着一个长条桌几,捉几上放着五六盘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个酒盘,酒盘上有几个精巧的杯子和一个白瓷蓝花的酒壶。在这长条桌几旁,放着几个圆形的蒲团,冷月夜这这桌几的蒲团上坐下,又示意木相惜随便坐,木相惜客气的施礼之后也在冷月夜身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小飞坐在冷月夜的另一侧。 “木姑娘,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而我现在有件紧急的事要去做,只能把你带在身边,等冷某交了任务之后再送你回家。”冷月夜说话如此之温柔是没有过的,他边说边吧一盘点心推到木相惜眼前。“姑娘想必饿了,先吃点东西,这船上没有女孩的衣服,等到了地方再给你换。” 木相惜饿么,还真饿,这该死的朱大有,木相惜心里不禁骂道,满以为朱大有虽然又老又丑,但毕竟是洛阳第一大富商,这些都可以忍了,谁知道这老家伙这么变态,宁要猪头不要美人,不但把自己赶不来,还给自己换上这乞丐服,把自己原先的衣服烧了也不给自己留下,还让人把自己装上马车,扔到了这深山里,这是要把我喂狼么?想想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于他,这又冷又饿的,跑了半天也没有跑出山林,再加上这一场小雨,浇个湿透,脚下一滑从半山腰滚了下来,还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或许有那么一霎那她想了很多,洛城西,那个把自己视如珍宝的男人,牡丹花圃,那个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少年。如果就这样死了,她要用剩下的时间来后悔,后悔不该立刻牡丹花圃,后悔不该逃离洛阳城府,然而当她遇到冷月夜的瞬间,忽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相遇,什么牡丹花圃,什么洛阳城府都见鬼去吧。 木相惜小心翼翼的结过点心,尽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寻思,怎么向这个贵人来诉说呢,要怎么说才好? 冷月夜今天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他看着木相惜一点点吃着点心,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看来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口味,我也比较喜欢!”他似乎并没有去想这个女人是谁,从哪来的,而是在想她喜欢什么,会不会留下来。 “我…” “姐姐喝茶。”看惜儿吃完一块点心,小飞很有眼力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冷月夜赞叹的看了看他,似乎在他印象中小飞没这么有眼力。 惜儿端过杯子对小飞点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慢慢的喝了口茶,轻轻的吧杯子放下,就在杯子的瞬间,台词基本也想好了,未语先抽泣两声,用手轻拭眼角,果真还有一滴滴泪流了出来。 “木姑娘……”看着美人落泪,冷月夜和小飞相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冷月夜虽见过很多女人,但是面对这么柔弱娇羞的女孩子还是第一次。 “令主!”木相惜稍稍欠身为她的情绪失控表示歉意,“洛阳,有个富豪,出生于土匪,后又从商,人人惧怕于他,我家本住在洛阳花圃,以种花卖花度日,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知书达礼,衣食无忧,谁知一日我随父亲卖花被他看中……”说着她请咬嘴唇“非要娶我做他的第七房侍妾,我父不愿意就被他们打伤了,然后……” “这洛阳还有这样抢男霸女的事?听说洛阳城一项政通人和,安居乐业呀!”小飞皱皱眉。 木相惜一愣连忙解释道:“啊,你有所不知,朱大有身份特殊,无人敢管,而这些又多少暗地里做的手脚别人也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跑到山里去了?”小飞接着问道。 “我……”木相惜暗想,哼,朱大有你存心坑我,我现在黑你一点以求自保也不过分吧。“我一直被他们囚禁在府中,直到前几日洛阳大乱,他们也顾不得我了,我也就趁机逃了出来,为了躲避追杀,我换上了乞丐服掩人耳目,想趁天黑从山里逃出洛阳谁知道迷失了方向,几日都没有走出来,才又累又饿晕倒在路边”说着站起来跪在冷月夜眼前,“多谢令主救命之恩,我也断不敢回洛阳了,还请令主收留,惜儿愿意为奴为俾以报答令主救命之恩,”说着伏地不起。 “这么说你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冷月夜急忙上前吧她扶了起来,“不想连累年老的父亲,有家难归啊!”木相惜说着泪水滴滴掉落。 “都是那个叫朱大有的大坏蛋!哼,等有机会去洛阳肯定把她揍扁!”杜若飞听了气的鼓鼓的。 “朱大有如今又投靠了魔域,更加猖狂了,我倒不想报什么仇,只求有一地能安身立命,就足以了。” 冷月夜笑笑,对于他来讲,朱大有如何并不重要,对于他这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弱肉强食似乎才是最正常的,这样欺男霸女的人,自古有之,以后也不会少,甚至他心里反倒感谢那个朱大有,若不是他这样做,他怎会遇到这样的美人呢。 “那你就跟我回九浮宫吧”冷月夜道。 “嗯”惜儿喜不自胜,只是心里也暗自嘀咕,九浮宫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看这个公子的排场,必定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说话间天色渐晚,四周已经略暗下来。 “应该快到了,”冷月夜对惜儿笑笑,“我带你出去看看。” 船舱外是可以容几人行走的甲板,小厮看冷月夜出来急忙过来行礼“令主,现在已经到了云霓岛附近,前面就是鸢花屿了。” 冷月夜点点头示意他下去,船行驶的很平稳,冷月夜席地而坐,伸伸懒腰:“舒服!”木相惜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一旁坐下,也伸伸懒腰,说道:“舒服!”冷月夜看她如此娇憨可人,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的喜爱。 “公子,你看好大月亮啊!”木相惜突然惊喜的指着天空喊道。 只见远远的湖面水平线上,一个大如圆盘的月亮正在缓缓升起,清冷宁静,衬着周围深蓝色的天空更显明亮。 虽然冷月夜一直在这太湖生活,但是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月亮初出水面的景色是如此的怡人。 “太美了!”木相惜靠在冷月夜身边尽情欣赏着这湖光月色,似乎把以前的所有不愉快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她那清纯的脸在月光下更加的光洁动人,她的身体微微挨这冷月夜一侧,吐气幽兰,冷月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在他耳边时时飘过,什么月色,什么流水,什么沙鸥,什么小岛,什么样的美景都已经不在他的眼中了,他只觉心跳在加速,甚至开始颤动,他轻轻转过头来,啊!多美的一张脸!而也当他转过头方才发现自己的脸与木相惜的脸不到半存,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他不觉得慢慢贴了过去。 木相惜已经感觉到了,她收回了对月亮的痴迷,发现自己几乎要与冷月夜的脸贴上的时候,不由得脸一红,低下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又无比期待着什么。 冷月夜自觉有些唐突,鼓鼓勇气,把惜儿的手握于掌心,惜儿只是象征性的抽动了一下,就任由他那样握着,无需过多的言语,只让那份火热在这掌心中来回传递着,与那月色的温柔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章 九浮宫 木相惜不过是牡丹花圃一个卖花的姑娘,她自然不知道九浮宫,而武林上没有不知道九浮宫的。那是在江南一带最大的神密帮会,势力遍布整个苏州,甚至金陵成都一带都有分舵。九浮宫有两令使,左令使,号称江南神剑,苏擎天,不但是江湖公认的一名大侠,而且是九浮宫宫主的师弟,他家几代本就是江南的富商,因此九浮宫在苏州所有的商业往来,资金运转都经他手,这连宫主都是不过问的。再加上九浮宫宫主经常闭关,研习武学,几乎苏擎天就已经成了九浮宫的总管,世人只知道苏州苏家,却不知道九浮宫还有个宫主。而他膝下只有一女,唤名如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经常帮助他爹管理九浮宫在苏州的各项产业,这就是苏州人人称道的苏大小姐。苏州距君子堂不远,而苏擎天与君子堂的创始人之一石冰砚自幼相交,苏州苏家与君子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苏家的男儿多在君子堂习武,君子堂的师兄弟,多去苏州做事,借此苏家的势力更加壮大了。 右令使,为冷月夜,是九浮宫宫的顶门大弟子,也是九浮宫宫主自幼收养的螟蛉义子,负责驻守九浮宫,常年蜗居在太湖的小岛上,陪伴宫主,研习武学,虽为右令使,比起苏擎天来说逊色多了。冷月夜也每每因此心生怨恨。 九浮宫宫主是江湖一奇人,名曰:卫如屠,虽与苏擎天同为一师之徒,武学天赋却高出数倍因此成为九浮宫第一人。他云游江湖时在峨眉偶遇女侠荣芷,二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很快生下一个孩子,取名期晨。本一直幸福的小日子在二十三年前的一天戛然而止。 这日卫如屠在苏州地界上偶遇一名江湖游侠,二人本相谈甚欢,谁知因酒后一句戏言,二人相约比武,以一招之差,卫如屠败于这个江湖游侠的断情刀下。 卫如屠如何能善罢甘休,于次日再战时,谁知那游侠酒醒之后,后悔不已,携其妻子远走他乡,自此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卫如屠却因无法洗去自己战败的耻辱,心火郁结,脾气愈来愈怪异,不但冷落了妻子,甚至闭关不出,日夜研习武学。十八年前当荣芷再一次被距这门外之时,伤心欲绝,带着刚满十岁的儿子决绝而去。当卫如屠再出关,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他一怒之下,连闯峨眉禁地,谁知再看见荣芷之时,荣芷已经舍弃红尘,削发为尼,其子不知所踪。自此卫如屠性情更加怪癖,如疯如魔。八年前他封了大弟子冷月夜为右令使,自此一心研究武学,很少出关,一年前卫如屠突然把其师弟苏擎天唤来,有他去查卫其晨的下落追寻其子卫期晨的下落,而再一个多月前,苏擎天飞鸽穿书,说是在成都附近发现了少宫主的形迹,卫如屠也不辨真假,命冷月夜连也出发去了成都。 九浮宫深藏这鸢花屿中,鸢花屿远离SZ市区,是位于太湖深处的一个岛屿,景色优美,少有人烟,有着跳出红尘误入仙境的感觉。而登上岛的冷月夜一点也感受不到这怡人的景色,之觉得心绪烦躁。他哪有心情欣赏美景,成都一行一无所获,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老怪物。而杜若飞也只管唉声叹气,木相惜不明其理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跟着。 上岸之后,岸上都是些不知道名姓的花草,一望无际,星星点点,花丛中有一条小路通往花海之中。冷月夜一边想着如何回复一边向前走着,木相惜紧跟气候既紧张又迷茫,这九浮宫一行是凶是福尚未可知,不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又压错了宝。 不多时就到了九浮宫入口,门外已经有很多弟子出来迎接,并点起来一串的气死风灯。 “令主!”众人远远看见冷雨夜走来,纷纷迎接上来跪倒参拜,冷月夜一言未发,面色沉重的走了过去,走到九浮宫气结外时方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见杜若飞正拽着木相惜一路小跑过来,是的,冷月夜那多快点步伐,一时间忘记了木相惜不会武功,这一路直跑到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他心中暗自愧疚,道,幸好有小飞照顾她,也不便解释,只是轻轻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然后带二人越过了九浮宫的结界。 穿过结界之后,后面大的宅院闪现出来。 “师兄回来了!”“师兄回来了!”从宅院里跑出两个189岁的少男少女,这男孩子叫聂玉辞,女孩叫夭小月,二人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兄,”这女孩子跑过来扑倒冷月夜怀中,“你可回来了!” “小月”冷月夜拍拍她的头,把她扶起来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夭小月泪眼婆娑的说道:“师傅追问了好几次了,刚才…刚才……” “刚才怎么了?” “刚才玉辞去给师傅送茶,直接一掌被师傅打了出来,吓死我了,”说着她把那个男孩子啦过来,撩开他的衣服,直接一个红红的手印印在上面。 冷月夜看着只觉得心冰凉冰凉的。 “师兄有少主的消息了么”夭小月问道。 “没有!”冷月夜冷冷的说 “没有!”夭小月和玉辞对望了一眼惊呼道:“师兄,那怎么办啊!” “唉!”冷月夜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办,我去回,你们都去休息吧,”说着无力的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月,你去找几件你好看的衣服给木姑娘,小飞,你去给她安排房间!我去去就回。” “木姑娘?”夭小月这才看见原来在小飞后面还有一位姑娘,衣着破烂,却披着师兄的披风!心中突然老大不高兴,看师兄已经走远了,也不忌讳的大声问杜若飞:“你们这从哪捡来的破烂,”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白了木相惜一眼。 木相惜没有敢抬头,却感到了来自夭小月的那满满的敌意。杜若飞笑笑:“师姐,你就不能温柔点么?”说着拉着木相惜的手去向后院走去。 穿过九浮宫的奇花阁,就是九浮宫内宫的入口,这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也只有冷月夜和他的师弟妹可以进入,平时回轮流在此当值。 冷月夜来到假山后,启动开关只见崖上的瀑布中间分出一道暗门来,冷月夜长吸口气,皱着眉走了进去。里面在过两个关口就是密室,也就是卫如屠练功的场所。冷月夜还未进第一扇门,就清楚的听到里面呼呼的丰盛和石块碎裂的声音。暗道:这老疯子。他咬着牙打开了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一打开,密室显露出来。说是密室,比一般的庭院还大的多,周围摆着石头做的桌子,椅子,橱柜等,另有数十个灯柱分列两侧,其中有几个灯柱断裂东倒西歪的横在那里,在密室顶上,却不是完全封闭的,在石缝间有些许月光照了进来,密室最里面的暗影里有一个蒲团,卫如屠就坐在那蒲团上,而冷月夜就偏偏站在这月光下,今天的月光尤其的亮。 “宫主!” 卫如屠在那里似乎已经入了定,眼都没有睁开一点。 “宫主!”冷月夜心中暗骂,刚才还摧毁了灯柱,如今却在此装死。“宫主我从成都回来了。”冷月夜说着,心却不住的打颤,不知道哪句话会让卫如屠爆发,都说魔九尊是是老魔头,那是世人没有见过 卫如屠这个老疯子。“我在成都寻访月余,却没有发现少主的形迹,想必苏师叔的消息有误……” “啪!”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头从密室里面飞了出来,直接砸向冷月夜,冷月夜早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低头转身一气呵成,那巨石砸空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滚出多远,是个石凳。 “废物!要你何用!”卫如屠话到人到,只见他凌空飞起,横推一掌直奔冷月夜,冷月夜一个雁行后退出半丈来远躲了过去,却不知道卫如屠,身虽掌风回转,翻身就是两脚,冷月夜连续翻了两个跟头躲了过去,卫如屠一脚踢在石壁上,一大块石头碎裂着落了下来。 “你妈,这要踢这身上,最少死八回!”冷月夜暗骂。 谁知卫如屠身如盘龙旋转,头如足来脚如头,一手闪电般伸向冷月夜的脖颈,冷月夜脚刚落地无法再后退,只得出手招架,然而这股力量直接破开了自己的招架,越过了自己的双手,直接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师傅……” “哈哈哈”就在冷月夜难以呼吸的时候,卫如屠一闪身已经又回到了幽暗的蒲团上,一动不动,似乎从来没有出过招。“哼,要你都能躲过去,我还练个屁!” “师傅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冷月夜急忙跪拜高喊。 “起来吧,说说在成都发现了什么!” 冷月夜看到卫如屠安静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我先去了峨眉,经多方查证,荣芷夫人(这老家伙当年因在峨眉不能劝回媳妇,一怒下割断青丝,以断夫妻之情,因此没人敢再喊荣芷为师娘。)确实已经仙逝了。”冷月夜偷眼看了一下卫如屠。卫如屠安静的就好像石头人,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听说十年前荣芷夫人离开了峨眉,这最近才和少主一起回到峨眉,还拜见了峨眉掌门,只是她回来时就已经病入膏肓,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荣芷夫人的坟会立在了成都……” 卫如屠还是一动不动。 “荣芷夫人的坟就在,万花山的玉女峰上,碑文是少主所刻,那玉女峰峰高险峻,要带着棺木上去绝非易事,由此可见少主武功已经高不可测,师傅可以略宽心了。” “哼!晨儿天资聪慧还用你说!”没有哪个父亲在夸到自己孩子的时候会沉默。 “是是是,我去的时候祭品还算新鲜,少主应该离开不久,或者是不想相见,我已经留了帖子,把宫主的思念之情写在上面,我想少主看了,不日就会回宫的!” 正当冷月夜刚刚放松,在一五一十的叙述详情的时候,卫如屠突然狂性大发,三个石凳凭空飞起,一起砸向冷月夜。 “混账!” 冷月夜吓的一激灵,这三个石凳分别从三个方向砸来,封住了左右前三个方向,冷月夜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平底飞出一丈多远,躲过了两个石凳,但此时他后背已经贴到了石壁上,退无可退闪无可闪,第三个石凳已经飞出来了,只能用尽全力一掌打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石凳粉碎纷纷落下,冷月夜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 “谁让你为他留书,我什么时候对这逆子有思念之情?逆子!”卫如屠发疯的用力双掌直击密室顶部,“啪!”的一声密室顶部石块碎裂,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更多的一缕月光照了进来…… 冷月夜走出密室的时候方才出了口气,再看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疯子!疯子!”他刚关上密室之门,怨气难消的对着远处的池水,发起一掌,水花四溅,残破的荷叶和花瓣纷纷落下。他刚才虽击碎了石凳,但也被师傅运在石凳上的内力所震伤,如今再突然的运气发功,只觉一时气不归经,血往上涌,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这是师傅么?他比对仇人还无情,比恶魔还凶残,出手狠毒,招招致命,有时候冷月夜也在想,师傅收徒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为了发泄吗?自己虽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兄,是九浮宫的右令使,但在师傅面前,还不是和狗一样,想着他擦擦嘴角上的血,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房间是杜若飞为木相惜选的,宽敞明亮在师兄和自己屋子的一侧,衣服也是杜若飞跑到夭小月无力连要再抢来的,就连屋里的浴盆中的水都是小飞准备好的,热气腾腾,还泡着新鲜的玫瑰花瓣,而当一切准备好后,他转身出去,一直守在门口。“姐姐,小飞会在门口守候,姐姐尽管放心。” 九浮宫没有女人,除了夭小月以外,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男人。 冷月夜掸掸衣服上的石头渣子,走进后院,毕竟是右令使,毕竟是大师兄,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后院的灯还亮着,玉辞和夭小月并没有睡,当看见冷月夜走进后院时,立刻打开门迎了出来。 “师兄!” “师兄!” “嗯?你们怎么还没睡,在干什么?”冷月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大师兄没事吧!”夭小月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师傅那脾气,看你没找回少主,没有发疯么?”夭小月嘀咕着“有这么个师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幸好有师兄顶着,要不,估计我们早被他一掌一个打死了!” 冷月夜拍拍她的头,“我没事,不要一天天瞎寻思” “师兄你流血了……”夭小月抬起头突然看见一滴滴血从冷月夜脖子上往下流。 冷月夜一冷,手一摸咽喉… “不是那里,是这”夭小月指了指冷月夜耳下的部位。 冷月夜伸手一摸果有一丝丝鲜血,“没事,应该是石头碎溅上去的” “师兄我给你上点药吧!”夭小月道。 “不用了,”冷月夜推开了夭小月“你们都下去睡吧!” “师兄!” “一点皮肉伤,不妨事,你们等这么久也累了,快去睡吧,我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说着,冷月夜绕过二人后一层院子走去。 冷月夜和小飞住再后面的院子里,当冷月夜刚要回屋时,却见小飞站一侧限制的屋子的门口。 “小飞,做啥呢?”冷月夜奇怪的问。“木姑娘在洗澡,我帮她看门!” “哦…”冷月夜这才想起这次回来还有这一个人呢,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 “不许偷看”杜若飞站在他面前。 冷月夜哭笑不得道:“玉辞和小月都知道问问师兄是否还好,臭小子,你这这一整天都想啥,白跟我这么多年!”是的,杜若飞进九浮宫的时候卫如屠基本都在闭关练功,而冷月夜代师传艺,所以对杜若飞有着更亲密的关系。 “我知道师兄会没事的,不过那老匹夫以后会不会真的疯了,”杜若飞恨恨的说。 “嘘!”冷月夜看看四周“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他们在外面交谈,木相惜在屋里听的很是清楚,知道冷月夜回来了喊道:“令主,一切可好,惜儿不便出来见礼。” “没事,你好好泡泡可以解乏,小飞在外面守着,尽可放心!”冷月夜听到这声音立刻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一会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我替你安排。” “谢谢令主!” 冷月夜笑着回房去了。 木相惜的到来给冷月夜的生活如同带来了一丝温暖的阳光,而木相惜也很喜欢这个看似冰冷却内心火热的男人。有人高兴有人就不高兴,夭小月就是那个坐不高兴的人。木相惜到来之前,大师兄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十分宠爱,而自从木相惜来了,大师兄一直和她粘在一起,自己都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贱人!”夭小月每每看见木相惜那柔柔弱弱千娇百媚的样子都恨的牙根痒痒,但也只能和聂玉辞抱怨,聂玉辞与夭小月几乎同时进门,只是夭小月想当师姐,因此聂玉辞只能做师弟,这个师弟多师姐简直是奉若神明,似乎都不走脑的那种,小月讨厌的人,他自然也二话不说讨厌起来。 一晃木相惜来九浮宫有一个多月了,冷月夜是越看越喜欢,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另一种意义,有冷月夜的宠爱,木相惜自然过的也很舒服。这天梳洗完毕,冷月夜看着她不由的叹道:“还是我家惜儿最漂亮!说,惜儿最想去哪里玩!”木相惜笑笑:“惜儿就是令主的丫鬟,只要能守在令主身边,惜儿就满足了。”“哈哈”冷月夜大笑,把木相惜一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道“真想亲亲你的小嘴,看看是不是蜜糖做的,说话这么甜!”惜儿急忙惊慌失措的捂着小嘴直摇头,惹得冷月夜又是一阵大笑。 “今天我要带你去苏州玩!” “苏州!” “没去过吧!” “没有,大么?” “当然,比你们洛阳还要大还要繁华!” “哇!”木相惜眼睛一亮,的确鸢花屿的生活虽然还算顺心,但是比起洛阳来说,木相惜总会感觉寂寞,比竟她喜欢的可不是那隐居山林的日子,而苏州竟比洛阳还要大还要繁华,她能不激动吗?只是她没有想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已经慢慢逼近了。 第三章 携新欢情定苏州,欠旧债罪孽难偿 苏州自然比洛阳还要大,有着江湖上公认的繁华,他们刚到虎丘就看到很多从四面八方的人涌入苏州,他们没有赶马车,冷月夜骑着马把木相惜拥在怀中,如一对情侣一般,或者说就是一对情侣,这样的待遇木相惜从来没有享受过,花尘风总会远远的在一边自说自演,洛城西一直让她感觉高高在上,冷月夜确实特别真实,情不自禁的拥抱,霸气的呵护,让她可以如一只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而自己并不需要多卑微的去迎合,他就会把自己当成公主一样,哄着,捧着,爱着,护着。而自己不过是她捡来的半死之人。木相信幸福的想着,此时马已经穿过了古老的城门。 果真比洛阳繁华的多,木相惜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的了,路边的商铺各种各样,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只是惜儿似乎并没有停下来买什么,他的心完全被苏州热闹的气息填满了,而冷月夜眼里却没有苏州,他完全被她那动人满足的笑容所吸引。走过一段街道,前面是一个大型的酒楼——松鹤酒楼,这酒楼与别家略有不同,是建立在苏州闹市正中的一个四方形建筑,中间为楼梯,两道楼梯成Z形交叉而上,四边上设置了各个雅间,由幕帐屏风间隔,雅间都一侧临街,因此设置了平台护栏,在雅间里可以边吃酒边边欣赏苏州的美景。 “要不要去酒楼休息。”冷月夜说。 “不要,”木相惜只想一直这样坐在马背上与他相依相偎,“我只想你这样一直抱着我”惜儿羞涩的说。 “哈哈哈”冷月夜大笑,“是喜欢这样还是这样!”说着他的手这惜儿身上游离着掐了两把。 “哎呀,痒死了!”惜儿嗔痴着,二人如一对新婚小夫妻一般,打打闹闹的在酒楼下走过。 他们开心的很,而楼上这位小哥却神情沮丧,表情忧伤,只见他衣着相貌倒也没有多出众,只是他身后背的那把弓显得格外耀眼,弓长一米开外,通体金色,闪闪发光,这就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盘龙烈焰弓!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西的小跟班洛明儿。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少主,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少主以身殉城,把神箭营托付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喝酒,这个仇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得报,怎么会不郁闷。 “明儿又想你们少主了?”明儿对面坐着一个公子哥,看样子有二十六七岁,稳重老诚,看明儿只顾喝闷酒,故开解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儿点点头,既然少主让自己投靠苏擎天,那必然有一定的道理,明儿正想着,忽然被留下的一阵笑声所吸引,“好耳熟啊!”他不禁向楼下望去,人群熙熙攘攘,也看不清到底是谁,突然间远处一匹马上的一对情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顾不上许多,飞身下楼追了过去,明儿对面的这个公子哥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追了过去。 松鹤酒楼前面是苏州最大的贸易广场,今天还正好是集市,那简直是人山人海,而这对情侣刚到贸易广场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明儿不觉着急,见广场北面是一个大药铺,有三层楼那么高,那药铺的楼顶在多出的楼檐上还搭了一个凉亭,似乎这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明儿二话不说,飞奔进了药铺。 “明儿”那老诚的公子哥紧追过来,跟随他一起进了药铺。 “哎呦,两位爷,”药铺的伙计急忙过来招呼,明儿也不答话,蹭蹭蹭直奔楼上。 这药铺楼上可不是一般闲人可以上去的,“哎!你——”那伙计刚想拦。 “不妨事,你们继续做事不用管!”后面的公子哥这时已经跑了进来喊道。 那伙计一看来人忙退到了一边,任由二人跑上楼顶。 明儿来到凉亭左右张望似乎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 “明儿你在找什么?”那公子哥问道。 “我好像发现那个贱人了。”明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是说出卖你家少主的那个女子?” 洛明儿点点头,目不转晴的望着广场。 在广场东侧有着苏州最大的绸缎庄“江南绸庄”,这地方惜儿要不想去就不是惜儿了,她的心意不需要说,只是笑着看看,冷月夜就已经明白了,立刻催马上前,穿过广场,直奔绸缎庄。 明儿发现一匹马从广场穿了出来,直奔对面绸缎庄,而马背上坐的那个女子,只看那大概的形态,明儿就已经认出了她,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一箭,只是他弓还没有拉满,冷月夜二人的马已经进了绸缎庄。 “你说的那人可是刚刚进绸缎庄的女子?” “正是!”明儿淡淡的笑笑,眼睛没有一刻离开那个绸缎庄的门。只等他们出来。他旁边的年轻人却面路难色,喃喃细语道:“怎么会是他,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谁?”明儿说着手却没有松下来。 “明儿,今天这人你杀不得。”那个年轻人的手轻轻按在了明儿的手上。 “哦?为什么?”明儿有些怒了“你知道,如果不是这个贱人,洛阳可能不会失守,纵然失守,少主也不会死!” “明儿你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么?” “哼!”明儿冷笑道:“无论是谁,不过是奸夫而已!” 木相惜和冷月夜进了江南绸庄,果然名不虚传,那衣服各式各样,布料花色品种繁多,都是最上乘的,木相惜指指这件,看看那件,真不知道选哪件才好,冷月夜似乎更有主意,选了一件燕雨瑶诀裳让她换上,这是一件淡粉色的外衣,宽大的水袖端系着一根银色的飘带,而在紧身的粉色衣裙外面裹着白色罩纱,在腰间用银色饰扣系着,与银色飘带遥相呼应,粉色渐变的裙摆随风而起,让一双玉足若隐若现,惜儿穿上后自己都惊叹漂亮,不禁对冷月夜的好感又增添几分。然后又选了几件衣服才打包,离开了江南绸庄。 他们出来了,那种开心幸福的样子,可把明儿气的手都有点发抖。“这位置刚刚好,这对奸夫淫妇见鬼去吧!”说着明儿又想拉弓。 “这个人你真的不能打,” “为什么?”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 “任他是谁也该死!” “那男子是九浮宫的右令史,冷月夜!” “啊!”明儿何尝不知道九浮宫有两个令使,右令使冷月夜可是和苏老爷子齐名的啊。 “再说就算是让你射,你也射不到他,”明儿身旁的这个男人摇摇头。 “我不信!”明儿说着不信,却放下了手里的弓恨恨的说道:“若是少主必然射的中。” “那是”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小心,我感觉冷月夜已经有所察觉,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右令使,脾气极其暴躁。” “哦……” “你没有发现,自从他出来江南绸庄,只用一只手扶着那个女子,而另一只手一直隐于披风之内,如果猜不错,那是一直随时可以出剑的手,” “没想到,此人如此机警”明儿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论武功他是九浮宫的守护神,比苏老爷子还高半分啊,”那是被一个疯子师傅虐来虐去,没有点本事也活不到今天。“你说的那女人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明儿只能叹了口气。 二人正说着,却见冷雨夜刚要进银楼,却又停住了脚,向着药铺看了过来。 “快闪!”那个男子迅速拽着明儿闪在一边。 冷月夜确实早已经感觉出了一股杀气,他没有四处张望,他知道有杀气就够了,因为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去杀人,懒的寻摸,他不相信在苏州还要他冷月夜怕的人,还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只是早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剑的准备,这就是自信,随着他们离开江南绸庄,杀气越来越小,冷月夜暗笑:“这刀都没出就怕了?真怂!”这些他自然不会这些小事影响他的心情,而前面就是宝悦银楼了。 木相惜对银楼这地方是由衷的偏爱,而宝悦银楼是苏州最大的首饰行,雕栏玉砌,富丽堂皇,银楼里的人特别多,苏州本来就是比较富裕的地方,百姓也过的比较殷实,因此买的人比较多,大姑娘小媳妇三三两两进进出出。惜儿看冷月夜在门口停了一下道:“怎么了” “没事,有几只小耗子吧,我看看跟来没有,免得一会吓着你!”“耗子?”惜儿往后缩了下脚,看看地面。冷月夜哈哈一笑:“没了没了,都跑光拉,”说着二人进了银楼。 早有小伙计迎上来,冷月夜只说了一句:只要好的。小伙计自然也是有眼力的,看冷月夜的架势也不是一般的人,立刻请进内室,茶水奉上,各种金钗玉镯都端了上来,冷月夜不厌其烦的帮木相惜挑着,说笑间真如平常小夫妻一般。 “好险!”那个公子哥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右令使的脾气实在是火爆,六亲不认,这要让他看见有人拿箭瞄着他的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这点面子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明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的样子,不由有些意外,想他在苏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没想到看见那个男人竟然惊慌至此! 那个公子哥稍缓一会道: “我们走吧!” 明儿没有动,“明儿,说实话,别说你,就算是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我们距他有百步之远,而广场上人员复杂,他却可以准确的判断杀气的方向,你觉得我们可以偷袭成功么?” 是的,明儿由衷的佩服此人武功,心里明镜一样,这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了。“可是我少主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报啊!不知道苏老爷子可有抵御魔域之意啊”明儿真是感到欲哭无泪,以他的武功想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魔域与九浮宫本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年轻人叹了口气。 “呵呵,”明儿冷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觉得魔九尊连化尸散都用了,会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洛阳?” 那年轻人笑笑,虽然明知道明儿是有意激自己,但是,他说的确实在理“明儿,这我们当然明白,你先别急,安心住下,苏老爷子虽然现在是苏州的主管,但是毕竟九浮宫要对魔宣战还要请宫主示下。” 明儿叹了口气,“可惜这个贱女人如今和你们都右令使搞到了一起,可如何是好!” “明儿多虑了,这女人最多不过是个妖艳的玩物,这样的女人谁会珍惜,冷月夜又能宠她几日,再说我估计冷雨夜应该不知道这个女儿的身份,等我们回去把此时禀报苏老爷子,让他出头,肯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明儿无耐的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剑兄我们走吧!”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擎天的义子——文一剑。此人聪明,性情温和,知书达礼,深的苏擎天的喜欢,和重用。他与苏老爷子的独生女儿,苏如烟,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今年年初刚刚完婚。自二小完婚之后,老城主就把苏州的各种事宜均交给了这对小夫妻处理,苏如烟自幼骄横一个大小姐脾气,幸而文一剑温柔体贴对她从来都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因此虽然表面是文一剑发令,实际还是苏如烟做主,虽然苏擎天也因此多次训斥苏如烟,可文一剑依然不敢越礼半分,这事外人自是不清楚的。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文一剑自己做不了主,何况这冷月夜连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婆都惧他三分,自己又何必去讨那个没趣。 木相惜买了几个小玩意自是非常开心,更开心的是冷月夜不但毫不吝惜的为她花钱,而且很认真的为她挑选每一件东西,那样子好像要戴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你戴就是我戴,你喜欢我才开心!”冷月夜是这样回答的,一个男人陪一个女人逛街或许是有的,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享受逛街的乐趣,恐怕就没有多少了。 “有没有品质更好的?” “行家呀,您二位这边请”老板见冷月夜出手阔绰自知是大主顾怎敢怠慢。 二人被请到偏厅落座,老板搬来几个镶银边的匣子,在二人旁边的小桌上一一打开,几件极品的玉饰映入眼帘。 “这几件还看的过去,”冷月夜拿起了一只玉镯,这玉镯颜色翠绿清澈没有一此瑕疵,整个玉镯浑然一体圆润光滑,是一块好玉。“惜儿,试试这件。”说着他把玉镯套在了木相惜手上。 木相惜看着玉镯似曾相识一般,一时间只觉喉咙有些发紧,“还是不要了……”木相惜本要拒绝但是手镯已经被戴到了手上。 “好漂亮呀,刚刚好,似乎这玉镯是专程为姑娘定做的一般……”老板不失时机的连连赞叹。而木相惜只感觉玉镯冰冷刺骨,并一点点的卡向肉里,这个镯子似乎卡中的不是手腕,而是咽喉一般,木相惜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惜儿,你怎么了?”冷月夜眼见木相惜的情况不对,奇怪的问道。 惜儿想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勉强的微笑了一下,伸手去褪那只镯子,然而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忽然间一双眼睛在她眼前一闪,是心痛!是怨恨!是失望!那是洛城西的眼睛!她不禁摇着头想避开那双眼睛,而正在此时,从玉镯中闪出一道火一般的利箭直戳她的眼睛, “啊!——” 第四章 冷月夜深情,洛明儿追命 冷月夜给木相惜挑选了一个翠绿色的镯子为她戴在手上后,却发现木相惜神色不对,接着她大叫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惜儿!”冷月夜眼疾手快,反手将即将摔倒的她抱在怀中,只见她神情恍惚,脉浮华,弦细,无伦散乱,赶紧点住她的穴位稳住心神,慢慢输入真气,让她错乱的经脉归正,须臾间,木相惜长出一口气,醒了过来,她指指手镯,冷月夜赶紧给她摘了去,他冷冷的看来老板一眼,老板见此情景已经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此手镯绝对没有问题,或许姑娘有什么旧疾突发不成?”冷月夜把手镯在手中细品,果然是一个普通的玉镯,并没有任何药剂的痕迹。 此时木相惜已经完全清醒了,眼前只有一只普通的玉镯,没有火箭没有洛城西,是那只玉镯,洛城西的箭不但击碎了当初木相惜手上的玉镯,而且几乎吓飞了她的魂魄,那种恐惧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看着冷雨夜担心和不解的眼神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低下头小声道:“屋里太热,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冷月夜也不深究,轻轻挽着她的手出来银楼。 银楼外依然的喧嚣热闹,可惜现在都木相惜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冷雨夜飞身上马,然后回头看着她,木相惜心中一阵惊慌:“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嘛?他要自己走不要我了吗?”这种惶恐的眼神与冷月夜的眼神不期而遇,突然间,冷月夜俯身下来单臂用力把木相惜稳稳的抱上了马背,揽于怀中,“走,我带你去苏州城楼看看。”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柔。木相惜这才少许安定些,马走的比较慢,忽然冷月夜低下头,把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朵上“你既心系于我,我必舍命相惜,有我在,何惧之有!”木相惜转过身看见冷月夜坚定而深情的眼睛,心中一颤,而心中突然流淌起来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她紧紧的缩在冷月夜的怀里,贴着他的胸,感觉着他火热的心跳,顷刻间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只希望自己一直被他这样拥在怀中,只要这样一生一世的走下去,没有分离,没有尽头,没有任何人,哪怕没有什么繁华没有什么富贵,哪怕回到牡丹花圃也好,只要一直在他怀中…… 苏府是苏州最大的宅院,完全一股江南园林风味,不似是武林人家。此时的苏大小姐苏云烟,正在给唐门写拜贴,一个月前洛阳一战,洛阳失守,洛城西的书童带着神箭营来到苏州,也带来了化石散重出江湖的消息。化尸散本是唐门不传之秘药,因其过于阴毒早于二十年前对外宣布封存此药绝不再用,而现在唐门又在五年前宣布退出中原武林,却偏偏洛阳又出现化尸散,此事不能不慎重。与父亲商量许久,或许正如洛城西所说,唐门姥姥并不知情,决定还是先书信一封于唐门探寻一翻再做理论。 “如烟!如烟!” 苏如烟放下笔,见文一剑走了进来,神情慌张,“在这呢!”苏如烟皱皱眉:“你可是将来的苏州城主,什么事情至于慌成这样?” 文一剑一笑道:“我可不行,你未来的苏州自然是由夫人做主的啦!” 苏如烟一笑很是受用道:“少贫嘴,到底什么事?”说话间夫妻二人双双落座。 “今天我遇到木相惜了!” “木相惜?”苏云烟一愣。 “就是洛阳一战,临危之时弃洛城西而去,当晚嫁给了洛阳富商朱大有的女人啊!” “哦?是她,可惜洛城西那样一个人竟然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苏云烟满眼的醋意。 “哪有,我怎么会认识她”文一剑也闻到了一股股浓浓的酸味赶紧撇清关系:“今天我与明儿去松鹤酒楼喝酒,可巧就看见了这个女人,被明儿认了出来,他一定要射杀她,被我赶紧阻止了。” 苏云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有病?这女人人尽可夫,在就该杀,你留着她干什么,莫非你还有什么想法?” 人家是醋坛子,她是醋缸醋瓮,文一剑可不敢惹媳妇生气,赶紧答道:“哪呀,只因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贱人就是贱人没有男人一天都活不了。”苏云烟似乎是厌恶极了,“这样的烂女人也配呆在苏州,管她身边有谁,明儿这口气我们帮他出,人家从洛阳带着神箭营来投奔我们,魔九尊我们杀不了,正好杀了这个小贱人作为送给明儿的礼物。”有时女人和女人不相见就会成为死敌。 文一剑叹了口气,“你肯定猜不到这男人是谁。” “谁?” “我们大师兄九浮宫的右令使冷月夜!” “啊!”苏云烟惊的站了起来“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怕看错又确认了一遍,虽然离的远,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大师兄!” “洛阳一战不过一个多月,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快勾引到大师兄!” “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这些男人忒没出息了点”苏云烟白了他一眼。 文一剑哭笑不以,这躺着也可以中枪!“这事我暂时把明儿劝了下来,只是我想他不会甘心,这同在苏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遇上了还是早想办法为好!” “哼!大师兄未必知道这女人的身份,都几手了,他怎么会要这样的女人!” 文一剑没有说话,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的看法总是有很大的差别。 “这件事先不急,等爹爹回来,我们要一起去鸢花屿一趟,向宫主禀报化尸散一事,早做准备以防如洛阳一般遭了魔域的暗算,顺便让这女人原形毕露,一起收拾了她!” 文一剑心想未必啊,看看木相惜那般的抚媚妖娆就知道冷月夜为何如此痴迷了,但这些话是万不能说的,否则必定又要躺枪了。“如烟,这几日没有见咱爹啊。” “哦,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君子堂武林盛会里夺冠的少年么” “记得啊,黑黢黢的一个臭小子嘛”文一剑笑笑。 “对,就是他,听说他现在可是萧掌门的关门弟子,爹爹这次去君子堂就是去看望他了,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 …… “飞儿,飞儿!”杜若飞正百无聊赖的把一颗颗石子丢入水中,只听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是夭小月。杜若飞看看远处跟着夭小月的玉辞小声嘀咕:“哼!跟屁虫!”他是不太喜欢玉辞的,夭小月说啥他就听啥,好像没有一点脑子一样,难道他的脑子都给了夭小月。 “飞儿,你怎么在这,刚才玉辞说你在这我还不信呢!” “在这怎么了关你们什么事?”杜若飞白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吧,冷师兄去苏州啦,他没带你?” “我知道!”杜若飞接着扔他的石子,似乎非要扔起的石子溅出的水珠落在开的最好的那朵莲花上。 “你知道怎么没跟他去啊,还在这无聊的扔石子?” 飞儿没有说话,接着扔他的石子。 “我要知道肯定跟大师兄说让他带我去,我都好久没去苏州了!”夭小月叹了口气。 飞儿看了她一眼道:“大师兄不会带你去的。” “为什么?” 飞儿又不说话了。 “大师兄是不是带了那个女人去?” “知道还问!” “凭什么!大师兄最心疼的是我和你,她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半路上捡的要饭花子么!是不是玉辞!” “就是就是,她不及师姐十分之一!”聂玉辞满心欢喜的看着夭小月。 “你?呵呵,她比你温柔多了,你要再这样刁蛮任性下去就要赶上苏大小姐了,可惜没有她那样的爹,哈哈哈!”杜若飞大笑。 “我刁蛮?大师兄什么时候不是说我最乖,谁和那个泼妇一样,仗着自己是苏家大小姐,看谁都跟欠她家钱一样,是不是玉辞!” “是,是!”玉辞回答夭小月的话是从来不动脑子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叶扁舟驶入鸢花屿,冷雨夜和木相惜相依相偎着走进九浮宫,也不知道二人在轻声细语的说些什么,只是看见彼此的眼神中全是对彼此的爱意。 杜若飞远远看着二人从船上下来,脚不由的搓搓着地面,却不忍心打破这份寂静,他很想过去迎接二人,然而一切都是多余的,甚至他现在都出现都是多余的,那份柔情让远远在一边的他都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冷月夜揽着木相惜的腰肢走进宫内,当转过后院的时候夭小月迎面走来。 “师兄!”夭小月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当她看见木相惜在大师兄的臂弯中袅袅走来时,心中都酸透了。 冷雨夜向他温柔的点点头,露出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笑容。 夭小月喃喃的道:“没想到大师兄还要如此温柔的时候。” “大师兄,今天我给师傅送饭,他有发疯了,吓死我了!”夭小月说着只觉眼睛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哦?没事吧!”冷雨夜站住了。 “我都快吓死了,师兄你可回来了,”夭小月说着就势向冷月夜怀中靠了靠。 “嗯,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我在!”冷月夜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扶起来道:“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师傅的事以后都由我处理。”说完转身拉着木相惜的手走了过去,夭小月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明白就算她说,冷月夜也不想听,现在他眼里只有木相惜,他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温柔都是给木相惜的,而木相惜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么快乐过,对于冷月夜她别无所求,原来简单的去爱,去享受爱,是这样美好! 从此以后冷月夜已经完全陷入了木相惜的温柔之中,除了去应付一下师傅,剩下的时间全部和木相惜腻在一起,如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熄,人间美好莫过如此,尽管师傅还是日常的发疯,但是就算是身体的痛,对于冷月夜来说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只是会更小心,他就算不能让自己不受伤却必须要让自己活着。今天与师傅试招,硬接师傅两拳的他,只是出来后把血在瀑布前洗净,稍缓了下苍白的脸色,就若无其事的奔向后院,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心情,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愤怒的,有时候他又很可怜师傅,看似很暴虐实际却是一种懦弱。当初这峨眉山上若能勇敢认错,容芷夫人又怎么会悲痛欲绝,决绝而去,而如今一别已是永久,再多悔恨又能如何?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回来认他,真是可悲! “师兄!”冷月夜刚进后院,杜若飞飞奔来报,“师兄, “他们来做什么?”冷月夜并不欢迎,以前还想占据苏州的他,现在只想安静的鸢花屿了此一生。 “不知道,不过除了大师姐和二师兄还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哦?” “这个人应该不是九浮宫的,我从来没见过,他看上去挺一般的只是他后背背的那把弓实在耀眼!” “嗯!”冷月夜一边应着一边向外走,毕竟是二师叔,该有的礼仪还是必要的,因此带着杜若飞等人迎了出去的。 苏擎天将近60来岁,身体倒是很健朗,只见他头发胡子略花白已有老色,但是眼神炯炯有神健步如飞,丝毫不逊少年郎! “二师叔!”冷月夜欠身施礼。 “月夜多礼了!”苏擎天急忙上前扶起,他这个师侄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看今天他好像与以前略有不同,少了许多的浮躁和戾气。 说话间一群人簇拥着苏擎天进了九浮宫,坐定之后,冷月夜道:“师叔今天匆匆而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禀于师傅么?”苏擎天点点头,就把洛阳一战的事简单讲了一遍,此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冷月夜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从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师傅在研究武学的关键时期,恐怕……”冷月夜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只是看了看明儿。“这个小兄弟我并未见过,莫非不是九浮宫的人?” “哦,月夜,这是我新收的小徒明儿,明儿快过来见过大师兄。” 洛明儿对于这个大师兄毫无好感,象征性的作了个揖。冷月夜冷冷的看来看他道:“你背后背的可是盘龙烈焰弓!” “正是!”明儿面露得意之色。 冷月夜微微一笑,心中暗叹,可惜。 “月夜,我们先去见宫主吧!”苏擎天似乎非见宫主不可。 “好!”冷月夜暗笑,师傅自己都快成了魔,还要打什么魔九尊?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尤其是这些师兄弟都不过二十左右正年轻的年纪,见大师兄和师傅离开,都也不那么板着了,该坐的做,该说的说。夭小月忙上前拉住苏如烟的手道:“师姐呀,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了,好想你啊,姐姐又漂亮啦!”“小月才是越发水灵呢?”苏如烟也笑着说道。“哪有姐姐漂亮呀,姐姐这衣服很是名贵吧?” “也算不得什么珍品,只是苏州裁剪大师姚自衣亲自为我缝制,人家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拒绝啊!” “啧啧,姚自衣做的衣服可是千金都难买呢,也只有师姐有这样的面子,这样的身份和美丽难怪让剑师兄拜倒呢!”说着冲着文一剑嘻嘻一笑。听她的话苏如烟很是受用。“小月,问你点正事,你们岛上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陌生人?”“陌生人?”小月一愣。“对一个妖冶的女子!”本来苏如烟此次来也是为了木相惜的事。 “师姐怎么知道,何止妖冶呀,简直是一个妖精”夭小月撇撇嘴。“难道师姐认识?” “呵呵,”苏如烟冷笑道:“她可配!” “小月你有所不知,这女子可不是别人,她是……”文一剑看夭小月一连懵的样子,就把木相惜的来历简单的讲了一遍。“哎吆,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嘛,”夭小月道。 “哪里是不简单,是不要脸罢了!”苏如烟道,她最是看不了这样不忠之人。 “小月,她和大师兄到底……”文一剑心想女人啊谈话总是讲不到重点。 “这……”夭小月犹疑了一下道:“大师兄对她说挺好的,但是她可不是这样跟大师兄说的,大师兄也不知道她原来是洛城西的女人。” “我就知道,这样的丑事就算再不要脸的人也难以启齿吧,” “就是,”夭小月气鼓鼓的说:“师姐,你们可要救救大师兄,他现在可是被这狐狸精迷的不要不要的,她表面温驯善良,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她不是成了朱大有的小妾,加入了魔域么,说不定她是魔域派来到奸细呢!”洛明儿道 “对对对,这位小哥哥说的在理”夭小月连连点头。“师姐,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们九浮宫也是清清白白的地方,岂容她在这里作妖!” “就是,现在又在这诱惑大师兄,真是恶心死了!” 明儿看着他们你来我语不禁着急问道:“她在哪?” “她就在后院。”夭下月指了指。 “我去杀了她!”明儿说着转身向后院走去。 “明儿,先别,怎么也等大师兄出来说明呀!”文一剑急忙伸手去阻拦明儿,毕竟这是在鸢花屿啊,在人家地盘杀人,能不只会一声,再说了那天在苏州冷月夜对木相惜的关心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剑师兄,这女人留不得,一会大师兄出来知道她的行为也不会再护着她拉。”小月一把拉住了文一剑,她可巴不得有人杀了木相惜,谁让她硬生生的把大师兄抢走,现在有人杀她刚刚好,大师兄再知道也来不及了,再说了,就算是大师兄恼了,冤有头债有主也不关她夭小月的事。就这一错手的功夫,洛明儿已经冲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一个什么狐媚样子!”苏如烟说着也跟了过去。 “木姐姐,木姐姐!”杜若飞狠命的砸着门。 “来了来了,”惜儿刚开开门就被杜若飞惊慌失措的样子下了一跳。“你……能这是……”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跟我走!”杜若飞说着要去拉木相惜的手。木相惜向后一躲,“我,我不走,我去哪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呦,我的姐姐呀,你在洛阳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了,一群人来杀你了,你还不快跟我走!”木相惜一听洛阳,脑袋嗡的一下,好悬没摔倒。杜若飞也顾不上什么,拉起她的手向后门跑去! 木相惜不过一个普通人家都女孩子,天生娇柔,更不会武功,能跑多快,被健步如飞的杜若飞连续拽了两个大跟斗,杜若飞真是急得就快哭了,赶紧扶起她接着跑,跌跌撞撞半天没跑出去多远。 这时候明儿已经追到了。“此乃九浮宫鸢花屿,谁敢撒野!”明儿见状,只能把手一横挡在了他前面。“没有我师兄的命令谁也不可以伤害她!” “飞儿!你是吃猪油蒙了心么,这女子说什么被富商破坏流落街头的鬼话都是骗你们的,她蛇蝎心肠的人,你还护着她?”夭小月道。 “我不管,一切等令主回来再做决断,现在你们不能碰她。”杜若飞不为所动。 “如烟姐姐,你看连飞儿都着魔了!”小月不甘心的说。 “你这孩子懂什么,给我闪开,”苏如烟一手抓向杜若飞,她就看不惯这个小师弟眼里只有冷月夜的样子,杜若飞向一侧一闪身接着苏如烟的第二招又到了,趁着苏如烟和杜若飞纠缠之际,洛明儿已经冲了上去,他远远看见木相惜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大呵一声:“木——相——惜!” 木相惜一愣不禁回头,是洛明儿,她的心瞬间凉了。 “少主,老天有眼,今天让我有机会替你杀掉这个女人,算是报了这背弃之仇!”说着挽弓搭箭,盘龙烈焰弓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木相惜看到盘龙烈焰弓的那一刻吓的连跑都忘记了,或者说连跑的勇气都没有了,“洛、城、西!”难道她真的要死了,洛城西最终还是不能放过她?可是她多不想死啊,想起冷月夜的情意绵绵和细语温存,让木相惜最后悔的莫过于,自己为什么要去勾引洛城西! 弓已拉满,“去死吧!”箭如一道火舌,带着明儿无限的恨意直奔木相惜。 或许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第五章 鸢花屿雷霆一怒,盘龙弓怨气重生 “如果我真的要死,只希望在死之前可以再见你一面!”木相惜眼看着明儿一箭射出,突然对冷月夜的思念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也就在那利箭即将插入木相惜咽喉的一刹那,天空中突显一个黑影如闪电般从天而落,对着裹在其中,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黑云炸开,盘龙箭随之崩裂,化为无数火球,纷纷落地,所落之处一片焦土。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一瞬间的事,人们似乎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见那箭碎裂燃烧之后的灰烬。 “大师兄!”杜若飞看了一眼这个刚刚从天而降的男人欣喜的喊道。 只见此人俯身轻轻将木相惜抱起转过身来,众人一看果真是九浮宫右令使冷月夜。他轻身一纵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却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而是低声对木相惜说道:“不要怕案ad,有我在”那声音之轻柔,任再场所有人无不惊骇,冷月夜说话还可以这么的温柔! “师兄!”杜若飞挣脱苏如烟等人的包围跑到了冷月夜身边,此时的木相惜已经抖成了一团,又惊,又怕,又欢喜!她依偎在冷月夜的怀里,感受到了那从未有过的安全和幸福。冷月夜轻轻把她放下,仔细的捋下她散乱的头发,擦干她腮边的泪水道:“小飞,好生照顾他!”说着把她轻轻推到杜若飞的身边,木相惜虽然在杜若飞的搀扶下,但那眼神却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冷月夜。“你跟小飞在这稍等,”说着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向众人。 而也就在冷月夜转过身来的那时,众人自觉一股浓浓的杀气袭来,不禁让人胆寒,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此刻冷月夜眼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温柔,他冰冷的扫过每一个人,“师兄,他们硬闯的,我也拦不住啊,”夭小月怯生生的边说着,边离开人群向杜若飞一侧靠近。玉辞没说的,跟着夭小月,一起站了过去。 “这小妮子,哼!”苏如烟见状心中暗骂,骂归但,但是看着这恶狠狠的冷月夜一天不禁躲到了文一剑身后。如果说苏州还要一个人让苏大小姐害怕的,那就是冷月夜。 “师兄息怒!”文一剑一项是和事佬,赶紧出来圆场。 冷月夜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是谁想在我鸢花屿杀人!”谁不知道鸢花屿是冷月夜的地界,冷月夜心狠手毒,任你是谁,非请莫入,别说来杀人,就算误入此地,否则想再走出鸢花屿也要看他的心情,就连苏擎天都要让他三分,何况别人。 明儿被他刚才的武功已经震住了,难怪当初文一剑阻止自己,但是洛城西之死的痛和对木相惜的恨,让他毫无惧意,更别说慌张了,只是暗中愧疚和自责:“但凡我有少主的武功,又怎么容得下他如此的猖狂!” “是你!”冷月夜把目标定在了洛明儿身上。 “不错!”洛家人的生命里没有害怕两个字,哪怕是真的面对死亡。“这个贱人,原本该……”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冷月夜已经出手了,快如闪电,左手一挥,化掌为爪,“龙腾移步!”一股黑色的爪气直奔洛明儿,直接将明儿凌空抓起,明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缠绕着越缠越紧,不由的被爪劲吸了过去,被吸走的洛明儿在空中不住的挣扎,冷月夜飞身无形之中,右手聚起心中怒火,曲臂若弓,突出一爪,直推明儿的命门,此为杀招若真的击中,必定会焚筋断骨、挫骨扬灰一般,可见他手下并无半点善念,手下不留生息。洛明儿眼一闭,可叹自己没有为少主尽一分力,报一丝仇,就死在鸢花屿,怎么对得起少主临终所赠的盘龙烈焰弓…… 眼看明儿死于非命,冷月夜一掌打出,接着空中一声巨响,众人再看,冷月夜竟然后退数步,场中多了一个老者。 “师叔!”冷月夜嘴里喊着师叔却无半点尊敬和亲近,反倒是老者满脸赔笑道:“月夜呀,刚出密室就不见你踪迹,让我好找呀。” “爹!”苏如烟看见这老者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委屈巴巴的说:“大师兄他……”此人正是九浮宫的右令使也是如今的苏州城主苏擎天。 他与冷月夜去拜见宫主卫如屠,为的就是联手抗魔之事,魔域连化尸散都敢用,已经犯了武林大忌,希望卫如屠能号召天下英雄共同抗魔,以绝后患。谁知卫如屠根本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哈哈大笑:“天下英雄,狗屁!废物!等我武功大成之时,魔九尊算什么。”说着自顾自在那研究武学。苏擎天见状只得和冷月夜一起退了出来。刚出密室,冷月夜喊了一句有杀气,飞身而起一晃就不见了,苏擎天比竟很少来此,地形没有那么熟悉,这一路找来耽误些功夫,远远看见明儿被控于半空中,生死一线之间,因此没有来得及说话,硬生生的接了冷月夜一掌,巨大的掌风令二人都不由的倒退数步。 苏擎天知道冷月夜这个人,极易燥怒,吃软不吃硬,知道自己闺女说话不中听,估计赶紧制止,以免火上浇油,沉着脸道:“哼,到处闯祸,惹你们师兄生气,还不快来赔礼!” 要说苏如烟在苏州真的没有她怕的,除了这个大师兄,远远的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从心里感到一种震慑,不过如今父亲在,她自然是不怕的了,“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文一剑见状只能向众人作了个揖赶紧追了出去。 冷月夜没有理会苏如烟,对于他的这个师妹,他也是看都不想看到,被整个苏州上上下下的人宠上了天,再一方面对于苏擎天他也是不服气的,因此虽然是师兄妹却没有半点感情。 “让开!”冷月夜冷冷看着苏擎天道,似乎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讲。 “月夜,你知道他是何人?” “就算是洛城西也不能在我这里杀人!”虽然冷月夜不知道他是何人,但是身背盘龙烈焰弓自然是洛城西亲近的人,但是,这里是鸢花屿,谁敢挑战鸢花屿都得死! 苏擎天知道冷月夜的秉性,而这里是鸢花屿,十年来没有一个人在这惹事后还能活着出去的,心里既为明儿担心又不由的埋怨他过于鲁莽!只是明儿是不能有事的,不但是因为洛城西,更重要的是,明儿身后是洛城西训练有素的神箭营!他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了两步不经意间把明儿挡在身后,笑着向冷月夜陪着不是:“月夜,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儿不对我让他给你道歉如何!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这做大师兄的可要多包涵……” “师叔不要讲了,你该明白我鸢花屿只有一条规矩!”冷月夜身上透出了一股股浓浓的杀气。 “真是什么师傅什么徒弟,一个大疯子带一个小疯子,唉”苏擎天不由叹息,当听到规矩二字时,不由的心生一记。 “月夜,明儿没有破坏鸢花屿的规矩,在鸢花屿要杀人的人也不是明儿!” “呵呵,”冷月夜冷笑道:“有目共睹,箭是他射的,怎么不是?” “对,但是你别忘了箭是从盘龙烈烈焰弓里射出来的。”苏擎天停住很有深意的看着冷月夜。 “这有什么不同?”冷月夜大笑道:“弓在他手里,不是他射的难道是鬼射的?” “不错,是鬼!”苏擎天面色沉重的说道。 “呵呵”冷月夜不屑的说道:“那师叔说,这是个什么鬼,这鬼又在哪里?” 苏擎天叹了口气:“这个鬼就是洛—城—西!” 冷月夜一愣,洛阳一战惊天地泣鬼神,洛城西已死殉城,虽然从不曾相识,但作为男人,对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还由衷的钦佩和敬重的。 看冷月夜眼神稍有暗淡,苏擎天赶紧继续说道:“这弓是天下一神器,想必月夜也认识,却不知道这弓与洛城西相伴十年有余,早与洛城主心意相通,也正因为如此洛城西守在风华桥三天无一人可以过桥,可惜这样一个智勇双全,义薄云天的好男儿死的太冤了!” “他本实力就与魔域相差甚远,殉城而死,还反伤魔域,也不算冤。”冷月夜道。 “他只是因为万念俱灰,才会有了飞蛾扑火玉石俱焚之举啊!而真正让他失去生的希望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卖花的女人……”苏擎天就把木相惜如何进入洛城府如何勾引洛城西最后如何抛弃洛城西,甘愿下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老男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直听的再场的人无不叹息。 “这,这与我何干!”冷月夜或许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想承认什么,但语气似乎已经缓和多了。 “洛城西殉城之后,他的一缕怨气冤魂,不愿就此消散,就渗在了这把弓上,与弓的令旗合为一体,而当这个女人再次出现在这弓的面前之时,立刻激发了弓的暴怒之气,这就是剑不拔而出于鞘的原因啊!”苏擎天用手一指:“她!就是那个无情无义,人尽可夫夫,寡廉鲜耻的女人人,是她激发了盘龙烈焰弓的怨怒,才会射出盘龙火箭,怎么能怪明儿?” 说着苏擎天转过头对木相惜怒目而视,“木相惜,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恐怕连半个字都没有对月夜讲过,你已经祸害了洛阳,难道又要来祸害我们九浮宫么?” 此刻的木相惜已经瘫软在地,慌张恐惧羞愧已经写满了她的脸,更要命的事冷月夜也已经回过头来,看着她,愤怒,怀疑,询问的眼神向刀子一样,似乎要剖开她的心看个清楚! “不是我,不是我,”木相惜都做一团连忙摆着手。 “就是她!”洛明儿大吼一声,吓的木相惜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回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更不敢看冷月夜一眼。 就是她,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否认的了,是谁也不能给她辩解的了,或许她早该明白,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一直隐瞒的下去。 “不是她!”冷月夜会过头来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鸢花屿!” 明儿还想争辩什么,被苏擎天一把拉住转身就走,他知道,像冷月夜这样的人就算是错了也不会承认,此时不走,一会翻脸也是说不定的,小月玉辞二人也趁此机会留之大吉,只剩下一边发愣的杜若飞和瘫倒在地的木相惜。 许久,冷月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静的!静的可怕!静的木相惜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突然他回过身使劲的抓起木相惜的手腕,一把拽了起来。 “啊!”木相惜几乎是被他提起来的,只觉手腕剧痛,不由的大叫一声。“师兄!”杜若飞看着却不敢阻拦。再看冷月夜俯身把木相信夹在腋下向屋中走去,杜若飞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中…… 第六章 欲死欲生 木相惜被他夹在腋下,尽管呼吸困难,也不敢言语半句,就在她将要窒息的时候,冷月夜“砰!”的一脚踢开了屋门,一扬手把她扔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木相惜“嗝!”的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冷月夜回手关好了屋门,木相惜不由的蜷缩着向后退去。 “为什么骗我!”冷月夜眼里凶光毕露,他慢慢俯下身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话未说完,冷月夜手一挥“啪”的一下一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脸上,木相惜只觉两眼发黑,金星乱蹿,洛城西是多么文雅的一个人,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过,更何况打她,花尘风倒是为了洛城西打过她一次,但是要比起冷月夜这一巴掌来说,那简直就像风吹过一般。木相惜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直到她眼前金星少些才恍然发现那是血,冷月夜又向前走了一步,贴在她的耳朵旁说道:“没有人敢骗我,除非死人!”他那狰狞的面孔是那样的陌生,木相惜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她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不是故意………”“啪!”话刚说到一半又是一个巴掌,扇的她翻滚在地,倒在床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那个情意绵绵细语温存的冷月夜么?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可是根本不容她去想,冷月夜抓着她的头发一次次把她的头撞向床沿,木相惜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那一日就死在洛城西的箭下,可惜没有选择,一壶冷水浇了下去,木相惜睁开了眼睛,全身痛的要裂开了,耳朵嗡嗡的响着,似乎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在咆哮:“说!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木相惜勉强抬起头,挣扎着爬到冷月夜脚下,泪水从眼中流出混合在血里,殷红一片,“不要这样……我好怕!”她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喊着。那个温柔的冷月夜呢,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呢? “骗我的人只有死!”冷月夜依然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半丝的怜惜。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木相惜乞求的看着他“我怕被人嫌弃,所以…所以才撒了谎……” “哼!” 木相惜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是天下人都唾弃的女人,是早该死的人,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若能死在你手中,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好舍不得……”说着她长叹一声靠在了他的腿上,冷月夜没有说话也没有闪开。 “夜!你知道我,我好喜欢那天在苏州的和你一起的感觉,就算是一梦,也足够了……”她眼神迷离似乎又看到了那天那个温情似水的男人,那是一个多爱自己多宠自己的人啊,那是唯一让自己心中激动颤抖的人,她竟然笑了,肿胀的脸让笑容格外滑稽,她眼里依然留着泪,腮下却泛起了绯红。 当人的心里有了另一种信念和超越生死的牵挂,死亡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只有杜若飞在一边皱着眉看着她,她眼睛脸都肿的宛如猪头,既看不清也说不出话。 杜若飞似乎看到她醒了,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不该骗我师兄,他对你那么好!”一边说一边取来药水擦到她的脸上,“痛么?唉!你不要怪我师兄好吧,我师兄一定也很痛,昨天我看他在后山练武,那哪是练武啊,弄了自己一身的伤!” 木相惜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不知道吧,你欺骗他,害的他在师叔面前出丑,要是换了别人早死了几次了!” 可是我还没有死他为什么不杀我?木相惜所幸闭上眼睛,难道他还是爱着我的?“不,”冷月夜那粗暴的变形的脸又闪现在她的面前,自幼起,家里虽然不是很殷实却也不愁吃穿,她也算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洛城西又是个谦谦君子,每次对她都是温柔至极的,甚至在她背叛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伤过自己一分,想着,木相惜觉得对洛城西只有无限的愧疚,明儿?明儿既然都能安然无恙,那当初或许自己再坚持坚持,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有一点是肯定的,就算洛阳败了,洛城西也一定能护她周全……洛城西的脸越来越清晰,那样的侠骨柔情,那样的傲气临风…… “在想洛城西?”一个冷酷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冷冰冰的扔了过来。木相惜打了个寒颤,冷月夜!也许刚才太出神了,都不知道杜若飞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冷月夜冷森森的站在她面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可以透过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心。“没……”木相惜慌乱的说。 “呵”冷月夜冷笑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撒谎?” “不不不!”木相惜真的是怕了,她顾不上满身的伤痛,挣扎起来抓着冷月夜的衣襟道:“我是想明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夜……真的,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冷月夜似乎很是满意,他坐了下来,一手抚摸着她的头道:“这就好,系着无论什么事都不要骗我!” “嗯嗯嗯!”木相惜拼命的点头。 “嗯,这才乖嘛!”说着冷月夜把她的头揽入怀中,就在木相惜的头躺在他的怀中的一刻,木相惜觉得自己似乎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她双手抱着冷月夜,似乎怕一撒手他又会变成那一个可怕的恶魔一样。 “你刚才真的没有想他么,他应该没有打过你吧!”冷月夜道 可想而知但凡洛城西心狠一点,木相惜都不可能活着下风华桥。可是…… “没有,”木相惜摇着头“他喜欢的是他死去的妻子,只是因为我长大象他而已,我贪的也只是他的富贵荣华,而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爱,从苏州回来的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你!” 冷月夜看着她丝毫没有躲闪的眼睛,点点头,双手捧起她的脸:“还痛么?”那个温柔的冷月夜似乎又回来了。 “不痛了!” “假话吧,这能不痛?”冷月夜绷起脸。 “真的,真的”木相惜急忙解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不到痛。” 冷月夜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竟然也有些心疼:“不要骗我,无论为什么,懂么” “嗯嗯,”木相惜连连点头:“再也不会了。” 冷月夜点点头紧紧抱住她:“以后也不允许你想洛城西,不许想任何别的男人,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会好好对你。” “我只会爱你,只爱你!”木相惜从来没有这种归属感,而如今的冷月夜霸气的限制反而让她安慰。 “我不是洛城西,如果哪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无论你在哪,相信我做得到。”冷月夜的话,很冷很残酷,又同时很火热很深情。 “不会不会的”木相惜哭了,这眼泪却似乎有些幸福的味道:“就算我死我也愿意死在你身边。”木相惜是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想想了,只希望冷月夜又回到那个温柔的男人,那个好好爱自己的人。 “原来这个女人还这么贱,人尽可夫,我呸!”夭小月愤愤不平,“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贱女人!”说着斜眼瞪了玉辞一眼,“啊?”小月突如起来的白眼,让聂玉辞措手不及,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也是男人么?” “啊,我,我才不喜欢她呢,她哪有师姐好看呢?”玉辞陪着笑道。 “哼!马屁精!”虽然话这么说夭小月对玉辞的话还是很受用,“我们九浮宫怎么能容下这样肮脏的女人!那个洛明儿够笨的都射不中!” “她虽然躲过一箭但听飞儿说,她好像伤的不轻,应该是被师兄打的。” “该,真该打死她!”小月说着忍不住笑了。“对了,与辞,你说师兄会杀了她么?” 玉辞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不会,如果要杀,现在木相惜已经是死人了,只是如果说了,师姐必定不开心,说不定还会挨顿骂,那还是少说话都好。 “师兄!”夭小月忽然看见冷月夜走来,眼前一亮,顾不上玉辞起身迎了过去。 只见冷月夜似乎刚从密室出来,身上好些碎石粉末,脸色有些苍白,他略疲乏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师兄是不是受伤了?”夭小月看冷月夜那神情似乎不大对,关切的问道。 冷月夜摇摇头心中暗骂:“卫如屠,这老疯子!出招越来越狠毒了,刚刚差点把自己打死!” “师兄,师傅是不是更……你要小心啊!”夭小月眼中满是担心和恐惧。 是的,他是要小心,如今卫如屠的武功越发不可思议,自己若不想想办法,说不定…… “夜!” 冷月夜抬头一看,木相惜远远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一脸的深情,原来木相惜也知道他今天来为师傅试招,故在一边角落里远远的等着,看来又是小飞这小子多嘴。 一听到是木相惜的声音,夭小月脸色立刻流露出了无比的厌恶,她恶狠狠的灯了木相惜一眼道:“师兄,这样的人留不得,他可以出卖洛城西,也会出卖你的。” 冷月夜脸色竟然渐似温柔,他把手从夭小月手中抽了出来,笑笑道:“你们搞错啦,他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师兄!怎么不是,师叔……”夭小月还想辩解,但是冷月夜已经不想听了,他走过去挽着木相惜的手,两人笑着耳语着,走了……好像小月不存在一般,夭小月气的只觉嘴唇发抖,“她……!”但是他一句也不敢说,显然,师兄是已经认定这个女人了,师兄做的事没有人敢反驳,看他们走远了,夭小月恨恨的啐了一口:“呸!贱人!”“师姐,谁?”正好聂玉辞走过看夭小月自己在那里发怒,莫名的问道,“你!”夭小月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玉辞一愣,又忙不迭的追了过去,“师姐……” 木相惜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似乎忘记了那天冷月夜的冷酷,她深深的喜欢上了鸢花屿,喜欢上了和冷月夜这样卿卿我我的样子,她感觉到了一种爱的希望,她是对不起洛城西,可是似乎她与洛城西之间或许不算是爱,而冷月夜不同,他是如此的宠爱自己,她不再是别人的替身,她是他全部的爱,虽然,冷月夜还是会冷不丁的警告她不要撒谎,甚至会突然把剑放在她咽喉,但是难道不是因为太爱她才会这样么? “夜!我木相惜,从此以后只会爱你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背弃!” 或许她是曾经爱慕虚荣,或许曾经贪图富贵,但是现在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都比不上冷月夜那霸道又温柔的一个拥抱,“以后我们或许还会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木相惜想着,脸上闪出了母爱的甜蜜,也许只有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想给他生一个宝宝。 “在想什么?”冷月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看着木相惜在梳妆台前发愣,不由的问道。 “不告诉你,”木相惜甜蜜的笑了笑。 冷月夜一愣连立刻沉了下去,木相惜见他情绪不对,立刻转过身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绝对不会背弃你!我想的也只有你!” 冷月夜看她那惊慌的样子莞尔一笑:“我知道,逗你的看你认真的。”说着回身披上了披风。 “夜!你要出去?” “嗯。”冷月夜收拾着衣服上上下下整理利索。 “你还要去和你师傅试招么?” “乖,等我回来”冷月夜温柔摸摸她的小脸。 “夜!”木相惜抱紧他道:“你师傅为什么那么凶啊,哪次你试招回来身上都有好多伤,我好怕!” 冷月夜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笑道:“傻女人!练武当然会有伤了,有什么好怕的” 怕,要说冷月夜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这几日,卫如屠的新研习的武学似乎越来威力越大,而且变幻莫测,这样怪异的武学别说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他自感越来越吃力。 “夜,能不去么?”木相惜担心的问道。她虽然不懂武学,甚至不明白试招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冷月夜回来脸色都非常的难看,而且经常是独自在那服药打坐,因此每当冷月夜说要去试招的时候她都非常害怕。 冷月夜笑笑,没有说话,这就是他的命!从十八年前师娘离开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而他怕的是,如今他不在是一个毫无牵挂的人了,他不舍得看了看木相惜,轻轻捏了下她那柔软的手,眼神中满满都是放心…… 密室的门打开了,里面不时的发出声声巨响,真不知道今天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冷月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就在迟疑中,走了进去…… 第七章 卫如屠神功初现,冷月夜死里逃生 冷月夜今天的心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惶恐,他走过第一道密室大门,停留片刻,深吸一口气,让内息运行周身,正准备调息后打开第二道门,只听“卡吧”一声,第二道门自己开了,紧接着,一个巨石飞了过来,幸好冷月夜早有准备飞身闪开,纵身跳进密室,随之密室的门瞬间关闭。 随着石门的关闭,密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师傅,我来了,请赐教!”冷月夜一边谨慎的环顾四周,一边喊道,然后没有任何回应,密室中,没有点一盏灯,而今天又偏偏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师傅?”安静是最可怕的,冷月夜谨慎的四下观察,什么也看不见,连一丝呼吸也感觉不到,似乎,这里根本没有人,“师傅!”冷月夜向里走了几步,里面在墙边上有一盏油灯半死不活的亮着,而那一丝的光亮让密室深处显得更加的黑暗,,冷月夜又往里走了几步,凝神细瞧,密室里面的逐渐清晰,然而却不见师傅卫如屠。“师傅?”冷月夜只觉后背发凉暗骂道:“这老东西,今天又想做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间感觉屋内光线一暗,冷月夜动作有多快,如灵猴一般迅速的退到了密室门口,而也就在他闪开的瞬间,卫如屠从天而降,悬空接连推出三掌,这三掌如三条恶龙分别撞向卫如屠的上中下三路。在密室顶部还有些许的星光进入,而卫如屠由上而下时刚好挡住了一部分光线,使那室内光线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而就是因为这极其微弱的光线变化,让原本就很谨慎的冷月夜迅速退了出去,否则等听到掌风再退那绝对来不及了。他见三条恶龙带着血腥之气直接扑向他,他哪敢出掌相迎,左跳右闪,纵身而起,站到了一个丈二高的灯柱之上,这方才躲过。这三掌打空,三条恶龙撞于石壁上瞬间,那恶龙化为碎金带着石屑飞散一片。 “哈哈,小子!可以啊!”卫如屠大笑,同时龙腾移步,神爪探伸,这招冷月夜早已经熟识于心,虽然此招来事凶猛,却也不心慌,运丹田之气,通十二经络,雄厚的内力饶周身旋转,卫如屠的爪劲全部落在了这个内力球上,被轻轻陷落,又弹了起来,化解了卫如屠的爪进,冷月夜这特殊的应对招式让卫如屠更加兴奋起来,他身子飞快的来到了冷月夜近前,似乎冷月夜已经预料到一般,身体如球飞快旋转起来,先快一步的飞出二十余步远,直接转到了密室的另一侧。 冷月夜今天可是打定了主意,能跑则跑,他隐约的感觉到这老头今天有些邪性,弄不好自己说不定会出不了这个密室,因此要万分的小心! 冷月夜连发躲闪,几个回合下来,卫如屠却越发的大笑起来,“让你跑!”只见他屈以求伸,先收后发,接着两道金光在他周围逐渐形成两条巨龙,“定!”随着他大喝一声,这两条巨龙同时冲向冷月夜,冷月夜躲过龙头,而突然龙形皆碎,化作了满天金光星晕,这金光范围巨大,又事出突然,冷月夜再想跳出金光已经绝无可能,而在这金光之下,他只觉下盘麻痹,竟然迈不动步,心里暗道不好! “哈哈,跑啊,定住了吧,这招就是龙行化水!” 冷月夜一边用内力护住命门,一边运用内力冲击双腿被阻气血。 “还想重开气血!来不及啦,哈哈”卫如屠纵身而出,身形化龙,脚如龙尾,向着冷月夜横扫过来,这扫上必定骨断筋折啊。 冷月夜不得已把内力具于双臂,凝气于爪,透空而出,爪劲在强大的龙尾甩力之下一节节碎裂,卫如屠的脚直接踢在了冷月夜的双臂上,尽管冷月夜的爪劲已经抵住了化形后龙尾的致命一击,但依然被卫如屠的脚踢了出去,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一丈来远,撞到石壁接着摔到了地上。冷月夜只觉胸中火热,喉咙发甜,却一咬牙硬生生把一口穴压了回去,而这一脚却也正好解开了冷月夜麻痹的下盘,他迅速的一跃而起,心对意,意守于神,神观万物。他知道只要没出密室,卫如屠时刻都会再出手,而现在似乎每一招式都会是致命一击,他不能死。 卫如屠果真没有停手,他见冷月夜用捕风抓影击碎了他的龙尾,不由魔性大发,只见他脚踏星辰,气摄八方,身体旋转,这时环绕他的金光逐渐化为红色,火红火红,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突然一条巨龙长啸一声从红光中爆发出来,直奔冷月夜,冷月夜只觉一阵眩晕,身体的血液似乎烧开一般,整个身体都被这巨龙吞噬了。 “我不能死!”木相惜那忧郁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前,“我一定不能死,”想着他拼尽全力,竟用出了卫如屠这些日子所研修的武学招式“密云布雨”,自身内力全化为劲气环绕于命门,护住心脉,整个身体如被密云包裹起来一般…… “哈哈,成了,收!”卫如屠哈哈大笑,只见红光散尽,龙形消散,冷月夜从空中摔到了地上,再看他周围的灯柱,尽碎,连密室的门也被击破了个大洞,一片的碎石,一片的狼藉,冷月夜如一块破布一样蜷缩瘫在这些碎屑中。 “小子,你悟性挺高啊,竟然让你悟出了密云布雨,”卫如屠踢了踢如死尸一般的冷月夜:“如果死了就算了,如果没死,给我听好了,这武学一招也不许你用!否则!哼!”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而去。 冷月夜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好像死了。血液从他鼻中口中不断流出来,而他却还活着,眼睛睁睁的看着血液沿着鼻腔口角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渗湿了衣服,流到地上,又绕过小石块儿,蜿蜒地向远处流去。他的眼睛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似乎那血并不是自己的,而他只是想看那血会流到哪里去。痛吗?没有感觉。有一种痛,就是痛到心如死灰。卫如屠冷血无情,他分明是想让自己死。冷月夜不由得发笑。“师傅,哈哈。师傅?”对于这个人,这个想杀死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师傅。他没有疯,只是在他眼中自己真的连狗都不如。冷月夜只觉好冷,全身都打着寒颤。这个养育了他20多年的人,这曾经亲自传授他武学的人。如今竟然对他没有一丝的心疼,一丝的怜悯。竟然为了验证自己武学的强大,对自己暴怒一击,而面对血泊里的自己,想到的却是怕自己偷学绝学,不对,或许他早就想到这些,所以今天在这武学修成之日才会给自己一个绝杀,若不是自己悟出了密云不雨,今天的死是必然的了。狡兔死走狗烹,什么大师兄,什么右令使,这些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很悲哀的笑话…… “夜……夜……”一个女人压低声音呼唤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惜儿!”冷月夜从绝望中醒了过来,他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又喊不出声音。 “夜……”密室里灯柱尽毁,一片昏暗,碎石满地,惜儿磕磕绊绊的往前边走边四处寻找,她克制着心中极大的恐惧,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她吓的急忙跳开,低头一看,好像是一个人,“夜?”她凑近了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人,一个血人,一个被碎石埋了一半的血人。 “夜!”木相惜愣了一下惨叫一声扑了过去,她疯狂的把冷月夜身上的碎石扒拉到一边,抖着手把他的头抱了起来,“夜!”木相惜哭着把冷月夜脸上的碎石屑和血污擦去,在她一次次的呼喊中,冷月夜睁开了眼睛,“惜儿……”他刚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木相惜的身上手上,“啊!”木相惜吓的差点松手,只见一股股的血液从冷月夜的口鼻流了出来,“不要,不要啊!”木相惜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慌乱中去用手堵住那血液的流出,但是那怎么堵的住,血液在她手间渗了出来,“夜,怎么办,怎么办啊!”她不是大夫甚至不是一个武林人,她只是一个乡间平平常常的女人,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擦着流出的血:“救命啊,呜呜,夜,怎么办啊,救人啊!”血是腥的,泪是咸的,冷月夜舔了一下滴落的眼泪,感觉心里突然好安静,那些绝望,那些委屈,那些燥怒,都被这咸咸的泪水冲刷走了,而心中那丝生的期望熊熊燃起。 “师兄!”寻着呼救声一个少年飞奔而来。 是小飞。杜若飞平时是守在鸢花屿外围的,以防止在师傅和师兄修炼之时有外人暗中登到偷袭。今天如往常一样,一个人无聊的在水边巡视,时不时的练习一下师兄教的龙爪手。这套武学师傅只传给了师兄,而他进门比较晚,师傅已经没有心思教他武学了,他的武学都是师兄代为传授的,所以在他心中,冷月夜才是他真正的师傅。而那个师傅,简直是个狗屁!他正在这瞎寻思,突然一个身影一闪到了近前,他在想躲,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穴道瞬间被封。 “师傅!”他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浮宫宫主卫如屠! “蠢货!”卫如屠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头一拍,杜若飞“噔噔噔”向前跑了几步,就如一个刚刚会走的孩童一般,差点摔个大马趴,摇摇晃晃勉强站住,这虽然差点摔倒,可这穴道也同时解开了,“谢师傅!”杜若飞转身叩拜。 卫如屠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看了杜若飞一眼:“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废!” 杜若飞头都没干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自从他第一次看到大师兄身上的伤,这个人在他心中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一种怕一但种下,只有越长越大。 “蠢货,船!”卫如屠今天心情真的好,虽然骂着却没有动手。 “是!”杜若飞赶紧爬起来,飞奔到水边,把船只准备好。卫如屠看都懒得看一边的杜若飞,直接跳上小船,乘风而去。杜若飞楞怔怔的看着师傅的船消失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出口气,不禁又暗喜:“师傅出岛去了,这真是太好了。”杜若飞不想知道师傅去哪只希望他永远不回来。想着他喜滋滋的一蹦一跳的往回走,过了结界,回到后院并没有遇到师兄,“师傅都走了,师兄呢?”他不禁奇怪,转身跑向密室,一般情况他是不会来密室的,他是师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师傅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当然这是最好的,前几天玉辞进密室只送了个茶还被打的断了跟肋骨,但是现在…… 密室的门开着,他小心的走过去往里张望,黑洞洞的,正当他在洞口迟疑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救人啊!”是木姐姐,杜若飞顾不得多想赶紧飞跑着进了密室,密室中一片狼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穿过第二道密室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一抖手打开了手中的火折子,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只见师兄满身是血的躺在木相惜怀中,生死不知。 “师兄!”飞儿急忙跑了过去,谁知脚下一绊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冷月夜身前,他也顾不上疼与不疼,直接爬到了冷月夜身前:“师兄”看着满身是血的冷月夜,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师兄,怎么会这样,谁干的!”飞儿哭喊着,“是那个老匹夫么,我要杀了他!” 冷月夜眨眨眼睛,努力想去抬手然而却抬不起来,眼睛却看着自己的胸前。飞儿多聪明,急忙伸手在他坏中一摸,有个极小的药瓶,这药杜若飞见过,那是苏擎天在上次大师兄受伤的时候送来的,听说这药极为可贵,只有两颗,“玉竹复生丹!”杜若飞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这仅有的两粒丹药倒出来放到师兄口中,然后又运用内力帮师兄调息,然而杜若飞的内力太弱了,而冷月夜此刻经脉错乱逆转,飞儿发到被这些错乱的内息直接击倒,“师兄!”杜若飞已经要哭出来了。 冷月夜服下药后似乎好了许多,他摇摇头,轻声说了句:“回!”是的他虽然如今迷迷糊糊,但心里很清楚,不知道卫如屠何时回来,万一被他发现他们乱进密室,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两个人是他冷月夜最想保护的两个人。飞儿何尝不知道,若不是为了师兄打死他也不敢进来,事不迟疑,他赶紧和木相惜扶着冷月夜离开了密室…… 冷月夜也没有想到他还可以活过来,而且回复的这么快,“密云布雨!”冷月夜暗暗念着,就是这一招为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而此招竟然还可以修复经脉!再加上惜儿每日静心的照料,虽然他的武功还没有完全回复,却也回复了十之七八。尤其是每天看着惜儿忙里忙外的样子,冷月夜突然觉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师傅还没有回来,而在鸢花屿没有一个人希望他回来,尤其是木相惜,不但不希望,而且还怕的很,今晚木相惜看着冷月夜把药喝完,欲言又止。 “惜儿,你想说什么,”冷月夜把药碗放下,轻轻的摸摸她的头。 “我想……” “说,想什么?” “我想,想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吧!”话一出口木相惜反倒没了顾忌,“他是魔鬼,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我好怕!”说着木相惜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的脸色遍的苍白,嘴唇忍不住抖动。 冷月夜怔了一下,把她搂在怀中许久道:“好,……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现在他不在岛上我们离开岂不方便?” 冷月夜笑笑,没有说话,开始气运丹田,汇于气海,上中脘,膻中,行于指端交手三阳经,又上行至面部,沿足三阳经下行,交足三阴经,转回丹田气海,周行不息。 惜儿见他进入内修,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在一般陪伴。如今她最不愿意,最怕的是看见飞儿。杜若飞在哪,他还守在鸢花屿码头附近,如今他可不只是还怕有外人暗中偷袭,更多的是怕卫如屠突然回来,上次把师兄打成重伤,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杜若飞心中的恐惧并不比木相惜少,他又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师兄那满身是血的惨状,让他恨透了这个地方,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认这个师傅,绝对不会!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发生就不会发生的,只见一叶扁舟,乘风破浪,由远及近,是师傅,也只有师傅的小船不需要人不需要帆,却能行驶如离弦的箭一般。杜若飞虽然只看了个影子,却不用质疑,他转身就跑,“师兄!师兄!” 木相惜正在给冷月夜梳着头发,一缕一缕,情意绵绵,而也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师兄!师傅回来了!”冷月夜的笑容静止了,木相惜手里的梳子“啪”的应声落了下去…… 第八章 无敌天下终是梦,绮华阁上一魂归 当门被推开的一霎那,冷月夜就已经猜到了八分了,他终究是回来了,他想要的安宁只是一个梦幻,其实也无需吃惊,师傅回来是必然的,然而每个人都惊慌失措这几日安宁的生活,让人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夜……”木相惜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大师兄,”杜若飞惊慌中透着愤怒去。 “师兄,师兄,”这时候夭小月和玉辞也跑了进来,不用说也是因为此事。“师兄,我不想死!”夭小月,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那天冷月夜被抬进后院的一幕已经让她崩溃。 冷月夜缓缓站了起来,抖抖衣服,对木相惜示意把披风拿来。 “夜,你还要去见他,”木相惜哆嗦着托着衣服不知道该给还是不给。 冷月夜笑笑,他淡定的接过衣服,跑?他不是没有想过,然而他非常的清楚,逃跑意味着什么,他们根本不清楚如今的卫如屠的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而且以卫如屠的性情,对待叛徒只有一种方式,那绝对是比死还要惨十倍。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除了接受似乎别无选择。 正在这时,有九浮宫弟子来报,“右令主,宫主回宫,传你过去议事。”好吧如今是想不过去都不行了。“知道了,我立刻过去。”该来的总会来,冷月夜的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夜,你不能去啊。”木相惜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滴落在了冷月夜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放心,我没事的。惜儿,你在这等我回来,”冷月夜的声音似乎轻松了许多,“小月你快去给宫主煮茶,”说着他把一盒精美包装的茶叶递给了夭小月:“这是我去成都时特地购买的峨眉山茶,竹叶青,听说是容芷夫人最爱喝的,希望师傅喝了心情会好。”师傅心情好了自然是普天同庆,“是,”小月慌不迭的拿着茶叶跑了出去。 “还给他沏茶!”杜若飞的愤怒已经战胜了恐惧。 “玉辞,你快去厨房准备上好的糕点端上来,” “啊!”玉辞一愣。 “还不快去,师傅心情不好可是会揍人的!” “是!”玉辞也赶紧跑出去准备了。 “飞儿,你性情暴躁,就别出去惹事了,在这留下来陪着惜儿。” “师兄,”“夜!”木相惜和杜若飞一起上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冷月夜摇摇头,不去行么,不行!是没有选择的,他把他们轻轻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绮华阁位于密室外,瀑布北侧,四周由连幽池包围,一条小浮桥直通园门,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园中阁楼共有三层,最上一层是藏书阁,收藏着各种武林秘籍。今日卫如屠心情大好,如今创出的这套龙战天下的武学,可以说天下无敌,自此之后谁与争锋。这次去苏州也算是大显神威一招龙战山野,直接几退数十名武林高手,接受万人朝拜,只是二弟却一心想要攻打魔域替天行道,真是迂腐,不过这也无不可,替天行道他不感兴趣,却真想见识一下那个老匹夫,什么野球拳,在龙战天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寻找儿子卫期晨,想起儿子,卫如屠就心烦气躁,这个小兔崽子跟随他娘离家出走,竟然会不认他这个爹!但是无论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历经十年所创的无敌武学,自然也只能传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因此他此去苏州的第二个目的是把龙战天下的秘籍藏在了苏州别院的风铃阁内,他不是不相信鸢花屿的安全,他是不相信冷月夜,这个孩子,说心里话,比自己的儿子还像自己的儿子,不但冷酷理智,更重要的是太聪明了,而且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师傅!”冷月夜摇晃的走进了绮华阁,看见师傅正对着一棵仙客来出神,轻轻走过去跪下行礼。 卫如屠把思绪收了回来看了看他,平心而论,喜欢吗,说心里话,曾经在卫如屠心中是非常喜欢他的,所以才会把九浮宫的绝学龙爪手传授给他,而一般九浮宫弟子只传授了九宫双剑,而他却比他想象的还聪明,不出三年这套龙爪手已经已经熟识于心,如今就连二弟也勉强与他打个平手,可是面对他一日胜似一日的强大,卫如屠心中却不是很舒服,他不是我的儿子,而这一切本该属于自己儿子,也不知道卫期晨如今流落何方,有没有人向自己教冷月夜一样教导他,因此卫如屠竟然会对冷月夜嫉妒的发狂,甚至对身边的各个徒弟也越来越讨厌。 “起来吧,”卫如屠今天心情很好,想想那日自己魔性大发,一招龙战山野全打在了他身上,他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你的伤势如何?” “师傅…弟子没事……”冷雨夜虚弱的回答着,只觉一阵气血逆乱难以压制,一口血吐在地上。 “师傅,”冷月夜急忙用衣袖擦去血迹“弟子知错!” 卫如屠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反而觉得几多开心,他伸手把冷月夜扶了起来,而手指却按在了他的内关脉上,只觉那脉象逆乱虚弱,再看看他那苍白的脸颊和无神的眼睛,卫如屠心中不觉有一丝丝的愧疚,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毕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身体不好,快起来,坐这吧,”说着拉冷月夜在他桌前坐下。 “弟子不敢,”冷月夜感激涕零的拜谢,却只是在一边垂首而立。 “你这次伤的这么重,有没有怪为师呢,唉,师傅这武学也是易发难收啊。” “徒儿不敢”冷月夜又慌忙跪下,“自从二十几年前被师傅收留,徒儿的命就是师傅的,恩同再造,能为师傅试招是徒儿的荣幸。” 卫如屠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说着他瞟了冷雨夜一眼。 “师傅放心,徒弟就算是爬着去,也会完成师傅的任务。” 卫如屠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小月端着茶走了进来,其实她早就端着茶在屋外等候了,只是看屋内气氛缓和了才敢进来。 “师傅,请喝茶!”夭小月甜甜的笑着给卫如屠满上一杯茶。然后赶紧退到了一边。玉辞趁机把糕点一同放到了桌子上跟着他师姐退到一边。 卫如屠看看这几个徒弟,说道:“如今大功已成,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把少主找回来,无论他在哪里。” “师傅我们没有见过少主,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啊,”玉辞战战兢兢的说。 “就长我这样!”卫如屠瞥了一眼玉辞,他知道这个徒弟傻笨人憨,他也懒的和他计较。倒是夭小月瞪了玉辞一眼,心想你不会说话别乱说免得大家跟你遭殃。玉辞赶紧闭上了嘴。 “是!”冷月夜连声应道。 “哼,我也不指望你们这群废物,我早已经让苏擎天大发英雄贴,把我练成无敌绝学龙战天下的消息通告天下,这小子看见了他爹有这样的成就还不给我乖乖的回来!哈哈哈!”说着得意的端起了茶,只见此茶嫩绿油润,清香高长,“这是什么茶?” 小月答道:“这是来自峨眉山的峨眉雪茗!”“哦,怪不得香味如此熟悉。”容芷是峨眉山弟子,想着卫如屠慢慢将茶饮下,就好似在品味着当年的风情。 “师傅,你是不是将龙战天下的秘籍交给师叔保管了?” “啊?昂!”卫如屠一愣。 “你就这么不相信弟子?你就不怕苏擎天自己修习,估计就算我们把少主找回来,他也什么都拿不到,再说苏擎天消息灵通,为了独吞秘籍,害死少主也说不定呢。” 卫如屠暗道,这小子的确不一般,他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顾及这些。他冷笑道:“苏擎天号称江南第一侠客,他的人品你能比么?”说着从伸手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看到没,我已经将秘籍封在苏州别院的风铃阁内,如果没有这把钥匙就算是打开风铃阁也无济于事。”说着他看看冷月夜道:“哼,你这个小狼崽子,趁早对龙战天下断了念头,否则……”说话间他的眼睛瞪的有铜陵般大凶神恶煞的看着冷月夜。 “师父息怒,师父息怒!”玉辞和夭小月忙着跪倒在一边磕头如捣蒜。 然而今天的冷月夜似乎是吃错了药动也没动:“师傅,这龙战天下是弟子与师傅一起创立的,传于弟子也是天经地义吧!” “你!”卫如屠一惊,今天冷月夜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敢如此和我讲话? 小月和玉辞听闻也唬的不敢言语,心里暗道坏了,师兄不会是中邪了吧。 冷月夜笑笑,向前走了两步:“师傅,我说的不对吗,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这套武学所赐,难道我不该拥有么?” “大胆!”卫如屠哪容他如此放肆,不禁拍案而起,只听“哗啦!”一声瞬间桌子碎成齑粉。而也在同时,卫如屠的身体却也被反震的摇了两摇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只觉血气上涌,内息难聚,胸腹之间如一团火焰燃起,一种剧痛从下而上直冲咽喉“茶里有毒!”话音未落一股带着腥臭的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恶狠狠的指着夭小月“你!” “有毒?”夭小月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看冷月夜又看看卫如屠:“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啊!” 冷月夜看着卫如屠痛苦的样子,感到快乐极了,“小月要知道茶里有毒怎么敢端给你,就算她肯端过来,必定神情异常,怎么会瞒得过如此精明的师傅!” “所以你利用小月献上毒茶!” “对啊?”冷月夜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夭小月生性胆小,你肯定不会想到她献的茶中有毒。” “你还特意准备了这峨眉山茶!”卫如屠苦笑道。 “因为徒儿知道你喜欢啊”冷月夜哈哈大笑,笑得脸都有些变形。“你口口声声,绝情断意,实则对容芷夫人念念不忘,面对你们曾经一起经常品的茶,估计现在品出的也全都是容芷夫人的味道吧!” 是的,当卫如屠喝到这峨眉雪茗的时候,眼前全都是容芷那初见时的模样,又怎么会察觉出茶里有毒,而冷月夜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否则,凭借他如此高的武功造诣,就算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也会察出异样。 “叛徒!”卫如屠大叫一声,勉强提起一口真气,瞬影闪击,明暗相交,只见一团金光闪过之后一条巨龙呼啸着直奔冷月夜,冷月夜自是熟悉的,不敢怠慢直接闪退出两丈开外,而卫如屠内息经脉已被毒药摧毁,根本无法支撑,巨龙只呼啸了一声就碎成了金星点点,此刻的卫如屠自知中毒已深,不敢恋战,只好向楼上退去。 “跑?”冷月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随后紧追。 卫如屠一口气跑上三楼,只觉肺腑翻江倒海般疼痛难忍,再想起冷月夜的背叛,让他简直痛不欲生的,一头撞向摆放在三楼的武学书架。 冷月夜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看见卫如屠如此模样似乎很是欣赏,并不急于动手,只是看着他在那苦苦挣扎。 “你是不是也感受到死的滋味了”冷月夜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被你打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你终于也能享受下这个感觉了,哈哈哈!”冷月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你放心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死后我会好好安葬你,并让龙战天下名扬四海,你可以放心了!” 冷月夜的话似乎提醒了卫如屠,他不甘心的又提一口气想用出腾天化龙,哪怕只给他片刻功夫,他也可以让这个小狼崽子给自己陪葬,然而他提起来的只是一口腥臭的鲜血!就算万般的不甘心,但终究大事已去!“哈哈哈哈!”卫如屠悲凉的大笑,这笑声中不但夹杂着血和泪,更多的是绝望! “绝望吧!你现在只剩下绝望了,我会让你更绝望!”冷月夜怒吼一声,移形换位,神爪探伸,爪劲如一团黑旋风扑向卫如屠,卫如屠如今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直接被冷月夜的爪劲抓了起来拉至身边。“腾风挫骨!”冷月夜在卫如屠拉进之后又出一爪,“啪!”的一声直接搓断卫如屠的经脉,反手把他又甩了出去,卫如屠飞出去撞在了武学书架上,武学书架散落歪倒,一本本沉重的书籍砸这卫如屠的身上脸上。卫如屠只觉全身筋脉节节碎裂,“腾风挫骨”是他一度引以为傲的招式,只要中招者直接筋脉尽断,让人承受焚筋断脉之痛,在筋脉尽断武功尽失的同时,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一寸寸经脉碎裂的痛苦,痛!绝望!而今天却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报应么?这招腾风挫骨让卫如屠真的绝望了,各种不甘心都化为乌有,而自己眼前这个狂躁的疯子却似是自己发疯的模样,他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点点向后退去。 “你也知道怕了?”冷月夜冷笑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很喜欢看卫如屠这恐惧的样子。“钥匙!”冷月夜并不着急,他算定钥匙会在卫如屠身上,卫如屠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保护不了钥匙的这一天,就当冷月夜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卫如屠已经退到了武学架边上,他突然用尽全力在武学架后面的墙壁上狠推了一把。 “咚!”随着一声巨响从绮华阁楼顶传来,接着直冲云霄炸裂开来,如晴天一个霹雳,紧接着九只响箭一飞冲天…… 冷月夜一惊,卫如屠趁机掏出钥匙用力扔了出去,钥匙就这样在冷月夜眼中消失。 “老匹夫!”冷月夜大怒,“原来九宫急敕令在这里!” 九宫急敕令是九浮宫遇到极大危险的时候发出的号令,就算百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你以为你发出九宫急敕令我就会怕了么,贱人!”说着他以爪化形,抱残重出,一个跨步过去双手成拳直击卫如屠双耳,卫如屠惨叫一声,耳鼻血流入注,卫如屠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剩下喘息的份了,“告诉你,老东西,就算苏擎天来了又能耐我和,更何况,如今的结节之门他一时半刻也是打不开的!你不信?”卫如屠相信,冷月夜是有备而来,至于筹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冷月夜的脚踩在他的头上,可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甚至眼前冷月夜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他那大喊大叫声也越来越遥远……卫如屠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似乎也轻了许多,在模模糊糊的红色血影里,一个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是那样的美丽、清雅,她是那样的倔强、善良,只见她一身淡粉色的峨眉师妹裳依旧那般的清纯,她头上依然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一个白玉簪插在其中,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他把她从峨眉山上“偷”了下来,她那时候是那般的可爱乖巧,那般的温柔顺从,只是没想到她还可以那么坚强果敢,那么无情决绝……她走了过来,眼中没有一丝的恨意,反而俯下身轻轻的把他扶起,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她眼里逐渐闪出点点泪光,她为他流泪了,她还会为他流泪!“我们走吧”她轻言细语,卫如屠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穿过黑暗,穿过迷茫,穿过重重自缚的茧,消失在了那看不见的地方…… 第九章 苏擎天平叛,盘龙弓复仇(上) 鸢花屿九箭齐鸣,激荡着每一个九浮宫弟子的心。 “爹!”苏如烟和文一剑胡乱披件衣服跑向苏府议事厅,苏擎天正站在堂厅之外,宁神向远方张望。 “爹!这就是那九宫急敕令么?”苏如烟虽然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苏擎天点点头,这时九浮宫弟子越聚越多,“速度按原有队伍集合在苏州演武场整装待发!”苏擎天把令牌一个个发了下去。“苏大叔,”明儿跑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苏擎天转身叹了口气道:“明儿,今日九浮宫大劫还希望洛公子可以带着神箭营鼎力相助啊!”“苏大叔,明儿自当皆尽全力” “爹!难道有人偷袭鸢花屿!”苏如烟道。 苏擎天看着鸢花屿的方向按压着一丝丝疼痛的心口道:“或许更可怕!”众人皆惊。 “以师兄的心性若不是万不得已定不会求救,而师兄已经修成龙战天下,可以说以一顶百,天下无敌,再加上月夜防护周全,鸢花屿机关重重,结界防护,就算魔域想一击击破,恐怕是万万不能了,只怕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让我们所料不及啊。” 说话间众头领回报一切就绪,苏擎天回头对琴管家道:“你和枝枝守护苏州,其余人跟我走!”话毕苏擎天一马当先直奔码头。 …… “这么响,是什么人在放烟花?”木相惜看着天空那九只响箭发愣。 “九宫急敕令!”飞儿惊愕的道 “什么?”木相惜一愣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杜若飞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 “九宫急敕令是在绮华阁传来的,莫非我师兄出事了?”说着杜若飞飞身直奔绮华阁。 “夜——”木相惜也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一系列的变故,小月已经被吓傻了,“天啊!茶里怎么会有毒?”小月全身都还在抖着,是她把毒茶端给师傅的,如果师傅稍加用心,那自己定然被挫骨扬灰万劫不复,而她还浑浑不知,“师兄!知不知道这样小月会死的!”或许真的被师傅发现了,第一个来杀自己的会是大师兄,想到这里,夭小月不禁打个寒战,“师兄,你好狠心!”正在这时九箭齐鸣,夭小月颤抖的爬了起来,向楼上跑去,在经过二楼窗沿处,只见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挂在了窗户伸出去的支架上,“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能开启龙战天下的那把钥匙?”少一寻思,她赶紧把钥匙拾了起来,“师姐,那是什么?”玉辞自然也看见了,不禁问道。夭小月没有回答径直向楼上跑去。他们刚刚跑上三楼,瞬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三楼是已经一片狼藉了,武学书架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东倒西歪,书籍散落一地,鲜血到处都是,墙上地上,书上纸上,鲜红一片,而他的大师兄全身是血,还在那疯狂的踢打着什么,再看他脚下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从衣服也能猜到那必定是师傅,那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扑了过来,夭小月只觉一阵恶心,腿一软,倒了下去,站在她一边的玉辞下意识的抱住她傻呆呆的发愣。 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夜!”木相惜在杜若飞的搀扶下爬了上来。 冷月夜好像是听见了木相惜的呼唤,手逐渐停了下来。 “夜!”木相惜是了三楼,见小月二人在楼梯口也顾不得许多,侧身挤了进去。 而此刻似乎木相惜眼中只有冷月夜,竟然没有注意到屋中发生的一切。 冷月夜转过身来,“啊!”看到全身是血多冷月夜木相惜吓的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夜,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冷月夜笑笑指指地上:“有事的是他,” 顺着冷月夜手指的方向看去,木相惜这才注意到,这冷月夜脚下还有一个人,身体极度扭曲,头已经凹进去了,一股股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两只突出来的眼睛直勾勾的向上看着,木相惜只觉五脏六腑一顿翻滚,一回头哇的吐在一边。 “他死了,我把他打死了,惜儿,以后你不用再害怕什么了!”冷月夜说着把满身鲜血的手这身上擦了擦伸手去抱木相惜,木相惜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你嫌弃我?”冷月夜已经极度脆弱。 “没有没有,我害怕,”木相惜只觉得恶心不止有吐了起来。 “师兄,你没有受伤就好,这疯子早该死!”杜若飞皱着眉看了卫如屠一眼,或许那样的场景的确让人不舒服,但对于他来说更多的还是开心。 冷月夜无力的点点头,这套心理充满了对卫如屠的恨,也充满了对卫期晨的嫉妒,为什么自己不是卫期晨,如果他是自己的父亲,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卫期晨的存在,那卫如屠肯定会把自己视如己出,如果卫期晨早点认祖归宗,至少卫如屠不会如此发疯。这就是十年前对自己呵护有加,十年后对自己残虐暴力的师傅,但是他死了,带走了所有的好与坏。 “惜儿,好些了吗?”冷月夜道。 木相惜脸色发白,她点点头,却依然不敢抬起头。 “师兄,九箭齐鸣,我想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苏州就会来人。”杜若飞道“我们要早做准备啊。” “对啊”夭小月被杜若飞的话警醒了,“师兄怎么办啊,苏师叔他们来了我们就死定了。”无论如何毒是她下的。 冷月夜似乎并未听到一样,把吐的筋疲力尽的木相惜抱在怀中:“惜儿,别怕,相信我,谁来也没用,我会保护你的。” 木相惜被他抱着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尤其是他那满身更浓烈的血腥味,让木相惜更加作呕。“惜儿,放心,就算苏擎天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相信我有我在,知道吗?回答我!”冷月夜如入了魔一般的看着她。木相惜没有回答,他已经抖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怯怯的点点头。 “师兄,怎么办啊,师叔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夭小月也好怕,是真的好怕,只是冷月夜似乎忘记了他这个小师妹。他转头对杜若飞道:“飞儿,我还有点别的事,你现在把惜儿送回房间,守在那里保护她的安全” “是!” “我们?” “小月你和玉辞你们俩去关闭结界,守在那里,有事速来通报。” “是”看着有些魔怔的冷月夜几人不敢多言下楼去了。 几人从楼上走下来,玉辞不禁念叨着:“这结界肯定挡不住师叔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啊,” “怕什么,就算师叔进来有如何,他可未必是师兄的对手。”杜若飞似乎一点都不怕。 “师姐你说呢?”玉辞回头文夭小月。 要小月没有回答,她看着这杜若飞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木相惜暗道:“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只要他一出现师兄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果鸢花屿真的出事了,师兄第一个救的人会是谁呢?不用猜肯定是她,这个没用的贱人。” 想着她转身对杜若飞道:“小飞我们顺路去把她送回去就行了,你对鸢花屿机关比较熟悉,你快去安排一下吧,早做准备免得误事。” “也好!”杜若飞把木相惜交给了夭小月转身本结界去了。 夭小月瞟了木相惜一眼,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道:“木姑娘,你知道我们师书有多厉害么?” 木相惜摇摇头。 “就算平时师兄也不是对手何况他还有伤再身。” “啊?”木相惜停了下来“真的吗,那怎么办,” “唉!”夭小月叹口气。“木姑娘,这本就九死一生,只是可惜了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为我们陪葬啊,” “陪葬?”木相惜一愣。 “是啊,看你如此青春靓丽的一个美人,真是可惜了。”夭小月叹了口气。 “这么说夜真的有危险?”木相惜停了下来,“那可怎么办呀?” “木姑娘,我们后山还有个隐藏的小码头,我可以带你去,现在你在那乘船离开,还来得及。”夭小月道。 “那你们怎么办?要不我们线下回去喊上夜,一起离开!”木相惜站住了转身要往回走。 “木姑娘,”夭小月拦住了她“那边只有一艘小船呀,我们不能一起走啊,你不会武功,再说你也不是就浮宫的人,还是你先走吧!” “……”木相惜摇摇头,“不,无论生死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木姑娘……” “小月,”木相惜回过头道:“大敌当前,你们去帮夜吧,不用管我,麻烦你告诉夜,我会在这里等他,无论生死只要和他在一起都无怨无悔。” “……” 夭小月始终不明白,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洛阳那个木相惜么,一个人可以背叛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可为什呢今天赶都赶不走了呢?可是她若不离开的话,师兄眼里恐怕再也没有夭小月了。或许这就是女人,什么九箭齐鸣,什么大军压境,似乎这一切远不及对付自己的情敌重要。 “玉辞!”夭小月停了下来 “师姐?”玉辞也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听师姐的话!” “当然啦,” “好的,”夭小月远远看着木相惜的房间冷笑着道:“你去帮我做件事。”说着对他耳语一翻,并把一个东西交给他。 “师姐,这……” “你刚才还说听师姐的,不愿意去就算了!”夭小月沉下来脸。 “……好吧”玉辞转身而去。 九浮宫的结界之门已经关闭了,杜若飞看着鸢花屿各种机关的动向,想不出半个时辰,苏擎天的人就会蹬上鸢花屿了,到时候那将是一场恶战,而这此战却是他期待已久的,虽然他是九浮宫最小的师弟,却充满了对这个地方的怨恨,此战为了师兄也为了自己。 冷月夜全身湿漉漉的从池水里钻了出来,“怎么没有?”按卫如屠扔的方向,那把钥匙也只能落在这附近,然而这楼上楼下,哪怕水底都已经找遍了,,也连个影子都没有? “师兄!”夭小月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怎么了,苏擎天这么快就到了?” “不是啊,师兄我觉得木姑娘有点不对头?” “惜儿怎么了” “我们送木姑娘回房的时候,她一直痛哭不已,还一直求我们把她送出鸢花屿,我们百般安慰这才把她送回了房间。” “什么?……”冷月夜只觉得心头一凉,“她真的要走么?” “看样子是啊?”夭小月叹了口气。 “唉!”冷月夜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或许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毕竟一个人的秉性不会改变的,她可以背离洛城西如今要离开自己也在情理当中。 “如果她要走的话,你送她去后山的小船吧,生死各有天命”冷月夜叹道,然后接着四处寻摸。 “师兄你在找什么?”夭小月道。 “钥匙?” “钥匙?” “老疯子把钥匙从楼上扔下来,就该落在这里怎么没有呢?” “对了,师兄,你这么说我方想起来,在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木姑娘捡起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什么?真的?” “嗯,就在那,”夭小月一直楼梯一侧敞开的窗户,“就在那窗架之上。” 冷月夜过去仔细看看位置暗暗点头,对,这正是钥匙落下来的方向,难怪地上水里都没有,原来是被这窗架挂住了,她拿钥匙做什么,也难怪这么急于离开?难不成她要把钥匙献给苏擎天!冷月夜只觉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想着转身就走, “师兄?”夭小月眼看他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笑妥了。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师兄等等我。” 正当二人加快脚步奔向后山的时候远远看见玉辞从后山走来。 “玉辞!”夭小月远远的大喊 “师姐,师兄”聂玉辞向他们招手“木姑娘已经去后山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正要回来禀告师兄。” “贱人!”冷月夜也不答话越过聂玉辞直奔后山。 这后山是鸢花屿结界内唯一的出口,而这出口却也只有师兄弟几人知晓。木相惜一边磕磕绊绊的疾步前行,一边又忍不住回头张望。玉辞说夜同意一起离开了,让自己早点去船上等候,唉,可惜自己不会武功,终是他的拖累,不管怎么说此次能离开鸢花屿,或许是一切新的开始,跑着只觉腹部有些疼痛,不由的放慢了脚步,手轻轻摸摸腹部,眼里闪出无限温柔的幸福。 “惜儿!”看着仓皇奔向码头的木相惜,冷月夜大喊。 此刻木相惜已经将道船边,闻听他的呼喊立刻停了下来:“夜!”木相惜的声音欢快而欣喜,是夜,他这么快就来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哪怕是回到牡丹花圃,甚至更偏僻的穷乡僻壤也无所谓,繁花似锦而血雨腥风的日子远不如清苦却安稳的生活。她的眼中满是希望,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冷月夜的拥抱,那是一个满身是血的一个人和一张极度扭曲的脸。 “夜”她话还没有说出,只觉得自己直直的向前栽了出去,冷月夜凌空飞起,抬手抓住被吸过来的木相惜,只见他面色冷酷而痛苦::背弃我 第十章 苏擎天平叛盘龙弓复仇(下) 冷月夜远远看见木相惜仓皇的向小船跑去,内心痛如刀绞,女人终究是相信不得,只见他凌空而起魔爪探伸,一股强大的内息直奔木相惜,木相惜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如一片树叶一样被吸了过去。 “背叛我的人只有死!”冷月夜冷酷的看着她,而木相惜在他的龙爪下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夜,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一个愿意看到自己被背叛,听着木相惜的哭喊,冷月夜不由的手有些软了,而也就这这时,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木相惜的怀中落了下来,是钥匙,能开启龙战天下秘籍的钥匙! “真的被你捡到了,这就是背叛我原因么?”冷月夜反手一掌,掌影无形,直接拍在木相惜的身上。木相惜如同万剑穿心一般的疼痛:“啊!”的惨叫一声,摔出了一丈多远。 “我说过背叛我的只有死!”冷月夜是话是冷的,人更是冷的。 “夜……”木相惜只觉全身骨头都碎裂了一般连扭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喃喃的说着:“夜,我没有?” “你还没有?”冷月夜上前捡起钥匙轻蔑地一笑:“这是什么,你这是要交给苏擎天以获得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木相惜无力的摇着头,“哈哈,可惜你忘记了我不是洛城西,无论你是谁背叛我只有死!……”冷月夜的话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痛的只能抖动的女人,只见一股股鲜血从她下身流了出来瞬间一片的血红,而木相惜只是蜷缩着抖动着毫无声息。“惜儿?”冷月夜不由的上前抱起了她,“惜儿,你?”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已经长大的男人,木相惜勉强睁开眼睛,虚弱的只剩下喘息:“快三个月了,我怎么可能背叛你……”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冷月夜如五雷轰顶一般,对啊,卫如屠说钥匙的事只有自己和玉辞小月在场,她根本不知道的啊,又怎么会捡这个东西?“惜儿,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木相惜笑笑看看散落在一边的包裹,只见几件小孩子的衣服洒落一地,不用再有任何质疑了,他冷月夜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你一直受伤,我,我不想你担心我?……所以,我想,离开,我们一家三口……”惜儿的气息时断时续…… “小月!玉辞!”冷月夜回头大喊,夭小月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怀孕了,看冷月夜那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简直三魂出窍,还是玉辞反应快拉起吓傻了的夭小月,转身直奔结界。 “站住!”冷月夜要追他们易如反掌,只是他如何放下怀中奄奄一息的木相惜,只能看着二人逃离后山。 “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冷月夜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他拿出一粒丹药给她推送下去,接着用内息帮她顶住错乱逆行的经脉,“夜,孩子是不是……”木相惜这一口气终于又缓了上来。 “惜儿,对不起,是我混蛋,蛋,是我的错,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夜,我们还有以后么……”木相惜的眼睛空洞洞的望着远方。 “会的,我一定可以救活你!”冷月夜把全部的内息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什么修为什么武功,在心爱的人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活着。” “也,不要这样会消耗你的修为的,我不值得”木相惜摇着头,“我只是一个背世人背弃的坏女人,所有是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不,你说好女人,你是我冷月夜的好女人,我相信你,我只要你活着。”说着又一缕缕内息输入木相惜体内。 看着木相惜的脸色稍稍红润了起来,冷月夜,心中逐渐燃起了希望:“惜儿,只要你活着无论去哪里,都听你的,什么仇恨什么绝学什么武林都不值一提,哪怕耗尽毕生的功力也好,以后我们只去做时间最强平凡的夫妻。” “以后……”木相惜充满希望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的绝望和恐惧,她用尽全力把冷月夜推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一支盘龙箭带着地狱的火焰深深刺穿了她的身体。当鲜血溅到冷月夜脸上的时候,他方才清醒,只见后山火光闪耀,人声嘈杂,一个少年昂首挺胸的站在山石上,他手中的盘龙烈焰弓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界之门已经被打开了,苏擎天的人马已经闯了进来,只是冷月夜的心全在木相惜的身上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 “惜儿!”冷月夜急忙拍打着木相惜身上的火焰。 “师兄!”杜若的灰头土脸的飞奔而来,“小月和玉辞强行打开了结界之门,苏师叔的人马已经闯进……”他刚说了一半忽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木相惜:“惜儿姐姐?她……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又一只火箭长啸一声射来,冷月夜回手一掌击碎,并用内息裹住箭头反手掷了回去。 “师兄!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杜若飞不容分说背起了倒在地上的木相惜向小船奔去,这时喊杀声震耳欲聋,又一排排火箭射了过来,冷月夜回身连发数掌将火箭击碎,然后飞身上了小船,砍断绳索,小船在他内宫的驱动下入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向太湖深处驶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只中…… “少主!日月可鉴,我终于为你杀死了这个贱人,下一个就是洛阳!是魔九尊,洛明儿就是为复仇而生!” 夜幕霭霭,鸢花屿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本来就是九浮宫的鸢花屿,本来就是苏州的鸢花屿。 “终究没有躲过这一箭!”木相惜想想笑了,突然觉得好轻松,这只箭已经无数次从梦中飞来,已经无数次刺穿了她的身体,而每一次都是切切实实的痛,痛彻心扉,而这一次当箭真的穿过她的身体的时候反而不痛了,从今以后那个噩梦将不复存在了,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她不能睡,一旦睡下,或许再也不会醒来。 马车中,冷月夜一次又一次的为木相惜输送这真气,“夜,”木相惜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要再为我浪费功力了。”“我只要你活着,”冷月夜不敢想被盘龙烈焰弓射穿是一个什么结局,只是很多事情太明白了,想装糊涂都不行,他的内息进入她的身体,睁眼被消耗殆尽,冷月夜也不知道他可以坚持多久,但是无论多久,他只能坚持下去。 “抱抱我,我有点冷,抱抱我!”木相惜全身的在颤抖,她乞求的看了他一眼,是的如果真的死亡不可避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死在他的怀里,冷月夜一把将木相惜拥入怀中,不禁啜泣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孩子,:“惜儿,都怪我,都怪我,我求求你,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惜儿!我求求你!”木相惜艰难的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怎么能怪你呢,是你给我了我爱,是你让感受到了做一个女人的快乐……一切都是我的错,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惜儿的眼里充满了凄凉的泪水,她的话似乎是对冷月夜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惜儿!你坚持住,我会救你,我一定要救你!”冷月夜的泪水似乎忘记了他是冷月夜,一个似乎被冰冻了男人。惜儿摇摇头,“我只希望……”她的眼神开始弥散,似乎看向了那遥远的什么地方,没有痛苦只有希望,“我只希望,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花尘风……不要再遇见洛城西……我就只在牡丹花圃……乖乖的……乖乖的……等……等那个叫……冷月夜的……男人……来……娶我……”惜儿甜甜的笑了,她似乎已经回到了牡丹花圃,那满园的牡丹娇艳欲滴,而她比那牡丹更娇艳,在牡丹亭中一边弹琴一边凝望着远方走来的男孩子,那个叫冷月夜的男孩子…… “师兄!牡丹花圃到了,”杜若飞赶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牡丹花圃门前。花圃犹在,只是那花都已经枯萎了。 九浮宫举宫之丧,贴出召令通告天下,曰:冷月夜,杜若飞,杀师判门,天理不容,九浮宫三千弟子必将世世追杀! 小月和玉辞关键时刻关闭了机关,开启了结界,故既往不咎,鸢花屿暂时封岛,待寻回九浮宫少宫主,再行处理,同时为防止绝学被盗,关闭风铃别院。 就在苏州举宫上下治丧之时,一个白影从苏府中闪过,身法太快了,眨眼皆无,让人都以为自己是错觉,他进府之后,夹在众位来悼念的宾客之中,深深望着灵堂,随着众宾客一起磕头跪拜,没有一丝风,而卫如屠脸上的蒙布却无端的飞落,他那变形的脑袋一下子露了出来,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望着这个白衣人,似乎诉说着万般的不甘心。只见这个白衣人紧紧握起拳头,同时脸有些抖动,接着深深的把头磕了下去。 似乎没有人认识他,他却对苏州府了如指掌,礼毕后,这白衣人飞身上前,一个闪身到了灵前,给卫如屠脸上的蒙单盖好,待周围守灵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凌空而起,在一片惊呼中瞬间消失在楼宇之间。 就连苏擎天都似乎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在那个白衣人在他眼前略过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一滴眼泪这空中飘洒。苏擎天愣了一下:“是他?他回来了?”转过身来扑倒在卫如屠灵前失声痛哭:“师兄,他回来了,你终于可以放心了,他回来了!” 第一章 卫子道初入江湖 苏州九浮宫大丧之时,竟然有一个年轻人独闯灵前拜祭,如入无人之境,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如屠之子卫期晨。 卫期晨,二十有七,曾拜于武当门下,被紫阳真人亲收为秘录弟子,一身的纯阳无极内功,上应天象下应地物,无极之气灌注全身,周天行走,飞升上清,始于太极,重于两仪,阴阳集于一身,刚柔并济,合而为一。只因卫如屠痴迷武学,性情暴虐,因此在其9岁之时母亲带他离开了九浮宫回到峨眉山,而卫如屠追上峨眉山,狂妄至极,连伤几个峨眉师叔,容芷夫人一怒之下与其断情断义,为了避免他再来纠缠,带着十几岁的卫期晨离开峨眉,隐居在武当山并给儿子改名为子道,母亲也因此郁郁寡欢,一病不起,郁结而死,因此卫子道虽然明知九浮宫在到处找他,却不愿意回来,谁知道父亲竟然被逆徒所杀再也见不到了,卫子道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悔和恨,或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就算彼此怨恨着,间隙着,但依然改变不了血脉相连的事实,而如今卫如屠惨死,让卫子道对他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前面就是金陵了,据传冷月夜被九浮宫弟子追杀的无处可逃,已经远走大漠,并拜入魔域门下,深受魔九尊重视,尊为月夜之神,而要从苏州去大漠魔域必定先经过金陵。 金陵本就是以皇城自居,不但繁华更显高贵庄严。青石板的小路,树木成荫,花红柳绿,小桥流水,荷叶田田,桥上轻车快马,桥下小舟穿行,井然有序,古韵悠长,真是别一样的风景。 卫子道沿着金陵官道南行,在将近正午时分,抬头一看,已在正阳门前,门已大开或许是接近正午进出城门的人倒是不多,卫子道信马由缰,慢慢接近城门,只见斑驳的城门楼上刻着正阳门三个字,两侧城墙高有三丈,青灰色的砖石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青苔。 正当卫子道准备进城之时被城墙一侧一个灰色影子所吸引了,他不禁沿着城墙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少年,身材略矮小,一身浅灰色布衣裤,头上打一发髻,并有灰色方巾包裹,腰间系着一个灰色的丝绦,几把小刀斜插在腰间,肩头还搭着一个百宝囊的褡裢。只见他凝神提气,由城墙外几丈远的地方迅速冲上城墙,双臂展开,脚踏城墙的青砖,快速的向城墙上走去,但也就是走了几步,一个跟头又翻了下来,怪不得远远看去忽上忽下的。 “他竟然会壁虎游墙,这可是一门难得的技能,虽然不算什么多高深的绝学,但是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卫子道笑笑,这人轻功的确不赖,只是这壁虎游墙用的真心不咋地,想必是初学了。 而这时,这个少年又一次飞奔上墙,这次他的速度更快,步伐更稳,步如流星,直奔城墙之上。 “这次不错,”卫子道不禁赞叹,他这小小年纪轻功已经如此了得,真的……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个少年一个不留神正踩踏在青苔之上,脚下一滑,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卫子道本就离他不远,见此情形怎会不出手相救。只见他脚在马上轻轻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奔那个少年。而也就这是,只见少年腰间提气,凌空翻滚,旋转之时化解了下降的力度,稳稳的站在了卫子道眼前。卫子道眼见他从空中摔了下来,却被他那奇怪的身法化解,不由的大喊一声“漂亮!” 那少年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虽然稳稳落地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听到卫子道的一声漂亮,这才一边拍着差点跳出来的胸脯,一边抬头看去。 只见眼前男子20大几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高挽于头顶,整齐的发髻上别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簪,两缕散碎的头发整齐的垂在面庞两侧,眉如墨画,眼似星辰,表情柔和而淡然,一袭白衣,蓝色丝带镶边,衣襟上用青蓝色丝线绣着几棵翠竹,这就是江湖上相传的国士华服吧,腰间系着一个花灯蓝蝶的吊坠,身后背着一把青花伞,文雅脱俗,稳重成熟,还带着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 “要不是看他身手敏捷定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呢!”叶小开暗自寻思。 卫子道看他没事,略一点头示意,然后欲转身就走。 “这位大哥!”这个少年声音清脆而甜美,卫子道一怔,站住了。这少年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多谢大哥鼎力相救。” 只见这个少年身材娇小,面容清瘦,手指纤长,皮肤细腻,心中不由明白了几分,但卫子道为人,如此萍水相逢自不会戳破,摇摇头道:“我没有救你,何谢之有。”那少年笑了:“大哥一出手,就是已经救到了。”是的,在卫子道出手的时候这少年的危险就已经化解了,。只是这不是所有人能看的如此清楚,卫子道不禁对这个少年又增添了几分的好感。他笑笑却未答言,转身上马进城而去。 走过书院逐渐进入闹市,人越来越多起来卫子道抬头看看,过了前面的小桥就是鼓楼了,据说那可是金陵最繁华的地方。卫子道整盘算在何处休息时,只见前面桥头处一群人在指着什么议论纷纷,卫子道不禁溜达了过去,只见在一侧墙上贴了许多的告示,而九浮宫的追杀令竟然和衙门的通缉令贴在一起,可见九浮宫的势力之大,已经逐渐深入官府。而也就这时,人群中出现了波动,不知为何突然拥挤起来,卫子道一愣,突然暗道不好,回头一摸,只见自己搭在马背上的包裹竟然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他四下张望,只见一个黑影,在人群中东窜西窜着,眨眼就过了桥,卫子道轻哼一声,没想到这天子脚下,这小偷还如此的猖獗!他正要追上去,却见一个灰色身影早冲了出去,眨眼到了那小偷面前,小贼哪见过这么快的身法,丢下包裹仓皇逃窜,那灰衣少年也不追赶,自顾捡起了包裹,“这么多银子!”那少年左右看看,小声道:“谁的银子谁的银子?……没人是吧,那我就不客气啦。”念叨着把包裹背在身后。然后一抬头发现一个人正在直勾勾二看着他。 “哎呀,大哥,好巧呀!”那少年一愣赶紧打着招呼。 卫子道点点头,依旧那般笑盈盈的看着他。 “大哥?”那少年被他奇怪的笑容看的有些发毛,楞怔怔的说:“大哥,我们真是好,好有缘呀!” “嗯,是呢,小兄弟,你在做什么?”卫子道道。 “我啊,我刚看见王二贼头贼脑的,就跟了过来,没想到正被我抓个正着,也不知道哪个没头脑的倒霉蛋丢了这一大把银子……”说着那少年把身后的包裹取了下来。 “那就多谢了” “……”那少年一愣 卫子道回身去下那个被割了个口子的行囊,笑笑:“没想到这金陵还有这些小贼。” “哎呀,这是你的啊”那少年连忙把包裹递了过去“你快小心吧,这一片小贼可多了。” 卫子道收好银子放进包裹里,回头对那少年说:“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听说鼓楼的酒不错,小兄弟可愿意一同前往。我来做东,以表谢意。” “嘻嘻,那自然好,”想想刚刚他就在自己眼前,不好意思笑笑“其实我知道凭大哥的伸手,没我帮忙,他也跑不掉。” “虽然如此,但你一出手,就算是已经帮到了”此话竟然与刚在城外这少年说得如出一辙,二人不禁相识而笑。 “这大哥真是有趣,你这是第一次来金陵么”这少年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虽说是往前走,这脸却是向后的。 卫子道点点头。“小弟是金陵人?” “不是呢,我也是前几日来的,本是路过,却因练习那壁虎功,故在这多呆了这些日子。” “哦!” “大哥,虽然我不是金陵人,但是这几天基本这一片我都已经了如指掌了。”那少年好着向四周画了一下。 卫子道笑笑:“好吧,那你说这鼓楼区哪家的酒菜好吃呢?” “这个呀,可让你问着了,前面就有一家,宽敞明亮,酒香菜更香……”卫子道笑而不语,任由她围着自己的马转来转去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又向前走了不远,一个酒幌子高挑在眼前,“十里酒香!”“就是这里”这少年笑着边招呼他,边向里面喊道:“小二,小二,快来给我大哥牵马!”一个小二急忙应声跑来把卫子道的马接过去照料,卫子道跟在那少年之后进了酒楼。 这酒楼楼下是大厅,左拐有一个楼梯。 “大哥,来二楼,上面清净,风景也好!” 上面不但清净还文雅,两侧挂着半卷的珠帘,临窗的桌椅,凭栏而望街头场景尽收眼底,二楼北面有屏风遮挡,应该是雅阁。 “我们就做这吧,可以一边吃酒一边看热闹”那少年指着一边临窗的桌椅道。卫子道点点头。 此时早有小二跑了过来,候在一边,“您二位要点点什么?” “我大哥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二把目光转向卫子道。卫子道笑道:“你点!”话语简节至极。 “好!”这少年也不客气,“酸辣鱼,川味棒棒鸡,油焖茄子,再来两大碗红汤鲍鱼面!”然后又回头对卫子道说:“大哥,这红汤鲍鱼面,老好吃了,吃完了特别有力气呢!”卫子道依然只是笑笑。 小二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还不快去,我都饿死了,”那少年道。 “客官不来点酒么,我们店的曲米春,酒香纯正还不醉人。” 那少年似乎也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对对对,来两壶,差点忘了!” 小二下去之后,那少年给卫子道把茶满上,然后巴拉巴拉又开始胡诌一顿,什么大街小巷,武馆墙头,城墙跟下,无不尽述,好似他原本就是金陵人一般。卫子道很认真的听着,偶尔嗯几声,那话都让她这一个人说了。 不多时酒菜端了上来,小二给二人满上,退了下去。 那少年看看酒略一踌躇,端了起来道:“大哥是我初入江湖遇到的第一人,从心里佩服之至,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着正要一饮而尽,卫子道的手却已经按在了酒杯上,接着把酒杯从他手中拿了过来放在一边。“大哥?” 卫子道摇摇头,的确一个会喝酒的人怎么点菜会忘记点酒,“我喝酒,你快吃饭!”说着自斟自饮起来。这少年略有尴尬,可是往往如此,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就不存在。他也不客气,一会一大碗红汤鲍鱼面吃的个干干净净。卫子道一边看他吃饭一边在想着什么,一会把包袱拿了过来,打开包裹。拿出而三百两银子放到这个少年面前。 “大哥,这?” “拿着吧!”卫子道接着喝他的酒,有些事看透不说透也是一种尊重。 这少年看看桌上这一大堆银子,略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会,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定。接着把筷子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怯生生的说:“大哥……” 原来十几日前这少年刚刚来到金陵时,一个不留神,身上的银子被小偷摸了去,不由大恼暗道我没偷别人就算是造化了,竟然被别人偷了。于是就这样这个少年在金陵逗留了下来,每日练完武功就在金陵这最繁华的几条街上溜达,因为这边的小偷最多,虽然短短十几日就抓住了几个小毛贼。今天也是照常在这边溜达,就发现一个人贼眉鼠眼的乱窜,单丛他那神情是就足可以断定,这必是个小偷无疑,故三蹿两跳就来到了小偷身边,那小偷在惊慌之于只好把包裹扔了出去,仓皇遁去,叶小开也不追赶想,他拿到赃物,想想已经身无分文了,故偷偷从包中拿出了三五十两踹到怀中,却也没想到这包裹就是这个大哥的…… “不妨事,快把银子收起来!”卫子道没有等他说完,笑笑。 “谢谢大哥,我有着三五十两就够啦,想必大哥是要出远门的,少不得银子。” “拿着!”卫子道的话一直很简单。 “嘿嘿,谢谢大哥!”那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着把银子放在包里。“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卫子道” 那少年点点头,接着说“大哥不问我叫什么啊!” 卫子道笑笑:“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是的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小毛丫头而已,既然女扮男装自然是不愿意泄露自己身份,既然人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呢。 “大哥,我是烟雨庄人”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问我越是想说,不但想说而且啊还要说的更清楚。“大哥,嘿嘿,其实我在烟雨庄也……”说着她手做了个夹子的样子。 卫子道笑笑摇摇头,接着喝他的酒。 “你不信啊?真的!大哥不过我可不啊谁的前都偷,我只偷那些心眼坏的有钱人,这样就算是盗也是侠盗是不是!你不会嫌弃我吧!” “江湖上本就很多事说不清楚,”卫子道摇摇头:“我怎么会嫌弃一个帮我抓小偷多人呢。” “嘻嘻!我这几天抓了好些小偷呢,我最看不惯是那些长的五大三粗却偷老人和女人的钱,每次人我看到我都以其人之道缓还至其人之身。”她站起来接着说道:“我就是烟雨庄最有名的侠盗叶小开,叶是叶开的叶,开是叶开的开!”说着小脸一绷,一甩手只听“当!”的一声一把小刀插在了桌子上! 卫子道听她这一串吆喝,差点笑喷了,强忍着笑意道:“好好的,快收起来”说着瞥了一下远处看的发呆的小二。 “嘿嘿!”叶小开赶紧把桌上的刀收了起来。 岂止小二,在隔壁雅间的几位客人在听到“叶小开!”三个字的时候同时愣住了。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其余两个急忙点头,“好像就是,”几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个略年长的年轻人道:“应该就是她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那个鹰钩鼻子的男人已经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着转身走出雅阁,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此时叶小开正是背对着雅阁的位置,而且还在那滔滔不绝的白话,卫子道看到这雅阁里出来了三人,面露凶光,只是似乎又又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然在那笑呵呵的喝他的酒。 这三个人慢慢走上前来,“叶小开!” 叶小开一愣不由回头一看。 “果然是你!”那个鹰钩鼻子的男人话音未落一把双刀“呼!”的一声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双刀横扫过来直接砍向叶小开的咽喉。叶小开一愣神的功夫这刀已经到了,她不禁大叫一声:“啊!” 第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叶小开正在和卫子道大谈烟雨庄的趣事,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禁喜出望外,“哎呀,在这金陵皇城还有我的熟人?”想着不禁回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呸!”熟人是熟人,不过不是老朋友而是老冤家,没等她说话,对方的双刀已经到了,叶小开急忙向一侧一闪,整个身体直接从楼上摔了出去,而就在离地不足三尺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稳稳的落在地上,指着楼上的三人破口大骂:“呸!真晦气!软查查,怎么哪都有你!” “哼!叶小开今天你走不了了!”说话间三人从楼上相继跳了下来。分别站在一边,把叶小开围在其中,“林轩,彭一飞!”叶小开有点慌了,能不慌么,他们虽然没有软查查功夫好,却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而自己连一个都打不过,何况这一来来了三。但是在叶小开看来,人输嘴也是不能输的:“呸,我什么时候说要跑了,真是笑话,我会怕你们几个就知道跪地求饶的软蛋包?” 软查查一听跪地求饶的软蛋包几个字气的脸是青一块紫一块,有句话说“骂人不揭短!”在烟雨庄跪地求饶的事,自然是软查查不愿意再揭开的伤疤,可这叶小开偏偏就喜欢揭人家伤疤。 “叶小开,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平师兄已经回锦衣卫了,我看现在谁来救你!”说话间,虚晃一脚,反手对叶小开连砍两刀,叶小开侧身闪过,一脚直踢软查查小腹,软查查根本没有把她的脚放在心上,抽到回来同时躲过叶小开的脚,顺势又把双刀推了出去,连砍叶小开的踢出来的那条腿。 乖乖,这腿可是没有刀硬,吓的叶小开急忙收回退,凌空而起,飞起一丈多高,同时一甩手一只飞刀直奔软查查咽喉,这一刀自是打不中的,但是软查查也必须把刀收回去,不有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只要退就行,叶小开要的就是距离,只有拉开距离她才有还手的机会。 而林轩在叶小开的另一侧,见叶小开和软查查拉开距离,就知道叶小开要用暗器,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举剑就刺。 叶小开见事不好一个雁行退到了另一侧,而这下彭一非乐了,这送上门来的还需要客气么。 叶小开一看,得,这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困住自己,想再拉开距离使用暗器,是不可能了,可是近战自己是连一个也打不过何况三个,最多也坚持不了十招八招的,这该如何逃脱呢。 “叶小开,不要枉费心机了,今天你走不了了!”软查查恶狠狠的说着。 “你们要点脸好吧,三个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软蛋包,敢不敢单挑!”叶小开道,挑得过挑不过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和一个人过招,才会有逃脱的机会。 彭一非听着犹豫了一下,男人打女人本来就不光彩,如今还三对一。 “兄弟们别上当,这小妮子最是阴狠歹毒,速战速决,上”林玄从来就不是君子。 “软查查你不要忘了你在你平师兄面前发过誓,恩怨已消,你今天你若杀我就不怕他找你报仇么!” “呵呵,这是金陵,杀了你又谁会知道,死心吧,平师兄已回锦衣卫,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软查查恶狠狠的说。 “还有我!”卫子道早就在上面看的不耐烦了,话音未落轻飘飘的从楼上落了下来,刚刚挡在了叶小开前。 “你谁,爷的事你也敢管!”软查查一看是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彭一非看的清楚啊,就凭此人缓缓而落的身法,这必定是有一定造诣的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双手抱拳道:“朋友,我们这是江湖私人恩怨,请行个方便。” 卫子道笑笑:“好呀,既然要方便可以,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呵呵,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连你一起揍!”软查查道 叶小开凑到卫子道身边小声道:“大哥,小心,他们近战厉害轻功不行,我们找个机会就能跑掉,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的。” 卫子道摇摇头:“跑怎么可以,饭还没有吃饱呢,再说要跑那店老板也不答应啊。” 叶小开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暗自说道,大哥你这么大声一嚷嚷,还想跑? 彭一非却不想多结怨微微抱拳道:“这位朋友,无妨,你想走尽管走,我们只要叶小开一个人。” 卫子道笑笑:“你要我也要!”说着转身拉住叶小开的手,缓步走向酒楼,似乎眼前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软查查哪见过如此猖狂的人,“嗷!”的一声举双刀劈了过去。没有人看见卫子道是何时出手的,听见响声的时候卫子道的手中的伞已经撑开了,完美的挡住了刀气,顺势一推,软查查被震的“噔噔噔”的向后退出数步方才站稳!好强的内力。软查查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上去如此文弱的书生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内力,再看卫子道是伞已经又重新背在背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都没有看软查查一眼,软查查怎会甘心举刀又想接着冲过去,“查查!”却被彭一非一手抓住了,小声说道“此人武功高不可测,别说你自己,就算我们全上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哇呀呀!”软查查气的直哼哼!“是啊,”林玄被刚才卫子道那一招震住了刚刚会过神来“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武功,太邪乎了,还是走为上计。”是的,或许一会就不是打人而是被打,软查查心理也逐渐清醒了,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喊到:“你到底是谁,敢不敢留下姓名!” 卫子道如此的轻蔑比被揍一顿还更加恼火,然而一切都没有用,人家武功在那里,打不过真心打不过,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软哥,走吧”林玄更怕的是卫子道回头,丢人不算什么,丢命才是最重要的,软查查一跺脚:“唉!”转身而去。 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卫子道也因此给自己以后惹了不少的麻烦。 “大哥,你武功好高呀,”叶小开知道他会武功,但没有想到他武功之高已经出乎了自己想像。 卫子道看着她皱皱眉:“你这飞刀太慢了。”说着接着喝酒。 叶小开武功是很稀松,但是被这样直接指出来还是第一次,她的脸有些微红,若是别人她肯定别管正理歪理的反驳一顿,可是,他……在他面前,叶小开感觉整个人都乖了不少。卫子道似乎察觉到什么,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比一般人的武功应该算是高了不少,但是要行走江湖,还是有些不够,更何况,你一个…孩子,”卫子道把那个女子深深的咽了回去。“我现在有点要事要去大漠,若不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绝学防身。” 叶小开笑笑:“卫大哥,不要担心我,我可不是什么娇娇娃,只是大哥你这么着急去大漠么,这让我如何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 “对了,小开,苏州有我朋友,那也有几个女孩子和你差不多年纪,你们可以一起习武……”卫子道真的是有些不放心。前路茫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独行上路,怎么能让人放心。 “……多谢大哥,我这一个人习惯了,没事的。”叶小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从来是她想着照顾别人,而这样被关心或许从来没有过。 “好吧”。卫子道笑笑,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却比自己想的要坚强许多。 “大哥,听说现在大漠已经完全属于魔域领地了” “我知道”卫子道点点头 “魔域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啊,据说前些日子洛阳就因为反抗魔域而被大肆屠杀,血流成河,哥哥为什么要去那呢?” 卫子道没有说话,无声的喝着酒,眼神中充满一种哀伤和愤怒…… 当他们走出酒楼的时候晌午已过,二人走在古韵悠长的小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转眼间出了金陵的怀远门。叶小开停住脚步,卫子道也停住脚步。 “哥哥一定要去大漠么?”叶小开忧虑的问道 “嗯”卫子道点点头 “哥哥,刚那几个人估计也是去大漠魔域的,你要小心啊!” 卫子道轻蔑的笑笑:“就他们?” “我知道哥哥武功盖世,只是他们阴狠毒辣精于算计,不得不防!” 卫子道点点头暗想,这个孩子武功差的很呀,这样浪迹江湖危险重重,然而却还再为别人担心,可惜自己必须要去大漠,若不然……“小开,你真的不打算回苏州么?”有些话明知道说了没有用,却还是忍不住要说。 叶小开笑了:“哥哥放心吧,我说谁呀,叶小开啊,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我怕谁呀!” “那好吧,那么你……这是要去那呢?”卫子道迟疑的问道,又是什么让这个孩子要浪迹江湖? “燕京!”叶小开回答的很干脆。 燕京!很偏远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卫子道想问,却没有问,无论什么原因,心虽有不舍,然而终究是不同路,“一路保重!”说完卫子道翻身上马奔着大漠的方向一路向西而去。 “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人,他要也也是去燕京的多好呀!”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关心和保护或许是更让人感动,想着叶小开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她若无其事的揉揉眼睛伸伸懒腰,向北方走去,前路茫茫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卫子道忍不住回头看时,在荒无人烟的大路上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跳动的影子越来越远…… 再往西走就是洛阳,现在的洛阳到处死气沉沉的,洛阳北岸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战乱之后的洛阳,人口骤减,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偶尔遇到几个人,也都是相互避开,唯恐招惹祸端。洛阳大战之后,魔域撤回大漠修整,洛阳成了一座荒城,民不聊生惶惶不可终日。歌舞升平的景色不见了,就连曾经无比忙碌繁华的洛阳码头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小船,在无声的运作着,一些洛阳的居民偶尔会从家门里偷偷向外张望,却又胆小的缩回头去。 卫子道望着洛阳北岸叹息:“可惜再也无法与洛城西相识了。”对于这个仰慕已久的英雄,卫子道原以为是一定会见面的,只是可惜因为母亲生病在床一直没有机会出门,而今日虽然来到了洛阳,却也再没有机会了。独拒魔域,孤守风华桥,后羿直射,诛杀叛徒,至情至性,至真至爱,虽不曾相识,却早已经惺惺相惜了。望着这半废的古城,卫子道不禁安下决心,有朝一日必重修洛阳,以慰其在天之灵! 出了洛阳就是恶人谷,出了恶人谷就是大漠,而恶人谷就已经属于魔域地界了。卫子道从来没有来过恶人谷,这里已经偏西北了,如今这初冬十分应该是毕竟冷的了,谁知进入恶人谷,走出那狭窄的谷口之后,古内温暖如春,满地的鲜花碧草,蜂游蝶舞,简直是另一番的天地。 “这里气候怎么如此温和?”卫子道暗中称奇,再往前可以看到一条小溪欢快的流过,小溪上还落着片片的梅花花瓣,随水漂流,水也多情,花也多情。卫子道沿着小溪向北继续走去,翻过一座小山坡,一大片梅花林映入眼帘,粉红色的梅花开的正旺,一枝枝,一簇簇,远远就可以闻到那一股股的清香,沁人心脾。 “恶人谷?”或许这个地方本不该这么美,或者这么美的地方本不该有这么凶的名字。卫子道觉得好生有趣。其实世上往往如此,你以为生活在地狱里的人生活水深火热,却或许人家过的偏偏是幸福快活。就如同这本该是尸横遍野的恶人谷竟然如此的美丽温馨,让人不忍离去。而正当卫子道深思的时候恍若听到一阵阵厮杀声,接着一声震天的吼叫声从远方传来,“嗷!————嗷————” 第三章 白猿之战(上) 卫子道刚进梅花林,只听一声声巨大的嚎叫从远处传来,不禁奇怪,只见他一提气飞身而起他顺着声音一路寻去,那声音似乎是在山的那边,只见他轻提一口气飞身而起,从红梅枝头掠过,红梅林外是一个陡然高起的山坡,那巨大的厮杀声就在山坡的那一边。卫子道施展神行之术急奔山头,不多时就爬到了山顶,山顶与山下简直两个天地,冷风嗖嗖,他不禁紧了下衣襟,接着手搭凉棚往远处望去,山的那一边依然是凹下去的山谷,树木葱葱,只见一群人喊杀着,想山谷里面冲去。正当卫子道不解之时,“嗷!嗷!”的咆哮声,从山谷深处传来,卫子道急忙顺着声音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不禁颜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 但见从北面的山谷深处蹿出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全身长着白毛,身高两丈有余,体型健壮,肌肉发达,两臂如石柱般粗细,手如盘磨,几棵碗口粗的大树,被它直接薅起,就势一抡,接着用力一扔,向远处砸去,远处的人群纷纷躲避,有几个动作慢的被木头砸的骨折筋断,哀嚎不已,这怪物看到如此惨状,反倒是开心的嗷嗷大叫,狂性大发。 这是什么怪物?卫子道沿着山梁一路向北,愈来愈近,逐渐看清一些,这怪物貌如猩猩,嘴向前突,两颗獠牙竖在嘴的两侧,一张口喷出一股浓浓的腥气,熏出多远,两只眼睛硕大,燃烧着一股来自地狱的火焰,它周围是一群穿着铠甲的武士,手持利刃,铁索,在与这怪物周旋,铁索上都带着万能抓,这爪子有个特点,扔出去后从不走空,见什么爪什么,抓住就不松爪,因此武林人都称它为万能抓。这些带着万能抓的铁索相互交织在一起,把这怪物困住其中,逐渐缩小,而这怪物怎会就范,东闯西蹿,拉扯的铁链那头的武士东倒西歪,看样子应该是僵持住了,周围已经是有不少尸体和重伤的武士,而白猿也是嘘嘘带喘。 “抓紧,抓紧!”外面还有一人在指挥,让武士们抓紧铁链,将怪物死死缠住,并将各种伤害打在怪物身上,怪物在逐渐勒紧的铁链中挣扎着,突然它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接着双足跳起多高,一屁股蹲在另一片的树林之中,所落之处树木全被压断,而捆在它身上的铁链,连同铁链另一段的武士都被抡了起来,飞舞着,又重重的被甩了出去,这怪物伸出它那磨盘大的手掌,抓住一个抡飞了的武士,反手塞进了自己嘴里大咀,血液的腥味激起了它更大的兽性,它大声吼叫着,双拳捶捶胸口,似乎是在得意的向人群发起挑战。 “竟然是只巨型白猿!”卫子道暗自吃惊。在幼年拜师学艺之时曾经和师傅拜会过一个海外仙长,在其赠予的藏书中见过此物的画像,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物,据传此物为天生地长的半仙之体,它出生之地必有奇木异花,珍奇宝物。卫子道看看满地尸体和残缺不全的伤者,叹道:“这畜牲好生残忍,”而此时这白猿正好一跳,跳到了卫子道身前的山梁一侧,挣脱铁索的它异常的兴奋狂躁,直接抓起数十条铁索抡了起来,铁索呼啸着如钢鞭一样抽了下去,所砰之处,别说是血肉之躯的人了,就算是房子,树木,无不碎成数片,巨猿正抡的起劲,忽然看见山梁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一脸淡然的看着它,竟然毫无惧色,这畜牲“嗷!”的大叫一声,将手中的铁索向着卫子道砸了过来,卫子道正在奇怪,这巨猿从何而来,谁知数十条铁索如编织的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瞬间将卫子道罩在其中,一霎那间电光火石,山石崩裂,伴着一阵烟尘大量的碎石从山梁上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再看刚刚卫子道所站之处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嗷!”巨猿自是得意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胸脯,发出胜利的咆哮声。 “畜牲,好生张狂!”卫子道大怒。原来就在那巨猿突袭的霎那间,卫子道在它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因此在它突袭的同时卫子道已经迅速闪身退出一丈多远。 巨猿一愣,这人竟然还没有被砸死,接着“嗷!”的一声抓起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就丢了过去。 卫子道又是飞身而起,跃出两丈远,那木头自行滚下山去。巨猿见两次没中,甚是恼火,纵身跳向卫子道,同时把手中的铁索,抡的飞起。卫子道刚刚落地,巨猿一个纵身就到了,而抡开的铁索就在眼前,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急忙从背后的伞柄中抽出剑来,蓄势荡剑,迎着铁索横扫两剑,铁索瞬间被宝剑斩为数断。 原来卫子道身后背的不是雨伞,是忆心,从外形上看的确和一把普通的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伞柄中暗藏一把宝剑,虽然不能与什么干将莫邪相比,但也是削金断玉的上品,主要他将一股纯阳内力加在了剑锋之上,自然是一根普通的铁索不能承受的了。而巨猿扔出的铁索又何止千斤的力量,虽然被怡心剑破开,而卫子道也同时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不由的被震出数丈之远,径直把剑插在地上,才勉强没有摔的太难看。一滴滴鲜血从虎口流出顺着剑锋流了下来,这是怡心剑第一次染上主人的血。 卫子道的鲜血让巨猿得意万分,它咆哮着,捶打着胸口,向卫子道展示着雄性专有的张狂!巨猿的连连攻击加上它招摇的挑衅彻底激怒了卫子道。他紧咬钢牙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狂躁的巨猿怒火中烧,突然间,腾空而起,脚踏如风,闪电般沿着山梁向着巨猿冲了过去。 看见他沿着山梁竟然向自己冲了过来,巨猿不禁一愣,稍后就势抓起另一条铁索向着卫子道抡了过去,卫子道自然早有防备,就在铁索似到来未到来之时,将内力运于足尖,猛踏山石,霎那间他就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从山梁上穿了过去,气不停息连续三个穿云直接穿到了巨猿头顶,速度太快了,此时巨猿的铁索刚刚击碎远处的山石,又是一片碎石滚落,碎石沫带着满天的粉尘四处溅开,弥散的碎屑遮挡了视线,巨猿一时间失去了卫子道的踪迹,却不知此时卫子道就在它的头顶之上。卫子道不等它反应过来,剑在它头顶画了个弧形,剑尖朝下直刺它的百会穴。只见他从上而下“唰!”的一声就到了,“噗!”刺了进去,然而也就在同时卫子道愣住了,剑只刺入了一寸多深就刺不动了,此时剧烈的疼痛让巨猿猛烈甩头,卫子道被巨猿疯狂的甩出了三丈多远,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噔噔噔”倒退了数步方才站住。“这巨猿竟然连穴门都封住了,这都刺不进去!” 尽管如此,毕竟剑还是刺破了巨猿的头皮,一股黑血流了出来,疼痛加上愤怒让巨猿放开了那群武士直接向着卫子道扑来,它纵身一跳,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卫子道压来,真的被它这一屁股坐下去估计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卫子道自然不敢怠慢,这连百会穴都刺不进去别的地方更别想了,它的皮可是比钢铁还坚硬。卫子道想着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前冲,在跳起的巨猿脚下贴着地皮飞了出去,落在巨猿刚刚跳起的位置,巨猿跳过来时并没有看见卫子道飞起还以为他被自己压在了身下呢,使劲的把屁股在地上揉搓,恨不得把卫子道碾成肉泥。 卫子道在远处看着它轻笑:“畜牲就是畜牲!”但这畜牲的气门又在何处呢,向这样刀枪不入的怪物,除了穴位唯一的弱点就是气门了。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好使。只是这怪物甚是稀有,就连图谱上也没有标识过,看来要想找到它的气门所在只能近身观察了。想着卫子道抬起手指打了响亮的口哨。巨猿听见口哨急忙转过身来,一看,卫子道正站在刚它跳过来的地方,双手抱肩悠闲的看着它呢,看见它转过身来,卫子道竟然向它挥挥手,招呼它过来。巨猿看惯了惊吓恐惧的表情,何时受过如此的轻视?只见它“嗷!”的一声又跳了过来,卫子道就在它的巴掌碰到自己的瞬间,向后穿出两丈多远,飞身站在一棵古树之上。 这棵古树想必年代久远了,几个人合围都不一定能抱过来,卫子道就站在古树的一根小枝丫上,昂首挺胸,稳如泰山。巨猿发疯般冲了过来,用磨盘大的手向古树枝丫上抓去,恨不得一爪子把卫子道抓个粉碎,然而卫子道站的树枝恰恰就高了那么一点点,只是在巨猿挥起的恶风下,来回晃了晃,而卫子道也似乎早已算准它够不到此处,纹丝未动,只是随着树枝悠然自得的的摇动两下。 “啊!这是神么?”远处一个白衣女子不禁喊出了声,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卫子道,眼神迷离而兴奋。“是呀他竟然离白猿那么近,而且就站在那么细的树枝上动也不动,哎呀,好怕他被震的掉下来呀!”她旁边蓝衣女孩也一边惊恐的看着一边轻轻的的说,似乎怕自己重一点的说话声会把卫子道震下来,“哼!他是身,怎么会被震下来,”那个白衣女子痴痴看着回了一句,接着竟然向着人群跑了过去。 “媚儿!”蓝衣女子急忙喊道:“不要过去危险!”说着伸手拉住了白衣女子。“没事!放开!”白衣女子把蓝衣女子的手推开边跑边说“我的神在那里不会有危险的!”“媚儿!”蓝衣女子急的直跺脚,然后也跟了过去。 岂止她们两人,全场所有的武士都震惊了,所有人都为之赞叹,这年轻人武功之高,胆子之大,简直是绝无仅有,他一个人吸引了巨猿所有的注意,而正在一旁指挥的人,不禁摸了一下自己那一缕小胡子暗道:“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武艺和技能,江湖中却似从未见过?” “落笔,此人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他一边戴面具的女子问道。 原来指挥围堵巨猿的不是别人正是魔域的左护法落笔,他身边的女子自然是他的挚爱江茶心。落笔摇摇头,“看他内功混元刚正,应该是出于中原武林。” “中原人?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巨猿?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看他武功在江湖上应该会有名号,只是我却猜不出他是谁?”落笔摇摇头。魔域会有很多死士散于中原,负责收集天下武林信息,所有在武林是崭露头角的都会被手下人收集来画像连同师承,而这些首先都是经过落笔之手的,因此如果落笔不知道的事,估计没有人知道。 “他武功如此高强来意不明,若是有心……”她不禁担心的看了看落笔。 落笔回头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话虽如此,但是现在他的出现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正好我们可以稍做休整把阵势排好。”说着他站上高台开始举起令旗在空中挥舞, “媚儿,等等我!”这时一蓝一白女子跑了过来。 “你们来做甚?”江茶心伸手将二人拦住。 “看看!”白衣女子说着眼神却还在远处的卫子道身上。 “心姐,我,我拽不住她……”那蓝衣女子低声说道。 江茶心白了叫媚儿的女子一眼道:“退回去!” “我不要!”媚儿看着远处的卫子道,眼睛似乎亮了几分:“我要看我的神!” 落笔听到跑过来了?” “落笔哥哥,我想在这看会嘛!”媚儿嘟着小嘴道。 “可这里很危险呀,快回去,远处不也看的见么!”落笔温柔的说道。 江茶心把媚儿向一边推了一下:“要看下去看,别影响落笔布阵!” “哼!”媚儿转身离开高台,却也没有走远,而当她把目光再次放倒卫子道身上的时候,眼神嘴角间立刻充满了笑意。 第四章 白猿之战(下) 眼看白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不由的越占越靠前,落笔忧虑的道: “茶心,你怎么还不让她们退回去,那里太危险了,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回去不好交代呀。” “我已经警告过她们了,她们乐意站哪里有什么办法。”江茶心瞥了一眼两个姑娘道。这两个姑娘可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白衣女子不但是魔域里第一的美人,还被魔九尊封为了堂主。对于她们两个人除了魔九尊哪个男子不是呵护有加。 落笔摇摇头,这可不行,她俩可不能出事,想着就要下高台去劝阻。 “你干嘛去?”江茶心伸手拦住了他。 “我……” “她们两个武功高强,尤其是媚儿人家可以堂主,有实力的很呢,你操哪门子心?” 落笔一愣,随即笑着用手指点了下江茶心的额头:“你呀,想什么呢?” “我可什么都没想,就怕有些人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江茶心小声的嘀咕。 落笔笑笑看看远处的媚儿道:“这傻姑娘又犯花痴了!”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不是和一天三顿饭一样吗?”江茶心哼道:“我跟你说,以后呀,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呵…”落笔尴尬的看看媚儿道:“你想哪去了,你还不放心我,再说柳媚儿可是魔域第一大美女,那心何其高呀!” 江茶心白了他一眼道:“何止心高,那手还长呢,我担心的可不是你,只是十个你也不及她一分的心思!”说着冷冷瞥了一眼媚儿。 落笔摇摇头,知道他素来倔强,嘴还厉害,自然不敢再和她争辩,又重新回到了高台上。 此刻巨猿正站在古树下,正疯狂的跳跃着扑打卫子道,并未注意到武士们已经重新布阵。落笔将手中的黑色令旗慢慢压低推进,武士们看到立刻压低身形慢慢向巨猿靠近,落笔又将黑色令旗交叉并旋转,众武士看见后立刻悄悄抛出铁索,相互交叉的铁索慢慢布于了巨猿脚下。 巨猿经过反复尝试之后,发现无论如何它也够不到树枝上的卫子道,而树枝上的以逸待劳的卫子道依然平静的看着它,它疲惫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树下,估计想休息一下,卫子道心想,想休息那可不成,只见他持剑在手,将浑厚的内力酝于手臂发于剑锋,怡心剑被高高举起,向着巨猿狠狠的劈了下去,只见一道纯阳剑气如一道蓝光,直接劈向巨猿的面部,巨猿本就金身铜皮铁骨,相比也只有面部比较的脆弱,但见眼前一闪,巨猿急忙闭眼,抬手格挡,谁知卫子道的剑气比闪电来的都快,巨猿格挡不及,一道剑气直接劈到了它的眼皮上,虽伤的不重,却也是火烧火燎的疼痛,巨猿哪受得了这个委屈,“嗷!”的一声蹿了起来。卫子道早又站回了树枝上,嘻哈的看着它,巨猿两臂拖在地上,看着树枝上的卫子道气的直哼哼,一股股腥气从它鼻子里喷了出来,突然它跑向了古树,怀抱古树,想把它连根拔起,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它身形巨大,但是古树的身形更大,即使伸开它长长的胳膊也抱不到树的一半,别说拔起了,就是晃都晃不动。巨猿似乎是恼怒之极,开始用它巨大的身躯撞击古树,而大树也只是枝头晃了晃,掉下几根枯枝。 卫子道偏偏就站在那摇晃的树枝上动也不动稳如泰山,看着它焦躁不堪的样子,哈哈哈大笑,那爽朗豪气的笑声简直就是对白猿最大的蔑视和侮辱。白猿怒不可遏的“嗷!”一声嚎叫,蹭的一下子就蹿到了古树上,树杈在它沉重的身躯下“嘎吱吱”作响。卫子道多聪明自然是明白它的意图,暗道:“这畜牲倒是蛮聪明的!”想着自然不敢怠慢,提气飞到更高的树枝上,接着回过身向着白猿招招手。 白猿虽然身形巨大,动作却是很灵活,只见它很快爬到了卫子道所站的那根树枝之下,却又看见卫子道跳到了更高的地方,还向它招手,自然气的鼻子差点喷火,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它又向上攀登了一个树杈,突然停住了,树杈越往上自然越细,而卫子道偏偏站在树枝的头上,这让白猿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而且它似乎感觉到了脚下树杈在艰难的呻吟,这样追下去,一定是不可能抓住卫子道。只见它停了下来向后退退让下半身卡在几个粗大的树杈之间站稳。然后弹出身体伸出石柱般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卫子道那跟树杈的下半部分疯狂的摇晃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晃可不要紧,差点把卫子道从树是甩下去,只见卫子道脚下拧身提起,在半空中一个凌空踏虚,“嗖!”的一声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这白猿赶紧向上又爬了一步用同样的办法想逼卫子道下去,然而那怎么可能卫子道可是不会上第二次当,早有准备的卫子道轻松的躲开了,在这树枝间来回穿梭,简直比吃饭还要容易。现在卫子道乐呵呵的看着巨猿,还不时的向它招手,巨猿是很有脾气,但它可不是傻子,看看身下已经离地一丈来高了,又看看头上树树枝上的卫子道。似乎是打算放弃了,就在它正要爬下去的时候,卫子道笑了:“想下去那可不行。”长剑出鞘,反手一道剑气直劈巨猿头顶的伤口,巨猿“嗷嗷!”叫着,对卫子道怒目而视,并挥起爪子把树枝拍落的满地都是,卫子道却无有半点惧色接着又是两剑。巨猿真的怒了,只见它呲着牙,蹭蹭蹭的攀了上去,这巨猿原本是白猿的本体,爬树自然不在话下,一霎那间,巨猿已经站在了卫子道身下。卫子道已经站在最高的树杈上了,脚下的树枝以是很纤细,只要巨猿在向上爬一下就可够到那根树杈,而卫子道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只要白猿爬上去,无论卫子道向哪个树枝退都会被巨猿直接晃下树去,甚至连上面的枝丫都会给撸平。而巨猿此刻却犹豫了,它毕竟是天生地长的灵物自然很是聪明,如今它已经离地两丈多高了,它似乎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要往上爬。而此刻卫子道竟然从远处的树枝上走了下来,就站在白猿举手可得的头顶树杈之上,白猿见此挑衅,不再犹豫了,飞快的攀了上去,眨眼间就来到了卫子道附近,只见它恶狠狠的看着卫子道,眼中的怒火在燃烧,尽管它脚下一步步逼近,而卫子道却依然纹丝未动,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危险,那巨猿邪魔的一笑蹭的一下跃起向着他扑去,而就在它的身体将要扑下来的同时,卫子道凌空而起,那巨猿的巴掌贴着卫子道的脚尖划过,卫子道一个凌空踏虚跃到空中,双手举剑向下劈去,他的剑无论劈的到巨猿劈不到,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对于巨猿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然而卫子道的剑却不是劈向巨猿的,他直接劈到了巨猿身下的树杈上,当巨猿落在树杈的时候,树杈已经不堪重负了,怎么禁得住卫子道在奋力一劈,只听“卡巴!”一声,大半边的树杈被齐刷刷斩断,巨猿身子一歪直接跌了下去,而空中的卫子道也跟着跌了下去,就在卫子道下落的同时左右出击,两侧的树杈分分劈断,任巨猿反应再灵敏,无奈却抓不到一个可以挂住它的树枝,伴随着大片的树枝树叶,巨猿直接从几丈高的树定一直栽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出了三尺多深的巨坑。 卫子道也同时飘落下来站在它不远的地方,此刻汗水已经把衣襟浸透,单剑戳地不停喘息。 “收!”站在远处高台上的落笔见此情形,自知机不可失急忙举起令旗,霎那间白猿身边的铁索陡然绷紧,将它卡在其中,越卡越紧,就在武士们边收紧边靠近的同时,白猿翻身坐了起来,一巴掌拍向卫子道,卫子道下意识向后雁行,躲过一击,白猿被铁索卡着行动略是缓慢,但却怎么可能放过就在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年轻人,它奋力的带着沉重的铁索冲向古树旁的卫子道,此时卫子道距离白猿不过几步而已,甚至连白猿的毛发都看的清清楚楚,而每次卫子道都在白猿的手边闪过,在场众人无不唏嘘,那是只差半分,就会被拍成肉酱啊。 “天啊!”蓝衣女子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这才是真正的神!”白衣女子却越来越兴奋。 然而外界的一切都不在卫子道眼中,此刻容不得半点分心,如今离的近了虽然万分危险,但是却能把白猿看的更清楚些,因此他一边与白猿周旋一边暗自观察这个畜牲。只见白猿无论如何暴怒拍打,它的左臂总是有意无意的挡在左胸肋间。而卫子道近距离的挑衅让巨猿更是忍无可忍,尽管刚从摔得不轻,如果此刻它选择桃之夭夭,没有人能拦住它,但是愤怒让它冲昏了头脑,而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把卫子道揉碎捏烂更是让它疯狂,转眼它竟然带着铁索围着古树转了三圈了,而铁索自然是越缠越紧…… 好机会!高台上的落笔看的清楚,这畜牲竟然把自己缠在了古树是,“收,收!”他挥起两把黑色令旗,反复交叉,只见猿眼见自己行动越来越迟缓,只能放弃了卫子道,奋力的挣扎,要挣脱铁索,这畜牲的力气果然巨大无穷,不时地听到铁索的锻炼声,要等它把铁索全部挣脱想要再困住它估计就不能了,卫子道嗖的一下跳到了巨猿脚下,白猿把手中的铁索就势向卫子道砸去,卫子道立刻凌空而起在巨猿的巴掌边缘踹了一脚,扶摇直上又飞起三丈多高,巨猿举起手掌在空中飞舞,似乎只要他落下来就一定他撕个粉碎。 卫子道一定会落下来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长时间停在空中,此刻除了巨猿的号角声似乎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卫子道终究还是落下来了,而且落地还很快,就在卫子道从巨猿身前落下的瞬间,卫子道看见了巨猿张开的手臂下那胸前肋间处一个浅浅的凹痕,虽然有白毛遮盖,却也可以看见那轻微的浮动,气海在这里?卫子道轻轻一笑他似乎忘记了他将要进入白猿的怀抱之中,只见他凌空倒转,脚尖朝上,剑尖朝下,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巨猿急忙拍向头顶,而卫子道下落的速度出奇的快,身体在巨猿的巴掌中间穿了过去,剑尖直戳白猿的气海,只听“噗!”的一声,怡心剑直接刺了进去,巨猿的气海被刺突然一怔,卫子道就势用脚在巨猿的胸前很踹下去,同时拔剑,血随着剑的拔出如焰火般洒落,卫子道满身是血的落在一边,再看白猿哀嚎一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巨响,再也动弹不得了。 片刻沉寂之后,在场所有武士欢呼而起:“威武!无敌!威武!无敌!”一片片呼声响彻山野。 第五章 天涯陌路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当卫子道从空中落下,眼看就命丧巨猿两掌之间的时候,落笔不禁闭上了眼睛,叹道,哎呀!完了,可惜!可惜!然而也就是在这瞬间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落笔抬眼再看,巨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威武!无敌!”落笔不禁高喊,紧接着他手下的武士一起举起武器高喊着:“威武!无敌!威武!无敌!” “我的神杀死了白猿!”白衣女子欢呼起来。“啊!”她身边的蓝衣女子听见欢呼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赢了!他杀死了白猿,他是天下第一的英雄!”白衣女子欢笑着摇晃着拥抱着还在惊吓中的蓝衣女子。 此刻落笔早已经跳下了高台,从空中跃了过去,江茶心紧随其后,来到了卫子道面前。众人见是落笔,急忙分两侧退下,让出一条路来。 卫子道略一调息,刚才也只是一霎那而已,如果他略犹疑一分,或者如果那里并不是白猿的气海,那么现在的他不止是像白猿一样倒下,估计连渣都不剩了,可惜世间永远没有如果。 “不知道英雄高姓大名?伸手竟然如此了得,真是失敬失敬!”落笔上前拱手施礼。 卫子道回头看看这个小胡子的江湖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还了个礼。 落笔看他淡漠的表情,心里略有些打鼓,他到底是什么人,何门何派?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恶人谷,难道他也是为白猿而来,“看兄台武功超凡,想必江湖上定有名号,还望赐教,兄台可是为白猿而来?” 原来魔九尊洛阳归来后,急于修炼野球6层,因此不慎走火入魔伤其经脉,后经密保得知,恶人谷有白猿现身,据说白猿的后脑有一颗灵丹,可以让人经脉修复增加修为,另外在白猿守护之地必定有奇宝,故让落笔带人来大战白猿,没想到这白猿远比落笔想想象的厉害的都,差点被全军覆没了。如今白猿被这个人杀死,难免害怕,此人会与自己争夺宝物。而且看这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定不是对手,只是若是别的宝物也就罢了,让他也无妨,这白猿可是尊主…如此少不了一场恶战,而自己也只能以多致胜了。 “在下不过一个无名书生而已,偶尔路过此地!”卫子道什么人,白猿的底细何曾不知,现在又看落笔口气中带着八分的防备,已经全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却也不想解释。“告辞!”说话间忆心剑还鞘,在落笔和江茶心的惊讶的目光下走了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是这样的傲气,就是如此的坦荡,就是那样的不屑! 蓝衣女子被媚儿晃的七荤八素的,好容易才按住兴奋躁动的媚儿道:“你,你不前些日子说月神才是你的神么?” 月夜之神!媚儿愣了一下,前些日子,从中原来了一个叫冷月夜的年轻人加入了魔域,他不但英俊威武一表堂堂,而且武功盖世,听说他还是来自江南第一大帮,九浮宫的右令使,甚是被尊主看重,因此刚来不多久就被封为了月夜之神,而也就是这个月夜之神,竟然和月光一样清冷,对自己这个魔域第一美女熟视无睹,就连他身边的那个小弟,也是个没眼力的人,真是把人气死,只是这些她自然不会对蓝衣女子讲了。“你少多嘴拉,我要去找我的神拉!”说着她甩开蓝衣女子向着卫子道飞奔而去,蓝衣女子自然在后面跟着。 “浅浅!”媚儿突然停下来回头道:“这可是我的神,你可不要和我抢呀!”说完又向前跑去。 这是卫子道已经绕过了落笔等人,向着谷外走去,媚儿是从一侧奔来的,边跑边喊:“神,你要去哪?” 卫子道被这突如起来的喊声怔住了,他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子向自己跑来。前面的女子头上系着金铃盘丝的发带,束成两条长长的辫子,随着跑动上下摇摆,齐齐的刘海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而灵动,而当她看见卫子道站住的时候,万分欢喜的笑了起来,眼睛又边的细长,眼神妖媚而迷离。一身白色战甲如鱼鳞一般在阳光下闪耀,肩头还镶嵌着两朵纯白的羽毛,一翻异域风情,别样的魅力。而她后面的女子穿着同样蓝色的战甲,只是稍有些瘦小,同样齐刷刷的刘海,别着一根琼瑶玉茗的发簪,一根银色丝带迎风而起,轻盈而飘逸。 “神!你要去哪?”眨眼间白衣女子已经来到了卫子道面前,一双玉臂伸出,拦住他的去路。 看着这两个绝色的美女,卫子道竟然有些羞涩,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哎!”媚儿看他要走不禁一愣,点点头就走那可不行。 “神!你不要走呀!”媚儿说着追了过来。 “我不是神!”卫子道头也没回淡淡的道。 “你就是我的神,”媚儿见他回话,不由的笑了,赶紧紧走两步站在他面前:“你要去哪,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她的身体拦在卫子道身前,卫子道只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如痴如醉的看着他,不禁也笑了:“我要去大漠!” “去大漠?”媚儿一愣和蓝衣女子相视一笑,:“他要去大漠,那我们……”还没有等媚儿把话说完,但见卫子道凌空而起一丈多高,穿云!穿云!穿云!当他落地的时候已经两丈开外了。 “哎!”媚儿挥舞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放下! “媚儿!他走了。”蓝衣女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略有些失落。 “可是他要去大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媚儿转过身对蓝衣女子说:“他走不了,他是我的神,他肯定是我的!”眼中透出了快乐和自信。 卫子道怒杀白猿,离开梅林谷,继续北走,却见地形复杂,道路交错,而且渺无人烟,别说人烟,地上连个车辙都没有,刚才那人山人海的喧嚣好似一梦,然而当然不是梦幻,一身的污血混合着汗水沾在身上确实的非常不舒服,偏偏卫子道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而这个极爱干净的人却也干净不起来了,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才有镇店!”然而山梁接着山梁,山谷接着山谷,几十丈之处就不知道是哪里了,而且道路纵横交错,不知道哪一条可以通往镇店。卫子道有些抑郁了,穿着这样的衣服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正在卫子道在山梁上发愁上发愁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来了!”卫子道不禁大喜,急忙站起来向远方眺望,只见从山谷的转角处出现了两匹马,马上端坐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一身紫色衣裤,外披着一件紫色棉袍披风,衣领袖口处由紫色貂毛装饰,一寸宽的紫色护腰扣于腰间,外束一根金黄色缎带,足蹬紫色翻毛的鞋子,二人的年纪相仿不过二十二三的样子,均用一根金簪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发髻,长马尾辫飘于脑后,前面的刘海被风吹起,女子秀气活泼,男子沉着木纳,二人有说有笑的跑了过来。 卫子道笑笑,看这身情侣装束自然也知道这是一对小情侣了,若是往日他自然不会上去讨嫌,只是如今他全身都被那血水浸泡着,一股股腥臭让他苦不堪言,只想快点找到镇店清洗才好。正好现在有此二人经过,若错过去,还不知道后面是否还会有别人?也确实没有办法了,因此急忙上前打招呼。 “二位兄台留步!” 那两个年轻人忙拉住战马,惊讶地回头看看。这地方本就荒芜人烟,何况最近这一片地界已经被魔域戒严了,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况且此人全身血迹斑斑,就算在走在街上也要吓人一大跳,何况在这种场合呢?这男子把那女子的马向后推一下,自己往前一步。挡在她前面,警惕着看着卫子道。 卫子道心想这是把我当成江洋盗贼了?也很是无辜,他无奈地看着这个男子,想为自己辩解,但这又从何说起呢,“嗯……我从此路过,被一怪物溅了一身血,只想快点找个镇店换洗衣物。只是这道路交错,一时迷失了方向,真不知二位兄台可否告知,哪条路通往镇店?” “你遇见怪物啦?”没等男子说话,那女子倒是跑过来抢先说。 卫子道点点头。 “没伤到你吧?”女子道,而那个男子似乎是怕有危险伸手拦住了靠上前的女子。 女子推开了他的手,放马过来,围着卫子道转了一圈儿。“你是干什么的?” “我只是路过,碰巧遇到。”卫子道不想说的太多。 “看样子前面情势紧急呀,我们还是快点儿过去吧。”那男子焦急地看着远方。 “哎呀,他们那么多人呢,”那女子说着,可怜的望了卫子道一眼,暗道真惨,你这倒霉蛋,偏偏会遇到那百年不遇的怪物,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她暗自琢磨却说出声来:“你真是很幸运呀。” “是啊,很幸好遇到你们,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哇!”卫子道急忙附和着。 但他的话一出口差点让那女子笑喷了。是啊,命要没了还找什么路,到底什么才是万幸?她对那男子叹道,“他估计被吓坏了。” “我看是被吓傻了。”那男子听卫子道的话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这么想,但没好意思说。”那女子嘿嘿笑了起来。 是的任谁都会明白这女孩子说的万幸是在庆幸他躲过一劫,可偏偏卫子道却觉得现在能找到镇店清洗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被认成傻子么? 卫子道耐着性子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其实有时候真说不清,到底谁是傻子。 “我们快走吧,别理这傻子。”那男子似乎已经很着急了,但那女子好像却一点也不着急。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去,哎——”她回身对卫子道说,“那你看,前面路口向左边的小路一直走,过了前面山谷,你就可以看见镇店啦。” 卫子道听了急忙连声谢过后一转身就走。 “哎,那个谁?”没有办法这女子的确不知道他是谁,只见她一拨马急忙把他拦住:“你这人性子好急呀,” “额?姑娘还有何见教。”卫子道愣了一下道。 “我想你一定是外乡人,应该不知道吧,前面是恶人谷,那谷内时有瘴气,”说着她看着暮色将至的时辰说,“现在估计瘴气开始变浓稠了,你在穿过谷底的时候,必然会中瘴气之毒的。”说着在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他,“吃了这个就可以避免瘴气之毒了。” 卫子道看着药丸,笑笑:“没关系,瘴气多聚于狭小不透风的谷底,我不走谷底就可以了。”说着在此失礼别过,却并未接药丸。 “哎!”这姑娘看着手里药丸,摇摇头,“怪人!” “我看未必。”她旁边的男子骑着马向前走了两步,“你看,他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估计我们都看走眼了。” 那女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天啊,只见卫子道说话间已经出去十几丈,他在山梁上奔跑如电,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暮色之中。这姑娘看看那小哥,那小哥看这姑娘,二人不觉一起点点头。“这到底是什么人?我看我们莫非更像傻子?”那紫袍姑娘望着卫子道远去的身影,叹息。“管他呢,我们走吧,看情况,落笔那边并不顺利啊。”那男子说着拨转马头,二人催马向梅灵谷急奔而去。 第六章 流莺应见落,舞蝶未知空 梅林谷外已经戒备森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远远望见有人骑马跑来。武士们急忙示意此处禁止通行。而等二人跑到近前时,武士们一看慌忙让开,“参加未堂主!请!”说着众人闪开一条道路,他们二人直接奔向梅林谷谷底。 谷内已经清扫干净,没有一个人,而且特别安静。这个男子看看那个女,那个女子看看这个男子,难道已经击败巨猿了?两人狐疑着继续向谷底跑去。 去谷底的路上一片狼藉,大片的梅树被毁,碎裂的树木杂乱的倒着,地上一片片殷红,分不清是揉碎的花瓣还是浸入的鲜血,虽然看不见一具尸体,但不难看出刚刚的战斗是何等惨烈。这女子不禁打个寒颤,把袍子紧了紧,谷里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一股阴森森的冷气直侵入骨。 “什么人?”当他们二人将近谷底的时候,只听一声断呵。 “落护法是我!”这男子边回答边催马上前。 “未堂主?”落笔诧异的回头看看。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近前了,“落比哥哥还有我呢,”后面的女子笑着从马上跳下来。 “哦?蝶舞也来了!” 原来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魔九尊手下的两名弟子。 未知空25岁,原本一直跟随魔九尊座前,前两年因三堂主战死洛阳,从而接替管理三堂。寡言直爽,一把鸳鸯双刀,群战之时所向披靡。 蝶舞22岁也是魔域里出名的美人,不过名花有主。与未知空虽不是两小无猜,却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性格活泼随和,比较讨人喜欢。是当初跟随未知空一起来到魔域,拜为魔域弟子。 “茶心姐姐!”蝶舞过去给江茶心施礼。江茶心急忙扶起她,“你们怎么来的?” “尊主说,怕你们人手不够,因此特地让我和蝶舞来看看。”未知空一边向江茶心见礼一边答道,“没想到我们还是来迟了。” “哪有呀!”蝶舞笑道:“分明是落笔哥哥和茶心姐姐英明神武,区区一只大白猴子又能如何?我们来也就是来长见识的。”一种直白的夸赞格外受用,落笔哈哈一笑。“听舞儿说话就是一种享受啊,喂,老弟,你这艳福不浅呀。”未知空不好意思地笑笑,而满足和幸福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洋溢出来。蝶舞却显得大方多了,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我看是谁呀,笑得这么开心的。”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未时空和蝶舞转身一看,道“原来是媚儿姐姐和云浅姐姐。”蝶舞说着跑过去握住了云浅和媚儿妹儿的手,“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们,好想你们啊,”水云浅笑着说,“你呀,天天跟着未堂主形影不离的,还想得起我们?”蝶舞害羞地拍打着水云浅“哪有呀?” “哎!你们怎么来了?”媚儿打断了两个人的嬉戏。“尊主,让我和未知空过来给你们帮忙的。”蝶舞在的时候,基本话都让她说了。 “那你们俩来得可真是时候,这巨猿刚一倒下,这个洞刚挖开,你俩就到了,不需要举手投足功劳就到手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媚儿呵呵笑了起来,“哎,蝶舞,你是不是会算卦呀?” 再傻的人也听得出媚儿讥讽之词,蝶舞脸一红,一时语塞,“哦……” 未知空上前一步拉着蝶舞的手站到了她身前道:“星主,这也是尊主的意思,他老人家临时派我和蝶舞过来视察一下,看看打巨猿是否有什么问题,既然巨猿已经被打死,自然你们是大功一件,我和蝶舞会据实回报。告辞!”说完未知空拽着蝶舞就要往外走。 “哎吆喂,”落笔见状急忙紧走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媚儿也是开玩笑,未堂主何必当真?自家兄弟,都是为了尊主效命,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媚儿?”媚儿自知自己说话过于刻薄些,她只是看不了蝶舞和未知空那种卿卿我我的样子,“哎呀,未哥哥不会真生气了吧,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呀!”她半开玩笑的用手在未知公面前晃晃,“我早就听说未哥哥护媳妇,我就试试嘛,没想到呀,还是真的,蝶舞妹妹好福气呀!”未知空被他这样弄的脸一红,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没,没有,我只是想早些回去复命,” “那也不急,”落笔向江茶心使个眼色,江茶心立刻会意,她过去拉着蝶舞的手,“舞儿呀,你们来的可是刚刚好,要不是刚才有一名无名剑客在这里祝我们一臂之力,你们现在过来,可真的是救命来了呀!” “一个无名剑客?”蝶舞似乎想起什么,“茶心姐姐,你说的这个人生不是一个书生模样,后背背着一把伞,却满身血污!” “是呀。他的后背的确背着一把伞,但是那又不是一把伞,而是一柄剑!他那身血污就是剑劈巨猿所致呀!” “原来如此…”蝶舞和未知空交换个眼神暗暗点点头。 媚儿听了这些,急忙转过身,来到蝶舞面前,“你们看见他啦?” “嗯,嗯……”蝶舞点点头,“他全身是血,吓我们一跳,他要穿过恶人谷道去镇店打尖,却不要我送的瘴气丸,我们还以为是个傻子呢,哈哈?” “傻,我看你才傻……”媚儿没说完又咽了回去,他不由的偷眼瞟了一下未知空,这个人眼里只有他媳妇,要惹了他媳妇管你什么香什么玉是绝对不会给留面子的。 “是啊是啊,我们后来也发现我们才傻点,哈哈!”舞儿大大咧咧的不介意。“那人的轻功极高,直接在山梁上飞踏而过,也确实不需要瘴气丸。” “哪是岂止轻功高呀,你要看到他大战白猿啊,估计会惊掉下巴,他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媚儿的花痴又犯了。 落笔摇摇头,打断了这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犯花痴,跟未知空说,“我们刚取出巨猿的脑灵丹。”说着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你看!”说着他打开了盒子。 众人皆探过头来,只见小盒里装着一个红色小球,晶莹闪亮,略腥气之中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未知空看了也不禁笑了道,“这就好,落户法今天又立大功,尊主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这件事,没想到真得到了,这下估计尊主很快就会复原了,快快收好,不要出了差错。”落笔点点头,把锦盒收了起来,接着说,“巨猿守护的洞穴我们刚刚找到,就在这边,说着头前带路,向谷底的山洞走去。 此刻,太阳逐渐落了下去。早有武士点起了火把。洞口的草木已经被铲平了,洞口的巨石也被移开了,而洞口十分的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落笔不愧为大护法,看着狭窄的洞口,和洞里一片的黑暗,毫无惧色,拿过武士的火把侧身而入。 “小心!”这样的宝洞里面自然有着一种未知的恐惧,江茶心不禁喊道,只是此刻落笔已经进洞去了。 “舞儿,你在外面等我!”说着未知空也跟了进去,外面剩下四个女孩子在那守护洞口。 落笔看看后面跟进来到未知空笑道,“这要是胖点还进不来呢!” “哈哈,这里面倒是挺宽敞呀!”未知空也笑着说。 “只是听说巨猿守护下必有奇宝,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找找看!” 这洞里虽然宽敞,却极浅,他们二人很快就把洞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二人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洞中间的石柱上。 这个石柱非常光滑,正在洞的中央,这么端正的位置似乎不会是天然形成的。于是落笔上前抱着石柱轻轻晃动。 “未知空!”落笔在感觉手下松动的同时看见在石柱 二人见状不觉称奇,俯下身去,只觉一股异香从绿叶上传了出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这是什么,尊主没有交代过!”未知空皱皱眉看看落笔。落笔没有说话看他的神态也是对这叶子一无所知。 落笔继续用力抬起石柱,想看看这石柱下的绿叶到底是什么,谁知就在石柱晃动的同时,整个石洞跟着晃动起来,一块块碎石从洞顶掉落下来。 “小心!”未知空急忙上前抱住石柱,化解了落笔的力量,石柱停止了晃动。落笔飞身而起向上仔细一看,好险!这石柱与洞顶紧密相连,似乎年深日久,已经出现很多裂缝,再被落笔这样用力一推,石柱顶端几乎要断裂了,因此会有很多碎石滚落下来。若不是未知空及时抱住石柱,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落笔,我可以顶住,你快去打开石柱下的暗阁,或许宝物就在盒中!”未知抬头看看石柱说道。 “这,你能顶住?” “可以,你要快!” “可是就算里面暗阁里真有宝物,恐怕我拿出后,石柱也未必能再放回原处。”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未知空摇摇头,“不,如今巨猿都打败了,怎么可以前功尽弃,你拿了赶快退出去,剩下的我想办法!” “好!你小心!”落笔深知这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而且未知空这个人,放心!这世上让人放心的人真的不多。 未知空练就的一声阳刚内功,劲力十足,暗运丹田气,分开双足,气沉学海,稳住下盘,然后气运于双臂,双臂立刻粗了两圈,只见他双臂一较力,抱紧石柱,慢慢的往上抬起,咔啦啦,咔啦啦,而就在石柱缓缓离开地面的时候,洞顶的少量小石头开始一块块的滚落下来。 落笔看石柱抬起,立刻对准石柱下的位置就是一拳,竟然砸开半尺深的一个小坑,他顺着小坑向里面摸去,触碰到一个光滑而冰凉的东西,落笔也顾不上想是个什么东西,急忙抓起拽了出来,好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落笔一愣。 “还有!”未知空看那绿叶并未被拽出急忙喊道。 落笔又伸进手去沿着绿叶弯曲的茎摸去,连同它那深藏的跟一起拔了出来。 落笔抬头看看未知空,此刻未知空已经面红耳赤了,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赶紧把两样东西放进怀中,想过来帮未知空把石柱轻轻放回去。可此刻洞已经晃动的更厉害了,大量的十块从洞顶滚落下来。 “别管我,快走!”未知空大喊,落笔不敢不敢耽搁,一咬牙蹿了出去,“闪开!”他一跳出洞口,急忙向着洞外的女孩子们大喊,“快速闪开!快!”女孩子们被唬了一跳,急忙退出一丈来远,只看见落笔一身的碎石土渣子的蹿了出来,不禁大惊,:“啊!这是怎么了?”落笔哪顾上回答她们,冲着石洞大喊:“未知空快出来!” 话音未落,石洞中石头碎裂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未知空一声大喊“啊!”紧接着“轰!”的一声,整个洞塌陷了下去,山上石头滚滚而落,众人急忙后退出两丈开外,再回头看眼前尘土飞扬,碎石纷飞…… “未知空——”落笔大喊。 第七章 未知空大难不死卫子道焕然一新 眼看着洞穴塌陷崩裂,落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带着几个姑娘远远的退了出去。“未知空!”落笔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领任务的是他,去取宝物他责无旁贷,而那个抱着石柱的人本该是他,然而,这一切未知空都毫无怨言的帮他做了,就在那危急时刻,未知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危险,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他是未知空,一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落笔是何等聪明的人,在未知空去抱石柱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发现危险,他会犹豫,然而未知空没有犹豫。 “未知空!”落笔心中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明白。四个姑娘还处在懵懵之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眨眼只见眼前的景象如沧海桑田一般的变化,任谁会不懵!她们都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谁也不敢问。 “未知空呢?”蝶舞看着落笔怯生生的问道。 落笔把头几乎埋在了土里呜咽,却没有说一句话,他还怕她们问,尤其是害怕蝶舞问。 “未知空呢?”蝶舞有问了一句,她慌了,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她看着落笔,又看看远处烟尘滚滚的石堆。 落笔依然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羞愧的看了一眼蝶舞,又看了一眼远处塌陷的洞穴。 蝶舞一愣,不禁大喊着向前跑去,,“未知空!未知空!” 众人也跟着跑了过去。“蝶舞小心,”落笔冲过去挡在蝶舞面前,刚刚塌陷的洞穴四周依然不时有碎石滚落,地下的轰鸣声依然不断。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哪里看的见碎石,哪里看的见危险。她毫不犹豫的冲开落笔的手臂,大喊着:“未知空!未知空!” 落笔等人也跟着大喊着“未知空!未知空!”然而地下的轰鸣声似乎吞没了他们的呼喊,毫无回应。 “未知空!未知空”蝶舞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她大声的哭喊着,任由泪水滚滚而下,没有人可以让蝶舞哭,如果未知空在的话! “蝶舞!”一声微弱的回应,蝶舞站住了,接着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一堆碎石中爬了起来。 “未知空!”落笔惊奇的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你,你还活着!”未知空笑笑,但那呲牙咧嘴的笑比哭还强不了多少。“未知空!”落笔惊喜的大叫起来。 “舞儿!”未知空眼里只有一个人,蝶舞,他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未知空,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了,”蝶舞这才缓过神来,呜咽着扑到未知空的怀中。 未知空轻轻抱着蝶舞,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不怕啊,不要哭,乖!” 未知空当时的确已经绝望了,当搬动石柱的时候,洞顶就有越来越多的石块落下,砸到他的肩上身上,而且搬动石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却没有让落笔来帮他,落笔才可以迅速出洞,而他想拼着最后的力气放回石柱的时候发现石柱已经放不回去了。他松手洞顶立刻会坍塌,而不松手他又能坚持多久呢,没有人可以帮他,除非在他松手石柱崩塌的瞬间,他能飞出洞穴,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狭窄的洞穴,似乎要一个极为合适的角度才能出的去,而没有人能在这瞬间奔命的时候能恰好掌握一个角度。未知空看着远处狭窄的洞口,似乎看见了等在洞口外的人,她,蝶舞,他最爱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他,他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个人,以后谁能照顾她,谁能保护她,没有人,只有他未知空,也必须是他未知空。此时自身的危险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如今的他只有一个信念,也就在这心神合一的霎那间,他松开了石柱,纵身向前,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与洞口擦肩而过时,分毫不差……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躲过洞穴崩塌的巨大冲击力和飞来的各种碎石,因此他昏昏沉沉的被埋在碎石之中,只是当他听到蝶舞的哭泣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甚至可以站起来,是的,只要他未知空在,没有人可以让蝶舞流一滴眼泪…… 可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好兄弟!”落笔突然很是羡慕蝶舞,或许他更想给未知空个拥抱,只是显然他的拥抱是不合时宜的,他伸出的手拍在了未知空的肩膀。 未知空笑笑,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的没有发生。“没事啦,对了落笔,来看看什么宝物给我们见识一下!”他更想是给蝶舞见识,因为蝶舞总是喜欢看新鲜有趣的东西。 落笔皱了皱眉,他似乎不太想拿出来,而当他拿出来的时候未知空方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拿出来,只见一个极其普通的黑色石头,看样子或许是一块可以提炼钢铁的乌铁石,虽然也算是稀有,却算不上什么宝物,而另一件就更平常了,那几片在洞中看见的绿叶,经过这翻的揉搓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极其平常的树根。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无尽的失落,未知空也不由的皱皱眉,谁也不愿意自己用生命换来到竟是废品。 落笔到底是落笔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他笑着说,“想着必不平常,只是来历,或许只有尊主知道。” “也对,”未知空点点头,“那我们还是快速返回魔域交差的好!” “好!传令下去,速度集合整队,回魔域!” “是!” 如今天已经黑了,卫子道也终于在这天黑的时候看见了远处隐隐的镇店,对于一个爱干净的人来说,这一身的血污足可以把人逼疯。卫子道气都不喘一口飞奔进了镇子。 这镇子不大,这已经接近天黑了,许多的店铺均已落锁,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幸好天黑又没有多少行人,否则,他这样肯定会引起混乱,尽管如此,卫子道进镇以后也是专门在那些角落暗影里奔走,解释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这时远远看见一绸缎庄,正在往里面收衣服布匹,卫子道急忙几个穿云一闪身就进了店。 店里的伙计在外面收拾货物,屋里只有老板一人在总账目,一抬眼,嚯!,屋里怎么多了一个人,满身血污! “店家莫要惊慌,”卫子道急忙笑着摆摆手。 有的人的微笑天生就带有安全感,虽然眼前这人满身血污,可是老板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坏人。 “老板,我在山中杆路时遇猛兽偷袭,因此现在弄的满身血污,故想在您这买一些替换的衣物!” “公子是南方人吧!”老板必定是老板。 卫子道点点头。 “公子你来我这就对了,我们这虽然是小镇子,但我这货可是我们这最正宗的上等货,堪比京城的商铺!” 卫子道笑笑,卖家自夸,这也算是基本功吧,而当老板把布帘拉开展示货物的时候,卫子道吃了一惊。这老板说的果真不假,这手工这刺绣,真的可比苏州江南绸装。 “公子,这几件是新进来的,刺绣缝制均来自苏州,想必你会喜欢。”老板看着卫子道的衣服虽污了,却做工精美,知道此人并非普通人,自然拿出店里最好的衣物,又看他衣服一水的正宗的苏绣,因此向他推荐了刚刚进来的新货,化影衫。 卫子道笑笑,有这样有眼力的老板,这生意怎么会不好呢。 “公子,恶人谷因有多处温泉,有处于谷底,因此四季如春,但是现在已经入冬了,出了恶人谷就是塞外了,天寒地冻的,公子还是带上些厚点的披风吧!” “难得你考虑的如此周到!”再看披风果然与南方不同,厚实柔软,“就要这件吧!”卫子道选了一件深紫兰色,绣着银色暗纹的披风道。 “公子好眼光呀,这件叫破阵子出塞,这可是本店的镇宅之宝呀!” 卫子道笑笑:“好了,算账吧!” 老板可是精明人,账目早了然于心:“共78两,抹零不要,70两,公子你看可好。” 卫子道点点头,可以可以,这个价格至少比别的店铺贵三倍,可是卫子道是什么人怎么计较这些,他随手把银子包从包裹中取出,而也就在他拿出包的瞬间心中一沉,他急忙打开包裹,不看还好,一看心中不由叹息…… 原来当时在金陵,卫子道曾经把一半的银两赠予了叶小开,而如今这银子又还了回来。“这孩子!”卫子道摇摇头,想想二人在下楼时候,叶小开抢着帮他被包裹,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老板看见银子早就眼冒金光了,急忙拿出称来忙着称了起来。 经过一夜的修整卫子道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了,早早踏上了大漠的征途,当他出了恶人谷的时候,果然如店老板所言,温度骤降,花花草草已经看不见了,树叶也基本落下,呼啸的北风似乎要带走一切,那边就是昆仑山了,远远望去,白雪皑皑,与恶人谷简直是千差万别。 “燕京幽门一带估计也该下雪了吧!”卫子道暗自叹息:“这个傻孩子为何要把这些银子还回来?”不难看出那也是个江南人,一个江南人最厚点衣服不过是个大襟,这要到了天寒地冻的北方还不冻成狗?想着,金陵大道上那个瘦小却欢快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笑了,只是笑的略有些心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叶小开没有冻成狗,却冻成了老虎。 第八章 初见飞刀 北方真的很冷,叶小开从来没有见识过北方的冷,原来冷是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但是她却不后悔,是的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好人,不但救自己一命,还拿出大把银子来送给自己,当然自己不能要的。他要去恶人谷,还有重要的事,自然少不了花销,而自己不过是去游山玩水而已,闲的就像是幽魂一样。叶小开自嘲的笑笑,北方冷就冷呗,作为烟雨庄长大的孩子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冷,只是听店老板的介绍,选了一件稍微便宜些的小夹袄,觉得应该是满满的够了,谁知道刚进幽云十六州的地界,叶小开就把小夹袄穿上了,咋了,就一个字“冷!”北风如刀子一样直接刺透几层单衣,冻的叶小开鼻涕横流,她能不穿上那件小夹袄么。这样又往前走了不足百里,天空飘起来雪花。 这就是雪么?迷茫之间就如一场邂逅,大片大片的雪花晶莹剔透,无声无息的慢慢飘落下来,没有多久,大地便覆盖在白雪之下了,水陆不分,苍茫一片,虽然没有了日月的光辉,但这世界在白雪的映照下更闪亮了。一片雪花见缝就钻,竟然钻进了她的衣领中,叶小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小袄无能为力的在风雪中为她守护着最后一丝的温暖,她的小手和小脸都冻的通红,头发白了衣服白了,连睫毛上都沾满了洁白的雪花。“好冷!”叶小开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天地,渺无人烟苍茫一片,突然有些想家了,想起来烟雨庄那个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的地方,她的心头一疼,也或许是睫毛上的雪花融化了,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正当叶小开一边搓手取暖一边加紧赶路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一声低音的虎啸和人呼救的杂乱之声,叶小开紧走几步,凌空而起,向着那声音奔去,当她刚刚奔上山坡之时,之间远处,身上带着一只箭的斑斓猛虎正向着一个猎人捉去,猎人虽尽力奔跑却又怎么跑的过一只四条腿的老虎,只见它长啸一声向着猎人扑了过去,而也正在这时,叶小开甩手一把飞刀,一道白光直奔老虎的咽喉,老虎可没有注意到山坡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而叶小开的飞刀在这危急时刻竟然超乎奇然的快,快的连叶小开都没有想到,手中早已经摸出一把飞针未发,却见那飞刀已经订在了老虎的咽喉上,直没至刀柄,老虎“嗷!”的一声,倒地而亡。 地上被老虎扑倒的猎户正在闭目等死,谁知抬头一看死的竟然是老虎!叶小开缓了缓神走过来,费了好大劲才吧飞刀从老虎脖子上拔下来。 “小英雄呀,是你救了我吧!”猎户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英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磕头,这叶小开哪敢承受。 “大叔,快起来,快起来,我可受不起!” “受的起!英雄出少年呀,小英雄这飞刀,简直出身入画呀!”猎户感叹道。 这话真是让人受用,说的叶小开心花怒放,暗想“嘿嘿,我觉得也是呀。”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之快,力道之猛的飞刀!”猎户感叹的说。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没想到……” 猎户见他呆萌可爱,不禁哈哈大笑:“小英雄这。会开玩笑啊!” 叶小开苦笑不跌,也不好解释,打算告辞继续赶路。 “小英雄且慢!”那个猎户大叔拦住了她。 “大叔还有何事?” “现在大雪初起,不太适合赶路,我家就在不远处,小英雄不妨去歇歇脚,我也能尽尽地主之宜,报答救命之恩。” 叶小开看看这雪的确越下越大,再往前恐怕很难找到镇店休息,就点点头同意了。 猎虎高兴地拖着老虎领着叶小开向山下走去。叶小开见老虎巨大,也帮他拽起另一只虎脚。二人拖着老虎翻过了一道山梁,又一道山梁。 “前面就到了!”当猎户第五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小开真想用脚踹他。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找了个帮着把大老虎拖回家的壮丁。幸好往前一看,果真有个人家——一个简朴的,用茅草和石头堆砌起来的几间小屋,屋外用石头垒砌的围墙。还未进门,这猎虎就大声招呼: “翠花!翠花!” 紧接着,屋里跑出来一个女人,微胖高大,穿一身花团锦簇的棉袄棉裤,将猎户拖着一只大老虎回来,先是一愣,接着欢天喜地的打开了栅栏门。 “翠花!这是我的恩人!”猎虎向那女人介绍。“这老虎就是他给打死的,要不是他,我今天恐怕回不来了。” “他?”翠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矮个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不我只是负责抬虎的。”叶小开累的只喘粗气。 “恩公,受累了!”那猎虎不好意思地笑笑,“快,快屋里请!”夫妻二人慌忙把叶小开让进了屋。 外面看上去寒酸之极的小屋,屋里却非常暖和。炉膛燃烧着大板的劈柴“劈里啪啦”地响着,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一丝烟熏火燎的味道。 “小英雄,请上座。”猎户撩开了里屋的门帘儿将他让进屋后,又忙出去为炉添柴。里屋一半都是炕上,炕上放一小桌,桌旁有两个小孩儿几岁的样子,咿呀咿呀的。小点儿的女孩儿趴着,大点儿的男孩儿坐在她旁边,都惊讶地望着叶小开。 “请上坐!”翠花忙把孩子往一边赶了赶,在桌旁放了一个小花褥子,指着褥垫让叶小开坐下。 入乡随俗吧,叶小开坐在炕沿儿上,翠花低头伸手去脱叶小开的鞋子,小开做梦也想不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功夫鞋子已经被脱了下来。翠花吃了一惊,看看叶小开“妹子,”小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翠花也笑了道,“我说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小巧呢,出门在外,的确还是男装方便。”说着又把叶小开的另一只鞋子脱了,让她里面坐,并给他一个小褥子盖着。其实小开现在一点儿也不冷了,一股暖流由炕上直入身体。是的这炕就是热的,热的!叶小开真想向那边的小女孩儿一样趴在炕上,必定是特别舒服。 “什么是妹子?”猎户眼睛睁老大。就把自己一件。姜虎被追一小开一飞刀刺死猛虎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确定是她?”翠花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丈夫,“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还有假,但是……猎虎摇摇头,“这么个小姑娘?唉,要不是我们一路而来,我都不相信自己了。”翠花笑了,这时猎户也笑了:“人外有人呀,她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姑娘,别管怎么说,她是我救命恩人,我去剥皮炖肉,你去找找看有什么像样点,干净的棉衣,我看她的衣服太单薄了。”“谁说不是呢,你看这鞋子都湿透了!”翠花心疼的说,好像这是自己亲闺女一样。 肉以下锅,猎户拿着剥好的虎皮挂在墙上,回头去看媳妇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棉衣。只见翠花正在发愁,“哎!衣服太破正好送人,何况这也太大了呀!”“这咋办呀?要不我去张大哥家看看?”“得了吧,他媳妇儿比我还胖呢。”翠花白了他一眼,“也是,”猎户憨笑起来。“有了!”翠花一眼看见墙上的虎皮。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叶小开穿着翠花一夜赶工做出来的虎皮衣、虎皮帽、虎皮鞋,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内心竟好留恋这间破烂却温暖的茅草石屋,但是该走还是要走的。回头望望这个温暖的家,一对恩爱的夫妻,两个可爱的孩子,叶小开似乎对幸福有了新的想法。 雪停了,天依然的冷极了,但叶小开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了,似乎猎户家那一炉的火焰已经在她心里点燃,在被着厚实的虎皮衣包裹着,不但不冷,只觉热血沸腾,温暖快来总是与爱相伴随。 顺着猎户所指的方向,叶小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幸好,虎皮衣裙护身,让她远离了寒冷。此时天已大晴,太阳照耀下,一片晶莹闪烁,眼花缭乱,茫茫之间,一座白玉似的山梁横卧着,延绵到远方。叶小开揉揉有些僵硬的脸,望望前面的山梁,暗道:“过了这山梁,就该到了吧。”对雪景的欣喜欢喜,早已被凛冽刺骨的北风吹得没了踪影,叶小开加紧步伐,只想快点儿翻过山梁,到达那个她思念的城市燕京。为什么去燕京?就算当初卫子道大问她,她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叶小开眼前只有白雪茫茫,而心中却更是茫茫一片。白石码头,千层梯下,那浑厚而遥远的声音,她似乎听到了,“燕京,燕京,”如今回想起来,感觉那样的不真实,宛如梦境一般,当然绝不是梦境,他的样子依然清晰,“平生醉”这个名字,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刻在了她的心中,或许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等待着,却从来没有模糊过。想到这个名字,她感觉没那么疲惫了,身体也轻快多了,步履如飞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浅浅的脚印。“这可是练习踏雪无痕的好机会。”总能在一件无聊的事情上发现有趣的事,也许是叶小开与生俱来的特长,只看她时而站立调息,时而凌空而起,时而低头俯身比较脚印的深浅,时而又故意的在雪地上留下不同曲线变化的深深的脚印。就这样连玩带耍,连奔带跑地爬了半个时辰,抬头一看,竟然到了山顶。这本是丘陵地带,山脉连绵不断,却都不甚高,总是如此,叶小开一口气爬到山顶,也累得呼呼带喘了。 白茫茫的世界尽在脚下。叶小开长呼一口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眺望山下,只见很远的地方依稀可见在厚厚白雪之下的屋檐,看来翻过这里,那边果然就是城镇了,那就是燕京吗?叶小开突然感觉心情莫名的激动。 下山虽比上山省力多了,却又不大容易,尤其是这冰天雪地之中,一脚踏去,或深或浅,并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叶小开已经奔波了近两个多时辰了,虽然轻功不错,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早已筋疲力尽,不由腿一软,身体向前栽去,她急忙快走几步,稳住身体,而脚下却踩到了暗冰上,顺着山路,竟滑出去一丈来远,摔倒在地,幸而刚下的雪比较厚实松软,摔得并不重,反而这滑出去的感觉,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只见她双脚轻踏雪地之上,两手平伸保持平衡,暗自换气,向下发力,身体竟然真的由上向下滑下去不少。“哈哈!”叶小开不禁大笑,“这么下山倒是蛮有趣的,并且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到山下了吗?”说着抬头向山下望去。估测一下距离,琢磨着下山的路线。 “咦!”一小开,只见山下枯树旁一片红光闪耀。“哇,那不会是埋了什么宝贝吧!”叶小开不觉兴奋的向山下冲去…… 第九章 啊!神仙眷侣 叶小开正在下山之时见山下一处的雪泛起闪亮的红光,自然好奇,加速了向山下滑了下去,不多时已经到了半山腰,仔细一瞧,原来在山下几棵银装素裹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一身红袍,鲜红闪亮,以至映照的周围的雪地都泛起一片红色。袍子柔软却不臃肿,由白色貂毛镶边,袍子上还由金线绣着各种花纹,在雪光的映照下更显绚丽夺目。 站的略高的是个女子,鲜艳的红袍紧致的裹着她的腰肢,挺拔秀美,背对着小开,因此看不清模样,只见她那白色貂毛镶边的红色帽子搭在身后,露出一头的乌发,浓密丝滑,后背的一柄淑女剑在帽子下方露出头来,原来竟也是一名侠女。她一直在低头沉思着什么,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她侧面的是一个同样装束的男子,长身玉立,在光洁俊秀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他身后背着一把冷气森森的宝刀。这男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个女子身上,似乎在说着什么,又似乎在等着什么,然而这女子依然深思不语,静静的,只是偶尔微微的点点头算是回应,而更多是默默相望。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叶小开远远看着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和羡慕,皑皑白雪,苍茫大地之间,只有你,只有我。也许太过于被这一对情侣所吸引,脚下不觉得偏离了方向,身体前倾,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叶小开突然惊醒,然而却一时无法停下来,“啊!”她不由得尖叫一声。 空空如也,万籁俱寂的的荒野中,叶小开的声音传出格外的远,自然惊扰了树下那对情侣,他们不由的四处张望。 “啊!一只大老虎!”那女子猛然向后退了一步。那个男子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边看边问“在哪?” “那边!”女子向远处指了一下。那男子顺着手指望去,只见远处雪地里的确露出一只老虎耳朵来。 “好奇怪,刚的确听到人声,莫不是有老虎伤人,你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男子好着拔出刀来冲了过去。 本来相距也不远,这男子身法又极快,眨眼到了眼前,额,果然是一只虎头埋在了雪堆里,不过这老虎也太小了吧,难道是只幼虎,慌不择路摔在了雪堆里,想着不禁嘀咕:“好笨的一只小老虎!” “笨!你才笨!”一个稚嫩的声音。 “呵!”那男子一看乐了,这哪是一只小老虎,分明是一个穿着虎皮衣的少年。 书中代言这少年正是叶小开,她刚才一走神,脚下失了准头,左摇右晃的就冲向了那对情侣,她心一横,气沉丹田,脚下使劲一蹬地面,打算来个大刹车,然而就她那速度就算脚能停下来,身体也停不下来呀,于是就这样直着摔了出去,幸好小开轻功还算了得,空中提气,凌空旋转,手护头臂护胸肘护腹部,这样一个跟头就翻了下去,因此“啊!”的一声在这情侣旁边像个雪球一样滚了下去,“噗”的掉进了积雪坑中撞在一个凸起的树根上,这才停了下来。尽管小开已经用内力护体,但这一撞还的确不轻,只觉得头晕眼花,金星乱冒,整个人扎在雪里,痛的喊不出声。直到听见有人喊什么小笨蛋才抬起头来。自从她出道一来,骂她泼皮无赖倒是不少,却还没有用笨字形容她,她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笨,当然她可忍不了。 “哎呀!还活着呀!”那男子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笑着伸出了手。 “当然活着呢!”叶小开似乎没有打算离开这个雪坑,只是挣扎着使使劲坐了起来,把捶下来的虎头帽向上拖了拖,露出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只不过脏兮兮的,还沾满了雪花。 “哎呀,果真不是老虎,我还寻思哪有这么笨的老虎,”那男子见叶小开自己坐起来似乎并无大碍,再加上那顶着半头雪的老虎头甚是可爱,不由得调侃起来。 叶小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头晕脑胀中,没有多想回到:“那是,怎么可能笨……”话未说完,自觉又有哪里不妥。 想都不用想了,看见那男子在那笑了起来叶小开就知道那话的确不妥:“不管怎么说,我不是老虎,最重要的是特别的不笨!”还特地把特别两字加重来讲,接着一边抖掉帽子上的雪,一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头上的帽子应该是完整的虎皮拨下来缩小裁而成的,两只护耳朵还支楞着,身上的虎皮衣也是一块完整的虎皮缝制而成,袖子到达肘部,袖口间露着薄薄的小夹袄,虎皮衣刚刚遮住屁股,比较搞笑的是虎皮上还带着有趣。 “连尾巴都有,我看还是只老虎!”那男子笑着说。 叶小开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只老虎,就啊呜一口把你吃掉!”说着猛的甩了下头,本来这个虎头帽就有些大,被她这么一甩,直接甩到了雪地上,两只露出的耳朵随风摇摆。似乎在向叶小开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招手。 那男子看了爆笑:“哎呀,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趣呢,你看你说不是老虎,这虎头都不乐意跟着你了,自己跑了,哈哈哈!” 叶小开愣了一下,这帽子还会跑!如此尴尬的场景,似乎可以让人直接重新扎进雪堆,可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叶小开哈哈大笑:“哎呦,这老虎还记仇,还不乐意跟着我了。” 一个人如此的狼狈却还笑的出,可是叶小开是真的笑了,还是很开心的那种,被冻的僵硬的小脸,在笑声中融化开来。 “喂!”远处那个女子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走过来,只是听到他们的笑声才不由得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那男子听到忙回回头答到:“没事,是附近的一个小猎人不小心摔进了雪坑。” 说着又回过头来关心的问道“好吧,这个不笨的小老虎,你怎么样,看你摔的不轻呀。你还能走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下山快点,谁知道太快了。”叶小开缓缓的活动活动,尽管全身疼痛,但幸好是没有伤到筋骨,尽管如此这一活动也不由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小兄弟,伤到哪了?我帮你看看么?”那男子见她表情痛苦知道伤的不轻,急忙询问。 “没事没事,”叶小开摆了摆手,“刚撞在树根上,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叶小开一边咬着牙,一边故作镇静的说道。是的这幸好是撞在了屁股上,皮糙肉厚的,这要是撞在肋骨上还不断上几根呀。 那男子看着她扭曲的笑脸,从怀中拿出包药来:“行么?这有上好的化瘀粉,要不我帮你敷上?”叶小开忙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我这有药”说着一瘸一拐的去捡帽子。 那男子见状忙过去把帽子从地上给她拾了起来,“这小帽子怎么还这么调皮,还敢跑?看我不打你屁股”说着他拍打了一下帽子上的雪。叶小开看着他如此有趣不由的笑了。 “找你主人去吧!”说着那男子走过来,把帽子给他戴在了那一堆乱蓬蓬的头上。你莫不是附近的猎户吧,我看你摔的不清,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送你回去?你等着我去和我朋友说一声。” 叶小开听着不由心头一暖,但是怎么好去麻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于是她急忙摇头,“不用不用!”说着她咬着牙走了两步道:“你看,我没事,多谢这位大哥关心,我不是猎户,我从苏州来,只是路过这里,要到燕京去,请问大哥,前面的城镇是不是就是燕京了。” “苏州?”这个男子看了看这个少年暗道苏州远在千里之外呀,这……“前面不是燕京,燕京还远,前面是云洲。” “啊!”叶小开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苍茫的冰天雪地里,全身痛的要裂开了,但是前面却不是燕京! “你怎么了?”那男子看见他脸色一变,瞬间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问道。 叶小开没有说话,她怕她一说话就会哭出来,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条件哭,于是默默的向这男子拜别要走。 “你等等!”说着这男子飞快的跑了回去,和远处的女子耳语几句,转身又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牵着一匹白马。 “给!”那男子把马递给了叶小开“我虽然不知道呢有什么急事,但是你现在身上有伤想要赶路恐怕是很困难,有这匹马会好点!” 是的,叶小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匹马,可是“这……那你们……”“我们还有一匹马!”那男子打断了她的话笑了笑,把缰绳放到了她的手里。叶小开没有拒绝,心中的失落和身体的伤痛,她真的不知道要走多远,她从身上的包裹中掏出了剩下的银两。“我就这么多了,你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么,以后我会回来还你的。” 那男子摇摇头,边说边往回走:“前面有镇店,你用这钱去买点厚些的衣服吧!这里不比苏州,冷的很!”叶小开还想说什么,他人已经走远了。 世界上最难得的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有人轻轻帮你一把,却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谢谢你!”叶小开望着远去的背影深施一礼,翻身上马直奔云洲而去。 那女子看他走过来道:“花大侠倒是很大方呀,百两的良驹就这么轻易送人了?你可认识人家?”这男子摇摇头,回头看看叶小开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萍水相逢罢了,他孤身一人投亲访友,还受了伤,既然遇见了怎么忍心坐视不管呢?”“那也是!谁让我们花大侠宅心仁厚呢!”说着那女子翻身上马:“不早了,我想回去了,我们走吧!”说着勒马围着他转了半圈:“不过呀,我现在看你怎么回去?”说着抿嘴偷笑。“我觉得挺好!”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我们就可以骑一匹马喽!”说着也要上马。 “花尘风,你想的美!”那女子急忙催马跑了出去“我才不要呢!” 花尘风!不错,这个男子就是洛阳之战里的花尘风。 花尘风看她跑了,皱皱眉,哭丧着脸说:“好吧,看来我今天只能走回家了!”那女子得意的点点头,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他走回家的。 “那我们走吧,能给大小姐牵马也是本大侠的荣幸啊!”说着走了过去。那女子见他这样说自然没有躲开,并笑着松了手里的缰绳。花尘风接过缰绳,脚下一用力,凌空而起,飞身上马,然后双手拉直缰绳,把那女子刚刚好拥在怀中。 “花尘风……你!”那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是呀,我怎么上来的呢?” 那女子扭头瞪了他一眼“下去!” 花尘风却一脸无辜的样子:“是好的,我下去!”说着却并没有下去反而轻轻催马“驾!”马儿欢快的在雪地是跑了起来,那女子不由的向后一倒,正靠在了花尘风身上“花尘风!你这个骗子!”“哈哈哈!”然而她那娇羞的声音已经完全淹没在了花尘风爽朗的笑声里了。 马儿踏起一路的雪花,向着云洲飞驰而去…… 第十章 花尘风 云洲这个地方比起燕京来的确是荒凉了一些,二十年前人烟更是稀少,而且匪患猖獗。当时一名名叫百里冰川的侠客,聚集了众位志同道合的武林志士,打算荡尽匪寇匪穴,还一方安宁,因此他倾全部家当在云洲筑建城墙,修挖护城河,与匪徒长期作战。在一次战役当中,百里冰川,以一敌众,斩杀匪首,使得匪徒溃败,而他也因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身亡。在临死之时把云洲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交给了他的义弟慕容漠北。慕容漠北本在年轻时就跟随百里冰川行侠仗义,对百里冰川这个哥哥情深义厚,在百里冰川死后一直不可能接云洲城主之位。百里冰川有一子一女,长女百里小仙尚未成年,而儿子百里小东还不足10岁,故慕容漠北暂代城主之职。慕容漠北一生并未娶妻,只要一个义子慕容方,和小徒弟啊宇。 云洲府外,几个小厮在焦急的等候着,不时的东张西望,远远看见花尘风二人骑马过来赶紧跑过来迎接,并急着向里面通传边,“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这时花尘风二人已经到了门口,见里面又有好几个人跑了出来,“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百里小仙看一下子门口这么多人不由吓了一跳。花尘风摇摇头,说话间催马上前。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结巴的说道:“师姐—你—你们—”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慕容漠北的小徒弟,从小有个口痴的毛病,一紧张了就越发明显。 百里小仙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花尘风的怀中,脸一红,想跳下马,却发现自己的腰还被花尘风紧扣着,一时间只好把头低了下去。 花尘风翻身下马,伸手温柔的把百里小仙抱下马背,笑着答道:“啊宇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最近新洲的东方朔总不时的在云洲边界骚扰,这一上午不知道大小姐去向,我师哥十分担心,因此……” “我就说没事嘛!”另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伙子道:“我看见大哥也不在屋里,又一打听原来大哥和姐姐出去的,我就放心了,我大哥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怎可能会有事呢!” 花尘风笑笑拍拍他的头,:“小机灵鬼。”然后对百里小仙说,“小仙,你快去回了慕容师兄,免得惊动了老城主,让大家都为你担心。”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洲城的大小姐百里小仙。 百里小仙点点头:“小东,慕容师兄在哪?” “在益剑台!”啊宇一边说一边头前带路,二人赶往益剑台。 花尘风看着二人匆匆而去的身影,心里略有些失落。 “大哥!”百里小东对他嘿嘿一笑。 “嗯?” 百里小东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神神秘秘的看着他。 “咋了?”花尘风道。 “大哥行呀!”百里小东围着他转了个圈道:“这手段可以呀,说刚才去哪了,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我交代你个头!”花尘风一个指头把他扒拉到一边,把马缰绳塞到一旁的家丁手里,边往院子里走边喊道:“今天这马要好好给我喂喂!” “大哥!哎!”百里小东说着追了过去。 自洛阳比武台与百里小东相识,在心中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少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宠爱。只是当时还不知道百里小东的身份。百里小东自然也不和他见外的,自从花尘风来到了云洲,真的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这个大哥。:“大哥,你等等嘛” 面对百里小东的耍赖,花尘风只好停下来。 “大哥,你这是给我姐吃了啥迷魂药,还能和我姐一起骑马回来,我都没有这个待遇!你……”还没有等他说完,花尘风“啪!”的一下一抬手,点了百里小东的哑穴。“我呀,应给给你吃点药,你这话这么多!”花尘风笑着说道。“啊~啊~啊~”百里小东已经说不出话了。“你呀,别啊啊了,老老实实的按着我教你的方法,半个时辰自然可以自己重开穴道,去吧!”“啊~啊,嘿嘿!”百里小东笑着啊啊了两声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花尘风笑着回到了屋中。进了门把,外衣闪去,径直走进西屋,西屋烟雾缭绕,原来西屋竟然会有一个牌位——尊兄洛城西之位! “大哥,我回来了!”说着花尘风跪地上嗑了几个头,然后坐在一旁沉思起来。 一年前洛阳被魔九尊用毒计攻破,洛城西打算以身殉城,因此送走明儿,支走花尘风。当花尘风醒悟再回到洛阳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洛阳北城一片废墟,而洛城西已经化成了尘土与倒塌的洛阳城府融为一体。 花尘风伤心离开洛阳如同游魂一般四处游荡,他想回大漠,更想去魔域为洛城西报仇,然而他清楚的明白,就他现在的武功连魔域的都城都进不去,更别说不是魔九尊的对手了,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恍惚之间离开了洛阳,来到了幽云十六州境内。自古幽云十六州地处偏僻云龙混杂,却不属于任何的江湖势力,而花尘风既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饿了席地而吃,困了倒头就睡。 这日,他来到云洲与新洲的交界,已是晌午,他随便吃了些随身的干粮,躺着树上打盹。不久一阵厮杀的喧闹声将他吵醒了,“什么这么吵!”想着他翻身坐起,拨开树叶向远处望去,之间远处有两队人马已经厮杀起来,只是现在已经初夏了,树叶浓密,有些许看不太真。他冷笑一声又躺了回去,“什么是,什么非,什么证,什么邪?”花尘风想到,洛城西只身抵抗魔域,而魔域丧尽天良用化尸粉毒害多少人命,而导致洛阳血流成河,但是如此惨无人道的行为没有哪个名门正派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更别说声讨魔域了,人人自危,哪有什么侠义存在!花尘风只想好好睡一觉,然而那厮杀声越来越近,他虽然心灰意冷,打定决心不再多管闲事,然而那一声声的惨叫声让他觉得心烦气躁,不由的翻身坐起。“我到要看看谁在吵我睡觉!”说着从树上跳了起来,凌空踏虚,穿云而去,掠在树林上掠过,厮杀声更加近了,似乎就在树林外面,他纵身窜出树林,发现一群人狼狈不堪的向着边仓皇逃窜,断后的是一个手拿冰铁大棍的年轻人,只听他大喊:“阿宇!快跑!” “一个多别想跑!”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凌空而起眨眼蹿到了眼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只见他金盔金甲,身披一件红色斗篷,鼻下一撮小黑胡,手持一杆亮银枪,横枪而立,威风八面。也在同时远处一队的兵丁跟着跑过来把众人半包围在当中。 尽管如此,这拿棍的年轻毫无惧色,见敌人围了过来也不答话举棍子就冲了上去。而这金甲人见冰铁大棍迎面砸来,也不躲闪,轻“哼”了一声,举枪相迎,“山河断!”只听“当!”的一声,多大的力气,直震的这个年轻人虎口发麻,不由手一松,棍子“嗖!”的一声飞出了几丈来远,他自己也不被震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所在地上,还没等那年轻人反应过来,这金甲人将长枪横扫一周,分心便刺,这年轻人手无寸铁,眼看枪已经到了眼前不由得眼一闭,心想,完了,我这算是交代了,可惜呀,我这正当的年华还没有讨着个媳妇,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半天也没见一丝的疼痛,不禁奇怪,再睁眼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枪头。 金甲人大惊失色,撤回铁枪,大喝:“来者何人!” 这个人微微一笑:“花尘风!” 他说的轻巧,却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吃惊,洛阳一战,不但让洛城西的名满天下,花尘风的名字也是家喻户晓了。 “大哥!”倒地的年轻人“蹭!”的站了起来。 “小东!”花尘风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他:“你退一边给大哥观战即可!” “花尘风!洛阳失守,洛城西以身殉城,你是英雄,你倒好自己桃之夭夭,现在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真是不知羞耻!”金甲人骂道。 要以前花尘风肯定早已经火冒三丈了,然而自从与温良一战之后,在大哥的教导和熏陶下,已经成熟多了。他轻蔑地笑笑:“方无情,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这么多废话,现在走还来得及,晚了估计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花尘风是语气不嗔不怒,就好似在闲话聊天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 有些侮辱是不需要什么粗俗的话语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你感受到无尽的被蔑视感。 “就算洛城西我都不怕,何况你!”金甲人说着气运双臂,挥起银枪,忽左忽右,旋转如风,接着突然跃起一丈,从天而降直戳花尘风“撼岳击!” 花尘风不敢怠慢向后雁行躲开枪尖,暗沉刀气,趁金甲人枪未落地之时,轻轻挑起逼压敌身,一刀直插对方的胸腹,欲夺其心魄,碎其肝胆。 金甲人在半空中,枪尖朝下却见花尘风却见花尘风的刀从半空中劈来,只能上提枪杆相迎。花尘风的刀虽然躲了过去,但是他因头朝下一枪戳空,整个人也只能摔了出去。 花尘风见其抽枪杆格挡,他知道这人一身的力气自然不会和他硬拼,急忙消了刀气,向前劈的刀变成了虚晃一招,撤了回来。这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花尘风撤回刀气在双脚落地的同时,又反身向前跟步,乘胜追击,刀随身体旋转带着强硬的刀气连环挥斩,金甲人此刻还未站起这刀就又到了,哪感怠慢,一个驴打滚的功夫滚出多远翻身站起,刀虽躲过了,但去强烈的刀气击在他身上,让他内息翻滚,他咬了咬牙,把震乱的内息压了下去。回头看看一脸蔑视的花尘风不禁暴怒,眼露凶光,胸腹一起一伏,突然举枪向着花尘风左右刺去,枪尖忽左忽右,让人是防不胜防。花尘风急忙举刀格挡,然而方无情这一枪竟然也是虚招,他枪尖收回,内息重聚枪头,腾空而起,“雷霆动!”银枪划破天空,奋力一击。只见万千的枪头从上而下戳来,炫人二目,自有雷霆万击之势,不愧为雷霆动。 雷霆动必只有一枪为真,但真就是假,假亦是真,虚实幻想瞬间即便,如何分清? 花尘风闭目止息,相可乱眼,却不能乱心,就在枪头落下的同时,花尘风睁开双眼,心已明目,眼中幻象全无,只见一杆银枪直戳自己头顶百会穴,可见一击必致其一死,他非但不后退,反而向前雁行,躲过枪头,直接贴到了方无情身前,花尘风的刀逐渐泛起红光,幽冥气劲侵蚀,魔性突生,左右反刺回到连斩。方无情的枪已经随着雷霆动扔了出去还没未收回,花尘风的刀已经砍穿了他的金甲,直刺入体,一股股鲜血飞溅而出,而此刻无情刀却不能自持,突发魔性,花尘风不由的又砍出来十余刀方才勉强收住,再看方无情可怜的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一时间万籁俱寂,众人都被这残忍而魔性的刀法惊呆了。直到花尘风收刀在手,扭头向这群喽啰看过去的时候,众人才如梦初醒,如同遇到魔鬼一般,吓的四散奔逃! 花尘风拿刀的手有些颤抖,断情刀还一直在抖动着发出龙吟般的嘶嘶声,此刀魔性又强了一分,花尘风暗道,赶紧收刀还鞘,席地而坐,用冰心静心谱调养内息。自从洛城西看到花尘风用此刀,便有所察觉,此刀虽然厉害,但是安生魔性,多一分嗜血魔性便多一分强烈,因此将一份冰心静心谱传授于他,既可以增长修为,又可以遏制断情刀的魔性,必定是今日颓唐,疏于练功,因此才没有把持住。 “大哥!……太厉害了,”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看着方无情满地的尸体,胆小点的直接脸色惨白。百里小东见花尘风调息,不敢打扰,忙招呼手下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一会花尘风调息完毕,自觉心静许多,这才站了起来。百里小东见花尘风调息完毕,赶紧跑了过来撩衣跪倒:“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众人也跟着跪倒一片:“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快起来,”花尘风笑笑把小东扶了起来,“我也不曾想会在这遇到你,你什么时候也来云洲了?” 百里小东笑了:“大哥有所不知,我虽然在少林寺学艺多年,但我家却这云洲,家父百里冰川!” “哦!原来如此,你竟然是百里老侠客的儿子,云洲少主!” “什么少主,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弟,这个是我的小弟嘿嘿”说着百里小东指了指那个受伤的少年:“啊宇,我慕容大叔的徒弟,我的小师弟!” 啊宇听了想挣扎着起来见礼,花尘风急忙按住他:“自家兄弟无须多礼,你怎么样,伤得重么!” “多谢大哥关心,我没事”阿宇咧着嘴说。 “嗯,对了小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阿宇送货途径这里,没想到正好遇到本地最大的土匪方无情,幸好有大哥在,否则恐怕……唉!” “没事就好”花尘风笑笑。 “大哥,你……”百里小东想说洛阳之战,却无法提起,太惨烈了,看看如今大哥的落魄自然不想再提,停顿了一下说道:“大哥不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花尘风摇摇头没有说话。 “大哥来云洲吧!”百里小东道“我们这虽然没有中原繁华,但尚可栖身,你先安顿下来我们在做计较,大哥的仇就是我小东的仇!” 花尘风欣慰的拍了拍小东的肩膀,对于已经身心疲惫的他来说,或许不用做,只是一句真心宽慰的话已经足矣了。 看到花尘风点头,百里小东高兴的一蹦多高,“真的!太好啦,大哥跟我回家啦!”说着急忙招呼左右:“快起来起来,立刻启程回家,快点!”他一边雀跃着一边催大家赶路似乎是怕慢一点花尘风又反悔了。 云洲,花尘风或许不该去云洲! 第十章 云洲 百里小东等人回到云洲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百里小东一出现在云洲府门前,许多小厮家丁等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少主,你可回来了!少主!” 百里小东兴高采烈的看着他们道:“这是我大哥花尘风,你们快去给我大哥磕头!”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过去匆忙的给花尘风磕头。然后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一边嘀咕。 “嘀咕啥呢?发生什么事了?”百里小东皱了皱眉头。“我师兄呢,他在哪?” “回少主!”其中一个胆子大点多赶紧过来回话:“慕容,慕容师兄被城主训了一顿,现在还在议事厅罚跪呢?” “什么?”百里小东一愣:“这,我师兄这么谨慎个人,怎么还犯事了,”是的慕容方为人谨慎谦和,按说这调皮捣蛋挨训的营生可都是他百里小东的。即便如此,因为慕容漠北实在是慈爱有余,威严不足,因此最多训一顿完活呀,怎么今天师兄还被罚跪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时院里走出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一身黄衣,肩头有几朵黄色绢花围绕,腰间的一条白色带有金丝暗纹的丝带在腰前正中打了一个同心结,她面容圆润,肌肤晶莹,眉毛高挑,杏眼圆睁,气呼呼的数落着百里小东:“谁让你缠着大师兄答应你去送货了,送货就送货,还这么晚回来,去哪玩去了!” “见过大师姐!”啊宇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啊宇,你这是?”看着鼻青脸肿的阿宇,这个女子一愣。 “姐姐,我们今天遇到方无情了,差点就回不来了。”百里小东叹了口气。 “什么?方无情!你受伤了么?”那女子顾不上男女之嫌,过来把百里小东左左右右看了个遍。 “我没事啦,就是阿宇受伤了,”百里小东笑笑闪身把花尘风推到了前面:“姐姐你看他是谁?” 这女子突然看见一个衣服破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禁一愣,皱着眉说:“这是?” “姐姐今天要没有他,我和小宇都交待了,” “啊!”那女子眉头展开,仔细的看了看花尘风,这人虽然衣服破旧却神采奕奕,仪表堂堂,眉眼之间透着股英雄气。 “姐姐,他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我在洛阳结实的那位大哥,花尘风!” “啊,原来是花大侠,小女有眼无珠,多谢花大侠救命之恩!”这女子听完立刻飘飘下拜。 “这,姑娘多礼了,不敢当,”花尘风急忙还礼。 “大哥,这是我姐姐百里小仙。”百里小东赶紧介绍。 百里小仙转身对小东说:“你快去议事厅复命,大师兄还在那跪着还训呢!”说着又对花尘风笑笑:“我先带花大侠去华宇轩稍事休息。”百里小东和啊宇急忙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灯火明亮,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还不停的数落着跪在一边的年轻人。 “慕容大叔,我们回来了!”此刻百里小东和啊宇走进大厅。 跪在一边的年轻人看见二人立刻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小东一眼,小东伸伸舌头,跪在了这个年轻人一边,这个年轻人嫌弃的向一边象征性的躲了一下。 慕容漠北一愣,继而过来一把扶起了小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受伤吧!” 百里小东慢慢站了起来拉着慕容漠北的手道:“慕容大叔,小东都这么大了,也该为我云洲做点事了,这事不怪师兄,是我死缠烂打的,非要一个人去送货的。”说着像女孩子一样摇着慕容漠北的手撒起娇来:“这真的不干大师兄的事,你就不要责备大师兄了好嘛!” “唉!”慕容漠北叹了口气,向着慕容方挥了挥手,“小东呀,我知道你是想自己做点事,但是江湖险恶,你是我老哥哥的独子,万一有点闪失,如何向我老哥哥交代呀!纵然九泉之下也无法面对呀!” 小东三岁就跟着慕容漠北,慕容漠北对待他,就好比对待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这些小东何尝不知:“慕容大叔,小东以后一定听话,不再自作主张,任性妄为了,您不要生气了好吗!”慕容漠北点点头,这才注意到鼻青脸肿的阿宇:“啊宇,你这怎么弄的?” 啊宇看看百里小东,不敢答话。 “啊,对啦,慕容大叔,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大英雄哦!”百里小东支吾着叉开话题。 “什么大英雄,啊宇你们是不是路上遇上匪徒了?” 百里小东自知瞒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路遇方无情的事说了一遍,直听的慕容漠北一身冷汗,他狠狠瞪了慕容方一眼,:“看你干的好事,幸好小东没事!否则……” “慕容大叔,焉知非福呢,救我的这个大英雄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在洛阳认的大哥,花尘风。” “哦!是他!”慕容漠北点点头:“这人有情有义,没想到武功还如此之高!” “那是,大哥武功出神入化,无与伦比呢” “他现在在哪,他救了你,就是我们云洲的大恩人,我一定要亲自感谢他。”慕容漠北道。 “我姐陪他在华宇轩休息。” 于是众人簇拥着慕容漠北来到了华宇轩。 华宇轩是在议事厅的东侧,是云洲府宴客的大厅,比议事厅略小,但是气氛更显柔和。正堂上挂着仁义两个大字,中间一个大的太师椅,太师椅前面一个略矮的长桌,两侧分别放着两排桌椅,花尘风坐在右边的一个椅子上,桌上放着刚刚沏的好茶,碧螺春,茶叶在滚烫的茶水里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音,百里小仙就坐在她的对侧,微低着头,眼睛也在望着那杯茶水,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花尘风本来是好动的人,尽管近一段时间来,各种事让他忧郁了许多,但是在这样安静的可以听到茶叶舒展腰肢的环境下,仍然感觉无比尴尬。他抬起头看了看这个矜持的美人,张了张开又闭上了,因为她的眼神一直在茶水里,没有一点想回应他的意思。 华宇轩外一阵嘈杂,百里小东慕容漠北一起走了进来,百里小仙急忙起身,花尘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百里小东最是活跃,跳着过来拉住花尘风的手介绍,:“慕容大叔,这就是我大哥花尘风!花大哥,这是我们云洲城主,江湖人称义气千秋的老侠客慕容漠北!” 对云洲的事,花尘风多少也有些了解,老侠客独子带大义兄的一双儿女,还把云洲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一直以代理城主自居,不愧一个“义”字。 “早闻老侠客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说着花尘风急忙施礼。 慕容漠北急忙一把扶起花尘风:“岂敢岂敢!”然后仔细看看他,不由赞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小哥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果真是武林奇才!”说着拉着花尘风的手让到了中间的主座上,花尘风哪里使得,赶紧推辞,慕容漠北见此竟随他一起在右侧偏桌上落座。 “花大侠,今日幸而有你出手相救,否则小东性命休矣呀!你不但救了小东,救了老夫,救了整个云洲呀!” “慕容城主,你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小东与我亲如手足,当然义不容辞!” “花大侠有所不知,我老哥哥百里冰川老来得子,临终所托,若有个好歹我哪有脸去见九泉下的他呀,再说我这岁数,云洲以后自然要交给小东,他若有不测,云洲交于何人?”说着他抬手示意让众人也落座。 “小东功底很扎实,只是缺乏对战经验和技巧,以后成熟了自然可以独挡一面,老侠客不必过于忧虑!” 慕容漠北点点头笑道:“既然你与小东亲如手足,我就贪个大,以后就和小东一起喊我慕容大叔吧!” 花尘风听了急忙起身叩拜:“尘风拜见慕容大叔!” “好孩子快起来!”慕容漠北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方儿!” “在!”慕容方急忙起身上前一步。 “这是我的义子,慕容方,虽然武功上没什么资质,却也勤快,你们以后多亲多近!” 花尘风与慕容方相互见礼报了生辰,慕容方略长一岁,为兄。接着宴席开始,就够三巡,菜过五味,热热闹闹一个时辰方才散去。 诸事完毕,花尘风回到房中,方才长出一口气,觉得很是疲惫。在洛阳他就最讨厌这样礼节性的交际和各种客套,但有洛城西的宠溺,随他去了,而如今他来到别人府上,自然免不了俗礼,更何况人家如此真挚热情,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更何况如今他也真的没什么好的去处,因此就打算现在云洲住下来,再慢慢打算。 一晃过去三个月了,花尘风在云洲也比较熟悉了,每日不是指点小东武艺,就是陪他去送货,有花尘风跟着,自然连慕容漠北都放心的很了,花尘风为人随和,因此虽然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和他很是亲近。而云洲一带,随着方无情的惨死,各路匪徒均自觉的退避三舍,自然安宁多了,就算仍然有匪徒流窜,但一看见花尘风的影子也都急急的遁去了。这样一来,百里小东对花尘风更是奉若神明,每天都粘着花尘风,而在花尘风的指导下,武功也是精进不少。 只是有一个人不同,慕容方,此人看上去平易近人,端庄有礼,只是每次见到他,都让人感到很拘谨,尽管他在微笑着,却感觉不出一丝的温暖,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就那样,”小东似乎看出来花尘风的忧虑,“慕容大叔从小管教过于严格,因此他总是这样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他也很辛苦,云洲的政务全靠他来打理呢。” 百里小东和花尘风可算是无话不谈:“我觉得慕容师兄才有个城主的样子,我哪行,贪玩,也没有主见,唉,可是尽管问我和慕容大叔建议过多次,把城主之位交于慕容师兄,他都不肯,唉!”百里小东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人是百里小仙,每次他和百里小东切磋的时候,她都会远远的看着,而当花尘风一眼望去的时候,她又会悄悄的溜走。 “那是我姐姐害羞拉!”百里小东笑道“我姐姐年幼的时候被一个海外女剑客带走了,当时我们全家都很着急,多次寻找不见,直到我父亲生病的时候才回来,所以她的剑招与别人不同,而且性格也有点怪,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我就经常去粘她,后来被我粘的没有办法,只能带我一起玩了。”百里小东一边说一边笑,“再后来和这些师兄师弟也就熟悉了,我姐姐人可好,又温柔又漂亮,只是她不太喜欢陌生人,不过……”说着百里小东看看花尘风:“大哥你除外!”“哦?”花尘风不解的笑笑。“我从洛阳回来,每次和她讲起你,她都会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尤其是这次我把你带回来,你不知道吧,可把她高兴坏了,她说这次可看到活的了,你在里里外外的屋子都是她看着 “哈哈哈”花尘风大笑:“小东,你在背后这样说你姐姐你不怕她揍你呀!” “嘿嘿!”百里小东赶紧四处瞅瞅然后嘿嘿一笑。 这日晌午,花尘风出来闲转,很有幸今天没有小东跟着,真是难得一片清净。顺着蜿蜒的小桥过了后院,后院外是一个小湖泊,湖水清澈有几只野鸭在水中嬉戏,湖中心是个不大的小岛,小岛的四周树木成荫,花尘风一时兴起,跃过小桥,来到了小岛上,刚到小岛上,就听见岛里人声嘈杂,一阵阵笑声此起彼伏。花尘风飞身而起跳到树上,透过枝叶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树林外的草地是一群人在围观什么还不时的鼓掌叫好。 “他们在做什么?”对于花尘风这样好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只见他纵身一跃,飞上,树林边上最高的一棵大树上,轻飘飘的站在树梢向人群里面张望,“原来是她!” 十一章 百里小仙 花尘风午后无事来到小岛竟然发现百里小仙在小岛上与师兄弟切磋。她一口宝剑上下翻飞,圆柔旋击,驰畅戳舞,绵密无情,快进闪出,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剑法,却也自是有一翻的精妙。花尘风看得连连点头。而与她交手的那名弟子显然不是对手,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众人齐声喝彩,百里小仙含笑而立,她的笑容得意中带着娇媚,那种神采与往日少言寡语,安静羞怯的她判若两人,“她还会笑!”花尘风看着不由的跟着露出了笑容,笑本来就有感染力,何况是美人一笑呢,花尘风不禁看的有些出神,“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呀!”正当他思索之际,忽然觉得有人来了,急忙回头一看,竟然是百里小东进了树林。 “大哥,你爬那么高在干什么呢?”百里小东远远喊道。 “爬上树?”花尘风哭笑不得的皱皱眉:“这孩子说话这么气人呢?你看你大哥我是爬上树么?” 小东也笑了摸摸头道:“你不是爬上树是什么?” “是……”花尘风语塞,这很多话说出来,意思竟然会完全不一样了。 “大哥,你还没说,你爬那么高干嘛?”百里小东不依不饶。 “我……”花尘风干咳了一声,“我……凉快呀!” “我说我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偷偷一个人爬树上去了,那我也要上去凉快凉快!”百里小东说着跳了上来。 “真是个缠磨头呀!”花尘风真的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你上来干嘛,去去去!?”百里小东嘿嘿笑着跳了起来,蹭蹭连爬带蹿的上了树。 “是凉快呀?”或许只要是花尘风呆的地方都是好的。 两个人挤在一个树杈上凉快个蛋呀,花尘风苦笑不得。 这时树林外又传出一阵阵的喝彩声,百里小东不由的也望了过去。现在是百里小仙与啊宇在切磋,啊宇被百里小仙的剑逼的连连后退,不小心摔了个屁墩,惹得师兄弟一阵哄笑,百里小仙也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自然,那么轻松自在,如春风拂过一般。 花尘风不觉得看的出神。 “你在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他与花尘风已经是无所不谈了,“闭嘴,别瞎说,”花尘风拿这个孩子一点办法没有。 “明明就是,还说凉快,一点也不凉快,就是想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异常兴奋。“没有没有!”说着花尘风把他往边上推了推:“你看你姐姐练武多认真,你就知道贪玩!” “那我也没你会玩,爬这么高偷偷看我姐姐!”百里小东一脸的坏笑。“你小声点!”花尘风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二人在树梢上推推搡搡的。“被我发现了,我要告诉我姐姐去!”百里小东笑着要跳下去。“不许去!”说着上去抓他,百里小东下意识一躲,身体一晃没站稳,从树上掉了下去,花尘风见状连忙,纵身拽他,就这样二人从树上一起滚落下来。 听到这边“噼里啪啦”的声响,都一起回头望了过来,正看见百里小东和花尘风从地上爬了起来。花尘风这个窘呀,保证这二十几年的尴尬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你们……”百里小仙被他们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弟弟和花大侠,她走进两步,看着这货真价实的两个人,疑惑指着他们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姐,是我大…”百里小东对姐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倒是花尘风手快,一把把他搂到身边,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小东不觉赶紧一口把静说道:“这个嘛,我是教小东练习轻功,一把没拽住他,结果,就一起摔下来了。” 教人练习轻功,教的连自己都摔了下来,这样的理由恐怕也只要花尘风说的出口。 百里小仙听他这样说是更诧异了,这老师得多笨呀,可花尘风绝对不会是一个笨的老师,她又看了看百里小东。 “嗯嗯,”百里小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姐姐和花尘风,嘿嘿笑着点点头。 “呵呵教人家练功自己摔的鼻青脸肿,还自称大侠呢?”“嘿嘿,就是,中原的大侠门槛这么低么……” 一阵阵小声的议论,从人群深处传来。事情往往如此,自嘲或许可以,这被如此议论似乎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容忍。花尘风淡淡笑着扫了一下此声音的方向。笑道:“如今天色尚早,既然各位师兄弟都在切磋,不妨算是某家一个。”说着上前几步,亮开了场子。眼睛看着远处几个人。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俗话说这便宜话好说,动真格的,可真的掂量掂量,花尘风秒杀方无情,那可不是假的。 正在此时,百里小东道:“大哥,哪用得着别人,看我姐姐了没,那可是东海神尼的弟子呀,你要是能赢了我姐姐他们都白给。” 花尘风看看百里小东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小朋友不地道呀,真傻还是假傻,那我和别人切磋无非是要教训一下那几个傲慢补训的,也算树信立威,你姐姐?百里小仙……花尘风偷偷瞄了一眼,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别说是你姐姐,就算是旁人我也下不了手呀。 “就是就是……”赢了大小姐,我们都服气!” 百里小仙似乎也来了兴致,她微微笑笑算是应允。 此刻纵然花尘风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如此,他双手抱拳道:“大小姐承让了!” 百里小仙看看他赤手空拳道:“你不用武器?” 花尘风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断情刀拿出来,“我比较擅长的是掌法!”是的一个情商高的人说话总是自己留有余地,更是给别人面子。 百里小仙也不客气,拂手甩剑,剑气前突,劲风四射,人虽还在一丈之外,剑锋已经到了花尘风面前。 花尘风较力丹田,一股气劲将剑气格挡与外,把剑气化于无形,不慌不忙的闪到一边。 百里小仙一剑不中,不等剑回,一个雁行跟了过来,接剑徐步出剑,欲破花尘风招架,而就在她的剑将要刺破花城格挡之时,花尘风手一松气劲尽消,百里小仙一剑刺空,她只得突变剑招,滑步阻击,转位连续又刺出几剑,而当她剑再刺花尘风身前的时候,砰的一下又被格挡了回来,招架之毫无伤害,百里小仙再次虚招破其招架的时候,那气劲又先她一步的消失了。他那招架之快,判断之准,真让人有种有劲没处用的感觉,不觉有些上头。百里小仙不由的剑走偏锋,穿、甩、拖、绞、突,一招快似一招,一剑快似一剑,绵密天际,气势凶猛,连绵不绝。即便如此花尘风也不过是闪躲招架而已,这剑法自然是超凡脱俗了,只是要看对谁,对花尘风而言自然还差点远的远。而且她剑招虽快而连贯,只是她似乎不是在对战而是在自己联系,毫无节奏和预判,只是一个女孩子需要那么多么,不需要,她开心就好。花尘风一走神的功夫,百里小仙圆柔旋击,一剑挑来,花尘风下意识内气孕于右手一个虚空旋引,透空取敌,百里小仙只觉一股强大的起劲似乎吸住了自己一般。花尘风暗道不好,这要把小姐姐摔出去岂不是砸了场子,急忙消散起劲,左手长伸,轻轻一扶,百里小仙在刚强烈的起劲下几乎被吸了过来,心理正发慌,忽然起劲消失,手脚灵活,自然毫不犹豫一剑刺出,花尘风急忙后闪,剑尖儿刺破衣服一滑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在瞬间,众人之间百里小仙刺破了花尘风的衣服,其中的种种又何曾得知,一时间叫好声连连。 百里小仙自然也很高兴,或许女子只是觉得赢了变好,从来不会去研究怎么赢的。“没伤到你吧!”她笑着说道。 “没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就算伤了又何妨呢!“大小姐剑法了得呀!”百里小仙抿嘴一笑。 “看来以后还要多多请大小姐指教了!”花尘风抱拳施礼。 百里小仙脸红扑扑的抱拳还礼后转身跑掉了。 “多可爱的女孩子呀,”望着她远去的影子花尘风不由的痴痴发呆。 他们在这里嬉闹远处一人冷冷看着,此人正是慕容方,切磋种种他自然看的清楚,他鄙夷的看着花尘风轻哼一声:“无事献殷勤!哼!”看着百里小仙离开也随后转身离去。 今天百里小仙很是高兴,无论谁都有胜负心,尤其是女孩子,因此走起路来都欢快了许多。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花尘风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是他自己不用武器的,就算是侥幸赢了,那也是赢对不对,这个花尘风倒是年轻帅气,有礼有节,只是嘴略微贫气一点,总起来还算是蛮令人…… “小仙!”正当她胡思乱想一个声音喊住了她,她回头一看不禁脸一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方已经站在她眼前了:“慕容师兄!”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慕容方道。 “没什么呀,今天天气好呀”小姑娘的心思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 “刚才看你和花尘风切磋来着,”慕容方似乎无意说起一样:“这个花尘风的确厉害呀!” “那还不是输给了我!”百里小仙笑笑。 “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呀,输都输的毫无破绽!” “你什么意思,我承认他没有拿刀,但掌法也算是他擅长的呀!” “掌法……”慕容方笑笑,“所以说他厉害,他只出了一掌,你就被吸了过去,这你不会没有感觉吧,若不是他及时卸去了起劲,恐怕你最少也得摔个大马趴吧,” 或许有些事只是不自主的忽略掉,百里小仙自然知道当时突然被吸住差点摔倒的情形,被慕容方这样一提醒,好似情景再显一般,想骗一下自己都不行了。是的的确自己被吸过去了。 “他明明可以一招致胜,却宁可冒着被刺伤的危险!” “我可没让他让我!”百里小仙气嘟嘟的说。 “你和人家切磋,人家可没有切磋之意,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慕容方呵呵笑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容师兄请了,我回房去了!”百里小仙心情似乎坏到了极点,一转身回房生闷气去了。 如此一连几天百里小仙遇到花尘风总是远远躲开,花尘风不由得一头雾水,这姑娘也真是喜怒无常,那日还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如此!百里小东见他时不时出神,也跟着郁闷:“大哥,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到底为什么呀!” 花尘风知道他是出名的大嘴巴,这跟他说了,还不等于在云洲贴了个布告么。 “你们怎么了?” “谁?” “你和我姐姐呀?” “额,没怎么呀”花尘风略显尴尬。 “不会吧,以前她可以喜欢听我讲你的故事了,可这几天我一题你,她就咬牙切齿的把我赶出来,你到底干什么了?” 花尘风哭笑不得道“我要知道我还郁闷么?” “你当真不知道?” “当真呀!” “好,我当然相信大哥了,这事交给我,”百里小东拍拍胸脯 “你?”花尘风摇摇头。 “放心吧,大哥,要是云洲还有一个人能降住我姐姐的那就是我了嘿嘿!走跟我来,我们去当面问!” 这事还有当面问的?或许也只要百里小东会这样做,可是解决最复杂问题的办法往往又是最简单。 “姐姐!”百里小东进了院子就喊了起来,百里小仙正在后院练武,听见喊声走了出来,“怎么了?” “姐姐,你怎么不高兴高速我呀,” “去,我哪有不高兴?” “你明明这几天就是在生我大哥的气,你还说没有?” “我,我哪配生他的气?” “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呀,那天你们切磋的时候不是还老开心了么,怎么你说翻脸就翻脸?你不说出来就不能这么对我大哥!”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是不是?你大哥比你亲姐还重要!” “不是呀姐姐,你也得讲理呀!” “还我不讲理了,你怎么不看他怎么欺负姐姐的,说要切磋的是他,偷偷使坏,把我当傻子么?” “姐姐,你说什么?” “小东!”花尘风本就在院外,他们如此吵嚷自然听的清楚,那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呀,虽然小东还没明白,可他似乎已经清楚了 “大哥?” “小东,你先出去,我有些话对你姐姐讲”花尘风拍了拍百里小东,百里小东点点头出去了。 百里小仙也没有想到花尘风会突然出现在在这里,想走似乎已经走不掉了,而说起来,似乎这事自己也没有什么理呀,只是她就是很生气,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对不起,那次不是我在教小东练功,是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你和他们在切磋,你笑的那么开心,让我心动,在我面前你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原来你笑起来是那么温柔”,那样的美,” 百里小仙头都没有抬,只是小声的说,“你根本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切磋,故意笑话我“” “哪有,我不知道多喜欢和你切磋,的确上次和你切磋只是为了看你开心的样子,这是我不够尊重你,不过我却是真的被你打败了,是你的笑容打败了我,如果可以看到你那么开心的笑,什么都值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百里小仙没有说话,却似乎没有那么气呼呼的了,或许,她自己也不曾想为何那般。 “小仙,你剑法不错,只是却是对战经验,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天天陪你切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些对战技巧,认认真真的,这是我花尘风最开心最乐意做的事,好么,让我以后可以陪着你,好么?” “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百里小仙扭到一边,嘀咕着,双手绞着丝绦不言不语。 花尘风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看你开心,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一定让我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喜欢你,我想用我的一切对你好,包括我的生命,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可以现在马上离开云洲!或许我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对你的打扰吧!” “……”百里小仙勉强挤出了两个字。“小东不会舍得你走的!” 花尘风苦涩的一笑:“我会和小东讲的,只要你每天这么开开心心的,就好!”说完他转身就回自己屋子收拾东西。 百里小东自然没有走远,眼看着花尘风收拾东西,赶紧跑过来看姐姐:“姐姐呀,你真是傻了吧,生这么大气就因为我大哥比武让了你呀,难道你希望他把你摔个大马趴,还是你真的希望他是一个饭桶?” “我!我哪有!”百里小仙气的直跺脚,“我就是气不过嘛?” “为什么气不过,你打不过不是很正常么!”百里小东哭笑不得,别说你,就算慕容师兄来了一样得趴下,你信不信,政个云洲,除了你我大哥会输给谁?姐姐,你!唉,连我都明白你是不是真的傻” 百里小仙看看小东,不由咬着嘴唇,半天道:“可,他要走,你,你还不去拽住你大哥,你在不去他可要真的走了!” “我!我能留住大哥嘛,傻姐姐,你快跟我来吧,再墨迹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着顾不得和姐姐墨迹,直奔花尘风的屋子。 “花大哥,花大哥!” “少主,花大侠刚出去!”一个杂役回道。 “什么他走了?”百里小东一跺脚,“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百里小仙倒是反应比他还快“追呀,快点”说着帅先跑了出去。 花尘风郁闷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一个女子从天而落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仙!” …… 十二章 金大师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一年,花尘风把擦拭好的牌位又放了回去,自从那次开始百里小仙和他的关系也似乎是公开情侣了,虽然是情侣但似乎又没有其他情侣那般的亲密。“我觉得她还是蛮喜欢我的!”想着怀里百里小仙那羞涩欢喜的样子,花尘风不由的欢喜起来,“想起来今天还要感谢那个小兄弟,如果不是他借走了马自己也没有和小仙共乘一匹,想必今晚他也会住在云洲吧! 是的,叶小开自然要在云洲住上一晚,只是不但住上了一晚,早晨还差点爬不起来,昨日太累了躺下就浑然不知的睡熟了,今早醒来,才觉得这全身的疼痛,撩开衣衫只见肌肤上大片的瘀血,“没想到摔的这么结实,”只是再痛也喝不到老板娘熬的止痛汤,也看不见萧木心疼的样子,叶小开长叹一声:“半年了,也不知道他武功长进如何?”对了想到君子堂,叶小开一骨碌爬了起来,急忙把石剑秋临别时送她的药丸拿了出来,“玉竹复生丹”不愧是君子堂大师兄就是了事周全。药丸服下后她又稍微打坐片刻,感觉果然没有那么痛了,“这丹真的好用!”能不好用么,这可是石冰雁亲手调制,一共也没有多少颗,石剑秋是吧自己的那一份送给她,只是这一切并未言明而已,有一种关心就是,只要你好便好,不需要你知道。 按叶小开的习性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然要多转几天了,只是她今天就要离开云洲,一来云洲本来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街市萧条,对于见惯了繁华街市的人来说自然没有多大吸引力,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燕京,心情越是紧张急躁安静不下来,一种迫切的心让她除了赶路什么也不想干。于是一早在集市买了些带着路上吃的饼,就匆匆穿过小镇向燕京方向去了,出了燕京的东城门有一条路直通燕京。 出了云洲又是白茫茫一片,估计这雪要到明年春天才会化的,有马,路走起来还是轻快多了,或许是说起来近走起来远吧,叶小开走了半日还没有望见燕京的影子,眼看天要黑了,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看见,难道方向错了,当反转过来又走了一个时辰方才看见一座大山,果真因为一路白雪方向竟然有了偏差,唉!越渴越吃盐,或许就是如此,不过总算有盼头了,燕京应该就在这座山的那一边。想着她反身跳下马来,从包裹里拽出个饼喂给马,自己也啃上几口,“马儿,再坚持一下,等到了燕京就好喽!” 然而到了燕京又如何,燕京那么大,我还会遇到他么,这么久了,或许他已经不在燕京了,那我来燕京,又为了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 有些问题是不能想的。 “那是什么?”叶小开突然看见山坡上有一块雪在来回动,雪自然是不会动的,难道是白熊?叶小开感觉后背发凉,虽然她打死过老虎,但是鬼才知道怎么打死的老虎,而且拒收白熊比虎可厉害多了,就它那糙皮,估计这小刀都扎不进去!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仔细观察,而就在这时,马似乎被溅起来的雪飘到了鼻孔里,狠狠的打了个响屁,这动静差点把叶小开吓趴下,这要惊动了白熊后宫不堪设想。可是要不惊动也是做梦,这么大动静再远也听得见,这时那只白熊回过头来。 什么白熊分明是个老头,看样子年纪应该不小了,这头发胡子都白了,手里拿着个锄头在挖着什么。 “这老头,大冷天在干啥?”叶小开嘴里嘀咕却嘀咕出了声? “你说谁老头,年轻轻的没有礼貌!”这老头的耳朵倒是很灵光,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叶小开尴尬的吐吐舌头,没想到自己心里的话嘀咕出了声,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还让他听到了,她漫步上前道:“老人家,对不起,你在……” “我老么?哪里老,你才老人家!”没等叶小开把话说完就话被他打断了。 ““额……””叶小开被这翻抢白搞的哑口无言,以后白发苍苍的老头文你他老么,你该如何回答?“那……大叔?……哥哥?……”叶小开看他蛮不讲理的样子笑了:“要不儿子孙子都行,只要你高兴,称呼呢随便选,哈哈哈!” 听到叶小开调侃自己,气的老头胡子都翘了起来,要不是他一半在坑了,估计要把他那锄头抡过来了。“你这坏小子,给我等着!” “你这也太挑剔了,这么多称呼都没有选到一个合适的吗?”叶小开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道:“要不这样我给你选择一个最年轻的吧”说着嘿嘿笑了起来。看到她如此得意的样子,这老头的暴脾气哪受得了,撅起锄头就向叶小开这边抡了一下那哪里抡的到,叶小开向旁边一闪,锄头抡到了坑的边缘,边缘一堆的雪,“噗嗤”的陷了下去。飞雪溅到老头子的头上身上。 “这么大火气,你这要把自己埋里面呀!”叶小开闪在一边向坑里张望。 “哈哈哈!”这老头这次不但没恼,反而哈哈哈大笑。 “额,”如此喜怒无常,这老头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算了,还是溜之大吉,正当叶小开想走的时候,老者大喝一声:“小子别跑!过来!” 叶小开不得不退了回来,“为何要听你的!”明明已经听了,嘴上却还是要问是一句。那老者也不理会她,接着霸气的喊道:“快来把我拽上去!”原来他脚下的雪太滑了,坑粥的雪又太松软用不上力气,想自己爬出来好像有点难。“求人帮忙还这么凶!”话虽如此说,叶小开还是伸出了手,虽然她只是个女娃子,但毕竟有内功护体,这还不算难事,只见她单臂较力,把老头拉了上来。 “看不出,你个小娃娃,力气还不小!”老者爬出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看看叶小开赞赏的点了点头。“会武功?”“会一点点吧!”叶小开笑笑,然后转身要走。 “等一等,”老人又喊住了她。 “觉手之劳,无需多谢!”做个深藏功与名的大侠一直是叶小开的梦想。 “等等,”老者追了过去,把锄头递给了她。“?”叶小开看看手里的锄头,什么,这是把锄头送给我当谢礼么,“不用不用,这……”“必须用,不用这锄头,挖不动那雪!”老头说着把她推到了坑边上。一用力“噗通,”叶小开也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推到了坑中!“!你,你这什么意思?”叶小开懵懵的看着老者。“快挖,你会武功,一定挖的快,快挖!”此刻老者两眼里放着金光,兴奋的在那直搓手。叶小开哭笑不得,我这是当劳工的命么,上次就个猎户,当了次搬运工,这次又被这老者抓住挖坑。但是人都有好奇心,这冰天雪地的,一个奇怪的老人到底在挖什么?尤其叶小开的好奇心更是大,到想看看是个什么宝贝,想着叶小开抡起了锄头,眼看雪花和泥土飞溅,那老者手舞足蹈起来,一眼不错的看着坑里:“快点,快点,别磨蹭,这边,这边,这里……深处挖……”叶小开被他指挥的手忙脚乱,这冬天的地是邦硬邦硬的,幸好叶小开有内功聚于锄头,不一会功夫,挖下去了两尺多深,了下来把叶小开推到一边,一把按住了那黑色的东西:“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哼,小东西!别看着啊,快帮我把它揪出来!”叶小开奇怪的看着他手下却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掏出小刀,沿着那黑色东西周围,一点点把它挖了出来,是一个一尺多长三寸多厚的石头。“就这?”叶小开气喘嘘嘘的看着这个石头。 “哎呦,我的宝贝儿,可把你抓住了,”说着那老头把背后包裹打开把石头包进去包在怀里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 “这么年轻轻的眼神还不好使这不是石头么?”叶小开一愣鼻子差点气歪了,傻子也看得出这是一块石头样的东西,不不不,就是个石头,这冰天雪地的让我给你挖块破石头?这也就算了,你还怕它跑了?看着抱着胖娃娃似的抱着那块石头,叶小开不禁道:“原来是个疯子呀!”说着她飞身出了雪坑,把小刀在鞋底蹭了蹭放入囊中,转身要走。“哎!别走!你刚说谁是个疯子!”那老头还不乐意了伸手拦住了她。 “……”叶小开可算是遇到比她更难缠的人了,无奈的笑笑道“我,我是!” 老头听她这样说自己也乐了,哈哈笑着抱着石头跟在她后面,“这还差不多,你知道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一块乌铁,我探测了很久知道它就在附近,可是挖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你说不是它会跑我怎么找不到?” 什么它会跑,明明是你自己探测不准,叶小开想乐却又不敢乐只是一个劲点头称是。 “你三下两下就把它挖出来了,看来它还是和你挺有缘的,幸好刚让你下去挖,否则它还不知道又溜达到哪去了呢!” “哦,乌铁是吧?还会自己跑?”如今日落西沉,叶小开心里暗自着急,这冰天雪地的晚上到不了燕京倒是无妨可要没有落脚的地方可就惨了。 “你不信?”叶小开心不在焉的话让老头极为不满。“真是啥都不懂,跟你说吧,这可是我亲身经历的,上次我都挖到了一个,结果就是让它跑掉了。” “哦?”看老头说的那般真切不像是开玩笑,石头也好乌铁也好,不过是死物,怎么会跑,叶小开不禁停下来好奇的问道,“真的?那一次是怎么跑的?” “那也是一个傍晚!”那老头一边说一边比划起来那个劲头好似是街头说书的先生一般。“你知道我是怎么挖到它的么?我……” “不用讲咋挖的,你就讲咋跑的就行了!”叶小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谁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的,我上次挖了好几个洞才挖到一块乌铁,虽然比这一块小了许多,我高兴坏了,在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就在废弃的宿舍凑合了一夜,醒来一看,我的神呀,它竟然不见了,方圆百里,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说它跑的有多快。” 叶小开睁大眼睛看着他差点吐血:“是不是它不但跑的快,还会拐带人口,把你那个包袱都拐带走了吧!” “哎呦,是呀,是呀你连这个都知道,莫非小老弟对乌铁也有所研究?原来我们竟然是同道中人呀,也怪不得你一出现,就挖到这么大一块乌铁呢!”老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他认真的样子叶小开哭笑不得,只是暗自琢磨:“这小偷抱着块石头狂奔半夜,当他打开包裹的时候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但这路途无聊有这么一个有趣的老头打发时光倒是也不错。因此她一边牵着马爬山,一边和他调侃:“那你可得把它抱紧了,免得一会它又跑没赢儿拉!” “嗯嗯”老头听了还真的抱得更紧了。叶小开忍不住哈哈大笑来了精神。 “哎,你说我和这乌铁有缘是不是?” “肯定啊,你一来就挖出来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它喜欢我呀!” “哦,那为什么喜欢你呢?” “那是因为我帅呀!哈哈哈!” 那老头仔细看了看身边这个俊秀的小伙子道,一边走一边沉思,“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叶小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的肚子都痛了,看来这被一个石头喜欢的感觉还不错呢? “唉!”老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帅气的小哥找不到媳妇呢?” “啊?”叶小开愣了一下“怎么找不到媳妇?” “俊是俊了些,可惜太傻了呀!” 这下叶小开不干了?傻,怎么可能?我“我哪里傻了?笑话!”说着她斜眼瞪了老人一眼。 “不傻的话怎么好端端的马不骑要牵着走,还是想把马让给我老人家骑呢?”得?他现在又成老人家了!“我?”叶小开的确一直听他叨叨石头的事,自然没想起骑马来,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头早已经毫不客气的爬上马背,乐呵呵的说:“这小哥,人虽然傻心眼儿还挺好的,我这老腰呀,累的都直不起来了!” 叶小开也是没有讲过这么脸皮厚的,刚才挖石头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现在又成了可怜兮兮的老人,可是,唉随他去吧,毕竟头发胡子都白了,还有些可爱,说归说笑归笑,这一望无际的雪山上,她怎么忍心丢下这样一个老人呢。 叶小开笑着牵着马,边走边问:“老人家,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啥!我老,我老人家?”那老头眼睛瞪的像铜铃,大白胡子也翘了起来,这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呀。 可是叶小开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故意拍拍自己腿说:“不老不老,你这可比我壮实多了,要不你下来走走,我呢也该让这老胳膊老腿休息休息了。” 一听说让他下去,他脑袋摇的像拨楞鼓“你,一个小孩子,要多锻炼才行,再说我,我这怀里还抱着这么一大块石头呢?” 叶小开并不是真要和他计较:“好吧,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家居何处呀?” “连我都不知道?唉”他瞥了叶小开一眼“算了看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我可是鼎鼎大名的金大师!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老头来了精神,那说话的气势如同他是武林盟主一般。 “噢噢!我当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金大师!”叶小开抱拳施礼。 “好说好说!”金大师眉开眼笑的拱拱手。 “金大师!”叶小开强忍着笑意道:“不知道你是种菜的大师还是挖煤的大师呢?”一句话气的老头直蹦,在马上气哼哼的不理她了。 说话间又走了十来里路,只见这路越走越窄,叶小开牵着马越来越费力,现在太阳已经基本落了下去,只靠反射的雪光依稀的辨认路径。 “唉唉!你这孩子要把马牵到哪去呀!”金大师在上面忍不住发话了。 “去燕京呀!”叶小开道。 “去燕京你往山里走干嘛!”金大师道。 “额……”叶小开停了下来,看着他“这不是去燕京的路?” “不是呀?这是往山里走的路,” “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 “……”叶小开差点崩溃了。遇到一个不讲理的人,真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叶小开转身要往回走。 “你这又去哪?” “去燕京!” “这太晚了,你又走出了这十来里路……” “你……” “谁让你刚才惹我生气……我现在刚发现我们的路走错了。不过没关系!”那老头笑了。 “什么没关系,这冰天雪地的,到不了燕京,难道晚上要睡雪地上?”叶小开没好气的说。 “睡雪地上那还不冻死呀,我知道前面有个柴屋,是猎人们上山住宿用的,我们去碰碰运气!”说着他嗖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想健步如飞的向一边的小路跑去。 叶小开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真想一脚踹过去,自己那么费劲巴力的牵着马,而这个就是那个腰酸腿疼赖在马上不下来的老人家。 果真如金大师所料,不出两里地就看见了一个小木屋,这木屋有一般已经被雪掩埋了,要不是有人带路,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近前。这木屋看上去非常的矮,也就一人来高,不过如今有个地方安身已经是不错的了,哪还有那么多挑剔,木屋的门虚掩着,叶小开打开门一看,屋里竟然特别的宽敞,木屋的一半埋在地下故在外面看上去十分低矮,叶小开点燃火折子,沿着台阶走下去,只见屋中竟然还有火炉,碗碟,等生活用品,好似寻常人家一般。 “坐坐!”金大师如同来到自己家一般一边招呼叶小开这暖炉旁坐下,一边在木屋的角落里抱过一抱劈柴,不一会功夫火炉的火就滋滋的燃烧了起来,屋里也很快的暖和起来。 “这是你家?”叶小开看他如此轻车熟路不禁疑惑的问。 “啊?傻了吧,我家?我家能这么破?”金大师白了她一眼:“这是附近的猎户为了方便,在此建造的。却也救助了一些迷路的客商,被救助人感恩就自觉的为这里添置点东西。” 叶小开笑笑,想起了自己遇到的那一家朴实的猎户,或许,最真实的善良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想着拿出包裹里的干粮放在火上烤起来。冻的邦硬的干粮这火炉的温暖下逐渐松软,不多时小屋里充满了谷物特殊的香气。 金大师看着逐渐焦黄的馒头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你这年轻人不会眼看着我老人家挨饿吧!” 金大师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变成老人家,叶小开笑笑,把烤好的馒头递了过去,道:“说说吧金大师,那你家在哪呢?” 似乎一提起自己,金大师说话似乎又找不到变了:“我?燕京呀!我可是燕京第一的铁匠!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燕京……”叶小开一阵欣喜。 “对呀,你去过燕京么?” 叶小开摇摇头,“不过我正要去燕京,看来我们还真是同路呀!” “你要去燕京,哈哈,太好了,看来这马还可以接着骑喽!”金大师不禁眉开眼笑。是呀,当然骑马舒服多了。 “呵,当然可以,”叶小开笑笑“金大师,你在燕京住多久了?” “我?从有燕京就有我了!” “……”叶小开不由的呵呵笑了起来去。 “你不信?”金大师最怕自己吹的牛别人不买账。 “不不不,”叶小开连忙摆手。 “那你笑什么?” “高兴呀,”叶小开道。 “哦?为什么高兴?” “因为我去燕京……去燕京要找一个人。”说着叶小开的目光从金大师身上移开,略低着头望着旺旺燃烧的炉火。 “找人?”金大师一愣随即道:“那你可问对人了,燕京没有我不认识的!你就说找谁吧!” “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小开开心的简直要跳起来。 “那必须的啊,你说他是谁?” “他……”说到他的名字叶小开有些羞涩了,她低下头拨弄炉火,炉火燃烧的更旺了把叶小开的脸映的通红。叶小开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平生醉”。 “谁?”金大师听不清只好又问了一遍。 “平生醉,”叶小开长吸口气道 “他呀!” “你认识?”叶小开的心开始有些颤抖。 “不认识!”金大师的头摇的像是布朗鼓。“他是做什么的?” 叶小开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到底他在燕京做什么,她是一无所知。 “张大娘,李二小,王麻子,这些我都认识,要不你换个人找?” 叶小开听了懒的理他想,转身坐一边去了。 “哎吆多大点事呀,不就是那个叫平生醉的小子么,这都好说。”叶小开当然知道他好吹牛也不理他。“不信我?跟你说吧,我在燕京这么多年,这么大燕京要说每个人都认识那的确吹牛,但是要说去找一个人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这句话似乎说的倒是很实在的。“这样,反正你此去燕京想必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就现在我那落脚,我看你和乌铁还算有缘,正好我还缺个小徒弟,那就勉强收了你吧。”什么勉强呀?叶小开哭笑不得:“别,我和你那宝贝石头没有缘分,也做不了你的高徒别委屈你了” “你?”叶小开越是这样说金一指越是来了性质:“我可是燕京城第一的铁匠,金一指,你也不去问问有多少年轻有为的少年想做我徒弟我都不要……” 叶小开笑着看都没有看他。 “哎,我是看你和铁有缘,这必是上天注定……”金一指看她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道:“跟你说吧,就凭借我在燕京的影响,你成了我徒弟,不出三天,燕京上下都知道你的大名,到时候,就算你找不到你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朋友,你朋友听到你的名字自然也会来找你啊。” 每一个希望再小也是希望,叶小开转过了头:“真的?”“那必须的,你想呀,我金一指的铁匠铺,别说燕京全江湖没有不知道的,看你有些武功根底,你朋友也是江湖人吧,” 叶小开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每天来我铁匠铺预订武器的江湖人数不胜数,到时候打听你的朋友这事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或许金一指是在吹牛,但是希望总是让人开心,不管这是有没有影子的希望。 “再说天下聪明的师傅一定要收一个聪明的徒弟哦!” “那是”这话太顺耳了,叶小开就算是想不答应都不行了。“恭喜师傅喜收高徒!” “哈哈哈哈”说着两个人哈哈哈大笑。 燕京,我来了。 第十三章 大漠黑衣人 过了恶人谷越往北走越是寒冷,四周的景色也越是不同了,水域逐渐减少,也没有下雪,四面一片黄沙笼罩,渺无人烟,偶有一群骆驼商队远远走过,也基本都是抓紧衣服低着头,只管行路毫无生气。沿途几乎看不见一处村镇,很多的残垣断壁,在沙堆的这边或者那边,而这一切又都如死般的寂静。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四周包围过来,铺天盖地的风沙,完全遮挡了视线,甚至看不出伸出手的五指,除了巨大的狂风的呼啸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你自己。只能低头俯身尽力站稳,不被风吹走。任由沙子像刀一样在脸上划过,在漫天黄沙的紧裹下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而卫子道并不恐惧,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的,他将内息沉于丹田,运于双足,双足像生了根一般深陷于黄沙之中,微闭双目,任由风沙席卷,巍然不动。一会功夫风沙停了,沙漠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处处新堆起的沙丘记载着发生了什么。卫子道伸手拂去身上脸上的沙子,他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只是这几日沙漠之旅,也不得不习惯这无孔不入的沙子,他皱皱眉,继续前行,是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 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沙丘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处洼地,洼地上长满了枯干的梭梭草和骆驼刺,唯有一人多高的仙人掌还带着些许的绿色,如果你够仔细的话,在那杂草之中,或许可以发现有解毒止血功能的马勃的身影。有植物的地方必有水源,果然在这些杂草不远处有一处湖泊。如今的湖泊早已经结了冰,如镜面一般的光滑,总之只要风停的时候,大漠就如一副画卷。一切都是静止的。 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镇店,卫子道如一只沙鸥一般从冰面掠过,又前行了不足两里多路就远远看见了一处由沙丘堆砌的残断的墙垣。而那墙垣里面似乎有一个不小的庄园,难道前面就是大漠鬼狱了?想着,卫子道不由加快了步伐,施展开纵跃神行之术,很快就到了近前。 墙垣是围绕庄园而建的,中间是一个圆形拱门,只是年代久远,拱门两侧墙垣均断裂塌陷,只剩下一个拱门更显突兀的矗立在眼前。在拱门左侧竖着一排的红灯笼,应该是招揽客商用的,右侧一个高大的杆子挑着一个大旗,迎风招展。 “龙门客栈!”卫子道低声念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型的客栈,实属不易。卫子道心情大好,大步走进拱门,院中空无一人,左侧是个马圈,里面拴着不少马,马槽里草料充足,看来客栈的人还不少。 客栈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建成的了,全部都被黄沙包裹着,看上去似乎是黄沙堆起来的一般,客栈的墙壁凉台,凉台上搭着一排排的晾晒肉干菜干的架子。客栈的门楼以前似乎也是雕梁画栋的,只是在大漠风沙长期的侵蚀下已经失去了颜色,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出明显的断裂修补的痕迹,门楼的一侧高挑着一个破旧的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酒字。尽管如此在这人迹罕见的大漠,这已经是很难的了。只是如今日头正高,而这客栈那破旧的门却是虚掩着,两个招呼客人的小二都不曾看见,不过不用走近就能听到那一阵阵喝酒划拳的杂乱声。看来此处的生意十分的不错,想着卫子道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门一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屋里竟然温暖如春,而且极为宽敞,比一般的酒楼还要大个三四倍,桌椅摆放规整,而在屋角桌面,没有一粒尘土沙粒,可见老板是一个极为干净的人,屋内的人实在是不少,位置已经满了大半,而门嘎吱的响声,让屋内突然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将目光都集中在门口,只见以为穿着富贵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文雅而冷峻。 “爷,您来了快里面请!”一个黑瘦细小的伙计颠儿颠儿的跑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卫子道略一点头,四下看看,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而屋中靠边的几张桌子都占满了,卫子道又不愿意与那群杂乱的挤在当中。正在他迟疑的时候,一个女人,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娘,一个没有老板的老板娘——金怀玉。 在卫子道刚一进门的时候,柜台里的金怀玉就已经注意他了,貂毛的破阵子披风,江苏锦绣的化影衫,后背一把忆心墨兰伞,一看就是一个很讲究的书香门生,只是他目光炯炯,眼神深邃,步履轻盈无声,一时间竟然难以猜出此人来历,但无论他是什么人,必定是一个有钱人,当看见他迟疑的时候,立即明白其意,忙走过来微微施礼道:“这位爷,奴家就是这小店的老板娘金怀玉,您呀,往这边请!”说着对着后台喊道:“小三,快把柜台边收拾干净,给也搭台桌子。”那声音嘹亮,清脆,一双含笑妖娆的眼睛从卫子道的身上瞟过。“爷,您稍等,给你收拾个清净的地方,”这么善解人意的老板娘,没有人会不喜欢,卫子道微微一笑点点头,随着她的指引走了过去。 柜台拍有一空地,堆放着几个酒坛,两个伙计干净利索,很快就收拾好了,又把桌子椅子搬来,几下擦的铮亮。 “爷,您旅途劳顿,这大漠又多风沙,”金怀玉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卫子道刚刚解下的披风,“你肯定不习惯吧,我让小的门给你打点水洗把脸。”卫子道点点头正合心意,不由对她好感又增了几分。金怀玉一边喊小三子打水,一边让来顺把披风拿出去清扫放妥。 在小三子的服事下卫子道清洗完毕,感觉清爽痛快了许多,刚刚走好,金怀玉亲自端来一壶青茶,“爷,我们此地不比江南”刚看卫子道的衣着自然也猜出他是南边的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长途跋涉到这荒凉之地还是有些不解。“但这茶水也是上好的,爷将就着润润喉咙吧。”卫子道接过茶水,暗自佩服老板娘的眼力,“你在有什么可口的饭菜尽管上来,再来一壶好酒。”卫子道喝口茶道。 “好嘞您那马上就好。”金怀玉笑着下去了。 卫子道一边喝茶一边环顾四周,四下里酒客们喝的正欢,三一群俩一伙的,推杯换盏,唯有靠近门有一少年,167岁的年纪,默不作声,独自吃酒,虽然是在吃酒却把双剑放在手边,可见警惕性极高,应该不是一般的商客。 “爷,您的菜来了!”不一会小黑端上了菜,金怀玉跟随其后,把就送了过来。 “爷,这几样小菜都是本地特色,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她笑着给他斟酒,接着介绍起菜来“脯酥鱼片,大漠羊蹄,红烧牛尾,还有一盘冬菇大盘鸡,”卫子道点点头果然都是大漠特色。 “你再尝尝我们远近闻名的烧刀子,保证你呀喝了一壶想两壶,喝了两壶想三壶……” “只要一壶。”卫子道一边吃菜一边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果然酒香醇厚,却也酒劲十足,比起江南的酒烈了不少。 金怀玉是什么人见此情况自知不需多言,只是又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您不知是哪大户人家的书香公子还是官宦子弟,来次偏远之地,真是要受一番辛苦了。”卫子道本喜欢安静,可这地方,你想安静是万万不能了,而老板娘的声音绝对比那些划拳吃酒的声音好听的多,而在此生疏之地也正好向老板娘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 “是啊,不知道这里距大漠鬼狱有动员,最近可太平。” “你要去大漠鬼狱?” “嗯,谈一桩生意。”卫子道淡淡笑着说。 “哦,这里距大漠鬼狱不远了,骑马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而且此地也不是很太平呀。” “哦?”卫子道疑惑的道:“怎么不太平,听说此地都是魔域管理,是魔域经常……”有些话是不能说满端起。 “如果是魔域管那到好了”金怀玉叹了口气。 “这又怎么讲?” “此地处于大漠西南偏远地带,附近也无村镇,故魔域的人并不常见,只是此地又是诸多去处的路口,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什么作奸犯科的罪人,什么偷盗邪淫的贼首都有可能遇到,”金怀玉一边小声说,一边瞟了一下屋子的西南面“你看那边,”卫子道用余光看去,只见几个纹身的大汉正在那划拳吃酒,热火朝天,而在中下隐隐可见几把钢刀闪着寒光。“他们手上还有几命案呢!,还有中间是那桌……” 卫子道向中间望去,只见中间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人,面容俊俏,衣着华丽,只是眼眶发黑,身形消瘦,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致。而此时这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向老板娘偷扫过来,二人相视一眼淫邪之色莫名笑意。 金怀玉是什么样的人,不但没有闪躲反而妖娆的笑了一下,这俩家伙顿时失态,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金怀玉扭回头鄙夷的说。卫子道看她如变脸一样反应不觉暗笑,在这样的地方能开启酒楼的人必定不简单,而如果这个人还是个女人,那就不只是不简单了,不禁道:“如此混乱之地,老板娘抛头露面的就不怕惹麻烦,还是小心点好。” “唉!”金怀玉一声叹息:“那有什么办法,不过谋生而已。” “那想必贵老板是极厉害的人物吧。” “老板!哈哈哈!”金怀玉笑的花枝乱颤,“哪有什么老板,我就是那个没有老板的老板娘呀!” 金怀玉的风趣和热情让卫子道感到了异乡的亲近,一个女人在如此艰难的境地干的如此风生水起,又强过了多少须眉啊。“佩服佩服!”卫子道是由衷的佩服。 “也靠着这几个小兄弟帮衬着,大家一起混口饭吃,”说着金怀玉面有难色:“只是这些都没有什么,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马贼。” “马贼?” “对啊,此地北走百里有一处马贼聚集,以前不过各地逃犯藏匿之地,偶拦截客商谋生,近年来却壮大了许多,还有了当家的,而此地距魔域甚远,他们也就更无法无天了,所以呀你行路要小心啊,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富家公子更是他们垂涎的肥肉呀。” “这么厉害!” “是呀,听说他们那个当家的叫贺彪,在中原被正派人士追杀无处容身来到此地,只因为武功高强竟然做起了马贼的老大来,不过要说他武功的确十分了得,据说有金刚之体,最喜欢割人咽喉,推刀割喉一击必中。”话说到这里金怀玉说着面露惧色。 卫子道依然在喝着他的酒,似乎只是听街长里短而已,镇静自若,“那你们这店不是也不得安生。” “唉,那自然,只是我们曾缴纳了许多钱粮,故如今还没有出过什么事,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说着金怀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低头不语。 卫子道见状也不追问,一个如果有心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老板娘,给添壶酒!”中间那两个年轻人怪里怪气的喊着。 “来了!”小黑急忙端酒过去。 “谁喊你了!”两个人瞪了小黑一眼,小黑吓的滋溜钻进了柜台,不愧是胆小的小黑。 “老板娘,过来陪我哥俩喝两杯。”这两个年轻人,笑眯眯的向金怀玉招手,“你都陪那客观聊了半天了,也陪陪我们哥俩呗,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银子。”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呱唧”丢在了桌子上。 他们的吵闹声打断了金怀玉的沉思,她眼波流转,轻笑着走了过去。“哎吆,看您说的,都是爷,我那敢怠慢谁呀,快快坐下。”说着金怀玉走到二人中间,手在两人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两个淫虫,被她那软软的香手一拍,立刻酥了半边的身子,噗通噗通坐了回去。“这才对吧,”其中一个蓝衣服的笑着伸手去摸金怀玉放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小手,只是他的手还没有到,金怀玉的手已经缩了回去。“老板娘,你得公平对待吧,看我们兄弟,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可不比那小伙差吧。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他说着转身面对着金怀玉:“再说人只是漂亮有什么用,还要功夫好才行。”说着他向同伴瞥了一眼,他那个永伴会心的笑着附和着,“对啊对啊,我哥俩的功夫可是没说的,保证让你快活之极!哈哈哈!” “二位爷,这里只卖酒,你们可不要错打了算盘,请!”金怀玉冷冷笑了一声转身要走。 这两个淫虫本这一路逃亡,哪敢作案,早就浴火难耐,再加上几杯酒下肚,看老板娘风骚妩媚怎会轻易放过。“哎,别走呀!”蓝衣男子伸手拉扯金怀玉的衣服,金怀玉挪步闪身,那男子竟然抓了个空,“哎吆,老板娘够利索的呀!”他轻笑着,闻了闻从金怀玉身边拂过的手指:“香!真香!”“我说大哥,你这是醉了吧,连美人的衣襟都抓不住了!”另一个男子大笑。此二人如此放荡的一闹,屋里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分分侧目,唯有门口那个小哥,轻哼一声:“作死的人还真多!” 这二人见成了屋里的焦点,更是得意了,粉衣男子也站了起来:“大哥,看我的吧,”说着把大襟在腰间一掖,转身伸手直抓金怀玉胸前,那手法比蓝衣男子更快。金怀玉提气转身迅速退几步,翻身,坐在了柜台上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冷冷的道“啊呆,这两个爷醉了,快请出去醒醒酒,别扰了各位爷的兴致。” 话音未落,从后厨蹿出一个黑衣男子,身法之快,都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来到近前的,只听“扑通扑通!”那蓝衣和粉衣人就全都吃狗屎一般摔倒在地,不等他们站起身,这黑衣男子一手拽一个拎着二人的脚踝,硬生生的拖向门口,二人痛的哭爹喊娘,却无法挣脱,直接被他拖了出去。而此时二人的桌子已经被小黑收拾的干干净净,紧着残酒剩菜连同二人用过的杯盘碗碟随身杂物包在一起扔扔掉,只是里面的金银细软捡了出来递给了金怀玉。 “哎呀,这二位也好生客气呀,竟然给这么多酒钱,我金怀玉在这谢过啦!” “哈哈哈!”门口少年听了鼓起掌来道“痛快!老板娘尽管收下,不必客气,哈哈!”众人见状也跟着笑着鼓起掌来。金怀玉也笑了,看门口少年已喝空酒,忙招呼道:“飞爷,您可喝好了?” “很好,酒香,节目也有趣!” “哈哈,飞爷开心就好!” “嗯开心,还是以前的房间老规矩!” “好了您呢,您那房间早就给您收拾好了,小黑!” 小黑哪需要招呼早早过去头前带路,这少年说笑着上楼去了。此时那黑衣人开门回来了,不知道那两个倒霉蛋被扔到哪醒酒去了,只见他不慌不忙走向后厨。就在他路过卫子道时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卫子道此时才看清此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第十四章 阿呆佛手震马贼 卫子道看到来人不禁倒吸口凉气,只见此人身材高大,神情冷漠,刚毅的脸上还透着一丝的木纳,尤其是那脸上一道道的疤痕简直令人惊恐,其中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贯穿面颊,一直延伸到了颈部,不知道此人遭受了何等残虐之事,竟然活了下来,也算是运气吧,看此人的身法敏捷,干净利索,不难料到此人必定是一个江湖上的高手。 屋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卫子道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正欲起身找老板娘安排房间,而此时的金怀玉已经走了过来道:“您喝好了?”卫子道点点头,“小黑带客人去天字二号房间!”小黑急忙应声着颠颠跑过来带路。此酒楼楼下是酒楼,楼上是客房,供一些客商小住。屋中有一个螺旋的楼梯直通二楼,古朴而结实。卫子道正要上二楼之时,突然感觉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由的停住了。 “爷,还有什么吩咐么?”金怀玉看他突然站住不禁纳闷,笑着问道。 “经常有马队来酒店打尖么?” “这倒不曾常有,这沙漠地带,有的只有骆驼!”金怀玉冒名奇妙的看着他。 “嗯!”卫子道点点头笑着说:“这么说他们来了。” “谁?”金怀玉一愣。 “马贼!”卫子道笑笑似乎在说家长里短般的从容。 “马贼!?”金怀玉不禁颜色大变。“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猜的。”卫子道依旧是笑笑。 当然他一定不是猜的,金怀玉回头喊道:“小黑,快去阁楼上看着点,有情况速来汇报。” 阁楼在这酒楼最高一层的楼上,站的高看的远嘛,小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阁楼。金怀玉满怀心事的坐这了卫子道一边。卫子道没有询问,抬手给她倒满一杯酒推到她的手边。在思绪烦乱的时候,酒最能让人安定,金怀玉感谢的看了看卫子道。不知道是卫子道镇静自若的神态感染了他,还是烧刀子稳住了心神,她安定了许多。 不多时小黑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老板娘,老板娘,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小黑的喊叫声,惊住了在座的所有人,金怀玉禁闭双眼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所有的祈祷都碎成了渣。 “老板娘,马贼在二十里外向我们这里奔来,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小黑气喘吁吁的边说边惊慌失措的看着老板娘。 在座所有的酒客江湖人不禁一阵低声的喧闹:“马贼怎么会来?是谁招惹了马贼?”有几个胆小的听到马贼要来了,不禁放下了碗筷,背起了行囊,时刻准备逃跑。 “是马贼要来了对不对?”谁也没有看见啊呆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说着转身要往外走。 金怀玉慌忙拉住了他小声道:“没事我呢应付,你快藏起来!” 啊呆没有动。 “你快躲起来,他们肯定是在找你,我们没事,这里怎么说也是魔域地界,飞少还在他们不敢怎么样,找不到你自然就会离开的。”金怀玉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女人的特有的温柔,而语气又是那么的强硬。 “没事,”阿呆拍拍她的肩道:“我来处理!” “不行!”金怀玉的语气更是急切:“小黑三子,带啊呆去后厨,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正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外面大乱,混乱的马蹄声吆喝生混成一团。 “来了。”卫子道轻声道,“出去看看吧!”一些大胆的江湖人听了也跟着站了起来,此刻外面的喊叫接连不断。 “金怀玉,出来!”“嗷!嗷!”喊声伴着一阵阵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圆拱门之外站着一只马队,约有二十几人,为首的贼人身穿一蓝色对襟大袄,黑色灯笼裤,手拿一只皮鞭,一个冲天纂扎在头顶,烟熏过的皮肤,腮帮子横肉飞起,满脸麻子,大坑套着小坑,总之这人是要多寒碜有多寒碜。他在圆拱门外溜来溜去还不时的挥舞着鞭子,在空中打响,他后面一群歪瓜裂枣的随从,不时鬼哭狼嚎的起哄。 金怀玉分开人群站在前面,面无惧色,深施一礼:“哎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于大爷呀,这天寒地冻的,何必在外面晾着,快进屋喝酒!” “金怀玉你少装蒜,也今天来可不是喝酒的?识相点,交出那刀疤小子,一切还有的商量!” “哎呀也,看你说的,我们这哪有什么刀疤小子,”金怀玉笑笑扬扬手:“小黑,三子,来顺,快过来,让于大爷看看,你们这是谁身上有刀疤,惹到于大爷了,还不过来认错赔礼!” 三人急忙上前嚷嚷着:“我们哪有刀疤,”来顺举起手指头道:“我这切菜时切到过是有个刀疤,不过这跟于大爷有什么关系啊,于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就是就是,我腿上也有个刀疤,于大爷你也饶了我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嚷嚷于大爷不高兴了,眼一瞪道:“都给我闭嘴,滚一边去,我说的是满脸刀疤的那个小子!” 此刻卫子道自然已经知道他们在找谁了,站在一边淡淡的看着。 “于大爷,你这是有意为难我这小女子,我这酒店本就这几个人,哪有什么刀疤脸,你要不信,自己搜去!”金怀玉双手一摊,闪身站在一边。 “哼”这个姓于的贼人哼了一声道:“金怀玉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但今天我告诉你,不是我于大要为难你,那个小子杀了我们铁二当家的,我们贺大当家的盟弟,此时我们已经查清,他就在你这龙门客栈,如果你要不想交出他来,恐怕你这龙门客栈也就干到今天了。” “没有怎么交!”金怀玉不卑不亢的看着于大。 “金怀玉,现在别说是你,就算是魔域都要给我们贺大当家的面子,你可给我想清楚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于大用鞭子指着金怀玉。 “于大,前些年,你可没少欠我们龙门客栈酒钱,那时候老板娘长老板娘短的,可是忘记了,如今得势了,在这里呼来喝去的,出息了不是?”金怀玉鄙视的看着他“不记得当初是谁犯浑被花尘风打的满地找牙?” “贱人!”于大听自己老底被揭不禁怒从心头起,扬手就是一鞭打向金怀玉,金怀玉没躲也没有闪,因为她不用躲也不用闪,他身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他只轻轻扬手就拽住了于大的鞭稍。 “阿呆!”金怀玉见阿呆竟然跑了出来不禁急得直跺脚。 “老板娘,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了结!”接着他抬起头对于大说道:“听说你在找我?”他目光深邃冷漠,目光所及不禁让人打个寒噤。 “……”本来还很嚣张的于大不禁的愣了一下,是他,一定是他,那满脸的刀疤,估计不会有第二人,:“就是你,算你有种,我……”说着顺手抽回鞭子,然而鞭子被他抽了两抽,纹丝不动。他头上有点冒汗了,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个刀疤脸的力道也太大了。“小子,你杀了我们铁当家的,这事能完?你跪下求饶,让我把你绑到三当家面前谢罪,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哼!哼!”话虽然说的很大,却明显没有什么底气。 “呵呵!”阿呆冷冷一笑:“好呀,那你下来绑吧!”说着他手下一用力,鞭子被拽的更紧了,于大用力拽着鞭子不舍得松手,啊呆单臂一交混元气,把鞭子猛往怀里一带,大喝:“下来吧!”,于大想松手却已经晚了,这下乐子大了,只见他一个趔趄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啪的仰翻着跌到了一边沙地上,那马倒是识趣的很,滋溜溜的自己跑开了。 阿呆把马鞭随手一扔,鄙视的看着于大,四周客商见此情形哄堂大笑。于大急忙翻身坐起,一边的喽啰赶紧把马给他牵了过来。于大照旧骑了上去:“你,你这叫偷袭,下三滥的功夫!”他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脸皮真是厚的可以了。 “呵呵,那好,再来?”阿呆也不辩解。 再来?于大可不是傻子,他回头瞅了一眼喊道:“沈二,陶三!给我上抓住这个刀疤脸,大哥有赏!”说着自己一拽马缰绳退回本队。 这时队伍中冲出两个人,直奔向前,举刀就砍。啊呆一闪身舞双拳力战二人。 这二人虽然很是愣实,武功却是比于大强了不少。一左一右把阿呆为在其中,两把钢刀,围着啊呆上上下下舞的飞起。啊呆轻哼一声,体态轻盈,挥舞双掌上下翻飞。没有十个回合,沈二一个不留神,被阿呆一掌拍在他他的肩头,沈二的手一抖,刀啪的落在了地上。啊呆反身一脚,直接把沈二踢了出去,沈二在空中翻滚着,一个跟头载进了马贼里,这群马贼也是不讲义气,本来该都伸手接一把吧,谁知道他们一看沈二从空中飞来都怕砸到自己,全部都闪到了一边,可怜的沈二本来还有口气,这一下摔了个结实,当即气绝身亡。 陶三本来和沈二一起,打的还很吃力,现在沈二被啊呆一脚踢死了,这下他可是再也顶不住了,破口大骂:“于大,你个臭屁根子,还不上,等死么!”于大听到陶三的叫骂声这才会过神来,哪敢怠慢,一挥马鞭大喊:“给我上!给我上!”一时间马贼二十余人手举钢刀乌压压一片冲了上来。 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客商一看吓的掉头就跑,胆小的直接跑进客栈楼上藏了起来,胆大的也缩进了拱门内,这群马贼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谁沾上恐怕都要倒霉一辈子,更何况他们的老大贺彪,恶名昭着,心狠手毒,在大漠上谁敢与他为敌?龙门客栈外只剩下金怀玉等几人。啊呆一人顶起大部分的火力,左冲右挡,迎在前面,三子来顺,不二,三人虽然身强力壮,但武功平平,金怀玉只好一边打一边护着他们,几人勉强招架,最可怜的是小黑,身体瘦弱,又没什么武功,缩在啊呆身后直打颤。 唯有一个人站在一边远远看着,气定神闲,似乎游山玩水一般的看着这场恶斗。难道是风骚娇媚的老板娘吸引了他,不,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阿呆。 只见啊呆翻手为云,屈身推掌,一股巨大的掌劲直击周围的马贼,中掌着被纷纷击退。扬手出去对金怀玉等人周围一掌挥去,只见一道金色的佛手如化千影,在手影之下的马贼,不由得被他掌风吸了过去,右手轻推又倒一片,只是马贼太多了车轮般的袭来,尤其是于大避开啊呆,黏住金怀玉不放,似乎非要把她置于死地不可。啊呆唯恐金怀玉受伤,不得不多次击退陶三的攻击退身照应金怀玉等人。正在这打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只听一声大喝,“哪来的毛贼竟敢打起龙门客栈的主意来了!”紧接着空中黑影一闪,话到人到,一个少年立在当中。金怀玉一看此人不禁大喜! 十五 最浓的酒 只听一声大喊:“大胆马贼竟然敢打龙门客栈的主意!”话到人到,人影一闪,一个少年飞入马贼身后,只见他手持双剑,奋力拍击下去,大喝一声:“趴下!”接着一股蓝色的剑气播散开来,直击马贼下盘,马贼们不想背后有人偷袭,双脚站立不稳,扑通扑通,摔倒在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呆见状急忙快速出掌,“诸佛寂灭!”但见千手千影,如梦如幻,如影如化,直奔众马贼,一时间所掠之处,马贼们如皮球一个个被扔了出去,直接甩出10与米,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就在这群马贼慌慌张张就要爬起来的时候,那少年的双剑带着一股剑气又拍了下去,只见地上15米范围之内出现了一个蓝色气阵,所限气阵内的马贼都觉得气血不畅,行动迟缓,经此连击谁还敢上前,于大见见状大喝道:“哎吆!谁还敢和你马贼爷爷为敌,活腻歪了是吧,小子,敢不敢报个腕!” “记住了,小爷我是魔域四堂主,阿飞”这少年冷笑道:“马贼?马贼什么东西?” 卫子道刚看着少年挥舞双剑,心中不由一沉,脸色略有些阴沉,听他报名,不禁暗暗念叨着:“啊飞?” 这边于大也不由的一愣,魔域的四堂主,这可出乎意料,不敢造次,不禁后退了两步,沉思片刻,转身对金怀玉说:“今天四堂主在,我给四堂主面子,有种,你别跑,等我老大来了,你们全都的死!” “你说谁呢?”啊飞刚一抬手,于大吓的转身就跑,后面的马贼见状,也忙不迭的跟着仓皇而去,眨眼没了踪影。 “哈哈,就这还当马贼?”啊飞大笑。 “多谢四堂主仗义相救!”金怀玉急忙上来道谢。 “哼,我早就看这群恶匪不顺眼了,只是尊主……”啊飞叹了口气。 “听说魔域尊主和何彪有些交情?”金怀玉道。 “这群人为非作歹,实在可恶!”啊飞道:“我老大本早想会会这群恶人了,只是这何彪太过精明,不但对魔域俯首称臣,还经常给尊主送些奇珍异宝,因此尊主下令,准许他们在大漠行事。” 卫子道听啊飞此言不禁暗道:“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嫉恶如仇的人,难得。” “既然如此小哥就不该报上名号呀”金怀玉道。 “吓吓他们也好,免得他们生事!”啊飞道。 “只是恐怕四堂主回去会被尊主责备。”金怀玉道。 “不妨事,就他,还敢告我的状,也不看看我老大是谁!”啊飞说着嘿嘿一笑,更显得憨直可爱。 说话间,一群人重回厅中。胆小的人也早已从楼上床下爬了出来,看情况,听说马贼都跑了,又都喧闹了起来,纷纷向金怀玉举杯祝贺。而金怀玉却没有半点喜色,沉思片刻叹口气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接着她飞身坐站到了堂桌上,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多谢各位的捧场!”这时屋里人闻听此言立刻安静下来。 金怀玉继续说道:“我金怀玉在此开店10年,全靠路上的各位兄弟照应着,今天我在此谢过了!”说着一饮而尽。众人不解其意,莫名的跟着干了杯酒,小声嘀咕着,猜测着。 “今日小店与马贼结下了梁子,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老板娘,不至于吧,这马贼不是跑了么,何况呆哥武功盖世,还有四堂主坐镇……” “众位,众位!”金怀玉笑笑:“众位有所不知,何彪此人心胸狭隘,今日于大回去必定添油加醋,明早何彪必定带马贼了来灭门,龙门客栈在劫难逃,为了不连累大家,今日就请各位迅速离去吧,今日所有酒钱一文不收。” “这……这……” “老板娘,这还能去哪投宿呀,那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你不能这样赶人吧!”众人纷纷议论。 金怀玉苦笑道:“各位细想,何彪武功几人能及,就连莫九尊都要让他几分,你们要是不怕的话随便住,我金怀玉不但一文不收,而且还酒水管够!” 众人一听,吓的不敢多言,纷纷收拾行李逃命去了。眨眼间一屋子客人跑的精光。 “这偌大的客栈就不要了么?”啊飞道。 “唉!十几年的心血呀!”金怀玉苦笑道:“只是什么又比命更重要呢?” “唉!”啊飞叹了口气何彪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自己那是差的远:“要不我快马加鞭,去把让我家老大来收拾何彪!”啊飞真的算是一个实诚人。他往来大漠也不过是因住了几次店与金怀玉相识而已,而看到她如此境地,却竭尽全力的想帮忙,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金怀玉摇摇头:“小哥因我们依旧违背了魔域的法令,我们怎么敢再麻烦你呢,再说估计也来不及了,看此情形,何彪估计最迟明晨也会赶到,小三快去收拾东西!” 她回头一看几个小伙计都哭丧着脸没动地方。 “去呀!”还是没有人动。 “我要留下来,你们都快走吧!”啊呆倒是出奇的冷静。 “啊呆,他们想杀的人就是你,你是最不能留下来的!”金怀玉道。 啊呆却如没有听见一样,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缓缓坐了下来。啊呆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阿呆!”金怀玉自然知道阿呆的脾气,更何况这样大的客栈可是她毕生的心血,她又怎么舍得呢? “老板娘,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三子,来顺,刁不二纷纷坐在了阿呆身边,嘟囔着:“让他来,怕他个球呀!”只要胆小的小黑哆嗦着躲在金怀玉身后,磕巴的说:“我,我也,我也不,不怕!” 金怀玉看看他哭笑不得,指着他的额头到:“你这都吓的这样了,还说不怕!”然而突然发现这大厅中,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并不像江湖人的江湖人,此人正是卫子道,他依旧做在一边,自斟自饮。 “这位爷,你信真大,快走吧,晚了小命可就没了!”金怀玉道。 “哦?”卫子道笑笑:“我好容易找到这样舒适的客栈落脚,我可不想走!” 金怀玉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貌似书生的人绝对不是书生,然而却怎么也看不透他。 啊呆却早已经注意他多时了,他走过去在卫子道桌前坐下道:“仁兄当真不走!” 卫子道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我也不走!”啊飞也过来在他们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好!”啊呆转身对金怀玉道:“老板娘,去把那十年陈酿刀子最端来,段某要陪我两个兄弟大醉一场!” 卫子道眼前闪过一丝的诧异。 “这!”金怀玉还想说什么,但看啊呆的神情,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向着三子等人摆了摆手,三子来顺迅速跑了出去,不多时一人搬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 金怀玉刚一开启坛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好酒!”卫子道赞道:“原来老板娘这么小气,这样好的酒只私藏着呀!” 金怀玉淡淡笑着给他们把酒满上,略显忧伤的说道:“你们真的打算留下来么?” 三人也不答话,只是纷纷称赞好酒,频频举杯,一饮而尽,金怀玉见此情形,眼角略有些湿润了,她端起酒杯道:“好,你们都不怕,我金怀玉又怕什么!干!”说着也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啊飞笑道:“今天能认识两位哥哥,真是三生有幸呀,我啊飞就敬重这样的汉子!”说着他有些担心的看看貌似书生的卫子道说道:“这位哥哥的胆识小弟万分佩服,只是明日必定是一场恶战,你……”卫子道笑笑说:“小兄弟不要担心,卫某幼年学过些皮毛,尚可自保。”啊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恐怕啊呆大哥顾及不到那么多人,你要相信的话,跟我左右,我子会护你周全。”卫子道听了,不禁暗道:“什么江湖传闻,还是眼见为真啊,”他拍拍啊飞的肩膀:“好兄弟,有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来,哥哥敬你一杯!”“多谢哥哥!”二人也不再气,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卫子道沉思片刻道:“啊呆你和这马贼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方便讲来么?” 啊呆没有说话只是闷声的喝着酒。 “这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讲起。”金怀玉叹了口气道。 那是一个月前…… 十六阿呆孤胆入贼窟 一个月前,三子受老板娘的吩咐照例去给马贼送酒,一般情况,阿呆只负责沿途的保护,而不进马贼的山寨的,这也是老板娘一再嘱咐的。这次送酒也很顺利,只是在回来的途中,路过安息小镇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阵哭泣声,声音苍老而凄切。 “阿呆,你有没有听到哭声?”三子不觉站住了脚步问道。啊呆点点头,他早就听见了,只是啊呆并不是好事之人,二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而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了。三子本就是个好奇之人,更何况这沙漠之地人迹罕至,就算在小镇周围也看不见几个人,如今暮色将至,谁会没事跑到城外来哭泣。三子三窜两纵爬上山丘,发现山丘后的断壁旁是一棵枯树,在树下一对老夫妻在抱头痛哭,而树上已经拴好了两根绳子。 这样的事看不见就算了,既然看见又怎么可能忍心见死不救。三子转身对阿呆说:“呆哥,有人要上吊!”说着自己先跑了下去。啊呆本来就不是多事之人,所以并没有跟过来,听三子这样一喊,也不由的一愣,随即飞身上了山丘跟了上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二位老人家已经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看不开呢?”三子跑到了二老面前将二老拦住。 老人贱突然跑出了两个人先是一惊,接着摇着头又哭了起来。“老人家莫要哭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帮上忙呢?”啊呆表情冷漠语气却很温和。二老寻声看了一眼三子后面的啊呆,“啊!”不禁唬了一跳,“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三子说道“我呆哥看着凶些,却心肠极软,而且本领高强,你们要真的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要能感动我呆哥,你们或许就有救了。”三子的话让阿呆哭笑怕不得,只是如今他话说出来了,不认也只能勉强认了。而此时老人一听说这人本领高强,不禁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只见他撩衣跪倒,给啊呆而人磕起头来,“小英雄救命呀!” 啊呆二人急忙把他们扶起来“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话快说吧!” 老头张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长叹一声,还是老婆接过了话说了起来。 原来此老头姓周,洛阳人,曾经自己做着小买卖,生活还算富裕,只是子嗣不旺,直到4旬时才得一子,取名来宝,来宝是眉清目秀,聪明可爱,夫妻俩爱若珍宝,后来洛阳大乱时,夫妻二人唯恐来宝有失,这才关了买卖,背井离乡,带着孩子到平静的关外生活,也就在安息小镇安了家,因本来积蓄颇丰,因此在这小镇上也算的上是富户人家吧,谁知道也就因此惹了祸端。财是百祸之源,竟被这一帮马贼给惦记上了,今日这拨马贼突然闯进了大院,强行把孩子带走了,让两个老人拿1000两银子去赎,否则…… “我们哪里就能拿出1000两银子呀,现在就算想卖家产也来不及呀,这不东拼西凑,也不过6、7百两,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实在救不出小儿,我老俩口也不活啦,呜呜呜!”老人掩面痛哭。 三子一听叹来了口气,暗道:“这老两口也是糊涂,去哪不好,来这关外,看上去平淡却不知道匪患横行呀!”而现在马贼可不同以前了,那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呀,尤其是他们大当家的何彪,特别不好说话,再说自己别说几百两,几十两银子也没有啊,这,这可怎么办呀! “畜牲!”阿呆咬牙恨恨的说道:“老人家莫要急躁,我这就去帮你把孩子救出来,然后你们带着孩子速速离开。” “呆哥!”三子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 “真的!”老两口一阵惊喜慌忙跪倒:“大侠,但凡你能救出小儿,老夫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啊!” 阿呆急忙扶起了他们二人,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事也有二,如果我四更还回不来的话……”啊呆又看了看三子,“你就带着两位老人逃命去吧!”说完也不磨叽转身就走。 “哎呀,我的哥呀!”三子急忙一个闪身追了上去拉住阿呆:“哥呀,马贼驻地万分危险呀,你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呀!” 啊呆笑笑“不妨事,何况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唉!”三子急得真想扇自己嘴巴子,要不是自己多事跑过来也不至于遇到这样的事,怪不得老板娘总嘱咐自己没事把耳朵眼睛都闭是呢,问题是世间不平事多了,自己算那根葱那根蒜,又能救的了谁?如今却吧呆哥逼到了这样一个不归路上。 “三子,没事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阿呆拍了拍三子的肩膀,“我在此地少有人知,万一我有什么闪身失,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免得连累老板娘。” “哥哥!”三子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三子看的出阿呆的去意已决“哥哥让三子跟你一起去吧,我经常进出马贼驻地,路还算熟悉。” 阿呆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武功低,去了反倒会拖累我,”阿呆正要转身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三子,你给我画一张马贼驻地分布图吧!”三子没有办法,只好给他细致的讲解了一下马贼驻地情况。 马贼驻地位于安息小镇东边的山坳里,是个临时搭建的寨子,据说马贼驻地还有好几处,要不是今天刚刚给马贼们送了酒,谁也猜不透,这群马贼会在哪扎营。寨门外有两个哨兵歪歪扭扭的站这那,这是明哨,另有两个暗哨隐在暗处,寨门内还设有两个高台,日夜有人巡逻,高台上望去,方圆数里尽收眼底。寨内是一处处搭建的木房子一般,这里,有山体挡住了大部分风沙,因此倒是一个不错的住处,寨里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巡逻人员走过发出零碎的脚步声,除此一片寂静。 阿呆身轻如燕,轻易的躲过了门口的明哨暗哨,从在高台上空飞过,轻轻的落在了高台顶上。这些贼人说什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人敢也探马贼驻地,竟然毫无察觉。如今已经是入夜时分,没有月光,但驻地内还是灯火通明,啊呆下了高台,隐匿这阴暗四下观瞧,按三子所讲,前面的大房子应该是二当家的住处,而远处的大厅应为何彪住所,最好不要惊动他们,否则今天估计真的有来无回。只是孩子关在哪里,啊呆一点头绪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也要抓个舌头问问!”啊呆暗道。 艺高人胆大,啊呆一边在暗处缓缓前行一边四处寻摸,这时一个马贼溜溜哒哒从大账中走了出来,还带着酒气,估计是在享用三子他们刚送来的美酒。啊呆用黑巾蒙面,在这个马贼从他旁边经过的瞬间,一把把他抓了过来,退回暗处,食指紧扣其咽喉。 “那个孩子在哪!”啊呆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那个马贼魂都快吓没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驻地被劫持了,惊吓期间一泡尿全顺着裤腿子流了下来,想张嘴喊,但一点声音也出不来,声门被阿呆已经扣的死死的了。 “听着我既然可以进来,必定有不寻常的手段,不等你喊出声,你的脖子就被我掐断了知道么?”啊呆说着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差点断气,死亡的恐惧立刻笼罩下来,吓的这个马贼不禁连连点头。 “说吧!”阿呆松开了手。那个马贼哪敢作妖,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颤抖的说:“那个孩子被关在小牢房里,有两个守卫看着。”“钥匙呢?”阿呆问。“钥匙在二当家那里!二当家就在前面的房子,求大侠饶命!”说着这个马贼赶紧跪地求饶。阿呆心一软,算了,这个兵荒马乱的的年代,要不是吃不上饭谁做贼呢,想着手下留情轻轻一拍,把那贼击晕,拉到一边。 啊呆看看二当家的屋中依然亮着灯火,看来今日生死难料,想不惊动也不行了。想着他飞身上房三晃两晃来到了二当家房门前。二当家的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二当家软塌塌的摊在床上,估计喝的也差不多了。啊呆闪身进屋。 “谁?”二当家的听见有人进来,随口问道,但是头连抬都没抬,啊呆慢慢走过去突发制人。 二当家的确是喝多了,但是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床上醒酒,这时突然觉得一股恶风袭来,暗道不好,慌忙起身,哪料酒后头昏,再这猛一起身只觉头晕脑胀的,差点摔倒。啊呆轻易的就把他制住了,食指扣在他的咽喉:“别动!” 到底是穷凶极恶的贼人,虽然命门被锁但依然横的很,俩眼珠子瞪的溜圆,挣扎着,然而却感觉伸手无力张嘴无声。“别动听见没!”啊呆毕竟不是贼,这事做的少,面对他的挣扎心中不由一丝慌乱。谁知道二当家的丝毫不理会他的警告,拼命挣扎,就在阿呆的手指被扣动他要叫喊出声的瞬间,啊呆左手突发一掌正中二当家的后心,二当家的喊声被一口血呛没了,倒地而亡。 啊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算是把祸闯大了,不过事既如此也别无他法,急忙搜索钥匙,却见他身上有一包粉,阿呆仔细一看“迷魂散!”,想着把这包药粉也装入怀中,接着搜索,拿到钥匙,回身把门上好,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奔附近的小牢房。 小牢房门口两个马贼骂骂咧咧的站在那,是啊,今天可有上好的酒从龙门客栈送来,这谁不眼馋呀,别人都去喝酒吃肉了,正好他俩倒霉蛋值班,连一口酒都喝不到,能不骂么。 “二位辛苦了”啊呆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手一扬。 二人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人?这人这么大胆,你一个蒙面的贼竟然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两个守卫面前,这合适么?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药粉迎面扑来,这倒是好一点没糟践,全糊在这哥俩脸上了,啪啪,两个人齐刷刷摔倒在地。阿呆笑笑,这药粉还很好用,想着从二人的身体是跨过去,打开牢门。只见一个6、7岁的孩子,扎着冲天辫儿,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满脸是泪的睡着了。 “好可怜的孩子,”为了防止他突然惊醒叫喊惊醒匪徒,啊呆在他睡穴上又轻轻拍了一下“睡吧,”接着抱起孩子,出了牢门,腾空而起。 “什么人?”只听后面巡逻声大喊,阿呆也不回头,在黑夜中一顿狂奔,只听身后,一阵阵铜锣声响起,一条条火龙迅速追出马贼驻地,只是比起阿呆还是慢的多了,啊呆三晃两晃已经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爹!娘?”孩子醒来的时候一阵的惊喜,竟然在母亲的怀抱,如做梦一般,一家人抱头痛哭。 “快点吧,马贼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阿呆一边帮着他们收拾行李一边说:“我们再送你们一程” …… 我哥才是真正的英雄,不但在贼窝里把在个孩子给救了出来,那老汉的钱一文没要,还把送酒的马车也送给了人家,”三子在一旁补充,“这回来可被老板娘一顿好骂!” 金怀玉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好事,才引起了这些祸端!”说着叹了口气看看卫子道等人:“唉!救人一命胜过,胜造七级浮屠,这谁不知道,只是如今世道艰难,自己活着都不容易啊!”是啊,这个世道自己活着都难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何况一个女人,卫子道点点头。 “我只希望此事慢慢淡化,谁知道最终还是被他们查出来了。”金怀玉叹了口气。 “呆哥太善良了,一刀一个都结果了,哪有这些事!”啊飞道。 卫子道皱皱眉却又点点头,话虽然狠,却也是这么个理。在江湖上杀人灭口可是最好的办法。 “善良的阿呆!”黑子从空隙中伸出头来嘿嘿笑着看着阿呆。 “去,小鬼!”阿呆一挥手把他钻出的头按了回去,然后举杯敬卫子道和啊飞:“真有此劫也无妨,只是因此连累了各位,无亲无故的,二位能出手相助,我段某无以为报……”突然间他停下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看金怀玉:“我姓段?”眼睛中一片茫然。 金怀玉一愣,眼神中闪现出掩饰不住的慌乱。一个人可怕的不是记忆,而是习惯,习惯比记忆更深刻。卫子道看着迷茫的阿呆又看看惊慌的老板娘若有所思,“看来阿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十年的烧刀子果真酒香醇厚,后劲十足,不多时众人已经醉眼迷离了…… 十七贺彪 天刚蒙蒙亮,人声嘈杂,卫子道伸了个懒腰:“舒服!”仿佛忘记了一场恶战在即,稍加收拾下楼一看,老板娘等人早已经准备就绪,在大厅严阵以待,啊飞焦急的在那走来走去,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 “爷真是稳当!”金怀玉苦笑着看看卫子道。 “哈哈,睡得舒服!”卫子道悠闲着走下楼梯。阿呆看着他如此镇定不禁暗挑大指,临危不乱,就这气势,自愧不如啊。 这时三子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报,老板娘,马贼已经把龙门客栈包围了。” “人家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出去看看吧!”卫子道说着率先走出门去。 外面的阵势已经排开了,约有一百来人,密密麻麻,前面有一大将被前簇后拥着走了过来。只见他虎背熊腰重盔重甲却光着头,是纯粹的光着头,头上连一根汗毛都没有,锃光瓦亮,一脸的横肉拽拽着,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龙门客栈,他旁边是于大,这小子现在是趾高气昂狐假虎威,在那里指手画脚,大骂不止。 此时卫子道等人已经来到了院外,看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小黑吓的嗖躲在了阿呆身后,只歪个脑袋偷眼观看。 “这么多人!”金怀玉不禁咽了口唾沫,心里直打鼓。 “群战我们自然不占优势,”阿呆冷冷说道:“擒贼先擒王。” 卫子道看了看何彪转身对阿呆说“此人身穿护甲为红犀甲,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善避刀枪,一定小心,不可轻敌。”阿呆点点头。 “早就想收拾他了,众位哥哥在一边观战,我先去会会他!”一个没拉住,啊飞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于大,你脸皮也太厚了,瞎叫唤什么,要不和小爷过两招?”啊飞冲过去对站在前面骂阵的于大说道。 于大看见阿飞不禁心中打颤,这把双剑可是太厉害了,自己可不会吃这亏,他转身对何彪叽里咕噜的念叨一阵,退了回去。何彪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到:“杜若飞吧,你可是魔域四堂主,尊主立下的规矩你也知道吧,我们马贼和魔域两厢交好,也是受尊主所托管理此地,你久在洛阳不知道详情,所以你昨日伤我马贼之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去把金怀玉喊过来回话。”何彪这已经算是说的相当客气了。 “呸!就你们一帮匪徒,乌合之众,也配和魔域攀交情?我们尊主懒得搭理你,看把你得瑟的,你算个鸡儿呀,老怪物别废话,还不过来受死!”杜若飞年轻气盛脾气暴,而且自从进入魔域来,师兄冷月夜被封为月神,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自然也是跟着风光无限,说起话来难免飘的厉害。 何彪听了这话哪受得了,心想你算个屁呀,要不是看在魔域,看在月神的面子上,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就你这点能耐给我提鞋都不配,看把你狂的,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真以为马贼没人?想着看了看于大,真是这一群饭桶,白养了,想着暗自用力,准备出击。 啊飞也不再废话,挥剑而上,一道金光八卦影,笼罩下来,所在圈内的马贼毫无防备,扑通扑通倒了一片,再看何彪,稳站当中,一股内息如一堵墙一般,把啊飞的剑气挡了回去。 啊飞连拍几剑,何彪纹丝未动,“这贼人的确厉害!”啊飞想着,声东击西,一个回旋冲到近前,挥剑旋击,欲斩断气墙,而何彪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内力回吸于双臂,身随体转,气墙消失,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侧,啊飞一剑斩空。啊飞急撤双剑,飞身旋转360度腾空而起,从上而下,一剑削来,直刺贺彪的前胸,剑招快而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这样的快的剑,这样大的范围,何彪到底该如何去躲呢?或许这是所有人期待看的,何彪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或许说他思索的时间过于长了,只听当的一声,这剑结结实实砍在他的前胸,“啊!”啊飞不禁又惊又喜,这么容易砍中何彪?而也就在这时,啊飞突然发现这一剑仅仅斩破了他的衣服,竟然半分都伤不到他,这“红犀甲”好厉害!就在他惊叹的同时,贺彪轻蔑一笑,右手举刀挑开双剑,左手一掌平推出去大喝:“沙鸥惊波!”啊飞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么近的距离谁也躲不开,直接被这一掌横着就拍出去了。 “啊!” 卫子道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拦腰抱住了从空中飞过来的阿飞,然后轻轻放在地上:“怎么样!”阿飞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一丝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呵呵!看着尊主和月神的份上,我饶你一命。”贺彪这话倒是实话就以他的掌力,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结实的打在阿飞胸前,纵然只用八成功力也足矣把他的五脏六腑都震个稀碎。杜若飞挣扎着想站起来,一边的啊呆急忙按住他:“你先调息我去会会他”说着对卫子道说道:“麻烦你照顾他,”卫子道点点头:“小心他的掌!” 阿呆跳到贺彪一丈远的地方冷冷的说道:“贺彪,夜袭马贼驻地的是我,杀死铁峰的是我,杀死沈二的也是我,不必牵连他人,你有本事往这打!”啊呆说着话指指自己的胸膛。 何彪一看来人,身材高大精瘦,满脸刀疤,知道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找的就是你,受死吧!” 仇人相见分为眼红,贺彪两个雁行冲上近前,挥刀直奔阿呆咽喉,刀猛风疾快如闪电,啊呆的身法更快,稍一侧身闪过刀锋,右手就势抓出,直奔贺彪胸部,意收身擒敌单臂携摔,贺彪一击不中,反置身于阿呆的掌下,立即收刀退出掌外,同时一掌击于地上,:“地震裂!”只见强大的内力击于地上,沙尘被击起一丈来高,猛烈的向着啊呆扑来,啊呆见其掌力怪异,早腾空而起,而也就在同时,一股强大的掌力,破土而出在刚刚啊呆站里的地方爆裂开来,瞬时被炸出一深坑,而掌力波及之广,让远远在一边观战的众人无一不感觉到内息上涌,而小黑的内力最弱,随只受了余波的震喊,也不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好大的掌力!好奇葩的武功!”啊呆在空中看到清楚,心中不由后怕,这要晚上一秒,还不被震的骨断筋折?暗道:“都说贺彪的刀厉害,刀刀抹喉,却不知这掌力远胜于刀啊!” 啊呆想的没错,对于别人贺彪从来用不着用掌,别人又怎么知道他掌的厉害,而啊呆不一样,他既恨之入骨,又心存畏忌,自然是全力以赴,恨不得一掌把他打个粉碎,自然出手都是杀招。 啊呆腾空躲避掌力的同时,悬空发掌,一道道佛手印直拍向贺彪,虽未打到其要害,也免不了被掌风逼的连连后退。贺彪甚是恼火,再看阿呆空中翻转左闪右跳忽高忽低一掌快似一掌的打过来,而贺彪尽管挥刀而起,却无法近身,这样一来二去不觉已经打了五十几个会和不分输赢。贺彪不禁暴跳如雷,突然刀出右手直逼空中的啊呆,只见这把刀风驰电掣一般旋转着飞了过来,啊呆不由向后一倒,刀贴着他的颈部擦了过去,而何彪的刀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刀飞出的同时气运双掌,用出了他的必杀绝技,“云龙三现!”但见一股黑色的掌风带着一股恶臭有铺天盖地而来,刚躲过旋风刀的阿呆已经无法快速退出掌风范围了,这一切来的太快,掌风的范围也太大了,最主要的是那旋风刀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啊呆心一沉,立刻运功护住心脉,心无旁骛无念无欲,激发出一道佛赢裹出全身,云龙一现稳稳打在佛影上,佛影摇摇欲碎,云龙二现,直接击破佛影,阿呆受掌力所震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一丝丝鲜血从口角渗了出来,而此时云龙三现也就在这瞬间到了,直击啊呆面门。 “阿呆!”金怀玉远远看的清楚,心想完了,只觉眼前发昏。 也正在这危急时刻,阿呆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耳边只听“啪!”的一声,这掌已经打到了,可似乎又没打到,一点不痛?他抬头一看,卫子道立于自己身前,硬生生接下了最后一掌。 “卫兄!”阿呆道。 卫子道被这一掌反震的也不觉气血翻滚,只是略一运气压了下“好厉害”接着向阿呆摆摆手:“你先休息,我来会会他!”话音未落人已经飞了出去落在贺彪面前。 贺彪暴怒之下打出“云龙三现”本想三掌把阿呆呼死,没想到阿呆并没有死,而且场上又多了个年轻人,不但硬生生接了自己一掌,反而飞身来到自己面前,不禁惊奇。刚那个阿呆武功已经够高了,也只敢在远处和自己周旋,而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贺彪道。 “过路人,”卫子道笑笑 “竟敢接我云龙一掌?算你有些本事,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贺彪道 “不巧,我这人天生就喜欢管闲事!”卫子道笑的时候更开心了,看样子管闲事的确让他快乐。 “哼!我看你是活够了!”说着贺彪举刀就剁。卫子道知道他刀猛掌黑,不敢硬抗,在他身前身后绕来绕去,尽管与贺彪近在咫尺,贺彪的却连他影子都没砍刀一丝。 “地震裂!”贺彪见砍不到他,一掌击在地上,心想我震也真死你,而卫子道就在他出掌瞬间腾空而起,然后,沙尘还未落定,他又站在了那里,对他鄙视的摇摇头。贺彪,那也是不可一世的人,键祺谈笑间轻盈地躲过自己的掌力刀锋,不觉暴怒。“去死吧!”刀带着旋风飞了出去,同时又连续打出三掌“云龙三现!”比刚才更猛更急。他不知道卫子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真的一刀一刀打下去,虽可不败,但要想取胜也不容易。贺彪后面还带来了百十个马贼,一旦一起冲了上来,估计后果难以预料。看得出,金怀玉等人武功不是很高,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必中何彪,“树倒猢狲散”,估计那时马贼肯定阵脚大乱,四处逃命。贺彪一身红犀甲,想尽近身最难。一刀一掌有功有守想胜也不容易。而从刚才阿呆与他对战时卫子道也看的明白,何彪用出推刀割喉与云龙三现绝技之时,虽然攻上无懈可击,但却也没了防守。 卫子道见状心中一喜,不但没躲,反加速冲了过去,迎着刀,迎掌长冲了过去。 “天啊,”金怀玉等人看到此时不禁闭上了眼,这公子疯了。还是慌乱下跑错了方向。 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然后血花飞溅。接着一片的寂静,“扑通”一声贺彪尸体摔倒在地,眼珠子瞪得贼大,无论如何他也没看出卫子道是什么时候拔的剑,是如何躲过了四重击杀?是如何把利剑刺破了他的脖颈?可是他已经不能知道了。 只是一瞬间,胜负只是一瞬间,生死也只是一瞬间,卫子道剑上的血一滴滴沿着剑锋流到地上渗入沙中。 “老大死了!”哗一片哭喊声,众贼嚎叫着。卫子道抬起眼冰冷的望着众贼“谁还想试试?”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无不让人胆寒,众人纷纷后退。人最怕的是被吓破胆,而这些贼确实被吓破胆了么。 “谁想报仇尽管上来!”卫子道一眼望去连个哼一声的人都没有。一直奉若神明的老大就在这一瞬间死于这个人的剑下,而如何死的,这些人谁也没有看清,你说这人的剑有多快,面对这样的人谁又会不怕!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呀!”一瞬间乱成一片,四散而逃,都是些小贼,在这乱世,如果能有口饱饭,谁又愿意做贼?卫子道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只一会的功夫,这人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只有贺彪的尸体被丢在一边。 “可惜了!”卫子道看看贺彪,如果可以当话,谁愿意杀人?至少卫子道不愿意“但是为了死更少的人,那也只能是你死了。”卫子道摇摇头。 “大哥霸气!威武!神一样的剑啊!”啊飞在那都看傻了,现在才回过味惊叫起来。 卫子道笑笑走过来,把忆心剑收回剑鞘,他依然是那个书生气息的公子。 金怀玉也如梦方醒,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卫子道的武功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她看着卫子道:“你,你……” “真是佩服之至!”阿呆抱拳当胸,卫子道笑笑:“惭愧!若不是你与他过招,我在一旁观摩已久,也不会一击而中”这话并不是谦虚客套,很是坦白很是真诚。 一个人真正胜过他人的时候,说一些太过自谦的话反倒让人恶心,虚伪的表率远远比不上真诚相待。 阿呆卫子道二人心神相交,会心一笑,并肩向着客栈走去,刚走到门口,卫子道,站住,回头对杜若飞说,“红犀甲可不多的,你快去收拾了吧,你身处江湖,估计会用得到。” 有些时候,不需要客气,不需要退让。卫子道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交人简单,看似也简单,对什么宝物都不放在心上,而宝物自然送给该送的人。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今日特别暖和,龙门客栈的旗子飒飒在风中飘扬,黄沙已经将鲜血全部掩埋。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满满的生气,伴着一股股酒香肉香,一阵阵老板娘娇羞抚媚的笑声在龙门客栈冉冉升起…… 十八叶小开进京,平生醉进谷 同样是晴朗的天空,叶小开的心情却格外不美丽。转眼来燕京已经好些日子了。小开恍惚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谁能骗我叶小开?就他?老金,半疯癫的老头,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失望的决心,只有给自己坚持错下去的勇气。 想当初,老金信誓旦旦地描述着他这铁匠铺如何神武,铁匠炉如何出名,什么在燕京最繁华地带,人来人往的客人,还是每个江湖客必经之地?而当她进入了燕京城,跟着老金穿越燕京繁华大街的时候,从问“到了么?”到“是这里吧。”到“还没到啊。”“在哪儿呢?”直到最后,任凭他带着自己东转西转,在西城墙根儿的角落里,才看到了这名满京城的铁匠铺。 这是一个三明两暗的民居,屋子倒也宽敞,但是真的破旧不堪。院内破烂堆积如山,各种残缺的武器散落一地,东屋里一个大铁炉,地上一堆木柴散落在风箱四周,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 “到家喽!”老金连蹦带跳的进了院子,其实也就是说算是个院子,院门都没有一个,甚至连屋门都没有上锁,估计不是燕京秩序太好了,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偷的吧。 “进来呀。”老金看叶小开在那里发呆,急忙喊他。“这是我的房间,那是你的!”只见屋里堆满了好多劈柴。“哦,你把木柴抱到后屋去就可以啦。就是铁炉房后面的小间里。”叶小开从没想过这个铁匠铺多么繁华。但是这乱糟糟一片,打死她也是没有想到,她站在屋中一堆木柴上,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站,真是哭笑不得。 “老金,你不说这铁匠铺临街,人来人往么?” “是临街呀!”老金指指东屋,“那屋,那屋临街,东面就是燕京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的!”老金依然言之凿凿。 叶小开只觉的干张嘴却更无力反驳,“那……这……”叶小开指指到处的灰尘,带着哭腔说:“真的有人来你这打造武器么?” “那当然,你是看我这里乱是吧?可是我是大师,大师是用来收拾这些东西的吗?笑话。”老金瞥了她一眼道。“以后这里就会整齐多了,嗯,记得,这些事可都是归你的啦。” 叶小开觉得真进坑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来了,连铁炉上都灰尘满满。” “哎呀,这孩子。傻了吧,我出门都有一个月了,要没灰尘那才见鬼呢,哼!”老金说完,转过头不去理她,专心摆弄他手中的乌精铁。叶小开感觉头都大了,会在这里遇到平生醉嘛,她觉得希望怎么就那么渺茫呢? “傻子,别发呆了,你要是不好好收拾,客人不来,估计那个人就不好找咯,”老金道。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把他连推带搡推进他的屋。 “哎…你这小徒弟这么推师傅,哎呀,我的鞋要掉了。” 叶小开可不管他,整个院落感觉第一个想要收拾的就是这老金。“你真的是燕京着名的铁匠?”叶小开在给他关门的时候,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那当然,老金这次说话很严肃,整个燕京只有我。可以用乌铁打造武器……” “啪!”门被小开关上,就算只有1的希望,小开也愿意选择相信。 经过几天的努力,铁匠铺简直大变了个样子,两个暗室,一个装木柴。一个装废弃的武器和铁器。院中重新整修,虽未铺砖,却压得相当平整结实,最重要的,东屋的东墙被打穿了,这下东面果然临街。虽然不是正街,虽然街的那一侧是内城的护城河,但是毕竟还是街道,不时会有一两个人或急或慢地走过。找了一个宽阔的木板,刻上了“老金铁匠铺”五个大字。用墨染成黑色悬挂门上,远远看去倒是醒目多了。在门旁一侧撑起一个草棚,放了几对桌子椅子,给来往客人或行人暂时休息用。每日叶小开都会把一大茶壶水放在旁边的小炉上烧开温着,给进城、出城的一些行人免费饮用。叶小开这通改造,一下把老金高兴坏了,一边指手划脚,一边点头称赞,逢人就夸,我这小徒弟太能干了。不多几日附近都知道金铁匠收了一个能干的小学徒。当铁匠铺重新开张的时候,还真的每日都会有些客人来光顾,但是却最多的是为一些百姓弄个锄头、铁锤什么的。叶小开也总会明里暗里询问一下,却没有一个人认识。老金似乎忘了还有寻人这件事,每日让叶小开守着铁炉。教他如何出铁水,教她如何甩大锤。一天天把个叶小开,忙得焦头烂额,而他吩咐一顿就躲去街上喝酒了。“老金!”正拉着风箱的叶小开看着老金又往外面跑,喊道。“你又上街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哦,那不行呀,你这炉子可不能停,火候不够。铁水就废了知道吗?”他摇头晃脑的说着。 “不就是给张大哥弄几个铁锹吗?” “铁水废了,不纯了,做出来的铁锹能好用么?这可是要坏了我老人家的名声的。”老金瞪着眼认真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开嘟囔着嘴,“那你上街可不要忘了帮我找人呀。” “哦,知道知道,多大点事,在家好好干活,对了,把那两把锄头收拾一下,李老二一会儿就来取。”说着说着走远了,叶小开无奈地望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不禁有些感伤。他会不会没有在燕京?不会,他一定会来燕京的。平生醉在白石码头的身影又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就算现在不在,但是他一定会来这里的 平生醉还真没有在燕京。半年前,平生醉满怀惆怅地离开了君子堂,心中有伤感,也有隐隐的愤恨。而让他更心疼,更头疼的事还在后面。本来师傅皇埔遥对自己一直有几分迁就,平生醉想回去后就请求师傅让自己来燕京,因为他知道叶小开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锦衣卫的,“当然她也不一定会来燕京,这么远,”有时候平生醉也是自嘲一下而已,“她或许并没有懂得我这一番情意,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我忘了。每每如此念头闪过,平生醉总会觉得难受得很。要不等回了师傅再去苏州?可是已经跟她说好了,在燕京,还是在燕京等比较妥当,万一错过了,就真的遇不上了。一路上,他思来想去,颠来倒去,一边走一边纠结,酒也明显喝得多了,每日昏昏沉沉。半醉半醒,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回到锦衣卫的时候,已经将入寒冬。当他刚进锦衣卫,就发现守门弟子看他的眼神不对。咋啦?一个月不认识了?平生醉盯着门口守卫问了一句,那守卫赶快低着头,想说也没敢说。 “师兄!”平生醉抬头,看见师妹静姝,后面跟着师弟伍泉。 “哎哟!不用练功吗?”平生最看看时辰,“你俩又偷懒,等一会儿我告诉师傅好好罚你们。” “师兄,你还想罚我俩?”静姝苦着脸看着伍权。 “你自己先多保重吧!”伍权撇撇嘴。 “什么意思?”平生醉看他俩怪模怪样,就知道有些问题。 静姝来到他近前,小声的叽哩咕噜说了一顿。 只因为黄埔遥坐下分了三个旗,黑旗、红旗,紫琪,其中黑棋最强归轩辕狂浪所属。红旗最弱归朱琳所属,红旗一项随风倒基本听命于黑旗,而紫旗旗主为谬樱,独来独往,根本不买黑旗的账。这让轩辕狂狼很是不舒服,心想如今就连指挥使皇埔遥有事都与我商议,你谬樱怎么敢如此狂傲?而锦衣卫的将来也必定是为我所有,绝对不能让紫旗做大。何况他谬樱虽说是指挥使的师弟,却为人孤僻,并不很受师傅欢迎。只是他手下一个弟子——平生醉却是指挥使的亲传弟子,颇为指挥使宠爱,这也是轩辕狂狼忌讳的。幸好平生醉并不是急于功利之人,每日东飘西荡地难成大事。但这仍旧算是轩辕狂狼的心病,因此总盼着平生醉出点差错什么的因此。每每有机会就在师傅面前找平生醉的麻烦,而如今机会来了。 前些日子平生醉去苏州之时,轩辕狂狼就派了几组人专门追踪平生醉在苏州的情报,明里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实则自然是想抓他个错整治一番。因此平生醉如何把君子剑拱手让人,如何打伤同门师弟与魔教为敌?如何为君子堂弟子求取解药,却被赶出君子塔?一道道急报如雪片一样传到锦衣卫,轩辕狂狼添油加醋地回报了黄埔遥,皇甫遥直气得火冒三丈。本来答应平生醉去君子当夺魁,就是为了杀杀君子堂的锐气。在各门派及江湖人面前显示一下锦衣卫的神威,谁知道他竟然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娃。把君子剑拱手让人,还为了这女娃打伤了血刀门弟子,本来打伤个人也就无所谓,只是如今血刀门已经加入魔域,而自己也暗中接过魔九尊的拜贴,血刀门掌门也因此多次与自己商议,所以皇甫遥也有了与其结盟之意,因此多次叮嘱弟子与血刀门交好,不要与魔域为敌。这小子却把自己说的话当耳旁风,君子堂与锦衣卫结缔,已经到了不容水火的地步了,他还去帮君子堂弟子求取解药。最最让皇甫摇气愤的是,平生醉去给人家送解药,却连山都没上去,直接被硬生生地赶出了君子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皇甫遥本就目空一切,尤其是看不起江湖上认定的正气门派,听到轩辕狂浪传来的这些情报,气得一脚把案桌都踢翻了,指着缪樱骂道:“看你怎么教的弟子!”他就忘了平生醉可是他亲传的武功。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生醉本就生性放荡不羁,就算他把君子剑让与他人,但他的实力想必每个江湖人都看到,我觉得并不损我大锦衣卫声誉,何必如此动怒?”廖樱轻轻声嘀咕着,声音虽然轻,却足够皇甫遥听到。谬樱虽然是在跟皇甫遥说话,但是眼睛却瞅着轩辕狂浪。 “平生醉就是太任意妄为了,真应该好好的约束。”轩辕狂浪迎着廖樱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滋味。“要不惩罚怕其他弟子不服呀。” “不服?谁不服来找我?莫非你不服?”谬樱狠狠瞪了他一眼。 轩辕狂狼呵呵陪着笑,谬樱的脾气他自然清楚,这是连指挥使都敢顶撞的人,自己自然不能和他一样失态,因此故作不平的叹了口气“我说谬樱,平生醉不但是你旗下弟子,更是我们总指挥使得亲传弟子,竟被君子小儿给赶出君子堂,你说这气不气人?我是气不过这个!”轩辕狂浪的话如一个炸弹扔了出去,谬樱实在无话可说。谬樱可是比较直爽的人,对于这一点,他心里也是气的不行,暗自埋怨平生醉,所以明知轩辕狂浪故意找平生醉的麻烦,却也无话反对。 轩辕狂狼的话如果铁丝一般扎进皇甫遥本已狂躁的心。“萧别情无理老儿,”然后他对他们二人说,“平生醉回来,速来见我,再不教训他,他要上天了。”说完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走了。从此以后,一批批密探追寻平生醉下落,这整个锦衣卫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总指挥使得亲传弟子红极一时的平生醉要倒霉了。可是一般人想追查平生的下落谈何容易,何况平生醉回来路上心情极度抑郁,常性大改。几乎都是一个人独自找个寂静之处,喝醉,醒来。 “师兄啊,你真的为了一个女娃把君子剑拱手让人了吗?”静姝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一边看着群平醉的表情变化。“原来是为这个,”平生醉无所谓的笑笑,并没有回答静姝的话,“你们俩还是快去练功吧,闲事少打听!”说着从伍权和静姝的中间穿了过去。 “师兄要旗主在演武堂,你还是先拜见师父,再和他老人家,一起去见总指挥使吧。”静姝紧走几步,在后面喊着。 “我自己去吧,不要再连累师父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议事厅。 “师妹,我们还是去演武堂和师傅说一声吧,感觉这次总指挥使生的气可不小。” “可不,”小五全看着平常醉离开的背影,无不担心的说,“对对对,快走。”静姝听着,拽着伍全向演武长跑去。议事厅庄严肃穆,三层阶梯,二三十几层台阶,直通大殿。大殿正门阶梯两边,左侧是黑旗,为右侧紫旗,其为个个精神抖擞,表情严肃,衣着整齐,后背一把钢刀,看到平生最走过来,同时抽出刀来举在头顶,刀尖朝前高喊,“违令者,杀!杀!杀!”平生最看着两侧伸向自己的刀尖,轻皱了皱眉,抬腿走上了台阶,一步步缓缓走向大殿。皇甫遥已经得到了平生醉回来的消息,他在书案前脸色铁青,背对着门口而站。屋中死一般寂静,众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平生醉在门外就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再看皇甫遥背对门口儿站,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师傅竟然如此动怒?”这是平生醉始料不及的。 他刚一迈过门槛,立刻双膝跪倒磕头,“忤逆弟子平生醉,回来领罪了。”皇甫遥没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弟子不该打伤血刀门弟子,也不该与魔域为敌,只是事前弟子确实不知情,”平生做一边小心的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皇甫遥的动静。“弟子不是有意让出君子剑的,只是弟子觉得让他们见识下锦衣卫的厉害就好,对于君子堂武学,对于君子剑我大锦衣卫根本不屑一顾。”平生醉的话也在情在理,而且的确可以说到皇甫遥心中,这也难怪,平时皇甫遥对他一向宠爱,他说的话自然比别人悦耳的多。皇甫遥紧握的手逐渐放松了。平生醉心中不禁大喜,又把自己在君子堂如何大展神威,如何破三关以一敌五的事,渲染的说了一遍。皇甫遥长出一口气,不由得点点头,转过身来。有时候就是这样,话是开心锁,做同样一件事情,一种叙述和另一种叙述绝对是两种结果。 “平生醉这次苏州之行,实属不易啊!”轩辕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来。 “师叔!”平生醉侧了下身见礼。 “不敢当,现在你平生醉在江湖上可是小有名望啊,为君子堂做了那么多事却被赶出大门,这也不是你的错呀,”轩辕狂浪故作惋惜的叹口气。 轩辕狂浪的话直接揭开了皇甫遥内心的伤疤,本来已经逐渐平静的皇甫遥突然难看起来,“你那么喜欢去君子堂?还回来干什么,滚!” “弟子知错,徒儿地不是喜欢君子堂……” “那还厚着脸皮去君子……还被人赶出来?你说不是忘记了,你是谁的弟子?”皇甫遥说着气的紧走几步一脚踢在平生醉身上。皇甫遥多高的武功啊,平生醉也无妨备也不敢防备啊,这一脚直接把他从门里踹到了门外。 平生醉趴在地上,只觉胸口发热,一股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指挥使!手下留情!”缪樱急忙上前挡在平生醉身前,一边的伍权和静姝哪敢出声,纷纷跪倒在地。 “哼!”皇甫遥虽然生气却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踢的这么重,就算谬樱不拦着,他也忍不下心再出售了。 “师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你与萧别情怒气何必撒在醉儿身上!”缪樱护平生醉是真的护。 “师傅,是我都错,我该受罚!”平生醉推开了伍权,向前爬了几步跪在皇甫遥面前:“我都错,我给师傅丢脸了,请师傅重重的罚!” 人家挨了揍都求情上别打了,他道好,恨不得再多挨几下,那么他的话是真心的么?书中代言,是真心的,平生醉那也算的上锦衣卫的骄子,这次他不计前嫌,自认为坦坦荡荡,却没想到依然被拒之门外,这份耻辱这种委屈,这种失落,一路以来何尝不在折磨着他。 皇甫遥看看他痛苦羞愤的样子,又生气又心疼,暗骂,萧别情啊萧别情,你这心胸狭隘的老顽固!咱俩是账早晚跟你算清楚!想着叹了口气:“哼!” “总指挥使,你看平生醉该如何处置呢!”轩辕狂狼可不想让他们大事化小。 “平日对你疏于管教,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果,从今日起罚你去迷雾谷思过一年,一年之内不允许你踏出狱下狱半步!” “这!”轩辕狂浪还想说什么,皇甫遥一甩袖子走了! 皇甫遥罚的重么?这对于锦衣卫的刑罚来说虽然属于重刑,但是却又是最轻的。轩辕狂狼轻哼一声走了。 “起来吧!”缪樱心疼的把他扶了起来“这就是教训啊,记着!” 平生醉恍惚的站了起来,又突然在谬樱面前跪了下去:“师傅,我要在狱下狱面壁一年么!” “是啊,就你这性子,不罚你你怎么记得住!指挥使已经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狱下狱虽然苦点,却也清净,否则至少要先打你100棍子!” 平生醉暗想,一年啊,那与叶小开的约定,岂不…… “师傅,我愿意领一百棍子,能不能不去狱下狱!” “什么?”缪樱看看平生醉,这孩子怎么,脑子坏掉了吧,一百棍子不打废你,也至少一个月起不来。“你到底为什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女娃?” “师傅,徒儿真的不能在狱下狱呆那么久,还请师傅成全!”平生醉跪倒磕头。 “胡闹!不管你想做什么,首先你要知道你是男人,要的是建功立业,而不是儿女情长!”谬樱似乎明白了指挥使的用心,或许他早自己就已经看出了平生醉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惩罚,无非是让平生醉可以在狱下狱断去杂念,自我修行。 “师傅!” “静姝,回去给你师兄好好收拾一下,明早送你师兄进谷,一年之期,少一天也不许下山!” “师傅!”平生醉跪着向门口走了几步,缪樱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第二日,天刚亮,静姝和伍权尊师令来为平生最送行,发现他的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平生最坐在床边,斜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进来,而床上的被子动也没动,看来他已经在这呆坐了一夜了,一夜漫长,谁也不知道他的想了些什么。 “师兄!你一夜没睡么?”静姝道。 这时,平生最抬起头看看静姝,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如果面壁期间,叶小开去了燕京却找不到他,或许过不了些日子,她就就回苏州去了,或者是又到什么别的地方,那怎么办?他岂不成了失约的人?那可能以后就永远都看不见她了,永远永远……每每想到这里,平生的心就特别慌乱,特别痛。 “师兄,虽然一个人面壁很无聊,但是比别的刑罚还多拉!”静姝可舍不得师兄被打,“你坚持一下,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唉……”平生醉本来就是一个不怕寂寞的人,他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过些日子在燕京见面,如今我去了狱下狱,那我岂不是要失约了?” “朋友?谁呀?”静姝警惕的小眼睛看着平生醉,平生醉只是喝酒并没有回答。 “师兄,你们约好的是哪一日,我可以找人帮你送个信过去!”伍权想的倒是很周到。也难怪平生醉在他眼中就是偶像,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平生醉摇摇头。 “那你们约在哪里?”伍全问。 平生醉又摇摇头。 “那你们怎么约定的呢?”伍权有些奇怪了。 平生醉怔怔的看看伍全“没有约定!”是的,甚至他却不敢确定叶小开是不是会听到燕京两个字,会不会明白他会在燕京等她。 “哎吆!我都师兄呀”静姝一跺脚“这算什么约定呀,我看你朋友也不见得会来,苏州距燕京这么远,师兄你就别胡思乱想折磨自己了。” 平生醉没有反驳,是的,她或许根本没有听到,或许听到她也不懂他的心意,或许就算懂他的心意也未必会有同样的心意,她根本不会来找他,怎么可能会来,看君子堂对他们的喜爱程度,也许会收她为入室弟子,或许现在她正在和她的小伙伴在君子堂一起习武,一起…… “咳咳!”一口酒呛了上来,平生醉咳个不停,满脸忧伤变成了痛苦,焦急变成了失落,他强行猛灌了一口酒,压了下去,苦涩的笑笑:“你说的对!”果断的站了起来“走!进谷”说着背起刀率先走了出去。 十九狱下之狱 迷雾谷位于锦衣卫后山,因常年山谷中迷雾缭绕,故而得名。如今刚初秋时节,谷内气温还算温和,到处是山花野草,它们在薄雾之中微微摇曳,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哎哟,原来迷雾谷这么美呀,”静姝似是忘了来给平生醉送行,好似是出来游玩儿一般,一边跳来跳去一边感叹,“都说迷雾谷这边好恐怖呢,不允许弟子擅自进出,谁知景色这么美。”说着,她对着平生醉叹了口气,“师兄啊,总指挥使好偏心,就算让师兄去面壁,还要给师兄找一个这么美的地方,我也想去面壁了。”说着撅着肉嘟嘟的小嘴儿。 “那你来喽,”平生醉笑笑, “我可不敢,”静姝伸舌头,我哪有师兄这么厉害,什么错也敢犯,什么都不怕,以后师兄不用每日去演武堂习武啦,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哎哟,以为都像你那么懒,像只小猪,非要师傅盯着才肯习武,”伍全白了她一眼,“师兄都是自觉下苦功的好吧。” “你好!你勤快,”静姝说着突然把自己的包裹摘下来挂在了他的肩上,“这么勤快。那就你多拿点喽!”“你……”“不对,还有!”她又过去把平生醉的背包也拿过来,挂在伍全的另一个肩上,“快拿着,体现你勤快的机会来了。” 伍全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正想反驳,再看静姝,拉着平生最早就跑远了,边爬还边咯咯笑着回头看。 又走不远,迷雾中模糊的出现了一个牌坊,走近一看,只见牌坊的左侧刻着:“可富可强且看今朝土生玉。”右侧刻着:“亦仁亦美莫待他年余化龙。”这便是狱下之狱的入口了。 “师兄!”一旁早有紫旗卫弟子推个酒车在一旁等候了。 伍全上前一步对平生醉讲:“我知道师兄最喜欢喝酒,昨晚我让他们弄了一些好酒,今一大早趁天不亮偷偷等在这里,免得被黑旗的人看见多了麻烦。” 平生醉看看伍全点点头,冰冷忧伤的心又重新温热起来“谢谢你们两个,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轩辕狂浪随他去吧,你们要听话,否则会吃亏的,我这一去一年,不能护着你们了,你们还要帮我多照顾师傅。” “师兄!” “师兄!” 静姝的眼圈一红变的哽咽了。 平生醉笑笑捏捏她的小脸“你不是说一年很快么?”说完接过包裹背在身上推着酒车走进了狱下之门。 “师兄!多保重!”伍全静姝在他身后挥舞着双手,而平生醉已经消失在了狱下之门里…… 狱下之狱在迷雾谷谷底一线天处,与迷雾谷虽只有一线之隔,但景色却大相径庭。怪石嶙峋,奇峰罗列,稀稀疏疏的草木半死不活的长着,也听不见一丝声音,连只鸟也看不见,毫无生气,所有的一切被一种诡异的沉寂笼罩着。怪不得教育下之狱。 狱下之狱位于两道山岭之间,北侧为金银山,南侧为长生岭,在长生岭上有一断崖,名为虎跳崖,断崖下是万丈深渊,断崖边由一个吊桥与长生岭连续山脉上一个叫十三殿的地方连接。 十三殿据说是当年囚禁某一藩王的狱下地宫。快看,是三层宫殿养建筑儿,里面建有暗室密道,共有八处地宫,各有机关首位。因此一些当年的武林人士想救出这位藩王,却难以找到关押所在。只是随着藩王的自尽阈下,地宫被废弃焚毁,如今只有偏殿和空空的宅子保存下来,虽破旧不堪,尚可居住。“这里不错。”一般进狱下之狱的都会选金银山脉上的金银洞居住,洞中冬暖夏凉安静舒适,离迷雾谷较劲,而平生醉却偏偏选定了这废弃的十三殿,也许在他认为就算再落魄的殿堂也比山野洞穴要好吧。 以后的一年时间估计就要在此与荒山为伴了,平生最,把废弃的13店略做收拾后,往天长叹,叶小开呀叶小开,在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平生最,也许正如师妹所说,叶小开或许真的不会来宴请,不过是我自寻烦恼而已。想到如此,不禁又气燥神烦,拔出血煞刀,在殿中狂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转眼平生醉在殿中中以生活半年有余,日内修打坐,练习武艺。不但心气平息很多,武功也精进不少。平生最已经不再纠结叶小开会不会来燕京了。冷静下来的他思维更为清晰,无论他会不会来,一年面壁之后,他都会去燕京等她,而他也更加相信,他一定会来的,而且她也绝对不会再没有见到他就轻易离开。很多事,别人是永远给不了你答案的,而当你自己真正的静下心来,却会发现所有纠结的什么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每日日落之时,望着满天的星斗,听着山涧的流水声,一种思念的忧伤熙熙而来,你有什么忧伤是一碗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是两碗。 “好酒!”一个奇怪的声音把平生最的思绪拉了回来,这里是锦衣卫的禁地,怎么还会有别人?然而,不但有,而且此人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平生最面前,不但坐在了他的面前,手上还端着一碗刚刚倒满的酒,一边品酒一边摇头晃脑的赞叹。 平生醉心中不由一惊,这老者从哪来到这的?何时又坐在了自己面前,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虽说自己有些出神,但以自己的功力,50步外的声息变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直觉的,然而事实上,他就是一丝都未察觉。 只看这老者,一身异域的服饰,耳朵上坠着一只大大的耳环,红色头发两侧辫着几个小辫子与其余散发一起散落在脸的两侧,目光如炬,脸色黑黄,但干净有光泽,只管拿壶倒酒,却看也不看平生醉一眼,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还有别人。 平生醉淡然笑笑,知其必定是世外高人,只是此时平生醉并无半点功利之心,只觉得此时有人与自己一起喝酒已算是幸事了,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他自己也倒了一杯,默默地于老者一饮而尽。 一连数日,每当月亮升起之时,此老者都会如期而至,却也不多饮。只饮三杯便离去,更让平生最奇怪的是,自己不但从来都没有看到他从何处而来,而且竟然也不知道他如何离去。每每在他低头饮酒的瞬间,此老者消失不见。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人就有好奇心,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是,纵然他十分好奇,却也没有询问,这也算是一种修为吧? 这日评审嘴暗暗较劲,打算一定要看清老者的身法,这也算是一种好斗之心吧。 “哈哈!”谁知老者这次三杯酒后并未离去而是哈哈大笑。“小子,有定力,有悟性,是个练武的材料,只是这花架子刀太磕碜了。”平磕碜?说锦衣卫的武功血杀刀磕碜?平生醉不禁皱皱眉,这老者好像没看见,他砸吧砸吧嘴:“我也喝了你十多天的酒了,好酒。你看皱着个眉,一定是心疼了。”心疼这酒,平生醉哭笑不得只是老者似乎根本不想给他解释是机会,只见他把嘴一抹说道:“这酒的确不能白喝,我看你酷爱刀法,我这有几招闲散的刀法给你耍吧耍吧,如果喜欢便传授给你,全当酒资。”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影一闪,人已经落到了院中,手中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单刀。全身刺到全身,血红,冷气森森。不等平生最反应过来,已是刀光血影,漫天纷飞,拱木敛魂,阴风振起,孽海茫茫,浮生五落,恶魂皆惊。 平生醉只看得如痴如醉,胆寒心惊,如坠魔道,老人已收招回到桌前喝酒,他还在孽海中沉沦。 老人看他心入刀境,暗自点头,如不能沉入此刀境这,则断然学不会此绝学的,若干年前曾经遇到一个人有此天赋,可惜机缘巧合错过,若当初和自己学此绝学也不至于死于纷扰俗世之中,(书中交待此人所说的便是洛城西),至今终于再次遇到一可造之才,也算是让此绝学后继有人了。原来这老者云游此地,偶然看见此荒山中竟然还有一个年轻人,看平生醉一套血杀刀练的出神入化,尤其是血杀之气一出,杀气锐不可挡,经过几日来仔细观察发现此人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不禁心动,欲将血魔刀录传授给他,才多次借喝酒出现在他面前,再次考验,发现此人果真定性修为均不同常人,故决定亲传此绝学。 “好刀法!”平生醉这才从刀境中清醒过来,倒身便拜“不知你是哪一位世外高人,请受我一拜!”说着跪地“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老者含笑点头,看他拜完扶起他来“江湖人称魔道老祖,而我要传授你的这套刀法名为血海魔刀录,可单可群,可伤可控,气定天下,势惊鬼魂,只是能学到几成还要看你的领悟和勤奋了。” “有幸得高人亲传,平生醉必竭尽全力,不辱师名!” 魔道老祖点点头“我们有此师徒缘分不足为外人道也,此刀共分八招,从明日起,我每隔三日为你试炼一招,你一定要用心来学。”平生醉听了再次倒身下拜“是!师傅!”待他再起来之时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此老者均于每日入夜十分准时而至,三杯酒后,开始传授刀法,平生醉从学武开始就耍刀,已经对刀确有独特天赋,魔道老祖只演练一遍,他就已经学了个七八,魔道老祖一边指点一边拍手叫好,就这样日月如梭很快这八招就传授完毕,当地二十三天的时候老人让平生醉讲一套血海魔刀演戏一遍后,感叹不已,“老夫创了二十年的武学,你这几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也算老夫没有白非辛苦!” “多谢师傅夸奖!”平生醉听师傅夸奖自然也很是开心。 “但是你只是模仿了个大概的样子,刀中的变化,精华,还要慢慢的体会修习!” “是师傅!” “好吧,今日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尽,以后你要好自为之!” “师傅徒儿还为学到一二,你怎么能离开呢,请师傅再多留数日,徒儿还有太多的混沌之处!”说着平生醉不忙跪倒在魔道老祖腿前,磕头不止。 魔刀老祖含笑摇摇头:“好孩子,教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自己悟出来的才是。” “师傅!” “离经叛道,舍神弃佛,孽海茫茫,无善无恶!” 平生醉抬头再看,老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师傅!”平生醉自知像此等世外高人今日一别要再见恐要万难了,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想着重重的向着远方磕了三个响头。 自此之后平生醉心神归一专心修习刀法,似入如痴如魔之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面壁之期。 人生在世祸福难料,如果不是自己被罚面壁,也不会有此奇遇,平生醉收拾好行囊再次向北磕头,虽此时也不知这位魔刀老人甚至何处,只当是再次拜别了。 二十缘浅情深 “师兄回来了!”静姝在演武场的墙头向外张望着,她的喊声让演武场上其余紫旗的师兄皆回头观望。 此时平生醉刚从锦衣卫的后门走了进来,顺着静姝的声音看了一眼,点点头,经历了一年多内修,在长山岭风霜的洗礼下,他更成熟了,棱角分明的俊美的脸上略长出一些黑色的胡子,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两侧,全身上下透着一种男子汉特有的气息,步履矫健有力身法更敏捷,冷傲孤清,盛气傲娇,他直接穿过了偏殿,走向议事堂。 皇甫遥正在殿中与轩辕狂狼、谬樱等人议事。 “孽徒平生醉面壁之期已过,特来回禀!”平生醉声音浑厚,铿锵有力,举止分寸有度。皇甫遥看着他规规矩矩的跪在看来在狱下之狱的半年内修,让他长进不少:“起来吧,知错就好!” 平生醉此时却未起身又磕头道:“徒儿自知需要多方磨练,今日面壁期已满特请准下山,望您老恩准。” “什么?”皇甫遥一愣,这刚下山回来受完罚,如今怎么又要出去,山下有什么吸引着你啊,他瞅瞅谬樱心说:“看了吧,这就是你的弟子!还想把锦衣卫的大任交给他呢,他倒好!”谬樱也是听着又急又气,暗道,你是不是傻,总指挥使很有意委你以重任,你就不能先在山上规规矩矩呆两天么,想着他不禁对平生醉使眼色。 此时唯有一人大喜,谁呀?正是轩辕狂浪。平生醉是所有弟子中最聪明,资质最高之人,而且是皇甫遥亲授武功自然是总指挥使心尖上的人,而这样的人却偏偏是在谬樱旗下,因此对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威胁了,他做梦都希望平生醉可以离开锦衣卫,没想到这一年过的这么快,这小子不但回来了,这一年闭关修行反倒让他的武功增长了很大一块,这样呆在锦衣卫,恐怕以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如今他竟然自己说出要下山历练,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平生醉能认识自己的不足,有下山历练之心是好事,毕竟武功再好也要去江湖中走走才够成熟,我觉得应该给他这个机会,总指挥使你说是不是!” 皇甫遥斜了他一眼:“锦衣卫这许多的事物如还不够他历练的?” 轩辕狂狼干咳一声,心中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来,:“总指挥使,前些日子我们给燕王派去充实司务所的弟子,王爷对他们颇有些不屑,如今不如让平生醉去燕王那里当差,一方面可以监测王府,一方面让燕王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的实力,不要让他小看了我们。” “什么?让醉儿给人家看家护院?”谬樱白了轩辕狂狼一眼。 “谬樱,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那是我们大明的司务所,报效国家,怎么能说给谁看家护院呢!”二人正在那争论不休之际,平生醉反到上前磕头:“师父平生醉而愿意,”又反过来对轩辕狂浪说:“多谢师叔举荐。” “什么?”谬樱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孤傲不逊,不拘礼数的平生醉,如今竟然愿去王府当个校尉? “你真愿意?”平时派他执行朝廷的任务,他都嫌烦,如今……皇甫遥似乎看出了平生醉下山的决心。 “弟子愿意!” “虽然你是锦衣卫身份,但却也是一个普通的校尉,身份低微,你也愿意?” “也不算普通校尉,”轩辕狂浪赶紧补充似乎就怕平生醉反悔“我自会修书给王爷,到时王爷自会高看于你!也算是前程似锦!” “既然去历练,自然从最低层坐起,校尉又何妨呢?弟子愿意!”平生醉答道。 皇甫遥点点头,暗想,这样也好,也让他见识一下世间的高低贵贱,真正可怕的不是武功,这样对以后或许更有好处,于是说道“好!这才是我锦衣卫的壮志男儿,准了!” “师兄?”谬樱一脸懵的看着皇甫遥。 “谬樱,他现在已经武功超凡,放眼江湖又有几个是他的对手,而且心性过于高傲,去历练一下难道不好吗?” “这……”谬樱听了也不觉哑口无言。 皇甫遥回身提笔在桌上写了一封信,“醉儿,此信交于王爷以后你就在王府好好做事吧!” “多谢指挥使!”平生醉接过信笺如释重负,又来到谬樱面前磕头拜别。谬樱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人生险恶,不要太儿女情长!”或许此时谬樱已经猜到了徒弟的心思。 平生醉点头称是,只是如今他的决心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磕头拜别毅然离去,甚至没有回住所收拾,带着书信直接背着包裹下山去了。 “师兄!” “师兄!”平生醉回头一看,是静姝和伍全。 “师兄,原来这是真的呀,黑旗的师兄都说轩辕狂浪赶你下山,我们还不信呢?师兄,你不要走,我们一起去找指挥使说理去。”静姝急切的说。 “就是,我们就跪在议事堂外不起来,直到指挥使收回成命,绝对不能让轩辕师叔得逞!”伍全义愤填膺跳着脚喊着。 平生醉淡然一笑“你们可信?师叔能赶我下山?” “……” “是我自己要下山,我还要感谢他从中帮衬呢。” “你愿意?你愿意去王府当校尉?” “是啊!要不然就凭他轩辕狂狼,能让我离开,就算他有这本事,指挥使能答应,那可是我亲师傅呀!哈哈哈!”平生醉笑道“当然今天还要感谢轩辕狂狼给我找这么好个借口呢,要不然师傅估计不会放我下山了。”平生醉自然高兴,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指挥使不准他还是要下山的,偷偷下山,大不了回来接着面壁,而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燕京,自然是开心。平生醉的心中就像初春的山野,全部都是阳光,全部都是希望。 “为什么呀,”静姝嘟着嘴低声嘀咕。 “我喜欢啊!”平生醉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山下走,寻思着等傍晚时分是否可以进燕京。 “师兄!”静姝伍全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紧紧跟着他。 “师兄,你难道真的还要去等你的朋友么?”静姝突然想起什么“这也太可笑了吧,你们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约定呀,何况这是都过去一年多了,别说她不会来,就算来了,找不到你,估计也早走了!你说是吧!”说着他推了一把伍全。 “是啊,是啊!”伍全愣了一下急忙迎合着。 平生醉心里一酸,转身把他们二人拦住“你们快回去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她在不在,我都会去燕京,无论她来不来我都会在燕京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兄!”静姝和伍全再想追,却见平生醉已经用出神行之术,三纵两跃飞一般的奔下山去,他们怎么可能跟的上他的身法转眼间,他就消失在了茫茫群山之中。 叶小开一边看守铁炉一边算着日子春去春又来,转眼已经一年了,从急躁到淡定,但从来没有失望过。虽然一直没有平生醉的消息,但铁匠居在她的打理下已经出具规模,金大师在铸造铁器上的确有些奇术,只是太过于痴于对极品的研修,疏于与人交际,故他的铁匠居曾一直处于半开张状态,可是叶小开不同,她聪明也算勤快,而且说话委婉,不耐其烦,没有多久不但掌握了一些铸铁的技术,而且也迎得了很多客户的好评,铁匠居日益繁荣,生意也越来越好,这就是叶小开想要的,一个江湖人自然要用兵器,那打造兵器自然回去最好的铁匠居,既然自己找不到他,或许可以让他送上门来,这不是更有希望么? 如今旁晚时分,大小店铺基本都关张了,铁匠居也不例外,叶小开一如既往地跳上了铁匠局的铁炉房的房顶,坐在上面发呆的望着城门。铁匠局位于燕京西城墙的内外两墙之间,它的北侧是一片空地,可以直接看到燕京的西城门。叶小开每日早晚都坐在铁匠区的铁路屋顶,看着城门下的人进进出出,或许希望在那一瞬间可以看见他的身影。一晃一年多了,却丝毫没有他的消息,难道真如老金所说,他真的不在燕京?可是,无论他在不在,他一定会来的。叶小开一向都是一个非常乐观而自信的人。“或许他正在来燕京的路上,或许他一会儿就进城了呢。”叶小开想着似乎看见了他飞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得呵呵傻笑起来。 夕阳西沉,来来往往的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长,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少,古老的燕京西门就要关闭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未出现。 “叶小开!”金大师大喊:“哎吆,你咋又爬上去了,快下来,早晚有一天,这屋顶要被你踩塌了!”老金摇着头,却没有半点心疼屋顶的样子,“快下来,吃饭啦!”金大师不但打铁有奇术,做饭也是出奇的香。这一年叶小开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奇葩的老头了,她对他嘿嘿一笑,又不舍得向城门望了最后一眼,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当失望已经成了习惯,还会难过么? 就在她回过头的同时,西城门远处飞奔而来一男子“两位大哥,且慢关门!”他边大喊边加快速度,只见他身轻如燕,眨眼间到了城门口,“嗖!”一下子从即将关闭的门缝中闪了进来。 “哎吆呵!”两边的城门守卫唬的向后退了半步,“好快的身法!”“你是什么人?天色已晚为何急于进城?”这两人看他身法如此了得,自知是习武之人,不禁拦住了他问道。 这男子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象牙腰牌,只见腰牌是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原来是锦衣卫大人,您请!”这男子收起腰牌,向着城里走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平生醉,长出一口气,终于在日落前赶到燕京了,如不是一路开神行无踪急速奔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燕京的,他一边想着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由得向南面看了一眼。南面沿着内护城河的岸边,有一条小街,向南面一直延伸着,而最北侧的就是一家干净整洁的铁匠铺,平生醉只觉心中最软的地方轻轻一动,似乎感觉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是她么?她在哪里…… 男:我可以感觉到你就在这里,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空空荡荡没有痕迹。 女:我可以感觉到你来到这里, 只是身影超出了我的视线,我泪眼迷离。 男:相遇只差一瞬的距离。 你看不见我 我找不到你 女:一瞬的刹那错开了的相遇 你找不到我 我看不见你 平生醉凝望很久,然而小街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叹息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向着燕京王府走去。 “小开!吃饭啦,还在那傻站着?”老金一边端碗,一边奇怪的看着叶小开。 “哦!”小开这才回过神来,答应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老金发现她眼圈红了。 “没事啦,一定是风沙吹着了”叶小开勉强的笑笑。 “哼,看你以后还爬那么高!”老金摇摇头。 女:因为遇见你,我迷失了方向,一路奔波在寻找你的路上。 男:因为遇见你,我心亦迷茫,驻足在每一个路口深情张望。 女:或许,我不该,不该停留在不属于我的地方。 一切只因你把名字,悄悄印在我心上。 男:或许,我不该,不该留你在不属于你的地方, 一切只因那无法割舍的情殇。 没有约定的约定,你是否忘? 女:我从未忘,不曾忘 没有约定的约定,你是否忘 男:我心如初,怎会忘 没有约定的约定,却知道你我从未忘。 思念着的思念,寻觅每个地方 等候着的等候,微笑拭去泪光 或许是 我们的相识已经用尽了上苍的力量 你我才会在 无意的瞬间 擦肩而过,继续走在寻找彼此的路上 我失落的心,留不下你远去的影子 你寻觅的眼睛,望不到我隐去的身。 缘浅情深 我们加倍努力 情深缘浅 我们依然不弃 第一章 炎阳之火雪斋寒冰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卫子道还真想在龙门客栈住下去,冷酷而义气的阿呆,风骚而热情的老板娘,胆小而勤快的小黑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让卫子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只是,只是自己还有一件事未完成,没有办法永远留下来。冷月夜!卫子道并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只是身为人子,无论你愿不愿意,都是无法改变的,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一晃在魔域已经寻觅了一个月了,也未遇见过这个人,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是的,或许他可以在龙门时问杜若飞。然而他却没有。如果告诉杜若飞实情,他肯定不会说出他老大的下落,而如果私下询问,卫子道又绝对不会隐瞒,因为他们如今已经是朋友了,利用朋友的事卫子道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不如不问。 或许他在魔域结界之内,整个大漠鬼域只有魔域驻地卫子道没有去过了,不是魔域之人是进不了魔域之门的。 我就一直住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不出来。幸好卫子道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在魔域驻地不远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而客栈旁的情愫茶楼就成了他常去的地方。茶楼安静,视野清晰,尤其是二楼,没想到大漠黄沙之下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与江南茶楼不同的是,此茶楼为防风沙,都是窗门紧闭,而卫子道,只须将窗户微开一条缝,就正好看到魔域那来来去去的魔界之门。 其实卫子道心里还有些彷徨。最后一次见冷月夜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虽有些模糊,但是那谨慎胆怯的样子历历在目,他怎么会成为一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人?“不知道他现如今可还有儿时的模样?”虽卫子道在查询线索中也收集了一些画师按相关人描述的画像,但毕竟这些年了,物是人非,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幸好卫子道似乎从来不会为什么事情焦虑,他悠闲的喝着茶,是的,有时候两个人的相遇不一定要靠眼睛! 这里虽说是茶楼,但是与江南茶楼不同,倒与酒楼相似,你可以整日在这喝茶,也可以要酒菜等。当然这里可比一般的酒楼清雅多了。卫子道也是为此选定了这里,如果允许的话,他对于环境食宿还是要求比较高的。他总是说,“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点呢?” 这是一个一如既往的清晨,卫子道很早就已经坐在这里了。上了一壶茶,另外两个小点,一个是兰州烧饼,一个是葡萄干酥饼。他细心地品着茶,然后拿了一个兰州烧饼,感觉还不错,醇香咸软,然后又拿起那块儿葡萄干酥饼,酥脆甘甜,大漠这样的地方还能吃出这么可口的食物,实属不易。“这还得感谢老板娘。”卫子道笑笑,二两银子一壶酒,在龙门客栈住了一个多月,幸好老板娘分文未收,否则估计酒钱都要不够付的了。他却不想,先不说没有他的仗义相助,还有没有龙门客栈,就是贺彪的死,马贼四散而逃,金怀玉随后抄了马贼驻地,就不知又得了多少财宝,金怀玉可也是为他分出了一份,只是他并未要。现在只单单说,没有收他的酒钱,人与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吃的那么专心,那么细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窗外。有些事是必须要做,却是不想去做的。卫子道现在就是这样,虽然没有看,然而却听到了有时功力太强了,就算你可以闭上眼睛都不能闭上耳朵。 不多时,门外一阵嚷嚷,“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围上,围上!”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直奔茶楼,中间还夹杂着刀枪碰撞的声音。 卫子道一就气定神闲的品着茶,吃着糕点,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门口齐刷刷停了下来,卫子道摇摇头“1、2、3、进!”他轻微的数着,当他数到进的时候,外面的人“哗啦!”一声冲了进来,扇形排开把他围在当中。紧接着后面走进了三个人。 卫子道抬头一看,认识,软查查,林玄,彭一非。而此时这三人又与往日不同,精神多了,尤其是软查查,那叫一个气派!果然有了小弟就是不一样,“软香主,就是这个人,据我们观察,此人来路不明,已经在这茶楼这边转悠十几天了,似乎是在窥探魔域!” 软查查轻哼了一声:“就是他呀,哈哈,真是冤家路窄!”他看了看在一边饮茶的卫子道大笑:“没想到你还敢来魔域,真是胆子不小!” 卫子道笑笑接着喝他的茶。“哼!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喝茶?”软查查,恶狠狠的说。 “哦?好吧,既然已经死到临头了更要喝,若不然不是喝不到了么?”卫子道笑着回道。 “哈哈哈!”软查查大笑“我知道你功夫好,可是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就你?” “软爷和他废话干什么,我去把他废了!”一个爪牙似乎想在主人面前表现一下,说着举刀冲了过去,谁知道他刚举刀冲到桌前,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窗户飞了出去,谁也没有看见卫子道是如何出手的,他是什么时候站起身,什么时候打开的窗,只是看他看都没有看外面一眼,又轻轻的把窗户放了下来,还是只留一丝丝缝隙。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此一招,众人皆惊。卫子道依然坐在那,气不喘手不抖,慢慢的又倒了一杯茶,低声道:“送客!”卫子道永远这样的文雅,送客二字极为轻又极为冷。一时间小爪牙们都被他那气势所折服,不由后退,软查查也不禁唏嘘。知道他功夫好,却没想到好到如此不可想象。彭一非拉拉他的衣襟,使了个眼色,的确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让他再多得瑟一会儿,你是跑不了的话,”虽然他话说得很满,人却已经退了出来。人虽然退了出去,却并没走远。 他们在等人,必定会等人,就凭他们三个肯定打不过卫子道,软查查如果有什么长处的话,就是毕竟识时务,明知道打不过何必死撑,丢人现眼没关系还有那么多小弟兄看着呢。不多时外面一阵喧哗。 “九哥!”“九哥!”“九哥!” 想必是找的高人来了。卫子道转头观看。出乎意料,上来的人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不过有的人天生就是当哥的。 这个年轻人走进屋,向里看看,竟然是个书生?不觉奇怪笑笑:“查查!你是越发没出息了,就这还叫我来?” “九哥有所不知,此人是中原武林派来的奸细,武功很是邪门,我等真的……”软查查弯腰低头回禀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我魔域?”这个被称为九哥的人皱皱眉问道。 卫子道笑着站起来略施一礼道:“在下久闻魔域大名,慕名云游到此!” 九哥似乎很是认可他的话,最重要的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武林高手呀,想着他回头看看软查查。 “你少装了,怕了吧!”有了撑腰的人,软查查的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九哥你看!”说着他突然拔刀向卫子道砍了过去。 卫子道闪身躲过刀锋,抬手在他后背轻拍一下“下去吧!”软查查自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扔下楼去,正在此时只觉脚被一个人拽住了,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摔倒在地。原来是这个年轻人在软查查头撞开窗户的瞬间,又把他拽了回来。 “谢九哥,”软查查起来后赶紧谢恩。 卫子道暗自赞叹,“罢了,这么年轻伸手如此快,已经很是难得了!” “好快的伸手,你这武功不错呀!!”从刚才卫子道的出手,九哥自然看出来他不是寻常人,也不禁叹服。 “不敢当,年幼体弱,习过一些把式样子!”卫子道就如同和他唠家常一样。 “九哥,这厮武功极高,轻工了得,可不能让他跑了!他确实是中原武林派过来的探子,他还在金陵打伤过林玄!”软查查道,当然他不能说打伤自己,否则那多没面子。 “哦?”九哥疑惑的看看卫子道。 “是的,九哥,他帮助个君子堂的弟子打伤我,他就是中原派来的探子!”林玄道。 君子堂是武林公认的名门正派,也是魔域自认的敌对。“果真如此!你到底是谁?来魔域做什么?”九哥开始信了,一股杀气暗暗袭来。 “我已经说过了!”卫子道淡淡的回道。 “不抓住你量你也不招!”年轻人的脾气总是比柴火还要燥,九哥话未说完,一刀就劈了过来,刀锋所过之处,热浪滚滚,猎猎生威,如一团烈火直奔卫子道。这就是曾经名震大漠的炎阳刀法!卫子道一惊,不敢怠慢,只是他本就在窗边退无可退,只见他飞身而起,从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就如同被刀气推出去一般,楼上的众随从见状立刻欢呼:“九哥威武,九哥霸气!” 身为随从可以手上的功夫菜,但嘴上的功夫却一点不能少,九哥也自认是卫子道被刀气灼伤摔下楼去,不由暗喜,急忙收到向楼下观瞧。只见此时卫子道正站在楼下的空地是,从容不迫的向他招手,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楼上过于狭窄,楼上小兄弟不如下来一战?”卫子道不但向他招手嘴上也没闲着。 九哥脸上的确有些挂不住,也难怪这人不是别人,那可是魔域的二堂的堂主莫九,年轻轻排位靠前,不但是因为武功高抢,人家还是魔九尊的唯一弟子,虽然魔九尊痴迷武功疏于教导,但那地位也是没有几个人比的了得,如今竟然被一个外乡人如此轻慢,心中自然有些恼火。他二话不说跳下楼来站在了卫子道面前。 “不让你尝尝苦头,你也不知道九哥的厉害!”莫九早已怒火中烧,也不多言,挥刀就上,一顿疾风暴雨般的连斩,只见他此刀一出,立刻生起一股火焰,咄咄逼人!卫子道略一转动,忆心剑已经持于手中,御剑傲雪,凌风格挡,一股寒冰之气与莫九的烈焰之火碰撞在一起,瞬间那熊熊的火焰被铺天盖地的冰雪所包裹,炙热之气似乎是被冰封起来一般。 莫九原地撤回刀来,身体若动若静,回旋而舞,炽热之焰再次燃气随着刀锋向寒冰之气割去,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碎裂之声,寒冰之气被刀锋在中间划过一倒裂痕,碎裂的冰点四溅。卫子道见寒冰之气已破,碎步乍行,避其锋芒,以退为进,伴随着雪花飞舞一团冰气沿着剑尖直接指向莫九脚下,此招凝结敌气,冻结其行,莫九只觉身陷雪花之中,而想退回,脚下却淤塞凝滞,他一边运功护住经脉,推行下三路瘀阻的经络,一边将刀凌空掷出,以气御刀,这把刀带着一团火焰,向着卫子道多段连砍,气势汹汹,眨眼间,火焰弥漫,有燎原之势!“果然是长空万里唯有炎阳!”卫子道不敢怠慢,左右挥剑,影雪寒封,彼消此涨,将炎烈的刀招架于外,此时莫九下身的经络已通,身形也随即飞了过来,扬手接住炎阳刀,飞起一脚踹向卫子道,借势举刀,带着一团火焰自上而下迅猛的劈了下来,卫子道的身法有多快,只一错身,人影不见,莫九一刀戳空,深深入地半尺,地上一片焦土,正当莫九迟疑之时,卫子道盈身踏雪而至,迅影如风,剑尖直指莫九,霎时一片冰雪剑气迅速冲向莫九,莫九急忙拔刀换招招架,但也迟了半分,虽格挡住了剑锋,却也挡不住剑气,一道道寒冰之气直透心肺,莫九炎阳之火已灭,不得已用了个金蝉脱壳方才退出寒冰剑气之外,急忙静气沉刀,心沉入海,气血归一。 “此人果然厉害!”莫九平稳气息点燃炎阳之火,一边警惕的看着卫子道,以防他偷袭。而卫子道似乎根本没想乘胜追击,甚至跟都没有跟过来,反而后退数步,从容镇定的站在一边,任由莫九在那调息。 尽管莫九略吃亏了些,却也不想就此轻易认输,反而把卫子道的退让当做对自己的一种鄙视。“无论他是谁都得死!”莫九的怒火让烈焰更加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第二章 开太极一招定输赢 卫子道与莫九这魔域驻地前打的是冰火两重天,早有魔域弟子跑进去回禀。 再看莫九也不愧是魔域二堂主,一把炎阳刀耍的呼呼作响,那是个刚猛霸道,烈火炎炎,一刀飞起周围一丈以内都可以感受到烈火的炽热,却与卫子道的寒气相克,卫子道剑气所指冰雪纷飞,烈焰在冰雪的碰撞下,渐弱渐熄,逐渐被覆盖这一片的冰雪之下。 软查查在外面看着暗道不好,卫子道是越战越猛,出招越来越快游刃有余,而莫九就惨了,烈焰之气越来越弱,那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呀。他扯了扯林玄彭一非二人的衣襟,使了个眼色,暗道别看着了,该干嘛干嘛吧。只见几人从卫子道后面侧面同时冲了上去,各举刀剑直奔卫子道。 卫子道虽然剑指莫九,但在闪转跳跃之间已经看见了他们三人似有不轨,暗道:“怪不得小开说此人阴险!”从与莫九拔剑开始,卫子道就已经对软查查留心了,叶小开曾多次提醒自己此人阴险,叶小开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再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果不其然此人要耍阴招。卫子道剑招略缓,莫九因此也得以喘息,以为卫子道是气力不济而致,求胜心切,毫无顾忌的冲了上去。此时软查查林玄彭一非三人也同时冲了过来,真的打架是顾不上什么道义的,势必置对方于死地。卫子道暗怒,却不躲不闪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当中,软查查三人暗喜,心想卫子道,你就给我死这吧,今天爷儿几个就把你砍成肉馅!而此时卫子道才急于转身,莫九见他身后空虚,用尽全力上前一步举刀就砍,就在这四把钢刀就要落到卫子道身上的同时,卫子道大喊一声:“开太极!”只见一道红光突起,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卫子道身上发出,莫九等人只觉被此内力突袭经脉,只觉经脉凝滞,全身都动弹不得,武器高高举在空中,虽然离卫子道只有半寸距离,却无法用力刺出,再看卫子道双手间划出的太极球越来越大,把几人一同笼罩其中,接着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将几人卷了起了,向中间牵引,这几人丝毫不受自己控制,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接着太极球炸开,连同这几个人碰的一声,震出了一丈来远,摔在地上。此内功直穿脏腑,软查查等三人跌倒在地吐血不止。擒贼先擒王,卫子道看都不看他们,抽剑直刺莫九。莫九被震飞出去,勉强压制住吐血刚要起身之时,卫子道的剑已经到了,冷冰冰的贴在莫九喉间,那力道刚刚好,多一分莫九性命不保,少一分,莫九可能会金蝉脱壳而闪遁。 莫九没有挣扎,这输的是心服口服,却也不会求饶,向莫九这样的人,是不会求饶的。 “剑下留人!”随着一声高喊,只见一人凌空而起从魔域结门前一纵而下,眨眼间来到近前,此人身高八尺,成熟稳重,精神饱满,嘴角间留着两撇小黑胡。 “是他?”卫子道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不正是在恶人谷指挥大战白猿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是魔域之人,也罢,他本该也只能是魔域之人,否则谁能在魔域领地如此大张旗鼓? “原来是你?”那人来到近前,看见卫子道也不禁又惊又喜,“怪不得来报,说有一男子武功高强,连九哥也不敌,原来是你!”只见他笑着抱拳当胸:“在下落笔,魔域左护法,上次恶人谷因执行特殊任务未曾严明,还请兄台莫怪。”说着深施一礼,“不知尊驾与九哥有何过节,,还请您能手下留情,我们有事好商量!”落笔说的话十分的客气和诚恳。一是九哥的命在人家手中,二是卫子道的武功的确高不可测,三是恶人谷受人家恩惠,落笔自然对此人早佩服不已。 “好说!”卫子道忆心剑还鞘。落笔急忙上前扶起莫九。莫九起身冷眼看着卫子道怒目而视。“九哥”落笔急忙在一边打圆场,“你知道他是谁么?”“哼,”莫九哼了一声没说话,在自己门口被揍心里自然是窝火。“九哥你输在他手里不冤,”落笔笑笑“他就是在恶人谷大战白猿的那个世外高人啊!” 莫九一愣,这就是柳媚儿说的那个神一样的人?“是他?”落笔含笑点点头,转身对卫子道说:“上次援手之情一直不敢忘记,今日在此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请问大侠尊姓大名,还望赐下!”如此谦逊的询问,是谁也不会拒绝的。何况卫子道本就是欲进魔域的,无需隐瞒,“在下卫子道。” “原来是卫大侠!”落笔心中暗道,这名字甚是生疏,难道他不是江湖之人? “在下初入江湖,自然名不见经传!”落笔的眼神间一丝的犹疑也是逃不过卫子道的眼睛的。 “哪里,以卫大侠武功,恐怕天下已经少有对手了。”落笔道。 “在下可不敢当大侠之名,喊我子道即可。” “若不嫌弃在下高攀下,称你卫兄可好?”落笔本对卫子道就有收服之意,自然显的格外亲近。 “落兄太客气了!” 就在二人寒暄之时魔域内又走出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来两个美女,一个戴面具的女子是落笔的媳妇江茶心,另一个则是五堂堂主柳媚儿。 “原来是他呀?”江茶心大吃一惊。 “神?原来是你!”落笔还没来的及跟媳妇说话,一个更漂亮的妹子从后面蹿了出来,直接略过落笔来到了卫子道面前。 原来今日正逢魔九尊召集各堂主在明尊宝殿议事,软查查向莫九求援,莫九自然要禀明魔九尊后离开。魔九尊心中迟疑,这个敢于在魔域挑事的人,万不可低估,因此派落笔随后去为莫九观阵,江茶心和柳媚儿也跟着请示后一起出了大殿。 “真的是你啊!”柳媚儿欣喜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原来你也有名字呀,你叫卫子道?”她轻歪着头问道,毕竟上次在恶人谷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就走了。 卫子道含笑点点头算是回应。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么?”柳媚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卫子道也从来没有被这样注视过,而且是一个姑娘,距离还如此之近,但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他脸上的尴尬一纵即逝,微笑着着打量着这个姑娘。 她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紫貂裘的映云袍,不瘦也不胖,身材修长窈窕,纤腰玉腕,暗香浮动,肌肤水润,白皙无暇,两瓣玫瑰般的嘴唇娇嫩欲滴,清澈明亮的眼睛,秋波流转,她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一个美人中的极品。当他的目光与媚儿的目光不期相遇的时候,这个平素爽朗的女孩子似乎害羞起来,两颊泛起一抹绯红,这是少女特有的羞涩,但又与别的羞涩不同,她的眼神没有回避,反而更炽热的迎接着卫子道的目光。 “你叫媚儿!”卫子道的声音磁性而温柔。 媚儿听到卫子道唤出了她的名字,真是喜不自胜,只见她嘴角轻扬,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眼眸如月牙般眯了起来,“你真的还记得!”她的笑容清纯妩媚,任任何男子看了都难免会心动,那毫不掩饰的开心就算是寒冰都会被其融化,卫子道不是寒冰,他说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卫兄,大家都是自己人,”落笔此时已经和莫九嘀咕了几句走了过来,“看来你与九哥应该是有点误会吧,上次相助白猿之事,尊主已经知晓,时常怪我没有挽留兄长,今天”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去拜见尊主?” 卫子道把目光从柳媚儿身上收回道:“正有此意,有劳落兄引荐!” “好,请!”落笔说了个请率先等上魔阶。 “卫哥哥,早知道你是来拜见尊主的,当初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大漠啦!”媚儿一听卫子道要去拜见尊主,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她轻拉着卫子道的手说:“我带你去!”这手拉的好像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一样。说话间一行人登上魔阶,进入了魔界。只剩下受伤的软查查林玄等人傻呆呆的发愣。 “查查,你也来吧或许尊主有话问你!”莫九回头道,毕竟这场架的源头是软查查。 “是,九哥!”软查查强忍着剧痛迅速的跟了上去。 转过魔界之门,里面竟是另一番的天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地面全部由岩石铺垫,光滑平整,广场右侧是一个圆形建筑,左侧有一小路直通演武场,广场的中间是一个巨大雕像,中间有一阶梯通向大殿,白衣铠甲的死侍分左右站于两侧,他们都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只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见模样。走过几十余阶梯又是一个平坦的长廊,右侧通往魔域的珍宝阁,左侧长廊通往弟子屋,中间正通魔域宝殿。 卫子道感叹道:“都说魔域在黄山穴中,本以为是暗无天日,谁知道结界门中竟然是如此宏伟肃穆的殿堂。” “那不过俗人的揣测而已,卫兄如何能信?”落笔笑着回道。 卫子道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殿中是下也有百十号人,却鸦雀无声,更别说骚动嬉笑,直到殿前,落笔示意江茶心在此陪着卫子道等候,自己与其余人整理衣冠,中规中矩的去殿中复命。柳媚儿此时也放开了卫子道的手,只是没有跟着落笔进入殿中,而是静静的陪着在卫子道一侧等候。眼见众人进入魔域宝殿,似乎都换了一种模样,端庄有礼,举止分寸有度,卫子道暗自叹息这哪是魔域江湖分明是帝王之家啊。 不多时落笔满脸带笑的转回来请卫子道进去。 这就是魔域,有来无回的魔域,这就是魔域,嗜血成性的魔域,卫子道掸了下衣襟,是的,无论前面是什么他都要走下去,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畏惧。他是神情自诺坦坦荡荡的走了进去,却不知进去就是一番的血雨腥风,命悬一线…… 第三章 卫子道初入魔域 卫子道进入魔域结界生死难料,但是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只有进没有退。 魔九尊此刻正端坐在大殿正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刚刚走进来的这个年轻人,几个月前,在落笔和柳媚儿的描述下,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就充满了好奇,前些日子又听说龙门客栈竟然端了马贼的老巢,真正原因竟然是马贼大当家的贺彪,被一个外乡人斩杀,这个外乡人看来也是他,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卫子道已经来到大殿正中,落笔在卫子道耳边耳语几句,立于殿下左侧,江茶心站在他一边,柳媚儿也退到了殿下的右侧莫九一边,垂首而立,只是眼中流露着过多的关心。 殿中央只有卫子道一人,魔九尊一言不发,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不厉自威,任谁都会被看的心絮慌乱,可卫子道毕竟不是平常人,他似乎更有耐心,等待魔九尊开口。 “你就是卫子道?是你战败了巨猿?”魔九尊打破了沉寂,声音冷飕飕的带着一股阴风,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是!”卫子道回答的简洁明了,冷静而沉着。 魔九尊冷眼看着他突然怒目而视啪的一拍桌子:“贺彪是不是你杀的!为何一直在魔域四处窥探!?你到底有何居心?”魔九尊话一出口,神行随之“刷!”的一下闪到卫子道身前,一只大手直接扣向卫子道的命门。 任谁都会惊慌而动,可卫子道依然懂也没动,而是气运双足稳住下盘。魔九尊出招快,收招更快,在卫子道不足三米的地方站定,尽管如此,巨大的内息扑向卫子道,尽管他早已经运功于下盘,仍旧被针的摇晃了一下方才站稳。魔九尊见次不由暗自点头,若是旁人早被自己的内风席卷的东倒西歪了,看来此人功底果然深厚,除我之外恐怕也只有月神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卫子道何尝不是一惊呢,自己没有想躲,如此看来就算躲也未必呢全身而退呀,这魔九尊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何彪的确是我杀的,自保而已!”卫子道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贺彪不过是只狗而已。“我也的确在魔域结界附近驻足已久。” 众人一听不禁哗然,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直言不讳,一点不加修饰,这要惹怒了尊主,那小命……柳媚儿在一边不由急得直向他使眼色。而只有软查查在解气。小人就是如此,再小的过节都会用最恶毒的方式报复。 魔九尊面沉似水,谁也才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卫某自出世以来就对魔域祥加探查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前来呀!”卫子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依旧气定神闲的说着。 “哦?”魔九尊二目如电盯着他:“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一股杀气笼罩着整个大殿,似乎随时都会要了卫子道的命。 殿中气氛紧张到几乎一触即发,落笔心中暗自叹息,刚才应该多暗示于他,谁想他说话竟然如此大胆。媚儿此刻已吓的花容失色,虽心里着急,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也就在此时,卫子道缓缓跪倒。魔九尊大惊,众人大惊,刚刚傲气十足的卫子道竟然会跪在魔九尊面前,而且是虔诚的抱拳当胸。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但所有的杀气在卫子道下跪的同时消失殆尽。像卫子道这种人,即使你杀了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会跪你一次,而此时的卫子道确确实实跪下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跪下的。 跪并不值钱,值钱的要看是什么人,卑贱的人就算跪下来也只是更有利于被践踏而已。 “在下曾得武当隐士鹤发道长无须子的真传,自从下山以来,看尽了人间的善恶虚伪,什么名门正派,不过都是欺世盗名的幌子,而魔尊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唯才是用,必能成天下大事,因此卫子道不远千里奔赴魔域,只为能见尊主一面,若得尊主收留,卫子道必定誓死孝忠。” 卫子道的声音不卑不亢,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着对魔九尊的崇拜。像魔九尊这样的人缺的不是金银珠宝,爱的也不是珍馐美人,而是万千人的崇拜,尤其是真正的英雄豪杰的崇拜,而人的眼神再掩饰也会有痕迹,只是卫子道也确实没有说谎,他下山后的经历,再加上今日入了魔域后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确实对魔九尊有些崇拜吧,他是挑起战争让洛阳尸横遍野的魔,也是让大漠这贫瘠之地平民生活安定富裕的王。 魔九尊也被卫子道惊到了,什么结果他都猜到了,而此时的情形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想当初战败白猿飘然而去,这需要多么大的胸怀和气度,还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这该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所有高人都会恃才而骄,就连冷雨夜也是被中原追杀的无处可逃时被迫来的魔域,而他也不过是对自己深施一礼而已。而如今卫子道,这样一个武林奇才,如此诚心如此诚恳,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般的感动,豁然间,有种偶遇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至于他说的是不是实情,在卫子道下跪的一霎那,魔九尊就相信了他的所有。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痛快!我自恃英雄,而天下人却说我的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无人懂我,也只有你!哈哈哈!快起来!”说着他俯下身双手扶起了卫子道,“月夜!如今我又得一臂膀真是天助我也!” 魔九尊说着一手牵着卫子道的手,回身对殿堂上一个穿着幽幻衫身披紫貂袍的男子说。 月夜!他难道就是冷月夜!卫子道只觉的心中被刺了一下,顺着魔九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此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高矮胖瘦也相似,只是脸上多了些冷漠忧郁,岁月蹉跎,已经辩识不出旧识儿时模样了。只是偶然的一丝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丝幼年的痕迹。记得他那是很是听话,胆小,很少讲话,而如今,若不是提前看过他的画像,恐怕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了,如此也好,想必他也不会认出自己。 是的,冷月夜自然也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年幼时遇见的那个少主。他走了过来,对魔九尊笑笑:“恭喜魔尊,喜得臂膀!”众人也立刻陪同着大喊:“恭喜魔尊!” “哈哈哈!对了,子道,月夜也是苏州人士,如今他已经被我魔域尊为月夜之神,或许你们以后可以成为知己。”魔九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二人道:“有二位顶力相助,何愁霸业不成呀!” “卫子道!”冷月夜冷眼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名字如此生疏,这模样如此陌生,却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只是因为他姓卫? 卫!一个噩梦! 每每午夜梦回,冷月夜都会感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化身为巨龙向自己扑来,“龙战于野!”刺骨的疼痛与死亡的恐惧让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那个人就行卫! 如果他不姓卫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知己,冷月夜暗想。 卫子道和冷月夜只隔着一个魔九尊。是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与生俱来的天性让一项淡定的他再看见冷月夜的刹那,不禁心潮汹涌。 这个人就是父亲捡回来的那个孩子,细心传授武功,一直留着父亲身边,享受了本该自己享受的权利和爱,而最后却因为一己私念,毒杀了恩师,真是狼心狗肺一般,此仇不恨么?能不报么?难道你的心中流动的真的是冷血,还是你本来就是魔鬼!卫子道平淡着看着冷月夜,而心中之剑已经跃跃待发,插进他的胸膛。卫子道不是一个爱杀人的人,但是血债只有让血来洗礼! 冷月夜看着卫子道近尽管微笑着,却隐隐透出一丝的冷酷。有一种恨意,就算你伪装的再完美,也会被人的第六感官所捕获,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却会让人深信不疑。 “尊主,我早就听说他战败巨猿,甚是钦佩,只可惜当时未在恶人谷,无法亲见他的风采,太过遗憾呀。今日有缘在此一会,良机难得呀,”说着又像魔九尊拱手施礼道:“我希望可以向卫兄讨教两招还希望尊主首肯。” 有些人生来就是敌人,冷月夜看见卫子道的一瞬间,就有一种感觉,自己与他必有一战。冷月夜从不惧生死,更好战,生是一种折磨,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作为一名武者,只能战死! 魔九尊沉吟片刻,看看卫子道又看看冷月夜。他也想知道这个卫子道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是否真的入传闻所言,而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出手,冷月夜的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上,可以眼见为实,只是卫子道刚刚入门,这样……想着他又看看卫子道。 卫子道淡然一笑:“尊主,既然月神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愿意奉陪!” “好!爽快!魔九尊大喜对众人道:“你们今天了可算是开眼了!”说着回归主座,众人急忙把场地闪了出来。大殿上下鸦鹊无声,恍然间一种阴郁的杀气隐隐而至,不是卫子道也不是冷月夜,是他,看不见的他,他回来,邪魅的一笑,只听见咯吱吱吱,剑气争鸣…… 第四章 血魔复仇 卫子道把破阵子的皮风闪到一边,柳媚儿急忙上前,接在手中。冷月夜!当时自己与他都只是几岁的孩子,而自己从小在母亲精心的照料下,竟然比他高了半头,他是那么瘦那么小,不但人小胆子更小,母亲好心的做了点心端到他的面前,他却头都不敢抬,要母亲放在他手中,才敢吃,而他吃的又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眼神从来只是看他眼前的地面。他们一起学扎马步,一起打拳却从来不打架,不,应该说他从来不还手。母亲一直夸他好乖好听话,自此所有的衣食住行,母亲都会依照自己的样子为他也备上一份,甚至好的有时,连卫子道自己都会有些嫉妒。直到那一天,自己和母亲离开鸳花屿,他是唯一违背师命,跑道湖边想送的那个人,他伤心的哭着,却没有要求母亲带上他,或许他知道母亲是不可能带他走的,那湖边瘦小的身影,是他在自己心中最后的样子。 可是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就是冷月夜,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是欺师灭祖的败类。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生,或许似的。卫子道在冷月夜身上感受到了冷酷和满满的杀气,似乎自己反倒是他的杀父仇人,是的,他不再是怯懦的孩子而是,孤高冷傲,嗜血成性的背叛师门的凶手,他就站在自己眼前,而自己远赴千里为的不也就是取他的首级么?卫子道只觉得新潮起伏百感交集,无数的杀字在头脑里不断闪现! 冷月夜自然也感受到了卫子道这浓浓放杀气,只是对于他来说很正常,只要出手自有杀气。 魔九尊皱了皱眉,暗道,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臂膀,哪个都不能损伤,“你们两个点到为止就好,切不可有失!”魔九尊第一次沉不住气了。 二人客气的抱拳施礼,切磋正式开始。 冷月夜与卫子道是相同的,从心智、资质、潜力、乃至武功,他们又是不同的,胸襟、格调、志向。冷月夜虽有杀意却无杀机,而卫子道虽有杀机,却杀意不足。冷月夜远攻,暴力先手,卫子道,近身速战,后发制人。 而今日面对冷月夜,卫子道心神不宁,难道是恨,杀父之仇的恨,是恨的血腥气息在弥漫?他越发心绪不宁,一种嗜血的强烈的渴求感,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为什么?当卫子道开始慢慢拔剑的时候犹豫了,这样疯狂躁动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只觉已经不能自己,这是为什么?一种超乎寻常的理智让他感觉到了那隐隐的危机。 而此时的冷月夜已经急不可耐了,只见他凝气于爪,透空而抓,爪势带风直逼卫子道面门,卫子道凌空而起闪过其爪风,冷月夜一个雁行,紧随卫子道身影冲了过去,“抱残重出”,“如龙化影”接连又是两掌,但卫子道依然没有拔剑,他立于行,定于心,守于内息架住冷月夜的爪力,冷月夜以实化虚,爪力直捏他的命门,破其防御,逼的他不得不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还不拔剑!”冷月夜冷笑,暗道真是狂妄之极,见卫子道为避爪力飞身而起之时,立刻使出擒空的招式,抓颈催心,直击卫子道,此招有焚心错骨之力,若被打中必然从空中击落,筋脉尽断。高手过招,一招之差足可让人落败,何况卫子道招招劣势,只退不攻,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了。危机时刻,卫子道已经顾不得多想了,拔剑而起,忆心剑带着一道血光而出,如破茧的蝴蝶,又如挣脱锁链的蛟龙,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从空中划过,快如闪电的剑气眨眼间将冷月夜的爪力击碎,并带着一刀血光,冲向冷月夜。 就在卫子道出剑的一霎那,冷月自觉胆寒,暗自吃惊,提前收回爪势,退出一丈多远,卫子道一刀劈在了明尊宝殿的柱梁上,粗大的石柱硬生生被削去一半,石块碎渣四处飞溅。 众人大惊,而最吃惊的还是卫子道。剑客之剑最主要的是收发自如,招式灵活,而如今,这剑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如一只猛兽,在咆哮,在挣扎,卫子道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自己对抗,这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卫子道的想象,而那一股股恶心的腥臭,让他不觉眩晕,就在他欲双手持剑之时,忆心剑脱手而出。 “不好!小心!”卫子道第一次如此惊慌大喊。 只见忆心剑在空中疯狂旋转,横冲直撞,碰于石壁上,石壁立刻碎石飞溅,吓的众人慌做一团,纷纷闪避。再看忆心剑,在大殿上盘旋一周,突然在上空停了下来,似乎在辨认方向一般,就在此瞬间,卫子道一个扶摇直上,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剑柄,而此刻的忆心剑似乎已经疯了一般,咆哮着,带着卫子道冲向站在明尊殿正中的魔九尊。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几秒之间,人们还在惊慌的躲避时,只见一道血光直奔魔九尊。 魔九尊的确天下无敌,但这事既突然,又诡异,魔九尊急忙向后闪退。他退的快,那忆心剑更快,眼睑那剑已经到了眼前了,魔九尊急忙挥双掌迎了上去,“啪”的一下,把忆心剑紧紧夹住。那剑尖在魔九尊心门前跳跃,炽热血腥的剑气如猛兽的火蛇一般,舔吸着魔九尊的心门,似乎恨不得立刻刺穿他的心,吸净他的血。 生死瞬间,魔九尊魔性大发,强大的内力运于双掌,只听“啪!”的一声,忆心剑硬生生被震碎了,卫子道手持剑柄,被震出一丈多远,摔倒地上,而就在剑被震碎的同时,剑尖似乎被得以释放,直接穿过双掌之力,刺于魔九尊的心脏,只是剑体已经碎裂,再加上魔九尊强大内功护体,剑尖只刺入了半寸就失去了力量。 “尊主!尊主!”事发突然,把人们都看傻了,看着一股鲜血从魔九尊胸膛崩出,这才缓了过来,不禁大喊着,围了过来。 “保护尊主!保护尊主!”“抓住卫子道!抓住他!”众人一拥而上,把魔九尊护于身后,冷月夜飞身而起,一个冲锋,爪如龙影,呼啸着,盘旋着,对卫子道连击两爪。卫子道此刻手握半个剑柄,通体是汗,内功虚尽,被冷月夜两下抓到,又摔出半丈多远,此刻冷月夜龙腾已出,爪于有形化为无影,直爪卫子道经脉,此击若中,筋脉必断,挫骨扬灰一般,当初卫如屠也是死在滕风之下。 “住手!”魔九尊大喝一声。 冷月夜爪劲已出,听到喝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生生的把爪劲收了回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卫子道虽有杀意却无半点杀机。 “尊主!”落笔扶着魔九尊,靠在宝殿大座之上。 魔九尊脸色惨白,面色凝重,一手双指夹着那个断剑剑尖尾端,剑尖只入了半寸,似乎任谁都会很轻易的把剑尖拽出来,何况魔九尊,然而,这剑尖却如长在肉里一般,纹丝不动,而尽管魔九尊已经点了周围的穴道,那剑尖周围依然血流如注。 “尊主!”冷月夜虽然收回了爪劲,但爪力依然按在卫子道的命门上,只要魔九尊一声令下,立刻让他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月夜,放开他,此事非他所为,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我今天难逃此劫!”魔九尊叹道。 众人大惊,明明看见是卫子道的剑伤了尊主,怎么尊主还说不管他的事? “月夜,你身法最快,快,快去找韦先生!”魔九尊抵抗剑尖急促的说道。 “尊主!”冷月夜看看地上的卫子道。 “没事,你快去,见到韦先生就明白了!”魔九尊摇摇头。 “是!”冷月夜狐疑着飞奔而出。 冷月夜走后,魔九尊示意众人把卫子道搀扶起来。 “看他伤势如何。”魔九尊道。 落笔上前扶起卫子道,只见他气息微弱,浑身汗出,忙回道:“他伤的不轻!” “我没事!”卫子道推开了落笔的手,自顾打坐调息,没有一句解释。 落笔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也不敢问。不到片刻,一阵风声,接着只见冷月夜背着一人三纵两纵来到了殿前。也就是冷月夜,换第二个人也没有这么快。 “先生!”魔九尊睁开眼欲施礼。 “勿动!”这从冷月夜身上下来的人,又矮又瘦,不应该说矮,应该说其驼背,因此看起来只当一般人的胸部,头发胡子全白了,满脸皱纹,他忙着扶了一下歪了的帽子走上前去。没有去看魔九尊的伤口而是拾起断剑,闻了闻,叹了口气,这才来到魔九尊身前,双膝跪倒高喊: “恭喜尊主躲过大劫!” 韦先生的话让众人更是摸不到头脑入坠迷雾之中。 “先生,只是这剑尖无法拔出,还血流不止,该当如何是好?”魔九尊示意落笔扶起韦先生道。 “尊主,这不妨事!”韦先生瞟了一眼那血淋淋的伤口,伤口还在滴血。只见他取出一道黄纸,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用一支朱砂笔蘸着瓶子里的粉末,在黄纸上画出许多众人看不懂的符号,然后举起黄纸,空中一晃,黄纸迎风而燃,当此符咒燃尽时,韦先生急忙把一些灰烬倒在了断刃之上,然后用手轻轻一拽,断剑竟然很听话的跟了出来,韦先生急忙用另一张符咒将断刃包好收藏起来,然后又把剩下的纸灰尽数倒在伤口之上按压片刻,血立止。 “取细纱来为尊主包扎好,伤口几日便可愈合。” 江茶心急忙取来细纱为魔九尊包扎。 “韦先生,真的不该不听你劝呀,差点……”说到一半转头看看地上调息的卫子道,“幸好他内功深厚,反应迅速,否则,恐怕今日我是在劫难逃了。还请先生给他瞧瞧。” “是!”韦先生来到卫子道面前。“我来看看。”韦先生那仁者的气质让卫子道毫不迟疑的伸出了胳膊。韦先生诊脉后,说道:“这个小兄弟有纯阳内功护体,并未受魔气侵蚀,只是内伤不轻,要好生调养。”说着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递给卫子道:“日服两次,七日必好!” 是的冷月夜对他出招时,他内功耗尽,结结实实的受了他两掌,自是伤到了经脉,“多谢先生,只是”卫子道一脸的迷惑,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任他如何聪颖也理不出头绪,这可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宝剑呀,则会突然疯狂! “尊主!卫子道伤尊主在先,怎么还要为他治疗?”莫九也不解忍不住问道。所有人心中都疑惑不解,但也只有莫九敢问。 “尊主并非他刺伤的!”韦先生道。他看了看魔九尊,魔九尊点了点头。 “什么,怎么可能我看见……”莫九道。 “唉!”魔九尊叹了口气。 “真正要杀尊主的是白猿!”韦先生道。 “啊,这关白猿什么事?”莫九更是迷惑了。 “当初我听说白猿后脑有一颗灵丹,服后可以让人武功大增,为了让野球尽快更上一层,因此我命人四处寻找白猿的踪迹,终于在恶人谷发现了他的踪迹,得到了白猿后脑的灵丹,此事被韦先生知道后,一直劝我不要服用此灵丹,以免遭到反噬,招来天劫,如今果然……唉!”魔九尊叹了口气。 “天劫?”莫九尊不解的看着韦先生。 “白猿是天地灵气生成,而其后脑的灵丹是其魂魄所聚,虽有奇效但又不同于其它的灵丹,因白猿天性聪明,七情六欲如人,在被杀的瞬间,怨气聚于灵丹之中,所以虽药力超强,但却容易种其诅咒,因当时劝阻尊主不要服用。” “可是这跟卫子道刺杀尊主有何关系?”莫九问道。 韦先生看看卫子道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把剑就是当初杀死白猿的那一把。” “先生说的正是!”卫子道点点头。 “这就对了,白猿的血液已经渗入剑体,侵蚀了本身的剑气,化血为魔,平时此血魔隐匿在剑体之中,一般无二,只有它被唤醒之时才会御剑成魔,不但可以随性伤人还会侵蚀用剑者本身,幸好公子一身正气,又是纯阳内功护体,因此才未被血魔侵蚀。” 卫子道点点头。 “我猜当你在拔剑前就有所觉察吧!”魔九尊道。 “是的,我感觉忆心剑透出一股血腥气,一种强大的杀意弥散开来,而这却不是我的杀意,所以我迟迟不敢拔剑。” “是否!”韦先生点点头:“我猜是这样的,此魔是白猿的怨恨郁结而成,当他达到大明宝殿时,自是感受到了尊主身上灵丹之气的召唤,逐渐苏醒过来,被杀的记忆让血魔更加血腥,因此当你拔剑的时候,他自然再无限制,失去控制,在灵丹召唤下,认准了自己的仇人,也就是尊主,疯狂一击。” “幸好子道反应快,迅速拽住了剑柄,用纯阳内功与之抗衡,使其攻击速度和力量减慢许多,我这才有机会一击二中,碎裂其身。” “在剑身碎裂的同时,一股怨气聚于剑尖,如疯狗一样咬住尊主,顾尽管尊主内力深厚却难以拽住,并且血流不止。”韦先生又拿出了那个小瓶子道道:“当时见尊主执意服用灵丹,为防不测,我取白猿的颅骨焚成粉末,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我用这粉末写在符咒上,超脱它的怨念,收服它的残魂,顾才能拔出断刃。” 众人一听,惊骇不已,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这个白猿竟然放过杀自己的人,而对那个幕后之人穷追索命也是天下奇闻。 “白猿自恃灵物,怎么甘心被别人当成药材服用,算是可杀不可辱吧。”韦先生摇摇头。 “这样说来,这颗灵丹在我身上无法消散,岂不是个大麻烦!”魔九尊叹口气。 “尊主莫急,这灵丹已经消散了,所以最近尊主的武功自然精进迅速,只是那灵丹的怨气在你身上永存,因此才有今日之祸,总之是灵丹的怨气召唤出了血魔复仇的结果。” “先生说这灵丹的怨气永存?”是谁也会害怕,这诡异的东西一直和自己为伴,简直太恐怖了。 韦先生指指怀中的断刃,“此断剑我拿回去,用符咒化之,再与白猿残骸好好安葬,希望可以了结此因果。”说着与魔九尊拱手告辞。 魔九尊点点头:“小九,送先生。”魔九领命送韦先生出了大殿。 这人仙风道骨,却与魔九尊为伍,难道魔九尊真的会成为武林霸主?卫子道不禁对韦先生多了几分的好感和好奇。 大殿内经此劫难,一片狼藉,魔九尊已经无心议事,命人善后,自回厚殿修养去了。而众人也各回各府。冷月夜看着落笔和卫子道离开的身影暗道:“我是不是不该住手?”是的,冷月夜的手再晚一分收回,卫子道必被错骨分筋,而魔九尊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他却迟疑了,后悔么?不知道,也许就算再冷酷的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是某种直觉告诉他,一种隐隐的危险正在一点点的逼近…… 第五章 媚儿 “九哥,好不好嘛!” 惊涛殿里柳媚儿正在央求着莫九什么。 “不行,”莫九从窗边转到桌前坐了下来。 “九哥喝茶,尝尝媚儿的茶香不香!”柳媚儿笑嘻嘻的倒了杯茶。 “嗯”莫九接过来喝了一口笑笑道,“香!媚儿的茶的确是香!” “九哥,以后我天天给你泡茶好不好,你就帮我一次嘛!”媚儿道。 “嗯……”莫九似乎是考虑一番,皱皱眉倒:“再倒一杯。” “好嘞!”媚儿一听高兴的又倒了一杯,“九哥是答应啦!?” “可是尊主点名让你陪韦先生去呀”莫九喝了口茶道。 “九哥,你就去和尊主说,想陪韦先生一起去,也好长长见识,尊主肯定高兴。” 莫九看看柳媚儿:“这样好像我还占了便宜呀,” “嘻嘻,至少尊主见九哥这样好学一定开心,你说好不好嘛!” 莫九把茶一口喝尽后,坏坏的笑着道:“不好!”说完转身出了门。 “九哥!”柳媚儿一愣追了出去。“九哥,你一项都很疼媚儿的,” “那必须呀,星主是我们魔域的宝贝嘛!所有人都会心疼啦,”莫九笑嘻嘻的说:“我当然也不例外啦!” “那你就替我去嘛!” “可是尊主让你陪韦先生去处理血魔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莫九一边往练武场走,一边琢磨,这野球第三层自己已经练习了多日却依然参不透,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九哥,你就替我去嘛,我真的有事嘛!” “唉”莫九看看她摇摇头,“你既然有事,刚才尊主吩咐你的时候怎么没说,我看你答应的很是爽快呀。” ……柳媚儿一愣,在尊主面前,她柳媚儿可是百依百顺,乖巧伶俐的丫头,而且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怎么可能拒绝尊主指派的任务呢。“哼,九哥,你要不去我就不理你啦!”柳媚儿撅着嘴撇了莫九一眼,虽说是在生气,却又透着无限的可爱。 莫九看她那样子,呵呵笑笑道:“怎么,软的不行来硬的,你这是要绑架九哥么?” “算了我哪劳烦的了九哥。”柳媚儿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莫九看她如此失落反倒有些不忍心了。不过要他跟韦先生出门,那他可不干韦先生那嘴叨叨唠唠,这一路,自己非炸了不可。“媚儿姐姐不要生气嘛!”论年龄莫九确小柳媚儿一岁。 柳媚儿没有理他。 “我有个办法!”莫九走过去拦住了她。 “什么办法?” “我虽然不敢去,但是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人,你去求他,或许可以哦!” “谁?” “月夜之神!他替你去保证尊主什么也不说。” “他?”柳媚儿本兴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柳媚儿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冷月夜这人太怪了,和他说话都上愁。“他怎么会去……” “你看上次大战白猿,他外出办事没在,甚是惋惜呢?如果他在,估计就没有那个卫子道什么事了。” “那也不一定,”柳媚儿小声嘀咕。她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太不好亲近,那眼神格外犀利,好似一眼就可以穿到你的心,在他面前站一下都让人胆寒。听说他连他怀孕的媳妇都杀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简直太狠了。 “我想他一定想去看看白猿墓地,另外,恶人谷离洛阳很近,说不定他也想回洛阳看看。” “他回洛阳干什么?”柳媚儿差异的问。 “别忘了如今清明将近……”莫九很有深意的看看柳媚儿。 “对!”柳媚儿如梦初醒,转身向狂沙殿走去。 狂沙殿远离明宝大殿,幽静至极,被乱石溪包围着,环境清冷,而冷月夜本就是一个极为清冷的人。每当你与他讲话,他都会一眨不眨的盯着你,时刻洞察你的内心,所以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很老实,因为在他面前说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死! 媚儿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想在他面前撒谎,但是有时人撒谎已经成了习惯真的连自己都会忘记,因此,柳媚儿一直对冷月夜敬而远之。 “冷哥哥!”柳媚儿来到狂沙殿,声音甜腻的简直让人晕倒。冷月夜没有晕倒,也不会晕倒,一个人看的太透彻了也就不会再被迷惑。 “冷哥哥,你能替我陪着韦先生去恶人谷么?”与冷月夜讲话直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冷月夜转过头来问道。 柳媚儿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在冷月夜转过头的一霎那,突然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什么借口托词都飞到爪哇国去了。她干咽了口口水道:“我想留下来照顾卫子道。”媚儿说出来就后悔了,或许她根本就不该来这。 “好!”冷月夜转过身去。 媚儿一愣,心如小兔般乱撞,他竟然一口答应了?可是不管为什么,他的确是一口答应了,“谢谢冷哥哥!”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在魔域无论男女老少,哪怕是面对尊主,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唯独冷月夜,他是那样的冷,他的冷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且他出手之狠也在魔域闻名的,他的手下从来不留生机。在他面前,媚儿只有一个怕字。 记得第一次见冷月夜的时候,媚儿也像个小花痴一样粘在他身边。傲娇的媚儿觉得自己总会有办法让这个男人臣服于自己,可是面对不怒自威的冷月夜她真的胆怯了。还没有等她开口,冷月夜自言自语道:“无论什么原因,对我说谎的人只有死!”他的眼神幽暗深邃,看的她不觉得打个冷颤。她不知道说谎指的什么,但是她已经深刻的明白,在冷月夜身边有多危险,因此再也不愿意踏进狂杀殿半步。 冷月夜回头轻蔑地看了看柳媚儿那远去的背影,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太了解女人了,尤其像柳媚这样的女人,她甜美的美貌下又会是一颗什么样不安分的心?可是自己却还是答应了她,为了真的去了解一下白猿?还是顺便去洛阳,或许是潜意识希望她去接近他,或许他也不知道,而卫子道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只是个陌生人。 没想到冷月夜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柳媚儿不禁窃喜,这个人真的个怪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幽林店。 美美的睡了一觉,卫子道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胸口还一阵阵的痛,但是总算一切都恢复了美好的模式。这卫子道心里只要有一丝的阳光就可以驱散所有的阴霾。 想起来昨日真的是生死一线,冷月夜的武功比自己想的要高的多,昨日虽然未曾真正交手,但是单凭他瞬间发出的两掌,完全可以看到他的实力,如果真的兵刃相见,谁胜谁负还真的难以预料。不过现在卫子道却一点也不担心更不会焦虑,尽管他是为父报仇而来,尽管他一定会单独的去面对冷月夜,可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享受这美好的阳光,卫子道来到窗前,推开窗,一缕和煦的阳光晒了进来,好明亮,好暖和。 “卫哥哥!”有人敲门。 “进来!” 门开了,一个窈窕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叠小菜和一个白砂锅。卫子道看着这女子感觉很是面熟。 女子莞尔一笑:“卫哥哥,我们在恶人谷见过吆!” 卫子道也笑了,想起来了,自己已经见过这姑娘两次了,一次是在恶人谷给自己指路,一次是在明宝大殿。 “我叫蝶舞!”那个姑娘倒很是大方,“我平时和韦先生学习医道,今日韦先生去恶人谷处理白猿之事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去么?” 并没有人问,这姑娘倒是好不见外,如同遇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卫子道只好配合的摇摇头。 蝶舞似乎也没有预备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韦先生让我留下来是专门照顾哥哥的,这冰糖八宝粥最是养胃易消化,还有这百花酿豆腐,芙蓉蛋,都是最好有利于补气养血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说着盛了一小碗粥递给他。卫子道也没有客气,一口气喝个精光。 “韦先生说你一定要好好修养,多吃少动,你虽然如今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被震伤了经脉,要不好好调理会留下旧疾的。”又盛了一碗粥放在一边。 卫子道点点头,又尝了尝小菜,软糯可口。一会功夫喝了两碗粥,小菜也吃了个差不多,他吃了多久,蝶舞就说了多久,她说的那么认真,而且停不下来。 “韦先生说你这几天不能用功,轻工也不行,我会监督你的,”蝶舞看他这么乖,吃的也很多似乎很是满意:“还有这几天你的听我的,要不然……” 尽管卫子道一直在点头,蝶舞还坚持把要不然说完,并且还连续说了两遍。确定每个字卫子道都听的真真的了才罢。 “还有,如今虽然已经过了冬天,可是寒气还是很重的,这窗户呀开一半就好,”说着是前关上了另一半的窗户。 其实到现在卫子道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不对,应该说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只是嗯着点头,幸好这姑娘貌美声甜,虽然一直在啰嗦却并不令人讨厌,不但乐意听,也乐意按照她说的去做。因为卫子道不但爱惜女孩子,更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其实只要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说的话,但凡这个男人做的到,他都会乐意去做,所以在你抱怨男人不听话的时候,想想自己是不是以一种讨人喜欢的方式出现的,是不是说的温婉动听,那个男人是不是能做的到。 蝶舞一边收拾盘子一边继续巴拉巴拉的说着,卫子道懒散的靠在桌前微笑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姑娘。 “卫哥哥!”门一响,又一个女子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这女子进门看屋里是两个人不由一愣。 “媚儿!”论说话,柳媚儿还是快不过蝶舞的。“尊主不是让你互送韦先生去恶人谷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媚儿看蝶舞在收拾碗筷自然知道人家已经早来很久了,不由的有些不快。“昂,是啊,你怎么也在这,竟然没有跟着韦先生去恶人谷。” “韦先生让我留下照顾卫哥哥”蝶舞笑道:“怎么你们还没有出发么?”说着转身对卫子道说道:“卫哥哥,媚儿是我们魔域女孩子中武功最厉害的,嗯,还有茶心姐姐,嗯,你们谁更厉害点呢?”似乎她自己又纠结了:“应该差不多,对了卫哥哥,媚儿不但是我们魔域的星主,还是我们魔域唯一的女堂主,厉害吧!” 媚儿在一边听她说话头都大了。 “媚儿姐姐,你和韦先生什么时候出发?”而偏偏蝶舞的嘴是停不下来的。 媚儿很讨厌蝶舞喊她姐姐,本来又没有大多少,而论样貌皮肤,自己可以比她蝶舞年轻水灵的多,她瞟了蝶舞一眼道:“韦先生说还是让我留下来照顾卫大哥,月夜之神送韦先生去恶人谷,”韦先生如果听见这话一定会说他没有说过,但是没有关系反正他也听不见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和冷月夜在去恶人谷的路上了。 “哦韦先生也让你来照顾卫哥哥吧,不会吧,我自己足够了呀!”蝶舞纳闷的叨唠了一句。 “怎么不会,”媚儿真的有点烦她了。 “平时都是别人照顾你呀,谁这么大胆子让你来照顾让呢?我看韦先生也是糊涂了。”蝶舞笑了起来,蝶舞是真心的觉得奇怪,柳媚儿却听着极其不顺耳,但又不好发作。 “那是,我自然不会随便照顾别人,但卫大哥不一样,他是为尊主受伤,又是大败白猿的神,自然有不同待遇,他身体健康可是如今魔域的大事,你平日里粗心大意的,韦先生自然放心不下,有什么好奇怪的!”媚儿开始出招了。 蝶舞脸一红:“是呢,媚儿姐姐说的对我会很小心的,保证不出问题。” 一个女人话多或许还可以欣赏一下的话,那两个女人一起说话,无论声音有多好听都会觉得刮躁的很。 “卫哥哥,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在魔域走走吧!”柳媚儿很是聪明看出卫子道的不悦,不由卫子道反应过来,牵起他的手从蝶舞身边走了过去。 “不要用轻功,不要用内功,”蝶舞回身远远喊道,而此刻媚儿和卫子道已经只留下一个影子了。 第六章 魔域封王 媚儿拉着卫子道一口气跑出幽林殿,回头望望,蝶舞在二楼窗前,还在挥手说着什么,不由大笑。“哼,这个唠叨鬼,也就未知空受得了他,”柳媚儿笑着牵着卫子道的手:“跟我来!”说着又牵着卫子道的手穿过名尊宝殿前的广场向耀金店跑去。她的手软若无骨,却紧紧扣在他的手指上,似乎是怕他消失一般,她那迎风而飘起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一丝丝痒痒的感觉,伴着女儿特有的体香,在卫子道心间撩拨着,她时而回过头来,莞尔一笑眉目流转,媚人心魄,任卫子道如何心静如水也不由心神荡漾,“所以她叫媚儿!” 转眼间他们来到了耀金殿下,再回头已经看不见蝶舞的影子了,柳媚儿哈哈大笑,笑声清脆爽朗,放肆无忌,卫子道也跟着笑了起来。柳媚儿脸上露出惬意的样子:“卫大哥,你知道魔域中最可怕的两个人是谁么?” 卫子道摇摇头,“一个就是月夜之神,你见过的”说起冷月夜柳媚儿都觉得冷意森森。的确,卫子道点点头,“那另一个呢?”提到另一个柳媚儿笑了,她一边做着收拾碗筷的动作一边细声细语的说着:“卫哥哥你不能开窗,不能用轻工,不能练功,一定不能吆,不能用轻工,不能用内功……哈哈哈!”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她学的自然是蝶舞,而且惟妙惟肖,卫子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一个唠叨的人尤其是唠叨的女人的确也是很可怕的。 “卫大哥,”柳媚儿一边缓缓退着走路,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卫子道,“我就住在这!”虽然她带他来了,却没有邀请他上楼,任何一个随便让男人到自己房间的女人都没有价值。她带着他去了耀金殿后,殿后的路越走越幽静,连一只鸟也不见飞过,而远处似乎雾气蒙蒙。 媚儿对着卫子道神秘一笑走向那雾气蒙蒙之处,一股温热的水汽扑来,卫子道不解的看看柳媚儿,遇到的确是柳媚儿柔情似水的目光。虽然柳媚儿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眼睛里却已经表达了想说的一切,卫子道不由的紧紧握住了柳媚儿那娇小的小手,媚儿会心的回报以甜蜜的微笑。 “这是魔域唯一的温泉!”他们走近了,卫子道才看见这竟然是一个水池,水池里还飘着一些荷花,虽然长的并不繁茂,但在这样的地方看见荷花已属奇迹了。池边略高的半山腰流下一条瀑布,温热的水汽就是在那喷溅出来的,媚儿指着那飞流而下的瀑布说:“温泉!” 卫子道见过不少温泉,但是从半上腰飞流而下的温泉确是第一次见到,但若不是这样的温泉,这寒冷的北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节开除这样的荷花呢? “你很喜欢荷花?”卫子道看着她一眼不眨的望着那荷花,自然知道这必定是这丫头最喜欢的地方。 “嗯嗯”柳媚儿连连点头。 “有一天我带你回苏州,让你看一看什么才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卫子道双手扶着她的香肩,眼睛看着她如水的双眸和纤长的睫毛道:“那里一年四季都不冷,”卫子道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在这样冷的地方生活,这么娇柔的身体怎么禁得起寒风习习,她们应该在清风旭日的柔光下被温柔以待。而他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媚儿没有说话,眼里尽是欢喜。 卫子道他内功深厚,再加上韦先生的药,还媚儿和蝶舞一连十余日的精心照料,卫子道的内伤当然好的很快,在这些日子里,媚儿也带他走过了魔域各个地方,让卫子道对魔域很快的熟悉起来,每个路线廖记于心,他知道这些他必须清楚记着,或许哪天就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日明宝大殿钟声响起,媚儿和卫子道刚刚走到幽林殿楼下,“这是?”卫子道看了看柳媚儿。 “这是魔尊的号令,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快去!”柳媚儿一改往日温柔满脸严肃的说。卫子道点点头,二人直奔大殿。同时也看到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大殿上下占满了人。无职位的弟子都站在大殿前的广场,香主以下弟子分两层站在殿下,堂主护法分两侧站立。卫子道没有职位只能站在殿外。 “卫兄”不多时落笔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快进来吧魔尊要见你!” “什么事?”卫子道第一次参加魔域议事,这能有自己什么事。 “好事!”落笔一笑,二人并肩走进殿中。 魔九尊坐于正中,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看样子回复的不错,除了韦先生和冷月夜,应该差不多的人都到齐了。 “子道!”魔九尊向他招招手,卫子道向前拱手施礼。 “无须多礼!”魔九尊看着他很是欣赏。“你来我魔域是我魔域的幸事,而你还帮我化解了血魔之劫,我要好好赏你!” “谢尊主!”如果要和冷月夜抗衡,肯定要现在魔域生存下去。 “封,卫子道为卫王!长驻幽林殿,我闭关期间大事小事都由你和月夜商议决定。” “一下就封了卫王!”柳媚儿差点笑出声。 “谢尊主!”卫子道暗笑,和冷月夜商议,真是天意弄人。 “先不要谢,你过来!”魔九尊抬手让他走上前去。只见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子道,你看这是何物?”。 “这?”卫子道仔细看了看迟疑的说:“好似传说的乌精之铁!” “哈哈!有见识!”魔九尊哈哈哈大笑着拍拍卫子道的肩膀:“不错,这就是白猿守护的千年乌精铁。”说着他把乌精铁递给卫子道,“这个送给你吧,算是见面礼。” “哇!”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这块乌精铁可是得来不易,而封王后,又送这样一个大礼,在魔域也是第一次。 “这,”卫子道一愣急忙推脱:“子道愧不敢受,这乌精铁乃神物只有尊主才配得上。”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我说你配你就配,再说白猿也是因你助力才得以收服,更何况你的忆心剑也是因我而毁我自然要赔你一件了,你用此帖打造一柄宝剑定然胜那忆心剑十倍。” 卫子道喜欢吗,那是真的喜欢,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不喜欢的好的武器的,而由此铁打造的剑岂知是个好字,那将是一个传说,一个是神般的传说。 “谢尊主!”卫子道是真心的感谢魔九尊,天下人都会以各种理由怨恨魔九尊,但如此看来魔九尊对他的下属却有着另一种的宠爱。 “嗯,子道以后你就在幽林殿吧,没事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切磋!”魔九尊就如同唠家常一样说着。 “属下不敢,还请尊主多加指教!” “哈哈,子道,不要多礼,你的伤可好些了?” “禀尊主,子道的伤已经好了,尊主有事尽情吩咐!” “那好,那样就由你率领一堂前往燕京吧。” “燕京!” “对,一方面你要打造乌精铁剑就必须去燕京,只有燕京的金大师才能打造这样的神器!另一方面,我还要修养一段时间,很多事只能由你们去做了,燕京只是一个开始,云州,以后整个幽云十六州将尽在我魔域,”说着魔九尊的眼中光芒四射,霸气凌然那是王者之气,“日后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逐鹿中原势在必得!” 众人欢呼声在明宝大殿上此起彼伏!卫子道的心立刻由初得乌精铁的欣喜降到了冰点!逐鹿中原将又是一场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呢!谁做主天下号令江湖,卫子道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不要让洛阳惨案再次发生,如果魔九尊真的势不可挡,那少做杀戮,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事。 “尊主,据我所知燕京没有什么江湖势力,主要还是燕京王府!”卫子道说道。 “就是让你去燕京王府!我们可以与王府各取所需,这是为给燕王爷的书信。”说着魔九尊把一封信递给卫子道。“与王爷联手,一方面他可以帮你探寻金大师的下落一方面他还可以帮你收集个江湖信息,也省去你不少麻烦。只是燕京有两股势力你要注意,小刀会和东方世家,小刀会一直与官府为敌,早已是王爷的心腹大患,东方世家虽已经退隐江湖,然而毕竟树大根深,不可小觑,若不能为我所用,也必除之!”魔九尊的话很轻似乎只是说给卫子道一个人听得,然而却处处杀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卫子道自然明白,“是!我这就起身去燕京。” “嗯!班布!” “在!” “你带一堂弟子跟随卫王去燕京一切大小事宜要全听卫王安排!” “是!”班布是一堂堂主,身高过长,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员猛将,他看看相对文弱书生一般的卫子道自然多有不服,只是在魔九尊面前不敢唠叨半声。 “小九!”魔九尊转身对莫九说:“你这武功一直没见长进啊!” 莫九脸一红不敢吱声。 “你也跟着去燕京历练吧,不过一切事要多和你卫大哥商量,不可擅自做主!” “是!”莫九接令退在一边。 “尊主!”柳媚儿上前一步。 “媚儿,你有什么事,说!”魔九尊对这个弟子也很是看重,这也难怪柳媚儿聪颖机智,武功进步也比较快,因此让她管理五堂。 “尊主,我对燕京比较熟悉,而且与燕王妃也有一面之缘,卫王初到燕京,自然很多都不了解,我愿意一起前去,助卫王一臂之力!” “好!还是媚儿想的周到,你们都一起去吧,留未知空,留守魔域即可。” “是!是!” 冷月夜的事还没有了解,如今却有了更大的麻烦。要卫子道大开杀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燕京也是非去不可。看来只能到燕京在做打算随机应变了。卫子道考虑自己的心事,没注意,柳媚儿一边偷笑,那眼神一边时不时的在他身上飘过。 出了明宝大殿,个归个所,只有柳媚儿一直跟着卫子道去了幽林殿。卫子道有心事一路默默不语,他刚进了屋,媚儿万分欣喜的推着他坐在桌前,然后后退两步就是一个万福:“恭喜卫王,贺喜卫王!”卫子道被她那夸张而可爱的样子逗的笑起来,一手将她扶起点着她的小鼻子道,“就你淘气!” “卫王看你一路不语是在担心燕京之行么?”媚儿自然是聪明不过的。 卫子道点点头:“我们和燕王府又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媚儿笑笑:“朋友吧,互为朋友,燕京曾经有过很多江湖势力,这些都让燕王爷头疼不已,这方面我们明里暗里可帮了他不少忙,这一来就二去,可不就牵扯不清啦!而且这里面还有个大学问!” “什么大学问?” “卫王知道血刀堂么?” “略有耳闻!” “血刀堂本在恶人谷,几年前已经归属了魔域,因此魔域也有很多血刀堂的弟子。” 卫子道点点头,叶小开说过软查查就是血刀堂弟子。 “而血刀堂与锦衣卫息息相关,而锦衣卫和燕王府自然也密不可分,因此我们与燕王府的关系很是微妙。” “原来如此,那有燕王相助我们在燕京做事岂不是方便多了。” “是呀,所以呀你不用上愁!燕京早晚是我们的,什么东方世家就算退出江湖有如何,若不归顺魔域,就让他就此在江湖彻底消失,更何况什么小刀会,一帮小虾米而已,此去燕京定杀的他们一个不留!”柳媚儿将一个杀字说的轻而易举,却让人听的直打冷颤,这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么,卫子道不觉得心中很不舒服,只是自己也明白,这毕竟是魔域,杀人如麻的魔域。 媚儿见他不语,还以为他还在思虑燕京的事接着说道:“卫王请放心,我与燕王妃和王爷都熟识的很,到时候我去替你引荐,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啦。”媚儿甜美的笑着宛如邻家妹妹一般,那些打打杀杀的话似乎不是她说出来的一般。卫子道心中叹口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第七章 燕京啊三 虽然朝廷施行了屯田制,以防扰民,以兵养兵,但是仍无法扼制一些人的贪婪,尤其是一些护卫所的长官,不但经常克扣收下兵丁的粮饷,对附近的普通百姓更是明里暗里的欺凌,百姓苦不堪言,被虐待的士兵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百般无奈之下才会逃离甚至跑去关外。夏云柯就是这样的人,当他办完母亲的后事的第一天就火烧了营房不知所踪。燕王府到处张贴告示通缉这个犯案的逃兵,却毫无消息,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去了关外,淡淡的事情淡了下来,一切似乎都销声匿迹。 两年后的一个晚上,孙百户酒足饭饱从燕京最大的酒楼—某某楼尽兴而归,他一边唱着淫词烂调一边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若不是突然传来消息,有千户大人的公文到了,他是绝对舍不得离开某某楼的,尤其是在艳春园招去的两个小妞,真是风骚的很,孙百户想起那温香玉暖的两个小妞,不由的舔舔嘴唇。 此时一般的百姓早已经熄灯歇息了,当他走过几个大商铺以后,小街上已经完全被夜色包裹了,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百回了,就算是闭着眼他都不会走错。他半睁着眼,夜风袭来,有些凉意毕竟已经还是入秋了,他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许多。此时已经到了云岩寺附近,这边有一座小桥,桥下的池塘与护城河紧密相连。过了这个石桥就离府邸不远了。孙百户想着走上石桥,忽然觉得人影一闪,前面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拦住去路,黑巾蒙面,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柳叶刀,细而短,冷森森的看着他。孙百户一怔立刻一身冷汗,酒也全醒了,二话不说,回头就跑,刚一回头就站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相同的服饰相同的刀,冰冷的气息填满了整个空间,死亡的味道渐渐袭来,孙百户张嘴刚要大喊,而这三个人比他更快,同时冲了上来,每个人都出着相同的招式,只见一番的刀光闪过,三人又同时退回原来的位置,太快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孙百户张着嘴站在那,片刻,接着鲜血从他身上划过的刀痕下喷射出来摔倒在桥上,这时孙百户身后那个黑衣人走了过来,用刀尖在孙百户尸体旁的石板上刻了一把小刀,三人相视一笑,飞身而去,浓厚的夜色包容了一切,直到第二天清晨,勤快的小贩赶往集市的时候才发现。 自此之后时不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每次作案的现场都会留下一把小刀的图案,因此这帮人被人成为小刀会。 小刀会行动迅速,秒人于瞬间,而且从来不留活口,犯案多起,却从未失手,也就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群人在什么地方。每次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官府也就无从查起。而小刀会他们专杀贪赃枉法霸道专横的军官老爷,还有为富不仁的欺行霸市的奸商,对老百姓从不侵扰,甚至有时还会撒些银钱在一些非常困难的家庭门前,有人会所他们是土匪强盗,有人说他们是侠客义士。 燕王爷甚是为此时焦虑,虽然这小刀会还没有入王府作案,但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如此胆大包天,或许哪天对自己不满了,保不定就会闯到王府来。恐惧来自未知,小刀会就是一个未知。 “怎么可能找的到,都没有见过,就算遇见了也不认识呀!”参加全城搜捕的士兵不断议论,搜索起来更是敷衍了事,毕竟,小刀会只是杀专横的军官,而那样的军官真是杀一个少一个,乐的开心呢,哪个士兵会积极的去做事呢,交差而已。更可笑的事,自此燕京那些贪赃枉法克扣军饷的军官,竟然收敛血多,奴役百姓,欺行霸市的奸商也都收敛起来。 以恶治恶,见效果真快的很,却又是另一种悲哀。 转眼,清明已过,燕京还是微冷,叶小开早早的打开铺子,燃起了铁炉。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就有新的希望,自从叶小开来到燕京,金一指已经成了甩手掌柜,动嘴不动手,不过对叶小开也是真心传授打铁技术,似乎真的想让叶小开继承这门手艺,而叶小开也是真的学,只有用心做事的时候才可以忘记那个名字,叶小开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一名铁匠,这也是金一指最得意的。 “小开!” 叶小开正拨弄着铁炉下的柴火,突然一个人跳到他的面前,唬的她下意识向后闪身。 “三子!?”叶小开瞪了他一眼,“冒失鬼!” 啊三,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子,听说是西山猎场的一个猎户,高达粗壮,一个标准的北方大汉身板,然而却又面容清秀,他经常在叶小开这里定制铁器,一来二去便熟识起来,一般熟识的人总是少很多客套,那过去客套的人肯定是因为陌生。 “唬我一跳,你这一清早的一惊一乍的!”叶小开继续拨起炉火。铁炉下的火是有规矩的,或猛烈或绵长或温和,用途各不相同,失之毫厘那淬炼出来的东西就差之千里了。 “小开啥时候这么胆小了,”啊三笑嘻嘻的说。 “你看她娘娘们们的,肯定胆小呗!”一个粗矿的声音。 小开巡声望去,一个臃肿的少年走了进来,比三子矮半头,皮肤黝黑,正对着他傻笑呢。小开皱了皱眉。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啊三拍了一下那小子的脑袋,“我们小开你也敢说,你找倒霉是不是!”“我……”那少年捂着偷叽里咕噜的叨叨着退到了一边。 一通拨弄终于把火调到了合适的大小,舒了口气:“三子,这么大早过来难不成是给我送礼?”叶小开一边收拾开张的东西,一边说道。 “你真知道!”啊三一回身拿出一只兔子,这只兔子通体雪白,眼睛如红玉一般晶莹剔透,可能是有些害怕,竟然在瑟瑟发抖。 看到小兔子的一霎那,叶小开的心似乎要被萌化了,虽然她也是一个江湖人,虽然她也在刀光剑影里穿梭,虽然她如今已经是一个小铁匠,但她的心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心,软软的,充满了爱,对一切美好东西的爱。 叶小开二话不说赶紧接过小兔子,那个二虎的啊三,竟然揪着人家的耳朵,真是太讨厌了。 啊三笑嘻嘻的满心欢喜的看着她道:“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大男人喜欢这个,旁边的死胖子总是及时补刀,话没说完,一拳被啊三打了回去。 “当然喜欢啊,就是太小了还不够炖一锅的呢!”叶小开抚摸着兔子瞥了他们一眼。 “额,”啊三一愣,矮胖子笑的差点岔气。 “所以只好慢慢养着啦!”叶小开笑着把兔子放进一个箱子里。 “对对对!”啊三尴尬的笑着。 “我觉得还是棕色的野兔肥,这种兔子不好养,瘦不拉几的,等下次让我哥给你抓一只大肥兔,滋滋香!”矮胖子傻呵呵笑着。 啊三无奈的看着他,心想话真多,这孩子连二哥半点的心眼儿都没有,傻不拉几的,头脑简单,也难怪别人都不愿意带他出来玩,就连他的亲哥哥,自己的二哥都很少带他出来。今天要不是他苦苦哀求,自己也不带他出来,看来,这是一个错误! “这小兄弟看着倒是个实诚人,以前没见过呀!”叶小开笑着问道。 “他叫温闯,典型的闯祸精,我就不该带他出来!”啊三丧气的摇摇头。 “三哥,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哪有闯祸?”温闯黑不溜秋的大脸上两个大眼珠子瞪的溜圆。 “你们吃过饭没?”叶小开看出这孩子心眼略少一些,脾气看样子还有些燥,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吃过了!”啊三道。 “我们临来的时候吃过,现在早就饿了!”温闯似乎一点也不客气,也不想想自己和人家熟么。 叶小开笑笑回厨房端来几个馒头和几盘小菜。一般这样的人吃饭的时候会比较安静。“我也是刚吃过,馍还热着,你们就将就再吃一点吧。” 没等阿三说话,温闯一把就接了过去,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如果可以后悔,啊三一定不会带他来见叶小开,虽然和小开已经很熟了,但是男人必须有一定的风度,让他这样一闹,别说风度,连温度都没了。 总算温闯安静了。“你找我什么事?这说话又好听又送兔子的,是不是又让我给你打造什么铁骰子。”叶小开一边擦铁台一边问。 “哪里我是专门感谢你的,”啊三笑嘻嘻的走近说道:“你上次给我打的骰子很是好用!别别家好多了!” “那是我现在可是金陵有名的铸造大师!”有名?每个人都有名字。 “只是少了点,再多些才好!”啊三笑嘻嘻的说。 叶小开看看啊三,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来铁匠铺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淬炼单刀一个是打造铁骰子,一个猎户淬炼单刀或许还说的过去,这铁骰子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当时阿三拿出来给她看的时候,很是觉得稀奇。莲子大小,四四方方,边缘很是锐利,放在手心竟然沉甸甸的,看来是实心的,“这做什么?”这样的骰子显然不是拿来玩的。 “这……是一种暗器吧!”叶小开可是适用暗器的行家,虽然没有用过这一种。 “打猎的暗器呀!”啊三笑嘻嘻的说。 叶小开摇摇头,心想,这难道比银针好用?“好用么?” “当然了?”啊三看叶小开一连鄙夷的神色道:“哪天呀我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好哈!”叶小开对暗器还是比较感兴趣。 “不过这可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吆!”啊三看来看四周小声的说。 “哎呀,还怕别人学去呀,打个猎嘛,这么谨慎?”叶小开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江洋大盗呢?” 啊三怔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因此此次以来叶小开自然猜到他是为了铁骰子而来。只是这铁骰子到底又有多厉害的呢,阿三却从没有展示过。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对暗器这么感兴趣?”一出口啊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其实他第一次来铁匠铺就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了,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秘密,何况这样不太平的岁月,女扮男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今天觉得她不但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并不平常的女孩子。 “什么?”叶小开一愣,他早发现我是女孩子呀。 ……阿三回避开叶小开的眼睛,没有说话。 是啊,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怎么会捉一只这样可爱的兔兔来哄自己开心呢。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惊讶的,也许是太习惯了,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一个女孩子。想着她笑了:“你说的对,我就是对暗器感兴趣,你都说了快一年了,也没看见你这铁骰子有多厉害。”这一句话也算是一语双关,其实叶小开本来也没有想过掩饰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只是一个铁匠,很自然被人认为成了小伙计罢了。 “哎对了,啊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来找老金?”叶小开道。啊三一愣,尴尬的笑着:“这你也知道?”叶小开笑笑,:“从你进门就一个劲的往后院瞅,不是等老金难道是要入室抢劫么?” “嘻嘻,”啊三笑了“真让你说着了,我还真有事找金大师……” “哎,别说了,师傅不在家你说了也白说。”叶小开没等他说完就给打断了。 “那他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好说,他去军都山采矿去了,也走了四五天了。” 啊三叹了口气看着叶小开眼睛一亮:“对了,小开,你会用乌精铁打造武器么?” “乌精铁?” “对!”说着啊三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黑的发亮的石头。 “乌精铁?你哪来的?”叶小开是见过乌精铁的。 阿三笑笑:“这话说来也巧了,我是在一个小毛贼手里获得的。” “啊?”叶小开一愣暗道:“不会这么巧吧。”想着对啊三说:“这乌精铁甚是稀有还是等师傅回来吧,啊三,你一个猎户弄这样好的刀做啥?” “猎户?猎户怎么了,刀子快了打猎不香么?”啊三笑呵呵的说。 “那到也是,”叶小开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确乌精铁打造的武器去打猎的确有些可惜。“对了,啊三,要锻造乌精铁必须用拜年以上的桂花木做柴火才行,” “百年以上的桂花木?” “桂花树虽然常见,但百年以上的只有东山才有,而东山可是东方世家的归属地呀!” “嗯,好,这都不算事,我这就去取桂花木,这乌精铁就先放你这,等大师回来了帮我说说呗,不过这事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啊三难得说话这样严肃。这啊三越看越不像一个猎户了,叶小开点点头。 “你们再聊什么?”温闯的饭吃完了,五个大馒头三盘小菜吃的干干净净。 “他呀说带你去逛街呢?”叶小开笑着说。 “真的吗?” “那自然,”说着把啊三推了过去。 “好呀好呀,三哥我们走啦!”温闯开心点拽着啊三往外走,“不是,话还没说完……”啊三一连无奈,只是也没有办法,可是温闯不管那个,而且温闯这孩子还有着一股的蛮力,啊三就这样被半拖着出了铁匠居,叶小开看着一脸无辜,生无可恋的啊三不禁笑着摆了摆手。 第八章 东方世家 东方世家位于燕京东南方,距燕京城不足百里,位于燕京的东山附近。江湖上有四大世家,世代相传享有盛名,东方世家,南宫还加,慕容世家,燕门世家。只是到了东方城这一代,江湖风云骤起,再加上燕门世家因洛阳事变远走他乡销声匿迹,唇亡齿寒的东方世家,因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只一心研究兵器铸造,自然逐渐没落下来。“没落也是件好事!”东方城是这样讲的,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能隐世避乱,逍遥度日,自然是一件好事。因此对自家子弟只重学文,不重学武。 东方城有四子两女,大公子东方羽与东方城相似,性情稳重敦厚,三公子东方遥高傲冷漠从不与人交往,我行我素,六公子东方言少为东方城妾氏所生年龄尚小。唯有五公子东方凌少古灵精怪,天生好习武,最喜欢结交江湖侠客义士,因其其相貌英俊,言语乖巧,倍受众人宠爱。东方城尽管多次说教未果也是无可奈何,也就由他去了,奈何这个任性的五公子,却极为听四姐东方傲雪的话。东方城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二姐东方芷,温文尔雅并未习武,然而诗词歌赋音律五行无不精通,可惜的是从小体弱多病,吃药就如吃饭一般,从入秋开始要到谷雨方才出屋。四小姐和二小姐完全不同,从小喜欢张扬,性格开朗骄傲,喜欢舞刀弄棒的,因此和东方凌少很是有脾气。 虽然如今东方世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燕京无论从名誉地位还是经济实力,还没有一个家族可以与之匹敌。放眼望去,燕京南郊所有土地和整个东山都属于东方世家。 三子还是先把温闯送回了西山猎场,他可不敢带着这个大嘴巴弟弟去东方世家,小雪可没有叶小开脾气好,啊三的脚程也是快的很,不到中午十分他已经到了东方世家附近。绕过东方世家再东边就是东山了。百年桂花木有奇效,以铸造为名的东方世家自然清楚,因此东山桂花木一带一直看管严密。啊三到了东方世家的门前犹豫一番还是先把拜帖递了上去。但他拜见的不是东方城而是他的五子东方凌少。当初东方凌少一个偶然机会进入西山猎场,与啊三交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二人相聊甚欢,志趣相投,如今去人家拿木头,又怎么能去偷呢,因此下拜帖相约凌少东山一见。 “三哥!” 啊三回头一看,东方凌少从山下奔了上来,不,不止一个人,他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仿佛是个女子。等他们走近一看还的确是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子。样貌与凌少倒是有几分相似,身材中等圆润,如水的肌肤白皙细腻,鹅蛋脸,双颊绯红,似乎是一路奔跑而来,额头已经微微汗出,这时他们已经来到近前,喘息着站住脚步,一双蔚蓝的大眼睛,看着啊三,微微一笑。“三哥前几天我还去西山找你呢,却只看到夏大哥和温闯!”东方凌少站住气喘吁吁的说道。因为他在西山猎场的兄弟里排行老三,因此人们都喊他啊三,或是尊称一声三哥东方凌少没少去西山猎场找啊三,这自然是熟识了的。 “猎户嘛当然要上山打猎啦,以为是你呀,大少爷可以养尊处优的。”啊三笑着说。 “三哥说笑了,我倒是希望像三哥一样自由。”东方凌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看三哥不像猎户更像侠客。”凌少多聪明,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是越来越发现这几个猎户与众不同。只是他们不说他也从不去问。 啊三笑笑也不置可否,与东方凌少相交也有一年多了,凌少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的好,免得以后连累他,毕竟自己做的也是刀头舔血的营生。 “三哥,这是我四姐,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凌少指了指身边的美女。“四姐,这就是三哥,你不是天天让我带你去西山玩么,怎么今天看见三哥反倒不言语了。”凌少说着挤了挤眼睛。 那女子白了东方凌少一眼,微微一笑上前施礼,“三哥小妹是凌少的四姐东方傲雪,久闻三哥大名,冒昧拜见,还请三哥不怪。” “哪里,”啊三急忙还礼,本来他此次是为了桂花木暗中与凌少相见,而东方傲雪的出现自然让她始料不及,因此略尴尬的笑笑,“我也不过是个猎户,哪有什么名气呀。” “三哥的功夫自是比那些成了名的侠客还要厉害,别的不说,就那铁骰子,百步之外,击碎碗口大树干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侠客能做到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那是凌少第一次误入西山猎场,正好看到啊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切磋武功,正当他看的入神,三颗铁骰子迎面飞来,从他的头顶上方和两侧擦着发梢飞过,瞬间击穿他身后的一棵树杆,吓的他一身冷汗,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再动。而这铁骰子就是啊三打出的,在他们切磋之时发现远远有人偷窥,故用铁骰子警吓他,也因此让东方凌少拜服。 听了凌少的夸赞,傲雪眼中更是崇拜不已:“三哥如此厉害,我早想见识一下了,还请三哥赐教。” 啊三摇摇头,他可是从来没和女孩子动过手:“女孩子嘛写写字弹弹琴就好,”叶小开竟然去打铁,已经算是难得了,而这个女孩子刚见面就要和人争斗,更是奇葩。见啊三头摇的像是不愣鼓,傲雪有些生气了,她撇撇嘴:“你说的那是我二姐,我可和她不一样,我的武功可不次于凌少,以后我还要行侠仗义笑傲江湖呢!” “噗!”凌少和啊三看到她夸张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行啦,姐,你连我都打不过,就不要和三哥比啦,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东方凌少笑嘻嘻的说。 “你说谁打不过你,你是不是找揍!”东方傲雪的拳头照着凌少就挥了过去。凌少自知自己四姐的那脾气,她说打可是真打,急忙闪躲,而傲雪偏偏不依不饶,一拳紧似一拳。凌少无奈一转身躲到了啊三的身后,而傲雪那拳是又快又猛,直接朝着啊三打了过来。 “啊!”一声大叫。大叫的人却不是啊三,是傲雪,眼见凌少闪开了,这拳头照着啊三的鼻子奔去,而她用力过猛,却收不回来了,这拳要打上,啊三的鼻子可是要被打歪了,你说她叫不叫。 然而啊三的鼻子还好好的长着,谁也没有看见啊三是如何闪躲的,而他确实已经闪开了,同时傲雪只觉手轻轻被托了一下,一股冲力被化解的无影无踪,傲雪站定身形,呆呆的看着啊三,:“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三笑而不语,凌少又从后面蹿了出来,“信了吧姐,要不是我三哥呢,你也不看看我服过谁!” “太帅啦!”东方傲雪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三哥你太厉害了,你收我为徒吧!傲雪拜见师傅!”说着倒身就拜。 也是没有见过这样二虎的姑娘,想认师傅就认师傅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别,别!”啊三,吓的上前一步拖住了她下拜的身姿。 “三哥嫌弃我?”傲雪委屈的眼泪巴巴的说。“我东方傲雪最大的心愿就是拜个我佩服的师傅笑傲江湖成为大侠。这都不能够么?” 虽然鲁莽却也是坦荡,这样的女孩子确是也让人感动,难得他们姐俩生在世家,高贵显荣,锦衣玉食,却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恶习,矫揉造作,也是难得。啊三笑笑道:“既然我们这样投缘,我们年龄又相当,以后你要也和凌少一样,当我是兄长,我就知足了,谈不上指教,只希望可以经常一起切磋,互补长短。” “好呀,好呀,”傲雪破涕而笑“那以后你也是我三哥啦,我也要天天跟着三哥!” “对了三哥,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凌少忽然想起了什么。 “就是,”东方傲雪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就知道玩,别耽误了三哥的大事。”凌少看傲雪凶巴巴的样子暗笑:“得,看来有了哥哥我这个弟弟就不香了。” “额……的确有事请兄弟帮忙,”啊三道:“我需要一些百年桂花木。” “百年桂花木?”东方凌少不解的看着他。 “三哥是要铸造绝世武器?”东方傲雪对铸造自然比凌少知道的多得多。 啊三点点头,“要铸造一把乌精刀!” “乌精刀?”东方凌少一愣随机笑道:“那你还要什么桂花木呀,你画出样来,我给你造好!”到底是世家子弟,说话就是豪气。 “你懂什么?”傲雪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把刀么,我不行不是还有姐姐你嘛”凌少笑着挤挤眼睛。 “钨精铁铸造的武器可以算的上绝品了,只有爹会打造!”傲雪道。 “啊?这……”凌少什伸舌头,他虽然是东方世家的五公子但对铸造一窍不通,“那可不好办。”是的东方城自从退出江湖就不再为外人铸造武器了。“唉,早知道我就好好学铸造了。”凌少叹口气,如果他想学,东方城自然是求之不得。 啊三笑了,这个小兄弟真是可爱的很,对自己也是一片真心,“我已经找到铸造师了,只是缺少桂花木。” “能打造乌精铁的人屈指可数,难不成你找到了燕京第一铁匠金一指?” “不错!”不得不说,这女孩子的见识远强过凌少。也难怪东方凌少一心钻研武学,和武学无关的事他又怎么会上心呢。 “果然是他,不过听说他飘忽不定,虽然在燕京有一家铁匠铺,但多半荒废着呢,你找他可是真不容易。” “哈哈哈,那是以前,”啊三笑道,“傲雪你有所不知,如今金一指收了个小徒弟,铁匠铺交给徒弟打理,现在的铁匠铺可是天天开张呀!” “真的?那也难得,他那样乖张的脾气还能收到徒弟,料想这徒弟也是个怪人吧,哈哈哈!”东方傲雪笑道。 “哈哈哈,他的脾气是有点怪,不过他的小徒弟脾气可是好得很呢!”啊三想起叶小开不禁的笑了笑。 “噢?”傲雪皱皱眉。 “她呀,可是那条街是起的最早的人,聪明可爱,不到一年的时间,金大师的铸造手艺就让她学了个七七八八了。而且脾气和善,说话好听风趣,而且她在铁匠居的门口还支起来个茶摊,早早放好桌椅,烧起一壶散茶,虽不是什么好茶,确是即为解渴,而且只为方便行路之人并不收费,因此现在铁匠居那里很是热闹呢。” “有那么好?”傲雪低估着。 “还有这样的好人呀,”凌少瞪大眼睛:“改天我要去认识一下这个小兄弟。” “好,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是小兄弟?”傲雪白了凌少一眼。 “不是小兄弟还是小妹妹呀?”东方凌少笑着说“如果是小妹妹那我就更喜欢了。哈哈” 啊三略显尴尬转移话题道:“需要这百年桂花木做柴火,是不是需要禀告一下老庄主。” “千万别!”东方凌少道:“又告诉了我父亲,他肯定是不会把木头借给你的。” “是的,”傲雪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看啊三:“他是不会相信一个猎户需要铸造乌精铁这样的武器的,说不定还会暗中调查三哥,到时候恐怕会给三哥带来麻烦。” “啊?”啊三一愣,或许他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那……” “哎三哥,这其实要简单也很简单,桂花木在东山,虽然有壮丁看守但满山都是,我们直接去偷点,想也不是难事!” “偷?”啊三哭笑不得,也难得这个公子哥想出这样的办法,自己偷自己家是东西。 “我看行!”傲雪点点头,难怪他和五弟如此有脾气,什么都可以想到一起去。 “这不好吧……”啊三挠挠头皮。 “哎,三哥这个好的很,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把桂花木给你送到,西山猎场去。” “放心吧三哥还有我呢!”看到啊三好在迟疑,傲雪赶紧附和着说。 “那要不我留下来?”啊三总是觉得不好,毕竟这是自己的事自己反倒在家等现成的么。 “三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你去了反倒不方便,再说这算什么,再出格的事又不是没做过,不过是几根木头嘛!”东方凌少嘿嘿一笑。 啊三也笑了事到如此,自己再不同意反倒是矫情了,“好,那我这多谢了,我就在西山猎场静候佳音。”说完与凌少二人拱手告别后,转身下山去了。 “三哥!”啊三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不由停下来回头看:“傲雪?什么事?” “嗯,噢,没,没事!”东方傲雪羞涩的笑笑,“我们西山猎场见!” “好!”啊三点点头再次拱手告辞。 燕京的桂花木只有东山有,而百年以上的只有东山的一段山梁上,因为此木奇效,故这一片的看守甚是严密,远远的区域就圈画出来,禁止行猎伐木,因此这片区域外人想靠近都难。 “少爷!少爷!”东方凌少还没有看见百年桂花木,就看见了一个个的护林者,要想在这一个个的眼皮子底下砍树是不可能的,不到半刻钟,就能把爹招来。东方凌少在这树木中间慢慢转悠着,一边转悠,一边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木头弄出去。 “少爷,你转悠什么呢,您怎么有空来这转悠了!”“少爷,这天太热,少爷回去休息吧!”守林人虽然不知道东方凌少有什么心思,但是这个少爷古灵精怪透了,他不知道会打什么鬼主意,惹出事来人家说少爷,自然不会怎么样,可自己可受不了,因此都恨不得东方凌少快点离开。 “这树…”说着东方凌少“沧浪浪”拔出了宝剑。 “哎吆我的少爷,你要干嘛!”守林人赶紧护在大树面前。 “我这刚淬炼的宝剑,我看看锋不锋利!”东方凌少笑道。 “锋利,锋利,锋利的很!”护林人道。 “我来试试嘛”凌少举剑就想往树上招呼。 “可不敢呢,我的大少爷,这树可金贵呢。”护林人吓的忙道。 “哦,没事,我就砍个十来棵玩就好了。” “啥十来棵?一棵也不行,你砍我的脑袋也不能砍这树!”护林人扑通跪下,都要吓哭了。 “哎吆,什么呀,一棵破树而已,看把你们吓的,那算了,我去那边山上玩!”东方凌少暗笑着向东山北侧走去。护林人这才哆嗦着站起来擦了擦汗,心里庆幸这个小祖宗可算走了。 他走了么?他走了,可有没有完全走。 第九章 百年桂花木 东方凌少从东山回来直奔四小姐的西苑。 “四姐!四姐!”人未到声音远远的到了。 东方傲雪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东方凌少的喊声急忙收了招式望去。 “凌少!”东方凌少刚想跑过去和东方傲雪诉说自己去东山的事,突然发现二姐也在。 “二姐!”凌少一愣,原来二姐正在廊檐下看四姐练剑,自己仓促下竟没有看见。何况二姐一项先天不足,一般过了谷雨才会出屋,如今清明刚过。“二姐身体可大好呀!” 二小姐安稳的坐在一个藤椅上,藤椅上铺着厚厚的椅子垫,身上披着锦鸡翎的披风,腿上还搭着毛绒绒的褥子,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语声轻柔,微细,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千金风范,文雅而高贵。她微微一笑说道:“还好!” “我说今日天气暖和的很,不让她在屋中闷着,出来晒晒太阳多好呀。”傲雪走过来笑着说“是不是呀二姐!” 东方芷微笑着点点头:“的确好多了。”声音纤细而微弱。 “哎吆二姐,你可别听她的,她,她自己粗的和个汉子一样,怎么会照顾人。”这个二姐,从自己记事起,就看她吃药,尽管小时候很是调皮,却绝不敢去二姐院子里捣乱,生怕自己一口气吹大了会把二姐吹倒一样,凌少有些心疼的说“现在清明刚过,还有些寒气,不要在外面呆久了。” 东方芷点点头:“凌少真的长大啦,是越来越细心了。”说着慢慢站起来:“我也乏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凌少忙是前扶起她,东方芷摆摆手:“不妨事,有小菊呢,你去玩吧。”说着小菊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看着远去的二姐凌少叹了口气:“可怜的二姐。” “唉,”东方傲雪也叹了口气,忽而话锋一转:“木头拿到了没有?” “嘘!”凌少看看四周没人,转身拉着四姐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哎吆!这淘气惯了的自然谨慎多了。”东方傲雪笑着说。“这可大意不得,”凌少知道四姐速来鲁莽,又亲自到窗前看看外面没人,这才把去东山的事说了一遍。 “唉,看护的老严了,我还没有进去,这一个个护林的就把我往外撵,这老头真是扣呀,不就几根木头么,看那么严做甚。”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铸造处去偷。” “那更不行了,大哥速来谨慎,而且进入铸造房的木头是有数的,就算偷出来,那还不很快被发现了。” “那倒是,就你这惹祸精一出现谁不堤防,”傲雪捂着嘴笑了起来。也难怪。东方凌少那可是老妇人的老儿子,自然从小娇惯的很,再加上这个孩子自幼甚是调皮,又有老夫人护着,就连东方庄主也是无可奈何,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东方世家出了名的惹祸精。 “这么说怪我喽!”东方凌少挠挠后脑勺撇撇嘴。 “那自然,你要是有我豆豆一般乖,也不至于让护林者拿你当贼一样防着。”东方傲雪笑着一把抱起身边的豆豆说道。 豆豆,是去年东方凌少在外面游玩时候买来给傲雪解闷的,是一只黄褐色的小鹿犬,刚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巴掌大,还在喝奶。这两年被四姐喂的是壮壮实实的,瘦体版的小鹿犬被养成了大肥猫,不过这小鹿犬是着实的聪明和听话。 “有了!”东方凌少指着豆豆道:“哈哈哈!” “你干嘛,竟然敢打我豆豆的注意!”东方傲雪知道他鬼点子多,看他眼神盯着豆豆就知道没好事。 “呵!四姐,你还想不想去西山,三哥的木头你还要不要?”东方凌少瞥她一眼道:“如果不要就算喽!”说着假意要走。 “哎!”东方傲雪急忙放下豆豆拽住了他:“谁让你走的,不许走!” 东方凌少笑着站住了,又看着豆豆,豆豆似乎感觉到什么危机,嗖的一下躲到了傲雪身后。 傲雪看看豆豆嘟囔道:“你说咋办就咋办,但是不许伤害豆豆!” “那是自然!”东方凌少笑了:“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呀,”说着他要去摸豆豆表示爱抚,豆豆可不领情,嗖跑老远。 “切!”凌少讨个没趣。 “哈哈,这就叫狗都嫌,哈哈”傲雪看了大笑起来。 “哼,长这么胖我看够炖一锅了,”凌少瞪了豆豆一眼。 “你敢!”傲雪的眼睛比他瞪的还大。 “呵呵,四姐看你,我逗它呢”凌少笑了,“我只不过让它调皮一次罢了!” “调皮一次?” 凌少点点头,笑着凑到傲雪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顿。 傲雪“噗嗤”笑了,“鬼灵精,都听你的!” “那说好啦,明日晌午东山!” 第二日临近晌午,东方凌少和傲雪带着豆豆离开了东方世家府邸,路过府后池塘时,立刻解下自己的大汗巾子,铺在地上,伸手在池塘地挖了几把坑泥放里面包好,塞到怀里。 “哎吆,你干嘛?”东方傲雪一头雾水。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现在已经是正晌午了,一般都吃过了午饭,在小憩之时。护林人是没有午休的,不免有些倦怠,阳光从树叶间照射下来,星星点点。护林人赵四正闭着眼睛靠在树旁打盹。 “豆豆!”一个女子的喊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四急忙睁开涩涩的眼睛四处张望。只见一女子走上山来。 “四小姐!”赵四大吃一惊,都说东方家两个小姐美貌无双,但是护林人一般都在东山上居住,一年难得回府几次,更不可能见到两位小姐。而赵四作为护林小队的队长,也是在向老庄主回事的时候凑巧见过四小姐几次。旁边其他的护林人听他这样一说都来了精神,凑过来向那女子看去。 “哦这边这么多人,你们是做什么的?”傲雪走过来故作不知的问道。 赵四忙上前回话。“回,回四小姐,由此往南就是桂花木禁地了,庄主命我等在此看守,在下赵四是护林队队长。” “哦,” 东方傲雪看也没正眼看这群人,而是继续东张西望的。 “四小姐这找什么,看我等能不能帮上忙?”赵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唉,我带豆豆出来闲逛,谁知道刚过了池塘那边,一只野兔跑过被豆豆看见了,这一溜烟就追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小东西跑哪去了。” 东方傲雪又是焦急又是委屈,那样子真是人见人怜。 赵四哪见过这个,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四小姐已经是平生头一次了,这心发飘,腿发软,再听到傲雪这样语声轻柔的一顿哀怨,这心都酥了什么都忘了,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那只狗才好。“四小姐,不要着急,这好说,好说,我对这里每个地方都甚是熟悉,我这就召集守林人一起帮你找,放心丢不了的。” 说完吹起了号子,一时间,守林人从四面跑了过来。 “四小姐那豆豆往哪边跑了,”赵四询问道。 “这,”傲雪刚犹豫,只见一条黄褐色影子从眼前闪过,“看,它就在那边,抓住它。” 众人一看一只黄褐色的小鹿犬正在远处的属下傻呵呵的看着众人。 赵四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似乎抓狗才是他的职责,他指挥着众人向小狗包围过去。 看着豆豆一动不动,傲雪有些着急了,这一下被抓住了,后面的戏可就没法唱了,她不由得大喊:“豆豆!”接着跑了过去,豆豆一愣,转身向山下跑去。“哎呀!它又跑了!”傲雪一边叹息,一边暗叹小狗的聪明。 “唉!可惜”赵四暗想,本可以马上包围她了却被这四小姐一声大喊给吓跑了,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怪四小姐的,不但不能怪,还要安慰这个大小姐。 “没事,没事,不急不急,看我的。”赵四那也是有功夫的人,一边指挥众人四下包抄,一边亲自飞身上前追了过去。 而此时在这一群人的另一侧,一个蓝色的身影敏捷的进了桂花木禁地,只见他三纵四纵就进入了树林深处,嗖的一声飞上树梢,在一棵较大的桂花木上落定。 此人正是凌少,当然也是他让傲雪用豆豆引开护林人的。只是这木头不是别的,这么大,砍的下来也要能拿走呀。 这,这……凌少不禁有些上愁了,可是时不可待呀,赵四一回来,势必就砍不成了,想着他拿起手中剑在一个枝也茂盛的地方找准一个大树岔就是一刀。树杈贴着根部被齐刷刷砍下,凌少赶紧把怀里的坑泥拿出来乎在上面,有把一些枝枝叶叶的粘在坑泥上,经过这样一伪装,远远看去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凌少嘿嘿一笑。俯身背起那个大树杈子往林外就跑,可是那哪里跑的动,树杈东蹭西挂的,这,凌少急出一身冷汗,一会被发现了出丑是小,那这桂花木可就要不成了,想着他把心一横,用尽全力,背起树杈,凌空而且,一个扶摇直上,飞是树梢,尽管他被树杈坠的有些摇晃。一个人的意志的确可以让人超过自己以为的极限,东方凌少坚持着咬紧牙关,飞身纵起,竟然举起树杈凌空虚渡在树冠飞驰而过,带动一阵风吹过整个树林…… “抓住了!”赵四终于抓到了豆豆,他小心翼翼的把小鹿犬捧着着送到傲雪面前。傲雪迟疑着接了过来,又不由的向远方看了看也不知道凌少事情办成了没有,可是狗已经抓到了,她也没有办法再拖延时间了,她看看满头大汗的赵四,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愧疚,的确刚才要不是自己一再的捣乱,这狗恐怕早抓到了。 “多谢赵队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傲雪真的很是歉意。”东方傲雪笑着轻轻施礼。 “这可不敢!”赵四手足无措的跪地还礼,“能为四小姐效命,赵四万死不辞!”他说的是真心话。 傲雪笑着带着豆豆下山去了。赵四望着傲雪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痴痴呆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你们不用看林子么,还不回去各司其职,要少一个树杈小心你们的皮!” 赵四回头对同样呆立的人喊道。 护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了,“这小狗还真他娘的难抓。”一个护林人嘟囔着走过去。 是的,这小狗的确难抓,每次要抓到的时候,四小姐都会让人们慢下来小心点别吓到它,有的时候狗比人还要金贵许多。赵四一边寻思着一边向林子深处走去。 片刻各护林人都传来回话,四处并无异样,赵四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是要小心了,就算有人能偷偷进来,这树杈子也引不出去呀。赵四略安心些,接着在林子中一排排巡查。当他走到一排树下的时候,一缕阳光照了下来,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只是……赵四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他抬头看着射进来的阳光,很是刺眼…… 第十章 小刀会 四小姐款款离去,赵四心中久久不能平复,那轻轻的一句谢谢,甜甜的一个微笑,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重复,一种从没有过的希望让他不禁热血沸腾。或许四小姐来并不是为了找狗?是的,那个豆豆回到四小姐身边,甚是乖巧,这样的狗怎么会跑丢呢?那么……赵四想着曾经在东方世家仅有的几次见面,可东方傲雪却似乎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不管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种可能,或许自己的那么某一个瞬间,获得了四小姐的青睐也未可知,因此她悄悄而来,必定是,她走的时候还是深深的看了看自己,满眼的留恋和不舍,这不是深情又是什么。越想,赵四越是心潮澎湃,似乎他看见了他锦衣华服的走进东方世家的大门,看见了一身红衣的东方傲雪,看见了自己光明无限的未来……赵四眨了眨眼睛,好强的光线,他抬头一看,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下来,难怪他睁不开眼。他笑了,真是个好兆头,他的未来或许从此一片的光明……突然他愣住了,本来绿叶成阴的树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光线?他抬起头来只见一缕耀眼的阳光从两棵树中间照了下来。赵四左右看看,这片林子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一草一木都很是熟悉,一种特有的敏锐让他闻出了一种异样的味道。然而四下望去,树杈枝叶交错,丝毫看不出任何新鲜的断痕,这……赵四的目光落在了旁边这棵树的枝叶上,树叶乱七八糟的堆叠在一起,尽管看不出什么问题,却有着一种陌生感。他飞身而起一跃而上,一些还湿润的泥从一些树叶间隙里透了过来,赵四心头一凉,刹那间,凌少突访东山,四小姐前来寻狗,这一桩桩的事如闪电般在自己头脑里闪过,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没有去剥开树叶仔细查看,而是手一松,落到了地上。 “头,怎么了?”几个手下走过来,看见赵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道。 “哦,没事,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吧,”赵四挥挥手,众人散去。 傲雪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依然是那样的令人心醉,终究是一场春梦而已,赵四苦涩的笑了笑。如果此事回禀庄主,自己受罚是小,五少自然也没关系,只是恐怕会连累她跟着受罚。就算是梦有也比没有的好,赵四拍拍自己手里的尘土,望望那个树杈,若无其事的走了。 有些时候能为自己倾慕的人做些事就很幸福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回报,甚至不需要她知道。 西山猎场位于眼睛西南方向,这里人烟稀少,有着大片的原始森林,西山的南面山势过险,经常有猛兽出现,故一般的猎人都在西山的北面打猎。而就在西山南面的半山腰处,有一片地势略缓和的空地,空地上建起了几个草木房子,这里住着一个叫大李的猎人,自从他父母双亡后,感悟世间险恶故远离尘世搬到这里来,靠打猎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三年前,这里来了三个江湖人,其中他们为首的大哥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健壮,面目冷俊,不善言语,“夏云柯!”是他,这个铭记于心的人! 五年前,大李同父亲去燕京城里卖兽皮,一个百户大人,拿了兽皮却不给钱,跟随他回军营拿银子,不但银子没有拿回来,还被胖揍了一顿锁在了军营里,幸好当时有一个总旗的长官给自己父亲说情,这才被放回来,而也是这个总旗的长官把自己全身是伤的父亲送回来的,这个长官就是夏云柯。只可惜父亲因为受伤再加上惊吓,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母亲也因此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大个自此躲进了深山,与狼虫虎豹为伴,用他的话说,人之险恶比之更甚。 “唉,可惜大叔终究没有逃过此劫!”夏云柯叹息道。 “那帮狗贼!”夏云柯其余的两个兄弟愤愤不平。 大李擦擦眼泪道:“当时听说夏大哥也因此得罪了那个百户一直被排挤诬陷,最后竟然被通缉,小弟一直担心怕大哥被抓住,到处打听大哥的下落,今天看见大哥无恙,真是万幸呀,!” “就凭他们那些废物想抓我们?”其中高大帅气的男人笑了笑“他们做梦去吧!” 夏云柯拍拍大李的肩膀道:“不要怕,我们会小心点。”说着他转身对两个兄弟道:“我们在此略做休息,马上就走,不要给这个兄弟惹来麻烦。” “大哥!”一旁另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对夏云柯使了个眼色,拽夏云柯到一边轻声耳语道:“大哥,人心叵测,他会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我看不如……” “不可!”夏云柯立刻摇摇头,“如果我们枉杀乱杀,与那群畜牲又有何异,老二你放心,这个人信得过。” “大哥!”此时大李跑回来跪倒在夏云柯面前,:“请大哥收留我,我愿意一生追随大哥。” “这……” “我看算了吧,我们可不是什么猎人哦!跟我们在一起随时都会送了性命。”那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道。 “大哥,我如今孤身一人,生死不惧!大哥你不信我么?” “唉!”夏云柯把他扶了起来:“大李,那个百户已经被我们诛杀了,现在西山这一片还算是一片祥和,你好好下山过日子去吧。” “你们杀了那个百户!”大个惊讶的看着他们。 “是啊,害怕了吧!”瘦小枯干的那个男人道:“我们不但杀了那个百户,所有的贪官酷吏都要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他看看大李,虽然似乎在笑着,却一股冷冷的杀气阵阵袭来。 夏云柯拨开他的那个兄弟道:“大哥,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如今我们来这里是……” “躲避官兵追捕!”大李道。 “哈哈”那个年轻人小道:“你说对了一半。” “哦?” “以恶制恶,以杀止杀!”一字一句冷气逼人。 “小刀会!”大个一惊。小刀会的口号已经传遍整个江湖了。 夏云柯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算是默认了。 “原来我一直佩服的小刀会竟然是大哥组织的”大李再次跪倒磕头:“大哥,我父母皆死于恶人之手,我愿意加入小刀会,为所有受苦的人鸣不平,希望大哥成全,” “这……”夏云柯看看俩兄弟。 “大哥,我虽然武功不强,但是附近大小山头,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要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没有人能抓的住我。” 这话倒是没错,夏云柯他们要不是迷了路还遇不到大李,这一片森林一般人还真的走不出去,若能作为落脚之地简直是太完美了。 “大哥我看行!我们总这样四处流浪也不是长久之计呀!”那个俊秀的男人点点头。 “嗯,而且只有他加入我们,我才会放心。”这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心思甚是缜密。 夏云柯点点头,“大李,既然如此也是缘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这里位于原始森林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已经我们就可以在此修整,具体路线还是要靠兄弟来帮我们熟悉!而你武功较差,就留在家里接应。” “谢大哥!” “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夏云柯指着瘦小枯干的男人道:“这是我二弟,温良,”又指着另一个道:“这是我三弟,欧阳逍。” 兄四人相互见礼,自此夏云柯就在此住了下来,此处位于原始森林,在大李的路线设计下,兄弟三人每每都是神出鬼没来去自如,因此就算官府追到了西山,却仍是一无所获。而平时几人就在这森林深处打猎如同猎户一般,而大个李本身就是猎户,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让人无法想到这几个猎户就是名震一时的小刀会。这身份一隐就是三年,闲暇时众人就教大李武功,平时大李就负责看家,掩藏踪迹,一年多前温良这洛阳带来了他的兄弟温闯,与大李一起留在西山驻地。 “什么人?”大李正在剥一张羊皮,远远看见有两个人东张西望的走过来。 “大李是我!” 大李一看是东方凌少,摇摇头“唉,这个公子哥,尽管已经带他走了多次,每次还是找不到路。东张西望的跟个小偷一样。” “这位是?”大李看了看他身后的姑娘。 “这是我四姐,”东方凌少补充道:“我三哥知道的。” 正说着,欧阳逍走了出来。 “三哥!”东方傲雪远远的看见,急忙招手生怕欧阳逍看不见。欧阳逍自然早就看见了,这荒山野岭来这么大一个美女谁能看不见。 “凌少,傲雪!”欧阳逍笑着走过来吧他们让进屋门。山野木屋自然是寒酸的很,何况几个大男人自然粗粗啦啦,一片凌乱。 “大哥二哥不在?” “嗯,他们出去了。” “哦”,凌少长处出口气,他看见他们二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多了许多畏惧。 “听说魔域似乎要派人来,专门对付小刀会,大哥二哥去魔域打探情况去了。” “哎吆,这哪来的大美妞!”此时温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他粗矿放浪的声音,吓了傲雪一条,不由的躲在了凌少身后。只见一个黑面皮的胖小子走进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傲雪。 “别闹!”欧阳逍一把把温闯拽到一边:“这是你凌少哥哥的四姐姐,你以后见了要尊称四姐姐,知道吗。” “四姐姐?”温闯傻呵呵笑笑:“好,四姐姐,四姐姐真好看!” “呵呵!”欧阳逍笑着跟东方傲雪说:“这是我二哥的小弟,有些憨,心眼却不怀,四姐不要害怕。” 傲雪笑着略腼腆的点点头道:“没关系挺好的。” “看吧,四姐姐都说我挺好的,你还凶我!”温闯憨直的念叨着。 欧阳逍一头黑线,也懒得理他。凌少知道他傻傻不很灵光听他说话忍住不笑,差点憋出内伤。赶紧转移话题。“三哥,百年桂花木搞到了。怕运进山里扎眼,我把车吩咐停在山下等候。” “好!”欧阳逍一听高兴极了:“真是有劳贤弟了!” “三哥还有我嘛,主要我吸引那群护林人他才能去偷木头呢。”东方傲雪此刻已经完全不在拘束了。 “是的是的,没想到我姐也有那么娇羞妩媚的一面,那赵四看我姐的眼神都直了,哪有心思看木头!”东方凌少大笑。 “你说什么?”这兄妹二人似乎时时刻刻在争吵。 “哈哈,那我更要感谢四姐了,有这样聪明漂亮的小妹帮忙,啊三真是三生有幸。” 傲雪此刻心里美滋滋的如花开了一般。 “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去山下把木头直接运往燕京!” “好,就这么办!” 欧阳逍又回头交代了大李几句,跟随东方兄妹下山去了。 第十一章 谁才是猎物 铁匠居今天换了厨师了,这老金自是早回来了,只是老大不开心,别说做饭,吃都不想吃。 “哎吆,老金,不就没有找到那块破石头么,都三天了,还在这生气。”叶小开把饭端过来看看那个在生闷气的金一指,是又好气又好笑。 “哼,”老金嘟着嘴唠叨着:“还不是怨你,你要跟着去就找到了,就因为你没去,石头跑掉了。” “额,”这也算理由,这个老金有时候真的好似三岁多孩子。 “下次你跟我去好不好!”老金委屈吧啦的看着他。 谁喜欢满大山的挖石头,再说我叶小开来燕京是找人又不是找石头。 “看你这表情就是不乐意!”老金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了“那我就不吃饭!” 叶小开被他这幼稚的表情逗笑了:“好啦好啦多大点事,不就一块石头么。”突然叶小开想起了啊三嘱咐的事。“你这次没找到呀,我倒是得到一块,”说着转身回屋里,把钨精铁取了过来往桌子上一丢,“你瞧,这东西自己跑回来了呢!” “啊!”金一指一骨碌爬了起来,抓起石头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这,这,这好像真的是上次在我手上跑掉的那块,天啊,这它怎么自己又跑回来了?哎……真是个调皮的小宝贝!还知道自己回家。”金一指欢喜的手舞足蹈。 叶小开被他奇怪的思维搞得哭笑不得,也只有他会信,这石头还能自己回家。但自知与他辩解无意,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对啊,不过不是它自己跑回来的,是它的主人给送回来的哦。” “它的主人?放屁,它的主人是我,好不好!”金一指瞪了叶小开一眼。 “呵呵,人家要认你是主人还会跑么?”本来无稽之谈,却又让金一指无言以对,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默不作声。 “老金,这块钨铁虽然不是你的了,可是你还是可以过足手瘾呀!” “啊,什么意思?”老金有些迷糊了! 你可以用这块石头,锻造一把钨精铁刀,那不是过足了铸造的手瘾么?叶小开笑着说。 “啥!拿了我的石头,还要我给打成刀,还说是我过什么手瘾?”老金似乎一点都不傻。他生气的放下来钨精铁。“不干,不干!” “哎吆,别生气嘛!”叶小开一看得,这次没有忽悠住,别急,我们继续:“这可不是外人呀!” “哦?难不成你找到那个小子了?”老金瞥了叶小开一眼。 “额,”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不是他。” “那谁?” “我们的老主顾呀,你还喝过人家送的酒呢!”叶小开决定以情大动这个老怪物。 “就是那个经常来我们铁匠铺的猎户,啊三!” “对对对!就是他,那酒好喝吧!” “……那,那还行!”老金嘿嘿一笑,转而又道:“他一个猎户要什么乌精刀,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么,不行,这不是糟践我的钨精铁么?”说着老金的头又摇的向拨楞鼓。 “哎!老金,石头是人家的石头,你管他打造什么呢,再说了,猎户就不能有把好刀么?” “哼,”老金摇摇头,“这个啊三看着精明灵动的,我看不像是普通的猎户呀。” “唉,我就问你啊三好不好吧!” “这,这还真没得说!”老金笑嘻嘻的点点头,“每次不但工钱找给,还时长带些野味来,尤其是在铁匠铺重新开业的几天,”老金看看叶小开,的确那几天铁匠铺穷的连喝粥都喝不饱,还是叶小开把马卖了勉强度日,幸好有啊三时常来接济,还时长的给老金带酒过来。“这小子真不错!” “就是嘛!”叶小开点点头,心想油门。 “哎!”老金灵机一动:“小叶呀我看这小子比什么那个叫平生醉的不错吧,不如你看你就不要找什么平生醉了,我看啊三就挺好,这样他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师傅的啦!”说着他抱起钨精铁哈哈大笑。 神一般都反转,叶小开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个老金每天似乎是迷迷糊糊的,然而似乎又什么都瞒不过他,看来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找平生醉自然也不是简单朋友关系,敢情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呀。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块钨精铁就让你把我卖了,吃饭!”叶小开瞪了他一眼闷声吃饭。 叶小开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老金自觉失言,老实多了,乖乖的吃饭,还不时的偷眼看叶小开的脸色。 其实所谓的生气不过是被人窥探内心时的一种掩饰。 “小开,打造钨精铁要百年桂花木呀。”老金看看叶小开终于说了点正经的。“昂,”叶小开头也没抬,“你不是不干么,管什么百年桂花木什么事。” “嘿嘿!”老金白白眉毛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家小开说干造啥就造啥。” 叶小开看看他那殷勤的样子不也绷不住了,笑着:“这两天木头就到啦。” “小开呀,其实铸造乌精武器也不难,这样我来说,你来做。” “我做!” “对,你来做,你学会了铸造乌精铁,我这个天下第一的武器大师也算有了传人,以后万一有什么不测,也了无遗憾!” “哎吆,呸呸呸!”叶小开被他这样话说的心里酸溜溜的:“乱讲,你可是金一指呀,再活两百年都不成问题!” “哈哈,那我不成精了么!” “对呀,你以后往山上一站,什么铁呀钨呀的噼里啪啦连滚带爬的从土里钻出来,滚到你的脚下。 “哈哈哈!” 老金笑了,叶小开也笑了,欢喜和忧伤只在一瞬间,犹如生与死。 今天天气真好,叶小开一如既往的开店,升起炉火,然后在一边给欧阳逍淬炼玲珑骰,不禁出了神“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铁匠居前,铁匠居虽然每天来的人不少,但是像这样的坐马车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超大豪华的马车!马车停下来早有仆人下去放好脚蹬,这时走下一个公子哥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家子弟,他下车后伸手打开车帘,一个女孩娇嫩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在他的搀扶下跳下马车,这女孩体态略丰盈,眼角眉梢透露着些许的霸气, “小开!” 叶小开想的太入神了既没有发现马车也没有发现马车上下来的人。 “啊三!”叶小开看见眼前的阿三不禁一愣。“你这越来越厉害,从哪冒出来的!” “哈哈!”欧阳逍笑笑,指指房顶。 “小心让老金抓住你,让你给他修房顶,” “哈哈,没问题!”欧阳逍低头看看淬炼台,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骰子,不禁大喜,“这么快就做好了,更加精致了啊,”他不由的拿了起来,骰子在他指缝间游走,光滑如玉,温润流转,“太有手感了,你这让我都舍不得用了!” “这,信手拈来,随随便便做的,你尽管用!”叶小开笑着回答。其实制造的时候有三分之一都重做了一次又淬炼了三遍,这才得到这些大小一致光滑如玉的骰子。 他们说话间,那对年轻男女已经进了铁匠居,后面的仆人抬过了一个大箱子。 “你们是?”叶小开一愣。 “三哥!”那个女子没有回答笑着看着欧阳逍,“我和三哥还在外面张望,没想到三哥早已经在屋里了,三哥好快的身法呀。” 因为欧阳逍不想惹人注意就让他们二人坐马车来,他另从小路施展神行之术来到了铁匠居。 欧阳逍笑笑对他们二人道:“这就是金”一指唯一的弟子,叶小开,”有对叶小开道:“这是东方世家的四小姐东方傲雪和五少东方凌少。” “那……那快屋里请吧,”又小声跟欧阳逍道“啊三,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阔绰的朋友呀,看来以后我要多收点加工费了。”“没问题!”欧阳逍笑着回答。 “我以为铁匠的徒弟必定有黑有壮没想到是这样俊秀的小哥,”东方凌少笑着说道:“在下东方凌少最好朋会友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我只是给师傅打打下手做点粗活,谁不知道东方世家以铸造闻名于天下,幸会幸会。” 本来看着这个小铁匠和欧阳逍如此的亲密心中有些不快的东方傲雪,听叶小开这样一说心里舒服多了,这个小铁匠还算有点见识,她傲娇的撇了撇嘴:“说起铸造来东方世家自然是天下无双。” “狗屁天下无双!”一个声音从院里传来,巡声望去,竟然是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你!”傲雪瞪大了眼睛,而那老头似乎比他还激动,不但二目圆睁连眉毛都立了起来,“女娃子你回去问问你爹,在我金一指面前他敢不敢说天下无双四个字!” 东方傲雪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在铸造述上金一指是一个怪才,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老金,人家是送桂花木来的,你说话可要客气点呀!”叶小开暗笑,这东方傲雪也是倒霉催的,谁敢和金一指整铸造天下第一,估计这老头能和你杠一天,只是怕她一个女孩子面子有伤急忙岔开话题。欧阳逍也过来打圆场:“原来金大师也这啊,真是荣幸之至,这天下铸造可是唯金大师马首是瞻,”欧阳逍这高帽子戴的极为的及时。 “是是是!”东方凌少可不在乎铸造谁第一,三哥说道都对,说着让仆人把箱子搬了过来。 打开箱子,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来,老金陶醉的深吸了一口,又用手摸摸。他不但对钨精铁爱如珍宝,凡和铸造沾边的材料都让他痴迷。瞬间把刚才的不愉快忘的精光,“好!真好!这是一棵270年的桂花木!”老金说是270年,那就没有人说是271年。“这样好的木头必定能锻造出尚好的乌精铁刀!” “太好了,这样说你是答应帮我铸造钨精铁刀了?”欧阳逍大喜。 “不不不!”老金的头摇的像不愣鼓。 “你刚不是还说呢吗!”东方傲雪似乎比欧阳逍还着急。 “我有说么?”老金吹着胡子瞪着眼道:“小开我有说么?” 叶小开知道他脾气就这样,只好笑着摇摇头。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明知道金一指又在抽风,却又无可奈何。 “阿三,老金说了不想给你铸造这把刀,我看你也不要瞎耽误功夫,这些什么木头呀钨铁呀,快快拿回去,该找谁找谁去吧!”叶小开说着向两小使了个眼色。 欧阳逍多聪明,立刻明白了小开的意思,“好吧好吧,我这就走!”说着让众人开始封箱子。还一边伸手伸手要钨铁一边喊:“快点快点!” “哎,我……你这要拿哪去”老金抓着乌精铁不愿意放手“这乌精铁可不是谁都能铸造的!” “那不一定吧,东方城可也是一代名师,我想他一定也可以铸造出乌精刀来。” 东方傲雪心想,我爹收山多年了要是他愿意帮忙铸造乌精刀,哪还用把木头偷出来,不禁道:“我爹当然会铸造,可是……” “可是我还说觉得金大师更胜一筹,因此把材料拿了过来,可惜……”欧阳逍急忙打断了傲雪的话,又把一顶高高的帽子戴到了金一指的头上,他这些日子也是摸透了这怪老头的心思,顺毛驴一个! 叶小开不禁偷着笑起来,背着身子对欧阳逍竖起了大拇指。 金一指被欧阳逍夸的那是舒舒服服的,可还没等他谦虚两句,叶小开的一盆冷水就泼过来了:“那也不一定吧,我都还没有看见过师傅铸造过乌精武器呢。” “怎么不一定,我闭着眼都比东方城铸造的好!”金一指瞪了叶小开一眼一,把夺过欧阳逍手里的乌精铁道:“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师傅的本事。”说着把欧阳逍众人往外一推:“走走走,都走,三日后来拿刀!” 这东方傲雪等人被金一指喜怒无常的行为弄的一脸懵,心想这意思是又给做刀了,几个人看着欧阳逍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走。 “啊三,看来你现在想换别家也不行了,等着三天后来拿刀吧!”叶小开笑着把欧阳逍等人送了出去。 出了门口,欧阳逍转头笑着道谢。叶小开落落大方的说道:“放心吧等三天后来拿你的绝世武器!” “金一指这脾气果然不好说,没有你,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哎吆,啊三,你谦虚啦,我发现你可比我还了解师傅,这高帽子戴的水平一流!”叶小开笑道。 欧阳逍也笑了:“还是你指挥的好,补刀也补的够狠,我这颗糖才愈发的甜。”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作弄老金了,两个人的配合是愈发的天衣无缝了。 老金在屋里一边爱抚着那块乌精铁,一边瞥眼看了一眼屋外,微微一笑,往往最隐秘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他长吸一口气,:“好香的桂花木!” 第十二章 你在哪里 老金确实有老金的打算,欧阳逍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简单是猎户,但无论他是什么人,人品绝对是没得说的,而叶小开这样一个女孩子来到燕京难道真的跟自己打一辈子铁,那个叫什么平生醉的……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从未出现过老金总是不太看好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出现,看叶小开如此执着的样子或许会很伤心,而如果有啊三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感情不可以代替的,而且叶小开不但不讨厌啊三,对她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好,如果这样……老金笑着看着门外的一切,与其说他们两个合起来在作弄他,不如说他在找机会可以让二人合起来。那样,想想自己左边是阿三,右边是叶小开,这日子肯定是最开心的日子。 “老金,怎么这么高兴!”叶小开返回来了,看见老金还在那笑着,那满脸的笑容比盛开的菊花还繁茂。 “我高兴!”老金猛然回到了现实看看已经进门的叶小开说了句转身嘿嘿笑着走了。 为了可以专心铸刀,铁匠居挂起来暂停营业的牌子,金一指清了清铁炉,让百年桂花木重燃炉火,然后把钨精铁扔进去,桂花木熊熊烈火愈燃愈猛,乌精铁由黑变红,由红变黄,逐渐发出刺眼的光芒。 “叶小开!”正在观察乌精铁的老金突然对正在加柴的叶小开说:“你是不是故意和那小子合起来激我,让我给他铸刀!” 叶小开心里暗笑,这乌精铁都要化成铁水了,你现在在想起来不是晚的太多了么,但嘴上还是不能那样讲:“哪有呀,老金你想,你本来就喜欢这块钨铁对吧!” “对!” “东方城没你这铸造技术高对吧!” “那当然!” “你忍心让这乌精铁被别人糟蹋!” “那绝对不行!” “还有你早想把铸造技术传授给我是不是!而现在正好有现成的材料,用别人的材料教会你徒弟,让你徒弟把你的铸造述发扬光大,你说你是不是赚了!” “对对对,绝对赚了!” “就是嘛,我就是看机会难得,所以那天才和阿三大吹特吹,要不他能那么心甘情愿的把材料准备到位?你说我这是为了谁?” “为了我!” “那我对谁好?” “对啊三好!” “啊!”叶小开回头白了金一指一眼,“回答错误!” “对我好,对我好,晚上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金一指大笑着改口道。 “就是嘛!”叶小开的小脸被炉火映的通红。 铸造一把乌精武器三天是最短的期限了。第一天用百年桂花木燃气起的地狱之火把乌精铁熔断出铁水,第二天把铁水铸造成形,千锤百炼,第三天冶炼抛光,淬炼出乌精刀最大的品质和灵性。也只有金一指才能将这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但凡有一个程序出来问题轻者回炉重者毁于一旦。 三日后在老金的指点下,叶小开打造出了第一把乌精武器,叶小开给它起名为:陨星。此刀比普通单刀要窄上一分,不过三指来宽,长也不到三尺,便于携带,若藏匿于宽大衣袖中,别人也很难发现。插于刀鞘中平淡无奇,一但拔出,一股冷气逼人三魄,直接让人胆怯心寒。原来铸造真的是可以上瘾的,在第三天冶炼抛光时,叶小开像是入了魔一般,在铁台上一遍遍淬火锻造,一遍遍精细抛光,直到后半夜,刀刃被淬炼的完美无瑕,这才疲惫的憨憨入睡。就连老金也是着实的佩服这孩子的敬业精神,感叹自己终于后继有人了。 话说三日后,欧阳逍早早的就来到了铁匠居,对于一个武士,武器就是他的第二条命,而他就要迎来他最爱的第二条命,如何会起的不早。太阳升起了很多,铁匠居还没有开门,欧阳逍从屋顶跳落下去,院里特别安静,离很远就可以听到金一指的鼾声从后院屋里传来,看来金大师还在睡着,那叶小开应该早起来了才对。欧阳逍暗想着看看院里另一间屋子似乎没有人,而铁炉房的门虚掩着,欧阳逍轻轻推了一下,但只走了半步就站住了,铁炉内的炉火已熄,叶小开疲惫的蜷缩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把单刀正睡的香呢。那就是那把刀么?欧阳逍只觉得热血沸腾,只是这一切并没有惊醒叶小开,她可能太疲倦了,睡的着实香甜,欧阳逍呆呆看了会,却也不知道是在看刀还是在看人。既而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好门,一纵身飞出铁匠居,在铁匠居的茶棚里坐了下来。无论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无论是怎么样的睡着都不该被打扰,更不该被偷看,这是对一个女孩子最起码是尊重,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欧阳逍幸福而开心的等着她慢慢醒来。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平生醉的心情也好的很,算算来燕京也已经有月余了,一些繁文缛节的事情层出不穷。看在指挥使的信件的份上,燕王对他还算不错,夸他年轻有为堪当大用,只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实缺,不如先留在王府,平生醉可不想留在王府混吃混喝,这时一边的文书说,护卫所张百户手下刘总旗那里少一个小旗,只是位置有些低了。平生醉差点笑出声。呵呵,说什么没有实缺,还不是因为自己是锦衣卫的人,燕王既不愿意把权利分给锦衣卫,又想利用锦衣卫的实力。而如今自己来了,自己这锦衣卫大弟子的身份和那封推荐信自然让燕王为难,顾一直未曾给予安排。我烫手么?我是山芋么,平生醉暗笑,轩辕师叔怕自己在锦衣卫做大因此时刻想赶自己下山,而燕王府更怕自己得了实权后只听指挥使命令,难以掌控,因此不敢任用。唉!平生醉长叹一声,我本无意夺权,怎奈却依然难逃此累呀。 “燕王殿下,平生醉只想在燕京尽点绵薄之力,并无意义于做官。” “那怎么行,你本身皇甫总指挥使的爱徒,也是总指挥使体谅本王难处特割爱来协助本王管理燕京,怎么能亏待你呢。” “燕王殿下有所不知,平生醉多次触犯门规,因此下山历练,以磨心性,自然要从最底层做起,还望燕王殿下体恤!” “哦!” 燕王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小子还挺有眼力:“既然你这样讲,那好吧,我也就不勉强了,你就去做个小旗吧,跟随张百户管理燕京治安。如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来见我!”对于锦衣卫,燕王是不可远不可近更不可怠慢,张百户是燕王的亲近,把平生醉放在他那里,自然可以放心。 “谢燕王!”就这样平生醉成了比校尉还略低一等的小旗,不过这对于平生醉并不重要,他有不是为了来燕京谋个一官半职的。等办好公文转接手续,这又过了大半个月了,除了每月要有几次在燕王府轮值,其余时候就在燕京城巡视。而张百户也早有燕王授意,并不把什么重要事交给他做,所以平生醉要比一般都军士自由一些。除了跟随刘总旗在燕王府按时巡夜外,其余时间都由他自己管理。对于这个结果,或许别人会很失望,但是平生醉很是开心。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在燕京等他想等的人了。 燕京,平生醉还是很熟悉的。他本就是燕京人士,在进入锦衣卫前一直在燕京流浪。虽然如今只是个小旗,但手下还是有几名兄弟差遣,那自然比一般百姓威风的多了。他负责巡查燕京东。这样一个店铺一个店铺查下来,并没有一个苏州的女孩子的身影。“难道她并没有来燕京!”平生醉叹了口气,就算她不来,似乎也是最正常不过了。只是,平生醉不敢去想,心里却很明白如果她不来,他们这一生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平哥!”王六是他小旗下一名比较机灵的小伙子。这几日下来,他已经和自手下的小伙子混的很熟了,尤其平生醉并没有长官的习气,而都知道平生醉身份特殊,是锦衣卫的大师兄,自然没有哪个小旗甚至长官来找他的麻烦,那天手下的几个小弟自然过的也顺心了许多,对平生醉自然更是衷心了,“平哥,那边就过了我们的巡查范围了。” 平生醉笑笑,“好吧,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去那边逛逛,”王六还想说什么,只见平生醉人影一晃,以在十几米外了。 这一连几日燕京西面的茶楼酒楼饭庄驿馆,平生醉是逛了个遍,也没有见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只有那胭脂楼他没有去,想起在烟雨庄老板娘那眼神,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登徒子一样。虽然小开她还不懂,可是早晚有一天她会懂,虽然小开她不在,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难道还要去辩解为了找她才去了胭脂楼?有时候明明是这样的事,一但解释开来,就会遍成了另一种意思。 “哎吆,爷,怎么不进去呢?”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看他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主动走出来向她妖娆的一笑。 平生醉后退一步:“我想找一位姑娘……” “到我们这来不找姑娘,难道还是找爷儿们呀!哈哈!”这女子看平生醉拘谨的样子故意调笑于他。 “不是我找的是十五六岁的外乡来的女孩子……” “没想到还喜欢雏呀,有,有,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来嘛”说着她竟然上去拉扯平生醉的衣服。平生醉慌乱中推了她一把,平生醉有多大力气,这女子一下子被推的飞了出去,倒在门前,头磕在台阶上,一股股鲜血流了出来。 “天啊,杀人了,杀人了!”这里的女子哪见过血,不由的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什么事!”胭脂楼里拥出了一群人,几个婆子忙过来把那女子搀扶在一边,一群打手跟着围了上来。 “是他,他打的春红!”接着一片嘈杂声:“官老爷也不能打人呀?”“什么官老爷,不过是个小旗,刷威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然,这是胭脂楼接待的可都是上至王孙,下至富豪,自然不是一个小旗能比的。 平生醉此刻反倒镇静了许多,他阴沉着脸,冷冷的站在那,众人也只是嚷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现在还有这么蛮横的官兵,也不怕小刀会给咔嚓了!”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带着天生对官兵的仇恨愤愤的说。平生醉巡声望去,一个个都立刻闭上了嘴巴,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怎么回事?”随着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众人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路来。“宦娘来了!”有人低声说着。伴随着一阵熙攘,一个女子走到近前。这个女子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红色薄纱的裙裾在风中摇摆,白色的紧身裹胸,在红纱之内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上,扣着一个金色梅花扣,在腰前坠着的几个玉环随着她扭动的腰肢发出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低低的衣领下露出的肩膀白皙细腻,在那白腻的肌肤上纹着朵朵鲜红的梅花,似乎是刚刚飘落的一般。只是妆容比较浓厚,但浓厚的妆容下依然可见她天生丽质的美丽,一双桃花的眼睛在平生醉的身上轻扫了一下就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平哥哥!” 平生醉一惊,自己来燕京时日并不多,也从未来过此地,这个女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平哥哥一直在燕京的东城行走。我还愁没机会遇见,不想今天可就见到了。”说着咯咯咯的笑起来,似乎从来没有看见春红那满血的脸。 “你,你怎么认识我?”平生醉不自觉的轻叨了一句。 “谁不知道平哥哥,英雄少年,武艺高强,锦衣卫头号弟子,下山历练呀!”这女子说的轻松自如,好似这说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这样一来平生醉反到不好意思了:“我并没有打她,她上来拉扯我的衣服,我只是……”没有等平生醉说完宦娘就把话接了过来:“她自己眼瞎怪不得别人,只是怕脏了哥哥的手,我还没有向请罪呢!”说着飘飘万福,玉体轻盈,暗香浮动。 “额……”这礼平生醉真是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他又后退一步,红着脸说:“我只是想问一下,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外乡来的小姑娘,苏州口音,估计有这么高。”平生醉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只是比这一下都感觉到了一种幸福。 宦娘沉思片刻道:“我想了想,这半年也没有见过苏州来的人,我在燕京是最灵通的了,”这一点平生醉算是见识过了,“如果有这样的姑娘出现过,我想我应该会知道。” 这一点平生醉相信,却又不愿意相信。他刚刚燃烧起来的热情瞬间熄灭了,“那谢了!”他转身而去。 宦娘不由上前一步,想说又没有说,他是不会进胭脂楼的,哪怕只是喝一盏茶,“都散了吧!”宦娘叹了口气,“什么女孩子不是都要变成女人?”她冷笑着摇摇头回了胭脂楼。一个自己已经没有希望的人也见不得别人拥有。 平生醉今天一反常态,直接来到了西城,当他刚到西城就有一股桂花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由的顺着这股香气在西城附近徘徊。 此刻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丝丝西南风吹过,那缕香气就是从那西南边铁匠居传出来的。只是此刻铁匠居还关着门,门外的茶棚里却坐着一个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喝着自己囊里的酒。 这是欧阳逍,他很早就看到了他,从他在西门往这边走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故作没有看见一样,依然喝着他的酒。从他走过来的脚步和气息,欧阳逍可以评断此人武功不弱,只是他不过是个小旗,一个小旗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真的要小心了,欧阳逍对官府的人有着一种不可消解的警惕和讨厌。 平生醉心思在寻人之上,对于一个茶棚下的男人丝毫不感兴趣,他在铁匠居门口站了片刻,又看看一边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第十三章 陨星初现,卫王进京 平生醉站在铁匠居前或似有种亲切的感觉,他站了许久,欧阳逍就在一边看了许久。 “兄弟,这铁匠居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开门?”平生醉问道。 “回官爷,这铁匠脾气古怪,开门迟是常事。” “哦你是谁?也是在等着开门么?” “哦,我是附近的猎户,在此打造了一个砍柴刀,故在这候着。” 平生醉点点头:“这铁匠居有几个人?” “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师傅和他的一个小学徒。” “那小学徒可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平生醉脱口而出。 “官爷说笑了,哪有小姑娘打铁的呀!”欧阳逍呵呵的笑了起来。 平生醉也讪讪的笑笑,的确可笑,也问的唐突,的确没有小姑娘去打铁的,他看看欧阳逍又看看禁闭的铁匠居,转身缓缓的向前走去。 “就知道找姑娘?我呸!”欧阳逍看他走远了不禁啐了一口。然而瞬间似乎想起什么,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寻觅的眼神?他是在找人?姑娘,难道他找的是叶小开?难道他就是平生醉?想着不由得竟然被酒呛了一口,当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一直知道叶小开在找一个人,只是找了半年多却杳无音信,连金大师也说,或许这个人根本不在燕京。时间一久,欧阳逍也几乎要忘记了,可是今天,难道今天这个人? “不可能!”欧阳逍擦了一下残存这嘴边的酒渍“叶小开说他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是不可能进护卫营的!”欧阳逍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确定什么,又重复的念叨着“江湖人是不可能进护卫营的,绝不可能!” 叶小开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她擦着眼睛打开门板,一束强烈的光照了进来,“天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叶小开向着后院喊道:“老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说着急急忙忙的打开所有门板。 “啊三!”叶小开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在茶棚里发呆的欧阳逍。 “啊!你醒了!”欧阳逍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叶小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有些慌乱,眼神有些躲闪。 “啊三,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听话了,还在外面等,你不是不走门的么?”叶小开笑着说。没等欧阳逍回答,叶小开已经走向后院了:“老金,快起来,再不起,都赶不上吃晚饭喽!” 老金好像还在睡着并未回答,叶小开摇摇头,真是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师傅,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欧阳逍还站在外面似乎刚刚睡醒还在发懵的是他一样:“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嘛,进来呀!” “哦,来了来了!”欧阳逍这才回过神来。略显狼狈,往前一蹿,脚下勾在茶摊的凳子上,身体前倾,差点摔倒,幸好他武功根底身厚,反应灵敏,手掌在地上轻轻一点,凌空而起,向前翻滚,接着稳稳落在了门口。 “呵,好轻功,秀我一脸呀,这手法可以够溜的。”却不知道他差点摔个大马趴:“只有这么好的伸手才配得上我做的这把乌精刀!”说着叶小开把单刀取了出来。“啊三,你看!”叶小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上并没有感觉到欧阳逍的尴尬瞬间。而她拿出乌精刀的眼神和老金真是一模一样。 “哇!”当欧阳逍看到刀的瞬间艾玛,什么慌乱窘迫一扫而消。“这是你做的!” “那是,一大部分是我做的!”叶小开自豪的说,叶小开的欣喜不次于欧阳逍:“快打开试试!”叶小开神神秘秘的把刀递给欧阳逍。 欧阳逍接过刀,感觉出一种从来没有的亲切“这就是我要的刀!”刀虽然还没有打开,却已经确认了彼此的气息。 刀一点点被拔了出来,细长的刀身闪着点点星光,寒幽幽,冷森森,“我给它起名叫陨星!”叶小开的眼神烁烁放光,“陨星?好!”欧阳逍神采飞扬的说道:“狂风斩落日,陨星降天威!”“说的好!”叶小开拿起拇指粗的铁棍递给他,“嗯?”欧阳逍一愣。“试刀!”“这……”一个人爱自己的刀就好像爱自己的命一样,欧阳逍拿刀的那一霎那,立刻感觉到了这刀的气息,如今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怎么舍得……叶小开突然拿着铁棍砸向他,他不由的拿刀格挡,“咔!”铁棍齐刷刷断为两段,就如切豆腐一般,再看陨星依旧寒光闪闪,刀刃上连一点铁屑都没有留下来。欧阳逍看看叶小开,叶小开正得意洋洋的冲着他笑呢。 “厉害呀我的开,这真是你做的?” “那自然了!”能吹的时候叶小开从来不吝啬。“这刀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是不算什么,与老金三天没有睡觉,紧紧张张一丝不苟的做着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淬炼抛光直到天亮。欧阳逍看看她那两只比熊猫还大的黑眼圈,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谢谢你,小开!” “就知道谢小开!”老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哈哈,当然更要谢谢我们燕京,不,是武林第一铸造大师金大师啦!”欧阳逍说着夸张的深施一礼。 “那是,至少你要感谢我眼光好,能收到这么聪明的徒弟,那可是一点就通。” “不不,是师傅聪明,只有聪明的师傅才能教出聪明的徒弟!” “是徒弟聪明,有了聪明的徒弟才会显得师傅教的好!”这俩师徒互捧起来真的就没有别人的事了。 “哈哈,”欧阳逍大笑:“师傅徒弟都聪明,师徒头同心,天下无敌!” “说的好,那绝对天下无敌!” “哈哈哈!” 铁匠居似乎永远都充满笑声,却不知道一双魔爪正一步步伸了过来。 前面就是燕京了,卫子道远远看着燕京城门和出出进进的人群,勒住缰绳。 “卫王?”卫子道身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解的看着他。 “叫班布过来。”卫子道说道。 班布,魔域一堂堂主,自幼习武,不近女色,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身。尤其是头相当厉害,号称铁头无极大将军。后背一把双刀,熟习魔域武学鸳鸯双刀,“鸳鸯于飞,扑朔迷离!双刀一合,仁者无敌!”他也算的上是魔域元老级人物了,当初洛阳一战被他的鸳鸯刀吸进乱阵之中而丧命的武林高手数不胜数。而今天魔九尊派他跟随卫子道来燕京,他心中很是不快。倒不是他不愿意来燕京,用他的话,燕京,他一人足矣,要卫王何用,尤其是对于卫子道,他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他不就打死了一只大猴子么?那是我没在,我在哪轮的到他!派落笔那个废物去,真是丢人现眼。在魔域除了魔九尊,他只服一个人——月夜之神。 对于月夜之神,他不得不服,那分筋挫骨的爪子太痛了。当初冷月夜出来魔域,在封神之前,他曾出手向他挑战过,冷月夜什么人,那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对于他似乎没有切磋这个词,有的就是绝杀!而就算是班布铜筋铁骨也挡不住冷月夜的爪子,最后一招龙腾移步,神爪探伸,一把抓住了班布,牵引至半空中,封其经脉,闭其气血,至其毫无还手之力如待宰羔羊一般,一般切磋至此也就罢了,可冷月夜只是冷冷一笑,一招焚筋挫骨,如果此招完全打在班布身上,班布休矣,魔九尊见状急忙出手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而就此一事,冷月夜的厉害与狠毒就此传遍整个魔域,自此封为月夜之神,再无一人敢去招惹,连他住的狂杀殿,人们见了都会远远绕着走,冷月夜的冷酷已经超过了魔九尊,谁不害怕,或许人总有一个吃软怕硬的劣根吧。 “这卫子道,在月神那里,接了一招就被打的半死,我好歹和月神还过了几十回合呢!”现在班布就算是在背后,都不敢对冷月夜不敬。这是真的给打怕了,不怕死,是你没有死过。“没想到这家伙运气如此好,竟然轻易被封了卫王!”班布十二分的不服气。“他有什么能耐?我看就仗着一张小白脸勾引小姑娘差不多!”班布看这媚儿围着卫子道转来转去,早看不顺眼了。 “班堂主,卫王前面传你回话。” 班布除了不近女色,其他的都是最会享受的,柳媚儿都骑马跟着卫王身边,他却悠哉悠哉的躺在马车上。这可是一个豪华的大马车,铺着厚实华丽的褥垫,车里什么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此刻他正半躺着,手里拿着雕花琉璃盏,盏中盛满了琥珀色的醇香的美酒,看见传令官来传话头也不抬,慢慢的饮了口酒,说道:“啥事呀?” “不知道?”传令官自然不知道。 “跟卫王说我身体不好,有事让它传令下来就好!”班布懒懒的说着。 都知道班布脾气不好,传令官不敢多言回去了。 卫王沉吟不语,班布什么意思他自然知道,他是不想和一个莽撞的匹夫计较。 “这班布越来越放肆了,”媚儿倒是更显的气愤。“该好好教训他一顿!”也难怪柳媚儿生气,这班布对她可是一百二的看不上,说什么一个小妮子,哪配当什么堂主。 卫子道笑笑:“媚儿生气气来都这么漂亮!”一句话柳媚儿不觉得也笑了,愤怒的情绪马上烟消云散:“卫王,你还打趣人家。”卫子道笑笑转身对传令官说:“传令下去,前面是燕京,进京之后谨言慎行,不可惊扰百姓,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私自离队,违令者……”卫子道想了想,本来想说违令者杀,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忍“违令者,押回魔域,交尊主处理。” 柳媚儿听他这样传令差点笑了,“这太缺少霸气了!”但她又看看他那张温柔俊美的脸,不禁叹口气:“他原本就是个浪子,洒脱俊逸,超出俗世,只是可惜他忘了如今他不是游侠,他是卫王,魔域的卫王!或许也是将来的霸主!”媚儿暗下决心:“我一定会让他霸气起来,”她相信没有改造不了的男人,当然除了冷月夜。 当令传到班布这里的时候,班布笑的一口酒喷到了马车上,这下他可是更吃定他了。 书信早已经送到了燕王府,因此燕京门口早早就有校尉在此迎接,卫王已经下令低调进京,毕竟是卫王令,一般人还是不敢怠慢,就这样一个神秘的队伍快速进了燕京,不知道的百姓还以为是燕王府的卫队呢。 魔域与燕王府并无臣服关系,所以卫子道见了燕王也只是行个礼而已,柳媚儿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与燕王相聊甚欢。 “燕王,这次我们尊主可是主要为了让我们为您分忧而来的呀。什么小刀会,什么东方世家,全不在我们魔域眼中,用不了多久我们必定还你一个安稳的燕京。” “如果真的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小刀会……”燕王摇了摇头,这小刀会真的太让人头疼了,折腾了几年,连一个影子都抓不到,本来想请锦衣卫帮忙却又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无奈之际这才与魔域联和即便魔九尊再有野心,也不过想称霸江湖而已。 “燕王,你还不相信媚儿?”柳媚儿甜甜一笑,“好吧,就算你不相信媚儿也该相信我们卫王,我们卫王可是年轻有为,武功天下无敌,在魔域除了尊主,他可是我见过武功最高的人,不,简直就是神。”这既是给燕王安心,又是柳媚儿的真心话。柳媚儿把卫子道可是一顿夸耀,把他如何战胜白猿,如何单杀马贼,如何神勇,如何无敌,有的没的大说特说,说的卫子道在一边都有点脸红。而燕王却是听的入神,不时地点头,对卫子道不禁另眼相看。的确像卫子道这样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自然是看不出有多厉害。 燕王府当及下令把燕王府一侧的都督府,腾出来给魔域作为驻地,而卫子道在燕京行事均有便宜之权。并下令各官府都要配合行动。 “燕王还有一件事请求”柳媚儿道。 燕王点点头:“讲!” “我要燕王帮我找一个人!” “一个人?谁?” “金一指!” “金一指?”燕王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看看左右“这是什么人?”的确一个传于江湖的铁匠燕王怎么会知道。 “他是铸造大师,听说现在就在燕京!”媚儿道。 “铸造大师?” “就是铁匠,”媚儿道。 “一个铁匠,”燕王笑了“这有何难,我下令让他们巡来给你们送过去就是了。” “谢燕王恩典!”柳媚儿谢恩。 “快免了!”燕王笑着摆摆手:“来人,御花园摆宴!” 一时间酒宴摆上,歌舞升平燕王府一片繁华热闹直到深夜。 “今日燕王府如此热闹?”平生醉正在当值望着御花园照如白昼,歌舞喧天问身边的人道。 “平哥,你今天没在不知道,”是的平生醉的心思全在找人上,怎么会在意别人的事。“上方早传下令,每队家一班巡夜,只因燕王府来了神秘的贵客。”王六道。 “什么贵客?” “听说是魔域的人。”王六小声说。 “魔域?”平生醉站住了:“魔域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王六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哦,我明白了!”平生醉笑了,一个想称霸武林,一个想称霸朝堂。 “魔域来了什么人?” “来的人可不少呢,听说一个是卫王还带了两个堂主,还有不少死士。” “卫王?”平生醉一边走一边沉思。 “听说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一招致胜白猿,一剑斩了贺彪……” “呵呵!”平生醉笑了,江湖的传闻往往都如同神话一般。“这样不是最好,有魔域在我们不是轻松了?”这次平生醉笑的很开心。 “轻松?我们还多了一轮巡夜呢!”王六哭丧着脸说,谁不愿意大晚上钻进暖暖被窝。 “傻了吧!”平生醉拍了一下王六的头,“你是愿意平平安安巡夜还是愿意找小刀会拼命。” “额,谁愿意找小刀会呀,他不找我,我就阿弥陀佛了!”王六的头摇的像不愣鼓。 “平哥,你是说魔域是来对付小刀会的?”李四忍不住插了一句。 平生醉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说呢?难道请他们来串亲亲戚呀,哈哈哈!” “哈哈哈!”这几个小跟班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平生醉本来就没想过当官,因此对自己手下的几个小兵格外宽容,这几个人也慢慢和他亲近起来,而平生醉又有王爷的特批,虽然只是个小旗,却没有那个上司敢为难他的,都是睁一只元闭一只眼,反正多他一个小旗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都知道是应付皇甫遥而已。所以平生醉虽然只是个小旗主过的也很是自在。 其实巡逻的小兵不一定不比坐在那吃酒的人快乐! “小开!小开!不好了!”邻居张罗慌慌张张的一边喊一边跑进铁匠居…… 第十四章 叶小开夜探王府(上) “小开,不好了!”张罗跑进了铁匠居,大汗淋漓,惊慌失措,小开不禁心一沉。 “张罗怎么了?”叶小开扶住差点摔倒的张罗道。 “啊……那……”张罗比划着说不出一个字。 “你别急,先喝口水。”叶小开递过去一碗水。张罗咕嘟嘟两口喝了下去,这才定下神来:“小开,不好了,官兵把金大师抓走了!” “什么?”叶小开一愣。“怎么会呢,他早晨还好好的,说出去喝茶?”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街上卖草席,突然看见乱哄哄的一片,我挤过去一看,只见金大师被一群王府侍卫五花大绑着,拖走了。我吓的腿都软了,赶紧就跑回来通知你。” “真的,你没有看错?” “怎么会呢,我看的清清楚楚!” “可他们抓师傅干嘛,一个铁匠,怎么可能惹到王府?”叶小开只觉得头“嗡!”的老大。 “不知道啊,可是确实是老金啊,这样拖走了。”张罗比划着被拖走的样子。 小开一看更着急了,这样看来老金性命堪忧呀,这……想到这,叶小开转身就要出门。 “小开,你去哪?”张罗一把拉住了他。 “我去王府问,为什么要抓师傅!”叶小开道。 “哎吆,你昏头了吧,可别去呀,别说见你师傅,你还进不了王府,就得被打个半死。”张罗现在有点镇定下来了。 小开一愣,看看张罗,“是,是我昏头了,官府是从来不会讲道理的。这样去燕王府什么用也没有。” “对呀!”张罗点点头。“你别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小开看看张罗,张罗只是个编草席的,“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收你的草席吧,我会想办法的。”是的,也许几张草席丢了,全家就要饿上几天。“你,你别别去燕王府啊!在家等等,或许就有消息了。”张罗点点头,又回头叮嘱了几句,虽然他也很担心金大师,虽然他也很担心叶小开,可是,他只是个命如草芥的人,尚且不能自救何况救人。送走了张罗,叶小开的心如同在油锅里一般,她把炉火熄了,把门关了,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老金会被抓走,会被抓到哪里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害怕就越想不好的结果,可是燕京如此之大,又能找谁呢? 与老金本非亲非故,但现在的师徒之情远远胜于亲人,甚至如同父母一般,不能这样等,万一……不,不能这样等,想着她收拾了一下,推开门飞身而去。她一路急奔,她能去找谁呢,欧阳逍,或许在燕京她只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找,而且她确信,他的武功必定不在自己之下。 想不了那么多,叶小开一口气已经跑出十几里开外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西山附近。叶小开虽然知道欧阳逍在西山,只是从未来过,只是事出紧急她也只好拼一拼了。她一路走来东张西望,却看不见一户人家,焦急下她不禁边走边喊:“啊三!啊三!” 而正在她无奈的呼喊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飘过。叶小开下意识凌空飞起后退出一丈多远,大喊“什么人?” “呵呵,小妹子轻工不赖嘛!” 叶小开定睛一看,是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神行猥琐,眼露凶光,正远远的挂在树梢冷冷的看着她。 叶小开只觉得心头发冷:“你,你是谁?” “哦?我正想这么问你?”这个男人吹了一下手里的刀锋,冰冷的刀光充满了杀气。 “我,我找啊三!” “你是谁?”他没有问阿三是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熟识阿三的。 “我是金一指的徒弟叶小开,我找啊三,你知道他在哪么?”叶小开没有别的选择,老金还生死不明。 “原来你就是叶小开。”那个男子打量了一下她,把手里的刀收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小兄弟,你找阿三做什么,我是他的二哥,温良,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原来是二哥呀,”叶小开自然听欧阳逍说过他有两个哥哥,听到是二哥,叶小开真是有说不出的开心,终于找到了,要不是巧遇二哥,这茫茫西山想找到阿三真的还不容易。“二哥,我有点事想让阿三跟我去燕京。”到底让欧阳逍去了怎么办,叶小开没有想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去燕京?”温良看看她,然后摇摇头:“叶小开我知道你是啊三最好的朋友,也帮过他很多,可是想比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叶小开没有说话,她的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欧阳逍没有说过,叶小开也没有问过,不过叶小开知道啊三一定不是普通的猎人。 “你知道这些天他为什么没去燕京么?” 是的啊三,已经有很多天没来了。叶小开摇摇头。 “魔域的人已经来到了燕京,不瞒你说,他们是来杀我们的。虽然燕京没有人认识他,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没有让他出去过。”夏云柯和温良从魔域已经探听了消息,魔域派卫王等人来到燕京目的是消灭小刀会。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这才取消了小刀会所有的行动。蛰伏于西山猎场。而今天是温良在山上巡逻,正好遇到了大喊大叫的叶小开。 “魔域的人要杀你们?为什么呀?”平静的铁匠生活,叶小开似乎要把武林两个字忘记了。 “为什么?哈哈哈!”温良大笑“狼吃人还需要理由么?” 的确弱肉强食,没有那么多道理好讲。叶小开沉默了。 “他们接下来估计要发疯的找我们了,阿三虽然面生,但是他有时候太大意了,所以我们不放心他出去,你说你有什么事,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以后再说,如何?” 叶小开没有说话,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你有什么紧要事情么?” “我……”叶小开愣了一下:“我,没有,我只是好久没有看见他了,今天闲来无事路过西山就过来看看。既然这样你们就小心点吧,太可怕了,我要回家了。”叶小开说着向温良挥挥手,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火烧眉毛一般,现在又雨过天睛,跑这么快,不会是被我吓到了,怕受连累吧。 是怕受连累,是怕欧阳逍受连累。叶小开心中已经说了一千遍,我有事,有非常要紧的事,如同我生命一般重要。可是魔域有多厉害,叶小开也自然明白,欧阳逍去燕京,万一被识破了,自然更有生命危险。怎么能让他去为自己冒这个险呢,宁可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老金,老金怎么办。叶小开魂不附体的走着,也不知道如何回到的铁匠居。此时天已经黑了,就当打开铁匠居的同时,叶小开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叶小开呀叶小开,你还是叶小开么?你难不成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铁匠了?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么怂?”下定了决心她反到安定多了,胡乱的吃了些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叶小开打开房门拿出包裹,穿上了很久没有穿过的夜行衣,把一只只飞镖插在腰间,挎上百宝囊,周深上下收拾的紧身利索,然后对着镜子笑笑: “你是谁?” “我是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 只见她身如狸猫,嗖,飞身蹿上房顶,接着凌空而起,穿云踏雪,越过内城护城河,来到内城城墙之下,左右看看无人,哈腰提起,如同壁虎一般踏墙而上,转眼来到城墙头是,俯身张望,看小开虽然不经常逛街,但是因为酷爱轻工,故此,燕京的这大小城墙,屋顶房脊,也是没少走过,因此这路还算熟悉,如此一路向北,不多时就来到了燕王府外。 燕王府外还有一条长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内是两长高的城墙,别说是有护卫日夜巡逻,就算没有人巡逻,有也多少人的轻工可以跟的上。不过,这都拿不住叶小开,叶小开最擅长的就是轻工。她如履平地一般眨眼间从燕王府城墙上翻了过去。 “这燕王府院落层层叠叠,要想找个人势必登天,看来我要抓个舌头了。”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前面有一个掉了队的护卫走过来,叶小开拔出小刀藏于暗处,当着护卫刚走到这拐角处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小刀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动一下要了你的小命!” “啊~”那护卫吓的真的一动不动“好汉爷,我也是穷苦人,请好汉爷饶命,饶……” “别废话,我问你,白天抓的那个铁匠,被你们关在哪了?” “啊,那个铁匠?哦哦?铁匠啊,他不在王府,抓回来就送到都督府了。” “抓他做什么,为什么送去那?” “现在都督府已经是魔域的驻地了,而他就是魔域要找的人,至于做什么就不知道了。”这小子说话倒是干净利索好不隐瞒。叶小开很是满意:“好那多谢了!” “为好汉爷做事是我的荣幸。”这小子很会说话。 叶小开心里暗笑,这是把我当小刀会了吧“好,那对不住了,你先休息会吧。”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起指落,一指点住穴道,“两个时辰会自动解开。”小开把他脱到了暗处灌木从里,又把一些花枝向中间靠拢一番,这样不仔细搜查真的看不出这里竟然还躺着个人。叶小开看看这完美的伪装,这才满意的离去。 什么样的失败终是归于细节。叶小开虽然一向粗枝大叶,但真的做起事来还是蛮细心的,何况如今必须细心,因为只有他自己。如果万一出了差错,别说救不出老金,恐怕今日就要永远留在燕京了。 都督府。位于亚王府两侧,虽然叶小开并未去过,但大概的位置还是知道的。叶小凯轻轻喘口气,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人没在燕王府,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想必都督府怎么也要比艳阳府守卫松懈的多吧。想着叶小开凌空踏虚,扶摇直上。直接飞起两丈多高,稳稳地落在了燕王府城墙。虽然这半年每日安静的当着小铁匠,但武功休息却从未落下,而轻功更是愈加精进了。城墙上的叶小开哈下身去借城墙之高斜着飞了下去,滑翔一般掠过了燕王府外一丈多宽的内护城河,轻轻地落在河的对岸,疾跑几步,躲进了燕王府外墙的暗影中。 老金就在墙内,如今到底什么情形,里面有是什么布防,这些全都是未知。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叶小开,无论什么样,今日她必定要探知老金的情形。只见她不假思索的飞上墙头,扶在墙上向里张望。都督府的确不比燕王府,府中一片寂静,几乎看不到人,但冷气森森,一股血腥的杀气扑面而来。此刻的都督府外围是王家的护卫,内有魔域的死士,比起王府来,严密凶险三倍。叶小开长吸一口气“老金,大不了今日我去跟你作伴儿了。”只见她如一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的从燕王府墙上飞落下去,在院里甬路上轻轻一点,翻身上了都督府中堂大厅的二楼房顶,在房檐上俯下身去。四周寂静无声,似乎是一座空城一样,然而这里绝不是一座空城,叶小开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叶小开飞上都督府中堂大厅的最高处,发现只有在都督府最后面的那院中灯光闪闪,难道老金在后院正被审讯?想着叶小凯也顾不上危险,与其在这府中如无头苍蝇般寻觅,不如过去看一下。想到这里,叶小开从大堂的屋顶“嗖”的一声一个穿云直奔后院。 后院院中也并未点灯,或许魔域的人习惯了黑暗,有几个死士戴着面具站在院中,门房上还有几组岸上人影晃动,叶小开从它们头顶飞过,直接站在院旁的一棵大树上。这棵大树估计有几百年之久了,巨大的树杈枝繁叶茂,直伸入院中,真是个好地方。叶小开心中暗喜,他瘦小的身形趁着夜色隐藏在蜜液之中,简直天衣无缝。正屋中的门开着,里面的人似乎在吃酒,却没有半点欢乐的气氛。魔芋的人连吃酒都这样死气沉沉的吗?里面左右各有一排酒席,但都未举杯,似乎在听着什么,只有左侧一个大块头在放肆的吃喝着,而大块头对面却是个美女,正中是桌案。桌案前坐着一个公子,戴着一个诡异的面具,遮盖了他大半边脸。在面具中露出一双眼睛,一双眼睛深邃不可琢磨,似乎正在望着远方……远方……远方?不,是望向院内,叶小开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凌厉的眼神却穿透了黑暗的夜,撞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但叶小开还有一个最好的地方,相信一切的绝不可能。“不好!” 第十五章 叶小开夜探王府(下) “不好!”叶小开反应算是够快的,就在与他眼神碰撞的一刹那凌空而起,而那男子的反应更是快的出奇,叶小开飞起的一瞬间,他已经冲出了屋外,叶小开已经不能选择方向了,下意识的飞身而起,向东边穿去,而那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方向,也直奔东边院墙。 “尼玛!这太吓人了!这是什么诡异身法,不,比鬼还快!”叶小开已经自恃轻工无与伦比,而此人的轻工不但更胜一筹,这反应的敏捷程度更是致命。叶小开在东院墙上轻轻一点,回首,就一把银针同时飞上后院侧殿的屋顶,一个跟头又从屋顶上扎了下去。而这些对追过来的那个男子似乎不值一提,甚至都没有停下一秒钟来躲避,而只是轻轻的用手一挥,银针尽落于地,看得出这速度和功力远远在叶小开之上,他可以更快的飞上侧殿屋顶,更快的追上去,毫无悬念……叶小开不敢想,也没有空想,她想的只是怎么快跑,恨不得手脚并用,根本不敢回头,好似回头就会望到那魔鬼般快的身影,那就真的连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而,这男子纵身飞上了侧殿屋顶,却没有再追上去,伸开手,看看接住的几枚银针,沉思着望着叶小开闪转间消失在偏殿之后。后堂的人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抓贼!有奸细。”灯火迅速点燃,一片通明,哨兵卫士一起涌了出来,“跑向偏厅了,抓住他,”魔域的一般武士都是有些功夫的武林人。立刻,数十名武士飞过院墙,直奔偏厅后方。 叶小开根本没时间去分辨方向了,或许她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只是疯狂的奔命,从偏厅下去,脚不停息,她已经不知道哪是东南西北只是来的路还记得清晰,只见她毫不犹豫的飞过都督府院墙,跃过了燕王府的护城河,扶摇直上,三丈来高,一闪身落进了燕王府,后面一片呼喊声。“飞进燕王府了!”一群燕王府的护卫从王府西门一涌而入,燕王府灯火一盏盏陆续点燃。 “跟我来!”正在叶小开忙于奔命的时候。只觉后面冲过一个身影,竟不知此人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只觉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向前跑去。叶小开没有犹豫,只是凭借一种感觉,跟着那个人影一路疾驰而去。燕王府如开了锅一般,所有的灯都点燃了,一排排,一队队卫士,护卫,魔域的死士从四面八方的冲出来,直奔叶小开落地的地方。叶小开跟着此人头也不回,一路跑去。只见他似乎对燕王府的地形非常熟悉,飞越屋顶,穿过池塘,绕过假山,七绕八绕的,转眼间只觉喊杀声越来越远。回头望去,竟然发现已经迷迷糊糊的出了燕王府。远处的喊杀声已经淹没在了夜的寂静之中,而也在此时,小开才发现,带自己出府的这个人穿的却是穿着校尉长官的衣服。 “你,你是谁?”叶小开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轻轻一笑。虽然很轻,但足够让叶小开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再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是的,生死关头,素不相识,选择了信任。现在跟着跑了半天了,再问,似乎真的晚了许多。而叶小开却不在乎晚或是不晚,她在乎的是这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说话的同时,也慢慢转过了身。今日的月亮黯淡无光。掩在层层浓云之后,只有少许的余晖洒落下来。但,这足够了,足够叶小开看清那张脸,那张自己期望已久寻觅已久的脸。熟悉而陌生。 “你!?”叶小开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是他。真的是他?“平生醉?!”叶小开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连心跳都安静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静止在了他回过身的瞬间。此刻他的目光刚毅又温柔,正痴痴地看着她,喃喃的念道:“我一直在燕京等你!” “真的是你!”叶小开似乎停留在了一个静止的空间,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月,没有云,没有一切的万物,只有他,只有自己。怎么可能是你?而就是他,出现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 “当然是我!”夜夜的思念、纠结、失望、痛苦,都在看见叶小开的一瞬间,全部化成一种香醇,直醉心腹。“必须是我!” 在你最需要,最渴望,最无奈的时候出现的必须是我! “真的是你!”叶小开笑了,笑的比月光还要温柔还要绚烂。 “当然是我!”平生醉也笑了,笑的自信坚定,眼光中满满却只有一个人。 今日本不是平生醉这组小旗值夜,但是因为魔域入驻都督府之后,王府加强了守卫,将值夜人数加倍,故平生醉这一组只能连续值夜。他带着他那几个懒散的护卫,从燕王府琴苑小路穿过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种夜风吹动,一种武林高手天生的敏锐,让他不由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发现队伍竟然少了一个人,李四呢?王六回头一看说:“这小子就是拖拖拉拉的,要是在别的小旗,早被打板子了,平哥,该好好收拾教训他一顿。”“你们继续巡逻,我回头看看”平生醉说着返了回去,正好看见叶小开从灌木边出来,飞身上了城墙,那闪过的一丝眼神和飞跃的身形,让平生醉的心微微颤动。好像,这么熟悉?会是她吗?怎么可能?来不及一丝多想,他过去点开李四的穴道。“平哥……”“你是想说什么?什么都不要讲,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跟上王六,多说一句,杀!”平生醉语速快而决绝,眼光犀利,李四吓得打着寒颤,头一次看到平生醉冷酷的一面,连忙捂着嘴跑了过去,跟上队伍。而平生醉早已飞身而起。都督府一片寂静,唯有后堂有灯光。平生的身藏在偏殿与后堂的缝隙之中,隐身盯着院中。空中一丝清风袭来,一个黑影轻飘飘的落在院中的树杈,而就在瞬间,房中冲出一个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平生醉的眼中。只见那个黑衣人似乎已经慌乱。都督府西面紧贴燕京外城墙,而东面却是燕王府,这黑影似乎已分不清方向,不但没有向西逃出燕京,反而一头又扎了回来,燕王府立刻杀声迭起彼伏,这个黑影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头也不抬,只顾向前奔。 平生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就要沸腾了,没有想过自己寻寻觅觅,觅觅寻寻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着她飞驰的身形,感觉整颗心都被一种压抑的思念冲刷着,剧烈跳动,兴奋的差点喊出声来,然而满院的喊杀声惊醒了他,他看见小开竟想要向燕王府正殿跑去,那简直是自投罗网,不由又着急又想笑,“小笨蛋!明明一个路痴还敢来刺探王府!”思索间追了过去,在前面为叶小开带路,一路北来,绕过琴院,后花园,跃过三重殿。翻过燕王府后墙,离开了王府,一直带到了后山的安全之地才停下来,而此时叶小开才想起来问。你是谁? 叶小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路孤身。一人穿越千里来到燕京,一找就是几百天,日日的思念,而它就像消失了一样,只是自己却从未想过放弃。而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惊喜欢欣之后就是思念与委屈。 “连方向都分不清,还敢刺探王府,你不要命了?”就在叶小开的眼泪落下的一刻,平生醉确确实实感到了心痛,他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把那滴泪擦去。“不要哭,发生了什么事,放心,有我在!” 叶小开就简单的把拜金一指为师,金一指被王府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她说的凌乱,但平生醉听得清楚。 “嗯,不要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他自负的样子让叶小开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不用孤独的面对危险。“有我在。”不只是一句话,而是一种依靠,一种责任,一种承担。叶小开也不再是叶小开。就好像她养的乖乖兔一样只负责温柔与弱小。 燕王府和都督府的护卫还在搜索着奸细的行踪,卫子道却早已回到了内堂中,继续喝酒。 “可惜让那个奸细跑掉了,看来这燕京的确不太平。”媚儿愤愤的说。 “不太平才好!”班布大口撕咬着羊腿,张牙舞爪的说,“我这双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这帮杂碎只有一个字,杀!” “可是好像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媚儿叹了口气。 “那就一寸寸的土地翻!挖地三尺,我也把他翻出来!”班布在魔域是出了名的狠。 “对对对,班堂主说的对,敢来我们魔域驻地挑事,不杀他,怎么显示我们魔域之威!” “对!就得杀!”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搜!从明日全城搜!” “不止,城外只要是燕京的地接均不能放过!” 卫子道一言不语。“那个人是谁?那根银针,那回身撒针的手法,那双眼睛……”卫子道若有所思“好像有些熟悉,怎么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想着他又看看院外,喊杀声已经渐小了,院外伸进来的那棵树枝随风摇摆,带动的树叶“哗啦啦”的响着……难道是她?望着那空中一片片飞起的落叶,卫子道想起了一个人“叶小开!”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这个人,卫子道都禁不住想笑,单纯的没有留下生活的痕迹,快乐的就像开心果。“对,她是说她来燕京的,跑这么远只为来燕京做贼?来燕王府偷东西?”卫子道摇摇头。 “卫王?卫王?”媚儿看他表情奇怪半晌不说话,不禁轻轻喊了两声。 “嗯?”卫子道温柔的看看她,对于他来讲的确女孩子就是要被温柔以待的。 “我们明天从哪里开始搜?”媚儿道。 “搜什么?”卫子道一脸茫然。 “搜刺客呀!”媚儿被他问愣了, “我没说要搜呀!”卫子道波澜不惊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搜?”班布“嗷——”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这么算了?当我们这是菜市场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们魔域的面子岂不是要丢尽了!” “就是!就是!”他这样一说,“就是,不能怂!”说的声音大的大部分是一堂的各位香主。堂中又乱做了一团。 卫子道依旧平静的自斟自饮,这也太放肆了,如果是月神,估计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媚儿恨恨的看了看班布,“肃静!你们这样吵吵嚷嚷是什么样子,班布,你不要忘了临出发是尊主嘱咐的,一定要听从卫王的安排!” “呵!”班布一脸横肉,不屑的瞥了柳媚儿一眼。“我这都是为了魔域!” “可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我们又不是娘们!叽叽歪歪的,老子天生大嗓门!”班布说着啪!一把拍在桌子上。 看这班布眼里没有半点卫王,柳媚儿气的恨不得过去,把这人按在地上摩擦,但是媚儿自然知道,几个柳媚儿也不是班布的对手呀,“卫王!”媚儿委屈的看着卫子道。 卫子道看看媚儿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女孩子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否则就不漂亮了。”他说的轻松自如,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班布这那里吹胡子瞪眼。卫子道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大家都散了吧!”说着过去牵住媚儿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卫子道的体贴入微,让柳媚儿感动不已,也懒的再和班布对峙。 “卫王!”班布却似乎不想去休息,他上前一步问道:“我们明日从哪里搜起!” “从明日,魔域上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都督府半步!”卫子道虽还笑着,声音却冷可以结一层冰,说完,他拉着媚儿向门外走去。 “卫王!”班布火冒三丈,挡在了卫子道身前,“明日必须搜查燕京,杀光所有小刀会的奸细!”说是作揖,但身体站的比谁都直,脸部的横肉微微抖动。 “班布!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么?让开!”卫子道有些怒了。 “卫王!我的话你没有听见么?”班布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挑衅,虽然临来前魔九尊嘱咐万事听从卫王安排,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这些堂下的香主,有哪个不怕他班布的,有哪个不听他班布的?而他卫子道又算什么东西,一看就是个废物软蛋包,他一个堂堂的魔域元老级堂主为什么要听这个软蛋包的。 “你!”媚儿气的手都有些抖了,她指着班布厉声道:“你大胆!放肆!” “滚开!小娘们,给你脸了是吧!”班布举手一扒拉媚儿指着的手指,那班布多大的力量,媚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气的挥手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双刺,纤指若兰,分心便刺! 班布哪里把她放在眼里,暗较丹田气,连躲都没躲,媚儿一刺扎去,在班布的衣服上长长划出道口子,而班布毫发无伤。“你这小娘们就是魔域的祸害,看你班爷今天不教训你!”说着一个踏步斜挎,追到柳媚儿身前,摆头一击,如神龙摆首,啸雨转风,当胸就顶了过去,而此刻媚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一是班布虽然看上去肥胖笨重,但这套动作迅猛灵活,话音未落这头就已经到了,二是媚儿也没有想到班布如此凶狠,竟然下死手,如果这要给他顶一下,估计柳媚儿最少这肋骨就得直接断个七八根。媚儿不禁吓的眼睛一闭…… 第十六章 卫子道拳震都督府,叶小开王府遇情郎 遇到危险的时候闭上眼睛或者是所有女人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闭眼的结果就是面对死亡!而也就在此时,卫子道左手拽住柳媚儿往怀里一带,右手握拳迎着班布的铁头,回手就一击。这动作快的都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瞬间拳已经打了出去。这里要讲一下,班布是练的童子铁头的功夫,这攒足了丹田气,甩头一击,有千斤的力量,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撞开花,何惧一个拳头,别说手就是那整个手臂都的粉身碎骨。众人看着连惊呼都呼不出来,这样硬碰硬对于铁头功来说,简直是以你之短去拼他之长。 然而卫子道的手不是石头,一股巨大的拳头劲如山呼海啸一般直奔班布,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卫子道纹丝未动,再看班布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啪的摔了出去,而猛烈的掌劲下,离的稍微近点的香主,也跟着摔出了门外! 大殿中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人想到还有人敢硬碰硬的接班布的铁头,而偏偏就有这样的人。班布都傻了,幸好他是童子功护体,要不这一拳非给他把头打飞了不可,尽管如此,他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金星四射,头痛难忍,只觉热血逆行,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却站不起来,一口鲜血喷溅了一地,或许只有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魔九尊对他的叮嘱真的是为了他好。 这是什么功夫?没人知道,但是已经很明白,班布的武功和人家卫王比起来不是差的一点半点,这凶狠的拳头,谁能接住?卫子道目光所及,众人只觉得心寒胆战,只觉一股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厅,所有人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而那惊魂未定的柳媚儿早已抖如筛糠。 卫子道松开了怀里的柳媚儿,安慰的拍了拍她,微微一笑,瞬间杀气烟消云散,这样的收放自如恐怕世间没有几个人做得到。“没有伤到你吧!”卫子道语声温柔,柳媚儿娇羞欢喜的摇摇头。 “我刚才说的话还有没有听清楚的么?”卫子道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然而却再没有一个人敢有半点轻视。 “谨遵卫王号令!”各位香主齐刷刷跪倒这地。 卫子道看看蜷缩在地上的班布:“送他回去休息。” “是!”几名死士上前把班布抬了下去。 “哦!对了,明天等那铁匠酒醒了就先送他回去吧!”卫子道又对手下说道。 “是!”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声音了。 平生醉回到王府把王六喊来,询问金一指的事,王六也算是元老级护卫了,虽然只是个小小护卫可王府里上上下下路子可是不少,一会功夫就回来禀报,原来金一指的确被送去了都督府,好像是魔域要打造什么神兵利器。也并没有为难金一指,反而好酒好肉招待一番,只是酒太香了金一指一醉不起,此刻正在都督府酣睡,卫王已经下令明日待他酒醒,就送出府去。 “哦!”平生醉苦笑着点点头,小开这个师傅也是不靠谱的很,这被王府五花大绑抓来还有心思喝酒,还喝醉了,这是得多没心呀,害的叶小开夜探王府差点送了明。“卫王?又是卫王?”平生醉随口问道。“他是魔域来燕京的总指挥吧,听说虽然只是刚刚加入魔域,但位次仅仅低于魔九尊和月夜之神,想必武功了得。” “武功了得!”平生醉想起了在大殿中冲出来的那个戴面具的公子,“想必就是他了!”此人的武功的确了得,那身法那反应,就算自己也自愧不如,如果他真的追下去,叶小开似乎根本就出不了都督府就。“奇怪!他竟然没有追!难道是觉得不值得?”平生醉略一沉思。 “平哥!”王六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说一会刘总兵会来查岗!”王六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哼,随他怎么查!”平生醉说着,人已经出去多远,他怎么可能留下来,叶小开还在后山等消息。 叶小开不但在后山等着,连地方都没有挪到一步,不但地方没有挪动一步,就连姿势还是保留着平生醉走时的样子。 平生醉匆匆跑来,他知道叶小开不会离开,可是他还是害怕,哪怕是那个万一,看到叶小开的瞬间,他的心才放松下来:“小开,你放心吧,老金没事,他只是喝醉了,明日就会被送出府!”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叶小开信,不但这样的事老金的确做的出来,而更相信平生醉的话。 平生醉又看看她那一身湿透了点夜行衣道:“以后不许去冒险,夜行衣不是你应该穿的,以后这样的事我来,你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人,我不允许你再为任何人以身冒险。” 叶小开没说话,只是傻呵呵的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指,在他的头上,额头,肩膀轻轻戳了戳,然后甜甜的笑了“真的,这不是幻觉!” 虽然叶小开没有放弃过寻找平生醉的希望,但是一个月又一个月 的杳无音信,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但现在突然间他出现了,再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平生醉看到她那傻萌傻萌的样子又是想笑又是心疼,他把那只纤细而柔软的手紧紧贴在胸前,“当然不是幻觉,摸到我的心跳了么?”叶小开点点头,“我不但真的在你身边,而且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在!”平生醉痴痴地说着目光炽热而迷恋。 叶小开害羞的抽回了手,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来燕京赴这个不是约定的约定,也没有想过找到平生醉又如何,而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面对他的那份炽热她突然感觉手足无措:“那,那个,老金既然没有事,我,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她指了指远方,“我现在就住在城西的铁匠居,我,我基本一直都在那!” 平生醉笑笑:“我知道那个地方!”他曾经在那里走过,只是可惜……“你现在就回去么?” 叶小开点点头。 “好,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现在安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说着一边后退一边挥手告别。 “可是!”平生醉看着她笑着指指另一个方向道:“可是这边才是回铁匠居的路呀!” “……”叶小开好尴尬的笑笑,脸红扑扑的,本来就不太熟识的路,如今在莫名的紧张激动的情况下,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原来开心的找不到北,这句话是真的。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诉说,而如今他就在她身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只是看上一眼就够了,万语千言在眼神相遇的一瞬间已经完全明了,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表白。 一路上都被这暖暖的温情包围着,似乎一直走在这虚无的空相之间,心在飘,情在飞,连脚下的路都软绵绵的。 转眼间竟已经送出了很远,叶小开抬头一看已经到武馆了,“平生醉你回去吧,你不是还在值夜么?” “嗯!”平生醉只是笑着点点头,叶小开如一缕阳光把他整个身体都要融化了,他只想看着她笑,就这样一直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叶小开也笑了,不,应该说她一直在笑,控制不住的笑意,她轻轻摆摆手。 平生醉也摆摆手,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不要送喽,我真要走喽!”叶小开道,说着一边往前紧走几步一边回头看看。 平生醉笑着,眼神痴迷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嗯,你走吧!” 然而叶小开走在前面平生醉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直到酒楼。叶小开站住了:“好啦,这都到酒楼了,再跟着就到家啦,你快回去吧。” 叶小开又摆摆手,平生醉也跟着摆摆手。 叶小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由得回过头去,远远看见的是平生醉温柔的笑容。 “不许跟着我,哼!”叶小开嗔怒道“快回去吧!” “我也不想,只是停不下来怎么办……”当你眼中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停不下来。 “我会在铁匠居等你的,”叶小开眼里湿润了。 平生醉点点头却依旧没有回头。 叶小开咬咬嘴唇凌空而起,穿云穿云,在酒楼房顶掠过,胭脂楼,客栈,一路奔了出去,直到燕京的西内城墙,轻轻一点,扶摇直上,踏上城墙顶,然后斜滑而下,掠过内护城河,飘落在护城河外的小路上,路的对面就是铁匠居,紧走几步来到了门前,她失落的推开了铁匠居的门,缓缓走进去,又若有所失的转过身,就在她转过身关门的时候,只见一个城墙上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飘落下来稳稳落在了铁匠居门前。 平生醉! “谁让我轻工比你好呢,甩不掉我的哦!”他笑着深情款款的望着叶小开,耳前的垂发迎风而摆, 叶小开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去吧,好好休息,我看着你回到家,我才安心。”平生醉并没有打算进来,他摆摆手,满眼全是爱。 铁匠居的门关上了,叶小开如坠梦幻,想想这一晚发生的事,各种不可能,却真实存在,满满的幸福和快乐,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她从来没有睡的这样的安心,这样的甜,幸福来的太突然,叶小开完全被吞噬在了爱的火焰之中,直到第二天,叶小开早早就醒了,准确的说是笑醒的,真的有所说的做梦都会笑醒。不但笑醒了,而且醒来依旧在笑,笑着笑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从苏州带来的那个包裹,一件红色的衣服露了出来——千情衣,一个绝绝对对适合女孩子穿的衣服。或许别的女孩子有着很多,而对叶小开,只此一件,那还是去年七巧节的时候参加比赛赢得的。 去年七巧节绸缎庄老板在铺子前面搭起来擂台,称什么举行穿针比赛,哪个姑娘穿针的速度最多最快,那个姑娘可以赢的比赛,而奖品就是由绸缎庄老板亲手设计的这件千情衣。那是最热闹的一个七巧节…… “什么穿针!简单的很嘛!”叶小开抱着肩站在高高的旗杆上,看着台上报名的人挤来挤去。 “呵呵又吹牛,你会穿针么,我保证你穿针的速度还比不上我!”萧木哈哈大笑。 “什么!”叶小开嘴上从来没有输过“我就是不去,我去了那第一就没别人了!” “好呀好呀,我这就给你去报名,”说着萧木嘿嘿一笑一个跟头飞上擂台。 “哎,别!”叶小开的动作永远没有萧木快她一把没有抓住萧木已经奔上了擂台,不一会叶小开的名字也贴了出来。 “上吧,小开!”萧木分明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若赢了怎办!”叶小开硬着头皮走上擂台。 “赢了以后都听你的!”萧木笑着说。 “哼?等于没说,你本来就听我的!” “叶小开!有请叶小开上场,叶小开!”台上已经喊起了她的名字。 “来了!”叶小开飞身蹿上擂台,此刻其他姑娘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锣声一响。叶小开走到桌前看看那盒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锣声响了,姑娘们急忙拿起线开始穿了起来。叶小开呵呵一笑对旁边的姑娘说:“姐姐们不用忙活了,这第一我稳了!”说着手拿一盒针甩手扔了出去,台下人看的清楚,吓的啊!的大叫着急忙躲闪,然而一根针也没有飞到台下,再看全都整齐的钉在了台柱子上,叶小开伸手拿起丝线,稍一比对大喊一声:“着!”丝线如一道光从整齐的针眼中穿了过去,华丽丽的在空中飘荡。 “好!”“好!”台下一片欢呼,台上的小姑娘们也停了下来,跟着鼓掌叫好! “还可以这样?”萧木都看傻了,这是一个老实孩子,他早该知道结局,和叶小开打赌他就没有赢过。 千情衣可是老板娘亲自设计缝制,整个烟雨庄只有这一件,然而叶小开只穿了一天,还是老板娘硬给她套进去的。那是一件红色的裙子,上面绣着暗金色花纹,金边绛红色的束腰,外系一个银质腰带,腰扣上结了一个淡粉色的绢花,同色系的薄纱结于袖上搭在肩头,随风飘起如仙如幻,红色的丝带缠于腿上,银色的铃铛卡在足踝,灵动而闪耀,两侧护腕上各系了一个红色绢花,在一侧的肩头,有一只红色轻柔纱做的蝴蝶粘在上面,栩栩如生。 当她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萧木都看傻了,张着大嘴一个劲的说:“这衣服真漂亮啊!”叶小开拍了一下他的头“就是衣服漂亮人不漂亮么?”“嘿嘿,你要不这样凶巴巴的,我都不敢认了!”“木头!”木头就是木头,虽然不施脂粉,但是天生丽质唇红齿白的她配上这件衣服,任谁都会大赞漂亮吧。只是也正如萧木所说,感觉还是这样破衣烂衫的自在。 可是今天不一样,从来没有在乎过容貌的她,竟然如此精心的打扮起来,是因为他么?不知道,只是叶小开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的让自己做回女孩子。昨日辛苦一晚,或许他今天不会来了,但他明天,后天,他一定会来见他的。一边想着她一边打开了铁匠居的大门,就在铁匠居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石化了。 外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剑眉星目,从容飘逸的男人。 “平生醉!” 叶小开想过他们很快就会见面,却也没有想过这么快。 “你,你怎么来这么早?” 平生醉微笑的脸,看见她的瞬间,一愣既而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欣喜。他慢慢走过来,温柔的看着叶小开,自己爱的人,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漂亮!”平生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迟疑的说:“是为我而穿么?” 叶小开害羞的点点头,从入京以来叶小开一直是男孩子装束,也难怪,平生醉一直找不到。 “简直太美了,不过,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大大咧咧的叶小开有些害羞了,回避开了他的视线问道:“你,你难道一直等在这里?”平生醉头发上的露珠已经证实了一切。 太久了,平生醉一步都不想离开,“我想让你每天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我!” 叶小开百感交集,她轻轻拂去他头上的露珠,那轻柔的指尖在平生醉额头轻轻划过,如同划开了平生醉紧紧克制的心。他猛然伸手把叶小开搂入怀中。 “平……”叶小开似乎被吓到了,本能的想推开他,却又不忍。 “一会,只一会就好!”平生醉的眼睛湿润着,赖在她的肩头,好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叶小开不再挣扎,趴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似乎这才是她心里的家。 你的心我明白了,我的心,你也完全懂,在无声无息间解读着彼此那深藏已久的思念。 “小开,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么?”平生醉在叶小开耳边呢喃的说着。 叶小开点点头。 “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离开我,永远不要好么!”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叶小开坚定的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事离开你,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离开你,”她的全世界将只有他。 平生醉这才放开了手,他笑了,笑的泪眼模糊。 “平生醉!”叶小开抬起了头,眼睛清澈而单纯:“你还会离开我么?” “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怎么会离开你,死都不会,”平生醉坚定的说:“你不信?”说着他反手从背后拔出了血魔刀“我平生醉以魔刀起誓,如果我有离开叶小开的那一天,就让这把魔刀插入我的胸膛!” “平生醉!” “小开,”平生醉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从今以后,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我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是的就算再绝望的时候她都没有怀疑过,说着,叶小开把他的刀收回刀鞘:“我会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平生醉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看看,免得别的小兄弟跟着受罚,再去打探一下老金的情况,你放心吧。” 叶小开点点头。 “你哪也不要去,就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平生醉走出几步又回头嘱咐。 叶小开又是点点头。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现在可以搁笔的话,爱真的是可以永恒的。 第十七章 卫子道豁达,金一指折服 “你们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不走,就不走!”金一指在屋里蹦达着挣脱了几名死士的手,“我不走,就不走,还戴面具,我看看你们长什么鬼样子!”说他伸手去摘几名死士的面具,几名死士纷纷躲闪,要不是卫王交代以礼相待,走就耳刮子伺候了,可如今卫王有令,谁敢有半点闪失,班布可还在床上躺着呢。看他们只是躲闪并不还手,金一指更放肆起来。没有办法,几人只好回禀卫王。 卫子道此刻正在内堂听柳媚儿弹琴,琴声轻柔婉转,舒适悦耳,美妙流动的音符在柳媚儿指尖跳丝丝流淌。 小刀会,东方世家,还有那个怪异的金老头,还有昨晚那个刺客,媚儿虽然在弹琴只是卫王喜欢而已,她的心却是静不下来,班布是很狂妄,但凭心而论,柳媚儿还是同意他的做法的,可是却不知道卫王又是如何打算的。 似乎卫子道没有什么打算,看不出他一点着急忧心的样子,用他的话说:“什么都不如听媚儿弹琴重要。”这时死士已经来到了门前,看卫王在听琴,在门口踌躇,不敢上来回话。 “什么事,进来回吧!”卫子道并没有睁眼,却比睁眼看的都明白。 “卫王,金一指不肯离开燕王府!”死士回道。 “什么!”媚儿一愣,还没有听说哪个被魔域抓来的人,还不愿意走到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还不愿意离开?” “是的,今早早饭后,尊卫王令,送金一指出府,但是他死活不走,还上蹿下跳的与我们撕扯,尊卫王令,我等绝无一人还手。”这死士似乎也被昨天卫子道的拳吓到了,急忙把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柳媚儿看看这死士略不整齐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可见此言不虚。“这老头疯了吧!不愿意铸刀,就已经是该死了,卫王都没有为难他,好吃好喝好招待,怎么还敢如此放肆!真是活够了么!” 是的,这样的人的确是很欠揍的。 卫王睁开眼,端起酒杯轻呡了一口道:“他不想走,就住着吧,媚儿接着弹!” “这!”柳媚儿虽然疑惑不满,但琴还是弹了起来,有时候一种潜意识的惧怕往往来自对方的实力。悠扬的琴声徐徐而起,死士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我不走,告诉你们我就不走,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呀?”金一指坐在门槛上大喊着,有两个死士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遇到这样的泼皮真的是无可奈何,好赖话都不听。这时候,请示的那个死士返了回来。“传卫王令,金一指去留随意!兄弟们撤了。”说完,向其余来弟兄招招手。看到几人要走,金一指倒慌了,连忙上前挡住几人的去路:“你们不能走!” “金大师,你说不想走,现在不正好可以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你还有什么事啊?” “我……”金一指没词了,转了个圈道:“我要见你们的头,就是戴面具的那个人,你让他来见我!” “大胆,你敢对卫王不敬,不想活了?”死士听他说话如此狂妄大怒,几把刀同时拔出架在他的脖子上。 “哎,哎!”金一指差点没吓趴下,“你们,你们,你们卫王都要好好招待我,你们不能杀我!” 几人哼了一声,把刀抽了回去。金一指多聪明,看他们如此怕卫王,立刻要神气起来,“好吧你们不敢去叫他,那我亲自去找他!”说完就往外面走。 “你!”几个死士也是对他毫无办法“站住,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到处乱闯?” “哼!”金一指把他们的刀向一边扒拉了一下道:“我有大事要找卫王,如果耽误了,小心卫王把你们一个个都卡吧了!” 他们是真的怕了卫子道,一拳把班布打飞出去,那还不可怕么他们既不是堂主也没有童子功护体,这一拳不是要打的魂飞魄散了呀。“你,你等着,我再去回!”那个死士不得已又返了回去。 卫子道听着琴突然笑了,媚儿急忙按住琴弦道:“卫王,是媚儿弹错了么?” “没有,没有,媚儿弹的非常好,”卫子道笑笑,不觉得向院中望去。此时那名死士刚刚走到院门。 “进来吧!”卫子道喊道。 “是!”死士赶紧走了进去。 “又有何事?” “金一指还是不肯罢休,他说他有大事非见你不可。”说着死士不禁偷眼瞄了一下卫王。 “这老头也太能作了,以为天下铸造没别人了么?听说东方世家可是铸造的世家!” “不妨事,”卫子道摆摆手:“我正想去见他。”说着走了出去,媚儿也不敢多言,紧随其后。 “想让我来就来,想让我走就走,我才不走,”金老头像个泼妇一样四脚八叉的坐在门口:“不走了,不走也不行!……” “金大师可好?”卫子道看看在地上撒泼的金一指笑笑说道。 金一指一抬头,看看原来卫王真的来了,立刻止住了喊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不敢言语。 卫子道笑着走进去,坐定,示意金老头坐下,“听说金大师不想离开这里,我自是欢迎,可是好像金大师还不满意,这又为何?”卫子道戴着诡蝶魂的面具,金大师看不出他的表情,被他那双锐利如电的眼睛盯得心慌胆怯,一个喜欢笑的人戴上面具往往更可怕。 “我……”说实话,的确是自己无理纠缠,可是…… “哈哈,”卫子道笑了起来:“听说金大师是怪才,果不其然呀,就是胆子小了点。” 一看卫子道笑了,气氛马上活跃了“那是,普天之下论铸造,谁比的上我!” “金一指,不要自卖自夸了,谁不知道东方世家才是铸造名家!”柳媚儿冷笑道。 “东方城?”金一指冷笑道:“女娃,你还别不信,论铸造武器,的确没有人比的上东方世家,不过要论铸造钨精神铁……”说道钨精神铁,金一指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十个东方城也比不过我!”“哼!”柳媚儿看他说道的眉飞色舞也不知道真假。 “我也不一定要做这把武器。”卫子道笑笑说。既然魔九尊让卫子道来找金一指铸造乌精神铁,想必他说道没错,只是卫子道是从来不会勉强别人的。 “那,那你空拿着那个神铁做甚呢?”金一指瞪着眼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着卫子道。 “嗯,”卫子道点头“也对,坐什么呢?当枕头?不行太硌了,当坐凳,不行太小了,当镇纸,不行又太大了……”卫子道还在琢磨,可是金一指已经快气炸了:“你,你……你别说了,这……这可是百年不遇的钨精神铁,你,枕头?真纸,你不是败家子么……” “放肆!金一指,说话小心点,再满口胡言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媚儿吓唬他道。 金一指赶紧闭上嘴巴,毕竟他也怕被割舌头,如果以后都不能说话了他会被憋死。 卫子道看他那憋屈的样子心里暗笑:“反正跟你没关系,我劝最好还是回你铁匠居去,否则哪天我改主意了,你想回去可就难了。” 金一指看看卫子道又看看恶狠狠的柳媚儿,可怜巴巴的道:“我,我能再看一眼钨精神铁么?” 卫子道点点头“可以!”接着示意媚儿,媚儿出去不多时,抱着一个包裹放在了卫子道桌前打开。 从媚儿进门开始,金一指的眼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包裹。当看道包裹打开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我可以摸一下吗?”金一指祈求道。 卫子道点点头。 金一指连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向石头,一点点的抚摸起来,就好比抚摸亲生儿子一般。 “看够了没?”卫子道一手按在了钨精铁上。 “我,哦……”金一指只得不舍得退了下去,人却还没有离开。 “还不走?”卫子道说道。 金一指没有走也没有说话。 “金一指,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为我铸造乌精神铁。”卫子道看着他不舍左右为难的样子问道。 “我……”金一指叹了口气“因为你是魔域的人,我怕多造杀孽!”金一指说的很直接。 “无论给谁铸造武器能保证不造杀孽呢?”卫子道摇摇头,的确武器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这也许是金一指空有一身铸造奇术,却不想好好打铁的原因吧。金一指叹了口气。“再说正邪只在一念之间,对吗?”卫子道的眼神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人折服,令人信任。“而且,这把武器若在我手里必定会做大程度减少它的杀戮!” 是的金一指相信,有时候相信一个人是不讲什么因由的。 “那你现在愿意为我铸造这把剑么?”卫子道问。 “我愿意!” 卫子道笑了,抬起了手。金一指立刻欢天喜地的上前,把钨精神铁抱在怀里,忘乎所以。 “金大师,虽然你现在愿意铸剑,今天也要离开这里。”卫子道忽然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你反悔了?”这次轮到金一指懵了。 卫子道摇摇头,“你是被抓进王府的,恐怕你的朋友家人很是担心,你还是先回去安顿一下吧!” “哎吆!坏了坏了,我现在就得回去,我那傻徒弟估计要急死了!” 金一指可算想起了他还有个徒弟。说着抱着乌精神铁就往外跑。 “站住!”柳媚儿飞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神铁留下。” “啊!”金一指看看怀里的神铁很是不舍道:“卫王,让我把神铁带回去吧,只有在铁匠居才能打造出最好的武器!” “卫王不要信他,我看他就想拐走神铁!”柳媚儿道。 的确如此宝物怎么能轻易让别人带走,卫子道点点头“好吧,你可以带回铁匠居。” “啊!”柳媚儿不解的看看卫王。 “谢大王!”金一指惊喜万分。 “卫王,此乃神物不可呀!”柳媚儿道。 卫子道笑了:“没有关系,正因为是神物才更讲究缘分,我要与它无缘,留在身边非益有害,若是有缘,才可终生伴随于我!”说着挥挥手。 金一指忙包好神铁转身就走,走出没有多远又饭了回来。 “卫王,一般木头是无法铸造这把剑的,这钨精神铁非近千年的桂花木燃气之火不能熔断,所以要铸此宝剑,必须用千年桂花木。” “大师可知,千年桂花木哪里才有?” “据我所知,燕京只有一个地方有!” “哪里?” “东方世家!”说完金一指转身而去。 “东方世家!”卫子道叹口气,看来很多事是躲不过去的,也罢,就从东方世家开始吧! 怀玉其罪尽管东方世家退隐多年,但在这江湖动荡的时候,想独善其身,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 第十八章 平生醉初入铁匠居 “平哥!”王六飞似的跑了过来,“平哥,我看到金一指离开了都督府!” “有没有受伤?” “不但没有受伤,我看着还神采奕奕,欢天喜地的。” “好你们先下去吧,对了,王六,有什么事你先帮我处理着我去去就会回。”说着平生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站了起来。 “平哥,你昨晚都没有睡呢,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不用。”说话间平生醉人已经到了门外。 “你们有没有发现平哥从昨晚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呢?……”众人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 “我知道!”王六似乎想起来什么惊呼道“平哥一直在笑!” 是的一个从来不笑的人竟然一直在笑,尤其是个成年男人,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一直在笑…… “不知!”金一指头摇的像拨楞鼓,不会是都督府的人吧!说着他把怀着的包裹抱得紧紧的。 “什么啊!”叶小开笑了:“是平生醉!” “平生醉!”老金看看来人揉揉眼睛:“你就是平生醉!” “正是在下。”平生醉被金一指看的全身不自在。 “原来你就是平生醉呀,”金一指又前前后后看了看他道:“这也没什么特别多嘛,我还以为会多长个犄角呢!”老金把头扭到叶小开耳边小声嘀咕着“我看还不如啊三顺眼。” “老金,你在嘀咕什么?”叶小开瞪了他一眼。 “啊,我啥都没说,啥都说,你说谁好谁就好成了吧!”金一指说着抱着那个包裹一头扎进了自己屋中,不出来了。 “老金?”叶小开喊了一声笑着回头对平生醉说:“他就这样,每天神神叨叨的,一个怪老头。” “呵好像他看我不怎么顺眼呀~”平生醉看着尴尬的叶小开,浅笑一下接着说道:“没关系,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以后会让他看我顺眼的。” 叶小开开心的笑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啊三是一个经常来我们铁匠居打铁的主顾,是一个猎人。”或许平生醉根本没有听到老金的嘀咕,但是叶小开却不想隐瞒什么。 “嗯,我相信你。”平生醉笑笑“我有事先出去一会。” “啊,”叶小开看看天上的太阳道:“快到中午了,你为了我的事跑了这么半天,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走吧!” “哈哈,”平生醉笑了:“放心饭我不但要吃,还要做,你等我”说着转身出了铁匠居,转身不见了。 叶小开笑着走进院敲打着老金的窗户:“老金他走了,你出来吧。” 老金屋的门卡吧,开了,金一指伸出头向四下里张望,看只有叶小开一个人,一把把她从门外拽了进去,又迅速门关上了。 “哎吆这么神神秘秘的?”没等叶小开说完就已经被他推到了桌前。桌子上放着老金刚才紧紧抱着的包裹。叶小开可是对他的包裹不感兴趣,“老金,你今天对平生醉好像不是很友好呀!”叶小开还在想着老金和平生醉初见的样子。 “哦。”老金不以为然的哦着,然后爱抚的摸着那个包裹。 “老金,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去哪了,有多危险。”叶小开想想都后怕。 “你去哪了?”金一指问道。 “都督府!”叶小开说 “什么?你去都督府,你疯了!”金一指瞪大了眼睛。 叶小开鼻子一酸:“老金,昨天张罗慌张的跑过来说你被王府的人抓走了,生死不知,所以晚上我晚上独自跑去燕王府刺探,以探寻你的下落。” “你还去刺探燕王府?”金一指眼睛瞪的更大了。 “你生死不明我怎么不能不管吧。” 金一指一生专于铸造,一项独来独往你不会关心别人也从来没有获得过谁的关心,没想到如今自己消失了一天,竟然还会有人寻找。 “在燕王府得知你被送去了都督府,因此我才又去了都督府。”叶小开接着说。 “你知不知道都督府现在已经是魔域的驻地了,不但防卫森严,而且他们那个大王武功深不可测呀。” “我已经领教过了。”叶小开苦笑着吧自己如何进府如何被发现被追杀的事说了一遍,直听的金一指目瞪口呆。 “我没有想到在我最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他,”叶小开笑了。“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毫发无伤的回家等你。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你知道我感到多幸福快乐吗,我甚至觉得一切都和做梦一样。”叶小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 金一指看看她又哭有笑的样子点点头,“你开心就好,放心,平生醉既然救了我宝贝徒弟,我自然会好好对他。” “老金你真好!”叶小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开,你知道包裹里是什么?”老金神秘的指着包裹。 “什么呀,这么神秘,”说着她伸手打开包裹,冷森森,黑黝黝,一个大石头现于眼前。 “钨精铁!” “什么眼神,乌精铁有这样神秘的光彩么?”老金鄙视的瞥了她一眼。 的确这个黑黑的石头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味道来。 “那这是什么?” “不知道了吧!”老金得意的说“这是一块乌精神铁,据说是由千古灵猿守候,天下没有第二块。” “你从哪挖来的,” “我?”老金摇摇头,我知道这哪我也不敢去呀,我都不够那打猴子一盘菜的。是那个魔域大王给的。” “魔域大王让你帮他铸造神兵利器?”叶小开道 “聪明,然也!”金一指点点头。 叶小开沉默了。 “嗯……”老金也沉默半晌道:“我给他铸造武器,你说算不算是造孽呀!” 叶小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这样的神物如果真的是魔域大王所得,那也算是天意。” “有见识!”金一指高兴的手舞足蹈:“要不说是我徒弟呢!”金一指虽然是怪才,但为人正牌,当时虽被神铁吸引,但想起为魔域铸刀,心中难免会有些内疚,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日后若死在这剑下的人不计其数,恐遭世人唾骂。而叶小开道话正打开了他的心结。叶小开又何尝不理解金一指的心结,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一个人要杀人,没有这种武器还有那种,这又有什么不同呢。 “小开!”平生醉的声音。 “这么快,”叶小开听见平生醉的声音,也顾不上什么神铁了,转身往院里跑。“小开!”金一指指了指神铁摆摆手,叶小开一愣随机点点头,这是金一指的事,自己自然应该按他的意思。 门开了,平生醉远远站在老金门外,他已经换去了官服,穿的一身粗布衣裤,就像最普通的邻家阿哥一样,他手上还拎着肉青菜还有一只鸡,一坛酒。就像是一般人家那刚刚赶集回家的相公一样。 “你……”叶小开看他焕然一新,不禁惊讶的一时无语。 平生醉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护卫营的人,以后我都不会穿官服回来。”的确这是老金第一眼看他就有敌意的最主要的原因,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的确很多事不是说出来是做出来的,平生醉不在乎金一指的感受,但是他一定在乎叶小开,所以宁可为自己所爱,改变自己。 叶小开自然知道他的心意,既开心有心疼,她回头看看金一指,平生醉的行为让他也很意外,他赞许的点点头:“小伙子可以造就呀!”叶小开看他露出笑意知道他接受了平生醉,“那是,我说好的人当然差不了!”金一指看着她陶醉的样子皱皱眉:“小开呀,这也不好说,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对,不过只要你愿意来鉴证,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平生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说完又转身对叶小开说:“小开,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哇!我们平大侠还会做饭呀!”说着欢快的跟着他有说有笑的一起走进了厨房。只剩下金一指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平生醉还会做饭?是的,不但会做还做的非常好吃,当初在锦衣卫被皇甫遥选中,陪伴皇甫遥闭关,就是由他来侍候皇甫遥起居的,也因此让皇甫遥对他大有好感,认为这个孩子做事认真悟性高,做饭如此练武也是如此,因此也经常点拨于他。只是锦衣卫的师兄弟都知道他武功高,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如今可是他展现的机会了。 叶小开想到平生醉或许会做饭,却不知道他竟然把饭做的如此精细。本来她跟进厨房是想代替平生醉做饭,免的他勉强而为不来,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反而似乎小开倒是很碍手碍脚的。 “我来洗菜。”叶小开道。 “不用,我来就可以。”平生醉笑着说。 “那我来切肉。”叶小开道。 “不用,你来看我切好了。”平生醉一直笑着。 “那我来……”叶小开看看手里活蹦乱跳的大母鸡尴尬的递了过去:“还是你来杀鸡吧。” 平生醉大笑:“哈哈,那当然是我来啦。” 平生醉去洗菜,叶小开给他倒水,平生醉 一边洗菜一边抬头看看叶小开,“看什么呀,洗呀!”叶小开脸颊略有些红晕了。平生醉嘿嘿的笑笑又接着洗。“那个那个还没洗感觉,那个叶子黄了……”叶小开指手画脚的还挺忙活,“好的,好的,这洗好了,这叶子扔掉。”平生醉一边笑一边爽快的答道:“看,洗的干净么?”“干净干净,”叶小开笑了。 平生醉去切肉,同样拿刀的手,拿的却是不同的刀。“要切肉丝哦,你行么?”叶小开担心的问,其实说实话,她自己切的肉丝也看不得。“当然行,必须行!”平生醉用手点点叶小开瞪鼻子。只见他把菜刀拿这手里看看板子是的肉对着叶小开略略一笑:“你说你要多少根?”“多少根?”叶小开摇摇头,“那谁知道多少根?”“我知道!”“我不信。”“那要不要赌一下?”“哈哈,”叶小开笑了“还有人敢和我赌?”是的叶小开没有输过。平生醉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却是一种带有挑战的微笑。“好,你切我数,谁输了谁就倒立半个时辰。”“倒立?”这样的赌注平生醉所料不及:“你确定半个时辰?不许反悔。”“对呀,半个时辰。别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没有问题,我是不会输的,你小心吧。”叶小开嘿嘿笑着,是的,倒立这也是她和萧木常下的赌注。平生醉笑笑,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把肉扔到空中,右手刀在空中飞快的划过,在肉中间闪电般穿行,只见那肉霎那间一丝丝纷纷落在了案板上。“哇,你?”叶小开都看呆了。“你,你作弊!”平生醉笑了,“切肉的方式有很多种的,这里一共288根肉丝,去数吧!”“哼,你原来这么无赖!”叶小开白了他一眼。“哈哈,谁说刀法只是用来杀人的,我倒觉得切肉才正宗,这肉丝切的不正宗么?”正宗,真的正宗,均匀粗细,就算顶级厨师也不过如此。叶小开看看一案板肉丝心里有些慌了,刀法的确是有数的,想必这肉丝的数量也会分毫不错。“还发呆,还数不数,要不直接认输吧,也不用你倒立半个时辰,你倒立到我做熟饭就可以啦。” 平生醉戏谑着看看叶小开:“这一边做饭一边欣赏你倒立,着实的不错呀。”“哼,那可未必!”没到最后叶小开自然是不会认输的。她把肉丝一根根挑进碗中:“1234567……”边数边偷眼看看平生醉,平生醉似乎比她还认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肉丝,想作弊,不可能,而且那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尽显得意神情。“263,264,265……”马上就要数完了,案板上的肉丝清晰可见。其实也不是不能输,这时一阵风吹来,红色千情衣随风轻摆,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叶小开感觉头突然大了,她忘记了自己今天穿的可是千情衣……突然叶小开灵机一动,伸了个懒腰,手往上一扬,手腕上的绢花开了,一条粉色的绢纱随着叶小开的手挥舞出去,在平生醉眼前一闪,与此同时,叶小开手下在一根肉丝中间一点,一根肉丝马上变成了两根。“286,287,288,289!哈哈,平生醉,你输了!”叶小开哈哈大笑。“见过耍赖的,没讲过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耍赖的!”“哈哈,不要激动,我理解,不过倒立半个时辰,又不难,说话算数哦!”叶小开特别的正经。平生醉笑笑:“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打赌从来不输了。”“是么,晚了!”叶小开得意的笑着。“嗯嗯,我认罚,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脸皮这么厚。”“你才脸皮厚,你看到人家穿裙子,还要和人家赌倒立!”叶小开顺口说了出来。“哈哈,现在想起来了,刚才可是谁说要倒立的?”平生醉大笑,看他这得意的样子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叶小开羞红了脸理屈又词穷,可拳头却像雨点一样打了过去。没看见平生醉怎么躲的,只是叶小开的拳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你还躲!”叶小开绝望了,好坏一个男孩子。可是挨打还不让躲么,这简直是太不讲理了,可是似乎平生醉并不觉得,“哈哈,有理!”平生醉大笑站在她面前深情的望着他:“好,我不该躲,你打吧!”叶小开红着脸避开他的眼睛:“你说大就打,才不要听你的,哼,”叶小开扭到一边。 突然安静了,平生醉轻轻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小妞,我觉得好幸福呀。我好想大声的喊一声!”“喊什么?”叶小开愣愣的看着他“叶小开!我好幸福!好开心!” 铁匠居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春意盎然,如此有生气,金一指微微笑笑:“小丫头长大喽。” 第十九章 平生醉打铁,卫子道寻木 饭终于做好了,好的让人惊讶,金一指明白就算叶小开想帮忙也绝对做不出这样一桌子菜。第一个菜是灯影肉丝,肉丝粗细均匀,软滑可口,肉汁饱含其中,鲜嫩多汁。第二道菜,酒醉冬笋,笋片清脆,碧绿鲜嫩,第三盘冬菇大盘鸡,鸡酥肉烂,味道鲜美香气扑鼻,第四个是份汤,银丝面鸡汤。 “老金如何?”叶小开指着一桌子菜道。 “嗯嗯嗯…”老金已经开吃了,哪有功夫回答。 “喂喂,人家忙活半天了,你就知道吃说句话嘛?”叶小开不依不饶。 “好吃,好吃,真好吃!”老金夹了一个鸡块放到嘴里。 “那他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啥,他要住在这里?”老金停了下来。 “不是呀,他说他也喜欢铸造,不值班的时候,他也来和你学铸造,那你就多了一个徒弟,开不开心。”叶小开道。 “我金一指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暗想,大山里捡徒弟还不随便。可是现在当然不能那样讲,谁不知道老金可是顺毛驴,“那是,我们老金只收聪明人做徒弟。” “哈哈,就是就是。”金一指最喜欢别人夸他聪明了。 “那你说平生醉聪明不聪明?” 老金看看平生醉和叶小开:“看样子比你还聪明。” “这不就得了,这样我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啦。”叶小开笑的眼睛变成了一道月牙。 “唉,”老金叹了口气,“就算我不同意他一样会来是不是?”是的,平生醉一定会,叶小开嘻嘻的笑着。“那好吧,”老金只好点点头,又对叶小开道:“你要一直这样笑下去恐怕就会变成一个傻子了。” “我才不傻,他才傻。” “啊…”老金和平生醉都愣了。 “老金都同意了,他若不傻,怎么还不赶紧拜师呢!” 平生醉笑着立刻倒身就拜:“平生醉多谢大师成全。” “我虽然不能收你为正式弟子,但铁匠居随时欢迎你来。起来吧。”皆大欢喜,本来平生醉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主要是能让老金接受自己。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从今日起铁匠居多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学徒,而起的最早的人也不再是叶小开。因为每日清晨当叶小开打开铁匠居大门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个帅气的男子早已经等在门口,深情相望,他就是平生醉也只能是平生醉。 东方凌少和东方傲雪刚从内院出来正准备去西山猎场,却见一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站住,何时如此慌张!”凌少呵斥道。 家丁一看是五少不敢怠慢赶紧过来回道:“回少爷魔域送上拜帖要见老爷。” “魔域?”五少一愣,我们东方世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魔域此来必定来者不善呀。 “难道三哥说的是真的,魔域已经要开始对我们东方世家下手了”东方傲雪道。 “他们人在何处?”东方凌少道。 “他们在门口等候!”家丁回道。 能在门外等的人一般都是很讲礼貌的,何况魔域。 “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少爷他们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个人?东方凌少吃惊的看看四姐。不管怎么说两个愿意在门外等的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危险。“好,你快去报告老庄主,我们先出去看看。”凌少向傲雪使了个眼色,二人飞身来到前院的阁楼上,从阁楼向下望去,大门口一览无余。只见门口果然有两个人双双骑着白马英姿飒飒的站在那里等候。只是男子带着一个鬼蝶的面具遮盖了半了脸,女子虽面容妖娆,却剑眉横竖一身的冷艳。正在东方凌少细看之时。似乎那男子头顶长了眼睛,竟然转过马头,向着阁楼轻轻一笑点头示意。东方凌少和傲雪赶紧缩回了脑袋。“他看到我们了?”傲雪诧异的问。“应该是。”凌少道。“可是我们在阁楼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偷偷观察他。”本来应该不会,谁也不会抬头去看阁楼的窗户。“或许是巧合,或许他只是抬头四处张望而已并没有看见我们……”傲雪喃喃的说。东方凌少摇摇头,他从来不喜欢欺骗自己,虽然刚才只是一闪自己就离开了窗口,但就是那一瞬间彼此已经看的够清了,他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心里。 很多的高手从来都不是用眼睛看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和气味就可以察觉。“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太可怕。”东方傲雪叹息道。或许东方世家前所未有的劫难就要来了。“是的,”东方凌少向来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要觉得可怕那必定是真的可怕。 而此时东方家门口的两个人恰恰相反,二人如游山玩水一般的轻松。“这老匹夫还不出来,真该不平了这个破庄子。”那女孩道。 “哈哈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打打杀杀的,不好。”那男子笑呵呵的道。 “哪里不好?” “你会错过人世间很多美丽的风景。”男子看看四周似乎在欣赏美景。“媚儿,你看这山庄如此秀丽,等办完事我带你好好转转。你就明白了。”的确人生有很多的美好,如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仇恨,和争名夺利上,自然会失去很多很多。媚儿心中叹了口气,可惜这样一个绝世武功的男人,却缺少一些霸气。正在此时东方世家的个个大门均打开了。家丁如二龙出水一般站了出来,分立左右。一位女子和一个公子从中间走了出来,这个公子身材高大魁梧只是略显敦实,看他面容和善,略拘谨,想必是一个中厚的老实人,而那个女子身材则是太过于消瘦,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一看就知道必定有先天不足之正,尽管如此,她却是神态稳重,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畏惧慌乱之色,那种从容淡雅自信的气质不觉得给她添加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在下东方宇,这是舍妹东方芷,奉庄主之命前来恭迎卫王。” “呵呵,我们为王宅心仁厚,才会送上拜贴,东方城竟然敢不亲自来迎接!真是给脸不要脸!”妹儿走上前,横眉冷对。 东方雨本就忠厚,不善言辞,一时语塞。 “东方世家本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多年来,东方世家从不见外客,今卫王突然来访自然是惶恐之至,老庄主年事已高,怕卫王就等,故遣我等先来迎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卫王见谅。”东方只飘飘一个万福,婉婉道来,她声音柔弱,却字字清晰,言辞合理,举止大方有礼,坦荡中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卫子道不禁暗自赞叹此女子的睿智和气魄。的确,人家已归隐多年,归隐江湖,意思就是不接受任何江湖之事,你还来送拜帖,人家出来迎接你还挑理? “哪有是卫某打扰庄主清修了。”卫子道拱手还礼。 卫王如此文雅温和,却让东方指所料不及,“多谢卫王体恤。庄主已经在站台等候,卫王请!”说着,他向旁退一小步,让出路来。魏王已经如此说了,妹儿也不好再责怪什么,一行四人走向剑台。 东方世家的剑台是东方世家最大的会客之地,从下而上共有49层阶梯,上面是宽敞四方的平台,平台中间摆一个宽大的太师桌椅。东方城坐于正中,其余人均两侧站立。49层阶梯,对于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来说,自然如履平地,而对于一般人还是略感劳累的,更何况。东方芷本身虚体弱,再加上为了这勉强跟上其余人的步伐,不由得走快一些,这阶梯还未上到一半,不由娇喘微微,香汗淋漓,而她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哦,对了。”卫子道突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其余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卫子道,东方芷趁机擦擦滴滴汗珠,调整气息。 “东方兄,”卫子道转头对东方羽说,“这就是东方世家的剑台吗?” “是的,卫王。”东方羽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听说30年前南宫、慕容、东方、燕门在东方世家决一胜负,最后东方世家胜出,是否比武场就设在此地?” “卫王真是见识渊博,不错,正在此地,我祖父与众高手比武胜出。” 卫子道点点头,四下望望,“如今能见识下这名动一时的剑台,真是荣幸呀。” “卫王过誉了,卫王请,”东方羽也笑笑,心想这卫王好生奇怪,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分明是哪家饱读诗书的公子哥。 “好!”卫子道笑笑,几人有继续缓缓而上。 此时,东方纸已经恢复了气息,她心怀感激的瞟了一眼卫子道,然而卫子道好似无心的走了过去。 卫子道走上剑台,东方芷和东方羽前去复命,东方城急忙下了宝座迎接。几经相让,东方城依旧坐于中间位子,卫子道在其旁边重新设一席位落座,媚儿站于他的身后。 双方寒暄客气之后直入正题,“今天讨扰老庄主,卫某的确有事相求。” “哦,卫王有时尽管吩咐,”话虽说的痛快,东方城心里却一直在打鼓,魔域来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要和老庄主做一笔买卖。” “哦?”东方城疑惑不解。 “我要买你一些千年桂花木。”说着像媚儿使了个眼色。媚儿略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一千两银票算作定金,若不够,还请庄主明示。” 东方凌少一听,不禁一震,前些日子自己刚给三哥盗了百年桂花木,如今此人竟要千年桂花木,而三哥铸造的星陨自己也见识过了吹毛即断削铁如泥,真是武器中的极品,难道这魏王也要铸造什么神兵利器?那会有多厉害呀! “这……”东方城听了略一迟疑,看媚儿把钱放在桌案上,连忙摆手,谁敢收魔域的钱?“卫王千年桂花木。是我东方世家的镇庄之宝,而且也仅有一棵……” 东方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媚儿就怒了,“东方城,你个老东西想好再说话,劝你还是考虑清楚,这庄子还能不能存在下去都是问题,还舍不得一块破木头?” 媚儿骄横而霸气的声音激怒了东方凌上,“木头,是我家的,已长千年,你说要就要,我们东方世家虽是没落的,还看不上这千800的银子。”东方凌上说话嘎嘣脆,如点燃的炮竹, “大胆。”媚儿听闻此言,直气的面颊绯红,“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讲话?”抬手就是一连三掌,只见三只金色手掌带着一道道金光连续打向东方凌上,凌上毫不犹豫接掌相对,却没想到这个妖娆的小姑娘的内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一连接两掌被震得后退几步,幸好傲雪在一旁扶了一把才被摔倒,而第三掌瞬间也到了,东方傲雪怕弟弟受伤,急忙上前接下第三场。东方傲雪内力远不及东方凌少,被掌劲震的摔倒在地,媚儿身行一转。生生灭灭,欲出第四掌。 “媚儿且慢!”卫子道拦住了他,妹儿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收了招式。 东方凌少自幼习武,在东方世家也算是高手了,却接不了这魔教女子的三掌,众人皆惊慌失措,东方城更觉得心沉似水,这女孩身手就如此了得,那卫子道岂不更天下无敌?难怪此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就敢来拜山,正在寻思卫子道会如何刁难自己,谁知卫子道却站了起来,“既然老庄主不愿意做这买卖,卫某绝不强人所难。妹儿,我们走。”媚儿瞪了他们一眼,“等着瞧。”说着收起银票,紧随卫子道而去。 “卫王留步!”东方城赶忙离座挽留。而似乎卫王并未听见走了下去。 东方凌少见姐姐受了伤,不觉怒火中烧,而正看到卫子道与媚儿走了过来,当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拔剑刺向卫子道。东方凌少一向以快剑出名,而他的剑也的确够快,但卫子道更快,谁也没有看清。卫子道是何时出手的,而东方凌少的剑却已经被卫子道的双指紧紧夹住。卫子道冷冷的看着东方凌少,而东方凌少用尽力气却挣脱不出剑来。只见卫道稍一用力,硬生生的将剑尖夹断,东方凌少一愣,卫子道,身形一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双指用掐断的剑尖已经紧贴在东方凌少的咽喉。“啊!”众人皆惊呼。 第二十章 东方芷(上) 东方凌少想偷袭卫子道,但是那武功差的太远了,卫子道一转身就已经把东方凌少置于死地,只要他手指轻轻一动,东方凌少必死无疑。 “杀了他!竟敢偷袭卫王。”媚儿恶狠狠的说着。 “卫王息怒,手下留情!”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东方芷站了出来。 卫子道看看她,颜色缓和许多。这姑娘文静而端庄,只是太单薄了,单薄的让你害怕,忽然一阵大风就会将它吹走。 “舍弟年幼鲁莽,还请卫王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东方芷愿代弟受过。”说着紧走两步,跪在了卫子的面前。 看着她娇弱的身躯,卫子道叹了口气。“剑台风大,不太适合姑娘,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着,把断剑顺手一丢,扔在东方凌少的脚下,伸手将东方芷扶了起来。 “谢卫王。”东方芷面颊竟略有些红润。 媚儿刚想说什么,卫王轻挥了下手,止住了,“不妨事,只是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才好。” “是,我回头必定对他严加管教。”东方芷忙点头称是,并对东方凌少使个眼色,东方凌少知趣的退到了一边,“”卫王,我抖胆问一句,你要这千年桂花木可是用于铸造那个白灵巨猿守护的钨精神铁?”卫子道笑了笑,这丫头的见识真不是一般家的小姐可比,“是的,我要铸造一件兵器,必须要这千年桂花木才可。” 东方芷略一思索道:“卫王对东方世家仁德宽厚,东方世家也并非不知好歹,只是千年桂花木的确是我们东方世家的镇宅之宝,请容我与方父亲商议一下如何?” 卫子道点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还请卫王暂居于府上,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那我就只好继续叨扰几日了。”卫子道笑着说。 此时东方城才忙松了口气,命人收拾出西苑,招待卫王。 卫子道与媚儿离开了剑台,剑台上的老老少少这才放下了那颗悬了半天的心。 “凌少,你这也太鲁莽了,”东方城生气的看着东方凌少,你不要命了吗?你看刚才多危险,就凭卫子道的武功,再加上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你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去偷袭他?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也绝对是个武林高手。你可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让整个东方世家都为你的鲁莽付出巨大代价。” “想必那个女子就是魔域星主之一,如今五堂的堂主柳媚儿。”东方芷淡淡的说,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小姐,偏偏比谁知道的都多。 东方凌少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快的手,刚若不是二姐求情,真的不堪设想。“多谢二姐,”东方凌少羞愧的说。 “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任意妄为了,父亲和兄姊都视你如珍宝,你不能有半点闪失。”东方芷连教训起人来都是如此的温柔是。东方凌少羞愧的退到一边。 “千年桂花木虽珍贵,但是也比不上东方世家的百年基业,何况他也只是为了铸剑,也用不了多少木头,不如砍一枝送他就是了。” 东方城点点头,又摇摇头,“送他木头到是无妨,只是怕这也只是个开端,从此我们东方世家再无宁日。 “我倒觉得未必如此,卫子道与魔域其他人或许有所不同。”东方芷沉思片可说道,“怎么看他都是个谦谦君子,你看那个柳媚儿,骄横跋扈,多次欲挑起事端,都被他压了下去,而最后五弟出手偷袭于他,他都没有伤了五弟,若不是他无心伤人心。恐怕我们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芷儿说的对!如果是魔域的月夜之神,恐怕别说凌少,就算东方世家的一只鸡都会被杀的干净。”东方城叹息道。冷月夜,冷酷无情,暴戾恣睢的名声已经不在魔九尊之下了。别说是别人,就连本门的弟子见了都心惊胆战。 “爹,我这样想,不如我们可以和卫王好好商量,用千年桂花木做礼物,以获得卫王的好感,能让我们东方世家避于江湖纷争之外,躲过此次浩劫。” “这可能吗?他会为我们说话吗?”东方羽有些质疑。 “我们可以试试,如今官府对我们虎视眈眈,魔域又一触即发,如果此时能与卫王结为好友,或许。助我们躲过此次灾难。”东方芷说着看看东方城。 东方城缓缓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东方世家的大幸。” “我们怎么能向魔域妥协,与他成为朋友,岂不就是甘愿做魔域的走狗吗?”东方凌少并不认同。 “凌少你激动什么,每天到处惹是生非,林管家把少爷带下去,罚他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东方城大怒。 “爹!”东方凌少还想说什么,东方傲雪赶紧把他拦住,“小祖宗,你少说几句吧,你今天惹的祸还少呀。”说着与林管家一起把他拖了下去。 东方芷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五弟呀,你刚直不阿,的确是英雄所为,只是如今东方世家根本无力御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存实力才最重要。否则,别说除暴安良,恐怕东方世家就要有灭门大祸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媚儿。你这撅着的小嘴可对不起这么好的醇香的杜康酒呀,”卫子道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这东方庄主也算是性情中人。” “卫王,他还性情众人,你看他们有多猖狂,要是月夜之神,估计早就把这踏为焦土了。”媚儿说着跺了下脚。 卫看看她皱皱眉说,“那你觉得是我好还是冷月夜好呢?” 媚儿自知说错话,立刻恢复了娇柔之态,走过来,双手轻轻的放在卫子道的肩头轻轻地晃着说“当然是我们卫王最好了,谁都比不上。”卫子道笑笑,挥手把媚儿的小手握在手中,往怀里轻轻一拉,媚儿就势转身坐在了卫子道的腿上。卫子道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把酒杯递了过去,“如果那样做,现在还能这么悠闲的喝这么纯美的杜康酒吗?”说着把酒轻轻的倒入媚儿的嘴中,媚儿一点点的喝下了酒,看着洒脱飘逸的卫子道,眼神迷离,心经摇曳,春心荡漾,什么东方世家,什么打打杀杀,都烟消云散去了。 卫子道与媚儿在东方世家住了下来,只是原定于每日由东方羽作陪的宴会被他拒绝了,他只想随意而居。如今是东山最美的时候,山间气候温和,处处郁郁葱葱,尤其惹人注目的还是桂花。一片片,一簇簇,纯白色的花瓣,仅有米粒般大小,晶莹剔透,在翠绿色的叶子中间,如星星般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尤其是那清淡、甜蜜的味道,顺风而去,香飘百里。也许只有在这样美丽的重山叠嶂之中卫子道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怪不得东方城遁世隐居,能在这美如画卷的室外,何必受俗世的折磨?媚儿喜不喜欢?”卫子道回身看看柳媚儿。柳媚儿妩媚的笑笑,“能和卫王在一起,在哪我都喜欢。” 就这样,卫子道每日都会带着媚儿去附近的山间游玩,似乎忘记了自己来东方世家的目的,似乎忘记了自己是魔域的王。柳媚儿有心提醒,但是看他玩的如此尽兴,也就忍住了。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说让男人扫兴的话,而媚儿比一般的女人聪明十倍,尤其面对男人。 这晚卫子道和柳媚儿说笑着游玩归来,刚到西苑,就看见东方芷在西苑门外徘徊,她纤瘦的身体使每件衣服都显得特别的肥大,被夜风吹起,衣服随风而飘舞,似乎她也会随时随风而去。 “二小姐!”卫子道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 “请卫王安!”东方芷回头看见卫子道赶紧施礼。 “无须多礼,姑娘找卫某有事?”卫子道声音更加柔和了。 “今日本是父亲拜见卫王却一直未见卫王,便要小女在此等候。” “何事?外面风大,姑娘进屋说”妹儿此时已经打开了门,但表情冷漠,虽有不乐,却并没有表露出半分。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东方芷,“不敢打扰。”东方是何等聪明,不但没有进屋,连眼皮都没敢抬。虽说没有抬眼,柳媚儿的敌意已经尽数察觉,又怎么会去做惹人不悦的事情?“我是替父亲来禀告卫王,既然卫王能拥有钨精神铁,便是与千年桂花木有缘,我们理应奉上,三日之后,就是伐木之日,到时候我们必定为卫王准备好足够的千年桂花木,还望卫王能够体恤我父的归隐之心。”卫子道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接受银两,我就愧领了,替我向庄主致谢,这份情谊卫某心领了。”“谢卫王!”说着东方芷再次行礼退去。看着东方芷飘摇的身影,卫子道心中不禁掀起一丝丝怜惜。东方芷最后一句话,卫子道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自己如此虚弱,却想的全部是整个家族,比起自己似乎还要辛苦,“卫王!”看见卫王倒发呆的看着东方小姐远去,柳媚儿不禁醋意大发,她撒娇的晃晃卫子道的胳膊,“不要看那个小妞了,看看妹儿好不好?”卫王看着她可爱的小表情,不禁笑了,媚儿儿总是只会说你最爱听的那一部分,就连吃醋也只是吃萌萌的那一份,如此女子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 “算他东方城聪明,如今卫王就可以铸造传说之剑了说。媚儿笑了。 “你似乎比我还紧张。” “那当然了,卫王的事本来就比媚儿自己的事重要多了。” 卫子道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好甜的小嘴巴。” “那卫王喜不喜欢媚儿呢?” 媚儿抬手握住了卫王的手。 “喜欢,当然喜欢,像媚儿这样又懂事又漂亮的女人,天下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可是媚儿才不会在乎别人喜不喜欢美儿,只在乎卫王喜不喜欢,也只喜欢卫王。”说着,将头轻轻靠在卫子道的胳膊上,眼圈发红,言语突然有些哽咽。“卫王会一直都喜欢媚吗?”接着略一迟疑,“没有关系。”媚儿眼里带着泪光,却开心的笑道,“就算卫王以后喜欢别人也没有关系,只要还愿意媚儿在身边,媚儿会一直陪着卫王身边。” “傻丫头,我不但会一直喜欢你,而且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说着把媚儿紧紧拥入怀中。 东方芷回到屋中,小菊急忙接过她解下的披风,扶她半躺在床上,拿来靠背靠好,把软被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埋怨道,“小姐,以后这事让少爷们去就好了,你还非亲自要去,这风中等候半日,万一又引发旧疾可不得了。” “不妨事。”东方芷嫣然一笑,疲惫的靠在靠枕上。小菊见她虽是神色疲惫,但是心情尚好,气色也显得好了许多,“我这就去看看乌鸡白凤汤熬好没有,小姐先好好歇着。”东方芷点点头,小菊去了厨房。卫子道东方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一天能遇到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是的,从第一次听到这个人,自己就想,这单挑灵猿的神一样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只可惜自己今生都不可能离开东方世家,“我虽然不能离开,可他来了。”东方芷不自觉的笑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东方世家的门口,第一次见到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似乎他不是魔域的卫王,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是自己。剑台阶梯上,就在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真的是巧合吗?他的那种柔和的温情就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他能留住在东方世家,真好!东方芷又笑了笑,虽然依然是每天不可能见面,但是只要感觉到他与自己在如此近的距离,也已是足矣。 有一种爱是静静的,静的没有呼吸,有一种爱是轻轻的,轻到只剩下一个人的思念。 那又如何?东方芷惨然一笑,自己只不过是半死之人,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在这残缺的记忆中,竟然还能与他相遇。还有何憾呢? “报!”东方城正在东方羽商议如何采集千年桂花木一事,只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东方城吃惊的说。 “报庄主,南郊出现了很多护卫营的兵丁。” “什么?”东方城直惊的目瞪口呆。 “报,庄主,据南郊岗哨回复,有众多的护卫营的兵将在燕京南部练兵,距离南宫世家不足五里。” “他们要做什么?”东方羽慌张的说。 “莫非燕王想有所行动?羽儿,快去拉响警报,一级防卫,快!”东方城对身边的人说,“快去请二小姐。” 第二十一章 东方芷(中) “爹!”不用有人来请,二小姐东方芷一听到警报响起,自知事发紧急,急忙起身,来不及插紧簪子,仓皇赶往中堂大厅。此时东方城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爹,是何事如此惊慌?” “芷儿,燕京南郊突现大量护卫营的军兵,恐怕……”东方城没有说下去。 此时各公子管事都聚于一堂,东方凌少大怒,“爹,我去驻守前山,就算他们要攻下我们东方世家,我也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凌少不能去!”东方芷急忙拦住了他,转身对东方羽道:“大哥,你带人先去前面看着点,尽量不要起争端,尽量拖延时间。” “好的,二妹放心!”东方羽带着几个管事出去了。 “爹,我想我先去禀报卫王,或许有所转机……”东方芷相信自己的眼光。 “卫王,他刚上来要木头燕王军队就到了,我看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局吧!”东方凌少道。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东方傲雪道。 “不要慌,我觉得卫王不是那样的人。”东方芷相信自己的眼光。 “二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相信他也不相信我?”东方凌少气呼呼的说道。 “你脾气暴躁,肯定容易引起事端,而大哥稳重,更能守好前山,不是我不相信你,相信他,而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东方城点点头,“好,我们在这等你的消息,你去吧!” “不劳二小姐辛苦,卫某自己来了。”是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子道已经走了进来。 东方芷又惊又喜的看着他,卫子道他向她轻轻点点头,“谢谢你,对我如此信任。”东方芷不敢碰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不禁低下了头。头,低声说“卫王,难道山下的情形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原来他今日与媚儿在前山溜达,正看见护卫营的人向南郊集合,料想燕王或许知道他们来到了东方世家,故才有此动向,或许想借此机会有所行动。于是卫子道立刻让媚儿先行下山去与燕王交涉,而他自己急忙返回东方世家,免得东方世家一时义气打了起来,那结局就不好收拾了。当他来到中堂大厅时,正好听到东方芷的话,“放心,我已经让媚儿回去与燕王交涉了,护卫营暂时是绝对不敢攻上山来,你们千万不要妄动干戈,免得弄得不可收拾。” “若真能帮助东方世家化此劫难,我东方城虽死,无以报。”东方城听卫子道此言,感动不已,俯身跪倒。 “老庄主快快请起,”卫道上前一步扶了起来,“此也是权宜之计,老庄主先莫致谢,卫某就明说了吧,魔域驻守燕京剿灭一切江湖势力,已经势在必行,有时就算卫某有心,也怕没有这个能力。”说这叹了口气。 “这难道连卫王都救不下东方世家么……”东方城看看东方芷,看看卫王叹了口气。 “卫王可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愿闻其想,”东方芷确实聪明,一眼看透了卫子道的心。 卫子道点点头,又略有些迟疑,似乎是对东方城,又似乎是对东方芷,或者是对所有人。“你们相信我吗?”从魔九尊下令让他来燕京开始,他就一直在想怎么样可以避免出现像洛阳一样的惨烈的结局,怎么样才能避免生灵涂炭,而凭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是太难了。魔域士气如今真是如日中天,又联合了燕王府,如今燕京之事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如何让这场战争的伤亡降到最低,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卫王请讲”东方芷问道。 “怀璧其罪,对东方世家来说,要想在燕京继续生存下去,除非……”卫子道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用眼睛看看东方芷,东方芷冰雪聪明,她轻咬着嘴唇“只能如此?”。卫子道点点头。 东方世家实力在燕京如此大,就算说归隐也难以让燕王府和魔域放心,除非……也许这是东方世家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的办法。东方芷鼓起勇气说,“爹,可能也只有这么做了。” “芷儿,你快说!”东方芷看着东方城,欲言又止。 “尽管说,我还挺得住!” “与其被魔域和王府蚕食瓜分,我们不如先归于王府。” “什么?二姐,你要我们投降王府,那我们东方世家哪还有脸立足于江湖?”东方凌少顾不得许多大喊起来。 东方芷苦笑,心想,傻弟弟,就算你想归顺王府,人家也不一定会要。 “芷儿,难道我们真要投靠燕王?” “天地之大,莫非王土,归于燕王虽说失去了江湖地位,但是毕竟比臣服魔域,助纣为虐要好呀,否则恐怕有灭门之祸了。”其实卫子道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东方城等人误解故隐晦不谈。的确与其徒劳无益的挣扎,不如提前归顺。 “我不同意。”东方凌少扭过头去:“宁可战死也不偷生!二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怕死呢?” 东方指看了东方凌少一眼,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并未辩解。 “你二姐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卫子道又看看老城主说,“庄主,我是魔域的卫王,深知,你们绝对不会归降魔域的,但是魔九尊的命令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今天我不出手,你们抗得住护卫营么,你们又能坚持多久?何况还有魔域二堂主、莫九、护法落笔,甚至冷月夜,魔九尊来了,真到那时,卫某真的无能为力了。如今只要你们退一步,若能归于王府,以此为借口退出江湖,我必尽力保东方世家周全。” 卫子道字字发于肺腑,出于真心。东方城看看卫子道,又看看东方芷,长叹一声,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也罢。我都已经退隐江湖,要那俗世虚名又有何用?也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度日也就是了,还请卫王指点。” “庄主才是真英雄,据我所知,燕王是窥视你土地已久。不如让出一半作为礼物送与燕王,以表诚心。对于魔域,我会说你们已经与归于燕王,这样就算以后魔九尊来了,大家也都可以相安无事。” “如果这样,当然上好。”东方城听说只是一半的南部土地,自然大喜,但是怕燕王不会答应。” “此事我已经交于媚儿了,请庄主恕罪,事情紧急,我只好先派媚儿回燕京,让她转告燕王,我已经与你达成共识,让你交出一半的土地来送与燕王,以示归顺之意。而东方世家仍可独自隐居于此,官府也好,魔域也好,绝不干涉。我想只有这样以退为进,才可以防止燕王贪得无厌。” 卫子道的确进退已经全都设想了一遍,本想一步步来,没想到燕王行动如此迅速,所以只好先替东方世家做主,让媚儿先回燕王府传话,自己再来说服东方城。 “不论如何,今天的事也算是有惊无险,还是要感谢卫王了。”东方城作揖道。 “居心叵测强霸田地,竟然还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还让人感恩不已,卫子道,你的嘴上功夫看来比你传说中的剑还要厉害,”东方凌少大笑。 “凌少!住口!”东方城呵道。 “要投你们投,我是不会答应的!”说着转身跑出中堂。东方城一跺脚,“傲雪,快去跟上他,不要又惹事来!” “是爹。”其实不用说,傲雪也会跟出去的。 回房的路上,东方芷只觉心身俱疲,而最让她难过的是凌少的话,“我怕死?”东方芷的泪水含在眼中,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小菊看她步履踉跄,赶忙相扶,却被她推开了。她只想一个人走,一个人慢慢体会心痛的滋味。近一年了,她已经觉得更虚弱,有时连话也懒得讲。就她现在一个半死之人会怕死,恰恰相反,她才是最无畏生死的,但是她又怕死,只是怕的是别人死,父亲,大哥大嫂。二嫂四妹,尤其是凌少,凌少是什么?他是整个东方世家的希望,只可惜他尚年少冲动,尚不能担起东方家的重担,所以无论现在有多难,她都要坚持下去,为了东方世家,她不能倒下去。想着走着,或许路滑,或许腿软,东方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觉手臂被人轻轻扶了一下,东方芷感到一股特殊的气息,抬头一看,“卫王?”的确,正是卫子道,刚看他先走过去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谢谢卫王,” “不要这么客气好吗?”卫子道一如既往的温柔,“令弟的话,不要太往心里去,等他以后长大了就自然明白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而他似乎什么都明白。 “你身体这么弱,要自己好好爱惜才是,我送你回去吧。” 东方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两人相伴,无言之中走过西苑,东方芷的房间就在西苑后的内阁楼上。从西苑到内阁楼没有多远,然而却走了许久,似乎每一步都在东方芷心中走过。东方芷一直半低着头,没有看过卫子道一眼。而心却已经随着他的心而跳动,东方芷从来没有感到过心是如此的平静安详,似乎什么烦心忧伤都随风消散了,而如今的她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希望这条路更长一些。 小菊已经在前面打开了房门,东方芷站在门口停住,却不知该不该让他进去。 “快进去休息吧,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哦……对了,”说着卫子道从怀中拿出一只簪子,“这是姑娘掉落的吧?”东方芷接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刚才惊慌中没有插紧,又走的匆忙以致落在路上也未察觉。 “我记得姑娘,戴过。”他竟然记得?我们不过匆匆见过几次而已,“谢卫王。或许东方芷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然而说出的也只是这句话。 卫子道笑笑,转身而去。东方芷紧紧握着那个簪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西苑门中。 第二天媚儿还没有回来,而燕京南疆的护卫营却已经退了。东方芷与东方羽依前商量的结果,砍了一只千年桂花木,并装箱送去西苑,并一再感谢卫子道救助之恩,于剑宴请卫子道。宴席上,东方世家众人一一到齐,就连东方凌少也默不作声的规规矩矩的陪在一旁,而只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本应该不会缺席的,她就是东方世家的二小姐东方芷,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卫子道虽未询问,但自觉有些事情将会发生,宴过三巡,东方城又与卫子道详细的研究了一下以后东方世家将面临的危险与对策,最终达成协议,“必定做到全力配合!”东方城道。 卫子道也轻松的叹了一口气,这总算两个问题解决了一个,不管怎么说,东方世家算是暂时保住了。 “庄主大事不好!”正在东方城与卫子道相谈甚欢之时,小菊匆匆赶上天台,惊慌失措的跪在何事?”东方城吃惊的问。 “庄主,近日来小姐劳累过度,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加虚弱了。昨日回到阁楼,滴水未尽,奴婢勉强喂了些米粥,不到一刻功夫全都吐了出来。我本想报于庄主,小姐说,今日庄主大事连连,不愿再让庄主费心。今日一早,我看小姐未醒。就希望她多睡一会儿,谁知等我熬好乌鸡白凤汤。想把小姐喊起来喝上一点,却见小姐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呼吸若有若无。小菊不敢耽搁,只好闯上剑台回禀。 “什么!”东方城一惊急忙起身惊慌的与卫子道拱手道,“小女突发疾病。老朽不得已中途离宴,还请卫王海涵!” “不妨事,我愿与庄主一起去探望小姐。”东方城急忙点点头,一行人急匆匆直奔二小姐阁楼。 东方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皮肤湿冷,在呼吸不息之间,心脏若有若无的跳动着,如果不仔细看来,就好像死去了一样。见如此光景东方城忍不住哭着喊道:“天王护心丹可曾服过?” “已经服过多时,却并无效果?”小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都怪我不该让她知道这巨大的变故而劳心肺神,它那虚弱的身子哪能经受得住呀,我可怜的孩子呀!”东方城说不由的捶着自己额头哭道。危急时刻卫子道也顾不上礼仪,走到近前说,“在下年幼年学过一些医理,我来看看。”说着急忙把手搭在东方芷腕上。只觉脉如游丝,时断时续,心脉将停之候。卫子道急忙伸手把手心贴在东方指劳宫穴上,为其助其血脉运行,周天纯阳真气居于丹田,走于经脉,通过东方芷的手心缓缓注入,纯阳真气由东方芷手中劳宫穴进入。进入经大陵、曲阳、天象、天池,聚于心包,行于胸中。不多时,东方芷渐有生气,手也略温和起来。 “多谢卫王!”东方城看东方芷颜色缓和,逐渐缓和,不禁大喜,叹道,小女聪明过人,只是天先不足,从会吃饭开始就开始吃药,整个燕京的大夫都请了个遍,也无良策,只靠天王护心丹为止,如今在这生命将尽职时幸好遇到为王,真是万分感谢。” 卫子道摇摇头说,“我也只是尽力而已,三小姐必是戌时伤心忧郁所致。戌时本是心包兴旺之时,而心包脉络是气血通行之道,心伤而至,邪不能容,再加上平时虚弱,终导致气不运血,所以最后各个经络均难运行而昏睡不醒。” “那小姐何时能醒来?”小菊带着哭腔说。 “这……”卫子道叹了口气,他知道如今东方芷这血脉恐难自己支撑更别说清醒了,“待我帮她再运行一个周天看看。”魏卫子看看依然昏睡不醒的东方芷,重新坐下,为她用功蓄力。又是一个周天。东方芷依然禁闭双目,卫子道看着她那惨白的脸颊,竟不觉得有些心疼,这么好一个女孩子,难道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吗? 第二十二章 东方芷(下) 虽然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总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是怜惜,是惋惜,是珍惜?卫子道想救活的人,她就不能死。只见卫子道气归丹田,一股纯阳真气再次输入东方芷体内,第三个周天了,直到连续为东方芷注入了三次内功,循环了三个周天,东方芷才逐渐呼吸平稳,心跳慢慢有力起来。缓缓半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周围的人。 “你醒了?”卫子道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卫王救了你。”东方城说, “卫王!”东方芷抬眼看看卫子道,想说个谢字,却未说出。 “醒了就好,一会儿让小菊帮你把药研开温水服下,再吃些米粥,以后切不可如此心忧焦虑。”卫子道勉强笑笑,东方芷默默的点点头。 “卫王,”他回身一看,竟然是媚儿,不知她何时回来的。媚儿是半个时辰前回来的,只是卫子道在给东方芷运功疗伤,她哪敢打扰。“卫王,你还好么?”媚儿急忙上前扶住卫子道。 这三个周天的运功,卫子道的确感觉精疲力尽,他点点头。整整三个周天啊,想想两个多时辰徐徐的内力输出,自然气力不济。也幸亏是卫子道,自幼习得纯正的纯阳功护体,内力雄厚,否则别说三个周天,一般两个周天都坚持不来。 “卫王消耗内力救了小女一命,老夫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东方城见东方芷醒了激动的连连对卫子道作揖。媚儿知道卫子道损耗内力,自然急需调息,转头对东方城说,“别唠叨了,快收拾一间临近的屋子,卫王需要调息。” “是,是,是,老夫我糊涂了,还请卫王先在此阁楼将就一下。”说着,东方城急忙派人打开了阁楼的另一间房门,似乎是小姐的书房,只是床被褥一应俱全。卫子道的确感觉气力不及,在媚儿的搀扶下。于床上打坐,“你们先出去,媚儿帮我守关。”“是!”媚儿答应一声,搀扶着卫子道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是东方芷的书房,东方芷自幼体弱,因此并未习武,读书是她最喜欢的事,而书房也就比较的宽大,分前后两间,有两排书架隔开,书桌上还留有东方的字迹的纸张,满屋的书生之气,里边有一张床,床前又有一张小书桌,应该是东方纸疲惫的时候临时休息之所。柳媚儿将卫子道扶到床前,“卫王,你怎么可以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呢?”卫王笑道,“不妨事,我要内修调息,你帮我护法,切莫让人打扰。” “是”媚儿说着退了出去,在外守候,直到掌灯时分,卫子道方才调息完毕,内心愈加平和,只是为了东方志推宫过血的三个周期确实消耗过大的功力。若要完全恢复没有十几日的闭关修行恐怕是不行的,但是想想能挽回那样一个花一般季节美丽的女孩子,这又算什么呢?卫子道不但不喜欢杀人,而且更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 “这想必是东方芷的书房。”卫子道想着走下床来,若不是体力难支,真不该在此……的确闺中女儿的床岂是一个陌生男子可以用的,想着他把床细细整理一番,走了出来。外屋全是书籍,笔墨纸砚,竟无半点脂粉气息。卫子到来到桌前,桌上的文稿尚未收集。 “轻轻如丝,蔓蔓枝枝,余心所善,其犹未悔。” 卫子道看着,笑了笑,随手写道: “夭夭灼灼,晚淑清扬,路漫遥兮,把酒化伤。” “卫王!”媚儿听到屋中有动静,知道卫王内修已闭,开门走了进来,“你可好些?”卫子道放下笔笑笑好多了。 “那我让他们传饭?” “不了,这毕竟是小姐的房间,我们还是回西苑去。”说着取下披风,媚儿上前为其系好,两人回西苑去了。 经过上次卫子道的推功过血,东方芷不但淤塞的经络被打通了,而且气血也比以前通畅许多,其实不但身体好,心情更好,而卫子道那紧张、温柔、疲惫的样子,一幕一幕闪现在眼前,东方芷从来都没有感到这样的温暖。“小菊!”东方芷感觉有些口渴,门一响,小菊走了进来,“小姐,你能下床了?”东方芷笑笑,然后晃晃胳膊,“我觉得我现在好得很呢!”“哎呀,那太棒了。小姐,恢复的这么好,多亏了卫王。”东方芷点点头,“不知卫王可好?” “听说卫王损失很多功力正在卫王现在在西苑闭关修养呢!”小菊道。 东方芷不禁满脸愧疚:“萍水相逢竟如此对我,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报答他。” “小姐你养好身体还怕没有机会报答卫王啊。”小菊笑着做了个鬼脸。 正当小菊刚为东方芷收拾好的时候,东方城东方雨,东方遥从屋外走了进来,“芷儿。”东方城进来,看见东方芷并穿戴整整齐齐坐在那里很是高兴,“你,你没事了?” 东方芷笑了,“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卫王的三个周天推功运血,不但缓解了我的淤塞的经络,而且整个身体都舒畅了。我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东方城与两个哥哥也都笑了。 “你没事就好!”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卫王!” 真的是卫子道因勉强用力过度,这几日都在房中闭门而修,今日自感气息恢复,特来看看东方芷病情恢复的如何,“卫王?”东方芷连忙起身行礼,“多谢未忘救命之恩。” “起来吧,小芷,”卫子道看着这个女孩儿脸色好看了许多,心中有说不出的开心,“嗯,看样子你恢复的还可以。”东芳芷笑着点点头。 “我说了。以后那些事情你就不要伤神了,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扛起那么多的负担呢。” 卫子道把她扶起来道:“我要回燕京了,以后有事可以去燕京找我,不要再那样忧心伤神了,你只负责好好活着。”东方芷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依靠的感觉,莫名的幸福感让她的心一点点融化在了他那温柔的眼神里。 次日,卫子道带着媚儿与东方城辞行。东方城及东方世家一起送行,卫子道停下来笑道:“东方庄主请回吧!”说着从怀中取个两个东西,“小芷先天气血不足,这瓶九阳丹是我从武当山带下来的,每日一粒,温水化开服用,可以帮她运行气血。说着又拿起一个小册子,这本是纯阳宫入门,共有九张,让小芷修习一下,纯阳内功或许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东方城接过来,千恩万谢,一直又送出了十几里路。 “庄主不要送了。”卫子道又停了下来,回头对东方城说,再送就要和我一起回燕京了。说着哈哈大笑,与东方城拱手而别,带着装有千年桂花木的马车渐渐远去。 经过卫子道的推功过血,再加上连日服用卫子道的九阳丹,东方芷只觉周身上下舒服许多,尤其是那颗被温柔到的心,暗暗涌动。“卫——子——道——!”那张疲惫温柔的样子总是一幕一幕的闪现在她的眼前,东方芷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馨。“小菊,”东方芷起身坐了起来,小姐,你醒了,我去帮你把粥拿来,我这已经煮了一个时辰了。卫王说,让你多吃些米粥,身体才会好。”东方芷淡淡一笑脸上泛起了红润,“卫王呢?他现在可好?”“卫王还好吧?不过几天前他已经回燕京了。”小菊边说边去厨房端粥,东方芷觉得心中一沉,“卫王回燕京了?”是的,他当然要回燕京,如果不是救治自己,他应该早就回燕京了,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过的奢望,却也挡不住那隐隐的失落,东方芷披上披风,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她又一次看见了阳光。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阳光照在走廊上,暖暖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东方芷无所谓的笑着,却难以掩饰那种无奈和淡淡的忧伤。她信步走进书房,书房整整齐齐,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啊,那丝毫的气息,他的心就是如此的细腻。东方芷叹息道。可惜,猛然间,她看见了桌上的文稿,这是一个月前自己感叹年华岁月美好而自己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而写的诗词,只是如今多了一句, “夭夭灼灼,晚淑清扬。”东方芷不由得笑了,原来在他心中,我也是美的。“路漫遥兮,把酒化伤,”这是要告诉自己,生命还有很远,也会有很多困难,却不要再忧伤。东方芷默默收起诗稿,是的,他为自己运行了三个周天挽回的生机,自己便当不负此意,好好活下去。 “二姐。”东方遥从门外走了进来,“二姐,你今天气色真好。” 东方芷回过头来点点头,这时东方遥又拿出一个小册子,说道:“这是卫王留下的,说你身体好些,让你勤加练习。”东方芷拿过来一看,是纯阳经的入门。各门派武学都是秘而不宣的,卫子道竟特意写下了这本入门让自己修行。东方遥接着说道:“卫王说,这是入门很好修行的,对二姐的病大有益处,我希望二姐可以真的好起来。”也只有面对东方芷东方遥才会有这么多话。东方芷把入门拿在手中,看着书中那刚劲有力的字体,笑了,眼中充满了生的希望。 第二十三章 苹果树与平生醉 今天一大早,老金就叫小开去西郊的农田,他们基本过着那种自给自足的日子。所以一般的菜呀,小麦之类的都是自己种的,所以今日小铁炉没并没有开火。小开打开铁匠居门的一瞬间,又一如既往的看到平生醉那潇洒飘逸的身影。正如平生醉所说的那样,每日她开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平生醉,也只能是平生醉。 为什么世界可以这么美好?是的,世界就是可以这样美好。 “小开,今天铁路没有生火哦,你要去做什么呢?”平生醉笑着走上前道。 “看来这次我可以不用下田了。”老金从内院走了出来,“嘿嘿,”近些日子以来,金一指越来越喜欢平生醉了。是啊,平生醉太勤快了,几乎做了铁匠居所有的事情,而且饭菜真是比自己做的还好吃。尤其是打铁,那高大的身躯,坚实的肌肉,挥起铁锤的样子,让老金感受到自己年轻时的气息,而对小开简直是无微的体贴和温柔。 “你们要下田呀,”平生醉笑道,“我最喜欢了!”“金大师,你就在家里看铁炉吧,我和小开去。”说着把老金手中的锄头和小树苗接了过来。 “下田,你也喜欢乖乖?”金一指瞪着眼睛看着他,那还有什么你不喜欢的? “没有!”平生醉大笑,“只要和小开在一起,我什么都喜欢!” 穿过熟悉的街,古老的城门,走在那幽深的田间小路上,叶小开像一只自由的兔子,在平生醉身边穿来绕去。不,远不如一只兔子安静,因为小开的那只兔子安安静静的跟在平生醉身边,而叶小开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说着笑着,随风飘洒的秀发散发着浓郁的青春的气息,平生醉背着所有的工具和树苗,却丝毫不觉得累。他笑着,听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她那娇小的身影,她就像平生醉眼里的一一缕阳光,扫到哪里,平生醉就追到哪里。 田地里已经有了不少早起的人,他们默不作声的播种除虫,了无生趣的辛苦劳作着,本来这就是一件很无趣很辛苦的事。可是,任何无趣的事,在叶小开眼里都是有趣的,何况如今还是和平生醉在一起。 “你帮我看着,我来做。”自然树苗要种的笔直的好。平生醉把外衣脱下,鞋系在腰间,坚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亮着。“好呀,我来帮你看,我点哪里你就在哪里挖坑!好不好?”叶小开突然神秘的笑笑。 “好!”平时醉点点头。叶小开接着说,“我说住哪里种种你就住哪里啊。”反正只要叶小开说的平生醉都会照着做。 “种这里,种这里,”叶小开指着,平生醉立刻跑过去,用锄头几下就挖好一个树坑,把小树苗种了下去。“种那里,那里刚连续种了两棵树,”叶小开又换地方了。是的,别人种的树都一排排,而偏偏叶小开要他跑来跑去。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平生醉被她指挥的团团转却问都不问,就是这样跑来跑去的忙碌着,而叶小开那只小兔兔也跟着跑来跑去,只是最后累的怕在叶小开脚下不可肯动了。树苗一棵一棵种下去了,其余田地的人看着平生醉顺着叶小开的小手跑来跑去,不禁直摇头。而平生醉月似乎全然看不见,只是偶尔会看着叶小开发呆,是的,阳光照在她笑容洋溢的脸上闪闪发光,就是这样的光吸引了他。 半天过去了,树苗都种了下去,平生醉也已经满头大汗了。叶小开用他那汗巾轻轻为他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累吗?” “不累!”平生醉笑着摇摇头,“怎么会累呢”?说着。举起他那坚实的臂膀,“这么强壮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累!” “平生醉让你这样跑来跑去,你都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愿意啊。” 叶小开笑着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转过去,你仔细瞧瞧。”平生醉转过去,只见树苗一片葱郁,平时再回头不解的看看叶小开,只见叶小开更加的笑的更绚烂。 “你来这里!”说着,拉着平生醉凌空而起,腾空跃上田地的护城河,飞奔上了城墙,稳稳地站在城墙上,转过身来,“呀!”平生醉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田地中的树苗竟然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如翡翠一般镶嵌在田地中间。 “等到苹果树开花了,结果的时候就更漂亮了。”叶小开望着远方的树林充满了希望。 “我也想开花结果……”平生醉突然把头轻轻的靠在叶小开的肩上,扭捏却又略微严肃的说着。叶小开一愣,推开他的脑袋,红着脸笑着说,“你开个大头呀!快去收收菜吧。”说着从城墙上飞了下去。平生醉摸摸叶小开手所触及的地方幸福的笑了,跟着凌空飞下城墙。 小兔兔傻戳戳的用后腿支起身体,举着两只前爪,抬着脑袋四处张望,突然不见了主人的身影,可把它吓坏了。叶小开落下来,小兔兔嗖的扑在它的脚下,“毛毛,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她把它抱了起来,此时平生醉也刚好落在他身边。“小开,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他把叶小开连兔子一起抱了起来。 “哎呦,放下!”小开惊的大叫,平生醉抱着他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儿,才缓缓缓的放下。一脸坏笑的看看叶小开,跑向远处的菜地,“去收菜喽。” 叶小开与毛毛一脸懵逼的样子,站在那里,稍一发愣,继而追了过去,“平生醉你不要跑,给我站住,你敢偷袭我?” 这是老金与小开前些日子种的菜,长得很好,茄子已经有鸡蛋大小,而豆角都已经长得有一尺多长。平生醉刚刚到菜地旁,猛地回过头去,看叶小开跑了过来,大喊一声,“你敢过来,小心我还会偷袭你。”小开一听立刻听话的站在了那里。跟在后面的毛毛就停不下来,“啪!”的撞在了叶小开的身上,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站了起来,懵懂的看着叶小开,又向平生醉看看。直接向平生醉跑了过去,“哈哈!”平生醉看着小开这么听话的样站在那里,不禁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抱起了毛毛,“你这胆子什么时候?还不如毛毛,哈哈!”叶小开知道又被他捉弄了,“哼!”一声着过去把毛毛抢过来放下,“不许抱!去干活!”“是,我的小开大人。” 菜长得很好,只是会有些菜虫。“这里上面呢?叶小开指着一个豆角顶端那个蠕动的小虫子,平生醉扬手一点,小虫子断为两截落入土中。“哇,好残忍!”叶小开夸张的指着他说,“也是哦!”平生醉点点头。“那里那里!”叶小开指着左边的叶子,平生醉一闪身,到了近前,把小虫取下来,然后放到叶小开眼前,“干嘛?”叶小开不由的向后一蹦,平生醉把小虫轻轻的放到叶小开手中,“不能那么残忍,送给我们的小开处理了。”“耶!”叶小开一甩手把虫子扔这第上,一脚踩入土中,“这叫为民除害!”平生醉在看她可爱又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是醉了,“看什么呀,你后面后面,后面的虫子都要咬到你了。”平生醉就立刻回头,原来果真有一个大大的虫子。还未停稳,小开又跑到菜地另一头,“这边这边更多,”就这样穿来穿去,忙忙碌碌已经到了晌午。叶小开在包裹里,拿出从家中带来的大饼,“只有大饼哦,”平生醉接了过来,两人在河边坐下。“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很开心!”是真的,平生醉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变过。叶小开笑着,掰了一些给毛毛,毛毛你要来一点吗?毛毛看也不看,“它这一上午已经吃了不少了,满地的鲜嫩小草,它东一口西一口,都不知道吃哪里才好。哪会对饼感兴趣,还是我吃吧,”平生醉接过饼放到嘴里,“我是不是比毛毛好。”“哈哈,”叶小开笑了,“必须,当然了,却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干,也不怕辛苦,”“辛苦?不辛苦啊,何况有你在,我觉得很幸福啊。”平生醉咬了一口饼,“也许你不知道,我去锦衣卫前还真是连个饼都吃不上了。” “哦”叶小开疑惑的看看他,“不会吧?”平生醉淡淡的笑了,深情的看着她,“这些事我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讲,不过如果你想听,我愿意讲给你听,”“愿意,当然愿意。”叶小开用力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从我十岁说起。”平生醉望着平静的水面,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十岁那年。父亲为了生计,把我卖到了燕京北郊的一个姓周的人家做工。那个姓周的财主家中良田近百亩。还有养着很多的牲畜,我就管喂那些牛和马,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晒草、割草、喂牛马,一直做到所有人都睡下。可是事情太多了,我根本忙不过来,有时候不注意就会在草垛上睡着,被那周财主看到就是一顿毒打,还不给饭吃……” “怎么能这么残忍?”叶小开急的喊了出来,平生醉拍了拍她,接着讲下去, “我能忍,拼命的做事,只想不被打,能吃饱,而就是这样,还是吃不饱。我12岁那年,有一天我把所有的牛马喂好的时候已经三更了,饿的我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实在忍不住,我偷偷跑去厨房想拿点东西吃,谁知道我太累了,竟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睡着了。第二天,周财主发现我偷吃厨房的饼,把我绑了起来,狠狠打了一天,扔在马厩里,在马厩里,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我艰难的爬到马厩边上,趴在马槽里,把马槽中的豆子塞到自己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叶小开听着不禁。眼泪流了下来,滴在平生醉的手上,平生醉回过头,看着泪眼迷离的叶小开,用手轻轻给他擦去眼泪,“对不起,我不该讲这些,”“不,我喜欢听你所有的过去,我虽然不曾参与,但是我想知道。”平生醉勉强笑笑点点头,接着讲了下去。。 “我就这么活了下来。第二天我发誓,我发现我又活了,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否则我早晚会死在这里。想起周财主那狠毒的嘴脸,我就恨的不行。在一天晚上,我斩断了围栏,点燃了马厩,然后逃离了周家。马厩连着草垛,大火熊熊燃起,所有的牛马四处逃离,周家被淹没在火海之中,我头也不回的直奔燕京。就在燕京,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叫花子,脏兮兮,衣不蔽体,我想去给人家做工,人家嫌我瘦小,我去祈祷,人家嫌我脏臭,远远的就把我轰走。我只能捡一些人们丢弃的一食物吃还,可是有时根本捡不到食物。没有办法,我就学会了偷。在燕京有许多小混混,我是从外地乡下来的,时不时就会被他们揍一顿,并且把我偷到钱财全部抢去……“真是太欺负人了,要是我在,我就把他们都打趴下。”小开又气又急,平生最看着她的样子,勉强笑笑,“谢谢你,叶小开,”“你要是会点武功就好了。”叶小开心里感到没有过的痛,喃喃自语“我要那时候就遇到你就好了 “不,我不希望”平生醉摇摇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令人讨厌的样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讨厌你。”叶小开抽泣着将头轻轻地伏在她的腿上,平生醉欣慰的笑了,“用手抚摸着她那如水的秀发,后来呢?李小凯喃喃的问,后来我就找这些混混不经常去的地方,甚至平生就停住了。当时燕京有一处妓院,名叫。香月楼。因当时妓院开的风生水起,打手众多,所以没有几个混混敢去。而庭生最知道。只知道这里终于不用天天担心了,被那些小混混抓住了,就在崇月楼附近住了下来,捡一些从妓院倒出来的垃圾,有时在来往的嫖客中偷着些银钱。而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几天就被妓院的打手发现了,被暴揍了一顿,扔到了老鸨面前。 “想白吃老娘的东西,你这个小垃圾,”那个肥胖粗鄙的女人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血红的口唇,一只又大又臭的脚死死的踩在他的脸上,“老娘,这有的是吃的,给狗也不给你,你个小痞子,”说着把他怀中的馒头一把夺过去,扔在泔水桶里,“你说,你拿了老娘多少东西?”这胖女人在他头上狠狠踢着,“妈妈,要我把这孩子送交官府。” “送官府,哼,便宜他!”老板娘脸扭曲着,大叫着,看看平生醉,又狠狠一脚,把他踹到了桌子样,平生醉被用铁链拴住了两条腿,在妓院中负责洗衣做饭。人一旦落于这种痛苦的深渊,还有什么尊严?所有尊严人格都会被踩在别人脚下蹂躏,蹂躏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而这时的平生醉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不但吃不饱,不但身体被摧残,更重要的是完全失去了尊严,而这把他的尊严加踏在脚下的,却是世人不耻,身份下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她们对他各种嘲弄羞辱,似乎他只是一条狗,或许说不如还一条狗,每天呼来喝斥,甚至在他面前与各个大爷尽情调弄,视他为无物,凭什么?而他呢,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平生醉,想起来只觉得有些恶心,紧咬牙关。 “平生醉?”叶小开被他愤怒到变形的样子吓坏了怯怯的说“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叶小开的呼唤声把平生醉从痛苦的回忆换了回来。平生醉看着她那天真而纯洁的脸,把这些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那种日子过了半年才找机会逃了出去。继续过着流浪的生活。甚至被人关起来奴役。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大半年,后来我偷了一匹马,却没想到因为偷了这匹马,我的命运被改写了……” 第二十四章 飞景流光剑 “因为这不是别人的马,是皇甫遥的马。当我骑马狂奔皇甫遥飞奔追上来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谁知道皇甫遥却把我领回了锦衣卫,教我学武。从此,我正式进入了锦衣卫,再也不用过担心害怕的日子了。” “哇,皇甫遥真好,我好崇拜他,我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他。”叶小开跟着破涕而笑,平生醉看她那带着眼泪的笑脸说,“你都不认识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觉得他好?”是的,皇甫遥那可是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死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那当然,我管他是什么人,他救了你就是救了我,我怎么能不报答他呢?”话说的坦诚真挚,的确别人眼中的好人也未必是好人,可对我好的人,必定值得我谢。 “小开?”平生醉感动的看着她,“我以前就是这样。肮脏的小混混,人渣、痞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哪有?都是被生活所迫,只是你比我更加悲惨,你没有武功。也没有朋友,还被欺负,”叶小开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烟雨庄的时候,幸好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武功,幸好我还有萧木,否则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如今的自己,“我从小跟一个神秘人学的武功。后来,她又把我轰了出来,那时我只有14岁,她说让我去游历,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就落在了烟雨庄。当地那些混混都想欺负我,但他们都追不上我。我还有一身的暗器,后来遇到了萧木,萧木不爱打架,然而他的匕首真的怒了,却非常厉害,因此就更没人敢招惹我们了。”平生醉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萧木呢?”或许这句话他早该问,但是心中总有一点点抵触,因此从来都不愿提起。“萧木还在君子堂,萧掌门视他如珍宝,不会轻易让他出师的,我估计他要留在那里了。”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萧木,但是以后都有我,而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保护好你。”平生醉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会努力让你过得快乐幸福,别人有的你都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叶小开笑着摇摇头:“我现在每天都很幸福,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好,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到永远,永远……”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铁匠居门前,马上下来一名男子和一个姑娘,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这名男子推开铁匠居的门,连喊几声,“金大师,在吗?金大师?” 金一指在院里,听到有人说话头都懒的抬起来,继续躺着懒懒的回了一声“在,但今天休息,什么也不做,有事明天请早。”是的,叶小开才是做事的人,不,如今平生醉才是做事的人,可他们都不在。 “金大师,我是来送木头的。”那个男子虽然在院外,但声音浑厚有力,似乎近在眼前。“木头?”金一指觉得此人声音特别熟悉,这才站起来,慢悠悠的走进铁炉房,推门一看,“啊,卫王!”接着急忙跑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原来是卫王呀,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虽然金一指硬的像一块铁石,但是魔域可是连铁都能融化的地方。 卫子道笑着点点头。“铸剑不是需要千年桂花木吗?” “你弄来了?”金一指大喜。 卫子道向外面招招手,那女子带着两名仆役,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打开,一股股幽香浓郁的桂木香味迎面而来。神木养心,金一指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跪在箱子面前,翻看着一块块的木头。“厉害,果真是千年桂花木,这东方老儿竟舍得砍这神木送你。” “哼,也不看看是谁,卫王要的东西他敢不给?”那女子鄙视的说。 “是是是,”金一指也知道这个丫头是魔域的星主柳媚儿,是一个又坏又狠的主。 “那你还不快去铸剑。”媚儿瞪了一眼金一指。 “媚儿不可无礼,你先去外面等着吧。”卫子道说道,他知道柳媚儿的骄横,也知金一指的脾气,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媚儿哼了一声,出去了。 “金大师,东西我送来了。有劳了!”说完抱拳告辞。金一指看他要走不禁一愣:“要走?你这人也不问问我何时铸剑,” “一切随缘。”卫子道笑笑。 “不愧为卫王,这胸襟无人能比,”金一指是从心底佩服了卫子道。“铸神剑,必须要找一个黄道吉日。说着掐指一算,四日之后正是好日子,七日可以完成。”卫子道,点点头“好,有劳大师,铸成之日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用了,我金一指铸剑,也只凭缘分。”金一指笑笑身上完全没了一点懒散市井之徒的行迹,一呼一吸间散发着那淡泊名利的气息,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金一指——天下第一铸造师真正的样子。 卫子道点点头:“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记得你上次说这神铁铸剑略有富余?” 金一指点点头,“虽有富余却也不多,要想再铸别的兵刃恐怕是难!” 卫子道点点头:“那若是铸一把飞刀呢,三寸来长,一指来宽,足矣。”金一指一愣,又用手算了算说。“这……倒不是不可以,虽然材料稍紧一些,剑会稍稍细一点,却也可行。”卫子道大喜:“那多谢金大师成全!”“只是可能就没有一块神铁铸剑来的完美啊!”卫子道笑笑:“世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又何况是一把剑呢!”金一指心中暗叹:看他年纪轻轻可心境却有如此造诣,真是难得。“卫王放心,我金一指一定竭尽全力,这些许的微细是绝对不会影响此神剑的威力。” “多谢大师!” “知道什么是千年桂花木吗?就是生长了一千年,就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金一指直差点背过气去,“栽的树,知道吗?整个燕京,不,整个江湖,只有东方世家有这么一棵。” “平生醉我炒的豆角好吃吗?”叶小开笑呵的看着,平生醉大口吃着道:“好吃,好吃,不过以后还是让我来做。”平生醉宠溺的看着叶小开。“喂,喂!你俩还看不腻吗?看看这宝贝好不好?”金一指的有些绝望了,“你说什么?老金!”叶小开终于想起来金一指,回过头笑着对他说,“我说你们看看这棵木头,知道这个,这个就是千年桂花木,只有这种木头才能燃烧起苍穹之火,才能熔断乌精神铁,融造出传说之剑来……” “平生醉!”金一指见叶小开心不在焉,转过头来只好跟平生醉说,“你知道传说神刃吧?”平生醉笑笑:“知道天下习武之人无一不心向神往。”“对喽!”金一指终于得到了回应,“而现在我这木头就是铸造传说神刃的千年桂花木。”说着又跑回屋把神铁拿了过来,“平生醉!你看,这就是乌精神铁!”“好,不错。”平生醉礼貌的应承着,虽然回答的好,眼睛却瞟都没有瞟什么木头,什么神铁,而是忙着把菜夹到叶小开碗中。 “哎,还夹,她吃得了那么多吗?”金一指对平生醉的态度特别不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羡慕,你不想拥有这样的传说神刃!到底还是不是习武之人?”“我……”看他生气了平生醉的笑容渐淡,他看看钨金神铁又看着金一指道:“若是以前我不但羡慕,面对这样的传说神刃,甚至就算窃取豪夺也毫不手软,只是现在……”他看看叶小开笑容渐浓:“习不习武并不重要,神刃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和叶小开在一起。” 金一指差点没吐了,“哎哟!”他跺跺脚,“造孽呀!”“哈哈哈!”叶小开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金一指忿忿的瞪了他俩一眼:“我不管,四日后开始闭门铸剑,你俩谁也跑不了。” “我不会跑啊,只要叶小开在,我就在,”平生醉似乎眼里只有叶小开,“人家卫王拜金大师而来,关我们什么事”?叶小开白了金一指一眼。 “当然了,我是师傅,我说了算,必须,你必须听我的,平生醉肯定听你的,所以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哼,吃饭。”金一指收敛好了东西急忙过来吃饭,菜已经的确不多了,还都在叶小开面前,他上前把菜从叶小开面前端了过来,“吃太多会长胖的,放下放下。” “长胖,我也喜欢!”平生醉就又把菜端了过去,金一指叹了口气无奈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嘀咕,然而他的嘀咕声很快就被叶小开和平生醉的浓情蜜语淹没了。 铸造传说神剑的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三日铸铁炉之火要生生不息,直到练出乌精神铁之液,铸出剑的模型,然后经过两日的锻打淬火,最后再用两日来冶炼抛光,而其过程要一气呵成方才能成。金一指虽做别的事马马虎虎,但在这事上特别的上心。从铁炉之火开始点燃之时,他就没有离开过铁炉。随时根据炉中锻造的情况,加大或减弱火焰,而乌精神铁在炉中受苍穹之火的力量逐渐融化,并由污浊逐渐清透。当熔炼到第三日时,只见炉中铁水如一火龙在缓缓游动,甚至可以不时听到沉沉的低吼之声。叶小开平生醉在一边看得张大了嘴巴惊诧不已,金一指大喜,“神铁之魂终于破茧而出了。平生醉准备开炉!”有平生醉,自然不需要叶小开开炉了。只见一股滚烫清透的铁水徐徐注入剑模之中,刚好剩下一些注入了一把飞刀的模中。 “刚好还可以做一个飞刀哎!”,叶小开对飞刀总是情有独钟,虽然明知道这是别人的,但依然看的很开心。 “卫王说剑可以稍微细些,还是要做这一把飞刀。” “卫王还喜欢玩暗器!” “必定是了。”金一指点点头。经过一夜的冷却,次日开始了真正较量的时候——锻打。锻打需将刚冷却好的剑千锤百炼,才能使其更加纯正、坚硬。 “准备好了吗?”金一指道 “好了!”叶小开和平生醉一起回答。 金一指在一旁指挥着,叶小开与平生醉每人拿一铁锤,只是一小开拿铁锤的样子看起来略显滑稽,感觉锤子比人都大。而这也是最累的时候了,且一开始决不能停歇,才能一气呵成。 “我先来!”平生醉一锤稳稳砸下去。 “我来一锤,”片刻叶小开,一锤也砸了下去。 “我再补一锤,”平生醉又抡了一锤。 “我来补一锤!”小开虽是个小女生,但毕竟练过内外家的功夫,好不示弱。 “让我来补上一锤。”平生醉看着叶小开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这样你一锤我一锤的,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在两个人的谈笑之中,竟毫无辛苦可言了。金一指也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不禁暗叹:人生的美好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叶小开有些累了,虽然是习武之人,可也是女孩子,“小开闪开了,让我补它100锤。”平生醉不待叶小开回答,加快了速度,那一锤锤的砸下去,传说之剑初见成型,而平生醉的汗珠也在坚实的肌肉上聚集着,一滴滴滚了下来。金一指赞叹的点点头,这才像个打铁的样子,“哎,可惜……”金一指想着不觉得发出了声音。“可惜什么?嫌弃我。”虽没说出什么,而小开似乎已经听到了。金一指嘿嘿笑笑。“还笑呀,那这锤归你,”叶小开把锤子递给金一指,“该你啦,”说着示意平生醉休息,让金一指来,平生醉笑着点点头,但自然也知道小开在开玩笑,自然锤子也没有停下来。金一指摇摇头,真是女生外向呀。 最辛苦的锻打之后,是繁琐的淬火,冶炼,抛光,这全是叶小开的事,金一指早放心的睡觉去了,只有平生醉一直陪在她身边,困了就在铁炉旁椅子上眯一会儿,而醒来的时候却总是躺在平生醉的胳膊上。 “你还不去睡呀,”叶小开道 平生醉皱皱眉,“开始我怕惊醒你不敢动,然后等想动的时候就动不了了,”平生醉委屈的敲打着麻木肿胀的胳膊,苦着脸摇摇头,“哈哈!”叶小开被他那夸张的表情戳到了笑点。 七日之后,传说神剑终于做好了。三个人端端围着这把剑和那柄小飞刀。“这要是一把刀,我估计我就忍不住了。”平生醉舔舔嘴唇。“我就已经要忍不住了!”叶小开看着那把小刀直咽口水。“哈哈!”金一指看他俩垂涎三尺的表情得意的说,“这就对了。可惜这跟你俩无缘啊。”说着把剑和小刀都拥到自己怀里,平生醉和叶小开互相看一眼,撇撇嘴一起说道:“嘿,不稀罕,我还有平生醉(叶小开)”二人说完,两人拉着手去一边休息。金一指只还想看他们馋涎欲滴的样子,却不想这个结果,不禁兴致大减,哼了一声回屋去了。 第十一日的时候,卫子道如约而至,只见身着子紫墨暖羽衣,肩披紫墨星夜袍,骑着一匹罕见的乌骓马,真是英姿飒爽八面威风,尤其他面上还带着诡异蝶的紫色面具,更是显得神秘而邪恶,铁匠居旁的闲人看见了,急忙纷纷让出路来,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他刚走到铁匠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铁匠居的台子旁传来。“卫王!” 卫子道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他心中不由一动,果然是她,虽然她已经是个女孩子装扮,但也不影响卫子道认出这个在金陵偶遇的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是卫王?”卫子道忍住笑故作冷漠的说。 “你这装束是不同凡响,我想像这样的人来铁匠居必定是为了传说神剑,也只有你卫王了,” “”那也可以是魔域的别的人来取,不一定是我亲自来取。” 叶小开笑笑,走近了几步,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盯着卫子道的面具。 “难道她认出了我了?”卫子道一时竟不能淡定,眼睛有些躲闪,“看什么?” “多谢卫王不杀之。”叶小开突然跪下说道,“如果那晚卫王要继续追,我肯定逃不过” 卫子道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救你,只是你不值得我去追,所以你不用谢我,” “无论因为什么,都算是放了我一条生路,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也要在这里先谢过不杀之恩。”说着深施一礼。这番话让卫子道忽然想起当初相识的那一幕,他急忙下马一手托住她的手臂,轻轻扶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这么可爱?为什么看到她我会这么开心?因为她叫叶小开么? 叶小开站了起来,“你等着,”说着跑进后院喊道,“老金,卫王来了,快把剑拿过来,” “什么?”金一指听闻大喜,把两把武器抱着跑到了铁炉房。“卫王!”金一指笑着把武器亮了出来,“这把剑我给它取名叫流光。”叶小凡接过长剑双手转递给卫子道。 卫子道接过来轻轻抽离剑鞘,只觉一丝冷气带着一道凄冷的寒光,从剑鞘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叶小开见状,慌忙按住他的手,“卫王且慢,此剑太过于锋利,剑魂尚未苏醒,出剑必定惊醒剑魂,剑魂初醒,必以血喂之,因此剑不易轻出呀。”卫子道听闻含笑点点头,“多谢小开,多谢大师。” “你知道我叫小开?”叶小开眼睛瞪得好大,卫子道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开!”是平生醉。叶小开见平生醉来了,也顾不上与卫子道寒暄,就直接跑了过去。是他,卫子道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觉有些刺眼,这就是叶小开来燕京要找的人吗?平生醉也正在这时抬头看着卫子道。卫子道的眼神深远而淡漠,平生醉的眼神冷酷而敌视。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讲,但心中却都明白彼此是即便走到一起都是形同陌路的人。甚至彼此嫌弃、厌恶、记恨,最后成为不可驱散的杀意。看着平生醉突变的神色,叶小开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平生醉如此冷酷的样子。平生醉自觉有些失态,转身拉起叶小开小声的说:“跟我来!”“啊…”还没有等叶小开反应过来,平生醉已经拉着她走出了铁匠居。 “卫王”金一指拉回了卫子道的思绪,“全靠他们两个人,我才能为你这么快铸造出这把剑,”卫子道点点头,只觉在叶小开跟着那个人离开的瞬间,自己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把小刀因为和神剑一起铸成,同器连枝,因此给他取名飞景。”金一指接着说。 “飞景流光!”卫子道看着那把小刀,同样闪着淡漠的蓝色寒光,冷气入骨,暗道“好可惜,或许她已经不需要了。他默默把小刀带在身上,看了一眼铁匠居转身出门,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卫王呢?”媚儿来到卫子道的房间,人不在,询问后才知道卫子道独自去了铁匠居。正当她对死士们发脾气的时候,外面一声跪拜声传来:“参见卫王!,”媚儿转身一看,见魏卫道走了进来,看到卫子道的一霎那她立刻开心起来。卫子道刚一进屋,一旁的侍从赶忙过去把他的披风接过去,卫子道直接来到屋中坐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卫王!”媚儿看他有些哪里不对哦,也许几乎每次看到卫王的时候,他都笑呵呵的,而今天他没有笑,而没有笑的那张脸,在诡异蝶的面具下,让人感到到竟如此冷漠。 “你找我何事?”卫子道淡淡的说。 “卫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显然媚儿很不适应这样的卫王。 “没什么事?”卫子道一愣,他并没有感觉到他从离开铁匠居后有什么不同。 “铸剑不顺利么?”媚儿猜测道。 “很顺利,剑已铸成!”卫子道把剑放在桌案上“怎么了?” 媚儿想问,但没有问,早就如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个聪明的女子绝不会把一个男子无意中流露的隐情说透,而且既然是无意流露的,自然也是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怎么能还去追问呢?“神剑铸成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嗯!”卫子道的气色缓和许多,他满意的欣赏着桌上那把剑道:“这把剑叫流光!”却又停顿一下重新说道,“这把剑叫飞景流光!天下唯一的一把传说之剑”! “真是神剑啊,以后卫王可就是天下无敌了!” “呵呵”卫子道似乎并没有因为获得神剑而开心多少。 闲聊几句后媚儿见卫子道情绪特别低落,却一时猜不透原因,尴尬说了两句就知趣的出去了,而媚儿那踌躇疑惑表情也被卫子到看在眼中。他慢慢的喝着酒,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他默默的问自己,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心绪难宁,这是为什么?因为小开吗?想着又把酒倒进口中,她是我什么人,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我又是她什么人,什么人也不是,一个无所谓的过客。她本来就是来燕京寻找这个人,如今她找到了,而这个人虽然没有过招,但一看也知道武功不低,有这样一个人保护她,至少自己该放心了啊,可为什么反倒更加不放心呢,不知道,没有理由,卫子道只想一杯杯的喝酒。的确在卫子道的心里原本也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一个小兄弟,一个小女生,也只是每次想起她时都会想下一次遇见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是每次想起她时都会想她在做什么,而自己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只是每次想起她,都在想下次偶遇见的时候该是个什么样子,每次想起都会觉得格外的开心,可是现在突然感觉空落落的,是因为那个男人么?那个男人……想到这里卫子道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失落。如果这次相遇没有那个男人的出现,是不是会是一次非常快乐的事……可是没有如果,卫子道,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是心还是感觉有点疼,甚至记恨,可是那本来就她要找的人。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去想她要来燕京找的人就是她的爱人,还是自己有意在回避?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有爱呢?她知道什么是爱,他会真心对她好吗?真是可恶,问题想的越来越离谱,视线越来越模糊,卫子道醉了。他从来不会喝醉的,但这次真的醉了,也许只有醉了才会解脱,只有醉了才不会去穷斯竭率的想穷思竭虑的问题,只有醉了才会放过自己。 同样,醉的不只是卫子道,还有平生醉。“平生醉不要喝了。”叶小开抓住了他的酒杯,她自从认识这个人,就从来没见他喝过这么多的酒,平生醉勉强笑着,是让人感觉不到开心的笑。他拨开他的手,“知道我为什么叫平生醉吗?”说着端起一杯酒倒进嘴中,“因为我就是爱喝酒!”“好嘛,好嘛,那我陪你喝!”这时叶小开从来不想勉强别人,说着她也端起了酒杯。“不许喝!”平生醉抢了过来,“女孩子不会喝酒,千万就不要喝。”说着看看叶小开喃喃的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我当然会了,”平生醉看了看自己粗布的衣服,“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你,”“啊,我什么都不要啊,再说我也什么都没有啊。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平生醉并不回话,只是一边紧紧抓着叶小开的手,一边一杯酒接一杯的喝着酒。 他看见小开的眼神……平生醉绝对没有看错,他是认识叶小开的,而且肯定很喜欢她。是的。没有错,那日在都督府也是这个人,当时自己一直不明白,以这个人的身手和移行换影的身法,叶小开是绝对逃不脱的。当时平生醉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拔刀上去拼命的时候,然而这个卫王却没有追下去……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叶小开,平生醉想起了他看到卫子道站在都督府东墙无意流露的微笑,叶小开或许还不知道他是谁,平常醉看着身边懵懂的叶小开,好想问却又不敢问。飞景流光!这不可能是巧合,这把飞刀说不定就是为叶小开而做。一个宁可亏损自己的武器,也要为她做出一把绝世小刀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又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让他可以为她这么做?这一切闪电般的在平生醉眼前闪过,因此当老金拿起那把飞景的时候,平生醉真的怕了,他害怕卫王真的会把那小刀送给小开,一把绝世小刀对于叶小开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呀,他更害怕叶小开会接受,他是魔域的卫王,雍容华贵,一呼百应,而且武功出神入化,神一般存在于江湖的人,而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小旗校尉,一个铁匠,一个农夫,一个穿粗布衣裤行走于街头巷尾的普通人,无论哪样自己都比不上,甚至武功,他拿的是绝世传说,就算以前有的一拼,现在却没有任何可能了,平生醉就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只把一杯杯酒生硬的倒入嘴中,直到停止思索,头脑一片空白,时间一片空白。 第二十五章 双子流星骰 平生醉醉了,小开看着他一杯杯的喝酒,再没劝阻。她已经看出了他的痛苦。只是怎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痛苦,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彷徨、慌张,手足无措,却也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酩酊大醉的男人,她很聪明,可惜从来没人告诉过她怎么去安慰一个男人,所以她只能是不安的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趴在桌子上她才长长喘了口气啊。 “他终于不喝了。”当叶小开把不省人事的平生醉摇摇晃晃扶回铁匠居的时候,金一指一脸惊讶,他看看叶小开,他只看到同样的不解和迷茫。金一指没多问,有些事没办法问,问也问不明白。只希望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什么都随风消散而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生活日趋平淡,平生醉不在每天长在铁匠居了,而平生醉不在的时候,叶小开总感觉做什么都懒懒的,她随意的拨了拨铁炉下的柴火,想起那苍穹之火,就感觉这火焰没有热度似的。正在她望着炉火发呆的时候,只觉有人拍了她的头一下。 “平……”叶小笑着站了起来,“阿三?” 欧阳逍看看她说,“你就知道平生醉。”叶小开笑笑。 “看见我一脸失望是吧?” 叶小开欧阳逍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见色忘义!”欧阳逍阴阳怪气的说着。 “哼。”叶小开还了他一个大白眼儿。“你不说我还忘了,给你做完陨星后就再没见过你的人,找都找不到,还好意思说我。” “你找我什么时候找我?” 叶小开就把上西山去的情形说了一遍,欧阳逍一拍脑袋说,“我还真不知道,大哥一直不让我下山,差点没把我给闷死,二哥肯定也是怕我下山。所以说都没跟我说过,否则我知道了肯定早来看你了。” “哎哟,行啦,你可别来看我,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你别又想让我给你做什么骰子什么刀的。”叶小开转过身去撇着嘴说。 “听说金大师,要铸造一把什么绝世传说神剑?”欧阳逍问道。 “早就做好了,号称飞景流光剑。” “你们竟然给魔域铸造了飞景流光剑?”欧阳逍瞪大了眼睛。 “要不然呢?”叶小开撅起嘴巴,欧阳逍心里有点发凉,自己的陨星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飞景流光剑必定是天下无双啊。这以后若遇到他,估计更没有胜算了,但是他又看看可怜巴巴的叶小开,叹了口气,“也是,估计如果金大师真的不去铸造,也不会这样轻易给放出来。” “这你可又猜错了。”叶小开笑了。“老金吧,他开始拒绝了铸剑的,而卫王呢,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老金见魏卫王并不是那嗜血成性的人,一切皆是有缘人嘛,才为他铸剑的,我也觉得卫王的品性与别的魔域之人是不同的,以杀止杀也许并不是好办法,如果魔域处事公道,那和正派又有和不同呢?” “你见过卫王?”欧阳逍道。 叶小开点点头,“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那眼神却很温和,而且也很爱笑,一个爱笑的人,应该坏不了多少。” 欧阳逍摇摇头,“你啊,看谁都是好人,你这么轻信于人,早晚吃亏,小心点儿吧。” 也小开看看他在铁匠居漫不经心的逗着毛毛玩耍,忽然有些忧虑,她走过来对阿三说道:“啊三,你们以后还真要小心点啊,这把传说神剑真的非常厉害。” 欧阳逍此刻正拿着萝卜的手突然稍稍一停,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把萝卜送到了毛毛嘴边,毛毛毫不客气的嘎吱吱的啃了起来,“哇,毛毛长了好大一圈儿,叶小开,我感觉它跟你一样能吃。”欧阳逍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卫王的武功太高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快的身法。”想起那晚的事叶小开依然心有余悸。“其实当个猎户挺好的呀,粗茶淡饭也得安心,”叶小开是很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世间不平的事太多了,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该放下的时候还是……”叶小开后面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有些话并不需要完全说开。 欧阳逍站了起来,他自然看出叶小开担心的,就算她不说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自从魔域入驻燕京,小刀会的生死就已经命悬一线了,何况如今卫王的传说神剑又已经练成,只是又何必多一个人忧心呢,所以他故作震惊,呵呵笑笑道:“你这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天天想什么,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猎户,一个纯正的猎户。”他笑的是那么轻松,那么坦荡。 叶小开叹口气点点头,“那就好,”说着转身从台子流光剑也会克制你的刀。” 欧阳逍把锦囊接过来。“原来你早都做好了,”锦囊里是满满一袋子铁骰子。 叶小开点点头,“这是什么?”欧阳逍见里面有个红色的小布袋,小布袋中也是铁骰子,只是虽然大小相似,重量却轻了许多。 “这叫双子流星。”叶小开道 “哦?”欧阳潇疑惑的拿着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叶小开拿出了两颗,一手拿着一个笔画着相互撞击的样子,“这两颗双子流星相互撞击就会碎裂,里面的药沫就会喷散出来,迅速在空中弥漫,喷散炸开在空中,那大片的弥漫的烟尘可以让人头晕目眩。当然时间特别短暂……” 但是后面的话叶小开没有说。对的,在生死关头,刹那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这是叶小开为他做的救命的骰子,是对他生命的最后守护。欧阳笑又怎么不明白,他点点头,只觉眼里一热,接着赶紧默默的把所有骰子装好,转身避开了叶小开的眼睛:“放心吧,我没事的!谢谢你,叶小开!” 叶小开笑笑,再看欧阳逍头也不回走出铁炉房,飞身上房顶,一眨眼不见了。 欧阳逍急奔离开铁匠居,那一霎那的软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直到出了城,走在山脚下的时候,眼睛才清凉起来,他逐渐放慢了脚步,摸着百宝囊里的双子流星,暗道,小开,不是我有心欺骗你,而是不想你被我牵连。突然间感觉自己真的想自己只是一个猎户就好了,不干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和朋友聊聊天,吃吃酒,那不也挺好吗?或者离开燕京,去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神仙日子,真的,真的很好。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一身影闪过,欧阳逍急忙抽刀闪在一旁。他看了一眼,只见前面这个人挡住了去路。 “是他!”挡住去路的这个人他认识,只是这次他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的很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凭平生醉?欧阳逍慢慢把刀放了回去,不管怎么说,他和叶小开的关系在哪里? “你有事?”欧阳逍冷冷的说,他不喜欢这个人。其实本来官与贼就是天敌。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生醉同样冷冷的问他,他也认识他。当小开说起这个叫阿三的猎人的时候,他是猜到了是他那天在铁匠居前遇到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却与小开如此亲密。 “猎人。”欧阳逍淡淡的说。 平生醉冷笑着没有说话,今天当他就要到铁匠居的时候。远远见一黑影从铁匠居内院飞身而上,。还以为是个贼。因此立刻悄悄的跟了上去,这方才看清,原来是这个人。他就是叶小开提到的阿三,也是他曾向自己掩盖了叶小开在铁匠居的事实。平生醉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来找答案,亮刀吧。”说着平生醉抽出了的单刀。 欧阳逍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拿出武器。 “怕了?”平生醉的刀逐渐聚起了杀意。 “就你。”欧阳逍冷笑着,的确小刀会的狂风刀又怕过谁?何况他只是一个小旗校尉,“看在我们小开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让开。”欧阳逍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而他的话却深深的刺到了平生醉的痛处,只见他肌肉抽动了一下,右手向前一甩,一把飞爪从右腕飞了出去,直击欧阳逍,欧阳肖出掌相迎,而飞爪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欧阳逍的手腕,欧阳像一惊,而同时平生醉已经随着飞爪一起快速的旋转而至,几乎是同时的来到近前,顺势猛砍一刀,欧阳潇急忙抽腕闪身,只是平生醉的刀太快了,一缕飘起的头发被削了下来,欧阳潇吓得倒退一丈。再看平生醉却并未趁势追上来,反倒是后退一步站在那里,轻蔑的看着他,似乎故意给他出刀的机会。这是何等的蔑视和挑衅。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校位,竟然有如此伸手!”欧阳逍暗自吃惊,世道如此已经不由他不出刀了,他缓缓抽出的刀来,只见陨星蓝光闪闪,寒气逼人,一股嗜血的杀气愈来愈浓。两个人对峙着,平生醉似乎没有耐心等待,他霸气的却一步步向欧阳肖逼近,突然,平生醉一个雁行来到近前的同时一刀砍出。欧阳逍立刻举刀格挡,而平生的招却是虚招,欧阳逍的刀也不慢。见对方虚晃一招,也立刻收住格挡,接着只见刀影连环一刀接着一刀,自上而下,拦腰而斩,只听当当当两声,如此快的招式全打在平生醉的格挡上。平生醉不等他反应变换招式,一套血煞刀连招下来,直接破除了欧阳逍的防御。紧接着挥刀击地——血战八方!强大的内力和刀气让欧阳逍直接倒地一阵眩晕。欧阳逍见事不好,哪敢耽搁,一个金蝉脱壳,闪现于一旁,只此瞬间已经是一身冷汗。平生醉!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比他设想的可怕十倍,燕京城里竟然还有武功这么高的小旗校尉,他的来历刀法,自己一无所知,而对方似乎对自己早就有所了解。平生醉还是没有追上去,仍是收住招式远远的看着他, 欧阳逍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两次受制于人,不禁有些发怒。他把刀气聚于足下,只觉风行淅淅,身随风动,风随刀影,在平生醉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晃来闪去,只见其影,不见其形。平生醉,一时真假难辨,也不敢大意,稳住心神,以不动应万变,而欧阳逍一个冲锋,连续两刀砍向平生醉,尽管如此,当当又打在平生醉的格挡上,欧阳逍画影无形,红光突现,此时狂风骤起,聚起一道亮光划破天空,这是万夫难挡的之招——风行无极!平生醉也不敢大意。提起凌风飞起三丈多高,在欧阳逍周围的狂风暴戾之气渐消的瞬间,他从天而降,又一飞爪直缠欧阳潇的刀柄,同时身随爪动,爪到人到。“当当当!”震荡阵地一戳,欧阳逍直接被震倒在地,平生醉一个错步,刀抵在了他的前胸之上。 “看在小开的份上,我不杀你,以后你都不许再去铁匠居,”说完抽刀转身冷冷的笑道。“记着那是我的小开。”说完转头也不回的走了。 欧阳逍躺在那,半天未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输,而且还输得如此难看,更重要的是输给了一个自己以为会很轻易就可以打倒的男人手中。是的他太轻敌了,连用骰子都觉得不屑,更别说逃跑了,如果他要跑的话,平生醉也不一定留的住他。不过这些都没有。如今只有一点非常明确,铁匠居是再也不能去了,甚至包括燕京。 叶小开正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毛毛,平生醉走了进来。“在想什么?”叶小开回头一看,是平生醉,立刻跳了起来,“你可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真讨厌!”看到平生醉那那一刹那,她笑了,笑靥如花,“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怎么会呢?刚才在想什么?平生醉略微笑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想看到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还没有来?”叶小开笑眯眯的望着他。 “今天这么闲,一个客人也没有吗啊?”平生醉似乎有口无心的问着。 “嗯,有啊,刚阿三来过,拿走了他要做的东西。” “那你还寂寞什么。”平生醉呵呵笑了声,叶小开被他的话语说蒙了。“什么寂寞啊?我只是很想你,”平生醉看你小开很认真的样子和痴痴的眼神,突然内心略感歉疚和激动。“小开,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开好不好?”他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了她,“不要离开我。”叶小开对他忽冷忽热,前后不搭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当然了,我从没想过离开你呀。”说着又把他推开了,“哎呀,快放开拉,这一会儿被老金看见。又要被他嘲笑了。”平生醉看看她那娇羞的样子。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记了,跟着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东方世家的喜事 自从上次卫子道来访之后,东方世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东方凌少有些郁郁寡欢,自己一直以为武艺超群,然而在卫子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强大的挫败感让他一蹶不振,闭门不出,幸好东方傲雪每日陪伴,总想发让他开心。这才稍稍好些。 “四姐,我想去拜师学艺,”东方凌少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只是如今似乎是下了更大的决心。 “我估计咱爹是不会同意的。”傲雪摇摇头,东方城怎么舍得凌少浪迹江湖? “要不我们去找三哥?” “我本想去跟三哥学习刀法,但学了些时日,总觉得对单刀没有感觉,还是想学剑。” 习武的确需要一种感觉,选择自己的武器,就像选择情人一样,那种亲和喜爱似乎是冥冥之中的认定。 “我喜欢三哥的骰子。”东方傲雪说起欧阳逍来,总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四小姐,”这是一个家丁匆匆赶来,“庄主叫你去中堂大厅,说有要事商议。” 东方傲雪看看凌少,凌少看看东方傲雪,以往有事肯定是找大哥东方和二姐东方芷,怎么今日来找四小姐? “嗯,我知道了。”傲雪疑惑的应着站起身,“我也去看看。”东方凌少也要跟着去。 “少爷,庄主只要四小姐一个人去。”说着与东方傲雪直奔中堂大厅。 东方凌少暗道,是真奇怪。可是越不说不要跟着凌少少就越跑了过去,只见傲雪慢慢走进了中堂大厅,东方凌少虽不安分,但还不敢直接闯进大厅,在外面远远的看着,抓耳挠腮,焦躁焦躁不已。 而大厅里的东方羽看看妹妹走进来,似乎有什么实在难以启齿,虎,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东方城父女二人。 “大哥?”东方羽刚走出大堂就遇见了东方凌少。“刚父亲叫四姐去做啥,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跟着?”而东方羽是个宽厚之人根本就不会撒谎,支吾着走开了,东方凌少更是感到奇怪,大哥支支吾吾的肯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看了看中堂大厅,还是没敢进去。 过了半晌中堂大厅的门开了,傲雪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满脸泪痕。 “四姐,四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东方傲雪摇摇头飞奔回来灵萃阁。凌少回头看看中堂大厅里父亲那苍老的背影,转身紧追傲雪而去。 傲雪来到了灵萃阁趴在床上痛哭不已,凌少追过来看着四姐不知所措,要知道四姐一项泼辣,见她笑过,闹过,却没有见她哭,更别说像如今哭的这样的伤心了。 “四姐!”凌少一点点走近傲雪,一遍遍急切的问着,“四姐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姐啊!”傲雪并不答言,突然起身把凌少推了出去,把门紧紧关死。 东方凌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无论他如何敲门,傲雪执意不开,而父亲那里他自然是不敢去的,如今也只有去找大哥,想必大哥一定知情。想着东方凌少跑去东苑找东方羽,此时东方羽正站在东苑的花厅里发呆。东方凌少一路跑来,没有几句话东方羽就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东方世家来了一个人,是魔域的堂主柳媚儿,谁都知道柳媚儿远不如卫子道好说话,东方城哪敢怠慢?急忙带着东方羽迎进大厅。媚儿居中而坐,看也不看东方城,“柳堂主,不知柳堂主有何大驾光临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哼!”柳媚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知道柳堂主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呀?”东方城一直陪着笑脸问道。“呵呵!”还没有说话媚儿先冷笑几声“东方城,你个老狐狸,你这好手段啊,说着“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柳堂主,这,这,……”拍的东方城一头的雾水。“你还能站在这里夺躲过燕王的追杀,完全是卫王过于宅心仁厚放你们一马,而前些日子你还让卫王给你家小女续命,真是胆子不小。就你们家那病秧子,也配!”媚儿本专横惯了,何况此刻也还憋了一口气,心里暗地埋怨卫子道,本来直接攻下山寨与燕王平分的东方世家就得了,不但可以大捞一笔,还能在江湖扬名立腕,并且也没有这么多麻烦,可如今他不但没杀人还损及自己的内力去救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难道他看上了那个病丫头了?那可绝对不行。 “是是是,东方世家对卫王感激不尽,情愿肝脑涂地来报答卫王。报答柳堂主。”东方城感激的说道。 “算了,不忙谢,”瞬间柳媚儿竟然笑了起来,她是一个美人笑起来自然比花开了还醉人,“我这有件好事你才真该谢我呢,哈哈哈!”东方城见她笑的出奇,不禁后背发凉,这女子虽年龄不大,但却阴狠的厉害,如今一笑,不知又要作什么妖,“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当然是大好事了,”媚儿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先给你道喜了。听说你有两个姑娘,正当年华,所以燕王便有了结亲之意。这样一来,燕王府和东方世家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不就更好相处了吗?所以特派我来说。哈哈,东方城,你这一下摇身一变,由江湖人变成皇亲国戚了,哈哈啊,是不是这天大的喜事!” 东方城大惊,这不,明明是送个人质去,只是?这关系两个女儿的将来,哪个也舍不得啊,“这,小女都是山野村妇,怎配得上做王妃,还请媚儿姑娘代为……” “什么?配!我说配就配,你不要不识抬举东方城,这可是燕王的一番好意,你可想好了,也是你女儿的福气,回去考虑好是哪个女儿出嫁吧。想好了,明日我好回燕王去,这事儿就算完成了,以后你们东方世家在燕京也算是稳稳的,哦,对了。卫王为了东方芷又损伤了大半功力在练功修习,你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你最好知趣点,听懂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好了,准备一下,燕王聘礼几日后就会送来!”说完,不等东方城回话丢下聘书转身而去。 她是美美的走了,可是东方城世家就好似炸了锅。“老爷,小姐要真的嫁入王府也不是件坏事。”林管家宽慰道,“多少人想嫁入王府还没有这个机会呢,何况燕王爷必定也是想拉拢你,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小姐的。” “话虽如此,只怕她们并不喜欢这荣华富贵。”东方羽点点头道“父亲准备让哪个妹妹嫁过去呢?” 东方城叹了口气“芷儿这样的身体怎么还禁得住折腾呢,傲雪生性豪爽骄横,我想即便嫁入王府,也不至于受委屈吧。”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四妹那脾气,恐怕很难说服她同意呀。”东方羽道。 经过一夜反复的斟酌还是决定让傲雪嫁入王府,天一亮便叫人把傲雪叫了过去。 东方凌少大怒,一把推开东方羽,“大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让田让地也就是了,如今还要把四姐让出去,这还是东方世家吗?这样的东方世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就算此时我们应允了,谁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啦?不如跟他们鱼死网破来得痛快。”“五弟你就不要掺和了,东方世家上下几百口,难道你要让他们一起跟着陪葬吗?”东方羽长叹一声。东方凌少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回到房间,略一收拾,直奔四姐的翠羽阁。 东方傲雪正在屋中暗自伤神,一方面是自己的幸福,一方面是东方世家的前途和命运,也是觉的左右为难。此时只听“啪!”的一声,房门竟被踹开了。傲雪吃惊的回头一看,东方凌少闯了进来,背上还有一个包裹。 “你这是要做什么?” “带你走。”说着,从床上把傲雪扶了起来。 “走?那怎么行?”东方傲雪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那会害了父亲和大哥他们的。” “快点收拾东西!”东方凌少根本不和她讲理,看她不动,就自己动手从箱子里找出了个包裹,把东方傲雪的几件衣服倒在了上面包了起来。 “别闹了,凌少!”东方傲雪一把推开他,“你安静下好吗?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东方凌少看也不看她,把包裹好的衣服背在自己背上,拉着东方傲雪的手说,“这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如今还有别的去路么?还是你难道真想去当王妃?反正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 “我当然不想去做什么劳什子的王妃,可是父亲说……” “只要你不想去就行。”东方凌少拍拍傲雪的肩膀,“四姐,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 “不要再说可是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凌少!可如果我不出嫁的话,恐怕二姐就要出嫁,她的身体一旦离开东方世家,估计就会,甚至会死在路上,你怎么忍心?”东方傲雪眼里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好歹,就算我去了的话,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死。” 东方凌少咬咬嘴唇,“四姐,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你后悔。再说,父亲那么疼二姐,必定会给她想办法,何况给二姐推功过血的人可是魔域的卫王,他那么疼惜二姐,我想他不会看着二姐出嫁而放手不管的。” “真的!” “真的,那自然,”东方凌少心中默念:对不起二姐,对不起父亲,也只能这样了。“四姐我先带你去西山走吧。”一狠心,拉着东方傲雪的手,从东方世家的后山飞奔而下,直奔西山猎场而去。 自从被卫子道所救之后,东方芷开始逐一修习心法并按时服用九阳丹,如今的身体已经大好,也许卫子道本就是一束光,照到哪里哪里就有了无限的希望。 东方芷想着偶然瞟见外面几个仆义在那似乎谈论什么,还一副一脸惊慌的样子。“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么?”东方芷回头问道。“哦?”小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痕迹,赶紧低下头擦拭桌子,“没什么呀。”东方芷见此心中有数,也就不再问而是点点头对小菊说,“我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熬碗粥来吧。” “小姐,你饿了?那太好了。我在就去给你端粥去。”待小菊走远,东方芷打开门,点手把外面几个打扫的人换了进来,那几个杂役踌躇的走了过来。是的,东方芷太聪明了,看见小菊的样子,就猜出了问题,也知道小菊是绝对不肯说的,因此把她支了出去。 “我知道你们害怕,可是你们放心,事情基本都可以解决,放心,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东方芷笑着若无其事的说,这几个杂役相互看看,谁都知道二小姐在东方世家的地位,“真的吗?二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众人道,“可是四小姐逃婚。真不会惹怒燕王吗?”有一个人小声的嘀咕,“别说…”另一个杂役。踩了他一脚。四小姐逃婚?东方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娘,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刘大娘不敢言语。 “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去解决?放心,有我在,没事的。”东方芷淡淡的笑笑问道 刘大娘看小姐如此从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她说道:“二小姐,燕王给庄主下了喜帖,要迎娶你或者四小姐,庄主就打算把四小姐许配给燕王,谁知道今日发现五少爷带着四小姐离开了东方世家,如今庄主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带人四处寻找呢,说是如果四小姐不回来的话,或许燕王府联合魔域对东方世家出手,所以…”刘大娘低下了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东方世家真的逃不过此劫吗?东方芷惨然一笑。“放心,我不是还在吗?你们出去吧,放心没有四小姐还有我。”东方芷略一慌乱,马上转的平静下。东方只看着这些人惶恐的站在这里,不敢离去,接着说,“去吧,一切都会好的,” “是小姐。”这些人长出了口气笑着散去了。东方芷在桌边坐了下来,“小姐。”小菊端着粥回来了。“他们?”小菊看刚才离开的这些人,不禁有些吃惊,看看小姐,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二小姐,没事吧?”东方芷笑笑,没事啊。说着一勺一勺的喝起了粥,一口气喝了小半碗才放下。小菊看他能吃东西,自然高兴的很。“小菊,你帮我梳洗我要出去,”“小姐!你要去哪?”“中堂大厅!”柔弱的东方芷的话,却极为有力,没有人可以抗拒。 “好的!什么!他们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东方城大吃一惊,不禁拍案而起:“这个逆子!这么大的事,他们!”“爹,息怒,”“老庄主息怒!” 东方羽和管家急忙劝阻“少爷也是为了四小姐好。” “他,他心疼他四姐,他就不心疼他二姐么,芷儿为了这个家,已经……”东方城再也说不下去了,“如今刚刚好一些,他就忍心……”不禁老泪纵横!“这个逆子惹事的痞子,若不是他,雪儿肯定不会离开的,来人!……” “爹!,”东方羽急忙说道:“纵然凌少万种不对,可是如今雪儿的心意已经明了,难道你真要把雪儿抓回来吗!难道你忍心逼她,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么!” “我……”雪儿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心疼,“唉!”东方城无奈的落下了受,可是…… 也罢,东方城紧握着拳头,“也罢!既然如此,步步相逼。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也只有如此了。难不成真以为我东方城怕死不成?” “我不同意。”手一推,门开了,一个轻飘飘的女子走了进来。 “芷儿?” “爹,我都知道了,” “芷儿”东方城摇摇头,“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东方芷笑笑,“爹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我想我比四妹更适合去王府生存,你不都说我最聪明吗?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无法生存呢?说不定换个环境身体会更好些呢。” “芷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要找四妹了,她和凌少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过几日她就会回来了。而且如今东方世家正在风雨飘摇之际,四妹五弟能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至于燕王求婚之时,就让我去吧,我是姐姐,理应我先。更何况…”东方芷低下头,“我已经这样了,就让傲雪代替我寻找幸福吧。”说到这里,东方芷不由得哽咽了。 “不行!”东方遥第一个反对。东方瑶一向被东方城忽视,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不主参与家事,既不如大哥那样被爹爹寄予厚望,也不像凌少那样被大家宠爱,再加上他不善言语,自卑冷漠,从不主动与外人接近,似乎在东方世家一直是被忽视的人,而只有东方芷从小时对他疼爱有加,而东方芷似乎是整个东方世家的焦点,可偏偏这样被宠爱成公主一样的二姐。对这个从忽视日的三弟格外的照顾和看重,无论自己闯多大的祸,只要往二姐这里一躲就可以了,而且会给她想出各种办法免于责罚。因此,虽然凌少最受宠爱,而从小受罚最少的却是东方遥,虽然随着年龄增长,东方芷常年不出屋,而东方遥仍会坚持来阁楼去看看他的二姐,或许并不惊动她,或许只是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但一切都代表了二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怎么会同意二姐嫁入王府呢?东方芷笑了。看看东方遥“当王妃也不是坏事啊,而且燕王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如果嫁给燕王,能换来我东方世家的安宁,又有何不可?” “二姐…” 东方芷摇摇头,“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爹,你放心吧,我会保重,好好保重自己的,你去回燕王吧。”东方城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女儿那么懂事的样子。 “若不我们全家离开燕京,就像燕伯伯家一样,虽然失去很多,可是我们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呀,”东方遥跪在东方城面前苦苦哀求。 东方芷擦去眼泪,笑了,“三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走那一步,更何况我这身体……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一个人去面对的好。”是的,舟车劳顿,亡命天涯,东方芷的身体或许真的承受不了,东方城愁的左右为难,“唉!”长叹一声一声甩袖而去。 “二姐!”东方遥跪在那里,完全不像那个冷漠的三少爷,倒是是个几岁的娃娃,满脸的鼻涕和泪水。 “起来吧,三弟。”东方芷正经而温柔的扶起了东方遥,反倒把他安慰的一番,若无其事的送他出去了。 东方遥离开了大厅,心中思绪万千,如今似乎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二姐肯定是不愿意当王妃的,可是东方世家如今岌岌可危,就算是二姐身体可以,她也不会像四妹那样逃婚的。甚至就算是爹不同意这婚事,为了东方世家二姐也会同嫁到王府。东方世家的前途对于二姐来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东方遥一边走一边思索,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只有他,或许如今只有去找他了。 第二十七喜结良缘 都督府如今特别的热闹,莫九于前日已经到达了燕京。卫子道当即对他说了东方世家归属燕王府的事,而对小刀会也是只字未提,反倒是叮嘱莫九严格管理下属,不要扰民,让个死士安心在燕京休整,还让媚儿陪他在燕京好好转转。卫子道意思很明显,并不想让他插手燕京的事。莫九暗笑,如此更好,再说尊主早就下令,来至燕京务必全听卫王安排,如今我正好不用多事,乐得清闲,顺便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探望一下老朋友。原来原来在大魔鬼域一战,莫九在卫子道面前栽了大跟头,因此他就对卫子道自然没什么好感,所以接到魔九尊的圣令,故意不紧不慢的在魔域修整了一个多月才出发。而来燕京也不过充充样子而已,才不想去帮他。 班布此时已经基本痊愈,但每日却也只能在都督府内喝闷酒,因为卫子道三令五申,不要擅自行动,自从上次被卫子道打伤后,他是真的长记性了,对卫子道有了深深的忌惮,如今听说莫九来了,急忙让人把莫九请过来,以接风洗尘的名义设宴,实则是向莫九诉苦。 “跟随尊主这么多年,他卫子道算什么,这么猖狂,我只是进言要为魔域效力早些平了小刀会那群王八犊子,谁知道他竟然突然出手偷袭我,下黑手,否则,他未必能讨到便宜,哼!”班布一边喝酒,一边愤愤的说着,说到气愤之处,连连拍起了桌子。莫九点点头算是回应却不答言。 “班堂主,你也是尊主的得力战将,他卫子道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你呢,这绝对不可忍呀!”软查查多次败于卫子道手下,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哼!”班布听了这话,更加似遇到了知音,“查查说得对,我班布可也不是好惹的,何时收过这气?若不是尊主交代在燕京要听他的命令,我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这笔账我肯定早晚要跟他清算!” “对!不能放过他,他这对小刀会不闻不问,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软查查在一边旁敲侧击。 “小刀会出动,都是一刀毙命,我看他是害怕了,每天窝在都督府都不敢出去,就会和柳媚儿喝酒调情。被那小娘们儿迷得七荤八素的。”班布说着哈哈大笑,却似并没有领会软查查的深意。 “班堂主你看,会不会他和小刀会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迟迟按兵不动。”软查查一边故作思考一边暗中骂班布是个笨蛋,还要我把话挑明!莫九此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软查查没敢接着说下去。 “这倒我没想到,”班布一拍大腿大光亮的脑壳,“他要敢与小刀会有什么牵连,我直接禀告尊主。莫九,月夜之神可否回到魔域了。” “回来了,我刚要来的时候,见他与韦先生去见尊主了。” “唉,要是尊主派我和月夜之神来,估计你来的时候,我们现在早就把小刀会的人头挂在燕京城楼上了。”班步气呼呼的说着。自从被等月夜教训之后,班布对冷月夜是俯手贴耳,也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不但没有记恨,而且反倒臣服于他了。莫九虽对卫子道并无好感,但对班布目中无人也早就领教过了,在整个魔域,除了尊主和月神,谁没有被他轻慢过?在还未到燕京的途中,已经听说班布被卫子到一掌打伤,卧床不起的事了,不禁也暗中偷笑。心想当初我败在卫子道手中,他还在那里冷嘲热讽,如今真是报应来得快。不过嘴上仍少不了一些逶迤客套的话。 “班大哥的威名在魔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班大哥的指示,小弟必定遵从。”说着莫九拱手示意。 莫九这谦卑的态度让班布大喜,不禁狂傲之气大发,“等我灭了小刀会,我看卫子道有什么脸回尊主,”说着就从主桌上走下来,挽着莫九称兄道弟的喝了起来。 宴罢,莫九辞别了班布,在回来的路上莫九一边走一边琢磨,他可不愿意参与班布于卫子道之间的恩怨,他知道软查查和卫子道曾有过节,于是格外的嘱咐,切不要惹是生非,一定要谨遵卫王指令,以免坏了尊主的大事。软查查何等聪明,莫九可不是那么轻易被挑唆的人,而且莫九那火一样的性子他自然不敢有半点违逆,何况如今已经看到卫子道的厉害,连班布都不是为子道的对手,何况自己?他可没这胆子,何况血刀堂的师妹和自己在一起来到了燕京,他也没有心思去搞事情了。 几个月前,软查查回雪刀门参加试刀大会时,才知道师傅又收了一个小师妹,而这个小师妹的身份又极为特殊,是由锦衣卫直接来血道堂历练的,名叫静舒。而对这个小师妹。阮查查特别上心,见她出来血刀堂各种任务都不懂,而且对血刀堂各种的不熟悉。又经常迷路,因此就主动每日带她去完成各项任务,并带她走遍了血刀堂的每个角落,只要她在的地方,都能看到软查查的身影。软查查如此热情真挚的照顾,让静姝感动不已,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微不至的师兄,也从未感受过被如此重视的感觉,不觉芳心暗属。直到试刀大会结束,软查查才不得不离开。 “师兄,你要走了吗?” “是的,”软查查不想走,可是他必须走。莫九已经特指定了他一起去燕京,只不过莫九不急于出发,一直慢慢准备,才允许他回血刀堂参加试刀大会,如今已经在雪道堂也快一个月了,他怎么敢不回去? “可是以后没人带静舒做任务喽,”静舒一脸的忧郁,一个人一旦习惯了被照顾,再失去远比从来没有人照顾可怕的多。 “呃,”软查查自然也是真的不想离开静舒。 “你能留在血刀堂吗?”静舒渴望的目光撩动着软查查的心弦。 “静舒,我虽然不能留下来,但是……”软查查鼓足的勇气,“你可以跟我去呀哦。我要跟着莫堂主去燕京办事,不过你放心,莫堂主说了,我们只是去助阵而已,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放心,在魔域我也算有点声望,我可以保护你。” “燕京,你也去燕京?”静姝高兴的跳了起来,本来在锦衣卫平生醉,去了燕京以后,她也觉得山上太闷了,想下山历练,却没未被准许,所以才来到了血刀堂。“可是师傅会允许吗?” 软查查笑了,“放心,有我呢,和你一起去,和师傅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真的,” “真的!” 就这样软查查带着静舒一起回了魔域,并一起同莫九来到了燕京,有美女相伴,哪还有心情搞事情呢? 卫子道对小刀会的事既无奈又头疼,他不可能这样一直压着,而且最害怕的是小刀会此时出来惹事。如果果真如此,那他不想出手恐怕也难以控制,一个班布已经很难弄了,如今又来一个莫九。可是他自然也明白小刀手段虽有些残忍,但杀的却是该杀之人,无论对错却是不该死的,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能找到夏云科商讨一下就好了,只是一直无法查到小刀会的行踪。开始卫子道也认为东方世家或许应该与小刀会有些关系,但经上次去东方世家之后,完全改变了这个想法。从态度、行事方式、武功路数上相差甚远。如今除每日派出暗探抓紧查访外,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因此他每日就是在都督府内修习武,修习武功,或者与媚儿喝酒聊天,过的倒是逍遥快活,与媚儿的关系也日益增进。的确,像媚儿这样美丽、聪明、妩媚的女人,当然怎么看怎么喜欢,尤其是她八面玲珑,做事干净利索,为卫子倒解决了不少人情世故那些烦锁的问题。卫子道更乐意把大小事务交与她办理。这样一来媚儿可以说算是半个卫王了,她的令也就是卫王的令,谁敢不听?就是在班布面前,也不是以前有所顾忌了,毕竟卫子道的一掌,足够让人长记性。 这日天色已晚,卫子道在内院修炼已毕,忽见一个黑影从都督府西墙跳了进来。这贼胆子也太大了,院内除了明哨,还有几处暗哨。果不其然,此人虽躲过了明哨,却早被暗哨发现了。他脚刚一落地,就有几支箭射了过去,同时十几名武士将他围在当中,结果可想而知。卫子道本来懒得看查看,正想离开,却听此男子大喊,“放开我,我要见卫王,卫王,卫王。” “卫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真是不知死活!”武士们咋呼着上去就是一顿毒打,而此人依然大喊不止。 “把他带过来,”卫子道转回身。 不多时,此人被带了过来,头发蓬乱,嘴角淌着血。“你敢擅闯都督府,真是胆子不小,你认识我?要见我何事?” “卫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东方遥。” “哦?卫子道仔细一看,好像的确有些面熟,只是当初东方遥一直冷漠的远远站在一边,根本不引人注意,一时间很难想起此人。“你是东方遥。” “是!” “那你为什么从墙外跳过来?”对呀,门不是用来走的吗?还跳墙? “卫王,我在门外等了两天,求见于你,可是他们说你在内修,不让打扰,实在没有办法才跳了进来。” 卫王看看东方遥,凌厉的目光向周围武士护卫扫一圈。“卫王柳堂主不让我们回的,”这些武士谁没见过卫子道的厉害,急忙跪倒解释道。 卫子道这才点点头,对东方瑶说,“最近是一直在内修,你说吧,什么事?”说着让人把东方遥扶起来,示意让他坐下再说。 东方遥就把燕王想联姻,东方芷被迫答应做王妃的事说了一遍,“卫王,求求你救救二姐吧,她身体还那么弱,怎么能做得了王妃呢?” “小芷如今身体可见好。” “幸好有九阳丹,二姐好多了,” “纯阳功她有没有在修。” “在修第二节,只是二姐从未学过武,所以我帮她一起修习,而我对上面某些地方也有些不懂,所以修的很慢。” “那倒没关系,只要尽量领悟就好,慢慢来。” “卫王那这婚事,”东方遥见他不提话,心中焦急,不免再次询问。 “你回去吧,让小芷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卫子道笑笑。 “谢卫王!”东方遥大喜磕头谢恩。 “卫王!”一个清脆的声音。 卫子道回头一看,是媚儿,其实刚才卫子道就已经看到她进来了,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眼神也随即变得冷漠了许多。 “卫王!”柳媚儿有多聪明自然知道卫子道心里不爽“唉卫王,我本来也不想管这事的,可是又怕燕王为难东方世家,最后闹到不可收拾,这才替燕王跑一趟去东方提亲。” “哦!”卫子道点点头。 “燕王想和东方世家联姻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可避免东方世家反悔。”柳媚儿继续说道:“如果东方世家反悔,那我们不是也会很没面子,恐怕还要受制于他,所以,我觉……” “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管了!”说着对下属挥挥手,示意他们送东方遥出去。东方遥见卫子道这么肯定的答复,满心欢喜的走了。 “卫王?”媚儿赌气坐在一边不说话。“你到底还是对那小妞动了心吧!” 媚儿生气了,卫子道听她这样说反倒是笑了。他轻轻地抚轻抚着她的香肩。媚儿虽然特别不高兴,但还是乖乖的转过身来。 “那让我猜猜媚儿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东方世家吃定了你一样,什么事都要找你。” “嗯,所以你就不让他进来是吗?”卫子道淡淡的说。 媚儿低头不语。 卫子道接着说:“既然说了我要管这件事,当然要把事管到底。” 媚儿道:“自古联姻是最常用的稳定方式。当初洛成西。不是还娶了燕西西为妻吗?如今他们东方世家嫁女。做的可是真正的王妃,岂不也是件好事?” “嗯,有道理,”卫知道拉着柳媚儿的手走了过去坐在桌前,一边斟把酒倒满,一边说道:“媚儿,刚才我正要找你喝酒来着。如今看来不但媚儿的酒量好,而且……”说着卫子道不禁笑了。 “而且什么”柳媚儿被他笑得发懵。 “而且这醋量也好,”卫子道大笑。 “你…”媚儿立刻明白了卫子道的意思,“你好坏啊。”说着用小拳头轻轻捶着卫子道。卫子道把妹儿的小拳轻轻握在手中,举过唇边吻了一下“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 “没有!” “好!”卫子道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就算了,我还以为有呢,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东方世家了。” “我不要。”柳媚儿说着双手突然搂住了卫子道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卫子道轻轻揽着她的纤腰说道,“那到底是否有没有呢?” “嗯,有,可是那都是因为媚儿喜欢卫王呀,你对那个东方芷太好了,好的媚儿都嫉妒了,媚儿又不能生卫王的气。”说着不能生气,却撅起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子道。 “我对小芷只是很单纯的关心爱护。只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只觉得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半点男女之情?”卫子道说得很坦诚,“媚儿以后不要再为难东方世家了,好吗?” 媚儿点点头,“卫王,你爱我吗?” 卫子道想了想点点头“爱!” “那……”媚儿看着卫子道停了一下,“那你能不能证明给媚儿看呢?”柳媚儿歪着头,又妖艳又可爱的问。 “哈哈!”卫子道大笑,火热的眼神从她那柔美的眼睛上扫到她那玫瑰般娇艳的唇边,“你真的要我证明吗?这可将是你最未见过的强大。你不怕吗?” 媚儿脸颊开始变得滚热,“害怕,”说着害怕,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把头抬了起来,把脸凑的更近了些,那柔软而湿润的嘴唇贴到了卫子道的耳边,轻轻的说,“媚儿,愿意把媚儿最宝贵的献给卫王。”声音酥软入心,两只小手轻轻摇动着卫子道的胳膊。卫子道不觉喉咙动了一下,热血沸腾,欲火焚心,手臂用力的把媚儿抱了起来向内室走去…… 天刚亮,卫子道就已经醒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媚儿的脸颊,亲吻了她的额头,准备下床。今天他必须去找燕王。“卫王!”媚儿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裳。 “我要去快点见燕王,否则一旦燕王送了聘礼,这事就不好办了。”卫子道柔声细语的把柳媚儿的小手拿开。 “那我呢?”媚儿嗲里嗲气的说。 “你好好休息啊,”卫子到笑了,“昨晚辛苦你了。” “卫王!”纵然媚儿脸皮再厚,也不由的羞红了脸,小声说“我是说那我怎么办?” 卫子道怔了一下,然后看看他说,“你说呢?” “真的要我说?”媚儿着抬起了头。 “嗯!”卫子道重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美人。 “我要嫁给卫王”媚儿儿一眼不眨的看着卫子道。 “好!”卫子道似乎并不惊讶,或许是早有此打算,不过卫子道又突然黯然下来。 “怎么了?魏王!”柳媚儿见卫子道沉吟,不由心慌,“你不想娶媚儿么?” “不!只是你要想好了,是不是无论我去哪,什么身份,你都愿意跟随我?”卫子道严肃的说。 “当然愿意,”柳媚儿想都没有想。 “那好!”卫子道就笑了。 “那你是同意娶我了?” 卫子道点点头。 “哈哈,”妹儿开心的大笑,“我终于可以嫁给我的神了!我要昭要立刻昭告天下!” “可以!” “我立刻修书。禀告尊主!” “没问题!” “我要一场全江湖最盛大的婚礼。” 卫子道把媚儿抱了抱,又放回被中,给她盖好,“一切都依你,不过你现在给我好好的睡一觉,乖。”说着,笑着站起来,把帐幔又放了回去。 “卫王,早点回来!”媚儿从幔帐中露出了头。卫子道用指头点了点远处的他,笑着离开了。 第二十八卫子道以礼拒婚,平生醉拔刀护爱 “燕王,魔域卫子道,求见!” “啊,快请!”燕王想,这个卫王很少与我交往,魔域的事都由柳媚儿来沟通,“今天他亲自来找我,能为什么事呢?不过早就听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是魔域的卫王,自然不敢怠慢。 卫子道来到主殿,“卫子道见过燕王!”说着拱手施礼。卫子道贵为魔域的卫王,自然不会给燕王下跪,能施礼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 “无需多礼,不知道你有事何时来找本王。” “我为了东方世家的事儿,听说燕王想要与东方世家联姻。” “嗯,”燕王沉吟了一下,“我能与东方世家联姻,也是为了燕京的局势稳定,东方世家算是燕京较大的江湖势力,虽说他已经归顺,但是你也知道江湖人是比较善变的,” “呵呵,”卫子道笑了,“燕王这江湖人善变不知出自何处,卫某可以是江湖人啊。” “哈哈哈!”燕王自知失言,尴尬的笑笑,“卫王不要多疑,我就是对东方世家不大放心。” 卫子道并没有再追究下去。“燕王不放心东方世家,卫子道倒是可以理解,东方世家拥有东山作防,百年历史传承,武林世家的底,真是要有人要人,有人要钱,若是真被人利用,的确可以成为燕京的心腹大患。” “对对对,”卫子道的话正说进了燕王的心里,“我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如果东方世家真的死守东山,那可就真的是件头痛的事。” “燕王是不是觉得如果魔域离开燕京,燕王府又会对东方世家有所忌惮了?所以要趁我们在,彻底拿下东方世家?”卫子道笑着看看燕王。“另外,万一东方世家完全投靠了魔域,或者魔域占领东方世家,那燕王府就被更被动了,毕竟很多事难以预料,万一燕王府与魔域反目,那不就是等于自挖坟墓?”卫子道笑着说着,而燕王听得汗流浃背,没想正面与卫子道接触过,不知道这个人思路如此敏捷,而且如此直白,一句话就点破了燕王的心思。 “哪有哪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合作。”燕王不觉的擦了擦汗。 “燕王如果不这样考虑,那就不是燕王了,卫某一项对燕王的文韬武略甚是佩服。燕王是否可以多给卫某一点信任?”卫子道的眼神真诚而坚定。 “你说愿闻其详。”燕王看着魏子道点点头。 卫子道没有说话,而是笑笑往两边看看。 “你们都出去。”燕王一挥手,两侧的人均都退了下去,大殿上从上到下只剩下燕王和卫子道两人。 “燕王终不是池中物,而江湖人却永远是江湖人,”卫子道神秘的笑笑。 “卫王这是何意?小王不懂,”燕王故作不知。 卫子道笑笑:“江湖人喜欢仇杀,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超过江湖的界限,说白了,就算你与魔九尊关系再好,他也不会帮你打江山。” “这是何意?小王几时想要打什么江山,卫王不可乱讲,”燕王虽然知道殿中无人,还是不由得四处望。 卫子道,却若无其事的笑笑,“东方世家的确有两个女儿,但据我所知,四小姐东方傲雪早已离开了东方世家,下落不明,二二小姐东方芷自幼体弱多病。” “那没关系,我府中有的是名医,很多珍奇药材,绝对不会委屈了二小姐,她在王府,我可以保证待如上宾。” “那也不行!”卫子道坚定而略带霸气。 “这……”卫子道的决绝让燕王语塞。 “燕王!”卫子道语气略缓和,“你虽然不能娶东方芷,但是卫某可以保证能让你达到同样的效果哦。” 燕王盯着卫子道,“此话怎讲!” “东方世家是江湖中享用名胜的第一铸造名门,据传家族秘库中藏有无数的神兵利器,而且东方世家有着最大的锻造炉,并且多数的家丁都比一般的铁匠对铸造武器更为熟识。特别是东山。”卫子道说着笑笑看了看燕王,“东山有着巨大的铁矿。恐怕这一点。燕王早就有所了解吧。因此,谁拥有了东方世家,就拥有了巨大的武器库。而燕王此刻缺的就是武器,而且是不能对外征缴的武器。但是,就算你娶了小指,也未必能拿到武器,万一小芷有什么闪失,东方城甚至会毁掉一切也不会留给你的。” 燕王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是不觉后退。 “燕王莫要惊慌,卫某只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而已,对朝廷的事毫不关心,所以这些消息对于卫某一文不值。而卫某有个最好的习惯,就是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会乱讲话。” 燕王看看此人,突然哈哈大笑,“我信你说吧,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放弃婚姻事,我会说服东方城给你提供足够的武器。”卫子道的话简单明朗。 “我一直认为你与柳媚儿等人是一路人,但是现在看来,不像!”燕王也笑了,“你这么关心这场婚事,难不成你对东方芷有意?若真如此,本王不但可以放弃这断婚约还可以帮卫王牵个红线,你看如何!” 卫子道也笑笑,“那到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花一般纯洁的女孩子,没有开放就凋谢了。”卫子道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神坦率而诚恳。 燕王点点头,“我信,你将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相信而钦佩的人。” 卫子道笑了。 “本王的确需要一批武器,而东方世家的武器是传亲不传疏,你要能帮我说服东方城,我可以放弃婚事。而且在本王心中,你永远是本王的朋友。” “好!就这么定了。” 卫王笑着拱手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燕王点点头,可惜这样的人是一个江湖人,不过这样的人也只幸好是个江湖人。 卫子道到达东方世家的时候,根本没有通报,没有通报,因为东方遥在门口已经等了一天了。 卫子道还没有到门口,他就迎了出来,那种兴奋,那种热情,真的让人想不到他就是那个淡漠着称的东方遥。所以说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的很难真正的理解。卫王,你要去见我姐姐吗?东方遥要看看卫子道:“嗯,我先去见庄主。” 是的,他要先去见东方城,一件非常重要的是要与东方城商议。虽然他已经想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愿勉强别人。东方世家的中堂大殿中,只有东方城与卫知道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只知道到了日暮时分,中堂大殿的门开了,东方城出来的时候,表情凝重了很多,再也没只是再也没有焦虑和纠结,也没有消极归隐颓废的气息。 接着东方城在东院设宴,东院是属于内院的一部分。东院的东阁楼与西苑的西阁楼遥遥相对,也称作外阁楼,宴会就没有在楼下大厅,很明显是家宴没有在自家的内院,没有人会在自家的内院请客,而东方城却偏偏就在内院宴请卫子的,或许这不叫宴请,而是把卫子道当成了自家的家人,卫道又何尝不明白,这是东方城对他最大的信任和认可。东方芷从卫子道来就知道,虽然东方遥没说,但她看见东方遥受伤却满脸欢喜的回来,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卫子到了,只是她没有问。而卫子道也必定会来,君子是从来不会失信的,卫子道绝对是君子,但是东院的家宴她却没有去。虽然东方城专门来喊她,但她还是没有去。东方城似乎没想到东方芷只不肯出席家宴,面对卫子大反而略显尴尬,卫子道反倒谈笑风声,好像根本就知道小芷不会出现。是的,东方城不会明白,东方遥更不会明白。明明看见二姐那么思念卫王,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她却放弃了呢?而卫王宁可损伤自己的功力,也要救二姐,如今又为了二姐再来东方世家,却又对二姐只字不提。这顿饭吃的却是非常的沉默。饭毕,卫子道告辞,东方遥送卫子道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又问:“卫王,你真的不去看看我姐嘛?”卫子道一边走一边想,小纸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心疼。“卫王,我姐虽然没有去东苑,但我知道她绝对想见你,虽然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这样做。”东方遥有些急躁了。而这些卫子道自然都是明白的,只是……当他们走出东苑的时候,卫子道还是停了下来,“我去见下小芷,”“嗯,她在这边。”东方遥一听,高兴地指了指西院的门,“我在这等你。”姐姐与卫子道一定有话要讲,这点是东方瑶还是懂的。卫子道点点头,走进了西院,过了西苑的西花园,就是内阁楼。 内阁楼的书房亮着灯,小芷在书房,卫子道远远的看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卫王!”小菊看见卫子道惊讶地喊了出来,并跑着回了书房。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多时,东方芷走了出来,看她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有些红润的气息。她看见阁楼外站在那里的卫子道,似乎也有些惊讶。是的,东方芷太聪明了,所以才没有去东院。虽然他很想见卫子道,但是还是忍住了,她也知道卫子道是何等的聪明,只是没有想到为此到出乎意料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卫子道当然知道东方芷为什么没有去东苑,谁都会误解自己的情感,但她不会,所以她不去。这样谁都不用难堪,而卫子道既然明白,就不应该再来看她,否则在外人看来是东方芷拒绝了卫子道,对于一个魔域之王来说,真的很是难堪。不过这对于卫子道并不重要,虽然他不该来,但是他还是来了,而当东方芷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自觉的笑了,很优雅的走到门外,“卫王,你是来看小芷吗?”卫子道点点头,“小芷…”卫知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小芷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活下去,卫王放心,”说完飘飘下拜,然后转身回了内阁楼。 明明很是思念,却偏不要再见,明明不想离开,却不肯多点停留,不是在逃避,只是无奈的选择。 卫子道退出了那阁楼,心却无比的沉重,当她毫无波澜的转身而去时,他看到了她的思念,他看到了她的爱恋,他也看到了她的不舍和心痛。他一度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救了小芷还是害了小芷。他可以算得到人,却算不到一颗心,算不到一份情。而对这份心,这份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 燕京的北郊路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说笑着。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软查查和他的师妹。卫子道不允许他们插手小刀会的事,而莫九也多次告诫他不可造次。顾软查查无事可做,正好带着师妹到处游玩。像刚从无瑕山回来。软查查一边走一边听静舒说着什么,突然发现远处地里有一个身影特别的熟悉。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着,软查查刺溜一下钻进了农田,大喊一声“站住!”那田中女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软查查!” “叶小开!”两人同时大叫,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软查查把萧木的账全记在了叶小开的身上,“拿命来!”说着,软查查举双刀冲了过去,一顿乱砍恨不得一刀把叶小开置于死地。叶小开左躲右闪,只见周围的庄稼被软查查砍的成了碎片,满天飞舞,见来势凶猛哪敢接招,急忙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向西城门跑去。软查查自然紧追不舍,叶小开回手一把银针,软查查左拨右打,叶小开趁机跑出农田,跑出了农田,在宽阔的大路上狂奔,软查查也跟着飞出了农田,在后面紧追不舍。叶小开回头又是三把飞镖,软查查低头闪过,继续拼命地追了过去,似乎追不上,誓不罢休。 “叶小开你跑不了的,站住!”说着,他飞身而起,凌霄穿云,两把乌黑的鸳鸯刀直奔叶小开砍去。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一丝血光直奔软查查。软查查无处躲闪,急忙举刀招架,只见血红的刀影连击四刀,软查查虽隔挡中的刀锋,但是强大的刀气直中肺腑,同时来人飞起一脚,软查查已经无力换招,直接从空中踢飞,重重的摔出一丈来远。而此人不但刀快,身法更快,软查查刚摔在地上,一口气还没有喘上来,只见这把刀带着十分的杀意,飞快的从空中砍了下来,直接砍向软查查的脖颈,只可惜软查查此时竟连这个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要做刀下之鬼了。 “住手,师,师兄刀下留人!” 一个被吓得变了声的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把血刀就在离软查查脖颈只有一个发丝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软查查颤巍巍的抬起头,这才看清这个风驰电掣的男子正是平生醉。 “师兄!”远处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跪在软查查身边,用手挡在了平生醉的刀前,“不要杀他好吗?师兄查查,有什么得罪师兄的地方,我愿意带,替他向师兄赔罪。” 平生醉看了看身穿血刀门派服的女子说,“静舒你怎么在这里?你去血刀门了?” “是的,我想随师兄下山历练,师父不允,反倒让我去血刀门历练,幸好在血刀门遇到了查查,对我关怀被至,还跟师父求情,说让我来燕京,师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静舒梨花带雨一般的抽泣着。 平生醉把刀收了回来看看阮查查冷冷的说,今天看在静舒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再找叶小开的麻烦,就别怪我刀下无情,说完转身拉起叶小开的手向农田走去。 “师兄。”静舒喊了一声,平生醉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师兄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她?”静舒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恨恨的说着。软查查长出了一口气,衣服早已被汗浸透了,“原来他就是你师兄。” “是啊,茶茶,你以后不要再惹那个女人了,师兄为了他情愿放弃在锦衣卫的大好前途下山寻她,你别看师兄平时和气的很。真的惹怒了他,他的无情和冷酷,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可怕,就连红旗旗主轩辕狂浪都要忌惮他几分。”一边说一边把软查查扶了起来。 “我哪敢惹你师兄,只不过那个女人太可恶了,靠些小聪明招摇过市,她不过在利用你师兄罢了。你想看着你师兄被他愚弄吗?” 静舒无奈的说,“算了吧,师兄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就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何况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她了,弄不好,说不定师兄连我都会杀。”静舒深知平生醉的性情,摇头叹息。 平生醉和叶小开来到菜地,他只顾搞菜,却不与叶小开说话。“平生醉!”叶小开知道他必定生气了,他一生气就很少说话,“怎么生气了呢?” “我说了,让你等我一起来做,你就非要一个人跑出来是吧?”平生最气呼呼的说。 “我想我摘完菜很快就回去了嘛,没有事的。” “还没有事?”平时醉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更生气了。 “我叶小开看是谁,他软查查再加一双脚也追不上我!” “呵,一个武功稀松的软查查,都让你鞋子都要跑丢了,万一他们有好几个人呢?我不是说了,最近魔域来燕京有近百人,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渣,万一……?”平生醉,看看叶小开尚未完全发育的身形,把话停了下来,不忍接着说下去。 叶小开默默地看着平生醉不知道说什么,那烦躁的样子让叶小开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被软查查追的狼狈不堪的样子,有多心疼呢?”平生醉看着叶小开无辜的眼神,是又生气又心痛,“如果你什么都要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我不想你有一点点危险,无论谁要欺负你,我都不会答应,哪怕用命去搏,你懂吗?” 叶小开看着他那焦虑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他是那样关心他,可她也不想成为什么都不会做的废人。 “难道你不喜欢我来保护你吗?” “当然不是。”叶小开摇摇头, “那你答应我,以后有事由我来做,不要自己到处跑,让我随时都可以保护到你好吗?”平生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嗯嗯嗯,”叶小开点头如小鸡吃米一般。叶小开看他的表情缓和下来,这也才长出了一口气。至于危险不危险,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是平生醉生气的样子才是她最害怕的,她把手指轻轻的放在瓶中,这两个嘴角使劲的往上挤了上去。 看到她这样萌哒哒的动作,平成醉忍不住笑了,叶小开也笑了,看到平生醉的笑容,她的心才像又沐浴到了阳光一样。 “哎呀,叶小开一拍脑壳,“毛毛!” 原来刚才叶小开见软查查的一刀砍来,反应性的撒腿就跑,忘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毛毛。 “毛毛!”平生醉也喊道四处张望,“它肯定被吓坏了。”叶小开这次真的着急了,几乎被软查查追的时候还要害怕。平生醉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交给我,我来找。”说完凌空踏虚,扶摇而上,飞起三丈来高,四下观望,瞬间发现一个白影在五丈开外的草丛里闪过。只见他又一提气穿云,身如离弦箭一般飞了过去,毛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平生醉一把抱在了怀里,“看了吧,让你不等我,那软查查要是一刀砍在毛毛身上,看你哭不哭!”说着把毛毛交给了叶小开。 “哇,好厉害,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叶小开开心的笑着 “那是,只要你说的,我都能为你去做。”平生醉笑着摸摸她那柔细而蓬松的头发。 第二十九举案齐眉 媚儿做事的效率就是高。当卫子道回到燕京的时候,他与媚儿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都督府,班布莫九等人都轮番前来祝贺,而媚儿也已经书信禀告了尊主,并打算好婚事就在燕京举行。卫子道当然只有点头的份了,一切都交给了媚儿操办,就连自己也交给了媚儿来安排,而这一切正符合媚儿张扬的个性。似乎她才是真正的卫王。 大婚前,东方遥忽来求见。卫子道不觉有些犹豫,其实,本心来讲,卫子道并不喜欢东方遥,东方遥属于无法交流的那种人。但是,他还是让人把他带了进来,并屏退了所有的侍卫。 “卫王,你能不能不娶柳媚儿?”东方遥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却也不能说,这孩子真的很傻。 卫子道摇摇头。 “你不能娶柳媚儿,”东方遥突然大怒。幸好只有卫子道。他似乎料到东方遥会如此,所以他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是回身向外看了看,关上了房门。 “别动!”东方遥突然拔出剑,抵在了卫子道的后心,“你到底答不答应?” 卫子道毫不惊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任由剑锋指在自己的前胸,似乎东方遥拿的根本不是剑。 “不能!”卫子道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你多次救二姐,甚至不惜用损耗自己的内力,为什么娶的却是柳媚儿呢?难道你不喜欢二姐么?”东方遥的话语有些混乱,情绪更是激动。 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东方芷?喜欢,应该是喜欢的,那样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孩子没人不喜欢,可是这样的感情却是和对柳媚儿不一样的,也许男女之间情和欲的结合才是你想娶的人,可是东方芷,是一个让心疼却难以靠近的女子,可这些就算卫子道说了,东方遥也不会明白,“我想,我只是不忍心看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在这么美的年纪凋落。”卫子道摇摇头。 “你要不取消婚礼,我就杀了你。”东方遥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卫子道淡淡的笑笑。“你以为我不敢?”东方遥一用力,划破了卫子道的衣服。 “你不该来!”卫子道看着东方遥表情变的凝重。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逼迫下去听从命令,更何况卫子道,他强撑着着最后的耐心。 “我不能不来。”东方遥摇了摇头,也许这是他想出的唯一办法。“哪怕是因此而死!” 他全是为了小芷,卫子道的怒气莫名的消散了,他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只能让小芷难看。” “可是你不知道。”想起二姐独自暗中痴痴地描绘卫子道的画像。而卫子道却在这里声势浩大的准备婚礼的时候,东方遥就有些心痛。“你不知道么,二姐不能没有你,你是二姐全部的希望!” 他说的也没错,卫子道就是东方芷唯一的阳光。“不!”卫子道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厌恶,他讨厌东方遥这样的鲁莽,却理解他这样的心情,“我知道比你知道的更早更多。”卫子道点点头,“只是小芷太聪明了,他或许比我知道的更早。也就是为什么他上次连东苑家宴都不愿意参。” 东方遥有些不大明白,他们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讲,“那绝不是二姐的本意,如果你对他……” “没有如果,”卫子道摇摇头。 “难道二姐比不上柳媚儿?在东方遥眼里二姐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有可比性!”卫子道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不识人间情爱的人解释,”这么说吧,就算没有柳媚儿,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东方遥的手有些颤抖。 “因为小芷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是的,连卫子道自己都佩服小芷的聪明,看得那样的透彻,做出的事那样果断,没有犹豫和纠结。而如果自己再有什么犹豫,就就是对小芷的玷污。 “那你为什么不能爱二姐呢?东方遥不能理解,只是依然不想放弃。 卫子道不由得苦笑了,爱和不爱原本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卫王!”外面是媚儿的声音,就在她推开门的瞬间,卫子道回首转身把东方遥的剑稳稳的还于剑鞘中,动作之快,以致东方遥还保持着手拿剑的姿势。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自己的胁迫,在卫子道面前是多么可笑。 “东方遥你在这儿做什么?”媚儿当然认识东方遥,也曾几次把他挡在府外。 “他当然是代表东方世家来贺礼的喽,”卫子道笑着说。 “哦?媚”儿并不好骗,“”贺礼不带贺什么喜不带贺礼!” “媚儿不要太贪了,人家刚送我千年桂花木,还要想要贺礼,哈哈。”卫子道急忙转移话题,如果让柳媚儿知道东方遥胁迫自己悔婚,别说东方遥,估计整个东方世家都会被牵连。”你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尊主派落笔给我们送贺礼来了,刚到议事厅。” “好,我知道了。” “”有云浅妹妹也来了,” “云浅?”卫子道想起来了“是那个站在你旁边的小丫头!” “嗯,是啊。不过不许你看她。”媚儿嗔道。 “好!嗯,你先去招呼一下,我马上就到,” “是卫王。”媚儿看看东方转身遥走了,就算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也不想存穷追不放,毕竟给男人面子的女人才最聪明。 看着媚儿走了,卫子道对东方遥说,“你回去吧,记住,今天只当是没有来过,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尤其是小芷。” “为什么?” “因为东方世家的安危,和一个女孩子的尊严。” 是的,我很爱你,但是我假装不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不需要敷衍,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怜悯。我对你的爱只属于我自己,与你无关。就像一朵昙花,静静的、孤单的、在夜间绽放,它的绚烂只是因为那是属于它自己独特的美丽,虽然只有一瞬,但已足以。我爱的世界,唯有我和你却又没有你。 魔域第一美女要与魔域卫王大婚的通告一发出,迅速传遍了天下,大婚的地点就在燕京,由燕王亲自主持,这又是何等的荣耀。柳媚儿得意洋洋的试着大婚的礼服,如今正一步步的完成她的心愿,终于可以可以嫁给这个自己梦想的神一般的男子,是的,谁又能争得过她柳媚儿呢?她要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他,她要办全天下最隆重的婚礼。 燕京整个城都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婚车队伍将从东城徐府经过东、西城门的主路,经燕京中心、鼓楼、西河桥,在西驿站转入都督府前大街,最后到达都督府。整个队伍由东向西。贯穿了整个燕京城,而整个通路一早就用彩绢,红纱把路隔开。并由红毡铺地,各个路口、街道护卫、内卫、死士全部严阵以待。 卫子道身穿婚服,骑着宝马墨麟儿走在最前面,他身边跟着几个同样身穿喜服的随从,后面是32人抬的超级大步辇,步辇的辇底用纯黄金镶边,四周花边也都是黄金雕刻的镂空花纹,顶边伸出八个黄金雕刻的龙头,龙头上悬挂着红色绸带,辇的四周由辇顶散下的红纱遮挡。媚儿稳稳坐于红罗纱帐之中,倾国倾城的容颜若隐若现。这是柳媚儿精心设计的,她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思慕她的娇媚,让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她的美艳。柳媚儿高傲的看着街道两边拥挤的人群,放浪而轻蔑的笑着。 队伍的两侧跟随的是散花的花童,都是十岁左右,高矮均等,清白人家,相貌俊美的孩子。然而花童洒下去的却不只是花,还有各色的糖果和铜板,这可是卫子道的主意,一个人开心不如所有人一起开心。是的,小孩子们可以一路跟随在步辇前后,也是卫子道特许的,燕京所有的孩子均可以在红毡上奔跑,所有护卫武士,内卫、死士,全方位的保卫所有人的安全,并且禁止带武器。 “这个卫王还真与众不同,单禁止带武器这一点简直前无古人,这需要多大的气度和自信。”欧阳逍在茶楼上看着婚车缓缓驶过,看着街上普天同庆的场面,心中不觉得对卫子道有了些好感。如果真的普天同镜,谁还愿意以杀止杀?“未必,做做样子吧?”温良的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或者杀人才是他活着的所有价值,他冷笑着说道“我还没见过不吃人的狼呢,是吧?大哥。”夏云哥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突然路前面跑过一群孩子,在卫子道马前嗖的跑了过去。一个年龄似乎较小的孩子,没有跟上,被丢在了路中间,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傻呆呆的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卫子道的马已经到了,此刻谁敢过去?大孩子们急忙招在急忙在路边招手让小孩赶快给让开,但是这小孩子已经懵了,后面的后护卫也急了,眼看马队已经到了近前。 “这孩子……”欧阳潇逍不禁出了声。 然而就在卫士刚想出手去抓小孩的同时,被卫子道轻声喝住了,他笑着跳下马,把一把糖果放在小孩儿手中,送他到了路的对面,没有半点牵强,极为随意自然。卫士们见卫王对待百姓如此,尚且如此,谁还敢发难造次? 夏云珂笑了,“这卫王却是有点意思,走了,收队。” “我们就这样回去?”温良有些惊讶,卫王大婚,这时制造些混乱搅乱婚礼,的确是打击魔域气势最好的机会。 “难道你还留下想留下喝喜酒吗?”欧阳逍笑笑跟在夏云柯后面站了起来, “哎哎哎哎,”温良哎着伸着手去啦二人,然而二人已经相视而笑着下了茶楼。温良唉的一声,叹了口气,也急忙跟了过去。 魔域魏王大婚,惊动了燕京所有的人。 老金和叶小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好事!四个字儿,太好事儿了!今天这么大的事,自然肯定少不了他们,平生醉却不一样。他稳稳的坐在铁匠居,看着老金和叶小开在那里激动的跑来跑去,不由得皱起眉头。今日虽然是燕王三令五申全体护卫安守岗位,平生醉还是来到了铁匠居,用他的话,他也是去维护治安,只是换个地方而已,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叶小开在家中坐得住才怪,叶小开在的地方,他必须在。 虽然在远处房顶也可以看到,老金还是拉着叶小开,或者是叶小开拉着老金。总之,二人两挤三挤就挤到了最前面,人太多了,平生醉一直护在叶小看一侧,挡着那些拥挤过来的身体,他根本不是看婚礼,而是在充当隔离板而已。 此时婚礼队伍仪仗。缓缓的驶了过来。头前的花童洋洋洒洒的扔着各种花瓣以及夹杂的各色糖果,人们不由得高声欢呼, “恭喜卫王!” “卫王大喜!” “恭喜卫王!” 气氛激昂,叶小开也没闲着,忙着伸手接住了撒下来的糖果,剥开了却回首递给了平生醉,平生醉摇摇头,这是几岁小孩子的做法,“好甜呐,这新婚之喜的糖果特别吉利哦,”叶小开说的很认真,一边用柔柔嫩的小手捏着糖放在平生醉的唇边。看着这样的小手伸过来,想不张嘴都不行,平生醉笑了,听话的张开嘴,果然很甜,但却不是糖果甜,而只是因为这是些小开喂给自己的,当然甜了,其实平生醉更想把那只小手一起吞下,不,应该是差点把叶小开的小手一起吞下,叶小开吹了吹差点被平生最咬到的小手,一边骂着他大坏蛋,一边咯咯的笑着。 正在这时,卫王骑马走了过来,老金跳起挥舞着手,“卫王,魏王!”他的声音吸引了卫子道的注意,他不由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老金,还有他旁边的女孩子。 “叶小开!”就是她,只见她正忙不迭的伸手接过一个糖果,剥开放到嘴里,然后鼓着小嘴在那笑着向后面的步撵看过去,而那被糖果撑起来的鼓鼓的脸颊更显得乖巧可爱。 “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她都能这么开心?”卫子道不由得看的出神,只是叶小开已经完全被后面的大型布辇吸引了过去。 “新娘子好漂亮呀!”又是一阵阵的赞叹声。红纱下的媚儿的确可以说艳色绝世。叶小开和老金也一起跟随着人群在那里欢呼着。而平生醉没有去看那个新娘子,更没有去看布辇,他一手挡住挤过来挤向叶小开的人群里面,一面不由地看向远处的卫子道。卫子道似乎也感觉出来了一道来自于人群中寒意,“平生醉!?”视线只是一刹那间的交集,然后迅速的避开了,卫子道转身缓缓前行,平生醉回头看看叶小开,而叶小开不是忙着接撒下来糖果,就是和老金谈着步撵,东张西望,嘻嘻哈哈的,忙的不可开交。平生醉望着远去的卫子道,长出了一口气。 叶小开与老金回到了铁匠居,还意犹未尽地谈论着。老金谈论最多的是他铸的那流光剑,“那气势,也只有卫王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把剑。也只有我老金才能铸出这样的剑,光彩夺目,寒气逼人。”而叶小开就说,“什么寒气病人,那剑还在剑鞘里,你就能感觉出来,别吹了,还是那大步撵漂亮哇,好大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步撵!我估计”他指指金一指和平生醉,我们一起坐进去都稳稳的,还有那红纱好好看呀,平生醉却一言不发。 谈论很久叶小开突然发现了什么:“平生醉,你咋这么安静呢?”叶小开说, “是不是被新娘子迷住了?老金打趣道。 平生醉脸一红,“我根本没有看她。” “哎吆,我才不信,那你在看谁?”老金嘿嘿的笑着。 “我…”平生醉一时语塞。 “当然是看我了呗,哼。”叶小开白了老金一眼,“平生醉不要理他,他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新娘子呢。” “看咋啦,爱美之心天经地义。”老金哈哈大笑。 “我要娶的是叶小开,我不稀罕看其他的女人”。平生醉很认真的说。叶小开痴痴的笑了起来,“小开,你愿意嫁给我吗?”平生醉突然一句话把叶小开吓了一跳。她害羞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哎,平生醉?我这好容易收个徒弟不到一年,你就想着把他拐跑,那可不行。”老金转身拦在平生醉面前。 “小开,以后我也一定会给你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平生醉像是对叶小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呵呵,平生醉你在做梦呢吧?”老金在一边起哄,“能有个小轿都悬。” 平生醉咬着嘴唇沉默不语,老金虽是玩笑话,却戳中了他的通点。 “哼,关你什么事?”叶小开白了老金一眼,“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呃,女生外向。”老金哼的一声转身走了。 叶小开走到平生醉身边,歪着头看着他,“我觉得你能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 平生醉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喃喃的说。“小开,我说的是真的,别人能给你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叶小开看他与往日大不相同,担心的说:“平生醉怎么了?没事吧,”“没有事!”平生醉放开了叶小开的手,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哎,平生醉……”叶小开追了出去。 平生醉回头勉强的笑笑,“回去吧,我明天再来。” 叶小开担心的点点头。 平生醉没有回营法,而是感觉心情烦躁的似乎要炸开了。他只想喝酒,特别想喝酒。 第三十软查查挑事,平生醉安心 “天然居!”不知不觉平生醉,竟走到了酒楼面前。天然居不但是酒楼,而且是燕京最大的酒楼,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平生醉。走进大厅,见大部分都已经坐满,而且人声嘈杂,更觉烦心。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喝酒,想着转身上二楼。 “哎!你哪去啊?”一个店小二伸手拦住了他,平生醉愣了一下,“喝酒啊!” “喝酒,就在楼下喝,上面是雅座儿,”店小二眼皮都不抬的看了看平生醉。 “我就是去雅座。” “你?”店小二又看了看他,一身的粗布衣裤,一副壮工的模样,冷笑了一下。“上面都是各位爷、公子喝酒赋诗的地方,你就将将就在 这就叫店大欺客,天然居酒好,茶菜香,上至王公权贵,官身富商,下至平民百姓,小家小户、来往小贩都喜欢这里的酒。只是这酒楼共分三层,而且也只有楼下大厅接纳一般的百姓人家,他们多在此买上几碗酒,点上几个小菜而已。就这一年来上几次也都算得上是奢侈了。而如今,店小儿二看平生醉一副百姓打扮,以为是刚拿了工钱的壮工来此放纵一把,自然不肯放他上二楼。 “我喜欢安静!”平生醉把店小二的手推开,继续往上走。 “哎哎!你这个人不知好歹,上面是你该去的地方吗?”小二不干了,绕过去,从后面拽住平生醉。“你给我下去!”说着就用力往下拽。 平生醉本就心烦气躁,他这一拽,不禁拽起了平生醉的无名之火。反手一把,平生醉是什么样的功力?店小二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经受得了,啪的一声被甩出一丈来远,直接从酒楼楼梯口扔到了门外。这店小儿摔在那里直吐白沫,爬不起来, 二楼有二楼的店小二,早听到楼梯口吵嚷,在上面看哈哈,平生醉把那个小二儿扔出去,被他看了个满眼,然后当平生醉走上来的时候,自然吓得二话不敢说,“嗖!”的躲进了一个屏风后面,只剩下发抖了。 楼上风光果然不同,中间一个檀木香的圆桌。檀香木的圆桌上面有一个紫铜的香炉,缕缕的香气徐徐飘出,四周是一个个镂空的圆拱门,门内挂着紫色幔帐。平生醉走进一个圆拱门,只见上面写着“蓝田轩”三个字,进去屋内,很宽敞,一侧摆着百宝柜,上面放着各古董、蓝瓷花瓶、雕花银制酒壶等器具。一个长案桌临窗而放,坐在桌前沿街的风景尽收眼底。可惜平生醉无心欣赏这一切,他只是来喝酒的。桌上放着两壶酒,平生醉也没喊小二,自己拿起一壶,倒满酒杯,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为什么发烦?因为小开羡慕的样子,因为卫王轻蔑的眼神,还是老金嘲讽的语气,一幕幕在平生醉心里如一把小刀翻来搅去。 胖子急匆匆的冲了上来,楼上小二看来了帮手,立刻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他怯生生的指着蓝田轩,“在那喝酒呢。” “呵,还敢喝酒?”这胖老板冷笑着恶狠狠的带人闯了进去,一把撕开了蓝天轩的紫纱帘,只见平生醉果真在那里悠闲的喝着酒。 “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此撒野?给我揍他!” 胖老板一声令下,几个小子一起拿着木棍往上住冲,平生醉正有气没处放,有劲没处使,他们来的是刚刚好,只见他酒杯都没放下,只单掌一挥,啪啪啪啪几掌,几个打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飞了出去。庞老板大惊,平生醉看了他一眼,“我不配在这里喝酒吗?”说着,酒杯突然被捏碎,回手抽出钢刀,直抵胖老板的咽喉。 “饶命,饶命,大侠,大侠,饶命,配配配,是我不配,大爷,大爷饶命,”胖老板吓得裤子都湿了。 “连你都敢看不起我?”平生醉冷冷的说道。 “不敢了,我眼瞎,是我眼瞎,大爷饶命。”胖子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嚎叫着。 “师兄,”一个女子的声音,平生就回头一看,是静舒。 “活该被揍,怎敢怠慢我师兄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师兄可是大锦衣卫皇埔总指挥使的最得意弟子,”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静舒小姐给求个情吧,大爷饶命呀。” “师兄。”静舒来到燕京,经常与软查查来此喝酒。老板知道是魔域的香主,自然各种体贴招待,故也算熟识了,“杀这种人脏了师兄的刀。” 平生醉这一顿发泄,心情到好了不少,他看也不看胖老板,收回了刀。 静舒赶忙拿起另一只杯子,给平生醉倒满酒。 “还不快谢谢平大人不杀之恩,把你们的店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平生醉回头一看,又是软查查。 “是是是。”胖老板哪敢多言,跟一堆打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一会儿好酒好菜就端了上来。 “平师兄,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你不要生气,软某敬你一杯。”平生自自顾自的喝酒,并不理会他。软查查尴尬地笑笑,“好,我先干为敬!” “师兄,”静舒拿过酒壶给平生醉又斟满了酒,“师兄,慢点喝,容易醉的,师兄,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 平生醉也不答话,依然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师兄真的甘心一直做个铁匠吗?”静舒关心的说,平生醉不觉呛了一口酒,咳了几下,放下了酒杯。 “以平师兄的武功,根本不次于那个卫王,为什么甘心做一个铁匠?”软查查最善眼与察言观色。平生就又端起酒杯。“他卫子道,不过是抓住了一个猴子。竟然平步青云成了魔域的卫王,真是笑话,”软查查叹了口气:“他如今在燕京除了和柳媚儿厮混在一起,什么正事都没做。不过他泡妞的确有一手,竟然把魔域的第一美人柳媚儿都泡到手了……” 平生醉就瞪了他一眼,“我想安静!” 静舒捅了捅软查查一纸,怕他会又会惹到师兄。 “是是是!”软查查打着哈哈,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给平生醉倒酒。“我平生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平兄,视名利如粪土,要不论出身武功,这燕京谁能比!” “那是,我师兄,曾经可是大锦衣卫最厉害的弟子。”静舒一脸的爱慕。 “是啊要不我最佩服平师兄了呢”。软查查说着为平生醉又把酒倒满,平生醉没有拒绝,虽然没有答话,但对软查查的态度明显好多了,的确软查查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很受用。 软查查见机会来了,向静舒使了个眼色,静舒看看查查,又看看师兄鼓起勇气,尽量很随意的口气说道:“师兄,你没有和叶姑娘去王府喝喜酒吗?” 平生醉一愣,看看静舒:“你说什么?喝什么喜酒?” “卫王大婚没请你们去赴宴吗?”静舒一脸的惊讶。 “不知道你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请我呢?我不过是个小旗校尉,何况最近也不怎么去当差。”平生醉道。 “不是啊,我觉得凭借叶姑娘和卫王的关系,怎么会……”静舒语无伦次的说着。 “静舒,咳咳,”软查查故意装作要打断静舒的话的样子。静舒急忙收住话题,只顾给平生醉倒酒。 “静舒接着说,”平生醉把静舒的酒壶按下,“他和小开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他们…他们是老相识了呀!” “叭咔!”平生醉的酒杯被捏碎了。酒洒了一桌子,流到地上,清脆的青瓷的酒杯捏成了碎末,静舒吓得打颤,不敢再说话,眼睛求救般瞟向软查查。 软查查一看心里暗想,叶小开,看我不整死你。但他脸上却显出极为的惶恐的样子,跪倒在地说道:“平师,平师兄,不要怪静舒。” “这话是谁说的!”平生醉理都没有理软查查接着问静舒。 静舒吓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师兄是我说的!”他 “你!”平生醉冷冷的看着他,一股杀气慢慢燃起,他的手慢慢的伸向背后的血刀。 “师兄!”静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爱叶姑娘,处处护着她,与她相比,我这个师妹还不如草芥吧,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能是非不分,自欺欺人吧,你至少也得让别人把话说完吧,如果你还觉得查查该死的话,我愿意陪他一起死!” 唉,平生醉看看师妹叹了口气,坦然说这个师妹对他是真的好,而且在锦衣卫学艺的时候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简直向亲妹妹一样。他把手放下了,:“好,你说吧!” “平师兄,自从烟雨庄一别之后,我哪还敢去招惹他。办完事,我离开了烟雨庄,与林玄、彭一飞打算回魔狱。经过金陵,我们在金陵酒楼十里香打尖儿,巧不巧又遇到了她,她看见我不由分说就要杀我……” “呸,一派胡言!”平生醉啐了他一口“叶小开,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你身边还有林玄、彭一飞,她再恨你,也不会傻的主动去杀你吧?恐怕是你想杀他吧!” 软查查忙点点头,“师兄说的对,我当时也很奇怪,没有平师兄在,两个她也打不过我们,她还敢来招惹我,当时看她那样猖狂,我是真想杀了她,但是有大师兄吩咐,我当然不敢再伤他了。这一点有林玄和彭一飞作证,虽然我们两个人打在一起,但我处处留情,点到为止,谁知正当我要再次劝她住手的时候,刚在酒楼与她同桌喝酒的男人跳了出来。而同时她也跳出圈笑嘻嘻的在一边看戏。那个男人不但特别听她的话,而且武功极高,我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有恃无恐的,我们三人捆起来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只能仓皇逃跑。那个男人倒是没有追,而只是回身拉着叶小开回了酒楼……这个人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后他竟然来了魔域,成了如今的卫王。”软查查这有的没的,添油加醋,叭叭叭一顿述说,真的要佩服软查查的口才。 平生醉拿起了一个酒杯,慢慢的倒满酒,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下去,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师兄静舒知道平生醉脾气比较特殊,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因此我们以为她们必定是很熟识的,如今卫王大婚,因此静舒才会说……”软查查说完,眼睛偷偷瞟了一下平生醉,见平生醉没有预想的暴怒,而是死一般的沉静。心中也吃不准这个人在想什么,而平生这出手快而狠,他也是见过的,说不怕那是假的。 蓝田轩静了下来,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静舒不敢说话,软查查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平生醉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几杯酒后平生醉放下酒杯淡定的对软查查说:“多花点儿心思好好的对静舒,不要总是想着找小开的麻烦,对你没有好处。”他丝毫不论刚才软查查说话的真假。 静舒看着软查查,软查查看看静舒,不知道平生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们走吧!”平生醉把静舒往软查查身边一推,“今天的事就到这里,”然后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软查查,“别让我再听到类似的话。你听着,叶小开从来都不认什么卫王。如果你再到处乱讲话,那就等着让静舒为你收尸吧,滚!”平生醉的话很轻,也很冷。 难道他对叶小开真的信任如此?软查查只觉冷汗直流,“是是是。”说着,二人也不敢再多言,赶紧退了出去。 平生醉是烦躁焦虑,但不是傻子,软查查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而且小开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也很清楚,所以听到软查查加油加醋的话反而并不生气,并且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结。原来叶小开与卫子道果然是认识的。从苏州来燕京必定经过金陵,想必是叶小开遇被软查查几人纠缠,被这个也从金陵经过的卫子道救下了,因此就熟识了,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卫子道的一些行为就可以理解释了,而小开却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卫王是曾经在金陵就过她的那个人。 她知道又如何?她是因为来燕京才经过的金陵,如果他们真的……她也不可能来燕京等自己这么久。 平生醉的酒越喝越冷静,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曾经这么怕他们相识?是对叶小开的不信任,还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更何况如今卫子道已经大婚。大婚这个词像火焰一样燃烧,平生醉似乎又看到了卫子道走过时那蔑世的一瞥,“小开,我也会给你一个万世瞩目的婚礼。” 小开晚上吃的很少,话也很少,平生醉不开心,她也不开心。虽然她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她的情绪却随着他起起伏伏。因此早早回了自己的屋。在屋里发呆,迷迷糊糊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疲惫的睁开眼睛,无精打采的来到铁炉房。他还会来吗?他会还会不开心吗?叶小开手扶着铁匠居的大门,内心开始无限的担心。一个人一旦形成了习惯,真的无法忍受失去已经习惯了一切。从与平生醉相遇以来,每日清晨,叶小开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他,那么开心,那么从容,那么自信,那么坦荡,每每如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让她感觉无穷的温暖和幸福。 叶小开忐忑的慢慢打开门,了。 “平生醉!” 只见平生醉却依然如常的站在那里,衣袖翩翩,深情款款,虽然神情略有疲惫,但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烦躁和焦虑,微笑的走了过来…… 如果可以,叶小开希望时间可以静止,静止在平生醉最痴情的笑容中,静止在这安静祥和的日子里。虽然很平凡,虽然很清淡,但是叶小开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满足。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叶小开与平生醉在猜拳,为什么要猜拳?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有一个人说了算。而小叶小开一向做事注重公平,这个平生醉是承认的。 “真的承认?”叶小开从不勉强别人。 “承认,当然承认。”平生醉笑着。 平生醉开心叶小开也会很开心。 “那开始!” “菜丁格!” 叶小开输了。 叶小开愿赌服输,在院子里翻了一个跟头。 “好,接着。” “菜丁格!” 叶小开又输了,“我是最公平的,”叶小开又在院子里翻了一个跟头。 平生醉哈哈大笑,看来今天叶小开真的是有点点背,“那继续,菜丁格!” 叶小开又输了,连输三盘,平生醉感觉她都要哭了,一甩手又去院中翻了一个跟的。千万不要让她输了,让我输吧,平生醉反倒希望自己说,因为他更喜欢看她笑。 “菜丁格!” “赢了!”不知道是不是平生醉祈祷起了作用,叶小开赢了,她笑得肆无忌惮,平生醉就喜欢看她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 “去吧,”“好嘞!” 平生醉走进院中,刚想翻跟头,“30个跟头,一个也不能少!”叶小开跟过来大喊。“为什么你刚才输一次罚一个,而我是是30个呢。”平生醉懵逼的看着叶小开。 “三轮一个回合嘛,刚才那一轮是输了,罚一个跟头了,现在新的一个回合了,奖励翻倍,再翻倍,翻倍,翻倍就是30个。”叶小开一本正经的说着。平生醉苦笑不已。 “我刚才可都没要耍赖哦,你也不许耍赖。”叶小开坏坏的在一边等着计数。 “好!”平生醉叹了口气,嘀咕着,“早就知道会有阴谋。” “你说什么?”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我说,我们小开是最公平的了,”平生醉一本正经的说。 叶小白笑了,“那就准备吧,” 当然。虽然30个跟头是多些,是却难不住平生醉。 “开始!”平生醉翻起了跟斗。 “1—2—3—4—5。”平生醉跟头翻的飞快,而叶小开却头也不抬地慢慢数着。 “小开,你数的不对,”平生醉一边翻跟头一边纠正。 “哦,什么不对?那重新开始。”小开似乎很听话。 平生醉一听差点吐血,“数快点!”平生醉大喊。 叶小开看看着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1—2—3—”得,又重数一遍。此刻别说30个跟头,59个跟头也已经翻完了。 “你这个小坏蛋!“”平生随醉暗道。只见他凌空跃起,翻到了叶小开背后,背后伸手如电,在叶小开身上轻轻一点。 “哎哟。”叶小开不由的瘫软下去,平生醉回手,转身,一气呵成把她揽在怀抱中。 “小开,小开你怎么啦?”他一边摇一边大喊。 叶小开“嗯—啊—”只能张嘴,既说不出话,身体也不能动。 “小开,你是怎么了?”平生醉怜惜的看着她。叶小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哦,还瞪我?是不高兴,我抱着你,那我松手喽!”说着他手一松叶小开啊的一声,身体平直的栽了下去。叶小开一闭眼,就在身体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一有力的手把她拦腰抱起。 “怕不怕!”平生醉指着她的小鼻子。叶小开太明白了,现在再不乖,只能是自己吃亏。马上很乖的眨眨眼睛。 “那我跟跟头翻完了没有?”小开又连忙点点头。 “那还捉弄我吗?” 叶小开赶紧摇摇头,平生醉看她特别乖的样子,差点笑出来,“那以后乖不乖?”叶小开赶紧很配合的点点头。 “好吧。”平生醉笑着点点头,“我很满意!”说着,他把手举了起来,叶小开的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只要他的手指落下来为她解开穴道。叶小开,肯定马上会跳起来开启狂犬模式。 “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我们这样的聊天方式,”说着平生醉把手又放了下来,贴近叶小开深吸一口气“嗯,好香,你看你安静下来,才更像个女孩子。” 他的在翻操作真让叶小开始料不及,该轮到叶小开吐血了,“哈哈哈!”平生醉看的一小开那无奈和无助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手在她后背几个穴道拍了一下,轻轻一推。 “平生醉!”小开大喊,挥手就是一拳。平生醉可不傻,在解开穴道的同时,已经腾空而起。叶小开一拳打空,平生醉站在房顶上大笑。 “你给我下来,你个坏蛋。” “哪有,我可是很公平的哦。”平生醉学着叶小开的口气笑着说。 “哼,你敢点我穴道?”说着,她飞身而起去抓平生醉。谁知她刚上了铁炉屋顶,平生醉已经窜到了对面的内院西墙。等小的开再追过去,平生醉又跳回了铁炉的屋顶。叶小开看着平生嘴得意洋洋的样子,却抓不到。恨得牙痒却又心不甘,又追了过去。 “哈哈!”平生醉又从铁路顶跳跳进了院中。叶小开也跟跳了过去,谁知突然脚下一滑。只见她直戳戳的从铁炉屋顶摔了下来,还带下几个瓦片,叽里哗啦一声。 平生醉一惊,急忙飞身过来稳稳的接住了他。而就在他把叶小开抱住的瞬间,只见叶小开纤柔的手指直奔平生醉的穴道,平生醉知道上当,大叫不好,手一动,差点把手里的叶小开扔了出去。当然,小开是不能扔掉的,就算扔掉自己也不能扔掉她。 平方醉身体略一运气,穴位刹那移开了半寸,叶小开的手指点空。 ”漂亮!”叶小开为他闪电的身法和深厚的功力所惊叹,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叶小开故意点他的穴道,却还是没有把她扔出去。 “那必须了,”平生醉笑着把她扶了起来,“多危险,还敢假摔?” “危险吗?对别人来说危险,对我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接的住我,而且就算知道我要点你的穴,你都不会扔掉我的,是吧?”叶小开笑了。这已经得到了证明。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就算不相信我自己,我也会相信你。”叶小开笑的那么幸福,那么甜蜜,她的笑容让平生醉感到心神荡漾。 “叶小开,是在这里吗?”突然,一个小萝卜头一边吃着糖一边走了进来。 “谁?”小开,回头一看。是个不大的娃娃,并不认识。 “姐姐,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封信。”说着把信递过来,转身就跑掉了。 “谁来的信?”平生醉走了过来。 “不知道啊,难道是萧木?”叶小开同样疑惑的看着这封信。 “打开看看!”平生醉道。 叶小开拿出字条,只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 第三十一唐门密令使 叶小开看到字条的瞬间,脸色大变,“怎么了?”平生醉走了过来。“没,没事。”叶小开刚想把字条撕毁,平生醉话到手到,字条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只见字笺上画着一个吐着烟雾的毒蛇,而信件中只有四个字,“速归姥姥。” “没事儿,不知道是谁在做恶作剧,”叶小开一把抢过字笺,稍一用力,化为粉碎。 平生醉出神的看着叶小开,片刻之后才用很难置信的口气说道。“小开,你莫非是唐门的密令使?” 叶小开惊讶的看着平生醉:“你,你怎么知道?” 平生醉转过身去,“30年前,唐门出现了一个叛徒,害的唐门弟子全部中毒,差一点灭门。幸好当时唐天行不在唐门没有中毒。因此让唐门转危为安,处死了唐门这个叛徒。从此以后,唐门为备不时之需,就培养了唐门密令使,这些人只受唐门姥姥或是唐天行之令,外查江湖动向,内查弟子忠诚,而毒蛇吐雾就是唐门密令使出击的暗语。” 叶小开看着平生醉如数家珍,不禁暗叹,都说锦衣卫情报无孔不入,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如此机密的事件,平生醉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她开始咬着嘴唇点点头。 “真的?”虽然平心生醉看到那字笺,但却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在他一直认为唐门命令使必是十分厉害,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很阴冷甚至猥琐之人,怎么可能会是小开?如果叶小开矢口否认,他也绝对不会怀疑的。” 叶小开并没有否认,她可以欺骗任何人,但绝对不会对平生醉撒谎。 平生醉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想隐瞒什么,只是这不只是我的秘,更是唐门的机密。我是姥姥在山里捡到的一个孩子,跟随姥姥长大。长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几岁开始学习用毒习武,可惜我太过于顽皮,所以似乎长进不大,但姥姥对我并不责怪,只是注重让我背各种的秘籍和毒谱,我真不知道姥姥对我哪来那么大信心。”叶小开苦笑道,“14岁那年,姥姥告诉我,我是她选定的唐门秘令使,以后要隐居于江湖,自行修习以前让我熟识的秘籍和毒谱,没有命令,不得暴露身份,不得返回唐门。我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其实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唐门姥姥,不知道自己竟然学的是唐门武学,更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还有这么大。这十几年过,见过的我的只有姥姥,我就这样一脸懵的被扔进了江湖。除了轻功因为常年在深山行走,练就的超乎寻常外,其余的武学都是一知半解。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快吸引了我,初次遇见那么多人,那么多彩的生活,我深陷其中,所以很快由惶恐转为了欣喜,开始了快乐的生活。”叶小开叹了口气,“或许是过得太快乐了,我都要忘记自己是唐门密令使的事了,而且唐门基本退于江湖纷争之外,我还以为今生都不会有接到任务的这一天。”叶小开托着腮坐于桌前。平生醉才是哭笑不得,看着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过是还没长大的娃娃,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真不知道这个姥姥是哪根筋不对,怎么会选这样一个秘令使。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叶小开叹息道,“除了接令,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要回唐门?” “是啊,肯定要回呀。” “不行!”平生醉果断的说,“你不能回去,也不能接令。” 叶小开无奈的看着他,“那怎么行!” “就你!”平生醉摇摇头,“自保尚且困难,还接什么命令,做什么任务?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平生醉说的很认真。 “可是我必须回去啊,这是我的使命。” “你的命都保不住,还要什么使命?”平生醉不觉得声音大了起来。 叶小开没有说话,“反正你不能回去。”平生醉坚定的说。 叶小开何尝不知道危险,又何尝不明白平生醉的担心,只是很多事是责任,必须要去做,“平生醉,”叶小开笑笑,很轻松的样子,“你放心好了,姥姥应该知道我这两把刷子,不会把很危险的事情交给我,估计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情况让我回唐门。” 平生醉略思索一下。“那我也不想你回去,不要走好吗?我们好容易相遇,我不想离开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事离开我的。” “我又怎么忍心离开你呢?”一小开笑着走到平生嘴醉身边,轻轻的扶着他的肩膀说,“我真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平静的,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那就不要走啊,什么姥姥,什么秘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唐门,唐门又如何?我就不信他敢来燕京找你麻烦,就算他们来也没有关系,我还怕了不成?” “姥姥对我有养遇之恩,或许我不一定能完成任务,但是令都不接,说不过去啊,你希望我是让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平生醉张口无言,是的,他也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小开更不是。“不要这么沮丧嘛,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叶小开笑了,平生醉扭到一边不理她了。 他也不恼,反而像哄小孩一样,抱着平生醉的头轻轻拍了几下,“不要生气喽,开心点。” “你一定要去了?”平生醉见她如此说,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可若是真不接令也确实说不过去。 叶小开点点头,“我保证会很快回来,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 平生醉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开,我想陪你一起去。”是的,他不放心叶小开自己去。叶小开心里自然是感到暖暖的。有一个人如此惺惺相惜,又有何求?她又何曾不想能与这个男人朝夕相处?可是,唐门密令是绝对的秘密,而召唤唐门密令使给予的任务也绝对是唐门最高的机密,怎么可能让外人参与?并且唐门做事阴晴不定,邪气冲天,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外人插手唐门之事,甚至为保机密也许会杀人灭口,更何况平生醉出身锦衣卫,唐门就更不能接受他了。在江湖中,锦衣卫敌对众多,尤其在江南、西南一带,有更多的敌对,叶小开又怎么会让平生醉深陷身涉险境? “我会很快回来的。”叶小开笑着摇摇平生醉的手臂,“别这样愁眉苦脸的好吗?” “让我陪你去吧,我暗中跟随,不会有人知道的。” 叶小开摇摇头,“不行啊,你忘记了君子堂吗?” 是的,平生醉代表君子堂取得解药,然而还是被石剑秋拒于门外。那还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呢,何况唐门?唐门自古独树一帜,不与任何门派来往,怎么可能让他进入唐门呢。 “你就是想离开我是吧?好吧,那你走吧,”平生醉突然一甩手转身离开了铁匠居。 “平生醉!”当叶小开再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影皆无。 叶小开的心如沉谷底,接到密令,虽是吃惊,但小开并不畏惧,而平生醉甩手而去,却让她感到格外的惶恐。 “这次我支持平生醉。”老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小开看看老金,突然一种特别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老金”,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老金从来没见小开哭过,立刻慌了手脚,“小开不哭,我,我说错了,我还是支持叶小开的。用不了多久,小开就回来了嘛?小开不哭。平生醉,也只是担心你,他过后会想明白的。” 第二天,叶小开准备离开了,然而当打开铁匠居门的一刻,却没有看到平生醉,他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叶小开默默的说着背起行囊离开了铁匠居。老金要送她出城的,被她拒绝了,她不喜欢那样悲悲切切的告别。 “老金,帮我好好照顾毛毛,我不在,不要把它养的太胖了。”叶小开笑着捏捏毛毛那已经胖起来的屁股,如果势在必行不能改变,那就是快乐的去接受。所以几乎看不到叶小开的悲伤,而看不到的悲伤却不是完全不会悲伤。望着远去的燕京叶小开心中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被压得难以呼吸,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很快就回来了嘛。可是这,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开心不起来,那个人,那份牵挂,让她的心一直沉沉的,只能勉强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好好走路,跌到沟里可怎么办?”突然,一个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平生醉,” 那个人已经骑着马在前面等候多时了,看她过来,一边下马一边喊道,他嘴角露出的微笑温柔和深情。叶小开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自主的的流了下来,她飞快的跑到了平生醉面前,平生醉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微笑的眼中热泪盈眶。 “我以为你生气不会理我了,”小开抽筋噎着。 “小傻瓜,我怎么舍得,我只是好担心。”平生醉长吸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伸手把小开脸上的泪也擦了擦,“不过我也相信我的小开绝对可以完成任务,完完整整的回到我身边。” 叶小开笑了,带着眼泪的笑,把鼻涕泡都吹了出来,她毫不顾忌地抹了一把,“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也会禀告姥姥,希望她可以接受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平生醉笑着点点头,把缰绳交到了她的手里,“这是一匹千里驹,是我昨天在燕京为你选的,你路上多加小心,不要好事,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有什么危险,稍个信来,就算千里之外,我也会毫无顾忌的赶去救你。” 有这样一个情深义深重的为自己生死不顾的男人,还有什么别的奢求呢?她心中所有的抑郁不快,在见到平生醉的瞬间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眷恋,“放心,我叶小开是谁?我可是叶开的叶,开心的开”自信的叶小开最美丽。 平生醉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紧握着小开的手。叶小开骑上了马,回头向平生醉顽皮的笑笑,“老老实实在燕京等我,不许有别的坏想法哦。” 平生醉勉强笑着笑,深情的说,“我说过,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 再舍不得,还是要离去,“平生醉等苹果熟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说着浅浅一笑,挥了一下小手。 “小开,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会在燕京等你,一直等你!”后面传来平生醉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山谷…… 第一章 莫九初识平生醉 宦娘一舞许芳心 叶小开走了,平生日醉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铁匠居门前再也等不到为他开门的小开。酒楼似乎成了他的家。毕竟在认识小开之前,酒就是他的生命,否则他也不会叫平生醉。当遇到小开之后,似乎他都很少在喝酒,每天看着小开都如痴如醉,哪还需要喝酒? 天然居的老板吓死也不敢再招惹这个看似壮工的男人。蓝田轩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专属。每日老板还都远接近迎。一个壮工似的百姓有如此待遇,不能不让人称奇。 “查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让天然居的老板如此敬候着。”莫九也很喜欢喝酒,他的包间沧海轩就在蓝田轩的对面,近几日突然发现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客人,自然好奇。 “九哥。”这个人可不得了,别看他穿的寒酸,他可是大锦衣卫皇甫遥的第一大得意弟子,平生醉。”“哦。”莫九不禁来了兴趣。“我也听说此人放荡不羁,他竟然为了的那个一个小旗校尉离开了锦衣卫,后来又放弃了官位做了个铁匠,真是件奇事。 “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一个小骗子!”软查查轻蔑的说。 莫九皱皱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软查查看莫九对平生醉比较感兴趣,不禁心头一亮,暗道“何不把他介绍给九哥认识?以他的武功,必定在魔域有所作为,那自己也可以有所依靠。”于是他说,“可惜呀,可惜他那一身绝世武功。” 莫九笑笑:“查查你与他相比如何?” “我?”软查查脸一红,“没得打,他真要杀我,用不了几个回合。”这一点软查查倒是很诚实。 “哦。”莫九看看软查查,“这小子平时也是是心高气傲的,没想到对此人竟然有如此评价,有点儿意思。”说着他浅浅的喝了口酒,“那查查,你觉得我与他谁高谁低?” 这一下软查查语塞了,支吾着说:“九哥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魔域中又有几个人能敌!” “哼,”莫九冷笑,“顾左右而言他,你不会觉得他的武功高于我吧?” 软查查低头不语,他心里清楚的很,莫九自然不是平生醉的对手。软查查的态度更让莫九更加有了兴趣,“我倒要见识一下他是不是正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说着,他走出了沧海轩。 “哎,别!九哥。”软查查赶紧跟了出来。 平生醉看着天色不早了,于是站了起来,虽如今天不会每日留在铁匠居,但是他每天都还是会去看看老金,喂喂毛毛,去感受一下小开留下的气息也好。三天,小开离开三天了,感觉就好像是过了三年一样。想着从蓝田轩走了出来,正看见沧海轩走出的莫九,莫九也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平生醉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下楼。 “兄台,慢走。”说着莫九上前伸手欲拦住平生罪醉,谁知平生醉突然闪身,竟比莫九还快,在莫九的手旁闪过,下了楼梯。 “呀!”莫九不禁大吃一惊,只此一招,高低上下已经足可见分晓了。“他的武功果然如此之高,”莫九看看平生醉远去的身影叹道。 “我觉得卫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软查查跟过来说道。 莫九点点头,这身手果然与卫子道有一比。“帮我准备一场最盛大的酒宴,我要请客。” “是九哥!”软查查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莫九的心思。虽然莫九只是个堂主,但谁都知道他在魔九尊面前的重要位置。 “师兄,”静舒整整跟了平生醉一天,那叫一个软磨硬泡,“师兄,你就去呗,九哥可是真心实意的请你,包下了天然居,整整一个酒楼。” “谁要他请我?”小开不在平生醉独自把毛毛带了出来,抱着毛毛高高地坐在城墙上,望着那一片叶小开种下的苹果树。小开说,等到苹果熟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师兄,那给个面子嘛,我们都跟九哥说好了。” “那是你的事。” “嗯,”静舒道“好吧,不过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会为叶姑娘想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做铁匠,” 平生醉没有说话。 “师兄,这真是次机会,以师兄的武功加入魔域,做个香主肯定没问题。” 平生醉冷笑了一声,“我不稀罕!” “叶姑娘,或许现在不在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她更成熟一些,长成大女孩,还会不会这么天真?你不是也说看见她对那盛大的婚礼有多喜欢多羡慕吗?你如果一直是个铁匠,你如何给予她这一切呢?”软查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他说的每句话都插在了平生醉最痛的地方。“师兄,我现在可是把你当我亲哥哥一样,为你考虑。” “小开应该不太喜欢我加入魔域!”平生醉喃喃的说道。 这一阵软查查和静舒也知道叶小开不在,没事就陪着平生醉喝喝酒练练武。再有静舒的关系,平生醉对对软查查也慢慢有了好感。 “不一定吧,据我所知,叶姑娘可与别的姑娘不同,她不会在意门派嫌隙的,也没有正邪的观念,我们就算在魔域又不为非作歹,她不会介意的。” “嗯……”平生醉沉吟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正派也好邪派也罢,只要不做坏事,在她心中却是一样的。也许因为这,她才会和老金为卫子道铸造传说之剑。 “还有就是因为叶姑娘更多的是不喜欢我。”软查查笑笑,“我也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对她有偏见,惹她不高兴,不过以后你放心,我对叶姑娘像对师兄你一样尊重,毕竟那是我未来的嫂子嘛。”软查查甜甜的喊出嫂子一词时,平生醉不由得笑了。 “我相信以师兄的实力,以后大婚之日,必定要比现在卫王的婚礼还盛大。”软查查总能说到平生醉,总能说到平生醉的心中。“而且我觉得卫子道来魔域的目的不纯,还有就是那个人太过于好色,如今卫王刚娶了柳媚儿,或许还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不保证他哪天对叶姑娘有什么不良的心思呢?”平生醉瞪了软查查一眼。“哎,师兄,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为师兄着想,你想叶姑娘那么单纯,把人都当成好人,哪经得住别人算计呢,就怕万一,是不是,你如果加入了魔域,我们兄弟联手在魔域有一番作为,甚至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平生醉没有说话,但看得出他有些动摇了,静舒不由得赞叹,还是查查厉害,这一天软磨硬泡师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还有,九哥真的是个可交的人,他对师兄特别倾慕,你若暂时不想加入魔域,成为朋友也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平生醉真的没理由拒绝了,也不想拒绝:“嗯,好,就这样,晚上天然居见。” “师兄最终于也答应了,太好了。”静舒与软查查相视而笑。 天然居张灯结彩,却没有一个闲人,静舒和软查查在门口静候着,见平生醉走了来,急忙远远的接了出去。“平兄!”平生醉刚进天然居,抬头看见莫九从楼梯上迎了下来,毕竟莫九可是魔域的二堂主,谁见了不尊称一声九哥?如今人家竟然对自己如此礼待有加。不由让平生醉有些感动。 平生醉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而莫九自从与卫子道一战,自知天外有天,而平生醉的名声也早就听说过了,上次虽然只过了一招,便已清楚。他的武功远远胜于自己,故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有招揽之意。 两人见礼之后,上了三楼,天然居二楼是雅间,三楼却是别有洞天,两排侍女早就在两边准备就绪,一见众人上来,一拥而上,分别立于各大爷之间,又是宽衣,又是倒酒。 “这!”平生醉就用手挡住了女子的手。 莫九见状笑了笑,“这是胭脂楼最好的舞女。” “不用了,我不习惯,我只喜欢喝酒,”平生醉挡住了舞女的手。 “那你们下去吧!”莫九笑笑,让这些女子站在一边,“平兄洁身自好,真是令莫九佩服,那我们喝酒。” 莫九年龄虽略小几岁,却与他很是谈得来,不知不觉酒过三巡,只听楼梯一阵寒暄,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走了上来。这女子与那些舞女不同,身披大朵的牡丹披风,一缕红纱被一根金色的丝带系于额前,红纱一角半遮容颜,那高高鼻梁和性感的口唇,若隐若现,一双多情的眼睛,眼神所到之处,无不让人骨酥心醉,齐胸的襦裙直拖于地,淡粉色的内衣于轻薄的红纱下,文文莫莫。一抹酥胸呼之欲出,白皙而饱满,半露的香肩纹着一朵红色的牡丹,娇艳欲滴。腰间系着深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系着一圈金色的铜铃,一路走来发出的声音叮叮悦耳。 “宦娘姐姐!”见了来人,软查查急忙起身施礼,“今日难得有宦娘姐姐来助兴。”说着他头前将宦娘带到了莫九等人面前。 “九哥,宦娘来了。”莫九抬头看看。 “九歌万福,”宦娘飘飘下拜,眼神却瞟向平生醉。 “这个人好像见过。”平生醉心中想着,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平兄宦娘可是我们燕京有名的花魁,胭脂楼的大姐,漂亮吧!”莫九笑着说。 平生醉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九哥见笑了,我这些丫头今日被嫌弃了,说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都是我没有调教好。” “哈哈!”莫九大笑,那倒不是,“姑娘们都很漂亮,只是我哥不太喜欢而已。”称兄要是还远点的话,称哥就已经很近了。 宦娘走上前向前伸手按住了平生醉倒酒的手,“不知公子是不喜欢这些姑娘,还是不喜欢女人呢?” 平生醉松开的酒壶,没有说话,宦娘为他满了一杯酒,又退了下来,既然如此,小女子为各位舞上一曲也全当赔罪了。 宦娘一舞,千金难求,多少富豪子弟为了看上宦娘一舞,在胭脂楼流连忘返。而宦娘有一个规矩,只在胭脂楼碧波环绕的万花亭才会起舞,多少风流浪子都只能隔着碧波看美人,而今宦娘竟然就在他们的桌前,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宦娘舞起,众人掌声不止,平生醉只是低着头看着酒杯,似乎根本没有听过画娘这个人,也没有见看见眼前的美人。 宦娘轻轻一笑,退下去,将披风闪去,众人又是一片惊呼,只见脱去披风的宦娘更有一番风流,而宦娘则大大方方的轻轻一拜,又开始合着节拍,婆娑起舞。见她玉腕轻扬,红纱九落,如白藕一般的胳膊随着音节舞动,撩拨着每一个男人的心弦,让人不觉得垂涎欲滴。身体柔软的转动着,裙裾随风而起,时而如浮云漫步,时而如旋风急转,腰部的铃铛也有节奏的叮,铃铃的响着,把女人的柔美、温情、妩媚尽情的展现了起来,让人的心思随她的舞动欲罢不能。 一舞曲罢,一片寂静,莫九首先鼓起掌来,“好!宦娘的舞姿,果然有倾城倾世之美呀。”他一句话,其于跟着的卫士随着立刻欢腾起来,没有不好色的男人,绝对没有,只要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妖娆艳艳勾魂射魄的舞,没有几个能不意乱情迷的,就连莫九这样一个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的男人还赞叹不止,何况别人。平生醉没有鼓掌,甚至眼皮都没有抬,还是继续关注着他的酒杯。宦娘看见了吗?当然看见了,从来都是见惯了男人伏在脚下,而这样波澜不惊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见,除非他不是男人宦娘心中暗想。 “公子如此急着喝酒,会醉的。”宦娘娇笑着走到平生醉身边,缓缓坐下。谁知她刚一坐下,平生醉突然站了起来,“九哥,平某尚有要事,先告辞了,来日必回请!”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平生醉如风一般消失在楼梯口之间。 宦娘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羞得面颊通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恶狠狠的瞪了软查查一眼,不错,这一切都是软查查安排的,男人最孤独的时候,最容易接近。如今叶小开不在,自然是最好的机会。因此建议莫九不惜花重金请了这燕京着名的花魁。 “哈哈。”莫九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很,毕竟一个酒色之徒是不堪大用的,而平生醉对叶小开的痴情,让他一度以为是平生醉沉迷美色如此。如今看他气定神闲,不为美色所动,让他更另眼相看,不由得从心往外的敬重于他。 “查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带兄弟随便玩儿,记在我帐上。”说着笑着拿起炎阳刀也离开了天然居。 平生醉离开了天然居,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是男人,那女人让他眼花缭乱,搅乱了他的心思,所以他必须得离开,他不能有所动,他怎么能为这样的女人而动心呢?那就太对不起小开了。如果小开知道自己看这样的女人跳舞,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反正我也没有看!”平生醉一边走一边自我解释着,以后一定要躲这女人远一点万一被小开知道,那怎么说不定就解释不清了。嗯,还想坐在我身边,那怎可能,哼! 明月不知道相思,却照出相思般的缠绵,明月不懂得孤单,却拉长了孤单的影子,如果明月可以多些怜悯,是否可以寄出我万种的情思,让她知道,让她明白,带她回到我身边。平生醉的思绪随着月色融进了东荷池中,随着微微的涟漪波散到那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第二章 唐门失窃案 叶小开日夜兼程,三十天的路程也就用不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终于到了!”望着唐门寨门上大大的唐子,叶小开笑了。唐门位于群山环绕的孤岛上,四周环水,与周围的群山相隔,只有南面一个吊桥与外界相通,此虽白日但吊桥却高高挂起,安静异常。到底他们出了什么事?叶小开暗中嘀咕。叶小开看看四周,唐门最大的特点是寨门从来看不见一兵一卒,全是暗哨机关,让人捉摸不定。 “唐门第三代密令特使唐小开前来交令”。对,在唐门就要姓唐,叶小开是她隐于江湖的名字。不多时,只见吊桥那边一阵喧哗,吊桥缓缓的落下,吊桥还未落稳,一名唐门弟子飞速的跑了过来。 “小开!”特别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小开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身形健壮,健步如飞,眨眼之间来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叶小开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上来,张开双臂扑向了叶小开。 “萧木!”就在叶小开要后退的同时,方才看出来人竟是萧木。难怪叶小开在远处没有认出来,萧木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一脸稚气的少年,他个子长了好多。当初与叶小开差不多高,而如今却远远高出了她一头,皮肤比以前更黑了些,脸颊也多了些棱角,特别是强壮了很多,尤其是裸露的臂膀上展现着坚实的肌肉,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力量的气息,唯一没有变的是那一脸纯洁的笑容。萧木冲过来,毫无顾忌地伸过双臂,把一脸懵的叶小开举了起来,“小开,我没想到这是真的,终于等到你了,”萧木极其冲动兴奋,把叶小开高高举起,在吊桥前转了好几圈儿。 “哎,快放下来,放下……”小开被他突然的抱起,又惊又喜,不由大喊。萧木逐渐停下了,并没有放下,仰着头看她,“就不放!说话不算数,你说等我脸上的伤痕痊愈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我。”是的,叶小开说过,“你看我的脸,”还叶小开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伤痕果然已经都好了,甚至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只是额头多了几个痘坑。萧木的伤好了,人也长大了。这还是当年那个少年吗?是的,眼神还是那么纯真,温和,就连质问小开都舍不得凶起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木头,”叶小开脸突然红了。萧木怎么会真心责怪小开呢?他听话的把叶小开放了下来,傻呵呵的只是对着她笑。 叶小开也笑了,从心向外而迸发出来的开心,“小开你变了,”萧木低着头看着她哦,叶小开依然笑着,抬着头看着萧木,还是有些不习惯。“你变得好温柔,你的声音好甜呀!”萧木粗吗?看似粗枝大叶,然而有时却又说不出的细心。的确如今叶小开是个有人照顾的小女生,自然温柔了许多。“哎哟,”叶小开把手霸气的放在他头上往下压了压,“下去下去,我才不要仰着脖子看呢。”萧木被她按得弯下了腰。他挠着脑袋嘿嘿笑笑,“这、这、这,这才是我们的小开。” “可是萧木,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小开盯着小木前前后后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你也是唐门命令使?”萧木笑着点点头,拉起小开的手就往里走,“走,我们进去慢慢说,师傅和姥姥在议事厅等着我们呢。” 穿过明月楼,二人飞奔议事厅,路过暗器房,发展暗器房的内堂外堂全部关闭。叶小开看着萧木,萧木皱皱眉摇摇头。小开知道必有原因,也不多问。走过暗器房,来到议事厅。议事厅除了外面有几名弟子把守,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身为唐门姥姥的唐凤,另一个就是现掌门唐门人唐天行,其余弟子门主一概没有。 “唐门密令唐小叶使前来交令,”小开来到厅前撩衣跪倒。 “小开起来吧,”唐凤点点头。做为上一任的唐门掌门,唐凤依然威风不减当年,只是眉宇间带了一些愁容。 “姥姥,不知道要交给我什么任务?”叶小开看着唐凤,看看唐天行,不禁心中直打鼓,心想此事肯定特别棘手,也会凶险万分,只是姥姥呀,小开这点武功你还不知道吗?不觉有些上头,她回头用余光看看萧木,他似乎毫丝毫都不担心,还在那里看着叶小开傻笑。萧木才是真正从来都没有烦忧的人。 姥姥似乎与叶小开的想法完全不同。“天行,你来说说吧。” “是!”唐天行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向叶小开讲述了唐门发生的奇事。 五年前化尸散被唐门叛徒唐飞带出唐家堡,投靠魔九尊,导致洛阳一战,洛阳兵丁及百姓死伤无数,洛城西悲愤中点燃了北山之黑油,与魔域之人同归于尽,惨烈的情形至今令人心惊胆战,而化石散进入江湖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传说唐门也投靠了魔域,也许是因为魔域曾前往唐门欲与其结盟,被唐天行婉拒,然后就重金收买了唐分。唐飞偷出了化石散,对外宣称此毒为唐门所出,唐天行费尽心思查询此人无果,最后还是三叔唐群冠带着门下弟子,寻遍天涯海角。寻访到了此人。最后杀掉唐飞,焚毁了剩下的毒药化尸散。却也因此损失了唐门的18名弟子。唐门受此打击,故正式退隐江湖。而就在三个月前,突然发现制毒时少了几样特殊的东西…… “什么东西?”小开看唐天行半天沉默不语,不由得问道。 “还不是怪他?”唐门姥姥瞪了唐天行一眼。 “哎,”唐天行叹了口气,“怪我,都怪我当初为了找寻唐飞。毁掉剩余的化尸散,真是大费周章,我真不该真不该呀。” “到底少了什么?”叶小开愈发奇怪了。 “雪蜈蚣、千里虫,美人菇。” “这是什么?”消磨不解。 “难不成是制作化石散必备的材料?”叶小开略一思索,不禁失声说道。 唐门姥姥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看来叶小开的课,没有随着这几年的饭菜都吃掉,”她已经很知足了。 “是啊。“”唐天行点点头,“”当时费尽心思摧毁了化石散的痛时候。姥姥叫我把这几样毒物一同销毁,哎,这等毒物可是唐门先祖。所留,可遇而不可求啊,我实在不忍心,就把这三种毒物留了下来,藏于制毒室的秘阁中。半年前。我例行查点,突然发现这三种毒药似乎少了些,当时我把密格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并无异常,我以为是药长时间有些风化,损伤减少也在所难免。所以也未在意,直到三个月前。一名弟子外出采药,山中突然起雾,迷失了方向,从疾风谷走入了荒无人烟的天宝山。在天宝山与唐家堡北山的山坳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尸身皮肉残缺不全,死相极为恐怖。于是我亲自下山到那里查看,不禁心惊胆战,死者应是多次被人多次试毒而死,死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而毒性剧烈,其尸体旁一些尸虫竟然也被毒死。甚至尸体、血迹所见之外的花草也枯萎了。 “这么厉害的毒,”叶小开觉得头有两个那么大,不由抬着眼看了看唐风,唐风姥姥,“这是什么毒?如此厉害,恐怕此事非常的不简单。” 唐凤笑笑,“你说对了,要不怎么用密令把你传回来了,接着听吧,不只如此呢,” “厄……”叶小小开的头已经很大了,哪还听得下去?心想这必与化石撒币有关。什么是化石散?就是粘一下一点飞沫也让你烂的只剩骨头,太可怕了,尤其是病无解药,要什么解药?他药力瞬间发挥到极致,难道把解药?给一堆骷髅用,如果真是面对这样的毒药说毫无惧色,那才是吹。“姥姥,这对付毒药,我觉得美娇师姐和三师叔比较在行呀。” “你从小熟识各种图谱,也曾食过无数毒草,我相信,更何况现在不能用唐门内弟子去查。” “为什么?” “是这样。”唐天行接着说“小开你势必想到此毒剧烈无比,类似于化石散之类,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返回唐门,我急忙去了制毒室,制毒室一切如常,我打开那个,发现此毒药竟每样都少了大半,而看其碎裂的情况,竟然还不是一次偷走的。” “是谁在?能在唐门重地,反复偷东西,如入无人之境,还不被发现?”叶小开看看唐凤,唐凤看看唐天行,只见二人愁眉不展,不用猜,此人必在唐门。 “掌门,谁可以打开制毒室密格。” “只有三个人,一是总管唐门制毒的唐冠群。一个是制毒室的门主唐美娇。” “还有一个呢?”等半天见唐天行不说话,问道。 唐天行无语的看看萧木,武学上的确天赋异禀,是个习武的天才,无论领悟招式,对战的意识都有过人之处,只是其他事情上总会发傻。萧木见师傅不理他,拽拽叶小开,叶小开差点笑出了声,“掌门,刚才说他打开密格发现了少了这三样东西,那第三个可以打开密格的当然是他了。” “哦,对对对,”萧木一拍头,傻呵呵的笑笑伸伸舌头,退在一旁。 “也就是说,唐门中有一个人偷走了三味毒药,有可能是在暗中再炼制化尸散。或者比化尸散更为厉害的毒药,或者说此种毒药已基本练成成功了。” “嗯嗯。”唐凤对叶小开的总结特别满意,用得意的眼光看看唐天行,意思好像是说,看了吧,这可是我调教的徒弟。 “而这个人在唐门中还有一定的位置,尤其是唐制毒室的弟子,或者是三个能随意进入密阁的人。当然,我绝对不是,如今主要是美娇和冠群。”唐天行道。 现在叶小开终于明白了,唐凤之所以千里迢迢召回命令,是因为此事不但涉及唐门的声誉,而且所察之可能是唐门的某个高层,而唐门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纷乱,为了避免走漏消息,只能用与唐门内部毫无关联的密令使来查。叶小开更头疼,这一个是大师姐,一个是三师叔,还有一个是掌门。当然唐天行基本可以排除,唐天行要用这几样东西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他甚至可以明目张胆的制毒。 “近日来,我和姥姥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二人,其生活起居并无异常。”唐天行摇了摇头,“甚至一点迹象都没有,唐美娇一如既往的疯疯癫癫的待在药房,那情形应该没心思研制什么毒药吧?三弟一直在接雨阁看书,更是很少出屋。” “那会不会是二人联合起来做事?”叶小开说。 唐天行说:“更不可能了,冠群与美娇的关系特别不好,尤其是六年前,二人还差点打起来差点动了手脚,” “为了什么事?” “这二人脾气都很古怪,事后谁也不说,自然谁也不知道。” 叶小开盘算着突然笑了,“如果他们两个都不可能的话,掌门。要不就你就认了吧。” 众人听了此话不禁一愣,随即唐凤哈哈大笑,“对对对,小开说的对,我看你就认了吧。” 唐天行不由的苦笑,这才明白,叶小开在开自己的玩笑,可他哪笑得出来,“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呢,” 还有更可怕的,这次叶小开,都不想听了。 “前几天突然传来消息说。西瑕山发现一个村民的尸体,也是中毒而死,再加上前几日失踪的这几个人,一时传言四起,说唐门在炼制什么阴邪的毒药,到处抓人试毒,做了坏事,锅还甩给他们,真是太邪恶了。” 萧木一听大怒,“一定要查出这个人,让活人试毒,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紧急情况我没有办法,暂时挂起吊桥,切断了唐门与外界联系,把暗器、毒药房等地全部关闭,命各门弟子均三五成群互相监督,而各堂主、管事均不能离开自己住所。”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小开点点头,“这样至少让那个叛徒无法再进行什么试毒活动。” “那小开你说如今下一步将从哪查起?” “当然是毒药房!”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毒药房。”唐天行明显有些急躁,转身就要走。 “掌门且慢,先从毒药房开始,却不是要去毒药房查。” “那是什么意思?” “掌门已经多次查过毒药房了,我相信哪怕有一根针,掌门也不会放过,自然能查到,肯定都查到了,掌门发现不了的,估计我去了也一样。”叶小开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一段的事已经让唐天行焦头烂额了,看看唐凤,唐凤指使叶小开,“这是我已经派给你了,我就不管了,小开,你一定要完成任务。”说着往太师椅上一靠,似乎此时与她无看无关。 叶小开哭笑不得,心想姥姥就是姥姥,一句话推了个干净。萧木自是在那里偷笑,心想总算知道叶小开不讲道理是从何而来的了。“我和萧木的事可有人知道?”小开突然有了主意。 “暂时还无人知道。” “此案不知道会牵连谁,因此并未公开,只有我和姥姥知道。” “这就好。”叶小开笑笑。“你去让人把吊桥放下,各房门大开,禁令解除,下令就说这段时间外面事件平息,和唐门关系不大。” “那样那个叛徒不就更加出入自由了吗?” “是啊,他要一直按兵不动,你怎么抓?你抓谁呀?”那小开微微一笑。 “也对!”唐天行恍然大悟。 “哦,对了,此次我回来还有一件东西献给姥姥。” “什么?” “回天草!” “回天草!”姥姥大喜,“拿来,我看!这可是奇药哈哈!” “姥姥,我还有点其他用途,等用完了,自然给你。”说着叶小开靠近了唐天行,耳语了几句,唐天行大喜,并连忙点头称是,唐凤远远的支着耳朵,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唐凤瞪着大眼望着叶小开,似乎在说,你到底是谁的弟子?叶小开只是笑笑,也不作答,唐凤看看唐天行,而唐天行似乎在琢磨叶小开的话根本没看见,唯有萧木好像对叶小开与唐天星的耳语并不好奇,如果需要他知道的,叶小开肯定会告诉他的。 叶小开伸伸懒腰,“姥姥,我这一路飞驰回来,十分疲惫,如果没什么更重要的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姥姥听了,白了她一眼,“这都危急关头了,还不算重要的事。难不成这半天在这闲聊唠嗑吗?”不过叶小开的脾气,唐凤自然非常了解,想她必有什么对策,点点头准了。 小开和萧木一起走了,唐凤刚要询问到底叶小开刚才对他说了什么,唐天行没等她开口也急着告辞出去了。 唐天行出去后做了两件事。 第三章 回天草被盗唐天行被抓 唐天行出去后做了两件事,第一,通知弟子,西瑕山之事不许传播谣言,经查与唐门无关,解除限制出入自由。其二,唐天行代叶小开去了制毒室,叶小开亲手将一个锦盒放入了制毒式的密格。 叶小开和萧木并没有住在弟子局,他们二人虽出于唐门,却都不是在唐门长大,与唐门各堂弟子并不熟识。另外,确切的来讲,唐门命令史并不算唐门正式入世弟子,而是唐门自己培养的最亲密的外援。萧木是前两日来就住在炼毒室对面的阁楼上,叶小开就选了他隔壁的屋子住了下来。太阳逐渐西垂,紧张的一日就这样即将结束。叶小开半躺在阁楼房顶上,望着将要暗下来的天空思索着。一缕夕阳斜照在她的身上,更增添了一份柔和的色彩。“小开,你在想什么?”萧木在叶小开的身边坐下,如同以前在烟雨庄的样子。 叶小开不满的瞥了一眼刚刚坐下的萧木说,“你竟然是唐门密令使,隐藏好深啊,连我也瞒过了。” “嘿嘿!”萧木笑笑,“我也没想到你也是唐门密令使。” “那能一样吗?”小开瞪了他一眼,“我这么聪明,怎么可以被你骗过去?” “是是是小开最聪明了,都是我的错!不过,小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另一个密令使是你的时候,我都要乐炸了,炸开了,哈哈。”看得出萧木现在还兴奋的要爆炸一样。 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以为不会有接任务的这一天,看样子姥姥是抓住我不放了。” “嗯,姥姥很信任你呀。”萧木说,“我来了,师傅都没跟我说这么多,说要等你来一起行动。” “姥姥这是弃车保帅好吧,这毒药还有幕后的人,简直太可怕了,早知不回来了。”叶小该打趣的说。 萧木笑了笑,拍拍叶小开的肩膀,“不怕,我保护你。然后看着远处的议事厅的位置,我也是从小被师父收养,虽然对我要求苛刻,但我知道都是为我好,如果不练好武功,别说保护别人,就连自己也保护不好。我最爱匕首,师傅,最后就把他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匕首传给了我,如此大恩,就算让萧木赔上性命,性命也无法报答。”然后对叶小开说,“你知道吗?我觉得姥姥格外心疼你哦。” 叶小开满不在乎的说,“有吗?” “那时我要离开师门时,本让我去成都的,但当我临出发前又改在了烟雨庄。我现在才明白,肯定是姥姥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烟雨庄,故授意于师傅,让我也去的烟雨庄庄,这样好有个照顾,你看姥姥对你多好。” “哈哈,”叶小开大笑,“木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联想了?如果有的话也得掌门心疼他那宝贝徒弟,让我来照顾你还差不多!”小开嘴里虽然这样这样说,心里却暖暖的。两个人就这样嬉笑着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了,黑夜逐渐吞噬了一切,整个唐门安静了下来。制毒坊的弟子已经陆续离开制毒坊,关闭落锁,唯有制毒房坊隔壁的房间亮着灯。这是制毒坊管事唐美娇的房间。 唐美娇,人送绰号“千手毒花”,独居,曾经是名誉一时的美人,擅长用毒,并对研毒、制毒方面有独特的天赋。从18岁开始掌管唐门的制毒坊,也不知道制作出多少千奇百怪的毒药。爱毒成瘾胜过爱一切,包括她自己的丈夫。或许是太过于自信,唐美娇在研究一种独特的毒药时,一时兴起,竟让丈其夫为他试毒,以示对他的忠贞,只可惜的是因解毒失败而死,因此唐美娇备受打击,从此疯疯癫癫,并再也不随意用毒了。 “会是她吗?”叶小开在这屋檐上正好可以看到唐美娇的窗口。她又随意开起制毒坊密格的机会,还了解那几种药物的功能,也拥有制造奇特药物的能力,并且心肠够狠。自己的丈夫都可以用来试毒,何况别人。可是他已经发誓不再拥堵,而且疯疯癫癫……或许这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疯癫本就是装出来的。 唐美娇的房间的灯熄灭了。 第二天清晨,叶小开和萧木带着两对熊猫眼回到了住所。原来两个人整夜分别安伏在唐冠群和唐美娇的房间周围,彼此相视,不用说也知道必是一无所得。 “唐冠群一切行动如常连谢雨阁的门都没有出,”萧木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唐天行苦笑,“唐门正门并无特别的人出入,而且更加守护,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两人看着叶小开。 小开笑笑,“不要气馁嘛,这刚开始解禁,也要给人家点时间,回去休息,明日继续。”说着打着,哈哈回阁楼休息。 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情况,萧木有些急躁了,叶小开半靠在床上思索,萧木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坐在叶小开屋中喝茶,说是喝茶。却一边敲着桌子,一边看着小开,“小开会不会走漏了风声,或者另有他人?我们只是盯着他们,会不会错过什么?”小开心中何尝不是翻来覆去,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目标真的错了?制度坊弟子还是很多的,但可以接触制毒坊密格需要钥匙,而且机关重重,想不留声色,来去自如。除了这三个人,唐门却也无他人,再说唐门会制毒的人虽多,但对制毒如痴如醉的也只有这几个人。连萧木都急躁了,他们难道真的有如此定力,或者获得消息因此按兵不动?” “小开他们会不会白天行动?”萧木随口一说,心里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白日想进出密阁不被人知道,恐怕万无可能。 “对!”叶小开却坐起来,“有可能啊。” 萧木很意外,原以为叶小开会揶揄自己几句,“不会吧…” “我们从来都没想过白天,而白天所有制毒室的弟子都可以有机会接近密格,假如有一名制毒弟子制毒的本领已经达到三师叔的高度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并且他也有制毒坊密阁的钥匙,并且很熟悉密阁机关,趁着白日之际,偷偷进入密阁,拿走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这唐门的制毒本领也不是说学会就学会。”的确叶小开背了那么多制毒秘方到现在可是什么都不会,何况这制毒秘方一般的制毒弟子却无从得来呢,“再说钥匙也一直在,这钥匙可不是一般人能仿制出来的,就算可以仿制吧,那唐门机关,无人可破。再说可以出入制毒坊的弟子,身家清白,自幼生活于唐门,他们有什么本事,我师父不可能不知道。” 正在此时,唐天行推门而进,“不好了,锦盒不见了。”原来唐天行每日都会与午后暗中查点一下锦盒,而今日又感焦虑不已,因此特别未等到中午就去查点,竟发现锦盒不见了啊。 萧木大惊失色,难道那人早已经把锦盒偷走?“萧木你去查一下唐冠群,我去查一下唐梦娇。掌门,你速去查封制毒坊,每一位制毒弟子都不得离开,一会儿制毒室坊集合,”说话间叶小开已经飞出了屋子。 叶小开飞奔唐梦娇的屋子,屋门推开,房间里一片狼藉。唐梦娇把所有的粘胭脂水粉扔在一体,看见叶小开进来,眼露毒光,甩手一把毒针飞了过来。叶小开哪敢怠慢,急忙退了出去,“啪!”门关上的同时一把毒针全打在了门板上。“这女人真是疯的可以,怪不得没人敢进她的房间。”叶小开看看关闭的房门,叹息了一声,迅速离开,直奔制毒坊。 此刻制毒坊一片狼藉。制毒坊外一群制毒是弟子在打坐调息。 “发生什么事?”叶小开看到唐天行正在忙碌,问道。 “我刚来到制毒坊,却发现制毒坊出了事情,有一包迷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洒落一片,所有制度坊弟子都中毒了,幸好此毒毒性不大。想必打坐片刻就可无害。”说着暗暗对叶小开说,“出入制度坊的弟子一个不少,” “小开!”萧木此时也回来了,“悄悄告诉小开,唐冠群并不异常,气息经脉如常。” “那梦娇呢?”唐天行问。 叶小开摇摇头。“难道真的不是唐门的人所为?还是有鬼了?”唐天行道“唉,这小偷没抓到,还损失了贵重的回天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原来叶小开把装有回天草的锦盒交给唐天行,让他放入密格,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引那个内奸来偷,可现在。 叶小开看看一群中毒打坐的弟子,冷笑,“的确有鬼!”说着对萧木说,“速请姥姥来制毒坊,就说内鬼已经抓到了。” “什么?”唐天行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小开和萧木。萧木最是听话,立刻飞奔而出,不多时,唐凤急匆匆的带人赶来。“内鬼抓到了?” “是的,姥姥,” “是谁?”唐凤看看小开、萧木、唐天行,萧木唐天行都摇摇头。 叶小开冷笑着在众制毒弟子面前一一走过,突然转身抬手指向唐天行,“就是你!” “啊!”众人吃惊的把目光转向唐天行。 唐天型行色大变,“你——叶小开,不可信口胡说。”唐天行说话间胡子都在发抖,“我乃一代掌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做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让人知道!” 唐凤吃惊的看看叶小开又看看唐天行,“来人把唐天行拿下!”唐门执法弟子左右看看,我的天,捉拿掌门谁敢? “唐门以法为重,犯了门规,依法同治拿下,”姥姥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你们敢!”唐天行大怒。 “天行,你还要抗令么?”唐凤的目光严厉无比。 唐天行跪倒在姥姥面前,“天行不敢,但是天行冤枉。” “先先压起来!”唐凤叹了口气,说罢,执法弟子上前用唐门特制的天罡锁,锁在唐天行身上。天刚锁是唐门特制的刑具,手铐腰链连为一体,任你武功多高,锁上很难逃脱,而且此锁极位特殊,任你有多高的技术,想偷偷大开势必登天。 “”天行冤枉呀!”。 萧木早就傻了,突然跪到在地“姥姥一定错了,怎么可能是师傅?小开,快说话,肯定是弄错了,快放了师傅。” “一共能在制毒坊如此来去的只有三个人,我们只盯住了两个人,才会每日都一无所获。唐天行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如今已经败露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你胡扯!”气的唐提醒身体都在发抖。 “你看你都抖成这样了,怕了吧?没想到被我这么快揭露出来了。” “你,叶小开!”唐天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姥姥叹了口气,“我也不相信是天行,你可有证据?” “我说我带了回天草,只要爱毒之人,没有不会对回天草垂涎欲滴的。怎么会忍得住对回天草的贪欲?当然,那个内鬼绝对是嗜毒如癖的人。当他知道制毒密阁里有此奇药,怎么会心不动?因此,我这叫引蛇出洞。” “叶小开,这原是你与我设下的一计,如果真的是我,我怎么会上当呢?那我岂不是大傻瓜?” “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你只知道我诱敌之际,却不知道我诱敌也包括你。” “什么意思?” “锦盒的外面涂有我特制的毒药,而且这种毒药会在涂抹之后一个小时才有毒性。因此无论谁去偷取锦盒,也会沾染毒药,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掩饰气息错乱,前两天你都忍不住,不敢动手,夜间又有我和盯着,无法动手,今天你就再也忍不住了。但是白日唐梦娇会不定时进出制毒坊,晚上我和萧木监视。当然,相比之下,你还是选择了白天,今日早晨,你是不是去了梦轿房中?” “是的,我那是忍不住去看看她……” “你是去想激怒唐梦娇,让唐梦娇想起亲手毒杀的丈夫,心智大乱,你趁她疯魔之际,以查锦盒为名,偷走了锦盒,再假装惊慌来通知我们。待你返回时才发现竟然中了毒,气息不畅,虽然毒药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做贼心虚啊,趁人不备,将一包销魂散洒落,制造了制毒坊的混乱,让制毒坊所有人都出现气息混乱的症状,以混淆真相,浑水摸鱼,妄想趁乱逃过一劫。这么多弟子经脉都有改变,让我不知道该去怀疑谁!”小开这样细致的解释,不禁一番的议论,并分分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唐天行。 “胡说!”唐天行被叶小开开怼的无话可说,可又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辩解。 “小开就算师傅对回天草有贪欲,但你也说了,哪个制毒人不爱回天草?你要是也送师傅一份,师傅不就不会偷了吗?不能说他就是偷毒的人啊!”萧木道。 “你快闭嘴吧,我也根本没拿回天草啊。”唐天行气得瞪了萧木一眼,心想这小子是给我求情还是补刀。 叶小开笑笑扶起萧木叹了口气,“你太单纯了,一个人习惯了就停不下来。或许开始师傅只是对毒的喜爱难以自拔,忍不住炼制绝世毒药,这可是每个制毒诗都有的欲望,而尤其对嗜毒成癖的人,但是随着毒药一点点被制出,被完善,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因此偷偷下山抓人,来试毒你以满足你的私欲,尽管隐秘终究还是被一唐门弟子发现,对,你可以杀害这名弟子灭口,但是你毕竟是唐门掌门,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你也做不出来。而且制毒阁这三种毒药已经明显少了很多,姥姥早晚会发现,此时你又如何交代?与其被查,不如先发制引。因此,你主动报告了制毒阁被盗一案,一洗脱嫌疑置身于外,二让我们把目标集中在唐梦娇和唐冠群身上,厉害,不愧是掌门,我们都被你骗了。” 第四章 谁是凶手 “啊?”萧木看看胸恶成竹的叶小开,再看看颤抖的唐天行,不觉得有些动摇了,难道这背后的一切竟然是掌门人自己的策划的? 叶小开说的在情在理,唐凤叹了口气:“天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时毒迷心窍也是有的,我唐门人不居世俗,你能知道不加害本门弟子也算是良心未泯。” “姥姥,我是冤枉的,”唐天行直摇头差点哭出来大喊道:“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虽在制毒坊,但并未受销魂散之毒,所以气息未乱,因此也不可能偷出过锦盒,还请姥姥明鉴。” “哦,”叶小开一惊,“我看看…”说着小开上前一步,手抓起唐天行的手腕,唐天晴突然感觉一丝异样,惊异的看看叶小凯,只见叶小开狡黠的笑了,“果真……哈哈,不要挣扎了,你是极力压制错乱的经脉想蒙混过关,不要妄想了。” “”你竟然,”唐天行刚想大叫,突然感觉手腕之上被叶小开用手指轻按点几下,抬头看看叶小开善意的笑容,不觉沉默了。 别人看不见二人在做什么,只是看唐天行举动异常,不禁一阵窃窃私语,“难道是他,竟然是他?太残忍了,不配做掌门!” “安静!”姥姥大喊,“唐天行犯下重罪,实在是我唐门的耻辱。但锦盒尚未查到,毒药也被查处,暂不能定罪,先解除其掌门之权,并收押于唐门牢房好好反省,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给众弟子以交代。其他弟子继续好生调息,小开你此次破案实在是功不可没,我必定会重重赏你。” “谢姥姥,不过我想制毒毒药尚在,唐天行或同伙也未可知,为避免把毒药和回天草转移出唐门,那这门还是必须严加看守的好!” “好,就依你所见,暂时关闭唐门,开启吊桥。” 夜可以掩盖一切,包括一个人的影子。可是今天偏偏有月亮,调皮的月亮偏偏把不喜欢光亮的人照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虽然也只是淡淡的月光,虽然那影子只是一闪而逝。只见这个影子闪进了唐门宗祠旁的假山,之后似乎穿越了假山,消失不见了。 难道假山后面有门?不错,严格上讲不算什么门,只是一个狭窄的缝隙,在垂下的植被掩盖下,任谁也看不出来。而这确实是个狭窄的缝隙,只见此人运一口气,身体略一缩小,挤挤了进去。里面空间却很大,一个黑暗的道路通向远方,此人似乎已经轻车熟路,连火折子都不打,在洞中一路狂奔。突然间,黑暗的路的另一侧闪出一个人,让他差点撞在那个人身上“啊!”惊吓之间喊出声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来人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小腹,他慌忙格挡,而来人速度更快,由实转虚。“冰消叶散”翻转来踢出一脚,直接击破他的格挡,并将他踢倒在地,然后没等他站起来,又一招“蛇摆尾,”以身转型,回旋一脚,一脚就将他踢飞,又摔在地上,接着这个黑衣人一个雁行冲了过去。一抬脚,连环双击“坤玉秋霜,”接着反身“寒梅吐蕊”又是连续五击,直踢的那个人大口吐血,别说还招之力,招架之功都没有,而此人却越踢越猛,暗藏杀机,腿影缭乱,“停!木头脚下留情”,随着一声大喊,又一个人走了过来。火光一闪,洞中猛然明亮起来。 “哇,木头,你的脚现在这么厉害。” “我这姗姗绿影还没踢出来呢,”萧木正踢在兴头上,被小开猛地喊住,脚痒的不行。 “得了吧,你姗姗踢完了这就可以直接给他收尸了。” “嘿嘿。”来人正是叶小开,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果然是他。” “这是谁?”萧木看看,此人相貌丑陋满脸瘢痕却并不认识。 “此人是唐封!不对,我不应该叫你唐封,该喊你三师叔才对。”叶小开笑了。 地上躺着的人听到三师叔三个字,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回过头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紧握的手轻微的艰难的动着。 叶小开一个健步上去点了他的穴的,撩开他的手腕,看着手腕上暗藏的机关,“吓死我了,三师叔,你都伤成这样还想用毒,看来刚才应该让木头直接踢出珊珊才好,”说着站起身对木头说,“走,木头带他去见姥姥。” 唐凤正焦急的等在密室中。 “姥姥!”叶小开敲了一下门,密室门开了,“如何?” 叶小开笑的像春日的阳光一般,“成了!” “你没被他毒伤吧?” “有萧木在,他哪有机会?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木头踢得半死。”叶小开笑笑。 接着萧木压着那个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如今被被捆得像个粽子,别说动手指头,脚趾头都不能动一下。 小开说,“他身上必带有各种毒药,只能捆得结结实实,”小开的话萧木必定严格执行。 “冠群,真的是你吗?”唐凤叹息的看着此人,心疼的询问,“为什么呀?冠群!” “我,我不是唐冠群,我是唐封,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捆我。”唐冠群避开了姥姥的目光。 “死不承认,呵呵。”叶小开冷笑,“你就是那个藏在唐门,为满足自己私域制毒,用活人试毒,害唐门名誉扫地的叛徒,你还不承认你?” “一派胡言,前几天你还说掌门是叛徒,今日又说我是叛徒,过不了几日,你不是吧要说姥姥也是叛徒!此人话颠三倒四,出尔反尔,怎能相信?” “如果不是故意指认掌门是凶手,你能这么几天放松警惕,露出马脚?而离开唐门的路只有两条,一个正门,一个密道。”叶小开长叹一声,“这密道是30年前所修,只是后来被关闭,一般唐家弟子并不知情,很可惜,偏偏我知道。”叶小开自幼武功没有学多少,但唐门密事已经毒普却应知尽知。“当年虽下令将密道摧毁封禁,却未被真正破坏,所以我首先想起你可能每次是靠着密道出入唐门,而我故意让人死守正门,为的就是让你放心走密道。” “我本不知道密道,只是今天突然发现一时好奇误入密道,你不要冤枉人,”唐冠群死不承认。 叶小开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那好,就由我来讲吧。 唐冠群天生嗜毒如命,尤其喜欢研究天下奇毒,对祖上留下的化尸散尤其感兴趣。另外。由于他主管制毒坊,因此为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只是唐梦娇虽因误杀丈夫受打击,却也更明白了制毒的可怕之处,并不允许他人私自制毒,因此对制毒是管理严格,你却不以为然觉得制毒才能彰显一个毒师的才能,但唐梦娇的固执更让你无可奈何,心痒难耐,坐立不安。六年前,你对化尸散起了浓厚兴趣,本想研究其中奥秘,但你私自研制毒药的事很快被唐梦娇发现了,因此你们发生了争执。你万般恳求他,谁知唐梦娇因为自己研毒害死丈夫,因此对研制剧毒深恶痛疾,半步也不肯让,以至于你们差点动了手,你怕被姥姥发现受责罚,只好放弃心,但是心中依然没有放下。唐飞天性天生好赌,在外欠了高额赌债,一直怕债主上门被掌门处罚。如今听你说化尸散如此神奇,故就有了歹意,暗中帮你制作毒药。谁知当你偷制出化尸散,还没等高兴的时候,却发现唐飞失踪,并带走了全部化尸散,你惶恐不安,但不敢声张,直到洛阳惨案爆发,你趁势就把化尸散的罪责都归在了唐飞身上,为防止你私制毒药的事情泄露,你主动带人遍天下寻访唐飞。而唐飞当年带走化尸散,转手卖给了魔九尊,魔九尊大喜赏他金钱,他却不敢再回中原。你搜遍所有地界,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当然你是不会把他带回唐门的,你直接把他杀死,并把随你而去的亲手带大的唐门十八子也杀人灭口。” 姥姥听了拍案而起,“是你杀的唐十八,那可是你从小调教出来的弟子啊!你……畜牲!”姥姥用手指着他,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不,我没有!”唐冠群大叫着:“我没有杀他们,我真的没有杀他们,”说着痛哭起来,“姥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姥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磕头如捣蒜,“是我,我是唐冠群,我有罪,罪不可恕,我的确杀了唐飞,但随去的唐十八子不是我杀的。当时他们发现了唐飞的行踪,怕他跑了,就冲了进去,我想阻拦却晚了一步,那该死的唐飞竟然对同门弟子下了杀手,他们中了他手中化石散之毒啊,他们都死了,死的太惨了。”唐冠群似乎回忆起了当初看到自己亲手带出的弟子被化石散化为白骨的惨状,“我也差点死于唐飞之手。” “对,或许不是你亲手杀的,但他们的死于化尸散之下,包括洛阳许多生多少生命都死于化石散之下。你真的不愧疚吗?”叶小开厉声斥责。 “是的,我何止愧疚,我好几次想以死谢罪,但我不敢,我要承认是我研制出的化尸散,那唐门恐怕会被各门派一起声讨,我最终也没敢对掌门师兄讲,是我懦弱。我该死,但自从查出的化尸散一事,我就发誓再也不碰毒了。”唐冠群说着没了声音。 “或许你真的曾经悔悟过,”叶小开长出了口气,“所以你发誓后半生为唐门编纂毒普,以赎罪过,再也不涉足制毒坊。可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叶小开叹了口气 “据我所查,半年前你见过天宝寨的二当家的李行空,本来唐家堡与天宝寨互为近邻,也常来常往,就算你接触过二当家的,我也不应该提。只是那次你竟随李行空一同回了天宝寨,一连在外几日才回唐门,而且没几日制毒坊出了件大事,唐封不小心被毒液喷在了脸上,竟然毁了容貌。”叶小开看看唐冠群面目全非的脸,“三师叔,你这样做值得吗?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疯狂?” “我的确是想从此只编辑书籍,再也不涉及制毒,谁知越看书籍越对制毒痴迷?”说着他把手伸出来,只见上面伤痕累累,“我几乎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手,可就算我狠狠的伤害自己,也无法阻止,我的念头反而愈来愈强烈。但我想在制毒坊研究制毒是不可能的。正在这时,没想到李行空竟然然来找我,与我提起制毒一事,说我一定能研制出比化石散更为厉害的绝世毒药,我想我肯定可以,到时候必定会流传千古,哪怕是遗臭万年也是一样的。以后人们都会说,我唐冠群才是天下第一的制毒大事,我研究的毒药将让整个江湖为之颠覆。后来他带我去了天宝站,在天宝站密室中建了最完整的制毒室。” “可是经查唐冠群以后却再未离开过唐门啊。”萧木有些疑惑。 “那是因为在解雨阁的已经不是唐冠群了。”叶小开叹息道。 “你怎么知道的”唐冠群伤痕斑斑的脸扭曲变形。 “你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但天下能言毒制毒其毒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而你唐冠群却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如果你三天两头去保外,随便一个人都会怀疑你的。”叶小开道 唐冠群点点头:“我知道,虽然姥姥和师兄从未说什么,但是他们一直防备我,所以我要想离开唐门,必须另有一个身份。制毒坊唐封,十年前我曾救过他的性命,他对我赤胆忠心,而且体型与我相似,于是李行空找了一个江湖大师,按我的模样为他做了一个人皮面具,让他假扮与我每日在解雨阁看书,尽量不与人来往。而我自毁面容变成了唐封!” “你为什么要毁容呢?既然可以给唐封易容为什么不能给你易容!”萧木道。 “那是因为唐梦娇管理制度坊极为变态,进制毒坊,都让弟子净手净面,其水中暗藏药粉,而人皮面具与人脉不通,一粘就会走样的。”叶小开解释道。因此他只能制作混乱说面容被毒液所毁,由此一来再也没人怀疑他就是唐封了。” 唐冠群大笑:“是的,谁会想到有人甘心自毁容貌?叶小开你果真聪明!” 叶小开摇摇头,心想,这个人可真是个疯子,“所以你从此以后不但出入无阻,而且随意上下山也没有人怀疑。” “我只是想研究毒药极品,发扬我大唐门,我有什么错?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唐冠群大吼。 “你研制毒药尚可原谅,但为什么要拿活人尸赌?而你研究出的极品毒药到底会为谁所用,你想过没有?”叶小开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怒了。 唐冠群默默不语。 “姥姥,我来唐门之时,路上见了一些奇怪的人,三三两两也奔唐了。姥姥可知是何人?” “何人?” “魔域之人!” “魔域拒我们千里之外,不可能吧!” “魔域的野心从来没有停过,何况这些人群中有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林玄,一个是彭一飞!他们萧木也认识,他们已经投靠了魔域,现为四堂香主,并且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更可怕的人。” “谁?” “昔日苏州九浮宫通缉的叛徒冷月夜,也就是现在魔域的月夜之神。魔九尊派他来唐门,不会只是看风景的……”叶小开冷笑道:“我知道冷月夜武功极高,不敢跟踪。经查得知他们都住于成都,而林玄带一队人进入了天宝寨,因此我才怀疑此事与天宝寨有关。唐冠群,你到底想做什么?魔域又与天宝寨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魔域,我就是想研究出天下第一毒来发扬唐门……” “三师叔!”叶小开打断了糖冠群的话,“别说发扬唐门,恐怕你研究出奇毒,最先灭亡的就是我们唐门。”叶小开从来都没有这样严肃过。 “什么意思?”唐冠群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唐门以奇毒制胜天下,也保全自我,而你研究出天下第一奇毒若掌握在魔域手中,如果他们用此毒进攻唐门,唐门该用什么自保?”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李行空也像你这样痴迷于制毒的过程吗?他为什么要纵容你制毒?而制毒的药材器皿都非一般人可以获得,天宝寨的制毒室设备齐全材料丰富,凭天宝寨的实力可以建的起来吗?三师叔呀,你长点心吧!” 一席话直说得唐冠群冷汗直流。“冠群,你到底治的什么毒药,快停下来研制,切不可酿成大错。”唐凤唉了一声道,对这个毒瘾上的天才,人世上的白痴,唐凤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唐冠军看看唐凤,看看他叶小开不敢说话。 “莫非你毒药已经研制成功!”叶小开心头一凉。 唐冠群点点头。得!全玩完!怪不得魔域之人这么明目张胆行走在成都的街头巷尾,原来胸有成竹啊。 叶小开看看唐凤,唐凤看看唐冠群,一种绝望油然而生,“你到底研制的什么毒,如何破解?” “我这毒药胜过化尸散,名叫冰魄,”说起毒来,唐冠群又活了,“无色无味无嗅,最重要的是没有毒药的意识。”会武功的人都知道,武功越深厚的人,越是对事物有一种潜在的感知,如杀意、寒意,都会不经意的感知,就算无色无味的毒药,也会不由得露出它浓郁的杀气来,而这种毒药没有,并且一旦入血,就会蔓延全身血液,就算你封住穴道,挖掉伤口都无济于事,而且还可以制成粉末从口或鼻腔吸入微量就可以致死,但不会马上就死,让人承担切腹断肠之痛。最后皮肤溃烂…” “停!”小开就要吐了,“说重点可有解药没有?” “一直没有研究成功,我正在研究,因为多次失败,所以听说你带回来的回天草才忍不住一试。” 怪不得魔域至今尚未动手,在等候解药呢。叶小开暗想,“三师叔你制作的毒药可还在天宝寨!” “应该还在制毒室!” “那是不迟疑,如今外界都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查出了你,自然不会防备,我们随你去制毒室偷回毒药,若真能偷回毒药,也算一切都还来得及。”说着,叶小开上前就要为唐冠群解绑。 “小开!”唐凤急忙阻挡。 是的万一唐冠群并不真心悔我,万一他身上还有毒药,那小凯开性命堪忧。 “事态紧急,没有办法,如今可以不动声色的去天保寨的制毒室,只有靠他了。”叶小开道:“要不我们来赌一把吧?”萧木摇摇头。“不行!” “我来!”唐凤走下座椅。 “姥姥!” “姥姥!” 唐风笑笑,“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冠群,粗暴的制止他制毒,他才会走火入魔。”说着不由老泪纵横。 是的,一个念头,单纯的遏制只能如堵塞洪水一般,总有倾流而泻的一天。唐冠群痴云制毒却不能被正确引导,才会一错再错。 ”冠群,你有什么不满就发泄在姥姥这里,只是不要不危害唐门,祸害苍生就好。”说着唐凤把唐冠群的绳子一点点解开。唐冠群自知罪孽深重,如今看姥姥却并不责怪,不禁更是懊悔万分,他一直以为在姥姥眼里,他是最没用,最不听话的,他更想证明自己。但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唐凤依然并没有一点嫌弃他,没有放弃他,怎么不令他感动呢,而眼前唐门这个当家人远没有他们当家人的威风,反而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老人。 唐凤为唐冠群松绑,并把真气输他体内,给他疗伤。唐冠群经此一番对待,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发誓一定要拿回解药,挽回损失,以报姥姥的知遇之恩。趁着夜色,叶小开和萧木,唐冠群离开了唐家堡。 第五章 天蚕丝 原来密道出来是一条小河,顺着河流而下,在河道转角处向西,走不了多远就可以翻过唐山,前面就是天宝寨。这个密林小路,比起大路来说近了一半多的路程,因此眨眼就到了天宝山,唐冠群轻车熟路直奔密室。侍卫见了似乎都认识他,也不阻拦,叶小开和萧木暗中跟随,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密室。密室里果然暗藏一个制度室,唐冠群看到制度室,眼睛突然泛起了光亮,是的,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自己所有,是他自己的制毒室。 小开心一凉,“天,这太可怕了,这个唐冠群喜怒无常,嗜毒不要命,不行一会儿他突然反水,我和萧木谁也出不去。”只见她走上前对唐冠群说,“三师叔,就这呀,比起我大唐门的制毒坊差远啦,这魔域也太小气了!” “嗯!”唐冠群点点头,“可是这我说了算,唐门制毒坊处处限制,你是不知道你大师姐那苦瓜脸,多让人头疼!” “唉,大师姐也是可怜,那毒要可是没有感情啊,一不小心,自己老公就这样被自己害死了!”看糖冠群不说话,叶小开继续说:“姥姥也不对,毒并没有错,错的是用毒的人,等完成任务之后,我一定说服姥姥解除限毒的。只要管理到位,研究毒药也才能让我大唐门久盛不衰啊!” “真的!”唐冠群大喜。 萧木看着小开,“不好吧,师傅不会答应的。”叶小开真想用脚踹的,心想这什么时候不过是为了稳住唐冠群,免得他又一时迷了心智,:“怎么不好?别忘了,唐天行现在还老得关着呢!”萧木看看叶小开将信将疑的不说话了。唐冠群自然心中高兴,人一旦给他点希望,他绝对不会去走死路。 “不好!”唐冠军打开毒箱大喊。 “怎么了?”叶小开赶忙跟了过去。 “少了一箱毒药。” 叶小开看看,暗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先,看来有些悲剧在所难免,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先不管那么多,带上剩下的毒药,毁掉所有的器皿,不要让人查到毒药配方。” “冠群兄,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行空!”唐冠群大惊。 “他来得正好。”叶小开给萧木使了个眼色,萧木默默躲在门后,唐冠群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李行空走了进来,看唐冠群惊魂不定,一脑门的汗不禁“咦……”的一声,这咦字还没说完,门突然关上了,萧木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叶小开上去点住他的穴道,一气呵成,不过半秒钟的时间。李行空睁着大眼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叶小开回手拿起一瓶毒药,李天行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瓶里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如果不老实回答问题,今天就拿你试毒?”李行空吓得魂都没了,这毒的威力他早就见过。唐天行用活人试毒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观看那死像,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他非常清楚,最清楚的是没有解药。 “李行空,是谁让你找唐冠群制毒?”李行空没有说话,这个说出去比种毒的下场好不了多少。“是不是魔九尊?”叶小开知道他不敢说。李行空看了看他,默认了。 “天宝寨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魔域?”李行空默默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想把这绝世毒药拿来对付唐门?”李,行空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似乎他什么都知道。 “李行空,你敢骗我?”唐冠群大怒。 “不要动怒,”叶小开接着问,“那一部分毒药呢?” “已经运出去了。”李行空倒是很配合,“不过你们走不了,”李行空说。“杜堂主和林香主,他们要见唐冠群,让我过来向唐冠军打招呼,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说话间,只听见室外有一些脚步声。 叶小开有些无奈的看着萧木。李行空见此情形张嘴想喊,“啪”的一下被萧木一拳打晕在地。萧木的反应之快速已经不是当年可比。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木把叶小开拉到自己身后,小声说,“冲出去。”事已至此,也无他法,叶小开也做好了准备,看看唐冠群对萧木说,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他。 也许是太安静了,屋外的人有所察觉,“李行空!”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叶小开向唐冠群使了个眼色,“他走了!”唐冠群回答的。听到有人回答,外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气,“是冠群兄啊,有两个朋友想见你,你方便吗?” 不方便你就不进来了啊,叶小开摇摇头。 “是雷天行,天宝寨大当家。”唐冠群小声对叶小开讲。 叶小开点点头对唐冠群耳语几句,唐冠群会意说道,“方便稍等,李寨主刚才说过了,我屋中毒药甚多,我马上出去。” 是的,被人堵门是最糟糕的事了,“好!”那几人似乎没有怀疑乖乖退了出去。 剩下的只有一片的血雨腥风。萧木上下已经收拾利索,如今萧木已经不再拒战了,反而像初入山林的老虎,势不可当。“小心点!”叶小开嘱咐道,并指了指门的方向,摇摇头,门开了,萧木率先冲了出去。对着门外就是几脚,果然有人埋伏,被萧木突如其来的几脚踢得七零八落,一起向洞口退去。哪有时间考虑太多,萧木向洞口冲了出去,叶小开怕萧木遭到暗算,急忙追了过去,将到洞口之时,只见她冲到萧木身边,把他拉到一边,甩手一把银针打出去。 “冰魄银针!”一声大喊,银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冰魄。外面的人真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哗!”的退出了去亮出场地。 萧木叶小开,糖冠群鱼贯而出,只见对面阵势已经摆开了。一个年纪略大的男人,虎背熊腰,还长了一脸的大胡子,想必此人就是雷天。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林玄,因此可以肯定必竟也是魔域之人。 “唐冠群,你这是何意?他们又是什么人?”雷天喊道。 “呸!”唐冠群大怒“雷天行,我真心与你们合作,你们却想暗算我唐门!还有脸问我?” 雷天冷笑,“我们骗你什么,免费无条件提供制毒室是你,让你创造你的奇迹。如今反咬一口,我让你偷香门毒药了,我让你用活人试毒了?”唐冠群一时语塞。 “唐冠群,你回不了头了,如今毒药已经制成,用不了多久,所有地界都会是魔域管辖,唐门自然也不例外,你好自为之。”林玄笑了,“快把剩下的毒药一并带过来,只要你一心为魔域效力,我会为你请示尊主,以后由你来掌管唐门,以后唐门就是你说了算了,岂不是爽哉!” “你算什么东西?就你们拿几瓶破烂不治的毒药就想攻下唐门,唐门不知道有多少新奇的毒药,你们听都没有听过?”叶小开大笑。 “你是何人?” “唐门密令使唐小开!” “唐小叶!”林轩看看眼前的蒙面人并不认识,但这声音可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谁来。 “不用和他废话,”萧木说着冲了上去。 对萧木来说,能动手绝不动口,只见他飞起一脚直踢林玄小腹,就算两年前的萧木,林玄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如今的萧木。只见萧木话到脚到,腾空而起,聚气于足下连环踢出,“坤玉秋霜。” 林玄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脚,急忙招架,但萧木毫不在意,反身换腿又直踢他的面门,脚下生风,快似闪电,连续五脚踢出后林玄招架着连续后退,只觉气血上涌,萧木气都不喘,接着又是一脚,直破踢破他的招架,林轩被踢出多远,倒在地上。 雷天行剑见状哪敢怠慢,挥斧头砍向萧木,萧木闪过斧头,以身转形,回旋一脚,灵蛇摆尾,又将雷天行踹出多远,趴在地上哼哼。 此时林轩站了起来,急忙从后面向萧木刺去,萧木俯身让过剑锋,“敢偷袭我,”只见萧木怒气上壮,心血上涌,飞身而起。两脚同时踢出,却如踢出千百脚一样,“啪啪啪,”林玄只感觉似乎有无数的脚迎面踢来,惊恐不已,不知该躲哪一脚才好。 “姗姗绿影!”杜若飞大惊,此人用的是君子腿,难到君子堂的人来支援他们了。说话间林玄被踢得飞出一丈多远,倒地吐血不止,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杜若飞忙过去查看急忙让人将他抬了下去,回头问道:“你是君子堂的?” 萧木笑而不语,叶小开大笑,“你刚知道。我师傅萧别情受唐门姥姥邀请前来,一则助战,二来也是为苏州九浮功除去叛徒。” 萧木心想这是他最佩服叶小开,撒起谎来从来比说真话都有底气。 “别听她胡说,来人跟我一起上!方圆百里都有我们哨锁,根本就没有萧别情的行迹!都给我上,先结果了这几个小崽子!”雷天行大怒,挥手大喊,众士兵一起涌了上来。 “乖乖,这可不好使。萧木快走,”说着一边后退,一边又扔出几把银针,“冰魄神针,”只见万点寒光飞了出去,众人吓得是日急忙趴倒。叶小开与萧木等人趁此机会腾空飞上天宝寨的后山,一路疾驰而去。 “追呀追!”雷天行站在那里哇哇怪叫,“冰魄银针,谁敢追,差着一点就没命了。”是的,谁都知道冰魄并无解药,“不要追了,他们又能跑到哪去?”杜若飞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银针,然而拿起一只,不禁摇摇头苦笑,银针光亮如新,别说冰魄,连迷魂药类的都没有泡过,这个唐小开还真不简单。 是的,银针虽然无毒,却已经深没于墙壁当中,可见此人暗器已经有了一定功底,但是至少此人绝对不是君子堂的人,君子堂君子也,你什么时候听说君子用暗器伤人了?你们先收拾一下,我连夜回去回禀老大。杜若飞最有自知之明,虽然刚刚与萧木演一招未过,但就凭刚才他与林轩交手连环踢,自己说不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腿本来就是江湖人人敬畏的武功,而此人的君子腿速度之快,伤害之大,也绝不是一般的人。 当叶小开等人回到唐门的时候,天已大亮,姥姥一直在议事厅等候,除了姥姥,还有唐天行及唐门的众多弟子。叶小开、萧木、唐冠群回来的时候狼狈不堪。为怕敌人追击,一路狂奔不止。尤其是萧木见唐冠群体力不支,俯下身去把他背起。到了唐们的时候,每个人如水泡了一般。叶小开,萧木全身是汗,热气突突直冒,唐冠群满眼是泪,悔恨、内疚、感动的泪水在一边泣不成声。叶小开走进议事厅,看见唐天行急忙走了过去,跪倒磕头: “事出危急,迫不得已,将计就计,冤枉掌门人引出内鬼,请掌门人责罚。” 唐天行站起来把她扶了起来,看她全身湿淋淋,气喘吁吁,既感动又有些心疼:“你这鬼丫头可否受伤?” “没有,只有别人受伤的份,我哪会受伤?”叶小开虽然很狼狈却依然笑的很开心。 “只是让掌门人受委屈了。” 唐天行摇摇头,“厉害呀,小叶,让你一番质问,我都快信了。而你这下毒的手段也是炉火纯青了!” 此刻萧木也走了进来,见唐天行急忙跪下来行礼。 “幸好有萧木,你们没看见萧木如今霸气的不得了了,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一个都回不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唐天行点点头,这个萧木与自己不但有缘,而且性格相似,老实、忠厚、单纯。却对习武有着极大天分。 “小木还没有抽出匕首,要不估计我们就不用跑了。” 萧木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吞鲸下能留活口的机会的确不多了。 在萧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盛了上去,唐凤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几瓶粉末。 “这是三师叔研制的毒药冰魄。” “都拿回来了?” 叶小凯摇摇头,大部分已经被运出了天宝寨。而且可以肯定,魔域用不了多久就会攻打唐门了。毒药可怕,奇毒更可怕,奇毒可怕,没有解药的奇毒更更可怕。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片哗然。 “魔域都是不惧生死的死士,如果他们真的用冰魄来下毒,我们怎么办?”唐凤问大家也在问自己,没有人回答,因为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尸横遍野。 “让我先去把他们杀死,避免他们用堵消,让我去把他们杀死,免得他们用毒害人!”萧木转身要走。 “站住,你杀谁?冷月夜?别说你不一定杀得了他,就算你杀了,也不一定能阻止他们拥毒。”说着,叶小开把目光转向唐冠群,“三师叔,如果你能研制出解药,我们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唐冠群此时似乎刚醒悟过来,“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叶小开笑笑苦笑道。 “必须。”唐冠群咬咬嘴唇,“我其实一直在研制解药,只是缺一种奇物,若有这种奇物,解药必定能研究成功。” “三师叔,你缺什么?” “天蚕丝!” “厄……非此物不可么?” “因为没有此物,所以一直不成功。不过现在不用了,我想回天草也可以起到相同的功效。”唐冠群笑笑,信誓旦旦的说。 叶小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可回盒子里根本就没有回天草!” “什么?” “什么?” “什么?”唐凤、唐天行、唐冠群一起看向叶小开,“我也想给姥姥带礼物回来,不过这紧要关头,哪有时间寻找?”叶小开嘿嘿一笑,唐风点点头,心想,唐冠军,你栽的一点不冤,我都被蒙在鼓里。 “如此说来一定要天蚕丝做引了!”唐凤急切的问。 “是的,冰魄奇毒无比,天蚕丝有无形之丝,可以用天蚕丝的无形之丝将进入身体的冰魄缠绕,不去侵害人身,在佐以以他药方可以化解此毒,没有此物作药引是无法练出解药的。” “哪里有天蚕死?” “我也曾对李天行说过,他到处去找也找不到,后来魔域传来消息,想要天蚕丝,必须去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 “是的,”唐冠军点点头。 “是那个被称为魔之乐土的孔雀山庄吗?”叶小开睁大了眼睛。 “是的。” 叶小开一拍手,“这真是人入绝境,绝更绝呀。” “孔雀山庄有这么凶险?我不怕。我这就去取天蚕丝来。”萧木没有什么怕的,做事简单,但最有效。 “萧木,不能去。”唐天行摇摇头,“孔雀山庄如同鬼域,谁也不知道背后藏着什么嗜血的幽灵,只是传闻多少年来,凡是偷偷进入山庄的人,根本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我倒觉得萧木说的有理。”叶小开一反常态。萧木的想法或许冲动,但是最有效,也是唯一的,也只有取来天蚕丝做成解药才能威慑魔域,保护唐门,甚至保护天下苍生,才能化解冰魄带来的一系列的危机。而天蚕丝。只有孔雀山庄有,所以只能去孔雀山庄。 “不过我们。又不是贼,我们不会偷,我们会去借。” “去借?”唐凤都觉得可笑,别说没见过有谁把至宝外借于人的,而进入孔雀山庄还要提前告诉人家,那岂不是好比让人家把火烧的更旺一点,自己洗干净了躺上去烤。 “三师叔,你把解药其他药品准备好,等我和萧木的好消息。”叶小说的好比比去街上买块糖一样简单,轻松! “小开。“”唐凤知道此去凶险于心何忍明知别人赴死而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唯一的生机,两难中多么痛苦的选择,“小开此去有几成把握。” 叶小开伸出一个手指。 “只有一成把握么?”唐天行心中一沉。 叶小开苦涩的笑笑,:“是一成也没有。” “啊!”众人面面相觑。 可是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再不可能的办法也是办法。 “你还有什么交待吗?小开。”唐凤悲泣的说。 九死一生的事的确是该留个交代。唐天行低头叹息,众人无语,唐冠群啪啪的打着自己嘴巴子。 叶小开过去拦住唐冠群的手。“三师叔,保重,解药的事还要交给你呢!”唐冠群真是觉得无地自容,抱头不语。 叶小开看看唐凤,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刚要走,又回过头来,“姥姥,小开的确有一事请求。” 叶小开的脸有些红起来。 “你说!” “如果此去小开能取得天蚕寺活着回来,请姥姥答应小开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唐凤笑着却流出了眼泪。 “小开在燕京有一个朋友,只是他是出身于锦衣卫,希望唐门可以接纳他!” “是平生醉吗?”小木说。 “是的。”叶小开点点头。 此刻萧木也回过神来祈求姥姥,“请姥姥答应小开的请求。我相信小开看人不会错的。” 是的,只要是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好。”姥姥看看这两个年轻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叶小开,楠楠的说道:“如果小开不能回来,希望姥姥派人给他送个口信,叫他不要等我了。”此言一出,众人皆悲。 说完这些叶小开转身对萧木说:“木头,你呢?” 萧木看看叶小开说:“如果我要回不来,也要你把我的尸首带回来。” 是的,我可以回不来,但是你必须回来。萧木不会悲伤,因为在萧木眼里,叶小开是绝对不会死的,也不能死。 第六章 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位于暮云海东的小岛上,荒无人烟,常年也不见一个人经过,杂草都侵蚀了原本就窄小的山路,叶小开和萧木几乎是在杂草中飞驰,他们谁也没有讲话,生命攸关,生死一线,还有这千斤的重担,即使你的心再大,也难以装作若无其事。叶小开的情绪直接感染了萧木,他从来没有见过叶小开如此严肃,如此沉默。过了暮云庄是一条长长的浮桥,竟远远地看到楼宇重重,难道前面就是孔雀山庄?叶小开与萧木相视一眼,二人前后踏上浮桥。 浮桥有两条铁索,中间搭些松散的木板构成,摇摇晃晃,人,毕竟二人有轻功在身,萧木飞似的跑了过去, “看来扶桥还蛮结实的,”他回头向小开招手。小开此时刚刚过浮桥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正在萧木奇怪的时候,叶小开也来到了对岸。 “小开,你在看什么?” “木头,你刚才在过桥的时候,是否看到什么异常?” “没有啊!” “你过桥是有没有感觉踩坏了桥板么?” “没有啊?”萧木很是奇怪。 叶小开看看四周并无异样“我也觉得不是你!” “到底怎么了?”萧木听的莫名其妙。 “桥上有一块木板被踩裂,并有巴掌大一块木板缺少,而且裂痕新鲜。” “啊…这样说来,难道再我们之前刚刚有人经过此桥?” 叶小开点点头。 “难道魔域的人先我们而行,他们也敢上孔雀山庄?” 叶小开点点头,“他们也知道要做解药必须用天蚕丝。拿天蚕丝必须来孔雀山庄。” “他们也是来拿天蚕丝的?” “或者是不让我们拿到天然天蚕丝。”叶小开看着前方的路面色凝重的说道“小心点吧。” 过了浮桥,前面的路宽阔起来,仔细看来,在草丛之间都是被踩踏的痕迹,尤其是有一个脚印,大而深,而有一个亲戚,难不成他们也来了?两个人,两个人一边想一边往前走,又走的不远,是平缓的台阶。踏上台阶,只见一个大。的牌楼立于面前。孔雀山庄。四个大字写在牌楼正中,这就是孔雀山庄。叶小开刚一放松,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萧木面色大变,一把拉过他,回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萧木与叶与叶小开后退了七八步,方才站住。叶小开回头一看。只见一瘦高的眼睛阴狠,面容冷酷的男子跳跃着眨眼来到了眼前。显然刚那一掌是他从远处打出来的。 正在叶小开惊讶之时,只见这男子后又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雷天,一个是那些面目清秀的小哥,原来果真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那个粗重的脚印必然是雷天,不用说,浮墙也是他踩坏的,而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呢?叶小开不觉心头发凉。 听说这位小哥君子角耍的不错。冷某倒想见识一。这个瘦高的男子似乎并不着急杀人,冷冷,难道这就是魔域的月夜之神冷月夜?好呀,乐得奉陪香木,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定神闲地向前跨了一步。你可是月夜,月夜之神,等月夜,叶小开可不想向我吃亏。冷月夜铭记一时大意,不得不错。哦,小木摊到原来你就是冷月夜,你那一长够厉害,这点儿小。冷月夜微微一笑,承让你们二位到底是唐门?还是君子堂弟子,在下为唐门命令使唐小木,唐小开,萧木真的是很诚实。 话已说清楚,该上手了,而这两个人偏偏都是话不多的人,说的干净利索,打的也快当。 萧木是准备打了,高手过招才是各种成长。可叶小开却不想打。敌我悬殊,就算萧木能和冷月夜打个平手,自己能敌过雷天,但人家还有一个人呢,看那个人武功绝对也不低。 冷月夜从来都是动手多过于动口,只见他凝气于爪,透空就是一抓,爪势带风远远打来,直扑萧木面门,萧木一格挡,同时一个穿云飞了过去。冷月夜见萧木空而起时,飞身无形直取空中一爪,一股龙爪之气直接抓向萧木,萧木被在空中一击,受其爪劲侵蚀,从空中摔落下来。冷月夜趁势冲上前屈臂若弓,抱拳出击。萧木虽然是被击落,但却未受控制,眼见冷月夜冲锋过来,急忙格挡,并反冲锋,连续踢了几脚,接着聚气于足又是连环两击,冷月不得不格挡后退。 “有点意思!”冷月夜笑笑。此一回合,冷月夜越。些便宜。但萧木也还了两个冲锋。 孔雀山庄就在眼前,而劲敌也在眼前,绝不能在此消耗体力,耽误时间。 项目人都说月夜之神,龙爪手无下,天下无敌,但是最忌讳贴身进博,你就不能离远点,你站那么近不是欺负人家吗? 啊,萧木蒙了,暗道,什么鬼,我离远了,我这腿哪够,哪有那么长啊。 呵呵,能月夜冷笑,你是金火让我离近一些,免得他腿不够长,是吗? 哎呀,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叶小开一笑,不过不对,恐怕天下人只知道军姿腿是近战无敌,却不知君子腿突破了高层境界之后,美修每再修一层,踢出的腿力也可以延长一米吧。如今萧木已经将君子腿修道了顶层,无论近战远战,萧木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洛哥欺负别人的话柄呢? 叶小开的话言之凿凿,萧木听得有点发晕,不过小开说什么他都信,似乎自己也在琢磨,我怎么没发现修一层距离会远,会增加一米吗?君子腿大名在外,但是高层君子是是不是远近皆可,却真的没有人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修过高层君子腿,如果那样,岂不是太厉害了?他在思虑着,叶小开拉着萧木向西北方向退,只见他们越退越远。冷月夜忽觉不对,正这时叶小开拉起萧木,转身就跑。你给我回来,冷月夜大怒,神爪探身抓向叶小开,而叶小开同时飞出一只飞镖,冷月月只得先拨开飞镖,再看叶小开和萧木已经跑向孔雀山庄里面了。 “追!”冷夜月看了一眼还呆立在一边的雷天和杜若飞,飞奔的追了进去。“小开,”萧木一边跑一边说,“君子腿的高层还可以增加距离吗?” “加你个头啊,你自己的腿,你还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吗?骗他的,”叶小开哈哈大笑。 “哈哈,”萧木也笑了,“你这说的和真的一样,我都要信了,何况他呢”? “快跑吧,孔雀山庄凶险无比,我们不能在外面空耗体力。”说着,二人穿过一道道牌楼,闯入了孔雀山庄的大门,一踏入大门,立刻感到一切都安静了,天色也突然暗了下来,苍苍茫茫,混沌不堪。还有一股。一种冷气袭来,让人毛骨悚然。大门内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有四大。四个巨大的石柱雕画,雕龙画凤,石柱上却透着一股股腐臭的血腥之气。广场中间有一只开屏的石雕孔雀,孔雀的眼睛不时发出诡异的光芒,尖尖的嘴巴张着,而张开的嘴巴中什么也没有,是确确实实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洞,宽广深远,而且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有一种强大的引力吸引着你,似乎要你心甘情愿的,走进那另一个世界当中。 叶小开慌忙捂住眼睛大喊,萧木,不要看孔雀的嘴巴像木突见叶小凯脸色苍白,小凯怎么了?叶小开也不知道,只是这孔雀肯定有问题,这时,冷月夜等人也追了上来,他们站在孔雀山庄门口停了下来,能月夜行,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孔雀山庄的厉害。此次来孔雀山庄。得天蚕丝为其一。或是只要不让唐门。得到也可,如今见到孔雀山庄,大门就在这里,一想到这孔雀山庄的恐怖,自然有些犹豫,雷天常年在唐门居住,更知道孔雀山庄的厉害,自是不敢进去。而杜若飞年轻气盛,当他冲到近前,正看见叶小开二人就在门内数米的地方。哪肯放过?不假思索,一个雁行穿了过去,一掌直拍萧木,冷月夜再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冷月夜不愧是个合格的老大,当他看到杜若飞一人进入了孔雀山庄,一咬牙也跟了进去。雷天见冷月夜都进了山庄,也不敢在外停留。杜若飞明明看见萧木站在那,一掌打过去的时候,萧木人影涣散,竟不见了,一掌似乎打在了空气之上。再看时,肖母就远远站在另一个方向。杜若菲又一掌打去,萧木的身影又不见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杜若菲不禁奇怪,小飞,你挥来挥去在做什么?能月夜看杜若飞在那东窜西一下,膝跳一下,不禁奇怪,我在打唐小木啊,明明看见他站在那,打上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他会什么妖术?杜若飞奇怪地看着。那不是,在那萧木不是。唐小木不是在那边吗?冷月夜摇摇头,指指远方,在这边。杜若菲直指另一侧,惊讶的看着冷月夜,你俩说什么?我看唐小木在东边柱子那里。雷天又指着另一个方向。唐小木肯定只有一个,偏偏三个人指着三个方向。冷月夜心中暗想,莫非是这个院子有什么在作怪? “不要管唐小木静下静心调息,”说着冷月夜开始坐下来静心调息。 “小开,你看到冷月夜了吗?”萧木看着冷月夜在自己身边打坐,不禁奇怪,在自己敌人身边也能打坐,不奇怪吗?非常奇怪。 “有啊,他不是在孔雀那边吗?”萧木盯着叶小开,叶小开盯着萧木,萧木绝对不会骗人,可自己确实看到冷月夜在自己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叶小开疑惑间突然感觉石雕的孔雀嘴巴好似笑了一下。孔雀会笑吗?如果孔雀会笑,石雕的孔雀绝对不会笑,而这个孔雀就是石雕的,但确确实实的笑了,笑了。叶小开意由心生,似乎自己也没有思虑过什么,只觉随心抖手,一只飞刀直戳孔雀的嘴巴,只听当的一声,飞刀咔打在孔雀的嘴巴上。接着是一阵机关的弹簧散落之声,随之,院中的苍茫之气逐渐消散,外面的太阳光凹线照射了进来,眼前的幻影逐一消失了。冷月夜和杜若飞等人在门的左侧调息,既不像萧木看得那么近,也不像小开看得那么远。 “是谁敢闯擅闯孔雀山庄,还敢伤我孔雀?”一个强大的声音从院子的某一个方向发出,却看不见人。 “在下,唐小开、唐小木前来拜会孔雀山庄。”说着,叶小开把拜贴举过头顶。 “唐小开,唐小木,那是谁把飞镖打伤孔雀的?”这个声音大怒。 呃,小开刚想说话,“是我打的,”萧木这次比他反应快。 “哈哈哈,”那个声音反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一阵风吹来,叶小开手中的拜帖眨眼间不见了,“偷偷摸摸为求宝物来我孔雀山庄的人倒是不少,欺负我门庭冷落,人丁单薄,这送上拜帖而光明正大来拜会的人倒是不多,那边那几个也是你们一起的吗?” 冷月夜看薄雾已散,知道幻象已经被破,又见有人隔空问话,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闻名于世的孔雀山庄到底有什么鬼。“在下冷月夜,他们一个是我师弟杜若飞,一个是天宝寨的寨主能雷天,我们也是为拜会山庄而来。” “冷月夜,月夜之神,稀客呀,竟有如此高人拜访,不胜荣幸。看来今天孔我孔雀山庄要热闹了。” “庄主,我们求天蚕丝是为了救人,他们要天蚕丝是为了杀人。”萧木不禁说道。 “杀人救人,与我何干?人活着若不是为了被杀,岂不没有意义?”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言论了。叶小开知道此人怪异知己,七情六欲混为一体,切开,揉碎,再切开,再揉碎,因此所思所想已经非常正常人可比。你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当你是心智昏聩,狗屁不是。 “天蚕丝是庄主的,给谁?全凭谁能更符合庄主的心意,” “那谁更符合我的心意呢?” “庄主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叶小开笑笑哈哈。 “话说的很好,但是没有用。”说着此人停了一下。“不过这些日子我也觉得太寂寞了,正好你们来陪我玩一玩,热闹一下也好。” 叶小开一听,有门呀,“请庄主明示,” “哈哈,简单。我们捉迷藏,你找到我就找到了天蚕丝。”突然,那苍老浑厚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七八岁娃娃的声音,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禁让人打了个冷战。 冷月夜听此声音奇怪的变化也不容易惊,“我们怎么捉?” “我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你们跑过来就捉到人家啦?嗨,讨厌了,这还用说。”小孩子的声音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小姑娘的声音。 小木傻了,这山庄的人还真不少,他苦笑着说,“抓哪一个呢?” “抓我,我抓我,我!”一阵阵纷乱。“抓到我就算,进入内院之门。游戏开始,”最后又是那个浑厚的声音,随着话声,只听咣当一声,孔雀山庄大门关闭了,“不过你们没有退路了,哈哈,闯不过来,就只有死。” 接着突然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空气又如凝结了一般。萧木不禁贴近叶小开。不时用手摸摸她是否还在,恨不得与她绑在一起,他害怕一个幻象小开也会不见了。冷月夜等人也不由得走了过来,谁人心里都明白,如今再回头,绝对也出不去了。 “你们干嘛?”萧木警惕的看着冷月夜,杜若飞看见萧木不由得举起拳头,冷月夜挥了挥手,面对这怪异的地方,这怪异的声音,还有生死难料的未来。有些恩怨是不得不提前放下,冷月夜不但武功高人一等,心智更胜过一般人,尤其是最识时务,面对眼前的危险,天蚕丝归谁虽重要,但生存下去拿到天蚕丝似乎更为重要。叶小开也是这样想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让冷月夜拿到天蚕丝。也是为了制造解药,虽然所救之人不同,但相同的都是救命,更何况况此种情形,当然,叶小开更不愿与冷月夜发生冲突。叶小开轻轻点点头。 冷月夜转过身,穿过院子,踏上了内院的台阶,进入此门,生死游戏正式开始。无论是敌对还是合作关系,冷月夜都不会让一个女人顶在自己前面这边。这也许是雄性最原始的表现,冷月夜看看院中未知的世界,一脚踏了进去。在他们进入内院的同时,院门关闭了,内院的光线也突然暗了下来。 第七章 叶小开巧开机关,冷月夜独战狼群 当他们进入内院之后,一切又都被笼罩在黑暗当中,正当他们迟疑往哪里走的时候。 “快来抓我呀!”只见他们眼前突然闪现一人迎,那人回首娇媚的笑了一声,向远方跑去,难道她是庄主?不可能吧?无论可不可能,必须得追。冷月夜在前,左边是小开和萧木,右边是杜若飞和雷天。那女子一闪身,来到了一个门前。然后突然消失了。 那是一个石门,一个关闭的石门。 “什么声音?”冷月夜的耳力当然是最好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不一会儿,黑暗的远处出现了一盏盏绿油油的灯笼,一点点逼近,不,不是灯笼,是狼! 叶小开大喊,“狼群!”毕竟是女孩子,或许看惯了刀光剑影,却不都不会眨眼,但是面对一群逼近的千万只狼,她觉得头皮都要炸了起来。 冷月夜回头用力,对门狠狠击了几掌。 门丝毫未动。 “这门是打不破的,肯定有机关,大家快点找找!” 几个人谁也不敢怠慢,在门的墙壁四周上上下下,仔细搜索。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哪,到底在哪?”杜若飞急躁地大喊。狼群慢慢逼了过来,杜若飞飞挥起两掌将它们击毙。其余的群狼不但没没有后退,反而。冲了上来,张口撕咬着死狼的尸体。血花飞溅。眨眼间,这两匹被杜若飞打死的狼,被撕得七零八落。一股股血腥令人作呕。 这不但是一群狼还是一群饿狼!对于狼群似乎重伤,头狼或许还算有效。但对于一群饿狼来说,往往是不死不休。 “火,快点火!”叶小开大喊成千上万只狼就是动也不动让你去杀,也会被累个半死,但却不能有一点疲乏,一点的疏忽,这都可能致命,致命的结果远比死亡更可怕,那是会被撕成血块肉沫被啃咬、被吞噬。 火是有的,但用什么来点?叶小开稍一犹豫,脱下了外衣,点燃了第一个火把。一个女孩子尚且可以脱下外衣,大男人又算什么?他们一个个把衣服绑起来,一个个衣服火把做好了。但是就算如此,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记得图中有几根石柱!”叶小开突然想起什么。 “好像有。”萧木点点头。 “是5跟柱子,冷月夜从来都是个很一个很细心的人,若不是心细,他估计也早死过很多次了。“你是说…” 叶小开点点头,她指了指门上五个凹槽柱子,那会和门有关系或许难以置信,但冷月夜信了。 “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我觉得柱子上肯定还有文章。”叶小开说。毕竟唐门的人更善于破除机关。 “那好,你跟我来,你们几个守在这里,”冷月夜说,此时萧木刚想说什么,冷月夜一边冷冷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我肯定比你更能保护他的安全。”没有办法,人家实力就在那里。 叶小开点点头,如今已经是一个团体,自然必须相互信任,“你多小心,我会看好这里!”萧木道。必须有人留守在门口,门口要是被群狼攻占了,那可真的没有出去的希望。 叶小开与冷月夜冲进狼群之中,群狼沸腾起来,如此好比是看到了两大块肥肉扔了过来。只可惜是两块会飞的肉,只在狼鼻子前一尺的地方晃了一下就飞走了。狼群如潮水一样涌了过去,嚎叫着,跳跃着。冷月夜手持双剑在前,叶小开手拿着把紧随其后。所过之处,狼群一片片的倒下,起来,起来,又倒下。很快他们来到第一根柱子面前,借着火光一看,在柱子身上刻着一片水纹,冷月夜奋力地驱赶着群狼,“水纹是什么意思?”叶小开来不及多想,抱起圆柱,圆柱果然是活动的,轻轻一转,柱子动了,并一点点凹下去,直陷地中。 “原来是这样!”两人大喜,急忙奔到第二根柱子,用手一扳,果真这根柱子也凹陷下去。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发现第一根柱子又长了起来。 “不对。”叶小开大喊,冷月夜也知道不对,但错在了哪?狼群又冲了上来,叶小开手中的火把,一段段的燃了下去,两人又来到了第三根柱子,同样刚刚按下,第二根柱子又弹了起来,叶小开手里的火把渐渐暗了。她飞快地思索着,思索着,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火把一点点即将燃尽,而冷月夜只顾击退群狼,并不催促。你不催促她尚且心急如焚,冷静才是最好的办法,冷月夜伸手把中衣撕下来,递给叶小开,然后继续驱赶群狼。 信任是最好的鼓励,你慢慢想,我不着急,火把没了,这还有! 冷月夜无声的语言让叶小开冷静了很多,她又回的一根柱子,按下之后,第三根柱子又弹了起来。叶小可点燃了由冷月夜中衣制成的火把,熊熊的火焰把一切都照的更加明亮,当叶小开再次到了第二根柱子上的时候,她没有按下,只是细细的观察,“上面的花纹是一把斧头?”第三根,叶小开又跳到第三个柱子旁边,“这上面的花纹是一团火焰,”“第四个是一块大石头。”叶小开看了看第四个柱子,果断的按了下去,“咔吧!”石柱没入地中,而第一个柱子并没有再弹出来并没有弹起来。小开大喜,与冷月夜相视一笑,这是重生的希望,这是重生的快乐。叶小开跳到第五根柱子,上面果然纹着一根木头。果真还是五行而来,土克水,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就在叶小开按下最后一根刻有火纹的石柱的时候,杜若飞大喊:“门开了!”同时灯火通明,一片安静。院子中除了五根没入地下的石柱,还有就是这五个狼狈不堪的人。什么狼,什么血,什么都没有,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目瞪口呆的相互而视。唯有冷月夜虽然少了几件衣服,但神情依然镇静如水,波澜不惊,“走!”冷月夜把双剑往背上放一背,昂首挺胸,义无反顾的率先走入石门。 一行人踏入了第三层院落,而当众人走过石门的时候,发现这已经不能算是院子了,似乎已经出了山庄。走在一片山路之上,一片片落灌木在路上厚厚的堆积着,一阵阵冷风袭来,不禁让人感觉到深秋的凉意。走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山路,前面是一个断桥,由两段枯木搭成。两段枯木之间由藤条连接。之所以叫断桥之。是年深日久,其中一段枯木中间已经断裂,相互缠绕的藤条也有不少地方风化腐朽了。而桥下波涛汹涌,浪涛滚滚,风吹起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落下去,转眼之间就看不见了。谁敢把命放在这样的桥上呢?可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道路可走。 突然,不知从哪跑过来一名扎着冲天辫的孩子,一蹦一蹦的上了桥,“小心!”叶小开不禁惊呼起来。 只见这个孩子跳上了桥,似乎桥上风很大,吹得他不住的左摇右晃,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落下去。叶小开见状不由的腾空而起,飞奔而去。萧木急得大喊,“小开!”一把抓了过去,但叶小开的身法快如闪电,萧木怎么抓得到。就在叶小开飞奔上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心脉,从空中直接跌向冷月夜,就在叶小开就要接触到冷月夜的手时,冷月夜撤回了手掌,叶小开摔了下来。萧木看小开摔了回来,立刻上前接住他。 “咳咳!”叶小开咳了几声,抬头看看冷月夜。冷月夜已经收起手掌只是看着远方,叶小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孩子正一边冲着冷月夜瞪眼睛,一边往后退,后面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啊。 叶小开大叫,“啊!”小孩在江中一晃就不见了,世上怎么有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叶小开看着那样一个活泼的孩子转眼落水而亡,心痛不已。冷月夜没有说话,依然冷冷的望着那个桥,来呀,我在这边等你。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桥的另一侧传来,那个孩子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桥头,向叶小开等人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向远处跑去。太诡异了,叶小开不禁冷汗淋漓,谢谢,若不是冷月夜初掌相救,把他硬生生从远处抓了回来,谁也料不到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冷月也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看也没有看叶小开一步步向断桥走去。叶小开等人随紧随其后。桥还在。过还是不过?桥的那边又是什么?一切。一切的未知都让人恐慌,如果可以回头的话,似乎不会有人走下去,那岂不很无趣?所以不能回头,无法后退,只能走下去,我先过,没有人反对,以冷月夜的身手,轻功反应,还有处变不惊的态度,无疑他是最合适的。冷月夜,运气单谈。凌空而起,凌空踏虚一丈来高,又穿出两丈来远,逐渐向桥上落去。当离桥约有一人来高的时候,冷月夜脚尖轻点墙面,只是轻轻一点墙面。桥轰的一下全部散落,枯藤烂木,一节节锻炼坠入叶小开看了不由后怕,若。当若自己踏上桥一步,便会万劫不复了。再看冷月夜,也只是轻轻一点,这微薄的力量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又重新腾空而起,穿出两丈多远,远落在了对面的桥头。没有回头路,龙月夜站在桥头,后面的桥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取块木桩带着枯藤在桥头摇曳,自己清空最高尚且借了桥的一分力。而如今,桥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又如何过得来呢?正在他暗自犯愁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冷月月回过头去,是唐小开。他站在桥头,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铁索飞爪。是的,是铁索飞爪。叶小凯在验京的时候,经常看平生嘴练习追魂爪,对这铁索飞爪非常感兴趣,因此与平生对一起打造了这套武器永风。如今此见此情况,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君子堂上建台时的方法,正好用得上迎风飞转,冷月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心里道,这女孩子蛮聪明的,只见一小开用力甩出飞爪,飞爪直奔冷月夜,只是可惜叶小看练习飞爪的时候过于。过于短暂,气力也不足,连丢两次飞爪都还差一一丈来远,到不了冷月夜面前,叶小凯不禁的跺脚,导致现在当初就好好听平生醉的话,多好多多练习,每次跟平生随练习武功都是嘻嘻哈哈的结束,叶小开不禁摇头叹息,再来。冷月夜大喊。冷月悦的语气平淡而坚定,如果一个人对你都充满了信心,你有什么权利怀疑自己呢?也想看凝神运气。甩出非法。虽然小凯用尽了全力,飞船还是在接近桥头的时候落了下去。就在它们叹息的时候,只见飞软突然又向上飞了过去,飞往桥桥头,哇,只见飞爪直奔冷月夜而去,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太诡异了,飞爪自己会跳了。叶小菜大喊,什么飞爪自己跳,杜若菲,你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叫腾风,是我师兄用爪剑将飞爪抓过去的。杜若飞说着,眼中充满了敬佩,倾慕哦。叶小开欧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刚才我也是被腾风抓过去的吧?那是,是我师兄收放自如,否则腾风七级全打在你身上,必然经脉尽断。错卖洋灰,杜若飞得意的笑笑。神经断脉,错卖洋灰。杜若菲得意的笑笑,别吹了,我们都知道月神厉害了,行吧,快过去吧。一小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完全相信刚才那爪劲的强大,只一抓就让他几乎难以呼吸。只要别人对师兄崇拜尊敬,杜若菲就对这个人有五分的好感,他见叶小开喊乐神,自然心里特别舒服。虽然只是一根铁锁针对一个轻。有一定根基的人足够了。杜若飞上飞身上了铁索,一口气跑了过去,安全的落地,向对面挥手,成了。凯笑笑,这边还有雷天行和萧木,他们已经过去,两个人应该是萧木的了,你过吧。萧木指了一下雷天行,雷天。我身。雷天身体重轻功差,我帮你抓紧铁锁。萧木说。一小开点点笑着点点头。雷天还真怕丢下自己,二话不说上了铁锁。冷月夜见雷天上了铁锁,也很奇怪,这个唐小叶,唐小开就不怕我们?等雷天过来转身就走吗?杜若飞看着摇摇头,杜若飞若是会不经,总是会不经意的说出冷月夜心中的心中想的话,果真雷田种的很多,本身体重轻,功又差,让他。师在铁索的力量是别人的双倍。夜宵开一个人拉进铁锁真的不容易,幸好还有萧木在铁锁稳稳的雷田平安过桥,萧木上,叶小开说,你怎么办?小木没有上桥头,没有任何可以固定铁锁的地方,把飞爪给我,你们过去,如果必须留下一个人的话,只要有萧木,就绝对不能是叶小开。放心好了,叶小开拍拍小母,大象,我轻功可是比你强很多哦,再说万一掉下去,你在那边肯定会拽我上去,我可不一定拽得动你这萧木沉思便可,还是你过去吧,就算你拽不动我,我自己也可以爬上去,我比你有力气,小木真的怕它掉下去,万一松手,那将。叶小凯知道小母是真心放不下他,看他那么紧张,那么担心,叶小凯一背手,哼,你竟敢怀疑我的轻功是吧?你看那边三个大男人,万一我自己过去,他们对我图谋不轨,你能飞过去救我吗?哼。小木没有想过,又看看小开生气了,只得点点头上。被小凯拉进铁锁,萧木飞身而上,看着项目平安过桥,他放心的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故意生气,估计他也不会这么乖乖的过桥。桥这边只剩下叶小凯一个人,他要怎么过来呢?杜若飞总是会说出人们都想知道的问题,我来,萧木。去拿冷月夜手中的飞爪,冷月也没有说话,只是左手一打。飞爪的拿飞爪的右手闪到了一边,冷月月一眼不眨的望着对岸,是的。他如今完全可以放下铁索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我师兄是什么人?你们放心,既然合作,既然让我们都过来了,我们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们,杜若菲高傲的看着萧木说,肖木点点头,紧张着看着对面叶小凯,仿佛准备好了。他拉了。易拉。飞爪似乎与冷月夜打个招呼,让月夜也同时拽了两下回音,只见叶小凯拽起飞索,凌空踏兮,飞起一丈多高。扶摇两丈多高。又同。量如冷月夜一样提气穿云。当刚到中间气力未尽之时,叶小白左手拽紧飞爪。冷月夜早已重新绷直铁索,用力将铁索向身边带回,此时叶小开穿云的立即已尽,但又受铁索之力从高处斜着落了下去。如一个风筝一样飞向对岸。冷月夜耐力强。进,雄厚铁锁快速的被收回,当叶小凯推随铁锁一起落下的时候,冷月夜右手后撤铁链,左手轻轻将叶小凯拦腰接住,缓缓放在地上,只见他并无半点恐惧之所,落地之后与肖母杜若飞一起。立刻。跳着欢呼起来,看着他们那么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冷月月不觉也笑了,师兄,你笑了?路若非突然看见站在一边的冷夜月夜。发自内心的微笑,自从离开了苏州,他从来都没有看见冷月夜效果,杜若菲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冷月夜。之所以被称为月神,不但因为他武功和地位在魔域一人之上,万人之。而上还是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残酷冷漠,像月亮一样冰冷。冷月夜听到杜若飞的话。转身。同时转身走,只说了一个字,昂首阔步走向前方。 第八章 麻风之战 通过了夺命的断桥。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前方走的不远,竟然是一个山洞。还没有走到洞口,一股血腥之气就从洞中飘了过来。冷月夜看了一下,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叶小开、萧木、杜若飞、雷天先后跟了进去。山洞中光线微弱,脚下湿滑。紧跟在冷月夜旁边的杜若飞打开了火折子啊。叶小开惊叫了一声,只见脚底湿漉漉的,并不是水,是血,鲜红的血,就连冷月夜的肌肉都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天呐,这是什么?血?哪来这么多血?杜若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萧木不由得靠近了叶小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冷冰冰的。冷月夜迅速的环视了一下洞的四周,只见洞的侧壁有些缝隙,一丝丝血液就是沿着那缝隙流了下来的,他看着血滴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伸手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那墙壁的血液。 “不要怕,这不是血!”冷月夜略一沉思,回头看了一眼惊慌的众人,轻声说,“据说世上有一种水,颜色鲜红,色味腥臭,如同人的血液一般,好似来自地狱,一般人们称为地狱之水,但是放心,无毒无害,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渗出这样的水来。”经他如此一解释,叶小开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原来是水呀,我就说嘛,”叶小开听说是水,立刻如释重负。 “骗人,什么地狱之水?这明明就是鲜血,”突然在洞的转弯处伸出了一个孩,就是刚才那个诡异的孩子。 “站住!”冷月夜见此,飞身冲了过去,其余人也顾不上琢磨,这是水还是血。紧紧跟随冷月夜冲了过去。 “抓不到我!”小孩回头还不忘做个鬼脸。 冷月夜的轻功够快的,而这个孩子的跑得更快,不能说是跑得快,简直是闪过。这是什么轻功,竟如此稀奇?冷月夜飞奔追着,突然站住了。 叶小开等人在后面正紧追不舍,其中叶小开的轻功是最好的了,而没有想到,冷月夜正在全力加速的时候,如此突然站住,小开差一点撞在冷月夜身上。 “怎么了?” 前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空旷空旷。叶小开刚想上前,冷月夜伸出胳膊将她挡在后面。 叶小开见冷月夜的神色越来越紧张。 “听。”冷月夜说。 叶小开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听什么。” “嗡嗡声,”冷月夜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并回身抽出了双剑。 小开又仔细听听的确有嗡嗡声越来越近。“什么东西!”叶小开大叫,这时远方似乎有两盏灯笼飘了过来。 此刻,杜若飞,萧木,雷天也都赶到了。同时嗡嗡声也越来越大。 “让我的麻风大仙和你们玩儿吧,我要回家吃饭了,”这个孩子。咯咯咯的笑着。“不怪我哦,麻风大仙闻着血腥就会兴奋的跑出来的,”说着笑着消失了。 他们已经无暇顾及那个孩子去哪里了,之只见,眼前的怪物越来越近,逐渐从远方的洞穴走了出来,进入了这个宽阔的地面。 只见此怪高有七八丈,臀大腰圆,半人半兽,有着四只巨掌,两个手掌拿着斧,两只手掌举着单双剑,最可怕的是他的周围有密密麻麻一群马蜂围绕着它转来转去。 叶小开不禁后退一步。而此时,巨兽似乎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的气息,咆哮着向他们走来。萧木上前一步挡在叶小开前面,回手把匕首慢慢抽了出来。 萧木一般是从来不会拔出匕首的,随着匕手慢慢拔出,一道冰冷杀气将萧木团团围绕,他不再是那个心慈手软只会傻笑的少年,他的眼神变得如冷月夜一样的冷酷。是的,这是拼命的时候了,这怪物不死,死的就是小开,就是自己。但是就算自己死,也要杀死这个怪物,因为无路可退,可他必须要为他所保护的人开路。 “麻风!”冷月夜看着那个怪物长吸口气,“没想到孔雀山庄真的有如此的怪兽。”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萧木,萧木如今就如一个战神一般站在他的身边,目光凌厉,杀气腾腾,杀意如滚滚翻腾的岩浆随时都可能喷发出去。冷月夜点点头,这少年潜力无限,一旦激发出他的杀意,恐怕以后世间无人能敌。 “小心一些!”他回头对小开等人嘱咐了一句。 “这是什么东西?如此怪异。”叶小开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怪物。 “我也只是听说此怪物天生与马蜂一起长大。身高过丈,有四双手,身体巨大,还会蜂语,因此他杀死了附近所有的蜂王,而他自己如蜂王一般指挥了数以万计的马蜂,只是后来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被孔雀山庄的庄主所捕获,被训练成了孔雀山庄看守护院的杀手。听说死在他手下的武林人不计其数,而且此物嗜血成性,闻到血腥的气息。就会苏醒、兴奋、狂躁。看来那庄主故意在山洞中倒入血液,故意让我们沾染血腥之气,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唤醒他的狂性?”冷月夜道。 “你不是说那是什么什么地狱之水不是血吗?”杜若飞总是注意到某些不该注意的细节。冷月也不禁干咳了几声,看了他一眼,杜若飞立刻闭上了嘴,是的,刚才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故意编造的那一段地狱之水的鬼话而已。 “月神,我在天宝寨多年,天宝寨距孔雀山庄较近,倒是对这怪物有所耳闻。”雷天走过来说。 此时那怪物带着一团马蜂,越来越近。 “你说。”冷月夜却出奇的冷静。他看看雷天行。 “这怪物双斧有千斤的力量,一招旋风斧有着绝天灭地的威力,绝不可硬抗,但旋风府范围不过十米,一定要用轻功闪避开。第二杀招是安魂剑。安魂剑斩魂断魄,双剑插入地中,所有地面上的人全都会被他的剑气吸走血液,直至血液流尽而亡。所以在他出此绝杀之时,所有人必须轻功凌空而起,在他的剑未从地上拔出之前,绝不可以接触地面,第三绝杀龙象无极功,它会喷出火焰,在它喷出火焰之时,我们必须全部闪开,否则一旦被燃烧,火焰会相继蔓延爆炸。还有最变态的是他身边的一群马蜂,当它发出指令,风卷残云,会不时的攻击敌人。而导致敌人大量流血,至死方休,但这团马蜂眼睛是瞎的,它们只会攻击移动的人,只要我们不动,它们找不到猎物会逐渐散去。不过最变态的是他的天命绝杀,” “天命绝杀?” “嗯,据说这怪物一旦被攻击便会慢慢积聚恶魔之火,当他觉得力量不能敌时,会使用绝招——错乱迷踪,然后释放出所有积聚恶魔之火,将自己与敌人一同燃烧,而他却会在恶魔之火中苏醒,并用所有人的鲜血疗愈伤口,最后满血重生。” 雷天本就是天宝寨人,对位于天宝寨相近的孔雀山庄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也是冷月夜此次把彭一飞留在家中而带他来最重要的原因,“没想到我们真的会遇到这个怪物。”雷天的话语带出了无限的绝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你这番话,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冷月夜冷笑道,他冷冷的看着马蜂,眼中没有半点惧色。他与萧木交换了一下颜色上两人同时冲向麻风,麻蜂正在挑衅地看着他们,如同猫捉耗子般看着眼前的五个人,似乎在考虑怎么样享受自己的美餐,却不想此二人不但没有抖如筛糠或四散奔逃,反而向他冲了过来,不禁大怒,他挥舞双斧向冷月夜萧木拦腰砍去,他们二人急忙分散两侧闪过双斧,冷月夜飞身而起,拔起双剑平削怪物的咽喉。叶小开、杜若飞、雷天见二人已经冲了上去,立刻忘记了恐惧,分别拿出兵器也跟着冲了上去,对着麻风一顿乱砍。麻风抡起武器一顿爆锤,而他们几个人也都算得上是武功高强之人,怎会让他轻易伤到?而他们的刀剑脚掌疯狂的打了过来,让麻缝前后难顾,左右难应。只见。麻风暴怒了,他举起双斧,一股恶臭之气迸发出来,身体突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而两个斧头随之转动,“闪开旋风斧!”雷天行大喊。众人急忙躲避,杜若飞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旋风斧迅速的砍了过来,若真的砍到,那就会变成肉酱了。叶小开用的飞镖距离怪物较远。因此,在众人四散之时,只需稍稍后退,却看见杜若飞摔倒在地,顾不得多想扔出飞爪,把杜若飞在地面是拖着勾了出来,旋风斧在他身后旋过。旋风斧后,麻风收起斧头调衅的看着众人,众人立刻又拥了上去,又是疯狂的一顿砍杀,马蜂聚心冥神念动咒语,发出呜呜的声音后,一群麻蜂如一团乌云一样黑压压的压了过来。 “风卷残云,不要动,”雷霆呐喊。众人站于原地,马蜂在它们中间穿行,似乎失去了方向,绕了一圈四散而去。麻风见状,气得哇哇大叫,另一双手,挥剑而起,直戳地面。一股魔血随剑引入地下。 “以血饮血!安魂剑!”雷天立刻跳起,其余人也急忙跳起,只见麻风的剑变得血红,一股股血气向周围播散,一股股鲜血似乎听见了召唤,从洞中涌出,注入剑心。 雷天轻功较差不由得落了下去,冷月夜眼疾手快飞过去用剑点地借力,一把雷天行又带到了空中。 血已归心,麻风的安魂剑逐渐失去了颜色,众人落了下来,又是一顿狂砍乱揍。麻风看着这群人如不死小强一般,不禁恐惧,连续被重伤,只见他们又疯狂的砍过来,麻风大吼一声狂躁之余把双斧和剑一起丢向他们, “龙向无极功!”双斧和双剑这空中炸开,形成一片火焰欲要吞噬一切一般。雷田躲闪不急,衣袖被火点燃,迅速蔓延全身,他在火中翻滚着,冷月夜大惊,正想去援救。 “月神,不要过来。”雷天大喊“此火一旦点燃,不死不休,只要离近就会被蔓延。月神,天宝寨兄弟,麻烦月神照顾了……”雷天在火中痛苦地翻滚着。冷月夜叹了口气,点点头,被燃烧的痛苦让雷霆嚎叫不止。叶小开不禁眼含热泪,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冷月夜闭上眼,回首一掌腾风挫骨,打在雷天身上直中心脉。雷天抽搐了一下,一口血吐出,望着远方的冷月夜,“谢谢。”慢慢在火中化为灰烬,既然无法救,让他早点脱离痛苦是最大的安慰。 “杀。”冷月夜大喊,双剑如雷霆万击般砍向麻风,雷天惨死,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所有人拼命的砍向麻风,手脚并用,甚至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只要让它掉血就行。麻风被这些疯狂的人攻击着而逐渐感受到了绝望。恶魔之火也逐渐在他身体中苏醒,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恶魔之火从体内出照出了一片血红,一似乎是一颗血红的心脏越跳越快。 “不要让它爆发重生,快杀死他!”冷月夜大喊。 “木头吞鲸!”叶小开喊道。 只见萧木凌空而起,匕首映出同样血红的颜色,直刺麻风的心脏。 噗噗噗噗……,就在麻风恶魔之火将要爆发之时,一连九击的吞鲸直刺入麻风的心脏,一股恶臭的血液带着恶魔之火喷泄出来,麻风应声倒地,这不知喝了多少人的鲜血的恶魔,终于熄灭了他的地狱之火,再也无法重生了。萧木满身鲜血的看着这个倒下的恶魔,匕首叮铛铛掉到了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倒下的麻突然被内在之火所点燃,一片寂静下独自燃烧着。叶小开走过来,给萧木捡起了匕首,安慰的给他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液,萧木这才回过身来,手还在颤抖。 “走吧,杀死恶人便是善念冷月夜看着萧木的样子,知道这个孩子肯定从来没有杀过人,被自己吓到了。他把双剑还匣,看看一片焦土,走了过去。 “师兄,雷天怎么办?” “他的命既然属于这里,就留在这里吧,以后这的一切就属于他了。” 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祭奠。前途,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未知等着他们。杜若飞、萧木、叶小开对着雷田叩拜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前面没有路,一个人站在石壁之前,“没想到麻风竟然会死在你们手中,有点意思,我喜欢!”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别告诉我,你也是孔雀山庄庄主。”冷月夜冷冷的说道。 “哈哈!”这名男子大笑既没回头,也没有回答,只见他的手在石壁上一划,一道石门开了,“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来吧。”说着身影走进了石门之中。 “站住,”萧木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追了过去,一脚直踢此人下盘。这个人走的非常慢,萧木的腿是非常的快。他一个雁行过去,以身转型,回旋一脚,灵蛇摆尾,直扫其下盘。萧木的动作迅速,只见他一脚直踢在他的双脚之上,这男人必被踢得翻倒在地,然而他却没有倒,身影不慌不忙地走向黑暗,逐渐消失了。 “中间石柱上的铁链连接在石壁的机关上,你们击碎石柱,就会进入此门,不过你们的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啊,否则,哈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明明看到萧木踢上了,却好像又没什么都没有踢到。萧木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怎么会这样? “或许只是幻像,”冷月夜已经跟了上来,萧木的行动他完全看在眼里,那一脚肯定踢在了那个男人的腿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人躲得开,除非没有人。 “你们看,叶小开大喊,”众人随他手指看去,只见两侧的墙壁在一点点往中间移动。 “快退出去,”冷月夜大喊,但是晚了,同时一个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刚进来的门已经关闭了,同时密室中亮起了灯光。 “哈哈,你们很悠闲,别忘了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冷月夜二话不说,飞身直奔石柱,用尽全身力量,近似疯狂的击打着石柱,萧木等人也飞快的冲了过去。 事已如此,除了按人家说的去做,已经没有半点退路,明知道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也只能坚持下去。然而此石柱共有七色做成,由内向外,赤成黄、绿、青、蓝、紫,每一层如一层坚硬的巨壳一般。拼了命打了半天,终于打裂开了最外面的红色外壳。只听,“砰!”的一声,红色外壳脱落而去,带着一片红色的粉末,橘色的石柱展现出来。两侧的石壁带着嘶嘶的声音,慢慢的向中间移动着丝丝思思。 几个人一言不发,只是拼命的,拼了命的,用最快的最大的力气去击打石柱,屋内寂静的可怕,除了沉闷的击打石柱的声音,就是那催命的嘶嘶声。 “嘶嘶嘶嘶嘶嘶”石柱两侧的石壁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第九章 冷月夜力挽狂澜 虚幻境霍乱本心 石壁越来越近,而石柱却只打了三层。杜若飞扫了一眼那越来越近的石壁,不禁的有些绝望。 “老大怎么办?打不碎石柱,我们就会被石壁夹死了。” “打!”冷月夜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手下的速度更快了,拳脚并用,上下翻飞,所有人的攻击如雨点一样落在石柱之上,那时颗碎裂的声音就是是希望之火,而那嘶嘶之声就好比催命之符。 还有两层,石壁相距却不足一米。 “嘶嘶~嘶嘶~嘶嘶~”。 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我不想死在这里。” 是的,太可怕了,那是要被石壁活活加成纸片,简直无法想象,而石壁移动的速度远远大于他们的输出,巨大的连续的输出让叶小开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没有力气就更只有一种结局,怎么不会绝望,怎么会不恐惧呢?只见她哭喊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咬着牙飞快的一掌接一掌的打向石柱,汗水带着血水,连同石沫一起飞溅。 “小开,我们不会死。”冷月夜已经看到,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此时他更不能慌乱,只见他沉着冷静的,收回掌力,气运丹田,全部内功灌于双臂,向两侧的石壁推去,在他巨大的推力下墙壁竟然不得不停了下来。 “快!”墙壁停下来了,众人似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打了下去。 两侧的石壁下是由巨大的绞盘控制着,强大的推力直接加在冷月夜的两个手臂之上,冷月夜用尽所有的内力顶在那里,勉强支撑着。人的极限没有人知道在哪,只是通常都会远远超出人的想象。这巨大的力量一点点压在冷月月的手臂上,似乎要把冷月夜的手臂击碎,但是他知道这口内力必须坚持住,就算死也不能松手,哪怕再多一分钟,甚至哪怕再多一秒钟,都会让增加一丝生的希望。一丝血液从冷月夜的嘴角渗了出来,墙壁又一点点开始缓慢的向中间移动。而冷月夜依然没有放手。他咬着牙,转身用脊梁和双臂接着继续顶在那里,他那坚定的信心和不放弃的勇气,已经是所有人坚持下去的理由。 萧木双脚飞起,快的已经看不见了影子。石柱的最后一层终于有了裂痕,所有的人的眼中闪出了喜悦,“杀呀!”只听轰的一声,柱子完全碎裂。就在这一声的轰鸣之后,石壁静止下来,只是这几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嘎嘣!这几个人的脚下的石板也突然裂开了,几个人一起摔了下去,互相碰撞的东倒西歪的从一个圆形的通道中滑了下去,一片黑暗…… 冷月夜只觉耳边如风,眼前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滑道消失了,自己“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阿飞!阿飞!”冷月夜勉强爬了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双臂如断了一般。他摇摇晃晃的四处张望,小开萧木,只是没有人回答,整个黑暗中也只有他自己。他们去哪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冷月夜在极力的寻找答案,却偏偏没有答案,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我要离开这里。想着他压住内心翻腾的气血,向前面跑去,然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气力不济的跌倒在地,依然是一片黑暗。 没有找到一个人,连一个边界都没有,似乎所有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在黑暗当中,而这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冷月夜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绝望,孤独比洪水猛兽更可怕,他闭上了眼睛。是,闭着眼,睁眼闭眼都是黑暗,又有什么不同呢?这种感觉也曾经有过,就是当初被师父的龙战天下打翻在地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要死,就是这种感觉,孤单、绝望和这永远走不出去的黑暗。 师傅!突然冷月夜眼前一亮,卫如屠!竟然是卫如屠。只见卫如屠领着一个小孩的手,在山边时不时的与那小孩讲着话,还笑着,那个小孩不正是自己吗?不可能,卫如屠已经死了,难道我也死了?冷月夜内心翻来覆去,“孽徒!你竟然给我下毒?”正当为冷月夜纠结之际,只见卫如屠冲了过来,恶狠狠的指着他。冷月夜有些颤抖,没有别人,冷月夜蜷缩在一边,“就是你,冷月夜!”卫如屠,突然满脸是血,那变形的脑袋耷拉在胸前,“你竟然敢杀我,你还你还我命来!”“不是我,不是我。”冷月夜大喊着,“是你逼我的,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冷月夜闭上眼睛,却遮不住卫如屠血淋淋的样子,颤抖着一步步的后退。“夜!”一个甜美的女子的声音,冷月也睁开了眼睛。木相惜?真的是木相惜!那温柔的脸,那湿润的肌肤,那柔软的秀发,冷月夜不禁伸出了手,他笑了,看着那木香惜,温婉的笑颜笑了,“惜儿!不要离开我,我好孤独,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无论多坚强的男人,内心中都有一个脆弱的自己。木相惜的泪水流了下来,在她手指间滚落。“夜,我背叛过很多人,我也死有余辜,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背叛你。”木相惜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边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一片。 尘归尘,土归土,富贵名利,谁归谁属将?相忆中,惟念汝缘尽,爱恨情仇归于墓。 “惜儿不要走!”冷月夜突然觉得生无可恋,什么爱,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怨,什么名,什么利,最终不过都归于这无尽的永夜。而活着,就是一种自我折磨,就是一种无边的痛苦。如果当年师傅对他发出第一掌时,他就不再坚持,又怎么会承受那千百次的暴虐,那心伤摧毁了他的尊严和信念。如果可以接受木香惜的离开,就不会轻易被小月欺骗,如果她想走,就让她走,如果他想背叛,就让他背叛,自己就不会误杀于她。或许只有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洛城西宁可承受巨大的痛苦,也只是用盘龙箭射穿了她的那只玉镯。是的,他被尊称为了月神,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午夜之间被惊醒的噩梦,夜深之时独影的孤单,被越来越深的痛苦折磨。而他却还要做着,白日中被人敬,不,是被人怕的月神。既然活着是这样的痛苦,又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冷月夜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松开所有的一切可以轻松一些…… “既然不想坚持了,放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何必勉强!”一个神秘男子的声音。冷月夜已经不再关心这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只觉得他送来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一把刀,一把很小的刀,但足够了。他轻松拿起刀,举了起来,慢慢的贴近咽喉。 “月神!”这是谁的声音?似乎熟悉,又似乎很陌生。“月神!快醒醒月神,我们得救了,我们没有死,你不要死,快醒醒月神!”一滴清凉的水珠滴在他的唇上,咸咸的,涩涩的。这是一个女孩子泪水,到底是谁?还会有哪个女孩子会为我哭泣?冷月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师兄,师兄!” “阿飞?”外面已经不是黑暗了,刺眼的光亮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师兄,你终于醒了!”杜若飞哭着笑了出来,冷月夜又看了看另一侧。 “月神,你可算醒了,”是一张完美而纯洁的脸,而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带着点点泪珠。 “刚才是你在喊我。”冷月月淡淡的看着他,虽然没有在笑,只是目光不再那般的冷冰冰。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顶住石壁受了内伤,刚才木头给你一直输入真气,然而你却依然没有反应……”一个人如果放弃生的希望,无论谁都救不了的。冷月夜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叶小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月神,你刚才是不是进入了一个环境?”冷月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绝对是孔雀山庄搞的鬼!我刚才也好像进入了一个幻想。那是一个很痛苦的幻想,痛苦的不堪回忆。” 冷月夜愣了一下,是幻象吗?醒来之前,他绝对不敢说那是幻像! 叶小开又何尝不是这样,当是她走过无边的黑夜的时候,竟然是在燕京,那街道,那河水,那人,都无比的真切,那个人,那样的微笑,那样的多情,可是他为什么走向的却不是自己?平生醉他大喊着。他回过头来,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走向另一个女人,她飞奔过去,但无论她怎么跑,用尽了多少力气也追不到那个人,然后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泪水。叶小开看看冷月夜,那眼神已经完全能显展现出那种痛苦。“我曾想到了放弃,放弃人生,放弃希望,甚至有人为我递上了一把刀,但是我没有死。”小开说到这里笑了,笑的那么美好,笑的就算冰也会被融化,“我相信这都是虚幻的,我坚信我要活下去,我要正式打破这些虚幻。” “是的,师兄,这肯定是那孔雀山庄老儿搞的鬼,我竟听到你对我说让我去死,太笨了学什么武,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没有意义,我差点就信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师兄是如此坚强刚毅。怎么会轻易的放弃生命,你更不忍心让我去死,然后我扔了那把刀就醒了!”杜若飞坚定地对他点点头,证实着小开的判断,那刚强的目光竟有几分与冷月夜一模一样。 “对,这就是一个阴谋,我竟然听到小开说,只有我死了,她才会快乐,什么狗屁不通的话!我一拳就打了过去,就破除了幻想,然后先后找到了他们两个人,估计你刚才那里损伤太重,所以醒来的最晚我就给你输入针剂生气。谁知你还不能行,小开以为你死了,就哭喊了出来,没想到还真让他把你给喊醒了。” 是虚幻吗?冷月月苦笑着,或许真的是虚幻,但是我坚持的是真的很痛苦,好累呀。 “哈哈,”一个老人的声音。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只见一个身穿孔雀衣的老人站在面前,“你就是孔雀山庄的庄主!” “是的,恭喜你们通过,通过了孔雀山庄的最后一关,虚无幻境!” “您是说我们刚才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假的!” “哈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和幻之间,本来就是同根而生。” 冷月也淡淡的笑笑,点了点头。 “那我们前面看见的那个女子、小孩,还有那个男子又是谁呢?”叶小开疑惑的问。 “那也是我呀,”孔雀山庄的庄主笑笑。这几个人惊讶怀疑地望着他,“一个人生活在这么大的庄园中,几十年如一日,当然要有几个伙伴来陪了。孤独的滋味不好受吧?”老人对冷月夜笑笑,“而我的小伙伴就是我自己,所以年轻女子是我,可爱顽童是我,风流男子也是我,而且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小开。 他说的话,萧木半句也不懂,更不明白。“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天蚕丝交给我们了?” “当然,不过这老人看看他们说,交给谁呢?” 此话一出,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是一路的生死相依,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他们之间是不可逾越的敌对关系,而这一切关系在这老人的眼神中被重新启开。萧木和阿飞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是我们的事,你先把天蚕寺交出来,”还是冷月夜比较沉稳好吧?老头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劝你们还是别要的好,从这直接下去就可以走出孔雀山庄了,我就不送了!” “什么?”萧木见他想回头走一下,跳到了他的面前。“我一定要。你快交出来。”然而孔雀老人竟然穿过他的身体走了过去,并回过头来狡黠的笑笑,“不是我不交,而是我交不出来!” “什么意思?”叶小开问, “你们跟我来!” 这几个人随着孔雀老人来到一座石室前,老人走过去石门轰的打开了。里面好似一个宫殿,灯影摇曳,略显昏暗。“天蚕丝是孔雀山庄的至宝,只因孔雀山庄人才凋零,五十年前孔雀山庄的孔雀夫人不幸身染重疾,她的爱人远赴千里寻找天蚕丝,以为其续命,虽路上遇到了万种艰难最终这个人还是找到了天蚕丝,只可惜孔雀夫人没有等到他回来就香消玉损了,这个人悲愤之极,若不是求取天蚕丝困难重重,也不会耽搁了回城的时间,就也不会连孔雀夫人最后一面也都见不到,因此一怒之下把那天蚕丝锁在了这宫殿里,你们看!” 他们顺着老人的手指望去,只见宫殿里正中有一个宝箱,宝箱上放着一个扁圆形的金属状物,闪闪发光。 “天蚕丝就在宝箱中!” “我去拿。”萧木与杜若飞一起迈向石室。 “且慢,”老人大喊,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宝箱上面是什么? “什么?” “孔雀翎!” 第十章 孔雀翎下无生机 “孔雀翎?” “你们知道什么是孔雀翎么?” “据说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甚至胜过唐门至宝暴雨梨花针百倍的伤害!”冷月夜道 “不愧是月神,真是见多识广,”老人笑笑“要拿天蚕丝必须打开宝箱,要打开宝箱必定会开启孔雀翎,而孔雀翎一但开启,其光所达之处无一可以生还!你们要想好了!” “你,你敢戏弄我们!”萧木大怒,飞起一脚,这次绝对踢到了,又绝对没有踢到。 “哈哈哈,”老人消失了,“我是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们喽,要不要添天蚕丝,你们自己说了算,哈哈哈,感谢你们为我带来的快乐。” 冷月夜笑笑,“我们看见的孔雀庄主,还有这个孔雀老人都是幻影,如同以前的女子小孩是一样的,被捉弄到现在,生死几重天,却连他真身都没有看到。”阿飞与萧木不觉得有些泄气。 “我倒不觉得。”叶小开说着声音故意放大起来,“既然实就是虚,虚就是实,那么我们已经看到了的这个孔雀山庄庄主,既然老人、女人、小孩、男人都是他那。我们岂不是看全了他的一生所有的一面? “嘿,小丫头,你纵是嘴上再能说,又能奈我何?”那老人生气的哼哼。 “不怎么,我听到你生气,我就放心了。”叶小开不禁大笑。冷月夜看叶小开如此轻易的捉弄人的样子,也不禁地暗笑起来。 “笑吧,天蚕丝还要不要?那可不干我的事了。”老人气呼呼的。萧木望望叶小开,阿飞望着冷月夜。 “孔雀翎的确名不虚传。”冷月夜叹道。 “我不怕,我愿为老大去拿。”杜若飞说。 冷月夜看看他,“难道你以为师兄真会让你去送死可?”冷月夜摇摇头,“没有天蚕丝,也没有什么,”然后对萧木和叶小开说,我愿意放弃。”然后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劝你们也放弃吧,或许还可以有别的地方可以取得天蚕丝。” “你真的放弃吗?”叶小开看看冷月夜,冷月夜点点头,生虽痛苦,还是要坚持下去。叶小开有些犹豫了,的确,她怕死,更不想死。 “那如果我们拿到,就是我们的,你们不允许抢。”萧木是不可能放弃的。 冷月夜冷冷的看看萧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明白人都看出来了,孔雀山庄就没有打算让我们带走天蚕丝。”他略一停顿,又对叶小开说,“孔雀翎不会没有听说过吧?”唐门弟子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叶小开看看萧木,勉强笑笑,“是的,但既然身为唐门密令使,该做的还是要去做。” “小叶,不是我们,是我去拿。”萧木对叶小开笑了,就像他说的,他从来都不会让叶小开去涉险。 叶小开看看他也笑了,“当然是你拿了,要不然呢,要你何用?”说着,二人竟相视哈哈大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孔雀翎什么事。 杜若飞看着他们说的那样轻松自如,不禁略一疑惑,“孔雀翎真的那样厉害吗?” “那自然,否则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冷月夜说道。 “那唐小开为什么看着唐小木去送死也不悲伤呢?” 冷月夜看着叶小开笑靥如花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讨厌,天蚕丝真的那么重要嘛,果真女人心狠起来,男人真的比不上。想着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杜若飞看师兄走了,急忙一边跟过去一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就在他们刚走出几步远的时候,突然,萧木声嘶力竭的大喊。 “叶小开!你给我回来。” “叶小开?”冷月夜忙回身去看,只见萧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大喊着,“叶小开,不要去,不要去!” 再看唐小开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密室之中,而密室的大门逐渐逐渐关闭起来。 难道唐小开还叫叶小开?而真正要开启孔雀翎的人是这个叶小开自己。不行,孔雀翎下无余生!冷月夜心中一沉,身如飞箭一般冲向石门,然而还是太迟了,石门已经紧紧的合在了一起,把叶小开隔在了里面。 “唐小开!”冷月夜大喊。“制作解药还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天蚕丝获取,获取天蚕丝有很多方法,但绝对不能开启孔雀翎,小开,你快出来。” 此时杜若飞也跑过去解开了萧木的穴道,萧木疯狂般的冲向石门,一掌击在石门之上。然而石门纹丝未动,萧木仍不放弃,一掌接一掌的又击了过去,边击石门边疯狂的大喊: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你出来! 叶小开——” 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叶小开,你不能丢下我,你快开门,快开门!”萧木哭喊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要开孔雀翎也是我去,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小开!开门呀!小开,求求你了,开门呀!”萧木的声音痛苦而绝望。 叶小开站在石门的另一侧百感交集,对于她来讲,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面对死亡,在孔雀山庄层层生死关头,她也从来不曾放弃过生的希望,可是如今……如果真的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的话,她怎么忍心看着萧木去送死,宁可这个人是自己。 “平生醉,对不起,恐怕我真的要食言了!”叶小开惨然一笑,是的,那个视自己如珍宝,那个满眼是自己的人,正在那遥远的燕京等着自己,而如今……但是有些事必须去做,她把悲伤尽量压下去,平下心气,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木头,每次打架挨揍都被你抢先,这次终于我赢在你前面喽!” “小开!你开门啊,你赢,你全赢,以后什么都让你先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出来啊!你快出来!”萧木哭的语无伦次。 “哈哈,木头,你本来就是什么都听我的呀,这次也不例外你也要听我的!” “不要,小开,你出来求你了,这次不能听你的!”萧木哭喊着。 叶小开擦了一下不自觉流下的泪水,是的,人生太美好了:“木头,不要哭,听我讲,今天无论我拿到拿不到天蚕丝,你都要尽快回唐门,以后的事全交给你了!” “不行啊!小开,没有你我不行啊,要回也是我们一起回去啊!你快开门啊!”萧木恨不得把门砸烂,但是这门可是特殊石料制成的,萧木冷月夜是什么样的内功,然而就这样被击打这半天,连一丝的裂缝都没有。如今萧木每击一掌,都加重他一丝内心的绝望。 “唐小开,你别傻了,开启孔雀翎是没有机会的,你知不知道!”冷月夜摇摇头。 “或许我是个例外呢!”说完她笑着向天台的孔雀翎走去。 “小姑娘!你真决定开启孔雀翎?”远远传来孔雀老人的声音。 “是的!” “你……”孔雀老人似乎有些迟疑了:“看你年幼无知,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石门的左侧,你打开机关就可以随他们一起下山去了!” “谢谢庄主!”叶小开笑笑:“我是为天蚕丝而来,拿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唉!”孔雀老人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啊,从来没有这么一个聪明有胆识的女孩子走到这里,可是如今却又傻的白白去送死!” 孔雀翎下无生机! 叶小开离孔雀翎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越来越平定…… 生我所欲也,死我所惧也,弃生而赴死,何所不惧! 叶小开微笑着看了看宝箱,纤软的小手慢慢伸向孔雀翎,轻轻一碰,立刻光华万道…… ………………… 石门再次打开了,殿内死一般的安静,萧木踉跄着走进石门,寻觅着小开的身影,他不敢看却又要迫切的去寻觅。 叶小开躺在打开的宝箱面前,手里紧紧抓着天蚕丝锦囊,面带微笑。她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萧木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去探测叶小开的鼻息,霎那间如雷轰顶,泪如泉涌,“啊——啊——”萧木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一头扑在了叶小开身边放声痛哭。“啊——啊——” 真的会有人比自己的命重要,萧木不惧生死,然而如今失去的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木何止是伤心,简直是一颗心被活生生的挖走了一般。 冷月夜动也没动的站在门口,他是明明知道开启孔雀翎没有例外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轻言放弃,但是当石门打开的瞬间,他还是希望他错了,可是…… 杜若飞禁不住轻轻啜泣,同生共死的劫难后的敌对,还能完全是敌对么? 萧木突然止住悲泣,挂满泪水的脸无比的坚毅,他恶狠狠的仰天长啸:“孔雀老儿!我萧木在此立誓,今日之仇不共戴天,待我日后归来,必定毁你山庄灭你满门,如有违誓,天诛地灭!”说完把锦囊放入怀中,轻轻把叶小开抱起,缓缓的走出孔雀山庄…… 第十一章 神秘人 冷月夜回到天宝寨,立即组织魔域与天宝寨各班人等速速攻上唐家堡,力图在唐门制作出解药前攻下唐门。冷月夜一向治军严明,谁敢怠慢,一声令下,对唐门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尤其是冷月夜首当其冲,率队冲杀,势不可当,所向无敌,唐门弟子节节败退,魔域众人长驱直入,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唐家堡的寨门。唐凤带着唐门众人迅速退往唐家堡最险要的地方九盘山。 九盘山山峰位于唐家堡西北,与唐家堡紧密相连,险峻,陡立,如一巨人抬起的头颅,云雾缭绕,山峦叠翠,九盘山山峰,三面全为悬崖断壁,唯有东南面有一条狭窄而崎岖的盘山小路,与唐家堡后院相连,而这条崎岖的盘山小路叫做九盘山路,从上向下共有九处转折,而且山路极为陡峭,远远望去如一条丝带悬挂于山间。在九盘山路上只有一个转弯处,道路宽阔,为九盘山唯一的防卫关口,称为九盘山中路壶口。现在大量的唐门弟子守在山路壶口之上,因为冰魄之毒并无解药,所以双方协定战斗当中禁用毒药。这也是魔域能如此顺利攻上唐门的重要的原因,因此唐门弟子只好在壶口以下的盘山路上丢了大量的烟雾弹,使下方山路消失在迷雾当中,并减缓魔域弟子的行进速度,当他们一旦摸进壶口时,就会遭到大量唐门弟子的伏击,因此魔域死士一时难以前行。 魔域死士一次一次的被唐门弟子击退,而唐门弟子却越战越勇。壶口下的山路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魔域死士被挤压在后面不能前进。冷月夜不禁有些恼怒,只见他凌空而起,踏虚而上,手扶悬崖峭壁凸起的岩石,如一只灵猿,三跃五跃,直飞九盘山路中路壶口。众多的守关弟子正在九盘山路的中路壶口严密防守,冷月夜出其不意的飞跃到了他们身后,如丢进了一颗炸弹一样,炸开了,一片混乱之下。此时负责防手壶口的掌门人唐天行,急忙应战,与冷月夜战在了一起,但是唐天行与冷月夜相比,简直差了天壤之别,只几个回合就被打的吐血,而此时的阿飞也趁机带着魔域弟子一拥而上。唐天行一见,自知路关口再难坚守,无奈之际,趁着大量烟雾弹的掩护,与众弟子退向唐门最后的阵地——唐门祠堂。而阿飞率领魔域弟子趁势追击,一直向上攻下了九盘山壶口。 上了九盘山,只有唐门的祠堂了,唐门再无退路了,正在此时,只见一唐门弟子腾空踏虚来到阵前,大喊请冷月夜熄战。正在这时冷月夜也已经攻上唐门祠堂,上前一看是唐小木,心中不由已一凉。 唐小木喊道:“冰魄解药已经制作成功,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退出唐门,否则唐们将用冰魄自保。”冷月夜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再给他半个时辰,那唐门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可惜,真没想到他们的解药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及时,不可能吧?或许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我去试试他们。”杜若飞道。 “不行,撤退。”冷月夜一项很识时务,当既下令。他明白,如果这话是唐小开所说的,多半是缓兵之举。而是唐小木说的,那肯定是有十成是真的。其实自从唐小木。拿回天蚕寺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是有时候人都会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再说不战而退也没办法和魔九尊交代,所以退兵已经在冷月夜的计划当中,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虽有不甘,但并不意外。 “还不退让你们尝尝冰魄的厉害!”唐冠群轻蔑的看着就要攻上来的魔域死尸随手一甩。“啊!啊!”前面的几名死士应声而倒。 “冰魄!”阿飞看到倒下的士兵,不禁大脑:“言而无信。”说着,阿飞从怀中逃出了浸有冰魄的万砂伞,甩手就是一把,万砂伞是被包在一起的粗砂,但是里面的粗砂浸了冰魄之毒。小沙包出去打到唐门弟子身上迅速炸开,这样的毒躲都躲不了,溅到谁的身上,虽受不了重大的伤害,但必中冰魄之毒,连唐冠群在他周围的唐门弟子无一幸免。而唐冠群都没有半点惊慌,同时三只冰魄飞镖直奔杜若菲。“阿飞!”冷月夜见状,远远击出两掌,打落两只飞镖,而剩下的一只阿飞侧身一闪,飞镖擦肩而过,只是在阿飞的肩头轻轻划了一道血痕,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只见红色的血痕迅速发黑,渗入血肉在肩头伸出一道黑线,沿着经脉黑线一直走向心脉。冷月夜再回头看唐娟群,只见他有恃无恐并没有中毒迹象,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大喊, “大唐门无敌!给我上!” “住手!三师叔,姥姥有令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撤退,我们有冰魄解药,之前冷玉也并没有用途呀,如今我们也不能失去信任于人。萧木上前一步拦住了唐冠群,老爷爷,你们还有炷香的时间。冷月也二话不说,冷眼看了看谭冠琴,让人抬起重度的伤者,转身带人撤出堂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魔芋已经全部撤离了唐唐凤闻着大喜,众人从山上游了下来,果然,他们安静的很,一个魔域弟子都看不见了,急忙令人封锁了唐家堡吊桥,探查魔域行踪。 “冰魄已经不但不能再威胁唐门了,而且成了他们自保最厉害的武器,魔域除了滚出唐门还能怎样?哈哈,”唐冠军哈哈大笑。 “报!”探子回来报。唐天行点点头,“报告掌门,魔域已经退出唐门驻地,他们驻扎在距唐门30里以外的山谷之中。” “什么?他们还没有退回?诶,魔域还敢在唐门外驻扎?”唐冠群吃惊的说, “是的,”探子会。 “为什么事到如此,冷月夜还不退走?他们想做什么?”唐天行有些担忧的说。 “唉!这都怪小木,刚才要不是他拦着,我直接给他们全部种上冰魄之毒,一锅烩了得了。哼!” 小木没有说话,唐天行瞪了他一眼。 “冠群,忘记化尸散的惨案了吗?”唐凤厉声说道,“使用此毒自保是万不得已,切不可以杀心太重,而且以冷月夜的武功,或许你还没有用毒,他就一爪将你击毙了,最终玉石俱俱焚。” “是!”唐冠群体可低头不语。 “如今只有暗中注意他魔域动向了,嗯,此事还要细细商议。”说着,众人走进了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屏房,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唐字,屏风前有檀香木做的春秋大椅。这是唐凤的椅子,她一边走向春秋大业,一边有些奇怪,感觉今天的椅子有一些轻微的移动,对于一个自己用惯了的东西,哪怕有一丝的差距都会感觉得到。于是她停了下来,略一沉吟。而也就在此时,突然从屏风后闪出了一人,抬手一掌将打向唐凤,唐凤慌乱之余,抬手招架,而此掌却是虚招,只见此人龙腾已步,神爪探神,一股爪劲直奔她的命脉,这快如闪电的招式哪里来得及躲闪,唐凤猛然间就被被着突来的强有力的爪劲吸了过去。 “别动!”此人的掌风虽停下来,却没有收回,强抵在唐凤的命门之处,随时都会让她骨断筋折。 “冷月夜!”众人皆惊,冷月夜竟然孤身留在唐门! “冷月夜你想干嘛!快!快放了姥姥!”唐天行大惊。 “冷月夜,”唐冠群大骂,“你这个众叛亲离的败类,敢伤姥姥一分,定让你求生不死,求死不能!”冷月夜冷冷一笑,“呵呵,我是败类,你是什么?” 唐冠群恼羞成怒,手扣冰魄欲上前,被唐天行一把拉住,“你是想要姥姥的命吗?你不知道腾风一出便让人筋脉尽断,挫骨扬灰吗?”唐天行气得直哆嗦。 冷月夜的招数,他已经全看在眼中,虽然伤人,但是唐凤身上的那一招并未收回,万一激怒于他,腾空之力尽处,那姥姥真的谁也救不了了。 “冷月夜你想怎么样?”唐凤说。 “交出解药,交出唐门。”冷月夜冷冷的说。 “休想!唐门是绝不会臣服于魔域。”唐凤摇摇头,“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 “哦,那好,反正我也杀了很多人,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冷月夜面无表情的说着。手下稍一用力,唐风直觉一股剧痛深入筋骨,尽管咬紧牙关,但那分筋断骨之痛谁又能一声不哼呢! “慢着!”唐天行道。 “大掌门有何话讲?”冷月夜冷笑道。 “冷月夜,你不要伤害姥姥,我们可以商议…” “天行唐门百年基业,祖师有训,不可臣服于任何一门,独来独往,方是我大唐门风采。”唐凤厉声说道。 “姥姥,”唐天行叹了口气。 “唐天行,你到底想好没有,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冷月夜。 “这毒药是我堂们自保之用,你已经有了冰魄之毒,要是再给你解药,不知要祸害多少苍生,杀了我吧,只要我唐凤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允许让这件事发生。”唐凤不愧为唐门的当家人虽然已经疼得大汗淋漓,说话却毫无惧色。 “那好吧!生何所意,死何所惧,今天就让你们所有唐门弟子一起来陪葬!”冷月夜冷漠的眼里没有半点生机,包括对自己。 “且慢!”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面具是唐门弟子,身穿的是最普通的唐门弟子装,这种场合原本是没有一个普通弟子说话的份儿的。难道他不普通?冷月也停下来,的确他不普通,就凭刚才他的声音就不普通。 “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唐天行回头问那人。 那人看看冷月夜,冷月夜点点头,算是默许。 “唐门本就独立于各门派江湖风头之外,若不是五年前化石散风波魔域恐怕不会想到来诱惑我三师叔,研制什么奇毒?其实,真正要把唐门扯入江湖纷争,是魔域,但如今魔域声势已大,有没有奇毒其实都不妨碍其雄霸江湖,何必非要唐门臣服呢?再说用毒致胜本来就为江湖说不耻,纵然致胜也是口服心不服!” “嗯。”这些话正好说中了冷月夜,说到了冷月夜心中。对于此次来唐门研究什么奇毒?冷月夜本就不赞成。就凭魔九尊的武功,就凭冷月夜的实力,他们征服江湖。何须用毒?只是尊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冷月夜冷笑道,“话说的好听,不就是为了不臣服找理由吗?” “那倒不是,他唐门本就是一个邪门。唐门所有弟子都有制毒之能,按其机关,无所不能。如今有冰魄想要攻下唐门并非易事,何况就算唐门臣服了,你们能放心吗?”那人说着呵呵一笑,那眼神诡异的笑笑。 “不放心,”这是冷月夜心里的话,一旦混在一起,他们中有一个人暗中下毒,都够受的。“好,你们交出解药,在麻麻烦姥姥送我下山。”其实冷月夜最主要的还是为解药而来。 “解药也不能给,一旦给你们解药,再加上冰魄之毒,第一唐门会很难自保,第二招来江湖仇杀,必定你们用冰魄伤人,而别人会把这笔账算算在他们身上。” 冷月夜冷冷瞪了他一眼,心想说了这么多不等没说。 “月神不要生气,我还是有办法的。”他笑笑。“我知道因为杜若飞等人受伤,月神才甘心冒此大险,孤身留在唐门,为的是拿到解药,这一点我还是佩服的,但是救人不一定要给你解药。” 冷月夜看看他面具下俏皮的眼睛,似乎认出了什么,但又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你说要怎么救人?” 这个普通唐门弟子看看一边萧木,“你把姥姥放了,我们随你下山救人!” 萧木跟着说道,“对,月神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打扰唐门退隐,我可以帮你去救杜若飞等人,送你们出唐门,绝对不会有人对你们下毒,你相信我吗?”冷月夜看着他们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他长叹一声,“这话若是唐小开说的自然不信,但唐小木的话,可以百分之百相信。”说完抬起手退于一边。 众人没有想到冷月夜能如此痛快的答应,而在他松手的那一刹那,姥姥已经飞快的回到了唐门这边, “姥姥你没有事吧?”唐凤摇摇头。 “姥姥回来了,小木也不用过去,让冷月夜也尝尝我的冰魄之度。”唐冠群又跳了出来。 冷月夜在那里满不在乎的看着他冷笑。 “冠群,”唐凤瞪了他一眼。 “姥姥,当初能寻回天蚕丝,也全靠月神和阿飞的相助,我愿意去救人,还请姥姥首肯。”萧木向唐凤请令,唐凤点点头。 萧木,我和你一起去,那名唐门弟子道。 “不要,你刚刚……” “主意是我出的,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他打断了萧木的话。 “好,你们俩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唐凤点点头。 姥姥一发话,立刻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二人二话不说护送冷月夜下山。因阿飞中毒时间较长了,三人不敢耽搁,一路无话,迅速的来到了魔域营地。解药果然奇效。萧木给几个人服下解药,其伤口附近的黑线渐渐消失,但由于中毒时间较长,故还需要调息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萧木又拿出一粒解药交给冷月夜,“阿飞中毒时间较长,万一毒性入住清除不彻底,明日再给他服用一粒,以免影响日后的经脉运行。” 说着又拿出一个极小的药瓶:“若没有月神的信守承诺,就算当日小开也拿到天蚕丝,我也带不回唐门。”萧木真诚的看着他,“这还有剩下的几粒解药,作为对月神的感谢,也用于万一救人急需。”冷月夜接过解药,一眨不眨的看他们。 那个带着面具的唐门弟子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放心给你解药,为什么还要来营地亲手为他们解毒?”冷月也笑了一下,眨眨眼睛,“这因为一来冰魄之毒没有用过,解药也是刚刚制作出来,所以我过来看看效果如何?二来这解药是我们私下给月神的,也是我们曾经同生共死的见证,另外,”他叹了口气,“我也怕三叔叔会节外生枝。” 如果唐冠群真的用毒的话,估计唐门离被灭门之日就不远了。 “你敢这么相信我不会再攻打唐门?”冷月也突然问。 “你能信我,我为什么不敢信你?”他笑笑说道。 冷月夜看着他笑了笑,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没有问。是的他很想问他是谁,可是他又不想问,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他亲眼看着已经死在孔雀翎下的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他又看了那个戴面具的唐门弟子一眼,只要不问,他就可以是她,那她就可以没有死,是的冷月夜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就算是敌对经过那生生死死之后也难免会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来,本来我们的世界就不会相交,何必要连点希望都不给自己留,何必要再次悲伤呢?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冷月夜立刻宣布撤离。萧木二人一起送冷月夜到了成都界限。 “只要我冷月夜在,就不会攻打他们,只是你回去让唐凤管理好弟子,不要再掺和江湖之事了。” “嗯,多谢月神!” 冷月夜摆摆手,看看成都的界碑说:“二位止步吧。没想到孔雀山庄一行虽己历,虽历经生死,一无所得,却让我认识了两位朋友,也值了,天高路远,瞬息万变,或许以后我们会成为敌对……” “那又何妨?打架的时候打架,喝酒的时候总会喝酒,”那个戴面具的唐门弟子笑道,“何况我们都是老实孩子,不会打架。” “哈哈。信你才怪!”冷月夜笑着摇摇头, “对呀,你本来就那么怪。”那人说着也笑了。 冷月夜没有再说话,拨转马头,道别,珍重这些话,像冷月叶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说的。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立在远处向那招手的两个人,转身疾驰而去。 第一章 密令 燕京都督府 卫子道手里拿着魔域来的密文,长叹了口气,看来燕京的暴风雨要来了。 密函中,魔九尊不满的口气责怪卫子道,妇人之仁,导致燕京事情拖延太久,南宫世家投靠了燕王府,而为魔域一点利益都没有,暂时可以不再追究,但小刀会这个小小组织,无需太过谨慎,必须速战速决,不得有误。 看来我要去一次西山了。卫子道知道如今再也难拖延下去了。 燕京城位于燕京的东北面,燕京东南、西全在东方世家的管理范围,已经很明显,可以断定东方世家与小刀会毫无瓜葛。那小刀会在哪呢?燕京城里他们肯定不敢逗留。燕京城经常关城门突然搜查,而且城墙高大,四处都是守卫,一旦被发现难以逃脱,是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住在燕京城里。那他们在哪呢?可能在的方向只有燕京西北的军督山,或是燕京西南的西山猎场了。 军都山原是离燕京城较近的一个村庄,民风淳朴,生活安逸,只可惜近年来连年的征战,导致此地的居民死的死,跑的跑。几乎讲都逃往燕京以南。一多半成了南宫世家的佃户,而如今的军都山只剩下破败的房屋,满目的荒凉,但是因为军都山的位置有着比较重要的战略意义,虽居民都已经逃离了,但是燕王的部队依然坚守在那里。魔域也曾在那里大范围清查,一无所获,小刀会应该没有在那里。 西山猎场向西南连接广阔的原始森林,附近散居的全是燕江附近的猎人,他们常年在山中打猎,居无定所。而且原始森林深处更无法清查,何况是查几个连样貌都不知道的人呢,简直是难上加难。 卫子道从桌上又拿起了一张画像,夏云柯曾在护卫所当职,据说小刀会跟这个人有些关系,或许说这个人就是小刀会的一个人,甚至是重要的一个人,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夏云柯。 正在这时,魔域护卫报:“一堂二堂,堂主求见。”卫子道知道他们来必定是得知自己接到尊主的命令,或者是暗中向尊主传递消息,向尊主告状的人也许就是他们。 “嗯。”卫子道点了点头。班布,这个人本来就狂傲粗野的很,要不是当初一掌震住的,他估计早把都把燕京折腾成什么样了?看今天这架势是这老毛病又犯了。 是的,像这样的人,你要是压不过他,他就能跳到你的头上去。至于莫九,还带着孩子气,想必是自己初入魔域时打伤了他,因此一直对自己有不少成见,如今又受班布怂恿,看来自己的处境不太好处置了。 “参见卫王,”卫子道正想着班布和莫九走了进来。 “起来吧,我正要找你们二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班布和莫九相视一眼,似乎有些奇怪,的确,燕京的事是颁布怂恿莫九报密函给魔九尊,说卫子道在燕京过于小享乐,一直沉浸在大婚之中,没有任何行动,并把当初把南宫世家拱手送与王爷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因此魔九尊才会下了这个命令。而今天来也是班布暗中得知魔尊的命令已到燕京了,因此特来找卫子道的麻烦,也是让莫九看看自己如何请战,而又被往位子道如何压迫的。因为在魔九尊眼里,莫九的一句话比自己的前片陈词要好用的多。 “班布你的伤势可好,”卫子道说。 “已经全好了。” “嗯,既然你的伤好了,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可以安排全力搜捕小刀会了,毕竟此时耽搁时间已久。” 班布听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合着你不去搜捕小刀会,还是我班布给耽误的呗。但卫子道的厉害,他比谁都知道,因此只能听着。 “请卫王吩咐二人齐声答道。” “莫九!你带人搜查燕京城中大小商铺客栈,有无外来人等,一律登记入册。” “班布,你去搜查军都山附近各村庄及散户,我会与媚儿一起搜查西山猎场,切不可扰民,只做登记,有有可疑者速报于我,不可擅自行动。” “是!”莫九与班布同声回道,班步迟疑一会,忍不住说:“军都山之地多着有大量的燕王军队,我是一个粗人,不会与王府打交道,怕与他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让我搜查西山猎场那边吧。”班布的确长了记性,也动动脑子,请求态度谦卑又合情合理。看着班布此人表面虽粗犷啊,做事却粗中有细,毕竟是也觉察出了西山猎场的某些异常,若能一举查出小刀会,那可是大功一件。 卫子道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冷冷一笑,“好呀,军都山就交给媚儿,不过西山猎场范围广大啊,危险重重,我怕你承担不起。” “卫王放心,班布定全力以赴,不查出小刀会,甘愿领失职之责!”班布道,很明显班布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西山。 “好吧,那班堂主小心的,有异常速报我知,不得擅自行动,”有莫九在,卫子道自然不愿落人口舌。他又看了看身边的护卫说,“柳堂主呢,” “柳堂主与云浅姑娘去逛街了,”“好吧。” 什么样的女人最喜欢的事还是逛街,尤其是当两个女人遇在一起的时候。大婚的新鲜感已经渐渐消退,再加上云浅从魔域来到燕京,自然经常会与云浅出去游玩,两个女人之间还是有更多的话讲,何况她们是很多年前一起加入魔域,跟随魔九尊的,虽然没有被魔九尊收为弟子,所学武艺——心佛掌可是是魔九尊亲传,只不过媚儿这魔域更活跃,更喜欢与参与魔域中的日常事物,因此很快被提升为五堂主。而云浅比较安静内敛羞涩,与蝶舞帮助韦生打理一些内务。两个好姐妹在街上逛累了,一起来到了自然要去最好的酒楼打尖。 天然居的酒最醇,菜最香,而像媚儿她的身份一般的酒馆,他也是不屑去的,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二楼。小二在前面卑躬屈膝的领路,头都不敢抬,魔域的人就算倾城之貌谁敢正眼去看。天然居的二楼清静雅致,媚儿带着云浅上楼之后扫了一眼。 “那我们就在蓝田轩吧。”说着向蓝田轩走去。 “呃。”小二不觉汗有些冒出来了,“蓝天轩有客人,还请二位姑娘选个别处,” “客人?”媚儿冷笑“让他滚。”在媚儿的眼里,整个燕京还没有几个可以放的下的人。 “姑娘,这小孩既不敢…” “真没用!”媚儿瞪了他一眼。这小二不敢阻拦,又不敢去蓝田轩,相持中来到了蓝田轩门前, “” 谁在这里喧闹!小二不知道爷的规矩吗?”外面吵闹声惊动了里面的客人,一边说着一遍走了出来。 “哎,哎呦,原来是柳堂主渣渣参见。” 柳媚儿抬头一看,里面出来的人认识:“我当是谁,吓得小二如此畏畏缩缩,原来是软香主,你这谱摆的够大的呀,既然是软香主包间,那我只能到别处去了。”媚儿冷冷的道,虽然软查查只是个香主,但是那可也是九哥下的香主,并不属于自己管辖。 “瞧你说的,在你面前哪有我的位置?你看上这里算是给我脸了。不过我这也没有别人,都是我师兄和师妹,如果两位星主不介意一起过来坐,这酒我请了。”媚儿略一迟疑,今日总是有些无聊,软查查这个人嘴甜的很,有他陪着喝酒倒是可以找些乐子。 “小二,快把你们店中最好的酒都拿上来,重新上菜。”软查查多聪明,媚儿略一沉瘾,知道她有意留下,而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巴结她的机会,毕竟现在燕京还是卫王的天下。 “”好吧,云浅,既然软查查盛情相邀,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云浅笑着点点头,她是一个很随和的姑娘,而与媚儿在一起时,基本也都是媚儿做主。说着二人随着软查查进入了蓝田轩。 蓝田轩中果然只有两个人,一个女子血刀堂师门装扮,面目清秀,坐于桌子的南侧。柳媚儿知道软查查,出生于血刀堂,而此来燕京,听说是带了他的一个师妹一起,听说他与这这个师妹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必竟是此人。这时这个女子见来了人,急忙站了起来,表情略有些拘束和紧张,媚儿暗笑,真是小人家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而她身边的男子让媚儿有些吃惊,只见这个男人粗粗布衣衫,头扎一个发髻,用最普通的青色布包起,后背一把单刀。他头都没有抬,依然在那里喝酒。 “柳堂主,云浅姑娘请坐。”软查查上前把桌子对面的椅子推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的姿势那样儿叫个标准。 奴颜婢膝的样子让媚儿心里自然是舒服,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的。与云浅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柳堂主,云前姑娘,这就是我师兄,锦衣卫皇甫总指挥使的大弟子平生醉。” 此人确实是平生醉,已经两个多月了,叶小开一点消息也没有,平生醉每日除了按时去铁匠居看看,就是来这里喝酒。“师兄!”软查查拍了拍平生醉,“这是我们魔域两位最漂亮的姑娘,五堂主柳媚儿当今卫王夫人和云浅姑娘。”平生醉听到卫王夫人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的两个女人都算得上是绝世佳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啊,目若星辰都可以说是倾城之色,只是两个人又大有不同,一个骄傲霸气,妖娆妩媚,一个面色羞欧色,温柔娴淑。平生去醉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马上又低下了头,喝着酒。 柳媚儿不觉有些不悦,“这个人好生无理,一般的男人见了她们没有不想多看两眼的,更别说如今介绍在眼前,他才看了一眼,点点头就算了,这简直是对自己的蔑视。而且这个男人一身酒气,满脸的颓唐,尤其是那半长不短的胡子渣,更显得脏兮兮的。可是也曾听说锦衣卫皇甫遥有个大弟子,武功了得,如何如何,可是他不是吧?看他就知道是个废物。 “柳堂主与云浅姑娘,这是我的小师妹静淑,”静淑站起来给二人见礼,云浅见静淑来见礼,忙站了起来,一手扶起:“妹妹无需多礼!”云浅本就是个极为和善的姑娘,与静淑两人相视一笑,这时柳媚儿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静淑:“坐吧。”云浅拉着静淑坐在一边。软查查,看出柳媚儿面有不悦之色,知道必定是因为师兄怠慢导致,也不敢多说,平生醉的脾气,他很清楚,柳媚儿的性子更是不好惹。 “柳堂主今日这么悠闲,和云浅姑娘来此喝酒。”软查查一边给二人倒酒,一边岔开话题,卫王舍得放星主出来了。”卫王宠爱柳妹人所共知。柳媚儿傲娇的笑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当然由着我了。”卫王的言听计从也是柳媚儿最为自得的地方。“那是天下谁不知道,卫王只听星主一人的,哈哈。”软查查说着端起酒杯,“我这里敬柳堂主一杯,我先干为净,二位姑娘随意。”软查查如此礼数有加,让柳媚儿不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对了,柳堂主,听说魔域来了密令,是不是我们要有所行动了哦?今日我们堂主和颁布去拜见卫王。” “还有什么事,不过这个小刀会,那几个小泥鳅而已,” “听说小刀会刀法了得!”“呵,小刀会?以前不过是卫王忙着大婚没空搭理他们,你觉得他们能逃出卫王手中?”柳媚儿轻蔑的笑笑。 “那是,卫王那可是我们魔域中神一样的男子。”这原本是柳妹儿的原话,如今云浅借来说出,自然是为了让她开心。果然,媚儿听了这话,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谁说卫王厉害,我看不一定吧,”软查查摇摇头。 “哦?”二位姑娘一怔。 “卫王再厉害也不也是拜倒在我们第一美女裙裾之下吗?我看还是我们柳堂主厉害!哈哈,”软查查此言一出,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平胜醉站起来,依然没有抬头,略一拱手,转身而去。 柳媚儿笑容突然凝结,看着平生醉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中燃起一股无明怒火。 “柳堂主席息怒,”软查查看看远去的平生醉抱拳请罪道:“我师兄每日都这样,心中有事一醉方行休,有失礼之处,我替他向你赔罪了,我自罚三杯。”说着举酒到那那满满三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是呢,师兄有一些不开心,请二位星主见谅。”静淑附和着。 “这么粗鄙之人也配和我喝酒,真是给他脸了。”柳媚儿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样子吓得静淑都不敢言语。 “媚儿,没事了,人家都说了,那人有心事,你看他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样子,就知道,不要生气了。” “哼。”妹儿哼了一声,云彩浅忙着好一顿劝,“看在云浅的份上,不和他计较,”虽说不和他计较,但还是满脸不悦。 “我听说锦衣卫皇甫遥指挥使有一个高徒,文武双全双全,仪表堂堂,是天下好难得的好男儿,怎么如今是这个样子?”云浅不解的问。“他虽然看上去相貌堂堂,却是那么颓唐,那么忧郁,一点儿也没有英雄气势,简直就是一个浪荡落魄的公子哦。”听云浅的一句话,软查查与静淑不觉叹息,“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阮查查又给二位满上酒。 “女人?”媚儿轻蔑的笑笑,“原来还是个废物,”“女人?”云浅叹息,“什么样的女人让那样一个英姿焕发的男子颓唐至此呢?”“是一个很贱的人,都是师兄心太软,要不我早就把他杀了。”“这个女人如今在哪?”“正因为不知道她去哪了,师兄才会每日借酒消愁,可怜我师兄如此的痴情,终是错付了。” 若不是痴情,一个男子又怎么会为一个女子伤心至此?云浅望着着已经消失了的平生醉暗叹,世界上痴情男子为什么都遇到这样的女人呢? 第二章 卫子道初会夏云柯 今天已经是叶小开离开的68天了,不但没有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样。叶小开,你到底在哪里?你又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燕京有一个人在等你。 从天然居下来,平生醉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个女子是卫子道的女人,卫子道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看那云浅谈起他的样子,也是一脸崇拜,还有平生醉长叹了一口气,还有叶小开,如果叶小开知道那个卫王就是他认识的卫子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估计也会是一脸崇拜吧。想到自己平生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恨,无名的恨,叶小开为什么还不回来?就如查查和师妹说的,唐们,唐们算什么,比我还重要,我为她牵肠挂肚,连锦衣卫大弟子的身份都可以放弃。她如今弃我而去,我对她真的重要吗?先是为了萧木把我丢在君子堂外,又为了唐门说走就走。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痛,你配在这里喝酒吗?店小二那一副小人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西河池畔位于酒楼西侧,第一次在燕王府偶遇叶小开,就是那样一步步把她从燕王府一直送到了西河西池畔,她在前面走着,不时的回头挥手告别。自己在后面跟着,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甜蜜。荷花池还是那一池的荷花,而此时的他却像被丢弃的垃圾。他看着水里那一。个一身廉价的粗布衣服和乱七八糟的胡子渣,这个堕落的男人是我吗?平生醉不由一拳向水面的倒影打去,一片片激起的水花湿了他的衣服、鞋子、裤子,满身满脸,然而水面还是回归了平静,回归平静的水面,还是那个邋遢的男人。当年那个放荡不羁、豪放倜傥的平生醉去哪了?他一屁股坐在水中,任由冰凉的河水刺激他那已经麻木的神经。 卫子道知道班布肯定已经开始,但是在他有所收获之前。最好自己可以找到夏云柯。所以一早卫子道就离开都督府,没有带任何人。独自奔西山猎场方向而去。其实卫子道心中也没有底。他们会在哪?夏云柯在哪?如今自己身份是卫王,就算劝他离开,他会听么?卫子道一边走一边想,突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卫子道武功了得,听觉自然就远高于别人。 “嗯这应该是两个人,有一定的江湖功夫,正向这个方向而来,”想着他飞身上的树梢,藏在树上观看。这荒郊野外怎么会这么人呢?而且一听行路声就知道是江湖人,不会是小刀会吧?燕京的江湖人几乎是很少了,毕竟王府所在的护卫治安严明,尤其是禁止,聚众结社。何况又有魔域在都督府镇守,一般江湖人早就离开此地了。 不多时,从东边树林中跳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干净利索,脚下生风,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运用神行功夫飞速前进。如此小心必有背人之事,卫子道暗想。这对年轻人愈来愈近,卫子道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人自己认识,就是东方世家的五公子东方凌少和四小姐东方傲雪。当初东方凌少带东方傲雪逃婚不知去向,如今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太奇怪了么?而东方凌少从自己刚进东方世家就对自己强烈敌视,一直主张东方世家力战魔域和燕王,看来还真是有原因的。他一边想,一边悄悄地跟在二人后面,以他高深的飞行之术,东方凌少二人又如何发现得了。 他们不知不觉就登上了西山。西山的南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东方凌少又向后四下探望一番,与傲雪转身进了原始森林。话说东方凌上自从上次离家出走本就一直待在西山,直到前几日才忍不住回家探望,当他二人惭愧的跪在东方庄主和东方芷面前时,东方城并没有责怪他们,只是让他们以后在外面事事小心。东方芷也大好了,只是略显忧郁。他们这才了解到,自己这鲁莽的行动差一点要了二姐的性命,而又是二姐阻止了父亲寻找责怪他们。如今的东方世家已经几乎成了燕王府案中的武器库,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了。但这样的东方世家,他们二人更不想回去了,因此在家住了几日,他们二人又跑了出来,不想路上正好遇到卫子道,二人哪知道被跟踪,只顾脚下不停歇的直奔西山猎场上的驻地。就在离驻地不到十余里时,一个人突然站在了他们面前。二人先是一惊,仔细一看,大喜。 “夏大哥!”二人喊着笑着跑了过去。而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果真是夏云柯,但他看到二人似乎并不惊喜,而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大哥这是怎么了?”东方凌少不觉奇怪,自己和小刀会的人已经亲如一家,而如今夏云珂这表情怎么如此冰冷?东方傲雪也是奇怪,看夏云柯似乎根本不看他俩,而是冷冷的望着远方,不禁挥起小手在夏云柯面前晃晃,“夏大哥,我是小雪。”这时夏云柯才勉强笑笑,用胳膊把小雪挡在身后,向树林远方大喊, “出来吧。” 东方凌少和东方傲雪被他这诡异的行为吓了一跳,“后面有人?”东方凌少摇摇头,回头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有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夏云柯的手一直放在单刀上,似乎随时准备出刀,他眼睛在周围树林扫视一下。 没有人?不!自己的确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作为一个杀手,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想必是跟着凌少二人上来的。可是这个人在哪?心中暗叹,此人武功定不同凡响,竟然连自己都察觉不出他的痕迹。东方凌少看看傲雪,二人也不由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连一点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夏大哥,没别人,你听错了吧?”东方傲雪一边看一边说。夏云柯摇摇头,听觉可以出错,感觉绝对不会出错,尤其是一个杀手的感觉。他一边慢慢把单刀拔出,一边向前面边走边四处寻摸。 突然只觉一股喊气从天而降,夏云柯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剑光闪电般横扫而来,都没看见这剑是从何处所出,这剑就已经到了面前。夏云柯的狂风刀本来就可以快着称,何况真正的剑客都不用眼去看的,只凭的一种感觉。只见他稍一侧身,回身就连砍几刀,霎时间夏云柯人影缭乱,那如狂风袭来乌云压顶般的刀光,迎面而上,只见刀光连环,无影无形,片刻之间,已经挥出20多刀。而来人的剑却不慌不忙,上下左右,虽只是一把单剑,却如同织起一道剑网,把自己护在其中,二人的刀光剑影之间,各自暗中佩服。十来个回和来人突然凌空而起,扶摇三丈多高跳出圈外,夏云柯也将单刀收回凝神望去。 “原来是卫王。” 大婚之时的风光无限,在燕京又有几个人不认识?卫子道笑着将剑还匣,拱手施礼,“今日有幸能与小刀会的老大切磋,真是三生有幸。小刀会名不虚传,如此快而凌厉的刀法,又有几人能躲过。” “呵呵!那怎么比的上卫王的雪斋剑法呢,”夏云科说着手依然紧紧握着单刀,身为一个杀手自然知道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卫王不在燕京,来这穷乡僻壤不会只为了与我夏某切磋吧?”夏云柯知道,他肯定不会。 “魔九尊已经下令搜捕小刀会,如今燕京这块土地与不同往日,时间一久,再笨的人都会猜出小刀会的藏身之处。” “那又怎么样,卫王你今日是打算抓我们来了?” “不不不,”卫子道摇摇头,“卫某要真有此想法,也不可能等到今日。”对的卫子道已经来燕京这么久了,一直未对小刀会下手。这一点夏云柯自然清楚。只是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那你为何跟踪凌少和小雪?莫非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夏云柯冷冷的说。 “卫子道你好卑鄙,你竟然跟踪我。”凌少恼怒的说道。 “我可以跟踪你来,别人也可以,就算不跟踪你。一旦对西山猎场清查,那你会暴露也是早晚的事,”卫子道摇摇头。 “你……”东方凌少无话可说,他转身对夏云柯说,“夏大哥小心,此人心机甚高,如今竟然把我们东方世家变成了官府的武器库,这都是他的主意,还让我爹和二姐把他当成大恩人,太阴险了。” 卫子道看看他也不想解释,以后他会明白自己为东方世家所做的,而东方世家也是因为这样最后才成为了武林中最大并且是江湖中唯一受到朝廷加封的武林世家。 “那既不想抓我们,你来此又为了什么?”夏云柯还是比较明事力的,卫子道孤身一人,如今连剑都放回的剑鞘,坦荡的站在他面前。明显并无伤人之意。 “夏云柯,我知道你杀人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以杀止杀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如今燕京大局已定,我劝你带上你的人离开燕京,越快越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怕,就不会做这一行了。” “夏云柯,魔域的三个堂都在这里,再加上上官府势力,你难道真的希望你的兄弟死干净了才会后悔吗?”卫子道的眼睛凌厉的看着他。 “既然入小刀会,就没有怕死的。”夏云柯笑笑。 “好吧,你执意如此,只可是你这样会让燕京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么?” “那是谁让燕京血流成河?”夏云柯厉声说道。 “唉,魔域之行已经势在必得,我劝你们还是早日离开吧!”卫子道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要走。 “你不能走,”傲雪喊道,“他知道我和凌少在这里,不能放他走!” 是的,凌少也不禁害怕起来,如果让魔域知道自己和小刀会有联系,估计整个东方世家都会受到连累。 “你不能走!”东方凌少与傲雪一起跳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卫子道冷笑一声,“就你们?”话未说完,只见他一个闪身,已经从二人身边划过,到了十几丈外了。东方凌少与傲雪竟然连人家衣服都没有摸到一丝,“夏大哥不能放他走!” 夏云柯没有动,他深深的明白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 “夏云柯,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走吧,越远越好!”远远传来卫子道的声音,再看他看已经失在树林之中。 夏云柯心事重重的带着凌少和傲雪这两个活宝回到了驻地。 “大哥?”温良一眼就看出大哥今日与往日格外不同。夏云柯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这是怎么了?”欧阳逍看了看东方凌少和傲雪这两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们被卫子道跟踪了。”凌少结结巴巴的说, “哪个卫子道?”欧阳逍大惊,“魔域的卫王?”东方傲雪点点头,“那他人呢?”温良大喊。“他知道小刀会的秘密,不能走了。”东方凌少叹了口气,“我们拦不住他。”温良瞪了两个人一眼,进了屋子,“大哥,卫王知道我们所在恐怕此地不宜久留!” 夏云柯点点头。此时,欧阳逍和东方兄妹也跟了进来,“我知道,因为我也在。” “那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温良有些惊讶,夏云柯无奈的笑笑,“我根本杀不了他。他的武功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连出21张 刀都给他封死了,他却一招未出,我已经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又如何?还有我俩,我们过去每人一个,疏影就不信他不死?”温良恶狠狠的说。 “大哥,看来这里是暴露了。他应该很快会派人来围剿我们!”欧阳逍道。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云柯长叹一声。 “谁呀?” “卫子道!”夏云柯抬起头来说,“他此次前来应该不是抓我们的,而是让我们快快退出燕京。他说他不想看燕京血流成河。” “呵呵我们怕死就不会做杀手,再说我们走了燕京岂不是任他们糟蹋?他一定是回去搬兵去了,虽然他武功很高,但如果面对我们兄弟三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温良道。 “不过得卫子道这个人比较奇怪,我记得小开也说过,或许此人并不坏。”欧阳说。 “我不觉得!当初花言巧语,还不是为了要千年桂花木,明明对我二姐那么有意,转身就娶了别人。这样的人实在太难以捉摸了!”东方上嘟囔着。 “那我们怎么办?”温良说。 “他没有必要说谎。”夏云柯说,“凌少,你和小雪最好暂时也先不要回东方世家,万一被发现了,会连累东方世家。如今燕京却不如当年。魔域已经铁定要占领燕京,看来燕京已经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夏云柯不觉得有了退出燕京的意思。 “大哥,我们真的要离开燕京么?”温良道。 夏云柯看着远处阴郁的天空,“大李去吧晾晒的肉干收了,要下雨了!” 第二日几个人正在屋中商议是否退出燕京的时候,大李和温闯面如土色的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温闯,身上、手上好多血迹,毕竟是兄弟,温良吓得急忙跑过来,拉着温闯前后看看,“闯怎么了?哪里受的伤,谁打的?”然而,只看到血迹,却没有看到伤口。 “不,不是……”温闯脸色苍白,摇着手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满了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夏云柯也站了起来。 “大哥,我想着二毛家媳妇最近刚生了,就打算把刚打的一只山鸡给她送去。谁知道我们来到二毛家,发现院门没关,我喊二毛,半天没有人应。我们就一起进了屋。闯刚一进屋就被地上什么给东西给绊倒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二毛,满身是血,已经死去多时了。而炕上是他的媳妇,还有那刚出生的孩子,都已经……”大李再也说不下去了,蹲在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谁,谁干的?”欧阳逍拍案而起。 “谁敢来西山猎场杀人?看我不弄死他!”温良恶狠狠的说。“不过二毛不过老实本分一个猎人会有什么仇家?难不成是魔域?”说着,他把目光转向夏云柯。夏云柯脸色铁青,咬着牙一言不发。 欧阳逍也看着夏云柯道:“听说魔域一项心狠手毒,洛阳一战导致洛阳尸横遍野,可自从他们来到燕京,却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人都快忘了驻在燕京的是让天下人都恐惧的魔域。” “没有人性,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畜牲永远都是畜牲!”夏云柯极力克制着自己。而在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又岂是能压抑得住的? 第三章 一把小刀江湖笑,杀尽天下可杀人 夏云柯本有退出燕京之意,但当听说二毛和他的媳妇,还有那未满月的孩子惨死的时候,刚刚想退离燕京的那份心思,早就被这怒火燃烧一尽。 “只要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必定让他血债血偿!大哥,小刀要出击了吗?”温良笑笑。对于温良来说,杀人是件快乐的事,而平平淡淡的日子早已经让他倍感无聊。他是一把刀,是一把杀人的刀。 “一把小刀江湖笑,杀尽天下可杀人。”夏云柯冷冷的说,“既然是魔域,他们必定还会来,大家都精神着点,大李你带着温闯,凌少傲雪,去森林深处山洞躲上几日,没有我们招呼暂时不要回来。” “我们就把就在这儿没事儿吧,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温闯说。 “二毛也不是小刀会的人。”温良冷笑的,然后拍拍温闯的肩膀,“你要听大李的话没有?没有事了,我们会去找你们,千万不要乱跑。” “嗯嗯!”温闯真的被吓坏了,明显听话许多。“你们也要小心啊,魔域可是高手如云!”大李担心的说。 “我们没事!”夏云柯点点头,“大李,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如果七日之内没有我们的消息,你就带他们离开燕京,永远不要回来!”。 “大哥!” “大哥!” 夏云柯摆摆手,作为一个杀手,生死本来就已经注定了。 “别婆婆妈妈的,快收拾东西!”温良说着把几个人推了出去,他本就是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对于杀人丝毫不陌生,而杀手最大的忌讳就是婆婆妈妈的牵绊。他慢慢把单刀从鞘中抽了出来,柳叶刀冷森森发着光,呵呵冷笑道“好久都没有品尝过血的味道了吧?” 第二日天刚亮,大李已经趁夜带着众人离开了,夏云柯与两位兄弟都收拾好,全身上下干净利索,一行三人离开了西山猎场的驻地。一路东行,就如同打猎归来的猎人,说笑打闹着,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而当他们下了西山,东行不过几十里。只看见前面一阵喧闹,几个人不由得凑了上去。 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又接近森林因此住家也比别处多了许多。只见大部分猎人都围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夏云柯他们三人跟着挤了进去,只见前面是一群魔域的死士,正抓着几个猎人,这几个猎人一个个都背着手,捆着跪在那里,旁边围观的全是老少妇儿,哭声喊声一片。 怎么回事?夏云柯不禁问旁边的猎人。那人小声的说道:“非说他们是小刀会的,要砍头呢?”旁边的人也叹了口气,“说他在他家搜出了刀,你说我们猎人在家里有几个没有刀的?”这个猎人摇了摇头。 “畜牲!”欧阳逍听了肺都要气炸了。温良赶紧拍了拍他,向他使了个眼色。 “都看见了,谁要能提供小刀会的线索,爷这有赏,谁要加入小刀会,或是跟小刀会有什?包庇他们……”一个满身肌肉的秃顶胖子冷森森地说着,突然猝不及防,回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跪着的那个猎人的脑袋被打的粉碎了。一片惊呼声,他这突呼其来的动作连夏云柯都没有想到,欧阳逍血气方刚哪看的了这个,要不是温良一把抱住他,他早就跳了上去。可是知己知彼才是必胜的良策,一个杀手是不能冲动的。他们虽然在燕京做过这么多起案件,却全都是事先踩好点子,暗中偷袭,一击必中,否则怎么会做到进退自如,不留痕迹。 这个大胖子接着大喊,“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就是魔域一堂堂主班布。小刀会你们给我听着,别说你们这群小杂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能给他扒层皮!藏起来是吧,那我杀到你们跳出来为止。”说着那满脸的横肉在脸上打着颤,眼角嘴角向下一撇,喊道:“都给我砍了!”话音一落,几名死士举刀向其余几个猎人砍去。 人命关天这样的危急时刻,欧阳逍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推开了温良的手,甩手就是几颗玲珑骰,骰子螺旋飞起,直奔那几个刀斧手。只听“啪啪啪!”那几个人的刀同时落地。再看欧阳逍已经蹿到了院中。别说欧阳逍,夏云柯也忍不住了,凌空而起,一把柳叶刀直奔那个胖子,一看,大哥都动手了,温良也只好跟着冲了上去。 温良用刀抵住其他涌过来的死士,欧阳逍急忙上前削断捆绑猎人的绳索,大喊,“你们快跑,越远越好,快!”然后回身抵住那些冲过来的死尸,这些猎人本就会些武功,如今看到班布如此蛮横凶残,再加上夏云柯等人带头冲上去,这群血气方刚的猎人哪肯就此逃跑,各拿兵刃冲了上去,刹那间乱作一团,夏云柯三人如三只猛虎。突进突出直杀的血沫纷飞,而这些猎人这几日已经被班布折腾惨了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心中的狂怒让人变得更加勇敢,不久班布带来的是数十名死士死伤过半。而班布仗着金刚护体,虽身中身中数刀,但都未伤到皮肉。眼看夏云柯等人越战越勇,事态急转直下,班布有些害怕了,别说这一群人,就夏云柯一个他就有些吃不消,只见他虚晃一掌,带领残余的死士转身就往燕京方向跑。 “不要让他们跑了。”温良回手把一个死士砍倒,飞身追了过去。 夏云柯也跟着紧追不舍。 欧阳回头对后面跟着的猎人说,“我们去追,你们快跑!快跑!”说着也飞速的追了过去。 众猎人已知道魔域残酷,如今兵戎相见自然不能留在燕京了,赶紧带着一家老小远走他乡,这暂且不提,只说班布不但自幼练就一身童子功,飞檐走壁的轻功也是了得,虽是一身肥肉,但是身体灵活,自知敌他们不过,一边喊着让身边护卫拦着夏云柯等人,一边头也不回地直奔燕京。 眼看里燕京城门越来越近,温良急了大喊:“不要让他进城!” 夏云柯何尝不知,一旦入城,恐怕再想杀他就太难了,而且城中魔域之人众多,想到这里,脚下加紧,纵身而起跃过阻挡在前的护卫,直奔班布,同时把柳叶刀扔了出去,柳叶刀带着寒光直刺班部后心,班布虽有童子功护体,也不敢怠慢,侧身闪过。而正要再跑时,此刀又旋了一个弧度飞了回来,班布只好再次闪过,这一闪一停,夏云柯的人也就到了近前,他接刀在手,劈头就剁,只听当的一声,正砍在班布那个大光头上,夏云柯只觉手臂发麻,再看班布,头上一道白印儿,连头皮都没有破。 夏云柯暗道,“此人好生厉害的,要破这金刚之躯必须要宝刃才行。”班布的头虽毫发无损,但被刀气震的嗡嗡作响。此时温良也跟了过来,上去就是几刀,班布躲都没躲,温良的刀砍上去如同砍在石头上一般,根本没有伤及身体,只是现在的班布的衣服全被砍的一片片衣不蔽体。此时班布已经如惊恐之鸟哪敢应战,转身就要跑,夏云柯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只见他一边上前缠班步,一边大喊,他有金刚不坏之体,刀枪不入:“啊三,陨星!”此时欧阳逍已经奔到了近前,挥臂举起陨星就是一刀。班布只觉此人的刀与二人不同,一道蓝光透出渗透脏腑的寒意,不禁后退急忙闪避,可惜躲过了一击没躲过第二击,欧阳逍一刀砍在他的背上,只觉后背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去,这是什么刀?班布顾不得多想,一掌击退欧阳逍,迎着夏云河和温凉的刀向燕京城就跑。他很明白只有进了燕京才有生还的希望。 “什么人?”远处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出城门向这边走来。 “九哥!救命!”班布,抬头一看,大喜,原来是莫九,放声大喊。而在同时,夏云柯等人也追了上去。只见夏云柯上去一脚将班布踹翻在地,这时远处的莫九也看清了,原来是班布,惊讶之余急忙拔出单刀带人冲了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温良上去一刀从刚才欧阳晓砍开的皮肉间送了进去,“噗!”的一声,一刀直透脏腑,温良出刀从来没有余地,欧阳逍和夏云柯也同时出刀,一连几刀全斩在班布身上。金刚肢体一旦被迫与常人无异,三人同时拔刀退到一边,再看班布全身伤口翻开,鲜血如注,死尸摊倒在地。 “班布!”莫九刚到近前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这个,再看眼前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一般,配合默契,杀气冲天,不由的心生怯意。“小刀会!” “这人肯定也是魔域的人,别让他跑了。”温良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拔刀就砍向莫九,莫九烈焰刀厉害再厉害,怎么能抵得过三人,尤其是像夏云柯这样的三个人。 “小刀会!快来人!小刀会在这里!撤!”莫九边喊边退。可是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风行无极!杀!”一声令下,三把刀同时砍向莫九,真的砍上。莫九在劫难逃,而正在此时,一把飞爪,直奔夏云柯,夏云柯不得已收刀招架,而单温良和欧阳逍的两把刀也够莫九受的,他只能一边招架一边尽量避开身体要害,“噗噗噗!”莫九连中几刀摔倒在地。 而这时丢飞爪的人已经到了近前,上前封住莫九的穴道。转过身来挡在莫九身前。 “平生醉!”欧阳逍不由喊了出来。 “挡我者死,”温良可不管是谁,举刀就砍,刀刀相扣,招招致命。 也就是平生醉,丝毫不慌,见招拆招,甚至刀比温良还要快,温良的刀没有收回,平生醉这个刀就已经到了。单论武功,绝对在温良之上。 “杀!”夏云柯一声令下,疾步而上,风行无极,疏影无痕,只见刀浪滚滚,三把刀瞬间把平生醉封在里面,就在风行冽冽呼之欲出之时,欧阳逍迟疑了,这个人与叶小开的关系让他难以下杀手,也就在这时,燕京城门打开,众多的魔域死士涌了出来。 “风紧,扯呼!”欧阳逍大喊,接着一把骰子直接逼退平生醉,温良和夏云柯,也急忙趁此收刀,三人开启神行之术,片刻间桃之夭夭。 平生醉没有去追,或许他可以把他们留下来,至少想从他这里逃走,没有这样容易,可是,他看看手里的玲珑骰,又看看远去的人。是的,他明白若他们同时出手的确是够自己受的,胜负难量,更何况自己又不是魔域的人,只为救人而已,何况就算真的抓到了那个人,有一天小开回来,自己又如何向她交代,因此他随手把骰子丢在地上,俯身扶起莫九。 这些日子没少与莫九一起喝酒。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礼遇有加,快人快语,自己还是真比较喜欢。而今天他正在铁匠房顶,正在想着叶小开什么时候回来,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他本懒得去管,而莫九的声音,让他迅速飞上了城墙,正好看见莫九困在当中,于是便从城墙上飞下来,一边极速前进,一边用飞爪救人。 莫九伤的不轻,此时,软查查等人带着二堂死士已经都跑了过来,但见班布残缺不全的躺在那,莫九满身是血的躺在这,都吓的惊慌失措。 “他遇到小刀会了。我封住了他的穴道,快去找大夫!”平生醉道。 软查查哪敢耽搁,班布的尸体交给手下处理,先把莫九抬上担架,带他赶回都督府。 此时,早有人禀报了卫子道。卫子道一听大吃一惊,班布被杀,莫九重伤!“完了!”卫子道不禁紧闭双眼,“若没有个交代,那恐在燕京的这一场血腥屠杀无可避免!”但班布惨死,莫九重伤,又该如何向魔九尊交代呢?魔九尊又会怎样对待燕京? “这小刀会太可怕了。”媚儿从外面走进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她一定看到了班布的尸体,卫子道叹:“小九可还好!” “好什么,伤的好重。”媚儿摇摇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卫王,班布死了,九哥还伤成这样,怎么办啊!”媚儿担心的看着。 “小刀会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行动,班布非要去西山乱杀无辜,惹祸上身,本就是找死,只是不该连累小九。” “难道小刀会的武功真的已经如此登峰造极了么?连班布和九哥都不是对手。” “他们武功的确厉害,尤其是三人合招,就算我恐怕也难以应付。” “卫王,你是不是与他们交过手了?” 卫子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所答非所问的说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说是有人出手相救,九哥这才逃过一劫。” “是平生醉救了他!”卫子道点点头。 “平生醉?” 卫子道点点头,“是的,他原本曾经只是护卫营的一个小旗主,不过此人着实的不简单。” “他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卫子道点点头,“夏云柯兄弟三人联手,就算是我也没有多少胜算,此人不愧为皇甫遥的首席大弟子!” 随即卫子道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小刀会,又过了几日。 “报!软茶茶求见!” 卫子道挥挥手,:“让他进来!” “软查查见过卫王!” “起来吧,小九可好些,” “九哥醒了,九哥让我来请示卫王!” “醒了就好,他有什么事?” “九哥说要回魔域,” 卫子道点点头:“小九的伤也只有韦先生能彻底治愈,只是近来一直再追查小刀会,又担心小九伤势过重,怕他受不了车马劳顿之苦,如今既然他身体见好,这样吧,今日你就下去准备吧,带上二堂所有的人,护送小九回魔域!” “谢卫王!”软查查说着退了下去。 莫九躺在床上,全身都在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而当时班布就是那样死在了他的面前。当夏云柯三人同时举刀向他砍来的时候,他真的绝望了,从来没想到会死,而死就突然的降临了。就在他觉得死亡无可避免的时候,竟然又活了过来。 “来……人!” “在!”一个死士跑过来凑到莫九耳边。 莫九说话力气都提不起来,不离近了,根本听不清。 “平生醉!” “回九哥,软香主去请了。” 莫九无力的点点头。 “九哥,我师兄来了。”说着软查查走了进来。平生醉跟在他后面。 平生醉走过来看看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莫九不禁叹息,“还好吗?” 莫九看平生醉来了,勉强笑笑,用力伸出手,却只能动动手指点点床,示意让他坐下。平生醉也不客气坐在他的身边,墨九看着他说:“送我回魔域。” 平生醉怔了一下,没想到莫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看着莫九那诚恳请求的样子和满身的伤痕,他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很简单,你把我当兄弟,我也把你当兄弟。 从莫九那出来,软查查饮很高兴,他没想到平生醉答应的这么爽快。“师兄,我还怕你不答应呢。”平生醉一边走一边问道,“莫九为什么要我送他回魔域?如今他身负重伤,以他在魔域的地位,这护送他回魔域的人肯定少不了!” “师兄,这么多疑问怎么不问问九哥呢?” 平生醉笑笑,摇摇头。 “师兄,我看是对于九哥来说,或许师兄更值得信任。” “哦?” “你看尽管我们二堂全部跟随护送他回魔域,他还是要师兄随行,自然是更相信师兄!不过说实话,师兄,有你跟着我也放心许多,小刀会这几个人太厉害了,那刀法太快太狠了,连班布那金刚之身都能破,说明他们还有宝刃在身。真的遇到我们虽然人多,恐怕也招架不住啊!” “嗯!”平生醉想起了欧阳逍,没错,他手中的那把刀乌黑闪亮,泛着蓝光,应该就是小开铸造的第一把钨金宝刀——陨星,不,叶小开,不能搅在里面。“或许那个班布的铁布衫的功夫还不到家吧。”说着呵呵笑笑。 “嗯,也许吧,”软查查不知他在想什么随口附和着,如今只要他能跟自己一起护送莫九回魔域才是最重要的。 早有快报送消息去魔域,魔九尊听了大怒,魔域自出江湖以来还没有这样惨过,一连伤了两个堂主,当班布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魔九尊更是吃惊,班布那武功在魔域屈指可数啊,竟然死的这么惨,小刀会真的有这么厉害?就算厉害,那还有卫子道啊,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把莫九抬上来的时候,魔九尊更怒了,小九竟被伤的这么重,真打算亲自去燕京。 “尊主!”莫九在担架上轻轻的说。 “小九,你放心,韦先生会把你治好,我会让所有和小刀会有关的一切,彻底消失!” 魔九尊虽然嗜血成性,但对于自己人还是非常关爱的也,这也是王月夜特别看重的地方。 “不需尊主大驾,我可推荐一人”莫九道。 “哦?”魔九尊看看他,“听说是有人救了你一命?” 莫九点点头:“平生醉!” “平生醉!” “尊主,此人如我兄弟,派他去必可灭掉小刀会…”莫九勉强说了几个字,只剩下喘气了。 “好,我知道了。”魔九尊点点头,“先送,你去韦先生那里好好休养,燕京的事你就不要去想了,平生岁这个人我会考虑。”说着,命人将他抬了下去。 “带平生醉上来!”不多时,平生醉走了上来,粗布衣裤,却一脸的英气,从他走路就可以看出,此人武功绝对不低。 “平生醉见过尊主。” 听说此人原是皇甫遥的大弟子,武功资质非常了得,十几岁起就跟着跟随皇甫遥学武,聪明机灵,可惜长大后放荡不羁,不尊礼数,而如今看到他对自己如此尊敬,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平生醉,你救莫九一命,我非常感谢,今日起,我就封你为一堂堂主,你可愿意留着魔域?” 直接封为堂主,这也是比较少见的,软查查在魔域混了这么久,也只是个香主。如果是以前的平生醉或许并不愿意,只是自与莫九相交以来,他是一再邀请他入魔域,现在,平生醉已经基本明白莫九让自己互送来大漠的意义不只是保护他,而是想感谢自己,如今魔九尊如此看重他,应该是莫九的推荐,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是时候干点事情了。 因此他没有犹豫,跪倒谢恩。 “好!”魔九尊大喜转身对软查查道:“小九如今伤重,查查,你对二堂也很熟悉,你就先暂待二堂堂主一职吧,随平生醉一起回燕京,务必将小刀会消灭干净。西山猎场那群刁民,该杀就杀,不可手软。” “是!” 这一连连的事故,魔九尊突然对卫子道有了些怀疑,若真的没有问题,单纯这心慈手软也是个大问题。必须再派个自己的心腹去燕京,也好及时得知燕京的情况。 “传未之空、蝶舞!” 不一会儿,未之空与蝶舞走了进来。“未知空、蝶舞,你二人随平生醉他们一起去燕京好好查查小刀会,万事小心,遇事速来报我知。” “是!尊主。” 从明尊名宝殿出来,软查查的心都飘了起来,自己终于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堂主,虽然还是代的,但也是堂主啊,再也不是别人呼来喝去的软查查了。他看见蝶舞和未之空走过来,不由得也挺起了胸脯。 “哎,查查,恭喜你啊,荣升代堂主。”蝶舞笑嘻嘻的说。 软查查听的却十分刺耳,明知道我现在是堂主,还喊查查,还非要强调代字。所以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蝶舞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快,“我又可以看到我的卫大哥了,他和媚儿成亲我都没机会参加,这次终于可以看见他们了。”蝶舞开心地笑着。蝶舞本来就对卫子道特别崇敬,只因未知空身兼大漠鬼域的护卫一职,没有魔九尊的特许,是不能离开大漠的。未知空在哪里,蝶舞就在哪里,但是蝶舞还是觉得很可惜。 “对了,查查,小刀会真的那么厉害么?” “你说呢,班堂主和九哥一死一伤,” “可是在一定是他们擅自行动了,卫大哥武功天下无敌,如果他在,肯定就抓住他们啦。你说是吧?” 软查查没有说话,心想别说这傻妞看的倒是挺准哎。 “这位小哥哥以前没见过你呢,听说是你救的九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蝶舞说着向平生醉作了个揖,平生醉笑着摆摆手。 “你和九哥是朋友吧。” “是的。” “我们和九哥也是,那我们也是朋友啦,”平生醉也笑着点点头,这姑娘倒是很热情。 “看来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吧?你能打过小刀会?你是自己打败他们的吗?你练的什么武功啊?”蝶舞巴拉巴拉的一顿讲,却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你都能打败小刀会不可能,卫大哥打不打不过?”说着蝶舞又看看平生醉摇摇头。“说真的吧,你这衣服简直太丑了,这看上去就像个老农夫,哈哈。”说着,她自顾自地笑起来。 软查查只觉一脸黑线,他偷眼看看平生醉,暗道这丫头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黑着脸说道“蝶舞,你们快去收拾,我们马上就要动身了,燕京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是知道了,”蝶舞本来就是个无心的人,说话做事大大咧咧,让媚儿的一句话,她的脑子就是空的,虽然没有坏心眼,但是有时候的话却惹人讨厌,还不自知。软查查厌恶蔑视的表情,蝶舞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依然傻呵呵的应承着,但可未之空眼里可不容沙子,他瞥了一眼软查查,把蝶舞拉到自己旁边,说道,“软堂主,我们还要去探望九哥,既然燕京情况这么紧急,毕竟特别需要二位堂主去作镇,那就不必等我们了,我和蝶舞就等着给软堂主庆功了。”说完看也不看平生他们一眼,拉着蝶舞大步流星的走了。 “这未之空倒傲气的很呀,”平生醉笑笑。 “哼!”软查查被未之空噎的刚喘过气儿来,他揉揉脖子,这个弯儿转的简直差点被给窝断了。“他与莫九相好,而且三堂一直为魔域的内防护卫,深受帮主信任,要不眼皮这么高,都是堂主,得意什么呀?”软查查心中愤愤不平。 “这个蝶舞好像蛮有意思,”平生醉道。 软查查嘲笑的口气说,“傻丫头一个,论妖娆妩媚不及柳媚儿,论温柔贤淑不及水云浅,就是会天天冒傻气,神神叨叨,可偏偏未之空把她当成宝贝,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光,要我早就被她烦死了。” 平生醉听了哈哈一笑,心中暗想,这姑娘说话真有些让人讨厌,虽然她说的话全是真的,但过于直白,没有分寸,小开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想到小开平生醉不禁的有些担心,唉,不知道她是不是回来了,如果她看到我不在,会不会生气呢?当时走的太太匆忙,没有跟老金打声招呼,他又不自觉地看了看这身粗布衣服,嗯,真是,太丑了。 第四章 平生醉扬名, 平生醉回到了燕京,如今的平生醉再也不是十几年前的乞儿了,也不是什么小旗主,更不是穿着粗布衣衫的铁匠,他是魔域的第一大堂的堂主。 回到燕京,首先自然要去都督府拜见过卫王,卫子道带着媚儿水云浅等人来迎接,如英雄归来一般。 “这就是当初在酒楼遇到的那个醉汉。”水云浅吃惊的看着,不觉得有些出神,只见平生醉已经完全没有了颓废的气息,身材高挑,英姿勃发,冷漠中带着傲气,身披锦龙氅,那是黑色百褶的披风,上有蓝色丝线绣着团花的纹饰,大气而庄重。里面穿的是同色的锦袍,上有金丝线绣着隐隐若现的暗纹,华丽而不俗气,同样对应的暗金丝带镶边更显高贵。紫色真丝缎巾松垮垮的围在颈肩,同样的紫色缎带束腰,一串串和田美玉随意的挂着,那种风流放浪的气息在玉佩摇曳中油然而生。 “拜见卫王!”平生醉走过去,略一抬手,稍微挤出一丝的笑容。 “无需多礼,早就觉平兄岂是池中之物,卫某也自愧不如,小刀会作乱,幸好平兄救下了小九,否则卫某真不知道如何向尊主交代,卫某还来不及感谢。”卫子道也同样略微笑了笑,很客气的说。 “举手之劳而已,卫王莫要挂心!” “平兄荣升堂主本应摆宴为你接风,但又觉平兄这一路舟车劳顿,也只好择日我们再把酒言欢了。” “多谢卫王体恤,那平某也不多打扰了,”两句话后,平生醉请辞。卫子道点点头,也并未挽留。 平生醉与软查查转身出了卫王府。卫子道看着离去的平生醉,只觉无限寒意。 平生醉并未住进都督府,而是选择了燕京东城的徐府暂住。徐府是燕京着名的官宅,院落众多。这整个前院,面临燕京东西大街,宽敞明亮,徐家人也早搬往他处。如今已经全被魔域征用。虽不如都督府富丽堂皇,但是自己独居一处,倒是方便得多,何况自己虽是一堂堂主,也有魔九尊特批的密令,但比起卫王还差着一截,所以平生醉更不愿意见到卫子道。把府邸定好,交与手下人收拾,他就忙不迭的赶往铁匠居。小开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平生醉不觉得心里开心许多,路过西河池畔时,他不由向水中看了一眼,池水如镜,里面没了那个颓废的平生醉,而是一个洒脱帅气的男人。他一路笑着奔往铁匠居。然而铁匠居的门依然锁着,估计老金又没有开门。自从叶小开离开,老金的铁匠居也就成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平生醉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心立刻沉了下去,不用问,叶小开肯定还没有回来,或许她是真的把我忘了。平生醉只觉得百爪挠心,不是滋味。 “师兄,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软查查从远处跑过来,“你又来……” “我随便溜达,正好路过此地,有什么事?”没等软查查说下去,平生醉打断了他的话,“哦,”软查查聪明,立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师兄,当然要大庆一番喽,你现在是一堂堂主,小弟我也荣升了二堂堂主,虽然还是个代的,但我们兄弟二人合心,那魔域,以后就是我们的一片天地,就连卫子道也得靠边站,你说该不该庆祝一下?” 平生醉笑了,“那必定的!走。”说着,二人直奔天然居。 今日天然居格外热闹,一堂二堂,所有魔域弟子都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当平生醉刚踏入天然居时。众人大呼: “平堂主霸气,威武无敌!”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平生醉那失落低沉的感觉一扫而光,不觉心情大好,也真正的体会到一种当老大的感觉来。软查查,自知自己武功低微,若真论武艺,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当堂主?而人家平生醉不同,那武功可与月神卫王匹敌,自然对平生醉更加的逢迎,魔域中的各个香主都相继来敬酒,不经意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已深更,平生醉很久没有感觉这么痛快了,他曾经最不在意的权势竟然可以让人这么爽。平生醉不知道这一夜喝了多少酒?要不是他天生酒量好,人恐怕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软查查早就醉了不省人事了,而大部分香主和死士都醉得爬不起来,平声醉笑着一个人溜溜达达离开了天然居。 如今已是深秋的时候了,寂静的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好圆的月亮,平生醉笑笑,“月亮圆不圆,关我什么事?”他走着走着,前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五彩灯光映照下,几个穿着彩衣的女子在那华丽的门前搔手弄姿,两侧各一排巨大的红灯笼一直把整个小巷照得通红一片。有一种特殊熟悉的感觉袭来,他一边漫无目的踉跄的走着,一边好像看见了十几年前那个同样的月圆之夜,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儿为了躲避棍棒逃进了这看似歌舞升平的小巷。 “哎哟大爷!”一个粉艳的女子见平生醉走来,远远的就开始招呼。平生醉慢悠悠的走着,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迷梦当中。那女子见平生醉不予理睬,并不罢休,与旁边一个穿着金黄色彩衣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娇笑着走过来,一人搀扶着平生醉一边的胳膊走进楼中,浓郁的香粉气息刺吸着平生醉每一个神经,就是这个气味,平生醉只觉心中作呕,不由得挣扎了两下。谁知这两个女子嬉笑着抱得更紧。 “不要抓我,”平生醉似乎看见了那个小男孩被抓着丢在地上,而小男孩手中的馒头滚了有多远。 “这个是上次打小菊的那位官爷吧,”走过来的小管事仔细看了一眼被架过来的男人,不由吃了一惊。 “哎呀,可不是?”春红赶紧跑过来也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你们怎么把他给弄进来了什么。”那两个女子刚嬉笑的脸立刻没了笑容,偷偷看了看酒气熏天的平生醉,不知道在胡言乱语着什么,“他醉了。”小梅说,那两个女子点点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放开我!”平生醉轻轻挥一挥手,这一挥手,那两位姑娘本就不知道该不该松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松手,向后一退。平生醉本就迷迷糊糊,重力都依附在这两个姑娘身上。他们向后一退,只见他身体一晃,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哎呀!”春红,夏至,秋思、冬梅,四个女子不由得都围了过来,又是抚前膝,又是搓后背,“爷,摔倒没有?”“爷,你没事吧?”平生醉慢慢的睁开了眼,一样的着粉浪纱,一样的酒气香风,一样的铃环玉佩,一样的粉黛胭脂。只见他们的目光不是那种嘲笑、鄙视、厌恶和凶狠,反而有一种惧怕、惊恐,一种谄媚、讨好。平生醉无意中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华丽的诡翼纱,立即把万千的思绪由十年前牵了回来。 是的,原来我只是一个乞儿,如今却是魔域的堂主,高贵的幕上之宾。自然,今卑躬屈膝的该是他们了。 平生醉冷笑一声,这几位女子见平生醉面有怒色,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求大爷原谅我们手脚笨拙,这才让爷摔了一跤,求爷宽恕。”这几个人又是磕头,又是赔礼。 “扶我起来。”看着他们那卑微的样子,平生醉只觉得莫大的满足,心中舒服了,脸色也好看多了。几个人见平生醉脸色缓和了许多,大喜,仗着胆子扶他起来。 “快扶大爷去朝花苑休息。”小管事跑来看几个姑娘发呆,慌忙提醒,几个姑娘簇拥着平生醉上了二楼朝花苑。 朝花苑是胭脂楼中最好的寝室之一。她的女主是朝花,也是胭脂楼比较有名的歌姬。这时看春夏秋冬,四个姑娘战战兢兢搀扶来一个醉汉,不禁吃惊,但看平生醉气质不俗,穿着华丽,自是不敢怠慢,四位姑娘把平生醉交给朝花,就要出去。 “都不许走!”平生醉坐在床上半靠在朝花身上大喊,这下把几位姑娘唬了一跳,吓得都又退了回来,“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平生醉吐了口酒气笑笑,指指脚。冬梅最为机灵,急忙上来为平生醉脱完鞋子,冬梅几人又刚要退出去,平生醉又大喊“不许走。”几个姑娘都知道她的厉害,又赶紧转回身来,不知道平生醉倒地要做什么。平生醉看着他们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自觉好笑,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 “让他们下去吧,有朝花呢,”朝花语声温柔,相貌柔美,轻声慢语的说着。而平生醉似乎没有听到,“跪在一边看着!”说着他轻轻一笑,眼中充满了一种玩弄,一种戏谑,一种满足。 春红看着冬梅,夏至看着秋思,窘迫的脸涨得通红,但却只能听话的跪在一边。 “老板娘,你可回来了。”宦娘刚一进门,正在脱去披风,小管事就跑了过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宦娘镇定自若地把披风脱下,“春红给我倒茶。”刚在刘将军家喝了不少酒,感觉难受的很。然而没有人应。宦娘这才发现,负责厅房迎接送往的四个歌妓都不在,“咦?这四个丫头这么早就已经休息了吗?” “哪有,老板娘,她们还在那儿跪着呢,”小管事一摊手。 “什么?为什么?”自从她接管了胭脂楼,还没有罚过谁?“你罚她们了?” “哎哟,我的老板娘,我罚她们,她们也得听呀。”小管事苦瓜着一张脸把刚才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他又来了,还是自己愿意来的?” “他愿意不愿意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朝花苑。” “在朝花苑!”宦娘不觉惊喜,终又有些失落。 “是的,那四个姑娘就跪在里面,” “朝花苑里有女主朝花,她们跪在里面干嘛?”宦娘不禁有些惊讶,小管事撇撇嘴,“我就听说是让在一边看着。”宦娘不禁咬咬嘴唇,这虽然是青楼,但这也太荒唐了。这是那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吗?这是那个自己刚一坐下就逃离污水一般的离开的男人吗? “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吧?” 宦娘叹了口气,一边走了上去,朝花苑的灯还亮着,她远远地看着。日日都希望他来,然而竟然发现又无法面对他了,就好比尽情的想尽办法去勾引一个男人,又害怕他真的变坏一样。宦娘悄悄的走进房门,奇怪,宦娘略停了一会儿,发现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特别安静,睡了?宦娘想着不对,睡着了怎么还有水声?是的,略微的有些撩水的声音,难道是在洗浴?不会吧,这些丫头该清楚,此时洗浴是最伤身的。宦娘不禁有些担心,看来得煮一些补气消寒的汤来给他暖一暖。说着她又走下楼对小管事道“端热汤来。”不大功夫,小管事就端了过来。这种汤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常备的。宦娘端着汤慢慢推开了门。 门开了,屋中一片狼藉,宦娘这汤差点扔在地上。 第五章 别离 宦娘一进门着实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四个歌妓跪在一边,朝花正在往盆里倒着热水,盆里还泡着一双脚,而那个泡脚的男人已经躺着在床上睡熟了。 宦娘轻轻走到平生醉身边。他已经完全睡着了,眼角却还有一滴半干的泪痕,宦娘把他的头轻轻抱起,示意几个姑娘过来帮忙。这几个姑娘跪的腿都麻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几个人轻轻地将平生醉放正在床上,平生醉的脚都已经泡的红一块白一块了,皮肤都浮肿了起来,宦娘为他轻轻擦拭干净。当处理好这一切的时候,带几位姑娘又一起退了出来,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几个姑娘同时喘了口气,“哎呦,吓死我了。” 回到厅房,几个姑娘倒在椅子上直拍胸脯,都怪夏至秋思没事作死,弄个煞星进门!“不怪我。”秋思恨恨的看着夏至,“还不都是夏至这小骚货出的主意,让我一起把他架了进来。”几人正相互埋怨,宦娘哼了一声,“别吵了,这是怎么回事?”宦娘把目光落在朝花上,朝花看着老板娘,苦笑道,“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遇见这么怪的人。”“怪?我看是变态!”小管事撇撇嘴。“唉!”朝花说道,“其实是这样的,他进去后让他们四个人跪在一边,我以为他有特殊爱好,也没有办法,就为他宽衣解带,他却说要洗脚。我以为他乏了,就让他们打来热水,谁知道他却洗起来没完,不但要我细心的为他按摩,还要这几个小妮子跪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说谁要眨一下眼睛,分一下神,就把谁扔到荷花池里去,我们哪敢多言,他还真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一边看一边笑,我们几个人哪敢偷懒,这一洗就是半个多时辰,热水都不知道换了几盆,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也不知道。”朝花说着伸出了那双被水泡的略肿的小手。小管事听着,一愣,继而噗的一口把刚喝的茶都喷了出来,哈哈大笑,“这人也太怪了,哈哈,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宦娘也不禁噗的笑出了声,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真的睡在自己这里了。 “好吧,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宦娘似乎想起什么,“都把嘴给我管严了,谁敢说出去?我可真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这几名女子唯唯诺诺的称是。“小管事去账房给每位姑娘支十两银子作为奖赏,都休息去吧。”几个姑娘一听发钱,转忧为喜,道了个谢就下去了。宦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似乎又在笑着什么。也许在有的时候,机会就在你身边,只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去试一试。 平生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这是哪里?温床暖枕,锦被纱帘,无处不透着一种脂粉气息,然而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迅速的起身,穿戴整齐,隐约中他似乎感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门开了,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略施脂粉,松松挽着发髻,乳白色的长衫外披着一件淡黄色的缎带。手中托着一碗热汤和几样小菜,看到平生醉温柔的一笑, “你起来了,好些了吗?你昨晚醉的可不轻哦。” 平生醉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看你睡得好,就没有喊你。一定饿了吧?这几个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合不合口。” 平生醉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宦娘从容的笑笑,似乎已经料到了平生醉的反应,她慢慢把盘子放在桌上。 平生醉站起身了来看看宦娘,转身走向门口。 “吃完再走吧。”宦娘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平生醉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现在外面人来人往,好多客人呀。”她一边说一边笑着松开了手。“我想堂主一定不会愿意让别人看见你从这里出去吧?”平生醉站在那里似乎犹豫起来。 宦娘温柔的把他推进屋里按在桌旁,“你放心,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平生醉的目光与宦娘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宦娘微微一笑,“吃完饭我送你出去,那可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后门哦。”她俏调皮的笑笑。 “我有什么怕的,但是我可不喜欢别人骗我。”平生醉说着,手里已经拿起了筷子,还真是有点饿了。菜清香而不油腻,不咸不淡,刚刚可口。宦娘看他吃了起来暗道,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走。 胭脂楼的确有后门,从侧面楼梯下去可以直接到后门,后门外是荷花溪畔的池水。池水边上有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出去就是燕京的荷花西桥,宦娘把他送至门口,“公子,你还会来吗?”就在平生醉跨出后门的瞬间,她伸出手挡在他面前,满眼都是恋恋不舍的柔情。这个被人千金难求一夜的头牌,竟有如此柔情清雅的一面。平生醉回头看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涌动。“只想能为公子做几盘小菜,共饮一杯酒就足够了。”宦娘痴痴地笑了。没有比青楼女子的痴情更让人心醉的了,平生醉不觉的也笑了,继而又低下头把画娘的手拨到了一边,稍一停顿,转身离开了胭脂楼。只见他越走越远,而宦娘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唐门密室中,萧木紧张的在一边走来走去,还不时向密室中张望。不一会,唐凤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姥姥,她的毒可清楚干净了么,”唐凤笑笑,点点头, “谢谢姥姥,”萧木跪地叩拜,“我能进去看她么。” 唐凤点点头,“你去吧,让她再休息一会再起来。” “是!”萧木走进密室,密室中一女子见他进来忙坐了起来。 看着坐起来的那个女子萧木感觉眼睛湿润了,“小开!” 是的,她就是叶小开,叶小开并没有死,那个曾经在唐门说服冷月夜释放唐凤的人也的是叶小开,而小开也确实伤在孔雀翎之下。 孔雀翎名不虚传,尽管叶小开非常小心的慢慢去移动它,但在箱子打开时,还是启动了孔雀翎,只见眼前一阵强光闪过,然后就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叶小开自知绝无可幸免,急忙拿出了天蚕丝锦囊,然后就痛的昏死过去了。 萧木走进宫殿看到无声无息的叶小开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悲痛欲绝,抱起叶小开的“尸体”奔回唐门,当把她放到唐凤面前时候,只剩下痛哭流涕了。唐凤慌忙查看,当发现她是被孔雀翎所伤时反倒高兴起来,让萧木把她抱进密室,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密室,密室中养了好多蛊虫,唐凤先用内力把叶小开身上牛毛般细小的毒针都吸逼了出来,然后又把蛊虫放在她的身上,蛊虫迅速进入叶小开的身体,等这些蛊虫在再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又黑又大了。 那是毒蛊,专门吸食毒液而生。 孔雀翎爆开的时候,会快速射出多如牛毛的毒针,毒针如光一般笼罩出去无孔不入,因此没有人能躲得过去,叶小开,自然也躲不过去,只是叶小开身上有一种蛊虫,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姥姥在捡到叶小开的时候,发现她先天不足而且已经奄奄一息了,因此不得已在她身体中种上了一种蛊虫,此蛊虫帮助她维持生命,并在她的体内一起长大,逐渐与她心身相惜,当那毒针入体后,蛊虫立刻拼命把毒汁吸到自己肚子,使毒液不能伤到本体生命,而当外来毒蛊进入时,它又把毒汁吐给了它们,所以其他的毒蛊就把毒汁带了出来,只是毒蛊本身就嗜血,因此,这一来一回的清除毒汁,自然损失不少气血,因此经过这几次的治疗,叶小开脸色发白,身体虚弱,但也逐渐的把体内的毒清理干净了。只是这是一个秘密,再加上为了保护叶小开的身份,因此趁机对外宣称唐小开已死。 “小开,别起来,”说着,萧木上前,又把她按到了床上。 “我好了,姥姥都说我没事啦,”小开笑笑。 “姥姥说了让你再休息一会,你要听话,你知道么,这一次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你让我真的看到了死亡,而且是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害怕过死亡,直到你真的一动不动的躺在我面前。”其实人都会死,谁都知道,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原来真的会死。 “姥姥这蛊虫一直在小开体内不会出问题吧,”萧木看看叶小开又看看姥姥,他是真的害怕了。 “没问题,那小蛊虫已经和小开融为一体,”姥姥摸摸叶小开的头“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这次虽是化险为夷,下一次可没有这样幸运了。” “嗯,小开,你听到没,”萧木看着叶小开道,“以后都不要这样,不许再丢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叶小开笑着点点头。 又在唐门休息了几日,叶小开开始与姥姥辞行。 “你刚刚清完余毒,为什么不多休息几日呢?”唐凤关切的说。 “没事了,已经都好了。”叶小开青涩的笑了一下。是的,比预想的时间耽搁的太久了,想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还刚入夏。如今已经深秋了,但在来唐门之前,绝对没有想到这么麻烦,只是往往事与愿违。不但调查唐门的事件如此曲折,而且深中孔雀翎之毒,为了清除余毒,不得不又在唐门多逗留了一个月。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孔雀翎下无生机,而她叶小开当当真真的成了一个例外。 “萧木,你也要走吗?”唐凤说。 “是啊,我要回君子堂了。”是的,萧木完成任务以后早就可以离开了,但他又如何放心得下余毒未清的叶小开?他陪着她每次进入密室,与她一起面对那让人看上去头皮都发麻的蛊虫。他说过会一直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 看着这两个懂事而纯真的孩子,唐凤叹息道:“真舍不得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了。”叶小开和萧木相视一笑,“姥姥,我们无论在哪,永远都是唐门密令使!”唐凤眼圈儿一红,摆摆手,叶小开与萧木并肩深深拜别,转身而去。望着他俩的背影,唐凤笑了,他们就是唐门的希望,也是唐门最后一道护甲。 离开唐门后,萧木一直默默不语,有些悲伤之色,叶小开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相逢有多兴奋和快乐,离开就会有多忧郁和心伤。因此,叶小开话也很少,在离别面前谁又能真正的洒脱起来。两人一直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恐怕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就会掉落下来。 于是两个人默默的牵着马,慢慢走下唐家堡,走过唐宝山山谷,从凌云桥向北一路走去,不但话没得说,就连看,叶小开都不敢看萧木一眼,怕遇上他同样依依不舍的眼睛。而既然决定了离别,无论走的多慢,无论走的多远,无论路有多长,都会到那个分别的时刻。而偏偏分别来的又是那么仓促,似乎一眨眼间。 是谁浓缩了距离?又是谁偷走了时间? 萧木在成都界口停了下来,从这里向北是去燕京最近的路,而要去君子堂却是从这里向东。 萧木从来都不是一个诗情画意哀怨惆怅之人,从来不是。然而,当他站在这个分岔路口时,看着那缓缓飘起的树叶,只觉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由衷而发。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为什么树叶一定要落下。如果不是秋,如果不是看到这些飘零的树叶,我也不会跟着悲风伤秋起来。”萧木笑着擦去眼边流下的眼泪。 叶小开不敢看萧木,也不敢看那些落叶,一旦得到一些,必定就要失去一些。如果可能的话,是不是没有得到也不会失去,让所有的情节都恢复到最初始的那天,就不会有痛,不会有伤,也不会有爱恨别离。 “小开,”萧木长吸一口气,把眼泪咽了回去。他回过头看看眼泪眼婆娑的叶小开,温柔地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别哭,我会去燕京城找你的。”萧木真诚坦然的笑了,“当你与平大哥成亲的那天,”叶小开张张嘴,没有说话,反倒泪如泉涌。 “我会带一车好酒,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可好?” “嗯!”叶小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眼泪连连点头。 “傻丫头,”萧木把马给小开牵了过来,把两手相握垫在马前,含笑望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点头向她示意。叶小开抽泣着擦干眼泪,走过来,扶着他宽阔的肩膀,在他相握的手上轻轻一踩,飞身上马,回头看看萧木,她在长大,萧木也在长大。 “我走了…” 萧木点点头松开了牵着的缰绳,忍下眼泪,笑着说,“记着你是叶小开,你的人生中不应该有眼泪。” 叶小开点点头,当她正要拨转马头时,萧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飞身上前又拉住了缰绳,“等一等。” “怎么了?”叶小开惊讶的看着他,只见萧木从怀中拿出两瓶药来,“小开,这一瓶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冰魄,这一瓶是冰魄的解药。”叶小开惊讶地看着他,“你虽然在唐门用的是唐小开的名字,别人也知道唐小开死于孔雀翎下,但是我想冷月夜应该知道你就是叶小开,或许他也已经知道你还没有死,就算他不说,也保不定别人不会知道。而你此去燕京,听说那里已经属于魔域范畴,为防万一,这药你还是带好。或许可以在危急时刻有一线生机。” 萧木从来不用毒,也从来不在暗器上浸毒,但他从来不反对叶小开用毒,甚至在暗器上淬毒。萧木道:“我已经请示过姥姥了,无害人之心,用毒又有何妨?虽然我知道平大哥武功超群,可以保护你。但是……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只是以防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萧木惨然一笑,“别说万水千山,我来不及救你。就是在我身边,我都……” “萧木,”叶小开心疼的看看他,她知道孔雀翎前倒下的是她叶小开,但击碎的却是萧木的心,她把药揣到怀里,笑了笑。“放心吧!我是谁呀?我是叶小开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有事也是别人的事。”叶小开自信的笑起来。 “是!我相信!”萧木跟着也笑了。“小开,我们后会有期。” 叶小开点点头,骑马飞驰而去。 “小开,叶小开,我们后会有期。叶小开!” 叶小开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天地间只剩下漫天飞叶中的萧木久久凝视着远方…… 第六章 物是人非 叶小开日夜兼程,不到半月时光已经进入了燕京境内。 “哈哈,燕京,我又回来了。”叶小开想着只觉归心似箭,不觉快马加鞭,希望可以在落日前赶到燕京。只是越离燕京,她越觉得有些奇怪,这已经到了西山猎场附近了,怎么如此安静?走了这半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遇见。是的。这西山连接原始森林,但是也因此,这里猎物充盈,散在猎户在此落户的较多。而如今,一路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纵然路过的房屋,也都大门紧锁,院内毫无声息,连院外篱笆都倒了一片,满眼荒凉破败之相。以至叶小开想喝口水,一连路过几户人家都找不到一个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些猎户一起搬走了?真是稀奇,怎么会就商量好一起搬走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得不一起离开西山?叶小开一边想着,一边忍着口干舌燥的感觉奔向燕京城。 当她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城门还未关,叶小开催马上前。只见前面城门倒是热闹的很,很多人在排队进城。 “燕京城如今搜查的这么严。”叶小开摸不着头脑,要不是因为舍不下这匹马,真想直接飞过城墙就到家了,如今也只好强忍着饥渴排在后。 “你站下,”门卫指着一个背筐的大婶儿,“你这筐中是什么?” ”是草呀。” “草?没别的了?” “大人,我出城给羊打些草,没别的” “嗯,”那人用刀在草中搅了搅,“当”的一声,碰到了一个硬的东西,“草还这么硬。”那人大怒,“抓起来!” “大人真的全是草!”大婶无奈的呼喊着,只见这些卫士上前把这大婶抓了起来。这名戴着面具的死士把筐倒了下去,一堆草,的确是一堆草,不,还有一个别的,还真是一个铁器,是一把镰刀。众人看了哄然大笑,连守门的卫兵们也笑笑了。 “笑什么,谁知道她是想拿着镰刀割草还是割人头?” 众人哗然,是的,没毛病,镰刀既能割草也能割人头。 “冤枉啊,”那大婶嚎啕大哭。 “我就说,出城割草,不用镰刀还用手吗?用手薅么,那要打多久啊!真是太不讲理了!”众人皆议论不断,小声变成大声。 “安静,安静,你们再吵,所有人都抓起来!”那守卫队长凶神恶煞的说着。 “没天理,没王法,”议论还在继续 “王法?我魔域就是王法。”护卫队长举起刀来,似乎谁在喊,就要给谁一刀。 “他们都是不会武功的百姓,我可以作证,那大婶的镰刀都是用来割草的。”叶小开在后面喊了一声。 “谁在那吵站出来?”众人纷纷回头看,让出一条路来,叶小开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那戴面具的汉子看是个农家少女,哼的一声,“你凭什么证明?” “这位官爷有所不知?”叶小开笑着说,我是铁匠居的铁匠,“这大婶姓张,家离铁匠居不足半里,她的镰刀就是我们给打铸造的,而她每次用钝了都会去我们那里打磨,而且。她家里也确实养着几只羊,还请这位大爷高抬贵侧手,放她回家吧。” 其实那人何尝不知道这镰刀是割草的?见叶小开这么客气说情,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过去吧。张大婶收起草,慌忙就往家里跑去,连刀都没顾上捡,估计再也不敢带镰刀出城割草了。 叶小开叹了口气,牵着马就要走,“站住。”那人拦住在她的面前,“他没事,可以走,并没有说你可以走哦。” “我都说了,我是铁匠居的铁匠,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刀会都爱管闲事,你这么爱管管闲事,不会也是小刀会的吧?” 叶小开有点发懵一愣,这理论还第一次听说,似乎被他说的还很有道理。 “呵呵,军爷,你这话我都觉得有道理。”叶小开冷冷的笑。 “哈哈,那你还有什么话说跟我们回去交差吧!” “等等,我还有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事?” “你妈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你这样的逆子呢?”叶小开看着他,摇摇头,很无奈的说。 话虽然粗俗,却是一个道理,一群人听了哄堂大笑,连守城的兵丁也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你就是小刀会的,给我抓起来!”气的这个戴面具的护卫队长要吐血,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可他的刀怎么可能砍得到叶小开? 叶小开不慌不忙的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还着急的问,“喂,你别动手啊,你倒说呀,这是为什么呢?” 这下那个队长更生气了,一刀接着一刀,但刀刀走空。边儿都擦不上一点,气得他暴跳如雷,“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我上,”他一声大喊,周围的数名跟丁兵丁死士一起冲向叶小开,叶小开似乎受了惊吓,一动不动,正当此他们的刀砍过来的时候,她飞身而起,跳出圈外,看着这群兵丁因用力过猛撞在一起,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抓住她!”霎时城门口乱作一团,叶小开干脆跳到了城门前的石柱上,拍手看笑话。 而正在此时一个紫色的影子飞了过来,半空中向叶小开抛出飞爪。只见那把飞爪突乎其然的从小开后面飞来,直接勾在小开的衣带上,小开一惊,却晚了,只见飞爪向回一带,直接把叶小开从石柱上拽了下来,就在叶小开翻滚的落地的瞬间。来人大吃一惊,“小开!”说着他迅速收回飞爪,凌空而起。拦腰稳稳的抱住了跌落下来的叶小看,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 “我的乖乖!”眨眼瞬间,叶小开受惊非浅,“多谢相救,这是谁的钩子暗算我?…”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抬头一看,“啊,平生醉!” 是的,不是平生醉是谁,但好像又不是平生醉。她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熟悉又陌生,他气宇轩昂,富贵光鲜,却少了些以往亲密的气息,而那依然熟悉的面容,却好似多了一些冷酷。 “真的是你,竟然是你,”平生醉也出神的看着叶小开,的的确确是叶小开,从头到脚,从眉到眼都是叶小开。但是好像又有哪里略有不同,或许是多了一些成熟,少了一些稚气。 “小开,你终于回来了,”平生醉不觉的笑了,这一笑立刻融化了他所有冷酷和陌生。他的笑容让小开确认还是那个平生醉——他回燕京的唯一理由。 “平生醉!”叶小开笑了,众兵丁都在那看傻了,那个队长刚想发话,被软查查阻止了。原来他与平生醉正在远处喝酒,这一乱平生醉听说有小刀会的,他立刻飞身而来,软查查紧随其后,只是轻功远不及平生醉,因此落在了后面。如今看到是叶小开,自然知道是场误会,更何况这么许久以来,软查查也聪明了许多,看着平生醉那开心的样子,又何必去碰钉子?他挥手让人们都散去,草草检查,速速关了城门,再回头找平生醉。只见二人已经柔情蜜意的回铁匠居去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软查查摇摇头,唉,叶小开,你不该回来。 平生醉与叶小开笑着,那种久别重逢让他忘记了一切。就好似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小开也边走边忍不住看看平生醉,平生醉笑着说:“还看你走,走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 叶小开嘿嘿笑着,所答非所问的问,“平生醉,你穿成这样,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平生醉笑笑:“不好看吗?” “不不不,岂止好看,太帅气了。”叶小开如花痴一般看着他“尤其是那飞爪甩来”说着,叶小开把手在空中一挥,“真是出神入化,我说,谁的飞爪如此快?让我叶小开都来不及躲。” “哈哈,”平生醉看她一边比划一边说,如痴如醉的样子,不禁也跟着笑起来。能得到自己爱的人的认可,尤其是高度认可,那种心情当然是最开心的。 铁匠居的门已经上锁,或者说一直锁着,估计老金嫌麻烦,从来都是走后门。叶小开拿出钥匙打开门,铁炉已经冰冷,屋中积了许多尘土。想必很久没人来了。叶小开看着这。一副凄凉的样子,不禁有些伤感。平生醉突然感觉有些自责, “小开,我本来天天都在这里等你,可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平生醉忽然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说,“我不想你以后每日过得这样辛苦,这也不是我要给你的生活。”说着,他抓起叶小开的手放在胸口,“我要你跟我过好日子,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我平生醉的女人,什么都要最好的。”叶小开笑了,一个爱你的人,首先是愿意与你分享快乐的人,是为你设想未来的人,是愿给予你一切的人。叶小开把耳朵轻轻贴在手上听着那蹦蹦的心跳。 “平生醉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它告诉我说,你想我。我也想你。”叶小开说着,不禁有些热泪盈眶,那泪水迷离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他轻抚着她的头,长叹了口气。“知道我这么想你也不回来。你知道我每日等不来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真的怕你一走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叶小开喃喃的说,“除非我死了。”叶小开从来都没说过死,或许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死与生的距离,不过也就是一个转念而已。 “不要胡说,”平生醉自然不知道叶小开已经真的死过一次。 “我说是谁,原来是魔域一堂堂主大驾光临,真是难得。”老金听到铁房有动静,急忙抱起毛毛跑过来看。而当他看见平生醉的时候,脸上的欢喜全都消失了。 “老金?”叶小开回头看是老金,大笑“毛毛!”说着,她接过了毛毛,“毛毛又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叶小开一边逗毛毛一边说,”什么一堂堂主,老金,你在说什么?” “你问他。”老金看着平生醉。 平生醉本也没想要隐瞒,只是听到老金先说出来略显尴尬,“小开,我加入魔域了,现在是魔域一堂堂主,”不知道为什么,平生醉总有些心虚的感觉。 “啊?”小开一愣,是的。否则刚才那所有官兵死士都站在那里不敢上前,若不然他会觉得有些不同呢。要不然他衣冠靓丽,锦衣华服,可是他怎么怎么就加入魔域了?叶小开迟疑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平生嘴。是的,就算是魔域的堂主,也是他努力得来的,他有卓越的武功,别人可以拥有,为什么他不可以? “你不喜欢?”平生醉失望的说。 “哪有!”叶小开看出了平生醉那满脸的失望,满脸的失落,的确魔域被众中原武林所唾弃,可是魔域的人就一定是坏人么?想想孔雀山庄,那个被称为魔头的月神,他或许不是好人,但是他坏么? “是么?”一句话可以让人悲,一句话可以让人喜?叶小开看看平生醉暗想,既然已经成事实,那为何一定要拒绝?再说,魔域里也可以做一个好人吧,“是啊,我只是特别奇怪,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短时间就当上了魔域的堂主。” “哈哈!”平生醉大笑,突然感到特别的开心。“堂主算什么,小开,我曾经说过给你的,终会做到。”看着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叶小开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平。“平生醉,我现在就很满足了,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我再也别无所求。” “对了,小开,我现在府邸在东城徐府,你要不搬过来住,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叶小开心中一沉,让她跟他去徐府中,她还是有些不想。没等叶小开说话,老金白了他一眼道,“小开刚回来,我可舍不得小开跟你走,毛毛也舍不得。再说徐府也没有多好吧。” 平生醉很不高兴的看了看老金,小开笑了笑,忙说:“平生醉我做事比较随性,想必你府中很多魔域弟子也不方便。” 平生醉点点头:“也对,现在人员混杂,你在老金这里我也放心。”的确徐府毕竟只是个临时居地,不过是个富贵员外的闲宅,比起都督府真的差远了,有一天自己进入嘟督府的时候,再让小开来,这样就完美了。 两个人闲聊几句。老金自始至终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平生醉只感觉气氛尴尬,不多时转身告辞。 “对了,小开最近全程搜捕小刀会。外面比较乱,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叶小开点点头,“你要走了吗?” “嗯!”平生醉说着转身而去,叶小开不由得向前跟了两步才停下来,真舍不得他就这样离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留下来。望着他远迅速消失的身影,叶小开突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有没有感觉到平生醉变了?”老金看着叶小开恋恋不舍的样子摇摇头说。 “没有啊!”小开回过神来躲避开了老金的目光。 “至少他转身的时候毫无留恋,至少他回头的时候没有了牵挂。”老金的话句句戳在了叶小开的心上,叶小开只觉得心中一阵的心酸。 “搜捕小刀会?燕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小开岔开了话题,“我怎么感觉如今燕京与我离开的时候截然不同了呢?” “魔域的人终于露出了凶残的尾巴,”说到这,老金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借着搜捕小刀会的名义,到处抓人,抢夺财物,尤其是西山猎场附近,多少猎户被弄得家破人亡,就连刚出生三天的孩子都惨遭惨遭毒手,真是造孽呀,”老金说着用手指捶桌子。 “什么西山猎场?怪不得我从那里经过,看不见一个人,原来是这个样子。”叶小看慢慢坐下来,“燕京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不是魏王进城的时候已经三令五申严禁扰民了吗?” “听说是卫王手下的堂主借搜不小刀会为名,在西山猎场烧杀抢掠,那天抓了好几个猎人,正好被小刀会的人看见,救下了当时被抓的猎人。当时群情激愤,在小刀会的带领下,猎人们群起而攻之,一起杀死了当时进入西山猎场的十几名死士,还有那个惨无人道的堂主。另外一个前来增援的堂主也被小刀会打成重伤。因此魔九尊大怒,如今的燕京,出门不许带刀,走路不许带声,说抓就抓,说关就关,简直就要成了人间地狱。” 叶小开自然知道,刚一进城,他就已经领教了,连打草了镰刀都成了凶器。 “小开,你说魔域的人可恨吗?” 叶小开点点头,又摇摇头,“魔域进驻燕京这么久,不都平安无事吗?魔域也有好人和坏人吧?” 老金摇摇头,魔域的宗旨就是“唯我独尊,视生命如草芥,要想在魔域独善其身,何其容易?”说着,老金叹了口气走了,叶小开独自抱着毛毛在铁炉房发呆。 第七章 努力的爱 第二天,小开一如既往的打开了铁匠居的大门,依稀记得那个声音,“我想让你每天第一眼看见的人,都是我!”平生醉曾经说的话还是那样真切,她多么希望今日依然可以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门外空空荡荡,虽然她一再给自己解释,但是人最难欺骗的往往也是自己。她呆呆的伫立在门前,门前护城河水清静静流过,河边树上的叶子无声的飘落下来,在河水中打个旋,随着河水一起飘向远方。 “小开,你在做什么?”老金看他站在那里发呆问道。 叶小开笑笑,“我在看那些落下落叶要飘到哪里去呢?” “这些日子,初起他还是经常过来,后来就很少再来铁匠居了。”老金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忍直说。 “那是,我说了一个多月就回来,结果一去这么久。”小开内疚的叹了口气,“他不来也在情理当中,是我让他失望了,我要好好补偿他。”叶小开笑笑。 “小开!”老金下了很大决心,还是说得出来。“听说他和一些风尘女子牵扯不清。” 叶小开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回头看着老金,“什么风尘女子?你听谁说的?” “别人说的了,好像是胭脂楼!”老金回避她的眼睛。 “别人是谁?”叶小开问道。 “哦,”老金干咳了两声道:“我有几次看见他正从河花溪畔的小巷中走来,河西池畔的小巷中只有一个小门,那是胭脂楼的暗门,虽然一般人不知道,但是我在燕京这么久了,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个胭脂楼?原来就是琼花邬,不过都一样是烟花场所,如果不是跟胭脂楼有关系,他总去那边做。” “老金,你,”小开有点生气了,“荷花池畔我也喜欢去呢,也是与胭脂楼有关系吗?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老金,你不能因为他加入了魔域就针对他。”小开扭在一边,升起了铁炉,只顾往里面加木材,拨弄起的炉火映红了她的脸。 老金看叶小开生气了,也似乎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太多了,“不要生气,小开,我不是针对他,我不是怕他出问题吗?当然他没事最好喽。” “那你以后不许再为难他,你看你昨天凶巴巴的样子。大家都会很尴尬。” “好好好,你是老大成不?” 叶小开听了这话,才又笑了起来。老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中更有些惴惴不安。 “小开,魔域虽有荣华富贵,但是我还是觉得最好能劝他离开那里,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叶小开若有所思的点点。平生醉中午没有来,晚上也没有来。叶小开看看太阳升起又落下,心中不但是失望,而且还有些发慌。自己第一天回来,他竟然一天都没有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不再思念自己了?难道他心里真的已经有别人?虽然她百般的反驳老金的话,可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随着太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夜幕中,她的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第三天的下午,正在叶小开百般惆怅万种情思的在那里喂毛毛的时候,平生醉走了进来,看着那美丽的脸上流露着思绪的忧郁,反而倒有些窃喜。“小开!” “平生醉!”叶小开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光,开心的丢下毛毛,回过身来。 “是不是想我了?”平生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禁嘴角略略翘起。 叶小开一扭身又坐了回去,“还好意思问,昨日一整天都去哪了?”说着把手指在毛毛身上轻轻的戳着:“让你到处跑,让你到处跑。” 平生醉走上前,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戏谑的说,“一天看不见我就这么想,我看你还是快点嫁过来给我做媳妇吧。” 叶小开的脸一红小声说,“我才没有,我才说毛毛几个月看不见,他就不听话了,到处乱跑,再到处跑,我就把你拿去红烧。”说着,叶小开在毛毛身上又戳了两下。毛毛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叶小看,或者是看着傻乎乎的叶小开。 平生醉看着叶小开奶凶奶凶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俯下身来,把毛毛抱了起来,“好呀,你不知道吧,我做的红烧肉兔肉最香的很呢。”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你。叶小开急忙站起来追过去,把毛毛抢了过去,“你敢!哼!”然后抱着毛毛又坐在一边不去理他。 “我现在毕竟是魔域的堂主,每天都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天天陪你。” “魔域有什么好的,不讲理还乱杀人,你可以不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堂主。” “是的,魔域中是有很多人心狠手狠,可是如果我做堂主,至少可以让魔域一堂的人不去干伤天害理的事,那将会少死很多人哦。” 叶小开看看平生醉,似乎觉得他说的更有道理。“再说,我如今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做你永远引以为自傲的男人,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别人可以给予你的,我会给的,给你更好的,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也要给你,因为你是我平生醉唯一的女人。” 叶小开没有说话,但是那紧绷的脸变得柔和了起来。平生醉长出一口气,:“如果这样真的让你这么不开心的话,我愿意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们一起走,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平生醉说着在后面轻轻抱住她,叶小开略一挣扎,但却顺从的让他抱着,挣扎或许是因为心中礼教的束缚,但那温柔的拥抱是真的让人无法自拔。“小开,”平生醉,接着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种地,一起去养蚕,你喜欢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好不好?” 叶小开手一松,毛毛跑到了一边,她转过身,将头靠着他那火热的胸膛,似乎又找回了那久违的温情:“看不见你,我好害怕。” “怕什么。” “我不知道。平生醉……”叶小开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你说?” 小开欲言又止,只是紧紧拥着他,似乎怕一松手,他突然会消失。 “怎么了?小开。”平生醉温柔地托起了她的小脸。 “你会喜欢别人吗?”叶小开怯生生的说。 “什么?”平生醉的笑容消失了,“你什么意思?老金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总听别人说的?听别人说也不相信我?”平生醉生气的推开了她。 “没有,没有,”小开急忙摆手,“我没有听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离开这么久都是我不好,我害怕,我好害怕会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 “你也知道你离开这么久。我有没有问过你唐门的事情,我知道那属于唐门的机密,所以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是那么相信,没想到你却竟然怀疑我,小开,你太令我失望了。” “没有,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相信我还说那些,你这算相信我?” “对不起,我以后不再也不问了。”叶小开很乖的轻轻的摇着他的胳膊,“你不要生气好吗?” 平生醉看她如此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呀,真拿你没有办法。说着把她轻轻地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开,你放心,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她就是叶小开。”叶小开笑了,幸福的感觉满满的就要溢出来一样,“对了,平生醉,我在唐门遇到萧木了。” “哦,他去他们做什么?”平生就有些吃惊。 “原来啊,他也是唐门密令史,你说巧不巧?”叶小开笑了起来。 “怪不得你舍不得回来哦。”平生会冷笑道。 “什么呀?是因为……”本来小开想说出孔雀翎的事,可是这时又牵涉到唐冠群,用人用活人嗜毒的丑闻,自然是唐门的机密,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啦,逗你的,”平生醉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萧木,我还不放心吗?那小子傻傻的,怎么样?他还好吧?” 叶小开转瞬间重新笑了起来,“就是嘛,讨厌了,萧木现在可厉害了,一套君子腿,无风无影,横扫千军,一气呵成,老帅了!” “是吗?”平生醉浅浅笑了一下,“这么厉害让你说的,我倒想和他切磋一下了,你说我们谁会赢?” “嗯,当然是你了。”听到叶小开毫不犹豫而肯定的回答,平生醉满意的笑了,“可他不要和你比试无功。”小开笑着说说。“他说要给你带一车好酒来,要和你一醉方休什么?” “他真的要来吗?”平生醉倒有些意外。叶小开开心的说,“他说他会来燕京的。当我们……”小开眼睛转了一下,话没说完,脸又红了起来。平生醉略一怔,随即笑了。“当我们什么说呀?”叶小开闪言辞闪烁,扭捏不语。“说嘛!”平生醉却已经猜到了,只是觉得她这样的样子特别的可爱有趣。 “当我们成亲的时候,”叶小开通红着脸小声的说,眼睛闪出异样兴奋的光彩。 “哈哈,好呀。”平生醉大笑,“我也想,要不我们现在就成亲好了。”说着,他把脸凑到了叶小开耳旁。 “什么呀,才不要!”耳朵被他吹得痒痒的,叶小开笑着躲开了。 “不要跑,是你说要和我成亲呢,回来还跑,”平生醉笑着追了过去。铁匠居回荡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所有的间隙在那欢悦的气氛中似乎都消失了,所有的爱在那欢喜的气氛中动,重新迸发出来,在空气中蔓延、撞击。 平生醉依然不再每日清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但是隔三差五,他总是会来与叶小开一起聊聊天,喂喂毛毛。 人总是依赖一种习惯,这些日子小开有些习惯了,虽然不能每日第一眼就看见他,但是还能够经常的看见他,也许他当真的太忙了,这日小开百无聊赖的把新做好的铁锹给城东的李师傅家送去,回来的路上,突然感觉前面一片混乱,喊声叫声,打斗声乱成一片。叶小开飞身上房,在天然居的楼顶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西北的方向跑了过来,后面一群追兵都是魔域的死士,这名男子似乎受了伤。而有一个紫袍的年轻男子跑得最快,接着追上先前的黑衣男子举双刀就剁。这名男子单刀在手,左右还击,要是魔域死士由四面包围上来,这黑压压的一群,再想逃跑,恐怕就难上难了。 “欧阳逍!”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认出了他的刀。 第八章 谁是小刀会 叶小开在天然居上看见的竟然是欧阳逍,她心中一惊,全城都在搜捕小刀会,他怎么还自投罗网?但事出紧急,她也顾不得多想从怀中掏出丝巾蒙面,又在百宝囊中拿出几颗烟雾弹。 “阿三!”她大喊一声。腾空踏虚,跳了出去。欧阳逍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一边后退,一边回头,正看见叶小开从天然居顶上飞了下来,只见叶小开人到,手中的烟雾弹也顺势丢了出去。“砰砰!”只听几声爆炸之声,一片烟雾飘散开来。叶小开拉着欧阳逍转身向南边跑去。“站住!”那紫袍男子在烟雾弹爆炸的瞬间凌空而起,看着叶小开他们影子跑向南面,也跟着向南面追来。后面一个紫袍女子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众人众死士虽然已经看不见叶小开他们去哪,但是跟着那个姑娘也都在后面一路追了过来。 “阿三!”叶小开一边跑一边问。她觉得拽着阿三的手有些重,“还行吗?伤到哪里了?” “腿上中了一掌,有些跑不动了。”欧阳逍咬着牙,尽量跟上叶小开的脚步。 这不行,这个速度一会儿就会被追上。叶小开看欧阳逍,暗想自己轻功虽好,但是内力不足根本带不动他。 “小开,估计我跑不掉了,不要连累你。”欧阳逍也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跟上叶小开的速度。 “阿三,”小开拉着欧阳逍来到了胭脂楼与荷花池的小巷中,指着荷花池。“你从这隐匿一会,等我引走追兵,你就尽快过桥,沿着荷花池溪畔一直往北走,就可直接出燕京。” “这太危险了。”欧阳逍摇摇头。 “快来不及了。”叶小开回头看看,急切的说,也顾不上许多,上前脱下欧阳逍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快去!”不由分说一把把欧阳逍推进荷花池中,然后静静的等着看那紫袍人进入烟荷花池畔的同时。她窜了出去,向东跑去,站住,那紫袍男子看见好似欧阳逍的影子,一口气追了过去,以叶小开的轻功,这紫袍男子应该是追不上的,但是叶小开更怕他看不见自己回头去搜索,那欧阳逍就真的完了,所以并没有跑多快,一边回头看一边跑向燕京的北门。正在这时,突然迎面来了一个穿白衣战甲的女子。叶小开一惊,哇!这不是卫王媳妇吗,急忙赶紧回身又向东奔去,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柳媚儿已经听到了后面的喊声“抓住他,小刀会的!”柳媚儿一愣,立刻腾空穿云,想着刚跑过去的叶小开当空连击三掌。 叶小开刚刚上了东侧的房檐,正要往下跳的时候,措不及防媚儿的一掌打在她的肩头,她一惊,向前直接滚落下去,也正因为快速的掉落下去,后面的两掌才未打到。虽然如此,小开只觉得肩头疼痛的厉害,她知道后面的追兵即刻就到,一咬牙爬起来就跑。身上有了伤,轻功自然也会打些折扣,而且刚才一摔完全把他摔懵了。跑了半天,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燕京的东西大街上,原来自己刚摔了一跤,起来方向已经搞不清了,又返了回来,只是现在也顾不得东南西北了,叶小开只是拼命的向前跑,后面三股人群一窝蜂的追了上去。 当她跳过一个高墙,翻进一个院落的时候,只见白影一晃,一个带有鬼碟面具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快!带你跑。”那男子伸过手来。“你?卫王?”小开吓得跳到一边,心想。“什么?后面全都是你的人,你带我走,那你抓直接抓我,还差不多。” 那男子见他迟疑,后面追兵越来越近,来不及解释,把面具摘了下来。 “卫哥哥?”叶小开看到他的样子,当即呆在那里,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子道不由分说上前拽住叶小开的手臂,小开痛的“啊!”了一声,“受伤了?”卫子道一惊,小开急忙伸出了左手。卫子道没有去拉她的左手,而是把她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叶小开挣扎着:“放下,我!” “别动!”卫子道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叶小开一动也不敢再动。 叶小开,不过17岁的小女孩本来就很轻,而卫子道又内功深厚,所以把她扛在肩头并不费劲。就在紫袍人跳上墙头的时刻。卫子道凌空而起,扶摇直上两丈多高,连续空中四个穿云,再看已经看不见踪迹了。 卫子道一口气直接跑到了燕京城外,来到了农田附近。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卫哥哥,快放我下来吧,我要吐了。” 卫子道看看左右无人,把她慢慢放在了林边的田埂上。叶小开从来没有被这样像扛麻袋一样扛着跑这么远,还跑的如此飞快。她只觉得头晕脑胀,胸闷恶心,一屁股坐在那里喘息不止,似乎比卫子道还累。 卫子道在一边看着她的样子发笑。 “我去,你还笑!再跑下去,我连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叶小开只觉得一阵的翻江倒海,勉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卫子道说,“你还不应该吃点苦头吗?” 叶小开抬起头瞪着他,“你就是卫子道,你就是卫王?”卫子道点点头。“卫王就是卫子道,卫子道就是你,卫子道就是卫王?”叶小开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对呀。”卫子道看着她发傻的样子又笑着点点头。 “我早该想到,”叶小开似乎想通了什么:“但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呀?害得我一直都没认出来。” 卫子道说:“进魔域,当然希望越少人认识我越好,对吧?” “那你一定干了不少坏事,怕人家秋后找你算账。” 卫子道狠狠敲了敲她的头,“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就带这么一个面具就认不出来了,这算是理由吗?” 叶小开揉揉头,嘿嘿的直笑,“我说呢,看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所以那天在都督府你并没有追我!” “才知道呀?”卫子道蔑视的瞥了她一眼“你那武功没什么进步,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未之空手下的人你也敢抢。” “未之空?谁是未之空?” “就是追你的那个穿着紫袍的那个人。” “他呀,还别说,卫哥哥,我要是真的想跑,他还真的追不上。要不是……”叶小开突然又想起,这欧阳逍是小刀会,这卫子道是魔域,这关系真有点复杂。 “要不是为了引开他们,救那个小刀会的是吧?”卫子笑笑。 “呃…你怎么知道?” 卫子道看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就你这武功,还想着救别人,你伤的重吗?媚儿的心佛掌伤害可是蛮高的,估计你这几天那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早就说过,你虽然跑得快,但是怎么就不想万一跑不掉呢?我估计你连未之空十招都接不了。”他一边说一边扶起叶小开的右臂,将内息用于掌心,缓缓的推进叶小开的伤处。“我帮你化开伤口瘀血,回去或许还好的快些。” “谢谢卫哥哥!” “不用谢,”卫子道说。 “不用谢也对,你媳妇打伤了,我都没有让你赔药钱,要是别人怎么也得坑他个百八十两银子吧。”叶小开嘻嘻的笑起来。卫子道被她说得哭笑不得。 半个时辰之后,叶小开觉得肩膀轻松了许多,“卫哥哥,你这内功还挺神奇的,这是什么功,这么厉害?” “纯阳无极功厉害算不上,不过运气行血效果不错。”卫子道调息已毕站起来说道。 “卫哥哥,你怎么也去了魔域呢?” 卫子道无奈的笑笑,“我有我的事啊,还有现在燕京太不太平了。你还是千万不要乱跑,多管闲事。” “卫哥哥。那为什么一直要抓小刀会的呢?”叶小开摇摇头,“你知道,要不是魔域大开杀戒,小刀会一定不会去杀人的。” “小开,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也掌握不了,没有办法,小刀会的那个人是你朋友吧?”叶小开点点头。“你是救不了他们的,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想办法说服他们快快离开燕京,越快越好,否则……”卫子道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只能尽力的善良。 未之空一行人已经进入了都督府。“未之空,你怎么就放他走了呢?”柳媚儿在那里埋怨。“不快去追,在那发什么呢?” 未之苦冷冷发笑,“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追!” “你!”柳媚儿瞪了他一眼,“他已经中了我一招,能跑多快啊。” “是啊,不快,那你怎么还被远远的落在后面?他可是冲到你面前了。你都没有抓住。”未之空呵呵冷笑。 “未之空你连个受伤的人都追不上,还笑话我。”柳媚儿气得暴跳如雷。 “我说过追不上他吗?我说了多少次,是一个神秘的白衣人把他救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借口!”眼前两个人越吵越急,水云浅急忙拉住了她。“未之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少说两句吧。”魔域最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之一就是未之空,除了蝶舞看其他女人似乎都是和男人一样。不会给留半分面子。 “未之空,你今天怎么这么凶,看把媚儿姐姐气的,”蝶舞走过来用拳头在未之空的身上捶了一下,未之空立刻没有了脾气,很受用的躲在一边。他今天可不只是因为媚儿的数落生气,更是因为今天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太让他憋屈了。今日在街上盘查之时,一个香主与一个百姓发生了冲突,这时候竟有一个小刀会的跳出来与香主打了起来,正好未之空和蝶舞在附近,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小刀会的人,二话不说就与那人打到一起,这才发现小刀会的刀法真是名副其实,快、准、狠,幸好有蝶舞帮自己打辅助,否则自己还真未必打得过他。而就在刚东西广场那边就要把他抓住了的时候,是谁扔了一堆烟雾弹出来把人救走了,幸好自己反应够快,紧紧追赶,当他好容易再次追到他的时候,又跑出一个神秘人,直接把人带走了。而最可气的是那个人明明距自己没有多远的距离,却一闪就不见了,那身法那速度,自己真是莫望尘莫及,不过这样看来就算他不跑的话,凭自己的武功估计也打不过。而那神秘人到底是谁呢?还有让自己不明白的事,本来是看到有一个小个子把那小刀会的人救走了,怎么从自己追到的时候两个又变成一个了呢?各种思绪混乱的纠缠在一起,心里自然烦躁极了。 “卫王!” 卫子道来了,众香主等急忙施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风舞雪影衫,慢悠悠的走进了议事厅。 “卫王,”蝶舞看到卫子来了,如一只蝴蝶一般轻快的走到卫子道面前,飘飘一个万福,“蝶舞给卫王请安。”她的声音清脆而甘甜。 卫知道笑笑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说,“这么热闹,你们在吵什么?” 柳媚儿正在一边生闷气,看见卫王来了,不觉底气十足起来,“今日本来要抓到小刀会的了,我都打中他一掌,谁知未知空又把他放走了。”媚儿气鼓鼓的说。 “你不要乱讲话行不行?你再乱讲,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未之空那是个血性汉子被柳媚儿气得一下子血灌脑门,冲了过来。 “未之空”。当然,自己的媳妇儿还要自己护着。“卫子道赶忙喊住他,“不要急躁,什么事你与我说说。” 未之空后退一步抱拳回禀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说着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那个人真是身法太快了,我只看见他扛起那个小刀会的人,身体一晃就不见了。” “这么说,这个人的武功的确不错,连你都追不上。”卫子道点点头。 “是的,卫王,这点未之空自愧不如,他的身法比起前两个小刀会的简直快了不止一点,确实追不到。”未之空无奈的摇摇头。 “哪有这样的人?”柳媚儿生气的说,“小刀会的人手法、武功、路数基本相似,这是人皆共知的,哪有未之空说的这么悬。” “媚儿也不能这样说,小刀会本来实力如何我们也不甚了解,只是从他们上次作案时查证,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武功路数相似,但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同伙,甚至他们的老大也没有摸清。” “是啊,听说那几个武功就很了得了,要是他们的老大,武功肯定就更高了。”蝶舞使劲儿的点头,“或许未之空遇到的就是他们的老大呢?” 卫子道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笑,“嗯,小舞说的很有道理。”柳媚儿见卫子道也这么说,心中倒是平静下来,其中这样的讲也是有些道理。 “如果追得上未之空肯定不会不追的。”卫子道说。 “那怎么办?要真的像未之空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危险了。” “对呀,所以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卫子道叹口气,“最好不要独自出行啊,小刀会有个特点,速战速决,专门秒杀落单的目标,特别是不要乱杀乱抓人,而且一定要管好下属,不要惊扰百姓。免得成为他们的目标徒增伤亡。” “那以后要怎么追查小刀会呢?” “嗯,这只有从长计议了。” 第九章 裂痕 “师兄,师兄,”软查查笑着走进徐府,迎面正遇到宦娘走了出来,软查查笑的深施一礼,“嫂子好”。 宦娘也笑了,“谁是你嫂子。” “你呀,”软查查说。 “我怕没那么好命呢。”宦娘叹了口气。这几日平生醉都没有去胭脂了,她耐不住心中的寂寞,因此才来到徐府。 “嫂子你这倾城的容貌和温良贤淑的性情,哪个男子见了不喜欢呢?我师兄就是比较内敛,不善表达而已,其实心里很是喜欢,在我们面前经常夸赞你呢。” “是吗?骗我吧。”就算知道软查查说的是谎话,也很开心。“听说他以前的那个妹子回来了。” “哎,你可别提那个女人了,简直和你没法比,每次都把我师兄气得够呛,我师兄以前那么纵容她,早就受够啦,你看现在明知她回来都,都懒得过去看看。” 宦娘微微一笑,“你这嘴倒是很甜,你有事找他,他在里面,你去吧,我先回去了。”说着乐呵呵的走了。 软查查心想得给这女人鼓鼓劲儿,要不估计师兄又得让叶小开蛊惑了去。“师兄,”软查查进了屋,平生醉正在那喝茶,他没想到宦娘会找到这里来,着实吓了他一跳,若让小开知道可不得了,可是宦娘呢,妖娆妩媚的身姿,温柔甜蜜的话语,真的让他欲罢不能。每次看打他,他都抑制不住一个男人原始的那种冲动。 “坐吧,”平生醉点点头。 “都说宦娘千金难求一舞,我看也只有师兄这样的人才能让她如此伏帖。”软查查笑着说。 平生醉只是淡淡的笑笑,“你误会了,她只是找我有点事而已,”接着岔开了话题,“看你这么高兴,说说有什么好事?” 软查查看平生醉闭口不提宦娘的事,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多说,“师兄,给你讲个笑话哦,都督府全体出动,未之空蝶舞,从西门追到北门,媚儿水云浅,还在北门拦截,最后一个人也没抓到,让人家把人直接在眼皮底下逃走了,硬是追不上。” “小刀会有这么厉害,”平生醉皱皱眉。 “就算小刀会厉害,他们不也败在师兄手下,师兄若去,早就追上了,我看就他们那群人,也是一群饭桶罢了。”说完哈哈大笑。 平生醉,也跟着笑起来,只是他明白,别人也就算了未之空可不是饭桶,“查查,你把经过详细说说。” 软查查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说到那个小刀会被几颗烟雾弹救走的时候,平生醉心中咯噔一下。 “师兄,你说最后未之空说突然一个白影把人扛起来扛走了是不是真的?还是他把人追丢了找的借口。” 平生醉沉默不语,虽然他并不喜欢未之空,但这几日的交往可以看出未之空这个人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可是,自己也曾对历年来的案例分析比对,小刀会应该也就是那日遇见的几个人,可未之空说的武功极高,身法极快的人又是谁呢?“查查,你说后来那个人被媚儿打了一掌?” “是啊,据说一共中了两掌,一掌是蝶舞打的。正中下盘,一掌是妹儿打的伤到右肩。” “你说那人受伤了,还跑那么快?”平生醉脸色有些难看。 “师兄,”软查查不解的看着他。 平生醉站了起来,“师兄,去哪?难道是要去追查受伤的那个人?或许这个人还在燕京,那我这就召集人马。”软查查说着就要去召集人马。 “不用了,闹这么凶估计早就跑了,如今原因不明,不要擅自行动,我是去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哦…阮叉叉不禁叹了口气,这一个散心他就猜到了,他毕竟又是去找叶小开去了,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能让师兄如此流连忘返。 铁将居的门半掩着,铁炉是冷的,铁台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连毛毛都乖乖的自己在那卧着。 平生醉走进来,却发现叶小开并没有在屋里,他不由得向内院走去。内院的西面就是叶小开的房间,房门紧闭,窗影中略可以看出好似有人。 “小开。”平生醉喊了一声。 “啊,”是小开的声音。 “你在哪?” “平生醉,你怎么来了?”明显可以听出叶小开的心喜,“你等我。”说着,房门一响,叶小开把门打开了。 “难得啊,今天这么乖,安静的呆在屋里。” “那是我哪天都很乖。”叶小开笑着走了过来。“你昨天说这几日会忙,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没想到你又来了,真的好开心。” 平生醉看她高兴的样子,不由得也笑笑,“想你就过来看看你。” “真的,那我不是更开心了?”叶小开痴痴的看着平生醉,一脸的幸福。 “小开,我是担心你这几日魔域搜捕的紧,或许手段有些恶劣,我怕你看不惯会惹事。”平生醉关切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哦,我啊,没有惹事啊,我都没有出去。”叶小开有些不自然,嗯。 “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如今是魔域一堂的堂主,是不是。” “嗯?”叶小开更不自然了。 “再说你武功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就不只是吃亏这么简单了。”平生醉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叶小开,但叶小开却尽力地绕过了他的眼神。她在想什么?她又在回避什么?“小开,我不想问别的,我只想知道你伤的重吗?”平生醉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隐瞒我,我却不愿戳穿你,如果你不想说,我绝对不会问,但是我特别担心你。平生醉的一句话,让叶小开既感动,又为自己的隐瞒感到羞愧。 “平生醉,”叶小开略有愧疚的说,“我不是想隐瞒你,只是…”叶小开看了看平生醉欲言又止。 平生醉笑笑,“只是什么?我怕你不高兴?” 叶小开咬咬嘴唇点点头。 “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是你的朋友,看到他身处险境,你才出手相救的,对吧?”平生醉说。 “你怎么知道?”叶小开略惊讶。 “那个阿三的身份我早就猜到了,”平生醉说,“你看我有没有去抓他。” 叶小开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好。” “知道?知道你还隐瞒我?” 叶小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阿三,他们是不是一共只有三个人?他们的老大是不是叫夏云柯?”平生醉突然问问。 叶小开眼睛睁得很大的看着他,不用回答,平生醉就知道他猜对了。可是问题来了,那三个人的武功自己都见识过了,没有一个人可以瞬间的从未之空手中把人带走,连影子都看不见。 “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阿三还来燕京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给李师傅家送铁锹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看到他情况特别危急,就……” “就丢了几颗烟雾弹是吧。” “哇这你都知道。” “我猜就是你,你说多危险。你肩头伤的不轻吧?” “行,卫哥哥帮我用功化去的淤血不那么痛了。”叶小开笑着说道。 “卫哥哥?”平生醉心中暗道,卫哥哥想必说的就是卫子道。果真是他? 叶小开迟疑了一下,是的,他心中有些纠结。卫子道,如今的身份让她纠结,他救了自己想必也不愿暴露身份,只是自己一时说错了话…… “听说今天有人救了你。”平上醉慢慢的说着。 “嗯。”叶小开点点头。“就是他救的我?”叶小开低着头,已经说出去的是收不回来的。 “那我应该好好感谢他,他还在燕京吗?”平生醉故作不知的说着,“他救了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能不好好谢谢他呢?你说对不对?” 当听到最爱两个字的时候,叶小开又觉得上头了,心中一激动,瞬间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平生醉听到你这么说,我做什么都值了。不过这是个秘密,我也是今日刚知道的。” “什么秘密?” “这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自然。” “救我的那个人就是卫王。” “什么?哪个卫王?” “就是你们魔域的卫王呀。” “那怎么可能。” “真的,我也刚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他就是我以前在金陵认识的那个大哥哥,那时他还不是魔域的人。而我那时才是身无分文,他还请我吃饭,要把一半盘缠送给我。”叶小开不禁想起与卫子道相识的场景,“在金陵,该死的软查查他们几个围住我,就想把我置于死地,也是他出手相救,我才能顺利的来到燕京找你。这样的好人竟被我遇到了,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这份恩情不知道何时报答”。叶小开说着,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看着叶小开两眼放光的样子,平生醉心里感觉凉凉的,又酸又涩。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爱人心中有别人。暗想道,他不过是一个喜欢在女人身上下工夫的好色之徒,竟然让这么多女子为之倾倒。他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妒火道,“小开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他能坐上卫王的位置绝不简单。”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进了魔域,但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平生醉看见叶小开张口好不犹豫的就为他辩解,心中更是不痛快,拉着叶小开的手说,“我知道你很单纯,会把每个帮你的人都看成好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是卫王,追杀小刀会的令也是他发出来的,未之空都是听他的命令,他手下的人去拼命追你,而他却又刚刚好好的救了你,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呀,真的是太巧啦!”显然叶小开没有看出平生醉的不快。 “小开,如果别人知道这是他做的,他如何向众人交代,又如何向魔九尊交代。而你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就甘风险去救你?还有,如果他想救你,他尽可以让他们停止追杀不就完了,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么,这些你都想过吗?” 叶小开摇摇头,“我想卫哥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好,就这样,他来燕京这么久了,让你为他铸造绝世好剑,他都不告诉你他是谁,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告诉你?” “或许是今天事出紧急,就像我就欧阳逍一样,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啊。” 平生醉叹口气接着说,“好吧,但是我听说他来到燕京,先去的东方世家,不但获得了千年桂花木,还赢得了二小姐东方芷的芳心,听说东方芷可是江湖上属一的病美人,只可惜后来他回到燕京,就与魔域的第一美人柳媚儿成亲,至今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还对他痴痴挂念。” 叶小开不解的看着他,“真的吗?” “你说呢?” “可是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平生醉拽着他的胳膊拉到近前。“你是不是个傻?以前他在泡别的妹妹子,所以对你可以熟视无睹,或者根本不想认识你,现在他成亲这么久,肯定是厌倦了,想找乐子,所以他才还会把你当成下一个目标,英雄救美,这简单的技俩你都看不出来吗啊?” 叶小开看着平生醉感觉头都大了好几圈儿,“不,什么呀?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你觉得他真的对你好吗?” “平生醉你误会了,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我觉得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男人,我比你更知道他们一个男人在想什么,” “卫哥哥不是……” “不许再喊他为哥哥。”平生醉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对叶小开狂吼着,“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吗?我的女人需要他救。” 叶小开被他这样狂躁的吼声吓呆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平生醉不知所措。 平生醉看着她不觉得越看越生气,哼的一声,一甩手,在叶小开身边猛冲过去,冲出了铁匠军,小开被他差点撞倒,眼睁睁的看着他负起而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慢慢的蹲下,一手按在肩头,刚刚平生醉正好撞在伤处,只觉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她蜷缩在角落里,轻轻咬着牙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痛可以让人变得清醒,果然不错,肩头的疼痛让叶小开从迷茫中醒悟了许多,平生醉,为什么这么生气?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卫王,不会觉得我与卫王……想到这些,她心中反正反倒安静舒畅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他是在乎我的,喜欢我的,才会这么生气。只是平生醉啊,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叶小开,心里从来都没有爱过第二个男人,想着一滴滴清澈而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一连几日平生醉,都觉得心中如堵了一块巨石一般透不过气来,每日在胭脂楼喝喝酒,打发打发时光。宦娘知道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敢问,只是变着法的为他解闷儿。这天午后,他觉得心绪不宁,喝了两杯酒就想走,宦娘哪肯愿意把他带到了胭脂楼后面的浣心亭。这里虽为亭,实则是个阁楼,二楼为一六边形的舞台,宦娘一舞名冠京城,多少名人骚客千金为睹一舞。胭脂楼之所以如此红火也正因为此,每月十五月圆之日,此处灯火通明。各名流贵族可在浣心池对面的看台上,隔池观看,宦心池上的宦娘翩翩起舞,而也只有这片刻的舞姿,让他们从太阳刚落山之时就已经在看台上站好位置,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宦娘才会出来。而今宦娘就独独为他一人而舞,而且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那妩媚,那风韵,那万种的风情,却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宦娘一枉的痴情也全融在了舞姿当中。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平生醉才走,宦娘依依不舍的将他送了出来。看着宦娘娇媚的眼神,平生醉的心中竟有些不舍,不禁暗想,小开要有这么一半懂事就好了。他溜溜达达的,边走边想,心如散沙,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好比漂浮在大海中的小船,浮浮沉沉。或是想要去哪里,或是又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只是任由海浪推起又抛落,任凭海风吹来又吹去。 “小开!”就在他走过街角,迎着夕阳的余晖,远远的看见徐府门前不远处有个红衣女子。正是身穿灵蛇衫的叶小开,他怎么会在这里?平生醉不觉心中一动,他不觉的前后上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了过去。 “小开!”平生醉就大声喊道。叶小开正在掰弄着小手,听到喊声回过头来一看,是平生醉,不由得笑了,一股浓浓的爱意不经意间流露在眼角眉梢。 “小开,你怎么来了?你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平生醉在看到她那甜甜一笑的瞬间,似乎把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心中只是在担心,是什么的事让她特地跑来徐府。 叶小开略有些羞涩,两只手扣在一起,扭搓着手指,完全不像一个江湖上如一个男孩子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小开,而是,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没有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虽然羞涩,却又比邻家女儿大方许多。“对不起,上次是我没把事情说清楚,才让你误会,才会生气。” “小开。”平生醉没有让他说下去,“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平生醉说着,只觉心中充满了愧疚,“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这几天一直都想和你说这件事,只是你一直都没过去。” 叶小开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失落,“今天午后我就来了。” “你在这儿站了?他们竟然没有通知我,这群吃干饭的,看我回头收拾他们。” “没有,他们说你出去喝酒了,我去天然居找过你,没有找到就又回来在这里等你哦。” 平生醉欣喜,兴奋、感动之余,心中不禁有一些紧张,“正好有些事,喝了两杯酒就去办事了,看你现在这么冷,还穿这么少。”说着把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哪要你在这等我有事,告诉他们,我自然会最快的速度去找你的。” 叶小开愣了一下,马上又笑笑,“我不冷,以前每日都是你在等我,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别说在这等这么一会儿,就算天天在这等你,我都愿意。” “师兄,”正在这时,茶茶和静姝回来了,叶小开见识他们二人低下了头,两只手又扣在了一起。既然相互讨厌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吧,平生醉知道叶小开讨厌软查查,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软查查看了看叶小开知趣的进了徐府。 叶小开余光瞟了平生醉一眼,呼吸略有些急促,然后突然把披风解了下来,“平生醉,那我就先回去了,”说让她把披风还给了他。 “这就走么,也不进去坐坐,”平生醉又笑笑,“好吧,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就不勉强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叶小开笑笑,“你去吧,他们好像找你有什么事呢。” “哪有什么重要的。” 叶小开一边笑着一边后退,“我会在铁匠局等你的,”说完深情的望了他一眼,走了。 平生醉想送,却又没有送,踌躇之际,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下。看着叶小开走远了,平生醉才长出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一言一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差错,不经意的低头——香囊!一个淡紫色的香囊显得格外刺眼,他不由心中一紧,急忙拽了下来,只见上面绣着一朵鲜红的牡丹花。利用金色丝线绣着一个“宦”字。“这是什么?”平生醉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有两个那么大,紧紧地抓着这个香囊,极力的去回想一个画面。渐渐的清晰起来,在浣心亭上,他半醉的躺在鸳鸯塌上,宦娘一曲舞罢,跪在榻前为他捶捏着,那白嫩的小手力度刚刚好,从腿一寸一寸慢慢捏到肩上。她那妖冶丰腴的身体在自己身边擦过一股馥郁的幽香醉人心魄,“这是什么香味,这么独特?”他深吸了一口气。宦娘稍一停顿,眉目流转,伸手在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你说的是这种香味吧?”宦娘笑着坐了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我嫌弃外面卖的香囊不是淡而无味,就是浓香刺鼻,还满满的脂粉味儿,所以我的香囊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将花园中的花在四开未开之际摘下晾晒干,再加上艾叶少许,沉香、红花、白芷等十多与中药一起混合,然后收集在自己缝制的香囊之中。”说着,她拿着香囊在他鼻前轻轻一划,他笑笑,“果真是这个味道。”宦娘笑着,“这种香囊全燕京只有我才有,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味道。”说着,笑着系在了他的身上。 平生醉突然感觉头像炸了一样,她从来不来徐府,偏偏今天来了,想着又把衣袖放在鼻前,闻了又闻,似乎有,似乎又没有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她看到没有,平生醉的心上下翻腾,心如乱麻。应该不会看到她本来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子,怎么会注意这么多细节,何况,何况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感觉到什么不妥,马上就会说出来,而刚才她什么异样的表情也没有。想到这里,他又长松了一口气,可万一她若看到了呢?平生醉不禁又有些惶恐。他害怕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什么,可如今他却又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恼怒间手指不觉的用力,一股无名火顺着手臂直接涌出,眨眼之间,一个好好的香囊碎为了粉末,他恨恨的随手扬去,只有须臾,便消失在晚风之中,不留痕迹。 第十章 月老庙 第二日一早有卫王死士传令说,所有魔域人员在都督府议事,软查查不敢耽搁,急忙来找平生醉。然而平生醉未在房中,问其护卫,方才得知,平生醉三更就起来了,一直在后院练武,并不允许他们靠近。这倒奇怪了,软查查暗想,昨日他就收到消息,据说魔九尊下令催促抓捕小刀会,谁知说完师兄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查查,你闻一下我这披风有什么味道吗?软查查不知何意,没敢说话,静淑倒是过去闻了闻说,好像有股香味儿。平生醉面沉似水的“哦”了一声就走了,似乎有什么心事。 “唉!”软查查心中暗叹,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师兄就出问题。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后院,平生醉果真在后花园,只见他刀锋已经完全变成血色,血杀之气层层叠叠,时而挥刀猛斩,时而反手平砍,刀光烁烁,燃其沸血,真是洪荒开天举,血战正八方。一招血战八方,这把刀直戳入地面半尺多深,周围地面被震爆,尘土飞扬。 “师兄,”阮查查哪敢靠近,吓得在花园门口远远地喊了一声,平什罪,这才是,还收回了招式,拔刀往旁边。把它往后一戳,直接还想转过身来,只见他面无表情,表情眼两眼通红,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淌,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如今已经湿透了,想是从三更一直练到现在……软查查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敢多问,只好说,“师兄,卫王让我们去都督府议事。”平生醉嘴应了一声,捡起放在山石上的衣服就要走。“师兄,衣服都湿透了,不着急,换了我们再走。”软查查看他似乎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提醒。平生醉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回去换了衣服。 的确,魔九尊发出了发来了命令,并深深地斥责他们,如果再抓不到小刀会,他将会亲自来燕京。因此,卫子道把人都着集结于此,前来商议。柳媚儿说荡平西山猎场就好,杀一儆百。卫子道不同意说没必要乱杀无辜。未之空说可以抓些人引诱,小刀会上钩。卫子道没有说话。而蝶舞觉得小刀会也许早就跑跑了。软查查暗笑,这个傻子每次想法都傻的出奇,谁知道卫子道却大为赞叹,认为绝有可能,只是要找出他们跑的证据才好跑。这还要讲证据,软查查真不明白。 “平生醉,软查查,你们都是我们魔域心的栋梁,又和小刀会交过手,不知道有何高见。”卫子道问起了他们。平生醉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软查查忙推了他一下,说:“师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平生醉看看他,看看卫王,说,“我觉得卫王说的有道理。”软查查大吃一惊,心想是我耳朵有问题吗?一个傻子提出的建议,两个高手都这么赞同。卫子道笑着点点头,“查查,你呢?”软查查有多聪明,心想,这里数我等级低,武功低,师兄都没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呀,“我也觉得卫王说的有道理。”一场会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他们从卫王府出来,软查查不解的问:“师兄,你听到卫子道说什么了吗?” 平生醉很老实的说,“当没有。” “没有,你就同意他的看法,他说现在小刀会已经跑了,让我们去找小刀会跑了的证据。” “哦,其实他说什么都一样,我都会同意。” “呃,为什么?” 平生醉笑笑,卫子道能及时出手救叶小开想必也可以抓到小刀会,既然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说明他不想去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然这些天是不会人软查查知道的,毕竟关系到叶小开。“他有他的目的?我们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平生醉一边走一边说。 软查查迷茫的点点头,的确人家是卫王,是燕京最大的统帅。 而平生醉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问题。突然道,“今天前面怎么这么多人?” 静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前面有许多男男女女,沿着东西大街一直向东而去。 “这我知道。”静淑笑笑,“今日是十五。” “十五怎么啦?” “师兄有所不知,燕京东山上有一个月老祠,香火鼎盛,据说很是灵验,每逢十五都有开光盛典,因此十里八乡的少男少女均不辞劳苦的赶往此地为所爱之人求一定情信物,以求长长久久琴瑟和鸣哦。” 平生醉点点头,自己以前竟从未在意过。 “查查,我们也去月老那拜拜如何?”静淑转身对软查查说。 “呵呵,”软查查呵呵一笑,“这你也信,幼稚?” “哼,你才幼稚,”两个人正在那拌嘴之际,再看平生醉已经走远了。 平生醉快步如飞,一会儿就追上了那人群,出了东门,东门离东山并不远,也就十几里山路。此时山路上已有不少上山的香客了,平生醉跟着他们又向前走了几里路。只见半山坳中果然有一个寺庙,修在苍松翠柏之间,干净整洁,庄严肃穆。走进前,只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古墙壁,门上隶书写着,“月老祠”三个大字。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都是青石板铺地,周围靠墙处种着一簇簇香妃竹,虽然竹子略有些枯黄,但竹竿还是依然碧绿直挺,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好似一对小情侣,在墙根处细雨绵绵。这个寺庙真的不大,大殿当中只供着一个佛像——月老,而来上香的人却不少,多是大姑娘、小媳妇。也有男子,但都是陪着媳妇或是女伴儿来的。他们虔诚的跪拜着,默默祈求,千万般的心事全流露在眼角眉梢。也有些为子女姻缘而来的大妈大婶,她们毫无顾忌地低声念叨着。在香案旁边,有一个老和尚,穿的虽朴素平实,却与众不同。他白眉银须,满脸的慈悲,微睁着双眼,面前桌上摆着一个雕花的锦盒,盒中放着些什么,惹得一群女子在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生醉穿着华丽,后又背着宝刀独自一人,且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样子,惹来不少少女爱慕和疑惑的眼神。平生醉略觉尴尬,却又不想离去,他悄然退到了竹林旁边,免得过于扎眼,默默地看着那些善男信女在那里焚香叩拜。直到中午时分,人渐渐散去,他才走了过来。小沙弥看他气宇轩昂,江湖人打扮,略以有些许奇怪。的确,江湖人来上香的本来就很少,而这样如圭如璋的男子来的就更少了。 “请问大侠,你也要上香吗?” 平生醉微笑着点点头,小沙弥非常熟练的地上一炷清香,然后退到一边。平生醉在月老面前轻轻跪下,只觉百感交集,与叶小开相遇,相识、相知,那一幕幕恍如昨日,燕京之约,燕王府偶遇,都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一时间感叹和懊悔应然于心,富贵如浮云,美色乱人心。 “月老希望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千万不要让小开知道香囊的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再任性妄为,月老求你了,我们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如有违誓约,愿以性命相抵。”说着,他深深拜了下去。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沉默便片刻,方才起身,感觉心中似乎真的踏实了许多,回身从怀中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了小沙弥。小沙弥看这么多银子,吓得不敢擅自收下,赶紧呈给了老和尚。老和尚看看平生醉,一脸虔诚,满怀心事,点了点头,让小沙弥收了起来,并站起来向平生醉致谢,平生醉也赶紧还礼。 “看施主迷雾重重,心有所累之事,”老和尚道。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好吧,老衲就附送一言。”老和尚慢慢说着,“万事随缘,离妄归真。” “万事随缘,离望归真。”平生醉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施主悟性极高,应该可以参悟。” 平生醉点点头,看看锦盒说,“大师,你这盒子里是什么?” “相思链。”老和尚笑笑,“施主可要为你中意的女子求得一枚。” 平生嘴笑了,又略有些羞涩的说,“却不知道她喜欢哪个。” 老和尚也笑了,“此物皆随缘,此心即彼心。” 平生醉似有所悟,心中念着小开的名字,只见盒中唯有一物最称心意,是一个白色的晶莹通透的心型玉牌,不由得拿了起来,玉牌在手中温润清凉,心底上拴着两条红线,顺着两条红线轻轻一划,这玉牌一分为二。原来这块玉牌竟是两块镂空的玉牌相互嵌合而成,只是工艺实在高超,嵌合在一起竟完全不留痕迹。 老和尚笑笑,“这个叫千千心结,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相思链,生则同生,碎则俱灭,希望施主好好珍惜,缘起不易,缘灭难续。” 平生醉点点头拜谢老和尚离开了月老祠,兴冲冲的直奔铁将居。叶小开自昨日归来,一直待在铁匠居中,安静的出奇。就连对老金也没有更多话语,不过搪塞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听说他与一些女子牵扯不清,”这是老金说的话,那缕莫名的幽香如一根钢针刺在了心上。难道老金说的话是真的? 那日就在平生醉把披风披到他身上的时候,那种特殊的味道,把本来刚刚萦绕于心的幸福打了个粉碎,她的余光不觉得在他身上一掠而过,而那紫色的香囊格外刺眼,本来一项直爽冲动的她就突如其来的冷静。只是一个妹子送他的一个香囊而已,她尽力躲避开那醒目的紫色,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的说着笑着,好似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只是心里却慌乱如麻,最后仓皇而去。 叶小开的眼神散发出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空洞洞的。 “是他师妹送来的也未可知。”然而解释的再合理,也只是用来骗别人的。怎么安慰得了一颗飘忽的心?越是不愿意承认的事,就会越是清晰的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越是不去想,就越是一直想。人总是会拒绝接受痛,哪怕是事实的痛。宁可明知道是回避,宁可被欺骗,甚至是自己对自己的欺骗。 叶小开如今最不想见的一个人,就是平生醉。她害怕,害怕忍不住问,问出自己不该问的问题。更害怕,心中一遍遍闪现的答案真的是答案。她不想面对,似乎心中已经肯定了的事实,更不想接受离开平生醉的结果。想到离开,想到从此再也不见,叶小开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清流而下,想擦怎么擦的完,想止如何止得住,甚至不敢呼吸,呼吸中会带出无法抑制住的抽屉。她不想哭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听到她在流泪。所以,尽管知道老金不在,她还是把屋门关的死死的。在这安静而暗淡的小屋中,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任由眼泪流淌。 平生醉来到铁匠居门前,推开铁炉房的门,铁炉房内一个人都没有,院中也很清静,难道老金小开小开出去了?他走进院中,看小开的房门紧关着。 他怎么来了?叶小开一阵慌乱,她曾经每天都盼望着他能来,可如今却又如此害怕见他。 “小开,你在么?” 无论你喜不喜欢,他都来了。小开急忙把泪水擦干,清清嗓子说,“我在这里稍等一会儿。”然后快速的洗了洗脸,又胡乱的擦些水粉胭脂才来。 “做什么呢,这么神秘?”平生醉看着小开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了?眼睛怎么有点肿?”叶小开急忙回避开他的眼睛,走到庭院中伸了伸懒腰说,“人家在睡觉了,被你吵醒了,当然不高兴了。” “睡觉?什么时候还睡觉?你这是要变成小猪吗?”平时醉笑道。 “不睡觉做什么呢?魔域对铁器限制的如此严格,现在连锄头都没人敢做了,又说让我不要到处跑,免得惹是生非,你呢,那么忙是吧?我只能在家里睡大觉呢。” “呵呵,好大的怨气,是不是?”平生醉笑着把她推回了屋中,“刚睡醒,别出去外面吹着。”他宠溺的眼神,呵护的话语,让小开感到久违的心动,眼圈一红,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扭在一边,任由心砰砰直跳。 “是我不好。每日忙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疏忽了你,但是在我心中从未忘记过你。”说着转到小开的面前。小开低头不语,只是听他这么说,又感动又委屈。“对了。小开还有一件事,”平生醉看着她低垂的头。“什么?”叶小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昨天你等我半天,可最后为什么匆匆地?”为什么这么问?一句话激起了叶小开心中万般的痛,她宁可回避,宁可欺骗,欺骗。为什么你还要问? “都怨该死的软查查。”平生醉狠狠的说,昨天与他一起去天然居喝酒,他竟然叫了几个歌妓去弹曲子。 “那不是正好你们就可以暖玉温香抱满怀了?”叶小开哼了一声。 “好大的酸味儿哦,”平生醉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但也不好驳他面子。所以喝了两杯就走了。当时那几名艺妓身上带着一种自制的香囊,味道奇特,我就无意中问了一句,他们说是什么茉莉、桂花、栀子啥的,晒干了,配以檀香、沉香、白芷、川芎等一些中草药制成的,可以活血提神醒脑。查查听着也说好,就说拿来送给静淑,问我要不要给你送一个,我想你肯定也不会要他们这些人的东西就没有要,谁知他却顺手给我别在了腰间,直到昨晚睡时,我才发现。”平生醉一边讲一边看着叶小开的表情,叶小开在低头想着心中心事,平生醉看叶小开没有质疑,长出口气接着讲了下去,“我那时才突然想起你突然会离开,会不会是看到了这个香囊,然后生气了才匆匆的走了呢?” 原来是这样,叶小开心中的结豁然解开了,她也长出了口气,不禁感叹,幸好我没有……然后听到他这么的这么一问,才半嗔半怒的 道,“好呀,原来你身上还带着歌姬的香囊,我看看在哪在哪。”说着,她低头去摸平生醉的腰,“藏哪了?不会是谁给你的定情信。” “没有,没有,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手,什么定情信物,昨天我看见了就直接扔掉了,我怎么会带这种东西呢?” “幸好没让我看见,要是看见了,我管他是软查查还是软渣渣,给你出这种馊主意,一定先揍一顿再说。”说着举起小拳头在平生醉眼前晃晃。 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小拳头放在自己身上可以啊,“你打吧,打死我吧,我都心甘情愿。” 叶小开抽回了手,“肉麻,”她嘴里说着肉麻,脸上却又乐开了花,一颗紧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我可不是肉麻,我是认真的,”平生醉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你猜我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道。”叶小开摇摇头。 “今天是十五。”平生醉停了接着说道“我跟一群大妈大婶去了月老庙,拜了月老,许多心愿,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叶小开望着他深情的眼睛,心中无限爱恋。原来他还是那么爱我,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我怎么能够怀疑一个这么爱我的人?这份挂念,今生足矣。 “小开你在想什么?”叶小开在那里出神,默不作声,平生醉以为她还在怀疑自己,急切的问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相信。”叶小开笑了,“想必今日十五,月老庙应该少不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吧?嘿呀嘿嘿,”说着,她一脸的坏笑。 “又在编排我是吧?小坏蛋,看我不收拾你。”平生醉说着将双手抬起来,在嘴边呵了两下,向着叶小开比划着。小开平时最怕痒,一看他这个架势,不由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求饶,“哎哟,还来真的!” “你说呢?”说着,平醉生的手在小开的腰间摸了两下。小开吓得绕到桌子后面,“我错了,我错了,平大哥,平大侠,你饶了我吧。”平生醉却笑着摇摇头,“哼,坏丫头,饶不得。”说着,手又伸过来,叶小开一闪身,从桌子旁绕了过去,打算从这边跑出门去。平生醉哪里肯放过他,只见他一闪身就到了叶小开身后,一手把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回来,一手揽住她的双肩。不能动弹,一手又再嘴边呵了一下,在她两侧腋下轻轻挠了两下,叶小开躲不开了,一边笑一边求饶。“平生醉,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平生醉见她两腮通红,笑得喘不上气来,这才住手,凶巴巴的吓唬的,“以后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真的不放手了,求饶都不管用。” “嗯嗯嗯,”叶小开点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样子简直比几岁的宝宝还乖。平生醉却看着她呆萌样子,水嫩的脸颊,真想咬上一口,但又真的舍不得。他手稍稍一松,叶小开像泥鳅一般跑掉了。 “小开,你过来。”叶小开远远的在那边喘着气,“才不。”平生醉笑着说,“你跑得过我吗?”平心而论,叶小开明白的很之所以有的时候跑的过,绝对是他在让着自己。 “小开你看这是什么?”平生醉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月老庙求玉牌。 小开见他手中一物晶莹剔透。光可见人,顾不上许多,疾步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红线的白玉牌,“好漂亮的玉牌。”说着轻轻拿了起来,竟然发现那一块玉牌一分为二呀,小开惊喜的看看手中的玉牌,又看看平生醉。 “这是一对相思链,”平生醉看着她温情的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我们以后就像这对玉牌,永远都不分离,除非我死了。”叶小开柔软的小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乱讲,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我不能没有你,真的,如果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滴滴的滴在玉牌上,玉牌更加显得晶莹。平生醉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细声的安慰,“怎么刚才还笑着,这会儿又哭了,傻不傻?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会用我的一往痴心永远伴随着你,时刻守护着你。没有叶小开,就没有平生嘴。”说着,他拿起一个玉牌,轻手轻脚的为叶小开带上。“没有平生醉也就没有叶小开。”叶小开也拿起了另一块玉牌,平生醉比她高着一头,她踮起脚,把玉牌给平生醉戴上,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她微微的喘息中伴着一股女孩子特有的幽香。平生醉只觉得醉魂酥骨,一时心神荡漾,却又怕惊吓到她,努力的克制。而叶小开不过是情窦初开,哪里懂得男女之事,毫无芥蒂的贴在他的身边,欢喜着把两块玉牌合在一起,“平生醉你对我。我好幸福。”平生醉看着她痴痴的样子。不由得紧紧把她拥入怀中,万般的回忆,千种的痴心,千言万语难以表述,只是暗下决心,叶小开,今世此生不负卿。 欧阳逍上次来燕京,全是为了探听燕京的消息,没想到差点送了性命,幸好被叶小开所救。夏云柯和温良听了欧阳逍叙述的验过,不禁大怒,魔域不但没有因上次班布的事情而收敛,反而更大范围的、更加放肆的欺压百姓,让燕京完全笼罩在一个紧张恐慌的气氛中。尤其是温良,极力主张对魔域弟子见一个杀一个。夏云科对卫王不禁产生了怀疑,如果这个人真的心存善念,为何让燕京变成如此模样?而事实远不止如此。对于西山猎场,魔域已经开始地毯式清查,据说都是传的卫王令。夏云柯他们对卫子道的恨意不禁又深了一分。于是每当月黑风高之时,总会有魔域的死士被杀。魔域也因此人心惶惶。 “师兄。”软查查不解的问平生,“明明地毯是搜索西山猎场的主意,是我们想的事,也是我们做的,步步为营。为什么要用卫王的名义?岂不让他白白抢去工劳。”平生醉手中一边拨弄着酒杯一边笑。“尊主,把燕京的事交给他,我们当然要以他马首是瞻。这功绩当然应该是他的,不但西山猎场,其他地域你也要派人放出风去,就说也是卫王所派。”“那以后。抓住了小刀会,这所有的功绩岂不都成了他一个人的。”软查查更是不解。平生醉冷笑,“查查不要贪心,功绩再好,奖赏再多,也要有命拿才行。如果小刀会知道是你在作梗,你想你还能活多久?”一句话,软查查,只觉脖颈发凉,班布那金刚之体都被砍得七零八落,何况他。 “我这样做也是在保护你。”平生醉轻蔑的笑笑。软查查自持武功低微,想想平生醉说的无不无道理,也就不再争辩了。“那多谢师兄指点”。 “查查,你最近也要监督的再紧一些,力度不大是逼不出小刀会的。” “师兄放心,我与媚儿未之空都已经在加紧搜查,尤其清查西山猎场,并昭告贴出告示,禁止燕京城所有居民随意活动,禁止身带任何武器,西山猎场所有猎户一律登记入册,暂搬迁至军都山,由卫王军队管辖。我们这几路人一起清扫西山…”软茶茶正说的起劲儿,平生醉突然一摆手,软查查不解地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功夫,只听一阵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 珠帘一条,一个婀娜得姿的女人抱着琵琶走了进来,二位爷可愿听个小曲儿,她声音轻柔,眼眉轻挑,说话间眼神落在了平生醉身上,然后一手把面上的罩纱揭了下来——“宦娘?”平生醉一惊。自从上次与叶小开定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胭脂楼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来到这里,他不由得瞪了软查查一眼。软查查急忙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平爷,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想见你,因此在这里一直等候,”宦娘惨然一笑,“叶,宦娘别无所求,更不奢望雨夜长相厮守,只是心中太过想念,才忍不住来此见上一面,”说着,她把琵琶轻轻抱起来,“爷请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来这里,最多以为你们点了个小曲儿而已,绝对不会有损爷的名声,更不会让那人知道。”最后一句说的声音不大,却正击中了平生醉的心思。 “那我就先给你弹个曲子吧。”说让她重新遮上面纱,弹奏起来。曲音悠扬,余声袅袅,三分技艺,七分深情,真是谈的让人心潮起伏,欲罢不能。一曲弹吧,宦娘走上近前,“我可以陪平爷喝上一杯吗?”说着见平生醉没有拒绝的意思,拿起酒壶,为平生醉和自己斟满了酒,酒杯端起,停在平生醉面前,那微露的火热的纹身,轻咬着的双唇,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更添万种撩人的风情。平生醉迟疑了。 宦娘呵呵一笑,“平爷只是喝杯酒而已,不是也不敢了吧?”平声醉略一踌躇,端起酒杯。宦娘轻轻的碰了过去,清脆的酒杯声在平生醉与宦娘中间响起,宦娘一饮而尽,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软查查见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紧紧关闭了蓝天轩的门。 第十一章 凌岳台卫子道再战夏云柯 卫子道也知道,近日手下各堂均严厉排查,每日城门只开放半日,封城搜山,只抓的违令百姓就上百人,但是卫子道也没有别的办法,在都是个堂主自行安排,自己是绝对不能反对的。何况魔九尊催促日紧,小刀会又屡屡犯案,不经意就杀掉一个魔域弟子,也只能如此,而如果小刀会下定决心不离开,也只有抓住他们,燕京才能安定下来。如今对百姓而言,真是苦不堪言。 从天然居回到徐府,平生醉又不觉有些懊悔,他狠狠埋怨着软查查,让他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小开要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一刀把你杀了!”平生醉瞪了他一眼。 “师兄,我知道她厉害。我师兄都惹不起,我哪敢惹,不过师兄不用担心,只是放松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软查查笑着。 “算了吧,”平生醉一边看着燕京一边琢磨着什么。 “师兄,你是真怕叶姑娘啊。”软查查呵呵笑着。 “不是怕她,只是又何必惹她不高兴呢?”平生醉说。 “你看我家静淑,从来不管男人的事,三妻四妾都是平常,哪有她那么小气的?” 平生醉摇摇头,“以为都像我师妹这么好哄,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那我自然知道,不过女人可也不能这么惯着的。” 平生醉瞪了他一眼,“好好做你的事吧,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她,怎么皮又痒了?” “行行行,我不说。咱说正事儿,”软查查见他有些恼了,只能转移话题。“现在西山猎场再封下去就要封到原始森林了,师兄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我想他们该出来了。”平生醉用手在西山猎场划了一下。 “小刀会那么厉害?那到时候要不要通知未之空,媚儿,他们一起去?” “小刀会算什么?”平生醉望着着西山地图,小刀会……卫子道……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卫王!”一名死士拿着一封信进了议事厅。卫子道正在望着燕京地图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王有一封信飞落在院中,”说着,他把信呈了上去,信上写:卫王亲启,夏。 “夏云柯!”卫子道一惊,挥手让那死士下去,急忙拆开一看,信中只有简单一行字: 魔域与小刀会恩怨,何必伤及百姓?明日午时,西山凌岳台。不见不散。 这口气完全像夏云柯,卫子道找的就是他。笔迹?卫子道忙翻出了夏云柯在司卫所的资料,相比之下也无破绽。卫子道不禁暗喜,夏云柯肯与自己见面,这是太好了,如能劝他离开燕京,便是皆大欢喜。只是如果他想离开,何必又来见我,难道因为这几日魔域的搜捕行动,惹恼了他们,想约我去与我一战!这样也好,无论如何此事也算有个了解,否则恐怕会给燕京带来更大的杀戮。 “卫王,你在做什么?”媚儿走了过来,卫子道王忙把书信压在了 “看看燕京地图研究小刀会。” “你现在就知道看地图都不理我了。”媚儿撅着嘴巴。 “没有办法呀。”卫子道笑笑,“水云浅在这儿,你还愁没有人陪吗?” “那怎么一样呢?” 卫子道温声细语的劝慰道,“我估计马上小刀会这事就完结了。待我把这事做完,然后我跟尊主说,我们一起回魔域,把燕京交给他们好了。那时候我就有的是时间赔你了。” “回去呀,我才不要回去,多没意思。”当然比起燕京大漠荒凉的多。 媚儿说着在卫子道面前左转右转,“虽然燕京繁华,但是在这儿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麻烦事。”卫子道摇摇头叹息,如今他都后悔来魔域了,尽管魔域寻到了仇人,却没机会动手。然后就又被派到了燕京,绞在魔域的一堆事物之间,尤其是面对小刀会,真是左右为难。 “好啦,你只知道小刀会,都没看见人家今天穿了与众不同的裙子,没意思,不和你说了。”本想让他夸赞几句,谁知卫子道却完全没有看出来,自觉没趣。 卫子道的心思都在那封信上,怎么会有心思去想别的?西山猎场一行,吉凶难料,卫子道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和烦躁,夏云珂他是见过的,偏颇执拗,宁折不弯,劝他离开燕京,等于让他对魔域认输,卫子道真没这样的把握,若真的兵戎相见,但卫子道也知道夏云柯他们并不是奸邪之辈,他也怎么忍心下杀手呢,但再僵持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而百姓也跟着无端受累。夏云柯一人武功对位于卫子道来说,确实不。足惧怕。但他们会有几个人。一个。两个三个还是更多,是不是还有埋伏? 第二日上午,卫子道与往常一样,与媚儿一起吃了早饭,只是比往日更早一些。“媚儿!”卫子道望着在一边梳妆的柳媚儿,“嗯。”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魔域,你愿意与我一起吗?” “为什么要离开魔域?” “我?” “你要去哪?” “我说,如果。” “魔域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你也不许去。”媚儿笑着撒起娇来,“好吗?好不好嘛?卫王。”魏 卫子道勉强点点头,她这才笑着站起来往外就走。 “你去哪儿?” “这院子太闷了,我和云浅出去逛逛。你去吗?” “我不去了,我一直到想……”本和她说赴约的事情,因为他心里惴惴不安,怕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事,那样…… “怎么了?” “嗯,没事,”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柳媚儿一定会把事情搞大,大张旗鼓嗯去凌岳台抓人,别说会惊走小刀会,就算是真的把他们全部抓住,却也不是自己的初衷。 “那我走喽!”说着,媚儿转身就走,卫子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一些说不出的难过,算了,如果没事,何必让她担心,如果有事……卫子道苦涩一笑,那就忘了我吧。想着他又吃了盏茶,然后全身上下收拾利索出门。避开护卫死士,离开燕京,直奔西山猎场。是龙潭也要闯一闯,是虎穴也要趟一趟。卫子道毕竟是卫子道,他步履如飞,飞驰在燕京郊外。 转眼间到了西山凌岳台下。凌岳台位于西山猎场西面一突起的高崖,高崖的顶上有一几丈宽的方台,站在此地向东眺望,整个燕京尽收眼底。 他飞身上崖,而只见崖上竟还空荡荡,并无一人。卫子道看看日头,已经接近正午了,想他们或许也该到了。正在此时他凝神聆听,只觉得瑟瑟寒风中,一股杀意在流动。 卫子道心中暗暗吃惊,是谁有如此大的杀意,却还不露行踪?夏云柯?正在他思索之时,只觉黑云压顶,一片刀光扑面而来,刀势凶险,刀光如电,刀影连环,分不清到底几把刀,几个人,霎时一团刀气直逼卫子道。 卫子道眉头紧锁,却不慌乱,飞身而起,同时气灌丹田,右手向自上而下,左手自下而上,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圆,而这圆瞬时形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圆球形内息屏障,把卫子道紧紧包裹在其中,(书中代言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号称七秒真男人的保命第一绝学揽缺尾。)而就在卫子道刚刚飞身而起之时,那数把刀影跳跃着,在卫子道身上一顿乱砍,刀光迸现,只是所有的刀光全部斩在卫子道巨大的绿色屏障之上。“倏影无痕”共有四击,刷刷刷八击之后,刀影消失,两个人落在了卫子道面前,卫子道收起招式,向后退了几步,细看来人。 “夏云柯!”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吃了一惊,他猜到夏云柯会来,却没想到夏云柯不由分说就对自己暗下杀手,心中十分的不悦,却依然客气的喊道,“夏云柯,我敬你是条汉子,孤身赴约,你话未讲半句就痛下杀手,是何意思?” 夏云柯一愣,夏云柯虽然是杀手,确实一个很讲武德的杀手,他刚想说话,温良一边冷笑,“先下手为强,对于你们这群魔域的疯狗,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狂吗?我温良专治各种吹牛皮”说着。不等卫子道说话,柳叶刀一晃,只见风行淅淅,狂风无极状态包裹全身,在风行状态开启的同时,温良已经一个雁行窜到了卫子道身边,冲锋破防,刀刀相连,一往无前。卫子道左躲右闪,见温良越砍越猛,卫子道也只好拔出了流光剑,心想这人好生无礼,话也不让说。卫子道也是气血方刚的汉子,只是心胸宽广,与人和善,因此似乎是看不见他的杀气,但如今温良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致命,他心中也不由渐渐燃起一团怒火,心想不给他点苦头吃,真以为我怕了他。说着飞身而起,在空中打开了临风傲雪的架招,只见流光剑冷气逼人,随着剑花婉转,周围空气遇冷而凝,立刻化出一片片雪花,随着剑风飘舞。卫子道傲骨临风从天而降,流光剑穿透了被冻结的空气,刺向温凉,感觉不到剑风,剑风已经被傲雪冻结了,而剑却已经到了,不快也不慢。刚刚在温良放松架招而刀又未收回的瞬间刺了过来。温良没想到看似缓慢的剑竟然如此恰到好处的钻了空隙,他努力的向后一躲,剑尖在他胸前的衣服划了过去,一阵彻骨的寒意让温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夏云柯见状,怕温良受伤,立刻拔刀冲了过来,挡在了温良身前,卫子道人随剑转,在夏云柯身边一闪,夏云柯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迅影如风的架势,已经来到了温良的身边,一剑戳地,寒气随着剑尖直到地下,随着地脉蔓延,温良只觉一股寒气从地上冒了出来,再看脚下,冰霜一片,脚上的血脉也似乎一起被冻结了。狂风刀法首先是以快速灵动着称,而双足被禁,温良感到了无比的绝望。卫子道凝神璧立,挥剑从上斩下,温良除了单刀招架并无他法,只见流光剑突现寒意,带着铮铮声砍了下来,温良的刀断为两截,夏云柯见状,吓的颜色大变,也顾不得什么招式,疾步冲过来,挥刀来救温良,卫子道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虽并未转身,但是他的剑已经等不得了,回手就是一个横扫千钧,又是一片冰封,又是一片雪花,夏云柯被冰冻的空气阻隔,只能缓缓移动。而此刻温良脚下的冰封渐解,他拿起断刀直戳卫子道胸口,那怎么可能戳得到呢?卫子道剑指夏云柯的同时,抬腿一脚直踢在温良的胸口上,温良被踢出多远,夏云柯腾空而起,在空中穿云来到温良身边,将他扶起,回身警惕着看着卫子道。 这个人真的不只只是说说,这武功简直高到不可预测的境界。估计就算欧阳逍到了,三兄弟联手也未必能杀得了他。但卫子道并没有追过去趁势补刀,甚至动也没有动,只是冷冷的望着他们,“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离开燕京,大家都安静。” “我们离开燕京,让你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吗?想得美,”温良大笑,温良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只要出刀只有两种结果,或者杀人或者被杀,因此回手说从腰间拔出软刀,又冲了过去。 “你们知不知道,只有你们离开燕京,燕京才能安定下来?否则杀戮无穷……”卫子道大喊,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杀人。 然而,他们哪里听得下去卫子道的话。不由分说又与卫子道战在一起。 战事如此紧张,而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悠闲的看着,还不住摇头。都说小刀会刀法无敌,不过如此,被打得跟狗一样,早知道何必调开欧阳逍!算了,夜长梦多,思量着他把面巾又紧了紧,飞身而起。 此时,卫子道正与二人战在一起,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劝服他们二人,因此出手处处留有余地,突然觉得一股杀气从背后而来。 “是谁?”卫子道突然感觉心中一丝不安,这不明的杀气比夏云柯的更凶狠更霸气,有着一种让人胆怯的气势,还没等他想明白,那把刀已经到了近前。 夏云柯和温良也吓了一跳,难道卫子道又来了帮手?一个位子道已经应接不暇了,若再来个高手,那今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想着二人也不由后退。 火热的刀气融化了冻结的朵朵冰花,似乎要把一切沉浸在那浴火之中。狂热的刀气,从远处远远劈来,把冰冻的一切都劈为了两半。 卫子道本来以一打二也能略占上风,而这突如其来的敌人却又如此强大,他不敢接刀,飞身闪开。 一这时一个高个子的黑衣男人跳到近前。只见他黑巾罩住了头和面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大哥,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挥刀而上,与卫子道战在了一起。 听他说话应该是小刀会的,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和小刀会没有半点联系,他是谁?卫子道边打边问:“来者何人。”这个人却也不答话只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卫子道暗自称奇,此人刀法实在怪异,只觉离经叛道,处处杀机,如坠入了地狱之中,刀法暴戾恣睢,时刻喷发着血的狂躁,无所顾忌,甚至以血换血也在所不惜。 温良一看来了帮手,心中暗喜,夏云珂却有些迟疑,这人完全不认识,却喊自己大哥,而这暴虐的刀法过于血腥,见都没有见过,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不管是谁,我们总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温良笑道,“机不可失,大哥上吧。”夏云柯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只好轻轻点点头,二人一同冲了上去。卫子道在三人强力攻击下,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心中暗道,恐怕今日是在劫难逃,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 三人中温良武功最低,最易突破,因此卫子道左躲右闪避开锋芒,一把剑直逼温良,只要有一个人受伤,他的压力会少一些,就有一线生机。温良武功本就弱于那二人而且软刀必定也不趁手。一个空隙中,卫子道剑指温良,身影如风,突然从远处转到了温良身后,一剑刺向温良。夏云珂见状急忙相救,而与此同时那神秘人也一刀砍来。卫子道只是转身躲开了神秘人的血刀,却并未收回流光剑,他的一剑刺出,从温良背后插了进去。也在同时,夏云柯的刀也砍在了卫子道的肩头。 “二弟!”夏云柯大喊,温良应声倒地,卫子道不觉捂着伤口向后退去,那蒙面人见机会来了,心中暗喜,怒气暴涨,场中一片血红,如坠入了孽海之中,生无可恋,死化为血,茫茫一片血红的刀光笼罩了一切,卫子道连中数刀,后是悬崖,退无可退。 你到底是谁? 第十二章 渔翁得利,一计灭三雄 距离如此之近,如此突然的袭击,没有人躲过孽海的控制,卫子道也不例外,在那片血红的孽海里卫子道身中数刀,可这人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听得出那蒙面人得意之声,话音未落,他已经举起了血红的单刀。 “人生苦短,孽海茫茫!”顷刻间,凌岳台崖边一片血光,炸起来崖边的尘土飞溅。卫子道连同崖边的一片焦土一起坠了下去。 “大哥!大哥!”一阵阵急促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夏云柯搂着倒在地上的温良望去。只见欧阳逍从崖下跑了上来,“阿三!” 昨日,夏云柯接到了卫子道的信,说是要与他兄弟三人在西山猎场凌岳台了结此事,败者滚出燕京,并嘲笑他们这些垃圾刀法上不得台面,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愿以一敌三,在凌岳台等候。 兄弟三人自然气得够呛,于是今早早早就准备去凌岳台。谁知正要出发,欧阳逍接到一封信,信中没有一个字,只是放了一片带血的树叶。欧阳逍心中一惊,难不成叶小开有什么事不成?夏云柯见他心神不宁,仔细追问才知道原委。 “阿三不用理会,这肯定是魔域用的调虎离山之计,用来分散我们三兄弟。”温良听了不以为然。“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时送这样说信来?” 欧阳逍叹了口气。 “阿三,我们先去凌岳台,你去燕京铁匠居看看小开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夏云柯拍拍欧阳逍的肩膀,“如果小开真的出事了,就算不去赴约,我和二弟也会帮你先去救人。” “谢大哥!”欧阳逍拿起信转身就走,“大哥,如果小开没事,我会尽快赶到凌岳台,你们一定要等我到了再动手。”欧阳逍刚要出门时,又回头叮嘱。夏云柯点点头,“你也要多加小心。”欧阳逍飞似的下山去了。 “大哥,明明这是有人故意分散我们的实力,你为什么还让他去呢?”温良看着远去的欧阳逍说。“二弟,”夏云柯叹了口气,“在阿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们的计谋就已经得逞了。”看着温良不解的眼神,夏云柯笑笑,“你觉得阿三还能集中精力去决战么,” “这…”温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哥,我觉得阿三越来越不适应和干这买卖了,哪有这么多情的杀手啊,哈哈。”说着大笑,夏云柯也笑笑:“杀手总也有累的时候!”自己无牵无挂,温良虽有个小弟,但他天生就是个做杀手的料,情淡如水,只是三弟,嗯,他暗暗盘算,等这事完结了,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欧阳逍急匆匆来到铁匠居,直接从西城墙上去,在铁匠居房顶上跳了下来。叶小开与老金正在吃早饭,只见一个人“咕咚”一下从天而降,不禁吓了一跳。 ”你没事?”欧阳逍围着叶小开仔细看了一圈,叶小开一脸懵的看着他。 “怎么了?粥都撒了,你这风风火火的,火烧屁股了吗?”老金被他吓了一跳,刚端的粥撒了一半,瞪着眼睛抱怨。 “你没事就好。”欧阳潇也不解释,看看叶小开还完好无缺,笑笑转身就走。 “阿三,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叶小开虽然仍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看他的神情知道必定出了什么事情。 欧阳逍从第一天加入小刀会就知道这刀头舔血的营生,不过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不过是早晚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从未在乎过生死,而今天或许就是到了早晚的那天了。突然间,竟然有些不舍,他看了看叶小开笑了笑,“小开,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这么多,为我做刀,为我做暗器,上次还因为救我而受伤,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的满足了。只是这份情谊恐怕今生没机会……”他有些哽咽,话再也说不下去了,飞身上了房顶。叶小开见他话中有话,哪肯放他走,也跟着飞上了房顶。而阿三却没有丝毫停留,轻轻一纵跳至了城墙上,“小开,回去吧,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遇见。” 欧阳逍说完跳下城墙,飞似的向西山方向而去。“啊三!”欧阳逍没有回头,他去做他的事了,无论对于错,无论什么结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迫不得已,叶小开伫立在城墙上,看着阿三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离别的伤感。 夏云柯和温良来到凌岳台附近查看一周,发现都没有什么埋伏,这才登上崖顶。而到崖顶,发现这里似乎只有卫子道一个人。温良暗想不如趁现在他孤身一人,机不可失,又看他如一介书生,想二打一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没有等欧阳逍就冲了上去,谁知道他的武功远远高出自己预料。 “二哥!”欧阳逍忙忙去查看温良的伤势。 “”没事儿,还死不了,幸好这位大侠相救。”温良笑笑。 欧阳逍看看眼前这个黑衣人,只觉他也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他救了你们。” “嗯!”欧阳逍不大相信,看看夏云柯,夏云柯是个直爽人,他点点头,“这次的确多亏了这个兄弟。”说着站起来,走到那个黑衣人身边深鞠一躬,“多亏这位朋友仗义相救,不胜感激,请问尊姓大名,我等日后必报此大恩。”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低头,似乎是去扶他,“我说过救你们吗?”那人轻声说着,还带着几分笑意。夏云柯一愣。 “大哥,小心!”欧阳逍远远看见那人突然手腕一转,刀柄转刀头直刺夏云柯,夏云柯距他不足几尺,且毫无防备,那人手法又快的出奇,这一刀稳稳地插入夏云柯胸中。 夏云柯大惊,“你到底是谁?”就在刀插入他胸部的瞬间,抓住他的面巾,使劲往下一扯。 “平生醉!”欧阳逍惊呼。 “你是魔域的堂主,平生醉。”夏云柯一脸迷茫的看着平生醉,这瞬息万变的一切令他如坠云雾之中。 “平生醉,我杀了你,”欧阳逍看着看着他把刀插进了大哥的胸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无以形容,他疯狂的抬手拔出陨星冲了上来。平生醉索性把头套全部摘下扔在一边,瞬间挥刀,与欧阳逍战在一起,一股股鲜血从夏云柯身体中冒了出来。这几天奇怪的事情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 初次与卫王相遇,彬彬有礼的劝慰,蛮横鄙视的战书,看着平生醉凶狠的一刀又一刀砍向欧阳逍。想着卫子道开始拔刀时的犹豫和一招招的让步。很明显,谁才是真正要对小刀会赶尽杀绝的人?尽管自己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卫子道,但是很明显自己已经做了别人的棋子,而且把自己和兄弟的命双手送上。 欧阳逍怎么会是平生醉的对手?再加上现在看到二哥重伤倒地,大哥危在旦夕,早就乱了方寸。而此时,崖下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夏云柯咬紧牙关用刀戳地,用尽全身力气飞起来直刺平生醉。平生醉急忙回首,反手一刀,而夏盈可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躲也不躲。在夏云珂身中此刀的同时,平生醉略一闪身,就躲过了他的刀,他重重地摔在了平生醉身边。 “大哥!”欧阳逍和温良大喊。 平生醉,抬脚踢了踢他,夏云柯突然猛地抬手,一把抱住了平生醉的双腿,大喊“阿三,快跑!”。 是的,两个欧阳逍也打不过平生嘴,何况很明显,很多魔域死士也将很快涌来。 一招棋错,满盘皆落嗦。夏云柯若不是猝不及防,就算是单打独斗,也不至于被一刀毙命。如今就算再不甘心,也已经万事皆休,唯有三弟还有一线生机。 欧阳逍痛不欲生,走,大哥二哥皆遭毒手,不走,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当初誓言犹在耳边,欧阳逍只觉已经崩溃了,他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既然要死,大家一起死吧,既然不能为他们报仇,就陪着哥哥们死在这里。 “阿三,快走,你不能死,”夏云柯似乎看穿了欧阳笑的心思,他拼命大喊,“阿三,快走。” “走,往哪里走?”平生醉一咬牙,恨恨的一砍,夏云珂身首异处,而两个胳膊还紧紧的抱着他的腿。 “大哥!”欧阳逍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平生醉一刀点地,只见一片孽海,血雾茫茫,无生无灭。“我送你早日脱离苦海,”平生醉狰狞的笑着,一把血刀直砍欧阳逍。 “阿三小心,”温良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挡在欧阳逍面前,“快跑,带他们离开燕京。”温良用最后的力量,承受了所有的孽海之气。 欧阳逍如梦方醒,他不能死,大李温闯,东方兄妹还在等他们回去洛东。死在这里,他们一个也跑不了。看着二哥倒下的身影,他带着满脸的泪水转身就跑。 此时魔域的软查查带人已经上了凌岳台,看见台上一片血迹,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平生醉看也不看众人。他奔着欧阳逍的身影追了过去。欧阳逍拼命的向南而去,南面是原始森林,只有跑进原始森林,或许才有一线生机。虽然他已经拼了命的再跑,但是依然跑不过平生醉,只觉平生醉越来越近,一旦进入他的钩魂爪的范围,被他勾回去,绝无生机。欧阳逍不等他出手,也不管,打到打不到,随手就是几颗铁骰子。欧阳逍的骰子虽然丢的准,但是他刚在打斗中被平生醉的孽海之气打成重伤,尤其是右臂,此时大打折扣,根本不足制敌。眼看原始森林越来越近,而平生醉也已经追到了眼前,就在这危急时刻,欧阳逍突然想起了那几颗特殊的铁骰子。 “这叫逍遥子,打出去在敌人面前碰撞爆开,里面的药粉会弥散出来,或许可以在危急的时候救你一命,你可要记得带好哟。”叶小开清甜顽皮的声音犹在耳边,欧阳逍从未试过,但是小开说的话,他都坚信不疑。 看看远方的森林和身后的平生醉。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平生醉,你连你最爱的人都利用你,好卑鄙。” 平生醉也停了下来,像猫系老鼠一样,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欧阳逍,我警告过你,既然你知道叶小开是我的女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偷窥人家媳妇还怪我喽?”平上醉呵呵一笑。 “你!”欧阳骚逍气得无话可说。但是可以确认,能带血的信是他弄的。“如果叶小开知道你如此卑鄙无耻,她一定会特别嫌弃你的,哈哈。”欧阳笑的笑声激怒了平生醉。 “她不会知道,因为你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说着他飞步向前。欧阳逍早有防备,一边向后雁行,一边打出了逍遥子。平生醉看他回首也只是暗器,只见两颗铁骰飞了过来,平生醉,闪身一躲,谁知这两颗铁骰子就在将到他身边的时候,相互碰撞,炸开了一团烟雾弥散开来。 “不好,有毒,”平生醉一个凌风飞起穿出多远。 “这是什么?”他在叶小开那里见过这铁骰子。却不知道怎么这一种还有空心带药的,因此未加防备,幸好躲闪及时,只吸入了一点点,略微觉得头有些晕。等他略略定定神,再看欧阳逍,只见他早已经逃进原始森林,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叶小开! 平生醉狠狠的跺跺脚。 不用说,这带毒的铁骰子必定是叶小开为他琢磨的玩意儿,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么奇特的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做的,也只有她。 “师兄!”软查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你们死在后面就行了,何必跟上来?”平生醉正觉的怒火攻心,欧阳逍本来不可能跑的。一一攻破的计划很完美,而且杀人灭口天衣无缝,只可惜他竟然跑了。 跑也就算了,反正夏云柯和卫子道才是他的主菜,但偏偏他是被叶小开的暗器救的。自己的女人帮着别的男人逃跑,他怎么能不恼火?软查查看他气得脸色铁青,低声下气,小声翼翼的解释,“本来我们是很快就上来了,结果遇到了未之空!” “估计你们集合人马的时候就被他盯上了。”平生醉哼的一声。“来就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起来到了西山凌岳台,正要上崖的时候,他发现一个人挂在崖边的树上,”软查查,声音更小了。 平生最警觉道:“是谁?” “卫王!” “什么?”平生醉想到了,但还是一惊,“活的死的?” “我也是想看清这件事才来迟了。”软查查似乎也被吓到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惹怒平生醉。 “哦,我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被小刀会联手打了下去。”平生最漫不经心的问。“他现在如何?” “不太清楚,未之空送他回去了,看样子伤的不轻,昏迷不醒。” “没死,算他命大。”平生醉暗道。 “把夏云柯和温良的尸体带好收队。” “是!我们大获全胜,全靠师兄武功盖世,所向无敌!”软查查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平生醉傲然临风的笑笑,软查查一见平生醉心情好了,立刻也精神起来,大喊。 “平堂主大获全胜,所向无敌!” 然后魔域弟子跟着举旗呐喊, “平堂主大获全胜,所向无敌。” 第十三章 卫子道危殆平生醉称王 回到燕京,徐府张灯灯结彩,一片欢腾,而卫王处的都督府却一片混乱,只见大夫拿着药箱进进出出,直摇头,柳媚儿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他会死吗?媚儿有些后悔了,想当初自己以为他是个神,把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了他,谁知道他只修了武艺,没修脑子,一个人去单挑小刀会,如今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回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未之空和蝶舞守在卫子道身边,看着他似乎不呼的气息,蝶舞不禁哭出声来。想当初他出进魔域,被冷月夜所伤,尽管伤的严重,但还是会笑,还会安慰别人不要担心。可如今他眼皮都不动一下,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死去了吗?他对人如此和蔼可亲,自己这么爱唠叨。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厌烦过,不是装成不厌烦,而是你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真的没有厌烦,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去听,这世上除了未之空只有他,唯一这样可以耐心的听自己说话的人。而且每次都会说,我觉得小舞说的不错,就算未之空都很少这样夸赞自己,而他就算有了卫王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摆过一点卫王的架子,就真的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永远那么亲密的关心着自己。 蝶舞他看看守在一旁的未之空道,“卫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卫之空摇摇头,对于卫王,平心而论,他是很佩服的,从武功到人品,和他在一起,总会感觉很放心,在魔域,很多人都笑花蝶舞,而他却很尊重,他看得起蝶舞就是看得起自己。未之空就这么简单。“我跟随软查查他们上山的时候,看到他被架在山崖的树上,幸好是树,若直接摔下来,估计早就……”说着他叹了口气。 看着昏迷不醒的卫子道,蝶舞说:“未之空,这些大夫都说没有办法,我想或许只有韦先生才可以救他,我想带他回魔域。” 未之空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拍拍她的肩膀说,“虽然韦先生或许有办法,但是路途遥远,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 “那也比在这等死强啊,”未之空点点头,看看远远站立的柳媚儿,心想这也要人家媳妇同意才行。 “平堂主,软堂主到。”一声通道,平生醉和软查查走了进来。 “平堂主请坐。”媚儿上前给他搬了个座位。 平生醉谢过后说,“我来看看卫王的伤势。” “多谢平堂主关心。”媚儿说。 “平生醉!”蝶舞站了起来,“你既然和卫王一起去凌岳台,为什么你安然无恙?卫王却身受重伤。”蝶舞说话从来无所顾忌。 “蝶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软查查刚想说什么平生醉抬摆摆手道:“蝶舞姑娘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卫王与小刀会约战的事,我是在燕京发现了欧阳逍的身影,跟踪他去的,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打斗很久了,卫王被他们联手下山崖,,我想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卫王都打不过他们几个,你自己可以连杀两人?”蝶舞冷笑道。 “呵呵,”平生醉笑了,“他们虽然把卫王打下山崖,却也都被卫王打伤,何况平某武功自恃不弱。解决几个受伤的人还是能做到的。” “那是,平堂主武功不凡,这都知道。”柳媚儿说,“何况卫王,他心慈手软,自然吃亏些。如果他能早点把约战的事告知我们,怎么会这样。”媚儿唉声叹气的埋怨着。 “是的,平堂主武功的确不在卫王之下,我也见过。”一个极其甜美的声音,平生醉感觉此声音竟与叶小开有几分相似,循声望去,是个文雅的女孩子,那女孩他对他笑笑,害羞的低下了头,平生醉忽然想起,她是见过的,就是那个叫水云浅的星主。 如此一来,蝶舞无话可说,“那如今怎么办?卫王昏迷不醒,我想应该把他送回韦先生那里医治。”蝶舞见无人回答,转身问柳媚儿,“你说呢?” 柳媚儿叹息道,“我也很着急,可是送他回去这一路上…” “但是这也总比在这里等死强,我也同意小舞说的话。”未之空说。 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在平生醉身上,这里数他最大。“我当然没有异议,”平生嘴笑笑,心想看着卫子道的伤势,想恢回复也难随他们去好了。 “那就这样。”蝶舞说,“媚儿你收拾一下,我和未之空陪你送他回去。”柳媚儿这做媳妇的当然脱不开责任了。 次日,蝶舞、未之空、柳媚儿带着一些护卫护送卫子道回魔域,平生、软查查留守燕京。如今燕京真的不再是以前的燕京了,守卫森严,人人自危。如今的徐府也不再是以前的徐府,软查查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当天平生醉让自己中午再去凌岳台。说是小刀会在那里出现。可他自己却早早就走了。而当到达凌岳台看到信号上崖的时候。卫王已经从上面摔下多时,自己上去,夏云珂和温良已死,欧阳肖逃跑,事事无对证,只是卫王与小刀会决斗时,那平师兄在哪呢?这一切与师兄刚在卫王府说的一点都对不上,他不觉背后一阵凉意,他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一句话都不能问,提都不能提。 不几日,魔域林玄、彭一飞带来了魔九尊密令:卫王伤势过重,交韦先生医治,燕京全全交给平生醉管理,并特封平生醉为灵王,继续清查小刀会余孽,并探查云州。封莫九为一堂堂主,彭一飞为副堂主,软查查为二堂堂主,林玄为副堂主,待稍加休整之后准备攻克云州。”因莫九暂在魔域养伤,彭一飞暂管一堂,并附带了各种赏赐之物。 “灵王!”平生醉大喜,如今自己果然做到了这个位置。 “灵王威武!” “灵王无敌!”软查查等人赶紧跪拜施礼,平生醉也由徐府搬至了都督府,并把都督府改为灵王府。他傲气的走在灵王府的甬路上,那个被人嘲笑的粗布少年再也看不见了,如今只剩下王者之风。庆功宴摆起,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里曾经的主人正危在旦夕,他们欢唱着,狂舞着,跪舔着,新的当家人。 琴声悠悠而起,众魔域弟子都安静下来,那婉转的琴声动人心弦。接着一群美妙歌妓簇拥下着一个女子如梦如幻的走上堂前。一投一足万种的风情,平生醉怎么会不认识?不过自己是灵王了,看看歌舞不算过分吧?更何况还不知道叶小开如今想着谁,想想那逍遥子,平生醉就生气。宦娘的舞姿美奂绝伦,一曲跳罢,竟把堂上的魔域弟子看得心旌神荡,她对着平生醉轻轻一笑,慢慢退了出去,而被他舞姿吸引的魔域弟子,目光不由紧随其后,一个个垂涎三尺,待宦娘刚退,还未退出大厅的时候,竟有几个胆大的弟子上前抓住了宦娘的衣襟,平生醉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发。软查查知道平生醉的脾气,立刻上去给了那几个人几个嘴巴子,这几个人在其他人大失笑之中退了出去。软查查护送着宦娘出府,却没护送她回胭脂楼,而是去了徐府。 如今徐府清静的很,只有几个家丁留守,宦娘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时而笑笑,时而照照镜子,“他一会儿就会来的。”刚在献舞时,宦娘看见了他眼中的燃起的欲火。掌灯了,徐府依然的寂静。“难道他不来了?”宦娘不禁万分的失落,今天找阮查查堂上献舞,她可是精心准备许久的,那舞姿的一摇一动,那妆容的一笔一画,甚至那微笑嘴角上扬的幅度,都是一丝不差练习许久的,多一分则轻浮,少一分则不够妩媚。 她忍不住从屋中走了出来,又在院中张望许久,也无人来,失望的无精打采,走回屋中,关好门,拨亮灯火啊。“啊!”失声大喊,一个人正坐在她刚刚坐着的椅子,只见来人站起来摆摆手,道,“别吵。”宦娘赶紧捂住了嘴巴,走过去笑嘻嘻飘飘万福说。“灵王!” 果然是平生醉,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宦娘。 “你可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宦娘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漠,上前用双手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笑着说。 “以后不许再给别人跳舞,你的舞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平生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 宦娘笑着连连点头,又嗔怪道“你说你有多久不来见奴家了。” 自从上次与叶小开重归于好,平生醉就再也没有去过胭脂楼。只是他也很矛盾,宦娘确实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味,让他难以割舍。 宦娘说着那纤软的手温柔的在平生醉身上游走,平生醉抓住她的手指道:“好了,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要回去了!”宦娘挣脱了他的手反倒是更加的放肆起来,平生醉猛然把她拦腰抱起,狠狠的扔到了床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了下去…… 清风云雨半遮面,世间声色难了断。 一番云雨后,平生醉懒懒的躺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宦娘躺在他的身上,一边为他擦着汗一边抚摸着他坚实的肌肉。突然被他脖子上的玉牌吸引了,说道:“这玉牌好漂亮呀!” “别动!”平生醉一翻身坐了起来,把玉牌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宦娘看他紧张的样子不觉有些奇怪,对于她来说可也是见惯珍宝的人,怎么看那也不是什么宝贝吧。 摸着玉牌,一种强大的罪恶感袭来,平生醉从床上跳了下去,迅速的穿戴整齐。 “你要走?”宦娘惊叹道 “嗯。” “明天再走吧!”宦娘探出头来柔柔的望着他。 “不了!”说着平生醉已经系上了披风,回头看看她那哀怨的眼神又走了过来。 “宦娘,以后我不会去胭脂楼了,你也不要去灵王府,这里清净,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软查查。” 很明显他已经猜出今早在灵王府献舞,是自己特地找软查查安排的。“嗯!”宦娘点点头。 “乖,既然你要跟我,就要听话,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宦娘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念着,“这么怕我说出去,不过是怕她知道吧!”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打算,每个人的算盘似乎都觉得打的很好。 燕京是与以前不一样了,是个人都感觉得出来,但普通人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魔域与小刀会决战了,小刀会输了,因为夏云柯和温良的头正悬挂在燕京城楼上。 叶小开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是夏云柯,她见过。如今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是卫王杀了他们?或许卫哥哥也没有办法,她相信卫子道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唯一可以释怀的是没有欧阳逍的人头。那他还活着?叶小开呆呆地坐在铁匠居中,心中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为什么要这样?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无论是卫子道还是夏云柯,在叶小开看来,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这样的好人却不能共存呢?平生醉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怎么样了?这次的决斗他有没有参加,那他又有没有受伤?叶小开也曾去过徐府,却发现那里的大门已经关闭了。难道他已经离开徐府了?那么他又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几天后有一队魔域弟子来了,“请叶姑娘跟我们去灵王府。”叶小开一愣,“灵王又是谁?不是卫王吗?” “不,是灵王。” “我为什么要去?” “还请叶姑娘不要为难。”叶小开,看看这两队人马,不去也不行,那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她出门上了轿子,轿子一直抬进了都督府门,偷眼去看,都督府的牌子果然已经换了“”灵王府” 一路上她又看看周围成排的威武士兵,气势磅礴,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这是要做什么抓我?没见过抓人还用轿子的,请我?不会,我也不认识人家呀。 轿子直接到了议事厅门前才停下来,“叶姑娘请,”一个戴着面具的死士,彬彬有礼的为她打开了轿帘,让叶小开稍等,他走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是都督府最大的宫殿,在后面是内院,这里她是曾经来过的——那个晚上。 “叶姑娘请!”不多时侍卫已经回来把她领进议事厅后,转身就出去了。 叶小开走了进去,巨大的宫殿只有一个人,他背对着门口,这是谁?灵王?叶小开轻轻的走了过去,乖乖跪下回道:“参见灵王,不知找我来这里,为的什么事”? “叶小开,你胆子不小,敢勾结小刀会?” 叶小开只觉声音熟悉的很,但听到勾结小刀会自然又是一哆嗦,现在燕京谁沾一点小刀会的边儿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别说勾结了。于是急忙分辩,“没有,我只是个安分守己的铁匠,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那小刀会欧阳逍带毒的暗器不是你做的吗?”说着把两个逍遥子的碎片扔了下来。“叮当!”落在叶小开面前。叶小开一看道:“不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嘴还挺紧,可惜啊,那人已经都交代了,说就是你给做的。” “呃,”叶小开头嗡的一下,转念一想,不对欧阳逍既然丢住了逍遥子,哪那么容易还被抓住?再说,就算被抓住,欧阳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出自己来?“真是天大是冤枉啊,”接着叶小开拍着地板大喊起来。“这个该天杀的,这不是污蔑吗!灵王,你把他叫出来,我不打死他我就不是叶小开!无冤无仇的污蔑我,还请灵王为我做主,你看,我这么个小女子,我这个打铁也是为了某口饭吃,哪会做什么暗器,还请灵王做主。” “好,好,好”那人突然拍起手来,“叶小开,厉害厉害,你这说瞎话的本领跟谁学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炉火纯青啊。”说着,他转过身来。 “啊!”叶小开不禁大吃一惊。 第十四章 谁的谎言 “平生醉?”叶小开蹭的站了起来,凑近过去仔细看看他,“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成了灵王?” “小开你哪顾上想我怎么回事啊,”平生醉叹了口气走上前说道,“不过小开,我答应过你的马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实现了,如今我的确是灵王,以后我们成亲时,我会给你一个比那时你看见的更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叶小开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她如坠云雾一般。 “感觉你并不是那么高兴,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别人?”平生醉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没?”叶小开急忙反驳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只是一切都太突然了。” “那你说你和欧阳逍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给他做的这奇怪的暗器?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哦,你是说阿三啊,他还活着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就是小刀会的三刀之一,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小刀会在哪,你们应该经常见面吧?”平生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笑道。 叶小开低下了头,是的,他没有说过。但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阿三并不是普通的猎人。普通的猎人怎么会打得出这样精准的暗器,怎么会用出那么快的刀?他的家自然就是小刀会的所在,她也见过他的几个朋友,还吃过大李烧的菜,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与任何人透露过。包括平生醉。如果这是一个秘密,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叶小开就是一定不会知道。就算阿三,他从不刻意隐瞒,不刻意叮嘱,而叶小开就算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也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可是阿三还有夏大哥,他们真的都不是坏人。” “所以你明明都知道,还与他们不,或者说是欧阳逍割舍不清,还为他做暗器。叶小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平生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你背着我做的这么多,还说只爱我?” “平生醉阿三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没找到你之前,我就给他做了暗器,我是铁匠,你怎么不说他的刀也是我做的呢?”叶小开不禁赌气的说道。 “好好好,你厉害,”平生醉指着叶小开气哼哼的说,“你是铁匠,该给他做骰子,那好,这里面的毒药也是你装的吧?如果那天我躲避不及时中毒晕倒,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我的头,是不是你就满意了?” 小开愣了愣,突然又有些后怕,!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对不起。叶小开低下了头,是的,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真的像平生最说的那样,叶小开会恨死自己。平生醉见她后悔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小开,我早就跟你说过,燕京的事你管不了,不要掺和进来好不好?” “我没有,这骰子是很早以前做的,那时你也没有在魔域,当时只是觉得他做的事情太危险,而且……他真的是个好人。做骰子的时候也是突发奇想,于是就制造出了逍遥子,不会伤人,只希望在危难的时候可以救他一命。”叶小开抽泣的说道。 “好了,别哭了,”他给她擦擦眼泪,“现在这么爱哭呢。”是的,叶小开从来都是怕笑死自己,就算再狼狈的时候都会笑得他。如今什么时候泪水开始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的。”平生醉停了半晌,叶小开看着他,虽然很想知道,却没有急切的去问,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越来越了解彼此。 “想必你也知道,和小刀会约战的人并不是我。”平生醉慢慢的说:“是卫王,是卫子道。”叶小开心中一紧,虽然已经猜到了八分,但是以卫子道的做事方式,怎么会用决战这样愚蠢的办法解决问题?他本意也只是让小刀会离开,怎么会想去赶尽杀绝?想到城楼上夏云柯的人头,叶小开无法相信这是卫子道的所作所为。只是如今卫子道又去哪里了呢? “小开,”平生醉见她沉默不语,说,“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觉不可思议。” “哦,不对吧,你是不是觉得你那宅心仁厚的卫哥哥不会杀人?”叶小开默默的点点头,“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还很担心你的卫哥哥呢?”他说着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的猥琐。 叶小开愣怔的看看他,手有些颤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看着她走得如此决绝,平生醉突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却又不愿承认。而就在叶小开将要踏出议事厅大门的时候,平生醉大喊,“站住!”说着,一个闪身拦在她的面前,“我说,不许走,你难道没有?”叶小开转身扭过头不去看他,“为什么不让我走?” 平生醉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绕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肩膀说,“我就随便说说,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可是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么?” 叶小开冷笑着抬起头,推开了他的手,她眼中充满了泪水,“平生醉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往别人身上推。”叶小开再也忍不住了,无力的放声痛哭,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平生醉面对叶小开如此失控的哭泣,不禁也慌乱起来,急忙回头把议事厅的门关好,然后把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喊着:“小开,不要哭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叶小开把头轻轻的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泪如泉涌,一滴滴泪水浸透了平生最华丽的衣服。 “唉!”平生醉叹了口气“小开,如果是我杀了他们,你是不是会很伤心?你会恨我吗?”平生醉轻轻抚摸着叶小开的头发,喃喃的说。 “是的,我会很伤心,但是我不会恨你,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但我会为他们收尸。” “那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为我收尸吗?还会继续想念我吗?” 叶小开抽泣着抬起的头,“不,”她极力克制着满眼的泪水,“我会为你陪葬。”话音未落,满眼的泪水奔流而下。 “傻丫头!”平生醉紧紧的抱住她,他的眼睛湿润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要忘记我,我就知足了。” “平生醉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我全部的爱,没有你,我根本就不行,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是空的,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会进入永远的黑夜,没有你,只剩下无限的痛苦和孤独,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叶小开任由泪水喷涌而出,似乎要把从小到大欠下的泪水全都补偿回来。她的手紧紧抓在平生醉的身上,似乎怕稍一松手,平生醉就会消失一般,平生醉的身上的戾气似乎被叶小开的泪水冲刷殆尽,轻轻的把她抱起来,走到议事厅中间巨大的座椅旁,这座椅如今也是他的了,整个燕京都是。他把叶小开轻轻放在座椅上,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 “小开,既然很多事你一定要知道,我愿意由我来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叶小开靠在他身边点点头。 “或许以后会有很多的传言,你还会相信吗?” “我相信。” “好。”平生醉笑了,“是夏云柯与卫子道决战,输的离开燕京,但他们去的是三个人,欧阳逍估计他……”停了一下,“估计他对你不舍,在决战前和你告别。我就是顺着欧阳逍的身影追了过去,才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而且卫子道身负重伤,我想去救他,但是他们三人又一起来攻击我,我被夏永柯和欧阳逍缠住,温良趁机把卫子道一刀砍落山崖,同时他也重了卫子道一剑。夏云柯看温良被杀,一走神被我一刀砍中,欧阳逍见势不好,转身就跑,我也就这样追了下去。就当要追到他的时候,他却打出了逍遥子。”平生醉点点叶小开的头,“你的逍遥子还是蛮厉害的,幸好我躲得快,他就这么跑了。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软查查他们也赶到了,已经砍下了温良和夏云柯的头。” “那……他死了。”叶小开不由心中一痛。 “不,他没有死。他摔下了崖下,却挂在了一棵大树上,只是伤势过重,燕京的大夫无人能医治。因此我派人送他回魔域。放心吧,魔域的韦先生医术高明,我相信一定能救活他。”说着平生醉为叶小开擦去泪水,“对不起,我知道这些事都会让你伤心。可是。很多事,真的没有办法。” “谢谢你。”叶小开带着爱意和崇拜,摸着平生醉的脸,“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希望韦医生可以治好他。”叶小开叹了口气,平生醉点点头,“所以魔九尊封我为灵王,让我管理燕京,追查小刀会其他的人。”平生醉叹了口气,“小开,如今我把事实所有的都跟你说了,就是想与你坦诚相见,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告诉我,好吗?” 叶小开点点头,“平生醉,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你?我…”叶小开叹了口气,“我与阿三去过西山猎场,见过他们。”说着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夏大哥一身正气,温良脾气有点怪,但是,他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就危扶弱的好事,他们真的…都很…可是却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如今人已经死了,我毕竟与他们相识一场,能不能把他们的头颅摘下来?” “不要说了,”平生醉打断了她的话, 叶小开怯懦的看着他,平生醉转而笑,“悬尸示众,这是魔域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为了你…”他点点头。 “真的。”叶小开没有想到平生醉答应的这么爽快。 “但是你不能去,你是我灵王的未婚妻,”平生醉笑笑,“我会交代别人去做。” 叶小开脸微红的点点头。 “小开,以后你不要住在铁匠居了,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搬过来这边住吧,我照顾你也方便。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叶小开是我平生醉的未婚妻,好吗?” 叶小开迟疑了一下,这个灵王府总让她有各种各样的不自在。 “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平生醉笑容立刻消失了。 “不是,我只是怕还不能适应,我只是想和你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是灵王,燕京,我最大,你还不自由,谁敢束缚你。”平生醉大笑。 叶小开勉强笑笑,点点头,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反而添了更多的担心。 —————————— “小开,你真要搬去凌王府吗?”从叶小开回来老金已经反复问了很多次。 叶小开点点头,接着收拾东西。 “那里不适合你。”老金撇撇嘴,“你问问你自己,果真想去吗?” 叶小开笑笑,“老金,你去一趟西山什么?现在阿三受了重伤,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据我所知,魔域将继续深入西山,他们如今再继续隐藏在那里,太危险了。如今他们只有暂时去东方世家躲避。东方世家如今是燕王的武器库,魔域的人也不敢去那里搜人,可以暂避一时。”说着,叶小开长叹一声。“你一定要告诉阿三,冤冤相报何时了?燕京的是已经尘埃落定,夏大哥,温二哥,我已经代为安葬,一旦他伤养好,必须尽快离开燕京,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不是吧?原始森林他们也不放过。” “以防万一呀。”叶小凯道。虽然平生醉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平生醉越来越可怕,越来越难以琢磨。夏云柯温凉已死,但看燕京的局势,似乎并没有放松多少。那日,她看见他在看燕京地图的时候,在西山猎场西面的原始森林的位置上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那正是啊三他们隐藏的地方。 “既然如今燕京已经归平生醉管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做点好事呢?”老劲道。 叶小开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吗?如今阿三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我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哦,小开,你真的这么相信平生醉?”老金摇摇头,的确有个胭脂楼的女子……” “老金,距离这么近,我会天天回来看你的。”叶小开并不理会老金说的话,“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当然要相信他,我也要努力,做的够好,不能让他失望,是不是?” 老金无奈的点点头,“也好,你们离得近点,或许能更深的了解,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就回来吧。” “嗯嗯。”叶小开点点头。叶小开背着行囊,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这个她精心打造的铁匠居,这个平整狭窄的小街,这个日渐长大的河边柳,还有那匆匆流逝的护城河水,长吸一口气,“我是叶小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我怕什么?”叶小开稍稍停顿,回身向老金挥手告别,转身向灵王府走去。 十五章 叶小开初入灵府,平生醉半夜偷香 灵王府门口,两排魔域死士穿戴整齐,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两侧。平生醉站在他们中间,他后面一侧有几个女子。叶小开只认识他身边的那个叫静淑的。她们都穿着白色战甲,英姿焕发又不失抚媚柔情。另一侧则是阮查查、彭一飞、林玄等人依次排列。叶小开面对这一切的陌生甚至敌视,心中惴惴不安,鼓足勇气咬咬牙,一横心走了过去。 平生醉紧张的等在门口,他相信叶小开会来的,却仍害怕叶小开突然变化变卦,当他看到小开那娇小的身影远远出现在灵王甬路尽头的时候,他轻轻舒了口气,不由得笑了,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 他一改往日装束,而是换了一件用黄金大蟒蛇,加金丝编织而成的金蛇衣,那是他们在燕京唯一一次逛街的时候。在燕京金玉衣店定制的情侣衣,而这正与叶小开不谋而合。当穿着金蛇衣的叶小开看到同样穿着金蛇衣的平生醉兴冲冲的迎上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心都化了,那一刹那间,是叶小开最幸福的时刻。 平生醉浅浅的笑着,举止投足间荡漾着一身的霸气。是的,他不再是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年,也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更不是那个布衣韦带的铁匠。他是一方的霸主,是燕京的主宰。他走到叶小开身边,看着小开右侧挎着的鼓鼓的行囊,后面还背着一个筐子,略略皱了下眉,“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都不用带吗?”是的,如今灵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而这个行囊虽然不破也不脏,但是依然感觉很寒酸。小开笑着指指行囊,“里面好多以前的东西,当然舍不得丢了。”“这筐?”平生醉低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兔头钻了出来。平生醉看着有些哭笑不得。平生醉招了招手,一个死士过来接过了叶小开的行囊,但是背篓小开却舍不得放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死士下去了。叶小开立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比正午日的阳光还要明媚。平生醉挽起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她走进灵王府。 叶小开走过这条路,但是从来没有感觉这条路有这么长,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的手在灵王手心中已经渐渐湿润,两侧众人不断的行礼问安让她诚惶诚恐,而毛毛更是吓得缩在篓子里,连耳朵都藏了起来。在篓子的缝隙偷。望着外面的每一个人,和从未见过的一切。 “灵王爱的人就是她?”水云浅喃喃的说。“是啊,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静淑撇撇嘴,“今天还背个竹篓子,这当逛街菜市场吗?” 当叶小开走过水云浅身边时,水云浅轻轻欠身施礼,叶小开急忙还了个礼,只见这个女孩子一身白色战袍裹,包裹着那不尽丰腴的身体,恬静的脸颊,温和的眼睛,感觉像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女学生,而不是魔域的星主。这女孩儿好美。叶小开留恋的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叶小开的房间距平生醉的房间并不远,当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才感觉喘了口气,放松下来,把背篓放在一边,毛毛也才伸出了头来,竖起了两个耳朵,眼睛在背篓的边缘处向外面偷窥着。 “毛毛,你怎么这么胆小,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叶小开说道。 “呵呵,”平生醉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他用手轻轻摸摸毛毛的头,“还好意思说它,你看你自己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把手掌伸开,只见平生醉的手掌中有几个深深的指痕,叶小开脸一红,是的,刚才太紧张了,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都没有感觉出来。“疼吗?”叶小开摸了摸那个红的都发紫的指痕。“当然疼,就差点让你抠下一块肉来,你得给我补补。”平生醉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这可怎么补?”叶小开轻轻吹了吹他的手道。平生醉把目光放在毛毛身上,“听说红烧兔肉是大补。”他一本正经的说。毛毛似乎听见了什么,警惕的支棱起耳朵,眼睛瞪着平生醉。“那不成。”叶小开一把把背篓拽到了自己背后。“是兔子重要,还是相公重要?”一句话让叶小开脸颊通红。 “毛毛这么可爱,我养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想吃它?”叶小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把它吃掉呀,我可以送给你一个更可爱的东西养。”平生醉邪恶的笑。 “什么能有兔子可爱?”叶小开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平生醉只是呵呵笑着,“笑什么笑?”叶小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平生醉掐了掐抚摸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把头伸到她的耳边,正想说些什么。 “灵王!”突然,这时门外有灵王府护卫兵在门外报。 “何事?”平生醉不觉有些扫兴。 “这是燕京富绅送上来的礼物。” “哦,拿进来吧,”平生醉在椅子上坐好,那护卫推门走了进来把礼单放在桌子上。 平生醉看也没看,转身对叶小开说,“一会儿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这时礼物已经件搬了进来,大小礼盒堆了一桌子。 “这么多。”叶小开吃惊的看着。 “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平生醉笑着。 面对这么多礼物,叶小开真的感觉无从下手。平生醉笑笑,“我帮你挑。”说着,他把目光放在桌子上,只看了一眼,不觉心中一紧,只见里面有一个粉色的金盒,被压在一堆礼盒中,极为精致,在盒子的边缘,似乎刻着一个宦字,平生最只觉心突然被揪了起来,一边假装挑礼物,一边随手在上面拿了几个盒子盖住了那露出一角的小盒子,又拿了一个打开递给叶小开。叶小开只是静静的看着平生醉根本没在意桌上的礼物。这个盒子里面是个玉镯,玉质上乘光滑,翡翠通透,应该是一块好玉。然而平生醉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他急忙把礼单拿在手,迅速的看了一遍,胭脂楼——宦老板——香囊一个。平生醉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平生醉,你怎么了?”叶小开看着他突然阴沉下来,不觉奇怪,“哦,没什么。”平生醉心中一乱,勉强笑笑,“这镯子喜欢吗?” “无所谓啦。” “什么叫无所谓?”平生醉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不是,你知道我平时也不怎么用这些东西。”叶小开磕磕巴巴的说。 “你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平生醉向门外喊道,“来人在把这些都搬出去。” “是。” 叶小开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那个护卫把东西都拿走了,“平生醉?”叶小开轻轻戳了戳他,“生气了?” “没有。”平生醉长出一口气。 “我不是不喜欢。”叶小开伸出手从衣服中拿出来了那块玉牌,“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都带着,我非常喜欢。” 平生醉抬手摸了一下那玲珑剔透的相思恋,温润还带着叶小开的温度和体香,他面色舒展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什么都想送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再也别无所求。”叶小开满足的笑着。平生醉点点头,只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情,“嗯,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办点事。”说着,看看叶小开,匆匆离开了。 徐府宦娘百无聊赖的在后院弹着琵琶,平生醉直接从后院墙外跳了进去,站在了她的身后。“宦娘!”宦娘听见有响动,一惊,急忙回头去看,见是平生醉不禁大喜。平生醉二话不说,粗暴的拉起她的手就走。 “灵王?”宦娘惊呼着,然而平生醉并没有停下来几乎拖着她进了内室,把门关上顶往。 “听说你把叶小开迎进了王府?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呢?”宦娘丝毫没有害怕,淡定的整整衣服说道。 平生醉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扔在她的身上,“什么意思?”宦娘看了看,满不在乎的笑了,“你把未婚妻迎到府内,我当然要恭喜你啦,别的老板都送礼物,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你送香囊就是让小开知道我们的关系!”平生醉冷冷的说。 宦娘把香囊捡起来,“我都是为你好,是你自己太过于紧张好吗?这可不是我绣的。”她把香囊拿到了平生醉面前,“这可是有名的江南苏绣,可是从千里外的苏州运来的正品,你看这做功,全燕京你找不到第二个。我可是特意高价收购而来,你想叶姑娘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要是看到这样带有家乡味的香囊会有多开心?”宦娘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平生醉不信。仔细看看,那个香囊确实与平时宦娘带的有所不同,虽然他并分不出什么是苏绣,但仔细看来,绣工果然图案秀丽,色彩清雅,比平时见到的绣品更为精致,构思也有所不同,他的火不由得一点点消散了许多。 宦娘见她眉目舒展,知道他是新的,她就是要他信,他信了这个就会信那个,“灵王你冤枉宦宦了。”说着撅着小嘴撒起娇来,平生醉叹了口气,“我以为……算了,不说了,是我不好,乖。”说着拍拍她的脸蛋。 “你以为我看你接过了叶姑娘进府就吃醋了,然后去捣乱,是不是?”宦娘笑笑不依不饶。平生醉笑笑默默认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能偶尔见灵王一面,宦娘就知足了,哪敢奢望独占灵王?” 平生醉笑笑心情逐渐大好,“跟你说吧。”花娘笑着拿出了香囊,“你猜这里面装的什么?”平生醉拿起香囊仔细看看,把香囊又贴近鼻子闻闻如何?宦娘娇媚的笑着,略有些深意的看着他,平生醉刚才怒火冲天,什么都顾不上,哪有心思理会这是什么香味,现在平心静气的仔细闻闻,只觉一种淡淡的香气袭来。虽然香味清淡,但真心真心,心肺令人心旷神怡,心经荡漾,浮想联翩。平生醉毕竟经多识广,身体细微的变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香囊中放了什么。” 宦娘神秘的一笑,“都是绝好的东西,千金难求呢。”平生醉略一沉思,忽然想到什么,里面是曼陀罗花。“哇,灵王的确厉害,这都闻的出来。”宦娘惊讶地笑笑,“我这可是曼陀罗花粉精心浸泡的无忧草,既保持了无忧草清香淡雅的草香味,又不失曼陀罗的功效。另外以幽兰香蕊,独素梅香蕊,雪莲香蕊,落花香蕊混合浸润,让香味渗入无忧草中,那就再也闻不出曼陀罗的味道来了。你是怎么闻出来的?”宦娘坏坏的看着平生醉,“灵王原来才是内行人哦。” 平生醉笑笑,“我不是闻出来,是感觉感觉。”宦娘片刻猛然大笑,把香囊塞到平生醉面前,“那你就好好感觉感觉,”平生醉把香囊推开,“你放这个做什么?” 宦娘见平生醉并不动情,自甘无趣,“当然是为了灵王好呀。” “哦,我倒要听听。”平生醉冷冷的说。 “灵王!”宦娘把身体靠近平生醉,眼睛婉转的看着边笑边俏皮的说,“这不是说的,这是做的,你想叶姑娘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懂什么情趣,你把这个给叶姑娘带上,你就知道会多有趣啦。” 平生醉忽然想起了,烟雨庄与叶小开为萧木取解药时,在天外天的曼陀罗花海中,叶小开身中曼陀罗花毒时那意乱情迷的样子来。。宦娘见他若有所思,嘴角微扬的样子,不禁暗笑。 “你说帮你这么大忙你怎么谢我。”说着不由得把身体靠了过去,柔软的身体在平生最身上扭来扭去,平生醉忽然警醒,他一把推开了宦娘,站了起来,“宦娘,以后不要再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说着把香囊扔在了他的身上,更不要去招惹叶小开。说完,他转身要走。 宦娘一惊,你要去哪?他急忙跑过去挡住了门口,“回去啊,”平生醉。“说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走。”说着,宦娘幽怨的看着他。“小开在灵王府,我怕她会找我。”“她都在凌王府了还会跑了么,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你们天天可以见面嘛,人家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不让你走。”宦娘撒娇的看着他。“为了你,胭脂楼老板娘我都不做了,你就这么对我吗?” 平生醉抚摸了下她的小脸,说,“你放心,我以后会时常来看你的。” “想都不想我,还说会时常来看我。”宦娘撒娇的摇拽着他的衣襟。“我哪有不想你,”平生醉道。“想我就不要走,陪陪我好不好?”宦娘抱着他的手不松开,两只小手在身上游走着。 “乖,不要闹了。”平生醉轻轻推开她说,“今天不行,我总觉得她会来找我的。” “你只喜欢她,有什么好东西都送给给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让你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宦娘不依不饶。 “毕竟她是为我从江南而来,跟了我这么久,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事。这样我先去,回去让他们把礼物给你送过来,喜欢什么你就留下什么好不好。” “真的!”宦娘笑了,“那我要都喜欢呢?” “嗯,那你就都留下来。” “灵王要说话算数哦,”宦娘惊喜的上前抱住平生醉,“你真好。” “当然算数了,你再不让我走的话,一会儿礼物都被叶小开全部挑完了,可不怪我哦。” 宦娘笑着松开了手,“那你以后可要记得时常来陪我。”平生醉点点头,离开了徐府。 平生醉一边想着宦娘那无限的风情,一边慢慢的走着。只是他没有发现在这长街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这一切。 “平生醉,”一个很轻的声音。 啊!这样轻的声音却让平生醉吓了一跳,他猛的抬起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小开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 叶小开很是失望的看着他淡淡的说:“我已经在这站很久了……” 平生醉也已经在这长街上走了很久了,平生醉瞬间明白了,应该是自己太出神了,因此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她。 “哦,徐府还有一些东西,我去看了一下,好安排人早点搬过来,”这条路是通往徐府的路,而他确实也是从徐府出来,“这一路上我总会想起我们以前的事,再想想现在,觉得很多的不应该。”平生醉长叹一声,“想当初我们是多不容易的才能聚到一起,而我现在怎么可以为了一点事就对你发脾气呢?只是我喜欢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谁知你还不领情。”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叶小开松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是觉得只要你对我好久足够了,什么金银玉石真的都不重要!” 看着她那纯真的脸,平生醉却不由的心生厌恶,却不知是厌恶自己还是她,“好吧,你清高,纯真,是我贪婪,市侩好吧!”他冷冷的走进都督府大门。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想!”叶小开紧跟上去,不停的解释。 平生醉推门走进屋,懒懒的坐下。叶小开也跟了进来,二人就在桌前相对而坐,叶小开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你这么晚出去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去哪吧。”平生醉道。 “嗯……”叶小开迟疑了,“我是不想让你生气嘛!” “哦?”平生醉瞥了她一眼,“还有呢?” 叶小开摇摇头,“没有了啦” “没有了?”平生醉哼了一声,“你不说我说,你是不是还是为了小刀会的事?” “嗯……”叶小开支吾着点点头“小刀会其实真正武功好的也只有夏大哥他们三个人,如今两死一伤,不会再有人搞事情了,我想这件事就到这吧,行么?” “哦?”平生醉冷冷笑笑:“你知道的到很清楚,好就算如你说的,那还有欧阳逍呢,你觉得他会放弃复仇么,更何况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魔九尊已经下令要将小刀会清查干净,就算我放过他们,别人也未必肯罢手。” “可是……” “小开…”平生醉看看她,“我累了你回去吧。” 看着叶小开失落的走出房间,平生醉心中怅然若视,如今终于成了灵王,拥有了燕京,而叶小开也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只是总是没有预想的那般的欣喜。总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心却越来越远,自己用尽心血拥有这一切,而在他眼里似乎一文不值,更看不出半丝的开心。难道在她面前,自己永远都只能做一个平凡如路人的男人吗? 第十六章 软查查争端再起叶小开情灭不知 门慢慢的关上了,叶小开站在门外思潮汹涌,以前平生醉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总是莫名的发脾气?自己并没有说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只是她本来就不是很在乎这些华丽的东西,他就突然生气了,简直莫名其妙,她又想起当她问软查查的时候,软查查看笑话一样的表情,说什么男人当然要放松放松了,让自己不要管太多,那一脸的坏笑真让人恶心。或,。自己本不该问他,可他到底去徐府做什么了呢?收拾东西,这些小事需要灵王自己亲自去做,还有他回来的路上心醉神迷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步伐,自己远远看,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难道他真的是在想自己。叶小开想着一步步离开平生醉的房间,而心中的疑虑却一点点的加深,或许并没有什么确切怀疑的理由,但是那种天生的直觉却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强烈。 叶小开只有回到铁匠居方才感到舒心和轻快,在灵王府的每一分钟,都如同被关在监狱一般,本来欢声笑语的她也只能如一只兔子和一只兔子谈心。虽然和平生醉只是间隔着几个房间,然而却难得呆在一起。从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就很难再看见他了,平生醉也从来不会带她出去,似乎并不愿意她与魔域的人走得太近,叶小开也没有再问过他去哪儿,或许开始一直在问的,却总会换来他不耐烦的搪塞。以后她就也就不再问了。 “小开,你变了。”老金看着叶小开进门之后,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叶小开勉强的笑笑,“哪有,”“你从回来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笑过,还不是变了吗?”叶小开勉强的笑笑道:“老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每日心慌慌的。”“慌什么?”老金惊讶的问,“叶小开也有惊慌的时候,叶小开是谁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啊,会慌吗?”叶小开苦笑道,“不要取笑我了,就我还叶开,不过是顶个名头吓唬人罢了。”“哎哟,小开难得这么坦白,”老金笑笑。“老金,我想和平生醉成亲。”叶小开却笑不出来,满怀心思的说。“平生醉要和你成亲吗?什么时候?”老金瞪大了眼睛,“这,也不是。”叶小开羞得满面通红,他以前倒是说过,只是,是的,在灵王府这几日,再也没有提过成亲的事,反而有意的疏远他。 “你怕他会离开你,所以你心慌了,所以你要想和他成亲。”老金摇摇头。叶小开沉默了。“小开,缘分的事不能强求,如果他不再喜欢你了,曾经又如何呢。”“不?”叶小开立即反驳,“他是喜欢我的,他太忙了。”小开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太害怕失去他了,所以才会每日胡思乱想。”又是一阵沉默。老金看着如今忧郁而安静的叶小开,不禁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铁匠居外一片嘈杂之声,叶小开和老金相视,还未来得及起身,铁将居的门就被猛地踢开了。“软查查。”叶小开每次看见软查查都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厌恶感。 “叶小开?”软查查也有些惊讶,叶小开不是在灵王府么?“你怎么在这儿?” “你来这儿做什么?”叶小开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冷的问。 “我奉命来抓小刀会的奸细,还请叶姑娘回避。”软查查看着老金阴阴阳怪气的说。 “这哪有什么奸细?软查查你最好不要找事,赶紧走。”叶小开本来心里就很烦,看见软查查就更烦了。 “这个金一指就是,他暗通小刀会,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今天要带他回去问话。”软查查一指老金说,“走吧,老头儿,别给小爷找麻烦。”说着手一挥,后面几个死士上去就要抓人。 “站住。”叶小开一手横在其中,“老金跟小刀会毫无关系,我看谁敢动。” 死士们一看是叶小开,都不由得退了回去,林玄在一边拉拉乱软查查,“要不咱先回去跟灵王说一声吧,这女人比较麻烦。” 软查查与叶小开本似乎是化不开的仇恨,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动手罢了。“没事,我一会儿缠住她,你过去把他老头抓走,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又能怎样?”转身又对叶小开道“还希望叶姑娘不要插手此事。”说着,软查查抽出了双刀,叶小开拉金一直指的手偷偷说,“一会儿我已引开他们,你快跑去找欧阳逍吧,不要再回来了。”说着,拉着金一指的手,迎着软查查的刀走出房门。软查查他们举着刀慢慢退了出来。 “叶小开,你不要以为有灵王就可以为所欲为,”软查查恨的牙根儿都疼。 “软查查少废话,有本事你就砍,要不然就放我们走。” “休想!”软查查与林玄等人在铁匠居门口围了个半圆,“你们跑不了的。” 叶小开笑了,“好呀,你今天就试试我唐门的暴雨梨花针。” 软查查气的哼了一声,“还吹,同样的手段用两次还灵?”是的。第一次遇到叶小开,就是被她唬了一下,才让她侥幸逃脱,如今他怎么会信?谁知林玄却颜色大变,小声说。“小心点吧,我估计这个小开。真的是唐门的?说不定真的有暴雨梨花针。”谁不怕死?唐门暴雨梨花针天下闻名。软查查听了,心里不由得也有些嘀咕。“你说她真的是唐门弟子?”林玄点点头,我们那次去唐门遇到。遇到了她,虽然蒙着面,我不敢确定,但是能让萧木拼死保护的人不是叶小开会是谁? 叶小开看出了他们的犹疑和担心,心想机不可失,我可不想等你们想明白才,接着随手捻出一把银针,一拽老金向一边一退,同时洒出一片银针,“暴雨梨花针!”一声大喊,银光一片,吓得软查查等人急忙四处躲闪。叶小开趁机带着老金冲了出去。 以叶小开的轻功,离开易如反掌,但是老金不会轻功,而叶小开的功力不够深厚,无法带着他飞檐走避,只好从茶铺那里冲出去直奔西城门。软查查低头一看,又被骗了,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边追一边大喊,“静姝!拦住他们。”原来阮查查怕静姝受伤,都让她跟在队伍的后面。 静姝只见叶小开拉着一个老头跑了出来,举刀就砍向老金。叶小看一边跑一边甩手扔出一只飞镖。静姝虽有些武功,但是很少与人过招,眼看飞镖打来,手脚一晃,竟不知如何格挡,犹豫之时,躲闪自然慢了不少,飞镖正深深地刺入她的肩头,静姝应声而倒。叶小开心中暗叫不好,我怎么把她打伤了?但是也不敢停留,飞一般的跑向成门。 “静姝!”软查查远远看见静姝摔倒地,吓得慌忙跑了过来。“静姝!”只见飞镖插在肩头,知道性命无碍,方才放心。“叶小开!”他咬牙切齿,疯了一样把静姝交给手下,向叶小开扑了过去。此时叶小开已经出了城门,“老金,你快走!”叶小开看看后面飞扑上来的人群,对老金大喊,“快!不要再回来。”事到如今,老金只好撒腿就跑,叶小开停下脚步,拿起三把飞镖,分别扔向软查查,林玄。二人见飞镖来势凶猛,急忙躲闪,眼看着老金跑掉,不敢贸然去追。 软查查躲过飞镖,二话不说,举刀直奔叶小开,刀刀砍向叶小开的要害,林玄在一旁左右为难,打怕灵王怪罪,不打又怕得罪了顶头上司。正在为难之时,一道血光从天而降,软查查吓得急忙举双刀相迎,巨大的刀气直接把他震住一丈来远,差点摔倒。抬头一看,平生醉举着血刀站在中间。 “灵王!灵王!”众人纷纷跪倒,平生醉满脸的怒容,单刀带着满满的杀气,映出一片血红。 “灵王!”软查查急忙上前跪下回道,“我去抓小刀会的奸细,叶姑娘横加阻隔,还打上了静姝,我没有办法才出手。” 平生醉回头看了叶小开一眼,叶小开不由得避开了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伤她的。软查查非说老金是奸细,要带走老金……” “灵王,老金确实是奸细!”软查查指着林玄,这事林玄也知道,林玄赶紧回道:“这几日我们奉灵王令查欧阳逍等小刀会余孽落脚地,在西山猎场南部百里之内进行了搜索,于一个半山腰发现了一个山洞,应该是小刀会等人避难之所。而根据现场情况可知,这群人必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刚刚匆匆离去,经查这几日,西山猎场一代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唯有金一指曾进入过西山,料他必定知道小刀会的下落,因此才打算带他回去问询。” 叶小开这才明白原来因为自己让老金去送信才惹来的这些麻烦,也暗自庆幸欧阳逍等人能免遭毒手。 “静姝伤势如何?” “伤在肩头,被送回去医治了。”林玄道。平生醉又回头瞪了叶小开一眼,“飞镖上有没有毒?”叶小开摇摇头,“没有。” “灵王……”软查查还想说什么。 “别说了。”平生醉拔刀指向软查查,“我只问你服不服,你说你为什么你就不能记住我的话?”血刀带着杀气在软查查脸上晃动着。 “我当然对师兄无尽的服从,只是叶小开欺人太甚,她不伤了静姝,我怎么敢去惹她?叶小开一定要护着欧阳逍,他连你师妹都杀……” “软查查,你不来抓老金,我怎么会扔飞镖,又怎么会伤了静姝,这里根本没有小刀会什么事,分明是你公报私仇。”叶小开道 平生醉看看软查查又把刀插回刀鞘。“软查查这件事为什么不先来通报?我今天看在静姝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如果下次再看你擅自行动,我认识你,我的刀可不认识你,你去照顾静舒姝吧,滚!” 软查查见状不敢多言,按压住心中的怒气,“谢灵王不杀之恩。”说完赶紧退了下去。 “林玄!”平生醉冷冷的说,“你们查抄小刀会的隐藏之地有功,所有弟子一律上赏银十两,并贴出安民告示并呈报尊主。小刀会余党已清,驻地已毁,密报怎么写?不用我教了吧?” “是灵王。”林玄赶紧回禀,“密报,如实写灵王带领我们在西山猎场原始森林中捣毁小刀会的巢穴,并全歼小刀会余党数十人。” “嗯,去吧,”平生醉点点头,林玄知趣的带着魔域的死士等人全部撤了回去。西门之外只剩下叶小开和平生醉。平生醉看了看叶小开,“这样,你满足了吧?”说完转身就走。 “平生醉,”叶小开急忙追了上来。 “叶小开,你很厉害呀,飞镖还会伤人了?”平生醉依然冷冷的说。 “对不起。”叶小开轻轻的回答。 “有什么对不起。” “我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平生醉猛地回过身来。“那我是做什么的?老金被抓,你可以来找我,非要自己动手是不是?” 叶小开无话可说,她只是想让老金跑掉,她不知道软叉叉抓走老金会怎么对付他,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我,你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好吧,平生醉呵呵一笑,你以后就不要去在灵王府了,反正你在那呆着也不开心,一会儿我让他们把你的东西送回铁匠去,以后你自由了,爱去哪去哪。”说完平生醉转身就走。 “不要!平生醉,”叶小开追上来拦住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怎么样?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小刀会有关联,你觉得你以后怎么再待在灵王府?”平生醉的话让叶小开无言以对。 “叶小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平生醉摇摇头,“是你让老金去给欧阳逍报报信的,他们才得以这么快转移,对不对?” 叶小开看看平生醉,没有反驳,“其实你心中已经不再相信我了,你觉得我现在是杀人的魔头,也必定会斩尽杀绝,所以你来灵王府只是想探我的口风,然后去给他们报信,对吗?” “不是的,我是相信你的,真的。” “相信我?你每天对我疑神疑鬼,以为我不知道。”平生醉无奈的笑笑,“你这样我也真的很累。” 叶小开踌躇的走到近前。“是的,这些日子,我的确是有些多疑,可只是怕你会离开,平生醉,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叶小开何尝又不痛又不累呢?“如果还喜欢我,那我们成亲好不好?我每天都在担心你离开我。我也很累。”说着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平生醉。 “你说你要和我成亲?”平生醉有些意外,“真的吗?” 叶小开点点头,平生醉的火气似乎小了很多,他不觉得笑了,抚摸着叶小开瘦小的脊背,“你终于想嫁给我了。” 叶小开点了点头,“小开,你不要每天疑神疑鬼的。”平生醉叹了口气,“你说让你让我怎么样,怎么说你才会相信,你要给夏云柯,温良收尸,我不是也依你了吗?你说不要追杀欧阳逍,如今也如愿了,你怎么就不信呢?非要把事情弄得一团遭?老金也被你害的有家不能回了,是不是?” “对不起,你说我总是护着软查查,那你说你是不是傻?每次我护的人到底是谁?今天你看到了吧,为了你,我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压下,哪怕是欺瞒魔九尊,现在你还有什么对我不放心的?” 叶小开摇摇头,“对不起,平生嘴,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要不我们一起离开燕京吧,离开魔域。” “当初你答应留下来的是你,如今想走的也是你,哪就说走就能走的。”平生醉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叶小开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既然你不喜欢在灵王府,那就回铁匠居吧,等小刀会的事风平浪静了,我再来安排我们的婚事。”平生醉帮她把眼泪擦了擦。 “真的”好像是真的可叶小开总觉得那么虚幻,“你真的还喜欢我么?”说着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似乎平生醉马上要消失一样。 “嗯,那当然,可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彼此真的有点问题,还是要多想想对方的好,不能再彼此猜忌了,这种相互折磨的在一起,就算成亲了,也不会快乐,是不是?” 叶小开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你呢?” “小刀会的这些事我还要回去处理,要不去压一压,万一传到魔九尊耳朵里,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他笑着推开了叶小开,“不要每天胡思乱想,总是哭都不漂亮了,开心一点好吗?” 叶小开默默的点点头。平生醉转身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叶小开不由得又跟了上去。平生醉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见叶小开还跟在后面,不由停下来说,“回去吧。”叶小开点点头,脚步却停不下来,平生醉又走了一段,叶小开依然跟在后面,一步又一步,平生醉叹口气,回头,只见叶小开痴痴的目光中晶莹闪亮,“小开,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都要需要多点时间想一想。”叶小开远远的望着他点点头“我知道。”她那温柔而忧郁的笑容似乎特别不适合她。平生醉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甚至是厌烦。他回头加快了脚步,三晃两晃,头也不回的进了灵王府。叶小开失魂落魄的在灵王府前停了下来,只觉心中酸痛的很。从自己来到燕京,从无数个夜晚中思念,从偶然的重逢,从生活中的每一分的不舍,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追不上他的脚步了,直到他消失了,才发现。 不,他没有消失,他说他还是喜欢我的,他不是一直在保护我么,也许他有些累了,“平生醉,放心吧,我会安静的等着你,乖乖的等着你,听话的等着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十七章 爱难熄,恨不止,情已断,怨憎会 铁匠居如今已经只剩下叶小开一个人了,叶小开也变得懒懒的,每日只是喜欢抱着毛毛在门口晒晒太阳,或是默默无声的在茶摊,听一些过往行人调侃。 “听说灵王要娶妻了。” “什么?娶哪家姑娘呀?” “好像是本城最美的那个女人!以前的胭脂楼的老板—宦娘。” 本来趴在一边半入睡的叶小开突然打了个寒颤,站了起来,“你们说什么?”她走到了那几个行路人面前啊。 “说燕京的新鲜事啊,” “你们说灵王要娶谁?” “当然是燕京曾经的花魁宦娘啊。” “那可是多少人千金难求一面的女人啊,怎么了。” 叶小开“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你们胡说什么!这是谁告诉你们的?说是谁让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叶小开说着拔出了随身的飞刀。 “疯了吧你,”这几个行人纷纷站了起来,退着离开了茶摊。“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你爱信不信啊!” “就是关你什么事?” “莫非她也想嫁给灵王吧?哈哈哈”!一片哄笑声中,几个行人说着笑着指指点点的走远了。 叶小开拿着小刀的手一点点放了下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只觉得头要炸了,他说他唯一爱的人是我,怎么可能突然要娶别的女人?叶小开摇摇头,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灵王不出三天,他怎么会这么快要去娶别的女人?何况他说他没有喜欢别人,他只爱我一个。我们以后会一起离开燕京,离开魔域,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难道这一切都是在骗我!不可能,不可能,平生醉,你真这个大骗子!叶小开发疯的把桌上的茶壶茶碗一扫而下。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连最后一缕阳光都消失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今天注定是一片黑暗。 “灵王,夜深了,这里这么冷,我们回房去吧。”宦娘笑着抢过平生醉手中的酒杯,自从叶小开离开了灵王府,平生醉真的感觉轻松了很多,心里的愧疚也少了许多。“屋里太憋闷了。”平生醉笑着夺过了酒杯,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正要喝宦娘抢先按住了他的手,把酒杯抢了过去。“你也是厉害了,我的酒杯也敢抢,”平生醉摇摇头。宦娘一笑,把酒杯的酒倒进口中,一回身,倒在了平生醉怀里,娇嫩欲滴的红唇贴在了他的嘴上,徐徐的把酒渡了过去。那浅笑的眼眸射出了勾魂射魄的光芒,修长的手指在平生醉脸庞轻轻划过。平生醉慢慢把酒咽下,笑着说,“就你坏,好!我们回房去。”说着抱起她向房中走去。 寝室紧挨着花厅,只是房门半开着,似乎是被风吹开的。房中点着暗淡的烛火,平生醉抱着娇笑不止的宦娘并未注意,直接走了进去。当他刚抱着柔软的宦娘进入房中时,却见屏风外的刀架上只有一个空空的刀鞘,平生醉一愣竟有人敢偷灵王的血刀,真是笑话。一种微弱的气息从屏风后传来,只见他冷笑着对着屏风大喊一声,“谁?” “咣当!”屏风倒了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显露出来,“叶小开!”平生醉一惊,手不禁立刻缩了回去,宦娘“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在叶小开清冷的目光注视下“我…”平生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骗我?”叶小开眼中只有怒火。 “不,小开,你听我说,”平生醉走上前。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只见叶小开猛一抬手一把血红的刀抵在平生醉的胸口,那正是平生醉的刀。 “你不要过来。”叶小开颤抖着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平生醉一时无话可说,他怎么样也无法来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你—既—然—不爱—我—了,”叶小开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奔流而下。“你都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会和我成亲?你都有了别人,为什么还信誓旦旦的只说爱我一个人,为什么?”叶小开抽泣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什么样的?”叶小开惨然一笑,“你们不是都已经要成亲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要骗我?” “没有啊,没有,” “没有?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大骗子!”说着,叶小开猛然向前戳去。 “啊!”血刀切入平生醉的胸口,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杀人了!”宦娘吓得“嗷!”的叫一声跑了出去。当刀插入平生醉胸口的时候,平生醉反而淡定了许多,他似乎感到了这刀插进胸口那一丝丝割裂皮肉的痛感竟是那么的美好,他笑了,“小开,你可以刺的更深一些,来!”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他笑的那么平淡,那么轻松。 “你!”叶小开拿刀的手有些颤抖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着,她向后拔出了刀,“当!”的一声刀倒落在地上,一股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平生醉一晃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叶小开不禁后退一步,看着他的血流如注的伤口,痛苦万分,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爱我,告诉我呀,为什么还要我傻傻的等着?你为什么要骗我?” “对不起,小开!”平生醉脸色苍白,“我没有不爱你。”叶小开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是为了让我内疚,对不对?”平生醉摇摇头,虚弱的说,“你没有必要内疚,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念一时的情欲。可是小开,你真的是我最爱的女人。” 徐府的侍卫听到宦娘的呼唤。才知道出了大事。很快一群魔域死士涌了进来。他们进屋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到处是血,平生醉跪倒在血泊中,叶小开满脸泪水,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地上是平生醉的那把血刀,瞬间数把武器一起指向叶小开,而叶小开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毫无惧色,如果生已经是一种痛苦,那谁还怕死呢? “是她刺杀灵王,快杀了她!”宦娘一边指着叶小开一边跑过去,想扶起平生醉,平生醉一手推开了她,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宦娘已觉从心中渗出万千寒意,吓得不觉后退了几步。 “都退下!”平生醉无力的挥了挥手。众人惊讶的看着平生醉,只见他又艰难地喘了口气道,“都退下!” “灵王,”宦娘不解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伤害她,让她走。”叶小开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听平生醉如此说,不禁惊讶地看着他。“灵王舍不得杀你,你还不快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自己的男人也下得去手,快滚。”宦娘冲着叶小开吼道。魔域死士也只好让开了一条路。 叶小开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平生醉,踉踉跄跄的出了徐府。 当她进入徐府,远远看见平生醉与宦娘撩拨风情的时候,所有的爱立刻碎成了渣,似乎也猛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一种无法遏制的怒火燃起,一切都变成了一种恨,一种燃起地狱之火的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用刀插在这里!”誓言犹存,只是听起来又像一种笑话。她悄无声息的进了寝室,随手拔出了挂在寝室中的血刀,站在了屏风后面。然而,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血刀刺出的瞬间突然就消失了,当看到那鲜血流出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莫名的怕。她不知道刺的有多深,为什么他躲也不躲,至少可以不会让自己刺的那么重,他绝对可以,可是他的神情似乎是在期待自己刺下去。叶小开从来不会说后悔的话。然而在拔刀的瞬间,已经是无穷无尽的后悔了。叶小开似乎是没有灵魂的尸体,行尸走肉在街上一步步的走着,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所有一切都成了空,包括看到平生醉与宦娘调情而急切的怒火。“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这似乎是叶小开唯一的渴望,虽然是一种背叛,虽然是种欺骗,可是比起万种的恨来说,生死离别,永远的消逝似乎更让人恐惧,尤其是你死了,我还活着,你消失了,我却依然存在。 第二天,灵王被刺杀的事迅速传遍了燕京街头巷尾,无不惊叹,宁王府似乎已经乱成一团。似乎都在暗中谈论着一个痴情男人和一个蛇蝎心肠女人的故事,然而叶小开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每天度日如年,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有恐惧听到什么消息,每次都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在灵王府附近查看。看到没有什么异常,才略安心的回到铁匠居去,继续半生半死的静默着。一连几日,叶小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至少他应该不会死。是的,只要他还活着,怎么样都可以。叶小开每次在噩梦中惊醒,都会默默的对着窗外星辰祈祷。 第七日,当叶小开刚在灵王府远远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正遇到了软查查与静姝等人,叶小开低头退在一边,“叶小开,你来这做什么?”静姝远远的看着她追了过来,“一个女人能做到像你这样也是太无耻了,人家不要你,你就要杀人啊?真是不要脸,你还来干嘛,你是不是怕师兄死不了,还准备再补上一刀?”叶小看没有说话,闪身绕开了她往回走,“你别走,”静姝拔出单刀,“我师兄不忍心杀你,这仇我替师兄报,留着你永远是个祸害。”说着举刀便砍,叶小开左躲右闪,飞身后退。 “查查,快抓住她,”静姝气得大喊,“就算被师兄责怪,我也要杀了你。”上次静姝的刀伤刚刚好,这次又看见平生醉被他刺伤的如此严重,早就是无限的怨恨。只是平生醉有令不许动她,才没有动手,如今狭路相逢,当真就顾不了许多了。 软查查是时刻都想置叶小开于死地,此时听静姝这么说,自然立刻拔刀冲了上去。叶小开虽看淡生死,然而却不愿,绝不愿意死在软查查倒下,她边打边退,“林玄傻站着干什么上呀?”静姝惧怕叶小开的暗器,不敢靠前,看林玄在那里发愣,狠狠推了他一把,林玄不得不拔剑冲上去。叶小开本就不是二人的对手,只是她已经无惧生死,因此打起来无所顾忌,而暗器丢出的也稳了很多,狠了很多,一时间他们两个人竟无法靠上前去上,“你们都上,”静姝对着周围的一群死尸大喊一声令下,一群死士也各拔刀剑冲了上去,把叶小开围在当中,前前后后都是刀。 正在危急时刻,一声大喊,一道黑影飞过,一把血红的刀光带着霸气的刀气横扫过来,把林玄和阮叉查查的两把武器一一架开。林玄和软查查不禁后退,只见此人把刀横落在了叶小开的身边。 “平生醉!”叶小开不觉得眼睛湿润了,只是并没有喊出声,而是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苍白,胸部缠着纱布。 “都给我退下!”众人看看,不敢多言,齐刷刷地退了回去。“师兄,”静姝立刻跑过去,“你伤都没有好,怎么跑出来了?” “我已经好多了,你们都回去吧。”平生醉摆摆手,静姝略不甘心的指了指叶小开。“回去吧,”平生醉勉强,笑笑,“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别人伤害她。”静姝恨恨的看了叶小开一眼,跟在阮查查身后回了灵王府。 “为什么?”问话的却是叶小开。 “因为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平生醉转过身,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因为刚才用力抵住了林玄,二人的武器似乎震到了伤口,一丝丝血从纱布上浸了出来。 叶小开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带血的伤口,“痛吗?对不起,你不用保护我了,我们……”叶小开鼓足了勇气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说着泪水又一点点滴了下来。 “小开,无论你信不信,我是最爱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无论他是谁。” 叶小开摇摇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你放心,看到你还好好活着就够了,我不会再怪你。其实,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你只要告诉我,你想要娶她,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消失。” “没有,”平生醉叹了口气,“是我一时冲动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一直都很内疚,每日惴惴不安,都特别怕你知道,怕你会离开我,我又怎么会娶她?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可是我知道,我的错也是没什么可辩解的,我已经让彭一飞把她赶出了燕京,永远都不允许再回来,因为她不但算计了我,还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叶小开迷茫的看着他,“傻丫头,是她为了让你死心,故意花钱派人散播谣言,说我要娶她的。”平生醉看了看叶小开,接着说道,“没想到你那么好骗,几个陌生人的只言片语都深信不疑,不过我知道,虽然是这样,我还是错了。可是你知道吗?我是有多么爱你,我希望在你面前。我可以做的更好,比所有的男人都好,别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但是慢慢的,我觉得好累,而这时,她出现了,在她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只是我从来没有一天想过离开你。我要娶的人真的是你?”说着,他从衣服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相思链的玉牌,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平生醉苦涩的笑了笑,“你还会不会留下来?” 小开低下了头,转过身,慢慢的走远了,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是真是假似乎并不重要了,结果已经有了,很多事情是已经无法改变的痛。如今,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连她自己闭着眼睛都无法无视,还如何麻痹欺骗自己? 第十八章 叶小开迷失自我 欧阳逍远走他乡 叶小开回到了铁匠区,魂不守舍的走了进去,在似乎真相全都了然的时候,反倒让她更加迷茫,她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直到听到“小开!”这声呼唤,才发现原来院中还站着一个人。 “欧阳逍?”叶小开惊异的看着他,立刻出去把门关好,“你好大胆子,怎么敢到这来?老金还好吗?” “好,我们都好。”欧阳逍看了看她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如今会变的这样满脸泪痕,神情恍惚,淡漠忧郁、目光呆滞、憔悴不堪,着实让人心疼。 “那你的伤也都恢复了?”欧阳逍又点点头。“那你还来做什么?还不快离开燕京?难道你想报仇?”叶小开说。 “我来看看你,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欧阳逍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这么悲伤的事来。 叶小开凄惨的笑笑,“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是这样一个心狠手毒的女人。” “的确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我当然很清楚,你若不是真的痛到绝望,怎么舍得杀他呢?而且平生醉这个人,似乎是我见过的最阴险的人。”欧阳逍困惑的摇摇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灵岳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大哥、二哥说是他救了他们,而最后他还要杀死他们?”欧阳逍苦笑道,“只是事到如今,恐怕再也难探查真相了,报仇的事只能以后再说,我想先带大李他们离开燕京。” “离开吧,越快越好,”叶小开叹了口气。 “小开,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欧阳逍真诚的看着他。 叶小开有些迟疑了,现在燕京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也再也没有她叶小开的立足之地。 “小开,老金也希望你能一起离开,我们就一起离开这块伤心的地方,无论去金陵还是洛阳,或者一起去苏州也好。”欧阳逍看着她眼中仍有不舍,心中不由叹息,小开呀小开,你怎么还不明白,一个男人就算已经不爱你了,只是没有谁会明明确确的告诉你,可这话又是那么伤人,只好说道,“到现在你对他还有什么舍不得吗?不论他对你怎么说,你和他之间已经再也无法复合了,在这里只能是更多的伤心和痛。不要犹豫了,跟我们走。” 欧阳逍说的确确实实的对。叶小开长出了口气,“好吧。我要收拾一下,明天城西三岔路口见。” “太好了,”欧阳逍大喜,“你好好收拾,明日我在那等你,不见不散。” 叶小开默默的点了点头,如今可以确切的知道,平生醉的伤应该是没事了,那颗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自己从千里之外来到燕京,也就是为了一个人,而如今,所有一切全如空中楼阁,瞬间倒塌了,那这燕京真的也就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了。既然无可留恋,何必不离去?或许是离开燕京的时候了。 燕京西郊的树林中人影绰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向远处张望。太阳已经很高了,大路上依然空空荡荡。“三哥!””树上这个男人正是欧阳逍,他略一沉吟,“再等等。”说着又向远处望去,不禁喜出望外来了。“小开!”随着这声叫喊,他从树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只见叶小开后面背着背篓,肩上挎着行囊,向他们这边走来。欧阳逍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三哥。”一句三哥让欧阳逍更是心酸,看着她那过于沉稳低沉的样子,真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欧阳逍点点头,“哎,你可来了,我们可等你半天了哦。”东方傲雪略带埋怨。“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不妨事你来了就好。”欧阳逍笑笑,“那是不迟疑,我们走吧。”东方凌少说我还有一件事。 叶小开转向欧阳逍,“我知道三哥很想跟我讲,却又怕惹给我惹麻烦,一直没说。” “哦。你是说?”欧阳逍看着她,叶小开没有直接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在这里等我吗?”欧阳逍摇摇头,“三哥,你跟我来。”叶小开在前穿过路边荆棘,向路边山坡爬去,欧阳逍紧随其后,众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没有多久,爬过一个山坡。只见一块地势平坦、阳光充足的地方,有两个并不太显眼的坟头,坟前连一个碑文也没有,坟前坟后只有一些树木围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叶小看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欧阳逍,眼神似乎已经传递了一切信息。 欧阳小看看叶小开,看看坟头,怎么可能不明白,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直击心底。他紧走两步来到坟前,趴在坟前放声痛哭,男儿有来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初盟誓结义尚在眼前,如今两个哥哥却已经不在了,那熟悉的容颜不时的晃过他的眼睛,那殷勤的话语还未走远,而这一切全都是空的,只剩下冷冰冰的两座孤坟,怎么能让人不伤心?叶小开从行囊中拿出些祭品纸钱,在坟前燃起,又把一柱点燃的清香交给欧阳逍,“三哥,不要太伤心了。”欧阳逍擦了擦眼泪。回首接过清香,看看叶小开,他离开燕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祭奠一下两个哥哥,毕竟分离之时,只见两位哥哥惨死,还听说被悬尸街头,自己却没有能力相救。后来听老金说,小开答应为他们二人收尸,这才相对安心。而后来叶小开与平生醉之间突遭变故,叶小开痛苦万分中,他又怎么好再询问此事?没想到她在如此痛苦无助的时候,竟还会想到这些。 “谢谢你,小开!”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欧阳逍的谢意。“不,三个,这都是平生醉,做的,是他,为大哥二哥收到尸”。叶小开低声说。欧阳逍无奈的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又何时能停息?算了,这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永远离开这里,让这里的一切就都埋藏埋在这里吧,我们走。”叶小开点点头,把行囊摘了下来,递给了老金。“老金,这是你丢在铁匠居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老金点点头,接了过去。“嗯?小开,你的行囊呢?”欧阳逍看看叶小开,看着她眼中故作欢快和掩饰不住的伤感。“小开?”叶小开从身上摘下了背篓,把里面的毛毛抱起来亲了亲,又交给了欧阳逍。 “对不起,三哥,你们走吧。” 欧阳逍摇摇头,“难道你还…” “三哥,”叶小开打断了他的话,“麻烦你好好照顾老金,还有毛毛。” “小开,你真的还要留下来?”叶小开没有回答,往燕京方向深情的望了一眼,那种千万种的痴念和不舍已经表露无遗,欧阳逍叹了口气。 “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小开勉强笑笑,“但是现在……”说着,她转身向燕京走去。虽然在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充满了痛苦,充满了孤独,充满了失落,充满了伤心,但是那颗心,牵挂的那个人。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如如果放不下,无论走到哪里,也走不出这伤痛。 寂寞的路,瘦小的身影,孤单的影子,叶小开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但却知道从今日起,再走回燕京,她就确确实实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正在此时,突然一个白色的绒球从小开后面飞奔过来,或许跑得太快,径直的撞在了她的腿上。 “毛毛?”她俯下身看了看这个胖乎乎傻笨笨的兔子,不禁微微的笑了,轻柔的抱了起来,看着那丝微笑,欧阳逍似乎又看见了几年前的叶小开,他一个穿云跟了上来,把手中的背篓递了过去,“毛毛舍不得你,就让它在燕京陪着你吧,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洛阳等你。”说着,眼睛略略湿润,他尽量睁大了眼睛,把背篓小开背上,把毛毛放在背篓里保重,“我走了。”说完转身而去,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叶小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侧过脸看了看趴在自己肩上的毛毛,向燕京城走去。 还是那个铁匠居,尘土已经布满了铁台,叶小开望着那铁路,看见的却都是平生醉的影子。然而走近铁炉,却是冷冰冰的,如同自己落寞的心。回头看到铁台旁的铁锤,似乎依然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让我再补一锤!”他爽朗的笑着,挥汗如雨的挥着铁锤。叶小开笑了,说不出的开心,说不出的幸福,他似乎还在自己身边,似乎从未离开,似乎那所有的伤痛都是自己的梦幻,就连这空空如也的屋中,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不冷清,那角落中,那铁台边,那庭院里,那灶台前,无处不是他的身影。 “小开,我知道你不会离开的。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叶小开回过头来,是平生醉。他自信满满的笑容,玉树临风的身姿,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胸口一侧因包扎稍稍鼓起。这不是幻觉,这是确确实实的平生醉。 “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在意我离不离开?”叶小开笑了,忧伤而妩媚。平生醉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撩起她散乱的头发,我就不信欧阳逍能带走你,他轻蔑的笑着。 “你在监视我?”叶小开说着回头紧张的看着他,“你不会派人去追杀他们吧?” 平生醉把她抓紧他衣服的手轻轻拿下,“怎么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魔鬼?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吗?或许我还在锦衣卫过着放荡不羁的日子。再说,不管怎么说,老金也是我半个师傅,我只是不想你在我的世界消失,你还不明白。” 叶小开轻轻地笑笑,松开了手,站了起来,平生醉笑着看着她,她却看着远远的屋外。 “你在看什么?”屋外什么都没有,清冷的街,冰封的河,枯干的树而已。叶小开没有回答,轻轻地推着他向门外走去。她的眼睛虽然有些呆滞,但依然清澈明亮,头发虽然凌乱不堪,但依然遮不住清秀的面颊。嘴唇干裂着,似乎有许多心事要讲,却一句话也没有讲出。 平生醉被她轻轻的推着,一步步退向门外,叶小开看着门外站立的他,淡淡的笑了,似乎又好像又看见了,久别重逢,痴痴恋恋不舍一直把她送回家的那个男人,那个纯真深情的,那个让她为了一个不是约定的约定从烟雨庄来到燕京的平生醉。 叶小开的眼睛模糊了,但是她的笑容依然甜美,就像曾经无数次重复过的动作一样,就如明日清晨打开门,还可以第一眼看见他一般。她慢慢的关上了铁匠居的门,把那份勉强支撑的容笑容和美丽留在外面,把那份痛彻入骨的伤心苦涩的泪水关在了门里,把那万千不舍的痴念在门的关闭中折断,或许只是如同往日,轻轻一笑,却又似乎是这一关就是一千年一万年。 叶小开无力的在门后滑了下去,无声的低下了头,或许就算屋中没有一个人,也要把眼泪悄悄的悄悄地藏起来。 第十九章 相思如一梦 飞逝了情缘 铁匠居终于重新开张了,铁炉的门依旧早早打开,铁台上一尘不染。铁炉中燃起了红彤彤的焰火,铁炉中深红色的铁水在无声的流淌着。平生醉不会再举起铁锤,但还是会愿意在偶尔的时候站在一边看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平生醉看着她的铁水已经烧了几天了。叶小开平静的笑笑,很快你就知道了,平生醉也笑笑,这是外面一个魔芋死士急匆匆的跑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站起身来对叶小偷开说,“过几天再来看你。”叶小开点点头,没有追问,没有挽留,看着他若有心事的离去,铁炉下的焰火燃烧的更热了。 平生醉急匆匆地回到了灵王府,“师兄,你去哪了?”静姝迎面走过来,“云浅星主刚到处找你呢,”“她呢?”“现在她好像是回星云阁去了。”“嗯!”平生醉点点头。“师兄,你不会又去见那个女人了吧?”静姝瞥了他一眼,“嘘,不该说的不要说!”平生醉笑着用手点点她。静姝哼了一声,“师兄,你不要忘了这次受伤,细心照顾你的人可都是云浅姑娘,你才会好的这么快,你那时伤的那么重,她可是日夜守在你床前,我看见她还总是偷偷的抹眼泪,直到你出了危险期。云浅姑娘的一往深情,你可不要辜负了。”平生醉何尝不记得,每次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她。”说着向星云阁走去。 水云浅站在星云阁的阁楼上,看着室内满庭的鲜花,这都是灵王特意为他从异域高价买回的。大大的壁炉燃烧着,现在虽然是隆冬,阁楼温暖如春的空气滋养着每一盆鲜花,盛开的都如春日般灿烂。 平生醉登上阁楼,远远看着水云浅在那望着鲜花出神,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猛然蒙住了她的眼睛,用。用着故作尖细的声音说,“云浅姐姐,猜猜我是谁?”水云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搞笑动作和古怪的声音逗的失声而笑。 “灵王,你好淘气,”说着,一手扒开了平生醉的手,转过身来,平生醉同时把她那白嫩纤细的小手握在手中,轻轻用力一拉,水云浅的身体一晃,贴在了平生醉的身上,“灵王,你又在捉弄小浅?”水云浅嗔笑道,另一只小手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推,“啊,”平生醉一皱眉,水云浅慌忙抬起手,“对不起,对不起,碰到你的伤口了。”平生醉摇摇头,“没事,没事。”水云浅看着他,皱起眉头,满脸的歉疚,“不行,我看看。”平生醉笑了,你手那么轻,碰到也不痛。“我看看吧。”水云前担心的拉着他,来到床边,“让我看看,我就放心了。”平生醉点点头,乖乖的躺在床上,解开了上衣。水云浅轻轻把药布拿开,只见一个深红色的伤口显露在眼前,伤口处已经结痂了,但周围还略红肿。水云浅虽然为他换过无数次药,但是每次看到这宽大的伤口都不由得感到心痛。“这是一个多么狠心的女人,竟然下得去这样的毒手。”想着水云浅不禁幽怨的看了看平生醉,“你又去看她了,她把你伤成这样,你还忘不了她?如果有一个人有这么一半的爱,我就算死了,我也知足了。”平生醉笑了,摇摇头,“我是去看她了,但是却不是因为爱。”平生醉深情的望着水云浅说,“我不信。”水云浅叹了口气。“我再给你敷上些药。”说着回身从百宝盒中拿出了玉露浆为平生醉轻手轻脚的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平生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看痴了。那同样纯洁的脸,却有着更多的柔情,叶小开的纯美、温柔,却多了很多天生的倔强和野性。而水云浅不一样,同样的纯真善良,更多的是女孩子的柔美气息,永远不要担心,她会暴怒,就算生气也不不过是撅撅小嘴。“小浅,叶小开为了我孤身来到燕京,如今既无亲朋也无好友,你说我怎么忍心看着她被别人欺负呢?如果我不管她,谁又会帮她呢?虽然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但还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去看看他,知道吗?”水云浅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灵王,你真是天下最重情义的男人,也是我水云浅最仰慕的人。可是我不放心你去看她,你那么善良,她那么残忍,我害怕她还会伤害你。”水云浅把伤口重新包扎好,摸着那伤口,不觉得又流下了眼泪。“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我看她对我用情太深,不忍心告诉她,我们并不合适的事实,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我。如果插我一刀,能疏散她心中的怨气,也值了。水云浅摇摇头,“灵王,如果叶姑娘知道你这番良苦用心,我想她一定会很羞愧的,会后悔伤害你的。”说着把头轻轻靠在平生醉的胸前,平生醉轻揽着她的头,“她知不知道?没有关系,你知道我的心就行了。”水云浅略略一怔,继而柔柔的笑了,喃喃的说,“灵王,以后你还是不要去找他。如果你不放心,让一飞他们去看她好不好?若不然,小浅会好担心的。”平生醉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放心吧。” 铁匠居中,叶小开一眨不眨地盯着铁炉,只是金黄色的铁汁日益闪亮,似有一条白雾逐渐升起。叶小开不觉笑了,抬手拨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指尖轻轻一割,一滴滴鲜血,落入了铁炉之中,金黄色的铁浆如一张血盆大口,疯狂的吸食着血液,同时那冉冉而起的白雾逐渐消散,吸食血液之后的铁质开始逐渐发红,如血液一般甚至更加鲜亮,一种蠢蠢欲动的爆发之气在铁汁中搅动。这块乌云铁是自己从唐门回燕京的途中偶遇而得。老金说,乌云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物,找是找不到的,只能凭缘分,这是最适合做暗器的,此铁柔韧,坚硬而轻,就算是宝刀宝剑也绝对砍不断,这应该是做铁链绝好的材质。当时小开暗想,心中就早已经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从燕京回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再也无法安下心来做事。而如今却事过境迁,叶小开苦笑着。 只见铁炉中的铁质逐渐化成了一条火蛇盘旋,缠绕着,似乎要腾空而起。叶小开见此情景,眼中爆发出了奇异的光彩,她轻轻移动铁架,在杠杆的带动下,铁炉逐渐倾倒,火舌顺着炉口游了出来,流进了飞爪的模具中。望着成型的飞爪,叶小凯的笑容凝固了。上次被软查查追杀,虽然被他所救,但是他深深的为小开儿担忧,从此每日必定抽出一段时间督促她习武。打拳他做沙袋,打飞镖他做靶子,练轻功他形影相随的跟着,甚至不顾江湖规矩,把锦衣卫密布外传的追魂爪、血杀刀都交给她,只可惜她一直嘻嘻哈哈,如同儿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所以你必须好好学。”“为什么会有如果,你去哪我就去哪。”小开耍着赖皮。“江湖中刀剑无厌,万一我死了呢?”“你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每当此时,平生醉都不忍再说下去,而如她所愿的陪她到处游玩。 叶开凯擦擦眼泪,把做好的铁爪与做好的铁链连接在一起,融合。接着是锻造、萃取、抛光,叶小开精细的一遍遍的对飞爪进行抛光断打。不时的用袖子在脸上擦拭那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无论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小开洗了,练,练了,洗,直到飞爪散发出如火的光芒,火龙之性从飞爪中逐渐显露出来,她才痴痴的笑了起来。只见这个飞爪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芒内含着火龙的神韵,一股股甘甜却略有腥味的气息流露出来,那就是少女血的气息,少女血的甘甜,既能养润火龙,增加威力,又能抑制火龙的魔性,免反伤其主。(书中代言,锻造出三破血杀的玉爪子到底可以多骄傲) 叶小开反反复复擦拭着这件珍奇的武器,略一沉思,当第一次听老金兴冲冲的谈到这块乌云铁的来历的时候,自己便已经打定主意将它作做成飞爪送与他,也算是定情之物,如今想想……她拿起烧得通红的铁笔,在铁链的末端写道,飞逝。然而无论怎么逝,也逝不去心中的牵挂,叶小开望望窗外,太阳又落山了,一日又过去了,也不记得平生醉有多少天没有来过,她回身将飞爪慢慢的放在盒子中,如果他收到这份礼物应该会非常开心吧,或许自己并不想因此得到什么,只要能经常看到他,看见他开心的样子也好。 夜深了,一个人影落进铁匠居的小院中,叶小开已经准备睡了,听见声音慌忙地坐了起来,“贼?”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值得偷的,难道真的有偷铁的贼?欧阳逍?只有他喜欢在奇怪的时间偷偷摸摸从房顶跳下来,不可能按时间计算,他们应该也快到洛阳了,一群人中只有他武功可以独当一面,他不会丢下他们。想着叶小开抓起床边的百宝囊挂在身上,贴着门听着。 “小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平生醉?”叶小开又惊又喜,慌忙几下打开了房门,果真是平生醉。平生醉就在门口看着,刚起身的叶小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如今的叶小开已经成熟多了,再也不是只会傻笑的孩子,虽然依然消瘦,但是在那宽大的衣服下,仍可以看出已经挺挺的鼓起来的胸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皮肤如含着水般娇嫩。丰润的口唇好似涂了胭脂,却比涂了胭脂更加透明,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只是略显忧郁,睁的大大的,惊喜地看着他,松散的头发洒在肩头,散发着女孩子的清香。平生醉不禁呆住了,他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叶小开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突然想起什么,脸一红,啪的又把门关上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才重新打开。此时叶小开已经穿戴整齐,身体被厚实的袄衫紧紧包裹着,整齐的发簪下唯有通红的脸颊记载着刚才的痕迹。平生醉笑了。“这么久了,面对我还这么害羞。”叶小开没有抬头,只是的她真的害羞了,也许只有女孩子长大了才会莫名的害羞。“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晚上好呀,晚上月色撩人,”平生醉浪荡着笑了起来,叶小开感觉有些陌生的看了看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似的?”说着,他伸手去摸她通红的脸颊,叶小开不禁后退了一步,“哦,对了。”面对平生醉,叶小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好几天都没有看见我,还躲什么?”平生醉看躲闪的叶小开不觉索然无味,坐在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喝酒了?”“刚和他们喝了些酒,想起了你,就绕了个路过来看看。”平生醉看看她,“好像你并不是很欢迎我。”“没有啊。”叶小开低下头,坐在另一边。“小开。”平生醉看看她依然通红的脸颊,想说又没有说。“对了。”叶小开站了起来,“从床头拿出了一个金盒,送给你的。”“这是什么?”平生醉笑笑“还是送给我?”“是的。”如今灵王什么没有?叶小开自信的笑笑,“你打开看看,肯定喜欢哦。”平生醉轻轻打开“爪子,”只见河中一套飞爪,光彩异常,拿在手中轻若无物,爪钩自动嵌合,铁爪似乎是找到了主人一样,如游蛇一般自动的缠在了平生醉的手腕,乖乖地趴在他的手臂上。 平生醉不禁大喜,飞身来到院中,一甩手飞爪飞出,如一条火龙般的低吼声,平生醉又轻轻抖手飞爪迅速收回,伏于腕间。 “好厉害,这就是你那天些日子一直在做的,”平生醉大喜。叶小开点点头,“我给他起名叫飞逝。” “飞逝!”今生醉心中越沉。“小开,不要每天如此忧郁好吗?我会一直保护你,永远都会想着你。也许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不能与你出双入对,但是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你说是不是?”叶小开点点头,“我并不奢求什么,能经常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只要知道你心中还有我。就算让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都没有关系。”平生醉的眼神有些暗淡,有些矛盾,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平生醉在屋里坐吧,外面寒冷,”叶小开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而平生醉反倒是拘谨许多,他看着她笑了:“傻妞,以后这么晚不要让男人去屋里坐。”说着,他飞身上了屋顶,回头留恋的望了一下叶小开,飞身而去。 平生醉来看小开的次数越来越少,纵是来了,也是远远的看看她就匆匆离去。叶小开似乎也习惯了不去想,或者不敢去想,无聊的时候就练练飞刀,练练轻功,如今从铁匠居到农田那边,也就只有片刻功夫。叶小开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农田相邻的西城墙上,从那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农田那片新型的苹果地,看到那块苹果树,似乎仍然可以。看到平生醉那忙碌的影子,那是自己平生醉重上的,这样屈指算来,明年秋天就可以结果了吧。叶小开望着那片苹果树,似乎看到了满树通红的苹果,那挂着很多很多苹果的树林远远看去,在碧绿的田野上,如同一个巨大的血红,血红的心在跳动,“等到苹果成熟的那天,就是我们收获爱的季节,”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约定,每次想起。叶小开都不觉得都不自觉的发笑。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伴着沉闷的马蹄由远而近,叶小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骑马,带着一个女子不紧不慢地跑过,他们时不时停下来说着些什么,两人嬉笑着,那一眸一笑中都散发着浓浓的爱意,好甜蜜呀! 平生醉!叶小开不禁从城墙上站了起来,城墙下绿色的田野连同红彤彤的苹果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枯枝落叶和一望无际的山野。这都是幻觉。叶小开喃喃的说。然而,那透过这空旷的田野的一对神仙眷侣却不是幻觉。那个潇洒飘逸的人,的确就是平生醉,他那样痴迷的看着那个女孩子就如当初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而那个女孩子一样的纯真美丽,一样的温柔可爱,只是比自己更加雅致,更加温柔。 叶小开不知道这样呆呆的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如何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那种爱意的宠溺的眼神,比徐府看见宦娘,似乎更有着百倍千倍的杀伤力。甚至让叶小开连走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不过这或许更可笑。你还有什么权利去质问别人?你又是谁?你根本谁也不是,他又是谁?他是灵王,他也早已不是你的谁了。走着走着,叶小开突然猛地一把把相思链揪了下来,狠狠的扔了出去,心有千千结,合则完璧无缺,分则千疮百孔,我一直以为说的是玉牌,谁知道说的却心。看着相思链在空中飞舞着,又翻滚着,如一个白色的蝴蝶,继而径直地摔了下去,如果落地,必会摔的粉碎。 就在玉牌落地的瞬间,叶小开突然冲了过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整个手臂、手掌、指头擦出一片片血痕。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玉牌完整的躺在手中。叶小开重新戴上了玉牌,收拾起了铁匠居所有的行囊,把毛毛放入了背篓中,又回头看了看那无限留恋的地方,这充满美好回忆忆的铁匠军。她淡淡的拿起了铜锁,紧紧锁住了铁匠居的大门,长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平生醉有水云浅的陪伴,自然每日过得开心快乐的日子,似乎忘记了还有叶小开这个人,直到有一天,突然想起兴冲冲的来到铁匠居,路上还在想怎么和她解释,这许久都没有出现,而当来到铁匠居的时候,发现铁匠居已经上了锁,他心中已惊,飞身跳入院中,院中死一般的沉静,似乎并没有少什么,只是唯一没有了叶小开的气息。平生醉突然觉得整个心都暗了下来,喃喃的说,她这次真的走了,似乎突然觉得好轻松,而轻松之余又觉得好憋闷,他猛地拔出了刀,对着院中的方桌狠狠砍去,方桌碎为两半。沉默许久,他从怀中慢慢掏出了玉牌,玉牌依旧晶莹闪亮。心有千千结,生则同生,死则俱灭。小开,你是否还会惦记我?是否还带着我们的相思链…… 第一章 快乐的开始 如今已经过了冬至,正是数九寒天,地都被冻的都裂开了七七八八的缝隙。嗯,天有些阴沉,太阳如同月亮一般,半生半死的挂在天空,北风呼呼的吹着,时候怒吼,时候低吟。路边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这样的天气如果可以不出来,谁还会出来?可偏偏这时一辆镖车从燕京西城驶了出来,一匹暗黄色高头大马拉着车子,看样子车子并不重,似乎只有一些杂物。镖车上插着一个暗红色的镖旗,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离!”字,镖车上坐着一个精瘦的男子,正在哄赶着马车,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姑娘,姑娘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棉被,只露着一红彤彤的脸蛋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镖车后面发笑。 后面紧跟着三个男人,应该是跟标的趟子手,而这三个趟子手确实很可乐,先不说他们在做什么,只看这三个人就已经很扎眼了。左边这个身材短小枯干,绛紫色的脸,塌塌鼻子,厚嘴唇,一双小小的眼睛,说小小的眼睛是因为太小了,这个人简直太丑了。他旁边的小伙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与他恰恰相反,这个男孩子面如冠玉,口若朱丹,一双剑眉目如朗星,真是让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喜爱,只是那眼睛时而狡黠的转动着,看得出也是一个调皮的家伙。 他瞅着身边这个瘦子说,“三哥,累吗?”那个瘦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又要做什么呀?”“没有,我就想给你讲个笑话,给三哥解闷儿。” 那个瘦子哼了一声,“行啊,不过你哥我不想听。” “我想听,讲呀讲呀。”车上的姑娘倒是很感兴趣,“小苏,快讲,”“香香他的话你也信?小白脸儿没好心眼儿。”那个小瘦子撇撇嘴。“哈哈。”小苏笑了笑,“你不想听我讲给香香听?”那个女孩不由得坐直了,全神贯注的听着。 “从前呀,有一个人被兄弟喊去约架,谁知他刚到了,对面的人看了都笑了,哥,你这刚从。被窝爬出来吧,眼都没有睁开,这还打架呢。”那哥们儿愤愤的说,“你他妈瞎吗?看不见,正瞪着你丫的呢吗?”说着看看三哥,哈哈一笑,前面那个赶车的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知道你又发坏,你小子,你给我站住,”小瘦子刚听完,大喊一声,抡着拳头就去揍这个叫小苏的漂亮小伙。小苏急忙绕到镖车的另一边,“哎,三哥,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香香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到底是睁着眼还是没睁眼呢?”香香木呆呆的问着小苏。“这个你问三哥呀?”说着对瘦子挤挤眼睛。瘦子一听,更一跳多高,“问你个头,你给我站住。”“哈哈,”赶车的那个镖师更是哈哈大笑,“大哥,你,三哥,欺负我。”小苏对着这个镖头喊的。“哈哈,”这个镖头笑着说,“你还不该打呀,哈哈。”他看看香香,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着小声说,“你看看你三哥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呢哦?”香香恍然大悟,哈哈哈的也跟着大笑起来。在欢笑和追逐中,寒冷似乎越来越远了。 终于,小苏没逃过三哥的一顿暴雷。直到他躲到那个大个子趟子手后面才算完事儿。“大哥,三哥欺负我,你还在那笑?”小苏把所有的白眼球都送给了马车上的那个男人,不满的说。“也对呀,我刚才怎么能不管呢?我明明可以帮着猴子早点把你抓住暴揍两顿才好,哈哈哈,”说着又是一片响朗爽朗的笑声,那个小瘦子听了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小苏叹了口气,“还是大个儿好,大个儿比大哥好一百倍。”说着,搂着大个的腰,也只能搂到腰大,想勾肩搭背那也够不着呀,这个大个子,足有一丈多高,而小苏最多能到他的肩膀。 正在他们一边说笑间,镖车已经过了农田。再往前经过树林就到鸡鸣驿了。正在这时,突然吹起一阵强大的旋风。“呜!”怒吼着席卷过来,镖车上的男子一把拽紧缰绳,一边回头连被子带那姑娘一起揽住,狂风带着黄沙猛烈地吼了两嗓子,这才渐渐止了。幸好他及时拉停了马,马才未受惊,那姑娘方才又从被中钻出了脑袋,“好大的风呀,”“是呢,看看有什么吹掉的没有。”瘦猴早就奔了出去,捡回了一个木盆,木盆是扣在车上的,估计是刚才风太大了,直接给掀跑了,“大哥,”小苏突然惊叫道,“镖旗!”那个镖头闻声定睛一看,果真马车上插着的镖旗不见了,拉镖丢了镖旗,这可是大忌,而如今,还是被一阵风吹走了,说出去可丢大人了。他急忙跳下马车,四处寻找,那个叫香香的女孩子也跳了下来跟着到处找。“离歌!”香香向着那个镖头大喊,“你看!”那个镖头回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高高的大树的树冠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个暗红色的镖旗。“我的神,他怎么跑上面去了?”离歌苦笑着,这可就难办了,可只见这样棵大树足有几丈高,而镖旗呢,稳稳的插在上面。 叫离歌的这个男人远远的看着这镖旗,沉思一下,猛然一甩手,只见一道带飞爪的铁链从袖中飞出,直奔镖旗,只可惜飞爪长度不足以勾到镖旗,只是带下了一些残留在树上的枯叶。离歌不禁望旗叹息。 “看我的!”那瘦猴似的三哥嗖的一声爬上了树,如灵猴一般蹭蹭蹭爬了上去,越爬越高。 “三哥小心呀,”香香看看不觉得眼晕的很。这树太高了,足有四五丈,三哥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禁看着让人胆战心惊。不多时,瘦个猴已经爬到树枝树顶。风虽小了,但树顶上的风还是蛮大。只见痩猴紧抓着树干,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镖旗偏偏在一侧的树梢上。瘦猴又向树梢爬去,突然一阵风吹来,脚下一滑,“滋溜”一下,幸好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相邻的树干,被悬吊在大树上。 “猴子,不要不要,”那镖头急了,“快下来!”离歌吓了一身冷汗,这要摔下来还不成肉饼,瘦猴也吓了一头汗,赶紧重新稳固好身体,“我再试试摇摇树烧,说不定可以把它放下来。”正在瘦猴又想去抓那个树梢的时候,只见空中飞起一个绚丽的身影,身影扶摇直上,在树的枝杈上轻轻一点,又飞起两丈多高,稳稳的落在标旗的那个树梢上,只见她身情如燕,随着树杈轻轻晃动。回手,探身取下镖旗,身体又轻轻一转,在树枝上三点五点飘落下来。被她晃动的树杈抖掉的一些,黄叶也同时纷纷而落。 众人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已经多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哇,这是仙女吧?”小苏失声的说着。只见这个女孩子头上用金丝挽着两个抓髻,抓髻上插着几只的洁白羽毛,肌肤如雪,晶莹水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婉转动人,却又空洞淡漠。看这个女孩子初长成,不过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清冷。只见她眉目流转,从众人身上扫过,手持着镖旗走了过来。离歌见状,急忙迎上去,“多谢女侠出手,帮我们取回镖旗。”这个女子听了似乎略有显羞涩,微微一笑,把镖旗双手递上,而就在她那一笑的瞬间,似乎是春暖花开了一样。所有的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一扫而光,突显少女的稚嫩和温柔。“请问姐姐芳名,我叫洛子苏,你可以叫我小苏。”那俏皮的小伙从离歌身后挤了过来,一脸倾慕的看着这个女孩子,那个女子略一沉思。“我叫唐小叶。”“我叫侯堂生,我是他们三哥,大哥叫我猴子。”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是猴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树上溜了下来,看小苏抢先介绍,自己自然也不会落后。说着从小开后面转了过来。唐小叶看了看这个精瘦的男孩,不觉一笑,“唐姑娘,你不要笑,我眼睛小,眼睛小但是聚光呀,”候堂生风趣的笑着说。“唐姑娘,我叫香香。”此时,那个姑娘也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一简单的蓝边小袄,外着一件红花坎肩,粉妆玉琢、水灵清秀、娇羞可爱,唐小叶略略欠身还礼。“唐姑娘,这是我二哥,因为他太高了所以我们都叫他大个子。”那个大个子憨笑着摇摇头,向唐小叶笑笑。 “往后退退好吧,”离歌把这群小伙伴往后推了推,“你们这些瓜娃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哈哈,”惹来他们一群的哄笑。“小叶!”离歌无奈的看着这一群小伙伴,摇摇头,“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唐小叶笑着点点头,“我这帮兄弟说话随意,没有什么礼数,你不要见怪哪呀。”唐小叶又笑笑,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群可爱的朋友,似乎回到了在烟雨庄的样子,喃喃的说,其实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离歌略有些惊讶,却也深信不疑,只见她虽然显高冷难以接近,但说话语间无不流露出火热的柔和。“小叶,我叫离歌,字莫离,和这几个兄弟在鸡鸣驿开了一个小镖局,混口饭吃。你这也是去鸡鸣驿吗?”“唐小叶怔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儿,从铁匠居出来后,只觉心中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十分。眼中比荒无人烟的旷野荒郊还要空。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大地大,只剩下自己,孤孤单单的自己,而且是一个把心丢了的自己。她就忙忙的漫无目的的沿着去农田的路失魂落魄的走着。并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去哪里,无意间看见了瘦猴在竭力的伸手勾那只镖旗,方才凌空而起,取下镖旗。 “小叶!”离歌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其实去哪里对她也无来说也无所谓,只要离开燕京,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就行。“那太好了,”小苏跳了起来,“姐姐,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们家就在鸡鸣驿的小鸡屯,你家在哪?”面对小苏的无限热情,叶小开有些不知所措,她本出生在江南,虽在燕京住了两年,但是却也没有去过燕京以外的地方,如今鸡鸣驿是个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小鸡屯了。 “哎呀,小苏就是问的多。”离歌毕竟大了几岁,看她身形也不像北方女子,再看她一脸的茫然和没落,已经猜出了几分,离歌话倒是给她解了围。“小叶,我们家是鸡鸣驿的,正好也顺路一起走吧。我们一起走吧。这样路上就不会闷喽。”香香笑道,说着她跳上了车,把被子撩开一半,招呼叶小开,“唐姑娘,来嘛,我们坐一起。”叶小开被他们的热情所感动,迟疑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来吧,我们那女孩子出门都是要坐车。这可是你们女孩子的权利。”“是啊,小姐姐上去吧。”在他们的簇拥下,叶小开上了大板车,挨着香香坐了下来,香香笑着给她把被子搭在身上。 “走喽!”离歌跳上板车,把镖旗插在车头,拿起皮鞭在空中轻轻一扬,随着清脆的皮鞭声,马车咕噜噜的向前跑去。 “哎哟,大哥!”看着马车跑了起来,瘦猴大喊,“太快了,慢些,这都跟不上。”小苏飞跑着向瘦猴。做了个鬼脸儿。“你就是除了爬树快,什么都不快。”说着呵呵笑着。跑到了前面。“小白脸儿,你给我站住。”面对洛子苏的挑衅,侯堂生怎肯罢休,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哈哈,”香香看着他们追逐着笑了起来,“大哥,快点儿,累趴下他们,他们就不打了。”“哈哈,好嘞。”离哥回头看看在一边边追边打的两个活宝兄弟。举起鞭子在马背上轻轻打了一下,马车立刻加速的飞跑起来。 “大哥等等我,大哥等等我。” 这两个兄弟抬头看见马车飞跑起来,眨眼远去,自是顾不上打闹,飞奔着追了过来。那冰冷的雪地,在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渐渐融化。也许这才是生活,叶小开只觉空空的心似乎已经被这真实而单纯的情感所充满,被那切切实实的生活气息所包围。 离歌看看叶小开渐渐沉醉的笑容,暗暗的沉思,是什么冰封了这个女孩子本该活泼无忧和快乐的心呢? 过了大丘山,往北就是鸡鸣驿了。 “架!”离歌的车载着一路的欢笑疾驰而去。 第二章 离歌的酒 鸡鸣驿位于燕京西北的一个小小村镇,在燕京与云州之间,村风淳朴,虽不甚繁华,却安静祥和。马车到鸡鸣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马车后的几个小伙子已经跑得汗流浃背了,小苏和猴子也安静了下来,太阳斜照在马车上,那是一片温暖的颜色。叶小开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些许曾经的伤心,她望着这寂静的山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宁静,不由得想起了烟雨庄的暮霭之夜,也是这样的宁静安详。此时,家家户户已经点起了炊烟,袅袅的炊烟屡屡升起,香喷喷的味道从各家各户的窗缝中冒了出来。 “兄弟们,加把劲儿上坡了,就要到家了。”离莫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手向前拽着马的缰绳,前面是个土坡,虽不是很陡,但比较的长,几个小兄弟听了,忙都跑了过来,双手扶在了车上,用力向上推着。叶小开见状撩开被子,想跳下去帮忙。 “小姐姐,不要下来。”小苏一把按住了她,痴痴地笑着给她盖上被子,“你俩这么轻,我们推得动。”侯堂生黑着小脸儿,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不住的点头。 “小叶,你别动,坐好就行。你坐那就可以给他们最大的力量。”离歌拽着马边往上走边笑呵呵的说。 “一二加油,一二加油!”香香笑着打着拍子为他们加油。叶小开也不禁跟着拍起了手,小苏,猴子大个在后面,一边看着这两个姑娘,一边笑着用力推着马车。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马车被推上了坡。“到家喽!”猴子跳着跑到了最前面。 上了坡,不远处可以看见镖旗晃动,一个大大的“离”字迎风招展。他们应该是到家了,叶小开想着准备下车。陌路相逢,人家都到家了,自己自然该走了。 “小叶,”还没等他说话,离歌回过头来说,“现在天都黑了,前面就是我家了,一定要吃了饭才可以走。”“那太打扰了吧。”叶小开拘谨的说,毕竟是陌路相逢。 “哪有,你帮我们这么大忙,如今刚好来到鸡鸣驿,我们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呢?” “对对对,小姐姐,你一定得留下来”。小苏热情地笑着。 叶小开没有推脱,跟着他们下了车,反正如今自己却如一片飘零的树叶也没有什么地方想去。 镖局的门很大,漆着暗红的油漆,看样子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镖局,镖旗还崭新,门牌上写着“威武镖局”四个大字。猴子上前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个半老的先生,花白胡须,略有些罗锅,“少爷回来了。”他看见离歌喊道。 “钱叔,家里安好吧。”离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猴子此刻已经牵着马走向后院,大个过去把车拉进来推放在一边,小苏和香香忙着从车上往下搬东西,无人指派,但各行其事,相亲相爱,井然有序。 离歌笑着招呼叶小开。“这是我们镖局的大掌柜,也是从小带大我的管家——钱叔。”然后又对钱叔说,“钱叔,这是唐小叶,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姑娘,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离歌说着把叶小开推到了钱叔面前。 “哦,”钱叔笑着向叶小开点点头,“唐姑娘,欢迎欢迎。” “钱叔,你好!”叶小开抱拳当胸。 “里面请,里面请。”说着,三人向中间大堂走去。 这个镖局的门很大,但里面并不是很大。应该说是一所住宅改。一排五间的房子,前后两层院子前面靠南墙的地方盖着马棚,放着一些杂物,马车就放在东南角的角落。第一层院子中间就是镖局的大堂厅,说是大堂厅,不过是间略大的屋子,中间一个大的供桌上面供着关羽——关二爷的画像,开,几人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离歌坐在椅子上伸伸懒腰,此时钱叔已经端上了一壶茶来。“我来,”说着离歌立刻站起来边接过茶边说,“今天这风刮的太邪乎了。走到了大丘山附近那一阵大旋风,那个一吹,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我一看镖旗没有。” “啊?”走镖的,丢了镖旗,这可是大忌。“我看你们回来时镖旗好好的呀,”钱叔叔道。 “那是!”说着,离歌为叶小开倒了一盏茶,然后呢,把茶端起躬身递给叶小开,叶小开笑着端过了茶杯。 “我们可费劲儿的那个找啊,结果发现镖旗被吹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面,真是参天大树啊。额的神,有五六丈高,”说着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两口,“我是够不着,猴子倒是利索几下爬了上去,但是上面风太大,而且镖旗在树梢上也够不着。我想,别说镖旗,就是镖局丢了也不能摔着猴子呀,算了。什么忌不忌讳的?不要就不要了吧。” “点点头,少爷说的对。”钱叔点了点头。 叶小开心中也不由赞叹,此人真是一副仁义心肠,对兄弟如此用心。 “谁知这时候天上就飘飘的落下了一个神仙般的姐姐。”小苏此时刚好走进来,接着话茬说道,接着笑嘻嘻的看看叶小开,“把镖旗送到了我哥手里。” “这小子,”离歌笑了笑,“不过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小叶的轻功果然了得,要不是她,估计我们现在还在那望镖旗声大兴叹呢。” “原来唐姑娘如此了得,敬佩敬佩,”钱叔不禁大声称赞。 说叶小开的武功稀松平常的人是多了去了,何时被如此恭维过,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跳的比别人高些。”说着脸有些微红。 “哪只是高些,简直高太多了。”离歌笑笑。他看着小叶,拘束的很,站了起来对钱叔说,“我今天请小叶在我们家吃饭。钱叔,你多准备点酒菜!” “好的,少爷。” “小苏你也去忙吧,我带小叶到处转转。” “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转转。”小苏一边笑嘻嘻的,一边痴痴的看着叶小开。 “你转什么转哪,你哪没转过,快去干活。” “快走吧,又想偷懒是不!”候堂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进来,拽着洛子苏的衣服向厨房走去,“你别拽我,你个瘦猴子。”二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向厨房走去。 离歌看着他们笑笑,“你别介意,这两个人年龄相仿,猴子比小苏大五个月,每天呀,从早吵到晚,以后你就习惯了。” 叶小开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哪有什么以后。 离歌拽了一下叶小开的衣服,眼神示意让她跟自己来,然后就向后院走去。 后院比前院略大一些,石板铺路,从中间把后院一分为二,左边放着木桩,右边吊着沙袋,应该是他们练习拳脚的地方,中间有几个藤椅可以休息。 “最东边是香香的房间,西边那间是小苏和猴子的,第二间是我的,中间那个是茶厅,他又指指东边的第二间房子说,你就住这里吧。”似乎问都没有问叶小开晚上是不是要留下来? “这……”叶小开想说这太打扰了。 “嗯,我带你去个地方。”没等他说出来。离歌过了茶厅。原来这后面还有一层院子,不过是很狭窄的院子。可以说只有一条路通往西侧唯一的房间。 那是一个祠堂,很小的祠堂,祠堂门开了,里面供着两个排位,离歌上前跪拜,并上了一柱香,然后站起来说道:“小叶,我少时喜欢习武,家境还算殷实,12岁那年父母见我每天惹是生非的,就花钱送我去锦衣卫做了个堂外弟子,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我15岁时父母染病双双去世,我就离开了锦衣卫,与钱叔相依为命,后来收留了大个香香、猴子和小苏。没事儿的时候就教他们练练武,平时靠帮人家做小工或是街头卖艺为生,后来想着不是长久之计,就带着小伙伴们开了这个镖局,虽然过得清苦些,但还可以维持,并且以后我计划多走点儿线路,多招点人,把这镖局开的红红火火的,你看如何?”说着,离歌突然把目光转向叶小开,叶小开猝不及防的看着她。 “这,这,当然好了。” “那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兄弟如何啊?” “当然都很是淳朴,很正常。那必须的,我们相互间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离歌停了停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见叶小开愣了一下,立刻诚恳的看着她,“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叶小开没有说话。 “或者说暂时留在这个地方也好,直到有一天,你有了你想去的地方。”离歌说着,别有深意的笑笑。 “他知道我没有地方去。”叶小开突然明白了离歌带自己来到这里的意思。揭开自己的伤痛来劝慰别人,是不想让自己尴尬,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父母染病双双去世,而这其中又包含着多少心酸和伤痛?“谢谢你,离歌,我们只是初次相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小开咬咬嘴唇。“或许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呢,那也说不定。” “我相信我的眼睛。”离歌笑了。 “可是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叶小开想想与魔域的恩恩怨怨,不禁叹息。 “这么说你是愿意留下来了?”离歌笑得很灿烂。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一段伤心的事重新再讲一遍,就好像把所有的伤疤重新揭开,我不想看你再痛一遍。”离歌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曾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道,“留下来吧,哥的肩膀很强大,以后有事哥给你扛着。”叶小开笑了,一边笑一边低头擦了下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 “大哥,吃饭了。”是小苏的声音。 “小叶,我们走。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肯定都高兴坏了。小苏还不得高兴的跳在桌子上。”离歌笑着走了出去。 当听到叶小开留下来的消息,小苏真的跳了起来,不过没跳到桌子上,而是跳到了叶小开身边,伸手把叶小开抱了起来,“小姐姐竟然要留下来了,太好了。” “放下,放下,你个冒失鬼,”离歌一把把他揪了回来。叶小开笑笑,这个大男孩太可爱了,满满的纯真。 “小姐姐,你真的留下来吗?”小苏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在离歌的另一侧伸着脖子问道。 叶小开点点头,“哦,太好了,”小苏过去把猴子抱了起来,“哎,去去去。”猴子嫌弃的推开了他,“从没有看小苏这么兴奋过。”香香捂着嘴笑弯了腰。 “别吵,别吵,”离歌把洛子苏按到了椅子上,他端起酒杯笑着说,“今天算得上我们镖局大喜之日,有唐小叶这么漂亮、可爱、善良、聪明、智慧又武艺超群的女孩子加入,我真感到万分荣幸。” 叶小开脸嗖的通红,着实的拽着拽离歌的衣服,“哪有,你这……” “有怎么没有来?为了欢迎唐小叶的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干杯。” “干杯,”众人一起高举酒杯,室中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碰撞声,离歌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叶小开已经被这热情所感染。似乎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喝酒,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种辛辣、苦涩、烧灼感立刻从口中直达肺腑,“咳咳咳。”叶小开忍不住咳了起来,离歌一愣,“小叶,你不会喝酒啊?”叶小开咳的没办法回答,但似乎也根本不用回答。 “快吃菜!”离歌直接端过盘子,给叶小开夹了一口菜,塞到她嘴里,“吃下去,吃下去就不咳了,就压住了。” 叶小开听话的把一口菜的吞囫囵了下去,虽然还是觉得胸部火烧火燎的,但总算是不咳了。离歌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原来小叶不会喝酒,我刚才看小叶那举杯的架势,我还以为遇到高手了呢。” 叶小开脸一红,不过此刻已经没有关系了,她的脸已经很红很红了,再怎么红也看不出来了。 离歌笑着又给叶小开倒上了一杯,“不会喝酒没关系,很快哥就教会了你,” “嗯嗯嗯,喝酒打架侃大山,这可是我哥的三绝。”香香笑着说。 “香香,”离歌指指香香,香香伸着舌头跑到了一边。 离歌把倒满的酒杯端起,放在小开手中,自己端起了另一杯说。“这酒,闻起来是香的,喝起来是辣的,咽到喉咙是涩的,进入腹中是热的,行到头上是晕的,化到心中是醉的。”说着,示范着,轻轻抿了一口。“好酒!” 叶小开端着酒杯,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抿一口,香不香?不知道,反正是辣的,她辣的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不觉张大了嘴巴哈气。离歌在一旁忙着给他夹菜。 “大哥,你太坏了。”小苏看着叶小开笑得气都喘不上来,“小姐姐,你快别信他,什么香的,暖的,对你来说都是辣的。”说着去拿小开的酒杯,“我来替他喝。” “哎,”离歌举手挡住了小苏的手,“小苏,你是不是觉得酒量见长,要飘呀?猴子,快招呼他。” “得嘞,我的哥,把他交给我吧!”猴子笑嘻嘻的端着酒壶过来了,“走吧,小苏,我们走几遭儿。”看着猴子一脸的坏笑,小苏有点踌躇了,论酒量,小苏绝对不是对手。“咋啦怕啦?”猴子大笑。 “谁怕谁?这是小苏咬着牙说出的话,“来喽,倒酒。”二人在一旁较量起来。 离歌又端起了酒杯,“很高兴认识你,也希望你在这里每天都过得开心。”说着。慢慢举起酒杯,小开也慢慢举起酒杯,轻轻的碰撞声,那清脆的声音好一串快乐的音符,又一次在这小屋中响起。 叶小开曾经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再加上第一杯酒灌的过于猛烈,第二杯白酒还没有喝,就醉了,人一旦喝醉了,就再也尝不出酒的辛辣来,她只觉得头晕晕的,似乎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心也渐渐的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快乐的举杯碰撞喝酒。香香、猴子等人在离歌的招呼下,纷纷向她敬酒,只是这一圈儿酒还没有喝完,叶小开就倒下了。 “散啦!”离歌看看大个和猴子小苏还在那里闹酒,转身对香香说,“你跟我来。”说着伸手把叶小开抱了起来,与香香一起到了后院儿。香香打开了东边第二间房,这个房间本来也是客房,只是按离歌的话,又重新换的新的被褥。 离歌把叶小开轻轻的放在床上,叶小开已经完全睡了过去,柔若无骨一般。 “香香今晚你照顾她一下吧。”香香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开,点点头,不解的问道,“哥,你为什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离歌笑笑,“这样,他会睡得舒服点。”说完转身出去了,“舒服点?”香香一脸的迷茫。 离歌徘徊在后院的小路上,望望满意的星空,又望望叶小开的房间,叹了口气,一醉解千愁,虽然我未必能解开你心中的忧愁,但是我尽我会尽力让你在这里过得快乐。 第三章 卫子道失忆 百草居位于魔域的驻地的边缘,在名尊宝殿的后面,是整个魔域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少有人迹,只有韦先生和他的几个药童住在那里,还有酷爱医术的蝶舞姑娘,魔九尊是最能杀人的人,视人命如草芥,韦先生却是世界上最能救人的人,虽不能起死回生,但也堪比华佗在世。而偏偏魔九尊却与韦先生成了莫逆之交。这一交就是几十年,而韦先生的百草居就是魔域中唯一的一块净土。不过这一段时间,韦先生这里似乎是热闹非凡,先是莫九重伤被抬了进来,还未治好,魔域的卫王卫子道也被送了来,伤势更是严重,连韦先生看了都会皱眉头。 “韦先生,”莫九上前叩拜。 “小九啊,”韦先生笑笑,多谢韦先生的救命之恩。莫九如今已经完全康复了。也只有身上的几处刀疤记载当初九死一生的痕迹,说着跪地磕头。 “起来吧,小九,以后一定要小心呀,”韦先生把他扶了起来,“是!”莫九应声站了起来,“小九,你不会又有任务吧!”韦先生看看莫九整装待发的样子。“是的,先生,奉尊主的令,去燕京协助灵王拿下云州。” “哼,这个老东西,每日吃饱了就生是非。”韦先生瞪起了眼,“看来我又得多备一些药了。”莫九笑笑,也只有他敢这样数落魔九尊老东西。正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中传来,“韦先生!”接着一个女人从房中跑了出来。韦先生看着她问,“卫王怎么了?”“韦先生,卫王好像是醒了。”那女子一脸的欣喜,“哦?”韦先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走,”!说着率先进了里屋。 韦先生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在把一点点水滴在卫子道干裂的口唇上,见韦先生进来了,也立刻让到一边。“他醒了,说口渴,我给他滴了点水,润一润。”这女子同样欣喜的说,韦先生点点头,“辛苦了,蝶舞。”然后来到了床边。 卫子道真的醒了,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手脚麻木,喉咙像着火一样,似乎能动的只有眼睛。“这是哪里?我是谁?”卫子道一点点的拼凑着残缺不全的记忆,从金陵到大漠,到燕京。 “卫王!”韦先生轻轻喊道。为子道艰难地转了一下头,看了看韦先生,眼神迷茫而空洞。“韦先生。” 韦先生笑了笑,“恢复的不错,你还认识我,比我预想的好。”卫子道笑笑说是笑笑,也就是嘴角勉强向上动了动。 “你是不是觉得很多事都想不起来?”韦先生说。卫子道艰难的点点头,“没有关系,你受了强烈的内伤,伤的太重了,今天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子道迷茫的看着他,卫王“我受伤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受伤的。”恐怕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充满了迷茫。“魏王,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蝶舞探过身来说。卫子道倒看了一眼道:“蝶舞姑娘。” “对对对,”蝶舞笑了,“韦先生,卫王还认识我?”韦先生也笑笑,“卫王,那你还认识我吗?”柳媚儿也挤了过来。卫子道转过眼珠看了看,“媚儿姑娘。”“也认识你。”蝶舞笑着说,媚儿也笑了,突然笑着,笑着笑容消失了。“媚儿姑娘。”媚儿猛地回过头,“喂,我是谁?” 卫子道看着她略疑惑的说,“你是五堂堂主柳媚儿不对吗?” 对,太对了,因为太对了才不对,令人有些失落的样子。“卫王,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婚吗?”卫子道依然迷茫和空洞,“我们大婚,什么?”空气凝结了,卫子道看看妹儿,看看蝶舞,又看看韦先生,似乎在寻找答案。 媚儿无助的看着韦先生,“不要着急,柳姑娘,卫王的记忆已经有部分发生断裂,所以导致很多片段丢失,尤其是越近的事情,丢失的会越多。” “那他还能恢复吗?”柳媚儿焦急地问。韦先生迟疑了一下,“或许吧,”媚儿只觉心中一凉,心想,这岂不是变成了傻子吗?不禁又难过又失落又丧气。“我这大好的青春,就要跟这个傻子白痴在一起吗?” 媚儿有些不甘心的问韦先生,“他真的变傻了吗?”韦先生皱皱眉,“准确的说是记忆缺失,至于傻不傻,这还不好说,或许会,或许不会。”这个韦先生最喜欢用的词语或许就是或许。 卫王韦先生耐心的对卫子道说,“你慢慢的想一下,你的记忆中,最近或者是说你觉得,昨天去了哪里?”卫子道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极力的回想着。“飞景流光剑!”他淡淡的说。“好像有个女孩子给拿给我一把剑,说是叫流光。”媚儿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韦先生点点头,“卫王这已经很难得了,不过看来卫王的治疗还要一段漫很漫长的时间,尤其是你的内力修为要闭关重修了。” 卫子道笑笑,“没有关系,了。” “卫王能处世不惊,如此豁达的心胸,韦某着实的佩服,”能让韦先韦先生佩服的人没有几个。 韦先生出了房间,为卫子道开药去了。莫九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初叱咤风云的卫王,如今哎!媚儿心不在焉的在一边沉思,蝶舞接过的药方,去与药童一起去抓药。“韦先生,卫王还能恢复吗?还要多久能恢复?”媚儿突然走上前问,韦先生摇摇头,“不好说,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看天数吧。”说完转身去了制药室。 “媚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总算卫王醒过来了,”莫九看他阴沉着脸,以为她在伤心,担忧卫子道的伤势。柳媚儿突然抬起头,“九哥,听说你要去燕京?”“是啊,现在燕京只有灵王在,尊主不放心,落笔护法多习惯管理魔域内务,月神又去了洛阳,所以也只有我去。”“九哥,你身体刚刚复原,切不可多劳累呀。”柳媚儿关心的说。“嗯,那也没办法,彭一飞和林玄都是新人,软查查又是个只会动嘴的货,估计灵王那更是艰难,何况尊主还下令要攻打攻占云中。”“也是,如今魔域也是正在用人之际,不如我和九哥一起回去。”莫九听了吃了一惊,“媚儿姑娘,你要回去自然是好的,灵王那里正缺一个善于谋划的人,可是你能放心下卫王吗?” “卫王如今已经醒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他如今也记不得我这个媳妇,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多为魔域做点事也好,也算完成了卫王的心愿。”柳媚儿笑着说,“你说是吧。”莫九点点头。倒是很有这个道理,“那好,你跟我一起去见尊主吧。”“好。”柳媚儿脸上的愁云终于散开了,在这清淡的地方待了快两个月了,她觉得再如此下去,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柳媚儿与莫九一起来到名尊宝殿上,正看到未知空面红耳赤的跪在一边。 “蝶舞要帮韦先生配制丹药治疗伤者,你到好。蝶舞,不去燕京,你就不去燕京,你如此儿女情长,怎么能成大事?”魔九尊气呼呼的说,“现在燕京正在用人之际,连伤刚好的小九都知道去燕京,你却在这里推脱,眼里还有我这个尊主吗?” 未之空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眼见如此情形,柳媚儿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妹柳媚儿,拜见尊主。” “哦,是媚儿呀,”魔九尊点点头,“子道伤势可见好?” “回尊主,卫王已经大好,只是伤势较重,韦先生说需要他闭关重修。” 魔九尊点点头。“子道此次也是为魔域而受如此重的伤,知道他伤已无碍,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媚儿。” “多谢尊主关心,媚儿不胜感激。”媚尔看看未之空说,“未堂主一向勤勤恳恳恳忠心无畏,还请尊主息怒。”魔九尊对未之空本就甚是喜爱,听她如此说,叹了口气,“位只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儿女情长,没出息的东西。” 柳媚儿笑笑,“未之空与蝶舞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分开过。如今,蝶舞要留在魔域,辅助韦先生配药。未堂主不愿独自去燕京也可以理解,更何况魔域驻地安危一向由未堂主管理,因此未堂主留守魔域更为妥当,就由媚儿代替未堂主去燕京吧。” “哦?”魔九尊有些惊讶,岂止魔九尊,未志空也不由得转过脸来看看柳妹儿。 “此话当真。”魔九尊说。 “媚儿哪敢欺瞒欺瞒尊主。” “子道伤势未愈,你舍得离开?” 媚儿说,“卫王如今已经大好,由韦先生和蝶舞照顾,我完全可以放心,为魔域尽忠是我的职责。” 魔九尊大喜,“你聪明伶俐,幽云一带也比较熟悉,你去当然更好。”说着头转向未之空,“你看看你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还不如媚儿拿得起放得下,丢不丢人?下去吧,别在这里戳着了。” 未之空倒不介意魔九尊的苛,见媚儿解了自己的围,不禁大喜,对她暗暗抱拳,表示谢意,然后赶紧溜出去了。 “媚儿云州如今不同往日。”摩九尊叹道。 “媚儿知道。”柳媚儿笑笑,“听说云州前两年来了一个小哥,武功深不可测,且对城防颇有研究。” 魔九尊点点头,称赞道,“看来你对云州也早有所。” “尊主早有密令,取云州。因此,媚儿曾派人暗暗调查一番。” 魔九尊探道,“这些弟子远不及一个姑娘更志高谋远啊。你可知云州的这个年轻人是谁?” “这倒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从中原来的。” “他就是当年闻名于世的。阳城城主,洛城西的义弟花尘风。” “哦!”对于花尘风这个名字当然也不陌生,多年前,他就连闯魔域遇数额关口,把信一直送到了洛阳,而导致魔域第一次进攻洛阳惨遭失败。 “是他,对,就是他,”魔九尊点点头,“柳媚儿,今日我封你为魔域的右护法与莫九一起前往燕京,辅助灵王一起驻守燕京,攻取云州,切不可大意轻敌,云州中地势险要,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尊主,”柳媚儿一听被封为的护法,自然喜出望外。 “小九!”魔九尊又看看莫九略,担心的说,“你的伤刚刚痊愈,不要逞强,一切要听灵王和柳护法的。” “尊主放心,我会照顾好自九哥的。”媚儿说。 魔九尊点点头,“好,你们即日逐出发,有什么消息即报我知。” “是!” “是!” 得到魔九尊的许可,还被封为封了护法,媚儿简直走路都觉得像在飘一样,她飞速的回到百草去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就飞回燕京。 “媚儿,听说你要去燕京了,卫王怎么办?”蝶舞跑进来说,“尊主也是太心狠了,要不我帮你去求尊主说一下,让你留下来。” 媚儿看看蝶舞,心中暗笑,我好容易要离开这里了,你还去求村尊主让我留下来。不过嘴巴上却说,“我又不懂医理,由你和韦先生照顾他,我更放心,何况你帮我照顾卫王,我怎么忍心看未知空受罚呢?” “他为何受罚?”蝶舞瞪大了眼睛。 “尊主让他去燕京,但你在魔域,他舍得走吗?你说受不受罚?” “哎呀,这个傻子,这么说,你是替他去燕京了?”蝶舞似乎恍然大悟,媚儿笑着点点头。 “媚儿,你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蝶舞感动的上前抱住了妹儿。“都是未之空不好,连累了姐姐。” “好啦,好啦。”媚儿推开了蝶舞。“你带我好好照顾卫王就行了。” “嗯嗯,姐姐放心,蝶舞一定进尽一百分,不一百二十分的力量去照顾好卫王,我一定让他重新想起你们之间的事。” 媚儿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却已经飞到了遥远的燕京。 第四章 心魔(上) 叶小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镖师,而如今她偏偏就成了一个镖师,还属于算是很标准的镖师,而镖局似乎也是另一个世界。猴子与小苏有吵不完的架,而也承载了所有的欢乐源泉,香香温柔体贴,而和大个在一起只勉强到他的胸部的叶小开,就算不想当宝宝都不行了。离歌负责每日督促他们练武,只是离歌最擅长的一套武学竟是追魂爪,离歌的追魂爪神出鬼没,内功修为远逊色于平生醉,但武功招式却更有巧妙。所以离歌教叶小开的也是这套追魂爪,或者是看她对追魂爪更感兴趣?与平生醉不同,他教的更仔细,一招一式,分分合合,反复演习。而叶小开学的更是认真,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心的练过武。 叶小开的笑容明显的多了起来,似乎把以前所有的伤心都忘却了一般,也似乎以前的记忆全都被抽走了。或许是整日都沉浸在镖局快乐的气息中,她根本没有空隙去想别的,却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思念,一种伤痛随着夜色潜入,那块芊芊心结的玉牌,记载着她永远走不出的心结。 这日离歌与往日不同,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来到小开的房前,“小叶,快起来,小叶,”小开早就醒了,其实晚上她也就只能安静的睡很短的时间,但却没有想到离歌这么早就醒来,她慌忙穿好衣服打开门。“离歌这么早?”外面的天空刚刚略微有些清淡的蓝色,离歌看看她尚未干掉的泪痕,更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离歌轻声的说。 “嗯离哥,你怎么起这么早?你们要去哪?”离歌的敲门声吵醒了香香,她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探着头问道。离歌摸摸她乱蓬蓬的头发,“乖乖去睡觉。”说着,他把门给她们关上了,然后在外面等候。不多时叶小开收拾好了,挂好飞刀,带好百宝囊,洗去泪痕和疲倦,在略显苍白的脸上点了几点烟时,淡淡揉开,气色立刻闪得好多了。小开对着镜子笑笑,确实看不出疲倦和忧郁,这才站了起来。她心里明白,离歌得尽量让她在这里过得开心,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去面对自己依然伤痛的心。 “离歌,”小开走出来,来到前院,离歌也已经准备好了,前院很安静,看得出来就连平时起的最早的钱叔还依然睡着。离歌示意她轻轻的,他夸张的蹑手蹑脚地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说,“看看我像不像偷马贼?”叶小开被他浮夸的表情逗得捂着嘴笑了起来,并重重的点点头。 “走啦,”离歌说着把马缰绳递给了他,自己去开门,门被静悄悄的打开了,离歌向小开轻轻招手,叶小开似乎也完全被他感染了,也高抬脚轻落布步的悄悄跟了过去,离歌待小开走出来,又轻轻的把门关好,接过缰绳,然后长舒一口气。这要把那他俩二货吵醒,那我们就别想清静了。”说着飞身上马,回身坦坦荡荡的对小开说,“上来吧。”说着不等待小开回答,从手腕中飞出的飞爪铁链在小开的腰中打了个结,只见他轻轻一抬手,把叶小开带到空中稳稳地落在马背上。离歌收起飞爪。揽住缰绳,“小叶抓紧哦,走了。”说着双手轻抖缰绳。马立刻飞奔而起,沿着镖局前的羊肠小路,一路奔向南方的山岭。 “驾!驾!”离歌看得出是个高超的骑手,在他有节奏的催促下,马越跑越快,叶小开觉得两耳生风,两侧若隐若现的树林、房屋。飞速的向后退着,越闪越快。到后来,小开只看到一闪一闪的影子,她不由得抓紧了离歌的衣服,“小叶,别怕,我可是鸡鸣驿最厉害的骑手,你抱紧就行。”传来离歌爽朗的笑声,“过了前面的蜈蚣岭就到了。”离歌明朗愉快的笑声,让叶小开那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她放松了自己的紧绷的手指,把头轻轻靠在离歌的背上,享受着这驰骋带来的宁静,而自己舒缓下来的心也随着这奔跑的马儿飞了起来,在驰骋中融入离歌那豪放不羁的世界。 当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离歌已经翻过了蜈蚣岭。他勒住马四处看看,回头对叶小开说,“冷不冷?”如今正是三九之时,北方的风如刀子般寒冷,寒气直侵入骨。叶小开摇摇头,不冷。她的笑靥如花,语声清甜,或许真的很冷,但小开真的不并不觉得冷,离歌不但挡住了所有吹过的寒风,而气血方刚的他体内奔腾着热气也为她驱走了所有的寒冷。离歌擦了下额头的汗,“前面就到了。”叶小开笑着点点头。离歌回身催了一下马,大喊。 “碧华谷,我来了。噢——” 他长啸一声,在树林的小路上呼啸而过,精准的避开了一个个枯杈树枝,向谷的深处跑去。不多时,前面的路愈来愈狭窄,远远显出了一个洞来,离歌笑道,“就是这里。”说着翻身下马,回身伸手扶下叶小开,叶小开已轻功着称,别说一匹马,就是十匹马,叠起来也跳得下来,也是稳稳的。但是这是一份尊重,这是礼节,自是不同。 “就在前面,马就留在这里吧。”离歌把马往旁边的树上一拴,回首拿出背在后背的刀,边砍边拨开前后的灌木,招呼道“小叶,这边!”叶小开紧随其后。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洞口,只见洞口甚是古老,蛛网丛生,杂草纷乱,应该是很久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洞旁的界碑上刻着一行字,“人生苦业,魔由心生。” “这是什么地方?”叶小开疑惑的看看离歌。 离歌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这是可以看见自己的地方。来!”说着进了洞中,通过一个狭窄的通路,再向前逐渐宽敞起来,也温暖起来,似乎还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离莫离打开火折子,洞中逐渐明亮了,只见洞中空空旷旷,只是洞的四壁上似乎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很多的奇异的文字,“这?”叶小开望望离歌,“据说这是一个得道的高人修行坐化之处,他一生终于消苦业,静心气,在这洞壁上刻下了消除苦液,静心凝神之法。”叶小开仔细看看那些文字,“你能看得懂?”离莫离笑道,“我哪懂呃?”叶小开只觉一头黑线,“不过不懂也没有关系,”离歌笑了,“受天地灵气,他虽在此坐化,但元神竟渗入了这一文一字一墙一壁之中,永存下来。” “你是说他的元神未灭?”叶小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离莫离点点头,“对!”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小叶当年,鸡鸣驿瘟神肆虐,我父母不幸染病,当我从锦衣卫赶回来的时候,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尸骨无存,全都被官府统一焚化。从此,我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变成了孤儿。我自幼养尊处优,从来不懂经商治家之道,只是喜爱刀枪剑戟,接受了离家的田产,不出一年的时间就败了个精光,所有仆役,偷抢家私,逃的逃,跑的跑,只剩下管家钱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苦口婆心的劝慰,而那些与我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此前把我牵奉若神明,如今看到我一无所有,都避而不见,甚至出言嘲笑。”离歌的低沉的声音展现了他无尽的悲伤。就如离歌所说的那样,一段伤心的事重新再讲一遍,就好像把所有伤疤重新揭开,那是一种淌血的痛。小开轻轻地握住离歌的手,离歌看着她笑笑,眼中的泪水又退了回去。 “我看见世俗的丑态,心如死灰,迷茫之间走到了这里。”说着,离歌的眼神充满了希望,“我看这里安静隐蔽,真想一死了之。但当我在这个地方打坐,想着世间种种的委屈,当我正要自断经脉,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却进入了一种幻觉,见到了那位得道的高人,经他点化,我方才能战胜自己的心魔,重回正途。才遇见了猴子、大个、香香、小苏他们也才能过上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充满阳快乐阳光的日子。” 他轻轻举起叶小开的手,紧紧握住,“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快乐开心。”叶小开只觉一种真诚的力量从离歌手中传出,离歌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问过,却暗中为自己想了这么多。叶小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当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离歌总会不失时机的出现,原来自己的不快乐他都看在眼中,默默的帮助自己离开忧虑,远离伤心。 “或许面对自己的心魔会很痛苦。但是没有关系,我与你同在。”离歌说着,牵着叶小开的手,在洞穴中间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世界越来越安静,洞外的呼呼风声逐渐消失了,屋内洞内滴答滴答的声音也逐渐减弱了,只有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与砰砰的心跳声愈加明显,那万千画片愈加清晰的出现在了叶小开面前,君子堂的相遇,燕京的约定,擦肩而过的思念,再次重逢的相聚,铁匠居的相恋,徐府中一刀断情,农田偶遇的心灰意冷,那一幕幕在叶小开心中翻滚着,从欣喜到愤怒,从愤怒到痛苦,从痛苦到心碎,逐渐,她的眼前模糊了。 继而,眼前的灯光幻灭了,洞壁上却放出奇异的光彩,霎时洞中变得朦朦胧胧,一片迷茫,而洞壁上奇异的符号逐渐整合在了一起。 叶小开慢慢站了起来,只见洞壁上的字迹逐渐清晰呈现出来。 风尘一念,善恶性相,三千世界,飘忽不定,心魔心生,倏乎起灭,窥伺人心。操持神魂。 “叶小开!” 谁在叫自己?叶小开猛然回身,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道人站在眼前,全白的头发上有蓝色发冠竖起,一缕缕银髯飘洒前胸。只见他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对着叶小开含笑不语。 叶小开急忙倒身下拜,“小开心有所系,难脱苦楚,请高人指点迷津。” “缘起却浅,缘密难断,心魔丛生,心存执念,妄生怨恨,此为魔劫。” 这个白衣道人微笑着点点头,几句真言已经点中了叶小开的心结,“叶小开,我且将你被引诱而生的心魔打回原形,或许你可以看到另一个叶小开,一个你不知道的自己,若能战胜于她。可维持灵台清明,超出自我,甚至回归本心。” “可以吗?”小叶小开有些胆怯了,如果另一个自己已经朦朦胧胧被意识到了,那可见她的强大。 “高人,请允许我同小叶一起面对。”离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叶小开身边。 那位白衣老者点点头,“你既然可以进入她的心魔幻境,也算是缘分非浅,若能为她度此摩诘,也算是你的一份善事,只是她心魔重重,你们当趋避利害,好生注意。” “是,是。”离歌与叶小开相视而笑,点点头。 “小开,你准备好了吗?”有离歌的陪伴,叶小开觉得踏实了很多。“好了,”她用力点点头。 “恨、执、贪、怒、妄,玉虚幻境,魔气横生。” 言毕,那白衣老者消失不见,朦胧中,只见远处走来一人。愈来愈近,逐渐清晰起来。叶小开细看,为之一惊,果真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小开觉得自己问的都可笑。 “我就是你呀。” “那你若是我,我又是谁?” “那你当然是我喽,”幻化的叶小开竟也如此调皮,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的诡异和邪魅。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难道忍心伤害自己?”那个叶小开突然又变得萌哒哒的,看着那个叶小开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叶小开不觉得有种亲近感,同时在不断的寻思,我的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隐藏于心的魔怔究竟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那个幻象的叶小开走了过来,突然全身发出了一道红光。 “小叶!”离歌毕竟曾经经历过,一直都在提防着,一看有所异样,立刻拽着叶小开猛然连续向后雁行,躲出了一丈来远。再看幻象之中,红光万道,那个叶小开身边多了一个庞然大物,高有数丈,面目狰狞,眼如灯笼。口若血盆,一股股血红的杀气弥散了整个幻境。 “哈哈哈哈,”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不止,“跑的还挺快,离歌,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她爱的人不是你,想的人也不是你,恨的人更不是你,不知你来凑什么热闹。” 离歌并不恼,笑了笑,“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把你赶走,让她快乐起来。” “好啊,就怕你们今日谁也走不出这幻境。”幻境中的叶小开呵呵笑着,她的眼神狂浪娇媚,突然颜色一变,小手一挥,她身后的怪物“嗷!”的一声扑了上去,来势凶猛,恶气逼人。 第五章 心魔(下) 当叶小开进入幻境,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而那个幻象的叶小开竟然可以掌控一个凶猛的怪物。这个怪物猛然向他们扑了过来。 叶小开和离歌不由连连后退,“哈哈,无知的东西,你们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只见那个叶小双手指头,口中念,默念。 “千种痴心,万般恨意,灭!” 双手同出只见两道血箭,刺向叶小开和离歌。 叶小开和离歌退无可退,只好腾空而起,从怪物头顶飞了过去。巨大的血液的气浪冲击在二人的身上,二人同时摔出了一丈多远。 “小叶!”离歌翻身而起,大喊,叶小开被摔的晕头转向的。此时,那个怪物又“嗷!”的一声怪叫着一转身跳了过来。离歌拔出单刀,从空中跃起,从上而下。猛地砍去,谁知这怪物不躲不闪,抬头向离歌抓来,刀在那怪物身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崩流,而那怪物似乎根本不知道痛,手丝毫没有停歇,就在离歌刀砍上去的同时,他也一把抓住了他。 “痛之不痛,伤之不伤。放!” 幻境的叶小开甩手丢出几把飞刀,直奔离歌,离歌被这怪物紧紧抓着,无法躲闪,就在飞镖接近离歌的瞬间,只见银光一闪,从前面飞出了同样的三把飞刀。只听“当!当!当!”三声清脆的响声,把这幻境的飞镖一一击落。 “小叶,好样的,”离歌大笑,或许只有离歌能在这样情况笑的出来,那怪物似乎看见了扔飞镖的叶小开把离歌也当飞镖扔了出去,离歌像一个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来,这要是摔在地上,最少也是骨断筋折,就算小开有心去接,那也是无法破解这速度的力量,只见离歌在飞出的同时,回手一甩,一道飞爪直奔怪物,啪的一声稳稳抓在那怪物的肩头,离歌飞出去的身体同时被那爪子又拽了回来。他手中一用力,“暴戾突生!”身体随着爪子又回到了怪物身上,同时顺势又猛砍一刀,“赶尽杀绝!”这是血杀刀的精髓,叶小开曾经无数次看平生醉用过。平生醉就当叶小开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猛然一痛。 痛吗?痛就杀了他。幻境中的叶小开哈哈大笑, “晴天恨海。以血养心,杀!” 一道血光聚于她心中。突然射出连向怪物的胸部,那怪物突然狂躁了,一掌连一掌的火球拍向叶小开。而刚刚被离歌砍中的伤口竟然重新愈合,叶小开一边躲避火球,一边感到了绝望。 “叶小开,绝望吧,我本就是你,你本就是我。”幻静中等叶小开大笑不止。 “小叶。”离歌见状知她心境逐渐被幻境所迷,不禁惊慌,不由大喊。 “怨憎会,只因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放下吧,小叶。” “你闭嘴,”幻境的叶小开大怒,又是三道飞镖直奔离歌,离歌腾空而起,一道飞抓直奔幻境中的叶小开。 “小叶,魔由心生,她不是你。”说着,离歌已经冲到了幻境中心,一刀插地,杀意从地面散开,幻境中的叶小开被刀气震的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血战八方!刀锋烁烁!”热血沸腾的离歌刀中杀意已出,像幻境中的叶小开砍去。 “离歌,你舍得杀我吗?”幻境中的叶小开倒在地上,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的说。离歌的刀突然停在了空中,幻境中的叶小开趁此机会翻身而起退出一丈多远,而就在同时,那巨大的怪物扑了上来。一拳打向正在出神的离歌。 离歌迅速反身一刀抗住怪物的拳头,“好呀好呀,压死他,哼!”幻境中的叶小开俏皮的在一边拍手一边大笑。 怪兽的大手顶住离歌的刀,直接压了下来,离歌被强大的力量一点点压下下去,只见离歌手臂的青筋暴起多粗,血往上涌,脸憋得通红,可见已经用了最大的力量。 正在此时,叶小开凌空而起,扶摇直上,一个穿云穿到了离歌的上方。招!只见一把银针从空中散过,全部扎向怪物的面部。无论什么猛兽,最弱的地方自然是面部,尤其是眼睛。而小开的针如长了眼睛一般,全部扎进了怪物的眼睛,那怪物失去了眼睛就失去了方向,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离歌趁机抽身而出,退出半丈来远,与叶小开并肩站在那里。 “哈哈哈,有意思哦,”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着。叶小开与离歌相视一眼,同时攻向她,只见她不躲不闪,把双掌在胸中一划, “焚我魔身,化我心血,封!” 只见一道血幕把叶小开和离歌阻隔于外面。幻影中的叶小开看小开与离歌在血幕前拼命击打,却无可奈何,不禁又哈哈大笑,只见她凌空而起,扶摇直上,在小开二人头顶上飞跃而起,踏过虚空。 “我亦为魔,魔亦为我,合!” 一道血光笼罩了整个怪物,幻境中的叶小开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怪物的头顶,虚化间与怪物合为一体,身形仍如怪物,而音容相貌却与小开一般无二。 只见她满脸的忧郁化作了万般的恨。如火山的上的岩浆即将马上立刻喷发出来,“叶小开,不要挣扎了,你杀不死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离歌心中大惊,暗道,小叶的心魔竟如此凶猛,难道我真的不能帮她战胜心魔?我们终究要留在此地吗?不,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把她带出去。 “小开,不是你,他纯洁善良,你残暴狠毒。”离歌大喊。 “哦,哈哈!”幻境中的叶小开大笑。 “妄!怨!贪!执!恨!我到底是什么入了魔?”叶小开看着这强大而虚幻的自己,想起白衣老者的话,不禁心中安静下来,细细思索。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把刀,一把血红充满杀意的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 “叶小开,你在想什么?来打我啊,杀死我,”幻境中的叶小开灵活的操纵着巨大的怪物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这怪物的身体不灭不散,无痛无绝,本就无敌,如今又配上幻影的叶小开不灭的头颅,简直无懈可击。离歌不禁有些后悔,代叶小开来到这里。是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战胜自己的心魔,不是每个人都能面对自己,相反的是,有时候真的走不出去的就是自己。但离歌不会后退,如果真的无可避免的危险,至少他可以站在叶小开的身边。 “叶小开!”幻境中的叶小开露出了得意之色,“好了,游戏该结束了。” “司长生死,意我随心,收!” 只见她两个巨大的手掌掌根相合,掌心向外,一股巨大红色旋风袭向叶小开,叶小开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向那巨大的手掌,而那掌心中已经是一片火海,深不见底,无穷无尽。 “小叶!”离歌赶紧伸出手拽住了叶小开,“小叶!”他用尽全力死命的抓着,“你,不是她,你是我们的小叶。” 叶小开在巨大的吸力下漂浮在空中,丝毫不见她半点挣扎,只是当她慢慢抬起了头的时候,眼中却充满了泪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的恨念。” 幻影的叶小开一怔,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 叶小看笑了,泪水却滴滴落下,“你可以不认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恨念竟如此的强大。”叶小开停了停,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只要他可以好好的活着,虽然不在我身边。只要我知道他依然在就好。但是我其实很恨他,特别恨他,一直恨他。”叶小开大声的哭了出来。 突然间旋风消失了,红光暗淡了,叶小开也摔了下来,离歌慌忙过去接住她,扶她站了起来。“小开,你看。” 只见怪物的身体一点点开始融化了,粗大的肢体逐渐一一掉落,巨大的身体倒了下去。不多时,怪物消失殆尽,只有一个幻影的叶小开倒在那里。叶小开慢慢走了过去,只见她满脸的憔悴,满身的伤痕。“对不起,你就是我的另一个自己吗?”叶小开蹲下去,轻轻扶起她,那伤心、痛苦、绝望、无奈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对,我就是另一个你,我这么伤,这么痛,你却无视我的恨。” 叶小开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原来我是这样的恨他,我从来都不敢承认,我是爱他胜过自己,怎么会恨他呢?”叶小开笑了笑,“我一直在后悔着曾经的相遇,却又一遍一遍的回味着曾经相遇的美好,而我又一次一次,由相遇的美好,相恋的幸福想到背叛,想到分离。”幻影的叶小开点点头,一段悲伤的经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次重复那本会模糊的记忆,让它更为清晰。自虐一般体会,把玩那无尽的痛。 “我不会再后悔相识了,我会接受那所有的存在。我不是爱的那般的无私无所求,更不是那般的大度和宽容,只是骗了别人,更骗了自己。我恨他,我恨他,那是无穷无尽的无休无止的恨。” 叶小开又转向离歌,无力的说,“离歌,对不起,我可能战胜不了自己的恨。”离歌笑了,“那就恨吧,没有关系,我陪你一起。”叶小开也笑了,她把自己的幻影扶了起来。 “你是那个恨念的我,我战胜不了你,也不想战胜你,我输了。”他她的笑那么坦荡,那么安静,那么温柔。幻影也笑了,一步步走向叶小开, “恨随我心,魔亦不生,消!” 幻影消失了,幻境逐渐淡化。 “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迷途归正,顺其自然。” “叶小开,你能战胜心魔,接纳另一个自己,实属不易。”是白衣老人的声音。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心智沉沦,魔念必生,引以为戒。” “谢仙长教诲,小开定铭记于心。”叶小开跪地拜谢,在站起来的时候,幻境已经全部消失了。叶小开长出了一口气,却低着头没敢看离歌,毕竟他看见了自己所有不光彩的一面。 “小叶,”离歌轻声的说,“你叫叶小开?” 叶小开点点头,“我有一个问题,不大明白”。“”你说!”叶小开道,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会据实相告。 “你的心魔的幻影都那么可爱。我真想把那个幻影的叶小开也带回镖局去。”离歌郑重其事的说。叶小开不禁哑然失笑,还可爱,可怕,还差不多。叶小开撇撇嘴。你就不怕被她弄死,“不怕。”离歌笑着说,“无论是哪一个你,也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我都只会相信你。而威武镖局离家,永远是你的家。”叶小开看着了一个这个不过认识一个月的人,如今却是最亲近的人。叶小开笑了,发自内心毫无负担和伪装的说,“谢谢你。” “谢我?”离歌一边笑一边往外走,“怎么谢我?这么着吧,你看大早晨我这么辛苦带你出来,如今是不是该你骑马带我回去了?”离歌做了一个很陶醉的样子,“我也要坐在后马后,懒懒的靠在你的背上,哎,不知道你这小蛮腰能不能给我挡风呀?” “好像不能。”叶小开一副很忧愁很愁的样子看着他说,“我看你这脸也太大了,两个我也挡不住。”说完转身就跑。 “小叶,”黎哥追了过去,“你这心魔刚除,本性就暴露了吧。” “哪有啊?”叶小开笑着早把马解了下来,飞身上马,“我这马都给你备好了,快来呀” 离歌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他笑着走了过去。叶小开把手伸了过来。离歌以为她要拉他上马,刚伸手过去,谁知她手在空中一划,两脚一夹。马“嗖!”的一下从离歌身边蹦了过去,向山下跑去。“小叶站住,”离歌大喊。 “哎呀,离歌,马惊了,我拽不住它,快来呀,怎么办呀?”小叶边喊边笑着跑远了。 “唐小叶,你这个瓜娃子,给我站住,”离歌边喊着边追了过去。 叶小开一边笑着回头。一边飞驰在山路上。只见离歌,开启神行在山路上狂奔着出了碧华谷,叶小开再回头看,却已经看不见离歌人影了,不禁放慢了脚步,“哎,人呢,真的把他丢了吧?”叶小开一边寻思着,一边四下张望,远远的璧华谷的方向毫无人烟,连个鸟儿也没有,“这么笨,这就丢了?”叶小开一边缓慢的往前骑,一边继续回头看着,嘀咕着。突然,路边丛林中草木晃动,叶小开刚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影凌空飞起,“离歌!”叶小开愣住了,而离歌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他抬手在叶小开的脑壳狠狠的弹了一下,“谁笨?快说谁笨?”叶小开捂着头,侧过身来回回道,“别弹,别弹,我笨,我笨,你这从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把你丢了呢。” “这里方圆百里,大路小路,没有我不知道的,还追不上你,我抄小路过来,在这等你半天了。”离歌说着暼了她一眼,“你竟敢偷我的马?骑着就跑是吧?”“那可不怪我马惊了……”马儿慢慢的往前走着,叶小开一边解释。 “哦,马惊了!的确马惊了!”离歌说着突然伸手抢过马的缰绳,两脚一夹马肚子,“驾!”马嗖的飞奔而起,吓得叶小开“啊!”的大叫一声,差点摔下去。当然,有离歌在,她怎么可能摔得下去呢?在小叶小开的惊呼中,离歌一手扣在叶小开的腰上,一手拽着缰绳向镖局飞奔而去。 第六章 蝶恋裳 年关将至,死气沉沉的燕京也逐渐的活跃起来。无论多严峻的现实。日子还是要过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沿街巡查的身穿白色衣服、戴着口罩,如幽灵般的魔域死士。逐渐也都走出了家门。出城砍柴、打猎、沿街贩卖的人日益增多。沿街的商铺。也相继挂起了红灯笼,更给燕京增添了喜庆的气息。 燕王府此时更是张灯结彩,而此刻的灵王似乎心情并不是那么美丽,魔域传来密令,莫九与护法不日将带密函来燕京,这个魔九尊到底又要搞什么花样?难道是不放心我还派落比来燕京监视我,毕竟落笔主管内务法度,不会轻易外派的。难道他醒了,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了?无论怎么样,没有证据,他平生醉是如何也不会承认的,负责送信的人已经再也不会说话了。唯一活着的欧阳逍,也不尽知详情,何况他也远赴洛阳,应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此事。平生醉,慢慢品着酒杯里的酒细细思量着每个细节,除非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叶小开!如果欧阳逍想通了此事,他最有可疑,或者说最想告诉的人肯定是叶小开。难道叶小开知道是我杀了他们,所以才突然走的。不对?如果那样的话,他当时应该会跟着欧阳逍远去洛阳,怎么还会留下来?可是为什么她留下来还为我做了飞逝,又突然消失了呢?平生醉百思不得其解。叶小开离开,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是的,若不然,当她第一次看见自己背叛的时候,就不会再回头了。而后来,她的眼中只有不舍和怕被丢弃的恐惧。不过他清楚,就算叶小开知道,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正当他辗转反侧的想着的时候,一名魔域死士来到堂前,禀尊主,水星主,请灵王去水云阁哦。何事?平生醉问,说是给灵王定做的衣服,到了请灵王去看看,他喜欢就好。平生醉摆摆手,“是,呃,那我就这样回星主吗?”“嗯。”死士刚转身,还未走出门口回来,平生醉又把他叫了回来,“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说着平生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水云浅的确温柔,也很漂亮,只是似乎比小开更爱生气。她不吵也不会闹,更不会打架或者出去惹事,但是她会沉默,那种忧郁冷漠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她会如常的出现在你身边,会一样不少的为你做各种事情,或许会做的更仔细,但是她依然会默默不语,不是不变。不争不辩。却又让感到那莫名的执拗。最重要的是,一旦她沉浸在一种伤心忧郁之中,真的很难走出来。或许让她生气只需要一句话,但要想把她哄得开心,恐怕1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都不能见效。最让平生醉头疼的是她太敏感了,或者自己的无意的一句话,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甚至一个轻微微小的表情,都会引来她无限的猜测和遐想。如果自己把这衣服的事回绝了,真不知道会……男人天生趋避厉害,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去选择最简单的路走,尤其是对付女人。 当他推开水云阁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不多不少的笑容。“灵王!”看得出,水云浅今日真的很开心。她像一只春日灵动的蝴蝶翩翩的飞了过来,“给灵王请安,”水云浅飘飘。“小浅,都说了,以后不要这么多礼,快起来。”平生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灵王是燕京最珍贵的人,当然礼节是不能减免的啦。”她温柔而痴情的望着平生醉“小浅最乖。”平生醉笑着握住水云浅的手,“我听说你上午来看什么衣服?”小浅笑了笑,点点头,酥软的手拉着平生醉向里面走去,“你来,这是我亲手挑选的轻柔纱落羽绒由燕京老师傅亲自设计缝制的,我给它起名为蝶恋裳。”说着把桌上的锦盒打开,只是里面放着两件红色的衣服,平生醉看着。“我一件你一件,我也想和你穿一样的衣服。”水云浅羞红的脸轻声的说,“哦,”“你不喜欢吗?”水云浅看见平生醉,只是轻声哦了一声,不由收敛的笑容,“喜欢,非常喜欢。”平生醉笑了,“真的!”水云前紧张的看着平生醉。“”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水云浅声音有些低沉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穿了。”说着在桌边轻轻坐了下去。“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不穿,那我才不穿呢,平生醉说你也不穿,是不是不喜欢这件衣服?水云浅迷茫的回过头,平生醉感觉有些汗水点点在头上冒了出来,“我这还没有看衣服呢,要不你先把衣服拿出来,” “嗯,对对对,”水云浅急忙把衣服拿了出来,衣服分两层。“落羽绒做的里子,轻薄却保暖,外面罩着红色轻柔纱,艳丽飘逸,”水云浅一边解释,一边给平生醉换上。“好鲜艳的颜色,那红色的轻柔纱刺激了平生醉的眼睛。”有一个人,曾经有一件由着红色轻柔纱织的衣服,对,那是一件红色的千情衣。“你不喜欢这颜色,”水云浅说。“喜欢,很合身,很喜欢,”平生醉笑笑,“那怎么看着你在沉默不语,”“我只是突然想起。”话到嘴边,平生醉立刻下意识到意识到了危险,想起什么千情衣,谁的千情一叶小开天呀,这,打死都不能说的。 “想起什么?”水云浅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想起就像穿上了我们成亲的礼服一样。”平生醉笑着捧着水云前的脸,“要不我现在就把你娶过来好不好?”水云浅害羞的不说话,双手相互绞着来。“你也穿上,我看看你像不像新娘子。”平生醉把另外一件拿了出来,“要不我帮你换?”平生醉笑了,但是只是说说,并没有动手。水云浅连忙说不用了,把衣服接了过去,走进内室,拉好屏风。平生醉看她进去了,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差一点惹了大麻烦。 不多时,水银云浅出来了,只见已经换好的装饰发髻高挽,一根金簪从中间插过,一缕红纱从上面落下,如雾一般遮在后面披散的长发上。一条金线编织的抹额,轻贴额前,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中间。红色的流苏缠绕在脖颈上,星星点点,显露出白皙水嫩的肌肤。 “好漂亮,”平生醉笑笑。正在这时,此事来报。“莫堂主和柳护法已经进入了灵王府。”灵王一愣,不是落笔。怎么成了柳护法一边想一边说,“好,我正在等他们,浅儿来,我们去迎接一下。” “我也去,要不我换件衣服。”水云浅说着却没有动。 “换什么这件刚刚好。”平生醉却笑着拉着她的手走向议事大厅,水云浅不禁暗暗窃喜,身体如飘起来一般跟在后面。 莫九和柳媚儿今日刚刚到燕京,正等候在议事大厅,平生醉与水云浅携手走了进来。莫九一看平生醉进来,连忙上去跪倒磕头。平生醉见是莫九忙上前搀扶,“九哥如此快起来,如何行此大礼?”九哥没有起来,跪在地上说,“灵王若不是当初冒死相救,小九如今坟头的草早已经多高了,这份救命之情一指铭记于心。” 平生醉笑笑,对于莫九,他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这个人直爽而坦诚,当初自己粗布衣衫的一铁匠,他对自己却礼尚有加,而能进入魔域荣升为堂堂主,也全靠莫九推荐,“我们兄弟再提这个不就远了吗?快起来,”莫九定是不一,“咚咚咚!”固执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平生醉无奈的摇摇头,“九哥怎么说你!”莫久九起来嘿嘿一笑,“灵王,这头不磕我别扭,”平生醉看他如此直率可爱,也不禁哈哈一笑,“还有灵王,以后别叫我九哥,喊我小九就成了。”平生醉笑笑,“那不行,我也别扭。”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此时,柳媚儿见他们相谈甚欢,也走了过来。“媚儿见过灵王!”平生醉,看见她心中不由一紧,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应该在魔域照看卫子道吗? “媚儿姐姐也回来了,”水云浅迎上来“给姐姐请安,姐姐不是在魔域照看姐夫吗?怎么舍得来燕京?”媚儿略尴尬的笑笑,“尊主怕灵王这缺了人手,故派我二人前来助阵,另外特封了媚儿姑娘为右护法,以为灵王出谋划策。” “哇,媚儿姐姐如今是护法了。”水云浅笑着拉着媚儿的手,媚儿流露出得意之色,“都是尊为尊主分忧。” “我们坐下说话,”平生醉不冷不热的说,伸手拉着水云浅走向正中宝座,让水云浅坐在自己一边,柳媚儿和莫九分别坐在两侧。 “九哥,不知尊主有何命令”,“灵王命令在此,”柳媚儿说着呈了上去,平生醉接过来看了看,“云州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州了,” “哦,灵王何意。”柳媚儿说,“云州自从得知小刀会覆灭,已经全线布防,如铁桶一般的坚固,城内囤积大量粮草,每日出入城都要严厉排查,森眼城墙上有卫兵日夜巡查,并且城内训练了一批火箭手,时刻待命。我曾派了三个人去刺探情报,结果一对半没有回来,可以。可见,他们已经十分谨慎了。” “这也难怪,”柳媚儿笑笑“灵王可知如今守城的是谁?” 水平生醉看看柳媚儿摇摇头,“守城的是当年洛阳城城主的义弟花尘风,他有守洛阳的经验,或许因此才训练了火箭队,这也是效仿洛城西吧。” “哦,”平生醉点点头,他看看柳媚儿,心里却想的是卫子道,柳媚儿看平生最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得意,“灵王不必扰心,早在卫王在燕京的时候,我就暗自派人潜入云中,所以地势地形图基本非常详尽。如今。虽然有些改动,也不会相差太远。” “柳护法真是高瞻远瞩啊,”平生醉笑笑,“不知如今卫王可好。” “托灵王的福,卫王已经苏醒了,”媚儿说,平生醉心中一沉,但依然笑着点点头,卫那就好,要是魏王能来燕京一起攻打云州,任他谁守城,估计也无计可施了。” “灵王有所不知,”媚儿叹了口气,“卫王是绝对来不了了。” “怎么?他的伤还没有好吗?”平生醉问。 “估计好不了了,”柳媚儿失望的说,“他已经苏醒了,但好像这脑子坏摔坏了,所有的事都记不起来,连我们曾经的事都忘了。” “这样啊……”平生醉差点笑出声。 “是啊,而且内伤严重,韦先生让他闭关重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柳护法不用担心,卫王吉人自有天相,”平生醉笑着抬手唤护卫,“你们先去挑个住所,安顿下来,晚上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是!”莫九笑笑,“我就还住在那里就好。”平生醉点点头。 柳媚儿以前与卫子道住在内堂,正是如今肯定不能住在那里,平生醉看看柳媚儿儿,留护法,护法若觉得这里面太紧挤,可以把徐府收拾出来。平生醉是有意让她远离灵王府。 柳媚儿本就奔着热闹来的,“灵王我就一个人随便住在哪个房间就好,不用麻烦额外收拾了。” “那好,”看见柳媚儿向。就像看见卫子道一样,自然没有好感,“要不你住在九哥那院儿里?”“灵王!水云浅说,“让媚儿和我住在一起吧,水云阁那么大,正好我们,可我们以前都是住一起的。” 柳媚儿也正有此意,进门的时候,当见到平生醉与水云浅穿着情侣衣的时候,柳媚儿已经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灵王如今对小浅宠爱的很,那样与小浅多亲多近,自然在燕京就有了靠山,而且总感觉灵王对自己有些敌视。看来要想缓和关系也只能靠小浅了。 “好吧,”平生醉无奈的点点头。水云浅笑着走下去。她拉着柳媚儿的手,“我可想你了。” “我也是小浅。”二人说话像平生醉拜辞,然后手拉手的走了。 一连几日柳媚儿经常与谁云浅做伴玩乐, “小浅越来越漂亮了,”柳媚儿笑着夸赞。 水云浅也笑了,“哪有你漂亮啊,你才是魔域第一美人呢。” “谁说的,我们浅浅才是魔域最美的那个人,你瞧,还有这衣服,简直太美了,怪不得灵王会乖乖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柳媚儿与水银浅一边在花厅喝着茶,一边相互夸赞。水云浅含笑低下头。 柳媚儿站起来看看这硕大的花厅,“灵王对你真好,整个东华殿都都给你改成了水云阁,还修了这么大的花厅。”他走近看了看,“这盆花是什么花,我都没见过。” 水云浅笑了,走上前去介绍,“这是从南方客商那里买来的稀有兰花,这白色的叫落叶蓝,黄色的叫独占春,是刚刚进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存活,” “应该是不太好养,或者只有南方那边的人才能养的活。” “有啊,灵王还特地让属下在南方招了几个花匠。”说着,水云浅得意的笑笑,“灵王真是对你太好了。”柳媚儿笑着说,心中却又妒又恨又悔。 “卫王对你也很好呀。”水银浅笑笑, “看来还是南方好,听说南方的花美啊,人更美,只是没有机会去过。听说灵王以前曾在苏州那里游历过,怪不得这么喜欢南方的花呢。” 水云浅听者略微一愣,媚儿说着伸伸懒腰,“我倒是真的累了,先去休息啦。”说着笑笑走下花厅,水云浅略一欠身,媚儿边走边偷眼看水云浅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暗想,你想去吧,一句话够你想好几天了,心中突然觉得特别开心。 第七章 水云浅暗生嫌隙,鸡鸣驿欢喜一家 晚上酒宴办的很隆重,场面也很宏大,然而水云浅似乎并不开心,平生醉一边喝酒一边在猜测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怎么现在总是出神不语呢?莫九倒是很开心,频频向平生醉敬酒,而软查查等人在最初入魔域都是在莫九手下提拔起来的,故都来给莫九敬酒,水云浅没有多久说头晕,就匆匆退席去了,平生醉生只觉一脸迷茫。 “媚儿,敬灵王一杯,以后还请灵王多多照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还请多多宽宥,”柳媚儿站起来,向平生醉敬酒。平生醉点点头,客套的端端酒杯。 “媚儿先干为敬。”说着柳媚儿一饮而尽。平生醉笑笑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由柳护法协助,自然事半功倍,我还要感谢你的。” “必当竭尽全力,多谢灵王谬赞。”说着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媚儿不愧女中豪杰。”莫九笑着举起酒杯,“我陪你饮此杯。”平生醉淡淡笑笑,“这个柳媚儿诡计多端,如今在燕京,我不得不防她,毕竟她是为子道的媳妇,保不正会为卫子道布下什么疑阵。万一卫子道对我有所怀疑,她在做内应,岂不……”因此他不卑不亢,不远不近的看着柳媚儿。酒席散去已经是半夜了,但平生醉想了想,还是去了水银阁。不出所料,水云水云浅,果真还未休息,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水云浅坐在桌前出神。 “浅儿,今天外面这么热闹,怎么看你不是很开心?”平生醉笑着走进来,“没有什么啊,就是有点累。”水云浅回头要笑笑。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 “真的没有。”水云浅又摇摇头,“真没有?”平生醉捧着她的脸转到面前说,水云浅眼皮低沉,不说话了。“说说!” “灵王,小浅就是在想你喜欢什么花?”水云浅抬起头说。 “就想这个,”平生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水云浅说。 平生醉想想说,“我就喜欢你这一朵。”说着捏捏她的脸颊,水云浅听了果然开心许多,“我看你给我弄了许多,都是南方的稀有品种,我想你一定喜欢南方的花吧。”水云浅笑着说。平生醉,看看水云浅,这女孩,心思有时真的深不可测,夜深人静与我谈花论草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哎呀你搪塞我,”水云浅扭到一片。 平生醉有些无奈的说,“没有。” “这南方花的品种的确比北方花要多很多,感觉也比较柔美吧,所以你就买了这么多南方的花。” “是啊。”平生醉笑笑,“知道你喜欢吗?” “我都没见过这些,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恐怕是别的女孩子喜欢吧。”水云浅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平生醉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浅儿你多心了,叶小开那种女孩子,每日像个男孩子一样。打铁种地,翻墙越脊还行,她哪懂得什么花花草草。” “没有说她。”水云浅轻声说,“叶姑娘,失踪这么久了,你没派人去找吗?”平生醉愣了一下,“找她做什么,只会惹事,走的更好。”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带着这个玉牌?”水云浅声音很轻,但却像一个锤子,一下敲在了平生醉的心头。平生醉长出了一口气,“浅儿,你真的想多了,早点睡吧,今日给九哥接风,我也喝了不少,头也晕得很,我这就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出去,把门一关,水云浅转过身,看见平生醉转身出了屋,心中不觉得更是生气,似乎比刚才还生气,咬着嘴唇一转身又回到了桌边。 平生醉郁闷的从水云阁出来。在云水阁前的花园徘徊。正在这时,他听到花园中一个女子在那里轻声叹息,还喃喃自语。“你这个大骗子,还说喜欢我,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枉费我对你那么好,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每天与他她眉来眼去,当我是死人吗?”平生醉纳闷儿,这是谁?谁是大骗子?静姝声音好像不大像,他慢慢走了过去,只见朦胧的夜色里,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披着一件白色的锦风坐在。花亭中,他走来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那个女子,她回过头来,呃,是他平生醉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竟会是柳媚儿,那傲气十足、目中无人的娇娃,还会有一个小怨妇的一面。在这里抹泪,不觉得倒是新鲜。 “柳护发,这么冷的晚上,你在这里看风景呢?”柳妹儿摇晃着站了起来,把衣袖往脸下沾了沾,说,“灵王!”她停了一下,“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所以一时失态,还请灵王不要见怪。”说着想要施礼,谁知头重脚轻,又坐在了那里。俗话说酒醉吐真言,平生醉笑笑,“我看你是喝的多了,这里夜风很冷,我送你回去吧。”柳媚儿摇摇头,扶着栏杆又站了起来,“不用了,我还可以走。”说着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出了花园。难道他和卫子道之间真出了什么问题?平生醉笑笑,这倒是好事,难怪,卫子道就是个看见女孩子就走不动路的人,也难说,软查查当初就说他见一个爱一个,甚至还想对小开下手,若不然也不会那么厌恶他。而如今在魔域与他眉来眼去的一定是蝶舞了,在燕京就看出蝶舞对他可不是一般的热情,让未之空知道了,估计还会再给他一顿好打,有笑话看喽。平生醉一边想一边想走出了花园。 自从叶小开从碧华谷回来,果真开朗了许多,不止在人前欢声笑语,最主要的也不会黯然伤神了。威武镖局完全沉浸在过年的欢欣喜悦中。 叶小开好动不好静,正好与小苏和猴子在街上购买年货和收账。香香负责对所有年货的安放,大哥帮着香香整理货物,钱叔则负责总理每日的账目,进进出出,离歌看着这个家井井有条她各安其事,尤其是叶小开,终于不用再为他担心了。不用为了让他免去独自神伤而再去故意灌她酒了。只是离歌想着摇摇头,这丫头好像已经学会了喝酒,最主要的不是学会了喝酒,而且学会了灌别人酒。想着他不由得皱皱眉,对,还伙同小苏、猴子、香香、大个一起招呼自己,怪不得上次醉得一塌糊涂,想着他不禁笑了,现在想起来肯定是这丫头搞的鬼。想着离歌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快黑了,不禁嘀咕。“小叶他们也该回来了。”今日村长过来找离歌,说是要往饿虎岗运一批货,让离歌派人送一趟。这条路平坦无奇,这村长分明是想找两个不花钱的劳动力,但毕竟那是村长,就让小苏和猴子去一趟,小叶正好也在,就一起去了,想必也该回来了。他暗自寻思,其实他也根本就不用去,看叶小开进门必定会喊离歌。 叶小开与猴子还正在往回走,猴子身上背着个布袋,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笑,转眼来到了镖局离歌。叶小开刚一进门就喊了一声,“离歌!”声音清脆甜美而响亮。离莫离急忙走了出来,回来了。他出来一看,几个人不知道在那嘀咕什么,一边说一边笑个不停。猴子还背着个布袋。 “你们在笑什么?猴子这背了什么?” 两个人相视一笑,猴子把布袋放了下来,解开布袋,“大哥,你看。” 离歌低头一看,“哇,这么多腊肉谁买的?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你猜呢?”猴子笑得眼都眯了起来,不对,不能说眯了起来,应该说几乎是闭上了,“你们可别说是村长给的。”离歌笑笑摇摇头,“打死我都不信。” 那三个人又是哈哈一笑,“还笑,快说,咋回事,” “我来说。”猴子说。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都说不清楚。”小苏笑着把他推到一边,“小叶姐姐,你说。”叶小开忍住了笑声。“离歌,你别不信,这腊肉还真是村长给的。” “不会吧,这,拿他的肉不跟在他身上割下来一样吗?”离歌笑道,“是是是,”叶小开笑了,“他都疼哭了,”哈哈哈,又是一片笑声。 “离歌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抠的人,我和小苏猴子把那老大一车粮食送到了饿虎寨。到了那个人家山寨都赏了我们顿饭吃,谁知回来那个老村长摸了半天才摸出了十个铜板。” 离歌点点头,早就猜到了。 “他俩和他理论,这时候我正好抬头看见他晾的腊肉,应该是怕被猫叼了去,在高高的树上拴了根绳子钓在那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以前没见过,就比较好奇他挂了什么,他说是腊肉,还说要是要什么要嫌少,可以拿块腊肉的。” 猴子急着插话,“他说没梯子,还不让弄断绳子。” “对对对,那绳子比我小指还细。”小苏说,“明明就是搪塞我。本来我们正要与他理论,小姐姐说,那就不客气了。” “是啊。她给我,我还客气什么?叶小开笑着说。 “他又忙说,也不能用竹竿捅。就是等我家小姐姐飞身而上,稳稳站在绳子上的时候,他直接傻了。”小苏说着,淘气的做了个跺足捶胸的表情。“”别说小苏,这孩学的挺像猴子道。 离歌恍然大悟着,笑着摸摸鼻子,“估计这一次村长就记住你了,你没把他的腊肉全摘来吧?” “看他那么抠,我真的想给他拽下来了。叶小拍跺跺脚,“不过看在马上过年的份上,算了,我就轻轻摘了这两块,嘿嘿,两大块儿。” 离歌似乎听见了村长心碎的声音,“好,摘的好,每一次他没少扣我们镖钱,猴子奖励你搬进屋去。” “好嘞。”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离歌。这都要过年了,难不成还有人要压? “不会是村长追来了吧?”小苏瞪大了眼睛。“我去看看。要是他追来,我就把腊肉也挂在高高的树上,让他自己去拿,哈哈哈。”小叶笑着转身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第八章 离歌的莫九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华丽的男子。小叶看了看说道,“过年了。我们不走镖了,先生,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那个男子看看叶小开,有些发愣,没说话。叶小开笑着笑就准备关门,“姑娘,”这个男子一手推着门,一边回头看看威武镖局的牌子,“请问这镖局的当家人还是不是离歌。” “是啊。”叶小开又把门打开。 “姑娘,我就是要找他。”这个年轻男子笑笑。 此时,离歌见叶小开在那里不知道跟谁说话,不由得走了过来,“小叶是谁呀?”话刚说完,已经来到了门前。 “小九!”离哥一见,不禁大喜,忙把门打开,伸手拍了拍来人。“你怎么回来了?这倒真让我想不到,说着回头招呼,你们快来看看谁来了。”此时,小苏。等人都跑了过来,一看到这个男人,也都笑开了。 “九哥。”说着,他回头大喊,“猴子大个香香九哥来了。” “走。”离歌与小苏簇拥着这个年轻男子进了大堂,此时,大个,香香和猴子也都跑了出来。 “九哥!” “九哥!” 只有叶开在一边莫名的看着。 “小叶,”离歌笑着把她拉到近前,“这个是莫九,我的好兄弟,他可是魔域的堂主,还是魔九尊的徒弟,这身份老高了。” “去去去,”莫九给了他一千个白眼少,“又在这埋汰我。呃,这个小姑娘以前倒是没有见过啊,离歌,你行啊,说你这从哪拐来的?” “这可是我们镖局的梁柱子,好吧,我不是跟你吹,别看是个女孩子,你的轻功不一定比他好。” “呵,这么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莫九笑着看看叶小开。 刚一听说莫九是魔域的堂主,叶小开心中一惊,不觉得有些不自在。离歌看她突然语塞,还以为他被魔域堂主的身份吓到了。“他虽然是魔域的人,但绝对是一个好人。”离歌解释道,“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兄弟。”离歌笑笑。 叶小开,忙回过身来,“我,我,我叫唐小叶,见过九哥。” “唐小叶,”莫九暗自琢磨这名字。好是奇怪,不由仔细看看。她娇羞可爱,肌肤水嫩白皙,音色甜美温柔,不由得站起来说,“这妹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你是哪的。” “哎!”离歌把手往莫九眼前一晃,“小九,你可别把眼珠子瞪这么大,好吧,这可是我小老婆。别起什么坏心思,快坐下。”莫九白了他一眼,坐下来,端起茶说,“还小老婆,好像说的,你真还有大老婆似的。” “谁说没有一个?回首一指,小苏,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大老婆。”小苏一听,立刻起身伸出兰花指,一扭一扭的走往离歌身边一靠,“香老公,人家要生气啦,人家不要你找小老婆吗?” 还在喝茶的莫九“噗!”的一声,一满口茶水都喷了出来,指着离歌和小苏笑得说不出话。满屋的人也都。笑弯了腰,“可以可以。”莫九笑了半天,才勉强忍着点点头,“咋啦?”离歌还没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莫九说,“服不服?” “服!”莫九点点头,“服服服,这个,我服,小苏,这么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 “你羡慕啊,”离歌看看莫九,用手捏捏他的肩膀,“蛮结实的,体型也不错,行吧,看你态度诚恳,再加上咱哥俩多年的情分,留下来让我好好调教调教,说不定我一高兴可以让你排在小苏的后面。”没等他说完,莫九一把把他推开了,得了吧,“你个坏蛋,你这嘴可是比以前更坏了,让我看看这本事有没有长进。” “好呀。二老婆!”又是一顿哄笑。 莫九一拳打了过去,离歌嗖的一声跳了出去,招呼莫九:“莫九,出来!” 莫九随后也跟了出去,两人在前院亮开了架子。莫九用的是炎阳刀,灼热,周身如燃烧的一团火焰,刀握手中,英姿飒飒,威武强悍。离歌则在远处。手抱双肩,泰然自若,边看边说,“哎呦,小九这架子端的不累么,还看个没完了,别看了,上吧啊,二老婆大伙儿都等着呢。要看一会儿咱回屋里让你看个够。” 又是一片哄笑声,莫九这个好气呀,这小子这嘴太坏了,自知也说不过他,故也不答话,一个雁行划了过去,单手持刀,潇洒一斩,带着一股火热的灼热气息直逼过去,连砍三刀。离歌看他冲了过来,纹丝不动,就在莫九举刀的瞬间,他猛地向后雁行,同时右手一把钩子飞速而出,猛地勾在莫九的腰间,离歌一抖手,钩子收回,莫九脚下不稳,向前翻了一个跟斗,单脚跪在地上。 “哎哟,小九真实诚,明天才初一呢,这头今天就磕上了。”离歌转头对小苏说,“小苏,快去让钱叔给包个大红包送过来。” “好嘞,”小苏配合着答应着哈哈大笑。 莫九瞪了他一眼,“猥琐。” 离歌嘿嘿一笑,“咋了?主要是你还行不行?” 莫九哼了一声,飞身上前,离歌的后退又是一抓,这次莫九的刀是虚晃,只见离哥飞抓一来,立刻把刀在空中一架,离歌一抓,抓在了格挡之上,急忙收回,而正在此时,离歌原地旋转,炙热的刀气一扫而出,离歌被热烈的刀气击中,不由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老李,你这下盘不稳呀,”这次轮到莫九笑了。 “九哥,加油,九哥,威武,”小苏等人马上转换了阵营,大喊起来。 离歌稳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我说,你们几个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哪边儿的?” “我们是赢的那一边的。”猴子捂着鼻子怪叫,又是一片哄笑声。 “猴子,等一会看我收拾你。”离莫离话未说完,九哥的刀就又到了。“猴子,别怕,我先来收拾他。”离歌见小九的刀来势凶猛,不敢怠慢,也顾不上猴子,腾空穿云,穿出了一丈多远。 小开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场全在场中的离歌和莫九身上,趁机退了下来,面对莫九,她总是无端的感到一丝惶恐,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但离他越近,就感觉离魔域越近。或许,这一段时光过得太美好,生怕会被什么打破。 她来到厨房,钱叔正在和大个忙活晚餐。钱叔不但算账算的好,主要是这菜烧的也香,而且总会有一个菜是小开喜欢的。“钱叔!”小开喊了一声,走了进来。 “小叶呀,”钱叔中抬起了头,“是不是饿了,饭马上就好。” “不是啦,我是来帮忙的。” 叶小开说着把袖子卷卷,“不用啦,你们去玩儿,我这儿有大个儿就行了,”钱叔一边叉叉锅中的肉,一边回头说,“嗯,嗯。”大个揉着面对小开笑笑。 钱叔对这群孩子关爱备至,就如同自家的孩子一样,而大个是其中最本分憨厚的一个人。小开笑笑“钱叔,我也会做饭。”“好吧好吧,”钱叔笑笑,“大个儿正好,你帮我再来劈点儿柴,让小开去揉馒头,”“好嘞。”小开点点头,洗洗手,走了过去。面团安静地躺在面板上,当小开兴冲冲的用力揉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丝异样和熟悉的感觉。也是这样的案板,也是这样的面团。叶小开那还是第一次蒸馒头,这软软的面团偏要揉来揉去弄成圆圆的样子,真是好难呀。 “哪有好难,分明是你好笨。”平生醉那宠溺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晰,好像就在眼前,好像这里就是铁匠居。叶小开突然感觉时间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钱叔!柴,劈好了。”大个说着,“一把劈碎的木柴放在一边,“呼噜!了”一声,把叶小开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不是铁匠居,更没有平生醉,那已成了很遥远的一个过去。小开深吸一口气,过去就留给过去吧。想着,用心的揉起了馒头,还不时念叨着,这个蒸给离歌,这个蒸给小苏,这个蒸给香香。不一会儿,一个个圆嘟嘟胖乎乎的馒头蒸了进去。 “小叶,你在这儿,刚离歌还喊小老婆去哪了呢?”香香笑着说,叶小开也哈哈一笑,“有大老婆在不就得了,我和九哥不熟,我在这跟钱叔帮忙呢。”香香也笑了。“没事儿。我第一次见他,一听说是魔芋,也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发现九个人可好了。不过他并不经常来这里,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必定会来。” “哦。”小开疑惑的点点头,“这样啊,和黎哥好像很亲密呢?” “那是!”香香一边与小开择菜一边说,“九哥小时候和离哥家只隔着一个墙头,两个人从小玩儿到大,后来离歌去了锦衣卫学武。而九哥却失踪了,五年后,鸡鸣驿发生瘟疫,离歌和九哥的父母都在这个瘟疫中丧生,离歌也是因为这样离开了锦衣卫,而九哥仍一直杳无音信。离歌回来后,就代九哥安葬了他的父母,直到几年前九哥才回来,我们才知道他当年是被魔域的魔九尊带走了。此后每年九哥都回来祭奠父母,而每次也都在离歌这里住几天。小开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二人亲如兄弟一般。猴子跑了进来,两只小眼睛上下左右一顿瞅。只见一只拆好的鸡放在那里,偷偷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嘴中。 “馋猫。”香香上去捶了他一拳,猴子嘿嘿一笑,“大哥问饭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钱叔笑着答话,顺便切了一块牛肉递给猴子。猴子嬉笑着接过来塞进嘴里,“还是钱叔好。”说着向香香扒了个眼皮跑掉了。 在大堂的偏厅上,离歌和猴子把两长方两张方桌简单的对在一起,把大小布一的凳子摆放整齐,莫九和离歌全身是汗,坐在桌边,两个人上蹿下跳,比试了半天未分胜负,而这半天都差点儿累趴下,由动手换到了动口。不过说起动口,两个莫九也说不过一个离歌,一着急,时不时的站起来就要伸手,一次次被离歌强摁了下去,饭菜一道一道端了上来,小兄弟们也挨着坐了下来,莫九与离歌坐在上座,钱叔挨着离歌。后面依次是香香和小开。莫九的右侧依次是小猴、小苏、猴子和大个。 离歌见兄弟们都坐好了,非常高兴的站了起来,“小九已经是和我们过的第五个年了,别的不说,我们先敬小酒一杯。”大家站起来举杯共饮。小九也很高兴,也站起来说,“感谢老李,虽然老离太坏了,但是兄弟们都是好的。”大家一片哄笑,又一起喝了一口。离歌笑笑看着莫九说,“我坏行吧?小哥们儿们。九哥说我坏,这酒我是不能敬了,但九哥这么喜欢你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大家多聪明,哈哈一笑道,“那该好好招呼九哥呗,”猴子反应最快,一边说,端着酒直接跑了过来。莫九看见黎离歌,自觉似乎又进了一个圈套,还没等他想明白,猴子已经把酒重新给莫九倒满了,谢谢九哥,猴子上去啪的碰了下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九哥。”猴子嘿嘿一笑,倒过来给莫九看,“不用看,你都干了,小九哥能留一口么?”离歌笑着说,莫九是性情中人,又直爽,笑着。“老李少阴阳,哥我就不怕喝酒,”说着一饮而尽,“好!”离歌拍手称赞。莫九的酒碗还没有放下,小苏就上来了。话不重复,莫九一连干了五碗酒。连香香都过去敬了一碗。 “香香,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莫九说着一回手夺过了香香的酒碗。“好啊,香香,你竟然拿水糊弄哥哥。”香香一看被发现了,酒碗也不要了,哈哈笑着跑了回去。 “离歌,你妹子用水来敬酒,你说这该不该罚?”莫九一看香香跑了,回头找离歌算账,“罚我做什么?那不也是你的妹子吗?”离歌笑笑,莫九一时语塞,抬头看见叶小开,“小叶过来。” 叶小开真怕离歌喊自己,没想到离歌没喊莫九在喊了她。叶小开抬头看看莫九。 “哎呀,过来啊,我又不是老虎。躲我那么远干嘛?你是不知道,我可比老离好不知多少倍。” 叶小开一笑,走了过去,“你拉倒吧,哪里比我好。”离歌大笑着说。 “我与这妹子第一次见面,当然要多多认识一下,你别挡在这行不行?”用手把离歌推到了一边,“小开笑了,拿起酒碗倒满酒后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九哥。”说着端起酒碗。“我敬九哥一杯。” “你也会喝酒?”莫九看着她笑笑,“那当然,我教的。”离歌拍拍胸脯,“她刚来的时候抿一口都要咳咳半天。”“我说,我看她也不像会喝酒的人呢。”莫九瞟了一下离歌,说,“老离,你也太坏了,好好一个姑娘,都让你教坏了。” “哪就教坏了?别废话,我家小叶刚学会喝酒就敬你,你还不端起来?” “哈哈,好。”莫九大笑,高兴地端起了酒碗。 “小叶,敬酒可就要干了哦,你干一碗,我陪你干三碗如何?”没等叶小开说话,离歌从中间插了过去,“得了,你爱喝不喝,小叶不要理他。”叶小开端着酒碗看看离歌,看看莫九,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漂亮!”莫九一怔,立刻大笑,叶小开毕竟是刚学会了喝酒,这一碗喝下去,呛的说不出去话,头直发晕。小苏连忙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在自己那边坐下。离歌此时早两个酒碗倒满,摆在莫九面前。 莫九也不含糊,说,“妹子也是这个爽快人,我喜欢。”说着端起三碗酒,一一喝尽,众人鼓掌喝彩。酒过三巡,钱叔香香扶着叶小开回去休息了,小哥几个又喝了半个时辰,小苏和猴子又杠在一起,一会儿一起东倒西歪,大个一手拎一个送回了房中,只有离歌与莫九在半醉中谈心。 莫九确实喝了不少,有些飘了。他说,“离歌我看你镖局开的不错,想不想做大?” 离歌笑笑说,“那当然行,我现在人太少了。” “你来燕京吧,离歌,燕京如今就是我们的,我估计以后会在燕京常住,以后我们兄弟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喝酒了。”莫九笑着给离歌倒满上酒,“人少没关系,你只管招揽生意有我呢,没事,我帮你压镖,我看谁敢动。” “哎哟,我的哥,你还帮我押镖。”离歌笑笑,“我这得接多少钱的标。才能让魔域的堂主亲自押镖。” “边儿去!跟你说正事呢,资金什么的你都不用管,地方我都帮你选好了,”莫九看着他,虽然已经醉眼迷离,但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当然,这次来你这儿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莫九笑笑,“我不管,这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么凶?”离歌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看来只能依你了。”两个人一边嬉笑,一边寒暄着。似乎他们的话永远都说不完。 第九章 重回燕京 莫九在这里一连住了十天,叶小开几乎都忘记他还是魔域的人,或者说莫九似乎要永远留在镖局更合适。而在这些天中,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赌骰子,一起切磋,而让莫九的一句话说,小叶彻底被离歌教坏了,切磋都到处跑来跑去。 “你真是离歌教出来的,如离歌一般猥琐,你是打还是跑?”而离歌却笑嘻嘻的说,“这可是天生的。” 每每如此,叶小开总是凶巴巴的说:“你让一个非镖流不跑,难道让我拿着小刀戳你?” “行啊,这个主意不错。”莫九的脸皮也厚了起来,“好,我也不反对。”离哥本来就是个厚脸皮 叶小开总是无奈的很无语,“我看是九哥才是被离歌同化了,连说话都越来越一样了。”那是这时候,小苏总会帮衬着小叶说话。“他们天天一起吃一起睡,可不就成了一个人?” “离歌,你这大小老婆联合一起来对付你了。”莫九哈哈大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十天很快过去了,该走的总会走,莫九与众人依依惜别。拉着离歌又叮嘱几句。“对了,李哥,你还是尽快收拾一下,早点去燕京吧。元宵节那日,燕京有灯会,我在那等你”。这话莫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好啦,知道了。”离歌点点头,“我会的。”莫九这才依依不舍而去。 送走莫九离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哥们都召集起来,商量去燕京的事。 “我们要去燕京看灯会,太好了。” “不只是看灯会,是留在燕京。” “燕京好大呀,我们真的要搬去燕京吗?”香香瞪着大眼睛说。 “嗯哼。”离歌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拨弄着手指,得意洋洋的。 “我们真的在燕京开个大镖局吗?”小苏咂着嘴说, “必须的。”离歌笑笑。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赚很多钱了?”猴子笑得眼睛已经找不到了。 “绝对可以!” 那“还商量什么,现在就走,几个孩子一起跳起来,”喊着上去揪离歌。 “哈哈,”离歌大笑,“走走走,你们的东西也不收拾,往哪走啊?”他话音未落,几个人嗖的都不见了,只有大个还木呆呆的站在旁边。大个儿,你怎么不动?你不想去燕京吗?离歌看着他说,“去哪?”“燕京啊?”“你不想去吗?”啊,去燕京?“想啊,”“那还不回屋收拾东西?”大个的反应的确不是一般的慢,他似乎刚刚明白过来,迈着大步奔回屋去。 “小叶。”离歌看看另一边的叶小开。 当离歌说要去燕京的时候,叶小开感觉从头凉到了脚,她是真的不想再回燕京了,或许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但是当看到香香、猴子等人一个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的样子时,她沉默了。 “你怎么了?今天咋比大个的反应还迟钝?你不想去燕京?”离歌歪过头去看她低垂的脸,“没有啊?叶小开勉强的笑笑,我觉得我还没有在这里玩儿够呢,我去收拾了。”小开说着回屋去了。 威武镖局热闹开了,小哥们几个翻箱倒柜的打包的打包,整理的整理,嘻嘻哈哈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叶小开当然没什么好东西好收拾的,总共他来到这里不过两个月,她一个人跑,抱着毛毛在屋中发呆,“小叶!”离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走了进来。 “离歌。”叶小开淡淡的笑了笑。 离歌看了看李成那里忙活的香香,说,“出来,我们聊聊。了”他用手指了指外面。 “呃,”小开看着他神秘的眼神,摇摇头,“不要了吧!” 离歌每次眼神这样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这是莫九说的,但是叶小开绝对认可,“来吧。”离歌说着伸手把毛毛抱起来,“你不想出来,毛毛还想出来透透气呢。” 小开无奈的跟着他出去了,离歌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后院。出后院是一个土坡,土坡下是交错的古道。叶小开与离歌走在那蜿蜒平缓的小路上,离歌说是要聊聊的,却没说一句话,小开也没说话,毛毛跟在他们前后跑来跑去,为这静默的气氛带来一丝的生气。突然,叶小开站住了,看着离歌发笑。 “笑啥?”离歌也笑了。 “我在笑,你这是要偷偷带我去燕京吧?这是要私奔的节奏呀,”叶小开望着离歌挤挤眼睛。 离歌回头看看,也笑了,不经意间竟走出了这么远,“小叶,”离歌喊着小叶,却避开了叶小开的眼睛。 “那个人是不是在燕京?”他尽量表现的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然而来回转动的手指却出卖了他,他的眼神不由得集中在小开的脸上,又迅速的避开,投向了别处,似乎比小开还紧张。 叶小开点点头,其实离歌在问的时候基本已经猜到了,那天他太高兴了,想着自己可以做一番大的事业,自然兴奋不已。但过后想起她的种种反应,忽又回忆起当初就是在燕京来金陵驿的途中与小叶相遇的,那她多半来自燕京,离歌的心中便有了几分明了。 离歌伸了伸懒腰说,“其实想想燕京也没什么好的,你看那山这路,都是我最熟悉的,我还舍不得走呢。走,我们回去,我去跟他们说咱不走了,差点被小九忽悠了。” 叶小开一惊,一愣,离歌不想去燕京了,不会,当九哥安排去燕京的时候,那跃跃欲试、神采飞扬的样子绝对不是,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走了?”叶小开看着他,“对了,不走了。”离歌笑笑,弯腰抱起毛毛。毛毛似乎早就在上面跑够了。离歌一伸手,它就嗖地跳了上来,在他的手臂间懒懒的一趴,只露出两个眼睛转来转去。 “小叶,你看毛毛,现在跟我都比跟你亲。”离歌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玩心超大,每日就带着毛毛到处溜,所以没有两日,毛毛就投靠了这个新的主人。 “离歌,我想去燕京。”小开说。 “你想去燕京?”离歌很奇怪,“不是因为那个人你才不愿去吗?怎么现在又想去,为什么?” “如果放得下,又何必躲?如果总是躲,又如何算放得下?”叶小开说,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离歌听得确实很明白。离歌看看叶小开那微笑的脸上,依然带着难掩饰的落寞,不由得轻轻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抱了一抱,“小开,不要勉强自己,去不去燕京不重要,我只希望你开心。” 叶小开心中酸酸的,回燕京或许真的要面对他,但是心中又是暖暖的,自己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她喃喃的说,“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你们快乐,我才更会更快乐。” “只要你愿意,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离歌说,“小叶,你真的愿意去燕京吗?万一你遇到了他?” “什么他他他他的,”小开推了离歌一把,“早就没有他了,傻离,走吧,回家打包喽。” 说着,把毛毛从离歌怀里抱下来,“懒虫,快跑,追上你,晚上炖汤喝。”说着小开飞上山坡,毛毛似乎听懂了似的,嗖嗖的往回跑,离歌再看叶小开已经只剩下个影子了。 燕京!燕京! 只见燕京大门敞开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远没有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了,就连来往盘查的魔域死士也显得语气和善起来。 大个赶着板车拉着东西,香香和小叶也坐在车上,小苏和猴子依然在两边跟着这几个人。在后面看着说笑着,离歌骑马走在最前面,前面就是燕京的西门了。自己与墨九已经商量好了,正在离歌向前不断张望的时候,一匹白马跑了过来,“老离。” 离歌抬头望去,果然是莫九,眨眼间,莫九已经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不少人,两人笑着打着招呼,小苏和猴子都跑过去和莫九打招呼,莫九笑着来到马车前,“老离,其实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我这两个妹子的。” “谢谢九哥。”香香和小叶都从被子中伸出了手,与莫九打招呼。” “哈哈,好,小九,有你的。”离歌大笑,几个人说话间进入了燕京西城门。门卫盘查的官兵见状哪敢盘查,立刻让出了一条路,莫九带路穿过燕京东西正街,进入了燕京二门之内,在荷花池畔的北面往南又走出不出十几里,就见一座大大的庄园。只见大红漆的门,锃光瓦亮,门前有两名卫士把守,门沿上写着四个大字,“威武镖局。” 离歌看了不禁欣喜万分,“行呀,小九够意思啊,这都弄好了。”边说边走了进去。 “嘿嘿,那是,早就盼着你来呢,”莫九笑着把马交给手下,见香香和叶小开从马车上要下来,急忙伸手相搀,“谢谢九哥,”香香笑着下了车,“哼,真谢我,下次不许拿水糊弄你哥。” “还记着呢,”香香伸伸舌头跑了进去。莫九笑笑回头去扶叶小开。 “哎呦喂,这一个个每天比我还猛的妞,现在在九哥面前怎么都成了大小姐?”猴子在一旁笑的, “我们家的妞在九哥心中个个都是公主,岂止是大小姐能比?”莫九笑着说道。 “谢谢九哥,”叶小开也笑着在莫九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小叶,以后在燕京有谁欺负你,就跟哥说,哥废了他。” “九哥,”猴子摇摇头,“我觉得小叶欺负别人的可能性更大哦,嘿嘿。” “猴子。”小叶瞪了他一眼,猴子笑着跑进了院子。 “小姐姐,我去给你揍他吧。”小苏跟着冲进去。有猴子的地方就有小苏,有小苏的地方就会有猴子,而有小苏和猴子的地方就不会再安静了下来了。 今日就是元宵节了,水云浅却高兴不起来,自从上次为了玉牌的事,水云浅心中一直很忧郁闷,虽然他知道灵王很喜欢她,但是他若都不再喜欢那个女人了,为何还一直带着那块玉牌?每每想起来,心中就好像缠缠住了个死结一般,今日是元宵节,晚上灵王应该会来请自己一起去看花灯。如果我们一起穿着蝶恋衣出现在花灯会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羡慕的眼神,那是多么幸福啊,而他到现在怎么还没来呢?他为什么还不来?他正想着出神,门一开,柳媚儿走了进来。 “云浅,晚上一起去看灯吗?”水云浅笑笑,没有回答。 “哦,对哦,”媚儿故作叹息,“你才不会跟我去是吧?你还要与灵王比翼双飞呢。” 云浅称道,“根本没有,我才不和他一起去呢。” “怎么?”媚儿笑笑“又生气了。” 云浅沉默不语。 “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媚儿很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 水云浅黯然伤神,“媚儿,你和卫王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惦记的人呢?” “当然没有,卫王只喜欢我一个人,他会惦记谁?”媚儿得意的说,“不过惦记他的倒是不少,比如东方家的二小姐,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怎么了?难道你发现灵王还想着别的女孩子吗?那可不行,我家浅儿是万里挑一的姑娘,魔域的宠儿,他怎么可以不加珍惜,生出别的念头呢?” “没,没有!”水云浅说。 “真没有。”媚儿摇摇头,“小浅,我是最了解你的,你看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骗我,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才可以帮你呀。” 水银浅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浅,你不说话,没人帮得了你,以后愿望真的被抢走了,你可别哭哦,” “媚儿,你真能帮我吗?”水云浅踌躇的看看柳媚儿,“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媚儿摇摇头,“你说你这个丫头,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还不相信我?”水云浅叹口气。还是没有说话,“你要不信就算了,哎,那我走了。”媚儿说着摇摇头站了起来。“媚儿,别走,”水云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可一定要帮我,”水云前眼睛焦急地看着妹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说?”柳媚儿又坐了回来。水云浅叹了口气,“其实灵王对我是挺好的,我有一点不开心,他都会很紧张,只是唯独一件事,什么事?他一直带着一个白色的玉牌,那好像是他跟以前那个女人的定情信物。” “什么以前的女子。”媚儿疑惑地说。 “这个人你也应该记得。”水云浅幽幽的说。 “难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从苏州那边来的那个女子吗?”媚儿说。 水云浅点点头,“你说如今灵王还和那个女子在一起。” “没有,那个女子已经离开燕京,不知去向了。” “那灵王还在寻找他,对他念念不忘?” 水云浅摇摇头,“也没有。灵王说他没有寻找过他,他走之前他就不喜欢他了,才和她分开的。” “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带着那块玉牌呢?”媚儿说。水云浅看了看媚儿,“我也是这么问的。他说什么?他说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水云浅说,“然后就走了。” “这是什么理由?”媚儿冷冷一笑,“小浅,这事就算过去了吗?你就不闻不问了?” “我也想,可是我又怕他不开心,毕竟那个女人太伤他的心了。” “哦,什么意思?”媚儿不解的问,“灵王既然已经不再爱他了,为什么还那么伤心呢?” “那个女人太恶毒了,她怨恨灵王不再爱他,竟然偷偷潜入府邸刺杀于他。” “什么?”柳媚儿大吃一惊,“真有这样的事?我还以为是谣传呢?” 水云浅点点头,“灵王因此受了重伤,差点没命。” “魔域这么多护卫,那女子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单就是灵王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他怎么会被那个女人重伤呢?” “谁让她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容,一颗魔鬼的心呢?”水云浅恨恨的说。 “那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杀了?”媚儿问道。 “灵王觉得她从苏州那么远来投奔自己,虽然已经并不喜欢他了,但是可怜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责怪她呢?更别说杀她了,所以还是放她走了。” 媚儿不由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就是软查查说的那个叫叶小开的?” 水云浅点点头,“灵王不让伤害她,查查也没有办法。” “哼,”柳媚儿狠狠拍了下桌子,“那是没让我遇见这样贱的女人,让我看见早就杀了她了,还让她到处作妖。” “火气这么大,这是要杀谁呀?”门一开,平生醉走了进来。 “灵王安,”柳媚儿一脸的怒气立刻烟消云散,站起来,微微欠身而拜。 “起来吧,媚儿,无需多礼,都是一家人,”平生醉笑笑。 媚儿笑着知趣的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媚儿,”水云浅叫住了她,“不要走嘛,一会一起去看灯会。” “我还是走吧,要不然灵王可嫌弃我碍眼了。”说着向灵王笑笑退了出去。 “媚儿倒是懂事的很呀,”平生醉笑着紧挨着水云浅坐了下来。水云浅低下了头。 “浅儿!”平生醉笑着看看她,只见她脸上有些不悦,“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没有啊?” 水云浅勉强笑笑,“浅儿!今晚燕京元宵灯会肯定特别漂亮,我陪你去看看呀。” “灯会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水云浅说着,脸色却好看多了。 “当然好看了,而且我特地的为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你真的不想去吗?”平生醉笑道。 “什么礼物?”水云浅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平生醉果真穿着蝶恋衣。不由得开心多了。而看到水云浅笑起来,平生醉心中轻轻舒了口气,“我不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灵王!” 水云浅嘟着小嘴撒起娇来,“告诉我嘛,你告诉我我才去。” “哈哈,”平生醉捏捏她的小嘴巴,l“不行哦,一会儿我来接你,晚上你就知道了。”说完起身走了,“灵王讨厌了。”浅儿哼了一声,起身目送平生醉,走下云水阁。 第十章 元宵灯会 夜幕慢慢落下。莫九早早就来到了镖局,让随行侍卫回去,自己却留了下来。 “九哥,留下吃饭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灯会了。”香香拍着手说,离歌就叹了口气,“这是和俺家的酒喝上瘾了吧?”莫九点点头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就这么回事,怎么着不服练练练啊?”“不练还挂着你。”离歌也卷了卷袖子。 “好啊,有戏看了。”小苏和猴子一起鼓掌,小叶见状,忙从屋里拿出了两个碗来,把碗一晾,大喊起来:“下注了,下注了,莫九对战离莫离,押多赢多,不要犹豫,买定离手。” 小苏拿出一把铜板说,“我压离歌赢!”猴子也同样拿出一把说,“我要莫九。”大个和香香在那犹豫不决,“压谁呢?九哥?离歌?”大个不住的问,“嗯?”香香也问道“小叶,你说谁会赢?”叶小开摇摇头,“这你们可自己要自己选。”香香回头对离歌说,“离歌,要不你别那么猥琐了,让我压九哥赢吧。” 离莫离无语的看看莫九,莫九叹了口气,看看离歌,两个人白了众人一眼同时说,“切,走,吃饭去了。”说话间,二人搂着肩膀,也不看这几个活宝,径直走了。 “哎哎,还没打,怎么走了!”猴子喊了起来,“这咋算?”叶小开迅速把两碗铜板抓起来,往怀里一揣,大喊,“不分输赢,庄家通吃,”说着三跳两跳跑进去了,小苏笑笑,“小姐姐说的对,就是通吃!”说着紧追叶小开进去了,“通吃你个头还没打呢,小叶,你给我回来。”猴子一愣,叫着追了进去。 燕京的花灯会就在燕京东西正街,连同天然居前的广场,还有荷花池畔附近,此时花灯已经逐一点亮。东西正街两侧挂满了一串串红灯笼,顺着红灯笼往中心走,东西广场附近就是灯会的活动中心,整个广场周围有着丈栏高的灯柱,灯柱从上而下挂着一大串红灯笼,而在灯柱与灯柱之间牵起的彩带上悬挂了一串串小红灯笼,整个广场被笼映照的红红火火。广场中还有着各种摊位,有卖各种花灯、稀奇古怪玩意的、杂耍的,咿咿呀呀唱戏的,猜灯谜的,人群涌动。 “喷火呢!”叶小开手里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看着喷火的一人大喊,在烟雨庄的时候,她也是最好奇这喷火的杂耍了。如今时隔三年了,又一次重新看到,不由得喜出望外。“是呢,好厉害哦,”香香拿着一盏粉红的荷花小灯说。“那是,这可是真功夫,可难学了。”叶小开煞有介事的说,好像她学过一样。别人都在看灯,而莫九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叶小开,听他如今羡慕崇拜的口气,忙说,“这个,这个好说,我也会,哪天我耍给你看。”“真的。”叶小开瞪大了眼睛。 “你会个屁,我看你眼睛放光,全身冒火才对。”离歌在一边嘿嘿直笑。莫九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啊,九哥,你还会全身冒火呀?”叶小开奇怪的问哦。莫九无奈的求助般的看着离歌。“是啊,他阳炎刀一开,岂止全身冒火,那到处都是熊熊烈火。”离歌着重其事的解释着。“哦,这样啊,”叶小开笑了,“还是九哥厉害。”莫九尴尬的笑笑回头偷偷对一边偷笑的离歌挥了挥拳头。又走了一会儿,猴子挤眉弄眼的喊叶小开,叶小开一回头,他拽着小开就钻入了人群之中,“你俩做啥去?”小苏说着就追了过去。不多时,猴子扛着一个糖葫芦架子边吃边走了回来。 小苏和叶小开又说又笑的一边吃一边跟在身后,“你们这在哪抢的?”离歌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哥,我们谁有抢?”小苏用手指指,“那边一个老汉,开了一个投飞镖的场子。”话没说完就又笑了起来,不用说,离歌就明白了,他看看小开,“是猴子叫我去的。”小开嘻嘻嘻笑指指猴子说,“他说我镖法不准,我就让他见识见识呗。”叶小开转身对猴子说,“猴子,我的镖准不准呢?” “准准准。”猴子一手扛着糖葫芦架子,一手又拿起一串,“咔咔咔咔嚓”的咬着,莫九看着哈哈大笑,“小叶厉害了呀,”“谢九哥夸奖,九哥。”说着,叶小拿了一串糖葫芦给递给莫九,“这个可以的。”莫九对离歌笑笑,接了过去。“香香,给你一个最大的。”猴子给香香递过一只。离歌一捂头,道,“这谁这么倒霉,你们也太黑了吧,赢几串串吃就完了,连窝端了啊。”“谁让他遇到小叶呢?要黑心也是小叶黑心,嘿嘿,”猴子一边吃一边笑。“你才黑心,关我什么事?你个死猴子,是你让我给你赢糖葫芦去的。”叶小开举着拳头就追了出去。 猴子举着糖葫芦架子边招架边求饶,“小姐姐,我错了还不行,我错了,谢谢小姐姐,谢谢小姐姐!”猴子学着小苏的口气,“猴子,你敢学我皮痒了是吧?”小苏白了他一眼,“嘿嘿。”猴子躲到了大个那里,并给了大个拿了一只,“哎,离歌呢?”猴子问。“刚还在这儿?捂着头直说你们真让人头疼呢。”香香笑着说。 离歌此时已经钻了回去,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突然看见一个老头正在收拾摊位打包,似乎要回家的样子。“嗨,大爷,刚才是不是有几个调皮鬼赢走了你所有的糖葫芦?”老头惊讶的看着他,“是啊。他们都把架子拿走了。”离歌笑笑说,“没事没事,你算算一共多少钱?我给你给我钱。”“不用不用。”老人直摇手。“他们淘气,这大过年的,你这么大岁数,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说吧,多少钱?”离歌诚恳的说。老人家笑了,“不用啦,刚那个女娃真厉害,那飞镖丢的真是知识中了靶心,我当时那个心呀,真感觉哇凉哇凉的,不过那个男娃抢走架子之后,那个女娃回手又把钱给了我,真是个好孩子,我这收拾一下去逛街了。”说着老人家接着收拾东西。“哦!”离歌当愣了一下,看看老头儿,感觉很是欣慰,暗道,“不愧是我家的妹子这么乖。”不觉笑着转身回来了。 猴子是真喜欢吃糖葫芦,别人吃一半儿,他能吃三串儿,眨眼之间还剩下一串,小苏、猴子同时抢了过去,但谁都没有抢到,再看那根糖葫芦,稳稳拿在莫九手里。“九哥,你要买什么没有,还和我们抢?”猴子嘟嘟着嘴说。“那不一样,抢的当然好吃。”说话的同时,莫九只觉眼前手一晃,再看那串糖葫芦已经落在了离歌手里,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歌回来了,悄悄地站在了莫九后面。“哈哈,”小苏看着大笑,“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莫九白了离歌一眼,“这么大人了还抢?抢东西吃。”“你早说你喜欢呀,早说我怎么舍得抢呢?是不是?这样吧?二老婆,你这么喜欢我喂你吃好不好?”说着,离歌咬着一个山楂豆伸到莫九的嘴前。“你这个变态,滚!”莫九笑着推开了他,小开等人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正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都向西北面一个高台涌去。 “什么事?”他们几个莫名其妙的相互看看,猴子飞身窜上大个的肩头,向前望去,“大哥,好像前面高台上正准备放一些硕大的孔明灯,我们也去看看好。”离歌点点头与莫九一行人挤了过去,莫久、离歌、小苏、猴子在前面开路,香香和叶小开在后面跟着,大个断后,不一会就来到了前面。 只见前面在天然居不远处搭了一个一丈来高的台子,台子上摆着几个大型的孔明灯,都是上好的丝绸做面,内用精细的竹篾为骨,中间有红色紧带连接。正在这时,丝竹声悄然响起,天空飘洒下许多彩色的小伞花,飘飘荡荡,闪闪发光,同时从天然居缓缓飞下一对情侣,只见他们同穿着红色的蝶恋衣,好似一对蝴蝶从天而降,随着旋转的小伞花翩跹起舞,如梦如幻。他们轻轻地落在高台之上,漫步走向大型的孔明灯。只见那个男子把一火种点燃,交到那女子手中,而后又执着那女子的手慢慢伸进孔明灯,一盏,两盏,三盏,四盏,五盏,六盏。一共六盏灯相继点燃。 当把灯全部点亮的时候,那名男子一手揽着那名女子,一手轻轻一挥,几盏灯立刻腾空而起,飞向高空。只见两个巨大的心形的灯笼分别在两侧,红彤彤的映亮了天空,而中间四盏略微小的红色灯笼,每一盏灯上都写着一个大字,“天、作、之、合。” “哇,太美了,哪个女人这么幸福啊,”香香痴痴的看着那冉冉飞起的灯,笑着,何止她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几盏灯,感受着这对情侣梦幻般的缠绵的爱意。 莫九看着台上的人,不由大笑,对离歌说,“这原来是他弄的。”“谁?”“我的救命恩人灵王。”莫九说着又上前挤了挤,大喊“恭贺灵王抱得美人归。” 平生醉正望着如痴如醉的水云浅而欣喜,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立刻向台下望去,一眼就看见了莫九,他笑了一下,也只是一下,突然间莫九身后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平生醉不由得觉得心中特别的不自在,是她?她还在燕京? 然而,当他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只见人群晃动,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了,似乎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吗?平生醉心咯噔了一下,立刻刚才所有的心情全都不见了。 “你怎么了?”云浅能够发现他脸上一些微妙的变化,一边问着,一边也向来着,太多了,或许有相似的身影也未可知,肯定不是他,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再回来,想着对水云浅说,浅儿,我带你回天然居。说着拦腰抱起水云浅,凌空飞去,跃上天然句居。 “是他!”叶小开不知道怎么从人群中出来的,只记得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完全认出了他。而平生醉向台下张望的时候,她迅速的慌乱起来,逃离般的挤了出来,尽管她在不断的为自己开解,他已经与你毫无关系了,又有了心上人,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慌什么,关你什么事,跑你妹呀,但是依然感觉心怦怦直跳,并伴随着一种不留痕迹的酸楚。 人们都拥挤到了看台边,外面的人稀少了很多。叶小开似乎松了口气,抬头看看那天空中的月亮,月亮又大又圆,叶小开笑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开心的时候会笑,不开心的时候也会笑。她突然想起什么,自己这样跑出来,离歌肯定会找自己的,想着猛地回头。 离歌?只见离歌正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当他刚才拼命往外挤的时候,离歌也在拼命往外挤,当她魂不守舍的自我开解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守护着他,当他平心静气回过头来的时候,离歌才笑着走了过来。 这时候莫九也出来了,莫九刚喊了灵王一声,但是他正要和他们介绍灵王的时候。唐小叶不见了,离歌也正在往外挤,他喊小苏,他们一声也跟着挤了出来,“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莫九问,“里面太挤了,我都快被挤瘪了。”离歌夸张地吸了口气,叶小开跟着不自然地笑笑。 “是呢,我也快被挤瘪了。”莫九说的却是实心实意的感觉。“小叶!”莫九看看叶小开在月色下恬静纯美的样子,不觉心动。他略腼腆的说,“以后我也为你做一个这样的灯笼,找个更宽敞的地方放给你看。” “看什么看啊?”离歌把手在莫九眼前挥了挥,“几个破灯笼,就想哄我家小媳妇,哪有这样的好事?莫九你少打啥主意呀?我小媳妇可不喜欢那些破玩意儿。” “什么就成你小媳妇了?”莫九白了他一眼,这时,大个,小苏他们也走了出来,依然用崇拜的眼光不断抬头看着天上的灯笼。 “灵王那么轻轻揽着那个女子的肩,一盏盏点着灯笼,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猴子眯着眼睛,无限的羡慕和憧憬,“怪不得人们都说灵王又帅又痴情呢。” “帅个头这么羡慕,要不我也揽着你的肩去点灯?”离歌笑笑说。“不不不,算了吧离歌,猴子向后退了两步,怪不得莫九说你是变态离呢。”说着伸伸舌头跑开了,“我去放灯喽。” “我们也去,走了。”离莫离说,“现在许愿可是最灵的。”众人说着笑着来到荷花池畔,如今已经看不见什么荷花了,荷花池般的水受上游温泉的影响,虽然到了冬天却没有冻到很厚的冰,而如今的那层薄冰早就被人击碎。此时河面已经飘起了好多各式各样的花灯,据说每放一个花灯就可以许一个愿望。猴子选了一个巨大桃子形的河灯放了出去,小苏看着笑得不行,猴子,“你这是真的要变成猴子啦。”猴子白了他一眼,小声念叨着,“好吃好喝睡大觉。”离莫离站在他的旁边,差点笑喷了。 “小苏,你想许个什么愿呢?”香香帮小苏拿过一盏花灯,小苏看看叶小开说,“我希望小姐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说着把花灯也放了下去。 “傻苏说出来就不灵了,知不知道。”猴子在一旁撇着嘴,“乌鸦嘴闭上,”小苏瞪了他一眼。 “哈哈,说不说小叶都会和我们在一起的。”离歌笑笑,“小叶,你想放个什么样的灯呢?”“来,小叶给你这个。”还没等叶小开回答,莫九抢着递过来一个大苹果的花灯,哈哈。离歌大笑,“怪不得猴子那么喜欢你,你的品味和猴子一样呀。” “哎。我的哥你管呢,小叶喜欢就好。小叶,你喜欢吗?”叶小开接了过来,笑着说:“喜欢。”莫九对离歌得意的笑笑,与小开一起把灯慢慢放入水中,莫九忙又拿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吹亮,递给叶小开,叶小开笑着接了过来,慢慢伸过去,把灯点燃,然后双手合十一起默默的望着那个大而红透的苹果慢慢飘远。 小开心中念叨着,“保佑离歌、香香、小苏、猴子、大个、钱叔还有九哥,都能永远快乐,平平安安,远离是非困扰、烦忧,我就可以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离歌拍拍她的肩膀。 “你知道她许什么愿望吗?”莫九说。离歌笑笑,“她的愿望和我的愿望一样,不过我的会比她的愿望还多了一个人,”离歌笑着看着远去的河灯站了起来,目光柔柔的洒在水面,与河灯交相辉映。他看着他们在那里一边说笑,一边窃窃私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满足。只要所有人都快快乐乐的,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 过了元宵节,镖局正式开业了,到底是大的城镇,每日镖局都人来人往,生意兴隆,而走的最多的标是从燕京到军都山的,这一路倒是比较顺快,路程也较短,约一天就可以打个来回,安全又稳妥,能接到这样的镖,当然也少不了莫九的帮助,这样的大户看到九哥做保,自然毫不犹豫的把这活交给了威武镖局。一般情况都由大个和香香在家中管理大小事务,离歌带着小苏、小叶、猴子去押镖,每日过得倒是轻松自在。 初期,为了防止受到魔域不知情人的滋扰,莫九也跟着他们走走镖,直到一路关口与威武镖局都熟悉后,莫九才渐渐不再跟镖了。 这日,离歌与小开等人送完镖从军都山回来,几个人又唱又跳,边打边闹的往回走,突然后面跑来一匹马,擦着离歌他们的镖车飞奔而过,带起一路烟尘。离歌厌恶的看了一眼跑远的马,猴子挥挥手扇走飞腾的尘土骂了一句,“他妈的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谁知他话音还未落地,只见那匹马远远地停住了,往回看看。然后又返了回来,横在路中,猴子见此人突然又返了回来,也吓了一跳,不由得站在了离歌身后,小苏则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了过去,手慢慢的握住单刀,站在前面。离歌见他就一个人而自己也是,送货后的空车,自然也没什么担心的,所以依然缓步前行。 离歌一行人缓慢往南。这人马回来从他们一侧缓慢往北,当与离歌擦肩而过的时候,离歌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而且绝对不是冲自己来的,难道是刚才猴子的话惹恼了他?想着他一边慢缓慢前行,一边余光注意着猴子,猴子就在他旁边。那人瞪了猴子一眼,就从他的侧边走了过去。 就当他慢慢走到了马车后面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仔细的盯着。只露着一双眼睛的叶小开看了看,喊道,“叶小开!”叶小开也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软茶茶。叶小开冷冰冰的看着他,“你认错人了。” “叶小开,别说你还露着一双眼,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此人冷笑道,他也不得不等叶小开回话,回手拔出双刀,从马上飞下来,一刀向马车上砍去。是软查查,叶小开看到他的那一刻也已认出,自然早就有了防备,伸手将被子一抛,软查查视线被被子遮挡,一刀砍在软软的棉被上,棉被被砍出一个大口子,落在一边,叶小开趁机凌空飞起,同时一甩手,一把小刀直刺软茶茶咽喉,软查查抽刀格挡,“叮当!”一声,小刀被击飞出去。软查查心中暗叹几个月不见,她的飞刀竟然稳了许多,也准了许多,而且力度竟比以前还大了不少。只见叶小开并未逃跑,丝毫不慌的轻轻落回了马车,站在对侧的马车的扶手上,左手轻轻背后,右手端按在胸前,轻轻捏着一柄飞刀。她如星般的目光静静地盯着闪烁的刀尖儿,身上衣服随风而舞,英姿飒飒,冷气逼人。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不要自讨无趣。” “呵呵,”软查查冷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爷面前装,还记不记得被爷打成猪头的样子?” “我只记得某人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你这个贱人,每次都让平生醉为你出头,要不要脸?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又来纠缠灵王,投怀送抱来了?你别想了,如今他正抱着水云浅醉卧温柔乡呢,像你这种阴狠毒辣的贱女人,别说灵王不要你,就算给我洗脚,我都嫌你脏。”他话还没有说完,早就气坏了远处的离歌。他没想到他会对唐小叶动手,正惊讶之余,又见他满嘴喷粪,哪还按得住心中怒火,只见他甩手,一只钩子飞了出去,软查查正骂得起劲儿,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冷风,立刻格挡。“你是谁?”软查查顺着勾子望去。 “我是你爷爷。”离歌远远的抱着肩说,“你喝粪汤长大的吗?臭气熏天。” 软查查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双手举刀,一个雁行奔向离歌。离歌最大的特点是越看见敌人发怒越开心。就在查查的刀似到未到之际,离歌迅速后退,甩手一招鬼爪探幽,一下勾住了软查查的肩头,回手一带,你给我下来吧,软查查倒是听话的很,“啪!”的一声,一个跟头摔了下来,再看肩膀,四道血痕。 “孙子现在才想起了磕头,晚了。”离歌说着抬手又是一爪,软查查还没有站起来,来不及格挡,只觉爪子在自己穴位上狠狠一击,立刻晕了一下。与此同时,离歌挥起飞爪盘旋而至血腥绞杀,打的软查查胸口闷痛,喉咙发甜,要是一连八击的血雨腥风都打在他的身上,就非得吐血不可。软查查急中生智,一个金蝉脱壳,退出了一丈来远。 “跑,你跑得了吗?”此时,小苏早也跳了过来,拦住了他的退路。软查查刚刚经过的时候,忽感觉到叶小开那熟悉的眼神,因此急忙转回身来,仔细一看,竟真的是他,一时兴奋之余,竟忘乎所以,只想一招之人,却忘记了人家可不是一个人,现在被打得吐血,头脑却清楚了很多。他看看猴子,小苏和离歌说,“我们无冤无仇,你们最好别趟这浑水,我是魔域二堂堂主,这个女人是被魔域追杀之人,魔域的事你们管得起吗?这事与你们无关,快闪开。” “呵呵,”猴子鄙视说。“就你这废物的样子,还魔域的堂主呢,你要是魔域的堂主,我还是魔九尊呢。”小苏大笑,“我九哥才是魔域的堂主,你敢动她一个汗毛,让我九哥弄死你。”软查查一听,看看镖旗,不由一拍头,刚急躁之事,把这事儿忘了,早听说莫九一朋友在燕京开了镖局,不就是威武镖局吗?什么时候叶小开又成了莫九的妹子?他抬头看看叶小开,只见他正拿着小刀在那得意的笑呢。 “看什么看,我让你看了吗?还看揍他,”离歌也骂着,也边骂边挥挥手,小苏猴子早就按捺不住,立刻飞上去,两把单刀围着阮软查查就是一顿乱砍。软查查武功就本来就一般,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躲过了猴子致命一刀,却挨了小苏当心一脚被小苏踢得飞出多远摔倒在地,一个驴打滚的功夫站了起来,忙喊,“住手住手,我也是九哥的兄弟,刚才是误会,请各位哥哥住手” “谁是你哥哥?”离歌啐了他一口,“你手贱嘴也贱,贱人贱骨头,你他妈贱上天了,”离歌本在市井中混出来的,打架骂街全都是老本行。要不是顾及还有个女孩子在,早就把软查查骂的吐血了。 “这位哥哥,你骂的好,”软查查满脸赔笑,“你骂的好,是我不对,应先跟哥哥打个招呼。”说着,他又回手指指叶小开,“你们肯定是被这女人漂亮的外表不要所迷惑,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她就是半年前,谋杀自己未婚夫,也就是当今灵王的燕京第一大贱人……” “贱你妈呀。”离歌并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她是我小老婆,我会不知道她是谁?我看你他妈才是天经地一大贱人,喝黄汤长大的孙子。”离歌不等他说完,边骂边扔出钩子,他一动手,小苏和猴子又跑上去,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暴揍,直打的软查查鼻青脸肿,伤痕累累,跪地不断求饶。 离歌一挥手,小苏和猴子退在一边,“就你这怂样,还在那拿两把破刀,大呼小叫,谁给你这么大脸,今天我看在小九的份儿上饶了你,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看见你找小叶的麻烦,直接打废你,滚!” 离歌一扬飞爪往外一推,软查查被飞爪扔出一丈多远,软查查这个鳖吃大了,但是明显技不如人,而且对面人多势众,急忙捡起双刀,飞身上马,飞也似的跑了。 叶小开收起了飞刀,走到离歌面前,“离歌……”,“小叶这鸟人不能惯着他,揍一顿就好了,我们走。”离歌拉着小叶上车,但是她没有动。“离歌他刚才说……”叶小开还想说什么,离歌伸出手,把叶小开抱上马车,把被子轻轻搭在她的身上,不要多想,我们走,说着,他跳上马车,一挥鞭子,马车向着燕京城跑去。 回到镖局,如常的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但是叶小开一点心情没有。晚饭后,叶小开站了起来,“你们先别走,我有点事想说。”人们刚站起来看看叶小开又坐了下去,离歌说,“有什么好说的,都散了吧,”小兄弟们刚坐下,看看的哥,又都站了起来。 “别走。”叶小开道“有些话我一定要说,非说不可。” 离歌笑笑,“要说就说吧,这么严肃,做什么?坐坐坐,都坐。”说着,他一手把叶小开摁在座位上坐下,“说,慢慢说,大个,上瓜子儿花生。” 叶小开看着离歌这笑嘻嘻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被他这样一闹,那种悲伤的心情却不知为何少了很多:“离歌认识你真好。” “离歌一笑,那是,像我这么好的人可不多,你可得好好珍惜。”小苏等人嘿嘿直笑。叶小开看着在座的一张张至亲的脸,一时就难再开口。 “本来就痛的事,何必再揭一次伤疤?”离歌拍拍他的肩膀。 叶小开看着离歌温馨的目目光笑了,为什么自己所思所想,每次他都知道呢?“谢谢你,我不痛,我想说。”她眼睛望着那幽远的某个地方,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自己如何与软查查结仇,与平生醉相识,如何来到燕京,如何定情,又如何听信谣言,直到发现平生醉如何背叛,如何刺伤他,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了一遍,一直说到偶见平生醉又有新欢,离开铁匠局。 小兄弟们早就听得目瞪口呆了,离歌伸手过去给她擦擦泪水,叶小开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小叶,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一半,只不过你不提,我也不想说。”他双手按住叶小开的肩膀,“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背叛永远不会是一次,你知不知道,你早就该离开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离开了他,和我们在一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纵然摇言漫天,终究也不过随风而去。” “可是离歌,你就不怕我是一个坏女人吗?” “坏女人,你哥也不是舍好人啊,他们都说我就是一个街头混混,是人渣,那又如何?别人说什么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讲,又不是真的事实。”然后他看看叶小开那忧郁的神情,“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我相信我内心感到,或许我对你了解胜过你自己。” “可是离歌……”叶小开把目光错开说,“软查查今天吃了大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最善于搬弄是非,我若继续留在威武镖局的话,不知还会引来什么祸端。” “那你想说走?” “我想我还是先离开的好”。叶小开低下了头。 “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是想离开,立刻点点头,好。我们明天就把镖局关了,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离歌!”叶小开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我。” “不行。事情说完了,可以散了吧?” “离歌我不能拖累大家,你也不想他们因此受到伤害吧?” 离歌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看几个小兄弟。“不怕被拖累,愿意小叶留下来的举手。”说着第一个举起了手,小苏、香香等人也都举起了手,“好了,你都看见了,他们都愿意你留下来。” “离歌你别闹了。”叶小开推了他一把,“软查查,这个人我最清楚,他可是有仇必报的。” 离歌抓住了一叶小开推过来的手说,“你放心,小叶,我会保护你的,更会对他们负责。这件事我想过了,我会和莫九商量,如果真的有一天混不下去,我带你们去云州。魔域早已经把燕京搅得不成样子,云州也已经开战了,不管。不管怎么说,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大不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关外,小叶,你留下来吧。” 叶小开低头不语,离歌只觉他的手有些微凉,见叶小开低着头,勉强忍住抽泣,而忍不住的泪水一滴滴滴落在手上。 离莫离摆摆手,小兄弟们知趣地退了下去。离歌轻轻把小开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安安静静的陪着他。有时候什么话语都无法解释那种伤心,唯有陪伴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第十二章 叶小开醉酒,莫九哥动心 软查查狼狈不堪地回到了灵王府。林玄远远看了,吓了一跳,刚想过去转念一想又缩了回去。此刻软查查就要气炸了,把人集合起来就是臭一顿臭骂,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林玄才敢出来。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心中暗想,这不一傻子吗?人家四个人,他老芯一个就敢上,你不挨揍谁挨揍?查查此时也骂累了。躺在那一边,由大夫上着药,一边琢磨,回头对林玄喊。去把彭一飞找来。林玄听了,赶紧跑了出去。 软查查的院子在灵王府东院,莫九的院子在灵王府西院。因此,不多时,彭一飞就被喊了过来。彭一飞虽是一堂的副堂主,但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而且比软查查大上几岁,故软查查一直以大哥相称,“彭大哥,你经常和九哥在一起,你知道他和威武镖局的当家的什么关系吗?” 彭一飞被他问了一句,发愣,“这个,好像是发小,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九哥每年都会去他家,今年刚刚到燕京,就让我为他找了这么一处宅子,说是给那个人开镖局的。” “你说威武镖局是九哥开的?” “不是也是,镖局是那个叫离莫离的名头,但那些买宅子的费用已经都是九哥出的,而且燕京的各个关口都给打了招呼,别说是劫匪了,就是过路费都没人敢要。” 彭一飞说的话让软查查倒吸了口凉气,本想集和人平了镖局,这样看来,“唉……”软查查叹了口气,看来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话说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彭一飞道。 软查查就把事情前后说了一下啊。彭一飞说,“查查,你这也太冲动了,灵王自己都不想杀她,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看见她就生气,”软查查气呼呼的说,“你说她坏了咱哥们儿多少好事好事。” 彭一飞点点头,“要说,这倒是。不过查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真要动了镖局,要怎么和九哥交代呢?” “我记得九哥也挺讨厌这个女人的呀。”林玄说也对呀。 彭一飞似乎也想起来,年前他们刚回燕京的时候,知道灵王是被一个女人所伤,还说要发还补公文把她抓回来为灵王报仇,被灵王阻止了,怎么如今那女人又会在威武镖局呢?你没看错吧?” “她?我能看错吗?其中一个小子还说他是莫九的妹子呢,”软查查 “说什么?彭一飞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们忽悠你吧?”“到底和九哥有没有关系不清楚,但肯定和威武镖局是一伙的。” “这样查查……”彭一飞突然把嘴巴凑了过去,“我们明的不行,来暗的。”说着在软查查耳边嘀咕起来。“如何?”彭一飞奸诈的笑笑哈哈。软查查立刻心花怒放,“还是我彭大哥厉害,到底读的书多。这样一来,就算九哥找麻烦也找不到我头上。”他忽然又似乎想起什么,对彭一飞说,“不过这件事儿你得帮我注意点九哥,别撞在他头上。”“那是自然。”彭一飞笑笑,“听说过两天我们去云州那边查看敌情,到时候你们刚好动手。”“好嘞,就这么着,”软查查张着大嘴一笑,扯到了肿红肿的腮帮子上,不由得哎哟起来,“哼,叶小开!离歌!” 这两日出行押镖,离歌都非常谨慎,倒是也平安无事。只是莫九每次回来。一会儿就有侍卫喊他回去,因故也没来得及同他讲。叶小开的情绪好了许多,小苏等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与她打打闹闹,亲密相处。 这天早晨,镖局来了一个老板,说是做丝绸生意的,要押送一万两的货物去金陵,这可是大买卖,况且老板豪爽,说押送一万两安全到达后,就可以抽出一千两酬金,就算干上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离歌自然心动了,大家也都喜笑颜开,小开却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离歌这标虽然赚得多,但风险太大,要去金陵且不说万一软查查路上埋伏。只那山高路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我们人不多,不适合走这么远的镖啊。”叶小开说。 离歌本来就不是贪财的人,听了笑笑,“嗯,那好,你这么担心,咱就不接了,让他另寻高明去。”谁知这老板却死活不走,还当即付了五百两的定金,说什么奔着威武镖局来的,让离歌说什么也要帮这个忙。离歌本是极为仗义的人,哪经得住他这么苦苦哀求奉养,不由得热血上头,点点头接了镖,并准备明日出发。小开见事已如此,也只好跟着忙着路准备工作,并带离歌回了次铁匠居。 第二日,离歌准备出发,香香听说要去金陵,高兴的不得了,他从小没有去过金陵。听说金陵繁华秀美要跟着一起去,离歌也就点头同意了,让小开留家看守,叶小开心想这也好,软查查最恨的是自己,或许自己不去是件好事,至少魔域就不会找麻他们的麻烦了。 千叮咛万嘱咐的看着他们离开。离歌走后,她在镖局前后院中转来转去。又把厅中的桌椅擦了一遍又一遍,不时的想着离歌他们如今该走到哪里了,只觉时间过得慢慢的出奇。好容易挨到了下午,叶小开正在那心不在焉的丢着飞镖,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小叶。” 叶小开回头看,是莫九,自然开心极了,立刻跑过去,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小叶今天好像特别殷勤啊。”莫九笑着说,叶小开勉强笑一下,“咋啦?怎么这么忧心忡忡的?”叶小开赶紧把离歌去金陵的事说了一遍。“一万两白银。”莫九一听,“大买卖啊,”“是啊,可是我好担心他们这么远,这么多钱。”她忧虑地说,“哈哈,”莫九笑笑,“担什么心,这才是走镖呢,也是闯出名气的时候,何况燕京已经是我们魔域的天下,谁敢劫他们的镖?而最近那一带好像安全的很,没有听说什么匪患,你放心吧,最多有几个小毛贼,老离也必定能够应付。” 莫九的一番话立刻让叶小开心中踏实了许多。“九哥,听说你去云州了,要好些天才能回来啊。” 莫九嘿嘿一笑,“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前日柳媚儿提出让莫九去云州探查。莫九一时不毫无回绝,必竟灵王也当即允转准,但是一百个不爱去。如今他隔三差五的来镖局和小兄弟们喝酒切磋,这是多快乐的日子,谁愿意去云州?所以他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云州附近转了一圈,权当去过了,就把彭一飞留在那里继续观察几日。自己飞奔而回,直接来了镖局,一路奔波,衣服都已经被汗湿透了。 “还是九哥好。”说着小叶去离歌房中取了一套衣服来,“九哥,你衣服都湿了,先换上吧,我去给九哥准备饭菜。”说着,她放下衣服出去了。莫九看着叶小开出去的身影,不由暗叹,老离这运气这么好,捡到这两个妞都这么温柔可爱。 莫九换好衣服出来找叶小开,却见她又在厨房发呆。“小叶。”听到莫九的叫声,小叶猛然惊醒,赶紧手忙脚乱的打开锅,还好。再晚一点就要糊了,“还在想老离。”莫九笑笑,“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叶小开喃喃的说。 “如今应该已经快出燕京了,放心吧,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莫九说着抱过一坛酒,“趁他不在,我要喝个痛快。”他看叶小凯一直没精打采的,知道她心里还在担心离歌他们,暗笑毕竟是女孩子心这么小,因此想给她解解闷因此说道,“小叶,你今天陪我喝酒,我陪你耍骰子如何?” 叶小开一听,笑了,“我的哥,你敢跟我玩儿骰子啊?”莫九武功高强,酒量也好,唯有骰子却玩儿的烂得很,十有九输。“嘿嘿,”莫九一笑,“咋啦,不是老离不在,你这骰子都不敢耍了吧?”叶小开白了他一眼,说吧,“你想输点儿什么呢?”“简单输了,喝一碗酒。” “哈哈哈,”叶小开大笑,“我知道了,你这是奔着离歌的酒去的吧,好吧。今天就让你喝个够,不过别一碗了,换小杯吧,这样咱可以玩儿的久一点。”说着她的挤了挤眼睛,莫九本就是哄她开心,免得她一直胡思乱想,当然希望玩的久点,他还真没有指望自己能赢。 酒已经摆好了,莫九的架势端的十足,他手拿三颗骰子往碗中一放,郑重其事的吹了口气,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摇晃一分,嘴里还默默念着“大大大大大大大!”然后把碗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却未开,又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叶小开被他夸张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九哥,你行不行?你倒是开呀。”莫九抬头看看叶小开说,“要不我再晃两下?” “还晃你个头呀,”叶小开一把按住他的手,“大哥,你这都快晃半个时辰了,照你这么晃下去,天都亮了。”说着拽开他的手,打开的小碗。 “234小,”叶小开哈哈大笑,莫九瞥了他一眼,“刚还夸你温柔可爱,你看你现在嚣张的样子,简直和老离一样。” “那是玩儿这个,本来就是离歌教的。”叶小开把酒杯给莫九端了过去,“九哥,你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我感觉离哥的酒今晚都要被你祸祸了。” “什么话呀?”莫九摇摇头,“什么叫祸祸?你就跟他学吧,又是喝酒,又是赌钱。你……” “九哥呀,说那没用,喝吧。” “你这也得开一下吧?”莫九一边端着酒杯一边说。 “这还有什么悬念?”叶小开顺手盖上小碗,“晃了两下,开。123……” 莫九本已经端到嘴边的酒,一看又放下了,哈哈大笑,“小叶,你这是多舍不得老离的酒。” “愿赌服输。”叶小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来,”她一把拿过小碗,摇了几摇,又细细的听了听,才放下开。“456大。”叶小开笑了,把酒杯又往莫九眼前一推,“行了,这次你满意了吧?我都没见过你开过几次大。”莫九对喝酒真心无所谓。他拿起骰子随便晃晃,也不抱什么希望开。 “666,豹子通杀,哈哈哈,”莫九差点笑岔了气儿,叶小开却差点背过气去,“邪门儿了九哥。你今天这是请了哪路神仙?” “哈哈哈哈,”莫九虽然喜欢喝酒,但是更喜欢看叶小开喝酒,他学着刚才叶小开说话的样子说,“喝吧,整这个没用。”他笑着给小开满上。 如果是离歌,叶小开一百个相信他在捣鬼,但偏偏面对的是莫九,这人直来直去,肯定不会耍花样,叶小开说的虽不服气,但也只能把酒喝掉。这样说吧,叶小开今天如同着魔一般,一连开了九把。小叶是一把都没赢过,简直背到家了,就连莫九都感觉于心不忍,暗想我的乖乖,今天这也太邪门儿了。 “九哥,你说你是不是捣鬼的?”叶小开一连喝了九杯,已经喝有点晕头转向了,摇摇晃晃的指着莫九说。莫九把手盖在小碗上说,“行了行了,今天邪门了,咱不玩儿了。” “不行。”叶小开用手去抠他的手。“你,你什么时候听说赢,赢家,可以说,说不玩儿的。” 莫九笑着说,“别闹了,小叶,这样,你喝了酒杯也罚我酒杯如何?”叶小开猛地去推他,莫九那下盘有多稳,不但没有推动墨,她自己差点摔个大跟头。莫九伸手扶住她“好了好了,我看你都醉了,咱不玩儿了,明天再玩儿。” “谁醉了,谁醉了?你才醉了!”小开上前一倒趴在桌子上,把碗搂在怀中,偏过头看了莫九。 “好好好,我醉了行不,你九哥醉了,头晕晕的,咱今天不玩了,好么”莫九温柔的说。 “嗯,…”叶小开沉吟一会“九哥醉了,那行,不过咱,再玩最后一把,再玩最后一把,我一定能赢。” “好吧好吧,”莫九笑笑,没有办法,只好依他,只希望这一盘她可以赢。 叶小开从地上爬到桌子上,站在桌子上开始上上下下的摇开了,如今小开已经一连喝了九杯。再加上,有些心事,她那碗都拿不稳了,摇摇晃晃,看到莫九心惊胆战,都怕她从桌子上摔下来。好说歹说才把她摁在桌子上。小叶坐在桌子上又晃了一会儿,“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大喊。“开!”莫九心里暗中急得念佛,小祖宗,大大大大大,抬头一看,汗都流下来了,“123。”又是小 叶小开似乎习惯了,不莫九开就伸手去摸酒杯。莫九一把抢了过来,一饮而尽,“不许喝了,小叶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不行,那是我的酒,你给我赔。”叶小开真的醉了,似乎莫九真的抢了他的东西,手抓莫九不放,委屈的眼泪直转。 莫九哪见过这个急得直挠头,小叶,听哥的,咱们不能再喝了,成么,今天算哥的错,好,小叶,咱不喝了,乖!” 可如今叶小开已经真的醉了,又是抓又是挠,甚至要掰开莫九的嘴巴,非要把他喝的就哪回来,还一边念叨着,“我开的最小的,那酒是我的,你抢我的酒,你个大坏蛋!把酒吐出来那是我的,你个大坏蛋!”莫九感觉头都大了两圈,她那小拳头哪里还用的上力气,虽然打在身上倒是不疼只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莫九又真怕她把自己弄伤了,只能一边躲着一边护着。“你开呀,除非你输了我,要不把我的酒还给我!”这123已经是最小的了,还能怎么小?但又确实不敢再给他酒了。 “我不管啦,你要不接着开,要不就陪我酒。” 叶小开把碗放到了他手里,莫九如今真的想揍一个人——离歌。“你没事儿教她喝酒耍骰子干嘛?这醉起来也太可怕了。”“好吧,好吧!”莫九被她缠的实在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拿起骰子摇了起来,心里想,咋整这可咋整? “放放放放放,还摇呀!”莫九在那里晃个不停。叶小开不乐意了,又抓又挠了,拽着莫九,莫九艰难地把碗放下,叶小开伸手去抢。莫九大喊:“不要碰!” 已经晚了叶小开的手已经碰到了小碗“哎呀!”一声,小开又缩回来了手。 “烫到没有,”莫九急忙拿起一边的凉茶到在叶小开的手上,再看小开的小手已经被烫的红了一块。“都说了,别动,都怪我。”莫九自责的给她吹了吹,急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药膏给她涂上。她眼睛睁看着莫九,又看了看小碗,莫九笑了,“你要看,我帮你开。”说着他伸手一戳,小碗盖落在一边。这间里面的三只木质的骰子已经化为了黑炭,“这下可一点也没有了。” “哈哈哈,”莫九大笑,“比你小吧?我输了呢吧,那揪不是你的喽!”他得意地端起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现在该我说了算了。” 叶小开似乎刚回过神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莫九急忙扶住她摇晃的身体,“跳那么高干嘛,快下来!” “厉害了,我的哥,”叶小开说,“怪不得离歌说你全身都会冒火呢。”叶小开的一句话差点把莫九笑喷了。 “九哥,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弄的,好好玩啊!”莫九知道她醉了,只好扶着她往外就走,“改天教你乖乖,快去睡觉。”“不要睡,我现在就要学。”叶小开毫无芥蒂地靠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袖,晃来晃去,直摇着他心旌摇曳,热血沸腾,这次他真的要全身冒火了。 “别闹了,小叶。”莫九轻声说道,“小叶,快去睡觉,听话。”“不要嘛,我不要去睡觉,我,我要学喷火…”叶小开抓着他不松手,身体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叶。”莫九一伸手接住了她,稍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小叶。”他看着她醉眼迷离,神志混乱的样子,不觉得有些自责,又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悸动。他狠狠捶了自己一拳,“莫九啊莫九,你想什么呢!”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气息,心神略安定下来温柔的说道“好,我不去睡觉,我带你接着耍骰子,我教你学喷火好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向她屋中走去。 “放下我……我要是喝酒……我要玩骰子……我……放下我……”叶小开挣扎着在莫九身上拍打着。突然莫九觉得胳膊一疼,低头一看,叶小开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莫九无奈的摇摇头,任由她撕咬吵闹,还是把她抱进了屋中,关上门,借着月色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方抬起手臂看看胳膊,只见上面已经印上了一圈清晰的齿痕。莫九用手摸了摸那凹凸的齿痕,无限宠溺的语气说了句,“小坏蛋,还会咬人。” 叶小开躺在床上,似乎舒服多了,不再挣扎了,只是闭着眼睛还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她红润的脸颊细腻晶莹,头发散作落在两侧挣扎中,略松垮的衣服下露出了白皙的肌肤。莫九不觉的看的有些又有些心神荡漾。他赶紧拿过被子为他轻轻盖好,抬起身就要出去,却突然觉得被什么拽住了。他低头一看,原来叶小开了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他轻轻拽了下,没有拽动,不由得握住了他的小手,慢慢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坐在床边莫九已经是满满的倦意,转眼已经二更天了,突然一阵唏嘘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虽然声音极为轻微,但是也逃不过莫九的耳朵,他猛然清醒了,把目光移到了门口。短暂的停顿后,只见门慢慢被推开了,月光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门口向两侧张望了一下,便慢慢走了进来…… 第十三章 谷道谷之战(上) 莫九正在半梦半醒的迷蒙之中,突然听到有什么动静,人立刻清醒了,他只见有人静悄悄的摸黑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拔出双刀, “哪里来的小贼,竟然偷到他爷爷这来了,”莫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见他不动声色,慢慢手伸向背后,握在了单刀上,猛然抽出,从上向下向着黑影劈了过去,一股火热的气浪扑向前方,那黑影受惊非小,吓得急忙抬手招架,“当!”的一声火星闪耀,来人被震出几步多远,吃惊的望着莫九。 “啊,谁!”叶小开迷迷糊糊的被惊醒了,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只觉头晕眼花,眼前似乎怎么有两个人,一时呆呆的发愣。 此时莫九已早已站了起来,一个雁行冲上前,抬手猛砍一刀,一道火光随刀而落,那黑影急忙向门口退去,莫九刀往前推,直刺那人的胸口,那人慌乱中举刀向上拨开,谁知莫九刀上加脚,在黑影推刀举刀架开的同时,他飞身踹了上去,正中心口,“啪!”的一下,那黑影竟被踹到了门外,摔出半丈多远。莫九怒火突生,向着他又是一刀甩去,一股炽烈的热焰。炽烈炎热的刀气迎风化火,直逼那个黑影,霎时点燃了那黑影的衣袖,那黑影吓得就地十八滚,迅速滚出两丈多远,翻身而起。越墙而上,莫九举刀就追,但刚追出几步,他又停住了,回头看看叶小开大敞的房门,又看看仓皇逃跑的贼人,恶狠狠地骂了句“………”转身回了屋,“小叶,你没事吧?”莫九一边问,一边掏出火折子点燃,没人回答。“小叶,咦?”他走近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只见叶小开趴在床边,手臂一半搭在床上,早已经又睡着了。莫九不禁摇摇头,心想刚才打那么激烈,她就抬起来看了一眼啊。莫九把她头放回枕上,看着她睡得香甜可人的样子,感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幸福。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只觉这一刻是无限的美好,而从心底涌出的爱意在空中渐渐弥漫。莫九没有走,他不想离开,他放心不下,他要守护着他,他默默在桌前坐了下来…… 当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他站起来,伸伸懒腰。想必已经快中午了,再看看叶小开还在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不由得走过去,只见她面颊仍然微红,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心中不由得暗暗想,“昨日真该早点阻止她这酒喝的。”想着他怜惜的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而当他的手在叶小开的脸上轻轻划过的时候,叶小开突然睁开了眼睛,莫九吓的“嗖!”的把手抽了回来。 “九哥,你怎么会在这?”叶小开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莫九发愣,莫九脸“刷!”的红了,幸好他皮肤略黑,因此并不明显。他立刻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凶巴巴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天都要黑了,镖局不用开门了是吧?” 叶小开抬头一看。一缕阳光已经照在了窗前,“啊,怎么这么晚了?”她拍拍发晕的头,“昨晚做了什么呀?怎么头这么疼?哎呀,好困啊。”看看九哥走了出去,又趴在了床上。 “快起来!”莫九一转身,回过头来拍拍门说。“你昨晚喝了许多酒,我去给你做点醒酒汤,喝了就舒服了。” “哦,喝醉了?”叶小开想着,似乎昨晚一片空白,一股香气从外面飘了进来。 叶小开顺着香气来到厨房,她推门进去,进去看见莫九满头大汗的在那忙碌着,他的手里仍然拿着刀,不过不是羊炎阳刀,而是菜刀,“马上就好,你在外面等着,”他回头笑笑,那种温柔与平时粗犷的性情千差万别,“九哥。你还会做饭呀?”叶小开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本来不会,后来每年回鸡鸣驿都会跟钱叔学点。”“是的,钱叔做饭特别好吃,而且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想钱叔了。”叶小开叹了口气,钱叔一定要留下来看家,说是要看好一家晚一燕京真的发展不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我也是,”莫九点点头,所以每年跟他学点回到魔域,想离歌他们了,我就自己按钱叔的方法做点,原来九哥的心还有如此柔软细腻的。”叶小开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莫九突然对叶小开的反应格外的敏感起来。“九哥今天说话好温柔,好暖呀,”叶小开嘿嘿的笑着。 “还笑我,看你昨晚都醉成什么样了,盛饭。”说着,莫九把勺子递给他。又恢复了大男人的样子,走了出去。 “是,九哥!”小开笑着端着汤盆进了外屋,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小碗和勺子,先给莫九盛了一碗。“哇,这汤好香呀,”叶小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在莫九旁边坐下,只见这汤中红红绿绿色彩分明,时时冒出的热气带出一股酸酸辣辣的味道。 本来小开酒劲还没过,不怎么想吃东西,但是当喝下一口这酸酸辣辣的汤,立刻感觉突然胃口好多了,“九哥,你这手艺蛮不错的,这酒酒醒酒汤做的和钱叔一模一样。”莫九笑笑,掰了一点儿饼递给她。 “小叶说真的,离歌叫你喝酒就是个错误,以后最好别喝了好吗?”叶小开点点头,突然白了他一眼,“我想起来了,昨晚你捣鬼把我灌醉了。” “我哪有!”莫九大喊冤枉,“哪有冤枉你?九哥,你说我们要耍了这么多次骰子,我,我哪次输过,你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捣鬼了?”叶小开转着眼珠说。“你告诉我,昨晚你到底怎么弄的,我就饶了你。” 莫九是百口莫辩,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快吃饭吧,我要会捣鬼,我早就让你赢了,我酒也没喝到,你倒喝了个饱,还又打又咬的。”说着把袖子掀了起来,那个圆圆的齿痕还未消。 “这,这是我咬你的吗?”叶小开摇摇头,“不可能!” “你说呢,要不然你再上去比一下。你呀!以后千万别喝酒了,太可怕了。”莫九故作故作厌恶的样子,把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不会吧?”叶小开撇了撇嘴。“我真的喝醉了,还这么让人讨厌?” 当然不讨厌,莫九想着笑了,“不过昨晚也幸好你喝醉了。” “怎么讲?”夜宵了吃惊地问 莫九看她的样子,估计也记不起昨晚的事来了。“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到房中。就想等你睡熟再走,然后你猜怎么地怎么的,来了一个贼,拔出双刀,咔的冲着你脖子就砍了过来。”莫九一边说,一边在小开脖子那边比划着。 “什么!真的来贼了。”小开倒吸了口凉气,“我以为我在做梦。” “那当然真的,幸好当时我还没有走,一刀就把那贼震飞了,又一脚就踢出了院子,要不是担心再有贼过来,我肯定追上去把他抓住。不过那贼也得了教训,被炎阳刀气也熏成了个大猪头。” “九哥,你真棒,九哥。我要和你学杂耍。”叶小开一脸崇拜的目光。 “什么?杂耍?小傻瓜,这叫炎阳。”莫九戳了戳她的头。 “那我学炎阳好不好嘛?” 莫九笑笑,“好好好,以后我一定教你。” 他们正在一边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只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和脚步声,莫九和叶小开不由心头一紧,从房中跑了出去。 “离歌!” “老离!” 只见离莫离被大个架着,全身是血,小苏和猴子一个个也都挂了彩叶。小开吓得跑过去,颤抖的手抓着离歌的衣服,说不出话来。莫九还比较镇定,上前抱住一个离歌。 “老离!” 离歌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莫九:“小九,镖被劫了” “没事,你伤到哪里?”莫九焦急的问。 离歌没有说话,莫九一把抱起他大喊,“小叶,开门!”慌了手脚,听莫九喊声,赶紧上前打开了房门。 莫九把离歌抱进了屋中,放在床上,解开衣服一看,前胸两道深深的刀痕,胸部的肌肉向外面翻翻着渗出一丝丝的血水。 “怎么伤的这么重?”莫九心疼的看着,咬着牙说,“是谁干的,我特么弄死他。” 叶小开忙着跑出去取来药箱,颤抖的手哆哆嗦嗦,根本不听使唤,打不开瓶盖儿,急得她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疼痛下手不再颤抖, “不用着急,我上过药了。”离歌微睁开眼睛说道。叶小开看着那半寸多深尺长的刀口,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几粒玉竹复生丹碾碎,一点点洒进刀口,用干净的软布重新紧包扎在起来。又拿出一粒给离歌服下。 莫九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围说,“香香呢!”这时小苏猴子大个,几个人疲惫不堪的瘫坐在椅子上,回避开莫九的目光,一言不发。 对,一进门就没见过香香,只是一心注意离歌的伤势,就没能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莫九看看离歌,看看小苏等人,默默无语。本就性急如火的他不禁火旺上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香香呢?” “他被那帮贼人带走了。”离歌说着,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 “离歌!”叶小开一边给他擦血,一边大喊。莫九忙过来伸手探查他的脉搏,只见他脉搏虚浮无力急促,知道他还有内伤,也是很严重,一时也顾不上别的,让小开扶着离歌坐起来,自己盘腿坐于床上,给离歌疏通气血,调息紊乱的经脉。约过了半个时辰,离歌的脸色方才红润起来。 “九哥,辛苦啦。”离莫离笑笑。 “辛苦你妹,”莫九慢慢的把他放在床上。此时叶小开也刚刚把小苏猴子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 “老离,”莫九看看在那出神的离歌,只见一滴滴眼泪从他眼中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老离。”莫九心疼的为他擦了擦眼泪,他立刻把脸扭扭到一边。在莫九印象中只见过离歌一共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去锦衣卫与自己分离的时候,一次是多年重逢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困难,他从来都不会哭。“怎么了?痛么?老离?”莫九轻轻的问。 “小九,我怎么也救不出香香,”离歌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助过,叶小开为他擦拭眼泪,刀伤、内伤,他都可以微微一笑致之,但是一种自责和无能为力的心伤,却让他彻彻底接近崩溃。 莫九拍拍他的手。“放心,你好好养伤,天大的事还有我。”说着,他回头看看小苏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小苏擦擦眼泪,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是在西古道谷出的事……” 昨日,离歌带着几个小兄弟早早出发离开燕京,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压着镖向金陵方向而去。到了燕京的西山古道古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离歌见此处山势险峻,古木丛生,只有谷中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金陵方向,他笑笑说,“这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离歌!”香香向他撇撇嘴,“你不要吓唬我。” 离歌道,“害怕,那就快点走吧,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加把劲儿,出了西山就是云谷镇,有上好的客栈,我们到时再好好休息。” 众人见此地幽静阴森,心中自然也有些不安,于是停止了嬉笑,加快了步伐。整个山谷只听见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突然,离歌停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杀意带着一股寒气袭来。他静静地听着那些微小但是绝对在一个无人烟的山林不该有的声音。 “呜!”一种尖锐而短促的哨声响起之前,见前面人人影绰绰。 “大个!香香带镖车速度出退出山谷立刻大喊。”说话间,他慢慢抽出了单刀,猴子和小苏也各拔出兵刃。 望着远方离歌大喊,“合吾!合合吾!”这本是走镖的行话,是跟对面的匪人打招呼,求让路放行,日后必相报答的意思。然而对方似乎根本听不懂,一声不响,突然,一支支箭嗖嗖的射了过来。离歌转身甩出飞爪,飞爪旋转开来,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把飞来的暗箭一一击落。同时半山腰一阵杂乱,十多个蒙面的汉子从上面冲了出来,各个手持利刃直奔离歌。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没听说附近有什么大的帮会啊,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小苏猴子小心了,且战且退。”离歌大喊着拔刀冲了上去。小苏和猴子那也是打架不要命的,虽然看见敌人多出了数倍,但依然生死不惧,跟着离歌冲了上去。就在他们三个人在谷中殊死搏杀的时候,山上还有一个蒙面人远远近近的看着,眼见狭窄的山路被离歌一把单刀和钩子封了个严严实实,再由小苏和猴子左右照应,简直无懈可击及。而远处,香香和大个儿也就要逐渐退出了,不由得火往上窜,回头对另一个销瘦的年轻人说,“看你训练的一群废物,”说着飞身而下,拔出双刀直奔香香和大个儿,那个瘦子和几个随从也跟着冲了上去。香香见有人突然从山上冲过来,立刻让大个先推车出去。而这群人似乎对那镖车也不感兴趣,直奔香香。尤其那个蒙面的人的刀也来的特别快,一刀正砸在香香的单刀上,香香的刀直接飞了出去,香香也被震的摔倒在地,后面上来了几个人,两下就给绑了起来。 “是她?”消瘦的男子冲过去看了看香香愣住了。 “不是她!”说着用双刀的蒙面汉子,狠狠地瞪了消瘦男子一眼,“先带走回头再跟你算账,”说着向大个儿扑去。此时离歌回头发现几个黑衣人奔着镖车去了,急忙带着人转身杀了过去。他紧跑几步,举起飞爪抓住镖车,一用力,直接从人群中嗖的飞了过来,来到了大哥的面前,举刀接下了砍过来的双刀瘦子蒙面人见状,挥剑分身变刺,离歌左右格挡,如果说一个人还能应付,但同时被两个高手攻击,真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离歌擅长的是辗转腾挪,躲闪突袭。如今为了保护兄弟只能硬拼了,自然也吃了不少亏,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就坚持不住了,被瘦子一脚直接踹了出去,离歌就地翻滚,分身飞身而起,正见远处小苏和猴子被十几个蒙面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难以退出,急忙提起踏虚,飞起一丈多高,向着小苏和猴子的方向远远甩出了飞爪。“血洗山河,”凌空而出的飞爪带着铁索如游龙一般飞了过去,将众人围围了起来,并逐渐收缩,牢牢的把他们捆在在一起,小苏和猴子才得以脱身,迅速的向离歌的方向跑来。同时小苏大喊“大哥,小心!”太晚了,两把刀同时向离歌扫扫而来,已经到了近前,离歌连忙转身让过了致命的颈部,两刀横着砍在李哥的胸前。一股鲜血喷射出来,离歌如断了线的风筝摔了出去,“大哥!大哥!”小苏和猴子飞速的跑了过来,那个蒙面人冷笑一声,一个雁行上前举刀用力戳了下去,“离歌!你就在这里吧。”谁知就在离歌落地的瞬间,他一甩手,又是一爪,正抓在那人身上。那蒙面人见李哥满身是血,没想到他还能爬起来,而且爬起来的有这么快,而且还能甩出飞爪,被离歌抓了个正着。离哥大喊,“给老子趴下!”随手一带,那蒙面人还真的。听话啪的一下摔了下去,但离歌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蒙面人随着钩子摔下去。却并未摔倒,单刀制住了倒下去的身体。 “小苏,猴子大个不要管飙车,快撤,”离歌只觉眼前一黑,忙点住自己胸前的穴道,“离歌!”小熊和猴子看他的胸前的血依然滴答不止,也慌了手脚。 “跑?我看你们往哪跑,”拿双刀的那个蒙面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掸了一下衣服的尘土,冷笑道。手一挥,后面十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离歌笑笑,“报个腕儿吧。” “你也配,下去问阎王吧。”那人说着举刀冲了上来。正在这时,离歌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把骰子扔了出去,骰子飞向敌人。并在空中相互碰撞后,突然炸裂开来一股新极细的飞沫,白色粉末弥漫暗暗空中。烟雾中蒙面人只觉得头有些发晕,急忙向后退到一丈以外。离歌趁此机会,带着猴子和小苏,大个飞似的跑出了山谷。 “不要追了,”那个拿双刀的看着他们逃跑的影子,略一沉思,说“我回去办正事,这交给你了,清理战场,不要露出一点痕迹。”说完转身就走。 离歌等人一口气跑出了山谷。突然,离歌站住了,从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大喊声,“香香呢?”每个人一直在紧张的战斗中,离歌这么一问,方才回过神来,发现真的没有香香。“香香呢?”离歌回头问大个,大个也傻眼了,刚才还在,她还让我快推着镖车走呢。“唉!”离歌一跺脚,刚自己跑过来的时候,的确就没有看见香香,那她会去哪了?是被抓了,还是已经……想着这头嗡嗡直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回去看看。”离歌说道。 “离歌,你有伤还是我们去看吧。”小苏和猴子说。 “不,你们在这等我。”离歌看看两个惊魂魂未定、气喘吁吁的小兄弟,心中暗想,此去凶险万分,相向生死未卜,不能再搭上这两个小娃子了,说着,他拿出一粒药服下去,又把药在胸前一抹,撕下一块衣服,简单的勒住伤口,然后转身往回跑。 第十四古道谷之战(下) 当他来到西山古道谷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摸索着爬了上去,在高高的山梁上往下看,只见下去,见他们正在匆匆忙忙地埋着尸体,处理血迹,离歌强忍着怒火,忍着剧痛寻找着目标。 “快点儿,快点儿,磨磨蹭蹭一会儿都别吃饭了。”似乎有个人在远处喊着。几个人一听,急忙快速的潦潦草草处理了一下就往回跑,离歌眼疾手快,飞起一爪捆住了最后一个蒙面者,手腕用力往回一带,蒙面人跌倒在他的面前,“别动。”离歌走过去,伸手一拽勒住了他的脖颈。“动一下勒死你,”说着,手稍一用力,那人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说,“你们刚才收拾可有一个女孩的尸体?”离歌咬着牙问,而每说一个字,他的心都会颤抖一下。“没,没有?”那人轻声说,离歌闻听,立刻来了精神,“真的真没有?”“这尸体都是我们几个收的。”那人似乎怕离哥不信慌忙补充道。离歌长出了口气,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不管怎么说,只要香香还没有死,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有希望。想着他长长松了口气,拿刀的手也松弛了下来。“那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女孩子?”离歌轻声的问,“是的,她现在在哪?她和飙车一起被送回燕京了。”这个人微颤巍巍的说,“燕京?你们到底是什什么人?”那人略一迟疑,只听见一阵谩骂声由远及近,“孙老二,你还在后面磨叽什么呢?留下来收尸就够倒霉的了,你还他妈不麻利着点儿?”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往这边走。那人见来了人,趁离歌分心之际,猛地推开离歌的手,撒腿就跑,“救命,这还有个活的!”离歌再想抓他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呼喊声惊动了前面的贼人。在一片吵嚷声中,一群人火速的冲了过来。 既然香香不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再次纠缠下去。离歌凌空跃起,向着燕京的方向飞驰而去,当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离歌!”小苏看见他飞奔而来,赶紧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香香没有死,”离歌手搭在猴子肩上,一边喘气一边勉强的笑笑。 “那太好了。”离歌走的这段时间,大家的心也都被他牵走了,就连从从未停止过吵闹的小苏和猴子面对面的坐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大个不住的捶自己的头,一直在自责怎么就没有看好香香,如今也算松了一口气。 “那香香呢?”大个往后瞅了一眼,问。 “香香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小苏说。 “那怎么办?我去救他。”大个急着想往回跑去。 “你给我回来吧。”猴子一把把他拽了回来,“要能救,离歌不早就带回人来了吗?哎……”猴子只觉肩上一沉,只见离歌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离歌!”小苏拿打开了火折子,这才注意到离哥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而且经过这再次的往返奔波,伤口又继续开始出血。他内心微弱,气息短促,面色苍白。在呼唤声中,他勉强睁开了眼,“回镖局。” 既然如此,也只好如此。大个背起离歌,几个人走了大半夜才赶了回来。 “是谁?到底是谁?”莫九急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西山古道?”莫九突然站住了脚,难道是逃跑的小刀会又在哪里驻扎? “绝对不会是小刀会!”小叶坚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他们一共也没有十几个人呀?” “他们都是些土匪,或许这群人又重新招兵买马也说不定呢。” 叶小开摇摇头,她知道绝对不会是小刀会,欧阳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干打劫镖车的营生。 “我觉得小叶说的对,”离歌此时好了很多,君子堂的玉竹复生丹果真是天下奇药,“那群绝对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精心训练过的。” “那,那又会是谁呢?” 叶小开突然想起了那个老板,“九哥,我觉得那个老板很是可疑,比我们镖局大的有的是,他无缘无故的非认定我们难道不可以吗?” “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老板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说出幕后之人来,”莫九本就是急躁直爽之人,说着他就要马上去抓人。 “不行。”离歌忙喊住了他,“人家来镖局是信得过咱,我如今把镖丢了,还要把责任推给雇主,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就算他真的有问题被你逼问出来,也会被说成是屈打成招。”离歌说着,不自觉的气血又翻滚起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离歌!”小叶急忙把他扶着躺下,“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想,会有,总会有办法的。” 莫九也叹了口气,“是啊,唉,怪不得我昨天到了云州就心神不宁的跑回来了呢。放心吧,老离,有我在,就算把燕京挖第三尺,我也会把他们找出来。” 离歌点点头,“幸好小九在。” 离歌的话让小叶心中一动,的确,幸好九哥在,她转身看着莫九,莫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咋了。” “九哥,昨晚来贼是什么时候哦?” 离莫离说,“昨晚镖局来贼了?” “何止是贼,简直是杀手。”莫九连说带比划,“当时我记得刚过了三更天,一个贼偷偷进了门,举刀就向小叶的床上砍过来。” “什么?”离歌没听完,猛地坐了起来,“小叶伤到哪了?抓着小叶的手从头看到脚。” “没有,”莫九抢先说,“幸好有我在,我反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然后又冲过去一脚就把那贼踢出了门外,小叶连醒都没醒呢。”莫九说着,忽然又意识到什么,没有说下去。 “睡那么沉,不会是中了迷药了吧?”离歌关切的说。 莫九脸一红,“没有,没有……” “昨晚我很担心你就喝多了,醉的不行,九哥怕我出事,就在一旁守了半夜。”小叶接过话来说道。 离歌点点头,“那就好,你说这个贼人直接就要对小开下手。” “对呀,一般的人不劫财就是劫策,这上来就要命的少见,不会是镖局得罪了什么人吧?” 小叶回过头,轻轻问离歌,你第一次逃出鼓道谷是什么时候?离歌叹了口气,刚刚日暮时分,也是一个用双刀蒙面的人。叶小开说,“时间也刚刚好。”离歌点点头,他表情似乎并不惊讶。 “老离,你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 一开始没有仔细想,如今想来,他的招式动作真的很熟悉,而且他们说香香和镖车都远,都运回了燕京。“难道是他?”叶小开叹了口气,“应该就是他,也只有他恨不得我死。” “你们在说什么?”莫久在看见叶小开和一问一答的,却一句也听不明白是谁?“难道你们知道是谁?那还等什么?我立刻抓起他来,弄不死他,我就不叫莫九。” 李哥没有说话,他看看叶小开,“你和九哥说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去。”说着叶小开出去了。 离歌又回过头对小苏他们说,“你们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去吧,香香的事我会和莫九商量一下。” 小苏他们都听话的出去了,“老离这么神神秘秘的,什么意思?”离歌说,我怀疑是,“魔域的人干的。” 呃,这就尴尬了,身为魔域第一大堂堂主莫九瞪着大眼说,“不可能,谁不知道我和威武镖局的关系,劫你的镖,他这是疯了吧?” 离歌笑着把那偶遇软查查的事说了一遍,一直想和你说都没有机会,莫九吃惊的摇摇头,“不会吧,软查查这小子以前就在我手下,是有点狂躁,但是不至于吧,他耳目灵通的很,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敢打镖局的主意呢?” 离歌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出燕京的关口布了这个局,这样就可以撇清关系。” “劫镖还说得过去,抓走香香,刺杀小叶,又图什么呢?” “或许他想抓想杀的本来就是叶小叶哦。” “为什么?” “因为一般去都是香香留在家中,小叶跟我们去押镖,而当他们发现弄错的时候,正好赶回燕京,趁镖局无人刺杀小叶。” “那他们为什么要致小叶于死地呢?他们和小叶又仇?” 离歌犹豫了一下,“小九,你觉得小叶好不好?” 莫九脸一红,“嗯,你这什么意思?” “你就说呗,” “好,当然好了。”莫九说着不自觉的笑了。言语或许有假,但这无意中的表情流露则最能表露一个人的心迹。 离歌如何看不出来,“那如果有人说她很坏,你信吗?” “谁说的?”莫九咬着牙说,“谁敢乱说八道,我肯定揍他一顿。”对于莫九来说,这个女孩子真的让人很是动心,甜甜的,柔柔的,又坏坏的,然而又却又坏坏的,让你不忍心去责备,总会说出意料的,总会出乎意料的被他捉弄一下,让你既想狠狠的收拾她一顿,又不由得顺从于她,最主要的是他会在你不经意中为你做些什么,那种自然而然的行动的后面,可是一颗完全毋庸置疑的真心,一种不需要回报甚至不需要你知道的关心。所以小九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了。 离歌点点头,软查查如此费尽心机的要杀她,只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名字哦。 “这有什么关系?”莫九不解。 “她以前的名字叫叶小开。” “啊!”莫九愣听了,愣住了,完全怔住了。他感觉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头嗡的又晕又胀。“叶小开?”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却听过无数次。当自己和平生醉喝酒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时还不止一次的为平生最惋惜,劝他不要如此儿女情长荒废了自己大好的前途。第二次回到燕京时,他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而且也看见了平生碎胸口上那一个又大又宽的伤痕,那这个伤痕就是这个女人造成的,而原因就是听了一些闲言碎语,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和愚蠢的女人?平生醉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当时他义愤填膺的讲,如果再见到这个女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什么的,可如今…… “怎么可能?”莫九摇摇头,“老离,你弄错了吧?怎么可能?小叶怎么可能是她呢?不可能!”莫九无助的望着离歌。 离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而离歌的安静恰恰又是最好的回答。是的,莫九突然想起了那刺客的双刀套路和眼神,如今回忆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熟悉,难道那个人真的是查查?软查查和叶小开的夙仇魔域人尽皆知,难道小叶真的是叶小开? 离歌看出了莫九的痛苦和无力,但是他没有办法帮他,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面对。离歌的安静让莫九的信心如同像坍塌的堤坝,一点一点被瓦解后突然的倒了下去,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子突然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女人。莫九摇着头,表情痛苦的超乎想象,“啊!”他握紧拳头大叫起来啊,转身跑了出去。 叶小开正给小苏几个人盛饭,听到莫九的怪叫,大家都冲了出来,正好遇见发疯似的莫九,莫九深深的看了叶小开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心痛、疑惑、厌恶和纠结,他嫌弃的推开了她,头也没回地匆匆离去。叶小开自然什么都明白,只觉得心中突然像被。犹如被狠狠的刺了一套一刀,惊慌、迷茫、痛苦、无奈、失望和无尽的落寞。 “九哥,这是咋了?”小苏说。 叶小开突然转回了自己房间,并把门紧紧的插死,小苏几个人看看远去的莫九,又看看返回屋子的叶小开,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们无助的看了看离歌。希望他能给个答案。而离歌半坐在床上,轻声叹了口气,突然又从床上站了起来,或许下床态度过局促,或许本来就失血太多,身体极为虚弱,摇晃了一下,“啪!”的一下又坐在了床上,“离歌!”小苏急忙跑进屋,“你伤的这么重,不要起来。”猴子和大个也跑了进来,扶了起离歌说道,“别呀,离歌,快躺下。”猴子和大个劝着,摁住了他,“你别激动,小心张开伤口。”离歌摇摇头,“我们的伤口睁开了,看得见,可以上药止痛。有的人的伤口睁开了却看不见,只能任由她流血和撕心裂肺的痛。” 猴子和大个被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只有小苏虽与他们年纪相仿,却是情商极高的一个人,他似乎的感觉出了什么,“离歌说的是小姐姐吗?你别动,我去看看她。”小苏黎哥迟疑的看了看小苏,小苏笑了笑,“大哥一直把我当孩子,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大哥想说的我都知道,我相信小姐姐,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苏清澈而坦然的眼睛显得那么自信和纯净,“是的。或许小苏能给她更多的自信和安慰。”离歌点点头,慢慢的躺了下去。 第十五章 寻找香香(上) 小苏来到叶小开门前,没有敲门,而是掏出小刀,几下就把门拨开了,他从容不迫地推开了门,叶小开正躲在角落里,把头埋在双臂中,任由眼泪无声的掉落,莫九那嫌弃厌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她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他怎么想,怎么看,但是莫九不一样,她已经把莫九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亲近,然而被自己家人厌恶和嫌弃是一种什么感觉?感觉所有的自信和缘由都被否定了,突然感觉自己连自己都嫌弃,而正在这时,小苏就进来了,叶小开没有想到他能进来,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是的,或许小苏他们也会嫌弃自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小姐姐,”小苏乐呵呵地笑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不要因为九哥的事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从来没有提过有关你以前的事主要是怕重新让你感受痛苦,在我们心中,你并没有什么错误。好吧,就算你真的犯过什么错误,那也是以前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就要相互信任,互相接受,互相爱。比如离歌还有我,以前都是街上的小混混,你会嫌弃我吗?我们既然相互接受,就会接受所有的全部。你要对我们有信心,或许我不能感受到你的痛,但是我可以试着去体会。小姐姐,九哥和我们不一样的,他的命是平生醉救的,也是他崇拜的人,再说先入为主,而且在他心中,或许你太过于完美,或许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有的,但我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小苏几句简单的而至诚的话照亮了叶小开阴霾的心,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这个大男孩的那份真挚的感情。是的,离歌他们无条件的接纳了自己,包容自己,信任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好委屈的?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去自怜自哀?想着她点点头,她就算可以让自己失望,也不能让爱她的离家人失望,无论莫九如何看她,她都不会放弃,无论是不是有一天他会明白。叶小开擦了擦眼睛,眼泪,站了起来,“走,我去给离歌熬粥去。”说着小开往外走,但就在走出门的那一霎又有些奇疑惑,又有些迟疑,而也就在这个迟疑的瞬间,小苏拉住了她的手,与她一起走了出去。小苏爱的眼神坚定了她的信念,她勇敢的微笑着,看着早站在门外的猴子和大个儿,而他们看她的笑容,立刻也都笑了起来。当小开端着乌鸡养血粥来到离歌面前的时候,离歌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说真的,他真怕莫九,一时的冲动让叶小开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碎成渣。他安逸的躺在床上,一口口喝着小叶喂过来的养血粥,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哀伤。 莫九回到灵王府,就像一团燃烧的火,只想找人打上一架,可惜没人敢和他打架,叶小开这个曾经让他厌恶的名字,如今却又讨厌不起来。而唐小叶,这个让他喜欢的名字,却又蒙了一层阴霾,想到她可爱的样子,莫九心中最软的一块,不禁又动了起来,而这个自己那么喜欢的人,竟然差点杀了自己最敬重的人。想到这里,又不由得又想揍了自己。 有一个人比他还烦,软查查他已经把桌上所有的茶点全都摔到了地上,手下只无不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废物,全都是废物。”当他推开叶小开的门并举起刀的时候,以为所有的恩怨终于可以了结了,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莫九会出现在那里,而莫九的刀气直接震裂了他的虎口,幸好莫九并没有最后没有追赶。但是即使这样,只要莫九仔细回忆,终究会怀疑自己的。一个人可以蒙蒙住脸,但是招住套路和感觉,在熟悉的人面前无所遁形,而自己已经跟随莫九那么久,他不可能猜不出来,只是他不是在云州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威武镖局?彭一飞!软查查骂道:“这个王八犊子也太不靠谱了,说好一旦莫九回来,立刻通知自己,唉!”软查查想着心里感觉凉了半截,这是怎么个情况?莫九怎么会在叶小开的床上,难道他们? “查查!”林玄怯生生的推门进来,看着那收拾碎片的侍从往外面指了指,侍从知句知趣的退了下去。软查查瞟了他一眼,“哼,什么事?” “查哥,你看那标银,我们怎么分分?” “分什么分,还分呢?等莫九来了,把你们统统分尸吧。”软查查气呼呼的说着,把自己去镖局刺杀叶小开的前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叶小开又没有死。”林玄吃惊的说。 “估计也用不了多久,莫九就会猜到刺客是我,想想怎么应付吧。”软查查叹了口气。 “他会猜出古道谷是我们做的吗?”林玄颤巍巍的说。 “他可能猜不到,但是离歌还活着,叶小开又没有死,有他们两个,怎么会猜不出来是我干的呀。” “哎呀!这要让九哥知道了,以他的性情……”林玄急得直搓手。“不是说你查哥,你怎么就非要一直和叶小开较劲了呢?你说为了她咱吃了多少亏了?还有你说这彭一飞,也太不靠谱了,说好了,让他盯住莫九的。” “看看,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软查查本来就一心火,看见林玄在这还发牢骚,就更气了,“你怕怕什么?这不还有我顶着吗?” 林玄停了一下,看看软查查,两个人凝视片刻,软查查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算计镖局的事绝不能承认,把所有事都推在叶小开身上,就说她来了燕京搬弄是非,和离歌一起打伤了我,你们才会去偷袭镖车,为的是抓住叶小开讨个公道,反正那镖银不能动,那家的老板一定要把好嘴巴,他要敢乱说话,就做了他,对对,还有那个抓来的女孩子,好好招待,切不可怠慢。九哥真找来,我们也有个交代,你快去办。” “是是是!”林玄急忙出去办事,正要出门,却见柳媚儿走了过来。 “哟,这匆匆忙忙的去哪呀?”柳媚儿笑。 “柳护法!”林玄赶紧施礼,“柳堂主可是来找我们堂主议事?” 柳媚儿笑着随他进了院子,说,“我就是闲了,随便转转,查查可在?” “在呢,在呢。”林玄一边招手下人去后院通报,一边与柳媚儿慢慢走进前厅。 “他来做什么?”软查查一听,难道她得到什么信了?来不及多想,稍事整顿后,赶紧来到前厅。 柳媚儿风姿卓越的站在前厅等候,看着软查查走过来莞尔一笑,不愧是魔域的第一大美人,只那淡淡的一笑,就可以让人心旌荡漾。“柳护法,让您在这里等候,真是失礼失礼,”软查查满脸堆起的笑容,“有什么事,让手下传唤一声就行了,还劳驾你跑一趟。林玄,快把我从江南新建的铁观音沏好,给柳大护法端上来。” 柳媚儿笑着说,“查查!说话是越来越甜了,不必客气,我这儿还真有事儿,有劳你们呢。” “不敢不敢!”软查查说着请柳媚儿上座,“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了。” 柳媚儿推脱不过,坐了下来,软查查在 “有劳林公子。”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荣幸之至。”林玄说着为他们倒好茶,也在一边坐下。 “我想问一个人。 “谁?” ”听说林公子是苏州烟雨庄人?”妹儿没有直接说,而是笑着看看林玄。 “是啊,”林玄不知她何意,不敢多言。 “那你更熟悉这个人了?” 软查查一惊,他多聪明?“柳护法问的难道是叶小开?” 柳媚儿笑笑,“不知你想打听她什么?”软查查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问道,凭他的直觉,这女人绝对不会是站在叶小开一边的。 “我想让林公子给令尊去封信,查看一下她是不是已经回到了烟雨庄。” 林玄看看软查查,软查查问,“柳护法,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查查,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吧?魔域谁不知道你与她势同水火?”柳媚儿大笑,“早就听说这个女人如何狡诈恶毒,仗着灵王没少欺负你吧?” 软查查尴尬的笑笑,“现在她已经早熬已经不是灵王的人,你们还怕什么?” 查查说,“那倒不是……这么说柳护法也与她有有过节。” “我?”柳媚儿笑笑,“我还不是为了水星主。你知道,如今浅儿与灵王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比较担心那个女人又来捣乱,所以我来帮她查查,如果她却已经回到烟雨庄,那就算了。”说着,她喝了一口茶。 林玄又看看软查查。软查查心中暗喜,机会来了,他向林玄使了个眼色,“我看我不用写信给我父亲了哦。” 柳媚儿不知何意,“因为叶小开根本就没有回烟雨庄。”软查查说。柳媚儿看看软查查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难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何止知道?”软查查呵呵一笑,“我们还交过手呢。” “什么?”柳媚儿一惊,“她在哪儿?” “唉!”软查查叹了口气,摇着头,“柳护法,我看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就算你知道他在哪儿,也没用。” “什么意思。”柳媚儿瞪了他一眼。 “就算知道她在哪儿,也未必敢动她,还是多劝慰一下水星主吧。”软查查故作无奈的样子。 “软查查,你少来激我,有什么直接说,少耍点子,我看是你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吧,要不你会这么安静的坐在这儿。” “我?”软查查摇摇头,“我是真没办法。” “难道如今宁灵王还会为她出头?”柳媚儿一惊。 “何止!”林玄也叹了口气。 “你俩别整这份没出息的样子来,有话直说。” “你要动她,灵王或许只是护着而已,那九哥可是会跟你拼命的。”软查查道。 “什么?这关九哥什么事,难不成,她还想勾引九哥?” “不是想,是已经勾引到手了。”软查查笑笑,柳媚儿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九哥才来燕京多久。” “威武镖局,知道吧,就是九哥为她开的。” 柳媚儿啐了他一口,“别的我不知道,这个我还是清楚,威武镖局的当家的和九哥是发小,两人亲如兄弟,这镖局当然是为他开的。” “对对对,”软查查笑笑,“那为啥前两年不看,偏偏今年开了?不管怎么说,如今叶小开就在威武镖局,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九哥?” 柳媚儿沉吟不语,“的确没怎么见他,每次见他,他都急匆匆的走了。” “你当然看不见他,他整日整夜和叶小开在镖局里厮混。” “怎么?整日整夜?”柳媚儿看看软查查。 软查查别有深意的点点头,就把去镖局刺杀叶小开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伸出双手,只见虎口处伤痕还很新鲜。柳媚儿不由得不信?她暗道,这女人的确不简单啊,小九从不近女色,没想到竟然会被她这么轻易的诱惑了。“不对,”她转念一想,“我记得我和九哥刚来燕京的时候,有次提起这个女人,他是讨厌的狠呢,还说要发海捕抓她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道在喝茶聊天?”软查查嘿嘿一笑。 媚儿何尝不懂他笑的意思,看来这个女人是有些手段,“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还有什么女人能在我眼下作妖的,我这就去威武镖局会会这个叶小开!” 软查查一排桌子,“还是咱柳护法霸气,查查佩服之至。不过。威武镖局的离歌也是会全心护着那个女人的,就算九哥不在,你也未必能见到叶小开哦。我这倒有一个机会能让叶小开乖乖来灵王府。” “什么机会?” “我们现在手上有一个人质,是威武镖局离歌的妹子香香,让他们用叶小开来换人,他们肯定不敢不换,到时候全凭柳护法发落了。” “哈哈。”柳媚儿大笑,“听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们这是惹大祸了,恐怕是被九哥怪罪,扯东扯西的,你们这是拖我下水呀。” “柳姐姐英明,我们也不敢隐瞒,还请姐姐庇护!”软查查说着和林玄跪下给柳媚儿磕了个头,“如果柳您实在为难,我们也不敢拖累您,我们自个儿去给九哥请罪好了。” “哼。”柳媚儿瞥了他们一眼,“起来说吧,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胆小怕事。” “是是是,”软查查二人慌忙爬起来,把如何截镖抓人,如何刺杀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柳媚儿冷笑不已,“你们这事办的真是蠢到家了。” “是是是,”软查查忙陪着笑,“九哥必定会找来,你看我们怎么办?” “那怎么办,按计划执行啊?”说着,他她在软查查耳边耳语几句,“你这样说,九哥肯定不会承认与叶小开有关系,到时候他就只能按我们说的做了。” “可是万一莫九一定要保她呢?”林玄担忧的说。柳媚儿道。“尊主三令五申,在修完野球之前,不准九哥近女色。九哥要忘了,我们提醒提醒他。” “哈哈,还是柳护法高明!”软查查大笑。“我想九哥也快来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吧。” “恭送柳护法!”柳媚儿从东院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全身轻松得意,没想到那么一件棘手的事,竟被这两个笨蛋成全了。她!优雅的一笑,就等着这一石四鸟之计慢慢上演吧。 第十六章 寻找香香(中) 莫久无论多烦躁郁闷,还是来到了东苑。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去办,毕竟香香和镖银还下落不明。莫九见门口把守森严,心中咂摸,“这小子不会不认账吧?如果他死不承认咋办?或者,如果我们判断错误,又该去哪找寻找香香?”胡乱想着进了府门,侍从一看是莫九,急忙进去禀告。软查查此刻已经等候多时了,兴冲冲的出来迎接,又是失礼,又是倒茶,热情之极。这就让莫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诸事完毕之后,莫九还没有开口,软查查已经跪在了堂前。 “查查,你这是何意?” “查查向九哥请罪。阮查查说,你何对之有?那天晚上去刺杀叶姑娘的人就是我。”说着,查查伸出手让他砍看震伤的虎口。虽然莫九心中有所疑惑,但没想到真的就是他,而且他不但没有抵赖,还自己主动承认了。 “那劫走镖银,掳走香香的也是你吧?”莫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软查查,你胆子不小呀。” “九哥息怒,香香姑娘如今安好?镖银也意也未动一分,只是小弟也是有苦衷的。”软查查哭诉道。 “你还有苦衷?”莫九又坐了下来,“好,你起来说,有什么苦衷,竟非要劫我的镖银。” 软查查站了起来,坐在莫九旁边,面有悲伤之色,“叶小开刺伤灵王,九哥,你说知道此事后该不该生气?而且被驱赶出燕京,她竟然还敢回来?我记得九哥当时也说了,要抓住这个女人教训他一番吧?” 莫九脸一红,“这跟劫我镖银有关系吗?” “哎,九哥,但是我发现她私自偷偷回了燕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阴谋,就与她理论。谁知她鼓动离歌,离镖头几个人把我打成重伤,我知道你与离歌的关系,因此并未对镖局下手,但是又气不过,并且得知这叶小开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唐门的密令弟子唐小开…… “唐小开?” “一年前,唐小开做为唐门密令使与月神在孔雀山庄抢夺天蚕丝,导致魔域收服唐门失败。因此,柳护法下令必须必须抓她回来问罪,询问到底再次回燕京意欲何为,但是顾及了九哥与威武镖局的关系,怕伤了九哥的面子,因此才未去威武镖局直接抓人,就在西山古道谷布了局,目的并非要截镖,而是要抓住她。” “如今说的这么轻松,那镖你们不是结了吗?还伤了离歌。”莫九冷笑道。 “九哥,离镖头的确威武,但是要不是我多次给他们交代不可伤人,他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是他们匆匆而去,自己把镖银丢下了,如今镖银我们连封都没开过,而且此次被离镖头打伤者有十余人,打死了两个,如果九哥还不出气,打我一顿也行。”说着软查查声泪俱下,把那日被离歌的钩子所伤的沟痕给莫九看。 莫九本是性情中人,并不是不讲理,本来心中对叶小开这事就觉心有愧疚,再听他如此这样一说,竟然无话可对,不禁气也消了多半。“那好吧,既然如此,那镖银和香香交给我吧。” “九哥你放心,镖银我立刻派人送往金陵,钱照样由威武镖局赚取。也算作为我们对离镖头的歉意,香香姑娘我们也可以放,但是叶小开呢?” 莫九迟疑不语。 “九哥,我们还得给柳护法一个交代啊?” 莫九一听,忙矢口否认。“不过我咋听说那个唐门密令是唐小开因开启孔雀翎而死,你们消息或许有误吧?” “九哥说的有理,那请九哥带那个唐姑娘一起来魔域对峙如何,若她不是叶小开我定是威武镖局负荆请罪。” “这……”莫九当然知道唐小叶就是叶小开,这样说来,她也一定是唐门密令使,可是……“唐小叶如今已经是离家的人,这事我还要和离歌商议。” “那好,九哥我就在这静候佳音,香香在我府上,你尽管放心,她一根毫毛都不会少,只要唐姑娘来府一叙,我立刻送香香回去。小弟也出于无奈,向柳护法交个差事吧。九哥放心,我想就算唐姑娘来了,柳护法也不会为难她。”软查查软中带硬,句句在理。莫九无无话可说,如今连柳媚儿也搅在其中,只觉事情越发难缠,只能暂时离开了东苑。 虽然没有要回香香,但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也可以放心,软查查必定不敢伤害香香,只是叶小开的事比较棘手,想到这,莫九有些踌躇了,真的拿她去换香香不行,软查查杀意十足,唐门事件明显就是个借口,可是不答应他说的,人家又句句在理,香香他们肯定是不给。莫九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从软查查那出来,慢悠悠的走到了威武镖局门口,还是毫无头绪,踌躇不前。或许他此刻最后悔的就是不该让离歌来燕京,那样他可以永远不知道她是谁,也可以安心地陪在她身边,一起玩笑,一起打架,一起喝酒。 “九哥,”猴子从院中远远看见莫九在威武镖局门口徘徊不前,不禁奇怪的喊道。 莫九听见猴子喊声,只能点点头,走进了镖局。“九哥,香香,找到了吗?”猴子急切的问。 “嗯。”莫九点点头。 “镖银也找到了吗?”猴子接着问。 “嗯,”莫九又点点头,猴子高兴的直蹦。 “那香香呢?怎么还没回来?”突然猴子想起了什么。 “我想九哥找大哥,还有要事,你快别问了。”小苏看见莫九满脸忧郁,猜出必有原因。他推开了猴子,对莫九说。“大哥在屋中等你呢。” 莫九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向离歌屋中走去。“今天九哥跟哑巴似的。”猴子闷闷的自言自语。 离歌躺在房中,这几天静心调养,再加上叶小开精心照料,伤势虽然好了不少,满面春风的不知道的人肯定想不到他是一个受伤的人。无论人生什么病,开点儿心总会好的快的多。有莫九在,他们肯定不敢亏待香香,并且他们要的人是叶小开,所以离歌并不担心。而这几日叶小开衣不解待的陪在他身边,他当然更开心了。他是无论天大的事,只要还有一丝可以开心的时机,他就会充分利用。只是他越发懒了,不但饭要叶小开喂,水都懒得自己喝。用他的话讲,这机会难得,他要好好珍惜。叶小开也只能摇摇头,有时真怀疑他是不是胸口真的有一个大伤口,为什么从来没有见他痛过,就算换药的时候也是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可是她也当然真的知道那伤口有多长有多深,更明白如果没有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啊…… “所以,什么所以,我要尽情享受被小叶照顾的时光。”离歌懒懒地笑着,张着嘴巴,深深的歉疚和自责被一个安逸的笑容所融化。或许也因为这样,和离歌在一起,叶小开从来没有一点负担。她笑着拨开一粒花生放在他嘴里。这时莫九推门进来,看见叶小开在喂离歌花生,突然感觉心中特别不舒服。 “九儿,”离歌笑笑坐了起来,“你可来了,好几天都不来看我,过来。”他向莫九招招手。 莫九阴沉着脸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看你干什么,你在这过的很自在,还需要我看。” “哈哈,是啊,小老婆天天陪着我。还乖的很。”离歌大笑。 莫九早就知道他放浪形骸的,但是不知道如今怎么,心中却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你倒是舒服,也不想你的镖银了,也不想香香了。” “想什么呀,”离歌把头往他肩上一靠,“有你呀,有你在,还用我想吗?” “是是是,你在这里逍遥自在,我呢,到处跑断腿,都快愁死了。” “哦?”离歌煞有介事的瞅着他的脸,“呃,是呢,我看你这皱纹都愁出来了,看来真是辛苦的很,小老婆,来给九哥剥个花生慰劳慰劳。” 叶小开没说话,低着头拨了一个花生递给莫九,莫九心中有股无名之气,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叶小开,“你也承认是他的小老婆吗?”他一句话说的叶小开手收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看着他呆在了那里。 “哎哟,小九,你这是吃醋吗?”离歌无所谓的笑笑,“好吧好吧,咱兄弟谁跟谁,我的也是你的,要不你也这么喊成不成?” “你……”莫九看着离歌那副无赖的样子,真想把他揍一顿,但又下不去手,只能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好啦,哈哈,逗你呢,真生气,”离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搂过他的头,悄声说,“这么大火气还不接着人家都举半天了,前几天你狠狠瞪了人家一眼,人家可是哭了半天呢。可是我好容易才把她哄好的。” 莫九伸过手接了过来,又看看叶小开,依然很嫌弃的说,“你出去吧,我们哥们儿说点儿事儿。” “呵,毛病越来越多,”离歌刚想说什么?看见莫九又在瞪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也好,小叶,你去休息吧,也该让小九伺候伺候我了。” 叶小开深深感到了来自莫九的嫌弃,她委屈的看了一眼莫九,也没说话,转身出去了。看着叶小开委屈的离开,离歌叹了口气,“小九,还有完没有啊,何况以前的事谁是谁非你真的很清楚么?就算她有错,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又什么理由嫌弃她呢?” “别跟我提她行吧。”莫九恶狠狠的说。 离歌看他的样子叹口气,自己靠在床的另一侧,斜着外在那里也不去理他。而莫九反倒是沉不住气了。“老离,我可跟你说,你还敢叫她小老婆,小心哪天她生气也戳你一刀。” 离歌看看他,不禁哈哈大笑,哦,“原来小九是怕一个女人?” “滚滚滚,我才不怕。”莫九白了他一眼。 “行啦,你要不愿意我喊他小老婆就直说嘛。”离歌突然笑嘻嘻的看着莫九,“关我什么事?”莫九的脸微红起来,“我可是为你好,她可是连灵王都敢砍的人。” 离歌摇摇头,“爱之深,恨之深。” “那你说她现在还会爱着灵王么?”莫九问。 离歌笑了,“小九,你这么关心?” “切,说正事儿,”莫九岔开话题,“我去过软查查那了,他已经承认都是他干的。不过说是受益于柳护法,说叶小开不但刺杀灵王是被驱赶出燕京的,而且还说她就是唐门密令使唐小开,因此他们怀疑他回燕京另有图谋,要抓她去问话。” “呵呵,”离歌笑笑,“又用这样这些老掉牙的事儿说做托词,那她们就劫镖车,抓走香香。” “他们说是你们丢下的镖银,香香当作叶小开抓走的。” “哈,可以的,你信?” “信不信不重要,他们如今把镖银负责运到金陵,而押镖钱依然归镖局。” “好啊。”离歌笑笑,“可以呀,那香香呢?” “香香?”莫久没说话。 “我猜他们是让我用小叶去换香香的。” 莫九点了点头。要我带小叶过去问话。” “好!”离歌笑了,“事不迟疑,一会儿跟小叶说声,让她跟你去。” “什么?”莫九睁大眼睛看着他,“老离?” “什么事情都由她而起,她去把香香换回来,不也应该吗?”离歌轻松的笑笑,“如今总算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什么?你真的以为只是问几句话,就会让她回来吗?知不知道他们会对小叶做什么?”莫九大声说,“你没看见软查查每次踢到叶小开这个名字,满脸都是杀气。” “每个人做过的事都要自己承担,”离歌笑着拍拍他的肩,“我们已经尽力帮她了。” “你……”莫九一甩手,“你还是不是人,小叶把最好的药给你用,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她还是个女孩子呀,丝毫不避嫌,你知不知道,看你鲜血淋漓的回来,她都心疼成什么样了?你放浪惯了,喊她小老婆她都不在乎,她是真的把你当最亲的人,你,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她交出去?你他妈是不是欠揍?” 莫九说着气得举着拳头就想打离歌,离合不躲不闪也不反驳,笑嘻嘻的看着他,“是吧?我真他妈的混,就是欠揍!” 莫九慢慢放下拳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老离!” 离歌笑得更欢了。 “你……”莫九恍然大悟,原来又被老离套路了,又笑又气,上前推了离歌一把,“去你的,又算计我!” “哎哟,你推我。”离歌捂着胸口在那哎哟。 “我推你?我还想揍你呢,你说你是不是又套路我。” “完了,伤口挣开了,流血了,”离歌喊道。 “不会吧?”莫九一听慌了,他急忙慢慢扶起离歌,扶着离歌躺平,“我看看,” 离歌皱着眉,任由他颤抖着手打开包扎,莫九慢慢掀开辅料,只见伤口有一尺多长,但是已经愈合了,甚至红肿渐渐消退了。 “你骗我,哪有挣开?”莫九睁大眼睛说。 离歌嘿嘿一笑,“长得好吧?” 莫九点点头。“那都是我小老……,呸呸呸,那都是小叶照顾的好。”离歌笑着说。莫九看他调皮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还疼吗?” “疼啊,老疼了。”离歌说疼,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样子。莫九嘴上不说,心里一阵难过,就好像伤在自己身上一样。对软茶茶的恨又增加了一分。离歌笑笑,“看你这表情和小开一模一样。”他把衣服盖在包扎好的伤口上,长舒了一口气,“有你们这么心疼,我就算真的死了,也值了。” “别胡说”,莫九说,“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离歌点点头,“小九,我想,实在不行,你去跟他们说说,只要把香香放回来,我可以立刻抬他们永远离开燕京。” 莫九叹了口气,拍拍离歌说,“放心,你只管好好养伤,我会把香香带回来。”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聚集着小苏、大个和猴子,还有远远站在一边的叶小开、莫九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从他们中间穿过。 “九哥。”他刚走出镖局门口的时候,叶小开追了出来。莫九没吭声,但去站住了。 “九哥,是不是他们要我去换香香?”与软查查交过这么多次手,基本上可以猜得到他的目的了。 莫九没有说话,“九哥,我愿意,你带我去吧,让我把香香换回来。”叶小开站在莫九面前,莫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狠狠的往旁边一推,“别挡路,有你什么事儿,要你做什么也很值钱么?” “九哥,软查查不达目的,不会轻易放了香香的。”叶小开说。 莫九咬咬牙,拳头不由得握紧了起来,“你给我老实的在镖局呆着,我一定会把香香带回来的。”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小开红着眼睛看着一身杀气的莫九一点点一点点远去,心中涌出无限的忧虑和担心。 第十七章 寻找香香(下) 莫九直接来到了软查查所在的灵王府东苑,二话不说,拔出单刀直接闯了进去。侍从一看吓坏了,只见莫九阴沉着脸,眼珠泛着红光,杀气腾腾,谁人敢拦截?一边喊九哥,一边跑进去给软查查送信。 软查查正与林玄得意的喝酒,全然没想到莫九又翻了回来,并硬闯进来。听到通报,慌张的跑了出来,此时莫九已经闯到了后院儿,炎阳刀横扫过去,一股热浪将后院护卫掀翻了一片,他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抓住香香的胳膊就往外走。莫九一言不发,全身已经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随时都会迸发出来,侍卫远远地退在一边,不敢上前。 “九哥!”软查查大喊。 莫九用眼瞪了他一眼,“最好不要过来,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九哥,你这是要做什么?”莫九的厉害,软查查自然知道,只敢站在远处,还真不敢过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交出叶小开,我们就放了香香姑娘。” “呵呵,我不管你抓不抓叶小开,你敢劫我的镖,这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滚开。”莫九不讲理起来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九哥你这就太强词夺理了,你……” “废话少说,我今天一定要带走香香,不服来战。”莫九冷冷的看着软查查一步步的走出内院,就算软查查再能言善辩,对于一个不讲理的人也无可奈何。 说又说不通,打又打不过,正当他惊慌失措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妖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今日府中好热闹呀。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柳媚儿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九哥,”说着,飘飘万福。 莫九哼了一声。“谁让九哥生这么大气。”媚儿回头对软查查大喊,“是你吗?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说着又回过头来说,“九哥,有事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哼,柳媚儿,你竟敢派软查查劫我的镖,现在是护法了,了不起了是吧!这喊九哥我可再也担待不起了。”莫九冷笑道。 “呃……”谁不知道虽然莫九如今只是堂主身份,那暗中却是莫九尊唯一的传人,谁敢小瞧。媚儿一听就知道软查查把事推到了自己身上,狠狠瞪了查查一眼,勉强挤出了八分歉意,“哈哈,九哥,误会误会。还不是听九哥以前说要还抓捕叶小开给灵王出气,我这留心,派人四处查询她的线索,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唐门密令使唐小开,而且又回到了燕京,所以让查查请她回来问话。谁知道手下人办事不力,连镖车一起给带了回来。” “什么唐门密令使?劫了我的镖车,还有诸多借口。” “九哥,那你说叶小开该不该抓?”柳媚儿将了他一军。 “香香是叶小开吗?闪开。”莫九根本不和她理论,把刀一横,一股烈焰之气聚于刀锋,拽着香香就走。 “废物,快上,星主去喊灵王了。”媚儿小声说着推了软查查一把。媚儿原来在水云阁就看见这么吵闹喧天,就知道肯定是莫九去软查查那闹事了。她不由得暗笑,傻包查,也不想想,九哥哪是那么好对付的,正好把事推给灵王,如果不放叶小开,那正好借机解决这个女人,免除后患,如果放了叶小开,那必然会伤了浅儿的心,哈哈。因此她是前来先把局势稳住。 软查查看着莫九的洋洋刀,不禁的有些胆怯。“快上呀,一会儿人走了,还有什么戏场?”柳媚儿恶狠狠的说。软查查咬了咬牙,拔刀冲了过去。 “九哥,那查查就得罪了。” 莫九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见软查查拿着刀冲了上来,甩手将注满烈焰之气的单刀抛了出去,一招赤日炎炎,带着一股浓烈的火热砍向他。软查查立刻翻身躲开刀砍出三击,莫九腾空而起,飞过去接住飞回的刀后立刻从上往下劈了下来,凭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夺目,如一只浴火的凤凰直冲向软查查,他吓得魂儿都要丢了,哪敢接招,急忙连续雁行后退出去。莫九出刀无悔,一刀砍下,院中的青石板被一劈两半,并见深深的刀痕直切地下,散发出一股焦糊的气息,可见莫九出刀之狠毫无余地。他落地旋转身体,稳稳握住刀柄,随着一个雁形,平着将刀推了过去,查查只能回身,双刀架住,当的一声,查查只觉得虎口又是一阵刺痛,一股鲜血从手中流了出来,而莫九的刀在查查的双刀中一绞,巨大的力量带动双刀,软查查不得不随单刀而转,胸部露出了空隙,莫九飞起一脚,把软查查直接踹飞了出去,接着连环腿,跟步上前,借势举刀,一股烈焰陡然而起,跃起了多高的焰火,跳跃着疯狂的向软查查吞噬而去。 媚儿大惊,没想到莫九真的动了杀心,这一刀下去,哪还有软查查的命在?急忙飞起一掌,“九哥住手!”莫九没有防备柳媚儿,正中她一掌。虽然媚儿没有用多大力量,却正好打在他的穴位上,莫九只觉一阵头晕,手中劈下了刀略一停顿,虽然只是片刻,但这也足够了。软查查借此时机翻身而起,退到了媚儿身后,只觉全身冷汗淋漓。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是灵王和水云浅。 软查查见状,像见了救星,连忙奔到了灵王面前,跪地大喊,“灵王救命!” 平生醉看看他,真是狼狈至极,他全身是汗,衣服被烧出了一个个胶焦洞,知道是被阳炎刀刀气所伤,回头看看,莫九手还拿着单刀,杀气腾腾,似乎还誓不罢休。 “九哥,这是怎么了?”平生醉是莫九一心推荐上去的,所以对于莫九,他还是十分敬重的。“查查做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我帮你收拾他,快收起刀来,这么多,弟子都看着呢,有失九哥身份。”说着,平生醉过去,轻轻掰开他的手,把刀给他插回了背后的刀鞘中。 刀一还鞘,莫九那发狂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他看看平生醉,连忙跪下,“小九姿自知不对,还请灵王责罚。” “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快起来,”平生醉忙把他扶了起来,“到底这是为什么?” “我在燕京和朋友开了一个镖局,他不但派人劫了镖引,还抓了香香,我来要人,他不放,所以一时情急,我才出刀抢人。” “有这样的事,”平生醉看看查查,“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九哥的镖银也敢劫?” “灵王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不是劫镖,我是抓错人了。” “既然抓错人了,更应该放香香,我必须带走。”莫九打断了他的话。 平生醉抬头看看莫九身后的妹子,并不认识,一头雾水的问。“你是香香。” “是的。”香香说。 “你是墨九的妹子?” “是的。” 平生醉转头踢了软查查一脚,“九哥的妹子你也敢抢,你是不是疯了?别说九哥,我也饶不了你,我看你怎么和静姝交代。” 软查查一听,知道平生醉误会了,不禁苦不堪言。 “我……” “你什么?你看静姝回来怎么收拾你?”平生醉瞪了他一眼。 “灵王,这事不怨查查,查查,要抓的也并不是香香姑娘,而这人也是我让他抓的。”柳媚儿见平时乖巧伶俐的软查查就句话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不禁着急,她哪知道刚莫九几刀,把软查查吓得真魂出窍,一时哪还想得起说什么? “柳护法,你们要抓人,怎么抓到九哥头上了?”平生醉冷冷的说。“你们要抓谁?” “灵王我们要抓的就是唐门密令史唐小开。”林玄道。 平生醉自然知道唐小开就是叶小开,只是故作惊讶的问,“什么唐小开?” “唐小开就是叶小开,她不但刺伤了灵王,还是唐门的密令使,他这反又回到燕京,不知有何图谋,而且猖狂的很,前些日子还唆使离歌等人把软堂主打成重伤。我们把此事禀告了柳护法,为防万一,才决定抓她回来询问。”林玄如今才敢露出头来。软查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太滑了,刚自己挨揍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躲到哪去了。 “是这样,她有回来了,不会又来刺杀你吧?”水云浅担心的看着平生醉。 “是的,星主,我们也是由此担心才这样做,不巧抓错了人。本想放回去,又怕离歌不肯交出叶小开,再动起手来伤了和气,才留下香香让离歌用叶小开来交换,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尽早抓住叶小开,免得……” “好了,我知道了。”平生醉笑笑拍了拍水云浅紧握着他的手说,“别担心,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暗杀的吗?” “灵王,可是?”水云浅轻抚了他的胸口说。“我害怕,”说着,她的眼泪开始在眼中眼圈中打转,“要不就按媚儿姐姐说的意思办吧,把她抓来问问,到底想怎么样。” 平生醉点点头说,“现在叶小开在哪?” “她如今就在威武镖局。”软查说。 “那你们还不去抓人?”水云浅瞪了查查一眼。 “星主有所不知,这威武镖局就是九哥的那个镖局。” “哦,”平生醉看看梦九,“我记得九哥来的时候还劝我发海捕公文,要抓她回来,难不成你自己早就抓到了?”平生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目光不可捉摸。 “叶小开不是我抓到的,她是以唐小叶的名字投奔了离歌。然后又随离歌一起来到了燕京。” “离歌是谁?” “那是我兄弟,威武镖局的当家人。” 平生醉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九哥,你不是应该在云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九自知理亏,无话可说。软查查见机会来了,抢着说道,“回灵王,九哥根本没有去云州,他一直在镖局与叶小开厮混。” “我让你说话了没有?”平生醉闻听大怒,挥手就一巴掌,软查查捂着腮帮子不知道不知所措,感觉这一巴掌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莫九见状,也急忙跪了下来,“灵王,我去云州了,但镖局刚刚成立,我有些放心不下,就把一飞留在了云中,自己先回来了,这才知道镖局出了大事,还请灵王明察。” “这么说,叶小开果然果真在镖局。”平生醉冷冷的问。 “是!”莫九低头小声说,“我与叶姑娘确是刚刚认识,也不知道她就是叶小开,只觉得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很真诚很可爱,也很乖的,我现在才明白当初为何灵王不忍责备她,我希望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或许她是出身唐门,但是我保证,我保证,她来燕京绝对不是想搞事情,而且以后她绝对不会与魔域为敌。” “不行,你凭什么保证,至少至少要把她赶出燕京?”水云浅说。“灵王!”平生醉没有说话。 “灵莫非对这女人还有所不舍?”柳媚儿冷笑道。 平生醉笑了,撇撇莫九说,“舍不得的她的人可不是我哦。”然后轻轻为水云浅擦去眼泪,“傻丫头,别说一个叶小开,就算十个也伤不了我的。” “可是她还伤了查查,而且为了她九哥又把这闹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说也是个祸星吧!”柳媚儿戳了戳查查,软查查连忙跪下哭诉,“请灵王为我做主。” “灵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样放了她,查查,毕竟是一堂之主,任由人欺负,我们魔域还有什么什么威信呀。”水云浅道。 平生醉笑笑捏捏水云前浅的手说,“浅儿说的有道理,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只是不抓叶小开,难以平众怒啊。” 莫九急忙的说,“打伤查查的是离歌,而离歌如今又被他所伤,应该可以相抵了,至于这里,全是小九鲁莽所为,小九愿意向软堂主请罪。”说着走到软查查面前,啪地跪了下来,“软堂主得罪了,该打该罚,悉请尊便。”接着就一个头磕了下去。软查查没想到莫九竟然会他,对他行如此大礼,这他那哪里受的起。 柳媚儿摇了摇头,“九哥,你这是一定要保叶小开吗?别忘了尊主的嘱托。” “那是我的事,你们有什么都冲我来吧,我愿一力承担。” 柳媚儿一时也没了主意。 “唉!平生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看在九哥的面子上,查查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找叶小开的麻烦了,都起来吧。”说着让上前扶起了莫九和查查,把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吵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让人笑话,好了,散了。” 软查查此时也只能认了,谁不知道莫九是尊主的亲传弟子,或许就是以后魔域的当家人也说不定呢。如今有现成的台阶,怎么不下。 平生醉对水云浅笑笑,“浅儿,你不是正要去和媚儿逛街吗?去吧。我问问九哥云州的情况。”然后拉着莫九的手向内府走去。 香香在厅中等候,软查查和林玄退回去收拾那一片狼藉不说,只剩下水云浅看着平生醉远去的身影发呆儿。 柳媚儿推了推他,“你猜灵王找九哥什么事?”水云浅淡淡的说。“谈云州的事吧。” “你真觉得他们是去谈云州的事吗?”柳媚儿笑笑,“九哥去没去云州还两说呢。” 水云浅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想知道,灵王不可能不知道,九哥根本对云中并不知道多少。“灵王是因为九哥放过叶小开吗?”柳媚儿继续说。 “应该是吧。”水云浅,勉强淡淡的回答。 “不见得吧?”柳媚儿撇了撇嘴。 “你什么意思?”水云浅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小浅,我的意思恐怕也是你的意思吧?”柳媚儿摇摇头,“只是你不敢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没有。”小浅咬着嘴唇。 “我太了解你了,你心细如发,怎么会想不到呢?当时赶宦娘出燕京,多少人求情他都不为之所动,如今却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叶小开。我看呀,灵王根本就没想要赶走叶小开,或许还暗暗为这个女人回来而欢喜呢。” “不是那样的。”水云浅笑,摇摇头,眼神更加忧郁,“那是因为他顾及与九哥的情谊。” “哈哈,你这么说自己会信吗?” 水云钱不信,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那我怎么办?” “你真想留住他的心,当然要强势一点,如果哪天叶小开真的回到他身边,你可就没机会了。”水云浅一点。 “那怎么强势?” “就是让他担心你,只有担心你才会重视你,只有知道失去你的痛,才会更加珍惜你。” “失去我的痛。”水云浅摇摇头,“我不想失去灵王。” “谁让你真的离开他了?”柳媚儿儿说着,她贴近了水云浅的耳语了几句。 “这样可以吗?”水云钱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了。 “当然可以,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了,如今你们天天在一起,当然会烦了,离开几日反而新鲜。” 可是水云浅有些犹豫,“那万一灵王趁我不在时,真的又和她在一起怎么办?” “有我呢。”媚儿笑笑,“我听软查查说,半夜看见九哥在叶小开房中。 “真的?” “不管真假,我们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那你快呀,现在就去告诉灵王。” “哎,浅儿,你傻呀,现在我说他肯定以为是你指使的,不但不信,还会讨厌你啊。” 水云浅迷茫的不知所措。“所以等你走了,我自然会找机会告诉他,他就会更加想念你的好了,是吧?” “好吧,我再想想。”小浅说着失魂落魄的走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柳媚儿呵呵一笑,暗暗道,燕京又有好戏看了。 第十八章 莫九情窦初开 莫九是实诚人,对平生醉由衷心敬佩,平生醉没问几句,他就把叶小开如何到鸡鸣驿,又如何到燕京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个遍,只是说到叶小开与他们又喝酒又耍钱的时候,平生醉的脸阴沉了下来。而莫九完全没有注意,依然绘声绘色的讲完,才转过头说道,“平大哥,我觉得叶小开真的不像软查查说的那样,你让查查别再去找她麻烦了,好吗?” 平生醉笑笑,“九哥,我都不知道警告过查查多少次,不信你可以去问小开,再说,当初我要想抓她,你觉得她可以逃得掉?九哥,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没,没有……”莫九结结巴巴的说。 平生醉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是患难兄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莫九有些难为情的。“我,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不过,平大哥,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叶小开,我是前两天这是出了这事儿才知道的,真的。” 平生醉点点头,“我们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虽然她很任性,也闯了很多祸,可我一直没有怪过她,因为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谢谢你们照顾她这么久,如今有你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真的,”莫九大喜,“平大哥,你真的这么想!” “那当然!”平生醉淡淡的笑笑“不过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的约束她,她做事不计后果,又与查查等人积怨已久,恐怕会少不了摩擦。” 莫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啦,你快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你。对了,你回去跟她说,既然她回来了就回来吧,也不需要改什么名字,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让她好好在镖局做事吧,方便时我会去镖局看她的。” 莫九若有所思的从屋中退了出来,望着莫九远去的身影,平生醉从衣服中慢慢拿出了那个相思玉牌。“合则完璧无瑕,分则千疮百孔,”玉牌在手中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九哥走了,”小浅推开了门,平生醉遂急忙把玉牌放进衣服,“小浅,进来吧。” “我没打扰你吧?”小浅说,“怎么会呢?” “你在看什么?”水云浅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平生嘴醉淡淡的说,“你不是和媚儿去逛街吗?” “哦?她说,累了,不想去,我就回来了。”水云浅笑笑,“叶姑娘在九哥的镖局,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呵呵,”平生醉尴尬的笑笑,“你又想多了,她来她走,与我何干。” “真的?”水云浅轻轻的笑了,“那云州如今什么情况?” “哈哈,小九现在哪有心情勘察云周,”平生醉倒是坦白,“我也没想问他云州的事,主要是九哥以前对我不错,我现在虽然是灵王,也不能让他受委屈是吧?你看刚才他和查查道歉,你觉得他心里会痛快吗?所以我就是安抚他一下。” “嗯嗯,”小浅点点头。 “浅儿,你别天天胡思乱想,”平生醉笑了,“好吧。既然柳护法累了,那让本尊带你出去逛如何?” “好呀?”小浅瞬间高兴起来,两人手牵手走了出去。 莫九此时带着香香也刚刚走出灵王府,迎面刚看见小苏和叶小开正在边走边说着什么。 “小苏,小叶,”香香见了,高兴的跑了过去。 “香香!”他们也同时看见了香香,“香香,你可回来了?小叶还说要去灵王府换你呢,我这劝都劝不住。” “小叶,谢谢你,”香香抱住也小开。 “不,不,是我连累大家了。”叶小凯窘迫的说,“你回来,回来就好,我就可以放心了,你若有什么事……” “她会有什么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莫九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叶小开看莫九走了过来,不由得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半天才说,“你没有受伤吧?九哥,我还以为你要去和他们拼命呢,我好害怕,又不敢对他们讲。”是的,他是想去拼命的,同样,他也没有对谁讲,因为如果讲了离歌,就算只有一口气,也会跑出来同他一起去的。可是她竟然会知道,莫九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更显瘦弱和无助,心中不由得有种想抱住她的冲动,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是不是傻?我需要去和人家拼命吗?到处都在抓你,你还跑出来添乱是不是?”莫九板着脸抱怨,然而声音却怎么也凶不起来。 “九哥,我知道我惹了很多麻烦。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是小叶让九哥失望了,只是如果九哥要去拼命的话,一定要带上小叶,小叶真的可以为九哥去死。因为就算小叶有事,九哥也不能有事。”叶小开摇摇头,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的死的话,不能是离歌,不能是小苏,猴子,大个,香香,更不能是莫九。 “看到九哥平安无事就好,我就不让九哥讨厌啦,先走了。”叶小开勉强的笑笑,转身要走。 莫九看她委屈的要哭出来的脸,却又做出勉强笑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叶小开,紧紧的拥在怀中。“小叶,九哥从来都没有嫌弃你,就算我觉得我应该远离你,应该嫌弃你,该放下你,但是我做不,做不到。” 平生醉刚出灵王府,正看见在远远的路的对面,莫九一把把叶小开抱在怀中。虽然只是个影子,却丝毫不用怀疑那就是叶小开,看着他们相依相拥的样子,不由得站住了。 “灵王,你在看什么?”小浅见平生最突然的站住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望着,望着很远的地方,似乎静止了一般。 “灵王!”小浅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平生醉突然转身奔回灵王府,水云浅一怔,急忙跟了进去,然而平生醉的身法太快了,一眨眼就消失了,只留下水云浅一个人茫然失措的站在那里。 “太好了!九哥终于不阴沉着脸了,”小苏嘿嘿直笑,“怪不得我大哥说,九哥并不是真的嫌弃小叶,果真如此。” “你小子,哪都有你,”莫九略羞涩地推了小苏一把,“离歌知道你终于不嫌弃我了,肯定很开心。”叶小开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对了,”莫九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小苏和香香说,你们先走,我有话和小叶说。” “哎,”小苏瞥了他一眼,“还说小秘密,走啦走啦。香香,前面我跟你说悄悄话去。”说着笑着,二人跑远了。 “什么事啊?”叶小开有些惊讶。“嗯,”莫九又想了一下才说,“灵王问起你了哦?”叶小开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说他想见你!”叶小开愣在那里。莫九鼓鼓勇气,接着说道,“你想去见他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叶小开怔怔的看他看看莫九,又摇摇头。 莫九掩饰不住的笑意,“你真的不想去见他?” 叶小开又摇摇头,“九哥,我不想再和以前的人或事有任何瓜葛,我们不要说他了,好吗?” 莫九点了点头,“好。这是你说的,走,我们回镖局。”说着拉起小开的手返回了镖局。 镖局中此时早已经张灯结彩,小苏他们一回来,大家就高心的跳了起来,一定要庆祝一下。莫九回了镖局,先去找离歌,看离歌依然懒懒的躺在那里,听香香叙述着前因后果。莫九一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九哥威武,九哥霸气,”大家喊了起来,莫九笑着来到离歌面前。 “小九厉害了呀,”莫九嘿嘿一笑。“你不是嫌弃我家小叶,咋还牵着手呢?”离歌撇撇嘴,莫九还是嘿嘿的笑着,手松开了。 离歌也笑了,“好啦,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去安排一下,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好。”众人说笑着一哄而出,只剩下莫九和离歌。 “小九,你这从进门嘴就咧的跟瓢一样,咋这么开心?”离歌与莫久可算心心相通,看莫九如此表情自然觉得他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没有,带回了香香就是挺高兴的。”莫九咧着嘴笑着说着。 离歌也笑了,“你和小叶不闹了?” 莫九点点头,“离歌求你个事儿呗。” “啥事儿?” “嗯……别和我抢小叶呗。”莫九说话一向都直来直去的。 “噗!”黎离歌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莫九,你想什么呢?想打小叶的主意。你来真的?” 莫九点点头,一直都在笑,离歌却被他笑迷糊了,“你这笑半天了,不对劲儿啊,你,你还有事儿没跟哥说,快说。啥事儿美成这样?” 莫九终于忍不住了,就把见到灵王的事和离歌说了什么。“灵王也说小叶是个好姑娘,所以从来没有想抓她,而且他还让我告诉小叶说回来见她。” “哦?”离歌冷笑道“他说小叶好,你就信,我说你你不信!” “哪有,”莫九笑笑。 “那你还真告诉小叶了?” 莫九点点头,“你是不是脑子有坑,”离歌苦笑道,他真的想给他一拳。 “哈哈。”莫九又笑了,“小叶不会再见他了,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啦。” “你怎么知道?” “我问她啦?”莫九笑着说,“我问她想去见灵王吗?如果想,我可以帮她,她说她不想。” 离歌一捂脑门,心想我的哥,你这什么都会都敢问,但是回头看看他那满脸幸福开心的样子,又不想打击他,“好吧?你厉害,不过千万不要再去问这种问题了。” “知道,”莫九笑着说,“老离,你说到底会不会和我抢吧?” 离歌叹了口气,“小九,你这是挖墙脚,知道吗?” “嘿嘿,”莫九笑着说,“好哥哥,就这一次。” “唉,那你要努力哦,”离歌看看莫九今日痴痴傻傻的样子,甚是可爱,也知道是这几日压抑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笑着点点头,他只希望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的。 “她难道真的和莫九在一起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想,这个问题似乎毋庸置疑的问题依然萦绕于心,”平生醉还是决定去见一次叶小开。有时候人就算自己不想要,也无法忍受别人拿走。虽然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虽然自己也背叛她这么久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她会喜欢上别人。而就在他快到镖局的时候,平生醉只觉身后有人,“叶小开?”他猛然回头,“是她。”平生醉见到的不是叶小开,而是水云浅。 “浅儿!”平生醉尴尬的笑笑,水云浅静静的看着他,“你还是来见她了。” “没有?我还没有见到她。” “想见,想见也不行。”水云浅说着气呼呼的奔回了灵王府。平生醉赶紧追去,到了水云阁不住的安解释:“浅儿,不要闹了,我就出去溜达一下,你就乱想。” “我没闹,我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水云浅回到一边生一边收拾东西。“明明是生气了吗?”“没有,”“好啦,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算想见她,也是要警告她,不要利用莫九来搞事情。而我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你呀,你别走,我可舍不得你。”水云浅,何尝想走,而平生醉温柔乖巧的让她忍不住又想留下来。这时,柳媚儿走了进来,平生醉立刻放开了水云浅。 “什么事?” “落笔和姜茶心来了!” 平生醉一惊,“他们怎么会来?” “带来遵主的命令。”柳媚儿说“如今他们在大厅等候等候呢。” 平生醉看了看正在生气的水银云浅,“灵王,你先去吧,我会帮你好好劝她,她心情不好,你越在这里或许她越生气。” “好吧,”平时最听了也只好点点头,“有老劳柳护发了。”然后又对水云浅温柔的说,“浅儿让柳护法陪你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柳媚儿看平生醉下了水云阁走过来对水云浅说,“听说灵王想去找叶小开,”水云浅点点头,“被你拦下了。”水云浅又点点头,“哎,小浅,你拦得了他一次,能一直都拦着他吗?” “姐姐,那我怎么办?” “听说莫九要回魔域了,你可以先跟他回去几天。”媚儿说。 “我,”水云浅犹豫着。 “你放心,我会利用这个时间把他的心病都除了。让他以后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你。” 水云浅道,“真的。” “当然了,那时他必定会亲自回从魔域把你接回来。” “真的可以吗?”水云浅露出了笑容,“当然啦,不过小浅,等你们大婚之日,花前月下之时,可不要忘了我。”水浅红脸红了,扑棱扑倒在媚儿的怀里。“谢谢姐姐。” 平生醉来到议事厅一看,果然是落笔姜茶心。 “请灵王安,”落笔和姜茶心见灵王进来急忙施礼。 “落护法无需多礼,”平生醉急忙相搀。虽然落笔只是个护法,但都知道是莫九的心腹,所以自然高看一眼。三人落座后,落笔呈上莫九尊的命令,说,“尊主急找九哥回去,先由小弟留下助灵王夺回云州,还请灵王多多关照。” 平生醉拿过密令一看,果然是尊主的笔记,没有说明原因,只是要莫九速回魔域,由落笔接替他的位置。平生醉点点头,“能有落护法相助,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落户法,可知尊主为何要提早九哥回去。”平生醉迟疑的问。 落笔略一沉吟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 “好吧,来人九哥呢?”平生醉转身问道。 “九哥没在府上。” “他去哪了?” “好像,好像去了威武镖局。” 落笔和江茶心相视而笑,“九哥这是要改行了吗?” 平生醉也呵呵一笑,“哎,兴许吧,我这也整天看不见他人,”然后对侍卫说,“去,快。快把九哥请回来。” “是。” 莫九果然在威虎镖局,自从发生了上次的劫镖事件,莫久来镖举更勤了,更光明正大了,几乎就长在了镖局。离歌的伤势基本已经好了,他懒懒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香香在一边给他剥着花生。院中小苏和猴子在切磋,莫九再教叶小开阳炎刀。 “小九,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离歌看着摇摇头对墨九说。 “啥意思?”莫九回头看。 “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孩子。”离歌笑着说。叶小开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 “哈哈,小叶,我不是说你,”离歌大笑,“我是说小九” “我怎么傻了?”莫九走过来,从香香抱着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花生,剥开放在嘴里。 “你要不傻,怎么会想起教小叶学什么阳炎刀,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 香香一听,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莫九摸摸头,笑着不说话。 “离歌!”叶小开刀也不练了,冲了过来。“你什么意思?变着戏法说我笨。” “小叶,别急,”离歌看着叶小开虎视眈眈的样子道。“你看你这几天累是受了不少,可学会了一招没?” 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不适合练阳炎刀,你看,喝酒耍骰子,我教了你一遍,你就会了,熟烂于心是不是?” “老离,你可拉倒吧?”莫九忍住笑,拉着小叶退了回去,“你还有脸说呢,就不能教小叶点好事,吃你的花生吧。” “哼!”叶小开举起刀向他做了个鬼脸,也学着莫九的口气说“吃你的花生吧,再多嘴,小心我的炎阳刀气把你烤了。” “哎呦呵,小样儿,快来烤我啊,我真感觉有些冷了。”离歌说着装作很冷的样子。 叶小开哼了一声,“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说着挥刀横扫用内息于运臂,力行于掌中,注入刀锋。“离歌,招!”只觉一股热浪直奔离歌,离歌正在那和香香说笑,并未提防。突然一股焦糊的气味从身上发出。 “离歌,你衣服着了,”香香大喊。离歌慌忙低头,只见衣服的下摆焦糊了一片,离歌心中一惊。“小叶好厉害呀,”小苏和猴子也围了过来,惊讶地鼓起掌。 离歌看看衣服,看看得意洋洋的叶小开,和站在叶小开身后低头不语的莫九大喊,“小九,你作死是不是?你个瓜娃子赔我衣服?”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刀是叶小开,而炎阳之气却是莫九暗中发出的,不禁哄堂大笑。莫九此刻剑被识破了,也抬起了头,嘿嘿笑着辩解,“这真不关我的事。” 叶小开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就是,你说冷,要暖和暖和的。” 离歌拍了拍身上衣服的灰烬,然后指指他们两个人,狠狠的说,“你们两个等着,我哪天一起收拾。”叶小开伸伸舌头。 正在此时,外面进来几个魔域侍卫,“九哥。”上前给莫九施礼。 “嗯?”莫久见有人来打扰,很是不悦,看了看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九哥,灵王请你回去。” “哦?他找我?”莫九一听说灵王有请,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什么事?” “嗯,”侍卫停了一下。 “别磨迹快说,” “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落大护法来了。” 莫九更是吃了一惊,“好吧,我知道了。”说着,他把刀收了起来。插回刀鞘,回头对离歌说,“落笔来了,我得回去看看,我们也有时候没见了。” 离歌点点头,“九哥,你不在这儿吃饭了吗?”香香问。“不吃了,我得给我那老哥们接风洗尘,是吧。” “好吧。” “小叶,你好好练习,不要偷懒。”莫九回头对叶小开说。 叶小开点点头,“九哥明天会来吗?” “当然会了,明天我们还要一起烧烤老离,哈哈。” “走吧,你个瓜娃子。”离歌瞪着他连家乡话都标了出来。 莫九没想到魔九尊突然这么急的招他回去。魔尊之命自然没人可以违抗,但是无论莫九怎么问起原因,落笔还是回答不知道,只是说时间紧迫,催促莫九马上立刻动身。面对落笔不瘟不火的性格,莫九急得又蹦又跳,可是又无可奈何,好说歹说,行程定了个定在了明日。他赌气招呼也没打就出了议事厅,回到自己屋中,哪有心情收拾东西?要是以前,就算立刻出发也无所谓。只是如今莫九真的舍不得走,他端起酒壶,咕嘟嘟的灌了几口,把酒壶高高举起,往地上一摔,离开了灵王府,直奔威武镖局。 莫九摔门而去,自然落笔,也没心思留下喝酒,平生醉为落笔,安排好住所急忙去西苑去安慰莫九,到洗苑才发现莫九已经离开了灵王府,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又去了水云阁。然而,当他看看水云阁紧闭的房门,想想水云浅爱理不理的样子,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上去又该说些什么。 “灵王!”柳媚儿从上面走了下来,平生醉点点头。 “灵王怎么把小浅气成这样,我看她把东西都包好了,说要明天跟着莫九回魔域去,连我都不理。”媚儿无奈的摇摇头。 “唉!”平生醉听了不由丧气。“我出去走了走,她怀疑我要去见叶小开,我怎么解释都没有。” “哈哈,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啊。”柳媚儿笑笑,“灵王,我看都是你把小浅惯坏了。既然你都来了,不如我陪你在” 平生醉看看安静的阁楼,点了点头,回身向内院的花园走去。如今须刚过清明,而院内比较温暖,所以花园的的树木花草,早都绿了起来,新新的,嫩嫩的,让整个花园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生气。坏的心情也随着这新的气息也一点点消散了。 第十九章 惜别 灵王和柳媚儿安安静静的在花园中走着,平成最紧皱的眉头逐渐渐渐舒展开来。 “灵王,你说尊主为啥叫九哥回去呢?”柳媚儿走上前说。 “不知道啊。”平生醉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问落比,他说他也不知道呢。” 媚儿神秘的笑笑,平生醉看她笑的别有深意,不由得问。“难道你知道?” 柳媚儿笑着,眉毛轻轻上扬,没有回答。平生醉不由来了兴趣,站住了,“你还真的知道,说来听听。” 柳媚儿笑着,看错左右无人对平生醉招招手,平生醉不由得靠拢过来伸过耳朵。柳媚儿踮着脚,把嘴巴轻轻贴在平生醉的耳朵上,吐气如兰,香气袭人。“是,我给尊主写了一封密报哦。” 平生醉不由得一惊,回头看看她,“写的什么?”柳媚儿儿扶着平生醉的肩头,轻轻的说“就说莫九在燕京泡妞啊?”说着,她笑着放开了平生嘴。“灵王有所不知,九哥是尊主唯一的亲传弟子,只是尊主无暇顾及于他,至今他的野球三层还未熟练,要知道他在燕京只会泡妞,你说尊主会不会让他回去?”说着,柳媚儿大笑。 平生醉淡淡笑笑,“好啊,你敢给九哥告状?你就不怕他知道?” “我也是为九哥好吗?”柳媚儿儿叹了口气,自从上次保住了叶小开,我就没见他回过府来,九哥如此痴迷下去,燕京恐怕是没人能劝得了他了。” 平生醉边走边淡淡笑着说,“九哥或许只是去看看老朋友而已。” “哈哈,这你也信,不过也难怪九哥这么乐不思蜀,我只是担心九个这么纵欲过度,怕会太过耗损真阳,那就真的把野球废了。” “你说什么?”平生醉停下了脚步,女人和女孩不同的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在一起……”柳媚儿魅惑的笑笑,眨眨眼睛,平生醉没有回答 “你不相信?” “她不会那样的,你想多了。” “她还是他?”柳媚儿摇摇头。“不过无论谁都是会变的,我们每个人都在变,九哥以前从来都是懒得和女孩子说话的。为什么她不会变?” 平生醉若有所思的,慢慢的向前走着。“你还记得上次查查刺杀叶小开是被谁所救?” “记得啊。”平生醉点点头,“似乎说是莫九救的。” “那可是三更半夜哦。”柳媚儿冷笑。 平生醉确实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是莫九救了她,他怎么正好会在他的屋中。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他们难道……”想着平生醉,不觉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既烦躁又觉得恶心,脸色阴沉似水,话也不说,转身要走。 “灵王,小浅的事还没说呢,她非要回魔域住两天,你说怎么办?”柳媚儿跟在后面,急忙问他。 “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平生醉说着,气呼呼的出了花园。 “九哥来了。”香香远远的看着莫九走进来,向院中大喊。 离歌心头一震,莫九怎么现在来了?难道有什么事?叶小开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见莫九急匆匆的走过来,“九哥,发生什么事了?”她迎了上去问道,莫九抬着头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转身去找离歌,离歌见他的样子,知道有事要说,二人进了里屋。 “这么神神秘秘的,他们要说什么?”猴子眯着眼看着屋。屋里门轻轻关上,在那里嘀咕着,“看九哥脸色这么难看,估计不会是好事。”小苏摇摇头。 不多时,他们从里屋出来了。离歌看着大家担忧惊慌的样子,笑笑,“没什么事啦,看你们一个个的吓成这个样子至于吗?”的确,如今的镖局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回身对猴子和小苏说,“去把地窖中那几坛好酒搬过来。”然后又对香香小叶大个数,“你们去弄几个酒菜来,我今天,今天我要请客。”说着挽着莫九的手,奔回堂屋。不多时,酒菜摆上,几个小兄弟也围坐在桌前,惴惴不安的看着莫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离歌把酒满上,说,“小九,你来说吧。”莫九看看离歌,站了起来,看看大家,端起酒,自己先干了一碗,低声说道,“我,我明日就要回魔域了。”话音未落,人们纷纷沸腾起来,“什么,九哥,你要回魔域?”“九哥,什么,你明天就要走?”小苏说,“九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九哥你不是说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猴子说。 你一句我一句,乱成一团,“停停停停!”离歌拍拍桌子,“别吵别吵,小九回魔欲办正事,又不是不回来看,把你们急的。以往小九不也是过了年就回去吗?” “九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不想让你走?”香香嘟嘟着嘴说。莫九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走呀,尊主的密令,我没有办法。” “九哥,你不会这一去到明年才回来吧?”小苏说,了。 “不会的。”他回答着小苏的话,就看着叶小开,“我到了魔域,见过尊主就往回返,少则半个月,多则20天就回来了。”他笑笑。 “真的吗?”香香问。 “嗯。”莫九点点头,他打算好了回到魔域,怎么也求尊主让自己再回燕京。 “九哥,你这一走,软但包会不会来捣乱呀?”猴子说。 “怕什么?小九走了,不是还有我吗?”离歌摆摆手。“放心吧,小九,你回魔域,管好自己就行了。” 莫九点点头,“我会很快回来的,走前我也会嘱咐他们,我想查查没那么大胆子,还有你们这段时日子尽量不要惹事。” “知道了,来喝酒。”离歌端起酒碗来。 莫九看看他说,“老李,我说的就是你,有什么事先忍着,等我回来再说。” “哎,知道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快坐下。”然后离歌又招呼小苏他们,“你们也别婆婆妈妈的了,小九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在这儿预祝小九早日归来干。” 离歌欢快的口气淡化了人们离别的伤心,大家一起举杯共饮。叶小开端起酒碗,咕咕嘟嘟的也喝了个干净,强烈的白酒呛得她不由得咳了几声。莫九看了看她,过去把她的酒碗拿走。“以后别喝那么多酒,我会很快回来接着教你炎阳的好不好?”叶小开抬起头,笑着点点头,“好。” 莫九回头看看离歌,“老离,以后你也不许灌小叶喝酒,她醉了太闹了。” 离歌一笑笑了,“是吗?我可没看她闹过,你怎么知道的?不对,你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把她给灌醉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九怼了他一拳,红着脸说道,“一边儿去,反正以后别让她喝那么多,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学学香香拿水和我怼。” “九哥,人家今天喝的不是水啦,”香香撅着嘴巴盯着莫九,“你看你看。”说着把酒碗端到莫九眼前,谁知道,莫九抬手接了过去,张口就喝。香香没想到他会如此莽撞的接过去喝,瞪着大眼看着莫九,莫九猛地喝了一口,“噗!”吐就吐了出来,笑道,“这不还是水么,你这个坑货。” “嘻嘻,”香香笑着躲到了小苏他们身后。 “放心吧,小九,我比你靠谱。”离歌大笑,他拍拍莫九的肩膀说,“兄弟,我会照顾好,妹子,我更会照顾好,我就是照顾不了你了。”说着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无限深情的给莫九倒满了酒,二人一饮而尽。 第二日,莫九离开燕京时,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水云浅竟然要和他一起回魔域。灵王落笔等人一起为他们送行,一直送出西城门,方才话别。莫九骑着纯白色的飞翼,穿着深紫色风色锦绣衣,深蓝锦绣的披风,后面背着金光闪闪的阳炎刀,走在队伍最前面水云浅的马车跟在后面,随行的侍卫有十余人,出了西城门。平生醉走上前,掀开马车帘,和水云,浅依依惜别,“浅儿,在魔域散散心,就回来吧,我会想你的。”平生醉笑着,痴痴的望着水云浅,水云浅看着平生醉如此深情款款的样子,心中有着万千不舍,正要说些什么,马车已经走了起来,平生醉不得不放下车帘,挥手告别。小浅回头透过车窗帘的一丝缝隙,看着渐行渐远的平生醉,心中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多么希望此时平生醉追过来,强行把她留下来来,然而并没有。 “九哥!”一群高呼声,莫九抬头一看,是离歌和小兄弟们。其实离歌带着小兄弟们早早在城外等候,只是为了避开灵王府的队伍,因此一直在西城外稍远的山坡眺望着,见九哥走过来了,几个人才从山坡上跳了下来。莫九催马走了过去,跳下飞衣,“老离,无论什么事,你都要等我回来,不可以招事生非。”莫九是真心的放心不下,他不想再看见离歌被伤成那个样子。“知道啦,你这都说了多少遍了?”离歌嬉笑着,“这么舍不得我,就别走了。”莫九捶了他一拳,又紧紧地把他抱住,小声说,“我走,这段时间你可不许打小叶的主意。”离歌摇摇头,“见色起意,那你可得早点回来哦,否则,嘿嘿……”说着松开墨莫九随随便便的挥挥手,“快走吧,早去早回。”莫九点点头,又向小兄弟们笑笑,“我会很快的回来的。”然后又看了看叶小开,牵着马溜溜达达的走了,谁知走出了十几步,又停了下来,突然跑了回来,猛地抱住了叶小开。“等我。了,一定要等我。”还没等叶小开反应过来,马上又放开了她,飞快的跑了回去,飞身上马,向着远去的队伍追去。 “这么难舍难分?”柳媚儿摇摇头,看看平生醉面无表情的脸说,“灵王,小浅还说叶小开为你才重回燕京的呢,我看不像啊。” 平生醉冷冷的说。“本来就是钱浅儿多疑。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依然望着远去的队伍,他没有走,别人自然都也就没有动。莫九渐渐消失了。离歌带着小兄弟几人往回走,经过燕京西城门的时候,平生醉笑了笑。 “叶小开!”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叶小开站住了,她没想到平生最会在此时此刻喊住她。这是半年多来,叶小开第一次见到他。她抬头看看一身王者之气的平生醉,没有说话。 “看样子你过得很开心,人也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平生醉笑的很浮佻。叶小开看着他那轻薄的样子,已经找不到半点曾经的影子,只觉得很让人讨厌。她淡淡的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声音都变了。”说着,与离歌等人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 “她就是叶小开。”落笔对着平生醉笑笑。 “是啊,你看有多嚣张。”软查查恨恨的说。“我们是不是该替九哥?教教她,懂点规矩。”柳媚儿笑道。 “算了,你们也消消火,别和她计较,九哥走的时候嘱咐我照顾她来着,要不以后见到九哥不好交代。”落笔笑道。 “哎哟,落笔哥哥说要照顾自然要照顾啦,不过,你可别照顾着,照顾着,把魂儿也照顾没了,哈哈。”柳媚儿笑着偷眼看了看江茶心。果然江茶心正气呼呼的望着落笔,江茶心可是魔域有名的醋缸,落笔干咳了两声,不敢再言语。此时平生醉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吵闹,回头问道,“查查,我声音变了吗?”软查查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嗯?没啊。”平生醉“哼”的一声,嘀咕着什么,向城中走去。 彭一飞在云州附近查了半个多月,也没能进入云州城,只得回来复命。云州防卫严密,远远超乎平生醉的预料,他决定亲自去云州走一趟。柳媚儿以前曾在云州游历过,比较了解云州的风土人情,当她要求跟平生醉一起赴云州的时候,平生醉自然乐的答应,于是他把燕京的事与落笔交代了一番,与柳媚儿火速赶往云州。 云州是个很古老的地方。 第二十章 探云州棋逢对手 云州是个很古老的城市,自古周边匪患猖獗,因此并不富裕。但也因此,云州的城防自古都建得非常坚固,单城墙就比一般的城墙高出半丈,护城河也加宽了一丈多。尤其是最近,当发现魔域的人在暗中窥视云州之后,云州的防守更加严密,城墙上日夜都有巡逻,十几丈远就有一个岗哨,明哨暗哨相互呼应。而且还备有专门的预警火炮和完整的紧急支援方案,要想偷袭云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平生醉到达云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与媚儿在云州东城外的山坡上远远望去,只见云州城寂静祥和,在城墙上依稀可见士兵走来走去,城门旁开,几十名护卫在那按照图册严格盘查着。平生醉不禁暗道,太阳还老高,云州竟然已经准备关闭城门了,看来云州的警惕比自己预想的要高得多。柳媚儿与平生醉顺着山路走了过去,排在队伍的后面。 “大叔,这云州城每天都查这么仔细吗?”媚儿笑着问排在前面的老者。 “是啊,听说怕有魔域的探子混进城去,所以进城都是按着户口册严格核对,不是云州人不准进入。”那老汉打量了媚儿一下说,“哎,姑娘,你是哪的人啊?看着脸很陌生啊。” 媚儿一笑,“是吗?” “是啊,老汉,我祖籍云州,像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子,让人一看便会过目不忘我的,我却没一点儿印象,你不是云州人吧?” 媚儿笑笑,“是啊,我和我表哥来走亲戚。”说着,她拽了拽平生醉,平生醉点点头。 “哦,你们是谁家亲戚呀?这云中城没有我不认识的。”老汉热情的询问让柳媚儿一时张口结舌,尴尬不已。这时,平生醉忍不住笑了起来,拉了下她退了出去,媚儿嫣然一笑,跟着他出了队伍。 “哎,姑娘,你不去走亲戚了,城门马上就关了。”老汉热情的招招手。 “大叔,我不去了,谢谢啦,”媚儿笑呵呵的回头摆摆手跟着平生醉远离了人群。边走边问“我们不进城了吗?” 平生醉大笑,“连个老汉都能看出你是外地的,你觉得你能进得去吗?”说着回头看看她,叹了口气,“看来带个漂亮姑娘出来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啊。” 媚儿甜甜的一笑,跟在后面,“看来我们这次也要无功而返了。” 平生醉自信的说笑笑,“那可未必。”说着与媚儿来到云州的北城,据彭一飞的消息,云州的北面是云路山,山虽不高,却连绵不绝,树木茂盛,丛生的树木顺着云路山平缓的山坡一直蔓延到云州北城的护城河边,平生醉来到这边一看,果然见护城河边上是大片茂密高大的树林,或许此时树木还未长出茂盛的叶子,因此守城人并未对此进行砍伐。此时日暮将尽,守城的士兵在城楼上不时地向城李张望,似乎是在焦急的等着下一班换防。 “好机会!”平生醉带着媚儿在树林中快速的穿行,直奔北城墙,他们人影闪动,就好似风吹过的树影摇曳一般。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护城河附生醉瞟了一下城上,迅速果断地拉着媚儿腾空而起,轻飘飘的穿过了护城河,在城墙的角落里贴着墙根而立,耳朵仔细的听着城墙上轻微的走动声,辨别着明哨暗哨的行动距离和行走的方向。突然,他拽住媚儿,飞身踏上城墙,如履平地一般飞快的上了城楼,悄无声息。而此时时间刚刚好,巡逻的人正背对着他们向另一侧巡查,平生醉脚下稍一用力,越过城墙,从墙的另一侧落了下去,就在落地前的那一刹那,转身贴在墙上慢慢滑落。他稍一打量眼前的情形,随即两晃三晃,就与媚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云州的酒,莫非是最好喝的酒?要不然为什么灵王冒着这么大危险进入城中,反而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这安安稳稳的喝酒?”媚儿一边给平生醉倒酒,一边笑着说。 刚才一路上如风一般,直到坐在这酒楼上,媚儿才敢喘气,而至今说话声音仍超乎其微的轻。“对呀,这都被你猜到了。”平生醉咂了一口酒说,媚儿笑笑,“灵王的气度不凡,真是艺高人胆大,在这四面楚歌当中依然如此镇定自若。”平生醉哈哈一笑。“那也不如柳护法,一个女子丝毫都不胆怯,平某才是由衷的佩服。”柳媚儿笑着举起了酒杯,“有灵王在,我怕什么?我信灵王!”说着,二人一起笑着把酒一饮而尽。 这虽然是酒楼,却安静得很,似乎来喝酒的喝的都不是酒一样,完全没有那种热气喧天的样子,最多在一边低声耳语着。总的来说,好就好似云州其他的地方一般的寂静。有客也是默默的来,默默的去,一点声音都可以招去巡逻人警惕的目光。平生醉,顺着酒楼窗缝向外面轻轻扫过,云州长街尽收眼底。此时街道上已经是灯火盏盏,而与别的城市不同的是,路上的行人却少的可怜,只有几对巡逻的。兵丁来回穿梭,平生醉暗自思量,想必云州已经发了禁夜令。 “灵王,你在看什么?”媚儿看他神色凝重地望着外面,沉思不语,问道。 “媚儿,你看。”平生醉指指外面。媚儿左左右看看,迷惑不解,“什么都没有啊?” 平生醉笑笑,“问题就是什么都没有。”他指了指三三两两的巡逻,对媚儿说,“就算有只鸟飞过,也必定招来巡逻的目光,我们不在这喝酒,还能去哪?” 是的,如今,酒楼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媚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真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很难跑得出去,好似瓮中捉鳖一般,她沮丧的坐了回去,不觉得心中忐忑不安,“灵王,我们下一步……” “嗯,等机会吧,来媚儿干一杯。”平生醉笑着悠闲轻松地举起了酒杯。 正在此时,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如此寂静的云中,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脚步声。平生醉轻轻放下酒杯,身如灵猫一般闪身来到了门边,偷偷地向外张望,只见从楼下上来一个高挑的男子,衣着华丽,相貌端庄,气宇不凡。看那派头,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身边跟着的应该是他的几个小弟,几个人径直的走进了隔壁的屋子,而店小二战战兢兢的上酒上菜之后,就急忙退了出来。 “这是什么人?”平生醉暗想,“这是云州城城主慕容漠北之子慕容方。”媚儿似乎看出了平生醉的疑问,“我以前来过云州,还在他家喝过茶呢。” 媚儿笑笑,平生醉也笑了,像媚儿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无论去谁家喝茶,都不会被断然拒绝的,“那他就是少城主了。”他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说。 “错。”媚儿笑笑,卖弄的看着平生醉疑惑的目光,反倒闭口不言。聪明的女人总是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但又会适可而止,得不到满足的感觉才会让你不由得主动的出击。所以平生醉也只能主动询问,“那是为何?” “都知道云州是当年老侠客百里冰川所建,十几年的时间平定了周围数十处匪患,稳定了云州,可惜他命却短的很,刚刚打下的江山,没等享受就一命归西了,他只留下一子一女。据说当时他的小儿子百里小东刚满三岁,因此云州就交给了他的义弟,也就是如今云州城主——慕容漠北。不过慕容漠北也从未忘记过他这个老哥哥,因此对外只承认是代管云州,而少城主自然是百里小东了。 平生醉边想边点了点头,忠义之士,自古有之。隔壁时高时低的传出了种种抱怨声。 “魔域来没来人不知道,我们兄弟都快被他折腾死了,每日巡逻巡逻巡逻,这也禁那也禁,连个酒都给禁了。” “慕容大哥,我看云州早晚被他折腾垮了。” “就是天天说魔域来人人呢,半个也没看见,他倒是每天吆五喝六的,别说现在还没和小姐成亲,就算成了亲,那也是外人。” “我看小姐对他也不怎么上心,能不能成亲还两说呢,哈哈。” “好生喝酒。”慕容方稳重而严厉的声音,“尘风也是为了云州好。” “可是我的哥,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别说咱们,就叫他这个查法,老百姓也坚持不住,就每天拿着洛阳的化尸散说事儿。” “就是现在来往云州的客商越来越少,连亲戚想进也进不来,以后我看云州非成了死城不可。” 慕容方叹了口气,“没办法,我爹最听小东的,小东又最听他的,而且最近又有了退位让贤的意思。” “慕容大哥,这你可得劝住,如今让给少主,不就等于把云州拱手送给花尘风了吗?” “就是就是,我觉得老城主太仁义了。这些年,云州全靠老城主一人苦苦支撑,连少主和小姐都是老城主照顾长大的,这城主之位本来就是老城主的,以后要传也应该传给你呀。” “别说那些没用的。”慕容方叹了口气,“我可不在乎什么城主之位,只要小仙能开心就好。” “是呢,我看小姐最近好像总愁眉苦脸的。” “也不对呀,那天我看小姐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挺开心的呀。” “小姐和哥哥才是青梅竹马,了。” “是啊,也不知道少主怎么想的,非要撮合这门亲事。” “对对对,花尘风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那边一片嘈杂声,接着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 平生醉和媚儿相视一眼,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座位上,不禁忍不住轻轻大笑,平生醉叹道,“云州外部防御无懈可击,内部却是貌合神泥,一盘散沙。”他看了看柳媚儿,“看来我们今天是没有白来。” 媚儿笑笑,“那是灵王亲自出马,自然与众不同了。”说着给平生醉斟满酒。 “这话我爱听听。”平生嘴醉笑着喝了一口说,“听说花尘风此人有勇有谋,有着当年洛城西的风采,但是你觉得他们最为相似的是什么?” “嗯……”媚儿想想道,“才气?” “不对。” “武功。” “不对。” “那是什么?” “倒霉气?”说着平生醉冷笑一声,媚儿若有所悟的不禁也笑了起来,和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这个也许就是媚儿能这么容易被男人喜欢的最重要的原因吧。正当他们二人在此窃喜之时,忽听楼下又上来几个人,脚步之轻可见是一个内功高手。 “谁让你们在这里大声喧哗,还喝酒?” “回花爷,我们不当值。” “那酒楼禁止喧哗,你们不知道吗?”来人呵斥道。 “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哥们儿喝点酒,声音大点也不妨碍什么。” “是慕容大哥呀,只是如今正在紧要时期,我们要以身作则,老百姓才会臣服啊,一定要慎重慎重。” “您这是要让所有店铺都关门大吉吗?” “这云州风雨不透,你害怕魔域的奸细跑这里来喝酒,笑话。”众人议论纷纷。 上来此人确实是花尘风,见慕容芳等人强词夺理,也不与他争辩,回头问小二,“楼上还有客人吗?” “回爷,隔壁正有一对情侣,楼上就再无别人了。” “情侣?”花尘中望着悄无声息的隔壁,静静地走了过去。 平生醉和柳媚儿一听,立刻颜色大变,媚儿抓着平生醉的手瑟瑟发抖,这花尘风果真是疯了,连酒楼都不放过,总不能让人家瓮中捉鳖吧?平生醉回手一掌打破窗户,带着媚儿从窗户上跃了下去。就在他们跃出的同时,花尘风闯了进来,跑向破碎的窗户,只见两道黑影直奔着西边而去。 “有奸细!”花尘风大喊一声,跳下酒楼,紧紧追赶。此时慕容方的酒也醒了大半,带着人急忙带着人也追了过去。 平生醉不敢有片刻耽搁,运用全身的内力向西城墙飞奔,媚儿紧紧拽着平生醉的手,可以借助他一部分的力量,但还是显得比较乏力,勉强的支撑没跑出多久,就觉得气息越来越跟不上,手臂都要被平生醉拉断了,甚至觉得要被拖倒的样子。 “灵王!”媚儿不由大喊。 平生醉见她确实跟不上,没有办法,也只能略微放缓脚步,花尘风却在全力的冲了过来,他越跑速度越快,距离平生醉也就越来越近。 “站住!”云州沸腾了,喊杀声震天。 平生醉回头望望已经追过来的花尘风也暗自吃惊,这个人果然非比寻常,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再抬头看看西城墙,已经灯火通明,显然是接到的信报,好快呀。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平生醉一边跑一边琢磨。 “抓住他!”花尘风也边跑边喊,距西城墙不远的时候,他拔出刀冲向平生醉。 平生醉只觉而耳边恶风袭来,急忙闪身,放开柳媚儿的手,回手拔出血魔刀,只见他杀气腾腾,如嗜血的狂魔一般,闪着血一般的光芒,他冷冷森森的眼神在花尘风身上飘过,一把刀迅猛的向花尘风砍去,花晨尘风只见一道血光迎来,举起无情刀格挡。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两把刀磕在了一起,一个血光凛凛,一个冷气飕飕,伴随着嘶嘶声,一点点火花在两刀间飞跃,花尘风的刀一点点被压了下去,平生醉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颜色,花尘风不由得向左边一划,两刀错开,平生醉反手一掌打向花尘分,花尘风一个雁行后退闪开。此时城下守城的兵士不断的聚集过来,而远处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再看柳媚儿,已经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漓,知道刚才奔跑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更别说厮杀。 “冲啊!”众兵丁冲了过去,平生醉与柳媚儿退到了城墙边,他单手刀,内息归于血海,运于双臂,出于刀锋,在半空中轻轻一旋,哀草盈谷,拱木敛魂,一时间,血魔之气由刀而出,“孽海茫茫!”只见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刀气波及开来刚冲到近前的花尘风及兵丁只觉得茫然一片,如坠黑暗地狱。花尘风反应何等机敏,见气息经脉受阻,立刻边后退边大喊,“快退出刀气!”就在同时,平生醉趁乱抓住柳媚儿,飞身上墙。 “想跑!”花尘风大喊,“放箭!”一时万箭齐发,直奔平生醉。 平生醉见事不好,运足内力。把柳媚儿高高的向城外抛了出去,而自己的身体如石头一般,头朝下,脚朝上,重重的落了下来。箭从他们中间飞过。 “杀!”此时城下血魔刀气已经散开,城下的兵丁蜂拥而上,数十条枪扎向从空中落下的平生醉,就在平生醉头即将接近枪尖的时候,他挥刀而起。 “天外魔道, 万物轮回, 放下屠刀, 舍身弃佛!” 只见一片血红铺天盖地而来。如一股巨浪卷起的漩涡,把众兵丁卷在其中,瞬间气息大乱,晕头转向,七倒八歪的倒在了一起。而同时,平生醉转身上墙,片刻之间已经跑到了城墙之上。他回过头来,向着城墙边不得不远远退开的花尘风哈哈一笑,“花兄留步,平某告辞了。” “放箭!” 平生醉在城墙上轻轻一点,已经飘落了下去,花尘风迅速的飞身上墙,再看平生醉已经直接飞过了护城河,落到了护城河对岸,平生醉快速诡异的刀法让花尘风自愧不如,看他轻飘飘的已经落在了对岸,知道今日,是再难追到他了,不禁暗道,此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到底是谁?平某?难道他就是当今燕京的城主?魔域的灵王?平生醉?想着,不由得暗自憋气,一拳,重重地砸在城墙上。 第二十一章 平生醉初获芳心 柳媚儿刚被平生醉从城中抛出来,幸好落到了护城河中,再加上她本身有些功夫,虽然喝了几口冷水,全身湿透了,却未受伤。此时她正在对岸的林中等候,平生醉飞过护城河,迅速抓着她的手向后山跑去,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万一追来,绝对没什么便宜占,因此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方才站住。 “痛快!哈哈哈!”平生醉躺在地上大喊,的确不过片刻的功夫,生死一瞬从人海中毫发无伤的冲了出来,这又有几人能做到的呢?“这架打的太爽了。” 柳媚儿却不觉得痛快,她感觉自己像要死了一样,恶心呕吐,全身如散了架一般,而且从里到外全身都湿透了,这虽然是春天,但这半夜依然冷风嗖嗖的直冻到了骨头中。 “灵,灵王!”柳媚儿打着哆嗦,话都说不全了,蜷缩在那里,苍白呃脸,青紫的嘴唇楚楚可怜。 平生醉看了看她,赶紧爬了起来,“倒是把你忘了,刚才没有办法,只好把你抛出城外,方才有一线生机,不过我已经算准你会落入护城河,没有伤到吧?” 柳媚儿摇摇头,想笑笑,但全身都僵硬了,怎么笑的出。平生醉看她那怪怪的表情,知道她必是冻坏了再四下看看,这里是荒郊野外并无人家。他看了看她青紫的脸和被湿透的衣服包裹下凹凸紧致的身体,笑笑说,“媚儿,如果你不介意……”话没说完,他伸出了手,把媚儿轻轻抱起。柳媚儿柔弱无骨般跌入了他的怀中,平生醉内功深厚,一身阳刚之气护体,柳媚儿只觉一股热浪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围绕全身,她禁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一缩,平生醉怜惜的摸摸她湿漉漉的衣服。柳媚儿用胳膊遮住前胸,娇羞的低下了头。 “你衣服这么湿怎么行,我用内功帮你烘干。”在柳媚儿惊异的目光下,他略略推开她的身体。目不斜视的坐坐在她的身后,双掌运功行天罡之气,全身散发出如火般的气息,将媚儿紧紧包裹起来,一股股湿气从她头上渐渐散去。约半个时辰之后,平生醉柔柔的问,“还冷吗?” 柳媚儿笑着摇摇头,脸颊已经恢复了红润,衣服也基本都干了。 “那就好,刚才冒犯了。”平生醉歉意的说,“再往前走两个时辰就有人家了?” 媚儿笑笑,但未回答,她眼中充满的都是崇拜和爱慕。“我们走吧。”平生醉笑着伸手扶她起来。柳媚儿突然双手缠绵的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将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 云州城一夜未眠,老城主在云州府的中堂大厅对着慕容方好一顿熟训斥。慕容方自知与魔域奸细一墙之隔喝酒,也的确有些窝火,顾老老实实的在那挨训。小仙和花尘风在一边百般劝慰,这时百里小东走了进来,跑到花尘风那里左看右看,“大哥,听说你遇到魔域奸细了,可否受伤?” 花尘风摇摇头,“可否抓到?”花尘风叹了口气,“可惜让他跑了,此人功武功还在我之上,花某惭愧。” “连你都不是对手,”百里小东惊讶的说。“那该怎么办呀?” “哎,看来云州危矣呀,”老城主叹道。 “大哥可知道来者何人?” “我猜想他是魔域的灵王,平生醉,” “是他!”老城主倒吸口凉气,谁不知道神勇无敌的小刀会就是命丧死人之手,没想到他会亲自来云州刺探,孤身涉险。 花尘风不禁也为此人的勇猛而赞叹,“他亲自来,可见魔域对云州志在必得。” 慕容方说,“我猜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攻打云州了,那我们,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那倒也不怕。”花尘风笑笑,“虽然平生醉武功无敌,但是毕竟也只有一个而已,我们云州固若金汤,他想攻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贤侄,你真有此把握?”慕容方问。 “放心老城主,我们城墙坚固,资源齐全,想守住此城并非难事。” “好好好,那有劳贤侄了,方儿,小东,你们可要全力配合尘风守好云州。” “尘风必定全力以赴。” “是, “是!”小东与慕容方也连连答应。 从中堂大厅出来,远远看见百里小仙站在那里,“小仙,你还没走。”花尘风笑着走了过去。 “尘风,听说昨夜很是危险,你辛苦了,”百里小仙笑笑说。 “我没事,可是让他跑了。”花尘风叹道。 “没有关系,你每日这么辛苦的严守巡视,我想他们是没有机会的。” 花尘风笑着点点头,“尘风,我…”百里小仙羞涩的笑了笑。 “怎么了?” “我寻了两坛上好的秋露白为您压惊。”小仙笑着说。 秋白露是秋季渐寒之时,前一日事先清洗草地,然后在次日清晨有专人去收集干净的树叶上凝结的露水,此露水纯净甘甜,有一种天然的沁人心脾的芳香,然后用这种露水酿成美酒。此酒清冽纯澈,入口绵长,回味无穷。这种酒本就很是稀有珍贵。而秋露白根据露水采集的日期又分为上、中、下三等,最好的便是在露水当日收集的。此露水酿制而成的美酒,简直就是难得的珍品。 花尘风自然知道,他笑了笑,“谢谢你,小仙,我订了禁酒令,所以我更要比别人严格执行,等到魔域退走之时,我在与你共饮此酒。” “这……”小仙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小仙,能看到你我就特别开心了,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家陪你,我要去城防上再巡视一下,你和小东先回去休息吧。” 这时小东也走了过来,“花大哥,要不你陪我姐去,我去查看城防吧。” “花尘风笑笑,我去吧,你这一天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着向城防走去。 百里小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了。自从魔域要攻打云州的消息传来,花尘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整日整夜的只有一件事,每日不是奔波在巡查的路上,就是守在城墙城门,似乎忘记了还有百里小仙这个人。 “小仙,小东,”慕容方走了过来,小仙的思绪被慕容方的喊声打断了,“慕容大哥,”百里小仙满脸的不悦。 “这是谁惹我们小仙生气了。” “没有。”小仙扭到了一边。 小东撇撇嘴,“脸都要掉地上了,还说没生气。” 小仙白了他一眼,小东赶紧躲到了慕容方身后。慕容方笑笑,“小东,这么大还这么淘气,跟你们说个好消息。”小仙懒懒地抬头看看他,“现在还有什么好消息?”慕容方笑笑。刚我朋友送来一只新打的鹿过来,非常新鲜,我知道小仙最喜欢吃烤鹿肉了,一起去我那里,我烤给你们吃,你们看看我这技术退步了没有什么?” 小仙看着慕容方笑笑,鹿肉本来本不常见,而让世家公子慕容方亲手去烤,更是稀奇,“慕容师兄,真的吗?” “那自然,你忘记了,小时候我偷偷从厨房割了一块鹿肉,带着你们俩到野外去考,你们都说我的手艺好棒哦。” 小仙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似乎刚才的不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是啊,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过师兄烤的鹿肉了。” “那去不去?”慕容方笑笑。 “当然去了。”小仙突然显得活泼了起来。 “小东呢?” “这,”小东看了看走远的花尘风,“不大好吧?要不告诉我大哥一声,让他查完了也过去吃。” 慕容方没说话,看看小仙,“不用了。”小仙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当花尘风在的时候,她总会觉得非常的拘束,“他说不定还会说我们这种时候不该娱乐等,何况等他查完了,估计就很晚了。” “我觉得也是,还是不要打扰尘风休息了。慕容方说,“再说,这些日子他绷的跟琴弦一样,他不在,我们几个在一起也比较轻松自在些。”小仙听他的话,正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点点头。百里小东也笑了,“好吧,我大哥这些日子是有些太紧张了,难得姐姐这么开心。我们走了,”几个人笑着说着,向慕容府走去。 花尘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茫茫的山脉,思绪万千。来这云州这么久了,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寂寞时不时的萦绕于心,或许也只有站在城墙上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同样的城楼,同样的敌人,只是没有同样的那个人。而每次只有站在城墙的时候,花尘风才隐约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洛城西!”这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人,他为什么要听大哥的话?为什么要独自去燕门世家?为什么不劝说大哥与自己一起离开他?恨奸细的卑鄙,卖主求荣,恨魔域的狠毒,化尸散惨案。还有那个女人的无情的背叛。如今云州就好比当初的洛阳,寄托了花晨尘风所有的希望和一份未完成的心愿。 “我一定要守住这里,”花尘风暗暗的发誓,其实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查询城防及城中各处,在云州上上下下往来奔波,哪怕一丝丝的可疑也不会放过。在别人看来,他已经如同疯了一样,但这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守住云州,赶走魔域,无论多累都值了。 莫九离开了燕京之后,在威武镖局附近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人,所有想进入镖局的客人都被他们借故轰走了,连军都山的镖都被取消了。不用查也知道,必然是软查查等人捣的鬼。小苏和猴子在门口看着那群人气得直蹦,离歌却不以为然,他依旧晒他的太阳,吃他的花生。转眼时间半个月过去了,镖局依然没有接到一单生意,莫九也音讯皆无,离歌还是那个离歌,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叶小开有些沉不住气了,经常忍不住偷偷溜出去,坐在燕京西郊的山坡上向远处眺望,从魔域来燕京,西郊是必经之路。这天,她正望着远方,无聊的在山坡上徘徊,突然见远方起了一片烟尘,接着是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九哥!”叶小开笑着一跃而起,从山坡上跑了下来。当她来到路中间,正欲招手的时候,发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平生醉!”叶小开心中一惊,怎么是他,惊慌之余转身要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匹马眨眼到了近前。 “叶小开!”平生醉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呵,这不是叶小开吗?你这在等九哥吧?还真把自己当九嫂了。”柳媚儿哈哈大笑。柳媚儿的一句话让平生醉恍然大悟,是的,她应该是在等莫九。这样算来,莫九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平生醉慢慢走到近前。 “你是在等九哥吗?” 叶小开点点头,忙把路让开,远远退在一边。 “九哥是不会回来了。”平生醉冷冷的说。 叶小开尽管心中已经有了这个结果,还是感觉心中一动,她看看平生醉,虽然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虽然他脸上满是不屑与冷漠,但是她知道他的话肯定是真的。难道他知道莫九离开的原因,“他出事了吗?”叶小开明知道他不会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平生醉避开了她紧张的眼神淡淡的回道。“他没有事。” “九哥回魔域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一定要回来?难道回来娶你?哈哈哈,别逗了好不好?以九哥的身份怎么会娶你?你说你是多么想嫁人?”柳媚儿轻蔑的笑着。 叶小开看了看她嚣张的样子,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 “呵呵,叶小开,实话跟你说吧,九哥留在魔域就是怕你纠缠他,怕你哪天不高兴也给他戳一刀,哈哈。” 叶小开头也没回,开启神行无踪,向城中飞奔而去。 今日燕京城里热闹的很,远远的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镖局路口的拐弯处,一边喧闹。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叶小开走近一看,竟是小苏和软查查在那里动起了手。小苏毕竟不是软查查的对手,软查查一把双刀前后翻飞,小苏也一边招架一边后退。猴子见状飞身过去想去帮忙,却被林玄拦在一边干看着,急得抓耳挠腮,只见软查查凌空双刀旋开,拦腰向小苏斩去,小苏用单刀由下向上拨开,然而小苏的力气明显比不过正值壮年的软查查,震得他手臂发麻。单刀嗖的一声随着双刀的搅动飞了出去。软查查雁行上前,一个跟步举双刀向小苏劈去。说时迟那时快,叶小开急忙抽出一只飞镖,手腕稍一用力,直接扎向软查查的后心。软查查只听后面风声袭来。若再砍下去,自己也必被暗器所伤。他不敢迟疑,立即收招躲闪,飞镖贴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把腰带划了个口子,裤子差点掉了下来。 “叶小开!”软查查这个气,他一边拽着裤子一边气得大叫,不用看他也知道,整个燕京敢用飞镖丢他的,估计也只剩下叶小开了。他把怀中的软锁往腰间一系,“嗷!”的一声举起双刀砍向叶小开,叶小开一边凌空而起,一边回手洒下一把银针,软查查赶紧躲开,银针伤害虽不大,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上面涂毒?软查查躲过银针又冲了过来,叶小开左躲右闪,身体灵活迅捷,因此软查查连衣服都没有摸到。然而,正在软查查无计可施的时候,那刚飞上高高的屋檐的叶小开又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软查查一愣,她又在搞什么名堂?正在此时只见一把小刀奔着自己飞了过来,只是这飞刀准头似乎有些问题,在软查查一侧飞了过去,软查查皱了皱眉,闪身顺着飞刀望去,只见柳媚儿站在远处笑着看着这里,原来她不过声东击西,而真正的目标却是柳媚儿,说时迟那时快,当柳媚儿发现不对的时候,飞刀已经到了面前。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飞驰电掣般在柳媚儿身旁一闪,接着只听“叮当”一声,飞刀落地,再看平生醉已经站在了路的中间。 第二十二章 叶小开痴迷幻境,平生醉一刀断情 “打什么打?没事情做了吗?”平生醉瞪了一眼软查查,“正事做不了,还得让我亲自跑云州,你们倒是有闲情在这边打架玩。”软查查听他言语冷酷,不敢争辩,赶紧退在一边, “叶小开,你,你胆子越来越大,现在敢偷袭堂主了?我看你这是要上天呀。”柳媚儿说着走了过来。 “都散了吧,”平生醉挥挥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叶小开也不答话,转身就走。 “叶小开,你给我站住,打人想走。”柳媚儿大喊,她指指软查查的衣服,“灵王不能这么轻易放她走啊,竟敢暗中偷袭,我们魔域的颜面何在?” “我暗中偷袭,你不是暗中偷袭吗?刚才是谁偷偷打了我一掌?”叶小开头也没回的说,原来刚才她刚上房,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她来不及细看,才又直接从上面又翻了下来。柳媚儿的一掌在她肩膀旁擦过。 柳媚儿一时无语,看着叶小开走远,只觉胸中恶气难消,抬手对着叶小开的后背就是三掌,“啪啪啪。” “小叶小心,”小苏早觉这个女人不是善类,因此一边走一边留神,只见她突发三掌,立刻冲了过去,反身接住了媚儿的三掌,只是被媚儿强大的掌力震出多远,差点摔倒。 “小苏!”叶小开惊叹的同时怨恨丛生,二话不说,三把飞镖从上中下三路直刺柳媚儿的眉心、胸口、小腹。 镖稳准快狠,毫不留情,无论哪只镖打中都可以致人于死。 柳媚儿大惊,平生醉见状,飞身上前,连续接住了这三把飞镖。他手拿着三把飞镖恶狠狠的说,“我都说散了,你没有听到吗?” “你看不见是她先动手的么?”叶小开说, “叶小开你不要太张扬。”平生醉冷笑道。“还不带上你的人走,”反手把飞镖扔了回去。 叶小开回手接住,咬咬牙,拉着小苏和猴子回了镖局。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媚儿说,“灵王,你是怕九哥回来,还是对她余情未了?” 灵王看看叶小开走进了镖局说道:“封!”然后扬长而去。 话音未落,软查查等人飞似的的跑向镖局三下,两下就把镖局封了,才无比得意的离开。 “大哥,他们封了我们的镖局。” “凭什么?就不怕九哥回来找他们算账吗?”香香哭丧的脸说。 “估计九哥不会回来了。”小苏叹了口气。 “为什么,九哥说会回来的,他从来不骗人。”香香说道。 离歌看看叶小开,“他说九哥不会回来,或许跟我有关系。”叶小开低下了头,“无论什么原因,”离歌拍拍小开的肩膀,“但是,你要相信小九,他肯定是特别想回来的。”叶小开点点头,“只愿九哥平平安安就好。” “小九从12岁跟着魔九尊,他回魔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摸摸小叶的头说,“放心吧。”然后抬起头对大家说,“主要我们估计要搬家了。”离歌笑笑。 “我们去哪呀?回鸡鸣驿吗?”香香问。 “不行。”离歌摇摇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今我们就算回去,估计也安生不了。” “我们回老家还不行。”猴子撇撇嘴,“他们也太霸道了。” 叶小开内疚的说,“离歌,你们哪里都不用去,我走,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我离开了,他们应该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你去哪?我们说了要在一起,在一起,你是我们离家的一部分,我怎么会让你走?”离歌道,“更何况我也曾把软蛋包打成重伤,他会不记恨?” “我俩也刚才和软蛋包打了一架,小叶姐姐,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小苏和猴子说, “不用说了,我早就说过了。如果燕京待不下,那我就带你们去云州。” “小苏,猴子,大个,香香都快去收拾,这破地方我还不愿意呆了呢。”离歌笑着说。众人一听,纷纷赞同,分头去收拾行装,为离开燕京做准备。 自从镖局被封之后。镖局内安静了许多,离歌决定离开燕京。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几天让所有人都安静的呆在镖局中,逐渐发现镖局门口暗哨的少了许多。这天一早,他带着一群人前往云州,出了燕京城,几个人就像离开了牢笼一般快乐,边走边笑。他们为了避免遇到魔域的人,并未走大路,而向着北面的方向在山间小路中穿行。 燕京和云州之间并无大的村镇,也只有一些小的民居和许多散落的住户、猎户。这里本来就是荒僻之地,再加上时不时有土匪的骚扰,因此很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离歌忽见沿途的大路上有许多杂乱的马蹄,“难道魔域的人已经去了云州?”不禁暗自留意。出了燕京西郊,再往前是云州地界,而小路中间的马蹄不见了。离歌这才稍放松,看来纵然他们是想去云州,也不过刚刚出发而已,于是放心的在一个安静的山坡停了下来休息,让猴子跳上树去警戒。猴子最喜欢爬树了,似乎看见树不爬,手脚都痒的难受,所以一停下来,三下两下,他就爬了上去,一边拿着大饼咬一口,一边四下张望。这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山下传来,只见一匹马停在了山下,从马上下来两个人,应该是一对情侣,他们手牵着手说着些什么,然后那个男子猛地上前,紧紧抱住了那个女女子。 “呃。”猴子一捂眼睛,从树上滑了下来。 “咋了?猴子。”离歌看着他捂着眼脸红脖子粗的跳了下来,奇怪的问,“有情况?” “有哦,没有。”猴子吞吞吐吐,语无伦次的说,“什么没有,到底是有没有?”离歌摇摇头,“以前还挺机灵的,今天怎么这么傻乎乎的?”猴子指指上面,嘿嘿的笑,了。 小苏早忍不住了,“嗖”地蹦了上去,随即也嗖的滑了下来,白皙的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了。看他们神神秘秘的直笑,叶小开也想要上去看,以她的轻功丝毫不费力气,但是被小苏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说,“别去辣眼睛。” “啥?”叶小开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辣眼睛?”小苏和猴子相视一笑也不回答,只顾发笑。 离歌此时已经飞上了树梢,只见远处的山下果然有人,是一名男子和女子在那里调情,动作行为之大胆,让离歌看得直摇头,“哎,世风日下,这不是要带坏小朋友吗?”他正想要下来,只见那女子突然抬起了头,四下扫了一遍,才又接着扑进了那男子的怀中,是她。刚刚要下去的离歌突然来了精神,那个男子是谁?他不由得暗中猜测,心想这个女人太坏了,多次找镖局的麻烦,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想着跳了下来。 小苏和猴子还在那里偷笑,而大个、香香、叶小开三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没见过世面。”离歌看看这两两个小鬼摇摇头。 “什么事啊?”香香问道。 离歌略一沉吟,“好事好事。” 叶小开瞪大了眼睛,“小叶,我记得那个叫柳媚儿的护法是谁的媳妇来着?” “魔域卫王卫子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卫子道,如今在哪?” “嗯,他多半年前受了重伤,一直在魔域疗伤。” “意思是绝对没有在燕京了。” “应该没在!” “成了。”离歌大笑,“你们跟我,大个,把箱子里的那个小鼓给我。” “什么事呀?”叶小开惊讶的问 “哈哈,一会儿让你看场好戏,给你出出气,不过让你们抬头的时候再抬头。”离歌笑着跟他们打声招呼,几个人慢慢的向山下走去。走到了半山腰,离歌突然抬起身,拿起小鼓使劲一顿敲,林中寂静无声,那对男女正在甜蜜的相依相偎,互诉衷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浅,只见那女子迅速的从男子怀中跳了出来,闪躲在一那男子身后,把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往山上望去。 “哎哟,这大清白日,就算男欢女爱,也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魔域的大护法柳媚儿呀,怪不得远远就闻到一股骚味了。”离歌敲完小鼓站了起来,这时那个男子也已经转过了身,向山上张望。 “平生醉!”离歌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等人见此时也都早按捺不住的站了起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小开!”平生醉正看见刚刚站起身的叶小开,他避开了叶小开的眼睛,转身拉着柳媚儿欲上马离去。谁知柳媚儿此时也看见了离歌身旁的叶小开,不禁恼羞成怒,“大喊,贱人,原来是你。” “你他特么才贱人,你特么不但贱,还浪的很!”离歌看见是平生醉的时候,有些后悔了,又见媚儿出口骂人,忍不住骂了回去,他又啐了一口,说,“看见你们真他妈晦气,走了,兄弟们,找个干净的水池洗洗眼睛去。” “你!”柳媚儿气得直跺脚站住,“叶小开,你这个荡妇,你这是要背着九哥和这个男人私奔吗?” 叶小开一愣,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都让她手足无措,平生醉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柳媚儿?他们? “柳媚儿,给你脸了是吧?”离歌听了大怒,本想离开的他反而跳了下去,“谁告诉你,小叶要嫁给莫九的?” “她是想嫁,可我们九哥嫌她脏。”柳媚儿笑冷冷一笑,“不要以为勾引九哥就能赖在九哥身上,你那破身子不值钱。” “你!”叶小开再傻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脸腾的就红了,气得说不出话。她飞身跳了出去,柳媚儿赶紧闪身,防止她再发暗器。谁知道她把左臂扬起,扯开袖带,白皙的前臂露了出来,在前臂的那一侧,一个鲜红的处女砂清晰可见。你一个有夫之妇,还去勾引别的男人,你才破,你才脏。” 叶小开的举动让媚儿一时语塞平生醉却觉得心中像被什么深深的刺了一下。“原来她与莫九并没有……” “你疯了?”离合见状嗖地跳了过去,一把把她的袖子掠了下去,心疼的说,“是不是傻?跟这种烂贱不值的骚货,认什么真呀?” “哈哈,你这想证明什么?欲盖弥彰,贱人还想洗白?”柳媚儿不屑的哼了一下。 离歌本不想骂人,但见她如此撒泼,简直要气炸了,“你特么找骂是不是好?我满足你。”说着爷爷祖宗的大骂起来,如果说骂人的话,十个柳媚儿儿也抵不住一个离歌。 柳媚儿气的要死,却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听着离歌那些不堪的话,肺都要气炸了,说,“离歌,你这么护着的她,还不说是要私奔?” 离歌笑笑,“你个荡妇,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小苏是我大老婆,小叶是我小老婆,我爱带他们去哪就去哪怎么的,难不成卫子道是你大相公?平生醉是你小相公吗?” 小苏和猴子哈哈大笑,“就是啊,柳媚儿,我这纯洁的眼睛,幼小的心灵可是给你玷污了,你们刚在做啥呢?”猴子此刻也不脸红了。说着与小苏做了个又抚摸又亲吻的样子,两个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其实很难与男人比厚脸皮的,柳媚儿气的拔出双刺,向小苏和猴子刺了过去,三个人战在一起。 平生醉看着叶小开,“你闹够了没有,满意了吧,还不走?” 叶小开惊异的看着他说,“我闹什么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她大骂一顿一通。” 平生醉张张口也没有说出什么道理,然后气呼呼的说,“不是她淫贱勾引我,是我喜欢她的。” 叶小开长叹一声,“这跟我没关系。” “那你还骂她?” 叶小开瞪了平生醉一眼,“你心瞎了,耳也聋了吗?是谁先骂谁的?” “你身边的那些人不是你指使的吗?故意来看我们的笑话?” 叶小开冷笑道:“我才不稀罕看,不过他们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他不是卫王的媳妇?” 平生醉咬着牙说,“我就是喜欢她,管她是谁的媳妇,我也要定她了。” 叶小开点点头,转身就走,“随你。” “不许走!”柳媚儿发疯的边打边喊,“平生醉,你还和她说什么废话,杀了她。” 平生醉看看柳媚儿,又看看叶小开,慢慢拔出了单刀,一刀劈向小苏,去帮柳媚儿解围,柳媚儿却举起双刺架住了他的刀,“我可以应付,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今天要不杀叶小开,以后别想见我。”说着舞动双刺又和二人战在一起。 叶小开停了下来,回身看看平生醉,平生醉望着叶小开。 “平生醉,你到底杀不杀她?”柳媚儿一边和小苏猴子打在一起,一边大喊。 离歌一边拽着香香,一边帮大个拿着行李往山上退,一边对叶小开说,“你快上来呀。” 叶小开依然没有动。 平生醉的刀在阳光下如血一般的鲜红。叶小开从容地看着,他举起的刀,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平生醉的手腕血液逐渐充盈,杀气越来越重,突然一个雁形划了过去,刀尖儿直戳叶小开的前胸,单刀带着血杀寒气,如一道红线刺了过来,模糊的视线里,叶小开却似乎看见了初识平生醉的模样……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平生醉。” 所有的画面一瞬间闪过,又突然碎裂为万千的碎片,飘落下来,叶小开在这纷纷而落的碎片中茫然失措,而碎片化为粉末随风而去。叶小开似乎又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世界安静了,万事皆空,只有她,只有平生醉,只有那把刀。 “小叶!”离歌惊慌的大喊,急忙跑向她,但是相距甚远,只见那血红的刀直接刺入叶小开的前胸。 “小叶!”离歌声嘶力竭的大喊。 第二十三章 相思链一碎具碎,叶小开飞刀了情结 一切过往如云烟,突然平生醉一个雁形滑过去,一刀直戳叶小开的前胸。只听“当!”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响亮,惊醒了叶小开,也惊醒了平生醉。他立刻抽刀向后退了两步,依然光亮的刀尖上却并无血迹,他在抬头望去,只见叶小开胸前那个洁白的玉牌已经被刀刺碎。整个相思链断为两截,掉落下来,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堆粉末。 平生醉看着碎成粉末的相思链,不由得愣住了,叶小开的眼泪也随着相思链一起掉落。这时平生醉只觉自己脖颈一松,自己所带的玉牌也随之碎裂掉落下去。 平生醉看看叶小开,看看一对碎去的玉牌。 “千千心结,和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 叶小开看看平生醉,看看一双断裂的相思链。 “相思成链,生则同生,碎则俱灭。” 此时,一阵风吹来,只见两堆纤细的粉末随风而舞,竟然在风中又结合在一起,紧紧缠绕着,飘向那遥远而飘渺的世界。 “我叫平生醉。” “我叫叶小开。” “今生今世,生死相依。无怨无悔。” 叶小开眼泪似乎干涸了,空洞失神的望着那远去的相思链,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爱恋,都在那刹那间随着相思链一起消失在了远方,剩下的只有一颗残缺的心,一重破碎的梦和一个空空荡荡的世界…… 我是谁? 你又是谁? “小叶,快走!”离歌一把抓住出神的叶小开拉了过来,向山上跑去。 平生醉稍微一愣,猛然也回过神来,一咬牙,第二刀又直奔叶小开,失魂落魄的叶小开被离歌拽着躲过了第二刀。 “小叶,快走,他真会杀了你的。”离歌大喊,平生醉的第三刀从半空中向叶小开横扫过去。离歌推开了叶小开,举单刀与平生醉的刀磕在了一起。平生醉那是多大的内力?离歌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气血翻腾,一柄单刀差点儿脱手,平生醉用力上挑,离歌的刀想压,可那哪压得住,只能随之上挑,平生醉反身一脚踢了过去,离歌被踢中胸口飞出一丈多远,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平生醉一个雁行跟上前,狠狠地举起刀从上向下劈去。 突然,他只觉身后一阵暗风袭来,平生醉忙收刀向后格挡,“啪啪啪啪,”三把飞镖被魔刀打落。 “叶小开!”平生醉喊道,他没想到叶小开竟然会把暗器打向他。离歌趁此机会翻身而起,只见叶小开反手又是一把飞针,雨点般飞向平生醉。平生醉举刀划过,银针点点落地。 叶小开半咬嘴唇,干结的泪痕依稀可见,蓬松散乱的头发随风而起,那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坚定而倔强,平生醉的刀有些颤抖了。 “平生醉,快杀了他呀,”媚儿远远看见平生醉停了下来,不禁大怒。 唯一的相思链都已经断裂,不是陌生人,也是陌生人了。他飞快的冲向前去,带着万种杀意直奔叶小开。 他往前追得快,叶小开退的更快,只见她向后连续两个雁形脚尖儿点地,凭空而起,凌空踏虚扶摇直上,三丈多高,轻轻地落在了高挑的树尖儿上。平生醉同样也飞身而起,凌空踏虚、扶摇直上,单刀相斩,一道刀气斩向叶小开站的那个树梢。在树梢断裂的同时,叶小开刚好在树梢上轻轻一点前。旋转身体,轻轻落在了另一个树梢上。上。她那轻盈的身法,连平生醉都自愧不如,身如飞燕,轻如鸿毛,在树枝的尖头,荡来荡去,随风摇摆。 平生醉甩出飞爪——飞逝,只见它如一道火光带着龙吟般的低啸,向叶小开伸出了一只大大的爪子。 “飞逝,”叶小开心中一冷,略一走神,只觉肩头一痛,被飞逝紧紧地抓住。平生醉拽着铁爪向怀中一带,叶小开身体一晃,气息被飞势锁住,只得向着他飞了过去。然而刚刚落下的瞬间,叶小开又觉得飞势爪头一松,嗖的收了回去。她立刻腰间提气,凌空而起,又站在了另一棵树上,再看逝也同时被晕住了,爪子一松,因此叶小开才能脱身。 “离歌真棒!”叶小开笑着大喊。 “那必须的,”离歌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笑了笑,“我这套狗的爪子,什么狗抓不到呢,哈哈。” 平生醉哼的一声,举单刀又冲向离歌,离歌本就是以猥琐自居,左躲右闪,而叶小开见状,立刻在远方又丢过了三只飞镖,平生醉翻身躲过,他腾空而起,又奔向叶小开砍了过去,而叶小开在树间飞来飞去,平生醉左右冲刺,就连叶小开的一个边边也没有碰到,反而又被离歌的钩子从空中勾了下来,幸好轻功够好,才摔得不够难看。他恼羞成怒,飞身而起,甩出飞势。然而目标却不是叶小开,只见这飞逝呼啸着奔向小苏和猴子,二人猝不及防,被飞逝牢牢捆在一起,媚儿见状,反身推出一掌打向猴子,猴子“嗖!”的被打飞了出去。 “猴子!”离歌大喊一声,飞身上前把猴子接住,媚儿又一掌又打向小苏。 叶小开见状,从贴身百宝囊中抽出一把小刀,直刺柳媚儿。 “柳媚儿,没想到叶小开会突然对她发暗器,躲得慢了一点,小刀贴着她的臂膀而过,在她的肩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啊。”柳媚儿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媚儿!”平生醉顾不上小苏收起飞逝站在了柳媚儿身后,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媚儿,你伤到没有?” 小苏趁机推到了离歌身边。 “好痛。”媚儿皱着眉,捂着伤口,“杀了他们。” “我先看看伤口,”平生醉说着,急忙用刀把媚儿衣服划开一点,让伤口显露出来啊。平生醉惊叫的一声,只见柳媚儿伤口又红又紫,伤口血液不流,而且伤口还散发着一股腥臭之气。“有毒!”媚儿觉得他语气不对,低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媚儿,疼吗?”平生醉问道。柳媚儿摇摇头,“伤口只觉酥麻,还头晕晕的,难道?难道真的有毒?”平生醉点点头,抬头大喊,“叶小开,你敢用毒,卑鄙无耻。” 叶小开冷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 “你这个贱人,”柳媚儿又破口大骂。 “论贱人你可是鼻祖,泼妇。”离歌笑着回道。 “柳媚儿,你省省力气了,冰魄之毒,见血封喉,痛不欲生啊,哈哈。”叶小开笑的是那么开心,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你!”平生醉道,“冰魄之毒是唐门禁用之毒,你敢违令?” “还有这个规定,不小心一时忘记了,不好意思啊,不过那又怎么样?不服气,你可以去唐门告我。管的还真特么多!”叶小开轻蔑的哼了一声,那无赖的样子和离歌一般无二。 “小开,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平生醉嫌弃的看了看她。 “哈哈,跟你有关系吗?这么多废话,想要解药就放我们走。” “好,”平生醉没有办法,“你先给我解药救人好不好?我肯定放你们走。” “别,我留下给你解药,让他们先走。”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平生醉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叶小开呵呵一笑。 “你……”平生醉气的无话可说。 叶小开回头对离歌使了个眼色,“你们快走。” “小叶小心他出尔反尔。”离歌说,“没关系,救猴子要紧。”叶小开轻声说道,“我对我自己的轻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你们快走。”离歌看看吐血不止的猴子点点头,让大个背起猴子,几人向前向云州方向跑去。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小贱人更不给解药了。”柳媚儿大叫,了。 “媚儿,你别动,毒血会蔓延的,放心,她跑不了。”平生醉说着把柳媚儿轻轻放下,一手拿刀指向叶小开,“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快把解药拿来。”叶小开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淡定的看着离哥他们跑远了才回过头来。 平生醉看着媚儿虚弱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长出一口气,“小开,你放心,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快把解药给我。” “没问题。”叶小开回过头来笑笑,“你真的不忍心伤害我。” “当然!”平生醉点点头,“你把解药给我,我欠你的,我以后还你,媚儿是无辜的。” “哼!好。”说着,叶小开伸手拿出一个纸包说,“这颗药丸碾碎敷于伤口,打坐调息后即可解毒。”平生醉点点头,叶小开说了声,“接住。”把纸包远远的丢了过去。平生醉忙飞身而起去接那个纸包,打开一看,却见里面哪有什么药丸,只有一粒石子,他赶紧回过头来。叶小开早已退出了数丈之外,他勃然大怒,“叶小开!” 叶小开远远的悠闲的摆摆手,“解药我倒是有的是,就是不会给你,哈哈。” “叶小开,你个贱人,你敢骗我,我要杀了你,”平生醉气的全身发抖,疯子一般冲过去,而叶小开却早已开启神形无踪,此刻如离弦之箭飞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只是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哈哈,人在江湖,谁还不被骗几次,她时日不多,不要浪费了。”说着,转眼不见。 叶小开早已出了飞逝所及的范围之外。而她的轻功平生醉也很了解,就算他拼命去追,恐怕也难以再追上。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媚儿,一种莫名的耻辱萦绕于心。“叶小开,别再让我看见你,我必杀了你,杀了你”!说完,他拦腰抱起柳媚儿,飞身上马,向营地跑去。 原按魔域计划,昼伏夜出,人马悄悄开往云州,如今大队人马都驻扎在附近的密林之中。他快马加鞭来到营地,飞身下马,抱着妹儿闯进帐中。 落笔正在与软查查等人交代进入云州的部署,见平生醉脸色铁青的抱着柳媚儿进来,着实大吃一惊。“灵王?” “先别说别的,快把所有解毒的药拿来试试看,媚儿还有救吗?”平生醉急切地说。他把媚儿放在椅子上,轻轻把拨开她的衣服,肩头上的衣服把那个伤口露了出来,只见此时伤口的颜色似乎并没有那么黑重啊。 “灵王媚儿中毒了,”落笔问。 “是啊,我和媚儿在外面勘察地形,被人用暗器所伤” “那你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落笔问。 “那人说是冰魄。” “啊,”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媚儿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样。 “你们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冰魄之毒,恐怕除了唐门之外,别人无药可救啊,”落笔摇头叹息。 “什么?”平生醉喘着粗气。看看落笔无奈而肯定的样子,突然抱起媚儿就向外走。 “灵王,你这是做什么?” “我带她去唐门。”平生醉冷冷的说。 “灵王,此去唐门最少也要半月余。恐怕媚儿坚持不了。” “给我发魔域令,沿途接应,别人十天,我五天。” “灵王!” “我总不能眼看着她死吧?”泪水从平生醉眼中流了出来。 “灵王!”媚儿睁开了眼睛,弱弱的说,“谢谢灵王怜惜我,没想到我与灵王缘分如此短暂。”说着泪水也掉了出来。 “不会的,媚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带你去取解药。”平生醉哭着说。 “”灵王!”柳媚儿摇摇头,“就算到了,他们也未必会把解药给你。媚儿不怕死,只是媚儿好不甘心呢,媚儿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灵王答应了,虽死无憾!” “你说,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都答应你。”平生醉轻轻地为她擦去了眼泪。“我要你亲手杀了叶小开,为我报仇!”她咬着牙说。 “好!”平生醉满腔怒火,愤恨的说,“从今日起,我必与她势不两立。来人!” “有!” “发下魔域海捕令,缉拿叶小开杀无赦!” “是!” 落笔想说什么,看看平生醉满脸的怒容,又咽了回去。“但是我还是要带你去唐门,我不会让你这样死的。”说着就要走。 “灵王且慢,”彭一飞伸手拦住了他。 “一飞,你这是何意?” “灵王,我和林玄曾经跟月神去的唐门,当时飞堂主和一些兵丁都中了冰魄之毒,我感觉和今日柳护发的并不一样啊。” 平生醉一愣,“你再看看,说着把媚儿放下,把彭一飞拽到跟前来,只见此时伤口已经逐渐转为红色,伤口血液已经渐渐凝结成痂,伤口附近也不见有多红肿,只是还有一股特殊的腥味儿。彭一飞直摇头,感觉不像冰魄之毒,好像这伤口已经快好了的样子。 平生醉已见这伤口,也吃了一惊,疑惑的说,刚才我明明看见伤口又黑又肿,还有一股浓郁的腥臭之味,媚儿还觉得伤口酥麻,头晕目眩,说着轻轻问妹儿,“你现在感觉如何?”媚儿略略睁开眼,“好像好了一点,还是有些头晕晕的。” “林玄,你过来看看,”平生醉回头喊林玄。林玄走过来看了看,“不是,这绝不是冰魄制度。中了冰魄之毒,痛苦难当。刚我看刘护法的表情已有所怀疑,如今看着伤口,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冰魄。” “真的,”平生醉大喜。 “真的。” 林玄和彭一飞是最有说话的权利的,只有他们亲眼见过冰魄之毒的威力。“可是这若不是冰魄之毒,又是什么毒,又要如何解呢?”林玄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林玄,你想说什么?”平生醉敏锐的发现了他那微小的动作,“灵王,请恕我妄加猜测,伤柳护发的人是不是叶小开?” 平生醉恨恨的点点头,“就是她。” “那我就知道了。”林玄点点头。 “你知道什么了?”平生醉奇怪的问。 “柳护法中的毒无药可解。” “哦?”平生醉一惊,“你什么意思?”柳媚儿刚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我们烟雨庄,灵玉山附近生长着一种特殊草,叫百日幽兰。它从发芽到枯萎,不过短短一百天。它有着兰花一般的叶子,它的花朵也如兰花般美丽,但是因为它只生长在偏僻的阴沟里,所以它都有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因此此花虽美,却被人嫌弃,无人问津。不过。此花有一种毒性,也可以说是一种药性。染了伤口会导致腥臭、酥麻、发黑、水肿,让人头晕、昏昏欲睡,因此不懂的人认为身中剧毒。其实它只是一种对伤口强烈的刺激,导致伤口水肿,而它利用止血麻醉的效果,所以才会有酥麻和昏昏欲睡的感觉。” 平生醉听了,看看柳护法长出了一口气,“你真的看好了,的确是百日幽兰所致吗?” “没错,这草的味道特殊,闻一次就忘不了,而且叶小开在烟雨庄经常拿这个糊弄人,开始把别人都吓个半死,后来就知道的人多了就没有人信了。”林玄苦笑道。 “灵王!”柳媚儿娇羞的一笑,“让灵王为媚儿如此操劳,媚儿真的过意不去。”平生醉也笑了,“虚惊一场,幸好没事,我送你去休息。”说着依旧抱起柳媚儿走出了帐篷。 第二十四章 初进云州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举动,唏嘘不已,待灵王离开之后,都不由得窃窃私语。 “都没事做了吗?”落笔冷冷地拍了一下桌子,“别烂咀舌头根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是是!”众人立刻闭上嘴巴,纷纷退了出去。 “呸!”江茶心轻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落笔笑着拍拍她,“又咋了?”江茶心看看他,说,“你看到了,卫王这才离开几天。” 落笔叹了口气,“可惜呀!” “你可惜什么?是不是你也想伸上一腿。”江茶心瞪了他一眼。 “哎哟,我的心,我哪有那心思?我是可惜卫子道,也可惜水云浅。” 江茶心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卫王自己选的媳妇,只能怪他眼瞎,还看不出柳媚儿是什么人吗?水云浅这个小妮子每日跟哈巴狗一样跟在柳媚儿身边,两人形影不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你少操那份闲心吧。” “是是是,你知道,我又不是好色之人,有你陪着我就够了。”说着落笔,轻轻搂着江茶心,“不过还有一件事比较麻烦。” “什么事?” “灵王让我发海捕令啊,我到底很为难,不发是违令,要发吧,又对不起九哥。” “那也不关我们的事,灵王要发你能拦得住?再说那小妞本来就曾经和灵王牵扯不清,如今灵王要杀她,我们也管不了啊。再说九哥如今肯定被关起来修炼野球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说不定等到他出关的时候,早就把这小妞忘了。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还是办好尊主交代的大事,取下云州最重要了。” “对!还是我们茶心最有大将的风度。”江茶心听了这个才坐了下来。 太阳还未西斜,云州城就要关门了。如今的云州百姓已经习惯了。因此都是能不出城就不出城,真需要出城也早早的回来,因此云州城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守门的士兵查验着最后几个进城的百姓。花尘风就在一边看着,他每天都会在此坚守,每个百姓他都几乎可以喊出名字了。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奸细,想起洛阳惨案,他都会感觉心中在颤抖,所以他要看着,就算再高的易容术也躲不过他的眼睛。 “关门!”花尘风说。 “是!”护卫开始收吊桥。 “等一等,等一等!”远处一个男人率先跑了过来。 “慢着。”花尘风略一抬手,只见跑过来的男人20几岁的样子,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花尘风看了看此人,说,“你是什么人?” “哎,可算是赶上了。”那男子擦擦喊,一躬到地,“你是花大侠吧,久仰久仰,我是鸡鸣驿的离大侠,这厢有礼了。” 花尘风一愣,摇摇头,心想。“鸡鸣驿离大侠没听说过呀?” 离歌好像并不觉得尴尬,“没听说过不要紧,以后就熟识了嘛。我带我的小兄弟们慕名而来投靠花大侠的,我姓离名歌,字莫离。” “云州如今不接受外人进城,你们快走吧。”花尘风冷冷的说。 “花大侠,你可是当年与魔域在洛阳大战的那个花尘风。” “正是!” “我们就是奔着你来的呀,我们可不是来云州避难的,是要助花兄一臂之力,共抗魔域。”离歌义正言辞的说,“当初洛阳城主广招天下豪杰,我没有能赶上,我今听说你在这里抵御魔域,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哦?”花尘风见此人虽有些放荡不羁,却一身的正气,“你们与魔域有仇?” “不瞒花兄,我们曾在燕京开了个小镖局,生意还过得去,谁知被魔域无缘无故的给封了,我兄弟也被魔域的人打伤了,我想与其抗衡,无奈势单力孤,听说云州现在誓死与魔域抗争到底,这才来到这里,希望能加入你们共同抗魔。” 离歌说的这些话全是实实在在的话,花尘风听了叹了口气,“可是如今云州也是风险万分,你们来了也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呀。” “誓与花大哥共进退。” 花尘风见他心诚意切,不由得迟疑起来,如今正在关键时刻,收留外人绝对是风险很大,但云州却又是用人之时,看此人刚奔跑的步伐,必有一定的武功,而且他正还带了一帮兄弟,这绝对是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正想着远处又出现了一群人,花尘风看看说,“这都是你的兄弟。” “是啊,”说着离歌紧往后招招手,“快点儿,快点儿!” 后面的小兄弟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到了近前,几个小兄弟把行李往地上一丢,累的一个个坐在地上休息,其中还有一个大个子背着一个人,最后一个跑了过来,把人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哎哟,起来,先进城再歇着,别耽误人家关城门。” 花尘风看了离歌一眼,的确,人家还没有准备允许你进城呢,离歌可不管这些,过去看了看那个受伤的猴子,“感觉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猴子点点头,“还行,还行。” “这位小兄弟是受伤了吧?”花尘风看他脸色苍白,口唇发青问道。 “是啊,他是被那个骚娘们儿打伤的。”离歌恨恨的说。花尘风一时没听明白。 “哦,就是那魔域的护法柳媚儿。”离歌解释道。花尘风伸手摸了摸猴子的脉搏,解开衣服看了看,果然伤在心佛掌之下,而且还伤得不轻,“小兄弟,你胸中有块淤血,若不及时通开,时间长了,瘀血成结,恐怕你就废了,你忍耐一下。” 花尘风说着,用内力于手臂,突然在猴子的背部轻轻一拍。 “啊!”猴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由背部侵入,一时胸痛无比,一张口一滩黑血黑乎乎的淤血吐了出来。 “猴子,猴子!”小苏赶紧扶住了猴子,“你干什么?” 花尘风笑笑,“我为他通开了淤血,再服贴药就好了。”离歌见状赶紧称谢,“多谢花大哥出手给我小弟疗伤。不对,我的小弟也就是大哥的小弟。” 花尘风笑着摇摇头,“这女人下手够狠的。” “是啊,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哦。” 花尘风说,“灭什么口?” 离歌嘿嘿一笑,“她与灵王偷情被我们撞见,幸好我们跑得快,真倒霉,猴子这次看来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还请花大哥能先放我们进去。” “这……”花尘风迟疑了一下,说,“你们能从平生醉手中逃脱出来也实属不易。” “那是,那斯武功太高了,不过也看对谁,我离歌别的不行。想要跑路是绝无问题了。” 花尘风笑笑。 “对了,还有件事要向花大哥禀报!” “什么事?” “花大哥,我们在来的路上,为了躲避魔域的人,走的是山坡小路。而在丛林中,小路上看见很多杂乱而新鲜的马蹄,这里一路上本来就人烟稀少,就算有商号的队伍也会走大路,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蹄印呢?” 花尘风点点头。 “而且在刚出燕京的风口镇外的杜风坡附近,又出现了柳媚儿和灵王,而我们火速逃离风口镇后,这后面的路上再也也没有遇到这样的马蹄印。”离歌停了停,“所以我猜魔域的人已经向云州偷偷摸了过来了。” “你见过他们的营地?”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想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我们是绕小路日夜兼程来的,按我们的行程计算,掐指算算,他们明天晚上就会到了,花大哥还是早做安排的好。” 如果离歌可靠的话,这可是绝密的消息。花尘风点点头,看看这几个人,不觉又添了几分好感。“小兄弟们快起来,如今他是我大哥,我是你们大哥,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大哥,快来拜见大大哥。” 离歌说着紧着把小苏他们推到了花尘风面前。花尘风看看,这真是一群小兄弟呀,高的高,矮的矮,丑的是真丑,俊的是真俊,而年龄大都在十几岁的样子,稚气未脱,“这个叫洛子苏,我们就叫他小苏。” “大大哥!”小苏天生的机灵,赶紧抱拳行礼。 “哎,别……”花尘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离歌根本不听他说话,介绍完一个就往后面推。“这是我二弟,你就就喊他大个子就行,这个,你刚才见过他指那个受伤的人,他叫侯堂生,我们都叫他猴子,爬树爬的特别溜。” “见过大大哥,” “见过大大哥。” “这是香香,我的妹妹,”离歌指指香香,“见过大大哥。”花尘风笑着点点头。 “这个是我小弟!”离歌指着也小开,“他叫离开,是个哑巴,你就叫小离好了。” 昨日接近云州的时候,离歌和叶小开商量好的,知道此次风口镇事件平生醉和柳媚儿必定记恨在心,尤其是柳媚儿要真死了还好,偏偏还活着,那要真的再看见叶小开必定会针对她,因此让她改换了男装,跟离歌的姓叫离开,为了避免说话露出马脚,故让她装成哑巴。 叶小开上前。“是你?”花尘风怔怔地看了看他,“小老虎兄弟?” “啊?”叶小开抬头看看他,张着大嘴,差点说出了话,“啊……啊……”又把话憋了回去。 “你以前说话挺利索的呢,怎么成了哑巴?”花尘风奇怪的问,叶小开只好看着离歌,“你们认识?”离歌咽了口唾沫说,心想这么点儿背,他们竟然认识,这谎话要这么快被戳穿了不但丢人,而且恐怕这城也进不去了。 花尘风摇摇头,“并不认识,原来他姓离,他叫离开呀,三年前见过一面,当时他穿的像个小老虎似的从山上滚了下来,还说要去燕京寻人。” 离歌一听妥了,不认识就好,急忙接住话茬说,“对呀,这兄弟就是来燕京找我的,可是后来一不小心生了场大病,好了之后就变成了哑巴,太可怜了我这苦命的娃呀,”说着,他低头还擦了擦眼泪。 叶小开心中感叹,离歌呀离歌,这真是天才,骗人,演戏的天才,众人也都不敢笑。 “是呢,我这小哥哥刚来的时候说话就像爆料豆,我们几个都说不过他,谁知道他,哎……”小苏也紧跟着唉声叹气想,也抽嗒嗒的掉了几滴眼泪。“是啊……是啊……”毕竟是离歌带出来的兄弟,这都是小菜一碟。 “那真太可惜了。”花尘风叹了口气,想当初那机灵活泼的小伙子,如今变成了哑巴,当然是让人觉得很痛心。他看看叶小开,悲伤之侧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你不要太伤心,天下有这么多名医,说不定哪天你的病就会被治好了呢。” 叶小开咬了咬嘴唇,“对,就是说不定云州就有这样的好大夫呢?”离歌知道,叶小开其实是最不会说谎的,她一咬嘴唇就是内心纠结的征兆。 “嗯,会有的。”花尘风也跟着点点头。 “大哥,这天色已经晚了,让我们先进城吧,别耽误守城大哥们,关城门说话。” 话说到现在,花尘风真的很难再拒绝了,他又看看这几个大不大小不小的孩子,点点头,“好吧,今天就破例让你们进去,不过你们可不要随便到处走动,否则别怪我,按奸细处理。” “全凭大哥安排。”离歌高兴的说。 “那跟我来吧。”说着他又吩咐守城兵丁关城门,又叫了几个侍卫,拿来担架,抬着猴子带他们进了城。 云州城家家户户炊烟炊烟袅袅,显露出一片祥和的生活气息。却是又如空城一般寂静无声。离歌等人跟着花尘风穿过这平静整洁的街道,却无比惊讶的发现,一路上除了三三两两巡逻的队伍,没有遇见一个人。花尘风看出了他们惊异之色,说,“云州有禁夜令,因此一般情况夜晚很少有人外出,便于巡查异常情况,还有禁酒的,喝酒不超过三杯哦,以免误事。”花尘风笑笑。 “哦哦,”离歌点点头,“大哥厉害,这法绝对有效”。花尘风点点头,“非常时期,没有办法。” 走了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庄园门前,只见门上写着两个字,“花府”。花尘风说,“你们就先和我住一起吧,有事我们也好商量。” 离歌点点头,“多谢大哥照顾。”花尘风似乎想起什么,他又拽了拽叶小开的衣袖,比比划划,指指他们,又指指自己,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小开被打着奇怪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离歌在一旁看了,差点笑喷了,“哎,大哥,没事,他就是不会说话,他可不是聋子,听得见听得见。” 离歌的几句话,众人方才明白,原来他以为叶小开听不见,才像他这样比划半天,本来一般聋哑,聋哑嘛,哑巴一般都是聋子嘛。几个小兄弟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叶小开轰的一下脸红了,感情,这哑巴也不太好当呀。 花尘风略尴尬的一笑,“哦,嗯,那就好,小兄弟,进来吧。”花尘风把他们安排在自己家也有他的目的,虽然他很相信这几个人绝非坏人,但毕竟要想万全和加深了解,那放在自己身边是最好不过的了。花府并不大,进门是个影壁墙,里面正中是个正堂,两侧有两个月亮门,分东西跨院,后面是那个后花园和卧房。尘风指着,西跨院说那边是厨房和杂役,我就一个人住在后院儿,你们可以住在后院儿,也可以住在这东跨院儿。 “太谢谢了,不用麻烦大哥了,我们一起住在东院就行了。”花尘风看看他们几个人说,“东跨院儿只有四间房子,你们几个住不开吧?” “没关系,大哥,”离歌笑笑,“我们兄弟天天睡一起,习惯了。”花尘风笑笑,“好吧,随你们,来人!” “在。” “你们去把东院收拾一下。” “是!” “离歌!” “大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就算是为云州立了一大功,我花某就此谢过了。” “大哥太客气了,我想这事儿错不了好,” “不过你们记住,在我和老城主商议以前,你们还是不要出花府。” “大哥放心,你不让我们出,我们保证不出,肯定不会给大哥惹麻烦。” “好。”花尘风笑笑,感觉跟离歌说话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你们休息一下吧,我现在去查访一下城防,明日你再与我一起去见老城主。” “是大哥,你不吃饭再去吗?” “你们先吃,我已经吩咐好了,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回来告诉我。”说着,花尘风出了花府。 离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跟守卫说,“你们大哥这么晚都不吃饭的吗?”守卫连连点头称是。 离歌回到东院,院子已经重新打扫清洗过了,院子不大,院中靠着南墙,一侧栽着一簇青竹,角落里有几个练武的木桩,正房一共四间。此时,猴子再也没能和小苏争房间了,只能由着小苏安排,他眼睛却还鼓鼓的瞪着他,虽然不能吵架,却依然可以示威。 “小苏,猴子都这样了,你还气他?”离歌摇摇头。 “嘿嘿,”小苏笑笑,“他不这样,我能气得到他吗?”离歌哈哈大笑,猴子总比小苏快得多,猴子第一次进入离家的时候,就一头倒在小苏的床上睡着了,一睡就不起来,最后小苏只得把被子搬到了边上的床上。再进了威武镖局,猴子一进门儿就关心的让小苏来挑床位,然而小苏高高兴兴的挑了之后,猴子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位置。或许让小苏生气是猴子最快乐的事,然而如今猴子只有听话的份儿了,怪不得小苏如此的得意。 大个与离歌住最西面一个房间,香香住最东面的那一间,叶小开自然不能和男生住一起,也不能和香香住一起,就只能这堂厅放了个屏风,住在中间的堂厅。几个人进入了这个新的环境,喜悦把一路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遮盖了,大家一边说一边笑着收拾,摆放自己的房间,叶小开似乎真的成了哑巴,默默的收拾着床铺。 第二十五章 云州府离歌戏慕容 “小哑巴!”小苏抱着毛毛走了进来。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不喊姐姐就算了,还喊小哑巴,你说你是不是讨打?” 小苏大叫,“哎哟,吓死宝宝了,哑巴开口说话了。” 离歌笑着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猴子刚消停了,你又开始了是吧?”小苏嘿嘿一笑,抱着毛毛跑掉了。 “嗯,”叶小开无奈的看了看他,“好难呀,我这好几次都差点忘了我是个哑巴。” “哈哈,我觉得你这很有表演天分的呀。”离歌大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认识的花尘风?”叶小开就把如何在雪山遇见花尘风的事说了一遍,“我还欠人家一匹马呢。” “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说这个人倒是挺有趣的。可我看见他,古板的很呢。” “或许人家表面很严肃,内心很风骚呢,”没有猴子在,小苏果然跳了许多。 “风骚?”离歌上去捶了他一拳,“我看你今天才骚的很呢。” “我骚吗?”小苏笑着把毛毛抱在怀中,学着小叶小开抱毛毛的样子,抚摸着毛毛,还向离歌抛了一个媚眼。 “哈哈!”香香刚一进门,就让他的样子给笑喷了。叶小开也笑得前仰后合,“小苏,你快把毛毛还给我。” “为啥,我抱着不好吗?”小苏道。“我怕你把它给带坏了。”叶小开哈哈大笑,离歌也哈哈大笑,回手把毛毛接了过来,“就是就是,我现在终于明白猴子的重要性了。” 一阵大笑之后,叶小开说“他是变化很大,眉头紧锁,庄重而沉稳,还有一些忧郁。” “或许是守城的压力太大了吧。”离歌说。 “看来这场战斗是在所难免了。”叶小开说。 “离歌你看云州有几成把握胜算呢?”香香问,小兄弟们目光也都集中到了离歌身上。 “十成!”离歌笑着说,在离歌心中没有失败。 花尘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走进花府,只觉得很累,虽然很累,却丝毫不敢有一些懈怠。又是一天,他走进院中,发现院中安静的很,一点声音也没有,想必他们都睡了。想着,他走进了东院的月亮门,向里面看了看,果然屋里的灯都熄灭了。正当他要回退回来的时候,突然一盏盏的灯光又点了起来。 “大哥大!” “大哥大!” “大哥。” 花尘风一看,除了猴子一个不少,“你们在干什么?还没有睡呢。” “等你回来吃饭啊。”李离歌笑笑。花尘风看看他们,不禁有些生气,“他们没安排你们吃饭?来人!” “不,大哥。”离歌笑了笑,“他们安排了,我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就是。哪有大哥不在小弟先吃饭的道理,再说大家一起吃饭才开心呀。” 这猝不及防的温暖呼了花尘风一脸,他看看这群热情洋溢的小伙伴,有些不知所措。 “大大哥,我饿了。”香香凑到花尘风眼前弱弱的说。 “大哥,肯大家都饿了,我们吃饭吃饭吧。”离歌说 花尘风只觉眼睛有些湿润了,这种纯纯粹粹的关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我这都准备好了。”离歌说着拉着花尘风的手进了屋子。这屋子本来是个堂厅,如今别的家具全部搬了出去,最里面放了一张床,床外一个屏风,再外面由两张方桌拼在一起,桌子上摆了几个冷盘。 “你们谁睡这啊?”花尘风说,“这堂厅怎么睡人啊。” “的确,这屋不但左右都是里开的门,那屏风又短又小也只能做做样子,什么也挡不住。 离歌指指叶小开,“没事儿,他睡哪都行,他嫌弃我们打呼噜,就让他睡这里好了。是吧,小离!”叶小开忍着笑,点点头。 “后院有很多房间,要不你搬过去住。”花尘风看看叶小开说,叶小开看看离歌,“没事儿,大家挤在一起热闹嘛。”说着笑笑。叶小开也跟着笑着点点头,“那好吧!”片刻功夫,菜被小苏他们端了上来,离歌笑着把酒倒满,花尘风略有些难色的看着酒杯。 “来,我们敬大大哥一杯!”花尘风一皱眉,但不忍心拒绝他们的一片热情,不得不端起酒一饮而尽。喝完,花尘风不觉惊讶的看看离歌,“这酒……” 离歌笑笑,“我知道大哥下了禁酒令,我们怎么敢违背?其实只要我们的情谊是真的,酒是假的又何妨呢?” 花尘风望着这一个个纯真的笑脸,点了点头,“酒逢知己,千杯首少,看来我花成风今天没有看错人。” “你当然没有看错!”离合笑笑,他直指小苏,“大哥,你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但是他们可真的都有两下子呢,打起架来生龙活虎那。都是一个顶俩,不一个顶三。不对。一个顶十个。” “哈哈,”花晨风大笑,如今他那严肃的外表已经被离歌的它们融化了。“离歌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呀,”他指指离歌和叶小开。 “怎么个意思?”离歌问。花尘风笑而不答。 “大大哥是说他们吹牛的样子一般无二吧?”小苏是一语道破天机。 “臭小子!”离歌白了小苏一眼,小苏笑着躲到一边。花尘风也笑了,他看看离歌,又看看叶小开说。“小离,你看你哥哥长那么高,我看你这两年没有长多少呀。”叶小开差点儿被他这句话给噎死。叶小开最多到离歌的肩头。“您这就不知道了,我们离家都这样,20以上才长个子,我像小离这么大也这么高。” “哦!”花尘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离歌看花尘风一直在看小离,担心他看出破绽,赶紧说,“大哥,别看我小老弟个子不高,他的飞镖可是最厉害的,那千里之外取敌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离歌的话刚说完,花尘风、小苏、叶小开等人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屋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咋啦?大哥,你不信吗?”离歌道。 花尘风笑笑,没有说话,小苏低头憋不住的小声说,“哥,你,你这牛吹大了,千里之外,你这是从金陵一镖直接打到燕京的。”叶小开听他小苏这样一讲,再也忍不住了,“噗!”刚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吐了出来。香香都笑的趴在桌上直不起腰,离歌却面不改色的嘿嘿一笑,我“说的千里呀,千里、百里百步啊、反正差不多了,哈哈。” 第二日,天刚一亮,花尘风带着离歌去云州府去见慕容漠北,慕容漠北见离歌吊儿郎当的样子,并不是很喜欢,他略略点点头,低声对花尘风说,“如今云州正在危难之际,这个人可靠吗?收留外人的风险不小啊。” 花尘风点点头,“尘风明白,但他们天性纯良,老城主放心,我绝对不会看错人,而且他们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对我们守成有很大帮助。并且,魔域的行踪也是他们带来的。” “什么行踪?”慕容漠北问。 “魔域已经偷偷向云州摸过来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他们终于来了。” 花尘风点点头,“我昨晚已经派出了探子,估计午前就有回报。他们此时应该距云州不足百里了。” “什么?”慕容漠北大惊失色,“那快发告示,禁止出城,紧闭城门,准备迎敌。” “老城主莫慌,我与离歌商榷多时,认为还是不关闭城门的好。” “是的,老城主。”离歌说,“不关闭城门,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没有防备,必定会派人从正门偷袭,我们刚好将计就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老城主看看离歌,又看看花尘风,“这好像太过于冒险了。” “但是我觉得还行,只要我们把弓箭手安排好,我想他们想突破我们也不容易。” “对,老城主,我们弓箭阻断他们的后援,他们前面的突袭部队必定会大乱。” 慕容漠北点了点头,“尘风,一切要小心呀。” “是。” 这时,百里小东和慕容方走了进来。 “爹!” “慕容大叔!” 他们看见屋中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多看了离歌几眼。“你们来的,正好跟你们介绍个朋友。”慕容漠北直指花尘风身边的离歌说,“他是花尘风的朋友,离歌,燕京威武镖局的离镖头,如今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共同抗敌。” 慕容方看了看离歌,只见此人嬉皮笑脸,身材高挑,水蛇腰,溜肩膀,身材消瘦,给人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眼睛贼光闪亮还到处乱转,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正经人。慕容方轻蔑的笑了笑,“他与我们共同抗敌吗?” 离歌是眼里不熟沙子的人,他没抬眼皮就已经看出了慕容方对自己的蔑视,但离歌好似真的看不出一般,依然嬉笑着说,“早闻慕容兄文武全才,小弟初来乍到,请多指教。”说着抱拳当胸行了一礼。 “嗯,”慕容方头都没有抬,哼了一声,“指教不敢当,既然你是花大侠的朋友,自然武功不弱,我倒是愿意讨教几招,长长见识行了。”说着请字,慕容方已经闪身跳到了屋子中央,摆开了架势。 离歌笑笑没动,“小弟幼年在锦衣卫习了几年武,因家中变故早早回家,这几年也没多大长进,我看还是算了。” “呵呵,离镖头,你过谦了,”说着,慕容方把剑一挥,大喊,“接招,”手持单剑,一个雁行冲上前来,剑尖直刺离歌的小腹,剑尖,忽左忽右,飘移不定。如一道光影在空中炫出一朵朵剑花,向离歌笼罩了过去。 “哎哟!”离歌面露惊慌之色,只见剑锋如此凌厉,不敢格挡,慌着侧身雁行出去。慕容方此招共有七击,前三击凶猛快起,而后四击则拭敌人行动而出,因此见离歌向左侧闪躲闪出去,慕容方的剑交右手,跟随着离歌身影急追过去。向左,一个大回旋,身体同时向前跟步平削离歌的双腿。 离隔惊慌的一蹦多高向后一个后滚翻,躲过此招,三晃两晃跑到了院子中间,周旁的弟子看到离歌这落荒而逃的狼狈象,不禁哄堂大笑。 花尘风不禁脸微微的一红,慕容漠北见了不由摇摇头,“方儿算了。” 慕容方面露得意之色,他哪里想给离歌难看,更重要的事是想给花尘风难看,因此哪肯轻易罢手,“爹,那哪行,离镖头还未出招呢。”说着,嗖的飞身也来到了院中。 离歌远远的站在门前,看着刚刚跟着跳出来的慕容方,心中不由暗喜,“哼,就怕你不出来。”只见他依然笑着说,“慕容兄的太玄剑果真出神入化呀,小弟自愧不如。”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握住刀柄,很不利索的慢条斯理的拔出了刀,姿势缓慢,而众侍卫看他拿刀姿势缓慢而软绵,还不如乡下妇人拿菜刀有气势,不由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离镖头,不必客气,来吧。”慕容方洋洋得意的说着,把太玄剑向空中一挥,一道剑气直奔离歌,离歌挥刀格挡。剑气散落,慕容方一步步走向离歌,离歌一步步后退。慕容方心想,垃圾刀都不敢出,真是太怯了。想着飞身跳起一个穿云,带着一道剑气直逼离歌。离歌后退,不紧不慢,拔刀格挡。慕容方收剑,实招变虚招,一剑由上而下直破离歌格挡,离歌却在他换招的同时松了嫁驾招,随随便便松松垮垮的向他砍了两刀,然后又一个雁行退了出去。 慕容芳方暗笑,就这个呀,这砍出的刀连点气势也没有,看来真的是个废物。只见他蛇伏于泥,剑在前方一划,背于后背,气由心发一股强大的内力喷向离歌。离歌被那股气劲击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又是一片哄笑声。而慕容方说时迟那时快,他飞扑过来,太玄剑如一道闪电向离歌劈了过来。 “离歌!”花晨尘风心中一紧。正要出手相救。却见离歌嗖的向后翻身站起,回手甩出一把飞爪,慕容方未想到离歌还有这手,虽看见爪子来了,却已经来不及换招,被爪子稳稳抓住。离歌手持飞爪轻轻往回一带,“你过来吧!”慕容方一点脾气都没有,被爪子拽的飞了起来,又啪的摔在地上。离歌并未及时补刀,而是轻笑道:“慕容兄何必行此大礼?”慕容方气得肝都颤了,他立刻翻身而起,就在他似站未站起来的时候,离歌又飞速一甩,飞爪闪电般的飞过来,在他的穴位上轻轻一点,慕容方只觉得头一晕,离歌笑着,歪着头看了看慕容方,看了看他,“慕容兄,你这是咋啦?”就在慕容方经脉刚一松解开的时候,只见离歌一个雁行上前甩开钩子,只见那铁爪如孤魂降士,万爪挠心,对着慕容方迎头痛击,肆意狂舞,慕容方左右躲闪不及,衣服被勾出了一道道口子,却未伤及皮肉,可见离歌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最后一记撞在慕容芳方的胸口上,他蹬蹬蹬向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还未等他站稳,离歌的钩子又到了,“慕容大哥,别跑啊!”只见钩子如一个铁手把他紧紧抓住,又拽了回来,摔倒在地,离歌跟步上前,杀意弥漫,一股红光从铁爪上散出,血腥之势把慕容方困在其中,铁索飞速转向慕容方。 “离歌!”花尘风吓得汗都要出来了,他知道这是追魂爪最凶险的一招,血雨腥风,一共八击。这要打在慕容方身上,必会受重伤,却见离歌早已经带着血腥的钩子雁形闪开,如一道红色的旋风在空地上飞转开来,然后甩手收回钩子,笑呵呵的对着地上惊魂未定的慕容方说,“承让了。” 堂下死一般的宁静,侍卫们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离歌,却谁也没敢吭声。 “离歌!你这个卑鄙小人,”慕容方恍然大悟,自己从开始就被套路了而导致轻敌落败。只见他恼怒于心,羞愤之余拔剑刺向离歌。 “住手!”慕容漠北大喝,他在上面看的明白,慕容方落败自是轻敌所致,但这也怨不得别人。自古兵不厌诈,让他长点教训也好。 “下去!丢人!” “爹,他使诈!” “输,就是输了,” 慕容方没辙,硬生生的把剑收了回来。花尘风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年轻人武功平虽然平平,但是这心急和淡定的气势,真是天下无人所及。自己自是在洛城西的劝导下,一改往日暴戾之气,但是像他这般宠辱不惊,淡然从容,还有些差距。 “报!” 正在这时,外面探子来报,花尘风顾不上想别的,立刻上前把密报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凝重。 “尘风,可是有魔域消息了?”慕容漠北焦急地站了起来。 “是,据报,如今魔域在距云州三十里外的后山密林扎营。”说着把密报交给了老城主。 “什么?”花尘风一句话,满堂皆惊,一时忘记了刚才比武的事。堂上堂下,议论纷纷。 “大家不要惊慌,这一切全在预料之中,”花尘风笑笑,淡定地说,无论他多紧张,也必须淡定下来才能压住众人对魔域极大的畏惧感。“魔域的行踪我们早已获知,因此各个方位准备已经做好,请诸位不要惊慌,只要你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云州便可以安然无恙。” 花尘风的镇静自若,给众人吃了一个大大的定心丸。“但是今日城门还在开着,既然已经得知消息,为何不及早关闭城门?”慕容方喊道。 “方儿,此事尘风已经部署妥当一切,你们接听他的调令即可。”慕容漠北说。 “花大哥,你快下令吧,”百里小东凑到花尘风面前,跃跃欲试,“我的大棍都已经饥渴难耐了。”到底是年轻,一身勇猛和朝气,毫无惧色。 花尘风笑笑,“好。” “全听贤弟吩咐。”慕容方说。 “谢了慕容兄。”花尘风点点头。 “哦,这才好,我们亲如一家人,共同抗敌!”慕容漠北道。 “亲如一家,共同抗敌!” 第二十六章 日暮之战 灵王平生醉率领着魔域的部队,的确已经在云州三十里外的密林中扎营了。据探报,云中一切如常,城门依然大开着。平生醉暗笑,今日就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不枉这几日昼伏夜出的辛苦。 “只是到云州必有一队先占领城门,而这对人数不能多。”软查查说,“灵王,我愿带领一支人马前去偷袭城门。” 柳媚儿轻蔑的摇摇头,“算了吧,你行么?而且先锋偷袭城门的人不能多,一多就容易被发现。” 平生醉点点头,“要在其守卫查阅图册的时候,我们猛地冲上去,出其不意,城门混乱,那大门就不能关闭,而后大军一举而上,趁势就拿下了云州。” 落笔说,“我觉得此事非灵亲自亲为不可,以灵王武功,无人能敌,必定会一举拿下城门。” “正合我意,”平生醉对说落笔,“我带查查、一飞、再加几个武功好的高手,迅速突破城门,等到开战你们在后面快速来接应就是。” “是!” 转眼下午将尽,平生醉十几人人化妆成百姓来到云州城门前。此时门前已经排满了入城的百姓,他们闪身排在众人的后面,略低着头四处观望着动静。一切如常,百姓们依旧唠叨着家常往前走,而守城的侍卫依然查看着图册!,平生醉把肩上的背的柴火紧了紧,随着队伍往前走去。 “你干什么插在我前面?”突然,前面一阵吵嚷声,似乎是两个百姓为了顺序的先后吵了起来,霎时队伍立刻乱成一团。平生醉等人趁乱赶紧挤到了前面。“吵什么吵什么,”突然成城中,拥出两队士兵包抄过来,“全部抓起来。” “为什么抓人?” “为什么抓人?” 平生醉等人跟着一起喊着。突然只见他们前后左右的百姓一起拔出了刀,“杀呀!”一阵大喊,转身向着他们砍了过来,平生醉分身而起,迅速拔出单刀,再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人,全部被人家重重包围了起来,已经有几个武功弱的被生擒活捉了。 “灵王!久违了,”花尘风站在云州城的城楼含笑不语,黑色的内衫,套着橙色的外坎,袖带衣襟,随风而舞,在夕阳的余晖下褶褶生辉。 “花尘风!”平生醉大喊,也立刻明白必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只见他蔓草盈谷,魔气炼魂,举起血魔刀,从上向下劈斩,前方一股血红的刀气带着嗜血的气息爆发出来,前面的侍卫化妆的老百姓被刀气弹出,击退了一丈多远,纷纷摔倒在地。 “哈哈!花尘风,那又如何,”平生醉大笑,林玄、彭一飞等人见状,立刻纷纷退向平生醉身边。只见平生醉,挥刀而起,如一道血色的旋风席卷着冲向城门。 花尘风举着单刀从城上一跃而下。刀随情斩,意由心生,一股强劲的无情刀气从寒冷的断情刀锋中飞出,直劈平生醉。 平生醉挥刀格挡,血魔和无情刀气相撞,炸裂开来,周围人群纷纷躲避,烟尘散去,只见花尘风稳稳的站在了平生醉面前。 “花尘风,你不是我的对手。”平生醉轻蔑的笑笑,“不要枉作困兽之斗,徒劳挣扎,否则,你就是第二个洛城西。” 当他说到洛城西的时候,花尘风的心不觉得痛的出血,手紧紧的握着断情刀,冷冷的说,“那就试试吧。”紧握单刀冲了过去,只见他怒火攻心,刚阳暴烈,含恨出刀,似乎这不是云州,似乎这就是洛阳。 青丝寸断,刀气倒悬,从上向下,砍向平生醉左胸。平生醉向后一闪,他的刀已经从右而起,从上而下砍又不是向平生醉的右胸。平生醉立刻向后一闪,还未出招,花尘风的第四击又到了,一脚踢向平生醉的胸口。平生醉向后退了半步,花尘风一脚踢空,而右手刀由上而下的戳了过去。平生醉举刀格挡,断情刀与血魔刀磕在一起,火星崩溅,花尘风恨恨的看着平生醉,平生醉挑衅的微微一笑,两人一用力,内力相撞,被相互推出了数步之远。平生醉暗叹,看此人年纪不大,内功竟也如此深厚。 只见他反身甩出钩子,飞逝如一条火蛇向花尘风飞了过去,一道血杀之气缠绕于身,平生醉就势将自己牵引到他身边,顺势一刀,举刀猛砍,花尘风被血杀之气束缚无力,举刀格挡,被震得后退几步,方才站稳,平生醉又得意的笑笑,同时一刀戳于地上,血杀之气沿着地势蔓延于花尘风脚下,花尘风只觉脚下被困,举步艰难,平生醉瞬间雁行过来,一刀劈下。谁知他刀还未落,就见一只钩子飞向他的肩头,他大惊失色,向后闪去,再看一个瘦高的男人落在了他的眼前,“离歌!” “哈哈,正是爷爷。”离歌笑笑平生醉知道他嘴巴贱的很,自然不会与他争执,话不多说与二人站在一处。 平生醉被花尘风和离歌缠住,可苦了林玄等人,前有小苏大个、百里小仙,后有慕容方、百里小东,再加上几十个侍卫,早就被打得丢盔弃甲,边战边退,伤痕累累。心中不禁大骂,落笔怎么还不来支援? 正在此时,只见后山人影闪动,落笔带着媚儿等魔域死士冲了过来,慕容漠北在城楼上,远远看的清除,他们刚刚一露头,慕容漠北大手一挥。 “放箭!” 霎时间,万箭齐发,铁箭、火箭、硫磺箭,眨眼之间,一道箭木火墙。把落笔等人拦在了百米之外,干着急无法靠近。 林玄、软查查见识不好,大喊“灵王!灵王!” 平生醉正与花尘风,离歌打得甚欢,听到喊声,方才注意到软查查等人的惨像。原来花离二人是故意牵扯自己,又见慕容漠北在城楼上指挥箭队拦住落笔的队伍,不禁大怒,腹背受敌,长久下去,必败不可。他虚晃一刀,丢开了花尘风和离歌,冲进了人群。 “志大言浮,离经叛逆,我为魔祖,魔为我魂,孽海茫茫!”血海之气弥散开来。 “退!”花尘风大喊,平生醉周围的人听到花尘风的命令迅速的向后退出了血海之外,软查查等人这才得以喘气。同时平生醉凌空而起,带着血红的血海之气,扶摇直上,冲向城楼箭队。 “老城主小心,” “爹!” 平生醉血海之气波之处,气息难聚。众人只能眼看着平生醉左右挥斩,如一道血球滚向城楼。慕容漠北急忙下令。一队的铁箭射向平生罪,但当铁箭触及血海之气的时纷纷而落,“啊,”慕容漠北大惊失色。 正在此时,只见城楼顶寒光一闪,四把飞镖直奔平生醉,只见,这四把飞镖在遇到血魔之气时,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即穿过了魔气,直击平生醉的胸腹。平生醉挥刀拨打,四把飞刀立刻被击落,还没有等平生醉喘息,又见眼前银光万点从城楼上洒落而来,“银针!”平生醉挥出,一掌,银针纷纷而落,接着又是三把飞刀,带着幽冷的寒光又刺了过来。 平生醉那是在空中啊,能悬多久?不想下来也得下来,只见他一个千斤坠,迅速落了下来,同时躲过三把飞刀,他不禁并向城楼上看去,只见是一个瘦小的男子站在城楼上,手中寒光闪闪,还在注视着他。看来他这落下来就对了,照这么看,那人不知道还会甩出多少暗器,等着对付他呢。 “撤!”平生醉看看狼狈不堪的队伍,只剩下软查查几个人,别的不是被抓就是被杀,再打下去丝毫占不了便宜。靠着茫茫的孽海之际,带着几个残兵败将撤出了云州大门。 如今天色将黑,何况再追上去就出了箭队的保护范围,失去了天时地利,云州侍卫怎么比得上魔域的死士?花尘风也只好看着平生醉等人逃去。 “小离干得漂亮!”花尘风进来见过慕容漠北后,对叶小开大为赞叹。 慕容漠北也笑着拱了拱手,“没想到小兄兄弟的暗器如此惊奇。”叶小开笑着不好意思的躲在离歌身后,“我早就说过,我这小弟厉害,这算什么?说好的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吗?哈哈。”众人都知道他诙谐幽默,所以也跟着一阵大笑。 “虽然魔域退了,但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慕容芳说,“他们会不会夜晚继续来攻城。” “应该不会吧!”慕容方说,“刚刚惨败,难道晚上还会来吗?”花尘风看看离歌,离歌看看叶小开,如果能有一个人猜得透平生醉的话,或者这个人就是叶小开,“先休息会儿,你们都累了。”花尘风说,“此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众人回去稍加休息不说,离歌与小兄弟们回到了花府东苑,几个人聚到了叶小开的屋中,坐在方桌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而小兄弟们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缩,故所去之人全部都带了伤。“辛苦了。”离歌看着伤痕累累的小伙伴,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自己带着他们来云州,这个决定是对的吗?殊死搏斗,万分凶险,大个伤的最重,一刀深深的砍在他的肩膀上,幸好他皮糙肉厚,才没有伤到筋骨。叶小开和香香二人忙着给他包扎伤口,他却哼都没有哼一声,离歌这第一次沉默了。 处理好伤员之后,饭菜也摆了上去,大家好歹吃了些东西,回房休息。离歌怎么睡得着?他起来看看大个,估计太累了,大个已经打起呼噜。离歌轻手轻脚走进了叶小开的房间。 “离歌!”他刚进了叶小开的房间,发现叶小开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也没有睡?”离歌笑了笑,叶小开点点头,“我也觉得心里总是不踏实。”离歌说着把房间关好,再把桌上的灯点了起来。“小叶,你觉得平生醉晚上会来攻城吗?”离歌问。 叶小开点点头,“我想会的,但却猜不出他会从哪个地方攻上来。以平生醉的武功偷偷攻上城楼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从哪个方向来防范呢?等到侍卫发现他再去救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要攻也是他一个人,就算他一个人攻上来又有什么用?”离歌笑笑。 “话虽如此说,但是一旦被他攻上来,恐怕就如河堤有了缺口一般。”?叶小开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离歌看看小叶急忙去开门,“大哥,快进来。”离歌道。花尘风走了进来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只见屋中只有大离和小离,并无他人,可是刚才敲门时,明明听见屋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音色清甜至极。花尘风一点轻微的疑惑,离歌都看在眼里,笑笑说,“香香刚才去睡了,我们也准备去睡呢。” “哦,那我打扰了。”花尘风说,“看着你们亮着灯,我就过来了。” “没事儿,其实睡也睡不着。”离歌说,“我觉得平生醉这王八蛋晚上绝对不会老实了。” “你也这么想?”花尘风说。 此时叶小开站起来为他们倒了杯茶水,“谢谢小离。”花尘风笑着看看着他,“这些天都忙着守城的事也没顾上,给你找个大夫。” 叶小开被他说的莫名其妙,还是离歌反应的比较快,“他呀?你不用惦记我,那边的大夫都说了,治不好的不用麻烦了。” 花尘风叹了口气,“等到魔域的人退了,咱们也要试试。” 离歌笑了笑,忙岔开话题,“大哥,我们与其在这儿等,不如去城楼上看看,万一遇见了呢,就算遇不见,支援起来也快是不是?” 花尘风点点头,“好。” 然后对叶小开说,或许在他认为叶小凯是个哑巴,耳朵也不好使,所以依然忍不住边说边比划,“你睡吧,我们出去守城。” 离歌也不好点破揉揉鼻子才没笑出来。 “啊啊……”叶小开拽着离歌不松手,不让说话真是太难了,幸好叶小开想什么离歌都能猜得到。 “让小离跟着去吧,反正他也睡不着,大个小苏都受伤了,就不要喊他们了。” 花尘风点点头,几个人吹了灯,离开了东院。 日暮一战,似乎已经瞬间传遍了云中,虽然云州依然寂静无声,但是每家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着自己的开心。因此,不少人在门外挂起了。红灯笼让安静的城市增加了一丝的喜庆。 “花大哥,”正当他们刚从西城墙下来的时候,百里小东走了过来,“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呢。” “小东,什么事?”华尘风问。 “姐姐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为你庆功,就是到处找不到你。”小东说,“你快去吧。” “这……”花尘风犹疑了一下。 “哦,原来是大小姐有请大哥,你还不快去?”离歌笑笑。 “算了,”花尘风说,“小东,你和小仙说,我不能回去,我怕魔域的人晚上来偷袭,我还是在头楼上城楼上多看看。” 可百里小东面带难色,“大哥守成很重要,但是我姐姐也很重要呀。”一句话说得花尘风哑口无言,“我大叔都说了,依据魔域的习性,晚上是不回来攻城的,而我们防守那么严密,大哥你放心吧,万一有情况我们也来的及呀。” “是啊,你去吧,大哥,我和小离反正也无事,我们到处转转,有情况我会迅速放出信号火箭的,快去看看吧,女孩子可比千军万马难搞得多。”离歌笑着挤挤眼睛。 花尘风也不由得笑了,他点点头,“那好你们先去,我去去就回。”说着与百里小东往云州府去了。 叶小开长出了一口气,笑了,夜色下,她放松而自然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美丽。离歌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也轻轻地笑了声,“闷坏了吧?我早知道,要不赶紧催他走呢,太多余了。” 叶小开说,“离歌,你就这样在背后编排你的大哥呀。” 离歌笑了笑,“你说他媳妇在那边给他做好饭,他还不去吃,是不是傻?” “嗯嗯,”叶小开点脸点头,“我看也是。” “是什么?”离歌问。 “傻呗?”叶小开顺口答道。 “好了,这可是你说的,”离歌笑笑,“你这样在背后编排大哥不好吧?” 叶小开猛然觉察出自己被他套路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离歌!”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云州北城,北城外面紧贴云路山,如果在这面埋伏,或许是最难发现的,离近了城墙,叶小开又赶紧变成了哑巴。二人登上了城楼。今日暮一战,花尘风自然把离歌当成了他的心腹,故赐予了他巡视令牌,负责巡视各处的城防。从北城城墙上向下望了望,离歌就蹲了下身去。叶小开以为有情况,也赶紧蹲了下去。谁知离歌说了句,“在这站着太傻了,了?” 叶小开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对,“什么叫手欠的?”她瞪了李哥一眼。离歌嘿嘿一笑,“哈哈,早知道这么舒服,进门的时候我也忽悠小苏猴子当哑巴了。” 叶小开看看附近无人注意,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走了过去。 “哎哟,你个爪娃子,”离歌这次真的蹲了下去,疼的蹲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大战云州 云州府今日特别热闹,百里小仙在萧云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酒菜,满满上了一桌子。叫花鸡、灯影牛肉丝、胭脂鹅、三和酱爆肉、大漠羊蹄、百花酿豆腐、酒醉竹笋、冬笋胡鲶片、洛阳肉片等等。 “花大哥来了!” 百里小仙急忙回头,见小东和花尘风走了进来,“姐姐可饿死我了,我这找了半个城才找到姐夫。”百里小东笑着说。 “去!”百里小仙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百里小东呵呵笑着上前,夹了一撮牛肉丝放在嘴里。 “小仙,”花尘风走了过来,“这些日子我都没有陪你,委屈你了。”他暖暖的一句委屈你了,让百里小仙百感交集。这几个月来,花尘风几乎都穿梭在城防要处,更别说专门相陪,就算是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很少。她想着,不由得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我去,姐姐,我看最委屈的可是我花大哥,你不知道这有多可怜,我都没看他正经吃过饭,都是拿个饼在城防上自己啃。”百里小仙叹口气,招呼他们道:“边吃边说,你俩快坐下,你们都不饿吗?”百里小东的一番话倒也开解了她。的确,花尘风的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云州吗?想着上前拉着花尘风的手,两个人坐了下来。 “尘风!”百里小仙把洛阳肉片推到他的面前,笑笑。 “洛阳肉片!”花尘风一惊看看百里小仙,这是花尘风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之所以最喜欢吃,也是因为这是洛成西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我特地和洛阳的师傅学的,看看有几分像。”百里小仙说。 花尘风感动的点点头,呷了一口肉片,滑嫩略带微辣,另有一番清香透了出来。“嗯,嗯!”花尘风连连点头,“十足的洛阳味道。小仙,你什么时候做饭这么好吃了?” 百里小仙笑而不答,“哎,也是,这么多年姐姐都没给我做出一道像样的饭来。”百里小东酸不溜丢的说,“哎,姐,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啥不?” 百里小仙用手戳了戳他的头,“快吃吧,多余。” “哎,这就嫌我多余了。”小东摇摇头,赶紧吃饭,“那我得在你们把我赶跑之前吃的饱饱的。” “尘风这次能退了魔域,慕容大叔说,全靠你了,他还说,”百里小仙脸一红。 “说什么?”花尘风给百里小仙加了一些鱼片,“小仙,你要多吃,你比以前消瘦多了。” 百里小仙面颊红润的点点头,“慕容大叔说,等这次魔域退了,就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好呀,太好了。”百里小东也一边吃饭一边竖着耳朵听,“这次我该我可以喊姐夫了吧?” 百里小仙红着脸说,“你还没有吃饱吗?” “吃饱了,吃饱了。”百里小东笑嘻嘻的站起来,“女生外向,饭都不让好好吃,说着往外就走。” “小东,你吃饱了?”花尘风喊道。 “花大哥,不,姐夫,你吃吧,我这出去巡视,你放心在这里陪姐姐吧。”说着一溜烟跑了。 “尘风,你觉得如何?”百里小仙看着花尘风说。 “小仙,你开心就好,不过魔域不会这么轻易退的。”花尘风叹了口气,把酒一饮而尽。 百里小仙又给倒满了酒,说,“尘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魔域的。”花尘风笑着点点头,小仙举杯与他共饮,当小仙再倒酒的时候,他拦住了她,“是我发的禁酒令,不能再喝了,而且今天我心绪不宁,我觉得魔域的人会来,我还是要去城上看看,你先休息吧。” 百里小仙说,“你这就要走吗?” “等魔域真的退了,我再与你共饮。”说着,尘风起身告辞出了萧云轩。 “尘风!”百里小仙站了起来,迷茫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他的心中没有你。” 百里小仙回头一看,是慕容方,转身回了萧云轩。慕容方跟了进来,“小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你了。” “云州危难,他也没有办法。” 慕容方笑笑,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小仙!”百里小仙夹菜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小仙,你的心中只有花尘吗?” 百里小仙扭过头,看见的是慕容方痴痴的目光。百里小仙低下了头,“慕容师兄,你喝醉了。” 一个人只喝了一杯酒,怎么会醉呢?“是的,我喝醉了。”慕容芳却点点头,明明没有喝醉,慕容方却依然承认自己醉了。既然小仙说醉了,那必然就是醉了。“小仙,我只希望你每天都开心。”说完转身离开了萧云轩。 慕容师兄对自己的话从来都不会争辩一分。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百里小仙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花尘风来到城墙上时,已经三更了,只见许多军士都忙碌着,搬运着什么,“你们在做什么?”他拦住一个侍卫问。 “花大帅,是离歌让我们这么做的。” “哦?他现在在哪?” 这位侍卫指着东北城楼说,“他在那边。” 花尘风飞速的上了东北城楼,“你们在做什么?” 花尘风在城墙上看见离歌和小离两个人,正在偷偷地蹲在城墙上向外偷偷张望,一个见他上来,一把拉住他坐下,“外面看得见!” 花尘风立刻也蹲了下去,“你们让那些侍卫在弄什么?” “嘿嘿,”离歌笑了笑,对着花尘风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这……” “虽然造孽,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离歌叹了口气,“如今失态紧急,除此以外,恐怕很难让魔域在短时间内退兵了。” 花尘风点点头,“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从这上上来呢?” 离歌笑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可以让他选择这边。” “什么意思?” 离歌叹了口气,看看叶小开,“小离,你要小心了。” 叶小开笑笑站了起来。“小离!”花尘风一惊,“你们不是说外面看得见吗?” 离歌笑笑,“就是让外面看见。花大哥,麻烦你去西南城墙,让慕容师兄来西城角。慕容大叔守东南城角。” “你是让小离诱敌?”花尘风看看外面那若隐若现的探子道。离歌点了点头。 “日暮一战,平生醉败退,必不甘心,但时是被小离的飞镖所阻,所以如今他最恨的人就是小离,何况……” 离歌停了下来,何况平生醉,必定怀疑小离是叶小开,如果看再看见小离,必定会动杀心。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 “那小离岂不是非常的危险?”花尘风看了看叶小开,叶小开笑笑,“不行。”花尘风说,“我不能再去西南城,一旦攻城那边太远,我无法及时赶到。” “花大哥,你知道无法赶到,平生醉也知道,这样他才会更放心的走北城。”离歌摇摇头,“在云州,他们最在意的人就是大哥,如果大哥不在,他们就无所畏惧,就算感觉北城有埋伏,为避开大哥,他们也会走北城。” “可是……”花尘风摇了摇头。“平生醉武功,高深莫测,你们挡不住他。如果他发现有诈,那他肯定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小离,我怎么能让他去送死呢?” 离歌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看看离歌,“放心吧,花大哥,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小离的。”黎哥说,“嗯嗯,”小离连连点头,“机不可失,请大哥以大局为重。”离歌说着。 “可是……”花尘风看看叶小开摇了摇头,叶小开笑着把他往片的黑夜茫茫,危机四伏,一声叹息,是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好!”花尘风看了一眼离歌,又看了一眼小离:“你们多加小心,小离,你一定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叶小开点点头。 三更时分,这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就是来回巡逻的兵丁也是半睁半闭着眼睛。叶小开不住地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人都会困,无论你有多坚强的意志,也无法改变生命的本能。何况白日一场紧张的战斗过后,至此时也从未休息一分,一股股疲惫和困倦难以忍受,叶小开在昏昏沉沉之中勉强的支持着。 黑夜中,平生醉刚刚睡醒,“报灵王,一切准备就绪!” 一名死士小声回禀,“好!”平生醉淡淡的笑笑,“城楼的布防可有改变?” “回灵王,并没有!” 平生醉与落笔相视而笑,“今日就是云州陷落之期。”平生醉道。 “灵王英明,我们以逸待劳而他们要一直坚守,肯定疲惫不堪。” “灵王,我们从哪里攻?” “如今北城最为薄弱,主要是远离花尘风,估计花尘风赶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已经进城了!”平生醉笑笑。 “但是灵王北城会不会有暗藏的埋伏?故布疑阵!”落笔说。 “那又怎么样?花尘风不在,慕容漠北的箭队又在东城。就算这派再多的人暗伏,也于事无补。” “那么我们要从北城而上了?” “必须北门出击。”平生醉说。平生醉说着,握紧的拳头慢慢张开,手心中一枚银光闪闪的钢针。暗想,“叶小开!” 云州北城与云路山相连,成片的密林直波及护城河。平生醉带人从云路山而下,穿过密林,直击云州城下。正值三更已过,城墙上灯火通明,更显城下黑暗,如今已接近十五,本来本应明亮的月亮,此刻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躲进了云层之中,更让本就黑暗的夜,又暗上了三分,看不见一丝亮光。 “准备!”平生醉低声说。 “一!” “二!” “三!” 三数过后,平生醉刀已出鞘,凌空而起,穿越过护城河,直奔西北城墙,彭一飞、林玄紧随其后,轻功较叉的阮查查等人跟随落笔指挥死士们跳入护城河,游向对岸。 “小离有人!” 离歌一丝都没有放松过,只听见有丝丝风声,立刻向城外望去,只见几个人身穿夜行衣穿越了护城河,马上大喊。 “啊!”叶小开已经在半梦半醒之中猛然惊醒,此刻离歌已经放出了穿云箭,城墙士兵忙扔下了滚木,但平生醉偷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离歌的想象,离歌刚刚放出穿云箭,平生醉已经纵身越过滚木,从城墙上飞了上来。右手一甩,一把飞抓直奔叶小开,只见飞逝如一条火蛇,盘旋着抓向叶小开,叶小开迅速向后雁行,飞逝贴着她的前胸划过,如果说叶小开刚还有一丝倦意,如今可是被惊得一身冷汗,虽躲过了飞逝一击,但是强有力的内劲依然击中前胸,火辣辣的一片,她哪敢怠慢,随即回手甩出一把飞针。 平生醉飞身而起,拨落飞针,一个穿云,血魔刀横扫砍向叶小开,叶小开凌空踏虚,一纵而上,只见一片血光刀气在叶小开脚下横扫一片。附近的守城侍卫被击出多远摔了出去,叶小开在空中翻滚旋转,一甩手,三把飞镖刺向平生醉。平生醉开血海之气,向空中劈去巨大的血海魔刀播散开来。 再看血魔刀左右旋转,三把飞镖应声击落,同时徐徐落下的叶小开被血海刀气震的摔了下来,单膝跪地一手扶地才未倒下去。 “果真是你!”平生醉恨恨的说。 叶小开慢慢站起来,擦了擦被血魔刀起震出的血,笑了。 “为什么要和我作对?”说着平生醉甩手把那颗银针扔了过去,“还想杀我?” 叶小开头一闪,银针飞过去,“少废话!各为其主。”叶小开淡淡的说。 “我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平生醉双手持紧握魔刀,一股血海魔气运于内心,灌及全身,聚于刀锋。 叶小开慢慢拔出一把飞刀,心灌于手,神铸于刀。 “大魔头,我要杀了你!”此时,百里小东从东城奔了过来,看见平生醉,立刻带着士兵突然冲了过去。 “小东!”叶小开不禁失声大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平生醉血海之气一触即发。百里小东的冰铁混魔棍还未落下,只见一股血腥的气息已经弥散于空中, “孽海茫茫!” 一刀斩下,昏天黑地,血光四溅,百里小东和近身的守卫全部中刀,又被击飞出去,平生醉刀接单手,雁行上前,一刀砍向奄奄一息的百里小东。 “飞刀!”正在这时平生醉只觉眼前刀光一闪,似乎飞刀是凭空而生,闪现于眼前。他急忙向后一闪身,飞刀擦身横而过,一股鲜血从前臂流下。与此同时一根钩子飞过来,拽住百里小东在空中一转,百里小东在空中飞起,向远方摔了出去,这个人又迅速飞过去接住,是离歌。 “小东小东!”百里小东全身血红一片,“来人快小东送下去救治。” 此时,平生醉看了看手上的血滴,反而笑了,“叶小开,你的飞刀终于有长进了。”叶小开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离歌上前说,“平生醉,你输了。” 平生醉冷笑,“我输了,就她的刀,你以为挡得住我?笑话!” 离歌笑而不语,慢慢的向墙的一侧退去,边退边笑。 “你要干什么?”平生醉一愣,离歌坏坏的眨眨眼睛,“你猜呢?”说着手一抖,把火把扔了下去,只见同时成千上万支硫磺火箭射向城下。硫磺火箭呼啸而过,随风点燃熊熊烈火,直入城下的密林。骤然间,城下一片火海,哭喊声迭起。 平生醉大惊。只见北城城下火光冲天,满山遍野,火势越燃越猛,而且奇怪的是,连护城河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怎么会这样?”平生醉大喊。 “平生醉,护城河上已经灌入了桐油。他们不可能过的来,如今你是孤立无援了!”离歌笑了笑。 “离歌!”平生醉大怒,咬碎了钢牙,看看离歌和叶小开。“狗男女,就算你们诡计多端又如何?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吗?”说完,刀锋一转。 放下屠刀,舍身弃佛! 只见无数的血刀从天而降,一片茫茫血海,叶小开和离歌大惊,“快退!”花尘风远远喊道。 叶小开与离歌慌忙携手飞起,只见血光闪过之处,所有护卫都被吸了过去,刀光血溅,尸横遍野,叶小开二人虽然躲过了强大的血刀吞噬的吸力,但还是被血海的强大气息震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招式如此邪恶。”离歌说着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没想到如今他的血海魔刀已经达到了,血魔重生的境界,看来我们今天凶多吉少。”叶小开一边喘息一边小声的说。 “那也未必!”离歌笑笑。 “你们怎么样?”花尘风此时已经赶到了。 “没事,一切都在计划中。”离歌摇摇晃晃地扶着叶小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平生醉,收手吧,你想你带的人都死光吗?再打下去,只不过多点人为你陪葬而已,就算你自恃武功高强,难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们三个人?”离歌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笑着,似乎并没有受伤一样。 “灵王!”彭一飞狼狈不堪的跑了过来。“落护法请灵王快退,有埋伏,他已经带人退出了北城。” “什么?他们没事?”平生醉大喜。 落护法带人进入护城河,发现河中有桐油,迅速带人撤出了北城,只是有一半的人未来得及撤出而葬身火海,落护法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软堂主身负重伤。”彭一飞说。 平生醉从城上远远望去,只见一队人马聚集在东城外北城密林边缘,他心中这才安心,回头看看花尘风、离歌和叶小开,道:“你们等着这笔账早晚要算。” 说完他带着彭一飞等残兵败将从东城跃下带着魔域的残存的人落荒而逃。 “放虎归山,必有后患。”花尘风跺着脚叹了口气,却不见有人搭眼。再回头看,叶小开和离歌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离歌、小离!” 离歌缓缓睁开眼惨然一笑,“放走他,是因为我们根本拦不住他。”说着,一口血喷了出来,又昏死过去。 花尘风抱着离歌,再回头看墙上,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一个站起来的人,鲜血染红了城墙。而北城下更是烟雾弥漫,火光冲天,一股焦糊的气息和血性混杂在一起,那是一种死亡的味道。 第二十八章 两败俱伤 天亮了,却已经有很多人被留在了永远的黑夜。云州城上下一片白茫茫,一片哭声泣伏。北城所有守城的侍卫几乎全部重伤,死亡过半。百里小东与小离昏迷不醒,北城外已经焦土烧成一片焦土,护城河上尸体漂浮,密林中白骨露野。 “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百里小仙跪在百里小东的身边,望着全身是伤的百里小东痛哭不止,“我不要什么云州,我只要小东活起来,你们还我弟弟。” “小仙!” “你躲开。”百里小仙把花尘风推到一边,“你说会好好保护小东的,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 花尘风沉默不语,慕容漠北拍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息,“我知道你尽力了。” 这时探子来报,魔域已经全部撤出了,云州向燕京退去。 “什么!”慕容漠北大喜,“魔域终于退了,哈哈,仙儿,你听到了吗?这都要感谢花尘风呀。” “呵呵,”百里小仙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们要你们的云州,我只要我的弟弟。” “小仙。”花尘风轻轻轻抚着百里小仙的肩膀。百里小仙躲开了,“小仙,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回小东的。”说着,轻轻擦去百里小仙眼中的泪水。百里小仙闻听此言方才抬头看看他,“真的?” 花尘风点点头, “你一定要救回小东,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着她一拳狠狠地捶在花尘风的肩头。 花尘风点点头,“我会的。”百里小仙哭着扑在他的怀里,“我不能没有小东,哪怕用我的命去换,我也要小东活着。” 花尘风轻轻抚慰他的肩头,深深点点头,“百里小东外伤血已止,只是经脉被血海之力震断,我会用内心为他疗伤,你放心吧。”花尘风勉强笑笑。 “尘风,这样你恐怕要损失不少内息。”慕容漠北说。 “那算什么,我想平生醉暂时不会再来云州了,别说是损失内息,就算是失去武功,能让小东活着也是值得的。”花尘风道。 “尘风!”百里小仙抬起头看看他,“你真的愿意损失内力去救小东吗?”花尘风点点头,“放心,小仙,我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到。” 花府此时也是一片的凌乱,香香、大个都守在离歌身旁,不断的呼喊着,离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你终于醒了。”香香满脸泪水的扑了过去,离歌脸色苍白,却依然笑着安慰她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哪有什么好好的?你看,现在天都亮了,你都睡了一个时辰了,吓死我了。”香香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我困吗?想睡会儿都不成,还哭,傻不傻?”离歌勉强抬起头,擦去香香的泪水。“离歌你真的没事?” “放心吧,我是谁?我是离歌啊。比猫还多一条命的离歌。” “嗯嗯。”香香破涕为笑。 “这就好了,总算醒了一个。”猴子拍拍胸口舒了口气。离歌看看,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叶呢?” 他们相互看看,一片沉默,“怎么了?说啊,” “小叶和你一样,被血海之气所伤,只是种很多,如今还昏迷未醒,小苏在一旁守着呢。”猴子说。 离歌逐渐想起,这他们凌空跃起的时候,叶小开是挡在自己身前的,自然承受了更多的血海之气,想着坐了起来,“我去看小叶。”说着又就要下床。 “哥,你刚醒,内伤不轻。”香香急忙拦住,“小叶醒了,小苏会来告诉你的。” “我没事。”说着,离歌一边一边扶着大个一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东屋。 “大哥醒了。”小苏看见离歌从屋中走了出来,忙抬头擦啊去了眼泪。 “小叶,怎么样?” 小苏忍着眼泪摇摇头,只见叶小开枕边一滩擦过的血迹,“她刚又吐了几口血,一直未醒。” 离歌在叶小开身边坐了下来,摸摸她的脉搏,气息微弱,“扶他起来。” “大哥。” “小叶内功太差,承受饿血海之气又多内伤很重,我要她推经过血,以蓄经脉。”离歌说。 “离歌,你已经伤的如此重了,怎么还能帮小叶调息呢?不行。”香香摇摇头。 “对呀,大哥,你这刚醒,让我来试试吧。”小苏说。 “不行,”离歌说“你内功太低没有用的。” “我来。”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花尘风从院中走了进来。 “大大哥,”小苏笑了,花尘风内功可是高出离离歌很多的,自然效果也比他好得多。“如果大大哥帮小叶疗伤,小叶肯定会很快好起来。” “大哥,”离歌站了起来。 “离歌你怎么样?我看你伤的也不轻。”话尘风过来扶住离歌。 “我没事。”离歌笑笑,“小叶比我伤的重。” 花尘风点点头,走过去摸了摸叶小开微弱的脉搏,“扶他起来。” 香香和小苏忙把叶小开扶了起来,花尘风盘腿坐于床头,刚想用功,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可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从东院门口走了进来,原来是百里小仙。 “小仙姑娘,”离歌上前施礼。百里小仙看看他,似乎有着无比的嫌弃,冷冷的说,“尘风到处找你找不到你果然这这里,你不能帮他疗伤?” 众人一听,诧异的看着百里小仙,“小离伤的很重,我没有事,我可以的。”花尘风笑笑。 “不行,你跟我回去!”百里小仙上前要去拽花尘风。 “小仙姑娘,”小苏心中很是不痛快,“小离伤得很重,只有大大哥才可以救他,请你先出去。”说着一手拦在百里小仙面前。 猴子更是不客气,“小仙大姐,小离还不是为了守城才会伤成这样,你先出去好吧。”说话间就要出手推百里小仙。 “猴子不得无礼,”离歌赶忙拦住了猴子,不管怎么说,云州是人家的。 “你们!”百里小仙哼了一声,转头对花尘风说,“你刚给小东接续了经脉,内功也已经亏损大半,怎么还能帮别人疗伤呢?你不要命了吗?” 众人一听大惊,离歌也恍然大悟,再看看花尘风,果然脸色略略显苍白。“小东可好?”百里小仙眼中含着泪说,“小东伤的极重,失血过多,经脉震断,刚尘风用了大半功力才给他疏通了经脉,这才保住了姓名,我担心尘风,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 “小仙姑娘,我知道了。”离歌叹了口气,对花尘风说,大哥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离哥笑笑,“还是我来吧,我可以的。”说着离歌盘腿坐在在叶小开的身边。手用气,掌心向前,轻轻贴在叶小开的后背。而同时,花尘风也同时运功,把双掌贴在了叶小开的手心,一股阳刚的内心远远流向叶小开。 “尘风不能!”百里小仙喊道。 “事已至此,不要打扰他们。”小苏拦在了床前,“他们的血脉已经与小离相通,稍不留神,他们三个都有危险。” “可是尘风!”百里小仙焦急的直摇头。 “你们都出去吧,免得他们分心,我在这里守着。”小苏说着让香香搀扶着百里小仙走出了屋子。小苏回头看看他们,慢慢的把门关上了。 几人守在屋外,没有一人说一句话。香香和百里小仙坐在石桌前,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屋门。好盼望它可以打开,又怕它打开。如今三个人一条命,无论谁顶不住了,三个人估计就会气血逆乱而死。猴子不停地划着地上的石子,他的心乱的时候,手总是停不下来。大个抱着头蹲在一边发呆,大个不会想事情,只是会害怕,无奈的等着结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太阳越升越高,已是晌午了,从昨晚到现在,没什什么都没有吃过,但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饿,只是心越收越紧,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门为什么还没有打开?为什么?百里小仙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我要进去!” 猴子闪电般的站在他面前,“门没开之前,谁都不能进去打扰他们。” “可是……” “小仙姑娘,你坐下吧,我们也着急呀!”香香看看禁闭的门,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知大哥怎么样了,可你不能打扰他们呀。” “我?” 大个也挡在了门的面前,正在几人争执的时候,门开了,小苏走了出来。 “小苏,”香香冲了过去,“大哥,怎么样?” 小苏没有说话,闪到了一边。百里小仙立刻冲了进去,只见床上只有一个人,小离脸色红润许多,却好像是睡着了人呢。小苏指指屋东屋,几个人来到东屋,见屋内两张床上各躺着一个人,离歌和花尘风他们。百里小仙回头看看小苏。 小苏眼前似乎又重现了那一幕,当他在一边焦急的守护的时候,只听叶小开轻轻叹了口气,她醒了。洛子苏赶紧走过来,花尘风与离歌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相视一笑,一股股鲜血从他们口中渗了出来,两个人同时倒了下去。 小苏道:“小离血脉已通,他们是内力消耗过度而昏的。我已经给他们服下了玉竹复生丹,休息一下就会醒的。香香,你去厨房给他们熬点粥,多加点红枣,熬烂一点。” “知道了。”香香说着下去了,“小仙姑娘,你先回去吧,大大哥醒了,我派人通知你。” 百里小仙看看花尘风点点头,“那我去看看小东,他醒了,你一定要喊我。”小苏点点头。 日暮时分,花晨尘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是整个身体无所依附。他逐渐把内心聚于血海,随着气息一点点的聚集,身体才逐渐的稳定下来,这是哪?他动动手脚想坐起来,“大大哥,你醒了。”小苏急忙把他扶了起来,花尘风笑笑问:“大离小离呢? “大哥,”小苏还没回答离歌从另一侧的床上伸出头来看看花尘,开心的笑了。花尘风点点头。 “小离也醒了,刚喝了了点粥,又睡着了。”小苏掩饰不住的开心,“大大哥,你还好吗?” 花尘风点点头,舒了口气,“这就好,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大哥。” 这时香香端着粥哦,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大哥,喝点粥,你一直不醒我都好熬了好久了。” 离歌看看,“怎么只有一碗哦?” “刚小仙姑娘嘱咐了要去给大大哥熬什么补血养气的粥去了,让我们看到大大哥醒了,去告诉她呢。” “哦,原来是这样。”离歌笑着看看花尘风,“果然是大哥,粥都要佳人来熬。” 花尘风瞥了他一眼,笑笑,“不用去喊她了,我觉得香香熬的粥就很香。” “那哪行!”离歌喝了一口香香喂过的粥,一边说“唯有佳人不可辜负,大哥,你还是等等吧,哈哈。” 花尘风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离歌尽管全身是伤,依然嘻嘻哈哈如初,真是并非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尘风!”百里小仙走了进来,并没有端什么粥,“尘风,你怎么样?”花尘风笑笑,“放心,我没事,这么晚了,我说让他们告诉你,不要跑了呢,小东还好吗?” 百里小仙叹了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惜左手是废了,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用棍子了。”百里小东于少林寺学艺三年,尤其是达摩棍出神入化,若是左手废掉,自然没法再用了,可惜了一身的功夫。离歌也不禁的叹息,“都愿我,应该早点嘱咐他不要接近平生醉。”“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快速的把小东勾了出来,焉有小东的命在?”花尘风说,“不就是左手吗?这又何妨?等他好了,我把我的断情刀法传授给他,就算是左手筋脉难序也没有关系。”“嗯,”百里小仙转幽为喜,向身后招手,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软床走了进来,“尘风!我带你去云州府,那边人还多,也方便,我来一起照顾你和小东。”“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花尘风说。 “哎,大哥,这都是小仙姑娘的一番心意。”离歌使了个眼色,大个急忙跑过来,把花尘风轻轻抱起,放在了软床上。花尘风无奈,只好点点头。看着百里小仙和花尘风远去的身影,离歌笑笑。 小苏撅着嘴巴说,“为什么不让大大哥留下来,我们可以照顾他呀。”离歌一笑,“小苏怎么今天这么傻呢?刚不是说了吗?唯有佳人不可辜负啊。”“可是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小苏摇摇头,离歌想说又没有说,他不得不承认洛子苏说的对,只是……“小屁孩儿,你懂什么?来来来,我腿都麻了。”洛子苏哼了一声,跑过去给他又是捶又是捏。离歌叹了口气,把粥推到了一边。 “大哥再喝点,”小苏说,离歌摇摇头。“大哥是不是在为云州的事犯愁?”小苏一边给他揉着腿一边说,离歌点点头,“我没有想平生醉的武功如今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他这邪门的武功真是太可怕了。”“那不还是被我们打败了?”猴子说,离哥摇摇头,“我们占尽了先机,还被他伤了这么多人,你认为我们赢了吗?”“那就算如此,最近他也无法再攻打云州了吧,毕竟他们损失更为惨重。”小苏说。“我只是担心小叶,离歌到道,“本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仇恨,而且这次云州大败,他更会对小叶恨之入骨……”离歌没有再说下去,!是的,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无能为力保护小叶了。看来伤好后还是带着小叶尽早离开此地,隐姓埋名,过一种远离江湖恩怨的日子。 第二十九章 慕容方一心归降,花尘风心灰意冷 转眼之间,半月过去了。小叶和离歌的伤都好了很多,这日花尘风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离歌见他如此神采奕奕的说,“大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花尘风笑笑,一回首,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走了进来。离歌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这是我们云州最好的大夫,我今日刚刚问过他,他愿意为小离诊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然后,花尘风回手招呼老先生走进来,又是倒茶又是端水。叶小开、小苏、香香几个人全都盯着离歌,离歌恍然明白,这是为了小离的失音而来。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事到如今,也只能演下去,“多谢大大哥。还一直惦记着此事,小离,快来,说不定这就是你痊愈的希望呢。”说着,拉着叶小开按在了老先生对面的椅子上。叶小开刚想站下来,站起来又被他按了下去,“小离,不要怕,有一线机会,我们也要试试,对吧?”离歌信誓旦旦的对他点点头。叶小开看着离歌那种。心诚意切的眼神,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但无论如何,他怎么想也只能是想想,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老先生看了看叶小开的喉咙,又摸了摸他的脉象,“先生,你看我兄弟的失音症还有救吗?”花尘风急切地问。老先生摇摇头。“没救吗?你再看看,他还这么年轻,请你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都要救救他。”花尘风说。 “不是,花爷,他的脉象虽迟弱,但并无失音之象。” “什么意思?” “就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就是体质虚弱而已,怎么可能引起失音呢?”老先生一边摇头,一边露出疑惑不解的目光。 “是啊,就,就就是啊。”离歌接着说,“我们以前请的好几个老先生也都这么说,看不出什么毛病,就是说不出话,唉……” 叶小开极其佩服的看了看离歌,这反应真是神速,再看小苏和香香,也都向离歌投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没关系,”花尘风拍拍叶小开的肩膀,“别泄气,就算云中没有人能看得出此病,还有别的地方,天下之大,总会有人能认识此病的。”他笑着说,“等过些日子云州情况稳定了,我可以发出求贤令,广招天下医者,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就不能放弃,知道吗?小离。”花晨风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叶小开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竟然可以如此的关心他,他真的装不下去了。叶小开刚想张嘴,离歌赶紧给他端来了一杯水,“小离,多喝点水有好处。”叶小开默默地接过了杯子,把话全都顺着茶水咽了回去。 云州城如今真如死一般的安静,只是时不时的听见一阵阵的抽泣声。城门又开放了,出出入入的人大半穿着校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哀愁,整个云中都笼罩在一个悲伤的气氛中。中午时分,城门口是基本无人出入的,今日慕容方当值,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打盹,而守城的侍卫也正在无聊的望着空荡荡的城门发呆,却只见远处有一个男子骑马而至,侍卫们立刻紧张的大弓备箭,而这个男子跑到城门口自动跳下马来。 “来者何人?此乃云州,任何非云州人士不允许进入,请回吧,”守城的侍卫喊,高声喊道。这名男子并未停下来,转身而去,却走得更快了,转眼来到了近前站住。侍卫们的呵斥声惊醒了慕容方,他翻身站起,拔剑在手,走了过来,烦躁的看了看这个扰人清梦的人喝道,“说了不许不许进,你还不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只见这个年轻男子身材不高,面容清秀。一脸的和气,见到了慕容方,倒身下拜,“请问阁下是不是云州的少城主慕容公子?”这个少城主喊的恰到好处。慕容方紧锁的双眉也开展了,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人说,“正是,我就是慕容芳,”“那我就是为公子而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慕容方,“我家小姐让我给公子请安。”慕容房把信接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们家小姐是谁?”这个年轻人笑道,“我家小姐就是五年前曾去府上做过客的柳媚儿姑娘。”慕容方一惊,“你是魔域的人?”这个年轻人笑笑,“慕容公子,不要惊慌,我只是为小姐送信而已。”当初刘媚儿曾来慕容府,因此他的字迹慕容方还是认识,只是自己与他并无过深的交往。而这种时候,他来书信又是何意?慕容方疑惑地打开了信件。果真是她的字迹。 “慕容哥哥: 云州一别,慕容哥哥一向可好,小妹甚是挂念,只因魔域事欲繁杂,未能再度拜访,还请哥哥见谅。哥哥文武全才,小妹一直很是佩服,只是为哥哥可惜,云州本该为哥哥所属,却要拱手他人,今日恰有良机,还望哥哥珍惜。 云州一战,各有伤亡,只是如今灵王不愿再造杀孽,只要云州交出离歌等人,魔域可以不计前仇,与云州握手言和。若哥哥能促成此事,必封哥哥为云州城主,那到时候恐怕小仙妹妹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一切事情也就都有了转机,还望哥哥三思。 媚儿预祝哥哥心想事成” 慕容方看完此信,心潮起伏,不由得偷眼望望四周,并无他人,把信件悄然藏了起来。那个年轻人见此情形,立刻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慕容公子,这是我家灵王手术,还请慕容公子引见一下老城主。如今灵王带人在百里外云口镇静候佳音。慕容方点点头,好,你跟我来,然后吩咐守城侍卫严守城门,带着此人进入了云州城。 慕容漠北正在云州府堂厅上长吁短叹,慕容城虽然一时守住,却后患无穷,时刻担心魔芋卷土重来,又怎么能不忧心?而且百里小东也因此战成为残疾,更令他痛心。 “爹,”慕容漠北抬头一看,慕容方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这是?” “爹,”慕容方一使眼色,厅中侍卫都退了出去,慕容方压低声音道:“这是魔域的使者。” “魔域的使者,”慕容漠北站了起来。 “小的是魔域二堂堂副堂主林玄,参见老城主,现有灵王手书一封呈上,说着将书信呈上。” 慕容方把书信接过来,递给了慕容漠北,慕容漠北狐疑的打开信件,大吃一惊,“这……” “老城主,如果云州和魔域握手言和,那可是百姓之福啊,还请老城主三思。”林玄笑道,“这也是我们灵王宽厚仁慈,为苍生着想,否则凭灵王实力拿下云州是早晚的事而已,到时候必定会血洗云州,估计云州将不复存在。” “你是说只要魔域要和云州议和!灵王就不会攻打云州了吗?”慕容方说。 “是的,慕容公子。” “爹这是天大的好事呀,云州一战,死伤无数,若能如此解决,真是百姓之福。”慕容方说,“为了云州百姓,还请爹不要再有太多顾虑。” 慕容漠北道,“云州为百里冰川所建,若与魔域议和我怎么对得起一生以侠义为本的老哥哥? “老城主,以后云州还是可以交与老城主管理,这点请老城主放心。” “是啊,再说若无云州一战,小东怎么会身落残疾?如果云州再次开战,万一小仙小东在有所闪失,岂不是更?”慕容方叹了口气,“我相信小仙是最不愿意再起战争的了,我也相信全云州的百姓也不愿意再起刀戈。” 慕容漠北点了点头,“可是信上还有个要求要交出离歌,这有违侠义之道啊!” “怎么还有离歌的事?”慕容方故作惊奇的说道。 慕容漠北把书信递给慕容方。“你看吧,灵王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交出离歌那几个人。” 慕容方打开信件,看了一眼道:“林兄,我们一定要交出离歌么,他可是我花兄弟的朋友啊。” 林玄道:“唉,慕容兄,这里也没外人了,我就直说了吧,我们一堂堂主莫九奉命回了魔域,而这个离歌趁他不在燕京,拐带了九哥的媳妇,就是那个小离私奔,因此,云州我们可以议和,这离歌等人必须要交给我们!” “什么?原来是这样我早就看这黎哥不是什么好人,贼眉鼠眼的,没想到竟然还诱拐别人的媳妇,当我们云州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之所吗?什么情况这种人我们也不能收留啊,”慕容方接着说,“我这就去把这个人抓来,交给林堂主。” “慢着,”慕容漠北说,“那毕竟是花晨风的朋友,还住在花府,还是要和尘风商议,你先去把小仙叫来,商议此事。” “我同意。”话音未落,百里小仙走了进来。小仙自从小东受伤之后,每日都惴惴不安,深深担忧魔芋在卷,卷土重来,今也正为此事而来。正听到他们的话,顾直接走了过来,“慕容大叔,我不想再让小东当什么城主,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只要魔域放过云州,不当这个城主也无妨呢?” 慕容漠北点点头,“只是离歌的事,慕容大叔,我想尘风绝对不会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愿和慕容师兄一起去花府与尘风商议此事,我想尘风会同意交出他们的。” “那自然好就这么办吧,我也累了。”慕容漠北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大哥,不好了,”猴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什么不好了?离歌正在与花尘风切磋,看到猴子慌张的样子,笑了,“你这猴子不能稳当一点吗?” “我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奔着这就来了。” “哦?”花尘风也愣了。 “大哥,”洛子苏跑了进来,他进门瞪了花尘风一眼,说,“大哥,不好,快带小叶走。我看见慕容芳等人和林玄一起向这边走来,估计是奔我们来的。 “林玄?”离歌一愣“你说的可是已经魔域的林玄?” “正是。”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云州,还会和慕容方在一起?” “大哥,那谁知道,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吧,肯定出了什么变数,他们马上就到了。”小苏直急得直蹦。 “这,这……”这时已经可以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急促的脚步声。离歌此时真的慌了,“他们真的是本我们而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什么情况?”花尘风也慌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啊,离歌,你带他们从后门走,我去看看。”说着,他冲了出去。 花尘风刚刚来到门前,见确实是慕容方带着一群人向这边来了,还有百里小仙,眨眼就到了眼前。“你们这是想做什么?”花尘风抬手横在众人面前。 “捉拿离歌。”慕容方笑冷笑道,“他拐了别人的媳妇来到云州渡难,我想花兄你不会保护这样的人吧?” “你说什么?”花尘风一愣。 “尘风,”小仙道。“那个小离是魔域一堂堂主莫九的媳妇。被那个离歌拐了而来。现在只要把他们送回去,就可以与魔域议和,那样魔域再也不会攻打云州了,云州自此平安无事了呀。” “对对对,快把这几个人交出来”。林玄说,“魔域和云州可以握手言和。” “你又是什么人?”花尘风看着林玄问道。 “我就是魔域二堂的副堂主林玄。 “哈哈,”花尘风大象笑话,“云州什么时候要听魔域的?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先杀了你。”说着,花尘风一把拔出断情刀,一刀劈了过去。 林玄往后一退,慕容芳方拔剑挡住了花尘风的刀,“花尘风,如今我爹也已经同意和魔域议和,我们已经是朋友。你不的无理!” 林玄笑而不语,无比得意。。 花尘风一脸懵的看看小仙和慕容方,百里小仙有些愧疚的说,“尘风,云州一战,死伤无数,你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惨象了吧?如今灵王说,只要交出离歌,可保云州太平……” “像这样的拐人家媳妇的卑鄙小人,就算灵王不说,我们也不能容他在云中。”慕容方冷笑道。 “一派胡言!”花尘风大怒,“离哥不是那样的人。” “若不是另有隐情,他们为什么让小离女扮男装?”百里小仙说,“这样说来,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哑巴,只不过是为了隐藏女人的身份,如此心机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花尘风一愣。小离每每的欲言又止,他当然看得出来。然而每次离歌都恰到好处的阻止了。如今,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偶然路过,偶然路过东院,听到的那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而走进屋中,却只有老离和小离二人,花尘风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小离是个妹子,她也没有失音,只是他为什么要装哑巴呀?他要隐藏什隐藏什么?难道他真的是什么莫九的媳妇?难道真的是离歌拐了人家的媳妇,才被魔域追杀?难道他们都在骗我,不,绝对不是。”花尘风百感交集。 “快让开!”趁他出神的时候慕容方突然窜了出来,拔出他的单刀,向府中冲了过去。 “站住!”花尘风一个雁行,绕到他的跟前,回手把大门关闭,一把单刀横在门前,“谁都别想进去抓人。” “尘风,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他们这骗你,你还护着他们?”百里小仙气愤的说,“你知不知道,只有交出他们,云州才能万无一失,你想让云州血流成河吗?” 花尘风冷冷的叹了口气,“云州是你们的,你们若想归降魔域,我管不到。但是离歌是我的朋友,他为我而来,为云州而伤,我不管他与魔域有什么恩怨,谁也别想在花府抓人。”他转身对小仙说。“小仙,你不要忘了,若不是离歌和小离,小东早死在平生醉血海魔刀之下了。” “你……”百里小仙。 “那就得罪了。”慕容芳方冷笑一声。 月阙共转,日正于天,只见他一剑立斩向花尘风,剑剑相连,眨眼间刺出七剑。要是平时,别说一个慕容方,就是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花尘风的对手。可是花晨尘风为百里小东和叶小开同时疗伤,损伤损耗了真元,尚未恢复,故慕容方才敢如此的无所顾忌。但即便如此,慕容芳要想战胜花尘风也并非易事。 “小仙上呀,要让离歌跑了,不但云州永无宁日,小东也会有危险。”慕容方对百里小仙大喊。 百里小仙一听小东有危险,也顾不上许多,咬咬牙拔剑拦住了花尘风,“尘风,你不要意气用事,你难道想让云州百姓为他们陪葬吗?” “好吧,小仙,我可以让他们离开云州。”花尘风说,“但不能交给魔域。” “休想!”慕容方连环见招,直刺花尘风,花成风回旋连斩,慕容方只觉脚下不稳,差点摔倒。百里小仙急忙拔剑为慕容方挡住花尘风斩下的无情刀,花尘风见状,怕刀气伤到百里小仙,只得硬生生的把无情刀收了回来,而就在此时慕容方趁机跳起,一剑斜刺过去,太玄剑在花尘风的腿部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花尘风跪倒在地。 “住手!”百里小仙大喊,慕容方收回宝剑,看着花尘风,轻蔑的笑笑,“这里是云州,不是洛阳。”然后带着人冲了进去。 花尘风再想阻止已经不能够了,一股股鲜血从腿上喷涌出来。 “快叫大夫,”百里小仙大喊,并急忙用丝巾捂住花尘风那深深的伤口。 “小仙,”花尘风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快去阻止慕容方。没有离歌,如今的云州早已不复存在,他不能把离歌抓走。” 小仙摇摇头,“尘风!” “小仙,你听我说,离歌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快去啊,我求你了,你快去救离歌呀,”花尘风苦苦哀求着百里小仙。 “不可能的,尘风,”百里小仙先摇摇头,“他们罪有应得,只是你太傻了,才会被他们所骗。尘风,你醒醒吧。” “小仙为了云州,小离把自己当诱饵。离歌守在最危险的北城。因此,他们才身负重伤呀,至今未愈,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隐藏身份,必定有其他原因,但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魔域只不过以此为借口报云州之仇罢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花尘风摇着百里小仙的肩膀说,“快呀,你快去阻止慕容方,再晚就来不及了。” 百里小仙沉默了,能守住云州,的确离歌功不可没,可是她不想再和魔域较量了,她怕了,她怕惨案再次发生。无论离歌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为了云州,绝对不能够放走他。 “小仙,我求求你了,快去阻止慕容方,我求求你了。” 百里小仙摇摇头,她毅然决绝的目光让花尘风感到了无限的绝望。他无助地望望花府,仰天长啸。 “啊———————” 悲戚之中,心如死灰。 第三十章 尘风绝情去 莫九了前缘 一个老大夫急匆匆的背着药箱跑了过来,“快,他流了好多血。”百里小仙赶紧招手,老先生急忙打开药匣,但他刚想为花尘风止血的时候,花尘风用手轻轻一挡,摇了摇头。 “尘风,你不要闹了,如果伤口感染,你这条腿就废了。”说着百里小仙又去扶他,花尘风冷冷地推开了她。 “尘风!”百里小仙只觉他眼中透出无限的怨恨。 他挣扎着转过身体,面向花府离歌他们逃跑的方向,重重的一头磕地,默默念叨,“对不起离歌,我不配做你们的大哥。我交人不善,害了你们,希望你们能逃过此劫。”然后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咬咬紧咬牙关,摇摇晃晃地拄着单刀站了起来。 回头看看这个自己住了三年,辛辛苦苦守了几个月的云州,竟突然觉得如此的陌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他的眼中从百里小仙的脸上轻轻划过,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笑话,云州就是云州,他永远都是一个外乡人,一个无根的过客,就像这个女人,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似乎都一直在千里之外。 一滴冰冷的泪从花尘风眼中流出,有些事情,不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永远都看不清,放不下。他摇晃着,拄着单刀,转身向云州城外走去,如一粒浮尘,无所留恋,无所依附。 “尘风!”百里小仙喊道,“你要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个孤单的背影和一道星星点点的血迹,所有的一切都将逐渐远去,远去…… 离歌带着小苏等人从西门而出,一路向北。如今的离歌第一次感觉到了惶恐,他不知道带着小兄弟们要去哪里,只知道后面的追兵眨眼就到,更何况云州一战,自己和小离重伤未愈,如果真的被林玄追到,恐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而如今事发突然一片慌乱,别无选择,只能顺着这条唯一的路跑下去。但是离歌毕竟是离歌,不到最后十分,绝不放弃,不,只要有一口气在,也绝不放弃。 “站住!”一群侍卫从离歌他们前面冲了出来。这里毕竟是云州,每一条路慕容方都清清楚楚,所以一边追赶,一边派人从小路绕到了离歌的前面。 “大哥!”香香害怕的抓住了离歌的手,离歌拍拍香香,“没事。说着他慢慢把单刀拔了出来。 “离歌,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一阵狂浪的笑声响起,慕容方凌空踏虚,嗖嗖连续几个穿云站在了离歌的面前。 可以输但不能输气势,而离歌的气势永远都输不掉。他把香香往后推了推,嬉笑着站在前面,抬眼皮瞥了一下慕容方,“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呀。” 一句话,慕容方的脸刷的红了,恨恨的说,“贱人,要不是你耍诈,我能输给你?” 离歌大笑,“我就佩服你,输了还输的这么理直气壮。”洛子苏在一旁笑着说,“大哥,我就是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哎,来云州算是让人长了见识。” 慕容方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嘲弄,气的脸都紫了,“废话少说,受死吧。”说着拔剑劈了下来,恨不得一剑劈死他,方解心头之气。离歌自然早就提防着,如今不打也不行了,离歌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心中焦急,怎么找个机会能让小苏他们可以逃脱。而如今四面楚歌,想要逃脱势必登天。 “离歌,小心,无论生死,我都会与你同在。”叶小开看出了离歌心神不定,急忙大喊。 离歌回头看了看叶小开,淡淡一笑,“好,小叶,今日我们就打个痛快。” “哈哈,你想走也走不掉,”林玄大笑一声,拔剑刺向叶小开,叶小开凌空而起,一把飞针直刺,林玄闪身后退,抬手一挥,后面的侍卫全部冲了上去,与叶小开等人站作一团。离歌重伤未愈,再加上不时要照顾身后的小兄弟,被慕容方的剑逼的只有招架之功,险象环生,慕容方恨不得一剑杀死他,以雪当初的耻辱,招招刺向离歌的要害。而洛子苏、叶小开等人也是勉强应付,不时的向后退去,正在此时万分危机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由远处奔来。 疾风掠影般在荒草上飘过,他远远地拔出单刀,向着众人横扫开来,只觉一道炽热的烈焰熊熊燃起,猛烈的扑向众人,众人急忙躲闪。霎时间,离歌与慕容方等人分分为两半。 “九哥!”香香眼尖,猛然高兴的大喊,此时气喘吁吁地退到一边的离歌也赶紧向着远处望去,果然是莫九,他只觉一颗悬着的将要炸开的心扑通一下落了下来,喃喃的说,“小九,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果然是莫九,只见他身如灵猫,快如闪电,凌空踏虚闪现穿云,眨眼就站在了众人之间。林玄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林玄最怕的人就是莫九,从入魔狱以来,与软查查跟从在莫九身边,莫九的性情就如他的刀一般,火烈暴躁,容不得半点沙子。他与离歌叶小开的关系,林玄再清楚不过了,灵王柳护法当然可以无所顾忌,他可吃罪不起,因此不禁喋喋叫苦。 莫九不是在大漠闭关练功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莫九确实已经在这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 喊了一声:“九哥。” 莫九连正眼都没有瞟他一下,慕容方看着墨九来者不善,也不敢轻易出招。他看了看林玄,林玄小声的说,“这是我们的一堂堂主莫九。” “哦,”慕容方听了暗笑,心想原来正主来了,索性高兴起来,对着离歌大喊,“离歌,人家老公来追自己媳妇了,哈哈,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死定了。” 林玄听慕容方如此的说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莫九,果然脸色阴沉如水。他瞪了慕容方一眼,“你是什么人?” “在下云州慕容方,我……”慕容方刚想要上前施礼。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莫九没等他说完,大声呵斥道,“滚!” 慕容方吓得往后退了一下,心想,魔域的人真奇怪,我帮你追到了媳妇不谢我就算了,还这么气势汹汹的,又不是我抢了你媳妇。想着不禁抱拳解释道,“九哥,我是奉灵王之命来帮你们抓这对狗男女……” 莫九突然将刀一横,指向慕容方,“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他眼露凶光。似乎燃烧的火焰立刻就要炸裂开,林玄赶紧一把拉过了慕容方,慕容方咬咬牙退到了一边。 “九哥,”林玄仗着胆子说。 “你也滚!”莫九似乎是要发疯的野兽一样,看见谁都要都想咬上两口。 “九哥,灵王说要要我抓抓他们回去这……”林玄目录难色,面露难色,“我这么回去不好交代呀。”林玄虽然害怕莫九,更害怕平生醉。 “我来的时候已经见过灵王了。”莫九说,“人交给我,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有什么我来承担,快滚。” “好嘞,”林玄心想,“妈的妈,我的姥姥,你爱谁谁吧?离歌也好,叶小开也好,关我鸟事,有你担着就行了,转身就走。”慕容方看着林玄如此听话,吃惊的说,“这人不抓了吗?” 林玄瞪了他一眼,“这不,九哥在。跑得了吗?九哥说,不用管,你还操什么心,你回云州准备归降的事,我回去交差。”慕容芳看看莫九,只得无可奈何的带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了,离歌方长舒了一口气,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小九,你小子来的真是时候,再晚一点,哥哥我就挂了,您这些日子去哪了?”谁知他的手还没有搭在墨九身上,莫九的刀唰的一下抵住了他的前胸。 “九哥!”“九哥,”莫九的举动把几个小兄弟吓得大喊。 离歌眼皮都没有眨。他吃惊的看看莫九,又看看莫九那把带着滚滚热浪的阳炎刀,不解的问道“小九,你什么意思?” “离莫离!你做的好事。”莫九看着他,恶狠狠的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什么?”离歌看看莫九,还是有些疑惑,“你指的是什么?”莫九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叶小开,又看了看离歌。离歌恍然大悟,“你说,小叶啊,”莫九冷冷的看着他,算是默认了,“呵呵,”离歌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没话好说了。”莫九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离歌叹了口气,“小九,我说个屁,你他妈说了一个月回来,后来小叶每天都去西郊等你回来,你呢,跑哪去了?要不是我带他们离开燕京,你就干等着给我们几个人收尸吧。”离歌用手把莫九的刀推到一边。 “你……” “你什么?你少抵在我这儿,有本事就捅进去。”离歌看也不看他。 “离莫离,你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离歌冷笑道,“杀呀杀呀,杀不杀,我可带他们走了。”说着回手一挥,“我们走!”众小兄弟看着他俩都不敢说话,听到离歌说,走,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不许走。”莫九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离歌看都不想看的,如果需要解释,那要信任做什么? 眼看着两个兄弟反目成仇。两人一句不挨一句的吵了起来。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终于听明白了什么,她走过来把离歌推到一边,又转过身把莫九推到另一边,说道,“九哥,我们离开燕京真的是迫不得已,一路上被魔域的人追杀,是不是柳媚儿说离歌离开就是为了带我私奔。” 叶小开坦然的看着莫九。莫九看看她,转过身去,“九哥,你难道连这话都信吗?我们在来云州的路上与柳媚儿结仇,他们早就想置于我们于死地啊!” 莫九转过身,反手把刀又横在了叶小开的肩上。“你让我信谁?我最不该相信的就是你,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叶小开惊讶的看着莫九,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还是九哥吗?还是教她阳炎刀的莫九嘛?为什么莫九回来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九哥,”叶小开迷茫的走向莫九,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莫九横在面前的刀,“站住,你要做什么?”莫九虽然拿着刀,却不禁的后退。 “你是九哥吗?你是和我们一起喝酒的九个吗?你是和我们一起耍骰子的九哥吗?你是拼命保护我们的九哥吗?你是教我阳炎刀的九哥吗?” 莫九被他问的连续后退几步,把刀撤回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九哥,”叶小开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襟,“我们的误会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你不是已经不再嫌弃小叶了吗?你不是让小叶等你回来吗?” “躲开,”莫九回手猛一推,叶小开倒在地上,她无助而失神的看着莫九。 “小九,你是不是疯了?”离歌气得全身发抖,赶紧上前扶起了叶小开,莫九冷冷的看着叶小开说,“叶小开你知不知道,我不回来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因为你离歌差点送命,因为你香香被抓走,因为你小苏和猴子谁没有受过伤,现在还让我们兄弟反目,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随时都会为你丢掉性命,你还为什么还不离开?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害死才甘心?” “九……” “我是九哥,但不是你的九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永远都不想看见你。”莫九的眼睛深深的从她身上瞟过去,“回你的烟雨庄去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走啊!” 叶小开咬咬嘴唇,转身向着荒野跑去。 “小叶!”离歌想去追,却被莫九紧紧的抓住,眼看着叶小开眨眼之间消失在了茫茫荒野之中。“小九。”离歌气的回头用拳头像莫九,然而高去的拳头却没有落下去。他看见莫九瞪着的望着远方眼睛里水盈盈的一片,莫九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硬汉子。生气过,嬉笑过,怒骂过,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他会流泪,如今,那汪眼泪却在莫九的眼中。滚动着,勉强支撑着,随时都会奔流而下。同时,离歌感觉到莫九抓紧抓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一双拿刀的手,一双杀人的手,怎么会颤抖? “小九?”一个温柔的轻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莫九扭过脸去的瞬间,泪水滴落下来,他赶紧用手擦去,哽咽的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小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离歌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这次莫九没有躲开,长吸了一口气,“离歌,如果她不离开我不但保护不了她,恐怕你们……” “我可以带着他退隐江湖。”离歌道 莫九摇摇头,“我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柳媚儿把我喜欢叶小开的事添油加醋的禀告了尊主,尊主听说我为叶小开着迷而大怒,所以我刚刚到了魔域就被他关进了密室。直到前几日尊主看我突破了野球三一时高兴,才允许我出来。出了密室之后,我才知道你们离开了燕京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平生醉也对叶小开发布了魔域通缉令,为此我才冒险出了魔域,只是一心向前来燕京向平生醉求情,让他撤销通缉令。谁知道我来到燕京才知道平生醉大败云州,”说着他看了看离歌,“你们一大一把火烧了百十名魔域的死士,而平生醉也伤在了叶小开的飞刀之下,如此深仇大恨再难化解。而如今,柳媚儿已经成了平生醉的最爱,她对叶小开更是恨之入骨,非杀不可,劝降云州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就是为了报此仇。”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宁可放弃云中,只要慕容漠北交出你们,就可以议和,所以派了林玄来到云中,并让慕容芳作为内应,说服了慕容漠北。 你们可知,就算你们逃出云州也跑不掉的。林玄之后,平生醉又派了彭一飞、落笔、江茶心、柳媚儿分别守在各路口接应,无论你们从哪个方向逃出云中,即便云州的慕容方等人不追杀你们,你们都逃不掉的。 当我询问此事的时候,柳媚儿说是你带叶小开私奔。他们气不过才追杀你们的。” “那你就信了?” 莫九笑笑,“我信个鬼,但是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平生醉的杀心以决,我想要救你们,不得不借此机会,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说,后悔当初没有听查查的,留下了这个祸根,让他们把抓你们的任务交给我。我要亲手抓你们回去以雪耻辱。他们这才让我接应林玄。我才能来到这儿。” 离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的话太伤小叶的心了。” 莫九心疼的看了看全身是伤的离歌。“她必须得走。现在全魔域的人都在通缉她。燕京云州都是魔域的地界。我们不但保护不了他,而且我怕魔域会因此对你们下手,”是的莫九怕了,离歌一次次重伤,他真的怕了,他可以没有叶小开,但不能没有离歌。 离歌叹了口气,“那你真的放的下她么?”莫九无奈的摇摇头,“我也只能放下,我不可能违背尊主的命令留在她身边,是我失言了,我所有的承诺都化成了空,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何必再给她希望?我伤的她越深,她就越不会再惦记我了。如今,她只有回到烟雨庄才是最安全的,让她忘记这里的一切,对她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离歌慢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或许你是对的,只是希望小叶可以坚强的接受这一切,我只是怕她……” “怕他什么,”莫九紧张的看着离歌,离歌看看他关切紧张的样子,心中一痛,好傻的小九,你怎么会知道深深的失望和被抛弃对一个女孩子比死还让他痛苦,只是他不忍让莫九再次心忧,心中默默祈祷,小叶,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切。 “没有什么,小九,如今你把我们都放了,那你回去怎么办?”莫九笑笑,“你们回鸡鸣驿吧,我会跟他们说,你们退出江湖了,我会把责任全都担下来,让他们不要再去打扰你们他,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小叶,他们肯定会继续追杀小叶,这是我没有办法的,这也是我一定要小叶离开的原因,希望小叶可以顺利的离开燕京。” 离歌与莫九一起望着远方——叶小开离开的方向。 “大哥。”大个走了过来,“小叶的兔子还在这里,”只见一个长长的耳朵从小竹篓里露了出来,莫九不由得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眷恋,“我带它回魔域吧。”“算了,害怕你们那些什么死士啊,把它抱来,再拿去红烧,我还是带它回鸡鸣驿吧,那里最适合它。”离歌接过了兔子,背在自己身上,“或许有一天,战事平息了,天下太平了,小叶会回来的。”说着,他轻轻笑着,向着小兄弟们招招手,“兄弟们回家了。” 他回身又紧紧抱了抱莫九,“小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决定放弃了,就彻底放下吧,免得自己纠结痛苦,此日一别,望多珍重。”说着松开莫九,摆摆手,转身而去。“九哥珍重!”“九哥珍重!”小兄弟们纷纷向莫九告别,跟着离歌踏上了回家的路。 “离歌!”小苏走着走着,突然追上了离歌,“老大,真的让小叶这样伤心的走吗?我们不去找他吗?”离歌摇摇头,小苏踌躇的停了下来,“老大,可是我放心不下,我想去找她。” “不行,她轻功无人能敌,一般人根本抓不到他,反而你在他身边会拖累他。”离歌上前拉着洛子苏的手说,“小苏,等你武功练的足够好的时候,你就可以重入江湖了,走吧。”洛子苏失落的点点头,望望叶小开远去的方向,跟上了离歌的脚步。 莫九硬着头皮回到了风口镇,一路上他正在琢磨如何向平生醉回及此事,如何能让自己的小兄弟们免于魔域的追杀的时候,出乎莫九的意料的是,风口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安定,平生醉早已带着魔域的队伍离开了,似乎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行留下了软查查一堂在这儿等在这,等待交接云州。 “灵王可有什么吩咐?”莫九问。软查查说,“灵王说,离歌的事,一切都按九哥的意思,不用再向他回复了,只希望九哥快速回魔域,以免受尊重责罚。另外,灵王嘱咐九哥,不要在贪恋红尘之事了,先把野球练好要紧,不要辜负了尊主的一片期望。” 莫九点点头,软查查退了出去,他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心空空的,却又暖暖的。自己与离歌是不分彼此的兄弟,自然性命相托也无话可说。而平生醉与自己认识不过一二年,不但救过自己的性命,而且自从他当上灵王,从来都把自己捧在手上照顾有加。如此深仇大恨,为了自己宁可放弃,毫不追究,算不算是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所做的最大的容忍,而自己却从来没有为他想过什么,做过什么。 “平生醉,这份情谊,莫九记下了,终生不忘。” 第一章 卫子道身世暴露 白雾茫茫,如一层薄纱蒙住了眼睛,卫子道左右环视,只见迷雾随风轻轻流动着,如烟袅袅,飘逸曼妙,四处望去,朦朦胧胧,一切都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这是哪?这到底是哪?”卫子道心中比这迷雾更加迷茫。这是一个台子,一个宽阔的台子,这个突出于悬崖置顶的宽阔的方台。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做什么? 刀,两把刀,什么样的刀?薄薄的刀穿过迷雾,快如闪电般的向他刺来。卫子道不由得气灌丹田,右手自上而下左右,左手自下而上,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瞬间形成一个绿色的球形屏障,把自己紧紧包裹其中。刀光闪过之后是两个男人,“是他,夏云柯。”对,我想起来了,卫子道喃喃自语,自己接到了小刀会的战帖。因此赴凌云台一战,他想劝服夏云柯退出燕京。 “然后呢?我没有输。”卫子道喃喃的说,“可是我也没有赢。”为什么?因为又出现了一把刀,卫子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可怕的刀,血海之中,把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了血腥的刀气之里,生无可生,死化为血,茫茫一片,顷刻间血光飞溅,卫子道只觉万千的疼痛传遍全身,突然间,一双眼睛带着得意的笑意和愤恨清晰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是他,是他。卫子道猛然惊醒,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没有迷雾,没有悬崖,没有高台,没有夏云柯,更没有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灵王!”一个淡然而沉稳的声音,“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卫子道看看四周,一件普通的石室,韦先生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卫子道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是的,韦先生,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卫子道苦涩的笑笑,“谢谢韦先生这段时间一直对我的照顾,否则我就真的成了傻子了。”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前,坐在韦先生一侧倒了杯茶,定定心神。 “是卫王天赋极高,我也只是辅助而已。”韦先生伸出手,“我来看看。”卫子道把手伸了过去。韦先生摸着脉沉思片刻说。“恭喜卫王,淤塞已解。” “真的?那先生我是不是完全恢复了?”卫子道,笑着问, “哈哈。你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只是内功还要继续休息一些时日,方可完全恢复。” 卫子道点点头,“多谢这些日子韦先生无微不至的照顾,若不是先生,估计卫某坟头的草都可以做窝了。” “一切全靠机缘。不过要说感谢你,还是感谢蝶舞吧,这些日子他为你煎汤熬药,可算是尽心尽力,极为辛苦啊。” 卫子道校点点头,“的确是辛苦蝶舞姑娘了,哎,韦先生,我今天没有看见蝶舞啊。” “哦,水浅星主好像因为什么事说要回燕京,未知空和蝶舞一起送她回去,今早就已经走了。” “原来是这样。”卫子道点点头。 “卫王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韦先生笑笑说。 “先生,有何事请指教。” 韦先生点了点头,“卫王繁华过尽萧索,遇事无须太执着,如今你能逃过此劫,实属不易。”说着,韦先生叹了口气。当初为子道被抬回魔域的时候,韦先生都没有想到他还能活过来,而且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多谢韦先生救命之恩,卫子道没齿难忘。” 韦先生摆摆手,“这或许是你命不该绝,我只希望你一定要珍惜这次复生的机会。”韦先生别有深意的看看他。 “韦先生?”卫子道立刻感觉出了什么。 “卫王,你是个聪明人,如今魔域对你而言非危机四伏,你还是早日做早做打算的好,从哪来的回哪去吧。”说完,他对卫子道神秘的笑笑,转身而去。 “从哪来的,回哪去?卫子道念着,猛地惊醒,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卫子道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对,每次韦先生在为我修复记忆的时候,我都是处于一种半昏睡的迷茫之中,想必会不自觉的说出些什么,但是韦先生身为魔九尊的心腹,为什么还肯提醒我,故意放我走呢?难道这就是医者之心吗?” 无论如何,卫子道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再魔域久呆了,他正在这胡思乱想,突然只觉门外有一个极轻微的脚步声在百草居久住,住久了,百草枯这几个小童子的脚步声自然已经熟悉了,而如今的这个脚步声绝对不是百草居的人发出的。卫子道迅速闪在门边,只见那个黑影贴近了石门,从石门缝隙中塞进了一张字笺,就在字笺刚一伸进门内的同时,卫子道出其不意的身法,疾风迅雷般打开了石门,伸手直奔对方的命门。黑影黑巾蒙面,他一惊,吓得猛然后退。卫子道立即跟身上前,左手在黑影胸前一晃,右手平扫过去,太快了,蒙面人完全没有料到会被偷袭,慌乱中被卫子道一脚踢倒,反手一点,“别动!”蒙面人果真动不了了,手中还拿着那未放入的信件,“我倒要看看你是谁,竟敢潜入魔域的百草居说着,”卫子道慢慢揭开了那人的黑巾啊。 “阿飞,怎么是你?”卫子道一惊,赶紧松开手,解开了阿飞的穴刀,把他扶了起来,顺手把他手中的字笺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身世已经暴露,速度离开!” “阿飞什么意思?” 杜若飞爬起来忙着向外张望一下,说,“卫大哥,你快快离开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什么来不及?”卫子道一头雾水。阿飞却如火烧眉毛,原来是从卫子道进入魔域,冷月夜对他一直耿耿于怀,而对卫子道的不清不楚的身世一直都未放弃过追偿。再加上对卫子道各种形态、神态的琢磨,越来越觉得他像极了卫如屠。 就在几日前,他接到媚儿的密报,说卫子道以前曾多次探查他的行踪,让他小心,冷月夜经查,卫子道是一个峨眉弟子,与九福浮宫有着密切关系。他如梦初醒,原来果真他就是卫如涂之子,怪不得自己第一次与他见面就感受到了满满的杀意,因此,冷月夜带着阿飞从洛阳连夜赶了回来。“卫大哥,你快走吧,我大哥如今在拜见尊主,估计一会儿他与魔九樽尊马上就会到了,你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卫子道一听,心头一凉,自己功力只恢复了八成,若此时与冷月夜交手,毫无胜算,何况还有魔九尊。 “卫大哥别发愣了,快走啊,”阿飞看卫子道呆在那里,急得直搓手,他焦急的催促道。 卫子道何尝不知道危险,只是只是如今离去,却有万般的不甘心。 “卫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出魔域躲一躲,你与我大哥的恩怨来日方长,再做计较啊。” 卫子道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好吧!多谢。” “别说了,快走吧。”阿飞推着他离开了密室,卫子道急匆匆出了百草园。 “韦先生!”阿飞刚送走卫子道,就见冷月夜和魔九尊来到了百草居。 “尊主、大哥!” “阿飞,你怎么会在这里?”月夜冷冷的看着他,阿飞心中打颤,却勉强的笑笑回答,“大哥,前几日我练功时,一时血脉相冲,过来找韦先生要点儿药吃。” 冷月夜点点头,“你看到韦先生了吗?” “没有,也许去和小童采药去了。”阿飞说。 冷月夜和摩九尊相视一眼,二人先后进了密室,阿飞心中怦怦直跳,也跟了进去,密室中当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不在这里?”冷月夜说。 “他应该在这里。”魔九尊说。 “阿飞,你什么时候来百草居,可曾见有人出去?”冷月夜问。 “我刚到,我也是一个人也没看见。”阿飞低着头回他,他不敢看冷月夜的眼睛,也不能看,冷月夜的眼睛能杀人。 冷月夜在石室中转了一圈,摸了摸半温的茶碗,说,“我想他还没有走远,快封闭魔域之门。” 魔九尊面露凶光,利剑般的眼神穿向穿向阿飞,似乎一直要要插进他的心中。“小飞,你果然没有看见卫子道吗?”说着,一股股杀意渗的出来。 阿飞下的张口结舌,冷月夜可怕,但毕竟是自己大哥,而魔九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尊主,我想必定是在阿飞进入百草园之前,他刚刚离开的。我这就与阿飞去追。”冷月夜说道。 魔九尊收回了对阿飞的杀意,“好,我会派人去支援你。” “放心,尊主,对付卫子道,我一个人足够了。”说着回头小声冷冷地对杜若飞说,“还不走?回头再跟你算账。”阿飞颤巍巍的跟着冷月夜身后,出了百草园。 二人飞速的赶到魔域界门,“月神!”守卫禁门的死士见冷月夜急匆匆的飞奔而来,立即跪下行礼。 “可见卫王离开魔域,”冷月夜冷冷的说,死士看看冷月夜,忙点头道,“卫王刚刚离开。”冷月夜二话不说,催马出了魔域。魔域外各个路口均有死士巡视,冷月夜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向西一路疾驰而去。 大漠的风沙可以掩藏一切的痕迹。风沙吹过,总会少去几座旧的山丘,多上一个个新的隆起,更别说什么脚印了。然而偏偏今天一丝风也没有,干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一切,直晒的人喉咙里如火在燃烧,卫子道狂奔了两个多时辰,又被这炙热的太阳烤着,满身的汗刚刚冒出就变成了热气,消散了,只有干干裂的嘴唇不断的提出抗议。然而他急匆匆离开魔域,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水袋子,他慢慢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黄沙,估计此时已经离开魔域几百里开外了,想必不会有人追来,再往前几十里,应该就是这大漠唯一的客栈龙门客栈。想着他稍作停息,再重新启程直奔龙门客栈。 正在这时,远处一道沙尘席卷而来,是龙卷风?不是一匹马狂奔而至,踏起的飞沙卷出了一路的烟尘。 “该来的总会来。”卫子道笑了笑,不但没有转身逃离,反而向着来人的方向缓缓的走了两步,霎时间那匹马就到了近前,马上跳下一个人,凌空踏须,穿云而至,带着飘起的风沙站在的卫子道的眼前——冷月夜,一个冷如冰的男人。 “卫子道,卫期晨!”冷月夜冷冷的说,内力慢慢运于双掌。 卫子道笑笑,慢慢把手握在背后的流光剑上。 冷月夜的眼睛充满了冷冷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卫子道嘴上含笑,眼中却慢慢聚集了一种哀伤,一种纠结。 冷月夜屈臂弯肘,凝气于爪,飞身而起,透空而出,龙爪气劲直奔卫子道。与此同时卫子道拔剑而出,傲雪凌寒,流光剑剑花宛转横扫出去,霎时,炙日炎炎之下,片片雪花从天而降,而周围飘起的风沙被一段段冻结在空中,冻结的空气与龙爪气劲在空中相撞,立即碎裂成了万千冰晶。 “冷月夜,卫如屠是不是你杀的?”卫子道问。 “呵呵,这事还需要问吗?天下人都知道。”冷月夜冷笑道。 “欺师灭祖的败类,受死吧!”卫子道人随剑转,带着一股寒气,迅影如风之势闪到了冷月夜身前,一剑戳地,寒气随着剑尖直入地下,随着地脉蔓延开来,所及之处冰封一片。 “好啊,那你也要有这本事才行!”冷月夜说着见卫子道的剑气冰封的地面迅速波及到自己脚下,若被其冻结,就算不致下肢血脉凝结,也必会行动缓慢。在战场上,慢就等于死,只见他飞身无形,凌空而起,爪劲随心而发。只见一团黑色气劲从掌心而出,直击地面。渗入地脉,迎着冰封的寒气而去,在地中一分分一寸寸爆裂而开,直推到一直推到了卫子道脚下,卫子道急忙后退半丈,方才止住。 卫子道刚刚站稳,冷月夜的爪劲已经到了,如一只黑色的老鹰从空而降,一爪直抓向卫子道的命门。 卫子道横剑格挡,在爪劲与寒冰之气的撞击下,卫子道不由得又后退了。自己就算有十成的功力,都不一定打得赢冷月夜,何况如今内伤未愈,只剩下八成的气息。冷月夜越战越狂,爪劲咄咄逼人,一团团黑影将冻结的朵朵冰花片片击碎,穿透一道道的冰封,直奔卫子道要害。卫子只能连连后退,护住心门,以守为攻,不多时,卫子道就被冷月夜的爪劲幻化的黑雾笼罩在了其中…… 第二章 火烧龙门客栈 冷月夜越战越猛,卫子道连连败退,正在此时,突然空中金光一闪,一个巨大的佛影从天而降,将卫子道罩在其中,那黑幕般的爪劲在佛影之下,纷纷反弹回去。冷月夜见状,急忙收起招式,跳出圈外。只见场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刀疤脸的人,一个刀疤脸呆呆的男人。 “阿呆!”卫子道惊喜的大喊,此人正是阿呆,龙门客栈的阿呆。 只见这个刀疤脸的男人对着卫子道轻轻一笑,“让我也见识一下天下闻名的龙爪功吧,卫兄不介意吧?” 卫子道含笑点头,二人同时攻向冷月夜,阿呆的内功只稍稍赐予卫子道,而且一套大悲掌,一攻一守,以远至体敌,正好与卫子道的流光剑相生相依。一个是近身冰封其影,一个是远攻击破其防,再有佛影保护,不多时,冷月夜就难以支持了。 阿呆慈悲千手,千手纷飞,掌影连环,如真如假,如梦如幻,影中又一如变化,冷月夜连连闪避被最后一击击中腹部腾空而起飞了出去,卫子道见势,迅影如风,跟随冷月夜冲了出去,一剑直刺冷月夜当胸。 “啊!”的一声,卫子道突然把刺入一半的剑迅速的抽了回来,跳到了一边,阿呆大惊之下,向前仔细一看,不由得也呆住了。“阿飞。” 就在阿飞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冷月夜被阿呆的一掌打飞了出去,而卫子道的流光剑接连而出,阿飞来不及多想,扑在了冷月夜的身上,一股鲜血从阿飞的胸中喷了出来。 “阿飞!”卫子道冲上前去,急忙把杜若飞抱了起来。流光剑是乌金神铁所炼的神剑,脆弱的肉体又如何可以承受?卫子道顾不上许多,急忙解开阿飞的衣服去查看伤势。 “卫大哥!”阿飞抓住了他的手。“卫大哥,不,不要杀我,我我,我大哥好不好?”冷月夜此时已经爬了起来,颤抖的手握住了杜若飞。 卫子道看看冷月夜,“阿飞你别说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不用你看,你滚开,阿飞若有闪失,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冷月夜把卫子道推到一边。 “不要,大哥,你不要再和卫大哥斗了,我们杀死师父虽事出有因,但他却也是我们的师傅,卫大哥的父亲呀。” “阿呆,你不要说了。”卫子道摇摇头,一指点下为杜若飞的穴道。 “冷月夜,你要不想阿飞死,就闪开。”阿呆凑上前,拨开慌乱的冷月夜,慢慢解开了杜若飞的衣服,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黑犀甲!”阿呆不禁笑了,“放心啊,你小子死不了,幸好有黑犀甲护身,流光剑没有刺的多深。这要是普通的剑,还根本伤不了你呢。”说着解开他的黑犀甲。看到胸膛上只有一个浅浅的伤口,不过有半寸来长。阿呆把药撒在上面,流血渐止。 “这么说,阿飞没有事了!”一向冰冷平静的冷月夜像换了一个人。 “没事。”阿呆对他笑了笑。 冷月夜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一把抱住杜若飞,“你太傻了,太傻了,我需要你保护吗?” 看着一向冷如冰霜的冷月夜,如今抱着阿飞时哭时笑的样子,卫子道心中不由一动,都说他没有情感冷酷残虐,或许也不尽然。 “卫大哥,”阿飞喊了一声。 卫子道,急忙拍拍他的手,“我在呢。” 阿飞说,“你可以放过我大哥吗?不要杀他。” “我需要他放,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冷月夜喊的刚想发怒,看看脸色苍白的阿飞,又忍了下来。 阿飞慢慢从怀中摘下了一个钥匙,“大哥,你把它交给我保管,我想把它还给卫大哥。” “阿飞?”冷月夜一愣。 “好不好?大哥,”阿飞乞求的看着冷月夜。 “好吧?我才不稀罕他家的东西。”冷月夜一赌气走到了一边。 “这是什么?”卫子道看阿飞把钥匙放在自己手中,“卫大哥,师傅留下的龙战天下的秘籍在苏州枫林园秘阁之中,只有这个钥匙才可以打开密格,拿出秘籍,这是属于你的。” 卫子道把钥匙握在手中。“阿飞。” “好了,东西都给你了。”冷月夜过来一把抱起了阿飞。“你们要动手就快点。” 阿呆看看卫子道,卫子道后退的一步,“冷月夜,我们之仇,无需牵连他人,以后再战。” “好!”冷月夜把阿飞放到了马上,自己也飞身上马,回头看看卫子道,“就算今日你放我走,将来此仇我也必报,绝不留情。” 卫子道笑笑,再“见之时,必会生死相搏。” 冷月夜点点头,双脚夹了一下马肚子,带着阿飞和一路风沙而去。 “卫兄,恐怕你以后有的麻烦了。”阿呆笑笑。 “我倒不怕麻烦,只是这次恐怕是连累了老板娘。”卫子苦笑道。 阿呆摸了摸鼻子,“你猜老板娘会不会发火?” 卫子道,看看阿呆摇摇头,“不只会发火,说不定还会吃了你。” 龙门客栈的酒是最纯的酒,龙门客栈的菜是最香的菜,龙门客栈的老板娘是最风骚的老板娘,而如今满满一大桌的菜却无一人吃上一口,一坛坛的醇香,正宗的烧刀子也没人举杯共饮。小黑、来顺三子几个人目瞪口呆的听着,阿呆把来龙去脉的是讲完。 “阿呆,你们真的把月神打了一顿。”小黑小心翼翼的问。 “打了!” “阿呆,你们又把月神给放了?”来顺撇撇嘴 “放了!” “完了……”三子叹了口气,几个人无奈地望望卫子道和阿呆,又看看金怀玉,而平日里嬉笑怒骂的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却极其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板娘,祸是我闯的,魔域的人必会查到此地,我想我……” 阿呆话没有说完,“啪,”金怀玉拍桌而起,“你想怎么样?跑?你要跑路?” “这……”阿呆挠挠头,“只有我离开龙门客栈,才能让你们不受牵连。” “那也未必魔尊凶狠残暴,六亲不认,就算你离开他也不一定不会迁怒于龙门客栈。”金怀玉冷冷地说。 阿呆略一沉吟,“若不然你把我交给魔域……” “屁话!”金怀玉顺手把一个杯子抓起来,狠狠扔了过去,阿呆一闪,用手接住,怯生生的又放到了桌子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祸是闯了,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每次闯祸的都是你。哼!”金怀玉恨恨地瞪着他。 “老板娘,此事是因卫某而起,如今连累龙门客栈,卫某也于心难安,只要老板娘吩咐的,卫某必定照做。” 金怀玉站了起来,走到了卫子道身边,把脚蹬在卫子道旁边的椅子上,仔细地看着他。说道,“你说的?” 卫子道点点头,笑笑,“你说吧,只要不违背人道,我卫某必竭尽全力。” “好!”金怀玉笑了,她回身看看这硕大的客栈,说,“我金怀玉自出道以来,在这里辛苦经营,其实早已累了。”说着,她走到了阿呆身边,“小子,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吧?”阿呆木木的点点头,“然后你就天天给我惹祸是不是?”阿呆嘿嘿一笑,“你是不是该赔我?”阿呆愣愣的看看他,“赔呀,怎么陪?我现在从上到下都是老板娘给的。” 金怀玉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卫子道,卫子道可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极其聪明老道的男人,他立刻明白了金怀玉的意思。“老板娘放心,你要我做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金怀玉笑了,“你真知道了?”卫子道点点头,“不但知道,而且必定做到。”“不愧是卫王。”说着,金怀玉笑着进了龙门客栈的内宅,留下了这几个发傻的兄弟看着卫子道发愣。 卫子道毫不理会他们吃惊的神色,端起酒碗对着阿呆笑笑,“今天有酒喝了,而且是最香最甜的酒。” 这一晚或许是龙门客栈最热闹的一晚,鲜红的绢花挂满了房梁,轻薄的螺纹纱从空中屡屡飘下,松垮垮的,挽在柱间,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溢了出来,而那一向风骚浪荡的老板娘,当穿上嫁衣的时候却无比的羞涩起来。礼毕之后,被小黑和来顺搀扶着回到了布满鲜花的新房。 阿呆端着酒坛给卫子道倒了满满一碗。 “恭喜!”卫子道笑笑。 阿呆摇摇头,“卫兄,你不地道,这么轻易就把我卖了?” 卫子道哈哈大笑,“没有办法,我倒想把我赔给老板娘,可惜我没有你值钱啊,还是老板娘识货啊,哈哈。” 二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看着阿呆走进新房,卫子道笑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么好的酒,这么香的菜,这么快乐的日子,想不醉都不行,这一晚,龙门客栈的人全都醉倒了。就连从来喝酒都留有分寸的卫子道第一次醉倒在了酒桌前。 第二日,卫子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小黑等人都已起来了,里里外外收拾东西,客栈的很多东西都收拾一空了。卫子道揉揉眼睛,从屋中走了出来,只见屋外已经套好了三辆大马车,酒坛桌椅连一个个菜板都已经装进了车厢。阿呆忙着把搬出来的东西一件件装入车里。金怀玉站在他一旁,痴痴的看着,眼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柔情。 卫子道摇摇头,轻咳了两声,阿呆和金怀玉这才回过头来。“卫爷,你醒了。”金怀玉的声音多了一些轻柔,少了一些放浪。卫子道点点头,他看看忙碌的阿呆,小声的说,“阿呆,这新婚之夜,那么辛苦,还能这么早早早的起来?”阿呆停下来看看他鄙视的笑笑,“没办法,咱身体好,再辛苦也不成问题。”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什么?”金怀玉只看到他们俩发笑,却不知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我阿呆兄弟,这这强壮的很呀,”卫子道笑了。 金怀玉多聪明。脸微微一红,也跟着笑了。阿呆推了卫子道一把,“大少爷,一边歇着去,别耽误我干活。”说着又跑进了客栈,收拾什么东西去了。 卫子道看看阿呆走远了,回头对金怀玉说,“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瞒下去?”金怀玉一怔,笑容收敛了,她警惕地向远处看看,“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卫子道笑笑,“大悲如来掌可是洛家独门绝学。”金怀玉看看卫子道,没有说话。“难道洛成西并没有死?”卫子道望着远方的阿呆疑惑的看了看老板娘。 金怀玉摇摇头,“他不是洛成戏,他是洛成西的义弟洛长空的干儿子段飞。” “哦。”卫子道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感觉他和洛城西有诸多相似之处。” “段飞为了洛阳已经死了一次。我救起他的时候,他身上有着几十处的刀伤,可以想象当时他是有多么痛苦,更何况洛城西已死,如果段飞知道这一切,他肯定会不顾性命的去为洛城西报仇。”金怀玉脸上露出了悲愤悲伤的神色,“我不想他去送死。我就是很自私,我只想他能快快乐乐的留在我身边。” 卫子道点点头,“放心吧,老板娘,我兄弟可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这次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金怀玉点点头,“所以我要和他到一个没有江湖纷争的地方隐居起来,接着做我的老板娘,他再也用不到大悲掌了,那他也只有一个名字,叫阿呆。” “老板娘,”这时小黑来顺等跑了出来。“老板娘,一切都收拾好了。”金华玉点点头,问,“阿呆呢?” “我在这儿。”只见阿呆从客栈中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两个大大的酒坛,他向金怀玉笑笑,“老板娘!”金怀玉向他也笑笑,深深地看了一眼龙门客栈点点头。 阿呆举起两坛酒,摔向龙门客栈,酒坛在客栈的墙壁上碎裂,浓烈的酒喷洒下来,沿着客栈的墙壁流淌。阿呆潇洒的转过身,边向外走,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火折子在风中燃起丝丝火焰,阿呆轻轻一抖手,火折子如一只炫彩的蝴蝶欢快地飞向客栈,就在落于客栈墙壁的瞬间,燃起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迅速蔓延,火苗飘逸着、跳跃着、狂舞着,顷刻间把整个客栈吞噬其中,直冲天际。 “对不起!”阿呆轻轻擦去了老板娘不自觉中留下的眼泪。金怀玉慢慢靠在他的肩上,“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把你的一生都赔给我。”阿呆轻抚着老板娘的肩,温柔的说,“我不但会把我的一生都赔给你,还会给你建一个更大的客栈。你还是老板娘,不过是一个有老板的老板娘。” 金怀玉笑了,“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她翻身坐上马车,阿呆一笑,飞身而起,坐在马车的另一侧,回头向卫子道,摆摆手,“卫兄,我们后会有期。” 卫子道含笑而立。只见这三辆马车缓缓驶出龙门,逐渐飞奔起来,一直向西疾驰而去。 茫茫古道,只剩下惊起的满天的风尘和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的黄沙…… 第三章 卫子道重回燕京,柳媚儿阴险下毒 卫子道离开了大漠,但每每想起阿呆和金怀玉,心中都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只是如今他还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每每想起她,心中总有些疑惑和歉意,对,她是我的妻子,迷迷茫茫的他已经记起了往事,自己与她的确已经结为了夫妻,而自己伤重之时,竟然把她也忘了。或许太伤她的心了,她才会离开魔域回到燕京,而隐隐之中,他又生出一丝不安,在这路途中,若有若无的似乎对柳媚儿有所耳闻。不管怎么说,也一定要去燕京,若要离开魔域,当然理应带上妻子。 卫子道日夜兼程,他必须赶在魔域传令使前来前面来到燕京,因此没有几天的时间,他就进入了燕京的境内。而偏偏越靠近燕京这谣言越详细。 “天当被,地当床,柳面儿难耐寂寞,平生最怯欲偷香。” 卫子道直听得心浮气躁,不管是真是假,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柳媚儿问个清楚。 燕京还是那个燕京,但是卫子道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卫王了。不过幸好他当卫王时一直用诡异蝶遮面,因此燕京真正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穿了一件浅色粗布长衫,带上一顶遮阳的墨色斗笠,把流光剑用粗布包裹起来,背在身后,估计就算是认识他的人也不会想他,他就是当年那叱咤风云的卫王。 天然居依旧红火,一楼客人满满,卫子道现在却越发的喜欢上了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不会有人注意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天然居楼下不用要酒要菜,无非是一壶老白干,一碟刷花生米、茴香豆之类,卫子道边慢慢的浅尝着那辣喉咙的老白干,慢慢的思索着自己心中的事情,只有一听无一听的听着周围一些老哥们闲聊的八卦。 “我们燕京算好的了,你知道云中吗?那可惨多了。” “知道云州一战,满街白花呀。” “是呢,听说死了不少人。” “何止云州死了不少人,听说魔域这次输的更惨,灵王都败回燕京了。” “还是当初卫王好,要不然我们燕京或许死的人更多。” “那是,卫王多厉害,那可是单挑巨猿的神啊!” “厉害有什么用,可惜呀。找了那么个媳妇儿。” “怎么了?什么媳妇儿。” “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柳媚儿难耐寂寞,平生醉窃玉偷香嘛,嘿嘿。”一个年轻人快嘴说道, “小声点儿,你小子不要命了。”一个年纪大的人拍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头,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 “没事儿,他们俩的事燕京谁不知道,都传遍了,灵王心意都在泡妞上,怎么会不败呢?” “得得得,少说两句,多喝酒,来来来,干干干。” 一片喝酒的喧闹声又响了起来,卫子道紧紧握住的拳头慢慢舒展开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干辣的酒呛的他不禁咳嗽几声,他从身上掏出些银子放在桌上,转身而去。而邻桌见这位突然走了,“哎,你这酒不喝了,”再看卫子道已经出了酒楼,“那就归我喽。”高兴的把那盘花生米和整壶的酒都端了过去。 卫子道出了酒楼,一路走去,却又毫无目的,只是无法控制的向前走着,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客栈,再往前就要出南城城门了。放慢了脚步,他不能离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柳媚儿分个明白。打定主意,他又返了回去。灵王府就是原来的卫王府。卫子道自然轻车熟路,以他的身法,想被人发现都难。他轻轻跃过议事厅,直奔内室,扶摇而上,直贴着水云阁的房门边。卫子道就是卫子道,即便做贼,也是那样有风度。他轻轻地拍了拍房门。 “谁呀,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妖娆而熟悉的声音,当再次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卫子道有些激动,平缓了一下,略跳动的心推开了门。 媚儿正背对着门照着镜子,似乎在补妆,卫子道回首关上门走了过去。柳媚儿见进来的人没有声音,有些恼怒,“什么事,快说!”同时转回转身,“啊!”的一声,手上的珠钗落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卫子道闪电般移到她的身边,伸手抵住她的要害。 “卫……”喂那人声音有些颤抖。 “媚儿,你还认识我?”说着在她的睡穴上轻轻一点。媚儿只觉头一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陌生的床,她紧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床边的桌上。桌旁坐着一个人,正在慢慢的自斟自饮。媚儿突然想起自己是被卫子道带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会来?冷月夜传书说已经查出他是卫如屠的儿子,按说他不可能逃出大漠啊。 媚儿感觉有些慌乱,卫子道,余光已经看见了她。 “你醒了。”卫子道平淡的说。 媚儿毕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这是哪?你怎么会把我带到这儿?”说着,她下了床,走过来,“媚儿拜见卫王。”卫子道依旧喝他的酒没有说话。 “卫王,你恢复记忆了,” 卫子道点点头。 “太好了,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柳媚儿突然狂喜着上前抱住他。 媚儿喜出望外的亲热,让卫子倒吃了一惊,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感温暖。“媚儿我记起你是我的媳妇,你还记得起我吗?”他有些伤感的说。 “天,我怎么会记不起你呢?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你知不知道?每当想到你把我忘了的时候,我都心如刀绞一般,我每天都祈祷你能痊愈,快点痊愈,快点想起我来,如今你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说着,柳媚儿一转身,坐在他身边,轻声抽泣起来。看见柳媚儿泪滴涟涟,卫子道不禁有些自责,“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有意忘记你的,你不要哭。”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忘记我的,所以从未怪过你,只是我是真的每天都在想你啊,特别特别的想。”媚儿的泪水在睫毛上一闪一闪,卫子道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疼,轻轻的抱住了她。“我知道,我相信,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会有那么多的谣言。” 如今燕京谣言四起,却也不是一天的事,柳媚儿又何曾不知?只是以前不但没有觉得是一件丢人的事,反而觉得盛世荣耀,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灵王最爱的人就是她柳媚儿,可如今这谣言不是丢人这么简单,弄不好会要命。 “什么谣言?”柳媚儿看看他道,“是不是说我和平生醉有染!” 卫子道默默的点点头,他没有想到柳媚儿会如此坦白,一时间他竟然不知所措。 “所以你就怀疑我?”柳媚儿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卫子道点了点头,媚儿突然站了起来,回身抽出双刺抵住咽喉,“如果你怀疑我,你就杀了我好了。” “媚儿,”卫子道急忙过去,把她的双刺夺了过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这么思念你,全心全意都为了你,却还换不来你的信任。” “我没有不信任你。”卫子道摇摇头,“我若真的一点都不信任你,就不会来找你了呀,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死了心,绝对不会再过问她的事。” “卫王!”柳媚儿趴在了卫子道身上,“我没有背叛你,只是,只是什么?”柳媚儿没有说话,只是流眼泪。 “说呀,媚儿!” “我奉尊主之命来到燕京协助灵王,谁知灵王本就是一个好色之人,这你也应该知道吧?他为了一个妓女,抛弃了跟随他多年的女孩子,又为了小浅把那个头牌赶出了燕京。后来他又厌倦了小浅,正好此时我来到了燕京,没想到他明知我已经心有所属,还是时不时的骚扰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处处躲让,只想快点把云州的差事办完,早早返回魔域。我本不想和你提此事,就是怕给卫王惹麻烦,毕竟如今灵王不同往日,整个燕京全归他所属,就连落比九哥都为他马首是瞻,而你旧伤未愈。没想到我的一番苦心却还未被还会被你误解,竟然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那我还不如一死以示清白。”说着,他又是哭,又是要寻短见。 卫子道虽聪明老道,却也心地醇厚,见柳媚儿如此伤心欲绝,早就信了八分。他紧紧抱着她柔弱的身体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忘记你,不该让你一个人来这里受委屈。”在卫子道的百般劝解下,媚儿这才停止了哭泣。 “妹儿,事已如此,你跟我离开燕京回苏州吧。”卫子道说。 “回苏州?”柳媚儿儿惊诧地说,“为什么?” “我如今已经不是卫王了。”卫子道笑笑,就把被冷月夜追杀他的事说了一遍,“我本就是为了刺杀冷月夜而来,如今失败,只能先回苏州。” “哦!”柳媚儿心中暗骂,冷月夜,你是猪吗?这都能让他跑了, “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了”卫子道说。 离开燕京,这太可怕了。柳媚儿儿心中飞速的想着。 “媚儿,你怎么了?你不愿跟我走吗?”卫子道说。 “没有。”柳媚儿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我不甘心。”柳妹儿抬起了头,卫子道不是傻子,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卫子道一定会怀疑她的。 “不甘心?”卫子道看看她。 “平生醉!我受够他的气了,是指望你有天能回来帮我出气,如今……”说着,柳媚儿眼泪又流了下来。 卫子道没有说话,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媚儿。放心,这口气我一定会帮你出,但是不是现在。”卫子道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媚儿,你看。”柳媚儿把钥匙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卫子道笑笑,“这是开启风铃阁枫林园秘阁的钥匙,而秘阁中放的就是我们卫家的传世秘籍龙战天下。只要学会了龙战天下,就算两个平生醉也不是我的对手。” “真的这么厉害!”媚儿破涕为笑,把钥匙握在手中,“那我帮你拿着。” 卫子道笑笑,“当然没问题,我怀疑当初在凌岳月台暗害我的那个人就是平生醉,只是我如今内伤未愈,不过这份仇,我迟早会和他算那样,你放心吧。” “嗯嗯,”媚儿儿笑着紧紧抱住了卫子道,“你真好,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我选的男人呀,肯定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说着,她走到桌边,满酒端了过来“,谢谢你对我如此疼爱和信任,无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媚儿都是你的人。”说着,柳媚儿深情的望着卫子道,把酒杯举了过去。 卫子道笑了笑,拦住他的腰,说,你是我的媳妇,我不疼你疼谁呢?媚儿笑了,轻轻地靠在了卫子道身上,娇羞的把酒递到卫子道唇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卫子道被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睛看着意乱情迷,慢慢的喝下了那人手中的酒,又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如今燕京太危险了,估计很快魔域的通缉令就会到燕京,我们必须迅速离开。” “好!”柳媚儿点点头。 卫子道回身,拿起单剑背在身后,回手拉着柳媚儿的手,柳媚儿笑着伸过手紧紧握住了卫子道的手。 “啊!卫子道只觉指尖一痛。急忙甩开了柳媚儿的手。 “卫王,你怎么了?”柳媚儿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卫子道奇怪的眼神看看柳媚儿只觉只觉经脉逆乱,胸中的血液翻滚。 “卫王,你没事吧?”柳媚儿无辜的眼神中流露着关切,而身体却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卫子道的心突然感觉沉到了无边无尽的地狱当中,一用功,一股鲜血从指尖喷出。他勉强挤出一丝的微笑。“媚儿!为什么?” 柳媚儿又往后退了一步“卫王,什么为什么?你没事吗?”看看柳媚儿依然无辜的眼神,卫子道只觉心一点点的碎裂开来,一个人明白比一个人糊涂的时候更痛苦,他苦涩的笑笑,“你本来也没有爱过我,对吗?” 他眼前闪过的那一口一个神痴痴看着他的小姑娘。“你爱的不是位卫子道,你爱的是一个神。”卫子道笑着,一丝黑色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哈哈,看到那滴黑色的血流下来的时候,”柳媚儿笑了,“卫子道那你爱我么?” 卫子道摇摇头,“我真的当你是我的媳妇啊。” “那又怎么样?”柳媚儿冷笑道, “这么说,你和平生醉是真的……” 柳媚儿轻轻出了口气,“就算没有平生醉,我也不会和你回苏州的,我是魔域的护法,你想让我失去所有,笑话。” 卫子道仰天长笑,“可笑。” “我可笑?” “不,是我可笑,”卫子道说。说着,他身就走,了。 “你想走,恐怕是走不了了。”柳媚儿拔出双刺,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你还拦不住我!”卫子道慢慢拔出流光剑。,举剑而起,然而冰封之气刚出,一口鲜血又直接从他口中喷了出来。他身体一晃,赶紧用流光剑插在地上,这才没有倒下。 “哈哈,”柳媚儿大笑把手一举,只见她轻轻一晃,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竟然露出一个细小的针尖来,“卫子道你死心吧,你已经中了这天下最毒的毒药,只要你用内心,你就会经脉逆行,你还是想想怎么个死法,本也夫妻一场,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成全你的。”说着,她不禁发出得意而淫朗的笑声。 卫子道慢慢向后退去。突然从侧栏的上面翻了下去。 “还想跑。”柳媚儿随后跳下去紧追不舍。 卫子道摇摇晃晃的向前跑着,或许他也不知道跑向哪里,或许他也不知道能跑多久,但是只要一时没有倒下,他就不会放弃。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死亡,只是绝不想死在这个女人手中。 第四章 柳媚儿弑夫,蝶舞救人 “卫子道,你跑不了了。”说话间,柳媚儿已经追了上来。卫子道只能挥剑格挡。就在流光剑格挡住柳媚儿双刺的同时,卫子道又一口血吐了出去。柳媚儿双刺一分,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卫子道勉强站起来,看着柳媚儿笑了笑,“你竟然这么想杀我。” 柳媚儿瞥了他一眼,“现在你还笑得出。” “因为我还没有死。” “那你就去死吧。”说着,柳媚儿挥刺狠狠的扎向卫子道。 “当!”一把双刀挡在了卫子道胸前,柳媚儿向后闪身,“未之空!” 果然是未之空,他伸手把卫子道扶了起来,惊异的看着,“果真是卫王,刚才小舞说是你,我还不信。”然后他扭过脸看看柳妹儿,“你是不是疯了,谋杀亲夫吗?” 柳媚儿气的一跺脚,“未之空你闪开,他如今已经不是卫王,他不过是苏州九浮宫派在我魔域的奸细。 “奸细!”未之空疑惑的看看卫子道,“怎么可能?我们刚从魔域而来,怎么我不知道。” “我说是,就是,你让开。”说着,她举起双刺又想扎向卫子道。这是突觉一掌袭来,头一晕,急忙又退了回去,只听一个声音大喊, “柳媚儿!你再不住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说话间,一个女子从楼上一跃而下,立于她和卫子道中间。 “蝶舞!”柳媚儿心中一凉,心想这个丫头一直将卫子道奉若神明,看来想杀卫子道绝对不可能了,要不算了,反正此毒也无药可解,早晚是要死,我何必急于一时。 “哟,是蝶舞妹妹呀。” “哼,我可不敢当你妹妹。”蝶舞冷冷的看着他,一反很以往亲近的态度。 “蝶舞,这谁惹到你了,这么火大火气?” “没有人惹到我,我只是替云浅妹妹不值,瞎了眼,才会交你这样的朋友。” “你说水云浅他也来燕京了,”柳媚儿的问。 “心虚了吧!跟你说吧,我们此次就是陪水云浅来燕京的,如今她已经在灵王府了。” “我心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她跟你没有关系,卫王跟你有关系吧?快拿解药来。”蝶舞突然变得聪明起来,“的确,如果卫子道没有中毒,又怎么会这么狼狈?而能让卫子道中毒的人舍柳媚儿还有谁。” “卫王!”柳媚儿儿笑笑,“你们还不知道吧?尊主已经查出卫子道为苏州九浮宫派来魔域的卧底。正在全力缉拿于他,未之空,你身为大漠鬼域的守护神,不是要违抗尊主的命令吧。” “这?”未知空看看卫子道又看看柳媚儿,“这是真的?” “这能有假,他若不是奸细,怎么会如此装束来到这里?”柳媚儿说。 的确,卫子道原本是卫王,身份尊贵,就算来到燕京,也应该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想着未之空不由得收起了双刀。柳媚儿看着机会来了,急忙拿双刺又要上前。 “慢着!”蝶舞伸手拦住了她。 “你还敢拦我?”柳媚儿气势汹汹的看看他,“你不过是百草堂一个小药童,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未之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到媳妇被别人欺负,柳媚儿对蝶舞大声的呵斥,他当然看不下去。“今天就拦你了怎么了!” 看着未之空那蛮不讲理的护妻模式横向开启,柳媚儿真是无可奈何,“未堂主,他确实是奸细,尊主确实下令杀他,你难道真的要违令吗?” 未之空又不由得犹豫了,“你不信可以问他是不是被尊主通缉。” 柳媚儿太了解卫子道了,卫子道不是不会说谎,只是对朋友,尤其是对要保护他的人,他绝对不会说谎。 “卫王!这是怎么回事!”未之空转身过身看看虚弱的卫子道。 卫子道并不想死,而如今蝶舞未之空是他唯一的希望。于是他笑了笑,“是的,尊主……” “是什么是!”蝶舞打断了卫子道的话,她跑过来指着卫子道,“你看他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能说话吗?就算是说,也是满口胡话,不知所云。” “额!”未之空看看蝶舞,突然发现这个丫头要不讲理起来简直是无敌,这理由也可以。 “蝶舞!”柳媚儿更是气得哆嗦,“蝶舞,他明明承认了,你还替他狡辩你?” 可你对于不讲理的人,谁也没有办法,“柳媚儿,你说是尊主的命令,我们怎么没有接到?拿迷令来。” 其实别说密令还未到燕京,就算是到了,谁又会把密令一直放在身上? “蝶舞,你这是故意违抗尊主命令,你好大胆子,快点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提起了双刺,双刺在手中呼呼作响,蝶舞的武功自然远不如柳媚儿,未知空见柳媚儿动了杀机,立刻把蝶舞护在身后,一把双刀横在当空。 “你也要造反吗?违令的后果如何你们应该明白。” “你说违令就违令么,呵呵。”未之空冷笑道,“你要想动蝶舞一根头发,先从我未之空尸体上踏过去。” 未之空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生出无限的寒意。这次柳媚儿真的绝望了,她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你们等着。”说着转身就走。 “想走,先把解药拿来。”蝶舞大喊一声,一掌拍了过去。柳媚儿并未防备,被蝶舞一掌打中,险些摔倒。幸好蝶舞功力较弱,因此倒是没有受多重的伤,媚儿见事不好,头也不回地向灵王府方向狂奔。 “未之空,快追她有解药。” 未之空转身要追,“不要追了。”未子道,喊道。 “卫王,你怎么样了?”蝶舞和未之空赶紧跑过来,扶起卫子道。蝶舞道:“不追他,你的毒怎么解?”卫子道摇摇头,“追上她,她也不会给你解药的,更何况她说的对,我如今是被尊主通缉之人,魔域密令估计很快就会到燕京,这里离灵王府很近,估计平生醉,更希望我死。” “卫王,怎么可能?是谁要栽赃陷害你的?”蝶舞说。 卫子道笑笑:“蝶舞,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也谢谢你救我,可是我不想也不能欺骗你们,更不能拖累你们。”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未之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看蝶舞。 “我不信,我不信,”蝶舞不停地摇着头。 卫子道挣扎着站了起来。蝶舞忙伸手去扶,卫子道摆了摆手,“你们不用管我,魔域通缉令应该还未到,如果尊主怪罪下来,你们只推说不知情,尊主应该不会责怪你们的。”说着,他摇摇晃晃地向城外走去,腹中的绞痛不时袭来,卫子道一声不吭,只是任由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而内心的伤痕更是让他痛苦万分。如果说一个女人在遭遇背叛的时候,可以痛哭流涕,可以哭天喊地,可以在别人那里寻求同情和安慰。那么一个男人面对背叛,更大的痛苦是来自背叛的屈辱。这种痛就如同把一个人的衣服当众一丝丝拨开,把尊严放在地上揉搓,痛的即便是要死,却只能自己去忍受。不能哭,不能喊,更不能说。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卫子道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他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把剑深深的刺进自己的胸膛。他可能会,而且那是如今最轻松的解除痛苦的办法,但是他不能那样做,因为他是卫子道,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正当他踉踉跄跄的走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难道他们追来了?卫子道反倒是笑了,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轻松了很多。 “卫王!”来的不是杀人的人,而是救人的人。 “蝶舞,未之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未之空,看看蝶舞,“卫王,无论你在哪,都是我们心中的卫王,我们愿意誓死相随。”蝶舞坚定的说。她看看未之空。未之空点点头,翻身下马,把卫子道抱上了马背,“卫王,我们快走,他们说不定马上就会追来。”说着,未之空和蝶舞骑着马,带着卫子道出南城门,向金陵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五章 水云浅断发断情,卫子道弃世独行 “灵王,水云浅星主回来了。”灵王府的侍卫急匆匆的通报。 平生醉听了这个消息,突然怔住了,水云浅,好熟悉的名字,浅儿,小浅,是她回来了。平生醉心中猛然又有一点小小的兴奋,是的,这么算来,她已经走了几个月了,都差点把她忘记了。 “快请她进来,”平生醉笑着说。 不多时,水云浅走了进来,“小浅。”平生醉站了起来,他奇怪的看着这个女孩子,这还是小浅吗?她曾经水灵清透的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忧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光泽,干涸的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身体极度消瘦,那衣服显得更加肥大,似乎衣服里面全是空空的。 “浅儿?”平生醉不由得走了过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纤细的手指似乎轻轻一捏就会断掉,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浅儿,你怎么瘦成这样?” 还未说话,水云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灵王,”她飘飘下拜。平生醉急忙搀扶她起来,“快起来,何须多礼,来坐下。” 水云浅摇摇头,依然站在那里,她平静而悲伤的看着平生醉。“灵王。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平生醉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叹了口气,“你问吧。”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小浅咬着嘴唇,勉强没有哭出来。 平生醉看看她说,“一半是吧。” “哪一半?” “小浅,你不该离开。” “你怪我?” “我不是怪你,是有时候怪不怪。这都是事实。” “你是说你和柳媚儿真的在一起了?”有些话不想说,但是不说的很直白,却又不甘心,而真的说出来,那每一个字又都像是在心中深深的插了一把刀。 平生醉看着水云浅痛苦万分的样子,叹了口气,虽有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 最后的一丝幻想随着平生醉的点头而支离破碎,水云浅紧紧捂着胸口,她只觉那本就脆弱的心正一点儿点儿碎掉,一时间只觉万念俱灰,“平生醉!”水云浅回手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剑。 “你!”平生醉惊异的看着她,这温柔的女孩子也会拔剑,“你也想刺我一剑吗?”他冷冷的说。 水云浅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突然拔剑在空中一挥,只见万千的青丝飘飘洒落。 “相见不如从未见, 相识莫过不相识。 朱颜玉碎掩泪去, 一往痴情错付君。” 水云浅的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小浅!”平生醉心中不由一阵的酸楚,“你又何必如此?” 水云浅惨淡然一笑,“平生醉,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着转身而去,” “小浅!”平生醉急忙追了过去。 这时门外一阵喧闹,“灵王呢?灵王在哪?” “回柳护法,灵王在议事厅。” “灵王!灵王!” 是柳媚儿的声音,她慌慌张张,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迎面正碰到从议事厅走出来的水云浅,柳媚儿站住了,她惊讶地看着她,“小浅?”小浅憔悴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姐—姐!”水云浅也看见了柳媚儿,当她说出好姐姐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那种难以掩饰的仇恨直戳在柳媚儿的脸上。 柳媚儿尴尬的一下,“你,你刚回来啊。” 水云浅冷冷的看着她,“是不是嫌弃我回来的还不够晚?” 柳媚儿躲闪着水云浅的目光。 “是谁说要帮我?”水云浅慢慢的走向她,柳媚儿沉默着向后退去。 “是谁劝我离开灵王的?”水云泉一步步的走近她。 “是谁说一切都只为了成全我和灵王?” 柳媚儿脸一沉,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得不到灵王的爱,怪我咯?” 哈哈,水云浅发疯的大笑:“柳—媚—儿!我当你是至亲姐妹,你却当我是傻子白痴,不过我却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眼瞎。” 水云浅高傲的抬起头,呸的向她啐了一口,哈哈大笑着夺门而出。自此她看透世间的人情冷暖,爱恨别离,跳出红尘之外,不涉世俗之内,或留恋于青灯古佛之边,或隐没在仙山海岛之中,只是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平生醉望着水云浅远去的身影,突然感觉无限惆怅。他看看在一旁呆立的柳媚儿,“原来当初是你让浅儿离开我回魔域的。”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窃玉偷香之人,如今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猎人却是自己以为的猎物。 柳媚儿一时语塞,她看看平生醉的眼睛,是喜是怒,是悲是怨,然而什么都没有。平生醉轻轻点点头说。“好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他慢慢走向她。 “灵王!”柳媚儿刚想解释。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平生醉摆摆手笑笑。“像我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男人,配上你这种两面三刀口,口腹蜜饯,妖娆淫荡,水性杨花的女人,岂不是天生一对?” 柳媚儿看着他似真似假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高兴。“灵王,不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至少我现在是对你最有用的女人。”柳媚儿聪明在于她最知道自己的价值,更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价值。 平生醉叹了口气,笑了笑,好,说的好,“你慌慌张张的到底什么事?”看到平生醉缓和下来的眼神,她这才放下心来。“卫子道,来燕京了。” “云州都收了,他又来燕京做什么?没听尊主说要派他来啊?”平生醉一怔,暗道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灵月台发生的一切,来找我报仇的? “他如今已经不是卫王了,据可靠消息,他是苏州九浮宫来魔域的奸细。尊主如今下令抓他,魔域通缉令不日将会送达。” 平生醉看看柳媚儿,如果说消息,柳媚儿的消息是最准、最广、最快的。平生醉响起了灵月台,他迟疑地说,既然他已经逃离魔域,“不赶快回苏州,又来燕京做什么?” 柳媚儿而得意而妩媚的笑笑,“是来送死呗。” 平生醉见她笑得妖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慢慢走上近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狠狠的搂了一下,不由得狂笑,“他是想带走你?” 柳媚儿洋洋自得地看着平生醉,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平生醉问,柳媚儿就把卫子道,如何掳走她,又如而又如何相信她,赠送钥匙,以及卫子道如何中毒,又如何被蝶舞二人所就简单的说了一遍。 平生醉接过钥匙,哈哈大笑,好。“好媚儿,我还真服了你这小妞,竟把堂堂的卫王玩于鼓掌之间,哈哈,龙战天下!卫子道呀,卫子道,我要是你,一头撞死,算了。”他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也许一个人最快乐的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抢走他记恨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女人。 平生醉立即下令让画师画出卫子道三人的画影图形,从燕京城到前往金陵的各路口要塞,秘密搜查他们的行踪。 “媚儿我们走,”平生醉做完这一切,对柳媚儿说。 “去哪儿?” “去抓卫子道!”当然。如今,还有什么比站在失败者面前去炫耀更让人高兴的事呢?再说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可如今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柳媚儿无奈的说。 “他能在哪?他绝对不敢留在燕京,我们只要沿着燕京去金陵苏州的路,一路追下去,再加上沿途收集的消息,必定会有所收获。”平生醉笑笑,柳媚儿不觉得点点头。 “卫王,吃点东西吧。”蝶舞拿出一块饼递给卫子道,卫子道摇摇头,一路上深受剧痛的折磨,他哪还吃得下什么东西?“卫王怎么样也要吃一点,”蝶舞把饼又放到卫子道的手中,“一点东西不吃,怎么坚持的下去?” 蝶舞那关切的目光,忧虑的神情,让卫子道不得不接过了饼,他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却又怎忍心辜负了这份期望。然而他更明白的是,恐怕这份期望是无论如何也要辜负了,这一路上,卫子道只觉那股毒血一寸寸接近心脉,如今已经渗入血海当中。恐怕是想活也活不了几日了。 “蝶舞,这是什么地方?”卫子道不想连死都迷迷糊糊的,死在哪里都不清楚。 蝶舞看看未知空,“卫王,这是允州,出了允州,我们就出了魔域势力范围了。”未之空道。 卫子道点点头,或许希望就在眼前,然而自己可能真的坚持不到了。猛然间,全身一阵阵的痉挛,经脉似乎在极度的收缩,他不由得全身蜷缩在一起,痛苦的抽搐着,那种分筋挫骨般的痛,似乎感觉每一寸骨头都被压碎了一般。纵然他是铁打的汉子,世间的英雄,也不由得发出呻吟声,只是低低的,却比平常人的哀嚎更让人心疼。蝶舞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全身也跟着颤抖,“卫王……”她哽咽的却说不出一句话,回过头无助的看着未之空,“怎么办,怎么办?这一路不知道采集了多少解毒的草药,然而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蝶舞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绝望和无助,未之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遮住了她的眼睛,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自从逃离燕京以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发作一次,而且越来越频繁。或许他真的…… 半盏茶的功夫,卫子道终于熬了过去,他满头的汗水,衣服都湿,都是湿透了,嘴角流着丝黑色的血迹。他勉强的笑着说,“我,我没有事。”蝶舞揉了揉红红肿的眼睛,抽泣着说,“卫王,你先休息一下,这里是千岳山。我再去找找看,或许能有什么草药可以解毒解毒,哪怕止痛也好。” 卫子道,含笑点点头,“未之空,你在这好好守着。”蝶舞对未之空说,可是未之空怎么放心的下她一个人出去。 “流莺应见落,舞蝶未知空!” 卫王好像精神好了许多,“你们一起去吧,若不然,我也不放心。”听卫子道如此说,未之空赶紧连连点头。 蝶舞有些羞涩的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哪都不要去哦。”卫子道点点头,蝶舞和未之空两个人转身向山上走去。 看着二人欢快甜蜜的样子,卫子道都感觉无比的快乐,若是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他的笑容也渐渐逝去,拿起流光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望着流光剑,不禁心酸,没想到这绝世之剑如今竟只能当做拐杖而已,真是天大的笑话, 卫子道站起身,在熄灭的火堆旁拿起一块木炭,摇晃着走到墙壁前,写道 蝶舞未之空: 我回苏州了,就此一别,二位多珍重,勿念。 卫子道 他笑了笑,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出门解下一匹马。用尽全力爬上了马背,望了望千月山的方向,淡淡的说,“别了,蝶舞,别了,未知空,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然后无力的趴在马背上,轻轻拍拍马背,马儿蹬蹬蹬的顺着山路跑了下去。卫子道只是轻轻的拍着马,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带着它跑向哪里,苏州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没有杀掉冷月夜,钥匙又被柳媚儿骗了去,而这个被称为自己媳妇的人,竟然早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铁一般的事实,天下人都信,唯有自己不信,以至于如今身中剧毒,这样的人生是不是一个最失败的人生?这样的男人是不是最没用的男人?这样的生命是不是最没有意义的生命。可是他还坚持活了这么久,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怕死鬼吗?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既然如此,何必再拖累两个无辜的人? 回苏州是假离开他们自生自灭是真。 第六章 死亡之谷(上) 马儿一路小跑而去,卫子道迷茫之间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跑到了哪里,只觉突然颠簸起来。他半睁着眼睛看去,原来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拐进了一个什么地方,四周全是灌木荒草,前后无路,四周无人。他笑了笑,真是一匹聪明的马,他正想着,马的蹄子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卫子道“啪!”的一声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马儿很通人性,停在那里等着卫子道。卫子道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上前用流光剑割断了马的缰绳,拿下了马鞍,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喃喃自语,“去吧,去吧,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么好的地方,你自由了。”马儿被他一拍屁股,习惯性的飞奔出去。 卫子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舒展很多。什么仇什么怨,什么不甘什么,似乎都随着飞奔的马远去了。 这是一个山谷,谷中树木枝梢交错,树干上苔藓密布,四周藤蔓悬挂绕于树梢,飘在枝下,微风吹过,沙沙作响,还伴着一股清幽的花香阵阵飘来。“这么好的地方竟然无人,这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天然墓地,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卫子道笑着拨开枝叶,向着那花香飘来的地方走去。死,没有人会迫不及待,何况他是一个如此爱惜生命的人,他似乎忘记了为何而来。 他向前走出不足丈远,径直是一条小溪,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溪,不足一指深,清澈见底,向着谷内流去,而溪旁布满了鲜花,星星点点,香气就是由这些星星点点的小碎花而来。在溪旁不远处有一个界碑。 “死亡之谷!” “哈哈,”卫子道笑了,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死亡之谷,怪不得风景秀丽,却连条小路都没有。“好,这个地方我喜欢。” 死亡之谷,只有一个进谷的谷口,却没有出去的谷口,或者说没有人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人通过死亡之谷。在死亡之谷深处,长满了一种草,一种不平常的草,草名叫唤魂。幻是召唤的唤,魂是灵魂的魂。这种草专门生长在泥潭之上,沼泽之中,越是深的泥潭唤魂草长得越茁壮,而死亡之谷的唤魂草青翠茂密,想必这泥潭必定也是深不见底,因此就连一般的野兽都不会轻易的来此地,这也就难怪毫无声息了,卫子道散漫的向谷的深处走去,就是好似无意中路过此地一般,好像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过客,悠闲而轻快。 越往谷内走,路越狭窄,卫子道不觉得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折断的枝叶,枝叶断口新鲜,他疑惑地又向前走了几步。 “小兄弟!站住!”当他拨开繁茂的荆棘的时候,峰回路转,只见前面没了繁茂的灌木,唤魂草一望无际。而一位少年正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走向那片草地,卫子道情急之下,不觉得运用内功,而气息难聚,身体向前倾摔倒在地。即便如此,那少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回头来看。 的确,这本不该有人的地方有人怎么不会令人奇怪?而当这位少年转过身的时候,卫子道就更惊讶了,竟然是他。 那并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姑娘。她回头看看,却不见一人,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有人?谁又会在这里。死亡之谷,只死无生,想必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如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在乎她的生死?想着她又转过身去,继续走向深不见底的沼泽。那是可以忘掉一切烦恼的地方。 “叶小开!你给我站住!”卫子道一边说,一边爬出了灌木丛。听见他的喊叫声,叶小开又转过身来,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一个人从远处茂密的灌木丛里爬了出来,“你……”” 卫子道喘息着,用流光剑拄地慢慢的坐了下来。 “卫哥哥?”叶小开喃喃的说,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是他吗?叶小开不由得往回走了几步,好一个狼狈的男人,衣服脏兮兮的,还被树枝子划了几道口子,脸色苍白发黑,抬起一只无力的手在召唤着自己,虽然最不像卫子道,却肯定是卫子道。叶小开想着疑惑的跑了过去,“卫哥哥,怎么会是你?你这是……?” 卫子道也摆摆手,“先别问我,你想干什么?” 面对卫子道的追问,叶小开没有说话,她一脸的忧郁,满眼的悲伤,已经诠释了她所有的一切。卫子道道又何尝不明白,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出一丝劝慰的话。他看了叶小开许久,苦笑道,“我不想你去寻死,而我偏偏又为死而来。” 卫子道的话让叶小开吃了一惊,他,卫子道,卫王,神一样的人,怎么会想到寻死?死是只有懦夫才会选择的路。 “卫哥哥?”叶小开很是疑惑,却不知道从哪问起。 “你不要喊我哥哥了?”看着她卫子道似乎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那个让自己充满羞辱的男人,一时间不由怒从心头起。 “……”叶小开无话可说,是的,因为平生醉,是因为他在意,所以她愿意放弃所有,无论谁!平生醉……叶小开笑了,简直是个笑话。看见叶小开落寞的眼神,卫子道忽然也笑了笑,自己如今怎么如此小气,随即道: “知道为啥不让你喊我卫哥哥了吗?” 叶小开说:“我不配。”得失,既然自己选择过了就要接受结果。 “不要傻了,”卫子道勉强的笑笑,艰难的说,“你声音这么甜,被你这样一喊,我都不想死了。”说着,一股黑色的血随着话语喷了出来。 “你中毒了。”叶小开这才注意到。她急忙跑过来,蹲下身查看。“谁下的毒?”叶小开看着卫子道被折磨的气息奄奄的样子不由担心的问。 他凄凉的笑笑,“柳媚儿。”叶小开怔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什么都知道,她不敢去看卫子道的眼睛,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以损害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是什么毒?” 卫子道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什么解毒草药都没有用。”说着,他拍拍叶小开,神情竟然一反悲伤之色,“叶小开,你没有中毒?你可以活下去的,不要去死,只要可以,就要活下去。” “活着好累,好痛苦,好没意思。”叶小开苦笑道,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卫子道突然全身蜷缩在了一起。 “你怎么了?”叶小开吓了一跳,卫子道忍着万千的千的剧痛,摇摇头,“没,没事,你。你。不要……”他用尽力气把她推到一边,他不想让她看到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叶小开顺从的把脸扭到一边,她不敢更不忍心看,这武林中传说一样的人物,竟然沦落至此。 半晌,卫子道长出口气,瘫软在一边, 而恰恰是卫子道痛苦的表情,扭曲的样子,叶小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拽住卫子道的衣服,“哥哥,我看看。” 卫子道急忙挡住他的手,“不要,这毒甚是厉害,不但痛不欲生,而且皮肤溃烂。”叶小开推开位他虚弱的手,上前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部的皮肤已经多处溃烂,甚至水脓结合在一起,都粘到了衣服上。 卫子道是一个多高傲,多洁净的人,他用力推开了叶小开的手,把衣服掩上。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转身向着泥潭踉踉跄跄的走去。 前面就是那片绿油油的草地,茁壮成长的唤魂草被风吹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是在为看见了猎物而欢呼。他只要走进这个草地,就再也没有痛苦了,而上天为何对他又那么残忍?女人! “哥哥!”叶小开惊呼。 卫子道回头看看这个和自己同命相连的人,或许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他少一分。不,她没有中毒,她可以活下去。“叶小开,你必须活下去,如果你承认我是你哥哥,就必须活下去,就算是替哥哥活下去。”说着义无反顾的走向沼泽。 “不,不要,”叶小开猛然警醒,飞奔着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就要踏进沼泽的卫子道。“哥哥,不要,我可以救你。” “你救不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算哥哥也在活着。”卫子道摇摇头,就拨开了她的手。连一直跟随韦先生的蝶舞都没有找到解药,叶小开又怎么会救的了他 “哥哥,我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什么?” “你中的毒,特别像冰魄。” “难道是毒性与化石散相似的冰魄吗?” 叶小开点点头,“只是柳媚儿如何有这样的毒药?” 卫子道坦然一笑,“媚儿,你好狠呀。”冰魄制毒,无药可解,想必是彭一飞或林玄从唐门带回的吧。他失望地摇摇头,“听说要解冰魄之度,唯有去唐门,只是我现在估计走到走不到唐门了。” 叶小开笑了,“如果真是冰魄,哥哥就不用担心了,我有解药。 “你不用安慰我,唐门解药从不外传,你怎么会有?” “哥哥,我就是唐门弟子,我是唐门密令使唐小开。因此带有冰魄之毒和解药。但是你中毒太深,我也不知道……”叶小开看着他叹了口气,接着道“还有就是。在解毒期间,你毒性还会一直发作,并且会更痛,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我一定可以救活你。” 人有所失,必有所得,卫子道没有想到在自己绝望的时候会遇到叶小开,更没有想到叶小开会有冰魄的解药,他的心中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 “小开,我当然相信你,如果你怕我痛苦,就多喊两句哥哥,那我就不觉得痛了。”也就是卫子道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叶小开擦了一下不自觉流下的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扶着卫子道靠在一棵树下坐好,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镶银边的白色瓷瓶,从瓷瓶中取出一颗粉色的药丸了给卫子道含在口中,又从树上取了一片树叶,在西边取了一些溪水回来,然后又把药瓶中拿出来的解药用手指轻轻一捻,把药粉溶入水中,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位置,到身边坐下,把盛有药水的叶子轻轻的放在一边,回过头来,伸出双手要去解卫子道的衣服。 卫子道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这药水应该是涂抹在身体皮肤伤口的,“我自己来。”毕竟叶小开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就算自己再动不了,也不能有损她的清白。 “哥哥,没有关系,医不避嫌,何况一个连生死都看透的人,还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吗?这药水滴在溃烂的皮肤上会很痛很痛的。” “我不怕痛,放心,我可以。” “哥哥!” 卫子道说,“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喊我一声哥哥,你的一切都是我最在乎的。”说着,他咬着牙伸手去拿药水。 叶小开点点头,背过身去,或许这时候一个男人更需要被尊重,何况卫子道不是一个平常的男人。当他涂完。身前伤口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但是就算再痛,他也没有喊出一声。听到他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叶小开才转过了身,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 “哥哥,后背的伤口还是我来帮你吧。”卫子道勉强笑笑,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叶小开慢慢把衣服撩起,幸好后背皮肤只有几处。破溃的伤口,叶小开轻轻的把药水涂了上去,其实无论她怎么涂卫子道都不会发出一丝声音,但是叶小开知道这有多痛。想当初为救阿飞的人,叶小开亲自把药送了过去,而当药水涂下的时候,一个中毒的死士直接痛的跳了起来,而其余人几乎都是在捆绑的下完成的,叶小开为他擦擦额头的汗,让他在一边好好休息,而自己却跑到谷外转了一圈,然后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好似完全忘记了刚才伤心欲欲绝的理由。卫子道看着走回来时步伐轻盈的叶小开,从心底里欢喜。她本来就应该是个很开心的女孩子,只要给她一点点希望,她就会好好生活下去,现在,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哪怕叶小开不能治好他,哪怕是比现在更痛苦十倍,他也要坚持下去,不为别的,他要做她的希望,他要支撑起她那颗脆弱的心。 七死亡之谷(下) “小开怎么这么开心?”卫子道笑着说,现在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你猜?”叶小开把那包东西藏在背后。 卫子道笑笑,“肯定是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叶小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你猜是什么好吃的?” 卫子道眼睛转了一下,“是小鸟蛋。” “啊,”叶小开眼睛瞪得大大的把那包树叶包裹的东西拿到前面来,仔细看看,奇怪的说,“什么都看不见呀,你怎么知道的?” 卫子道说,“现在一般的果子还没有长熟,那么你能弄到什么呢?会跑会跳的你也抓不住。”卫子道说着轻声笑了起来。 “哦,哥哥,你在暗指我笨,只能抓住几个鸟蛋回来是不是?” “不不不,”卫子到笑了,“我是说你轻功好,鸟蛋又不会跑,这样省时省力的是,当然只有聪明的人才想得到。” “嘿嘿,”叶小开也笑了,“哥哥,你比离歌还能狡辩。” “是吗?离歌是你的朋友。” “是啊,他可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叶小开又笑了,“他是除了武功,别的都特别很厉害,哈哈。” “好吧,”卫子道说,“看样子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是啊,”叶小开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快乐的人。无论什么事,对于他都不再是问题。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个小伙伴都无忧无虑的。说起离歌她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呢?” 叶小开的微笑渐渐散去,“我给他们带去了太多的麻烦和危险,我不能再拖累他们了。”叶小开说着,突然眼泪又在眼中打转,或许她早就知道,但是她却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们。只是莫九那嫌弃的眼神如一把刀割在她的心上,“快回烟雨庄,离开这里,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她是被轰出来的,虽然轰走他的并不是离歌。 卫子道见她面容伤感和失落,知道事必有隐情,却不想她在回忆中伤心忙岔开话题。“小开,你帮我看看,我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我感觉好饿呢。” “真的吗?”叶小开忙仔细的看看他的脸色,摸摸他的脉搏,“三叔的药果然灵验,不过要完全清除你身上的余毒,最少也要十天半月吧。”他说着又高兴了起来,“我去给你烤鸟蛋吃。” 卫子道心中暗笑,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么好哄,这么可爱,为什么会有人舍舍得让她伤心的想着坐了起来,半躺着靠在树旁,默默地看着她做事。 “哥哥,你会烤鸟蛋吗?”叶小开回头问 卫子道,摇摇头,当然他会。 叶小开见他摇头,马上来了兴致,“你知不知道,最难的事就是考鸟蛋了,幸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你绝对吃不上正宗的烤鸟蛋。” 卫子道看她说话的那个架势,似乎她已经成了金陵的大厨。卫子道赶紧配合的笑着点点头,“看来我要好好学习学习了,”能看到叶小开吹牛,就说明她又活过来了。 叶小开拿树叶把鸟蛋一包,把泥土仔细的包在外面,在他们身边点起一堆篝火,把包好的泥球一个一个滚在篝火中。卫子道看着她往火里慢慢小心地放着鸟蛋,时不时吹吹被火燎到的手指,不禁想笑,暗道傻丫头,为何不先放好鸟蛋再点火呢? 叶小开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卫子道,说,“哥哥。你说是不是该先放鸟蛋再点火呢。” 卫子道笑而不语,暗想笨是笨了点,姑娘还是个好姑娘? 叶小开道:“哥哥,你是不是在说?笨是笨了点,姑娘还是个好姑娘。” 这次轮到卫子道惊讶了。 “哥哥,你不知道,之所以说我做的烤鸟蛋正宗,就是因为先放鸟弹再点火,这可是个关键。”叶小开信誓旦旦的说。 卫子道急忙点点头,原来如此,心中却又在想,果然女人都很会强词夺理啊。 “哥哥,你是不是在想,我真会强词夺理呢?” 卫子道怔怔的说,“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读心术了?” 叶小开笑了,“看看来被我说中了吧,哼,还说我笨!” “不笨不笨,”卫子道不禁垂垂头,看来当叶小开的哥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幸好刚才没胡思乱想,若不然,岂不是天大的尴尬? 鸟蛋很快烤好了,叶小开把篝火架到了一边,拨开炭火,剥出了那些烤干的泥鳅。这时忽听背后轻轻的轻微的动静,她回头看去,只见卫子道又蜷缩在了一起。叶小开赶紧回过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一样,一个特别有尊严的男人,绝对不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给自己身边的女孩子看,他是忍着多么剧烈的剧痛,强烈的剧痛,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哥哥,我先给你把鸟蛋剥好吧。” 叶小开把鸟蛋外面的泥和树叶连皮一起剥去,然后把干净白滑的鸟蛋放在一个洗干净的叶子上。她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一个鸟蛋却会却播了好长的时间,终于身后的声音逐渐安静了,她才转过身来,来到卫子道身边,“哥哥,鸟蛋剥好了,”叶小开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着,却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嗯。”卫子道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叶小开帮他把歪斜的身体扶正,却忍不住轻轻地抱住了他“哥哥,你就喊出来吧,喊出来就会好一点。” 卫子道点点头,拍拍她,“没有那么疼了,你的药很管用。” “真的,” 卫子道点点头,要哄叶小开高兴,对于卫子道来说,简直是件太简单的事了。 叶小开破涕为笑,她把鸟蛋递给卫子道,“哥哥,快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好的快。”卫子道拿起了两个鸟蛋,却把一个放在了叶小开的嘴边…… 转眼他们在死亡谷住了七天,卫子道的毒基本已解。溃破的皮肤也已经愈合,疼痛也好多了,功力也逐渐恢复,每日除了与叶小开说了些开心的事情,就是安静的内心,以促进损伤的内息的恢复。而叶小开每日就负责找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弄来吃。看着叶小开在树林里奔跑的样子,卫子道感觉从来都没有这样快乐过。 这一天午间,叶小开抓了几只麻雀回来,也是难为她了。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好不容易抓住了几只麻雀,一只野鸡,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丫头,用不用我帮忙?”卫子道内修完毕,看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说,“不用不用。”叶小开笑笑,“就这几只小鸟,太小意思了,再大的我也考过,你就等着一会儿是天下最香的烤麻雀了。”说着,她直接把它们拿到了小溪边去折腾。 “哥哥你别过来,我马上就好了。”叶小开一边说一边在那大刀阔斧的弄着,卫子道看着她忙乱的身影不由担心,喊道:“小心,不要割着手。”只见她把各种大小不一的小刀,翻来覆去的,都翻了出来,对付那几只小鸟不禁摇摇头,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动,他乐得等,现在在叶小开心中,估计只有怎么收拾那几只鸟?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了。让一个人忘记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活得更充实。 足足弄了一个多时辰,香味飘了起来。当浓烟散去的时候,叶小开拿着战利品过来了,荒郊野外,抓只野鸡野鸟在火上烤烤,焦黄的烤漆,油滋滋的,外焦里嫩,皮皮黄酥脆,伴着袅袅的余烟促膝而卧,伴着芳草萋萋,白云悠悠,小溪潺潺笑谈江湖,那是一副什么样如诗的画卷呢。 然而当叶小开走过来的时候,卫子道方才明白什么叫现实很残酷。只见叶小开用叶子端着来到了近前,叶子依然是碧绿的,而那叶子上的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个大黑球和几个小黑球。再看叶小开,手上也黑乎乎的,自然就更不用提了,就连脸上伴着流下的汗水也是一道道黑乎乎的。 “哥哥,你想就想笑就笑吧,我看你这样子,忍着会憋出内伤来了。”叶小开看着卫子道紧绷着的笑意,翻着眼皮说道。 “哈哈哈,”卫子道真的忍不住了,而且也无需假装,面对叶小开最好的方式就是真诚,何况卫子道真的不知道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突然聪明上来,那太吓人了。 “哈哈,”叶小开也笑了,“开心吧,我这做的美食不但解饿,而且还是天下少有的良药哦。”卫子道忍住笑意说,“那治什么呢?”“他呀,专治天下各种不开心,刚才还没吃,不就见效了吗?”叶小开说。 “……”卫子道真的无语了,点点头,“可以,小开这点哥哥真的佩服。”叶小开要开心起来,就真的没有别人什么事了,“嘿嘿,”叶小开嘿嘿一笑把那只大的黑球递给卫子道,“哥哥你尝尝,这只烤鸡可香了,”叶小开使劲撕两下,一只腿也没扯下来。只见她猛地叫起丹田之地,“咔嚓”一声,一只烤鸡终于被撕为两半,伴着裂开的肉丝处一点点血水浸了出来。叶小看看着愣了愣,“这,这应该是熟了呀,”举着那半只鸡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 卫子道笑着接了过来狠狠心咬了一口说,“还真是挺香的。” “哥哥,真的是不是不熟呢?”叶小开说着把小的拿了过来,“哥哥,要不熟就吃这个吧,还是麻雀好吃些。”说着把小黑球撕开,只见可怜的小麻雀真的是却真的是焦了,从里到外全都交了。叶小开撇撇嘴,再也乐不起来了。 卫子道回身从后面拿出了单剑,流光剑削铁如泥,何况是只烤焦了的鸡呢,如削豆腐一般。只见他把鸡外面的焦糊的皮轻轻削去,把肌肉一片片的片下来,递给叶小看,“这样的鸡肉刚好吃,水儿多味鲜,烤太熟了就老了,”卫子道的那样自然。 “真的,”叶小开沮丧的脸上燃气了一丝希望,又一脸的不相信说。 “不信吧,就说你没我懂得多呢,要不你还喊我哥哥呢。”卫子道笑着说,“不信你就尝尝。说着自己片了一片放在嘴里,“嗯,鲜美呀。”他那享受的样子感染了叶小开,她也拿起来一片放在嘴里,咀了几下,的确嫩嫩的。“是不是呢?”叶小开点了点头,马上又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我就说我考的非常的好。”“是是是。”卫子道笑着,吃着这样一只半熟的野鸡,突然觉出了以前从来没有的一种幸福,死亡之谷和世外桃源,原来只是差了一个她的距离。 饭后,叶小开真的是累了,半躺在卫子道的旁边,看着他内修运行。当卫子道完成内秀修的时候,再看叶小开,已经倒在一边睡熟了。他笑笑静静地看着她,那轻缓的呼吸,那静静闭着的眼睛,那浓密微翘着的睫毛,那脸上还留着未擦净的烟灰,还有时而轻轻的向上弯去的小嘴巴,不觉得有些出身。 突然间,她头略一动,卫子道急忙回避开眼神,心脏竟然突突的跳起来,而她只是轻轻地翻了个身,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孤单失群的小鸟。“睡觉还这么不老实。”卫子道笑着摇摇头。“小开,睡吧,等明天我带你一起回苏州,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家。” 卫子道看的发呆,想得出神,却突然听到远处悉簌的响声,他不禁一惊,这死亡之谷人人皆知,谁又会冒死前来?难道也是来寻死的?不对,不是一个人,而且此人武功绝对不低。隐隐当中,卫子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人进死亡之谷为何?而今死亡之谷又只有一条路,他们会很快的来到这里?卫子道想着,不由得飞身而起,跃上树梢,不看还好。这一看全身发冷。 真是冤家路窄,卫子道只瞟了一眼,就迅速落了下来,四下看看,这里一片空旷,并无隐藏之处,而这个人片刻就回到眼前,从来都那般淡定的他此刻只觉得心急如焚,甚至都有些窒息,他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叶小开,眼中露出无限的担心。而这些焦急和犹豫也只是在一闪念当中,他轻轻地蹲下来,在叶小开的睡穴上轻轻一拍,叶小开微微一颤,这次她是真的醒不了了,完全昏睡过去了。卫子道把她轻轻抱起,放在一边的灌木丛中,然后迅速的把地上积存的枯叶盖在她的身上,深情的望了一眼。 “丫头,生死看你的命了,希望你可以躲过此劫,哥哥走了。” 卫子道迅速转身向谷外走去,他刚走了两步,只见外面传来一个得意的笑声,“原来你果真在这里久违了。”随着声音,一道黑影闪现在卫子道的面前。 八苏擎天(上) “平生醉!”卫子道冷笑道,除了恨还是恨。 “不错,当然是我。”平生醉哈哈的笑着。 话说平生醉媚儿离开燕京,一路寻找未知到的踪迹急匆匆一路向南追去。只是一路追到金陵的,才看到未知空和蝶舞的身影。而且也只有蝶舞和未之空。“追了几天,什么都没有追到人,”媚儿不觉大为失望。“贱人!要不是他们卫子道怎么可能跑的了!灵王一定不要放他们走!” 谁知道平生醉摇摇头似乎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样子。 “灵王,你难道真的要放走这两个贱人么!” “呵呵”平生醉笑笑:“难道你要让我把他俩抓回去?” “当然啊,他们要叛离魔域,投靠苏州,这俩叛徒尊主不会放过他们的啊” “是么?”平生醉摇摇头“抓捕卫子道的魔域令我们没有收到,而你率先知道了消息,这样的行为,恐怕也是尊主所忌惮的吧!” “额……”柳媚儿一愣,“的确,自己在大漠留有耳线,这自然不是魔九尊想要的。” “更何况未之空那是尊主眼里的红人,真的到了尊主面前,你觉得尊主信谁更多一点?” “这!” 是的,未之空虽然只是护发,实际却是大漠鬼域的内卫长,在魔九尊眼里除了莫九可就是他了,而如今,在魔九尊眼里柳媚儿可是卫子道的媳妇,平生醉那也是刚刚入帮的外人。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让尊主亲眼看到他们叛离魔域才会相信,只是如今卫子道竟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会去哪了呢?”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柳媚儿说着,长长松了口气。 “不,他绝对没有死。”平生醉说,“如果他死了,蝶舞和未之空肯定会带着他的尸体一起回苏州,如果他们可以丢下他的尸体的话,估计他们也不会去苏州了。” 媚儿点点头,就算未子空和蝶舞转身回了魔域见了尊主,尊主也不会责怪他们。毕竟事发突然,他们没有接到命令,甚至回去还会告他们一状,诉说委屈,那尊主不但不会责罚他们。还说不定会对自己起了疑心。 “卫子道,死了,他们去苏州就会毫无意义,因为他们跟的是卫子的。否则我相信蝶舞宁可回韦先生的百草居。至于未之空……”平生醉轻蔑的笑一笑,“一个盲从于媳妇的人,能有什么主见?” 柳媚而妩媚的一笑,“灵王说的是,那我们现在呢?” “据回报他们曾在千月山附近失去踪迹的。我们现在就返回去慢慢搜寻。”平生醉说着拨转马头,向千叶山方向而来。 他们在千月山附近搜了一遍,一无所获。正当他们要返回燕京之时。平生醉突然,望着远处发愣。 “灵王,你在看什么?”媚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边是什么地方?”平生醉向远方指了指。 “回灵王,那是千月山的死亡之谷。”一个随从回答。 “走。”平生醉说者率先向死亡之谷而去。 “灵王。”柳媚儿急忙追了过去,“为什么要去死亡之谷?听说那里处处是沼泽,只有一条进谷的路,有死无生。何况要去金陵也不会经过那边啊。” “只有一条路,那就更好了。”平生醉笑着,他直指远方弥漫的树梢,“你看,树梢处可见一缕青烟,这正中晌午,又无人家,怎么会有烟呢?”媚儿仔细一看,果然只是很浅很浅的一缕,不注意是绝对发现不了的,而却被平生醉无意的一瞥发现了。 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除了在套路上相生相克,一较高下,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六感、视、听、嗅、味、触和直觉。武功越高的人越是敏锐,而敏锐就意味着生存。叶小开无论如何也想象不也想不到她。那糊味儿烧烤最错的不是烤糊了,而是弥散于谷上方的一缕青烟。 事实证明,平生醉是对的。他轻弹了一下衣袖上一片粘落的枯叶。这真是个好地方,“卫子道,你福分不浅,能葬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了。”一边说一边警惕的看了看卫子道的周围,周围一片灌木和古树,不远处一堆烟掩吸的篝火,由此看来,刚才的青烟的确是从这里冒出的。 “呵,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让给你好了,”卫子道笑笑说着向外就走。“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谷外又进来一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媚儿!”卫子道看着柳媚儿淡淡的笑笑。卫子道如此的淡定,让柳媚儿惊诧不已,不过卫子道的确是淡淡的笑了笑,眼中既无怨也无恨,淡漠如水。 “你还活着?”柳媚儿说,“冰魄之毒无药可解,你还没有死?”说着,她回头看看一起跟随过来的彭一飞。 彭一飞说,“不可能,冰魄之毒却无药可解。” “媚儿!”卫子道摇摇头,“我只是毒发的慢一点,你就这么等不及吗?”卫子道的武功出神入化,内功雄厚高深,中毒比一般人发作的慢点,也确实在情理之中。柳媚儿笑了笑说,“我是不忍心看你这样一个一天天痛苦下去。早点解脱岂不是更好吗?” “最毒妇人心,卫某算是领教了,你我夫妻一场,却没有半点夫妻的情分,我卫子道能有今天,确实也怨不得别人。”卫子道看着柳妹儿,想着当初那燕京城,满城红妆的日子和倾城倾国的美人,一切恍如隔世,如梦如幻。 “哪那么多废话,”平生醉冷冷的说,“卫子道,我念你也是一世的英雄,不要让自己死的太难看,前面是幻魂草,你是想自己走进去,还是让我把你扔进去?” “平生醉!”卫子道看了看平生醉。 “怎么着?”平生醉眼中满是不屑。 “若是我没有中毒,你必定赢不了我”。卫子道说。 “就算你没有中毒,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平生醉冷笑的,“可惜没有验证的机会了,一个被女人暗算的傻子,不配和我较量。” “你……” “虽然你万般的不甘心,但是非死不可。”平生醉哈哈大笑。“只怪韦先生事儿多,若不然,你我都省去了很多麻烦。” 卫子道转过身,平生对这种人是最可怕的,不但武功超群,而且阴很毒辣,防不胜防。落在他手里的确没有什么希望,想着他一步步走向幻魂草……但是他绝对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死在这,他必须活着,至少在活着的时候,把这个可怕的人引开着,引开这个地方越远,她就越安全。想着突然卫子道飞身而起,流光剑同时出鞘,凌空踏虚,穿云过去,一剑直刺柳媚儿。 柳妹儿只觉身心俱冷,寒气立刻冰封一切,流光剑在纷飞的冰花之间直刺柳媚儿的眉心。柳媚儿没有想到如今的卫子道还能拔剑,而且剑拔的还如此之快,她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卫子到的剑,彭一飞更不敢接,无论试或者是没有试过,无论能或者是不能,一旦心中有所畏惧,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这是一把血光闪耀的单刀,破开了重重的冰封,迎着流光剑砍去,是平生醉的刀,是魔气重生的刀,是无所顾忌的刀,是毁天灭地血腥冷酷的刀。 就在平生醉的刀砍出的同时,卫子道的剑已经收回,在地上轻轻一点,扶摇直上,在半空中轻轻旋转,向谷外飞去。 “追!”平生醉。当看到卫子道撤出流光剑的时候,平生醉惊了一下,当剑已出的情况下,他怎么可以如此收发自如?而当卫子道扶摇而起的时候,他恍然明白,卫子道的剑并未收回,而是那一剑根本不会刺向柳媚儿,就算他平生醉不出刀剑也刺不到她的身上,而卫子道刺出的剑,谁敢去赌! 平生醉和媚儿等人即刻向着卫子道飞出的方向追了过去,可惜卫子道还只是个人,并不是神仙,不能一直在空中飘着,凌空踏虚,骗过柳媚儿引出平生醉的刀,从而一跃飞过了平生醉围追的队伍,已是实属不易,又一路漫无目的疯狂的向谷外奔跑,刚跑至谷外千岳山路口的时候,只觉气力不济,血海翻滚了。本来被剧毒损伤的经脉尚未完全恢复,这一顿急促的奔跑已经用尽了轻功。 “还想跑?”这时一道黑影连续穿云追了上来,一把血磨刀横空扫下,带着一股血红的气浪冲向卫子道。卫子道回首舞剑,蓝光下在血海魔气之间冰封一片。 “呵呵!”平生醉蔑视的看了看卫子道,一股强壮的气息从气海上行,入肘近腕,蕴于刀锋而出。血海魔气形成一道利剑,刺破重重冰封,直奔卫子道而去。卫子道剑花流转,漫天飞雪,立刻雪花漫天,万物似动若静,而血刀在魔气的包围下,并未受到漫天的减速。卫子道,见状,立刻右手由上向下外旋,左手同时由上下向上外双臂旋转,一个巨大的绿色内息屏障,将他包于其中,也就在此时,平生醉的刀到了横劈于内息屏障上,卫子道虽未受伤,但被震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平生醉撤回了刀势,回手一掌,掌风凌厉,一股强大的内劲铺天盖地的向卫子道而来。卫子道虽知不敌也不得不回首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只听“啪”的一声,卫子道被震出了三丈来远,摔在地上。 平生醉微微一笑,那一笑充满了对嗜血的迫切,充满了屠杀路上的快意。他缓缓举起魔血魔刀,就在他的刀想再次向卫子道砍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远远的轻微的弓弦之声,一支火箭呼啸而来,平生醉早有防备,火箭在与血魔刀的碰撞下自毁于地上,接着一连三只一起射来,平生醉左拨右打。不得不后退半丈来远,看个究竟。 这火箭好生奇怪,剑尖为金黄色,见尾有丝丝红雨,“是盘龙箭!”平生醉暗自吃惊,自从洛城西死后,江湖中再无人使用盘龙弓了吧?但是无人使用盘龙弓,盘龙箭又从何而来? 卫子道见状,趁机翻身而起。“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平生醉无法细想盘龙箭。“暗道想救人?”他轻哼了一声,魔由心生,蕴于刀锋挥刀向卫子道劈去,只见顺着刀锋,一股血腥的刀气播散开来,所及之处一片血色,如坠孽海之中。茫茫血海,无声无息。 果真是他?卫子道似乎又看见了凌月台上那个蒙面人。同样的招数,相同的眼神。卫子道想着。怒从心生,突然把所有的内息蕴于双掌,只留纯阳真气护住心脉,用力连同自己所有化于双掌,出流光剑,全力反击过去。只见一股蓝色的寒冰之气呼啸而至,与平生醉那血海魔气相撞于空中,然而卫子道的冰封之气很快被巨大的血海力量所吞噬。并反推过去。平生醉那的血红的刀光笼罩了一切,完全陷入了茫茫血海之中,护住心脉的纯阳真气一点点被击破。一旦纯阳正气被击破,绝无生机。卫子道下意识留恋地望了一眼远处的那死亡之谷,一股股的鲜血从他紧闭的口中渗了出来。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一个白发老人从上而落,同时向下来,所在阵中的魔域弟子无疑不被击倒,摔了出去,平生醉见情形有变,立即凌空而起,向后雁行,退出了剑阵再看。是一个老人缓缓飘落在了卫子道身边,他手持双剑,银须飘摆,目光炯炯的望着平生醉。 “这是谁?”平生醉不屑而戒备的看看来人。 “灵王,此人是苏州九浮宫宫主,也是月神的师叔——苏晴天。”彭于飞入魔教前,常在苏州一带行走,自然认识。 “哦。”平生醉点点头,此人虽未见过,却早有耳闻,比自己出道要早个20余年,凭借一套九宫双剑和浑厚的内功而名扬四海,尤其是其为人忠厚侠义,因此虽在九浮宫排行老二,却比九福宫宫主为浮屠名气更大。自从冷月夜杀了卫如屠,远走魔域,他就成了如今名正言顺的九浮宫宫主。平生醉笑了,“还是老谋深算!”一个人有着什么样是心思,他必定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 “苏晴天,你这闯入我魔域境内又是何意?”别说是平生醉,就算是魔九尊对苏晴天也要称一声大侠,而平生醉却直呼其名,可见他的狂傲至极。苏晴天笑了笑,既然连虚名都不计较的大侠怎么会在乎一声称呼呢?“灵王,还请手下留清卫子道,是我师兄的独子,让我带他回去。” “笑话,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魔域是九浮宫吗?”柳媚儿抢先答道,她背叛了卫子道,又对卫子道下了冰魄之毒,如今一旦他被人救走,岂不后患无穷,恐怕自己以后连睡也睡不好了。 九苏擎天(下) “魔域领地在大漠什么时候都要划到死亡之谷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傲气的回答。 平生醉侧脸望去,只见远远的一行人急奔到了眼前。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20几岁,人虽不惹眼,但是他背后所背之弓,却是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盘龙烈焰弓!”平生醉暗道,此人是谁?洛城西已死,此人必定和他有着莫大联系,“你是谁也配在这讲话。”平生醉冷冷的说,“刚才那三支箭想必就是你射的。” “正是小爷,小爷是洛明儿怎么着?什么时候这千岳山也归属魔域了?”洛明儿只要见到魔域之人就怒火中烧,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不过是洛城西的一个书童,也敢叫嚣,没有盘龙烈焰弓,你连狗都不如。”平生醉哈哈大笑。 “你……”洛明儿怒气冲天反手就要放箭。 “明儿,”苏晴天急忙制止,“不得无礼。”然后他又转身对平生醉说:“九浮宫地处江南,与魔域也无过节。还是请灵王高抬贵手,让我带他回去吧。”苏晴天说着向平生醉深施一礼,作为江南第一大帮会的九浮宫宫主,如此的卑躬谦逊,平生醉自然是受用,“那倒是好说,只是我久闻久武功双剑誉满江南,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平生醉说话间满是杀气。如今平生醉也是名扬天下,云州一战虽是败了,但是他一人击对北城所有的亲卫,自然是越传越神,尤其是说起那血海茫茫的诡异刀法,自然是令人生畏。苏晴天意在救人,自然不想节外生枝,他笑了笑,“灵王武功天下无敌,苏某自愧不如。”说着暗自使了个眼色,后面上来一对蒙面男女,将卫子道架了起来,护在身后。 “未知空!”柳媚儿大喊,“你们竟敢背叛魔域。”那对男女相识一眼,那个男子低下了头,而那女子却索性把面纱摘了下来,果然是蝶舞“你说对了,我们由衷佩服卫王的胸襟气魄,自愿追随,从此以后与魔域势不两立。” 柳媚儿哼了一声,“未之空自从你入魔域以来,尊主待你如何?你这是得失心疯了吗?尊主,一向信任你,让你守护魔域驻地,如今就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你就弃尊主而去,是男人所为吗?” 未之空咬着嘴唇无言以对,“卫王仁义,尊主虽对我们也不薄,但嗜血成性,难道天下苍生的命就不是命吗?”蝶舞摇摇头,“他对未之空的好,不过是想让他,卫之空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柳妹儿,你快闭嘴吧,未之空的名字是你这淫乱偷欢之辈喊的么?众目睽睽,你难道还想勾引他吗?”蝶舞鄙视的看了看平生醉和柳媚儿。 “哈哈。”平生醉无所谓的笑笑,柳媚儿却气得却说不出话来,这时又从千月山外来了一队的人马。平生醉放眼看去,心中一沉,看似装束全是将南方人打扮,前面几人看其身形,必是江湖高手,后面跟随的全都是清一水的青年汉子。蓝色外坎,内搭白色绸缎的衣裤,看着利索又精神,不愧是江南富饶之地,连随从都穿的是绫罗绸缎,苏晴天这是带了多少人?平生醉暗暗猜测,千月山远离燕京,而如今自己随行的高手也只有彭一飞和柳媚儿两个人,所带死士不足十几人,真要打起来,估计胜负难料。平生醉虽是一丝的闪念,却也逃不过苏晴天的眼睛。久混江湖几十年,靠的不能只只是武功,“灵王,千月山地处荒僻,既非魔域,更非九浮宫所辖地带,我们不如今日就此罢手,免得伤了和气,今日之情,改日我必派人登门道谢。” 苏晴天的话算是把平生醉捧到了天上,在这胜负难料的情况下,谁又愿意冒险?两败俱伤本就是下下之策。 “好,既然苏老爷子发话了,”平生醉的话缓和多了,“我当然不能驳了你的面子,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一抱拳,回手一挥,向谷外走去,柳媚儿也不傻,单单未之空和苏晴天就很难对付了,何况还有那么多不知底细的人,一行人紧跟着平生醉而去。 “宫主为何为何要放他们走?”洛明儿看着平生醉远去的身影焦急的问。 “唉!”苏晴天拍拍他的肩膀,“这谷口窄小,估计都会限于他的血海之内,而且他这功力深厚,刀法诡异,我还真无胜算,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破解的对策再说。”他回头看了看卫子道,只见他微闭双眼,脸色惨白,鲜血满塞满了前胸。“再说他情况实在堪忧。”说着苏晴天从怀中取出丹药,放于卫子道口中,轻轻一拍,让其咽下。卫子道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死亡之谷的方向,张刚一张嘴,一股鲜血又喷了出来,人又昏了过去。 “卫王!”蝶舞惊慌地呼唤着。苏晴天摸了摸他急促的心脉,说,“他暂时无碍,只是伤得不轻,急需修养,何况此地也绝不可以久留,我们还是速回苏州。”说着,随从抬起早早准备好的担架,将卫子道放在上面,一行人飞似的向金陵的方向跑去。 日暮时分,苏晴天等人已经离开了永州,来到了金陵境内,在金陵北的九浮宫专属驿馆住了下来,近年来,九浮宫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金陵,因此到了金陵已经相对安全了。卫子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柔软的床上,他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 “你醒了,”是一个甜美的声音,接着床围被轻轻撩起,用床上那金勾挂在两侧,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慢慢低下身来,温柔地笑着,“你好些吗?”声音清脆,还散发着女子的香味。卫子道点了点头,略略礼貌的笑笑。无论是谁,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心情都会很好。 “师叔说你伤的很重,吓死我们了。”那女子担忧的说,然后转身向屋中的桌上,从一个保温的瓮中端出了一个小蛊来。 “少主,师叔说,你醒来先把这碗安神续脉汤喝了。”说着,她慢慢走到卫子道床前,把小蛊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拿过一个靠枕,轻轻轻手轻脚的放在卫子道身后。“少主,这样舒服点吗?”卫子道依然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女子比小舞还要细心,“你叫什么名字?”卫子道轻轻的问,“少主,我叫夭小月,我是为老宫主的二弟子。”说着她妩媚的瞟了卫子道一眼,暗道这就是名极一时,被江湖人奉若神明的剑神卫子道,听说与自己的大师兄冷月夜不相上下,而名声却还要大很多,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她边想边把小蛊端了过来。 “我自己来吧,不劳烦姑娘了。”卫子道说。小月把小蛊紧紧抓住说。“我能侍候少主是小月的荣幸,何况要是师叔看见我这么偷懒,一定会责怪我的。”她说的声情并茂,俏皮可爱。卫子道不禁笑笑作罢,由着她一勺勺的把安神须麦汤喂到自己口中。刚刚喝完,小月用卷帕轻轻蘸去他口边的药时,门开了,苏晴天走了进来。 “晨儿可好些,”苏晴天见位子道坐了起来,看样子气色还不错,不由大喜。卫子道点点头,拱手施礼,“多谢师叔相救。” “哈哈。看到你无无大碍,我就放心了,要谢你就谢跟随你的那对小情侣吧。”说着,他回头拍拍手,未知空和蝶舞走了进来。 “未之空,小舞!”未子道百感交集,没想到两世为人如今又聚到了一起。 “卫王,你这个骗子。”小舞哭着趴在卫子道的床边,“你就是要甩开我们嘛,还骗我们你回苏州了,我和未之空一路奔到苏州,幸好路上偶遇苏大叔,这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回来,这才又和苏老爷子一起回到了千月谷。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卫子道心中一阵酸楚,他是实在不愿意拖累这对小情侣,本就抱着必死之心,“不要哭了,小舞,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他抬头对苏晴天说,师叔,就麻烦你给小舞和未之空好好安排一下,他们从魔域跟随我来到这里,千万不要亏待了他们。” “那是,那是,他们救了你,就是我们整个九浮宫的大恩人。等回到苏州,必当好好酬谢二位。” “宫主,你太客气了,我们追随卫王,那会图什么酬谢。” 苏晴天点点头,“二位之心我自然知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他回头对一起过来的另外两个年轻人说,“一剑、明儿过来见过少主,这是我的义子,文一剑,也是云烟的的相公,这个你就认识了洛明儿。” “见过少主!” “见过少主!” 卫子道点点头,苏晴天接着对二人的说,你们二人快马回苏州,一路上传令下去,各驿站会所准备好更换到车辆马匹,并巡查各个关口,不得有一点闪失。回到苏州,让烟儿和琴管家也做好迎接少主的准备。” “是宫主!” “是宫主。” “慢着,如今少主回来了,我终于可以把九浮宫交还少主了。你们以后不可以再称我为宫主,等回到苏州,挑个良辰吉日,传交宫主之位。” “师叔,这就没有必要了。”卫子道急忙说,“晨儿年轻,哪里胜任的料,愿听师叔教诲。” “哎,晨儿,九浮宫是师兄一手创建,你是我师兄唯一的孩子,宫主必定要传与你,否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们九浮宫没有规矩?” “师叔……”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你这伤势也不轻,刚刚诊脉,你余毒已清,又受重伤,此次回了苏州,必定要好好的调息修养。”苏晴天叹了口气,拍了拍卫子道的手,说,“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珍重,切不可再做出如此冒险的事了。” “是。”卫子道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还要舟车劳顿。”他抬头看了看夭小月,“小月,你辛苦一点,照看一下少主,” “苏大叔,”蝶舞说,“若不然,让小月姐姐休息,我们留下来照顾卫王吧,在魔域一直都是我照顾卫王的。” “这位姐姐,你太客气了,如今你们都是我们九浮宫的客人,怎么能麻烦你们呢?”夭小月笑着说。 苏晴天点点头,“蝶舞姑娘,你辛苦了。这几日一直为少主操劳,我们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好再麻烦你们。” 蝶舞抬头看看卫子道:“卫王”。 “小舞,你和未之空去休息吧,这几日为了我真的很辛苦,这就这,有小月就可以了,以后也不要喊我卫王,我比你和未之空都虚长几岁,就喊我大哥吧。” 蝶舞听了卫子道的话,这才笑着点点头,“好的,大哥,有事随时喊小舞。”他们二人也出去了。看到他们都走了,卫子道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小月!” “少主。”小月把门关好,走了过来。 “你救了我之后,又发生了别的什么事了吗?” 小月想想说,“没有啊。” “那平生醉他们人呢。” “他们呀,看见我师叔估计就怕了,带人走了。” “没有别的人出现吗?” “没有啊。” “那有没有别的人再入死亡之谷?” 夭小月不解的点摇摇头,“师叔说,以免夜长梦多,就立刻保护少主离开了千月山啊。少主到底是什么事?” “嗯,没有没有。”卫子道勉强的笑笑,慢慢的躺了下去,自己点的穴自然明白的,估计没有半天的时间她是不会醒的,如今也不知道他她怎么样了,只要平生醉等人离开死亡之谷,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可是平生醉这个人狡猾奸诈。若是心有疑虑又返回去,那…… “少主,你有什么心事吗?可以告诉小月,小月帮你去做,”夭小月看着卫子道那双失神的眼睛似乎也察觉了什么。 “哦。”卫子大笑笑,“没有什么事,我累了不用管我,你也去休息吧。” 夭小月甜甜一笑,“少主尽管休息休息,苏师叔呢,嘱咐过了的二更时分,还要给少主喝一碗药,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时辰我再喊你。”说着温柔的给被子的盖好被子,轻轻把床围放了下去。 床围遮住了灯光,屋中也是无人般安静,卫子道慢慢闭上眼睛却难以入睡,叶小开的影子不时闪现出来,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否躲过了一劫,那她如今人又在何处呢? “灵王,灵王!” 平生醉正在屋中一边擦拭着血魔刀,一边想着不知道的什么,柳媚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平生醉头也没抬。 “灵王,来不及了,我们要快些返回死亡之谷。” “为何?”平生醉冷笑道。 “我怀疑死亡之谷不止卫子道一个人。” “哦?”平生醉抬起了头,把刀插入刀鞘,“什么意思?” “灵王冰魄之毒无药可减,如果有,也必须在唐门,而解药并不会外传,细细一想而我们看见卫子道的时候,他的毒应该是已经解了,是谁解的他的毒呢?”柳媚儿焦急地说,“卫子道,他是不可能有解药的,就说明一定遇到了什么人帮他解毒。”说着,她看看平生醉,平生醉也抬头看看她,“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有冰魄的解药,那她一定就是唐门弟子,而且绝对不是唐门一般的弟子。在这远离唐门的地方,似乎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你是说他是?” “叶小开!唐门密令史,而她也真是在前几日离开云州,所以只有她,只能是她。”柳媚儿说。 “所以说,卫子道并不是真心想逃跑?” “以他的行事章法,明知逃不掉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而他看到我们不顾危险冲出死亡之谷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引开我们的视线,免得发现谷中所藏之人。”柳媚儿急躁的说着,伸手去拉灵王,走,“我们快去搜搜,或许还来得及。” 平生醉既不惊讶也没有动,“早就来不及了。我们走出了半天的路程,回去又是半天,就算叶小开睡一觉再跑。都没影了。” “你是不是也猜到这些了?”柳媚儿怀疑的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说。 “是的,”平生却笑了笑。柳媚儿能猜到的事情,平生醉自然也猜的到,“我一直在琢磨他为什么突然跑向谷外,还有当他中了我的血海魔气的时候,不自觉的望向死亡之谷的那一眼。可惜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或许还来得及啊,说不定叶小开还在死亡之谷。” “叶小开又不是傻子,他会一直留在死亡之谷吗?再说,既然苏晴天救了卫子道,那肯定也会带走叶小开。” “那还有万一呢?万一她还在呢?” “万一……”平生醉眼神似乎望到了那很远的地方,“万一……那就算是天意了吧。” “天意?”柳媚儿轻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杀他了?” “魔域通缉令一路追杀下去,她若还能逃脱,那还不算是天意吗?”平生醉不愠不火的倒了一盏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哼,”柳媚儿无奈的点点头,转身出门而去。看着柳媚儿离去的背影,平生醉既没有挽留,更没有追寻,甚至连端茶的动作都没有一丝的停顿,走的自然会走,留的自然会留,或许说走与留都没有什么意思。 门又开了,柳媚儿又反转了回来,“平生醉,叶小开怎么会正好遇到卫子道呢?偏偏叶小开又为卫子道解毒,这难道只是巧合?如今卫子道舍命救下叶小开,你想想叶小开会不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叶小开与卫子道在苏州大婚了。哈哈,想想都感觉很是刺激。”柳媚儿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平生醉一怔,猛然抬手,一碗茶直接摔在地上,碎裂为千片万片。 “滚出去!” 十朱大有 叶小开看看远处的金陵城城门,不觉苦笑。三年前离开这里,信誓旦旦,义无反顾,如今再回来,已经是满心的伤痕,来来去去,结为过客,孤孤单单,只剩一人。叶小开看看这似曾相识的路,从此向西就是洛阳,从此向东就是金陵。怀远门?哥哥?三年前在金陵偶遇,依稀记得与他一起走过那古韵的金陵小街,在怀远门外拱手而别。可是为什么哥哥会不辞而别呢?叶小开想着,不由得觉得心中一痛,是怕我跟他去苏州吗?不会。怎么看他都不像讨厌我的样子。可是毕竟曾经自己与平生醉也有着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当清晨的日光再次照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伸伸腿弯腰,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这么多叶子?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他揉揉惺忪的眼睛,扒拉开身上的叶子,四下望望,安静极了,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哥哥去找东西吃去了,“哥哥,哥哥?他一边喊,一边向谷外四周的树林。奏曲。然而,似乎这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失望而疲惫的坐在谷口,那顺着脸颊滑落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只是有一个事实,无论他承不承认,都得接受,魏子道已经离开了整个死亡股,或者说整个千月山只剩下他一个人,是不是每个他熟识的人最后都会离他而去?所有的快乐温暖都只是一场场的泡沫,哥哥。你就算是要走,只要跟小叶,也要跟小叶说一声呀,叶小开一边若有所思的所思地想着,一边不由得走向怀远门。 驾驾。突然,一辆马车从怀远门冲了出来,车轮都要飞了起来,而车夫似乎还嫌捕快,疯狂地挥舞着马鞭,并排的两匹马撒开蹄子没命的向前狂奔,而叶小开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竟然毫无理会,依然在路中慢慢的走着,吓得车夫疯狂的大喊, “闪开!闪开!闪开!” 闪开,已经闪不开了。叶小开猛然惊醒,那狂奔的马车已经到了眼前,马车眼看就撞到了他的身上,吓得车夫不禁把眼睛一闭,心想完了要出人命。说时迟,那时快,叶小凯凌空飞起,在马头上轻轻一点,落在了马车上,与刚刚伸出头来的老板撞在了一起。那老板一个站立不稳,啪的一下又摔回了车厢中。叶小开坐在车厢边上,也吓得直喘粗气。 你是谁?咋上我的马车上来了呢?那个老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啊!我这?我是谁?我在哪?哎!老头,你怎么说话呢?我哪知道怎么上你的马车来的,哦,不对,不对,不是你把我撞上车来的吗?”叶小开一边揉着头一边没好气的说。 那人眼一瞥,“这里哪有老头儿,我还不到50好吧?” 叶小开“噗”的一声笑了,“还不到50,额的神呐,好年轻呀,好吧,我管你多大呢,你你你你快停车停车!” “为什么要停车?”说着,这个老头整理了一下由于摔倒而歪了的头巾说,“我要去洛,洛阳还远远着呢啊。” “那你去洛阳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下去啊,你停你停车呀,”叶小开大喊 “你既然能上来,就能下去。”那个人呵呵一笑。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讲不讲理?分明是你撞我,好不好?” “是呀是呀,作为补偿,这不是让你搭个顺风车吗?”那个人哈哈大笑。 叶小开的鼻子差点儿被他气歪了,好个顺风车,我要进金陵去苏州,被你顺到洛阳去了。这老头指定不正常,叶小开也不想理他,直接扭过头来,对依然在那疯狂的挥舞马鞭的车夫说,“你,你给我停下。” “不行呀,没老板的话我也不敢停,”这个车把式倒是很实在,叶小开又只好回过头看看里面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头。再看他得意洋洋地往车后一躺,半靠在绵软的靠椅上,美滋滋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叶小开看着胖乎乎的他的那个胖乎乎的脑袋,猥琐的笑容,不觉得戒心突起。 “我在笑,今天运气真不错。” “什么意思?” “半路上就有白花花的银子掉下来。” 叶小开四处看看,“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那人又笑了,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看得叶小开全身发冷。她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我再估量一下你能值多少钱,免得亏了。” 叶小开听了倒给气笑了,“啥,你卖我呀?” “啊,当然了,难不成卖我吗?”说着,他摇摇头,叹口气,“问题是,我想卖也没人买呀,还是卖你值钱,虽然脾气不好,但长得还不难看呀。” 叶小开这个气,这是什么人啊,差点撞到我身上就算了,还这么霸道,看在他一把年纪这霸道也可以忍了,咋地还想把我卖了?卖行啊,我让你卖!叶小开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冷冷一笑,伸出腰,伸向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本想吓唬吓唬他,谁知道这人见他掏出小刀来,还没等小开说话,竟然大喜,“哎呀,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 叶小看被他如此模样不由的懵了,把自己想说的全都咽了下去。“怎么讲?” 只见此人神神秘秘的,一伸手,把身边的食盒打开,一个绛红色的猪头露了出来,“原来你是奔着它来的呀,早说呀,我最喜欢与人分享,来来来来,别客气,自己动手,自己动手。”说着。拿起食盒中的小匕首,割了一块肉放在口中,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立刻冒出了满嘴的油花。 “我勒个去,”叶小开哪见过这个。 “快吃呀,还热乎呢,我这可是在金陵落花镇特别定做的,在此食盒中保温着,香着呢。”说着又割了一块放在嘴中,吃的快活之处,不禁摇着头哼起小曲的。 叶小开是很野性,但是还没有粗犷到这个地步,她猛然觉得一阵阵恶心,上前啪的一声把食盒盖上,“我了个去你这是吃饭还是要命呀。” 那个男人看看他,不解的说,“你不是想割我的猪头吃吗?我都跟你分享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 叶小开看看看他,看看刀,笑了,“是啊,我刚才是想割你的猪头,不过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那个人斜着眼看着她,“你说哪个猪头?” “当然是你的猪头了。”叶小开嘿嘿一笑。 “你说我的哪个猪头?” “哎?我说你有几个猪头呀?”这次轮到叶小开笑了。 “我……”看来他这次真的被绕进去了,而且现在绕进去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出来。叶小开看他似乎在沉思的模样,感觉很是有趣。刚才所有的不愉快马上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叶小开就是这样一个能立刻开心起来的人。 “你们这是要去洛阳吗?” “是啊,你也去吧。” “不去。听说洛阳现在被魔域管控,暗无天日,生活在那里的人都痛不欲生。” 这个人看看叶小开眨巴眨巴细眯眯的眼睛,“你看我像痛不欲生的吗?” 叶小开看看他那比猪头还圆滚的脑袋,像抹了层猪油一样锃亮的皮肤,无论如何,这样一张脸也无法和痛不欲生联系起来。叶小开摇摇头。“不像!” 那人微微一笑,“现在洛阳虽不及以前繁华,但是至少秩序井然。竟然人们都可以安心的生活,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不去。”叶小开还是摇摇头,“就算洛阳现在繁华依旧,我也不去。” “为什么?” “……”叶小开没词儿了,反问道,“你一直在洛阳生活吗?” “那自然,我从十几岁就在就来到了洛阳,如今已经在洛阳生活了40余年之久。”说着,他突然停下来,偷眼看看叶小开,只见叶小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的确,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他轻咳了一声,说,“我前天晚上还睡在洛阳的玉华苑,你知道哪里是玉华苑吗?” 叶小凯摇摇头,“玉华苑可是洛阳最大的……”那人看看叶小开,说“就是刚才打算把你卖掉的地方。” 叶小开瞪了他一眼,手又伸向腰间的小刀,“哎,别摸,放心。我哪个猪头也不想丢。”他如此一说,叶小开差点笑出声来,还有人自愿承认自己是猪头呢,“嗯。你叫什么?”叶小开不禁对这个看着油腻却又很有趣的大叔感了兴趣。 “朱大有,洛阳的朱大有。” “嗯。”叶小开点点头,“别说,你还真不像50几岁的老头。” “什么50几岁?” “十几岁,加上40余年……”叶小开嘿嘿的笑了笑。 朱大有瞪着她直运气,这小妮子原来刚才早就全听出来了,还装的像没事儿人一样。 叶小开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反倒觉得好笑,“朱大有,你看看,你认识我吗?”朱大有不知何意,仔细看了看他,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哟,原来是你啊,”接着翻个白眼,“不认识。” “额……”叶小开今天遇到朱大有也是无语了,被他搞得一脑门子黑线,不禁道:“真不认识啊,” “不认识。不过。你如果觉得用这种方式与我搭讪,我也是不会拒绝的。”朱大有笑笑。 “搭讪?”叶小开都愣住了,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被搭讪这个词侮辱到。 “你真不认识。”叶小开勉强咽下这口恶心,问道。 “不认识啊!”朱大有有的时候很老实,比如回答叶小开问题的时候。 “不会吧?难道你们的城门上、大街小巷里边没贴我的画像吗?”叶小开有点不信,洛阳一直为魔域所想,怎么会没有贴这个通缉令呢?”在云州到燕京到金陵一路上,叶小凯已经看见了无数张自己的画像。竟然在没有看见。单凭借别人的描述都画的那么像,以至于她都想接下来收藏了。 朱大有摇摇头,“没有!”看他那么老实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这……”叶小开就更奇怪了。在魔域管辖的大洛阳,竟然没有我的通缉令? “你想把画像贴在墙上呀?那太简单了,我认识一个非常厉害的画师,想要什么样的画像画不成?这还这都不算事儿。”朱大有显然是误会了叶小开的意思,叶小开呵呵一笑。“鬼才想要。” 朱大有见叶小开狐疑的思索着什么,就突然向窗外窗外一指,大喊道。“前面就是洛阳了!” 远远看见一个埋于地下的石碑,上写着两个大字,“洛阳”。 说话间,马车一路疾驰进入了洛阳。当马车进入洛阳之后,朱大油立刻换了一副模样,本以老实本分的脸又张扬了起来。他时而看看那远去的落成山,时而看看叶小开,“说不来洛阳的他,如今却已经到了洛阳。”朱大有又开始看着叶小开发笑,似乎他眼前的叶小开已经变成了一堆银子。然而,叶小开肯定不是银子,她看着看着飞驰而过的山石树木,却在想着另外的人——卫子道。哥哥为什么要独自离开?想必他如今已经回到苏州了,回到苏州,就会有很多人保护照顾他了,而且用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忘记我了,或许说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识,在那死亡之谷或许我们曾经是彼此的唯一,但出了死亡之谷,或许什么都不算,也许我就不该再去苏州打扰他了,我只是一个麻烦而已,而误打误撞来到洛阳也算是天意吧,哥哥只是一道救赎自己的光,一闪即逝的光! 叶小开。透过车窗。望着外面喃喃的说,洛阳就洛阳吧。 是啊,这是洛阳的洛成山。出了洛成山,不过百里,就是洛水桥,洛水桥的另一边就是洛阳的西城门。朱大有哈哈的笑着。叶小开被他那高兴的神情所带动,也笑了起来,“看来注定是要我来洛阳啊,” “对呀,你运气真不错,你坐的可是洛阳最快最稳的车主要还免费。”朱大有看着叶小开羡慕的不得了,似乎她真的占了天大的便宜。 “看来我真的是赚了呀,”叶小开不得不点头承认。 “赚大了。”朱大有点点头,但有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有的人就是看不到别人赚。“你说这么好的事儿,不能全让你占了吧。” “当然不能。” “玉华苑可是个好地方,房子大,衣服漂亮,酒还香。” “看来你还是在惦记着我。”叶小开叹了口气。 “那倒不是,我是说那里可以免费食宿呀,我们岂不都是满意?”他斜眼看了看叶小开的装扮。“我看你的口袋估计和你的肚子一样瘪吧。” “是啊。”叶小开摸摸咕咕叫的肚子。 “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可以教给你怎么去占更大的便宜。” “听着的确不错……”叶小开看看两眼放光的朱大有回头笑了笑:“可惜呀……” “可惜什么?” “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 “是什么?”朱大有问道。 “就是占便宜。”叶小开说着撩开了车帘,出了车厢。 “你这是要做什么?”朱大有一愣。 “当然是要下车了。”说完,伴随着朱大有和车夫的惊呼声,叶小开凌空而起,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哎呦,这个小祖宗!”朱大又赶紧探出头向外观看,只见此时叶小凯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路边的草地上,悠闲自得地向他挥挥手。朱大有这才松了口气,也只好挥挥手,默默地望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远,暗暗琢磨,“好个机灵的丫头,她到底是谁?为何我感觉他如此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十一夏天来了 叶小开在东郊跳下了马车。懒散的走着,没有目的,何须着急。他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边想,难道这洛阳真的没有张贴通缉令,为什么呢?不管。不过,不管为啥,只要没有张贴通缉令,那洛阳倒是真的可以逛一逛,毕竟被一路追杀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正在这时,一阵阵冷风吹过,叶小开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它警惕地向四周望望,荒郊野外一个人都没有。他又转回身走了几步,只觉背后有着些许轻微的脚步声,叶小凯急忙又回头张望一片。荒凉的杂草灌木。古木丛生,狭窄的古道弯弯曲曲,只是仍然没有看见一个人,明明是脚步声,怎么却没有一个人。看来这个地方。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叶小开想着疾步向前。而当他转过身。正要快速奔走的时候,又听见身后嗖嗖几声更明显的跳跃的奔跑声,他迅速的再次回头,只觉每个汗毛孔都立了起来。荒野中,只见。微风下,草木晃动,树影摇曳,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非常的安静,静的可怕,连本该有的鸟叫虫鸣的声音都不嫁了。难道遇见鬼了?但叶小开深深的明白,恐怕鬼是没有,或许是,或许是,有比鬼更可怕的人。她谨慎地望着四周,慢慢转回身来,打算开启神行,逃离此地,而也就在此时,突然只听嗖嗖嗖嗖的一阵杂乱之声,眼前人影错乱,再看时,已经有两个人拦住了去路,叶小开急忙转身,瞬间又有两个人从后面闪了出来,只见他们四个人全身带着。全都戴着一个高高的官帽,黑色红边,两根黑色的帽带从两侧垂下来,身穿一身黑色衣裤,外披一件深红色的短款罩衫,在腰间用一根宽宽的深红色腰带扎紧,腰带上都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牌子,脚上一双高筒的黑色马靴,后背窄刃长剑,左手端在胸前,右手抬抬起,手若兰花。看身形应该是汉子,然而,他们皮肤细腻,举止扭捏,一张张妖艳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这都是些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叶小开大喝。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相视一笑,冷冷的看着他,一步步向他逼近。突然间,四把长剑同时拔出,一起刺向叶小开,叶小开哎呀一声凌空跃起,要扶摇直上。然而就在它刚刚飞起的同时,只觉天色突然暗淡了下来,一张黑色的木杖铺天盖地的压了下去。叶小开暗道,不好。提气,凌空踏去,如没头苍蝇般穿了出去,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只觉这黑幕无边无际,这时黑幕下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一掌拍向叶小开,叶小开不由得提起接掌,只觉呼吸中一股怪异的香气直达肺腑,立刻感觉头晕腿软,气息涣散,直直的摔了下去。就在叶小开摔落在地上的瞬一刹那,这个人飞身上前,将他拦腰抱起,慢慢的。落在地上。只见来人同样穿着一身黑色衣裤,只是外面披着暗红色的罩衫,更加肥大,黑红色的披风长长拖在地上,腰间宽宽的带子中间还镶嵌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美玉,腰带上别着一个红色的牌子,他落下来,接住叶小开,伸出细长稚嫩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似乎在看自己的战利品一般,脸上露出浅浅笑意,而那四名诡异的男子同时拽住黑色幕帐的四角,伸手扔出暗红色的布幔,与这黑色的幕帐相互交错,竟然搭出了一个奇怪的房子,将叶小开和那个神秘的男子罩于其中…… 如今是初夏时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没有一丝风,几只早早出土的蝉心快的鸣叫着。碧绿的草地上,一个黑色衣服外罩黑色短款的清秀男子靠在一棵柳树旁席地而坐,他一边无聊地搓着几根狗尾草,一边温柔地看着身边昏昏睡的人,不时的嘴角轻轻的向上翘起。 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由得抬起手,挡住那刺眼的阳光,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时而飞过一只喳喳叫的小鸟,高大的柳树垂下,青绿色柔软的枝条在眼前慢悠悠的荡漾着。还有……还有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正满是笑意的盯着自己。 “啊!?”当你刚刚睡醒,在迷茫之中,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的时候,无论他是不是笑着,也会让你恐惧。叶小开自然也就感觉不出这带有笑脸意的脸有多温柔,只是吓得立即翻身跃起。 “你,你是谁?”叶小开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下。而叶小开突然跳了起来,你把这个男人吓了一跳,他慢慢站了起来,笑着说,“你醒了。” “这是哪?你是谁?”叶小开警惕的后退两步。 那个男子看到叶小开警惕而嫌弃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失落,他的笑容逐渐褪去,略显尴尬的说,“刚才看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抬到了树下,这是洛阳的东郊。”他的话提醒了叶小开,瞬间他想了起来,那是一块巨大的黑幕,从天而降,然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叶小开心有余悸的看看四周,空空荡荡,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他们人呢?”叶小开问那个男人莫名的看看四周说。 “什么人?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呀。” “啊?你没看见一群很奇怪的人吗?还有好大好大的黑色幕帐。”叶小开恐惧的问说。 那个男子笑了,“小兄弟,你是不是饿晕了?然后出现了幻觉,我只看见你。倒在路上,什么奇怪的人,什么黑色的幕帐,什么都没有啊。” 叶小开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神情是那么平淡,似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叶小开又看看四周,鸟儿在飞,蝉儿在树上叫着,一切都如此的平淡无奇,“难道那真的只是幻觉?” “好了,小兄弟,我看你是饿坏了,前面就是洛阳,快些赶路吧。还能赶上午饭哦,”那个清秀的男子笑着向他拱拱手,“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去。 “哎,哎。”叶小开从沉思中醒了,醒过神来,“大侠,大侠,别走,”叶小开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我不是大侠,”那人头也不回的说。叶小开一个凌空踏虚,追到近前喊道,“不是大侠也请告诉您的。大名,否则……” 那人笑笑,“否则,什么?” “否则,否则我就不让你走。”叶小开蛮横的伸出胳膊拦住了他,那个人用手在他那细细的胳膊上按了按,笑了,“还蛮结实的哟。” 叶小开只觉他轻轻点去,胳膊一阵酸麻,立刻收了回来,心里清楚,此人绝不是一般的人,刚才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幻觉,难道是他救了我?但是却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我知道大侠武功高强,刚才肯定是看见了什么,还希望大侠能如实相告。”叶小开说。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能告诉你什么?”这个男子一边走一边说。 “你,你要不告诉我就一直跟着你。”叶小开耍赖的本领从来没丢,说着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那个人笑着摇摇头,“跟着我,嗯,好吧,你可别后悔。” 叶小开仰着脑袋,梗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才不后悔。” 那个男子收敛了笑容,回头拍拍她的肩膀,“记着,今天你看到的不过是个幻觉,最好全部忘掉。快走吧,前面就是洛阳,万事小心。”说着转身离去。 “大侠!” “我不是大侠,我叫夏天。”说话间,那个男人早已飘到几里地之外。 “夏天?”望着他飞速远去的身影,叶小开喃喃的念着,又是几声的蝉鸣,是的,夏天真的来了…… 这就是洛阳?叶小开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原以为洛阳已经是人间地狱,不知道被魔域的人糟践成什么样子,毕竟是满目疮痍,颓废。颓圆败逼,而且听说洛阳很多人家都远走他乡避难去了,估计城中早已是鸡犬不闻,十室九空。然而当他真的走进洛阳的时候,真的怀疑这是不是曾被魔域血洗过。古老的城门修葺的坚固结实,东西正街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一块破损的都没有,路面干干净净,到街道两边的房屋也都整整齐齐,错落有致。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算不上摩肩接踵,但也绝不冷清。最主要的,每个人脸上既没有惶恐惊慌,又没有悲伤忧虑,反而是来往间彬彬有礼,充满了安逸祥和的气氛。更让他奇怪的是,在城中竟然一张他的通缉令都没有。墙壁上别说通缉令,就连普通的告示都没有。如果不是偶尔有两个巡逻的魔域死士走过,叶小开肯定不会想到洛阳与魔域有什么关系。然而,就算是这些魔域的死士,也是与燕京的极其不同,他们虽同样身穿白衣,脸上戴着半个面具。但是他们不乏舒缓神情,镇定从容,甚至与人相视时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看来朱大有说的没有错,洛阳还是洛阳。叶小开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摸了摸咕咕叫着的肚子,“好饿呀。”当然饿了,从早晨到中午还什么都没有吃过,不但没有吃饭,还一路被惊吓着,如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叶小开捏了捏身上仅存的几两银子。心想还能再吃几天,对于叶小开来说,身上还能带着几两银子,的确已经是不少了。 几天足够了,在像洛阳这样的地方找份差事应该不算难事。想着她已经走进了洛阳城。如今已经是中午饭的时候了,街边的小贩都已经在休息了。他们聚在一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聊着什么。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是,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的,不过声音虽然不大,聊的却十分欢快起劲。 叶小开往前走了走,看见了有一个包子铺,那笼屉上还冒着热气,想必是怕抛包子凉了,还在里面热着,那既然冒着热气,就必定是有包子了。叶小开有说不出的开心,包子好吃,钱又花的不多,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他走到包子铺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老板?”李小开喊道。 卖包子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干净利索,面容和善,看见来了客人,早就跑了过来。 “来一屉包子,不,两屉!”叶小开真的感觉饿坏了,饿的就连笼屉都想一起吃下去。 “来了!”老板见这时候都有买卖,自然是开心。而且还要两屉,但他跑过来刚刚要去端包子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过头仔细看看叶小开。 “快点呀,老板!”叶小开只想吃包子。 “嗯哦嗯,”老板嗯嗯啊啊的跑到了里面,叶小开真想自己把包子端过来吃,但是他当然不能那样做了,毕竟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孩子,他只得耐心的等着。 一会儿,老板跑出来了,端起了所有的包子走了过来。叶小开看着老板,不由眉毛都笑弯了,还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更应该说是在对着包子笑。 “客官,”老板笑容可掬的来到了叶小开面前,叶小开迫不及待的去接那包子,心想,难道这老板买包子?还买一送一吗?谁知老板却急忙转过身,把包子转向了另外一侧。“呃,”叶小感还惊讶的看着“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客官呢,请高升一步,我们这儿打烊了。”他说着端着包子又转了回去。 “什么,我了个去,”叶小开不禁站了起来,追了过去,这马上到嘴的包子飞了,还行。“你给我站住,”她跑上前拦住老板,“你刚才还说给我端包子,怎么这么快就打烊了?” 包子铺老板看着他说,“刚好这会儿就打烊了,怎么了?”老板斜了她一眼,绕过了她,又把包子端进了。这没毛病,人家的店,想什么时候打呀?似乎并没有可埋怨的,哎。叶小开挨着看着包子再次从自己眼前溜走,她虽然以前也有蛮横无理的时候,也有撒泼耍赖的时候。但是。这可都是正经的小买卖人家,她怎么能动粗呢? “老板,我说这样,你看你这包子是吧,带回去就不新鲜了,你这卖给我再打烊也不迟啊,我呢,拿了包子就走,我出去吃,绝不耽误你打烊。而你还能多赚点钱,你看这样可好。”叶小开看了一眼包子,才使出。才使劲儿的挤出了点笑容。 “哈哈,”包子铺老板倒是大笑,那高兴的样子就如同捡了一个大元宝。 “包子,我已经卖了,你呀,还是快走吧。” “我先来的,你怎么又卖给别人?我看谁敢吃。”叶小开虽然不敢把包子铺。暴揍一顿,但是想在他手中端着端走包子,那门都没有。 “是有人买下了包子,请我和我老伴儿一起吃。我们虽然卖包子,但是自己还真舍不得吃上一个。”包子铺老板看看了看在一边收拾东西的老板娘,笑了笑,两个人把包子端到了屋里的桌子上,你一个我一个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叶小开看了看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满脸沧桑的老两口,不觉得咽了口唾沫,慢慢退了出来,无论是谁买的包子,他都是做了一件好事吧,不管怎么样。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这老两口手里去抢包子的。想着,叶小开只好向前走去。 十二朱大有请客 这是洛阳最繁华的街市,小吃摊或者酒馆一家换着一家,还要在一个小小的包子铺困死吗?找点儿吃的简直是易如反掌。然而,当叶小开真的一路走来,才发现她错了。这一家家的大小摊位走下来,竟然什么都没有吃到。好好的酒馆,当她刚进去,还没有坐稳,人家小二就笑着过来说:“打烊了,”马上关门收桌子。叶小开要不是看着他们每个人都满脸堆笑的一口一个爷的叫着的份上,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然而举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都是面对一些没有武功,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了。 叶小开回头望去,半条街的酒馆饭庄全部关门闭户,如同躲避瘟疫一般,还另外有几个胆大的,不时的向这边偷偷张望。一定有人在搞鬼,叶小开越来越坚信不已,到底是谁这么与自己过意不去?自己可是第一次来洛阳,也没有得罪哪路神仙呀,“哼!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想着走着,叶小开只觉前面。的人又多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酒楼,简直比燕京的自然居还大,人来人往,座无缺席,叶小开冷笑的走了进去。这次如果小二敢跟自己敢说打烊,自己一定会把他的鼻子打扁。是的,她已经快要饿疯了,再也做不成君子了,这次哪怕自己亲自去厨房抢,也要先吃饱再说。 “哎呦,客官里面请。”这个小二是一个非常机灵的小伙子,年龄不大却老成熟练。叶小开点点头,心想这家倒是很热情,或许一会儿就该变脸了,想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你认不认识我?”小二被他弄的摸摸脑袋,摇摇头。 “哦……”小开一手从怀中拿出了三寸小刀。拨开刀鞘,只觉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她意味深长的笑笑,“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 “额……”叶小开言语带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吓得小二赶紧说,客官。“我,我认识了,已经认识了,现在很认识,您请快里面请。” “这还差不多。”叶小开点点头,把飞刀收了回来,走了进去,刚走进门,猛然又回过头问,“小二你们是不是要打烊了?” “爷,您说笑了,我们这酒楼是洛阳唯一全天不打烊的酒馆。”小二满脸赔笑说,“爷,您里面请,里面请。” “全天不打烊,这个好,哈哈。”叶小开只觉得全心身心的舒畅,大步的走了进去。然而就在她在和小二纠缠的时候。酒馆中的人一会儿间走了个干干净净。如今硕大的大厅当中空无一人,不过此时小开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随便找了个桌子刚刚想坐下。 “爷,您慢着,”店内又跑出来一人,身高不过三尺,圆滚滚的身材,胖嘟嘟脸上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笑着把叶小开身边的凳子直接搬走了“爷,我们这儿可不能坐。” “毛线!”叶小开气的喊起来,“这怎么就不能坐?我刚看还看到很多,他们都坐在这边。” “爷,我们这刚刚已经有老板。定下了所有的座位。所以他们都走光了,所以你也不能坐。” 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叶小开已经不想讲道理了,她猛回头,举起手向着店小二脸上忽悠过去,这个小二吓得把眼一闭,心想早知道这一巴掌跑不了,然而半晌却没有感觉到痛,他睁眼看见叶小开的手已经收回去了。叶小开何尝不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店小二可以左右的,别说这里虽然空无一人。那每一个桌子。都一定是有人定下的了。想着她转身要往外走,“爷,”那个小二急忙上前拦住,“爷,你不是吃饭吗?” “你还有没人定下的吗?”叶小开冷笑道。“没了,爷。”“那不是废话,”叶小开也是醉了,但是她懒得跟一个店小二计较。 “爷。”胖小二一边拦住叶小开,一边说,“我们这一楼虽然已经被老板都定下了,但是爷可以上二楼呀。” 叶小开一怔,她回头看看那个大喘气的小二,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爷,我叫土豆” “哈哈,这名字太适合你了。” “谢谢爷夸奖。”土豆眯的眼眯的更细了,举着莲藕般的胳膊说,“爷,你楼上请。” 叶小开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也不管什么这个阁那个轩随便一个雅间,推门就进。叶小开从来没见过这么舒适的地方,高大宽阔的椅子上放着厚厚的软垫和软软的靠枕,这一路奔波,她确实累了,只在上面一坐,便觉得减去了一半的疲劳。“爷,这是我们店正宗的御花液,你先解解渴。”土豆一边给叶小开倒了杯茶,一边又把一份精致的菜单放在叶小开的面前。 “哇,”看着菜单,叶小开只觉得满嘴都是口水。“回味鲍鱼,黄陂三合。酱爆肘子、大漠羊蹄、洛阳肉片……” “这,这,”叶小开开心极了,指着洛阳肉片说,“这到了洛阳必定的点啊!” “那是那是!”土豆儿赶紧陪着笑应承。“我这的洛阳肉盘片毕竟必定是最正宗的。” “红烧狮子头、手扒肉、芦笋混蟹肉。红扒鱼肚、茄汁牛尾汤、清炒虾仁儿,再来个叫花鸡,松鼠、桂鱼……” “这都十多个菜了,您,您吃的了吗?”土豆惊讶的说着,有点结巴起来。 “啊,当然吃得了,小爷都快饿死了。”叶小开瞪了他一眼。 “好嘞,那我这就是给你上。” “哎,土豆。”叶小开咽了一下口水,“谁说让你上这些菜了。” “啊?”土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不是点了这些菜吗?还说当然吃的呀。” “哼,”叶小开心想,“我是吃的了,可谁出钱了?”她也不傻,这样的酒楼,这样的酒菜,一盘估计就是几两银子,“我那是说刚才点的那些都不要。来一碗素面,快点上”。 叶小开把菜单往土豆眼前一扔,倒在了软榻上,饿的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土豆眼睛瞪大了两倍。“就一碗素面?” “是啊,快点上。”叶小开看也不看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着。 “好,好嘞,素面一碗!”土豆撇着嘴出去了。 叶小开躺在软榻上,想着那菜单上的美食。想想也挺美,一个人的欲求不是很高的话,幸福往往都触手可及。 等了半天,却不见土豆回来,素面,这是要做一年吗?正当叶小开焦急的刚要站起来的时候,门一开,土豆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盖得严严实实。“这个素面还是挺费功夫呀,”叶小开不满的说,土豆笑呵呵的,也不搭话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把上面的盖子刷的就掀了下来。但是。里面并没有素面,只有一个大大的猪头,酱红色的,油光光的,冒着腾腾的热气,硕大的猪鼻子还正对着叶小开, 叶小开看了看“土豆耶,这做起来可不容易。” “您放心,这绝对正宗!”土豆还是笑呵呵的。 叶小开要炸了,怪不得这么久这是做猪头去了呀。 “我点的什么?”叶小开咬着牙问。 “素面呀也?”小胖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潜在的危险,依然乐呵呵的。 “那这是什么?”叶小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小胖子的前襟。 “这是只卤猪头。”土豆笑的更加灿烂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叶小开举起拳头砸向土豆,“我让你猪头。”土豆僵硬的笑容依然在。只是无法控制的闭上了眼睛。心在颤,手在抖,完了这下我咋成猪头了? “啪!”一声巨响,土豆被狠狠推开了,不由得噔噔噔向后倒退几步差点摔倒,而脸却一点儿也不疼。再抬头仔细一看,桌子被叶小开砸了个坑。 “朱大有,你给我出来!”叶小开稳稳的坐在塌上大喊。 “嘿嘿。”一阵轻微的嬉笑声,门一开,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果然是朱大有,他笑着走到桌前,“嗨,我们又见面了。” 叶小开抬头看着他那猥琐而涎皮赖脸的样子。只觉得刚才那一拳不该浪费在桌子上。“朱大有,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作为一名洛阳人,我当然应该请你这位客人吃顿饭是不是?何况我们这么熟了。” “别,”叶小开哼了一声,“我们不熟,好吧?” “不对吧,我们不熟不熟,我的名字你记得这么清楚,”朱大有大笑。 “你……” “好啦好啦,不管熟不熟。就凭在金陵我马车冲撞了你,我也该向你赔罪吧?所以这顿饭我请定了。” “这就是你让我饿到现在的理由。”话却如此说,叶小开的气儿已经小了一半。 “嘿嘿,”朱大有又笑笑,“我这也全都是好意。” “哼,”叶小开摇摇头,转头对土豆说,“我的素面呢?想让我拆了你的店吗?” 土豆动都没有动,看了一眼朱大有,朱大有摆摆手,“你们也是一碗素面,上这么慢干什么吃的,快上呀。” 土豆儿心想,我的爷,这不是你,不要上么,但嘴里爽快的笑着,“好了,你那。”说着跑了下去。 叶小开等着素面,朱大有却开吃了。同样的是刀,在都朱大有手里却是无法匹敌的餐具。他轻轻一划,一片猪肉已经落入手中,反手塞入嘴里,真香,朱大有自己吃的陶醉,却不知叶小开此时已经饥饿难当了,饥饿的感觉让她看到什么都想咬两口,何况是猪头。至少猪头能吃。想着叶小开顾不上许多,伸手掏出小刀,可怜这把小刀还没有用过就被猪头夺取了第一次。 好像还不是很难吃。当叶小开胡乱割了一块肉,闭着眼睛放入嘴里的时候,竟然发现这肉并不油腻。倒是香的很,或许真的是太饿了,她左一块右一块的割了起来。 朱大有看着她吃的越来越多,那脸上开始还得意的笑容逐渐散去了,拍着桌子向外面喊道:“都死了吗?快上面呀!再不上面,她就要把我的猪头啃完了。” 叶小开看着油乎乎的刀子,真不知道该不该再割那个猪头,心想太无语了,不是你非让我吃的吗?咋这般小气呢,何况。我特么什么时候啃过一口了? 朱大有看了看叶小开鄙夷嫌弃的眼神,嘿嘿一笑,把猪头的盘子慢慢拽了过去,就在这时屋外一阵脚步声,很快端上来了,却不是素面。 “黄陂三河、酱爆肘子、红烧狮子头、芦笋烩蟹肉、红把鱼肚、手扒肉、洛阳肉片、茄汁牛尾,等等等等眨眼之间竟然上了十多个菜,但凡是刚才叶小开念过的,一个不落,唯独没有素面。 看着这一大桌子菜,叶小开不禁咽下口水。“我那个,我要的可是素面一碗。”小儿们看着朱大有。 “放心,这些都是我请的。”朱大有笑着说。 “这么大方?”叶小开突然看着这个油腻的中二大叔,反倒有点可爱了,“不会是怕我抢你的猪头吧。” “哈哈,哪有!”朱大有把拽过来的猪头盘子又推到小二的手边,“土豆!”土豆赶紧接过来拽出随身的小刀,极其精致的切了一盘放在二人面前,,把骨头端了下去尽管肉还在那桌上。朱大有的饭桌上竟然看不见猪头,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你不是说猪头要自己切着吃才够味儿吗?”叶小开问。 “是!”朱大有爽快的笑了,“但是我总怕你分不清割哪个头上的肉。” “哈哈,”叶小开也笑了,“朱老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猪头肉呢?”有这么多美味叶小开自然不会去吃猪头,她夹起一片洛阳肉片放在嘴里,惬意的说,“这多美味,你不喜欢?” 朱大有笑着夹了一片猪头肉放在嘴里。“这个香呀,而且……”他看着叶小开,大口吃着菜,笑的更开心了。 “说呀,而且什么?”叶小开虽然答话,却看也没有看他,一个饥饿的人看见,这么多美味哪还顾得上别的呢? “而且安全,”朱大有喜滋滋的又加了一口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安全?”叶小开边吃边问,“什么安全?” “一种熟悉的味道,哪怕它有着一丝丝的异样,你都会察觉出来。而对不经常吃甚至从未吃过的菜品,尤其是这么多种一起吃……”朱大有皱着眉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说道,“估计呀,是神人也感觉不出来吧?” 叶小开夹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朱大勇,“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感觉不到这菜有什么异常吗?” 叶小开没有感觉到,她感觉到的是这些菜都太好吃了,但是朱大友的言行已经告诉他了,肯定有问题。他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朱大有。 “你知不知道。为了把您请到这来,我可花了不少银子。”朱大有心疼的说。“敢卖你东西,我必定封他的店,不卖你东西,各有赏赐。也就是说,整个洛阳,除了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卖给你东西。”朱大有有笑的很开心。 “我知道,”叶小开看着猪头的一刹那,就猜到这都是他捣的鬼。 “那你知道为什么?” “你撞了我,自然想请我吃饭赔罪了。”这是朱大有的原话。其实叶小开真没有想过,因为没有想过,所以当然就信了。 朱大有笑笑,笑着摇摇头,我说你就信,真不知道到底谁是猪头。叶小开放下筷子,白了他一眼,“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原来是被魔域通缉的那个人,也难怪我看着熟悉。”叶小开大惊失色,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贴身站于一侧,望着四周,四周一片安静,朱大牛依然自顾自的夹着猪头肉吃着。 “你想怎样?” “请你吃饭?” “饭里有毒?” 朱大有笑了,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的就是叶小开。“早就有你的通缉令。” “那我怎么一张也没有看见?” 朱大有笑笑, “难不成是你都揭了下来?” 朱大有又笑笑。 “你?”叶小开气得说不出话,“怪不得看着告示来那么干净,原来是你让人全部都清洗的。” “你不喜欢看见满城的通缉令,我就都让人给,揭下来你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你这是要把我送交魔域领赏” 哎,朱大有叹了口气,“总算聪明一次,那样可远比卖到玉花苑值钱。”朱大友的话让叶小开心中一凉。看来自己才是猪头。 朱大有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惜香怜玉,如果你要答应做我的九夫人,这件事啊,还可以商量。” 叶小开只觉得气的七窍生烟,急火攻心,“我答应一个屁……”话还没有说出完,她只觉头晕晕的,腿一软,倒在了软榻上。 这一切似乎都在朱大有的意料之中,他摇摇头,“我说猪头肉好吃,你偏不听,非要乱吃东西,这就不能怪我了吧?”朱大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后面的话,叶小开就再也听不见了。朱大有深的目光投向躺倒下去的叶小开,逐渐收起了涎皮的笑容…… 十三洛阳 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会在时间的消磨下逐渐流逝。洛阳虽然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繁华,但是经过几年时光的沉淀,也逐渐有了生机。那横尸遍野的过去,似乎渐渐的被人忘却。或许以后也只是变成了一个传说而已,而洛阳大战中的赢家,的确有一个,却不是魔九尊,更不是洛城西那是,而是那个油腻腻的老男人朱大有。 朱大有不再是当年的朱大有了,不是灵虎山上的匪徒。也不是单纯的一个油腻腻的商人,而是成了洛阳真正的当家人,这要从五年前说起。 魔九尊战败洛城西之后,洛阳一度成为慌乱失控的城市,城中百姓走得走,逃的逃,更别说商铺店户,基本都关门闭户,有钱的富豪买卖玩家都搬到外地或者藏匿起来,生怕被魔域看到来抢夺财产,只有朱大有留了下来。或许是洛阳一战太惨烈了,魔九尊真正占领洛阳后。立刻贴出安民告示禁止各种烧杀强掠行为,号召买卖商铺开门营业。而谁敢开门?只有朱大有,不出三日,其所经营的商铺竟然相继开张了,魔九尊对他大为赞赏,对其他商铺及对其的商铺也是极力支持,魔域的日常开销也全由他的商铺提供,因此,他与留守的魔域人员都也都混熟了,不说别的,单酒楼就他这一家想不熟也不行。人就是人,熟了之后,无论你是魔还是妖都是一样,不但没有魔域弟子去朱大有殿中捣乱,反倒是连欠账的都少了,而朱大有依仗着自己早年的家底,虽没赚什么钱,却也免能勉强维持,在他的带动下,洛阳开始有了生机,魔九尊还特许他的商车船货进出洛阳无需检验。当洛阳人心逐渐安定,各个商铺相继开张的时候,朱大有已经基本垄断了洛阳的各个行业。这时,他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重修洛阳北城。经过两年多时光,曾被焚毁的洛阳北城已经在他的资助下,重新建了起来。这也是他送给魔域的一份大礼,而他也因此被魔九尊赞许并让他协助落笔管理洛阳。同时,他又为洛阳做了第二件事,修建英雄冢。 五年前,血的洗礼中化石散,导致死伤无数甚至更多,死者尸骨都残缺不全,连姓名也弄不清楚,为了防止瘟疫发生,当即草草埋葬在洛阳东郊。朱大有就此在洛阳东郊的这个乱葬岗整修了一个大大的坟墓,并修葺了祠堂,为这些无名的人超度亡魂。因此,洛阳百姓必须感恩戴德。这让在当时遇难者的家属也因此有了寄托哀思的地方,百姓们也都自发的在这坟墓周围栽树种花,如今那边已是郁郁葱葱,苍松苍松翠柏,松涛阵阵了。 后来落笔调回魔域,冷月夜正式成为洛阳城主,冷月夜是个极其嫌麻烦的人,不应该说是神,一个冷冷的不食烟火的神,而且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洛阳的大小事物全部交给了他管理,因而儿说他才是今天真正的掌管洛阳的人,凡是在洛阳的人,可以不知道洛阳城主冷月夜,却不能不知道他朱大有。只是随着名头的增大,朱大有似乎失去了一切享乐的兴趣,成了一个喜欢吃猪头的男人。 朱府位于洛阳南城,五层大院三层楼宇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所不有,据说还有八房小妾,各有娇艳美貌,足足可以凑两桌麻将了。但是府中。唯唯缺少了一个人,那就是朱大有,真弄不懂,有这么好的府邸,这么多的媳妇,又偏偏不回家,最喜欢一个人在商会或酒楼遥望那这洛阳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近较高矮的房屋,一边喝着最烈最纯的烧刀子,一边啃着刚刚焖煮好的猪头,比他的头还大的猪头。 “朱爷!”门一响,一个40几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二,”朱大有抬头看了看,“什么事?” “飞少找你,看他焦急慌张的样子,肯定有什么急事,却又不肯对我说,只说要着急见你。” “飞少?”朱大有略一沉思,“他不是和月神说有什么急事回魔域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该是吧,我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回来。” 朱大有点点头。 飞少——杜若飞魔域四堂堂主。年龄最小,但听说是跟冷月夜一起投身于魔域的师弟。有着冷月夜的偏爱,无论何时,冷月夜从不会为难他,而他却又与冷月夜不同,古道热肠,极好说话,因此,自从冷月夜接管了洛阳,很快朱大有就与杜若飞混熟了。对朱大有来说,要获得懦杜若飞这个还算是孩子的好感,简直不要太简单。因此杜若飞也从不拿他当外人,而朱大有如果有什么事不敢跟冷月夜禀报,找他就行了,从来都很痛快。朱大有在洛阳过得如此舒心,跟他可有着很大关系,所以飞少的事都是大事。 “好,现在飞少在哪?” “他在商会等你,” “嗯。”朱大有答应着站了起来。 “这个小哥。”那个中年男子看了看软榻上倒着的叶小开。 “老二。”朱大有把通缉令放在老二面前,“他就是通缉令上的人。” “啊?是个女娃?您的意思是把他抓起来送往魔都燕京。” “呵呵,”朱大有冷笑道,“老二,我发现你越来越不长脑子,抓人还要等现在。” “是是是,老爷,”那中年男子低头哈腰的说,“那老爷的意思呢?” “就算是魔域的人想抓他,我们也没有必要趟这浑水,还嫌那些名门正派骂的我们不够狠吗?”朱大有瞪着吴老二,“更何况我想月神根本不想抓这个人。” “哦,这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当初月神把通缉令交给我,刚刚张贴不久,却又说嫌弃墙壁污秽,让我把城内所有墙壁都清扫了一遍,以后这事儿从来没有提起过,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中年吴老二摇摇头,老板都想不明白,他当然更想不明白。作为一个下属,太傻固然不行,而太聪明更加致命。 “这个丫头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只是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向那个中年男子招了招手。那个叫老二的立即凑了过来,朱大有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然后回头看看叶小开,大笑着甩着袖子下了酒楼。 朱大有刚进商会,就听见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青年男子在那儿大喊大嚷着,“怎么还没有来,你们再派人去找找。” 这是什么地方?商会呀,谁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而朱大有的脸上却没有半丝不悦,反而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跑了上去,边跑边喊,“飞少呀飞少,哪阵香风把你吹来啦来啦。”说话间上了二楼,杜若飞听到朱大有的声音,像是见了大救星一样,“朱老板可回来了。” 朱大有进门看了看杜若飞那沮丧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飞少的表情从来都是很真实的。“这是什么事?急成这样?”他抓着杜若菲的手往桌边坐下。回头对随从说,“愣着做啥,快把我那刚从苏州带回来的雕花翡翠茶具端上来,还有那两盒纯正的西湖龙井,我要亲自给飞少沏茶。” “哎呀,朱爷,朱爷,我不喝茶喝。” “你一定要喝我这套茶具,那可是千金难求,那翡翠清透色纯,内引雕花,据说就算是清水倒进去再倒出来,都好似琼浆玉液般可口口。” “哎哟,我,我哪有心思喝茶?”杜若飞苦哈哈的皱着眉。 “不管什么事,那不也得坐下慢慢说吗?”朱大有硬生生又把杜若飞按在椅子上。 杜若飞无奈的坐下说,“坐下,行,你可别给我沏茶。”朱大有却已经把茶具摆开了,这套翡翠茶具果然与众不同,朱大有刚刚倒入些温水洗杯,那水一接触杯子就立刻变得温润了许多,而杯子在遇热之后也更加翠绿清透。到底年少,这如此奇景很快把杜若飞吸引到了。 朱大有不慌不忙的在那一个个的小杯子上洗来,还笑呵呵的对杜若飞说,“这是温杯……” “朱爷,”杜若飞一边看着这套新奇的茶具一边着急着自己的事。 朱大有笑笑,马上就好,说着把茶叶放入温好的茶壶中,然后倒入开水冲泡,“飞少,今天一定要让你喝上最正宗的翡翠龙井。”只见热水缓缓倒入茶壶,茶壶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一种带着蒙蒙绿色的透明,而在透明的绿色之中,隐约的可见一片片茶叶轻轻舒展,如在一呼一吸。 “哇!”杜若飞那焦躁的心立刻被朱大有这惊奇的翡翠茶壶所吸引,“好神奇,没有生命的茶叶沏出了有生灵的感觉。” 朱大有笑着片刻端起茶壶,把水倒进了旁边的白瓷。杯中一股股清香刹那间渗透了整个房间。杜若飞不由得端起了那个白瓷杯。 “飞少,这可不是喝的。”朱大有按住了他的手,笑笑。说着,他再次打开茶壶提高了小壶的位置,自上而下,水流如瀑布般倒入壶中,直冲壶底,刚刚全舒展了的茶叶滴溜溜的打着旋,似乎是在随舞而随壶而舞。朱大有把壶盖盖上,看了看又逐渐通透的湖底,只见湖中茶叶逐渐静了下来,然后轻轻的提起茶壶,慢慢将茶再次倒入杯中,递到杜若飞手边,翡翠温热却不烫手,杯中如一池春水。,香四溢,杜杜若飞忍不住端起了杯子。 “飞少,杯摸起来温热,杯中的茶可还有些烫哦。”朱大有笑着说。杜若非恍然大悟,慢慢放下杯子,看着朱大有。只见朱大有慢慢端起杯子,吸吸了一口茶香,然后轻轻吹了一下,淡淡的抿了一口,闭着双眼,如痴如醉。 “朱爷,你这过得好,是逍遥啊。”杜若飞笑道。但也如朱大有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只觉舌尖微甜,一股怡人的清香直达咽喉,深入肺腑,继而通达全身气血。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快感。 “好茶!原来朱爷还是个泡茶的高手啊。” “让飞少见笑了。对了,飞少,你找我有什么事?” 朱大有放下了茶杯,他请飞少喝茶的,主要是降一下小伙子的燥火,那急急火火的样子,很难心平气和的谈事情。 “朱爷是这样的,”杜若飞也放下了茶杯,满脸的烦忧,“这事,哎,不管怎么说,主意,你可得帮我拿下主意。” “你说我听听,我们一起想办法。”朱大有点点头。 “朱岩就得靠你了,我是没办法了。”杜若飞哭丧的脸到底什么事? 朱大有这是第一次看见朱杜若飞这个样子,心底琢磨,这个小伙子看样子今天闯的祸可不小。 “我们老大不理我了。”杜若飞叹了口气,老大不理你什么意思?这次从魔域回来,老大就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杜若飞一脸沮丧。要知道,从杜若飞加入九福宫,一直跟着冷月音,如兄弟又如师徒一般,如果说冷月夜不理他,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 为什么?朱大有问。 “……”杜若飞,嗯嗯啊啊,断断续续。的把魔域之行说了一遍,原来是这样。杜若飞点点头,那个乐人神的仇家为子道,如今已经跑掉了吗?是啊。可不好办了,按月神的风格,估计要抓不到此人,他应该不会开心。朱大勇说,要不我找些杀手,把这个人给做掉。 杜若飞苦笑道,朱爷第一。魏子,道德武功不次于我老大,你上哪儿找那么好的,啥时候?第二。那我也不想杀这个人。那他也是我大哥呀。第三。说着,他伸手又拿出一张通缉令。只见上面。燕子一个。英俊。的侠客你看。这就是魔九尊发的通缉令,老大都没让我去张贴。 为什么?老大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他与我魏大哥的仇,估计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算清。杜若飞叹了口气,是啊。他们的关系太复杂太微妙了,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这么说倒是好事,主大有笑了,如何又成好事?这样说来,月神并不是因为魏子道的事情和你生气,怎么不是?就算是也与魏知道没有关系。我觉得。这主要是你的问题,主打有笑笑。 我,对呀,是你伤害了月神朱爷,你没搞错吧?我对老大那可是忠心耿耿,为了老大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我怎么会伤害他呢?你对老大不忠心?他会不想理你?老头儿,你胡说什么,我不忠心,杜若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别急呀,飞上月神一直认为你只有他一个老大,谁知道你偷偷给魏子道通风报信,你说你这算忠心吗? 这,杜若飞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不是对老大不忠心,魏大哥的人品有目共睹,我从心里佩服芝芝。再说,我老大与师傅的恩怨不应该再延续下去了,我每次看见老大半夜惊醒的痛苦的样子,我都难受。虽然老大杀了那个变态的师傅,虽然老大一直表现出他对师傅愤恨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在老大的内心深处,仍是有着无法摆脱的愧疚和自责,就算他真的杀了魏子道,恐怕不但不会快乐,反而会更痛苦。 沈少,月神在乎的不是魏知道的死活,而是你,他最爱最深心的人是你,所以他最怕失去的人也是你。朱大勇叹了口气,真的吗?可是他如今都不理我的,我真怕以后他再也不理我,或者一怒一或者他一生气。把我赶走怎么办?朱大有急得捶桌子。别傻了,你做这么违背他意愿的事情,他还在魔九尊面前那样袒护你,你还不明白吗? 是的,不用冷越野摩托遵直接。就把杜若飞收了。杜若飞点了点头,那朱姐,我怎么才能让我老大高兴起来呢?朱大勇想了想说,我可听说月神还有一个心病什么?就是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洛阳的女人,你是说他?朱大有点点头,可是他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是那个地方还在主打有效的地方。杜若飞点点头,我明白了,周瑜,你是说我为老大重建牡丹花圃?老大如果见了,一定开心。 哈哈,月神肯定开心,不过飞上你要记得,月神开心的原因不止只是。重建了牡丹花谱,而是你对他如此的用心。杜若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叫着跑了出去,飞少,别跑,等我找人帮你,朱大友站起来追出去再看杜若飞,人影都不见了。朱大勇笑笑,这孩子太燥了,要不是有这壶茶,估计。这事儿他都说不清楚。 十四化敌为友 当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一张极其华丽而柔软的床。她略动动手脚,幸好既未被点穴,也没有绳索捆绑,她猛地坐了起来,身体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睡得很舒服,只是衣服已经变成换成了女儿装。她顾不得许多想跳下床,撩开珠帘,来到外屋,只见桌子上放着她那一堆零碎,叶小开急忙过去清点一下。别的都能丢,只是两样千万不能丢。一个是。唐门带出的冰魄。一个是冰魄,一个是冰魄的解药,叶小开推门走了出去,看见到处一片红灯酒绿,莺歌燕舞,这是哪?难不成真的被那老头儿卖了?叶小开不觉后悔万分,自己的确太大意了,若不然,这种低级的下毒怎么能骗得过她。他暗自提了口气,只觉经脉运行通畅,这才放心许多。 正在这时,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文质彬彬,一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姑娘醒了,休息的可好。”他笑着说。 “你是谁?”叶小开警惕的看着他。 “我是朱老大的管家,我叫吴由诗。”他谦卑的说, “无有事?”虽然身处在这个情形之下,本是笑不出来的,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这个朱大有找个没有事儿的人当管家,这家能管成什么样? “姑娘,不是没有事,是原由的由,诗情画意的诗,”吴由诗耐心的解释着,“不过你也可以喊我叫吴老二。” “哦,”叶小开点点头,“这是什么地方,谁给我下下的毒?朱大有呢?” 无由诗笑笑,“姑娘,朱老大在玉华苑等着你呢。” “好,算他有种,竟然不跑,哼。”叶小开想想就生气,一个堂堂的唐门密令史,竟被一个老头儿给毒倒了,这说出去太丢人了,这次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吴老二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想法,做了个请的姿势,前面带路。朱府真的好大呀,也不知道刚自己住的是第几层院子,出了院子,从花丛中穿过,过了圆拱院门,是一条超手的花廊,而花廊此时却点满了花灯,摆着酒桌,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那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好不热闹。要想出府,这花廊可是必经之路。吴老二看着前面的几个人,不禁放慢了脚步,似乎对前面的几名女子也颇有些忌惮。正在此时,那几名喝酒的女子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纷纷侧目而视,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吴老二带着叶小开走到了近前,还未说话,其中一名年纪略小的女子站了起来,她身穿淡粉色的宽锦,同样粉色的长裙拖地,一抹红的色抹胸若隐若现,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叶小开,“你就是老爷的第九房小妾吗?” 叶小开脸一红,忍住了性子,冷冷的说,“我不是。” 吴老二这时上前施礼说,“八夫人请了,老大让我把九夫人带过去。” 那女子一听,看看吴老二,又看看叶小开,“还说不是,你个小妖精说你说你用什么手段勾引老爷的?看你穿的轻飘浮浪的样子,真让人我恶心。”说着,对着叶小开啐了口唾沫,其他的几个女子也纷纷在那里奚落着,翻着白眼看着叶小开。 我去,这还不是你们给我穿成这样,叶小开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再被一群女人一顿谩骂,咬咬牙,一回头,正看见吴老二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我让你没有事!”那柔软无骨的小手,一旦握成拳头,立刻变成了坚硬无比,而她这一拳,稳稳的打到了吴由诗的脸上,准确的说是鼻子上。吴由诗,这次可有事了,鲜血迅速奔流而下,估计吴老二的鼻梁子都塌了。 叶小开也吃了一惊,虽然她的拳头很硬,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打的这么结实,吴老二竟然连躲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动都没有动,似乎是害怕叶小开打不到一样。“杀人啦,”几个女人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吴老二,哇的大叫着四处跑开了。 “你怎么不躲?”看着吴老二满脸的血,叶小开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她指指他的鼻子,“怎么样?要不要先找个大夫?” 不愧是没有事的人,吴老二抹了一把血说,“没有事,姑娘这边请。”说着,依然淡定的笑笑,跟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任由血滴滴答答的流着,带着叶小开离开了朱府。而府门外,已经有一顶精致的轿子等在那里。 其实玉华苑离朱府并没有多远,不过大户人家都是要的这个场面。吴老二上前依然堆满了笑脸站的远远的喊道,“姑娘请。”是的,虽然吴老二能忍,但是谁也不会和自己的鼻子过意不去,本来小开不想做轿子,以她的轻功,到玉华苑不过是几纵几跃的事情,然而看看吴老二那惨兮兮的样子,实在不忍为难他。她小心的看了看轿子。 “姑娘放心,轿中并无机关。”吴老二笑笑,“要是真想暗算姑娘,就不等到姑娘醒来了。” 吴老二说的当然很有道理,然而叶小开一再吃亏,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谁会知道那个朱大有又想使什么坏,明明是他自己家,明明见个面却非要跑到玉华苑去,你说这难道不奇怪? “姑娘,请吧,我们老爷是从来不住在朱府的。”吴老二似乎看透了叶小开的心。叶小开点点头,上了轿子。 玉华苑三楼的暖阁中。只有朱大有一个人,在那若隐若现的凉亭里喝着酒,唯一的下酒菜仍然是一只硕大的猪头。 玉华苑有着全洛阳最风骚的女子,最悠扬的琴声和妖艳的舞姿。是在洛阳北城遗址上重新建立起来的,虽然只建了三年,但是却迅速成了洛阳最大的红灯区,文人墨客关上浪子,无不流连忘返。而今日玉华苑的大厅中都安定的很,老板和几个打手站在一边,像是在等什么人。只是不时传出一丝丝婉转的笛声方才想起这是玉华苑。 而今,玉华苑的大厅中却是安定的很,老板和几个打手站在一边,像是在等什么人。这时一顶小轿急匆匆地落在门前,吴老二掀起轿脸,从里面走出一位如花的美人,只是这美人并没有婀娜的步伐和扭捏的身子,只见她如一大汉般,三步两步走了进去,声音清脆,却带着八分的怒气,“朱大有!猪大油在哪?” “姑娘,朱老大在三楼……”,还没等老板说完。叶小开就冲了上去 “朱大有!”叶小开抬脚就把门踹开了, 朱大有正懒散的半躺在软榻上,美滋滋的吃着肉,品着美酒。他看着满脸是血的吴老二略一惊讶,却似乎又很满意的点点头,慢条斯理的问道,“九夫人晚上睡得可好?” 吴老二听到朱大有喊九夫人不禁一哆嗦,心想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呀,赶紧向朱大有使个眼色。而朱大有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 “谁是你九夫人?”叶小开气的话都有些不利索,看着他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只见她在腰间一划,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刀,二话不说,手一抖,一道寒光直奔朱大有。吴老二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傻呆呆的看着那把小刀直刺朱大有。“噗!”的一声,小刀深深的插了进了进去,只见刀柄都没入了猪头,可想叶小开用了多大的力气,用了多大力气就有多大的怒气。“朱大有,你想死!?”叶小开道。 “呵呵,”朱大有冷笑着把猪头。“如果我想你成为我的九夫人,恐怕,你还在床上!”说着把猪头扔回盘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拿起了猪头,而叶小开的那把小刀就插在这个猪头上。 “我……”尽管叶小开能言善辩,却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听朱大有如此说,立刻羞得满脸通红,红的比猪吴老二的脸还鲜艳。 “我什么坐下!”朱大有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字字掷地有声。他抬头目惧,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严肃冷峻,与平时嘻嘻哈哈吃着猪头肉的他判若两人,透出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霸气。 叶小开的第二把小刀已经划到了指尖,却挣了一下,硬生生的把刀收了回去,咬着牙慢慢的坐到了车的另一侧。 吴老二见此情形,不由得自主的长舒了一口气。朱大友看到叶小开收起了刀,坐了下来,欣慰的点了点头,心想孺子可教。这是给你的上的第一课,兵不厌诈,无论谁也不要过分的相信,何况只是一个路人,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她庄重的目光炯炯有神,言语却充满了一种慈爱。 叶小凯没有说话,他心里却很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如果真的遇到坏人,如今的自己已经被卖了。 吴老二看着气氛悄悄缓和下来,立刻上前给朱大有和叶小开斟满了酒,然后急忙退到了朱大有身后。朱大有端起了酒杯,叹了口气,“你这浪迹江湖这么久,还能活到现在,真的该庆祝一下,干!”说着一饮而尽。 叶小开也端了起来,然而杯子到了唇边,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轻轻闻了闻酒壶,不动声色的把酒慢慢倒了下去,那酒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 “叶小开!”吴老二大喊,“老大敬了酒,你敢不喝?” 叶小开冷笑道,“七里迷魂散不符合我的口味。” 吴老二惊讶的看着叶小开,又看看朱大有。朱大有抬起头,笑着拍了起来,“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刚教的你就学会了,一点就通,叶小开你天资才质都不错,只是缺少教导,若是有人早点好好指点,也不至于落的如今这等有如过街老鼠一般,疲于奔命,朝不保夕。” 叶小开没有说话,自从浪迹江湖以来,只凭自己随性而来,而世间的人情世故远远超出了她的情感之外,她迷茫过,彷徨过,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贪恋那份依靠,平生醉、离歌、莫九,甚至卫子道,无不如此,而一旦失去这份依靠,就如无根的浮萍,失去根基,游离于这大千世界,飘飘荡荡,甚至不知道生存的意义在哪里。而往往事与愿违,无论她怎么努力,该离去的还是离去了。 “我还有第二课,第三课想不想学?” “想!”叶小凯点点头。或许人只有照顾好自己才会不惧分离。 “好!”朱大有笑了,“那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我慢慢教你。” 叶小开看看这到处莺莺啼啼的地方,说:“就这?” 朱大有也笑了,“我可不缺媳妇,这里更不缺女人,而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与其你继续做你说怨妇,不如留在洛阳帮我做事,你也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自己变强才是真的无所畏惧。” 叶小开也笑了,“但是朱老大,通缉令犹在,你不把我交给魔域,怎么交代呢?我想你朱爷也不是愿意做赔本买卖的人!” “哈哈,”朱大有大笑,“本来就不需要抓你哦。”朱大有的回答确实让人出乎意料,“虽早就有你的通缉令,但是当时也就刚贴出了几天,城主就让人全部洗掉这么久。所以这么久了,在洛阳根本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当然,除了我记性这么好。” “你原来都是在骗我。”叶小开无奈的笑笑。 “没有啊,”朱大有很无辜的说,“当初在马车上我就说没有,你不相信,怪我喽。” 叶小开无语的笑笑,在朱大有这个老狐狸面前,自己真的是一个很透明的小白。 “虚虚实实,兵不厌诈,看来这一刻你还要多多练习。”朱大有继续说 也小开看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却一点儿也没有了以前厌恶的感觉了。“那你们城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当时也问过,” “那他怎么说?” 朱大有咳了一声,忍住笑意,“他说这个人长得太丑了,这么贴着影响他上街的心情。” “呃……”叶小开这次真的无语了。 “朱大有,人家真的是一个女孩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哎?” “女孩子?”朱大有笑笑,“在这里呢只是我的徒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再说那又不是我说的,那是我们城主冷月夜,魔域尊贵的月夜之神说的。”朱大有一边说一边看着叶小开 “月神?”当叶小开听到月神的名字,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怒火怨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月神必定是感谢当年她亲手解毒赠药之情,当然,或许那解药他永远都用不到,毕竟能给他下毒的人还没有,但是这份情谊却还记得。当看见叶小开的通缉令的时候,竟然一眼认了出来,该不该感谢那个画师画的这么像呢? “小叶,这么说你认识月神?”朱大有从叶小开的眼神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吗?否则恐怕我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了吧?”叶小开的脑子转的也不慢。 “小叶,”朱大有白了叶小开一眼,“的确,当他确认叶小开是魔域通缉令上的那个人,又怎么敢再打她的主意呢?毕竟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月神都不想抓的人,在没有搞清楚原因前,他怎么回去轻易得罪。“不过小叶,我留下你可是真心的。” “真心觉得我有用。”叶小开可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接了过来,再看看朱大有的表情,已经证明接的一个字,不错。 “聪明,”朱大有不由得赞叹道,“一个人一旦能去正确认识了自己的价值,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不过朱老大,”叶小开笑笑话,“我也明说了,我与月神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却是似敌非友,你若想把我……” “我没有那么想。”朱大有同样打断了叶小开的话,一个人的话没有没说,对方已经明白了,的确,这话就没有必要说完了,“只想你留下来帮我做事,你也可以做回你自己,我们双赢。” “好,成交,”叶小开很满意,朱大有也很满意。 “既然你和月神似敌非友,我还是建议你换男装吧,反正你见月神的机会也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叶小开点点头。 “老二!”朱大有又对吴由诗说,“你带小叶好好了解一下我们各个商铺的买卖和洛阳各方势力的情形,我希望他能尽快的对洛阳熟悉起来。” “是朱爷,” “还有老二,以后洛阳的事你就暂时交给小叶,我想把修建牡丹花圃的事交给你。” “修建牡丹花圃,飞少不是要自己去做,以示诚心吗?” “对呀,所以你既要帮到飞上,又要不露声色,我想你做得到。”朱大有别有深意的看着吴老二,“我帮飞少就是帮我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在洛阳继续稳稳的站下去。” “是!”朱大有摆摆手,二人出去了。 朱大爷看着门慢慢关上,眼睛却一直停留在了门上。洛阳日益繁华,这样一个大的聚宝盆的宝贝一旦越来越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开始红了眼,他明显感觉自己手下能用的人真的不多了。吴老二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听话,所以这几年大事小事他都放心的交给他,所以洛阳所有的产业,没有他不懂的,完全可以撑起总管一职,甚至可以撑起洛阳所有的事情。所有事情!也许就因为如此,朱大有才会隐隐的有些担心,虽然吴老二很忠心,无可置疑的忠心。 当叶小开出现的时候,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个上天赐下来的好帮手呢?他查了叶小开所有的既往事件,会做事的人很多和心思纯正的人并不多,而叶小开既会做事,心又如同一张白纸,如果这样的人为己所用,自己真的可以放心了。朱大有要的是万无一失,他很明白,万里那个一才是最致命的,而他是谁,他是朱大有,从土匪到一个低位的商人,再到豪商,甚至如今承担洛阳的监管之职,这一路下来,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阵风吹来的,他怎么会让这一这一切付之一炬?所以,就算万里的那个一,它也要一点点的排除在未萌芽的那一刻。想着,他望望窗外,微微笑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轻轻长舒一口气,过不了几天。他的侄女桃花月和他的师兄千魂也要来洛阳了,那时他就又多了两个心腹。他们可都是华山一顶一的高手,这下可就真的可以放心了。他看了看桌上猪头肉,或许到时候可以考虑吃点别的?……… 十五华山(上) 桃花月自幼生长在华山,依稀记得九岁那年,是舅舅把她送进华山的。而从那时起,华山不但是她的师门,更是她的家。一晃十年,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华山一步。也从来没有再见过舅舅,只是她从来没忘记过舅舅,因为舅舅不但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每每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很多东西上山来,或许也因此让她在华山备受宠爱,同样也因此遭受了不少师兄妹的嫉妒,总有人时不时想法子去捉弄她。 这不,前些日子君建堂书架的书不知被谁弄的散了一地,然而几个师弟都指认昨日看见桃花月最后一个离开的君建堂。天大的冤枉,昨日是六师弟让她去君建堂帮他抄了一页内功,她就在门口的那里抄了一页就离开了。君建堂里面根本就没去,谁知道哪个调皮鬼把里面弄了一团糟,气的管理君建堂的三师叔胡子都翘上了天,还直接告到了掌门,那师傅李云和给三师叔陪了半天不是?并承诺一定查出捣乱者,让他去思过崖思过,这才了事。可是当然舍不得让桃花月上思过崖,师傅也舍不得千魂。千魂——桃花月的师兄,比桃花月的年龄长有两岁。却是与桃花月一起进门,一起拜了李云和为师,因此比别的师兄妹更加的亲近。 “师傅这事不用查了,不就是去思过崖住两天吗?我去就完了。”千魂笑着说。 “好!”李云和一听,正合此意,本来他不但不会去查,而且不也不愿意去查,很明显是几个小弟子合起来捉弄桃花月,而这几个人却都是三师弟和四师弟的弟子。若是查下去,岂不是有更多的麻烦?如今有千魂去顶包刚刚好,反正这些年千魂也没少为桃花月顶罪受罚,也不差这一次。 “师傅明明就不是我嘛,”桃花月撅着小嘴,要不是师傅在一旁压着说回来查,刚在紫霞殿,她肯定好好和三师叔理论一番,谁知看师傅又打算不查了,这自然老大的不服气。 “师傅,谁不知道三师叔没事儿还会找事儿,谁又会去君建堂惹麻烦?小六让我帮他去抄书,如今反咬一口,看我不揍他一顿。”气得桃花运转身就要去找六师弟。 “哎哎,别。”千魂慌忙上前拦住了她,“你这一去可真要闯祸了。” “就是,还是千魂懂事,你们都是同出一门,有什么好计较的?千魂为大师兄,可以给你顶罪,也可以给小六顶罪,所以无论是谁,千魂都该去思过崖反省,桃桃你说师傅说的在理不在理?”李云和不慌不忙,笑呵呵的说。 “这……”桃花月,没想到师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自然还是不服气,小声嘀咕,“这样说我师兄不就成了倒霉蛋了嘛……” “好啦,思过崖也没什么不好,我正好可以安静修习,听师傅的,再说谁让我是大师兄呢,是不是?”千红这些年来一年都有一半的时间住在上面吧。 桃花运没有话说了。 “唉,”桃花月望着远远的思过崖,“师兄不在,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在思过崖又在做什么?”突然桃花月感觉有个人悄悄的走过来,她猛地抬起头,只见青云剑台的台柱后面有一个人影,看那鬼祟的样子,桃花月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小六,尤小六儿!”她恶狠的喊道。 “哎哟,师姐,你怎么看到我了?不要这么凶嘛,吓死宝宝了。”小六着可怜巴巴的走了过来,手背背在后面,小心翼翼的。 “哼,害怕?那就不要做坏事,否则就不只是让你害怕这么简单了,”桃花月凶巴巴的一步步走过去。 “师姐,师姐有话好说!”尤小六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难怪他害怕,说实话,他可真的不一定打得过这个女娃。 “小六,你说君建堂的书是谁弄的?” “我啊,师姐,那是我弄掉的,我不小心弄掉的,可是我太怕30叔了,不敢承认。”尤小六向桃花月连连作揖。“害得师姐被连累,小六可过意不去。” “你!”桃花月没想到小六能这么轻易的把错认了下来,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了。往往就是这样,事情对错主要就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师姐,不要生气了,看你不开心,我也很难过。”尤小六向前走了两步,从背后拿出一束漂亮的野花来,双手递给桃花月,“我祝师姐越来越漂亮,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师弟计较。” 桃花月暗笑,怪不得一直见他背着手,原来还藏着一束花呢。她笑着接了过来,这个师弟坏事没少做,但是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嘴好甜,简直比抹了蜜还甜,只要被他哄两句,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生他的气。“我生什么气去,去思过崖的人又不是我。” “哎,我可怜的师兄!”尤小六远远望着思过崖,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大师兄,赶上这么一个师妹呀,也是太不幸了呀。” “小六儿,你说啥?”桃花月似乎听到了什么。 “我说,大师兄,赶上我这么个师弟,太倒霉了,以后我一定不再惹祸了。” “这还差不多,”桃花月瞪了尤小六一眼,“说吧,小六,你去君建堂做什么呢?想好了再说,我可不是我师傅,也不是大师兄,没那么好糊弄。”桃花月轻轻闻了闻,“别说,这小花还挺香。” “真的没啥,我那就是不小心……” “小六儿,你当我傻,掉落的书是在最后一排,你这从来不看书的人说到底去翻什么了?”说着,桃花月啪的摘了一朵花。紧紧盯着有小六慢慢的把花碾碎。“我可比你想象的知道的多得多,而且你知道我一向都是先斩后奏的。” “师姐可别吓唬我,”小六虽然笑着却不禁后背发凉。 “是不是吓唬?你可以试试,反正大师兄在思过崖,师傅在气阁静修,桃花月伸开双臂转了一圈,“你看这青云剑台如此的宽阔,又无一人,我正觉得无聊呢,要不你陪我过两招。” 尤小六当然是打不过桃花月了。他有些后悔了,今天自己为什么要去摘花,又为什么要送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这个师姐哪那么好糊弄的。 “小六!”桃花月乐呵呵的看着他,“考虑好没有?我可是已经打算好去思过崖住上一年半载了。” “额……”尤小六一听,心想一年半载我勒个去,这是要把我打瘫在床的节奏呀。“师姐真聪明,”小六是绝对不会吃眼前亏的。他四下看了看,走到桃花月面前,把嘴巴靠近桃花月的耳朵,悄悄的说,“御剑术!” “御剑术?”桃花月惊诧的看着小六。 “没有听说过吧?”小六得意的笑笑。 御剑术是华山秘而不传的绝学,除了掌门,没有人会。桃花月自然知道,“听说可以以剑为舟,甚至凌空飞行。” 尤小六的眼睛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凌空飞行?那我怎么没见掌门用过?你见过吗?” “听说不同的人学到的境界是不一样的。而御剑飞行是御剑术特殊境界,必须修炼之人与所持之剑心心相通,达到心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才能做到。这是一种天赋和人与剑的缘分,不是努力可以达到的。”桃花月依稀记得自己刚刚入门时,见掌门正在沿习此剑,却一直无法真正做到御剑飞行,最后他将此武学偷传给了师傅一起研究,师傅虽然最终修炼出了御剑飞行,但却不肯接受掌门之位,因此也从不肯再用御剑术。后来这本秘籍就锁进了君建堂,无人去学,更没有人能够学的会。她看了看尤小六,你不会是去偷看那本书了吧?” 尤小六嘿嘿一笑道:“来,师姐。”说着拉着桃花月的手向莲花山跑去。他飞快地穿过气阁后的回廊,跑过莲花山峰,来到华山天池旁才停下来。 华山天池位于莲花峰后,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池水清澈见底,池面从来都没有一缕风,没有一丝的波纹,静如冰晶。“师姐,我想让你看一个好玩的,”尤小六嘿嘿的笑笑。桃花月笑着点点头,这个师弟虽然一直闯祸,却也多是受其他弟子的挑唆。而本心还是有着些许的可爱。 “师姐看好了,”尤小六笑着转过身,面向天池,微闭双眼,运气心中,运行心中真气,然后飞快的回手,把身后的长剑拔出,嗖的扔向池面。只见他迅速凌空而起,飞身踏在了飞驰的长剑之上,昂首挺胸,随风而去,长剑贴着池水而行,如一叶扁舟,带起的微风在池面吹起一片片波纹。 桃花月大惊失色,小六竟然学会了御剑飞行,看来那些日子他果真是去君建堂偷看御剑术的,不对呀,别说偷看,就是光明正大的教给他学一个月也学不会呀,更何况他是谁?尤小六啊,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作妖,若不是大师兄天天监督,估计现在连一招华山剑法也学不会呢。 “师姐,”尤小六已经乘剑而回,得意的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衣襟随风而起,飘飘欲仙。桃花月笑着挥挥手,无论他有没有学会御剑术,至少以剑为舟,他是真的做到了。想着桃花月,不禁刮目相看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个帅气自信的大男孩。 “师姐,”尤小六正高兴着马上就飞回的来的时候,只觉丹田真气空虚,脚下一沉,暗道不好,“扑通!”一声,直接掉进了水里。 “小六!”桃花月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连拉带拽,尤小六如一只落汤鸡般爬了上来。长剑也丢在了池底。 “小六儿,你没事吧?”桃花越关切的问。尤小六摇摇头,“就差一点。”他满脸通红的避开桃花运的目光,失落的扭到一边。 “一点儿也不差。”桃花月笑着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丝巾,为他擦去满脸的水珠,“小六儿,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我们师兄弟中天赋最高的一个。” “真的!”尤小六惊喜的看着桃花月,他本只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没想到师姐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那当然,桃花月由衷的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你与御剑术的缘分吧。”尤小六嘿嘿一笑,刚那失落、颓废、颓疼的情绪一扫而光。“我哪会御剑术,我就是那天偶然看了看,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武穴,就按着上面的掌法练了练,竟然真的可以,我本来想练好再跟你们去显摆,你今天这么凶的逼问我就没办法了。” “哈哈,”桃花也笑了,“我有那么凶吗?还说我逼问。” 尤小六抬眼看着她,没说话。 “好啦,别说啦,我知道啦”,桃花源笑笑点点头,“其实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要是真的能把这份心思都放在武学上,恐怕无人能及,是吧?” “师姐!”尤小六撇了撇,“你这又哄我去练武是吧。” “切?”桃花月拍了他的头,“还需要哄着练武,我又不是你大师兄,我觉得没有什么不是拳头解决不了的,不行可以用脚。” “呃,嘿嘿,”尤小六摸摸头,尴尬的笑笑,他看桃花月一直紧盯着湖面,马上明白了什么,“师姐,你想学御剑飞行吗?我教你。” “我?”桃花月看看他,“摇摇头,我才不学。”她亲眼看见掌门一次次的失败,这已经成了心中的阴影。她又看了看有小六,呆呆发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十几天的时间自己学会了以剑为舟。 “师姐,师姐,”尤小六把手在桃花月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哈哈!我在看你这个小屁孩。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帅气了?”说着边笑边向他眨眨眼睛。 “师姐,我才比你小两岁好吧?再说我一直都这么帅气,是你从来都不瞅我一眼。”尤小六脸刷的红了,低下头嘴里嘀咕着,而当他再抬起头来,才发现桃花月已经走远了,“师姐,等等我!” 尤小六跟随桃花运走出华山天池,下了莲花峰,刚走到莲花剑台附近的时候,就被剑台上的华山弟子喊住了,“哎哟,这不是小六吗?怎么全身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 “我看不是落汤鸡,好像是落水狗吧!” “哈哈哈!” “哼,”尤小六七鼓鼓的。“我要是狗,我就狠狠的咬你们一口,汪汪!”尤小乐说着,张牙舞爪的汪汪的向这几个人叫着冲了过去。 桃花月不禁摇摇头,这个孩子的思维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哎哟,这小六还真成狗了,哈哈,”他们一边笑着,一边躲避尤小六的爪子。 “吵什么吵!”桃花月慢悠悠的走过来,“看来你们剑法都练的不错了是吧?谁来和我试试!”桃花月虽然年龄不大,但算是入门较早的,自然比这一些新入门的强着许多。众人立刻撇着嘴都安静了下来,嘀咕着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尤小六得意的向这群人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 “谢谢师姐。”尤小六笑着说。 桃花运也笑了,二人一边说一边笑着准备回去,没想到三师叔赢和师傅迎面而来,三叔叔李云山冷眼看着桃花月和尤小六。 “小六,你怎么弄得全身湿乎乎的?”三叔叔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小六吓的一哆嗦,“我……”他当然不敢说去练习御剑飞行了。可是难道说去天池洗澡? “师叔,小六不听话,我抓他回去练剑,谁知道他乱跑到了华山天池,一不小心我就把他给推下去了。”桃华月低头说。 “什么,你把你师弟推到华山天池里去了,哼!”李云山摇摇头,这个女娃太能惹祸了,可是他也知道师兄宠的要命,好“师兄,看你教的好徒弟呀。桃花月,你就不能对师弟们有爱一些,你也是做大师姐的,该好好反思反思。”老头儿气呼呼的说。他从心里就看不上桃花运,这个女娃比自己都倔强。 “师姐这也是为我好,我得感谢师姐把我都很快捞上了,要不我还在天池泡着呢。”尤小六嘿嘿一笑。 “你……”李云山完全没想到尤小六今日与往日大大不同,不但没有趁机告上一状,反而还为桃花月开脱。 “嗯。”李云和满意的点点头,“看你们师兄弟亲密无间,我就放心了。”他转头对李云山说,“小孩子间打打闹闹的也是常情,走吧,师弟。”这样一来,李云山真的无话可说了,哼了一声独自走了。 “三师叔,慢走,我会好好反思的。”桃花月调皮的喊道。李云和摇摇头,“桃桃,你这一天不能不气你三师叔吗?”“我哪有气,他总看不顺眼我啦。”“二师叔,我也觉得我三师叔脾气老古怪了,”“嗯?小六儿,你今天倒是和你师姐很合的,来呀。”“二师叔,看你说的,我们哪天合不来,我对我师姐一直都是又敬又怕。”这绝对是尤小六的真心话。 “好吧,你去换衣服,我和你师姐还有话说。” “是!”小六告退,尤小六向李云和作了个揖,又对桃花月笑笑,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师傅,什么事?”等小六走了桃花月问道。 十六华山(下) 桃花月迫不及待的问师傅什么事。 “你入华山已经多久了?” “十年了。” 李云和点点头,“可以了,华山的内功与武学,你都已经练的出神入化了,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江湖阅历不足,这也只能在日后的磨练中慢慢积累了。” “师傅,你什么意思?花月,你准备一下,下山去吧。”李云和慢慢的说。 “我……”桃花月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离开华山。“我不下山,师傅,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不下山,难道你要在山上一直修炼下去?”李云和摇摇头。“武功不只是要学,还是要用的,更何况……”说着,李云和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她,“这是你舅舅的信,他需要你去吧。” “师傅,我不想走。”桃花月眼泪唰的下留了下来,无意间看了看思过崖的方向。 李云和笑笑,“去吧,让你大师兄千魂陪你一起去,也让世人看看我们大华山弟子绝非等闲。” “真的!”桃花月的眼泪霎时间就又收了回去,“师兄真的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李云和笑着说,“我已经禀告掌门了千魂正回弟子居收拾行李,你也快去收拾收拾吧,我看信中说的挺急的,或许有什么困难,你们就早点出发吧。” “好嘞,”桃花月说着转身就往跑。 “哎?”李云和不禁摇摇头,“哪是不想下山,只是不想离开师兄吧,看来这小妞心里全是他师兄。” “师傅,我帮完舅舅就回来看你,我会想你的。”桃花月远远的站着,摇着手喊道。 李云和看着笑笑小声道,“看来师傅还是有些重要的。” 桃花月就似乎听见了一样,“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师傅,”说着一蹦一跳地跑了。 李云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笑了。桃花月与千魂青梅竹马,而且都是自己的弟子,他们朝夕相处,情投意合,难免暗生情愫,他这个做师傅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小六,听说你被师姐扔进天池里去了,哈哈,看着衣服还滴水呢。” “哈哈……” 尤小六刚进弟子居一群师兄弟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 “小六,爽不爽。” “去去去。”尤小亮六心情好,懒得理他们,径直进了弟子居,三下两下换好新衣服。然后又把发髻重新扎了扎,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帅!”他嘿嘿的笑着,“师姐今天就是这么说的。”他想着拿着衣服来到走廊外的晾台上把衣服晾好,不由得向相对的屋子看了一眼,“咦,这不是大师兄吗?”尤小六纳闷儿的想,“师傅罚他去思过崖面壁一月,如今也就只过了20多天。” “大师兄!”小六走了进来,“害得你又被罚思过崖,我这师姐太会惹事了。” 千魂回头看了他一眼,“谁太会惹事了?” 尤小六看着大师兄严厉的眼神,立刻乖乖的说,“我,是我惹事,对不起大师兄。” 千魂停了下来,回头说,“小六,以后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的练习剑法,更不能每天惹是生非了,否则你就早点把行李搬到思过崖去好了。”说完又忙着收拾东西。 小六眨眨眼睛,伸手去抹千魂的额头“大师兄,什么意思?大师兄,你怎么了?生病了?” “去去,”千魂红差点被他气乐了,“拜托,我好的很,我是说我要下山了,以后没人盯着你习武,但也没人替你顶罪了,你想想吧。” “你要下山?”尤小乐一把按住了他收拾东西的手,“大师兄,你要去哪里呀?” “陪你师姐去洛阳什么?” “我师姐也要离开华山。” “对呀,”千魂笑了,“这下是不是开心了,免得你们三天两头的折腾。”千魂摇摇头,这两个孩子从小好像是冤家一样,不是你给我挖个坑,就是我给你下个套,想想都头大。 尤小六没有说话,慢慢退了出去,转身跑向华仙居。华仙居住的都是华山派的女弟子,当然桃花月也住在那里。 小六,这是华仙居,去去去,出去。他刚进华千局,两个小师妹伸手拦住了他,躲开。交流。毫不客气的一首。隔开了两个小弟子的胳膊闯了进去,你哼。都知道尤小六一向蛮横无理,他们哪里拦得住两个人边跑边喊大师姐,小六闯进来了,一时间华仙居乱成一团。此时桃花源也正在收拾下山的东西,听到外面吵声越来越大,不禁走了出来,一开门,迎面正遇到有小六。 小六儿,怎么是你?华山门规,男弟子不准进入华仙剧,你都忘了桃花源不禁大怒,快出去,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刘小六看了看他说,师姐,你要下山了吗?他声音低沉,神色悲伤而抑郁。桃花运看着他伤感的样子,回首向小师妹们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小六。的事是我会来处理,小师们、妹们看见大师姐发话了,自然都散去了。师姐。你真的要去洛阳吗?有小道的声音好像要随时哭出来一样。桃花源点点头,师姐,我要和你一起去洛阳。刘小六说,你去干什么?桃花源惊诧的看了看他,我。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洛阳玩儿。刘小六慢慢低下头,玩儿。桃花源哭笑不得。小廖,我可不是去玩儿,说着摇摇头,接着收拾行李,师姐,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好不好?刘小六上前可怜巴巴的说,小六。桃花运摇摇头,卖乖也没有用,别说你。别说我不会带你去,就算我同意带你去,你也出不了华山呀,你内功没有修完,剑法也才修到六层。你根本出不了华山。 有,小六没话了,的确,要下山,首先内功要修到满层,剑法也要过关,否则。过不了七件台试恋,尤小六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何没好好的内疚,为何没好好的做日常任务,为何没好好的练习武功。小六,你天赋极高,只要你肯好好的休息,我相信你到花月抬起头拍拍他的肩膀去吧,一会儿要被掌教师叔发现了,发现你闯进华仙居,你又得挨发,如今可没人给你点醉了。说着把尤小六推了出去,看着小六离去的身影,桃花运似乎想起了什么,御剑飞行。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直奔七个,小六是学剑的天赋,绝不能被埋没了,而如果华山真的有一个人能帮他的话,就只有师傅了。 第二天。桃花运与千魂早早起身,一起来到了七剑台,过了华山的七件台,他们就可以正式离开华山了。 华山的旗舰台位于石建峰下,依次为拜见台、尊见台、玉建台、通建台、意建台、零建台、新建台,每个电台都有一名武功高强的华山弟子守护。只有连续打败这位武功高强的守台弟子才能进入下一关,而最后通过了新建台,才能正式获得出山的资格,才能下山。 千湖女桃花运来到了七剑台。嗯,才接引人。金铂天面前深施一礼。千魂说,金师说我与桃花运已获是否批准,下山去洛阳请师叔开启建台,桃花运也跟着十里诗书开吧,我们准备好了。谁知金婆天哈哈一笑。这不是华山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你们又不够资格,哪个弟子还够资格?我们已接到了掌门令,特许你们免去七层试炼的麻烦,尽早下山,真的。千湖与桃花运相视一笑,谢谢掌门,谢谢金师叔。金伯田笑笑,你们一路小心,知道了。二人笑着离开了七件接应台,向山下走去。 就这么走了,事件封的上的一人抱着双肩远远的看着,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峰回路转之外,只觉得心也跟着空了。他喃喃的说,师姐,你还会回来吗?说着跳下石剑峰。看了看七建台的方向,叹了口气,今日来到事件台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尤小六,他。软磨硬泡的进了七件台,只要转过接剑台就可以和师姐一起下山了,可惜他连一层都没有闯过去,就被淘汰出局了。师姐。会很快闯过旗舰台,我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说着转身向回走去。以后华山少了一个作妖的小师弟,多了一个勤奋刻苦的六师兄。 走出华山山门,离别的忧伤逐渐被对世间各种事物新奇所取代,更重要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你还不自由?千红笑着摇摇头,整个华山时常违规乱纪、任意妄为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你还不自由,哪有都是他们。招是生非,我多冤枉,更何况每天被师傅掌门盯着还不算,还有各种各样的诗书,哪有自由?千红一边摇头一边赶路,那现在呢?现在,现在当然自由了。桃花运说着身体在千魂身前旋转而过,哇,再也没有人管我了,哈哈。 千红看着他翩翩而起的身子,淡淡的笑着,师兄,我美不美?桃花运转身的瞬间正遇到千魂。投来的目光笑着问千红,还是笑笑没有说话,师兄,你说师傅让你陪我来洛阳的目的是什么?师傅那样高深莫测,我哪知道,我知道。桃花月得意的笑着说,那你说说师傅呀,是让你来保护我的是不是? 千红看着桃花运飞上飞下,一会儿踢踢石子,一会儿飞起折根树枝,不禁摇摇头道,“难道不是为了管教你吗?”说完,提起真气,开启神行,顺着洛阳的方向奔去。 “哎!”桃花月一怔:“管教我?”再看千魂已经飞奔出去了。“又不是师门,还想管教我!千魂,千魂等等我。” 千魂头也没回道:“师兄都不叫了,还不是欠管教,快走吧,照你这样走法,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洛阳。” “哼,千魂你给我站住!” 牡丹花谱位于洛阳城外南郊林边,只因此处地势平坦,又临城脚尽,故很多花农都在这种花。阳草因洛阳。盛产牡丹,过这里通常都种着大片的牡丹,几年前洛阳城一战,魔九尊率人从洛阳城南郊隐福由洛阳城南门攻入洛阳。因此,这一片的。牡丹花受到了迟遇之灾,再加上临近的花农走的走,死的死。这片花圃就。全都荒废了,如今只是些许野生的牡丹胡乱的长着,几乎被狂野的杂草所吞噬。在这。荒郊野外只有一个。墓碑孤零零的竖着。杜若菲在牡丹花圃周围转了转,来到了这个墓碑旁。木香西就葬在这里。墓碑周围的杂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墓碑的边上也放着一些花束。杜若飞叹了口气,老大从来都没有说来过来拜祭她,但看得出老大自从回到洛阳是经常来的。或许。他最不能原谅的还是自己。 救命呀,救命呀。 杜若飞正在这琢磨怎么见到这个牡丹花谱,能更对老大的心意,忽然听到丛林外有一个女孩子的呼救声,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匪徒?他想着飞身出了丛林,顺着那忽强忽弱的呼叫声寻去。走出不远,只见西边的小路上迎面跑来一个女子,她喘着粗气,满脸通红,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惊慌的回头看,这是从小路的转弯处又冲出了一个男子,只见他步履轻盈,飞纵穿越,眨眼间冲了过来,一个凌空踏虚又穿出。一丈来远,伸手向那个女子抓去。 杜若飞那也是性情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遇到这种欺负女人的事,只见他。大喊一声住手,同时从空中迅速拔出双剑,一个二四围肩拍了下去。那男子刚刚要抓到那名女子,只见一个巨大的剑阵从天而降,猝不及防中,却又轻轻把那女子向剑阵外推了出去。他自己却深陷剑阵之中,被剑阵打了个正着,啪的一下摔倒在地。杜若飞此时已经来到了近前,稳稳地站到了这名男子和那女子中间。 十七误会 “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杜若飞把那女子挡在身后大喝。 那名男子早已翻身跃起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杜若飞,气冲冲的说,“问我?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你是什么人?”杜若飞问。 “这句话,不该我来问你吗?”那个男子似乎比他还横。 杜若飞这个气呀,在洛阳除了师兄谁敢用这个口气跟他说话,不由一股怒火直冲脑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起双剑,挽出两朵剑花,刺向那名男子。那个男子迅速拔出单剑,挥剑格挡,只见他身随剑转,转守为攻,一把长剑横空而出,杜少飞急忙转身格挡,当的一声,双剑和单剑紧紧的绞在一起,二人怒目而视,暗自用力。 “住手,住手!”那个女子先是一惊,继而赶紧冲上前来大喊。 “小姑娘,你躲远点,让我来教训一下这个淫贼,”杜若飞对那个女孩笑笑说。 “你他妈的才淫贼!”那男子狠狠瞪着他。二人双双用力一推,剑气相冲,巨大的剑气把二人弹开,各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杜若飞暗自吃惊吃惊,这个淫贼内功不低呀。 “哎呀,你们别打了!”那个女子趁机站到了二人中间。 “你别怕,过来让我来教训这个狂徒。”杜若飞说着伸手去拽那个女孩子。 “等等等等,这个……他不是淫贼,也不是狂徒!”那女子跺着脚,把他的手往旁边一推,说,“这个喂哥哥,你误会了他是我师兄。” “啥?”杜若飞愣住了,他看看那女孩,又看看她身后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他是你师兄,不会吧?那,那个,刚才我听到了有个女孩喊救命的,是你吗?” 那个女孩子脸一红,低着头说,“是,是我,我那是……” “嗨,你听到了吗?我是他师兄,不是淫贼,你有病吧你?”那个男孩子鄙视的看着他,把剑放入剑鞘,伸手拉过那个女孩的手,那个女孩乖乖的跟着他转身要走。 “不能走!”杜若飞上前拦住了去路。 “哎,你有完没完?刚刚你没听见吗?”那个男子瞪着他说。 “你……”杜若飞看了看女孩子说,“就算是你师妹,你也不能欺负她呀。” “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欺负她了?”那男子不耐烦的说。 “那我明明听到他喊救命的。”杜若飞说,“你不欺负他,他为什么喊救命呢?” 那男子把女子推到一边,“好吧?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吧。”说着又要拔剑。 “别,别!”那女子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师兄,你不要生气嘛,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要这么凶嘛。” “好意?”那男子气的推开她的手,“你看出他什么好意来了?你看不见,是他先出手打的我,行不行?现在他还在这里不依不饶的。” “这位哥哥,”那女子上前行礼,“实在对不起,你误会了,我叫桃花月,这是我师兄千婚,我们是华山弟子来洛阳找我舅舅的,因为路上太无聊了,所以我,我,嘿嘿……我随便喊着玩儿的。” 这女子正是桃花月,眼看就要快到洛阳了,一时兴起,觉得赶路也实在无聊,非要跟千魂比试脚力,千魂想她一边走一边玩,比较慢,也好,刚好这样可以走的快一点,照这样赶在天黑前就可以进城了。于是二人约定好了,同时运行真气飞奔而去。桃花月把所有包裹都交给了千魂,还抢先跑出去,自然觉得会先跑到城门,谁知道千魂没有一眨眼的功夫就追上来了。千魂看着她紧张的回头就笑着说,“师妹,我就要抓住你喽。”桃花月见他真的追上来了急得喊道,“你再追,再追就喊救命了。” 千魂早已习惯她作妖了,自然不放在心上继续追赶。没想到桃花月还真的大喊起来,更没想到还惊动了杜若飞,无缘无故的被一个剑阵拍倒在地,还被大骂为淫贼,千魂这心可真是火大了,偏偏这个杜若飞还是个死心眼,不弄明白誓不罢休。 桃花月在那羞红着脸,一边解释一边作揖。杜若飞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是一对小情侣在开玩笑,自己也太鲁莽了,不由脸一红:“哦,那这,那,不好意思,说着转身就走。” “这就走,不抓我这个淫贼了?”千魂冷笑着说,“可我还想领下叫一下阁下的武功了。” “误会而已。”杜若飞说着收起双剑“没那必要。” “剑都拔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刚一下山就被一招偷袭击倒,而自己还没来得及还手。 “好了,师兄,都是我的错,不要这样。”桃花月劝阻道。 “江湖而已,切磋一下又又何妨?难不成兄台怕了。”千魂把桃花月推到一边冷笑道。 “怕?呵呵。”杜若飞心想,我今天这都遇到的什么人,“就你?”说着把手伸向后背的双剑。 “别,别,这位哥哥,你快走吧,快走吧。”桃花运又赶紧站在中间,“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桃花要知道他这师兄平时脾气好的很,只是有时候特别的固执。 “桃桃我们切磋武艺,你躲开不要啦。” “师兄,”桃花运一边拦着千魂,一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杜若飞,“快走吧,求求你,快走吧。” 按照杜若的飞的心是绝对不会走的,但又看到这姑娘这般楚楚可怜,左右为难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慢慢的把手放下来,冷冷看了看那个男子道:“都在洛阳有的事机会!”说完咬着牙一转身,三纵两纵,穿云而去。 桃花月看杜若飞开了,这才松了口气,“师兄!”见千魂正淡淡的看着她。 “你这是干嘛么,无冤无仇的,这本来就是个误会,你看你还真生气了。”桃花源略带埋怨的说。 千魂扬起胳膊,“我只是想与他切磋无艺,至于这样紧张吗?”千魂的胳膊已经被桃花月用手抓住了几个手指甲印。 “我……你那是切磋,分明是想和人家打架。”桃花月一边用手摸着千魂红红的手臂,一边小声嘀咕。 “担心我打不过,还是担心他被打伤?”千魂突然的问话,这让桃花月不禁有些尴尬,不禁有些生气“人家都是一番好意,为什么要打人家嘛?” “好意,对我可是满满的恶意,一个剑阵拍下来,我差点吐血好不好?你这还一直想着,怕我把他打伤?真是女生外向!”千魂叹了口气,向洛阳走去,一句话说到桃花月心中,她不由怔住了,只是在桃花月心中,师兄武功盖世,怎么会受伤呢?“不是那样的!千魂!”看着千红独自远去,桃花月忙喊着追了上去。 洛阳就在眼前。只是似乎再也没有那份期待和欣喜。 “千魂,你给我站住,”桃花月边追边喊。 “好,连师兄都不喊了。”千魂没有站住,而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 “师兄,”桃花月三步两步追了上来,“这是我不好,来,我看看伤口在哪,痛不痛?” 千魂挡住她乱抓过来的小手,一本正经的说,“痛,心痛啊!” “心痛?”桃花月转而笑了,“心痛那可不得了。” “那是” “那……”桃花月边走边问,“那师兄,你说怎么样就可以不心痛了呢?” “你把那个人喊回来,让我打一顿就不心痛了。” “我上哪喊人家?再说我喊人家,人家也不会回来呀。” “一定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看你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温柔。” “千魂,你这样子好过分呀。” “哪里过分?” “你这样好,好小气。” “小气?”千魂停下来,凑到桃花源月身边说的,“就算他打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色眯眯的看着我媳妇就不行。”的确在华山是大师兄,但是千魂可是以桃花月未婚夫的身份来洛阳的。 桃花月脸唰一红,微微的笑,“谁是你媳妇?” “行?不知道谁是我媳妇是吧?”说着点点头,又急匆匆径直向洛阳走去。 “哎哎,知道知道。”桃花月看着千魂又快速走了出去,急忙大喊,“你,你,你等等我,等等我嘛!”两个小儿女一边走一边叨咕着,不知不觉的进了洛阳城。 洛阳城南门进去就是洛阳的北大街。洛阳的商会、酒楼等店铺买卖全在这条街的两侧,街道两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位,宽阔的通路上人来人往,车马络绎不绝。桃花月从来没有离开过华山,更别说初次进入洛阳这样的大城市了,立刻就被这街市的繁华所吸引,每到一个摊位都忍不住停下来,左看右看,挪不动脚步。千魂只好紧紧抓着她的手,半拖半拽的往前走。 “师兄,这,这个好好!”玩桃花月来到一个捏面人的艺人面前,脚似乎生了根,任凭千魂怎么拽也不走。千魂只好无奈由着她。 “小姑娘买一个吧,喜欢什么呢?”这本来就是小小孩儿玩意儿,但是再看看桃花运那渴望的小眼神。可不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孩子吗? “喜欢吗?”千魂柔柔的问。 “嗯嗯,”桃花月连连点头。 “喜欢就买了。”千魂笑笑,桃花月笑着喊着,“老师傅,你这什么都能捏吗?” “那是,姑娘。不瞒你说,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你在洛阳打听一下,谁人不知我面儿张呢?” 那桃花月看了看面人张,又看了看师兄。“你就按着他捏一个吧。” “啊?”千魂一怔,连忙摆摆手,向后退,“不,不。捏我干嘛?” 可是桃花月也似乎早有所准备,双指扣的死死的,他想跑也跑不掉。 “哈哈!”面人老师傅一看就明白了,这原来是对小情侣呀。他笑笑,“好好,没问题。”他立刻净了净手,拿出一小团面来。几经揉捏,一个小小的面人就初成些样子,然后呢,师傅又拿小竹刀灵巧的在面容上点切割画,顷刻间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就脱手而出,最后用一根小竹签固定在面人背后,笑着递给桃花月。“姑娘,你看可像?” 桃花月拿过仔细看看面人又看看师兄不由得感叹不已,“哇,太像了,师兄你看。”千魂扭过脸的看看,也不由笑了,的确是有八分相似。 “哼!”桃花月把面人拿在手中,小声的说,“看你还敢不敢对桃桃发脾气,看我怎么收拾你。”只见他用手指指点点,念念有词。 “桃桃,你叨咕啥呢?” “嘿嘿,”桃花月一笑,“没啥,我再说,我会好好照顾他。” “好好照顾?不会是用来出气的吧?”内功高的人耳目都特别灵敏。桃花月嘻嘻笑着不说话了,千魂无可奈何的笑笑,看来自己选她当媳妇,以后的日子可不大好过了。可是为什么每次只要她走近自己,自己就感到特别的幸福? “这个小姑娘又可爱又漂亮,小伙子,你好有福啊,”老师傅笑着说。 “有福!”千魂一边笑着点点头,一边掏钱付账。就在千魂正在付钱的时候,桃花月一转身,又被一个卖饰品的摊位吸引住了。 卖饰品的老板娘一看有小姑娘看过来,赶紧上去招呼,并把各种的花呀朵呀,各式的珠钗、手镯、玉环呈现在桃花运月面前。在华山,女弟子和男弟子装束基本相同。唯一的就是衣服上大点和小点,而头上都扎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女弟子的头发上唯一的装饰就是只有一个绿色的丝带,因此这些花色发钗都是别说戴,就是见都没有见过。桃花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个个都爱不释手,女孩子爱美的天性立刻就被激发了出来。 “桃桃?”千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同样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他没在阻拦她而是笑道。“喜欢就多挑几个吧。” 桃花月回头开心的笑笑,羞涩的说,“不知道我戴哪个好看呢?” “小姑娘长这么漂亮,戴哪个都好看。”老板娘在那边奉迎着。千魂仔细看看桃花月,又用心的在珠花中寻找着,突见其中一个珠花尤为清纯闪亮,忍不住拿了起来,这是一个鎏金的兰花,有乳白色的茯苓纱卷出几片小小的花瓣,金丝扎成花蕊聚在中其中,另外有几颗蓝色的小珠子穿成坠子在一边轻轻垂下来。 “师兄,你也要带一个吗?”桃桃俏皮的说。 “傻妞。”千魂笑笑,把珠花轻轻插在桃花月的发髻上。女孩子真的需要打扮一下,一只小小的珠钗就可以让一个女汉子般的姑娘立刻展现出她天生的妩媚。桃花月就在千魂为她插上珠钗的一刻,不觉得心潮澎湃,她微红着脸颊,转身转到镜子面前说,“好看吗?师兄。” “嗯。”千魂笑笑,“这才像一个女孩子。” 桃花月笑的比那珠花还灿烂,“师兄,我就要这个了。” “好啊。”千魂笑笑,“这个珠花多少钱?” 那个大娘笑着说,“小哥真识货,一眼就挑中了我这最贵的饰品。这个珠花稍微贵一些,要一两银子,不过小姑娘戴着也太漂亮了。” 千魂笑笑正要把手伸进怀中拿银子,却见一个白衣少年挤了过来。“这株花我买了。”他一甩手。把二两碎银子扔在那个大娘面前。“这个够了吧。” 这做买卖的自然钱最重要了。卖饰品的大娘一看这么多银子,自然欢喜忙。忙着把银子抓在手中,连声说,“够了,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儿,多的就算是赏你了。”那少年笑着说。 “这位兄弟,这株花是我们先看到的,你再选别的吧。”千魂一愣,随即说道。 “是吗?”那个少年笑笑,转身指了指周围的店铺,“这些你都看到了吧?难道都是你的?” “……”千魂一愣,尽管他蛮不讲理,却又说的自己无言以对,只见那少年把手往桃花月眼前一伸,“妹子,拿过来吧。” 千魂上前一步站在桃花月面前,把那少年的手推向一边,“这位兄弟,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是最讲道理的,”谁知那少年比他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说,“珠花,我先买下的,自然就是我的。”说着喝还恶狠狠的白了千魂一眼。 “师兄?”桃花月慢慢的拿下了,又舍不得交给那个男子,左右为难,可是好像他说的还有很有道理,的确是人家先付的钱,可是明明又是自己先拿到的珠花呀,桃花叶月求助的看着千魂。 “哼!”千魂轻哼了一声,把手中的一两银子往饰品大娘那里一丢,冷冷的对白衣少年说,“付不付钱那是你的事,这株花我们已经买下了。”说着把桃花月手里的珠花接过来,挑衅的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少年,慢慢的又插回了桃花月的头上,然后若无其事的拉着桃花月的手走了。 “吆喝!”白衣少年惊叹着,却似乎并不生气。卖饰品的大娘看着远去的千魂,又看看这个小哥。“这银子还退给你吧。”白衣少年摆摆手揉揉鼻子笑笑,抬腿跟了上去。 “师兄!”桃花月一边笑一边盯着千魂看。 “咋啦,这么盯着我看?”千魂笑笑。 “师兄,你刚才的样子好帅呀,”千魂笑着拍拍她的头,“对付这种人还需要客气吗?”“就是这个人真的太不讲理了,谁蛮不讲理?”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一闪,从千魂和桃花月的身边一擦而过,“是在说我吗?”那个白衣少年站在桃花月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只兰花珠钗。 桃花月惊诧的看看他手上的珠钗,又摸摸头,“哎,我的珠钗呢?”她与师兄相视而怒,一定是这小子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把珠钗偷走了。 “小子拿过来!”敢抢桃花月的珠钗,千魂不由怒火中生烧。 “什么,这位大哥,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那白衣少年似乎不知所以然的看着他,手里还不时的搓弄着那只珠钗。 “少装糊涂,我说的那只珠钗拿过来。” “哦,原来你说的这是珠钗啊。”那个少年戏谑的伸手把珠钗在千魂面前晃了晃,“好看吧,漂亮吧?我要拿去它去哄小姐姐了。”白衣少年呵呵笑着说。 “拿来!”千魂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迅速抓向珠钗,而那少年身体如陀螺一般向旁边一转,“哎哟,这位大哥,你这是要明抢呀,”那少年稳稳的站在一边,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这也太可怕了。” 千魂一手抓空,不禁大吃一惊,心想这少年不过十几岁,身法怎么如此之快,竟然轻易的躲了过去?不愧是洛阳,卧虎藏龙,自己初入洛阳就遇到了两个高手,“你到底是什么人”。千魂冷冷的看着他。 “我就是我喽!”那个少年举着珠钗又在桃花月眼前晃晃,大摇大摆的转身就走。 “想走?”说着想走,千魂一个雁形滑向那名少年,伸出手去抓那个少年的肩膀。千魂练的一手鹰爪力的功夫,这一抓就算不令他骨断筋折,也会让他痛的了几天抬不起手臂来。谁知那少年的手似乎有早有提防,后脑像长了眼睛一样,就在这个千魂的手似乎要抓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却贴着千魂的手划过,不早也不晚,闪到一边。 “哎,这位大哥,你抓我做甚?”他很无辜的叹口气,“打打闹闹的,真没风度!” “把珠钗拿来,否则你休想离开!”千魂一伸手索要株花。 “这株花可是我花了二两银子买的,为什么给你?”那少年很无奈的说着 “那明明是我们先要的嘛。”桃花月气鼓鼓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你说是你的,那就拿去吧。”这位少年似乎很大方似的对桃花运笑笑。 桃花月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笑着伸手去拿。谁知少年突然收起手,凌空而起,一跃丈高,一个穿云,再看已经几丈开外了。他站在远处哈哈大笑,一只手还拿着珠钗向他们二人炫耀呢。 千魂和桃花月哪忍得了这口气,飞身上而起,追了上去。那小哥见二人飞身而起,追了上来,不慌不忙,一边回头看,一边往前跑。就这样一路疾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来到了一个酒楼面前。这酒楼高有三层,唯有第三层向外有个凸起的台子,台子外是一圈栏杆。只见这少年回头看看,桃花月和千魂,凌空而起,扶摇直上,连翻几个跟头,稳稳的落在了三楼的亭台栏杆之内。他高高的站在上面,趴在栏杆之上,向着二人招招手,然后笑着进了阁楼之内。 十八朱家的洛阳 桃花月眼看着那少年消失在楼上,气的直跺脚,直接也飞身而上,她的轻功还是达不到的,只好向千魂招手,“师兄他在上面!太猖狂了,还冲我们招招手呢!你去追他,一定要把他抓住。”以千魂的轻功,自然是可以上去的,但他看看这高台和酒楼,心想他分明故意引我们来此,想着又看看桃花月,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楼下。于是说道,“既然他引我们来这自然不会跑掉,走!”说着,拉着桃花月信步走进酒楼。 酒楼里热闹非凡,楼下几乎座无缺席。但一看就是三教九流的普通食客,他们相互间推杯换盏,猜拳行令,甚是欢快。小二们穿梭于各个酒桌之间上菜上酒忙的是焦头烂额,似乎并没有人在意有谁进来。也别说没有,靠近柜台边的一个胖乎乎的小二,见到千魂和桃花月,立刻一路小跑的来到近前。 “千少,您来了,您楼上请!”千魂一听,又看看这个小二,他全身上下都是肉,如一个大肉球上堆了一个小肉球,而这胖乎乎的身体,竟然还如此灵活。 “你喊我什么?” “千少呀?”这个小二笑笑,一双小眼睛笑起来眯得更显得小了。 “师兄,他认识你?”桃花月惊讶的说。 “你叫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到过洛阳,而这个小二竟然能喊自己千少,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小二。 “回您呐,我叫土豆。”真是人如其名。 “土豆?好,那个白衣少年是不是在楼上?” 土豆傻乎乎的看看他,随即摇头,摇的像拨愣鼓一样,“什么白衣少年,不知道,没见过。” 千魂笑笑,这反应也过于快了,所以没看见,也就是看见了。他转身拉着桃花月就往楼上走,小二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向楼上大喊,“上两位,请了!” 千魂还没上楼,却听见楼上轻微细索的脚步声,看来楼上已经有所准备了。他回头看看土豆,土豆赶紧低头哈腰的陪着笑。“再跟着把你剁了。”千魂轻轻的说,只是远比大喊大叫更让人恐惧。这小胖子稍一怔,转身就跑逃,眨眼就没影了。千魂笑笑,跑的快慢真的是与腿长短无关。 楼上杀机四伏,楼下依然该吃吃该喝喝,似乎一层楼板隔开了两个世界。 “桃桃,小心。”千魂回头嘱咐了一声,把剑拿在手里,慢慢走上了楼。楼上本来是一个个的雅间,平时也很安静,只是今天更安静,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桃花月说。 “是没有一个客人。”千魂警惕的向四周望望,示意她在楼梯口等候,独自一人走了过去,突然听一阵弹簧的波动声,“小心,”千魂话音刚落,一排排暗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千魂腾空而起,用手中长剑空中一扫,暗箭均被斩成两段,落于地上,然后又是一片的寂静。他慢慢走过去看了看,一个雅间的屏风冷笑道,“出来吧!”说话间闪身到近前,一掌推去,屏风碎裂,里面的人想不出来都不行,立刻间从各个雅间迅速闪出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各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人手一把标准大砍刀,相互看了一眼,蜂拥而上。千魂轻蔑的一笑,凌空而起,拳打脚踢。桃花月见状也跳了过去,二人噼里啪啦一会儿功夫就把前面的几个大汉一个个从楼上扔了下去。剩下的几个打手见事不好,哪敢恋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个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眨眼间,楼上干干净净。 楼下众食客突然看见楼上十多个人滚爬着摔了下来,立刻都停住了,转身观看,而这些人悄无声息,灰溜溜的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对于洛阳人来说,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了,只要刀不砍在自己桌子上,就根本不在乎。瞬间又一片欢笑声,该敬酒该敬酒,该吃菜吃菜。 千魂站到了桃花月身边,“桃桃没伤到吧?”桃花月笑笑,“那自然咱也是华山大师姐好吧。” “漂亮!”此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千魂和桃花月急忙跑到楼梯向上观看,果然是那个白衣少年,只见他坐在三楼的栏杆上,手里还拿着那只珠花,正对着他们笑呢。 “他在那!”桃花月大叫。 那白衣少年见他们发现了自己,急忙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栏杆之后。千魂与桃花月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三楼。三楼也是酒楼的雅间,只是多了些脂粉气息,轻薄粉红的烟影纱从屋顶垂下,一缕浓郁的幽香阵阵飘来。 “桃桃,小心有毒。” 桃花月点点头,二人忙掩住口鼻,把一颗清心解毒丹含语口中,“你出来!”千魂喊道,“既然引我们前来,还畏畏缩缩躲藏起来,是何用意?” “我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一个雅间里面传来,却不似刚才那个少年。 千魂二人疑惑的撩开纱帐,后面是一个雕饰一新的木门,木门上写着“流水轩”三个字。千魂用单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迎面是一个富贵花开的屏风,屏风之后,隐隐可见一个人坐于榻上。 千魂二人慢慢绕过了屏风进入屋内,屋中十分宽敞,雕花镂空的窗户上照着薄薄的影萝纱。临窗一侧放着一个三层的薄古架。架上放着各种珍奇玉雕古玩,而博古架前则是一个美人榻,淡淡的蓝色水云绸铺在榻上。一个油腻的老大叔舒适的坐在上面,榻前是一个略长的八仙桌,而大大的八仙桌上只放了一个菜。一个大大的猪头,绛红泛着油光的猪头。 “舅舅!?”桃花月不禁脱口而出,千魂惊诧的看着这个老头儿,又看看桃花月。 “舅舅。”桃花月虽然有十年多没有看见舅舅了,但是这十年的光阴对于这个本就很油腻的老气横旧的朱大有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自然一眼认了出来。 “哈哈,”朱大有大笑,招呼道,“小桃桃,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这位就是华山的大师兄千魂千大少吧?”朱大有晃动着胖乎乎的身体站了起来。 “是,这就是我大师兄千魂!”桃花月也笑着把千魂推到了朱大有面前。 “千魂见过朱老爷子。”千魂立刻拱手施礼。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朱大有赞叹的说道,“小桃桃啊,你看千少这武功身法可比你强过很多呀。”刚才他们在楼下的一举一动朱大有自然早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他是我的大师兄嘛,”桃花月看见舅舅夸赞千魂,感觉比夸赞自己还要开心。 “朱老爷子过奖了,”千魂笑着说。 “都来坐,快坐下说话。”朱大有招呼着,二人坐在桌边另一侧的椅子上。 “桃桃,你尝尝这个猪头,这是我让人专门特做的,香而不腻。” “舅舅,你还吃猪头,你看你比以前更胖了。”桃花月看看朱大有的脑袋说,“看你,你这就快变成猪头了。” 千魂看看猪头,看看朱大有,忍着没有笑出声。 “哈哈,你这个小妮子刚一来就编派你舅舅。”在洛阳,谁还敢这样编排朱大有?但此刻,朱大有却被桃花月编排的舒舒服服的。也难怪朱大有一生妻妾成群,却膝下并无一男半女,这个外甥女从小由他抚养,简直就如他的亲生骨肉一般,如今十年没见,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会被人绑架了吧!”想到楼下的打手桃花月紧张的看看舅舅看看千魂。千魂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知道自然不是。 朱大有哈哈大笑,“哪有,这……”朱大有转头对门外喊道:“小叶你进来。” “是!”语闭屏风后,人影一闪,漫步走进一个白衣少年。“给朱老爷子道喜,恭贺朱老爷子全家团聚,新添左膀右臂!” “你!…”见来人桃桃一愣,紧接着立刻起身,一掌打去。 这个白衣少年也不还手,向后一闪,蹲身向后倒,脚尖向前滑刺溜一下从桃花月的手臂下滑了过去,站在了朱大有身后。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住手!”朱大有连忙喊。 “舅舅,这个坏蛋怎么也在这?”桃花月停住了手却依然怒目而视。 “谁谁是坏蛋?”朱大有看看桃花运,又看看那个白衣少年。 那个白衣少年无辜的摇摇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他。”桃花源指着那个白衣少年,“他抢我的珠花,我们就是追他追到这里的。 “小叶,什么珠花?”朱大有问,“怎么回事?” 这是这个白衣少年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珠花,笑着说,“朱爷,今天不是收到探报说小姐和千少要来洛阳,让我去接他们来此嘛。” “是啊,” “所以啊,我今天就在洛阳南街门附近等着,远远看见两个人气宇不凡,想这就是小姐和千少,就暗中跟了一段,经观察认定就是他们二人,只是……”叶小开笑笑,“只是他们走的太慢了,这到黑也走不到商会啊,为了快点把他们带过来,就跟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说着就把抢珠花的事说了一遍。 “小叶,你也太淘气了,真是该罚。”朱大有说着该罚,却没有半点责备的口气。 “是是是,我该罚。”他笑着把珠花递给了朱大有,抬头对桃花月和千魂施礼“二位请见谅。不过谦少的武功高强,行事稳重谨慎,小叶也是领教了,佩服之至。” 千魂心想,原来人家在一进城门就盯上我们了,只怪当时只顾与桃花月游玩竟然没有发现,真是太疏忽了。 “千魂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这是我的徒弟加保镖。现在帮我管理洛阳的事务,叶小开,你们叫他小叶就好,武功不错,人也纯良,只是有些淘气。以后你们要多亲多近,我们都是一家人。”朱大友说。说完几个人相互见礼落座。 朱大爷看看桌上的珠花,“这株花倒是真的很别致。” “是啊,我倒真佩服千少的目光,那么多饰品我都看花眼了,千少一下就选中了这支最好看的。”叶小开打趣的说。 桃花月自然是美美的。她伸出了手,拿起了珠花,递给千魂,开心幸福的笑容表露狐疑,“那是要不是我师兄?” 千魂脸一红,毕竟是在人家舅舅面前,但是桃花运的珠花已经递过来了,他又不能不接,只得厚着脸皮给桃花月插在发间。 “珠花并非不可多得,只是要看谁选出的。”朱大有看到桃花月,又看看千魂。李云和早已经把千魂和桃花月的情谊跟朱大有多次提起,也算是有媒妁之言了,朱大有也早暗中探查过这个未来的侄女婿,虽没有见过面却也是中意的。如今见面也是越看越喜欢 千魂却被朱大有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的不禁脸发烫。 叶小开看看朱大有专注的目光和千魂尴尬窘迫的样子,心里暗笑,上前打破僵局,“老爷子,桃桃千魂远道而来,估计早就饿了,你不会是请人家吃这盘猪头吧?” “哈哈,”朱大有此刻回过神来,大笑“吃什么猪头,吩咐下去,上菜上菜。酒楼里所有拿手的好菜,统统都给我端上来。” “这个猪头?”叶小开,笑着指了指。 “端下去,你们都在,我还吃什么猪头?”朱大有底气十足的说,任谁吃了十几年的猪头都会腻的。 顷刻间,小二们川流不息的端了满满一桌子菜,在菜香和酒香之间,三个轻年轻人围在一个老人面前,频频举杯畅饮,言谈之中多的是一分分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息。朱大有乐呵呵的坐在其中,他不再是富豪霸主,更像是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老人。自此,朱大有命吴老二一边帮着杜若飞修缮牡丹花圃。一边把洛阳的其他事物尽数交桃花月,千魂管理。原来朱大有心中对吴老二还是略有担心的,这次明着派吴老二去帮杜若飞修花圃,实则是为了把吴老二在洛阳的权利收回来,本来他还唯恐吴老二有所不服,不愿意交权会搞事情,谁知吴老二还真是个无有事,每天依旧乐呵呵的,对待千魂桃花月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不但把权力尽数交交出,还耐心讲解,随时给予帮助,毫无贪权之意。这让朱大有倍感欣慰,反倒心中多了几分歉疚,甚至暗自琢磨,等到牡丹花圃建成,也不能亏待了吴老二,可以把洛阳城北交付于他。洛阳城北虽是重新修建,但着名的习武场商铺,繁茂的青竹巷都在那里,最重要的是还有着日进斗金的玉华苑,再有东铺码头,可以说占了洛阳13的收入,也算是对得起这个老伙计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从桃花月知道了叶小开原来也是个女孩子,两个人就是好的如同一个人一样,天天黏在一起,每日出双入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小情侣呢,只是苦了千魂,叶小开有了桃花月为伴,哪还会对枯燥的日常事务上心,因此千魂不但要独自管很多洛阳的各项事物,还要随时等候桃桃的差遣,只是虽然很是辛苦,却又无比的快乐,毕竟桃桃的师兄和叶小开的千少都叫的很甜,当然这也是朱大友最乐意看到的,虽然叶小开做事可以让他完全放心,但毕竟那还是个外人。而千魂就不同了,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当然,桃花月心无城府,他自然是指望不上,更不忍心。或许人都有着自己的私心吧。洛阳只能是朱家的洛阳。 十九君子堂的黎明 江南的气候依然是那样的温和湿润。三更刚过,一艘艘小船冲破昭昭的雾气,悄然无息的驶入君子堂。 平生醉安逸的坐在船头,夜风习习,轻轻拂于面上,犹如少女纤细的手,柔和婉转。他深深吸了一口,一股荷花香沁人心脾,看来前面就是君子堂的荷花巷了。他望着远远的笼罩于夜幕之中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微微一笑。 “灵王前面就是君子堂的荷花巷。” 荷花巷!平生醉自然知道,在白石码头的附近,方圆海里内的水域最为奇特,虽与东海面相连,而这里的水却为淡水,并且种植的荷花尤为茂盛,接田莲叶,在这无穷的碧绿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水道直通白石码头,往来只能通过一只小船,如同市井的小巷一般,故称为荷花巷。 “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君子堂的白石码头了。”林玄走到他身边,略带兴奋的说。自从未知空与蝶舞一起叛离了魔域,在平生醉的推荐下,如今的林玄已经是魔域的三堂主了。相比之下,彭一飞无论文和武都更胜一筹,但是林玄更为听话,平生醉还是比较喜欢听话的,再加上此次来的是江南君子堂林玄的家就在这里,自然会更熟悉,所以特地的带他而来。 平生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安静的荷花巷和远方的白石码头。一片寂静,连一丝的火光都没有,更看不见一个守卫。 “灵王。这是君子堂的后山,鲜有人迹,更何况我们用的是青龙堡的船,就算他们远远的看见,也不会起疑心的。”林玄似乎看出了平生醉的顾虑。 平上醉点点头。“那我们命他们这就快速的驶入荷花巷。”林玄说。 “不。”平生醉笑笑,“绕过荷花巷,向东出海,再转向北,在白欧海岸登陆。” “这……”林玄迟疑的看了看,平生醉坚定的眼神。“是,遵命。”林玄从来都不会去问为什么。这点软查查也可以做到的。但是平生醉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云州一战后就把软查查留在了云州。就算他偶尔回燕京也是见不到灵王的了。或者说平生醉根本就不想再看见他了,那是越来越深的毫无原因的,难以抑制也不想抑制的厌恶。如果不想见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这让软查查会时时在睡梦中惊醒,只觉一股寒意从内到外遍及全身。只有静姝在的时候,他才能稍稍安心。 只见林玄站在船头,手拿旗子左右摇摆,后面一艘艘的小船开始纷纷掉转了船头向着东面行去。 “落笔,这灵王想做什么?眼看就要可以登陆了,怎么他又绕去东海了?” 这次远征君子堂,魔九尊特指了落笔和柳媚儿这两大护法随行,以助平生醉一臂之力。江茶心是彻彻底底的北方人,不会游泳不说,就算是坐在船上都心惊胆战的,再加上这小船在海面上一直摇来晃去,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频频来袭,她已经把能吐的全都吐出去了。 “茶心,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上岸了。”落笔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我说,灵王也过于谨慎了吧,早就该直接去走山路,攻上君子堂多好,非要跑这水上来受此折磨。”江茶心恶心的心浮气躁。一股怒火难以抑制。 “灵王要的是万无一失。”落笔看了看平静宁和的君子堂叹道,“看来灵王对君子堂是势在必得,一丝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江茶心难受的要死,软软的靠在落笔身上,狠狠的说,“真不知道灵王怎么想的,君子堂这里穷山恶水的,不过是一个清修之所,值得我们跑这么远,就算打下来又怎么样,有什么用?还如此兴师动众?” 落笔急忙掩住她的嘴巴,私下看看,并无他人,“灵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以后一定千万记住此类话,万不可再讲。你知道灵王为何来君子堂吗?” “为何?” “几年前灵王还是锦衣卫大师兄?因为门派间隙,他被君子堂大弟子石剑秋阻挡在白石码头,千层梯下,今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此仇而已。为的就是打上君子堂,别的都不重要。” 江茶心先看看落笔,“就为这?各大门派之间自然有亲有疏,甚至互为敌对。君子堂和锦衣卫之争由来已久,不准敌对弟子上山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啊。” 落笔点点头,“就为这,以后说话要小心一点。”他心里明白,像平生醉这样记仇的人,一旦有所得罪之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而且或许等你死到他手里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江茶心果然闭上嘴,不敢再抱怨了。落笔严肃的目光已经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柳媚儿懒懒地半躺在船舱之中,似乎她不是来攻打君子堂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柳护法,传灵王令不入荷花巷,向东绕行白鸥海岸。”一个魔域的护卫撩开船帘进来禀报。 柳媚儿冷笑道,“他要走哪就走哪,何须禀报。”自从水云浅大闹燕王府后,柳媚儿发现灵王变了,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了,而且神神经兮兮,对自己更是忽冷忽热。曾经那个温情漫漫,柔情蜜意的灵王已经不存在了,而如今的她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任性妄为了,就算平生醉什么也不做,只是那冷酷凌俐的目光就让她感到寒颤。现在平生醉才是真正的一代魔王,而这样的魔王也正是魔九尊需要的,欣赏的。如今一堂莫九敬他为大哥,二堂软茶茶那可是他的师弟妹夫,最近,在他的举荐下,林玄荣升三堂堂主,他的师弟任全为五堂堂主。也就是说,除了四堂,杜若飞是月神的人类。都尽数听平生醉号令。而自己与落笔名为护法却已经被架空,能调遣的不过是几个随从护卫,而魔九尊一直苦于不能突破野球九层,执着于闭关练功,如今的魔域已是平生醉的天下了,柳媚儿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人。有人哄,被人捧的时候自然撒娇任性,而如今想要在平生醉面前站得住,那就必须听话。 她也是一个北方人,但在上船之初就预先服下了止吐散。所以虽然一路颠簸,却也不似江茶心那般吐的筋疲力尽,只是这时间一久,不觉还是有些头晕恶心,她心中懊恼,这个平生醉这么绕来绕去,看来一时是上不了岸了,只是就算懊恼,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她比落笔更清楚平生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护法,您喝茶。”一个护卫走进了船舱,手里端了一壶热茶,“这是小的为您专门熬制的冰心姜茶。镇静止呕,你喝了会舒服些。”说着为柳媚儿倒了一碗茶放在桌上。 柳媚儿端起含了一口,慢慢咽下,感觉立刻舒服了许多。她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个护卫,衣着比一般的护卫更加整干净整齐,就连足下的靴子也都一尘不染,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一双剑眉下一对细长的眼睛低垂着,却仍挡不住他那隐隐流动的眼波。 “你倒是个细心人,不错。”她慢慢放下了茶杯,“你是叫桑成吧?” 这个呼卫听了激动不已,赶紧答道,“是的,你竟然还记得小的名字,小的真是受宠宠若惊。” 柳媚儿皱了皱眉,“我记得你是五堂的一个香主,怎么如今成了一个普通的护卫。” 桑成答道:“小的一直追随护法,受护法提携成了五堂香主。后来护法高升,五堂,就交给了由武权,武堂主管理。小的想,我是您一手提携起来的,自然应该追随您,以报之遇之恩。前些日子护卫营招人,就辞去了香主一职,进入了护卫营。” “原来这样,”柳媚梅儿只觉刚刚烦躁的心情一扫而光。她看了看桑成把手伸了过去,“你倒是真的很有心,来!” 桑成急忙上前,他哪敢正视柳媚儿,含手低眉来到柳媚儿身边,轻轻托起了她的手,柳媚儿的手,肤色白如初雪,水嫩丰润,十指纤纤如葱,娇柔纤细,柔软的搭在桑成的手上,面对这样的一双手,任谁都忍不住浮想联翩。桑成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了,心跳成了一团,白如冠羽的脸颊微微发红,柳媚儿看他的样子不觉得有几分的可爱,暗笑“这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想着她手稍稍用力握住了桑成的手,一股温热从柳媚儿的手中传出,直接点燃了桑成心中的欲火。他不禁抬起头看着柳媚儿,只见她长发飘飘,洋洋洒洒在肩头,面如芙蓉,媚眼流薄,朱唇欲滴,一抹笑容,放肆随性,真是有着千般的妩媚,万种的妖娆。桑成不觉得看得有些痴呆了。柳媚儿轻轻笑出了声,她手又用力往下一拽,桑成只觉腿有些发软,顺着柳媚儿牵引的力量,竟然腿一发软,跪了下去…… 君子堂似乎一直是平生醉的心结。这些年虽然时过境迁,有一幕总会从他眼前闪过,君子堂——荷花巷——白石码头——石剑秋!自己费尽心力为人寻觅解药,最后却落得个被驱逐离开的下场,就算自己想卑微的放下武器,单身上山都不可以。自己在孤立无援的绝望中委屈的离开,每每想起那个可怜的样子,一种难以遏制的耻辱犹然于心。君子堂算什么圣地?一个月前,平生醉得到密报萧别情与石冰砚离开了君子堂,远游仙山海外,他知道机会来了,他要让君子堂的血来清洗他这份耻辱,让他的魔刀来说话。如今他的血海魔刀已经练到了满层,就算石冰砚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还有魔域的3000弟子,如果说君子堂还有个令他忌惮的,那也就是萧别情了。如今萧别情离开了君子堂,唯一让他担心的只有苏州九浮宫。九浮宫与君子堂同气连枝,若知道君子堂有难,必一定派人相救,而苏州九浮宫的力量不应小觑,虽然当初冷月夜杀了九浮宫宫主卫如屠,背叛九浮宫,令九浮宫元气大伤,但是在苏擎天的支撑下,九浮宫并没有倒下去,而如今九浮宫还多了一个人卫子道。卫子道神一般的人物,只是千月山一别这个人就似乎消失了一般,多次派人来苏州查询,都没有这个人的一点消息。还有那个人,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们就像变成了空气,消失在了江湖之中。算了,不管怎么样,总比看到他们大婚的好。 为了保证更快的攻下君子堂,让九浮宫想救都没有机会,他早早派人收买了青龙堡的管家林阳。青龙宝原为一个水贼聚集的山寨,位于君子堂相距不远的神木鼎上。后来当家人林正与萧别情一见如故,结为交好,弃暗投明,靠着多年的积蓄建成了沿海最大的渔场,日子过得倒是逍遥快乐。可惜,林正在一次出海时遇到了大风暴,连同他的独子林行一起沉于海底,唯留下一个不满五岁的孙子林天。成为了最年轻的堡主,而真正掌握青龙堡的大小事务的,却是青龙堡的管家林阳。林玄带人借着远亲的名义上了青龙堡,与管家结下联盟,待事情办妥之后,给林阳做后盾,名正言顺的接受青龙堡。另外石剑秋为人谨慎,虽然是后山码头,但不可能漏下布防,看不见的布妨,更可怕,只是如今就算被看见也无妨。如今,他们用的也是青龙堡借来的船只,船头上挂着青龙大旗。而现在正是鱼鲜蟹肥之时,船队趁早出海打鱼也是常有的。如此完美的计划,就算石剑秋再思虑悠远,也是防不胜防的。 “师兄,你看,好多船队从青龙堡驶进君子堂,”白石码头上的确隐藏了不少暗哨,在船队刚刚驶入临近水域的时候,立即报到了东方凌少那里。 东方凌少,燕京人,东方世家的五少爷。几年前,东方世家投靠了燕王府,并臣服于魔域。他不屑与其为伍,与其四姐东方傲雪跟随小刀会三当家的欧阳潇离开了燕京,因他痴于剑术,故来到了君子堂拜山,正式成为了一名君子堂弟子,跟随石剑秋学习落英飞花剑。今天就是他负责白石码头的警戒。当师兄弟报上消息,他犹豫了,海上有这青龙堡的船只是正常的,但是这几日大师兄已经多次嘱咐,万事小心。据说在金陵、苏州发现不少行迹可疑的人。 “继续观察,一旦他们驶入荷花巷,立即通知大师兄,并开启白石码头机关防御。” “是。”通报的师弟下去了。 东方凌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来到了白石码头的了望台查看,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意,远远望去,水面果然有不少船只,船头挑着青龙大旗迎风招展。只是江南的早晨雾气昭昭,看不清船上的任何情形,“怎么今日青龙堡出动了这么多船只?”东方凌少正在思索,只听一个师弟喊道,“他们没有来荷花巷,向东往海上去了。”东方凌少赶紧凑到近前一看,果真如此,这只船队慢悠悠的驶向了东方。他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二十君子堂大劫(上) 第一缕阳光划破了浓浓迷雾,平生醉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舒服。他望着近在眼前的君子堂,微微一笑,所有魔域弟子已经平安登上白鸥海岸。 白鸥海岸位于采燕崖下。面临大海,崖高数十丈,长潮之时,海岸会浸于水下。故此地防守极其薄弱,唯一的两处岗哨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平生醉的飞魂爪勾下来做掉了。而从白鸥海岸到白石码头不过十几里,越过一道白石海沟就到了灵王。林玄过来请示:“我们从哪里上山!”平生醉的心思,他是猜不到的,也不敢猜。 平生醉望了望远方,“白石码头!”他轻飘飘的说,“隐秘行事,泄露行踪者杀!放走岗哨者杀!半个时辰到不了白石码头者杀!” “是!”林玄明白,平生醉的声音越是轻柔,杀意越浓。令传下去了。落笔、江茶心,柳媚儿也不敢怠慢,负责清查崖周的岗哨,几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岗哨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秒杀,3000弟子均贴着采燕崖快速冲向白石码头,无一声息。 “凌少!”石剑秋一早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早早的就在各个要道巡视一番,都无异常,刚刚来到了白石码头。 “大师兄!” “可有什么异常?” “没,没有。”凌少稍微一愣道,“哦,对了,就是刚才有青龙堡的船队出海。” “哦,青龙堡?”石剑秋略一沉吟,君子堂本与青龙堡交好。只是近年林正死后往来少了许多。 “应该是去出海打鱼吧。”凌少说,“我看他们向东去了,现在青龙堡的渔船可真是不少啊。”石剑秋一怔,自从林正死后,青龙堡留下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今年方不过九岁,而在林阳林管家的管理下,船只日渐减少,怎么会突然多了起来?石剑秋还没有想明白,只听见崖下一片混乱,喊杀声突起,震耳欲聋。石剑秋与凌少急忙查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魔域弟子已经潜入白石滩,满山遍野,他们白衣素裹,轻纱遮面,如潮水一般涌过白石滩,冲上千层阶梯。 “这,这,”凌少吓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平静的如水的白石滩,怎么突然涌出这么些人来而?还未惊动荷花巷的守卫。 渔船?青龙堡?向东?石剑秋已经在瞬间明白了,白鸥海岸!他们一定是绕行的白鸥海岸,石剑秋懊悔的拳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如此看来,那白鸥海岸一路的暗哨卡子已经都被干掉了,采燕崖高有几十丈,白鸥海岸大部分时间没于潮水之下,因此防守最为松懈,谁知道这有利的地形,却成了致命的一击。 只见千层梯下,守卫的弟子都来不及反抗,就被魔域的死侍吞噬了,横七竖八的被斩于石阶之下。 “我和他们拼了!”看着崖下的惨状,东方凌少挥剑冲了出去。 “回来!”石剑秋大喊。 “大师兄。” 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要冷静,石剑秋明白他守的不是一名弟子,而是整个君子堂。传令下去,所有君子堂弟子撤到逍遥殿。 “大师兄!”东方凌少心有不甘。 石剑秋摇摇头,“就算你下去杀几个魔域死侍,也挡不住他们的步伐,快点!你难道想看更多的弟子被屠戮吗?” 东方凌少无奈的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跑了出去,“传大师兄令,所有君子堂弟子撤入逍遥殿。”一声令下,君子堂上各处守卫弟子均迅速撤入逍遥殿,石剑秋迅速清点人数,命冷润雨封了藏剑阁,便关闭了逍遥殿与杨春园连接的结界之门。 白石崖上撤掉了防守。落笔和林玄等人长驱直入,一口气冲到山上,占领了杨春园,然后立刻整好队形,设好布防,等候平生醉。 “这就是君子堂?君子堂不过如此!”平生醉迈着悠闲的步伐,一步一步登上千层石阶,每一步都带着无限的快意,重重踏去,石阶粉碎。 “灵王威武!灵王霸气!”石阶两旁的魔域死侍举着武器高喊着。 平生醉一身蓝色的飞鱼服,虽然刚刚经过一阵的血雨腥风,但衣服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耀世龙吟的披风迎风而摆,握刀的手低垂着,魔刀上的鲜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流了下去,他鄙视的目光看着一路上倒在两侧的君子堂弟子,微微带着笑意的脸上溢出了无限的满足。 柳媚儿和江茶心紧随其后,那弥漫的血腥令人作呕,而平生醉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更让人恐惧。别说江茶心就连柳媚儿也感到胆寒。平生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平生醉了,他的目光会让人从心里发冷,尤其是那种似是而非的眼神,让人感觉整颗心都会发虚打颤。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灵王!”林玄上前禀报,“石剑秋等人已经撤到了逍遥殿。” 平生醉微微点点头,在林玄等人的簇拥下向逍遥殿奔去。 逍遥殿是君子堂的首殿,如果没有逍遥殿也就没有了君子堂。 “灵王,我已经探查清楚,逍遥殿四面环山,只有三条通路通向山下,第一就是过无为店通正门,那条路一直是君子堂防守最严密,布满了暗道机关。而且我们全部在后山,要想重新绕行。过去最快也要半天,第二条路是在玉笔峰有一缺口通往采燕崖,这条路已经被石剑秋炸毁,用炸毁了的碎石封死了山口。第三条路就是这百层阶梯,这是逍遥殿通往阳春园唯一的通路。” 平生醉此时已经登上了百层阶梯,再往前就是逍遥殿了,石剑秋率领君子堂各门弟子正守护在前面,只是在百层阶梯上不出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层薄雾,一层不可冲破的薄雾。 “原来君子堂在这关键的地方建了结界,结界高有五丈,我们过不去,除非击碎结界支柱才能打开这结界之门,但是结界之柱却在结界之门内,林玄应该探查的非常自信。 平生醉满意的点点头,他笑着走到结界之门前,大喊,“石剑秋,你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弄这些有什么用?知不知道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石剑秋看了看结界之门外的平生醉说道,“平生醉就算你一个人可以越过结界之门,你的魔域弟子又能闯得过来吗?” “哈哈,”平生醉大笑,“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话音未落,只见他纵身而起,凌空只上两丈来高,吸气转身扶摇而起,三丈多高,翻身越过了结界之门。 石剑秋大惊,他知道平生醉武功高强,没想到他的轻功也已经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更没想到的是平生醉胆子如此之大,一个人丝毫不做考虑的翻过结界之门,你武功再高,别忘了你面对的是君子堂所有的弟子。 君子堂众弟子见平生醉一人从天而降,各举单剑蜂拥而上,谁知平生醉无所畏惧的看了一眼身下攒动的人群,把单刀猛地劈了下去,只见一股血腥的红晕向四周扩散开来。离经叛逆喷发着嗜血的狂躁。这就是名极一时的血海魔刀。 石剑秋已经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气,大喊:“快!闪开!退出血光之外。”然而平生醉的刀来的太快了,怒气暴涨之中,血光笼罩了一切。尽管他及时的大喊,还是有十余名弟子被血光笼罩其中,霎时间犹如孽海浮沉,他们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到了平生醉脚下,血光飞溅。 石剑秋大惊,立刻拔剑而出,一剑直入孽海之中。然而剑却并非指向平生醉,剑气如江南飘飘细雨,柔和散去,飞花入境,气场之中,一股强大的内力赋于受伤的君子堂弟子身上,定神安血,护助心脉。 平生醉把刀一收笑了笑,“这招还有点意思,莫非这就是君子堂的杏花飞雨,用己之血抚彼之伤,不愧是君子剑啊。” 石剑秋持剑立于平生醉面前,心有余悸,此刻迅速上来一批君子堂弟子,把受伤的弟子抢救了回去。 “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们的命,石剑秋这点我还是比较佩服你的。”平生醉笑着说,“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仰慕君子堂,来逍遥殿拜访一下,若不是他们执剑而上我都不会拔刀。” “拜望?”石剑秋冷笑,你带人偷袭白石码头,杀害守卫弟子,你刀上沾了多少君子堂弟子的血?这算是哪门子的拜望?” “石剑秋,这你可怪不得我,这可是你逼我的哦,要不如此,你们会客客气气的让我们上山吗?绝对不会吧?当初我为你们取回解药都被拒之于山下,何况今天。”平生醉说着摇摇头。 果然是为了这个,当初石剑秋看到平生醉离去时那满眼的怒火的时候,心中就有着深深的担心。没想到如今竟然…… 他长叹了口气,说,“平生醉,当初拒你于山门之外的人是石某,冤有头,债有主,石某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还希望……” “住口!”平生醉冷笑,“就你也配和我提条件?” “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平生醉大笑,“你慢慢就知道了。” 这时,东方凌少走到了石剑秋面前,小声说,“大师兄,就他一个人,要不我们一起上?” 石剑秋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凭借如今平生醉的内功,打碎结界只是在顷刻之间,而他一身血海魔刀的功夫更让人难以近身。“凌灵少你带你的师兄弟,快速撤出君子堂。” “大师兄,都是我的错,没守住白石滩,现在怎么还能临阵脱逃呢?我愿与君子共存亡。” 石剑秋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怪你,或许这个祸在三年前就种下了,平生醉一心想要血当年被逐之尺,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大师兄?” “快去吧,这关系到数百名弟子的性命和君子堂的未来,你直接去苏州找苏擎天,以保存实力,等师父归来重振君子堂。” “石剑秋后事交代完没有?”平生醉对此事似乎并不着急,相反就如猫戏老鼠一般,更喜欢看他们紧张恐惧的样子。 “大师兄,我上,你带他们走。”凌少说。 “不,我是君子堂大师兄,绝对不能离开君子堂,更何况平生醉最恨的人是我。你是挡不住他们的,快走,他们交给你了。”说着石剑秋轻轻拍了拍凌少,向着平生醉走了早过去。东方凌少自知这一拍那是有着千斤的重担,只能默默的忍着眼泪退了下去。 石剑秋以君子剑名天下,而此套剑术剑招,优美,节奏平和,人如其剑,就算如此血腥,危急关头,他却没有丝毫畏惧,轻扬单剑,迎风而立,透着满满君子的风雅和云淡风轻的气息。他举剑一个雁行,来到了平生醉近前,挥洒剑气扫向平生醉的咽喉,平生醉挥刀割挡,石剑秋瞬间时间已经收回单剑,荡漾平推破其招架,一但破防,就会造成敌人的下盘不稳。而平生醉似乎更快,就在他的剑推来的一刹那,松开格挡。石剑秋一招不中,抖手而出,渐化成数条剑影,落英缤纷,剑如春日丝雨同时刺向平生醉。平生醉举刀格挡,剑影在削在刀锋上时虚化为实,刀剑相磕,石剑秋被硬生生的震了出去,只觉手臂发麻,立刻换招收剑归心,身剑合一,反身挑向平生醉下盘,似虚似实,难以捉摸,此招为拭,也就是无论对方是格挡还是出招,均躲不过此剑,你格挡此招化为虚招破防,让你下肢麻痹,若你同时出招,那这剑就会攻你下盘,让对手站立不稳。一个人如果站都站不稳,自然没办法打了。如果他面对的不是平生醉,这一招定是必中无疑。可是他面对的偏偏是平生醉。只见平生醉,横刀于前,似出似收眼见石剑秋一剑已经削了下去,而他依然镇定自若,而也就在石剑秋的剑要削在其下盘之时,平生醉一跃而起,迅速出刀。石剑秋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当!”刀剑又磕在了一起。 “好快的刀!”石剑秋从心里佩服,自己剑随己心,心剑合一,剑由心生,让对手很难估出自己的招式,但是人家根本不管你的意向,只一个快字,满满的做到了后发制人。 石剑秋剑法精妙,心剑合一,这已经名满江湖,平生醉自然知道,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但是与其猜不对,不如不猜。以静制动,以快制变,简单暴力。 眨眼之间,30几个回合,平生醉越战越勇,能把自己恨的人逼得手忙脚乱,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突然平生醉一跃而起,似乎要一刀砍向姐柱,石剑秋大吃一惊,姐柱一破,结界必开,只是此时恐怕众弟子还没有走多远,他一时忘记所有,当空一剑削其下盘护住结柱,谁知平生醉不过虚晃一招。向后迅速落下,一刀戳入地中,强大的内力顺着地面炸开,石剑秋在血煞之气下飞处一丈多远,摔倒在地。 平生醉冷笑的冷笑道,“石剑秋,你就在这里吧。”一股血魔之气悠然而上,只见血魔刀逐渐发出血般的光芒。“了惑虚妄,旋刀收劲!”一股强大的内力把击飞在外的时石剑秋又吸了回来来,石剑秋只觉筋脉一阵麻痹。尽管暗道不好却也动弹不得。平生醉冷笑着一口魔刀猛的砍了下去…… 二十一君子堂大劫(中) 眼看着平生醉的魔刀直接砍向石剑秋,众人不禁大声惊呼,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般落在石建剑秋身边,抬手一道寒光闪过,正磕在平生醉砍下的魔刀之上。 “当!!!” 顷刻间,霞光万道,火星闪耀,平生醉只觉,别说手指麻,就是整个身体都不由得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不禁暗道“是谁?这么快身法,这么大的力道?”只见此时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与众弟子不同的是,他黑衣黑裤,连脸蛋也黑灿灿的,迎着阳光闪闪发亮,手持一把匕首,冷气逼人,却有一股邪气从匕首上渗了出来。 “是他!”平生醉无意间笑了笑。 只见来人把石剑秋扶了起来,回身来到平生醉面前,他看见平生醉一眼更是惊讶。“请问你是不是平生醉平大哥?” 平生醉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刚才师弟说魔域的灵王闯入逍遥殿,我还不信,还真的,真的是你,你真的是魔域的灵王平生醉吗?” 平生醉又点点头。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这个黑黝黝的少年倒身下拜,“平大哥,我是萧木啊,你还记得我吗?” 平生醉这倒是惊讶,萧木他当然认识,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会跪下来认大哥。平生醉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如此诚恳的喊大哥,心中自然很舒服。他笑笑,“起来吧,无需多礼,我也不是你什么大哥。” 萧木磕了磕头,才站了起来,“能上君子堂学艺还是靠平大哥相让君子剑。何况平大哥两次救命之恩,萧木怎敢忘记?只是大恩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平生醉摇摇头,“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都忘了,今天攻打君子堂势在必得,你要是想带走石剑秋就过来试试,我也想看看你这几年有没有长进。” “平大哥,我怎么能和你动手呢?以前种种恩怨也是因萧木而起,还请平大哥高抬贵手,君子堂与世无种中无争,请大哥看在小开的面上能及时收手,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否则小开会伤心死的。” “别说了,小木,你想太多了,我与叶小开早已恩断义绝,”平生醉脸色暗淡下来。 “怎么可能?唐门一行的时候,小开还说请求他们姥姥破例接受,大哥,我还说去喝你们的喜酒呢,”小木有些懵了,看看平生醉的样子,也不像在说假话,也对,如果他真的和叶小开在一起,小开肯定不会让他来君子堂杀人。想着萧木有些慌了,“那么。小开呢?” “萧木,魔域前些日子就发了叶小开的通缉令,你一直在密室练武,自然不知道,那要通缉叶小开的人就是平生醉,如今他已经成了嗜血的魔鬼,哪里还知道什么情感道义?”石剑秋捂着胸口摇摇头。 “哈哈哈,”平生醉大笑,“石剑秋这次还真被你说中了,唯我独尊,挡我者死,”说着他举刀带着一股血腥砍向萧木。 萧木飞身而起,躲过血刀,一个跟头翻到平生醉头顶,凌空一脚从上踩下,动作快的就在一个闪念之间,平生醉一刀横扫的招式还没砍完,萧木的脚“嗖!”的就到了,“好快!”平生醉不禁一惊。自己的刀就够快的了,而萧木的脚更快,他顺势向前躲过这一脚反手收刀。谁知刀还未收回,萧木的第二脚又到了。他单脚垫地,另一腿旋转而至,“啪啪啪啪!”接连间踢出四角,分别踹向平生醉的头、咽、喉、胸、腹,四脚相继而出,而平生醉似乎看到四只脚一同踹向自己,每一脚的力都有千斤,哪一脚被踢上都够受的。平生醉只好就势向后倒去,脚下用力一划,闪开了这四脚。萧木聚劲双足,换腿反身连环双击,“啪啪。”直踢平生醉的后腰,平生醉运力于双臂,举刀格挡,萧木一脚踹到了刀背上,尽管平生醉已经运内力格挡,依然被震出了一丈多远。 “君子腿果然名不虚传,快速暴力!”虽然他格挡住了萧木的脚,但是还是被脚劲的余波震到了胸口,就这余波的闷闷一击,立即让他胸前火辣辣的疼痛,萧木的连环踢让平生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君子腿厉害,却没想到萧木已经练到了如此境界,自己还真的是大意了。再看萧木精神抖擞,劲气十足,单凭刚才的脚力,平生醉已经算出这个大男孩的暴力计绝不次于自己,或者说更加勇猛,腿速竟然达到了无影无形的地步,自己真的要小心才好,一旦被他占了先机,这暴力的腿法的确实难抵挡。 “平大哥,没有伤到你吧?”萧木还是太单纯,本已占了先机,却不忍乘胜追击,而这是战场,要的就是你死我活。 “可以啊,萧木!”平生醉笑笑,“这君子堂看来也就你配当我对手。” “我不想和你打,平大哥,你要是收手,我可以让你走。”萧木真的不想打平生醉,更不想伤人。 “嗯,这是个好主意。”说着单刀收回,萧木一愣,难道他真的是悬崖勒马?幡然醒悟了?正在他一愣的时候,一道飞锁从平生醉右腕飞出,如一条黑色蟒蛇闪电般“嗖!”向萧木飞去,萧木闪身踢脚,而这飞索却似乎有灵性一般一闪而过,绕过他的腿,在他的脚前滑了下去,又猛地返回旋转,萧木直觉腿部一麻,飞锁已经抓在了他的腿上。 “好怪异的飞锁!”与此同时,平生醉手稍一用力,身体顺着飞爪闪现到了近前。一刀砍过,萧木急用匕首挡住,平生醉当胸一掌,正中其胸,把萧木击飞出去。 “萧木!”石剑秋大喊,“平生醉,你好卑鄙!” “哈哈,”平生醉大笑,其实无论怎么打,萧木也还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对于君子堂,他就想证明君子和傻子是一样的。 石剑秋上前扶起萧木,只见他脸色惨白。一股股鲜血从口中流出,他抱歉的看着石剑秋:“好怪的飞爪。”而萧木的话让平生醉更是吃惊。他有点明白萧木为何武功能进步如此之快,不盲目抱怨,而是最精准的找出原因,要不是飞逝自带灵性,就算自己趁机扔出飞爪,也不一定抓得到萧木。 “萧木!你还好吧!”石剑秋看着这单纯的大男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平生醉暗想飞逝是叶小开精心为自己打造,如果他知道萧木今日伤在飞爪之,不知道做何感想?当初因叶小开救了萧木,今日又因他伤了萧木,真是笑话,想着不觉得叹了口气,回身几刀,刀刀劈向,结柱。结柱“轰!”一声倒了下去。结界之门霎时引起了万千的裂痕,然后变成万千碎片消失殆尽。落笔带着魔域各种弟子冲了上来,奔向大殿,把萧木和石剑秋等人包围其中。 石剑秋知道无可挽回,但是萧木绝对不能死,他是君子堂的希望,“萧木,”他慢慢扶起他,“你快走吧。” “走哪去?”平生醉笑笑。 “平生醉,当初拒你于山下的是我,不管怎么说,萧木曾经是你的小弟,只要你放了他,我石剑秋任你处置。” “石剑秋,你可笑不可笑,我放不放他,恐怕你都跑不了吧。”平生醉鄙视的看着他。 萧木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擦了一下口角的鲜血,“大师兄,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我如今是君子堂的收山弟子,怎么会离去呢?平生醉想伤我大师兄。先把我萧木放倒!” 他的确还是个孩子,一个未经事实的孩子,而每一句说出的话却充满了男子汉的硬气。平生醉摇摇头,“可惜你武功的确长了不少,但脑子是越来越不灵光了。萧别情交出的徒弟,难道都是一群傻子?” “平生醉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师父,你对萧木的恩情,萧木可以用性命相还,只是今日为师门而战,只能得罪了。”说着,他压下伤痛,飞身而起,只见他影子一闪,站到了平生醉身前,抬腿一脚踢向平生醉面门。平生醉不敢怠慢,左腕挡住腿风,同时蹲身右手刀向其下盘横扫。萧木凌空而起,躲过了下盘的刀,转到平生醉身后,快速的又踢出四脚,平生醉见他虽受伤,却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力道更猛,身形更快,不敢接招,飞身而起,左躲右闪,萧木力道虽猛,但平生醉却只顾防守,躲躲闪闪,萧木招招落空,时间一长,再加上萧木已经受了重伤,气力明显有些跟不上,腿速也就越来越慢,平生醉只见他后背出现一个虚空,冷冷一笑,迅速一刀砍了过去,若是砍中,估计萧木就会被劈为两半。然而就在刀落向萧木后背的一刹那,平生醉在心中突然一个闪念,不由得反转刀身,刀锋变为刀背,敲向萧木的后背。 这也够萧木受的,他不由得向前冲了几步,栽倒在地,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萧木!”石剑秋大喊着扑到了萧木身上。 平生醉看也没有看他们说,“绑!” 林玄等人一涌而上,向着石剑秋和萧木冲了过去。这时突然从逍遥殿后闯出百名君子堂弟子把萧木和石剑秋围在当中,东方凌少站在了平生醉面前。 “凌少你怎么又回来了?”石剑秋一看是东方凌少,急得直拍头,心想。若不是君子堂今日真要毁于一旦了吗? “哈哈,东方凌少,你是来送死的吗?”平生醉大笑。 东方凌少冷冷一笑,向旁边一闪身。 “平生醉久违了!”一个平和稳重的声音,只见东方凌少后面走出一人,身穿淡青色的国士服。绣着青竹细梅,如一幅水墨画卷,高高挽起的发髻上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冠,完美俊逸的脸上自带着无法比拟的自信和傲气,背后背着一把流光剑,烁烁其华! “卫子道!”平生醉大惊。 石剑秋也大吃一惊,这就是江湖上闻名的剑神卫子道?后来听说他竟是九浮宫的少主,只是从未见过。 自从卫子道回到了苏州,一直闭关内修,或是独来独往,估见过他的没有几个。 “师兄,你和萧木还好吧?”卫子道看了看石剑秋。“嗯!”石剑秋绝望的心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卫子道你也太自大了,就凭你也想救君子堂?”平生醉冷笑,“千月山让你跑了,今天你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呵呵。”卫子道淡淡笑笑,“灵王雄霸天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话间,眼睛看了看身后。 君子堂弟子,两边一闪,一只队伍浩浩荡荡的展现在眼前,全部白色衣裤,外罩水蓝色外卡,腰系水蓝色汗巾,后背双剑。队伍一直蜿蜒着延伸到君子堂的山门之外,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银须银发道,古道仙风。 “灵王,来到我们江南,也该知会老夫一声,我也好备些薄酒迎接!” “苏擎天!”平生醉着实吃了一惊。此地居苏州至少有半天多的路程,他们怎么来得如此迅速?看来他们早有防备,这老头是把九浮宫全都搬来了吧! 苏擎天和卫子道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九浮宫和君子堂合二为一,若真的打起来恐怕胜负难料。 落笔林玄等人一见九浮宫全盘而出,气势汹汹,也早已没有了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觉得向后退了几步,落笔自然知道九浮宫的实力,这也是魔域一直未进入江南的原因,而出身江南的林玄更是畏惧九浮宫,若是此时月神和尊主在这里还好,可是……两人想着,不由得看看平生醉。 平生见面不改色。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寸步未让,“哎?我这随心来君子堂逛逛,竟然还惊动了苏大城主,实在不该啊”。 “灵王来到江南,我们本该尽地主之谊。”苏擎天笑笑。 “哼。我是说你们真是不该多管闲事,”平生醉冷冷的说。 苏擎天被他一句话噎得老脸通红,那也是一方的霸主,而平生醉却是说翻脸就翻脸,半点情面也不讲。 “平生醉罢手吧,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退出君子堂。”卫子道说着,低身看看萧木,难道这孩子体质极强,受这么重的伤,气息竟然还能稳得下来。 “我需要你放?”平生做冷笑。 “这人也杀了,架也打了,逍遥殿也登上了,你还想怎样?”卫子道冷冷地站了起来,“平生醉,你是不是太狂妄了?” 平生醉不以为然的笑笑。 “你真的想两败俱伤?”卫子道说,“我想灵王应该不会做这么傻的事吧?” 平生醉当然不会。他看看卫子道说,“你觉得我能这么轻易的退出君子堂吗?” 卫子道多通明,听出了平生醉弦外之音,“你想要什么条件说吧。” 平生醉转身看了看君子堂说,好吧。“答应我两件事,我可以考虑退出君子堂,” “你说!” 二十二君子堂大劫(下) “第一,我要求君子堂撤销禁止各门派弟子上山的禁令。既然是门成一派,连各别弟子都怕,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这是君子堂的门规,别人无权干涉吧?”卫子道说。 “别废话,我只想知道行还是不行?”平生醉眼睛闪现出了复仇的火花。 卫子道知道现在平生醉已经疯狂了,一个人疯狂了,就是不会计较得失,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但是他毕竟做不了君子堂的主。他转身看看石剑秋。事到如今,石剑秋何尝不明白,就算与九浮宫合二为一,也未必胜得过魔域,再说,这举手之间就是成千的人命,他默默点点头。 “好。”卫子道说,“这点君子堂已经答应你了。” “不许反悔,君子堂可是君子哦,”平生醉笑笑。 “当然不会。”卫子道说。 “第二件事,我还要带走一个人。”他看看石剑秋,“石剑秋或者萧木。” 石剑秋把萧木交给东方凌少站了起来说,“你可以带走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石剑秋!”平生醉冷冷的笑着看着他,“君子堂的大师兄,哈哈,我不会杀你,但是肯定让你比死还痛苦,你可要想好了,我好像有一条上好的狗链子,却还没找到一条合适的狗。”他说着看看石剑秋,“不知道你戴上合不合适。” “平生醉!”萧木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耳朵不聋,他听见平生醉如此侮辱石剑秋不由怒发冲冠,但刚一张口。“哇,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又晕了过去。” “萧木!萧木!”石剑秋急忙给他点住了胸部的穴道。卫子道摸了摸他的心脉,“他没有事,只是急火攻心”。 石剑秋点点头。“萧木是君子堂的希望,必须好好活着,师兄死都不惧,何况区区的侮辱,卫兄,小木,拜托你了。”说完,他转身走向平生醉,不但没有怒气,反而淡淡的平静的看着平生醉,“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你处置。”辱其身,难辱其心。平生醉看看他无惊无恐,镇静自若,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他要的是看他痛苦,痛不欲生,委屈,悲愤,抱怨,歇斯底里,而不是这样的视死如归。 “平生醉,石剑秋你不能带走。”就在石剑秋从卫子道身边走过的时候,卫子道伸手拦住了他,然后斩钉截铁的对平生醉说。 平生醉点点头,“哦,卫兄,你终于忍不住了,这才对啊,若不然?那岂不是太无趣了?好吧,你说不带走可以,但是除非有人能胜过我手中的这把刀。”说着,他的刀慢慢扬起,迎着升起的阳光在每个人头上划过,一股血腥的寒气迎面扑来,让人不由向后退两步。 “谁想来试试?”平生醉狂傲的笑着他冷酷的目光,爆发的魔气令人胆寒,场中死一般的安静。苏擎天看看正要向前,也被卫子道伸手拦住了。 “我!”卫子道。 “晨儿,还是我去吧。”苏擎天说。卫子道摇摇头,他心中清楚的很,平生醉不但武功高深莫测,而且狡诈多端。苏擎天一生侠肝义胆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已经年过半百。他低声说,“灵王最想要的人恐怕也不是石剑秋,”平生醉笑了没有说话。卫子道接着淡淡的说,“你要想要的人应该是我吧。” “哈哈,聪明。”平生醉开心的说,“其实——我要的——就是你。”说着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卫子道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动。 “这就怂了,”平生醉鄙视的看着他。 “你今日攻打君子堂,消耗不少功力,我卫子道也不想落个趁人之危的名声。一个月后,金陵关帝庙天梯擂,一决胜负,不见不散。”卫子道坦然的说。 “你意思是,我们先退出君子堂,然后一个月后金陵一战?” “不错!” 平生醉看看卫子道,看看他身后的苏家众人。 “灵王不要上他的当,他只是想解君子堂之危。一个月他不去赴约,又能如何?”林玄小声说。 平生醉笑着小声说,“趁人之危?卫子道,你是怕我们一旦再次交手,无论谁胜谁负,最终相互厮杀的局面在所难免吧?” 卫子道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想怎样?你真的想?让这数千的人都死在这里吗?” 平生醉突然一转身大喊,“好,我同意,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怎么会不领情呢?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金陵等你不见不散哦。”说着回头看看石剑秋,“大师兄,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其实我真的对这穷乡僻壤之地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我不明白,就这点儿武学,自保尚且不能,还怕人刺探,就算你给我,我也不稀罕,你请我,我也不乐意来,哈哈哈。”说着大笑着转身要走。 “平大哥,平……”刚缓上口气来的萧木勉强的扶着东方凌少的手站了起来,紧走几步,伸手拦住了平生醉。平生醉站住了,看着萧木惨白的脸,略有些不忍。还是烟雨江南,还是君子堂中,往事如昨,恍如隔世,似乎看见,往昔那童真快乐的影子逐渐远去,而如今,这个被自己打到吐血的人还在喊自己大哥,真是和叶小开一样的执着,可惜却不再是自己的兄弟了。 “平,平大哥,”萧木说话间,一股鲜血又从口中渗了出来,“小开呢?”平生醉失落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伸出的手,而是绕过那颤抖的手臂,转身离去。 “平大哥!”萧木大喊,平生醉的步履开始有些匆忙,有些慌乱,眨眼之间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死了!”柳媚儿看着匆匆离去的平生醉的背影停了下来,随口对萧木说道。 “死了!”萧木一怔,只觉头一晕,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萧木萧木!” 有一种人,看到别人伤心,就会快乐无比。柳媚儿的笑容刚刚浮现,却僵住了,是卫子道那双熟悉的眼睛。她赶紧转身,惊慌的跟上队伍,退出了君子堂。 萧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君子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弥漫的血腥气息依然显示了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这是逍遥殿的内堂,我怎么躺在这里?可是,这可是师傅休息的地方,难道师傅回来了?他只觉胸部疼痛好了许多,只是后背依然有种沉重感。他慢慢下床,走向外堂。 逍遥殿中没有师傅。大师兄石剑秋坐于右侧,苏擎天和卫子道坐于左侧。 “今天还要多谢卫兄和苏城主,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恐怕君子堂这次真的不复存在了。” “这你还是感谢晨儿吧,”苏擎天道。 “平兄,你如何得知今日平生醉攻打君子堂呢?” 卫子道叹了口气。“这还要从11日前说起。” 自从我逃过一劫回到苏州,一直担心平生醉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他的习性我太了解了,想做什么事一定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因此,我就特意让苏大叔在苏州各处多安排了一些眼线。直到11日前,据报苏州城中突然出现许多北方人,我怀疑与魔域有关,便暗中查询,而这些人却只在苏州一闪而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而失的方向确实君子堂。即便是魔域的人,难道他们要攻打君子堂?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让苏师叔给你送信,让你谨慎防备,以保万一。 三天前,我偶然听说青龙堡近几日在各码头临时定走了不少船只,而且出手阔绰,这对于一个没落的渔场极不合乎情理。而且青龙堡与君子堂只有一水相隔,为了查明真相,我只好亲自去青龙跑走了一趟……” 青岛位于神木岭。当卫子道刚过了兰溪,就发现神木岭的方向竟然建起了暗桩。一个渔场而已,需要如此警戒吗?其中必定有鬼。他一路躲过重重岗哨,到了青龙堡,而青龙堡外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他沿着青龙堡的外围摸到了堡后,凌空而起,扶摇直上,飞过青龙堡五丈来高的围墙,进入堡内。 堡内的人果真住着很多熟悉的面孔,卫子道本就在魔域度过了几年,因此一些的魔域弟子还是认识的,或许喊不出名字,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是魔域弟子,原来这些神秘的人果然是魔域的人,而且竟然都隐藏在青龙堡里。这里距君子堂近在咫尺,若突然对君子堂发出攻击,那后果不可估量。他正想着,突然一对魔域的弟子例行巡查,他慌忙间退入房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安静的房间中竟然还有个人,而且是个孩子。他刚进去就知道错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慌忙关好门,闪身来到了孩子面前,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如果被他喊出声,那一切全完了。但对于一个孩子动手,卫子道还是第一次。 屋外传来敲门声,“少主开门。”正当卫子道左右为难之时,他看见这个孩子在对他笑,还眨眨眼睛。那孩子纯真友善的表情让他想去赌一把。他抬手点开了这个孩子的穴道。凌空飞起,藏到了床围之后,这个孩子揉揉眼睛开了门,“你们干嘛?” 那几个巡查的家丁进入屋内,四周张望,“林管家说要仔细巡查,以防有贼。” “有什么贼一天查八遍,还让不让人睡觉。外面这么多。拿大刀的谁敢来?”这个小男孩生气的说,“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小。就是不中不想让我好好的睡觉,等哪天我爹,我爷爷回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打一顿。” “少主不要生气,”虽然都说林正林天海上失事,但终无人看到尸体葬身,茫茫大海,哪来的尸体?但是都算是青龙岛的老家丁,人家再小也是少主,“我们也是怕有坏人吓到你。” “好了好了,你们才吓到我了,每天拿着刀晃来晃去,快走吧。”小男孩丝毫不买账。 “好了,您呢,”几个家丁被他一闹,也没闲情搜查了,本来就算有人进来,这孩子怎么会不大喊大叫呢?“走走走,既然如此,何必惹少主不高兴,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会变了天的。”这些人满脸堆笑的退了出去。 小男孩生气的用脚把门踢上,又踹了两脚,在里面去偷偷的插好,然后才悄悄悄的走向卫子道。 “有意思,”卫子道笑着从床围内闪了出来,对小男孩伸出拇指。小男孩嘿嘿一笑。 “小孩,你不怕我吗?”小男孩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小男孩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按常理,一个坏人会直接杀人灭口的,再说我怎么看你也不是坏人呀。” 卫子道被他这老道的样子逗得直笑,“这私民宅还不算坏人啊?”“就算你是坏人,那也比外面那群好多了。” “外面?” “外面来了好多拿刀的,可凶了,我好害怕。”他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恐惧。 卫子道明白他是指那些魔域的人,看他如此可怜,心中不禁生出了种种怜心,“小孩,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林天,林正是我爷爷,林星是我爹。” “青龙堡的少堡主?” 小孩的目光暗淡了,可怜巴巴的拉着卫子道的手说,“哥哥。你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你看在刚才我那么乖的份上,把我就去带出去好吗?” 原来,这孩子心中另有打算。“你是你们家的?这是你们家的城堡,你要到哪儿去?” “什么我家,现在都是林阳的了,要不是族里几个叔叔爷爷,估计呀,他早把我杀了。”林天气愤的说,“他明着帮我管理,实质一直把我软禁起来,我觉得他很快就要把我杀了。”一个孩子面对死亡还能如此淡定卫子道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为什么很快就要把你杀了呢?你怎么知道?”“哥哥。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了吗?全都是武功高强的坏人,林阳就适合他们串通好了的。那天偶然听说,等过几天出海回来,他就要正式堡主了。 “出海?” 林天点点头,“他们要乘我们的船去君子堂。” “什么时候?” “嗯,过两天吧。” …… 卫子道叹了口气,“我不忍心把孩子留在那里,就带回了苏州,然后迅速集合了队伍赶往君子堂,谁知他们发现孩子丢失了,竟然提前攻上了君子堂。说来这都是我的失误,虑事不周啊。 石剑秋摇摇头,这也算最好的结局了,他积怨已深,就算你们提前支援他怒火不出,说不定真的打个两败俱伤,到时候也许会死更多的人。忽然他又想起什么?“卫兄,我看你就不要去约战了,我们做好防御,等着师傅回来。他们又能如何?我看现在他就是个疯子。” 卫子道笑笑,“我不去就真的输了,平生醉何等聪明,他不在乎杀不杀我,只是想让我失信于天下。”石剑秋点了点头,像卫子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失信于天下,就算死也不会后退。他们正说着,忽听内室的门开了,萧木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萧木!”石剑秋忙扶住他,“你伤的很重,怎么起来了?” “大师兄,我没事,我要下山去。”说着萧木就往门外走。 “萧木,你下山做什么?”你这是魔怔了吗?” “她说小开死了,我不信。”说着,一滴滴眼泪流了出来,“无论生死,我都要把她带回来,无论谁杀了她,我都要为她报仇。” “哎呀,别傻了,”石剑秋忙把他按到椅子上,“那女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再说小开那么机灵,怎么会死?等我把门派的事处理好了,就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 萧木摇着头,擦着眼泪水,“都怪我痴迷于武功,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会恨死自己的。” “她没有死。”卫子道看着萧木,虽然他虽然还不知道他与小叶什么关系,但一定是很亲近的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认识她?你见过她?你怎么知道?她在哪?”萧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卫子道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平安的离开了金陵。” “那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是不是很痛苦很伤心?我知道她对平大哥的感情。” 卫子道拍拍他的肩膀,“是的。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时间是最好的药。我几个月前见过她,她比以前更聪明,更漂亮,更成熟,我相信她会很开心的活下去。” “真的吗?”萧木破涕为笑。“那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卫子道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虽然现在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来君子堂,不过我想她离开曾经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应该更容易忘记伤痛,或许哪一天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就出现了。你如今最好是养好身体。” “是啊,萧木。你好好去感谢卫兄,要不是他给你输内功疗伤,你哪里能好的这么快呢?” “谢谢卫大哥。” “不客气,都是自家人。”卫子道笑笑,回头对苏擎天说,“师叔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回去闭关几天,这金陵一战是一定要打的了。” “晨儿!” 卫子道从容淡定的脸上露出了笑,微笑眼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无论胜,无论负,无论生,无论死,太多的荣辱恩怨,已注定了他与平生醉这一战是绝对无可避免。 二十三看金陵一战,论谁是英雄 金陵关帝庙位于金陵北部群山之中,不知是谁修建的楼宇,年代也已无从考究,只是奇怪的是,这里既是江湖人结盟之地,也是不共戴天之人,一决生死之所。正殿供着刘关张的神像,只有心心相通的人才能在此结拜。而正殿两侧各有一个偏殿,两个偏殿之间是一个方形擂台,人称为天梯擂。在天梯擂下有一条甬路直通院门,甬路两边是两排的墓碑。据说进了天梯擂,只有一个人能通过甬路走出院门,另一个人将会永远留在这里,或许当初建此地之人,也感觉到可以势均力敌的人。或者成为生死之交,或者可以一决生死,同样都是了无遗憾。 平生醉与卫子道,或许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同样有着天下第一的武功,同样都曾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人,甚至同样会去喜欢这种或那种的女孩子,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方,能够重新认识,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然而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卫子道,虽然随性而安,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而平生醉的原则在哪里?或许他已经失去了自己。 关帝庙的门逐渐关上了,把魔域的人与九浮宫的人一起关在了门外,把世间的纷杂和喧嚣繁华关在了门外。而关帝庙门一关,是任何人在外面打不开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生或者等死的那个人。 当卫子道和平生醉站于天地擂上的时候,当他们真正面对彼此的时候,各种恨与怨都无需隐藏,因为无论如何,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我若死了,还在乎我说过什么吗?你若死了,那也就没人会把我说过的泄露出去了。 “平生醉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卫子道说。 平生醉笑笑:“问。” “灵月台的蒙面人是你吧?”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平生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是已经猜到了那个蒙面人就是你,但是为什么呢?我与你有这么深的仇恨吗?难道是因为叶……?” 平生醉摇摇头,“或许说开始是,后来只是看你拥有的太多了,我实在是不爽,就这么简单,再说把你和小刀会一起收拾了,不是一举三得,这个办法是不是很绝?”平生醉得意的大笑。 卫子道点点头,“的确。借刀杀人,渔翁得利,厉害!” “那第二个问题呢?” “你已经是灵王了。还赢得了水云浅这么好女孩子的青睐。为什么还要勾引柳媚儿?难道也是为了报复我吗?” “呵呵,明明是她勾引我的好不好?她把浅儿骗回了魔域,自己爬到了我的床上,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道这也怪我?”平生醉略显得意的说。“别的或许你还是有些本事,但是找女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卫子道无奈的点点头,“是,我没有眼光,但我只是不明白,你明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为了她放弃水云浅?” “嗯……”听到小浅的名字,一丝的茫然在平生醉脸上一闪而过,转而大笑。“哈哈,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她水性杨花,我朝三暮四,哎再说,我也想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是不是很不爽。” 何止不爽,那可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啊。卫子道沉默了。 看到卫子道黯然失色的神情,平生醉不觉的笑了,“说完了。” “完了,”卫子道叹了口气。 “那该我问了。”这次轮到平生醉了。或许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会想起曾经。 “那你说。” 平生醉看看他,天梯擂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也有两个问题。你爱柳媚儿还是爱叶小开?” 卫子道沉思许久,笑了笑,“都爱。” “哈哈哈,”平生醉大笑,眼泪都要笑的流下来,“就知道你也很渣,幸好我没有给你机会。”卫子道无奈的笑笑,的确没有机会,一个男人或许真的很难做到专心对一个人,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他只能点点头。 “第二问。” 平生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日千岳山,死亡谷。还有谁?” 卫子道停了停,突然脸上显出无尽的温柔,“小开。” 平生醉脸颊的肌肉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手慢慢的伸向后背,握住刀柄,一股浓烈的杀气一点点弥散开来。 卫子道紧缩在一起的经脉反倒筋实肌松弛开了,一丝得意的笑浮现出来。他没有拔剑,甚至手连动都没有动。他在等,等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还没有到,但是他已经看见了希望。 突然间,天色暗了下去,乌云如巨大的毯子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巨大的狂风怒吼着,似乎真的可以卷走一切。黑暗中,狂风暴雨掩盖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平生醉如何出刀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卫子道如何拔剑,只是等云开日出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血迹,没有伤痕,卫子道持剑站在平生醉身后,平时醉的刀戳在地上。刀还是刀,剑还是剑,只是胜负已分。 平生醉不明白他是如何躲过他那致命的戳地一击,怎么会闪身到了自己身后?然而输就是输了。卫子道长出一口气,或者现在的轻松才是真的轻松,他轻轻地把剑插回了剑鞘,慢慢的从平生醉身边走过。 “为什么不杀我?”平生醉慢慢站了起来,他从不愿领别人的人情,尤其是为子道的。 “我看见了萧木背后的刀痕。” “跟你有什么关系,”平生醉冷笑。 “好。”卫子道点点头“,我胜之不武。”是的,如果没有突然变换的天气,如果没有雷雨闪电,输的应该不会是平生醉。 “所以你早知道会有雷雨,所以你故意故意拖延时间,就是在等。” “对,”卫子道笑了,“闪电的一刹那,我的位置刚刚好,因此故意暴露虚空给你,所以你根本没看见我在闪电后的瞬间已经凌空而起。” “因为不但我眼睛看不见,而且雨水也淹没了你的气息。” “对!” “所以我以为一个机会反而成了自己致命的虚空。” 卫子道笑了笑,算是默许,有些事当你知道的时候,或许觉得很简单。 平生醉也笑了,“所以你的等从问问题开始了。”人家是在等机会而自己又是在等什么?本以为柳媚儿是卫子道的耻辱和伤口,自己的嘲弄可以他乱七心神,而到头来真正被扰乱心神的却是自己,或许没有超脱出感情的不是卫子道而是自己。 “卫子道,我确实不如你,”平生醉反而释然了,“你比我更阴。”说着,两人一起呵呵一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平生醉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没有我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会选择柳媚还是叶小开?” 卫子道轻轻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小的,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听见。“没有如果,或许说叶小开其实根本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是我怜其年幼呆萌,她尊我为兄长,而猜疑妒恨也是你输的原因之一。至于她爱的人,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卫子道的眼中,没有嫉妒,没有愤恨,只有深深的惋惜。 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从平生醉眼中闪过,他望着卫子道,突然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涌动。烟雨庄,一见钟情,君子堂以命相伴,天外天真情呵护,为重聚下锦衣,寻寻觅觅,分分守护,却没有最后的结果。“能说我没有努力过吗?”他向着卫子道苦涩的一笑。“可惜情深,奈何缘浅。” 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终究已经是过去。卫子道摇摇头,慢慢走下天梯擂,前面的路只有一条,而关帝庙的门慢慢打开,外面死一般的安静。 “少主!”夭小月一眼最看见卫子道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一蹦多高飞奔出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少主,你可出来了,吓死我了。” “小月,我没事。”卫子道把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卫大哥,”蝶舞笑着,眼泪却不止不住的流出来。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卫子道心疼的为她擦下了泪水。 “嗯,小舞不哭。”蝶舞说着不哭,泪水却还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好啊,晨儿,好样的,不愧是我九浮宫的未来之主。” “谢谢师叔,过奖了。” 苏云烟走过来说,“恭贺师兄,以后你可是江南江北第一人了。” 卫子道摇摇头,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侧目,是柳媚儿。 羡慕嫉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卫子道,就在卫子道轻轻的看过去的时候,她笑了,就好似多年前初见的那个青春少女。卫子道也淡淡笑了笑,柳媚儿不由得向前慢慢走了过来。然而,卫子道也只是轻轻一笑。立刻被众人簇拥着抬到了银花大撵上,众人欢呼着,喊叫着,大笑着一起远去了。 “你想回到他身边了?” 柳媚儿正痴痴的看着卫子道慢慢消失的身影,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如同冰块砸了下来。柳媚儿打了个寒颤,“灵王?”她回头一看,还真是平生醉,差点吓得趴下去,“你,你还活着?” “要不然呢?”平生醉冷笑道, “不是,我看到,我以为。”柳媚儿有些张口结舌。 “我不会死的,我怕没人给我收尸,”平生醉心中不觉一酸。或许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会与自己生死相随,只是如今或许真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灵王。当然万寿无疆。媚儿,誓死一生相随。”柳媚儿颤巍巍说着,不禁感觉瑟瑟发抖。 “柳媚儿,不要妄想了,就算小浅可以回到我身边,卫子道却绝不会再要你了。”平生醉轻蔑的笑笑。这时林玄不敢怠慢,早把披风拿过来给平生醉披上。平生醉木然的接过披风,若有所思地走下台阶,林玄等人立刻跟了上去。柳媚儿失魂落魄的看着远去的平生醉,只觉头一晕,摔倒在地上…… 二十四卫子道一帮称神,平生醉出刀血耻 柳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屋里,一个很暖的屋子,一张很软的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摸了摸晕晕的头,是谁把她带回来的?肯定不会是林玄,他们最会看灵王的眼色了,只要灵王不发话,他们会头也不回的。其他这帮小崽子如今眼里也只有灵王,想着,她慢慢坐了起来,透过床纱向外面看去。 只见桌前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灵王,难道……”媚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无论如何,他心里还有自己。柳媚儿又想起最初和平生醉的日子,那时对她真的是百依百顺,体贴入微,无论自己多么不屑,多么任性,他都无一不从。想着媚儿,不觉心中甜甜的又酸酸的,慢慢撩起床纱,走了出去。 “你,你是?”当她慢慢的走进桌子,发现这个人越来越不像灵王,是个护卫的衣着,朴素而干净,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熟了,身形也比灵王纤瘦许多。 媚儿的声音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熟的那个男人。他揉着眼,慢慢抬起头来,当他看见媚儿的时候,猛然惊醒。 “桑成给柳护法请安。”说着赶紧跪下磕头。 柳媚儿略感失望,慢慢坐在椅子。 “原来是桑成啊,起来吧。你怎么在这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是。”桑成低着头说,“小的们身份低微,不敢上前,只好等灵王他们离开之后……” 柳媚儿叹了口气,这要是当初不知多少人会担心的死去活来,哪会轮得着一个小小的护卫?她知道如今的灵王已经不是当年的灵王,可是如今的自己在他眼中又算是什么呢?就算是卫子道也不会这样丢下自己,而他就会头也不回。媚儿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桑成说。“你就不怕林王责备责罚你?”桑成笑笑。“护卫柳护法是我们的责任,就算灵王责法也没有办法。” 柳媚儿点点头,想想曾经落笔一口一个妹妹,林玄一口一个姐姐,如今却都避之不及,想来真是感觉可笑。 “柳护法,你昏睡了几个时辰,肯定饿了,我熬了点补血安神的粥。”说着,他从一点保温的食盒中端出一个白瓷雕花的粥罐,打开粥罐,一股热气扑来,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好香,”柳媚儿看着这并不是多高雅的,却又充满浓浓烟火气息的器具,不由得笑着说。 听到柳媚儿的夸奖,桑成更是喜出望外,他柔柔地看了一眼柳媚儿,却又赶紧的低下了头,紧张的拿出一个小碗,为柳媚儿盛了一碗粥,递到了他的面前。 媚儿就喜欢看他如此羞怯的样子,想想那日在小船上就不觉得好笑,这个羞怯的孩子被自己轻轻一拽就倒下了,傻不拉几的坐在那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说,想着她故技重施,看着他递过来的小碗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笑着张开了嘴巴。桑成看着她睡眼惺忪,媚眼如丝,不觉更加心神荡漾。举着小碗的手,不觉得有些颤抖。 “你怕了?”柳媚儿闭上嘴巴,扭到一边。 “没,没有。”桑成急着说。 “手抖成这样,还说没怕。”柳媚儿故作生气。 “没。真的没有。” “没有?”柳媚儿冷笑道,“你就不怕林王弄死你?” 桑成沉吟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哈哈,”柳媚儿大笑,她转过身,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喂个粥而已嘛。”说着又张开了那如玫瑰般艳丽的朱唇。 桑成笑着一勺勺的喂给她,动作精细而轻柔。喝了小半碗,媚儿摇了摇头。“柳护发,再喝点吧,这几天你太虚弱了。” 柳媚儿摇了摇头,“喊,我媚儿。” “属,属下不敢!” “让你喊就喊。” 那人瞟了她一眼“媚儿”桑城轻轻的说。 “好。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喊,记着了!?” “是。” “真乖,”媚儿看着桑成那俊俏的脸颊,只觉有些春心涌动。“头又有点发晕,扶我起来。” 桑成立即放下小碗,本本分分的伸出手。搀扶着她,柳媚儿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只觉腿有些软,不由得向桑成靠去,身体紧紧的贴到他的身上,桑成的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他木僵的手木僵的用手托着柳媚儿的手,板直的身体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柳媚儿笑着,一手拍着他的胸脯,“哎哟,我说你是死的吗?人家都站不住了,你就不能抱一下?” 桑成的脸刷的下红到了脖子,看也不敢看倒在自己身上的柳媚儿紧张的说。“柳,柳护法,属,属属,属下不敢冒犯。”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抱过。”说着,媚儿的双手在搂住了桑成的脖子,“再不抱,我就要摔倒喽。”她娇声娇气的说着,一股女人特有的暗香吹到了桑成的脸上,他咬了咬牙,猛地把柳媚儿抱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摸着桑成坚实的肌肉,不觉得娇喘微微,桑成慢慢俯下身。柳媚儿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而桑生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被子给他轻轻盖好,“媚儿,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面给你守着。”说着,他放下床纱,转身要走。媚儿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要走,“留下来。”媚儿轻轻的说着,桑成一怔,再也迈不动一步…… 金陵一战,无论如何,平生醉输了,而输得心服口服。除去武功之外,还有很多可比地方,而输在心机上是他觉得输的最彻底的一种。此战之后,卫子道回到苏州,跟苏擎天商议,解散了九浮宫,建立了新的帮会,名为“一。”并正式与魔域宣战。此战贴直达大漠,这是自洛城西之后,唯一一个敢正式与魔域宣战的帮会,战帖一出,也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各门派轰动不已,各自揣测观望。萧别情返回君子堂后,立刻发出战帖,与魔域势不两立,并与卫子道共结联盟,一起抗魔,并为了表示对卫子道的感谢,专门派萧木加入一帮,君子堂弟子可以随意调遣。 卫子道见萧木淳朴可爱,而且近身暴力,武学天赋极高,甚是喜欢,把他留在身边,形影不离,并及时指点。 卫子道任帮主改名为一神!萧木任护法改名为一木,苏擎天任副帮主改名为一师,苏云烟任堂主改名为一书,文一剑任护法改名为一剑。洛明儿任护法,改名为一明。夭小月改名为一画,玉辞改名为一词,琴知知改名为一琴,蝶舞改名为一舞,未之空改名为一哥。谁不知道一帮之主“一神!”金陵一战大败魔域灵王,而导致魔域势利退出江南,因此前来投奔者比比皆是,自此一帮名号响彻大江南北,一帮也因此逐渐壮大起来。 而平生醉输了金陵一战,自然不会再留在金陵。林玄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次日一早启程回燕京。平生醉,只管行路,一句话也不讲,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是悲或是喜,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路上如此一般安静,只可以听到马蹄和脚步声。柳媚儿远远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已经习惯了平生醉对她的视而不见,她也乐得走在最后面,至少还有桑成。桑成殷勤的帮她牵着马,那时不时目光相撞处,尽是无尽的温柔,在这一路送茶送水无微不至的照顾中,自然也不寂寞。 允州已经属于魔域境内了,平生醉等人再次略休息了几日,并命令武权接替林玄守卫云州。武全虽然是自己的师弟,但做事灵活上等方面却远远不如林玄,不过却更是尽忠职守,故留他在允州。而林玄做事比较有分寸,也很随他心意,所以让他随自己回燕京,林玄自然是高兴的。允州离金陵如此之近,自然会少不了有些反魔组织的骚扰,在燕京可就舒服多了,因此对平生醉的服侍更加尽心尽力。落笔江茶心,辞别平生醉回魔域复命。柳媚儿也想随他们一起回魔域,但是当看到平生醉阴沉的脸,她一句话也不敢说。面对平生醉,她只是觉得越来越害怕。 在允州稍作修整后,这日平生醉即回燕京,而今天的平生醉似乎对柳媚儿特别的温柔,早早就到柳媚儿的屋外等候,还专门为她点了允州特色的小吃,与她共进早饭。饭后武全准备好车马,送平生醉等人出允州。 平生醉似乎忘记了金陵之战,许久阴沉的脸也浮出了一股笑意。他拉着媚儿的手走了出来,林玄等人已经在后面等候了。见灵王等人走出来,林玄赶紧牵了一匹马,来到了媚儿面前。 “我想快点回燕京,车太慢了,媚儿你要不辛苦一下?”平生醉有些歉意的说。 柳媚儿受宠若惊的摇摇头,“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骑马刚刚好。” 这时桑成上前接过林玄手中的缰绳,一手抓着缰绳,一手高高的抬起,单膝而跪。媚儿走上前,扶着桑成的手踩在他的腿,翻身上马。平生醉静静的在一边看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一行人出了允州一路向北而去,谁知就在他们刚刚出了北城门的时候,武全望着他们的身影还未离去的时候,只见柳媚儿的马突然狂躁起来,又是咆哮又是跳跃,桑成死命的拉着缰绳,也拽不住那只发了狂的马,拖拉着桑成一路狂奔,媚儿吓得花容失色的趴在马背上。突然,桑成一跃而起,拽着缰绳站了起来,跟随着疯狂的马一起狂奔,同时运内力于单手迅猛的击向那只发疯的马头,只听马“嗷!”的一声跳起半丈多高,横着就摔了出去,媚儿被弹到了半空中,桑成凌空而起,双臂一挥,稳稳的抱住了摔下来的柳媚儿,然后缓缓落在地上。柳媚儿毕竟是个女人,突早变故,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 此时众人也都紧着追了过来,武全急忙跑过来询问:“柳护法伤到没有?” 柳媚儿只是颤抖,已经说不出话,这时平生与林玄也缓缓的走了上来,武全立刻跪倒在地。“灵王恕罪,这些马的确是我亲自挑选的最好的,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发起疯。” 平生醉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林玄,林玄急忙上前扶他起来,说,“武兄何错之有?这些马膘肥体壮的,的确都是好马,唯独柳护法的马发了疯,我看呀,就是那牵马的人有问题吧。”说着他冷冷能得看着桑成。 柳媚儿听到此话,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巨石一般砸了下来。 “嗯,”平生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武全挥挥手。“全儿,你起来吧,林玄说的有理,这马一直安安稳稳。”说着跳下马来,走到桑成面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怎么被你牵了一会儿就发起疯来?”他慢慢的说着,突然猛一转身,指向桑成说,你是不是奸细?是不是想加害柳护法?”平生醉话音刚落,林玄一挥手,即个死士一拥而上,把桑成紧紧的按住,不用分数的绑起来。这一切的变化太突然了,媚儿还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桑成就已经被连拉带拽的绑了起来。柳媚儿慌忙上前走了几步,“桑成一直是魔域的死士,他原来是五堂的香主,绝绝对对,不是奸细。” “哦?”平生醉微笑的看了看柳媚儿,“他原来是五堂的香主呀。” “是啊,”媚儿低下头,不敢直视平生醉的眼睛。 “那放着好好的香主不当,跑来做一个护卫?”平生醉冷笑着看桑成。 桑成低下头,一言不发。“桑成!”平生醉长叹了口气,“说说吧,为什么?”他虽然问着桑城,眼神却转向柳媚儿呀。 “回,回灵王,”桑成说,“属下在五堂虽是香主,一直被排挤故离开了五堂,原是想着在护卫营尽心侍候护法,以便可以被提携。” “哈哈!”平生醉大笑,“全,这我就得说你了,你看柳护法认为好的人,你竟然给排挤走了?” “灵王……”武全一脸懵逼的看着灵王,他还没有说话林玄抢先道,“武堂主可是魔域人尽皆知的中厚之人,自接手五堂来,人都没有任清何谈排挤。” “灵王,护卫营缺少人手,因此……”柳媚儿急忙解释道。 平生醉看看柳媚儿,“那他够不够尽职呢?”媚尔微微点了点头。 平生醉点点头:“看来他服侍的你很满意,很舒服了。”说着笑了,用手轻轻抚摸着柳媚而苍白而汗津津的脸。“有没有?” 柳媚儿抬了头却仍低着眼皮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在问你,说呀!”平生醉的手逐渐用力在柳媚儿那娇柔的脸上使劲的抓捏着。 柳媚儿不由得“啊!”了一声,惊恐的看着平生醉。 “灵王恕罪,是我牵马不够尽心,才差点伤了柳护法,属下愿领责罚。”桑成见状,立刻跪下磕头。 “哦?”平生醉放开媚儿的脸,只见媚儿那娇嫩的脸上已经被抓的出一块淤青。“我就说嘛,那马无缘无故怎么会惊了。”他伸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抓过媚儿脸的手,然后扔到地上。“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五马分尸。” 话音未落一群人上前一闯,把桑成架起来,三下两下就把他的双手双脚和头都用绳子绑住,拴在了五匹马上。另有人扬着手中的鞭子守候在马旁,只等平生醉,一声号令,就会扬起马鞭狠命的抽打,那时马儿受到抽打,自然撒腿奔跑,一个人的筋骨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五匹马的拉力的。 柳媚儿惊恐的望着桑成,只见桑城虽仰面朝天,被架在半空中,却,却远不是在自己面前那般怯懦。他微睁的双眼,平静的脸上没有半丝恐惧。或许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他似乎感觉到了媚儿的目光,他的眼神飘忽间在媚儿身上飘过时,尽是有着这无尽的留恋与担心。 看着他那清澈的双眸和洁净的脸,媚儿不觉心中酸酸的。他在这生死瞬间担心的竟然还是别人,这简直太可笑了。而他却不知道,危险的境地不过是自己无聊时纵欲的结果。平生醉的手慢慢抬起,一股浓浓的杀意从他那修长的指尖流出。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平生醉的手指,那五匹马也似乎都兴奋起来,不时地踏着蹄子。恨不得立刻狂野的奔驰出去。桑成长吸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平生醉微微笑着,似乎这一切原如看马戏般有趣,他的手指越扬越高,直接迎着清晨的阳光闪闪发亮,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而随着他手指的落下,桑成就会被撕扯开,血肉模糊,支零八落。 “灵王!”媚儿扑倒在平生醉的脚下。抱着平生醉的大腿大喊,“求求你饶过桑成吧,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你不是厌恶我了吗?你不是嫌弃我了吗?又何必来管我的事,桑成只是身边的一个护卫,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平生醉慢慢俯下身,面对着她的脸冷笑道,“别这样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魔域的右护法,有失身份。” “右护法,你还知道我是右护法?那你看在尊主的份上,放过他?我们立刻离开,回魔域去。” 平生醉笑了,笑得很放肆。突然,他笑容慢慢消失。“无论谁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说他紧说着,他紧紧地盯着那儿,寒冷的目光直刺入柳媚儿的心中。“我不过是杀个护卫,你急什么?” 媚儿看着平生醉冷漠的脸,不觉得把他想说的话全都又咽了回去,自己这个护法在平生醉眼中一文不值。恐怕如今除了尊主,他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她略镇定了下心神,上前磕头说。“媚儿心中只有灵王,你要杀他本也无所谓,但是你杀他不过是怀疑媚儿的忠心,那不如现在就先把媚儿杀了吧。” “用死威胁我?”平生醉冷笑。 “不敢。”媚儿慢慢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平生醉叹了口气。“自从媚儿与灵王相识,就认定灵王是媚儿心中的神,愿一生追随,甚至为了陪伴左右,费尽心机,负了很多人。但是没想到,如今……”说着笑容惨淡,猛地拔出,拔出双刺,刺向自己的咽喉。 “住手!”平生醉抬手一挥,一股掌风直接打在柳媚儿的手腕上,双刺应声落地。 “灵王既然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又何必要救我?”媚儿哭的声嘶力竭,如花带雨。平生醉看着他眼泪汪汪,可怜又委屈的样子,不觉心中一软,眼中流露出一种温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挥了挥手。林玄急忙上前,命众人把桑成放了下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平生醉笑着把柳媚儿扶了起来,“别这样,看到你流泪,我会心疼的。”媚儿抽泣着扶着平生醉闷热的手,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桑成身为一个护卫,不管是不是有心。惊了你的马,我不该惩罚一下吗?我这真的是为你担心啊,你还说我不相信我才是最冤的呢,是吧?”平生醉似乎说的非常有道理。 媚儿知道道理在他手里,生死也在他手里。她撒娇的拉着平生醉就省。“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 “桑成,你惊了护法的马,本该是死罪,看在你在魔域效力多年,又对柳护法尽心尽力……”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回头看看媚儿,“媚儿,那要不我们就别计较了好不好?” 柳媚儿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暗自高兴,心想,是我计较吗?“全凭灵王做主。” “好,真乖。”平生醉的手在柳媚儿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桑成,灵王饶你不死,还不快去谢恩。”林玄在一旁大喊。桑成急忙上前跪倒,这头还没磕在地上,平生醉突然闪身到了他的近前,一脚踢了出去。桑成仰面摔倒,平生醉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声音低沉而恶狠狠的说。 “贱人,你说你他妈是不是作死?” 桑成嘴角渗着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媚儿吓得大喊,“灵王!” 平生醉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放你走可以,但是有一样东西必须留下。”说着他的嘴角微微向上一上挑,同时脚轻轻的抬了起来。当桑成的目光遇到平生醉那微微笑意的眼神的时候,不由得抖了起来。突然明白了,世上最可怕最恐怖的事情绝对不是死。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转身就跑,平生醉随他爬起,就在他转身奔出的瞬间,飞身上前,抬手一掌把他击飞出去,同时高举嗜血魔刀,一刀戳下…… “啊!”桑成惨叫的同时,红光迸溅,媚儿不由得飞快的跑到面前。桑成仰面倒地,下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绝望的目光死灰般的望着天空,似乎是死了,却还活。此时平生醉已经宝刀还鞘,蔑视的看着他,看着地上的桑成,“你也配站着尿尿吗?以后都他妈给我蹲着。”说着,转头问柳媚儿,“是不是?” 这一切仅在一瞬间,柳媚儿惊恐地望着半死的桑成,又往往恶魔般发疯的平生醉,原来死真的不是最可怕的,她感觉不但心在颤抖,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是。” 平生醉轻声的凑到他耳边,“你刚才说你们要回魔域?” 媚儿惊恐的看着平生醉那诡异的微笑,“不,不,永远追随灵王,至死不渝。” 平生醉满意的点点头,拽着媚儿的手跨过地上半死的桑成飞身上马。林玄带领着所有的死士也都一个个在桑成鲜血淋漓的身体上踩踏过去,跟随着平生醉逐渐远去了…… 第一章 神仙醉 喝酒、吃肉、听小曲儿,朱大有如今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逍遥。自从千魂、桃花月来到了洛阳,朱大有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再也不用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更让他欣慰的是吴老二,吴老二跟随他已久,付出的最多。但拥有的却不是很多,而且似乎他对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无贪、无念、无欲。这样的人有吗?反正朱大有不信。然而,吴老二似乎就真的是这样的人。叶小开来的时候,他耐心的带叶小开,当千魂和桃花月来了之后,更是分去了他掌握的大部分权力,而他似乎比朱大有还开心,不但干净利索的交出了自己的一切,而且对于这几个年轻人,还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有从不相信运气,而今天他相信了,能带出吴老二这样的属下,真是自己的运气。在吴老二的指引下,尤其是千魂,对于码头商行已经是越来越熟悉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千魂可是他的准女婿、你说他如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易天居,洛阳最着名的酒楼,一共三层。朱大有如今就在顶楼,却不是第三层,原来在易天居的三层之上,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大的阁楼。有一个暗门,暗门之后是一条暗梯,直通上面阁楼,阁楼上非常宽阔,远眺之去,半个洛阳尽在眼底。而今如今,朱大有可没有心思看洛阳,洛阳有千魂看着他放心。他的榻前是一个宽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还有一盘被冷落的猪头肉。朱大有很是放心了,这洛阳已经再也找不到对他有任何威胁的人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前唱曲的女子。酒杯早已经空了,他低声喊了一句,“土豆!”接着听着小曲儿,还一边不时的跟着吟唱着,一会儿又端起酒杯喝上一口,酒杯还是空的,他不得不放下酒杯,又喊了一声,“土豆。”小曲咿咿呀呀的柔美而多情,似乎这里除了朱大有和眼前唱小曲的女子再也没有别人了。朱大有第三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唱小曲的姑娘忍不住微微的笑了一下。“土豆。”酒杯还是空的,朱大有不得不把目光从这姑娘的身上拉了回来,回头一看,只见土豆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后。向前探着脖子,眼睛如同朱大有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唱曲儿的姑娘,正傻傻的发笑呢。“土豆!”朱大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傻笑什么?” 土豆这才回过神来,看看朱大有,又看看那个弹曲的姑娘说道“傻笑什么?” “我问你呢?”朱大有说。 土豆又看看那姑娘。“问你呢?” 本来那个唱曲的姑娘就已经忍俊不已,如今听到这二人一唱一和。更忍不住了,不由得停下了琵琶,掩面而笑。土豆看着那个姑娘笑得如此开心,也一同随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还笑!倒酒!”朱大有无奈地皱皱眉。 “酒!”土豆傻呵呵瞪着朱大有。 “倒酒啊!” “倒酒。”土豆随手提起了酒壶,然后酒壶倒下去,一滴酒都没有。 “酒呢?”朱大有眼瞪的如鸟蛋一般,又大又圆。 “酒呢?”土豆看着酒壶,看看周大有。这可是30年的陈藏神仙醉,整个洛阳也只有三小坛,每坛也只够倒两壶,而月神初次来洛阳的时候,他作为贺礼送出去一坛。为此月神是何等满意,还特意让阿飞来向自己致谢,说多谢献酒之情。而那其余千余两的礼物提都没提。朱大有一直想有一天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再拿出来,吃着想吃的小菜,听着江南小调,细细品着这人间美酒,何其的快乐!当叶小开等人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方才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了。然而,看看这几个年轻人举杯畅饮的样子,这老头想想肝都疼。而今天这几个小家伙刚好一起出行,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这才偷偷取出了这一坛神仙醉。请了玉花苑最有名的艺妓小南来到了这易天居的阁楼中,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他才刚刚饮了一杯。是的,他没有记错。每每只是轻轻抿上一口,那浓郁的酒香已经沁入了心扉,而他也只舍得抿上一口。 “酒呢?”土豆手里的酒壶已经朝了天,一滴都没有。土豆捏捏呆呆的发愣,他迟钝的反应,飘忽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似乎很明白了。“别动!”朱大有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个唱曲的美丽的姑娘,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围着土豆上上下下的闻。“你你,你喝了酒?” “嘿嘿嘿,”土豆傻呵呵的笑的。 “你喝的什么酒?”朱大有声音有些发颤,只觉得心疼、肝疼,外加头疼。 “嘿嘿。”土豆傻笑着咂咂嘴,这其实根本不用问,神仙醉在土豆手中,你说他喝的什么酒? “哎哟,我的祖宗啊。”朱大有心疼的跺足捶胸,自己一定是前世猪头吃的太多了,才会让这小子来伺候自己。 “嘿嘿嘿嘿嘿,”土豆看着朱大有又跺脚又拍头,似乎感觉更是可笑,也跟着模仿起来。 “去,一边去。”朱大有气的要吐血,一把夺过酒壶,把土豆推倒在一边。“这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这勉强避开了那几个机灵鬼,没想到栽到了你这个傻蛋手中,可惜我这半壶多30年的神仙醉呀,让你喝了真是可惜,你知道什么好喝不好喝的?”朱大有瞪了他一眼,是的,土豆这样的人也似乎只配喝一文钱一碗的大碗散酒。 “嘿嘿,”土豆醉了,但!醉了也没忘记酒很好喝,土豆很傻,但傻也知道这酒好喝。朱大有懒得搭理他,如果可以把他身上的酒倒出来,他肯定把土豆倒提起来试试。越聪明的人越是不能和一种人生气,这种人就是傻子。朱大有是洛阳第一大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幸好这一小坛神仙醉还可以倒两壶,他绝对不会让土豆再碰酒壶。想着他把酒壶盖打开,又把地上那小半坛子酒搬起来,除去坛盖向壶中倒去,倒,倒,倒,酒坛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滴酒流出来。朱大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把酒坛倒过来看了看。土豆似乎也很关心这坛酒,也跟着他把头凑过去仔细看看,无论谁看,都是一个结果,坛中一滴酒都没有了。 “土豆!”朱大有哭丧着说,“这坛里的你也喝了?” “嘿嘿,嘿嘿!”土豆摸摸头,看看坛子,舔舔嘴唇,“好喝好喝。” 朱大有只觉眼前一黑,再半个时辰前,自己曾经感叹,今日是自己这30年来最幸福的一天,然而这美好的一切全都毁在这个死胖子手里。 “死胖子——”朱大有恨恨的看着土豆,土豆看着他眨眨眼睛,似乎很奇怪的样子,又摸摸他的鼻子,被朱大有生气的推到了一边。 “嘿嘿,活着呢,嘿,活着呢。黑钱” 朱大有这个气呀,“活着?”他看看自己和土豆一样肥胖的身体。“合着你以为死胖子指的是我呀。” “嘿嘿,活胖子,嘿嘿!” 土豆是醉的一塌糊涂了,朱大有一点办法也没有,哎,可惜我千金难买的好酒让这个小子糟蹋了他,真想揍他一顿,但是看看他那憨直的脸,皮糙肉厚的身体。“算了,唉,再伤了我的手。”他白了土豆一眼,哼的一声,又坐回了榻上。自个儿生起了的闷气。 正在这时,楼梯上一阵响动,能到这阁楼上来的人超不过六个。不多时,隔间的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英俊少年。 “好香啊,”他上来刚要说话,却突然被满屋的酒香给迷住了。这样的酒香只要是会喝酒的人,就难以忍住诱惑。朱大有一惊,“不是让你跟随吴镖师走一趟秦王府吗?” “是啊,”千魂笑着四下寻摸。 “这么快就回来了?”朱大有奇怪的问。 “嗯,我们早晨走的早,一路快马扬鞭,不到晌午就到了秦王府,秦王出游去了,我与吴镖师交了货,送了你的回帖就回来了。” “哦,是这样。”朱大有点点头,是这样,“秦王出游去了,难怪你回来的早。”以千红的脚力,肯定是抄小路飞檐走壁回来的,自然块。 “那小叶和桃桃呢?”朱大爷问。“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吗?” “别提他俩了。”千魂一脸无奈。“今早小叶早早的喊我起床,我还高兴什么时候她这么积极呢。等我到了镖局与吴镖师核对完货物要出发的时候,这两个人却说她俩要去什么白马寺玩儿,人家嫌去秦王府闷,根本就没有打算去,那早早喊我起来,为的是让我别耽误了押镖,而她们可以放心的出游。” “哈哈,”听了千魂这么一说,朱大有刚郁闷的心情,竟好了许多,“小叶安排的倒是很妥帖。” “你还夸他?”千魂半坐在桌子上,白了朱大有一眼,暗道这老头真是恨不得所有事儿都我一个人做就好,让那两个活宝只管快活,不他看看朱大有,这马上就是三个活宝。“什么酒这么香,”千红不想和他理论,这老头平时对自己蛮不错的只是等看到那个两个丫头,分分钟钟的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一说起酒来,朱大有立刻感到万般委屈。终于找到了诉苦的人,“唉!”说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那是我的神仙醉呀,三十年的神仙醉,我刚刚尝了一杯,结果他一指已经倒在一边睡过去过去的土豆。“都让这个憨货给我糟蹋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逐渐停了下来,朱大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千魂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神仙醉,这酒可不多得呀,还30年的,简直就是绝品,怪不得昨天你这死乞白赖的让两个丫头跟我一起去秦王府。”说着,他看看满桌的菜和桌前那个弹琵琶的姑娘。“朱爷,你这很是逍遥自在呀,还偷着自己独享的神仙醉。” “嘿嘿,”朱大有嘿嘿一笑,的确被千魂说到了。他早就忍不住了,而无论自己躲到哪,都说不定会被这两个丫头发现,还是让他们一起跟千魂去秦王府,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喝酒听曲儿了。 “哼,没义气,”千魂冲到近前“算了把酒拿来就当封口费。” 朱大有一听,叹了口气。“早知道还不如等你们一起来喝。”说着把怎么自己多半个时辰才喝了一杯酒,而土豆就偷偷的喝了剩下所有酒的事说了一遍。 千魂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哎呦呦,舅舅。”千魂和桃花运的关系已经算是确定下来了,因此也会时长跟随桃花月一起喊舅舅,“你这也太抠儿了,怪不得今日小叶跟我说,让我早点儿回来,回来先找你,必有好事。原来还真让他说对了,你说你要找我陪你多好,怎么说我也不会都喝了呀,哈哈。” 朱大有惊讶的说,“小叶真这么说?” 千魂笑着点点头,朱大有叹了口气。“看来我注定不能独自品尝。”说着狠狠的瞪了几眼土豆儿。也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朱大有心想,我这想过一天清静逍遥的日子,真是太难了。他挥手让唱曲的姑娘退了下去,千魂这才过去把门开开。千红打开门一看,是吴老二,他很尊敬这个老实人。“吴叔!” “千少,朱老大在吗?”吴老二谦卑的行了个礼。 “在!” “太好了,”吴老二笑了,“我找朱老大有急事,”看吴老二这不慌不忙的样子,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有急事。但千魂相信吴老二说,有急事,那必定是万分火急。 “老二呀,过来吧。”朱大有在里屋喊着。 千魂立刻撩起了里屋的花影纱,请吴老二进去。吴老二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的进了屋中。 “给老大请安。”吴老二慢条斯理的说,就算是千魂叶小开。都有让朱大有头疼的时候,更别说她那个外甥女,桃花运更是说怼就怼上一通,唯有老二无论什么时候都毕恭毕敬的,极为谦卑。说心里话,他陪在自己身边真的是太舒服了。或许人都犯贱,放着这么舒服的人不要,偏偏把三个满身是刺儿的年轻人留在身边。 “老二,起来吧,坐下说。”朱老大抬手。让他坐下。 “谢谢老大,我站着就行。”朱大有面前,吴老二从来都没有坐下过。朱大有点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都让你急成这样。”天下也只有朱大有能看出吴老二着急的样子。吴老二笑笑,“老大,我陪飞少在南郊林外修牡丹花圃。本一切如常,而这两日,附近的村庄竟接连发生了两起人口失踪的事件。还是两个女孩子。” 吴老二说着停了一下,看着朱大有,朱大有也同样看着吴老二。 “会不会是迷路了,可派人寻找?”千魂忍不住问。 吴老二摇了摇头,“女孩儿可能去过的地方都问过了,而且村民们还帮着在附近找了两天,也是杳无音信。” “这就奇怪了,”千魂道,“难道我们是遇到了拐子?朱爷,这事可真要好好查查,若真的有拐子来了洛阳,弄不好还会有人遇害,我这就安排人四处查询,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说着,千魂转身就要走。 “千魂,”朱大有喊住了他,“先不要声张,说不定女孩子真的迷路走远了,过两天就回来了呢。” “可是……” “再说,也不要打草惊蛇,万一女孩子在他们手中,被杀人灭口的可能都有。” “……”千魂这下也犹豫的起来,的确朱大有说的有理,“那这事儿……” “千魂、小叶和桃桃还没有回来,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有些不放心,你还是先去迎下她们。朱大有说,“这事儿让我和你吴叔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一说起桃桃,千魂的心真有点儿安定不下来,“好的,朱爷,我这就去迎他们。”说着,他转身出去了。 看到千魂离开了,朱大有这才松了口气,他并不担心桃桃和小野,桃桃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可是和小叶在一起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叶小开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已经完全不次于任何一个老江湖了。他担心的是……他抬起头来,吴老二也照用眼睛看着她。“老二,你怀疑是玉华苑?”朱大有说。 朱大友本来就是土匪出身,老二是他手下的一个喽啰。对于这拐卖人口的事情自然不会陌生,但是后来弃匪从商,吴老二也就跟随着朱大有一起一路走来,自然不会再去做这些损阴丧德的事。玉华苑的老板林香玉原本出生就是一个拐子。七八年前,洛阳也曾经发生过丢失女孩子的事。祝大有和吴老二协助洛城西一路查去,很快就查出了这群败类,并让他们一网打尽,经审问,全都定了死罪,唯有一个女人身份特殊,她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同样也是被这些拐子拐来的,受尽折磨,无奈下才与这帮禽兽为伍。当时朱大有想到自己土匪出身,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求洛城西赦免了他,从此她就在朱大有手下做事。当朱大有重建了洛城。洛阳北城之后,就把玉华苑交给他她管理,她做事倒是很是用心,只是毕竟有这么一个案底,更何况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本很多都是拐卖来的,因此朱大有怎么会不担心呢? “我前些日子听玉华苑的小伙计说,林香玉说近来院内的生意不大好,要想发弄几个新人。”吴老二点道。“小叶他们都年轻。刚接手洛阳,我怕林玉香趁机弄出些事情来。” 朱大有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玉华苑这地方比较特殊,因此并未交给他们管理。” “哦。”吴老二说。“既然是老大。一直。亲自管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朱大有略意迟疑的沉吟了一下。 “朱爷,可是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吴老二问。 “我这些日子比较懒的。”朱大有笑了笑,“这事飞少知道吗?他怎么说?” “飞少已经知道了,他说要回禀月神,我说情况还不太准确,再说月神还在生飞少的气,因此不如先禀告朱爷查查再说。” “嗯。不过,玉华苑好像真的来了几个女孩子。” “嗯,”朱大有点点头,“老二,还是你做事稳妥,这样你去一趟玉花园,把这事与林玉香问清楚,如果是她做的,赶紧把那女孩子放了,多给些赔偿,务必把这事情压下来。” “是,朱爷。”吴老二说着退了下去,阁楼中又安静了下来。朱大有长长松了口气,刚才逍遥快活的心思一扫而光,他一边想着丢失的那女孩子一边想着桌上的酒杯,不觉端起来饮上一口,酒杯是空的,他站在,才又想起他那30年的神仙醉,土豆趴在榻边睡得正香,肥胖的脸上露着可爱的笑容,自己精心盘算的逍遥快活的一天都被土豆真正的享有了。有时候想想,或许人傻一点会更快乐,想到这,他反而不觉得那么堵心了。无论土豆喝没有喝神仙醉,他今天注定都快活不起来,至少如今喝神仙醉的人。真的像神仙一样的快乐。也算没有,白白浪费了这坛好酒。想着他下了阁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洛阳清静的时间太长了,隐隐中已经闻到了一股不安的味道。 第二章 那是谁 洛阳的秋天,短暂而美丽的。云崖阁上,枫叶如火,漫山红遍,野菊,合欢,百日红竞相开着,一股股幽香弥漫在山野中,还有那白马寺的银杏树,迎风而摆,随着秋风洒下片片像蝴蝶翅膀一样的叶子,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着,纷纷而落。而最让人喜欢的是那熟透的山柿子,红彤彤、沉甸甸挂在树梢,如一盏盏小红灯笼。随手摘下一个,软绵绵的,轻轻一按,似乎可以感觉到一股汁液在流动。这时只需要轻轻咬开一个小口,那甜蜜的汁液就溢了出来,猛一顿吸食过后,只剩下一个干扁的柿子皮儿了。通常意犹未尽的你又想着去摘第二个、第三个……叶小开站在高高的树上,正准备吸食第三个柿子。 “小叶!”桃桃真的要怒了,要不是自己轻功略差,早就飞上去了。而如今这天气刚刚转凉,大部分柿子全都硬邦邦的,或有一些熟软的,却也是长在高叉枝头,桃花月可不敢像叶小开一样,脚尖踩在那比手指头还细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叶小开嘿嘿一笑,一手托着那个软软的柿子飞身而下,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在桃花月身边。“桃桃,我刚吃的那两个太小了,这个可是最大最甜的,你就不喊我,我也是专门送给你的呀。” 桃花月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接过来,美美的吃了起来,真是又大又甜,叶小开不禁咽了口唾沫,又四周寻望着,去寻觅哪棵树上还有熟透的柿子。 “小叶,你不是说去白马寺看银杏么?”桃桃吃完了柿子,把干瘪的柿子皮往一边一丢说。 “是啊,但是我觉得银杏它不不能吃呀,你说呢?”叶小开笑了笑。 “那倒是,所以一开始就没想去白马寺。” “哈哈,要不然呢,或许,是迷路了也说不定。”叶小开嘿嘿笑笑。桃花月看着叶小开道,“怪不得千魂说,和你在一起,小心哪天被你卖了,我还不知道呢。” “这是什么话?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小开哼了一声,“要是和千少说我们上山寻柿子吃,你觉得他会用什么眼神看着我们?当然,我无所谓。那不是毁了你这个小仙女的形象吗?你说是不是为你好。” “哈哈!”桃花月大笑,“自然还是小叶对我好。”说着,不禁双手捧起了叶小开的脸颊,“小叶真是太喜欢你了。” 叶小开唬的向后退了一下,躲过了她的手,“停!我的神,别吓唬我,这要让你家千少看见了。非以为我要抢他媳妇不可,还不把我打个半死?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快饶了我吧。”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桃花月大小,“我有个好办法。” 叶小开摇着头看看桃花月的一脸坏笑,她从来都不认为这个小姑娘可以说出什么好办法来。 “我这就叫千魂一起收了你做小妾如何?这样我俩岂不就可以整日整夜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晕。”叶小叶开哭笑不得的看着桃花月。“我让你小妾,今天我先让你当我的小妾。”说着举起手,弯曲着手指在嘴里轻轻呵了几下,然后似笑非笑的在桃花月眼前晃了晃。 “你,你,君子动口不动手。”桃花月不由得向后退去。 叶小开点点头,“那是!”然后突然把手伸向桃花月的腰间,轻轻抓了一下,“可惜,你什么时候见我当过君子了?” 桃花月最是怕痒的,吓得嗖的一下蹦出了多远。 “桃桃!你还跑!看我不抓住你,呵呵。”叶小开一脸坏笑的向她跑出去的方向抓了几下。 桃花月一见吓得转身跑得更快。 “桃桃,别跑,我来喽!”叶小开大笑着追了过去。 桃花月知道她身法快,哪敢耽搁,于是头也不敢回,只是撒腿向前跑。叶小开最喜欢逗桃花月了,不用真的抓到,就这么吓唬一下,这小妮子就停不下来,真是又可爱又有趣。叶小开一边笑着看着桃花月仓皇的逃跑的身影,一边无意。似的四下看了一眼。 “啊!”树林中竟然闪出一只眼睛,猥琐而贪婪的向这边窥视着。那种邪恶的目光让人感觉好似被剥开了衣服一般。叶小开心中一惊,“谁!”她急忙转身四下寻找,然而只有沙沙的树叶随风而动,再看树林中连个影子都没有。难道是幻觉,不可能?那种淫形的目光让叶小开只觉得不寒而栗,她心有余悸的转过身来。桃桃已经逐渐远去了。 “桃桃!站住!”叶小开大喊。不喊还好,这一喊,桃花月跑得更快了。远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眼看桃花月的消失叶小开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回来!回来!”她焦急的大喊,“回来,别跑。”喊着飞身而起,迅速地向树林远处追去。 柿子林直通道黑龙潭的边缘,黑龙潭深不见底,不知是什么年月雕塑的两条巨龙相对立着,竖在潭水之中,一股股清澈的泉水由龙嘴中吐出,清流而下,清澈的泉水在水中溅起朵朵水花。而须臾间就被潭水吞噬了,变得黝黑安静,连涟漪都消失不见。 叶小开凌空而起,飞快地追过去,不多时竟追出了柿子林,前面一片宽阔,哪有桃花月的影子。叶小开不由得觉得后背发凉,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桃桃!快出来,桃桃,快出来,你在哪?” 突然间,只觉有两道黑影从身后闪过,叶小开仓皇的转过身来,又是杳无踪迹。“桃桃,快出来。”她慢慢的向回找去。 “哎呦!”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桃桃!”叶小开飞速的顺着声音扑了过去,同时一只飞镖捏于指尖。只见她飞身跳起,在空中居高临下,顺着的声音望去,在柿子林中一丛低矮的灌木之后,有一个男子正扑在桃桃的身上。叶小开迅速穿云而过,在树梢边轻轻一踩,身体如离弦的箭般飞了过去,同时一把飞镖甩手而出,疾风电掣板直刺向那个男人的后心。 那个男人听到了背后的风声一惊,迅速倒身滚到一边,飞镖擦在这个人的肩头划过,正在他吃惊的时候,又见两只飞镖直刺他的头和胸腹,这个男人脚跟蹬地,向后退出的一丈多远,闪身躲于树后。这时叶小开已经来到了近前,低头一看。只见桃花运像个粽子一样,被一个大网兜缠了个结结实实。 “桃桃!你没事吧?”叶小开一边轻轻的问着,一边紧盯着眼睛那个男人。 “哎呦。没事?怎么没事,你看我像没事的么?”桃花月哭丧着脸说,“都怨你。你看一会儿我怎么和你算账?” 说话还这么凶,肯定是没事。叶小开的心稍稍安稳一些,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此时竟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叶小开,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丝笑意。 “夏天!”叶小开这才看清,表情逐渐由愤怒变成了惊讶。“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小开有些语无伦次。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夏天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只觉得有趣,笑着慢慢走了过来。 叶小开看他慢慢走向自己,忽然想起了树林里那个猥琐的眼睛,不由大喊,“站住!你到底是谁?你刚才为什么要欺负桃桃?” 夏天莫名的指了指地上被网套住的桃花月,“她?你以为我在欺负她?”夏天站住,笑容渐渐消失了,看看叶小开,没有说话,转身要走。谁知脚步刚还没有迈开,只觉得头有些晕,差点摔倒。“暗器有毒。”夏天急忙回手点了肩膀的穴道,刚才起身时,只看见是叶小开,开心之余竟然没有发现自己中了毒。 “叶小开你还在那儿傻站着做什么?”桃花月不愿意了,“快帮我解开这该死的网子呀。” 叶小开看看夏天道:“你中了我的软骨散,不要动。”夏天冷笑一声,竟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叶小开收起了手中暗器。蹲下身来,桃桃被网在一个大网中,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 “这是什么东西?” “鬼才知道,我本来说想藏在这灌木丛中,免得被你找到。谁知道这一脚刚一伸下去,就“啪!”的一下被收进了这网子中,真是见到鬼了。” 小开愣了一下。“这么着不是他把你网这里面的?” “当然不是。”桃花月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他刚才正给我解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跑开了。”桃花月被网罩在网中,脸朝着另一面,自然看不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呃,”叶小开只觉着实尴尬,她回头看了一眼夏天,只见他半坐于地上,看也不看她们,自顾自地解下酒囊,喝了起来。 “小叶你慢点儿,疼!”桃花月呲牙咧嘴的大叫。 叶小开这才看见这网子中还装着纯铁打造的倒钩,一旦钩中,衣服啥的只会越搞越紧。她俯下身仔细一看,这些小勾多半已经勾住了桃花月的衣服,而经过刚才这么一挣扎,钩子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把衣服撕开了几个洞。 “这是山中捕猎用的捕兽网,听说是专门对付野猪的。”是夏天的声音。 叶小开回头看看夏天,完全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他悠闲地喝着酒,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俩。桃花月想转过头去看看远处那个男人,但根本转不过去。只得大声喊着“那你知道怎么解开吗?” 夏天无限怜悯的看了看桃花月:“若不是她捣乱,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桃花月抬头看看眼前的叶小开:“小叶!” 叶小开无辜的看看桃花月,嘀咕道,“我还以为他欺负你呢。” “他?”桃花月白了叶小开一眼,“明明是你欺负我,好吧?” 叶小开看看可怜巴巴的桃花月不禁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成吧!你等着!”说着,她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夏天,对不起。那手不小心一抖。”说着,尴尬的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解药。“真是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毒药对身体没有危害,是暂时让你休息一会儿,你现在服了解呀,马上就又活蹦乱跳了,跟好人一样。” 夏天看看她,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道,“我正觉得有些累累,正要休息,你就满足了我,我真的好好谢谢你,”说着还笑呵呵的笑,他举举酒囊,“你要不也喝点,也休息一会儿。” 叶小凯尴尬死了,摇摇头,又回头看看桃花月,这个网子真是难缠,若是用小刀割开这所有的网扣,费时不说。桃花月一直这么蹲着还不累死?再说这么硬来衣服还不被都被扯掉了,这可不得了。 夏天,看她又急又囧的脸涨得绯红,不觉得心又软了,他一抬手,接过叶小开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叶小开的药当然是最有效的,夏天只略一调息,气血归经,呼吸痛快许多,下肢麻痹的经脉完全化解开了。他立刻起身走到了桃花月身边,俯下身来仔细的看了看,挥手拔出背后的单剑,在网子的边缘。数了一会儿,把剑在网子上轻轻一挑,网子的口在这个断掉的一侧突然就连续的松解掉了。叶小开急忙过去,轻轻的帮桃花月一点点从松解的网子中解救了出来。即便如此,桃花运的衣服也弄了几个口子,再加上沾染的树叶和泥土,这一个干净整洁的小美人啊,活脱变成了一个叫花子。叶小开看看桃花源这狼狈的样子,不禁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桃桃给了叶小开一个委屈的小眼神,“这还不都怨你,非要追我。” 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个小怨妇。叶小开大笑着抱了抱她,“怪我,怪我,真是可怜的孩子呀!” 夏天看看这两个女孩子,一嗔一怒一笑一哄的样子,简直好似一对小情侣一般,不觉得甚是有趣。他意味深长的看看叶小开,谁知道他无意的眼神正落在叶小开的眼里。“夏天怎么?羡慕了吧,哥就是这么迷人。” 叶小开还没有得瑟起来,桃花月已经放开了她,“我才迷人好不好?”叶小开无奈的笑笑,“对对对,你迷人,你最迷人。”要妄想和桃花运争执,那他肯定是个傻子,没有人能说得过这个倔强而执拗的孩子。 “你叫夏天?”桃花月转过身看了看夏天。 夏天淡淡的点点头。 “好好听的名字,谢谢你。” 夏天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夏天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他转身要走。 叶小开看着夏天转身的一瞬间浮现出一股杀气,不禁大了个冷战,忽然想起了刚才树林中那个诡异的眼睛,会是他吗?不对。怎么可能是他?夏天的眼神冷漠深沉,可是他偏偏又出现在这里。偏巧巧着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夏天你要去哪儿?”叶小开尽量平静的问道。 夏天怔了一下,回头说道。“我是听说黑龙潭水清而潭黑甚是奇妙,过来见识一下。现在看完了自然要回去呗。” “黑水潭?”桃花月一听,笑了,“正巧我们也是来这里玩的。先别走,再玩会如何?” 叶小开看看叶夏天平静的样子冷了,刚才明明有一股杀气,为何这回头的瞬间又不见了。还有?刚树林中那只邪恶的眼睛,到底是谁?再说,像夏天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一个人来游山玩水?这话也只有桃花运这么简单的女孩子会信。 夏天似乎看出了她的狐疑,只是他既不辩解,也不回避。叶小开明白,他若不想说,就算自己问也无济于事,何况他确实没有伤害自己和桃花月,甚至还帮了他们的大忙。 “你们在那发什么愣啊?快来看这潭水,真的,哎呀。”桃花月刚刚被释放出来,心情大好,如今早已经按捺不住,跑到了黑龙潭旁边。叶小开和夏天两个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潭岩由白玉石砌成,高出水面两尺有余。相比之下,潭水更显漆黑,如墨的潭水深不见底,水面整洁如镜,没有一丝波纹,似乎是被冻结了一般。 “水竟然是清的,”桃桃俏皮的趴在潭沿上,伸手撩起了一手的水花,水在桃花月柔嫩的手中清澈见底。 “的确有点儿意思。”叶小开笑笑,虽然她也曾无数次听说过黑龙潭的奇迹,但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从这黑漆漆的潭中舀起来的水竟如此清澈。“是呢,好神奇啊!” 桃花月没有叶小开那般淡定,“哇,这也太神奇了!”她惊奇地大喊着,“小叶,你看!”只见水珠从桃桃的水手中顺着纤细的指缝流了出去,滴滴没入黑潭中,转而消失的连一丝涟漪都看不见了。潭面又恢复了平静而光滑,似乎从来没有发生什么。 叶小开也来了兴趣,和桃花月在潭边转来转去。而夏天似乎对黑龙潭并不在意,他不时的私下里寻摸着什么。四周围非常的安静,唯一可以听见的是桃花月软软的嬉笑声。 此时,太阳已经越升越高,当地上的影子浓缩成最短的时候,突然在潭底靠近两条石龙的方向,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声的低吟,陶海月和叶小开安静了下来道“什么声音?”说着二人顺着声音望去。 第三章 失踪 “每月十五午时,都会有泉水从两条石龙口中喷出,今日正好是十五。”夏天淡淡的说。 “为什么呀?”桃花月转过头,纯真可爱的歪着头看着夏天。 夏天看她如此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我也想知道,只是这一直都是一个谜。” 声音越来越响,突然,两股清泉从两条龙的口中喷了出来,清澈的泉水飞溅而起,在空中画出两道标准的弧线,相互碰撞,合而为一,这道水柱高高喷起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最后没入黑黝黝的潭水之中。而潭水似乎也是解了冻一般震荡起来,逐渐掀起小小的漩涡,把这股飞流而下的清泉吸了进去。 “小叶,小叶,好棒呀,好神奇!”桃花月痴痴的望着,回手拉叶小开的手,突然发现叶小开并不在,她回头望去,只见叶小开已经凌空而起,踏过黑漆漆的水面,来到黑龙石附近,纵身一跃,扶摇直上三丈多高,然后一个华丽丽的转身,稳稳的站在了巨龙之上。 “小叶!”桃花月跳起来,挥手大喊。夏天看着不由得笑了,这个叶小开也太顽皮了。桃花月羡慕的看着叶小开,叹息道,“哎,我要是轻功够好就能上去玩了。” 夏天看着她那失落的样子道:“我带你上去。” “真的?”桃花月一脸惊奇的看着夏天。夏天没有说话,凝聚丹田之气,一手轻挽住桃花月的腰,飞身而起,在空中几纵几跃,飞到了黑龙之上,把桃花月轻轻放在叶小开身边。“怎么,媳妇,都不要了。”说罢,又一个纵跃穿过飞溅的泉水。跳到了对面的巨龙之上。而身上竟没有落上一丝的水滴。 “厉害了我的哥!”叶小开吃惊的看着他。 “”你就知道自己玩儿把我丢在叶小开,虽然鄙视,但还是不由得伸手拽住叶小开的衣襟,站在这高高的、狭窄的、而又有些打滑的地方,不觉得心中有些发慌。她又对着对面的夏天笑了笑,“谢谢夏大哥。” “哎,我那不是怕你害怕才没带你上来吗?怎么能不要我呢?”说着紧紧拉住桃花月的手,她当然知道桃花月害怕,而且她更是担心,当然不是担心自己。 握着叶小开的手,自然安心多了。“好啦,看你这么乖,这笔账先给你记着,下不为例。” “是是是,好媳妇,再也不敢了。” 夏天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不由摇摇头,哑然失笑。 “夏天,是不是灰常羡慕我们?”小开一脸坏笑,“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帮你也找个媳妇好吧!” 夏天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消失了。“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快些回城吧。” 叶小开看看这正午的太阳,莫名其妙的看着夏天。“天色不早了?” “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就不怕遇到坏人?”夏天冷冷的说。 “那怕什么,有我呢?”桃花月拍着胸脯说。 “还有你呢?”叶小开看着她摇摇头,“就是有你才会遇到坏人。不过幸好有我。” 夏天看看桃花月,又看看叶小开。“说不定你俩一个都跑不了。”说话间突然飞身而下,掠过黑龙潭,一边向远处飞奔,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喊,“快回洛阳!”再看他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太小看我们了。”桃花月说。叶小开望着夏天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来我们还是早点回城的好,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说着,不等桃花月反应过来,拦起桃花运的腰,从龙头上飞了下来…… 天色还早,但是看到太阳一点点的西斜,千魂仍是不由得焦躁了起来,怎么这两个人还不回来,想想东郊少女失踪的事件,心中又不由得暗暗自责,真不该答应他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暗暗埋怨叶小开不该带着桃桃去看什么银杏叶。想着想着,已经走出了城门,当他刚刚走到洛水桥边时,就见有两个人从桥那一边走了过来。看见前面一跳跳走着的女孩子,千魂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是桃桃,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和叶小开说着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只是她的衣服?桃花月越走越近,千魂不由得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桃桃的衣服怎么脏兮兮的,还破了一道道的口子?到底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时,二人也看见了千魂。 “千魂!”桃花月开心的飞跑了过来。 “桃桃可算回来了,去哪玩儿啊?让我担心死了!”千魂说着,上下打量着桃桃,“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面对千魂的关系,她又低头看看衣服上一大道的口子,不觉得一阵委屈眼泪巴巴的说,“我被人家抓住了……” 千魂看她委屈的样子,心中一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谁谁欺负你?” 桃花月听他这么一问,更加委屈了,一头扎在千魂怀中哭着的说,“都怨小叶。” 这时候,叶小开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看着桃花月趴在千魂怀中哭唧唧的撒娇,摇摇头,笑道。“这哪怪我啊,要怪就怪她自己到处乱跑。” 千魂一看毫发无损的叶小开和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伸手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还笑的出来,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人?” 叶小开那白皙的脸上立刻肿起了五个手指印,她眼前金星乱冒,头脑一片空白,一脸懵逼的看着千魂。此刻桃花月也停止了抽泣,同样一脸懵的看着他。 “叶小开你非要带她出去玩,我跟你们说过江湖凶险吧,你说的会保护好她,如今她被人欺负,你自个儿倒是好好的,知道你轻功好,跑得快是不是?还在这嬉皮笑脸的笑话他,你……”千魂越说越生气,抬手又要打人。桃花月急忙拽住他,“你,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为啥要打小叶?” 千红瞪了桃花月一眼,“你现在还护着她,你把她当知心,她把你当傻子。”说着恶狠狠的看着叶小开,疯狂的喊道,“你说到底谁欺负了桃桃!说!” 叶小开被他没头没脑的一通骂,转眼看看桃花月那破烂的衣服和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恍然大悟,不禁又是气又是笑。 “你还笑?”千魂看着叶小开捂着脸,竟然还笑的出来,简直要气炸了,推开桃花月上前就是一拳。 这一拳快而刚猛,直奔叶小开的鼻子,这要是被打中的话,鼻子肯定要瘪了,那可不行,叶小开急速向后,两个雁行躲了过去。 “千魂!住手,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吧,怎么还想打我的鼻子。”尽管被删了一巴掌,但她似乎并不生气也不着急。 “谁和你是朋友?”千魂早气晕了,一个跟步上前,又是几掌,叶小开左躲右闪,千魂的掌全部落空,她又凌空而起,跃过千魂,飞身落到桃花月身后,把桃花月挡在自己面前。“喂!住手!你家桃花月这不是好好的吗?一根头发都不少。” 千魂反身追了过来,“这还好好的?” “是啊,”叶小开正经的说,“衣服是破烂了,但她人还是好好的。” 千魂看了看叶小开正经的样子,不像是敷衍,他又看了看桃花月,桃花月赶紧深深的点点头,他这才略松了口气,“但是到底是谁?” “捕兽网!”桃花月抢先说到,“我掉进了捕兽网中。” “准确的说是捕野猪的网子!”叶小开笑着拍拍桃花月,“那野猪没捕到,倒是捕到了她这一只小笨猪。” “你,你才小笨猪呢,”桃花月刚想用拳去捶她,但看到她的脸愣住了,也亏她肿着半边脸,还能笑的出来。“小叶!” “真的?”千魂看着她们。 “那当然,桃桃掉进捕兽网中。我和……”叶小开一听,心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和她弄了半天,才把她从网中摘了出来,衣服就是用网中的倒钩钩破的。” 千魂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看看桃花月。“那,那你哭什么?还说怪小叶?” “是小叶追我,我一着急跑,才掉到网里的。”桃花月撇撇嘴。“再说,人家看你那么紧张,我就配合配合了。师兄呀,看到你真的那样担心我,我好开心啊。”桃花月过去拉着他的手甜甜的笑着。女孩子撒起娇来,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千方看着如此可爱的师妹怎么忍心去责备她呢!可是,他又看看那个肿着半个脸还能笑出来的叶小开,又是一脸的自责和尴尬。 “你不陪我们出去玩,还打小叶?你怎么这么讨厌嘛!”说着讨厌,却满眼都是爱意。 “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 “都怪我!” “当然怪你了!”桃花月看看叶小开又瞪了他一眼。“你是个大坏蛋!” “好啦,怪谁呢?还说别人,还不是怪你这个小可爱。”叶小开点了一下桃花月的额头,“你看你刚才委屈的样子,就你那也哭啊,他的心早就乱成一团麻了,自然是见谁打谁了!我这挨打的还没说话,你还有理了?” “小叶疼吗?”桃花月轻轻碰了碰叶小开的脸。 “要不我打你一下试试,你就知道了。”叶小开洋装的一抬手,吓得桃花月一遍眼。 “打我打我,别打他!”千魂赶紧上前挡在桃花月面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小叶你打我吧!”千魂瞟了一眼叶小开,低着头说,“打几下都成,只要你能出气。” “哈哈!”叶小开大笑,心中笑道,虽然这一巴掌很疼,但也挺值的,千少对桃桃用情之深,真是令人羡慕得啦。“看来朱老大可以放心的把桃花月交给你了。” “小叶!”桃花月看看千魂羞红的脸。 说着 “好啦,走吧,再磨叽,城门都要关了。”叶小开向城门走去,桃花运和千魂相视一下,手牵手跟了上去…… 城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叶小开急忙向前挤了挤,是两张寻人启事,有人失踪?叶小开看着告示。 “还是两个女孩子。”千魂从后面赶过来道。 “这事儿你知道?” 千魂点了点头,“我今天刚从秦王府回来,就听到的这个消息,朱老大让我出来寻你们,他和吴老二正在商量这件事。” “难道迷路了,这么大?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桃花月毕竟一直生活在华山,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叶小开自然知道此事绝对不是迷路那么简单,怪不得今日千魂看见桃桃破了衣服会急成那样,想着叶小开突然又想起了柿子林中那只淫邪的眼睛,还有来自密林深处的恐惧! “走吧,我们先回商会,朱老大让我们在那等他。”千魂道。 叶小开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桃花月只顾看热闹回头一看二人神色异常。 千魂笑笑,“没事儿,快走吧,大小姐要不然赶不上晚饭喽。” …… 朱大有神色凝重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硕大的猪头,也似乎在眼睁睁的看着他,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过面了。“唉!”朱大有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原以为洛阳从此会安静下去,谁知道刚安稳的过了两天,竟然又出事了,先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大问题,想着他一把抓过猪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朱爷,”门帘一挑,吴老二走了进来。 “嗯。”朱大有吧唧吧唧嘴巴,放下猪头,双手间相互一擦,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朱爷,我去过玉华苑了。也见过了凌玉香。” “怎么说?” “她说她的确是新进的几个小女孩子,这事她回过您的,其中一个今早还送过来给你弹曲儿呢。” 朱大有干咳两声,“说重点!” “我查过了,这些女孩子都是买来的,绝对来路干净。” “哦。”朱大有淡淡的应了一声,吴老二自然看出他仍旧存留的怀疑,急忙说道,“她怕您不放心,亲自拿了卖身契,请您过目。” 朱大有停下来看看吴老二。 “她就在门外候着呢。”吴老二说。 朱大有点点头,“让她进来。” 吴老二急忙来到外面一招手,一个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徐娘半老,妩媚妖娆,她走上前规规矩矩的磕头。“给朱爷请安。” “玉香呀,起来吧,”朱大有抬起眼皮的时候瞬间脸上充满了笑容。有人笑不一定是开心。 “朱爷!”这女人急忙起身上前,把手中的簿子递了过去。在朱大有面前打开,“朱爷您看,”说指点着,“就是这几个。” 朱大有撇着眼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小红,原名张小妹,洛阳西郊四十里铺人,卖身十两。小绿原名张爱弟,成都人,卖身十两。小紫,原名李香朵,千灯镇人,卖身十两。小兰,原名陆秀儿,苏州人,卖身一百两。”朱大有把眼神放在小兰那里。 “小兰就是上午给你弹曲的那个,她可是是苏州有名的琴娘,我大价钱给挖来的,就知道您老爱听个曲儿。”凌香玉不失时机的说道。 朱大有略舒了口气,身体往后面塌上一靠,微闭双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香玉见状急忙又从怀中掏出一沓卖身契,“朱爷。这是她们几个的卖身契,手续齐全。绝对给朱爷您惹不了麻烦。” “不用看了。”朱大有挥了挥手,这个凌香玉一直很是规矩,办事也还算周全,料她也不敢在洛阳乱来,但是那两个失踪的女孩子到底去哪了呢? 吴老二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朱爷!都知道我们洛阳在朱爷的管制下法度严明,本地人应该都不敢犯案吧,会不会是外来人犯的事儿?” 朱大有睁开了眼看看吴老二,又看看林香玉道,“玉香,最近你辛苦点,这些女孩子若真是被拐了,多半会被拐卖入青楼,这道上你比较熟,去打听一下,只要有信儿,无论多少钱,你先把人给我留下,就当我买了,事后我让老二把钱给你送过去。” “哟,朱爷,看您说的,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洛阳拐卖良家女子,我肯定用心去打听。若得到小心,定先把这帮天杀的抓回来,请朱爷问罪。” “先救人。”朱大有说。 “对对对,先救人,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凌玉香赶紧附和说道。 “老二,你去江湖上打听一下,看看最近有什么猖獗的采花盗柳之辈。” “是,朱爷。” “舅舅!”随着桃花月娇声大喊,叶小开他们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我的小桃桃回来了。”朱大有刚笑了一半,见桃桃满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怔了一下。 “我们去山上了,桃桃不小心掉进了捕兽网中,”叶小开有了刚才的教训,赶紧抢先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朱大勇有心疼的说,抬头看看叶小开肿起的半边脸,呼了一跳,“小叶,你也这是掉哪了,把脸都摔肿了。” 千魂尴尬的低下了头。叶小开笑笑说,“我没掉哪,我撞树上了。” “啊,你撞树上了。”朱大有哭笑不得,“你是猪吗?你们,一个掉到捕兽网中,一个撞到树上。” 朱大有摇摇头,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把事情都交给这些年轻人,是不是本来就是个错误。 “朱爷,你这今天很是热闹呀,”叶小开看看吴老二和凌玉香道。 “你俩还站在这做啥?不用做事吗?” “是朱爷。” “是,朱爷!”二人赶紧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叶小开看着二人离开了,回头问朱大有,“听说洛阳城郊丢失了两个女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先不要管了,你跟桃桃快去洗洗,换换衣服,看你们俩现在这个成什么样子。” “朱爷?” “这一天也够累了,好好休息,哦,对了,最近洛阳不太平,不管怎么说,你俩都不要到处乱跑了。” “啊?洛阳怎么不太平了?谁让洛阳不太平,我就让他不太平!”桃花月霸气十足的说。 “哈哈,”朱大有看她这气势笑了,“好好好,你厉害,去吧去吧,回头再说。” 叶小开和桃桃二人笑着走了。 “千魂!”朱大有一喊,刚迈出门的千魂急忙反了回来。 “什么事,朱爷!” “你去帮我盯着凌玉香。” “凌相玉?”凌香玉在洛阳北城属于吴老二管辖,再说又是那个地方,千魂自然很少接触,只闻其名并未见过其人。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玉华院的老板。”虽然凌玉香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了,但是朱大有仍然有些不放心,只要一天事情没有水落石出,谁都有嫌疑,何况是青楼的老板。 “是朱爷。”有些事只有去做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问为什呢。 朱大有看他们都走了,仰面躺在榻上,心想千万别再出事了。 然而事与愿违,接连几天下来,不断有人丢失的消息传来。寻人启事贴的满大街都是,人心惶惶的。太阳还没下山就都家家户户关门落锁了,朱大有只觉一头有两个猪头那么大。洛阳到底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朱大有看着桌子上一叠寻人启事,不禁发愁。桃花月两人也在那翻来覆去的看着寻人启事,各自琢磨着。 土豆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往桌子上一趴。“朱爷!朱爷!不好了!” “又怎么了?”叶小开噌地站了起来。 “丢,丢……”土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说呀。”朱大有气的大喊,土豆长吸了口气,伸手端过猪大有桌前的茶杯,咕嘟嘟嘟嘟嘟喝起来。 “朱爷!”这时千魂也回来了。 “千少怎么了?难道又有人丢失了?”叶小开问。 “是的。”千魂点点头 “这又是哪家的姑娘?”朱大有只觉得后背发凉,“已经丢了六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爷这次丢的不是姑娘,”千魂脸色有些古怪。 “不是姑娘?”桃花月看着千魂,“不是姑娘,难道还是小伙子吗?” “聪明!”千魂苦笑道。 “什么?”朱大有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看看朱大有同时喊道。 “丢的人确实是小伙子。” “是的,朱爷,今日东郊村来报,有两个年轻男子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还有一个铁匠铺的学徒,也丢了六七天了。南郊也有户人家的男孩子,丢了个四五天了。”千魂道:“或许还有,毕竟人们都认为男人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也是常有的事,这几个年龄都比较小,也是从来不怎么出远门的孩子,因此这才着急寻找。” 朱大爷叹了口气,看来洛阳真有问题了。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千魂停了下树,“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海船,说是魔域的人。把人弄走了……说……”千魂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 千魂看了叶小开二人一眼,低下头,轻声对朱大勇说。“说魔域的弟子男女通吃……” “……”朱大有看看千魂这你也信? “反正传的很是邪乎。要真的是魔域的人干的,也倒不足为奇了。” “不会吧,我觉得魔域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恐怖。”叶小开已经听出了大概。要说魔域弟子许会是比较狠毒,但那也是对武林人,而这几天,无缘无故。抓走老百姓应该不会吧?” 几人同时看着朱大有。 “小叶,跟我去一次洛城府。”朱大有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向洛阳城主禀告了,何况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禀告也不行,假如真的是魔域的事,那冷月夜必定知道,这个锅自己可背不起。 第四章 最快的刀 时过境迁,燃烧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洛阳城府建设的如以前一般辉煌,只是更新更整洁。门口有几名身穿白衣的魔域死士把守。他们看见朱大有走出来,急忙行礼。“朱爷!” “辛苦了二位,麻烦你们给城主通报一声说,朱有有求见。” “朱爷今早月神有令,如果您来了,可以直接去见他。” 朱大有心想,看来冷月夜已经知道了。 “朱爷,月神在内院修行,您请。” “朱大有刚要进去,回头对叶小开说,你先在这儿等我进去跟月神回一声。” “朱爷。”门前的守卫说,“月神有令,你可以带一个人一起进去。” 朱大有一惊,这月神真的不一般,不但料到我会来,还知道我会带一个人来,难道他知道我会带何人进去见他吗?想着,他带着叶小开进了洛城府。 洛城府内院在洛城府的西侧,根据冷月夜的安排,在洛城府内院的原祠堂的位置,修复了洛家的祠堂,只是上面多了洛城西的排位。冷月夜正在院中调息。 朱大有带着叶小开已走进内院,却不敢上前打扰。只在内院里面的厅外等候,这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朱大有!”。 “在!”朱大有一听,屁颠儿屁颠儿的,面带微笑走了进去。叶小开跟在后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正踌躇的时候,只见人影一闪,眼前多了一个人。 “月神!”叶小开惊叹的道,这身法远比当初在唐门相识的时候又快了许多。冷月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唐小叶胆子不小,现在还敢来这儿?” 叶小开笑笑。 “进来吧。”冷月夜冷冷的说着,转身走进了内院。 朱大有刚想跟出去,腿还没来得及抬,却见冷月夜已经回来了,他偷眼看看叶小开。依然是乐呵呵的,再看看冷月夜,仍然冷冰冰的。 “朱大有,你来找我什么事?” “回月神,现在洛阳出大事了,有不少人无缘无故失踪了。” “哦,还有什么事?” 朱大有看看冷漠的月神,只觉后背发冷,“街头巷尾传言此事是魔域所为……我当然是不信了……” “和魔域无关。”冷月夜没听他说完,直接答道。 冷月夜说没有就是没有。周大有不禁更加上愁了,如果不是魔域又会是谁做的呢?还男女通吃?他心里嘀咕。“这会是谁做的呢?” 冷月夜冷笑道,“这么点儿破事儿也值得问我,要你干什么吃的?”他说话声音不大,却让人从心里感受感觉到恐惧。 “是是是,我是看月神有什么指示。” “没有,下去吧。”冷月夜依旧冷冷的说。 “是,我这就去查。”朱大有知道多说无益,何况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第一,此事和魔域无关。第二,经月神批准了全力追查此事。他赶紧行了个礼,转身出来,叶小开也跟着往外走。 “小叶,你留下。”冷月夜说。 朱大有看看叶小开。叶小开摆摆手,朱大有只好自己先退出了内院,一直出了洛城府,才长长出了口气。这个月神简直是个奇葩。自从他来洛阳,两年了,有多半的时间会在大漠,就算回到洛阳,对洛阳的事是不闻不问,自己见他更是有限,但是朱大有却不敢有一点点的欺瞒。像冷月夜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朱大有抹了下额头的汗,回头看着洛城府,“小开还没有出来。”可是就算有事,他也救不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不知不觉过了风华桥。前面有一大片枫叶林,枫叶林的另一边就是洛阳的东西大街,朱大有只觉有些疲乏了,刚被冷月夜几句话吓得出了大把的汗。这个怪异的人,不,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和他每说一句话,心都在打颤。 这时,一阵风吹来,红彤彤的枫树吹得摇来摆去,一片片叶子飘飘而落,地上已经积了老厚一层。朱大有看着这散散而落的叶子轻舞飞扬,甜美而平静。感觉心情舒畅很多,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绕过这片树林。逢山必有匪。逢林必有贼,不过今天他却不想去绕路了,一来有些疲惫,这是最近的路,二来欣赏着这满天缓缓飘落的枫叶,心情也可以放松一下,想着进了树林。 进入树林之中,似乎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没入一片秋日的宁静之中。只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既然。码头驿站都没见过这些人,想必这些人依然在洛阳,难道真是个采花贼,先奸后杀吗?可是这男人女人都要,这是有多变态啊,”想到这里,朱大有只觉心中一阵恶心,汗毛不由得竖了起来。他站住了。地上的叶子铺着很厚的一层,他听到了多余的咯吱声,绝对不是他的脚步声。 有人!一定有人,是谁在跟踪他,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四处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的武功绝对高,否则不至于自己现在才发现有人跟踪。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带千魂来。他只知道千魂性情比较燥,真不知道哪里会与冷月夜发生冲突。而小叶就不同了,尤其是近日来经他一番指点,那一举一动更周全许多。况且小叶与冷月夜还有些认识。只是没想到月神竟然会留下他,月神要留的人没有人敢带走。或许。他该在门口等小叶出来,他脑子正乌七八糟的想着,腿却没有停下来,仍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这里是树林的正中,每往前走一步,就接近一点树林的边缘,那希望就多了一点点。 然而,对方或许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或许觉得这里位置刚刚好。一股劲风直击他的后背,朱大有身体胖重,没想到却非常灵活。只见他身体迅速向前扑去,突然向右一闪,躲在一棵树后,这才看清来者是一个黑衣人,黑纱蒙面后背背着把单刀。他一掌击空,并未迟疑迟疑,迅速跟着朱大有的步伐追了过来,反手一抓,直抓住大有的后腰。朱大有慌张的松开树干,向后退去。那人一看,第二掌落空,回手拔出那把单刀,这是一把细长的刀,冷森森的刀光如一颗掉落的星星般在眼前闪过,直冲冲向前面的朱大有平销过去。 朱大有只觉身后寒气逼人,哪有时间回头看,急忙闪身转向一边的枫树之后,他躲得快,那人黑衣人的刀更快,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紧随其后,如同一个鬼魅的影子,朱大有只见刀锋已经到了,吓得胖嘟嘟的身体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只听咔吧一声,他头顶的发冠被削落了下来,就连同他身后的枫树也被齐刷刷的拦腰砍断。这棵枫树“吱呀呀!”的“咣!”的一声倒在一边。没等朱大有站起身来,这个黑衣人的刀早已旋转回来,锋利的刀尖轻轻的点在他的胸前。 朱大有会武功吗?会!真的会。而且他的武功也真的不算太差,毕竟也是土匪出身的,不是他功夫练的不到家,而是眼前这个人的刀太快了,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快的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最简便的方式出招,没有一点点花哨的刀法,简单的如同11=2一般,然而简单才是最快最有效的。 杀手的刀只有一个用途——杀人。 “你是杀手?”朱大有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面对一个杀手,只能用杀手最喜欢的方式交流——直接,简单,听话。 这个黑衣人没有说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似乎都听不见他的呼吸。 越是安静的杀手越是可怕,他的无声算是默认吗?朱大有只觉得一滴滴的汗珠从头上滴了下来。 “你不要杀我,我可以出高过十倍的价钱。”朱大有小心翼翼的说,十倍的价钱,无论是什么样的杀手都会心动的。 然而,黑衣人没有动,手没有动心,更没有动。确确实实轻蔑的哼了一声。 朱大有那是久经江湖的人,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给他提示。这个人绝对不是杀手,是的杀手有杀手的规矩,但说到底还是为钱奔命,面对十倍的价钱却不心动的人,绝对不是杀手,至少不是因为钱来杀他的人。 “大侠,我朱大有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自信,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还希望大侠。给予明示。如果真是朱某有对不住的地方,朱某甘愿领罚,切不要冤枉了人呀 “冤枉你?”黑衣人轻轻的说。“你本就是魔域的狗,死不足惜。” “难道他与魔域有仇?”朱大有暗想。“冤枉啊?大侠可在洛阳打听一下,我朱大有虽然投身魔域,也是无可奈何的在其淫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但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而且这些全都是为了洛阳百姓能安心生存啊,若有半句虚假,朱某甘愿千刀万剐。” 这次黑衣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朱大勇略略出了口气,只要他犹豫,自己就有一丝机会。“大侠到底为何而来,我们可以坐下好好商量。”谈判是朱大有的专场。而正当这个黑衣人踌躇的时候,突然只觉树林之外远远的似乎有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再仔细看,只有片片枫叶慢慢悠悠的从树上飘落下来,难道我看错了?可以看错,然而杀手永远相信自己的感觉。 突然,一道寒光从树林边缘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至。寒光所过之处,连飘落的枫叶都被齐刷刷切为两半。然而却丝毫没有改变它们飘落的轨迹,似乎在寒光中,所有的时间都是停止的。 这个黑衣人哪敢怠慢,迅速单刀格挡,“当!”一把飞刀落在地上。正在此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近前的,他手指一扬,万点寒光,黑衣人疾驰后退,刀随身动,反手一划,刀气之下,银针纷纷落地。而此时,这少年已经趁机站在了朱大有的身边,手指一捻,三把飞镖捻于指尖。 “叶小开!”只听黑衣人大喊一声。 的确是叶小开,她不知道月神为什么要留下她,而也只是留下,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在那调息,一个调息后冷月夜才睁开眼,摆摆手,她赶紧从院里退了出来。她从洛城府出来,看见朱大有刚刚离开,于是顺着洛城府护卫所指的方向一路而来,刚进树林就感觉到一股杀机,立刻隐身潜伏,竟然是有人要刺杀朱大有,而且看得出此人武功很高,情急之下,她只好先发制人,叶小开把朱大有护在身后,奇怪的看着这个黑衣人,这声音如此熟悉,“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向前走了两步,慢慢摘下了丝巾。 “三哥!”叶小开大吃一惊,原来竟然是欧阳逍。 欧阳逍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朱大有刚刚站起,见欧阳逍走过来,不觉腿有些发软,躲在叶小开身后,就刚刚那快速凶狠的几刀,真差点把他吓死,一生都小心谨慎,要死在这里,那得多冤呀。 “朱爷,这是我三哥欧阳逍,你别怕。”叶小开笑了笑。 “你终于离开燕京了!”欧阳逍哪还顾得上朱大有,他欣慰地看着叶小开。 叶小开略显尴尬的笑笑自己可是一路被追杀逃回来的,说起来真是讽刺。 “回来就好。”欧阳逍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你来洛阳都不知道来找我们,是不是把我们都忘记了。 “哪有?”叶小开笑着说,我来洛阳时间也不长,哎,对了,三哥,你为什么要杀朱爷呀,” “朱爷?”欧阳逍疑惑的看着叶小看,“你说他?”他直指朱大有。 叶小开点点头,“我现在跟着朱爷做事,他也教会我很多东西。” “什么?”欧阳逍惊异的看着他,“他可是魔域的人呀。” “我知道,但是对于洛阳来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洛阳。只要洛阳安宁,是不是属不属于魔域又有什么区别呢? “洛阳安定吗?如今可不断有人失踪。” “原来三哥是为了这件事。”叶小开叹了口气。这事情是非常奇怪,我正我们也正在查,只是还没有什么大的线索。” 欧阳逍冷笑道,突然用刀指着朱大有,“还用插,肯定是魔域在作怪,这个朱大有,他就是帮凶。”朱大有吓得嗖的一下躲到了叶小开身后。 “三哥。”叶小开急忙伸手拦在当中。 “看样子你是要帮他了。”欧阳逍看看叶小开,冷冷的说。 “三哥,我们的确一直在查此事,你不要冤枉了他。” “叶小开,你难道宁可相信这个贪生怕死聚金敛银的无耻之徒也不相信我?” “三哥,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今天就是为了此事,朱爷见了月神,已经证实此事与魔域无关呵。” “他说无关就无关?” “月神没有必要隐瞒,就算是真的,你觉得在月神眼里,失踪几个人并算不了什么。” “哎。我怎么能不急?温闯失踪了几天了,杳无音信。” “温闯失踪了?”叶小开暗道不好。 “是的。二哥只留下这么一个弟弟,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怎么向二哥在天之灵交代?”欧阳逍痛苦的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所有人都在传言是魔域的人把人抓了去,我当然要和他要。”说着,他一步步走向朱大有,“你今天若不说出把人弄到哪去了,就别想活着走出枫树林。” “三哥!” “这位大侠!”朱大有从叶小开身后站了出来,欧阳逍没想到他竟然敢站出来,“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堵截于我,但是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今天我就是专门为此事和市井上的流言蜚语才去拜见月神的,我可以肯定此事的确与魔域无关,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到时候必定会给你交代。如果你仍不信,相信,那就杀了我吧。不过那真凶可真的要逍遥法外了。”朱大有视死如归的样子突然没有了那种油腻的感觉。 “三哥。我知道你对温闯的感情,你放心,朱爷在洛阳各方面势力范围都很广。查起来。会容易很多,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去的。” “你真那么信他?”欧阳逍看看叶小开。 叶小开点点头。“我最近一直在朱爷身边做事,我敢保证这事绝对与他无关。” 欧阳香慢慢放下单刀,“好吧。那我就给他这次机会,三日之内给我个结果,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滚。” 朱大有看看他,又看看叶小开,叶小开赶紧摆了摆手,心想还不走,等啥呢?朱大有立刻灰溜溜的跑出了树林。 欧阳逍回首把单刀插回后背看看看叶小开,嘴角泛出一丝的笑意,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遇见你。说着。用手比了下叶小开的头,“嗯,长高喽!” 叶小开笑笑,“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看三哥的刀可是比以前快了几倍呢。” 欧阳逍笑着说,“你猜呢,” “我不猜。反正三哥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叶小开摇摇头。 “哈哈!”欧阳逍大笑。“我只不过是普通的铁匠。” “铁匠?”叶小开吃惊的看着欧阳逍,“不会是老金把你也抓去做徒弟了吧?”欧阳逍不置可否。 “我不信!”叶笑小开着摇摇头。 “走,跟我回去,老金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哦,”欧阳逍道。 “好!”说罢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枫树林…… 第五章 重逢 沿着东西大街向洛阳西走了十几里,在接近洛阳西城墙的地方,远远可见一个小小的招牌——“金家铁铺!”二人走过去,只见铁铺的门庭冷落,正面门上上了锁,灶台中也没有冒烟。 嗯,这应该是金一指的铁匠铺,也只有他的铁匠铺会开成这个样子。欧阳逍笑着说,“看来今天老金又不打算开张了。”说着,在在铁匠铺的一侧小门走了进去,叶小开也跟了进去。走进这不惹人注意的小门,不远是一个圆圆的月亮门。叶小开跟着欧阳逍走进此门,里面豁然开朗,一个硕大的院子,抄手的回廊下种满了紫藤花,蜿蜒盘绕在回廊之上。如今紫藤花叶子稍微有些发黄,却正还有几朵紫藤花零星的开着,院中是一个圆形的花坛。花坛之后是几间平房,干净整洁。在房间一侧的回廊直通后院。 “小雪,你看谁来了!”欧阳逍刚一进门就忙着喊道。 “回来了?”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喜悦的声音。门帘一挑,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只见她肌肤如雪,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金黄色的罩衫,麻花袖珍的腰带更显腰身先洗,碧绿玉环挂在左侧,一个锦鲤的香囊带于右侧。叶小开感觉这个女子有几分面熟,一时想不起是谁来。她看看欧阳逍,欧阳逍笑了,“东方傲雪,你还记得吗?” “东方傲雪,哦,我知道,就是东方世家的四小姐。”叶小开也笑了,向前走了两步。 东方傲雪走下台阶,看看叶小开,笑着说,“三哥,你这是把谁家的小哥拐回来了,长得好俊秀呀。” “哈哈。”欧阳逍笑着看看叶小开,“真是俊呀!”东方傲雪被他笑得有些奇怪。 “小雪,你忘了这是小开呀!欧阳逍见她懵糟解释道。 “小开!叶小开。”小雪的笑容凝结了。 “对呀,对呀,就是她。今日我去查小闯的下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她,你说巧不巧?” 东方傲雪冷冷的看了看叶小开,“怪不得三哥今天如此高兴,我还以为你把小闯找回来了呢。” “小闯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欧阳逍叹了口气,“小雪,老金呢?老金回来了吗?” “老金刚吃了饭,在后院儿呢。” “早饭?”欧阳逍摇摇头,这老爷子……”说着回头招呼叶小开,“进来呀,当自己家一样,我去喊老金。”叶小开勉强笑笑,东方傲雪冷冷的表情让她感觉很尴尬,“我看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他要知道我来了都不去先给他行礼,估计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呢。” “哈哈!”欧阳逍大笑,“这倒是,老金可经常念叨你呢!” “走。”说着二人向后院儿走去。 铁匠铺的后院原来是这与这里的后院相通的。叶小开随着欧阳逍顺着抄手回廊向后走去,只见院中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在搬弄着一个个的大石头。 “老金!”叶小开远远的喊了一声。 那老头儿怔了一下。 “老金!”叶小开走了过去。老金转过身,“你……”他揉揉皱在一起的眼睛,大叫,“小开。” 叶小开乖巧的紧跑过去,跪在老金面前,“小开给师傅请安。” “真的是你啊?”老金一边扶起小开,一边仔细的看着,“哈哈,真的是小开?” “那自然!”欧阳逍说。 “师傅,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吗?”叶小开指着那个大个的年轻人说。 金一指点点头,“这是大李,我们来到了燕京,阿三他是三天两头到处逛,还是大李比较踏实,帮我打理铁匠铺。”说着,他白了欧阳逍一眼。 “哎,老金不地道啊,我给你把小开带回来了,你刚见到小开就告我的状。这铁匠铺还不是我帮你建起来的?”欧阳逍笑着说。 “嘿嘿,”老金一笑,转头对大李说,“李子,沏茶!” “好嘞。”大李急忙去烧水沏茶。 几人坐下寒暄起来。叶小开问,“你们怎么到这里的?”欧阳逍叹了口气,自从离开燕京,他们几人一路向南,东方凌少一心学习剑术,因此辞别独自去了君子堂,洛阳是二哥的家乡,因此欧阳逍带着他们几个来到了洛阳。“我现在也是一个铁匠。”欧阳逍笑着对叶小开说,“你也留在这里吧,我们可以一起打造最厉害的武器。”叶小开看看欧阳逍,淡淡的笑了笑,要说欧阳逍安安心心的当铁匠,叶小开打死也不信。看看这片宅院,外面看上去并不起眼,而里面却好似一片庄园,这些绝对不是当铁匠可以赚来的,何况老金的铁匠铺什么时候赚过钱?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讳莫如深的样子,也笑了,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又要在洛阳站住脚,也不是容易的事。离开燕京的时候,可是一无所有,而能赚钱的也只有他手上的刀了,所以他成了一个杀手,一个隐形的杀手。 “三哥,你说小闯失踪是怎么回事?”叶小开问。 欧阳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老金说是这样,“从燕京到洛阳,小闯一直嚷着要为哥哥报仇,阿三全心全意教他学习刀法,然而他的资质太差,并没有多少长进。阿三不忍心,点明,只是更耐心的教他,七天前小闯自觉自己武功不错了,非要阿三带他去燕京报仇,我们怎么劝都不行,还说阿三贪生怕死,阿三一时生气。就是说只要他能接住他20招就同意带他去燕京,结果不出十招,他就被阿三踢飞了,谁知当天晚上他就不见了。” “我以为他生气,出去透透气呀就好了,谁知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欧阳逍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叶小开拍拍欧阳逍的肩膀,“真是为难你了。” 欧阳逍苦涩的笑笑。“难道我不想报仇吗?哎……”他叹了口气。 “恩恩怨怨何时了?何况我想只要你们能快乐的活着,你的两位哥哥就安心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怪你的。”叶小开道。 欧阳逍点点头。 “对了,小闯不会独自去燕京了吧?” “不会,他自知比我武功还差很多,怎么可以去燕京报仇啊?”是的,一个人明知道做不到的事。怎么可能去做,除非他是傻子。 “这几天,我听说洛阳不断有人失踪,这才意识到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叶小开点点头,的确,这阵洛阳真的有点问题,“你最近有什么线索吗?” 欧阳逍摇摇头,“”也是很奇怪,像小闯这样的男孩子弄去做什么呢?” “三哥,那天小闯是从哪离开的?” “这……” “我知道!”大李说,“三哥在生气,我追出去,只见小闯跑向洛阳的东门,估计是出了东门而去。” “东门!”叶小开想着。 “怎么有什么问题?”欧阳,逍问。 “据我所知,其他人也都是在洛阳东面失踪的。” “真的?” 叶小开点点头。“不是东南就是东北,但都是在洛阳东面。” “可洛阳东面这么大,这往哪里去找啊?”大李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去洛阳东面走走。或许有什么发现。”欧阳逍说。 “嗯。”叶小开点点头。 “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昨日我去白云山,还真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老金说。 “什么?”叶小开与欧阳逍相视一眼, “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样的人?”欧阳逍问。 “我正寻摸挖铁的事,就把这事忘了,现在想想,这两个人还真可疑。” “怎么可疑呢?”叶小开问。 金一指看看叶小开,转头对欧阳逍说,“那两个人的身法很快。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却闻到一缕及特殊的幽香。” “幽香?”叶小开愣了一下。 “难道是做那种用途的香?”欧阳逍怔怔的看着老金说。 “说不好,有点像。”老金点点头。 “做什么用途?”叶小开被他俩一问一答弄得一头雾水。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询问的目光,不由得干咳了一下。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快说,阿三。”叶小开着急的。一着急,三哥直接变阿三了。 欧阳逍略一沉吟道,“老金的意思就是怀疑那两个人是采花贼,你想,两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有什么香味?” “对呀,臭男人,臭男人嘛。”老金笑着说。 “我知道了。”叶小开豁然开朗,“难道是下三滥的?迷迭合欢散的香味。 没想到她如此直爽。也是如今她却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儿了。欧阳逍点点头,“而且或许说他们刚刚用过,所以衣服才残留着那样的味道。” “比如他们刚刚抓了个小姑娘。”叶小开不禁焦急的看看金一指,“你没有跟过去查看一下吗?没有听到什么呼救吗?” 金一指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呀。” “唉!”叶小开不禁急得直跺脚,站起来就要走,“小开,你去哪?”欧阳逍也站了起来。 “我去附近看看,或许还来得及。”叶小开说着要走,欧阳逍急忙拦住了他,“小开,那都是昨天的事了,你现在就算去了也来不及了。” “我去,我……”叶小开恍然回过神来,如果真的是采花贼,恐怕是很难留下活口,那么失踪的那些如花的女孩子,叶小开只觉得涌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痛。 “白云山!”叶小开忽然想到那天在白马岩的柿子林中那奇怪的眼睛。白马岩离白云山并不远,最主要的是那只一闪而逝的眼睛,充满了邪恶、猥琐和淫浪,似乎要直接的看透你的衣服。 “小开。”欧阳逍见叶小开呆呆发愣,以为她还在琢磨老金说的事,“虽然可以,但也不一定。老金也不太了解毒药,再说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带什么奇怪的香囊也是有的,未必就是那个。” 叶小开看着欧阳逍,慢慢的说,“或许是真的,我还在白马岩,就遇到了一只眼睛,可怕,一闪即逝,我还以为是幻觉。当时或许被跟踪也说不动定,”她喃喃的说着,眼中流露出的恐惧,那是女孩子特有的恐惧。 欧阳逍:“那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去?你们去做什么?可发现什么人?” 当然有,夏天!但是怎么可能是夏天?叶小开想起了他那张干净俊逸的样子和略有些忧郁冷漠的眼神。还有不经意偶然的笑起来,那浅浅的酒窝,很难把这样一个人和英雄的采花贼联系起来。如果是他,他为何放过自己?难道是自己女扮男装他没有看出来。而夏天却是在那同时出现的。出现在桃桃身边。如果真的是夏天,那当时桃桃岂不是真的太危险了?或者说捕兽网就是他弄的?想着,叶小开不禁有些后怕。 “小开,”欧阳逍看着叶小开紧张的神情,不由轻轻地喊道,“你那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人?难道认识?” 叶小开看看他,默默点点头,“但是我觉得不应该是他,不会是他。” “他?“”欧阳逍问:“谁?” “夏天。” “你的朋友?” 叶小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欧阳逍毕竟和叶小开曾经很是熟悉,看她的反应已经猜对了一半。 叶小开点点头,“但是他救过我。” “白马岩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一个人去做什么?不会一个人去看风景吧?”欧阳逍说出了叶小开心里想说的话。 不愿意相信夏天会与采花贼扯上什么关系。“他不像坏人?”欧阳逍没有说话,但是叶小开也感觉出了自己的辩解是多么苍白无力。 “我去白云山看看,或许能有所发现。”叶小开长出一口气,转身要走。 “慢着。”欧阳逍紧追几步,走到近前,“我陪你去。” “对呀,小开,让阿三陪你一起去。”老金连连点头,一个女孩子去查采花贼,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叶小开看看欧阳逍,笑笑点点头,“好,我们走。”说罢这二人正要向外走,东方傲雪迎面走了过来。 “三哥,你要去哪?” “小雪呀,我陪小叶去白云山,可能晚点回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今天就不要去了,你们再到白云山就要黑了呀。” 欧阳逍看看天,“没关系,我俩脚成快,天黑不了。”说着轻轻拨开东方傲雪的手臂。 “三哥,刚才老金不是说这两个人很邪性吗?你们这么晚去还没查出什么?东西天就黑了,那么黑的环境又不熟悉。万一着了人家的道该怎么办啊?我不放心。” 欧阳逍笑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两个采花贼而已,能耍出什么花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就凭我的刀。该害怕的是他们。” “三哥,我就是不放心啦,”说着,小雪不禁撇着小嘴轻轻趴在欧阳逍的肩上。 欧阳逍不由得拍着她的肩膀说,“乖了,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比我做任务还危险吗?嗯,快起来,不要让小开笑话了。” “我就不嘛,”东方傲雪竟然有些抽泣了。 叶小开看看,淡淡的笑了笑说,“小雪说的对,今天的确是不早了,我先回去朱爷商量一下,改天再去探查白玉山。”说着她转身而去。 就当叶小开走出小门的时候,欧阳逍追了上来。“小开。” “什么事三哥?” 欧阳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雪有点小心眼儿,你不要介意。” 叶小开笑着摇摇头,“看到三哥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姑娘陪伴左右,我既羡慕又为你高兴。” 欧阳逍笑笑,“小雪跟我离乡背井来到洛阳,后来老金又在从中撮合,我们就成亲了,我觉得她孤单,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举目无亲,所以什么都会比较由着她或许就任性了一些,这次她突然看到你,估计是有些想多了,才会对你这么冷淡,你不要生气。” 叶小开摇摇头,“怎么会呢?本来爱就是自私的,是唯一的,看得出小雪非常爱你,你要好好珍惜。”然后凑近他的。轻轻的说,“三哥,杀手能不做就不要做了,太危险了。” 欧阳逍看看她,叹了口气,我还能做什么呢,“是,浮游半生,唯一熟悉的就是这把刀了。” “三哥,朱爷绝对不是坏人,”叶小开虽然知道他不会接受,但是总觉得一个正当的职业,总比当杀手安全,好多朋友就是明知行不同,但是只要是为了你好,还是愿意去试试。 “哈哈!”欧阳逍大笑,“我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说着,他看了看叶小开说。“你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吧,我现在还担着这一家老小,我会小心的。” 叶小开也笑笑,点点头道,“三哥,留步,”转身就走。 “什么时候去白云山,一定让我陪你去。”欧阳逍在后面喊着。 叶小开头也没回,一边伸手向后面摆着,一边笑道,“那是当然了。” 欧阳逍看着潇洒而去的叶小开,心中感觉暖暖的。 第六章 白云山 白云山,叶小开看看如今还不到晌午,要不要先回商会?的确应该先回商会,毕竟谁都不知道在白云山到底有什么,然而叶小开飞速的向着白云山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算去也应该找一个人一起去,毕竟两个人会安全的多。欧阳逍当然是最适合的人。当采花贼遇到杀手,也只有哭的份儿了,而小雪的眼睛已经告诉自己要离欧阳逍远一点,叶小开绝对不会去做让人讨厌的事。 桃花月,如果叶小开去喊桃花月,她会二话不说地跟着小开走。无论做什么事,然而这次叶小开并没有想过。对自己来说,更害怕桃花月有害危险。转眼间,她已经出了洛阳东门,凌空踏雪,如一只飞燕掠过洛阳的金水河面,穿越过东郊树林,向白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白云山位于白马岩北面,连绵的山脉向着洛阳北面延伸而去。正当晌午时分,叶小开已经进了白云山。刚刚进入白云山,叶小开有些后悔了,这一望无际的枫叶林到底该从哪里查起?一阵北风吹过,伴随着沙沙的风声,满天的枫叶飘飘洒洒而落。眨眼,密密实实的在本就厚实的地上又铺上了一层。叶小开看看这广阔的树林,别说是昨天,就算是现在发生点什么,那痕迹恐怕也很快的被隐藏在了这些落叶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叶小开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含在口中,这是专门预防那些邪门歪道的迷香之类的解药,一个人的时候当然要更有准备的,万无一失才好。她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慢慢向着树林深处走去。突然间,叶小开停住了脚步,侧耳仔细的听去。似乎是有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这荒山野岭哪来的脚步声?叶小开急忙蹲身,伏在一棵粗壮的枫树的后面。屏气凝神,静静地向远处望去,没有人。竟然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叶小开突然飞速的向前冲了过去。似乎她的影子很快会消失在远方,就在这时,树梢后面有一个黑影赶紧迅疾的追了上去。然而就在叶小开飞奔而出十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回身,一把亮闪闪的飞刀唰地甩了出去穿过飘洒的片片枫叶,直逼追过来的那个影子,而那一路疾驰的黑影,似乎差点撞在飞刀之上,吓得猛向后倒去。飞刀贴着他的鼻尖儿擦了过去,这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慢一点儿,鼻子可就没了。他唯恐叶小开继续放暗器,起身的同时拔剑而去。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长细长的单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痕,在地上轻轻一点,它立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凌空飞起一丈来高大喊:“住手!” 好熟悉的声音,叶小开捏着三只飞迷魂镖不由得停下来,向上面看去。 “是你?”就在她迟疑之时,那个人已经飞身来到她的近前,果真是夏天? “夏天怎么是你?你跟踪我什么?”叶小看狐疑的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更加起疑。为什么又是夏天?怎么会又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白云山?如果说在白马岩是巧合的话,难道这还是巧合?打死叶小开也不相信,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夏天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似乎他比叶小开还有理,“不是告诉过你,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不适合玩耍吗?” “我这是玩耍?”叶小开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夏天严肃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肯定不是采花贼,你也肯定不适合来追查采花贼。”夏天瞥都不瞥她一眼,转身向枫林深处走去,同时还不忘叮嘱一声,“快回洛阳吧。” 叶小开当然不会回洛阳,更不会放他走。纵身一跃,拦在他的前面,“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在追查采花贼,你如果不说清楚,今天铁定走不了。” 夏天看着她手里的飞镖笑了,“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叶小开笑笑,“你可以试试,不过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为了对付这十恶不赦的贼人,我这暗器都是提前浸了毒药的。” 夏天看看她手里的暗器,对于她的毒,他也算领教了。“好吧,你跟我来。”说着,他转身向刚来的方向跑去,叶小开紧随其后。在浓密的灌木丛中,露出了一个小木屋。 “这是什么地方?”叶小开看看停下来的夏天,夏天也不说话,叹了口气,上前把木木屋的门打开了,回头示意叶小开进去。 叶小开迟疑的看看黑洞洞的小木屋,没有动。 夏天对她笑笑说,“这都不敢进,还查什么案子。” “谁说不敢,”叶小开骨子里也是个很傲气的人,说着走进了屋子。屋中堆了很多木材,在木材的一侧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想是看林人躲避风雪时过夜用的,只是这一切都超长的凌乱,突然间,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叶小开突然向后跳了出去,又一连几个穿云退出两丈来远。 “夏天,你这个淫贼!”话音刚落,一把小刀甩了出去直奔夏天。夏天早有防备,迅速的闪进屋中,顺手把门带上,飞刀深深地钉在了门上。 “哈哈!”夏天在里面大小。“叶小开你这反应还挺灵敏的,身手也干净利索,不错,我喜欢。” 叶小开又气又怒又失落。“没想到你真的是采花贼,难怪那天在白马岩那么巧也遇到你,我,我真是瞎了眼,你,你,你给我出来。” “我不出去你能怎么地。”这么皮的话,本不该是夏天说的,然而却偏偏是他说的。 叶小开似乎也没有想到夏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哼,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把这房子烧了,直接烧死你!”说罢叶小开伸手在锦袋中拿出一颗硫磺蛋捏在手中,这房子是木板搭建的,里面又堆满了柴禾,一颗硫磺蛋是足以把这烧成灰烬的。 “哈哈!”夏天不但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大笑起来。“办法还不少,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烧了,那可是毁灭罪证哦!”说着他把门打开了,“快进来吧,这里的迷迭香味是昨天留下的,已经没有任何效力了。何况我相信你这么警惕,肯定是先服过解药呀,怕什么?” 叶小开看他从容淡定的样子,疑惑不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一直在追查这个采花贼,他们应该是两个人,那日在白马岩附近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昨天又发现他们出现在白云山,而昨日正好这里丢失了个女孩子,可惜当我追踪到这里的时候,又晚了一步。”夏天说着,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叶小开看着夏天深恶痛绝的样子,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你是说采花子来过这里?” “准确的说,昨天他们就在这里,又杀了一个女孩。”夏天叹了口气。 叶小开慢慢走了过来,只见屋中铺着的稻草凌乱不堪,顺着夏天的目光向屋子的内侧望去,只见稻草上的斑斑血迹依稀可见。叶小开俯下身来,拨开稻走,只见血迹已经渗到了地上,一股股腥臭之气袭来,让人作呕。 “别动!”就在叶小开站起来的时候,夏天大喊,吓得叶小开一愣。夏天早已蹲下身来,在一些小开拨开的草堆下捡起了个什么。 “什么东西?”叶小开低头问他。 夏天没有说话,脸色更加凝重了,慢慢的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叶小开啊。叶小开接过来一看,也不禁大叫一声,“魔域腰牌!”这种腰牌叶小开何止认识简直是太熟悉了,平生醉,莫九身上都带着这样的令牌,魔域的规矩,凡是魔域弟子都必须佩戴。 “哎,没想到他们真的加入了魔域。”夏天恨恨的说, “他们?你知道这采花贼是谁?” “知道,就算他们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们是谁!” “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夏天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可惜如今他们若真加入了魔域,恐怕真的再难抓到他们了。” “魔域竟然收这样的畜生,”叶小开看看夏天说,“这么说你打算放弃?” “放弃?”夏天冷冷笑了笑,“就算他们认魔九尊为干爹,我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嗯!”叶小开赞许的看着夏天,“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无论他们是什么门,什么派。” 夏天看看她,摇摇头,“”洛阳本来就是魔域所属,若真的是魔域弟子,就算你想抓他们,你觉得朱大有还会让你抓吗?” “这……”叶小开略一迟疑。夏天说的对,确实是魔域弟子,那朱爷恐怕……只见她微微一笑,手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令牌碎为齑粉。 “小开。”夏天惊讶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呀。”说着,叶小凯把手一扬,粉末从她手中洒落。 “哈哈,”夏天不禁也笑了,“可以的。” 是的,如今没人知道他们是不是魔域之人了。 “夏天,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是本来我一直找不到线索,刚才夺你的飞镖的手突然发现了树枝上沾染的血迹,说明他们就是往我们刚才的那条路上去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小开花刚出口,身子早已奔了出去。夏天看他迅速的跑出去。一愣。随机大喊。“小开,这边,这边。” 叶小开忙停下脚步,脸一红,每每一着急,她就更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夏天看着她一脸娇羞,真是可爱,心中不由一动,急忙转过身,疾驰而去。 夏天的轻空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流的,绝对不次于叶小开。而且三转两转,直转的叶小开晕头转向。 叶小开不敢怠慢,在这密林中,可能一个转弯就消失不见了,而其实她根本无需担心,夏天总会在转弯处远远的看着,见他跟上来的时候,才会转身继续前奔。 连续转过几个弯,夏天在一个洞口外站住了。叶小开俯下身一个凌空踏需,落在了他的身前。 “你在寻找什么?” 夏天没有回头,直指洞口。 “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来。” 叶小开寻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洞口边的灌木确实有被踩踏的痕迹,只是被一片片的落叶遮住了,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叶小开喃喃的说,“什么人会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 夏天冷冷的说道,“当然是畜生。”那原本温和的眼中突然目露凶光,一股杀气陡然而增。 叶小开心头一凉,不由后退两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夏天“嗖”的一声跳了进去。 “哎。这么进去太冒险了吧?”再看夏天已经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洞中,叶小开略一迟疑,也跟着进了洞。 洞中一股股湿寒之气直透骨髓,让人每一根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叶小开一步也不敢走,毕竟再胆大也改不了女孩子的天性。她急忙打开了火折子,洞中渐渐亮了起来。这个山洞并不大,乱石成堆,阴冷阴冷的,在石壁和乱石堆上长满了密密的苔藓,一阵阵嘶嘶索索的声音。“有蛇!”叶小开的头“嗡!”的大了几圈。然而洞中却没有看到夏天。 “夏天!夏天!你在哪?” 第七章 白云洞 叶小开进入洞中,洞中一片黑暗,她一手举着火折子四处张望,一边喊着夏天,另一只手捻出几枚银针护身。突然,叶小开始觉得手腕碰到一样什么东西,凉凉的,黏黏的。“蛇!”本来就很紧张的她嗖的跳到了一边。反手就是几枚银针,啪啪全部打在了那个东西上面,而只见那个东西摇了摇,并没有掉下去。“这都不死?”叶小开狐疑的仔细一看,怪不得不掉下去,竟然是一根干枯的藤蔓。叶小开不觉脸一红,这事儿太丢人了,幸好没谁看见?其实什么毒能比叶小开自己身上带的毒药毒性更大,更何况叶小开身体种了蛊虫。就连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都对她无可奈何,更别说什么蛇了。然而叶小开就是怕,不但是看到怕,就一想起那黏腻腻、滑溜溜的东西,叶小开就全身发紧。 叶小开看着那枯藤,自嘲的笑笑,“坏东西。”突然发现那枯藤是一条细长的小道,刚走了几步。就觉得一股血腥之气袭来。这时,又是一个急转弯。“夏天!”叶小开轻轻地喊着拐了进去,发现里面的洞比较宽阔。还有一些稻草铺在里面,而远远的就看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夏天!”看见夏天叶小开终于松了口气,“你在这啊!”说着慢慢的走过去。 “站住,别过来,”夏天突然大喊。 叶小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却也听话的很,原地站在那里,夏天俯下身抱了一抱干草,悉索索的遮盖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叶小开看他在那忙活忍不住问道。 夏天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无声地转过身来。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像是燃起了一堆烈火,拳头握得紧紧的,暴怒的血管凸显的像一只只趴在手臂上的蚯蚓,满身那挡不住的杀气如熊熊烈火,而极不相称的是滑落腮边的两道泪痕。 “夏天?”叶小开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她们在这儿。”夏天冷冷的说着,让到了一边,趁着夏天手中的一丝火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前面好像是堆了一些什么。 “她们?在这?”叶小开一惊,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地面,“啊!”顿时吓得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前面的一堆干草之下,东倒西歪的放着一具具尸体,简单的用草席裹着,有的露着胳膊,有的露着脑袋。而最表面的一具尸体,连草席都没有,扭曲的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如破布一般,一包干草遮住了那暴露的身体,干草的空隙间明显可见。看见那雪白的肌肤,脸上表情痛苦不堪,嘴角的鲜血流淌着渗入泥土。从那露出的手臂上可以看出有一片片的青紫淤痕,一直延伸到干草这就是那失踪的八个女孩子。叶小开只觉得一阵阵恶心,胸中翻江倒海般。气愤,心痛,还有无名的恐惧。 “是他们,果真是他们。他们终于又出现了!”夏天,牙齿咬的咯吱吱的响。 “谁?” “江湖上恶名昭着的采花淫贼花狐,玉郎!” “花狐!玉郎!”叶小开一愣。 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三个顶级的败类,采花盗柳,干尽了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正义之士提起来无不咬牙切齿,杀之而后快,但是这三个人行踪诡异,飘忽不定,善用迷迭香,因此多年都逍遥法外。后来,据说五年前。被仇家追杀,从此不知生死,销声匿迹,江湖人都以为他们死了。三年前,在偏僻的烟雨庄,叶小开曾经见过那个花狐,之后再没听说过这几个人在江湖上露过面。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这些年都没有人再见过这几个人。” 夏天看看叶小开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去,轻轻拨开了一个女孩子身上的干草。“看!”他淡淡的说。叶小开踌躇的走过去,只见这个女孩子的半个酥胸露了出来,小开的脸立刻被羞的通红。 “什么意思?”叶小开红着脸疑惑的看着夏天,夏天指着这女子左侧的胸部说,“他们每次作案都会在女孩的左侧胸部留下这样的标志,于是就算这个女孩死了,仍然是属于他们的。” 叶小开闻听,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雪白的皮肤上有个米粒大小的印记,好似两只爪子的样子,她不由得伸手拨开了另几个女孩子身上的干草果然有着同样的印记,怪不得一直查不到这些女孩子的下落,原来他们已经遇害,被隐藏在了这里。”叶小开重新把干草盖好,站了起来。 “所以他们一再得逞,等最后把这洞口封死。这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永远的掩藏在了这个洞里。没有人会想到是这些。”声音低沉,而眼睛却露出了要杀人的目光。 “他们不会得逞的,我一定要把他们抓住,把他们碎尸万段。”叶小开的愤怒不次于他。 叶小开和夏天离开了白云洞,直到来到外面,叶小开才如重见天日一般长出了口气,两个人坐在岩石之上,思索着什么,各想心事,也不说一句话。 “这个花狐不但轻功好,而且善用邪门妖术,毒药,水遁,最主要的是非常谨慎,我估计他随时都会跑掉。”夏天说。“而如今,洞口还没有封死,看来他们还没有离开。” “真当洛阳没人了吗?”叶小开突然气愤的说。 “哈哈,”夏天大笑,“或许这就是天意。”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杀意,“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让他们逃掉。” “可是他们在哪?或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他们做的最后一次,或许他们正准备离开。”叶小开道 “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夏天说。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次若让他们逃离洛阳,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又被毁在他们手中。两个人沉默许久。突然,二人同时抬起头来说,“我有好办法!” 二人呆呆的望着对方,又同时说,“你说。” “引蛇出洞?”叶小开冷笑着说。夏天点点头,这与他想的如出一辙。“那如何引蛇出洞呢?” 叶小开转过身去。“反正我有办法。”说着,他站起身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走吧事不迟疑。”他说着又回头看看夏天,“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这两个畜生以慰那几个女孩的在天之灵。”说着转身向山下走去。夏天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眉头紧锁…… “小叶怎么还不回来?”桃花月焦急的向楼下张望着,从楼上远远望去,至少可以看到半条长青街。桃桃多么希望看到叶小开突然的从街上跳出来,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任由桃桃走来走去,朱大有依旧安稳的半靠在榻上喝着茶,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桃花月终于按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把朱大有的茶杯按住。 “你还有心思喝茶?”桃花月气呼呼的说,“你怎么能让她跟一个杀手走呢?” 朱大有哭笑不得,“我让,要不是小开,你今天就见不到舅舅了那。” 桃花月当然也心疼舅舅,“那小开还不回来,我好担心他,杀手都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要不我们去找找他吧。” 朱大有何尝不担心,但他心中很清楚,像这样的杀手很难查出来历,而且像这样的杀手,若要真的杀人,想救也来不及,“放心吧,桃桃,如果他想伤害小叶,也就不会放我回来了。” “那万一他后悔了呢?”桃花月怯生生的说。 朱大有看着她那发红的眼圈,也不由得心中一酸,杀手这类人,真的不好说。“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杀手还会有朋友,可看刚才当时的情形,叶小开绝对与那杀手熟识的很。看得出小叶和那杀手关系绝对不一般,再说小叶是谁呀?满身的暗器和毒药,想杀她估计不容易,再说以她的轻功,想跑没有几个人能追得上是吧?”也许是在安慰桃花月也许是在自我安慰。 桃花月听朱大有这么一说。忙忙点头,“杀要伤害小叶绝对不容易,可是她怎么还不回来呢?” 朱大爷被她问的叹了口气,“或许有什么别的事吧。” “早知道,我和千魂一起陪你俩去了。” 朱大有苦笑不已,心想要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走枫叶林呀。正在桃花月在那里埋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这么笨重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土豆。“回来了,回来了!”伴随着土豆的喊叫声,门被推开了,果真是土豆。 “回来了。”桃花叶笑着迎了上去。这时千魂从楼梯走了上来,看见桃花月远远迎了出来,又惊喜又欢喜。谁知桃桃看着他又往身后瞅了瞅,“就你一个人?” 千魂莫名的点点头。 “小叶呢啊?” 千魂摸摸头,奇怪的说,“我没看见她呀。” 桃花月回头看见土豆,“你不说小叶回来了吗?” “呃,不,不是啊,我是说千少回来了。”土豆摸了摸脑袋。 “唉!”桃花月白了土豆一眼进了屋。千魂看着桃花月失望的样子自感无趣的说,“看来我还是没有小叶重要。” “哪有嘛,”桃花月嘟囔的嘴说。“我看天色已晚,小叶还没有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小叶轻工了得,你不用太担心啊。”千魂说。 “你不知道吗?小叶和一个特别厉害的杀手在一起,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杀手?”千魂听得一头雾水,“哪来的杀手?” “是这样的……”桃花月就把今天舅舅如何在枫叶林遇到了杀手的事说了一遍。 “朱爷,你没事吧。”千魂听完后忙来到了朱大有面前询问。 ”我没有事,就是小叶和杀手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叹了口气。 千魂点点头,“没事就好,小叶还真不简单,听你这么讲,我想小叶和这个杀手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否则不可能让一个杀手这么轻易的放弃任务,所以我觉得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朱大有点点头,的确,今天发生的事足够让他惊魂不定的,又怎么去好好思考问题呢,有千魂的肯定,朱大有的确安心许多。 “哦,对了。”朱太有说,“你今天也出去了一天,有什么发现吗?” “今天呀,我差点被人暗算了。” “你也遇到杀手了?”朱大有大惊。 “什么?”桃花月紧张的看着千魂,“你遇到杀手了?那伤到你没有?” 千魂拍拍桃花月笑了笑,“当然没有,我遇到的好像不是杀手,而是几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桃花月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千魂。 千魂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握住了桃花月的手,“何止奇怪,若不是提前服了小叶的解药,或许你今天也看不见我了。” “啊!”桃花月紧张的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这还要从今早说起……”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直查不出原因,我心里暗自着急,然而各码头路口都已经盘查过了,没有任何奇怪的人带女孩子出去,连货都一一检验过了,依然没有发现,我猜,这些失踪的女孩子应该还没有离开洛阳,然而这前前后后至少有六七个人了,这么多的人被藏到哪去了呢?最近洛阳城中查得如此严密,他们必定不会也不敢把人藏藏在城中。因此今日早早我就去了城外,从南郊查起,主要是沿路沟渠、荒野密林,希望能查到什么线索,经过这些天的搜索,也没有什么发现,一直从南郊查到了东郊北面,逐渐失去信心准备返回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杀气,我假装不在意,留心查看,竟发现几个衣着怪异的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我正在暗自寻思这几个人是什么人的时候,这几个人竟一闪不见了,我想此事必有蹊跷,故就打消了返回的念头。沿着东郊往云阳阁的小路进入了密林。” “明知道有坏人,你还进那林子,那林子中间的小路狭窄,林深叶密,是最容易被偷袭的啦。哎呀,你好傻,”桃花月急得喊了出来。 “千少才不傻,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千少是故意进林的,是把自己当诱饵吧。”朱大有道。 千魂笑笑,向朱爷拱拱手,“正如朱爷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几个人行迹可疑,谨慎小心,或许只有足够的把握,他们才会出手。”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桃花月心疼的紧紧抓住千魂的手,满眼全是担心,似乎怕千红突然消失不见,一直都没有线索,好容易有点眉目,我怎么能失去这个机会呢?说着,他用手在桃花月手上轻轻拍了拍。“傻丫头,华山大师兄也不是白喊的,几个毛贼我还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桃花月这才点点头,“然后呢?他们出来了吗?” 千魂摇摇头。 “他们没敢出来?”朱大有问。 “不,他们出来了,但我却没有看见人什么出来了。” “你却看不到?难不成他们会隐身?”桃花月奇怪的说。 “没有隐身,是幕账!” “幕帐?”桃花月和朱大有同时惊奇地喊道。 千魂点点头,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似乎又回到了密林。 第八章 抓捕(上) “正当我走进密林不足数丈远,突然从林中飞出几道暗红色的幕账,从天而降,铺天盖地而来,巨大的幕账黑压压的把我围在当中,暗不透光,墓账中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我好似坠入虚空当中。并且一股浓烈的异香弥漫开来……” “异香?“”桃花月惊叫的道,“莫非有毒?” 千魂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肯定是迷魂散一类下三滥的东西。幸好我事先服用了小叶的无忧散,所以这迷香对我根本没用。但敌暗我明,而这幕账诡异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我便将计就计,假装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片刻功夫,幕账中拨开一丝光亮,一个衣着红黑相间的男人……”千魂想了想那人在自己脸上划过的兰花指,真是有说不出的恶心,“或者不是男人。我见他毫无防备的贴到我的眼前,自知机不可失,猛然起身反掌打去,那人不曾有半点防备,一掌被我打出两丈来远,直接冲破幕账飞了出去,立刻幕账中一片光亮,我趁机拔出单件剑,飞身而起,把另一侧的幕账斩了个粉碎,跳了出去。他们一共四人,一个已经被我打伤趴在一边,另外三个见我没有被迷晕,似乎吓了一跳,立刻同时拔剑。三把剑一起刺向我,只要抓住一个活口回来审问,或许洛阳的案子就破了,我自然不会手软。一套华山剑下来,一个人又被我刺伤,另外两个人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正当我心中暗喜之时,只见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我自知不好,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色的幕账如一片乌云压了下来,幕账下一把一把剑迅速的刺向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急忙转身格挡,并迅速向后退出十几丈开外,而那人似乎并没有想和我交手,只是幕账一闪,隔在我俩中间,而当幕账落下的时候,林中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那这到底是什么人?”朱大有问。 “我根本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是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江湖中剑法如此之快的没有几个,不但剑快,身法也快的出奇。”千魂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剑能如此之快呢? “比我们华山间还快吗?”桃花月问。千魂勉强笑笑,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千魂心中很清楚,此人武功必在自己之上。 “刚你说幕账下的人不是男人?”朱大有问。 千魂脸上露出点奇怪的表情,“也不像是女人。” “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桃花月惊讶的说,“那怎么可能?是人,当然分男女。” “有一种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朱大有点点头 “什么人?”桃花月睁大眼睛问。 “太监!”千魂惊讶的喊道。难道是太监?但是太监怎么会到宫外来? “听说当今皇上多雨多疑,为了巩固朝政大权,加封了一些会武功的太监,莫非是他们?”朱大有喃喃的说。 “不会吧?他们应该对付的是朝中大臣,对我们平民百姓下手有何意义。”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太监逐渐发展壮大,暗中组成了一个秘密的门派,人称无根门。而此门最有名的就是辟邪剑法,那可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快剑。” “我好像也听师傅说过这个门派,但是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 “或许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朱大有怪异的笑着看着千魂。 是的,华山大弟子,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屈指可数。还差点倒着了道,何况是别人呢? “可惜!”千魂一跺脚,“要是能抓回来一个审问,或许这洛阳的案子就破了。太可惜了。” “什么?太可惜了。”叶小开笑着走了进来。 “小叶,桃花月惊叫着跑了过去,抱住了他,你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叶小开笑笑,“洛阳失踪案终于有眉目了。” “是啊,我师兄刚才就遇到他们了,还偷袭他呢?” “什么?”叶小开表情怪异的看着千少。“这两个变态!” “不止两个,”千红说,“算上最后一个袭击我的人,一共五个。” “五个?还有谁?” “本来我就要抓到活口了。谁知被最后一个来人就走了。我和朱爷分析,他们或许是无根门的人。” “无根门。”叶小开喃喃自语,“不对呀。” “小叶,”朱大友看看叶小开,说,“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叶小开点点头,就把白云山一行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几个女孩子都已经死了?”桃花月咬着嘴唇轻轻的问。 叶小开点点头。 朱大有的大骂,“据说五年前,花狐,玉郎,香狸这三个臭名昭着的采花贼被一个神秘人追杀。香狸被杀,其余二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洛阳。” “舅舅,你也认识他们。” “他们的名字已经臭遍了江湖,正邪两派的江湖人都无不想除之而后快。” “我们一定要尽快把这两个银子抓住,否则恐怕,还会有人遇害。” 朱大有点点头,“是不迟已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无根门的事?”千魂问。 “采花贼自然不会抓男子,这样看来无根门的事或许和失踪的男子有关,如果这样,倒是可以先放一放。先把这两个畜生抓住再说。”朱大有道。 千魂也点点头,“可是去哪抓呢?洛阳这么大。知道这两个人隐藏在哪?会不会他们加入了魔域藏在了洛城府。” “不会。”叶小开摇摇头,“今晨我和朱爷去拜见了月神,他应该完全不知情,如果他们住在洛城,月人神不可能不会知道。” “魔域的人会把百姓的性命当性命吗?”千魂愤然的。 “但是如果他知道,他不会隐瞒,”的确对于月神来说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所以,最好在月神尚不知情前,把这两个人除掉才好。” “朱爷,我倒是有个办法叶小开说 “嗯,小叶,你说。” “引蛇出洞!我们找他们不容易,让他们来找我们。” “他们来找我们,难道他们是傻子?”桃花月撇撇嘴。 叶小笑笑。“色令智昏。他们一定时常在洛阳郊外寻觅落单的姑娘。” “你是说找一个姑娘做诱饵。”千魂说。 叶小开点点头。 “这办法好倒是好,只是对于那个姑娘太危险了,这二人极其狡诈,若是跟的近了,他们肯定会发现,若是跟的远了,万一姑娘落在他们的手里,那可太危险。” “我不会让他们他妈轻易抓走的。”桃花月大声说着跳了出来。 “不行!” “不行!”叶小开和千魂同时说道。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你武功平平,反应迟钝,你去太危险了。”千魂说着把她拉到了一边。 朱大有面有难色,按说桃花月的确比较合适,花狐二人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子不可能不动心,只是平心而论,还是舍不得。 “有一个人比你更合适。”叶小开说。 “谁,谁比我更合适?”桃花月问。 “我!”叶小开笑了。“你虽然武功不弱,但是江湖经验不足,还是我去吧。” “哦!”叶小开每日都是男子的装扮,一时间谁都没想起来她还是个女孩子。 “那我们两个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桃花月笑着拉着叶小开的手说。 叶小开笑笑。“我自己就够了。” “那不行,我不放心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桃桃,你就听叶少的吧,你去了,叶少反倒还要分心照顾你。”千魂说。 “是啊。”叶小开拍拍桃花月的肩膀。“你和千少远一些保护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小叶……” “就这么定了。”叶小开说。 朱大有点点头。“小叶。这个办法虽然好。但绝不可掉以轻心呀。” “没事儿的,朱爷,我这就去准备。” “好。”朱大有对千魂和桃花月说。“你们都好好准备一下吧,千魂!抓或抓不住采花贼,那是天意,千万不要把小叶跟丢了。” “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叶小开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上了女装,红色的牵情衣更衬出了她那肌肤的白嫩,如纤如幻。千魂不由得暗自惊叹,原来一个人的装束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形象。一个一直习惯了以男孩子的眼光去看,却不想,她竟然如此灵动可爱,娇柔美丽。 “哇!小叶好漂亮啊!桃花月喊着跑过去抱着叶晓看,左看右看,“太美了,舅舅,你快看,你说小叶是不是比我还要漂亮?”朱大勇笑笑,没有说话,“师兄,你说小叶是不是比我漂亮?”听到桃花运的话,千魂方才回过神来,他略一低头,把目光转向别处,“当然是我们桃桃最漂亮。” “哪有我要是男人,我都要爱上小叶了。”桃花运并没有感觉到千魂的尴尬,把头靠在叶小开肩上,搂着她的腰说。 叶小开也似乎已经习惯了男装,这么算来,似乎已经几年都没有穿过女装了,感觉特别的不适应。再有桃桃这样调笑,不觉脸有些发烫。“好了,小妞,别闹了,干正事儿了。”她推开了桃花月,我们这就出发,你们二人在后面远远跟着就行,如有情况我会发信号,你们再跑过来就可以了。” “嗯。” 一连三天,他们在洛阳东郊转来转去,也没有遇到一个可疑的人,叶小开不禁有些丧气,不断的嘱咐千魂和桃花月二人远点,再远点。 这日又傍晚了,看来又白忙了一天。叶小开叹了口气,她让桃花月和千魂先回了城。自己无精打采的缓缓的往回走。忽然随风飘来一股淡淡的香粉味,叶小开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个女子,高挑的身材,面如桃花,一袭素白衣色的长衣上绣着朵朵绽放的梅花,紫色镶边的宽宽腰带勒紧细腰,凸显着成熟女子的凹凸曲线。腰间几个香囊悬挂在一边外,披一件浅紫色的外衫,使那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头上简单的挽着发髻,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略虽略凌乱,却又更添了别种的风情。他身如拂柳,步履轻迈,缓缓从叶小开身边走过。 “这是谁家的小媳妇?这要去哪?单独出城那可太危险了。”叶小开想着,不由得追了上去。 “姑娘,姑娘!” 那女子听到喊声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她,突然愣了一下。 “姑娘。你这是去哪?” “我去城外舅母家。”那女子笑笑。 “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子出来多危险呀,你的家人呢?” 那女子又笑笑,“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叶小开尴尬的说,“我不一样。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城吧,明日找家人陪你一起出城。” 那女子摇摇头,“多谢关心,你回城吧,舅母家并不远。”说完转身就走。 叶小开哪肯放她一个人走,她绝对不能看到悲剧再次发生。见这姑娘并不听劝,只好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念叨着:“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走一段吧。”听他这么一说,那女子站住了,回过头看看叶小开,“那我可多谢了小叶姑娘。” “不客气……啊?”叶小开愣住了,别说陌生人,就算熟悉的人,见到叶小开穿女装的也不多。“你怎么知道我姓叶呢?” “我不但知道你心叶,还知道你叫叶小开。”那女子笑笑,而说话的声音却不似刚才刚那样纤细。那声音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而且是个很熟悉的声音。 “夏天!”叶小开大叫,“你,你……”声音绝对是夏天的。而附近也绝对没有别人,而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女子又绝对不会是夏天。 如果所有的猜测都是绝对的正确,那必定有一个是错误的。小开逐渐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夏天的影子。“哎哟,夏天,你这……你这女装真的好漂亮呀,这可把我们这些女孩子都羡慕死了。”说着,叶小开放肆的笑了起来,“这身段,这脸蛋,简直可以迷死天下所有的男人。” “去去去!”夏天真有点儿后悔,戳破自己的身份,简直自作自受,“还不是为了引蛇出洞?我这几天在白白云山附近转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想在这里溜达溜达。不巧,正好遇到你了。”说着,夏天看看叶小开,淡淡的笑笑。“开始还真的没有认出来,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总会让人不由得喜欢。不由得心动,不由得以温柔相待。” 而遇到夏天,叶小开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也是刚换的女装。而夏天的女装更让她新奇,“哈哈,白皙水嫩,这手指纤细柔软哇!这长长的睫毛好诱人啊!”叶小开笑着举起手在夏天的脸上捏了捏。夏天无奈的看着她,反正这形象已经全毁了,任由她上上下下的看个遍。叶小开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胸部。夏天笑笑,再规矩的男人都有坏的一面。“这也可以摸摸啊,很是柔软呢。”夏天坏坏的笑笑,向他挤了挤眼睛。 “呃!”叶小开脸一红,果真老实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也敢出来做诱饵儿?”夏天叹口气。叶小开望望城里,“我们也转了三天了,没什么情况,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哦。”夏天点点头,“我觉得或许现在才是最佳时期,敢不敢跟我往前面走走?” 叶小开望望渐晚的天色。桃桃和千少已经回商会了。但是以夏天的武功,再加上她,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慌慌的? “怎么害怕了?我看你是对我不放心吧?说不定我就是那男扮女装靠近女孩子,然后先奸后杀呢夏天玩味的目光看着叶小开,还夸张的舔了舔嘴唇。色色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是个淫贼。 “走就走,谁怕谁?”叶小开笑了,“你要是采花贼,我就是采草的,哈哈。” “采草贼?”夏天苦苦苦笑一下,这个女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太阳慢慢西斜了,金色的阳光洒满旷野荒郊。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只是这万籁俱寂的野外却渗透着一股股的,莫名的,恐惧…… 第九章 抓捕(中) 有人陪着行路,肯定是比一个人有趣多了,而且还是像夏天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叶小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很多。虽然这几天有千魂他们在暗中保护,毕竟是在几里之外,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白云洞血淋淋的一幕时刻闪现在她的眼前。如今可不一样,她见过夏天的剑。那是一把看得见的闪电。何况如今微风和煦轻柔,带着片片金黄色的叶子悄悄飘过,再趁着那落日的余晖,云卷云舒也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舒心。 她一边走。一边不由得瞟了一眼夏天,只见他飘逸妩媚的身姿,心中暗自想象,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我若是男子,他若是女孩,我也会禁不住为他动心的。想到这里,又不禁暗笑,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夏天突然转过头。正遇到叶小开迷离的眼神,夏天一愣。 “看什么?” 叶小开脸一红,嘿嘿一笑。“你太好看了,我要是男的,一定会喜欢你。” “你……”夏天被他说的,高高举起的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敲一下。“你这个小脑袋中都在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再乱想。看我收拾你不?” 叶小开低头,立刻摇摇头。“不敢了,还不成。”夏天虽说的凶巴巴,却一点都没有脑。似乎不管叶小开说的是什么,在他眼中流露的却都是一种温柔。而她那纯真灵动的样子又何尝?不让夏天心动了。或许那也是他想说的。可是……他却没有权利说。想到这里,夏天只觉心中一沉。 “夏天,我是真觉得你好看,不要生气嘛。”叶小开看夏天的脸突然暗下来,以为他生气了。 夏天勉强笑笑,又说。“既然你喜欢我这样子,那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姐妹?”叶小开一惊,转而笑道:“好啊好啊,哈哈。姐姐!” “哈哈,妹妹!”二人笑了起来,似乎二人真的是姐妹一样,手拉着手,一边走一边笑。 “我发现还是你的魅力大呀,”突然,夏天低声说。叶小开一愣,脚步慢了下来,“别停!他们来了。”夏天拉着叶小开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说话间,脚步声声。越来越近。余光看去,有两个人从远处而来,客商模样,他们急匆匆的在叶小开两人二人身边走过。看二人一眼,只是有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来,叶小开和夏天二人相视一笑,继而相依偎着倒了下去。 不多时,两个人已经返了回来。他们看着这两个女子,不禁一阵淫笑。 “这么多天的女孩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两个这么漂亮,幸好今天没走。刚喊你一起出来的时候,你还不愿意出来呢。” “要小心!” “没事!” “现在估计洛阳的人都在查这件事,我不是怕惹麻烦了。” “怕啥?就那个猪大有吗?不过是我们魔域的一条狗。就算让他知道又能咋地?” “我不是怕他,这是月神的属地,月神的性格怪异,六亲不认,我们还是少惹事儿的好。”魔域的人没有不怕月神的冷酷无情,说一不二,就连魔九尊都对他以礼相待,更何况别人。“哥哥说的是。”“事不迟疑,我们快带人走。”这个人弯下腰,贪婪的看着二人说。“一个,可爱娇小。一个妩媚诱人。哥哥,你要哪个?” “你呢?” “哈哈,我都想要,” “哈哈,都要!玉郎,你要这次?要下手轻一点儿。那我们就可以多玩几天,要不然岂不可惜了这两个美人了。”花狐又看了看叶小开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小的有几分眼熟呢?” 玉郎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就把她让给你,我来这个大的。”早就按耐不住的玉郎一阵狞笑,抢先向着夏天扑去,他一把把夏天抱在怀中。色迷迷的看着夏天娇媚的脸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忍不住就要去扯夏天的衣服。 “老二,急什么?这太显眼了,快走。说着,”他向叶小开走去。 玉郎低头对着怀里的夏天说,“美人,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不要急哦。” “我不急。”伴随一个浑厚的声音,夏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诡异的看着他笑。玉郎一惊,还没有来得及明白什么情况,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啊!”大叫一声,手一松,夏天落地的同时把手使劲向下一划,并迅速的飞身而起,“去死!”反身一脚把玉郎横着踹飞了出去,玉郎狠狠的摔在花狐身边,就地翻滚,内脏伴随着鲜血流了一地,痛苦的呻吟着,挣扎着。 此时,花狐一看见势不好,急忙向后一退,大喊。“你们是什么人?”叶小开已经凌空跃起,甩手一把飞镖扔了过去。“要你命的人!” 花狐以身法着称,略一侧身闪过飞镖,夏天已经拔剑而起,刺向花狐,剑如一道闪电,带着万般的仇恨直插花狐眉心。花拼了命左躲右闪,而夏天的剑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紧随其后。眼看花狐躲无可躲,只见他甩手而出一个纸包。纸包在空中散开,霎时间白茫茫一片 夏天见状,急忙收剑,迅速飞身闪开,花狐利用这个时机转身就跑。叶小开纵身一跃,在白雾上方穿了过去,甩手又是三只迷魂镖。“招!” 急躁中手略一抖,飞镖略高了一分,两只从花狐肩头飞过,一直插在了他的发髻上,花狐不觉心头一凉,头也不回,玩命的一路向北跑去,在树林中穿梭而过,转身进入了洛阳城北的民居之中,他在民房之间快速穿行,忽左忽右。拐弯抹角。任你整什么暗器,也没有办法打到他。 夏天和叶小开只好在后面紧紧追赶,要说花湖的轻功还真是了得,而这是什么时候逃命啊,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以至一时间竟也难以追上。而叶小开,夏天又怎么可能让他跑掉?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花狐穿过了枫叶林,冲出了街道,宽大的洛水河拦在前面,花狐不假思索。飞身而起,纵身跳下。头扎了下去,带着层层的波纹消失在洛水河中。 叶小开跑到河边,不由得眨了眼,她虽然略识水性,但真的不咋地,急得直跺脚。回头对夏天说“你跳呀,他下去了!” 夏天可怜巴巴的看看他,一脸的懊悔。“我,我不会水。” “唉!” 两个人无奈的望着落水,一声叹息。就不信他一直憋在水中,要不就让他憋死。叶小开说着双手,各捏起几把飞镖,只要他一露头,我就打死他。两个人静静的瞅着河面,河面的波纹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似乎花狐这个人已经沉入了河底一样,还没出来,会不会淹死了?叶小开看着安静的河面,略显急躁。难道他不用呼吸? 夏天没有说话,依旧死死地盯着河面。又过了许久,夏天也不由得急躁起来。难不成真的淹死了?就在这时,他远远看见一个黑。爬向对岸,“小叶快看!”这只狐狸的水性这么好,竟然一口气潜到了对岸,怪不得刚刚跳下去的时候义无反顾。 而人顾不上别的。飞身上了风华桥追了过去。原来花狐本身水性就极好,又在这逃命时刻,因此憋着一口气,一直游到了对岸,才敢稍稍喘上喘口气。当他刚想休息的时候,猛然看见桥上飞奔而来的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前面就是洛城府。 洛城府是洛阳的禁地,不是谁都能进的。冷月夜来到洛阳,只下了一个禁令,擅闯洛城府的人死。虽然洛城府守卫不过几人,但是却从没有一个人敢随便进入,或者说闯入洛城府的人也从来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别追了!”夏天懊恼的叹了口气,一手拦住了叶小开。 “干嘛不追这个祸害留不得。”叶小开看着花狐跑向洛城府,夏天看看洛城府,“月神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月神冷酷固执,从来是只讲结果,不问原因。可是叶小开看着花狐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眼前已经全是那些惨死的女子的身影。 “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大喊大喊一声,一把推开了夏天,追了过去。 “小叶站住!”夏天一愣,也迅速的跟着跑了过来。 花狐自然知道这是洛城府,如今能救他的或许也只有冷月夜了。只见他边跑边喊“救命!”,一口气跑到了守卫身后,不知和守卫说了些什么,一个守卫飞跑进府,此时叶小开二人已经追到了。 ”你们让开,把花狐交出来!”叶小开道。 这些卫士看看叶小开和夏天。“什么人?快闪开,这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叶小开这个气,这都什么人,换件衣服就不认识了。“我是朱爷的弟子,叶小开!那个人可是洛阳失踪案的主凶,一个采花大淫贼,手中有几条人命,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 卫士看看花狐,又看看叶小开,相互嘀咕着说。“叶少?”“叶少怎么成妹子了?”那个说,“貌似我是听说,好像那个叶少就是个妹子,”这时一个年龄略长些的首卫走向前。 “此事我们已经禀告了月神,无论你是谁,最好先别过来。擅闯洛城府者——死!” “你!”叶小开气的刚要冲进去。被夏天一把拽住了。“别冲动!” 不冲动,怎么能不冲动?只见此时花狐在守卫身后得意的笑着。叶小开直觉肺都要气炸了,她甩手,一把银针飞了过去。就在这时,天空黑影一闪,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而来,直接把这一把银针卷起来,掷在了地上。“我看是谁敢在洛城府撒野!”一个极为低沉而平静的声音。 “参见月神!”所有守卫以及花狐立刻跪在了地上。 一个男子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门前,他的眼睛空空的,没有看任何人,似乎没有什么能在他的眼睛里,他只是望着远处很飘渺的世界。他的身材高挑而挺拔俊逸,清新的脸颊上有着一种看破尘世的沧桑和不屑。淡漠的眼神透出一种莫名的寒冷,让人不由得心生怯意。 夏天不由得拉着叶小开向后退了几步,拱手施礼道:“参见月神。”冷月夜看看他点点头,又看看叶小开:“你是什么人?” “啊?我是小叶啊,前几天我和朱爷来过的,就是为了失踪人口的事啊。如今凶手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个花狐,”叶小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急忙啪啪啪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冷月夜似乎对她说的并不是很感兴趣,没等她说完道。“你是小叶?”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调了一下,暗道原来是小叶是这样?嗯,不,应该说原来这才是小叶。怪不得曾经让灵王痴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后似乎还是没忍住的微微笑了一下。 “月神,玉郎已经被我们杀了,就这花狐,一定不能放走。看到月冷月夜略温和的眼神,”叶小开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并向前走了两步。 “站住!”冷月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或者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脸陡然一沉道:“小叶,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这暗器都丢到洛城府来了。你是想和我比试一下吗?” “呃……”叶小开当然知道月神有多厉害,而冷月夜那突然冷酷更让人不寒而栗。她只好乖乖的站在那里道“不敢!” 旁边花狐不安的瞟了冷月夜一眼正遇上冷月夜那冷冷的目光,急忙上前磕头。“回月神,我是四堂堂主阮查查手下的香主花狐,给月神请安。” 没想到他竟然是魔域的香主。夏天心中一寒,他看看叶小开。叶小开何尝不是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他们是加入了魔域,但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香主。魔域门规只有一个,只要忠于魔九尊,不背叛魔域,其余的一律无罪。难道今天真的让他跑掉吗?叶小开不禁有些焦急,“月神,那些失踪的少女都是被他和玉郎先奸后杀,全部死在了他们二人之手,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呀。” 叶小开已经顾不上许多面红耳赤的大喊起来。而冷月夜却依然平静而冷漠。那花狐看着叶小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跪上前回道。“回月神,我和玉郎奉灵王命,四海追捕叶小开,今日在东郊遇到。谁知她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厉害的帮手,玉郎惨遭杀暗算,我自知不是二人对手。跑到洛城府求援,请月神明察。”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见色起意,想故技重施,预行不轨,玉郎才被夏天一剑戳死。你们明明就是本性难改,那八个女孩的尸体已经被我和夏天在白云洞找到了,惨不忍睹,她们的尸体上还留着他们作案的印记呢,请月神派人查看。”叶小开道。 “你胡说!”花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影图形,“月神,这是魔域通缉令,她就是叶小开,到处抓他抓不到,原来潜伏在洛阳,今天见我识破她的身份,故栽赃于我,什么八个女孩?什么白云洞?我一概不知道呀。” 叶小开一听,这肺都要气炸了,还要狡辩,“你这个人渣,你这个败类!我特么非杀了你不可!”本来叶小开很少骂人。但是如今看见花狐跪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真是火大了,三枚飞镖瞬间滑入指尖,随甩手一挥,带着无比的恨意和怒火,在空中划了一道雪亮的弧线,闪电般向花狐飞去。 第十章 抓捕(下) 这三支突如其来的飞镖,吓的花狐差点趴下,而在这闪现之间,冷月夜已经飞身而起,旋身一转,只见一团黑色的旋风卷住了叶小开的飞镖。“当当当!”三枚飞镖落在地上。 “你当我不存在?”冷月夜冷冷的看着她。 “月神!”叶小开绝望的看着冷月夜,刚想说什么,被夏天一把拦下施礼道。“叶小开一时唐突冒犯月神请月神宽恕!”能月夜看看夏天关切的样子,脸上露出略奇怪的表情。 “月神!”花狐见此情形,满脸惊喜,笑嘻嘻的说:“”请月神能出手抓住这个小妮子,灵王必有重谢!” 冷月也冷冷一笑,“我需要他谢吗?” 花狐略尴尬的低下头,不敢吭声。冷月夜又转身看看叶小开,冷冷的问。“你就是魔域通缉的叶小开吗?” 叶小开愣了一下,心想。自己的身份早已完全回过他了,还需要问吗?正在寻思,夏天拽拽他的衣服,使了个眼色,心说,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关键的时候犯傻呢?小声嘀咕道:“小叶,那个叶小开可是魔域通缉的人!” 叶小开猛然醒悟,“回月神,虽然我也叫叶小开,但却不是通缉令上之人。我也从未去过燕京。” 冷月夜含着隐隐的笑意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他回头对花狐说,“你听见了,她不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花狐心想,啊,这也行,这么问谁会承认?但他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因为他很清楚,就算反驳也无济于事。 “是是是,看来是我弄错了,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花狐心想,爱谁谁吧,相顾性命要紧。 冷月夜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便好,那这一码算是清了。然后说吧。”话锋一转。“那现在说说你们和八个女孩子的事!” 花狐一听,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看着月神。 冷月夜依然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那几个女孩,到底是不是你先奸后杀的?可以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洛阳姓什么?” 冷月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杀气,花狐只觉得心惊肉跳,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月神明察,我真的是冤枉啊,虽然以前是有些坏名头,但是自从加入魔域就已经洗手不干了,怎么突然跑到洛阳方案呢?她这是栽赃陷害月神,你千万不要相信他呀。” “胡说,”叶小开大喊,“月神白云洞的尸体可以证明我所言不虚。” “这么说,此事与你无关了?”冷月夜并不理会叶小开依旧冷冷的问花狐。“你真要我派人去白云洞查一下吗?” “回月神,这与我无关啊,那都是玉郎干的,我也曾劝阻多次,只是他一意孤行,还请月神明鉴。”花狐自然知道无法隐瞒,干脆都推到了玉郎身上。冷月夜也点点头,回头对叶小开说,“你听到了吧?这不是他做的。” “……”叶小开一愣。刚想说。他说不是,那就不是啊,突然发现。平素正颜厉色的冷月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狡黠。 是的,她没有办法反驳,刚刚你说不是叶小开就不是叶小开,那现在他说不是采花贼,自然也就不是采花贼了,简直一点毛病都没有。叶小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坑中,她看看冷月夜,平淡的背后尽显得意,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他竟然会用这种把戏,而这种把戏或许也只有他才能用,因为没人敢反驳。叶小开无奈的看着夏天,夏天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好,这事也了了。”冷月夜今日的兴致格外的好,竟然一直微微带了丝丝笑意。花狐听了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死里逃生啊,“多谢月神,多谢月神!” 冷月夜看看他冷笑道:“ “第三件事?”花狐和叶小开都疑惑的看看他,“还有什么事?” “谁准许你善闯洛城府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如冰封了一般。花狐只觉后背发冷,腿脚打颤。 “洛阳的规矩是什么?”冷月夜对身旁的守卫说,守卫们立刻跪倒齐声回答,“擅闯洛城府者,杀!” 花狐一听只吓得魂不附体,再看冷月夜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真是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他转身就想跑,哪怕他的对面就是同样想要他命性命的叶小开。然而,在冷月夜面前,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眼看着花狐两腿打着颤跑了出去只是冷笑一声,内力聚于手中,凌空一爪抓向花狐,只见一道黑色的旋风翻滚着把花狐裹在其中,尽管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将他凌空卷起,冷月夜的爪力越聚越强,力道逐渐收紧。 “腾风挫骨!” 花狐那表情越来越痛苦,喊叫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凄厉无比,同时,咔巴咔巴骨头碎裂粉碎的声音不时从花狐身上传来,一滴滴的鲜血,自耳中、眼中、鼻中,甚至耳中流了出来。 叶小开看着,不由得靠近夏天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她当然听说过冷月夜的这一爪。那龙爪手可是直接错断人的经脉和骨骼,让人生不如死。但是这恐怖的场景,却是第一次看见。冷月夜轻松而自然地欣赏着他那扭曲的表情,好似在看杂耍一般的愉悦,花狐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这时冷月夜轻声的说了句。“既然你喜欢去那边,我就成全你了。” 说着爪变掌猛力一推。花狐被那飓风直接击飞出去。“啪”的一声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在叶小开面前,吓得叶小开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再看花狐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扭曲而变形的身体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眼神正好落在叶小开的身上,或许逃跑是他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他多么希望能像玉狼一样被一剑戳死,可如今他连咬舌都不能,全身唯一能动的也只有眼睛。唯一能做的就是吐着满嘴的血沫,品尝着这焚经错骨的剧痛,一点点耗尽心血而死。 世上还有这么残酷的死法,虽然此人怎么死都不为过,但是……叶小开看着花狐不禁的有些发抖,怪不得江湖人包括魔域弟子都谈月神色变,他不分是非清白,喜怒皆在瞬间。叶小开看着冷月夜轻松自如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那极为平淡而俊逸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就在这时与冷月夜的目光不期而遇,叶小开不觉的迅速避开,脚步又向后退了一下。就算叶小开没有抬头,也感觉得出冷月夜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真的有些后悔,不该不听夏天的话。进入洛城府界内。叶小开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我这算不算擅闯洛城府?想着叶小开的头不觉的嗡了一下,大了起来,脸色惨白,一滴滴的冷汗流了下来。“小叶!你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冷月夜叫肿了她。叶小开只觉不寒而栗,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低的连她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 自从孔雀山庄一行,冷月夜一直奇怪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女孩子不都是需要被保护的吗?而她却一直闯在最前面,甚至对于孔雀翎,她都独自去面对。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害怕是什么。因此故意吓她一下,却没有想到她可真被自己吓到了,看她如此恐惧的样子,自己反而又觉得无趣。他用勉强温柔的声音说,“你回去跟朱大有说,洛阳之事就到这里,无根门的事也不用再查了,我想这样的事在洛阳不会再发生了。”说完他看了一眼夏天。“不错,很守规矩,以后的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夏天赶紧磕头道:“谢月神夸奖小的知道。” 冷月夜看看花容失色的叶小开叹了口气,飞身而起,转瞬消失在洛城府中。直到有月夜消失,夏天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月神真的比传说的还要怪异残暴。可自己对他却有了几分说不出的好感,很明显今日若换了魔域的其他人,恐怕还真未必杀的了花狐,不管怎么说自己应该感谢他。想着低头看看痛不欲生的躺在那里的花狐,眼中燃起一股仇恨的火焰,他慢慢走过去,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几句。花狐全身像被电到了一样,猛抽了一下,眼睛大大的,惊恐的看着他。 夏天冷冷一笑,慢慢抽出单剑指向花狐,或许此时花狐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甚至死对于他,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幸福。夏天的剑缓缓刺了下去。习武的人都知道这剑刺得越慢,刺的越痛,花狐只觉下体剧烈的疼痛,他不由得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他还好好的活着,夏天的剑还插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夏天,夏天用一种玩弄阴狠的目光瞟了眼花狐。“畜生,我要让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休想再做恶!”说罢手稍一用力,剑锋慢慢的在花狐下体搅动着,然后轻轻一挑,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带着一股血线被挑到空中,夏天迅速的举起单剑,在空中挽出几朵剑花。再看那个东西,霎时间被单剑削成了一堆血肉沫四散而去。 “哈哈哈哈!”夏天痛苦的大象。“小妹,哥哥终于为你报仇了!”说完,反手拽起花狐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拖拉着他向远处走去。 “夏天!”叶小开刚刚从月神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神情更加怪异怪异疯癫的夏天不禁大喊。夏天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叶小开。“我不会让他这么快死,会把他做的千倍万倍的还到他的身上,让他尝尽世间所有最残酷的刑法,哈哈。”说着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 “夏天!”夏天的眼睛不再温柔,全是复仇的血泪。叶小开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任其远去。…… 华灯初上,朱大有带着千魂、桃花月等人赶来的时候,只看见叶小开疲惫而惊魂未定的从风华桥上缓缓走来…… 第十一章 洛阳结案 案子似乎没结,但似乎已经结了,这些都不关叶小开的事。她已经整整睡了一整天了,醒来的时候,桃花月已经端来了早已熬好的蟹黄碎肉粥,浓稠鲜香,而且叶小开,只需要动动嘴巴就可以享受美味。 “桃桃,我觉得千少要看见,肯定也会羡慕死我的。”叶小开懒散的说。桃花月笑笑用汤匙舀着一勺粥,轻轻吹吹,放到叶小开的嘴边。“我看不只是羡慕,说不定想要杀了我的心都有。”叶小开接着打哈哈。 桃花月被她那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看样子你是恢复了,昨天你呆呆傻傻的样子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守了你一个晚上,你还一直说胡话。”说着,桃花月贴到叶小开耳边。“还一直在念叨,月神……”说着向叶小开挤了下眼睛。叶小开听到月神两个字,直觉后背都发冷,看到桃花月的表情,不禁呵呵苦笑。谁知道桃花月不依不饶的问:“小叶,你是不是对月神有什么想法?” “想法?”叶小开真是啼笑皆非。一把把粥拽过来说,“我还是自己喝吧。” “说说,说说嘛。” 小开叹了口气。“你知道月神像什么吗?” “什么?”桃花月睁大眼睛。 “噩梦!” “噩梦?” “说是噩梦还委屈噩梦了呢?” “额……” “千少呢?”叶小开问。 “杀害女孩子的凶手找到了,而失踪男子的事情还没有结,这一早就出去查案了。” “哦!”叶小开三口两口把粥喝完,把碗往桃花月手中一放。不等桃花月反应过来,叶小开翻身坐起,瞬间穿好衣服。 “你要去哪?” “我去找朱爷。” 朱大有正在和吴老二交代对几个出事的女孩家的安抚事宜。朱大有叹息着:“唉,按你回的去做吧,怪可怜的,好好安葬,再去帐房多支一点银子,也算是给他们点安慰”。 “是,还是朱爷宅心仁厚。” “牡丹院园重建的如何了?” “建好一半了,朱爷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飞少满意就好。” “是。” “你下去吧。”吴老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叶小开。 “叶少!”叶小开点点头,最先喊他叶少的也是吴老二。 “朱爷!”叶小开走了进去。 “嗯?小叶怎么样?恢复的不错呀,坐下。”朱大有笑看着他。 “朱爷,可惜这失踪男子的事,还没有查清。” “应该与无根门有关啊,”千魂走了进来。 “无根门?” “是。” 说着他拿出了几片的碎片。“我查过了,这种幕账只有金陵出产,而且还属于大内特工,所以那天偷袭我的人必定是和大内脱不了干系。而且那天偷袭我的人。只见一面,但很容易看出那人与平常男子不同,声音尖细,柔弱兰花指,应该是被去势过的。” “什么是去势?”桃花月疑惑的问。 千魂看着他,张口结舌,“就是净身。” “进入无根门必须去势。”千红道,“无根门始祖本是由一个太监总管所定,起初所加入之人皆为太监,而其所修炼的武学也比较奇怪。千断情欲,方可修炼,不要进入无宫门,必先去世。而无根门一直与大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经查巨大的幕账应是无根能去势所用。” “……”叶小开有些懵了。 “因为要加入无根门,必须去势之后才可以。而哪有那么多甘心放弃情欲的人,故他们就会在江湖上强行抓寻常男子,强迫给其去世后收入门派。而迫于他们的淫威,一旦被去势的人也只好顺从那,而那些幕账就是他们为其去势搭建的场所。” 叶小开忽然想起了初进洛阳的那天,满天的幕账,还有幕账下那把剑好快的剑,然后呢,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摔了下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原来是无根门,而自己竟然是他们去势的目标,”想到这里,叶小开不觉羞得脸火辣辣的。 “小开,你说你也遇到过。”桃花月总是恰到好处的,把叶小开放在火上烤。 叶小开真想把她塞到地里。“是啊,幸好被夏天所救。”叶小开赶紧回答。 “那可那太可怕了,我看你还是穿女装吧,万一再被抓去净身咋办?”桃花月嘿嘿笑着。 这个倒霉孩子,叶小开想着白了她一眼,“我看你还是先把千少保护好吧,那可关系到你未来的幸福啊。”叶小开自然也是嘴上不饶人的。 “小叶!”桃花月脸一红,追过去要打他。叶小开急忙闪身躲到千少背后,“千少,快管管你媳妇!” “千少,快帮我抓主她。”千魂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 “呵呵,他就抓得到我吗?你想多了。”说着嗖的一声退到了朱大有那桌子旁。 “哼,你别跑。” “那你别追呀。”叶小开哈哈笑着,“我说的有不对吗?” “你还说!”二人在朱大有前后左右飞奔的转了起来。 “站住,站住!”朱大有摇摇头,“千魂,快快快,抓住桃桃。” 千魂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了桃花月。“你还抓我?你怎么不去抓他呢?”桃花月在千魂怀中挣扎着。千魂心想,“媳妇,可以抱,别的女孩子能抱吗?” “好了,都别脑闹了。说正事儿,”朱大有也被桃花月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朱爷!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查无根门。”千魂道。 “恐怕我们查不了无根门,”叶小开道。 “为什么!” 叶小开就把冷月夜的话说了一遍。 “那失踪的人,我们怎么向洛阳百姓交代呢?”千魂道。 朱大有沉吟的些许,说,“这些日子你们也很辛苦了。此时必未必和无根本有关,既然月神说不用我们插手,我们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不查了?”千魂说。 “不查了!”朱大有说。 “小叶,你说呢?”千魂问。 如果是以往,叶小开或许比千魂反应还大,但是现在叶小开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叶,这不像你啊?怕了吗?”朱大有畏惧冷月夜千魂可以理解,但没有想到叶小开竟然也有这个反应。要不我们俩暗中去查如何?叶小开抬起头看看千魂。“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我想月神这样说是有他的道理,不要去查了。”千魂冷冷的看了看二人,转身而去,“千少!”桃花月紧跟着追了出去。 洛阳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没结,但无论结与没结都不重要了,好像每个人都把这件事忘记了,再没有一个人提起过。而洛阳也再没有失踪过一个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叶小开终于明白了洛阳到底是谁的,不需要做任何事,单单是他那一个眼神,足以让洛阳颤抖。叶小开一边任由桃花月牵着在街上东游西逛,一边任由思绪信马由缰。 “叶少,叶少!”叶小开回头一看。 是吴老二,他神色慌张的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眨眼间,吴老二已经到了眼前。 “吴老二,你吃错药了,跑什么呢?”桃花月调侃着说。 “叶少不好了。”吴老二气都喘不上来的样子。 “这青天白日的,哪里不好了?”桃花月平时看惯了吴老二慢吞吞不紧不慢的样子。如今看他话说的不利索,呼呼喘着粗气的样子竟然很是搞笑。 “桃桃别闹,老二你慢慢说,什么事儿?”吴老二也有惊慌的时候,那一定是出了大事。 “有人在商会闹事,现在千少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胜负难料,叶少快回去看看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再看叶小开已经几丈开外去了。商会是什么地方?洛阳第二个洛城府,还有人敢去那里闹事,一般的人也不敢,到不了近前,就会被商会的打手请出去。而现在却是和千少打交了手,想必守卫们都躺下了吧。到底是谁想着叶小开不禁脚下加紧。穿过几条正街,前面就是商会了,远远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周围已经聚集了百余人。 叶小开凌空而起,从人群头顶飞过去,纵身跃上商会楼顶,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商户门前两个男人正打的你死我活,天昏地暗。 “三哥!”叶小开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欧阳逍吗? “住手!”叶小开大喊,然而千魂和欧阳逍激战正欢,谁也不会停下来。 “小叶!” 叶小开低头一看,只见朱大有正从一个桌子 “朱爷,这是……”叶小开跳下来看看灰头土脸的朱大爷,问,“怎么回事?” “这个杀手又来了,非要我给他一个交代,一言不合就拔刀相逼。” 叶小开暗想,看来又是为了小闯的事。千少的剑虽然快,但是比起欧阳逍的刀还是差点,毕竟欧阳逍的刀只有一种用途,只见单刀往前一挥,寒风瑟瑟,身形越来越快,逐渐变成了一个影子,向着千魂冲了过去。 风行无极! 叶小开暗道不好,风行之后,必是他的绝杀——倏影无痕。那千少恐怕会受伤,想到这里,叶小开翻身出去,一颗弹丸从手中甩出,“砰!”的一声,一阵烟雾扩散开来,眼前一片迷茫。千魂和欧阳逍见状,只能急速闪身,各退一边起看。这时,叶小开飞身来到了欧阳逍身边,“三哥,先别打,那是我的朋友,有话你好说。”欧阳逍看看叶小开,笑笑。冷冷的看了看千魂,“不是我要打,是他非要动手,难不成我还怕他?” “洛阳岂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千红冷冷的看着他,“你不就是上次劫持朱爷的人吗?还敢来?你真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差不多。”欧阳逍蔑视的笑笑。 “你!”千魂拿着剑又要冲过来,却被桃花月死死拽住,“师兄,不要冲动,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欧阳笑笑笑对叶小开说,“我来问是不是月神不让查下去?朱大有说是。我说那好,既然你们这么怂,我自己去找冷月夜,这位就拔剑刺了过来。” “你特么才怂,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要去找月神?多大的脸是吧?”千魂呸的啐了一口。 “呵呵。”欧阳逍冷笑道,“对付月神不敢说,至少对付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是不成问题。” “你!”千魂虽然口上不服气,但是经过刚才一番的较量,明显感觉吃力,暗道。也难怪这小子狂起这刀也出奇的快吧。 “三哥!”叶小开把欧阳潇逍推到往一边推了推,“你干嘛?你真要去找月神?别说你是不是月神的对手,问题是月神是绝对不会抓小闯的,也不可能知道小闯的下落。” “但既然他不让查下去,那他一定详知内情,我不找他找谁?” “找我。” “找你,”欧阳逍惊讶的看着叶小开。 “你知道小闯的下落?”叶小开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小闯的下落,但是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有小闯。 “哪里?” 叶小开没有回答,她看看周围的人群说,“散了散了!,都是误会,自家兄弟,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然后回头和朱大有摆摆手,拽着欧阳逍找了一个僻静之处,看看左右无人,方才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无根门!” 欧阳逍一愣,道,“什么意思?你说这件事跟无根门有关?” 叶小开点点头。“这些日子一直在洛阳查访,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那个路口码头也搜查过了。唯有去金陵的一个方向,小路甚东。甚多,无法得知是不是他们已经从那里离开洛阳了。再者,有人在洛阳曾发现过一些奇怪的人偷袭路人。他们偷袭用的幕账也是金陵专供大内用品。” “无根门!”欧阳香逍笑笑,竟然是他们,说着转身就走。 “三哥,你去哪?” “我要去救小闯。”说着,他回头拍拍叶小开的肩膀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刚才我形势有些莽撞,给你惹麻烦了。” “三哥,不要这么说。”叶小开小道,“没事的,我想小爽未必会有生命危险,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会想办法接着查下去。” “不用了,月神不是不让你们插手这件事吗?”欧阳逍摇摇头。“这个人出道以来,极其阴狠,性情怪异,既然他发的话。你确实不适合查下去。” “三哥!” “放心,三哥这些年不是白混的。”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哪,你又去哪里找呢。” “呵呵。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你知道?”叶小开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 欧阳逍笑笑,“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是的,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杀手不知道的地方。“回去吧。”欧阳逍摆摆手,转身就走。 “三哥!”叶小开赶紧跟了上来,“你真的要去无根门!” 欧阳逍边走边点头。 “三哥!”叶小开伸手拦住了他,“无根们太危险了。” 欧阳逍点点头,“但你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二哥做的。”说罢他的手轻轻推开叶小开走了过去。 叶小开略一思索,又追了过去,“三哥,等一等,我陪你去!” 欧阳逍一愣,随即说,“不用再说,你都能一个人去白云山,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无根门呢?”叶小开笑笑,“三哥还在生我的气,我那不是没有注意溜溜哒哒的就跑到山上去了嘛,何况白云山这么近,哪和无根门一样。” “我没有生气。”欧阳逍淡淡的笑笑。“知道你是为了考虑小雪的感受,所以才没有喊我一个人去了白云山,但是就是心里特别难受,你不再把我当哥哥了吧?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那天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恐怕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没有,你一直都是我的三哥,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洛阳失踪的这些男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总难对百姓交代,本来就是要查无根门,只是……如今好了,我陪你去找小闯。也不算违了月神之令,一举两得。” “这……”欧阳逍犹豫了。 “这什么这等我会儿,我回去和朱爷说一声。”叶小开笑了笑,“不许走,你都没说上次陪我去白云山,那这次算是补上哦。”欧阳逍看看叶小凯,默默的点点头。 叶小开来到了朱大有面前,千魂冷冷的看看叶小开,又看看远远跟在一边的欧阳逍,没有说话。 “朱爷,千少!这是一个误会,三哥小弟失踪了,所以很是着急,言语冲突唐突,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千魂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朱大有倒是乐呵呵的说,“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叶小开点点头,“朱爷,我想这些失踪的男子或许已经出了洛阳,因此我打算去无根门走一趟。” “什么?”朱大有惊诧的看着他。“无根门何其凶险,再说月神也吩咐过不用查了。” “哈哈,我没有查呀,我就是去无根门看看。”叶小开笑道。 “你当那是你家后花园呀?”朱大爷哭笑不得,“不行,不能去无根门,那是什么地方?太危险了。再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无根门到底在哪。” “朱爷,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叶小开笑着说,“等我好消息,何况。现在是和三哥一起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小叶,”叶小开刚要走,又被桃花月拦了下来,她拉着叶小开的手说,“既然这么危险,要不你就别去了。还有,刚才那个人好凶啊,不知道可不可靠。嗯,如果你非要去,那让我和千魂陪你去。” “放心吧,绝对可靠。”说着拍拍桃花月的肩膀“你乖乖的在这等我回来接着和你做的蟹黄碎肉粥。” “还是我陪你去吧。”千魂走了过来。 “对呀,小叶,让师兄陪我们一起去,总比和那个杀手去的好,太不让人放心了。”桃花月说着,紧紧的抓着叶小开的手,似乎怕他转身跑掉似的。 叶小开,看看千魂道,“只有三哥知道无根门的入口在哪,何况我走了。洛阳也需要人,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说着把桃花运推到千魂的身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说着转身走向欧阳逍,“三哥,我们走。”欧阳逍笑着点点头,凌空而起,眨眼间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 十二章 无根门 无根门由来已久,但一直行事隐秘,又很少与江湖的其他门派来往,有着一种独特的信念,据说是由参与皇室动乱而隐匿的内功高强的太监建立。所有弟子全都是无根无念,无亲无情、无爱无欲,主要的武学是江湖上盛传已久的辟邪剑法,招式阴狠毒辣,唯快不破,出剑必见血,一击必中,全身而退。因此,长久以来,江湖上能见到无根门的人很少,而见到无根门的人又与之交手的更少之又少。因此,江湖上从来没有人完全了解这套剑法,或许真正见识过这套剑法的人,已经早就是剑下亡魂了。 “这么说,辟邪剑法与你们的刀法还真有点相似之处啊。”叶小开听到欧阳逍谈到无根门的剑法,笑笑说。 “我们的刀法不能算是阴狠毒辣吧,就是快,很简单的快,而且我们这可都是正经刀法。”欧阳逍傲娇的说。 “哈哈,”叶小开大笑,“你是想说很阳刚的刀法吧?” 欧阳逍也笑了起来。 “不过这么看来,无根门还真的是危险重重,我们要慎之又慎呀,”叶小开长长吸了一口气。欧阳潇点点头,“那必须的,你想一个杀手就很可怕了。而去了无根门,你面对的可是一群杀手,还是变态的那种哦。” “三哥,快别说了,说的我都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哈哈,”欧阳逍大笑,忽又觉得不对,的确是有点儿冷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对比着看了看,“怪不得你觉得有些冷,就是这里了。”他指指前面说,“入口就应该在那个洞中。”叶小开顺着他的指手指望去,只见一个洞口被灌木从外面遮掩着。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真是奇葩,难道整个五根门都在这洞里?” “猜对一半哦。” “怎么讲?不是在这洞里,而是在地下说着。走,下去看看。”说着欧阳逍一闪身进了洞。 或许是无根门自信这入口已经够完美了,洞内一个守卫也没有。 “需要人守吗?谁敢来这?”欧阳逍淡淡笑笑看。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井,叶小开走近一看,井中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觉一阵阵阴风从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欧阳小道:“从这跳下去,就是无根门的地宫。”他看看叶小开。“小开,你就不要下去了,留在外面接应我吧。” 叶小开没有说话,欧阳逍看着她笑了笑,回头纵身一下跳进了井中,只觉眼前一黑,迅速的沉了下去,随着身体急速的下降。恐怖的感觉一点点浸透,似乎坠入了无边无尽的虚空之中,一个闪念在欧阳逍的心头燃起——死。如果就这样死了,或许就这样死了,小雪、大李、老金、小闯,还有井上的叶小开,又当如何?一个杀手本就该无惧生死的,然而从来没有想过生死的欧阳逍却害怕了。就在这时,欧阳逍只觉脚下一软,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这就是井底?”欧阳逍不禁大喜。他慢慢站起来,这么高摔下来,轻功都已经用尽了,摔在地上却一点没有感到疼痛。他脚稍稍用力,直觉脚下竟然慢慢陷了进去。然而当他抬起脚的时候,地面有恢复的品种。怪不得摔不通,原来玄机就在这如棉花般柔软的地上。想到这里,欧阳逍不禁暗叹世界的奇妙,而就在此时,只听一阵风声从井上传来。 “又来人了?”欧阳,逍吓得急忙将身体贴紧贴在阴暗的墙壁上。“扑通!”一个人掉落在地上。“哎哟,吓死我了!”一个极小的声音,是叶小开的声音,欧阳逍赶紧上前扶起了她,“你怎么也跳下来了?不是说让你在上面等着吗?” “我觉得还是跟着三哥比较安全。”叶小开挠挠头道。欧阳逍无奈的笑笑,叶小开站起来,踩踩那软软的地面,“好深呀,我还以为这次要摔死呢,幸好地这么软。真是奇妙,看来他们也都是这么往下跳的,这种入口太邪恶了,谁会想的到,如赴死一般,怪不得一个守卫都没有。” “是的,若不是,自是轻功极高。或者不想活了的人,谁会从下跳了?”叶小开点点头,欧阳逍接着说。“快走,晚一会儿再下来人就坏了,这里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嗯!”二人说着顺着地道向前摸索过去。 “那是什么?”叶小开指了指前面。只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坛子摆在当中,远远看去,坛子的上方缭绕着一团红色的烟雾,散发着一股股血腥的气息。 “”这难道就是祭坛?” “祭坛?” 二人走了过去,只见坛中有一些如米粒般大小的虫子,通体微红。而且还在轻微的蠕动着。 “这是什么?他们在这样一大坛虫子做什么?” 欧阳逍看了看,摇摇头。看着这虫子如平日的米虫一般,似乎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啊。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二人也来不及再研究虫子闪身躲进旁边的一凹进去洞口,紧贴在侧壁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多时远处走来几个无根门的弟子,他们面无表情的来到坛边。从怀中中拿出一个细小的竹筒,伸入坛中,收起一些虫子戴在身上,相继出洞而去。 “他们出门还要带这么多虫子做啥?难道是当早餐吗?”叶小开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 “噗,”欧阳逍哑然失笑道,“亏你想的出来,幸好我们还没有吃饭。” “三哥,你的意思是你饿了?”说着叶小开笑着看看那一坛的虫子,又看看欧阳逍。 “唉!”欧阳逍看看叶小开,摇叹了口气,“我就奇怪了,这么恶心的话,怎么用这么可爱的声音说出来的。” “哈哈,”叶小开大笑,一时紧张的恐惧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注意到他们此刻躲进的洞似乎是个放杂物的屋子。叶小开指指靠在墙壁一边的箱子,向欧阳潇招招手,欧阳逍一看,原来箱子中放的是无根门弟子的衣服。 “这真是刚刚好!”说话间,二人迅速换上了衣服,相视一笑,走了出去。 走过那个奇怪的坛子,走下楼梯,地面变得宽阔起来,应该是一个盛大的殿堂,殿内虽然可以看到几个弟子走来走去,却各行其是,非常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大殿的四周有几个通向其他地方的洞口,尽管他们二人穿着无根们的衣服,却自然还是心虚,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入大殿,低着头绕过大殿的柱子进入了大殿一侧的洞口,这个洞中,在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只油松油火把,但是洞中依然光线很暗,叶小开当然巴不得这光线越暗越好,再暗些才好。他们二人谨慎的向里面走着,突然一阵阵呻吟声从洞里传来,二人急忙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走过长长的隧道,再往里有一个半掩着的石门。二人在石门外停了一下,四处望望,似乎真的是没有人,而那个阵阵的呻吟声就是从门中转出来的。 还是艺高人胆大,欧阳逍偷偷的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嗖的一下越过石门窜了进去。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欧阳逍向着外面招招手,叶小开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应该是无根门的地牢,”欧阳逍说,“连地牢都无人看守,这倒是奇怪了。”两个人走进里面的屋子,只见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在洞中一侧角落还放着一个大水缸,到处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再里面的牢门紧锁着,透过粗大的木头栅栏,可见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还没有死,微弱的气息中掺着细细的呻吟声。 “三哥!”是叶小开惊恐的声音。什么还能吓到这个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欧阳逍急忙顺着叶小开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这个人的四肢的肉已经被削去了大部分,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惨白的骨头。而在那些血肉之间还有着一些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血红血红,胖乎乎的。“是虫子!”的确是虫子,密密麻麻,血红的虫子在腐肉间蠕动着。叶小开猛然转过身去,只觉胃中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小闯!”人往往会做最坏的打算。欧阳逍不禁心头一凉。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欧阳逍!”欧阳逍只觉心头一惊,这个地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可不是好事,“谁?”他循声望去,只见在对面的牢笼中竟然还有一个人。 “无非!” “你们认识?”叶小开看看欧阳潇。 “江湖上有名的大盗无非,我们有过一段的交往,有些日子没有他的消息了,我还奇怪。他这跑到哪去了?怎么被关在这儿?” 他们正想过去询问无非,这时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地方地势空旷,难有隐身之处,而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二人同时看了看靠在墙一侧的那个大缸,想都没有想,翻身躲进了大缸之中。进来的是两名无根门的弟子,一个人走到地牢面前,打开了那个将死之人的牢门。 “老六,你说咱们尊者这性情是不是越来越怪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你说这百炼八宝药丹如此珍贵,我们都没有舍得吃,却每日都给这个废物喂一颗。”另一个人看着他,摇摇头。“是呢,这百炼八宝药丹实属难得,具有还魂续命的功效啊,这个人和尊主有什么关系,可以得到如此的照顾照顾?”拿着药瓶的弟子倒出了一粒药丹,说,“我觉得未必。”他指了指那个将死之人的四肢,说,“你看,这上面的肉,可是咱尊者亲自一刀一刀削下去的。”“呃……”这个人不禁伸伸舌头,看着那裸露的白骨,面露惧色。“还有这些血精也是尊者放上去的。”“啊,这么多血精啃咬在人身上,可是万虫焚身的痛苦啊。” “对啊,一面给他服用800炼八宝药丹续命,一面对他用如此酷刑,”“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尊者想从这个人嘴中得到什么东西?” “谁知道。”说着,这个人把药丹塞到了将死之人的口中。又用手指一点其檀中穴,让那个人猛地一抽动,确保药丹被咽了下去。“反正每天尊者都会来折磨他,却从未见问他说一句话。”“这倒是奇怪,你跟着尊者这么久了,没有问问增长吗?”“问。我不想活了吗?我还敢问?”这个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就负责每日喂他一粒药,然后再把他身上的血精换一下,”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竹筒,竹筒中似乎有着一种血腥的臭味,把竹筒贴近那个人的伤口上。不多时,许多血红的胖乎乎的血精都爬了进去。然后他把竹筒收好。又从身上拿出了另外一个竹筒,只见许多白色米粒一样的虫子从竹筒中爬了出来。一会儿血呼呼的爬满伤口。这血精一见伤口的血迅速的活跃起来,它们在伤口的上面疯狂的啃咬着,吸吮着,似乎听到了一阵阵的丝丝声。躺在那里本如死去一般的人逐渐的抽动起来,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呻吟。而在一边看着的两个那两个弟子也不由得嘴角抽动了几下。“二哥,怪不得尊者让你给他先喂一颗药,就这些血精这么一啃咬,也得把那个人疼死。”那个人跟着点点头走。“我们去做我们的任务,”说着哗啦一下又锁上了牢门,接着走到了另外一边,他同样把牢门打开,上前一把把无飞拽了出来,拖拉到了大厅中,用大厅正中的铁钩把无飞吊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很享受的看着无飞痛苦的表情。突然。被称为二哥的弟子拿起旁边刑具上的一条皮鞭在水缸里点过,这一举动吓得水缸中的叶小开差点蹦了出来,幸好被欧阳潇按住了。再看这个弟子,扬起带着水的皮鞭,狠硬的抽打下去,每一边下去都是血,一条深的雪痕。本在呻吟的。五妃不由得。大叫起来,不一会儿就血肉横飞,一会儿这个无根门弟子把鞭子一丢,好了,我完成任务了,该你了。说着。看看那个血肉模糊的我非说,幸好他。否则今天的任务恐怕完不成了。我看呀,他支持不了多久了然分明一手接过皮鞭,是正在往门外走的那个弟子说。打完一起去抓鱼,哈哈,你怎么你还这么胆小不成?也算记名小半年了,怎么还跟新来的似的?老刘撇撇嘴,我还胆小,你看那个叫小闯的新人,吓得都尿裤子了。那也太俗了,哈哈哈。两人说着哈哈大笑。 欧阳潇不由得抖动一下小闯。谣传果真在这里?他不由得看看叶小开,叶小开也正在看着他。是的,他没有听错,他们说的果然是小闯。二人相视一眼,慢慢的伸出头来,只见一个无根门弟子在门外等候,另一个则疯狂的快速的抽打着舞妃欧阳潇和叶小开二人突然飞身而起,分别冲向那两个弟子,一小看一个。黑玉飞,黄石直接打。到远处的弟子突然的袭击,让那个弟子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而同时,欧阳笑的刀已经架在了正在打人的这个无根门弟子的脖子上。 别动。 十三章 武飞 “别动!”欧阳逍轻声说,不说不动那个弟子也知道不动,冷森森的刀气把他的魂都快吓没了,谁会想到突然从水缸里冒出两个大活人来呢?刚刚奄奄一息的武飞突然睁大了眼睛,“欧阳逍!”他呲着牙笑着。他们只是萍水之交,但是此人虽是江洋的大盗,过海的飞贼,却也盗者有道,从来不干采花问柳持强凌弱的勾当,反倒是时不时会扶弱救贫,因此江湖上也落了个侠盗的美称,因此欧阳逍自然会高看他一眼。 “你还没有死!”欧阳逍笑笑。 “我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救我的人会是你。”武飞笑道。 欧阳逍摇摇头,“我可没有说救你啊。” “不救我,你来这地方做啥?不会想偷学剑法吧?我跟你说……”说着他往叶小开身上看了一眼,二人刚从水中钻出来,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叶小开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也就显现出来,虽然不是很丰满,但任谁都看得出,那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何况一个誉满江湖的老贼呢?“要是想学那剑法就得自宫,你舍得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吗?”一句话说的叶小开通脸通的红了,不由得把前面的衣服拽了拽。 欧阳逍上前扒下了那个无根门弟子的衣服扔给叶小开。道:“老贼,你别乱讲好不好,这可是我妹子。” “好好好,是妹子。我说的就是妹子吗?”武飞呵呵笑笑。 欧阳逍素来知道他放荡不羁,只是嘴贫的厉害,但本心不坏。不救他也说不过去,再说也是顺便的事儿。“你快闭嘴吧,否则我们可就走了。” 武飞倒是听话的很,一句话也不说了,这个鬼地方,他可不愿意多留一刻。欧阳逍向叶小开使了个眼色,叶小开上前三两下把他的铁锁打开放了下来,铁索一松,他站立不稳,“扑通!”地摔在地上。只见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也难得伤的如此重,还能谈笑风生的逗贫。 “大叔,你还能走吗?”叶小开看着他,不由得心生怜悯。武飞看看叶小开回头问欧阳逍,“我有这么老吗?大哥,我还没有娶媳妇呢。”一句话问的欧阳逍哭笑不得,“行了,你看你都落成啥样了,还贫。” 武飞嘿嘿一笑,咬着牙站了起来,“没事儿,老子就是贱皮子抗揍。”看他如此的刚强,叶小开不禁心生敬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来,倒出两粒丹药,递给武飞,“吃下去你会好很多。” “玉竹复生丹。”武飞惊异的看着叶小开,原来你是君子堂的弟子。叶小开笑笑,“你怎么知道!” “玉竹复生丹是君子堂的独名独门秘药,执事以上的弟子才会有?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是君子堂执事。”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君子堂的大师兄石剑秋相识,他见我道亦有道,劫富济贫,故给我此药疗伤,因此认得。”又看了看叶小开。 原来他与石师兄相识,这样的人也难怪大师兄会出手相救。叶小开心中暗想,却也没有辩解,只是微微一笑。 武飞服下玉竹复生丹,立刻觉得伤痛减轻许多。内息之气也可以重聚了,欧阳逍见他气息平复面色红润,点了点头,看看刀下的无根门弟子,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叫小闯的人在哪?” 这名弟子早已被二人如此快速的身法吓傻了。“他,他,他同各位师兄一起在修炼呢。” “那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俩是执勤弟子,因他受尊者之令来给那名囚徒喂药,所以我们顺便把每日任务做了。” “这还是任务。”叶小开惊奇的看看他。 “真的!”那个人看看吴飞:“大侠,你千万别怪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家就住在金陵,被他们强行拉来阉割了才进的无根门,只能听他们的安排。尊者每日给我们安排要抽打犯人20边,一炼胆量,所以我也是没办法才打你的啊。” 欧阳逍看看武飞那一身的伤痕,早已证明了他所言非虚,“靠!幸好你来了,否则再来一群人做任务,我今天估计就交代了。”武飞笑对着欧阳逍笑笑,然后指了指牢中那个半死的人,“那他是什么人呢?同为沦落人,当然能救则救。” “那人我们也不知道。”那弟子怯生生的说,就听二人在议论此人的身份,故也对他们说的话深信不疑。 “我去看看,”武飞从他身上摘下了钥匙,打开牢门,上前把那个半死之人翻了过来。“花狐!”武飞大叫。 叶小开闻听一惊,立刻走上前细看,虽然他的脸已经有些变形,污浊不堪,但是那邪恶的样子让叶小开终身难忘。果真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叶小开只觉一片迷茫,他不是被夏天带走了吗?难道是夏天以为它死了,扔在荒野,又被无根门给捡回来了? “是这畜生,活该!”武飞哼了一声,一脚踹去,半死的花狐翻滚着撞在一侧墙壁。“哈哈,你们还算干了件好事,这个畜生终于得到了报应,你们尽情在他身上做任务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欧阳逍恨恨的说。“钱六?是不是你们俩就知道你俩偷着提前来做任务了!”伴随着一个不满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逍用刀点了点那个陈六的脖子,那个弟子倒是非常的听话。“陆贾呀,你不也是来做任务的吗?“”快来吧,这个人就要死了。” “你哥俩手轻点儿成不。”说着那个叫陆贾的小子跑着冲了进来,只见他的头刚一进牢门,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砰!”的一声,被武飞一拳击中了脖颈瞬间倒了下去。 “大侠们,我还算配合吧。”钱六满脸陪笑,欧阳逍点点头,心想不愧是无根门弟子,卑鄙无耻,面不改色,把同门给卖起来一点儿都不再犹豫的。 “他们在哪修炼?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他们在地宫三层,地形复杂,你们找不到的。”钱六看看他们几人说,“你们是小闯的亲人吗?是来救他的吧?”欧阳逍点点头,“小闯真幸福,我这丢了半年多,也没人想起我。不过好像小闯是自愿进无根门学武的,他未必会愿意离开呀。”叶小开和武飞听了,不由得看看欧阳逍啊。欧阳逍一惊叹口气道:“无论他愿不愿意,我今天都得把他带走。” 钱六点点头也对,“这可不是好地方。我带你们去地宫三层,把小厂暗中带出来,免得他被尊主知道了。尊主的武功天下无敌,你们绝对不是对手,惊扰了他,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欧阳逍当然知道,无根门的尊主早有耳闻,据说他用的是葵花宝典的武功,料想也必在自己之上,他看看钱六,“你这么帮我们,不怕被你们尊主知道吗?” “嘿嘿。”钱六一笑,“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们带我一起离开。” “这……”欧阳逍看看叶小开。 “这好办呀,”叶小开笑了,“只要你能给我们带路哦,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太好了,”钱六不禁笑了起来,“小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会是想。发什么坏吧。”武飞白着眼看着他,一个江洋大盗,通常对一切都会怀疑。 “看你说的,我早就想离开这了,可是一个人不敢啊,幸好遇到你们,才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位爷,我当时打你也是无奈之举,你说你要不夜探无根门,不就不会被抓了去吗?这事儿你可别记恨我。” “呵,”武飞笑着说,“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 “当然是小的不对,小的给大爷叩头。”说着墙扭跪地上就磕头,然后又站起来焦急的说,“大爷们,快拿主意吧,一会儿他们要是回来了,谁也走不了,不信问他,他就是这么被抓住的。” 武飞抓抓头发,“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当时他误入无根门,也是赶上众人在修炼,但是贼不走空,他正搜索有什么宝贝,耽搁了时间,结果来了好多人,他连挣扎都没有挣扎,束手就擒。 “好,就这么办。”欧阳逍说。他回头看看满身伤痕的武飞,对叶小开说。“你和先和他出去吧,在洞外等我,我随他下地宫,等接了小闯,我们在外面会合。”叶小开,看看武飞“三哥,要不等我回来一起再去吧,” “没事儿,人多反倒容易暴露,何况机不可失。” “送我出去做啥?我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你?”欧阳逍笑笑,“你现在能走就不错了,快走吧,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武飞呵呵笑笑,抱拳当胸,“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欧阳逍点点头,拱了拱手,叶小开带着武飞避开巡逻,迅速的来到了无根门的出口,进来的时候直接跳下来就可以,可是如何出去呢?只见这井口四壁光滑,高有六七丈,难不成这无根门都是轻功?绝顶之人。 “肯定有机关。”武飞说着就四下摸索。 “别动,”叶小开小声喊,“别动,这开门的机关或许在与里面相通,万一惊动了里面的人,恐怕三哥会有危险。” 武飞听了,点点头,暗暗道,这女孩子年龄不大,倒是老道的很,可这怎么上去呢?“可惜我被抓之后把我身上的零碎铁索啥的都收走了,要不然他可是有名的大道,哪有他上不去的房,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我有。”说着,叶小开一抖手,一条铁索滑落在手中,铁索前还带着一个纯钢的爪子,一般的飞爪最多也就只有三四丈。 武飞摇摇头,不够长吧?一小开笑笑,也不答话,反手扔去铁索,直飞洞外,似乎就有六七丈远。头上的爪子紧紧抓在了井沿上。叶小开回手一拉结实的很,武飞大吃一惊,这女孩子带的东西都这么怪异,“这六七丈的爪子你怎么玩呀?”他不禁问道。 “嘿嘿。”叶小开笑笑。虽然平生醉和离歌都教过他追魂爪,但是她却是基本上没有学会,因此在打造这个爪子的时候,它基本是本着越长越好来做的。 “你能爬上去吗?”叶小开问武飞。 对于一个小偷来说,这可是最基本的技术,何况是被称为大道的武飞,虽然身受重伤,却比一般小偷还不知强多少倍,“没问题,”他笑笑。刚要飞身上去,又转过来问叶小开,“你不打算上去是不是?”叶小开点点头,虽然欧阳潇说的在理,但是世事难料,他是不会把朋友单独扔在无根门的。 “可以的。”武飞叹了口气伸出大拇指赞叹道:“欧阳逍好福气,有这样的知己真让人羡慕,小姑娘,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开笑笑,“怎么还想报答我呢?” 武飞也笑了,“我从来不做好事,也从来不亏欠别人。” 叶小开摇摇头。“我们本就是来救小闯的,所以你不欠谁。” “也对哦。”武飞点点头,“好吧,不过,我听说魔芋在海捕一个女孩子,叫叶小开,是你吗?” 叶小开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武飞多聪明,一看自然明白十之八九道。“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才值得魔域通缉吧。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说罢飞身而起,抓住铁索,身如灵猴一般三上两上爬了上去。 送走了武飞,叶小开迅速沿原路返回洞内,洞内依旧很安静,也没什么人,看来欧阳逍还算顺利。据刚才钱六说,这大殿是按照五行八卦设置而修炼场地功的,入口就在中央无极土,她想着飞身上了大殿一侧柱梁的顶端,站在横梁上向下看去,果然殿中有八根梁柱,分别在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而位于大殿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台子,叶小开凌空飞起,纵身一跃,如一片鸿毛一样,静悄悄轻飘飘的站在台子上,只觉台子咔的响了一声。同时,四周逐渐暗了下来,但顷刻间四周又亮了起来,台子继续下降,直到与下方的地面相平,咔吧锁住,不再晃动,这就是地宫。叶小开向周围看看,面对她的是一个长廊,宽不过一米左右,却有几十米长。长廊远处有几个无根门弟子在来回走动着。修炼场地到底在哪?叶小开低着头,边慢慢的走着边暗自琢磨。 刚走出20几步,出现一个向左的通道。向里面看了看,这是一个无根门弟子,正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叶小开赶紧转过脸继续向前走,“说不定这长廊的尽头连着修炼场呢。”她正想着,突然听到远处如炸雷一般的呼喊之声排山倒海而来。 “抓住他,抓住他,”只见远处巡逻的弟子都快速的向着东面跑去。 “不好,”叶小开的心砰砰砰的乱跳,“肯定是三哥出事了。”她也顾不上许多,顺着声音跟着众弟子身后跑去,果然长廊的尽头是一个环形的看台,长廊的看台下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的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嘈杂呐喊之声就是由广场远处传来。叶小开凭栏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拉着一个瘦小的无根门弟子从远处飞奔过来。 “温闯!”再看他后面,则是黑压压、密麻麻的无根门弟子。个个边呐喊着,手持单剑追了过来。 只见他们边跑,那人边四处张望。这广场四周几乎是相同的景致,若初到之人,还真的分不大清方向。 “三哥,三哥,这边这边!”叶小开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跳着脚的大喊。她周围的巡逻弟子听见,不由得向他看来,叶小开也毫不客气,先下手为强,三下五除二,把周围的无根门弟子全部放倒,一脚一个踹到了看台下。 此时,欧阳逍正在焦急的辨认方向,突然听见叶小开的声音,循声望去,见一侧看台上已经打了起来,好些无根门弟子被从上面扔了下来,真的是小开?欧阳逍大喜,纵身而跃,凌空踏雪,带着温闯飞起两丈来高。向叶小开这边的看台穿去。而就在此时,后面的众多无根门弟子中凌空飞起一人,只见他身法灵敏飘逸,拔出身后的单剑,直刺欧阳逍身边的无根门弟子。 这可以看出无根门之阴狠。如果这把剑是刺向欧阳逍的,以欧阳潇的轻功躲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却偏偏是刺向温闯的。而温闯武功低微听到剑风之声,不由惊慌挣扎。这一挣扎反而使欧阳逍的轻功大打折扣,眼看那把剑就要刺入温闯身体之时,欧阳逍猛力提起,把他人往怀里一带,这就是如此,他们二人位置猛然相错,而原本刺向温闯的剑直刺欧阳逍。 “三哥小心!” 十四欧阳逍救人,叶小开断后 叶小开在台上看得清楚,只见欧阳逍一个移形换位,把温闯推了出去,而也就在同时那把单剑也就直戳戳的刺向欧阳逍,不禁大喊“三哥!”并同时甩出两枚飞镖直奔那个无根门的人。那人听有风声不敢怠慢只得急忙收剑左右拨打。而就在同时,叶小开的第三只飞镖到了,这把飞镖带着寒气直逼那个人的眉心,而此时这个人竟然躲都没躲,只是把头稍稍一偏,让过镖头叼住镖尾,然后将头一甩,飞镖嗖的一声反刺向叶小开,这只镖的速度竟然更快,力度更大。 “啊!我的妈呀!这么厉害。”吓的叶小开急忙闪身,心里不禁暗叹这动作一气呵成,形如流水之般,真是躲得干脆,打得漂亮。看这衣着看这身手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无根门弟子,难道这就是无根门的尊主?虽然飞镖打空,但是叶小开的目的却达到了,欧阳逍利用这个时机,已经飞身落到了看台之上。 “三哥!”只见欧阳逍后背已经被血染红了,叶小开吓得不由大喊。 “快走!”此刻来不及多说,欧阳逍一手拽着温闯一手点住自己胸部的穴道与叶小开顺着长廊一路狂奔。而也在同时,那个无根门的高手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已经凌空飞上看台,一路追来。 幸好刚才那个无根门高手为了躲避飞镖及时收剑,因此欧阳逍的伤口略浅,否则估计就那一剑,就交代了。即便如此,那鲜血依然不断的流了出来,他脸色苍白,步履有些踉跄。叶小开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幸好他们已经跑到了长廊的尽头,而那个无根门的人也即将追到。 “小开你带小闯走!”欧阳逍边喊边把小闯交到叶小开手中,这就准备回身拼命。 叶小开哪里肯愿意,她不由分说。回手砰的一声甩出了一个烟雾弹,霎那间走廊的通道被照的白茫茫一片,同时推着温闯和欧阳逍一起跃上了那个方台,方台瞬间徐徐升起。 听到方台启动的声音,那个无根门高手勃然大怒,凌空飞起。闭住口鼻,从白烟之中穿了过来,举剑刺向方台。方台空间狭小,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不得已,叶小开飞身跃出方台,回手拔出单刀,直劈那人。 叶小开几乎从来不用近身的武器,然而如今在这狭小的空间也算是迫不得已,一股烈焰直奔那个人袭来,那人见方台跳下一人一刀劈来,烈焰栩栩,急忙跳下来,收起剑招,冷冷的看着叶小开。 “小开,快上来!”方台逐渐上升,欧阳逍看着 叶小开明白如果没有人缠住这个高手,谁也走不了。“三哥,老地方等我。”叶小开看着方台逐渐消失不见,笑着大喊。 欧阳逍无法控制方台,又被温闯死死拽住,只能眼看着方台没入墙壁之中。 “炎阳刀,你跟莫九什么关系?” 原来能让这个人收招的并不是叶小开的刀,而是闻名天下的莫九。“九哥呀,看来这炎阳刀我是学对了。”想着叶小开把刀往后背一插,她心里明白,这刀呀也就摆摆样子而已。“看来我们都不是外人,我这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我和莫九那可是生死的兄弟,早知道你认识我家哥哥,我又何须偷偷进来?早应该前来拜见才是。”叶小开说着躬身施礼。 那个无根门的高手见他收起了单刀,又说着如此一番话,冷笑,“就算莫九来了,他也不敢擅闯我无根门地宫,何况我们与魔域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从燕京去洛阳经过金陵,巧合的发现了地洞入口,一时好奇才误入此地的。” “那你们也不该擅闯地宫,还有带走我们无根门弟子的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三哥,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碰巧遇到啊!” “呵呵,那也太巧了不管你是谁,你先跟我去见尊主,再把那两个人的去向交代出来,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是是是,那是自然,多谢这位大哥指点,”叶小开倒是听话,那人见她也收了单刀如此配合不禁点点头,把剑插回剑鞘,“来人!绑了。” 此刻,白烟已经散尽,后面的无根门弟子一拥而上,冲向叶小开就在他们就要接触到叶小开的时候,叶小开突然飞身而起,纵身一跃,从这一群人的头顶上窜了出去,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使诈?”这个无根的高手,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子竟然还敢跑,“我看你往哪儿跑,追!”一群人顾不上欧阳逍和温闯,一窝蜂的冲向叶小开。 “让你们追,让你们追!”叶小开抓起百宝囊中的烟雾弹。一阵狂丢,霎时间整个通道白茫茫一片。 “原地待命,不用追了,看他能往哪里跑。” 原来叶小开这刚刚跑进的通道,原本就只有一个出口,叶小开这一头扎进去根本无路可走。自然不需要再追赶,只等烟雾散去再来抓人。 烟雾中,叶小开被呛得直咳嗽,此时她有些后悔,还不如直接被抓呢,这用烟雾弹把自己呛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也真够丢人的,她边想着边四处摸索,就在这时,突然摸到烟雾有一个洞口。叶小开不禁大喜,对。在这路过的时候,的确侧壁上确实有一个洞口唯一的一个。 叶小开不由分说,顺着这个通道跑了下去。这通道中也已经满是烟雾,叶小开也顾不上满脸的泪水和鼻涕,一口气跑出了30余米,然而似乎生命之神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这是一个死胡同,怪不得那些无根们可以安心的守住洞的两侧出口。叶小开不禁狠狠的砸在了头上,我怎么这么笨,早该就想到这里是没有出路的,早知如此,应该趁着烟雾未散冲出出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烟雾逐渐散去,而兜里的烟雾弹刚才一紧张已经全部丢完了,看来今天想出去是难如登天啊,想到这里,叶小开不禁打了个冷战。花狐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闪在眼前,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虫子。 “还要把他们当早餐!”一语成戏,只是看来今天我要成为它们的早餐了。想着她不由苦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一把极为精致的小刀冷森森散发着蓝幽幽的光芒。想必这把小刀很快。叶小开看看远处渐渐散去的烟雾,喃喃自语,当然快,这可是千年乌精铁所打造的,“对不起哥哥,让我把这把绝世的小刀浪费了,”是的,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落到无根门手中的,否则后果想都不能想,叶小开慢慢的靠在了墙壁上,把小刀一点点贴近胸前,刺骨的寒冷让叶小开不禁的颤抖起来…… 突然“咔!”的一声,墙壁似乎裂开了。一只手一把把她推了进去,同时“咔!”的一声,洞壁又关上了,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正在这时,一个黑影跑向洞外。 “紫蛟尊者,他跑出来了。”无根门弟子大喊。 只见淡淡的迷雾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众人的头顶冲过去,直冲地宫,从看台上一跃而下。 “傻了吧,还往里跑,里面不追你,让你转你都转不出去。”紫蛟哈哈大笑。 原来这个无根门的高手是无根门的尊主手下的紫蛟尊者,难怪身法如此诡异,他看那个身影向地宫下奔去,不禁笑了,不慌不忙的同其他弟子一起冲下了看台,然而当他们重下看台才发现,这一马平川的修炼场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 “人呢?”紫蛟尊者问。 “奇怪,他从上面跳下来,还能往哪跑?就看他往这边来了。”无根门弟子一片哗然。 “笨蛋,这都能跟丢?快找!”紫蛟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别人,而下除了修炼场一片空地外,其余各个出口皆为无根门重地,都设置了各种机关,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无根门的弟子都禁止入内,而如今所有的机关完好如初,无一报警,而广场上又无一人,这个人难道真的遁地了不成?正当紫蛟尊者在这里生闷气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人。 “夏天?”紫蛟尊者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今日无根门怎么如此喧闹,惊扰了尊主,尊主派我来查问一下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夏天虽比自己入门要晚,但是深得尊主喜爱,前些日子尊主竟说他办事得力,竟然封为了玄阴尊者,与自己齐平,哼!还得力,总共在洛阳,不过收了十几个弟子而已,这要是让我去,绝对比这收获多得多。但是这也只是他心中所想而已。“夏天呀,这还不是你从洛阳带回的弟子惹的事儿?” “哦,师兄,这是何意?” “有人闯进无根门,为的就是救走那个叫温闯的,温闯不是你从洛阳带回来的,你这尾巴可不短啊。”紫蛟呵呵一笑。 “小闯?”。夏天猛地似乎想起“什么,是他。这个孩子当时可是求着我一定要加入我们的,怎么还用人救?师兄莫不是弄错了?”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有一点是真的,救他的这个人与他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竟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剑,而且此人武功也绝不在你我之下。” “身边有这么高的武林高手,不拜师非要自宫进了无根门?” “恐怕此事绝对不简单,难道进门之后,你都不去了解一下这些弟子的身世吗?” 这点夏天还真的没有想到,他沉吟不语。 “夏天你这做事还要认真写才好。” “师兄教训的是,想必闯进之人和小闯肯定逃不出师兄的追捕。还望能赐给小弟,让我好好的回去审问惩罚以正门规吧。” “哼,”紫蛟看了他一眼,“抓人,我还想问你呢,这个通道,”他回头指了指,“别无他路,为何追到了你的玄阴宫?那里人就不见了,不会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吧?” “哦?”夏天闻听此言脸色一沉“既然从我玄阴宫丢的人,为何你们都追到了地宫广场?” “这……”紫蛟一时无语,他总觉得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似有所不同。只是在这淡淡的烟雾中看,又不真切。 “好吧,我本一直伴随尊主,既然你有此怀疑,还请师兄同我一起面见尊主,请他老人家定夺。” “哈哈,”紫蛟闻听反而大笑,“师弟何必如此认真?小兄只是开个玩笑。”不管怎么说,如果要说夏天里通外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当初夏天想拜入无根门也是大费周折,听说他家里人也是死绝了的,一个家人死绝了的无根人无根门是他最好的去处。再说别看夏天说的好似轻描淡写,但他的阴狠毒辣也是在无根门出了名的,莫不是想摆我一道,也未可知。 “师弟何必生气,当时那小崽子抛了许多烟雾弹,也看不真切,或许他已经又从玄阴宫跑出来那是是他的运气,要真的跑你那估计会死的更惨。怎么会怀疑你呢?”紫蛟笑呵呵的道,他也说不清这个平时如君子一般的夏天为何让人如此畏惧。 “报!”这是一个巡逻弟子来报。 “何事?” 无根门出口机关被触动。 “拦住他!”紫蛟猛然想起了欧阳逍和小闯。说话间,一群人直奔无根门入口,无根门入口一片血迹和几个巡逻弟子的身影。而欧阳逍早已踪迹皆无了…… “这都让人跑了。”一个无根门弟子小声的说。 紫蛟尊者脸色铁青,循声望去——忘忧,又是这小子。这个小个子自从被夏天捡回来,简直就是成了夏天的狗,夏天走到哪,他跟到哪,谁要说个夏天的不是,他马上冲过去咬人家两口,也难怪夏天如此的照顾他,进门不到一年,已经学会了全套的辟邪剑法。想着,他哼了一声,瞪了忘忧一眼,没有说话。这时候,他可不想惹夏天。 “忘忧。”夏天喊了一声,忘忧不再出声。 “夏天,你这次洛阳一行收获颇丰,我还打算为你接风洗尘呢。这每天事儿多就给耽误了,师弟还是不要见怪呀。” “呵呵。”夏天不冷不热说道:“多谢师兄关心,接风就免了,你还是快去追人吧,我这还要去师尊那里回禀呢。” “那是自然。可是你看这……”紫蛟面有难色。“这今天的事儿怪事连连,还请师弟稍等再回。” 夏天笑了,“好吧,那师兄需要我帮忙吗?” “岂敢!师弟只管在此喝茶,我去去就回,”说着紫蛟瞪了手下一眼。“你们快去给玄阴尊者上好茶来” 这刺客消失的太离奇了,紫蛟心中疑惑却又想不明白自然也不敢问,只能先稳住夏天,自己赶紧派人封了洞口到处搜索,可是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无根门所有地宫密道被搜查一遍,也没找到紫蛟要找的人。一直搜索到在金陵无根门洞口,还真抓回了一个可疑的人。 夏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紫蛟严刑拷打那个人,只是笑笑,一言不发,他的微笑让紫蛟后背发冷,他知道这找人顶罪的事儿是瞒不过他的,只是一时间别无他法。让师傅知道这半天追不到人。让无根门的刺客把人明目张胆的带走了,必定会受严重的惩罚。为了以防万一,他直接废掉了那个人的舌头和双臂。幸好夏天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说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任由紫蛟处置,这个人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一折腾,将近半夜,无根门才安静下来。 第十五章 夏天,后会有期! 夏天和紫蛟一起回了宗主,只说是毛贼误入无根门,已经击毙,这事儿就这么草草的过去了。当夏天重新回到玄阴宫时,已经近子时了。 “夏哥。”无忧迎面走来。 “无忧!”夏天道,“她怎么样?” “还在密室,我没敢惊扰她。” 夏天点点头。“多谢。” “夏哥这是说哪里话?我这命都是哥哥救的,为了哥哥自然万死不辞。” 夏天看看他。“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夏哥。” “嗯?” 无忧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她睡着了,貌似在柜子里睡着了,也难得现在还能睡得那么香甜。” 夏天不由得笑了一下。 “夏哥,你笑了?”无忧看着夏天,痴痴的说。 “有吗?”夏天收起了笑意。 ”嗯!”无忧也笑了,然后又贴在夏天的耳边轻声说,“我刚四处转了转,玄阴宫多了几个几重暗哨,我怀疑是紫蛟设的,哥哥小心。” 夏天皱皱眉,“好。”紫蛟若不这样做,还真不像他了。“我知道,你去吧,”夏天说着轻轻一拍,密室之门应声而开,夏天走了进去,门随后自动关闭,锁死。 屋中没灯,很暗,但对于夏天来说,好像和明亮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他已经在这住了七年了,屋中的每个物品的位置,即使没有灯,依然会迅速的感觉得到。他绕开迎面的方桌,走到衣柜边,慢慢打开衣柜。衣柜里本就几件常换洗的衣服,如今却似乎显得很是凌乱。他轻轻拨开拥挤在门口的衣服,衣柜中空空的。他一愣,把手轻轻放在衣柜里面,用力一按,衣柜后壁的门向上缩了回去。里面的暗洞中露出了一个人。 好个聪明的丫头,这暗洞本是不大的一个储物盒,谁也想不到。竟然被她发现了。 夏天暗道,不但人聪明,功夫也好,若不是用了闭气缩骨功,这又怎么能把自己藏在这里呢?夏天静静地看着她,不由得又笑了,外面找她找了个天翻地覆,她竟然在这里睡得如此踏实。 “哎,醒醒,醒醒。”夏天轻轻拍拍她。 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手脚不听使唤。“这是哪?我是谁?”猛的一抬眼皮,只见眼前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你,你是谁?” 叶小开猛的挣扎把夏天吓了一跳,夏天见她要喊,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别喊我夏天啊。” “夏天,”叶小开越发糊涂了,无根门?欧阳逍?温闯?夏天?叶小开只觉头晕晕的,“怎么是你,我这在哪?” “快出来吧,出来再说,看你挤得像个粽子似的。”夏天摇摇头,慢慢的拽着她的胳膊,一点一点把她从格子里拉了出来,叶小开只觉得全身都又木又胀,根本站不起来。夏天把内力居于掌心,再叶小开的双腿和膝部慢慢轻轻揉了几下,“好些吗?”叶小开只觉得一股热流缓缓流进血脉,试着去去腿,“好多了,能动了。” 夏天把她的手臂搭在脖子上,半搀扶着他来到了桌前,缓坐下。“哎哟,好麻!”叶小开不觉的喊了一声。 “那是在那蜷缩的太久了,休息会儿就好了。”说着夏天给她倒了一盏茶。 叶小开点点头,一口气把茶喝了个精光,“夏天怎么会是你?有吃的吗?”很显然,叶小开更关心有没有吃的。 夏天站起身,在另一边的小厨中端出一盘盘的小点心,准确的放在她的面前。叶小开摸索着抓起一个点心,也不管是什么,一把放入口中,微甜酥酥的。“这是什么?蛮好吃的,可惜看不见,要能点灯就好了。” “我给你点灯。” “哦,不用了,免得被别人发现。”叶小开一把抓住他的手,透过黑暗夏天似乎看到了叶小开那双惊恐的眼睛。 “不怕,不会有人发现,这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来。”说着,夏天温柔的把叶小开的手拿开,接着拿出一根蜡烛。 “你的地盘?” 夏天点点头。 “那你刚才还那么偷偷摸摸的?骗我吧?”叶小开不信。 “没有啊?没有偷偷摸摸,只是没想起来点灯。”夏天道。 叶小开从来不认为天黑了点灯这么自然的事情也可以被忘掉,但她绝对知道夏天说的是真实的,因为那是一根蜡烛,整整一根。 “难道你晚上从来不点灯吗?”叶小开疑惑的看着他。 夏天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好看的,有没有灯真的没有关系。”一个习惯于黑暗的人,似乎真的对光明已经不再渴望。 叶小开突然想起什么?“夏天你怎么会住在这?”话未说完她就后悔了。虽然她特别不想承认,但是心中却很是明白,夏天肯定是无根门的弟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夏天微微笑笑,轻轻拨亮的烛火,看着叶小开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想到全对?我不但是无根门弟子,而且还是无根门的玄阴尊者,这里就是我的玄阴宫。” 再认定的事实都有一丝丝希望,而被承认的事实一丝希望也不存在了。夏天是无根门的玄阴尊者,那只能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这样一个帅气俊逸的男子竟然是不完整的,而要一个男人来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面对这件事,真的好残忍。尽管这是事实,不去触碰和撕开来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点心好好吃,这叫什么?”叶小开避开了话题,举起了手中的小点心。这小点心的确很好吃。不但好吃,而且好看,如一个个梅花花般的样子,玫红色,层层叠叠,好似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梅花酥饼。”夏天说。 “真想不到五根门竟然还有这样漂亮甜蜜的酥饼,你们这的厨师一定很可爱吧?” “这是我做的。”夏天拿起酥饼看了看,淡淡的说。 “嗯?”叶小开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这做酥饼的人会是夏天。 夏天拿起酥饼的手有些颤抖了。“我小妹最喜欢吃这样的酥饼。我母亲去世后,小妹一直念叨着这个点心。只可惜就这小小的心愿,我都没有满能满足她。” “你还有妹妹?”叶小开话刚出口,又知道错了,明显的在夏天的脸上看到了痛苦,深深的痛苦。 夏天长长的出了口气,端起了茶喝了一口,然后茫然的看着叶小开。“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啊?怎么回事?” 夏天的脸抽动了一下,神色也由痛苦、悲凉逐渐变得愤恨杀气腾腾。 看着夏天的样子,叶小开知道又错了,“对不起?”她慌忙的说,“是我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叶小开真恨不得锤自己两巴掌。自认为一直很会说话的自己。那么今天接二连三的踩到雷区。 夏天摇摇头,“伤心的,无论提不提都会伤心,更何何况这些年,我没有一刻能忘记的。 那是七年前…… 我们家家境略好,有祖上留下的房子和田地。只可惜小雪十岁那年,村中闹了瘟疫,我父母不幸被染。一夜之间,只剩下我们,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那些冬天。小雪刚满18岁。外面下起了大雪。天将近黑,有三个年轻人前来投诉,我看他们衣着单薄,而且外面大雪皑皑,就好心收留了他们。我和小妹为她们准备了晚饭,端茶蓄水,好生招待,原出于江湖救急的好意,谁知救的却是一帮畜生。说到这里,夏天的牙咬得咯吱吱响。 我自幼喜欢武功,而这三个人又正好是江湖人,经过一番的切磋我竟然以为遇到了江湖中的知己,与他们把酒言欢,而他们说话也相当客气,有如正人君子一般,纷纷向我敬酒,于是我一醉不起,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迷蒙中醒来发现屋中一片狼藉。他们已经离去多时了,我还暗暗自责,原本自认酒量甚好的我怎么醉的这么厉害,连朋友离去都没有起来送别。谁知当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到了后院,才发现小雪的门虚掩着,我喊了她两声,没人应,却一股血腥从屋中飘出。我踉跄得进去才发现,小妹已经死去多时了,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满身伤口,一双惊恐的眼睛依然大大的睁着。当时她遭受了什么?那又是有多害怕,多绝望啊,她多希望她的哥哥能来救他,而她的哥哥就像死狗一样醉在那里。” 夏天的眼中满全是愤怒、愧疚,仇恨,而这份仇恨也包括自己:“如果不是我引狼入室,或许小妹也不会被害,都怪我,”每次想到这里,夏天最无法面对的就是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小雪才18岁呀。 “是谁?那几个畜生又是谁?” 花狐,玉郎,香狸,”夏天冷冷的说。 “是他们。”叶小开一惊,忽然想起风华桥上面对花狐夏天近似于疯狂的样子。 “为了报仇,我我便卖家宅四处寻找仇人,然而却根本找不到,我听说无根门里有一种专门找人的组织号称蝮蛇,只要拥有一颗蝮蛇令,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再想我武功低位纵然找到也未必能把人留下,因此我投身于无根门,叶小开看着夏天那自责愧疚还有满身的恨意,自然明白,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能义无反顾的投入无根门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自己的恨,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进入无根门后一边苦练辟邪剑法,一边利用无根门的蝮蛇令查探这几个人的姓命,终于在五年前让我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踪迹。于是我开始疯狂的寻找他们,终于在千灯镇的碎石滩附近发现了他们,只可惜当时过于冲动,只杀死了乡香狸,而花狐和玉狼负伤而逃。自此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就好似消失了一般。” “直到前些日子,我奉命去洛阳办事,竟然意外收获这几个人的行迹。”说着先转身看看叶小开。“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报了仇,我终于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个无根门的人说自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是不是本身就是件悲伤的事。 叶小开看着他空空如也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囚室里那半死的花狐,心中有说不出的痛。 “夏天,花狐还在你这里吧?他千该死万该死,但是你这样折磨下去,痛的是自己,他已经是必死之人,仅凭药物维持生命。放过自己吧,如今所有一切的悲剧也算了结,你也该为自己以后打算一下。” “以后?”一个无根门的人,或许真的没有以后,夏天咬咬嘴唇。 似乎又说错了话,而反倒是夏天婉而一笑,“不需要以后。我现在过得就很好,无忧无虑的,虽然没有什么男欢女爱,但或许那也不一定是一种遗憾吧。” 叶小开竟无言无言以对,看他如此从容的样子,暗想,或许男欢女爱并不是一种幸福呢,想到这里,不由得点点头,“也许吧。” “就是这可比断去三千烦恼丝更直接是吧,哈哈。” 情爱或许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得不到是种痛,失去更是种痛,而就算得到,又有多少可以经受得住各种的诱惑,叶小开不禁想起了这几年起起落落的聚散离别,曾经君子堂那个放荡不羁的人就如依旧在眼前,而相互伴随的浓情蜜意也如是昨天的事,可是叶小开再也感觉不到幸福只留下一股钻心刺骨的痛。 看她神色落寞,夏天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叶小开淡淡的说,“没什么,哦,对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和小闯没有被你们抓回来吧?” “没有啊,那个人还算是个硬汉,他中了我师兄的一剑,应该伤的不轻,竟然逃出了师兄的追捕,估计已经离开金陵了。” “那就好。”叶小开长长松了口气合手祷告,“谢天谢地,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回去。” “他是你情侣吗?”夏天淡淡的问。 “啊?”叶小开愣了一下,继而摇摇头,“不是啊,他是我三哥,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想着欧阳潇和小闯能逃离无根门,叶小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不由得欣慰的笑着,长出了一口气。 “小开你笑起来好漂亮,不知道以后谁有幸能够成为你的情侣。”夏天看着她眼中闪出过一丝的喜欢。 叶小开苦笑着摇摇头。“”可别人或许并不会这么想。”爱你的时候,相惜若命,厌倦之时,弃之如缕。叶小开叹了口气“夏天,或许你放弃情爱,这也许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哈哈,是吧。”夏天大笑,“你要是男孩儿,我一定把你留下来。和我就伴。” 叶小开也笑了起来。 笑毕,夏天说,“小开,你怎么不问?不问我洛阳男子失踪的事?你此来无根门,也是为此事吧?” 叶小开当然想问,但是她不想接受夏天会伤害别人这个事实。在小开认为他的内心那样善良和美好,怎么会强行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答案却很明显。 “不错,那些事的确是我干的,我是玄阴尊者,师傅让我负责无根门的去势,收入新的弟子。” “夏天他们都有父母,你这样做,他们父母会伤心的,你能把他们放回去吗?” “他们如今已经加入无根门,身为无根门弟子,死也是五个门弟子。” “再说小开,我不过是让他们脱离无尽的欲海,又有什么不好呢?而且在无根门,他们还可以学到天下最快的剑法。” “可是,他们或许更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你怎么知道,如今他们在无根门都过得很快乐,这里有吃有喝,不被欺负,他们,包括小闯,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家。” 叶小开无话可说,刚才看到小闯的表情已经很明白,他的确不想离开无根门,“只是他们毕竟是被强行去势,突然失踪,怎么也得给他们父母一个交代吧。”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们尊主已经和月神达到共识,以后我们在洛阳只收自愿去势之人。这下放心了吧。” “原来如此。”叶小开点点头,怪不得月神不让查下去,原来他已经知晓此事。叶小开突然想起了那日刚到洛阳,那铺天盖地的布幔和迷晕之后那模模糊糊的男人的身影。那人是不是夏天?否则自己醒来为何会是在他的身边?自己晕倒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想到这里,叶小开不禁脸微微发烫,既想弄个明白,又难以启齿。 “其实我们强行去势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大部分弟子都是自愿去世加入我们。”夏天接着说。“只是有时在路上看到即适合学武的江湖人,爱才心切才会为他去世,一般的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这合着去世还是一种殊荣了。”叶小开只觉得哭笑不得。 夏天也笑了,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夏哥哥,我是无忧。” “进来吧。”无忧走了进来,“夏哥。”无忧看了看叶小开,没有说话。 “你说吧,没有关系,”夏天边给小开倒满茶边说。 “紫蛟在玄阴宫周围又多派了几组巡逻的。” 夏天淡淡一笑,“他倒是很关心我啊。” “关心,我看他不怀好意,夏哥,你可要防着点儿。” 夏天点点头,“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对了,无忧,你帮我去做件事。” “是去折磨花狐吗?”无忧真的很聪明。 夏天摇摇头,“吩咐下去,不用再浪费我们的药了。” “啊,那他可撑不住啊。” “不想再看见他,”夏天道。 “那哥哥不再生气了?” “小开说的对,也该有个了结了。” “好。”无忧点点头,“也不能便宜了他,我把他扔进祭坛之中,喂了虫子。” 夏天笑笑,“嗯,这个办法不错。” “多谢哥哥夸奖。”听到夏天的夸奖,无忧开心的走了。 “小开,既然师兄查的这么紧,你还是出不去了,明日等师兄去做蝮蛇令任务的时候,我再送你出去。” “好啊,”看到夏天能放过自己,放下以往的痛苦。叶小开自然是很开心。 无根门讲究的是简单的生活,所以这屋中的床、桌子,一切都极为简单。就连玄阴宫之主的房间也不例外。夏天指了指一边的木床说,“小开。你就睡那里吧。这里虽然很简陋,但绝对安全。” 叶小开点点头,看看屋中还有没有多余的床,不禁问道,“那你睡哪呢?” 夏天笑笑,“我站着坐着都能睡。”说完又停了停,“和我这样的人同屋而眠,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吧?” 叶小开看看夏天答道“我当然放心,我放心是因为你是夏天。”说完向床边走去。 夏天只觉心中一团温热。“我当然放心因为你是夏天,她放心的是夏天,而不是无根。” 一夜无话。第二日,叶小开醒来之时,屋中已经没有人了,桌上摆着饭菜,她过去一看。两个铁炉烧饼,一碗八宝粥,还有一个手撕鸡肉。饥肠辘辘的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饭菜做的非常好吃,虽然不是很丰盛,但全部都非常可口。正当她大口的咬着烧饼的时候,门开了,走进了两个人,无忧和夏天。 无忧笑着看看叶小开,说,“这小姑娘吃饭倒是豪爽的很。”叶小开也笑了,“多谢无忧,这是你为我准备的饭菜吧?”无忧摇摇头。“这可是我给夏哥哥准备的。” “啊!”叶小开看了看手中唯一的烧饼,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多半。不觉得有些尴尬。她看看烧饼,又看看夏天。“就这么多了。” 夏天看着她拿着烧饼发呆的样子更是可爱,严肃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傻不傻?逗你呢,这也信,我们都吃过了,刚我去查看一下,师兄已经离开了无根门,等你吃完饭我就送你出去,这地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万一被师尊发现,我也救不了你。” 叶小开一忙把碗中的一点米粥迅速喝完,然后把盘中的鸡肉全部夹在烧饼中,站起来就说,“好了,现在就可以走。”像无根门这样的地方,她半分钟也不想多呆。 夏天点点头,“好吧。”转身对着无忧说,“无忧,你前面去安排一下。” “是!”无忧转身出去了。 叶小开略收拾了一下,跟着夏天出了房间,顺着走廊一路奔去,三转两转,叶小开早就分不清方向了,只好紧紧跟随着夏天。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结界门前,此时无忧已经在前面等候了。见他们来了,才跑过来说,“夏哥结界守卫都被我支开了。”夏天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送她出去。”“是”。 这不是她进来的那个无根门入口,夏天看了看叶小开迷惑的样子,说,“”开启这结界门只有三人。你们来时的入口是无根门一般入口,那已经被师兄的人守了个严严实实,若再有外人从那里进入,必然会落入陷阱之中,或者成为无根门弟子,或者喂血精。说罢他上前打开了结界之门。一手拉着叶小开走了出去。 “终于出来啦!”虽不过是清晨,叶小开依然不由得遮着眼睛在。 地宫中似乎只有黑暗,而猛地出来,自然觉得阳光刺眼,片刻适应之后,她望望那蓝天白云,有着说不出的舒畅。怎么会有人喜欢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回头看看夏天。夏天并没有向前走一步,依然站在结界门口看着他。而当叶小开回头的一刻,他立刻转身向回走去,似乎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懒得说。 “夏天!”叶小开还是叫住了他。 夏天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叶小开望着他,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夏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瓦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叶小开奇怪的问着,她接过来就要打开。 “别动。”夏天按住了她的手。“里面是小闯的宝贝,你把它交给欧阳逍。让他带温闯去金针沈家找沈沧海,他就可以重新做回男人了。” 叶小开愣了一下,“小闯还能重新做回男人?” “对”夏天道,“以他的资质,学武真的不会有什么成就,当初他苦苦哀求我,我才勉强给他去世。如今既然他离开了无根门,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这,这还能接回来?”叶小开吃惊的看着夏天。 “沈家有一种特殊的金针续脉大法,就算死人都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何况这点小事。只不过沈家退隐江湖后,再也不问江湖之事,因此江湖人知道的甚少,而且沈沧海也不随便替人施针,故一般都会知难而退。”说着,他又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叶小开,我与沈家有点渊源,这是我给他写的信,你们拿着这封信去拜访他,他一定会帮助你的,好了,走吧。”夏天说着摆摆手。 叶小开把罐子和书信装好,并没有走,她踌躇的看着夏天,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小开,你想说什么?”看着叶小开红扑扑的脸蛋,夏天的声音极尽温柔。 “”嗯?”叶小开的确有些事间弄明白,那天在洛阳布幔下那个无根门到底是不是夏天。但是又不想知道,毕竟当她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并不是她想知道的。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她没说,夏天却已经明白了,“在洛阳幕账下的人就是我。”似乎也是忍了很久,说出来轻松多了。 叶小开红着脸点点头,其实在她早已经猜到了,只是还是想证实一下而已。 “那日我们也刚到洛阳,看见你从马车上跳下来,那身手感觉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准备收你进我无根门本,所以就在那准备好了一场去势的活动,没想到,当你晕倒之后,我接住你,才发现你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夏天说到这里,只觉得心中一动。他怎么能忘记?当他撩开她的衣衫的时候,是多么惊讶和震撼。每当想起那如丝绸般滑如膏脂般细腻的肌肤,他的心都会像一个脱缰的野马,烦躁而悸动,虽然只是一眼,却已经刻骨铭心。然而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 “夏天!” 叶小开的声音打破了夏天的冥想,他急忙避开叶小开的目光,“故作平静的说,快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不是每次都会这么走运。” “夏天和我们一起走吧,无根能暗无天日。你这么善良。我们可以带你和小闯一起去沈家。”叶小开真的想带夏天离开这里。 夏天看了看叶小开认真的样子说。“我善良?小开,别傻了,我若善良在这里,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我只是……”夏天没有说下去,是的我阴狠毒辣的你想都想不到,我只是对你善良。夏天停顿了一下说。“再说,回到俗世,这所学内功就全废了,我就是一个废人,除非……” “除非什么?”叶小开瞪着大眼睛问, 夏天的眼神似乎已经笑了。“除非呀,除非你愿意嫁给我。” 叶小开一怔,毫无准备的她羞涩的不由得避开了夏天的眼睛。 “哈哈!”夏天大笑:“逗你的,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答应,怎么能让你嫁给一个废人呢?今日能认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如今我已经喜欢上了无根门。无牵无挂,断情断欲,不知道少了多少人间的痛苦。” 想想或情或爱,真的让人痛不欲生。一时间,自己真的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好了。”夏天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纸包,他本反复思量半天,已经决定不拿出来了,本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或许很多事做只是因为喜欢那样做,没有目的没有所谓的意义。他轻柔的把纸包放在叶小开的手中。“留着路上吃吧。”说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会有期!”转身而去,消失在了结界之中。 说着后会有期的话,却明知道是再聚无期,叶小开慢慢打开纸包,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块块的新鲜的梅花酥饼摆放的整整齐齐…… 夏天,后会有期!叶小开抬起头时,已经泪眼迷离…… 第一章 生死相惜 欧阳逍躺在床上痛不欲生,不是伤口的痛,而是心痛。他带着温闯离开无根门,一路飞速狂奔。直到失血过多而晕倒,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小雪在里里外外忙活着,小闯守在他身边,不时的抽噎。老金和大李。在一边,一边顺着他,一边在祈祷。 “小开呢?小开回来了吗?”这是他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人回答。 “小开还没回来?”说着,欧阳逍情急之下猛地坐了起来。 小雪急忙跑过来按住他。“你出了很多血,要不是小厂及时把你送回来,恐怕你就危险了。” “不行,小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欧阳逍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我要去救他。一旦落入无根门手中,简直比死还痛苦。” “你别动,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想去救人?”小雪看着那伤口,由于挣扎又开始渗血,眼泪叭叭的掉了下来。 “小闯,你这个惹祸精,你看看,把你三哥害的。”说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三哥竟然会去无根门找我,我就是想学一门厉害的武功,替我哥报仇。我也没想到把三哥害成这样。”说着,小闯也哭了。 “不要哭,你们都别哭。”欧阳逍喘了口气,我这不是好的嘛。“小闯回来就好,仇我们一起报。其实,就算你学会了辟邪剑法,不一定打得过平生醉。”看着小闯不男不女的样子,欧阳逍又是一阵难过。“二哥呀,如今小厂虽然救回来了,但是,我真的没有脸见你呀。而小开也因我陷于无根门中。老天啊为什么我还活着?”欧阳逍只觉得心乱如麻,挣扎着要下床。 “三哥,三哥!”小雪等人急忙按住他。欧阳逍看看他们。“你们知道吗?小开为了帮我们引开追兵,才会被困在无根门的,你说。怎么可能躺得住?我怎么可能不去救她?” 老金,大李和小闯低头不语。 “三哥,你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再去无根门呢?” 欧阳逍叹了口气道,“如果小开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比死还痛苦!” “三哥,就算你想去也来不及了呀你已经昏睡了几个时辰了,小开若有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小开!”欧阳逍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一口血吐了出来。 “三哥,三哥,你别急呀。我我是胡说的,其实小开身法那么好。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离开五根门了呢。” “他能吗?” “肯定的,一会儿就让大李去金陵那边打听一下,你先养伤,若小开真的被无根门困住,我们就算去救他,也要合计一下呀。” “小雪说的对,事到如今,我们不行就通知朱大有他们,或许他们有办法救小开呢。”老金说。 欧阳逍默默闭上了眼睛,那黑压压的人群和武功高强的那个人,“小开真的可以躲过去?”可是老金说的对,别说我受了内伤,就算不受内伤,恐怕也难独自救出小开,看来只好去报信,或许只能如此。想到这里,欧阳逍又坐了起来,“我要去找朱大有!” “哎,别急,你这样先休息。这前因后果,小闯都知道,要小闯和大李去给朱大有报信,你好好调戏。等他们来了,再一起去救小开。”老金转身又对大理和小闯说,“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那快去吧。” “是。”二人答应着奔跑了出去。 “三哥的伤如此的重,怎么还能去无根门呢?”小雪埋怨的说。 “我可以,”欧阳逍斩钉截铁的回答,边坐起来调息。 不多时,大李和小闯又跑了进来,众人一愣,“这么快?这么快你们就把信送到了?”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她回来了。”小闯抢先说。 “谁?” “三哥!”一声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小开!”欧阳逍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子从厅外走了进来,真的是叶小开。 “真的是小开?”欧阳逍踉跄的下床一把紧紧的拽住了她的衣衫,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起来,“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受伤了没有?” 叶小开忙搀扶着他坐回床上,“当然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是小开,我回来了,我也没有受伤。三哥你还有伤快躺下。” 欧阳逍紧锁的眉头舒展了,脸上洋溢了久违的笑容,长长的舒了口气,慢慢的躺在一边,双手合掌合掌的。“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一个杀手竟然也像一个农家小女子一样念起佛来。叶小开看着在伤口在渗血的欧阳逍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的温暖。一切都值了,想着,她轻轻的摸了一下欧阳逍的伤口。“三哥,伤的这么重啊?” 欧阳逍笑了。“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平安就好。让你跟我去无根门,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叶小开笑着摇摇头。 “我就说像小开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困住呢?”小雪走过来,坐在床另一侧。 叶小开也笑笑,没有说话,如果没有夏天,世上已经再无叶小开了。 “小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是谁救了你?”欧阳逍明白那种场景,九死一生,任你轻功再好,也无处可逃。 “是夏天。” “你说是玄阴尊者夏天吗?”温闯的。 “是的。”小开看看温闯说,“夏天,让我告诉你,你真的不适合练武,不要再想回无根门了,也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温闯虽然离开了无根门,但是还没有放下辟邪剑。 叶小开点点头,“以后你要听三个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好好跟着三哥过日子,不要再任性了。” 温闯低头不语,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不要我了,怎么办?” “你还哭?三哥,为了你,命都快没了,你还哭?”小雪瞪了他一眼,温闯立刻止住了哭声,忍着抽泣不止。 欧阳逍看看温闯,不由叹气,“可惜我还是去晚了,对不起二哥呀。” “三哥,别急,”说着,小开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个罐子,罐子上写着温闯两个字,温闯见了,一把抢过来抱在怀中,“这,这,这是我的,怎么在你那?” “那是什么?”小雪奇怪的问。 叶小开没有回答,只是对欧阳逍说,“三哥,这是夏天教给我的,他说,金针沈家有一手金针度血续脉绝招,我们可以带小闯去沈家,或许有一线生机。” “真的?”欧阳逍大喜,“早就听说沈家艺术天下第一,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绝招。”转而又叹息起来。“据说沈家早就引退江湖不问世事了,从不收留江湖人,更不会为江湖人医治,更何况温闯这是无根门去势所致,为他们医治,岂不就要得罪无根门?沈家估计不会为小闯医治的。” “夏天想到这一点了。”说着,叶小开又把那封信掏了出来,“这是夏天。写给沈老爷子的信。” 欧阳逍接过信,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个夏天做事真是地道周全,看来小闯有救了。温闯回来之后,早已把自己去无根门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实在怪不得别人。小开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如今他救了你,又救了小闯,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他。” 叶小开笑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三哥,不要想那么多了,江湖总有相逢日。再谢不迟啊。” 欧阳逍点点头,“小开,这封信是夏天为你写的,沈家一行少不得你要陪我们走一趟了。” “那是自然,这点事三哥放心,无需见外,只是三哥伤的也不轻,沈家位于成都境内,蜀地路遥难行,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 “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一直渗血。”小雪说。 “小雪说的对,你这一次真的是算捡回了条命,应该好好珍惜啊。” “可是我怕时间长了会对小闯……” “三哥,小闯的事不在这朝夕,再说,”叶小开撅起了嘴巴,“三哥你这伤不好,我是不会和你去沈家的。”我不管你在乎谁,我在乎的是你。 小开顿了顿又说道,“我也要回去和朱爷交代一下,也算是对洛阳一案有个了结。” 交代完毕,叶小开离开了铁匠铺,回到商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朱大有等人讲了一遍。自然隐去了夏天的某些事。 朱大有连连点头。“好吧,如今。对洛阳百姓也算有了交代,千魂,你这就去把这件事情办了,通知所有失踪人口的家人。他们的儿子……”朱大勇停了一下,“就说他们的儿子自愿加入无根门,来日必有出头之日,让他们放心。另外,过些日子他们也会回家探望的。不过事虽如此,念待他们暂时失去儿子,生活拮据。然后补贴他们些银子以维持生活。” “是。”千魂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叶小开又把温闯的事情说了一遍,向朱大有请辞,要去成都。 “那好,你此去成都需要带多少人随从随便点。” “那倒不用。”叶小开笑笑,“又不是去打架,带什么人。” “那要不让千红和桃桃陪你去?” “也不用,我一人足矣,何况洛阳出了这么多事,好容易平息了,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们好好安顿一下吧。只是这次去沈家,恐怕要多些时日,朱爷,你多多保重。” 朱大有笑笑,看看他。“小开啊,你是越来越成熟了,你要是个男人多好。” “那有什么不一样啊,再说。是个男人多无趣。” “为何无趣?” “那我就不能撩小哥哥了呀,”叶小开哈哈大笑。 朱大有摇摇头,“刚一夸你,你就又调皮了,对了,”朱大有似乎想起点事,“你到了成都?有空要去成都的浣花山庄,我们与成都的一些往来主要经过浣花山庄来调度,你过去看看,拜望一下。” “浣花山庄?” “是啊。”朱大有点点头。“当初,萧昔吾以独特的浣花剑法御引江湖。故创建了浣花剑派,一时间成为江湖上三大剑派之首,与武当太极剑和君子落英剑齐名。后来他离世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因为争夺掌门一位大大出手,最后由长子萧西楼在管家江尊堂的帮助下夺取了掌门之位。次子萧东阁一怒自刎于堂下。萧西楼因此也悔恨不已,终日借酒消愁,致使浣花剑派逐渐衰败,而他也忧郁成疾,郁郁而终。可惜,天下第一的剑客萧西吾从此绝后了,而偌大的浣花剑派也树倒猢狲散。萧西楼临终前把掌门之位传给了管家江尊堂,改为浣花山庄,并退出了江湖,一心做起了正经的生意来。” 叶小开听着朱大有娓娓道来,笑道,“原来浣花山庄还如此辉煌过。” “是啊。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连君子堂的掌门萧别情在他面前都自矮三分了。” “是嘛,哎,朱爷你这不会只是给我涨涨知识吧。” 朱大有笑笑,用手点点叶小开:“你啊,鬼灵精。嗯……”他迟疑了一下,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你有所不知,自从千魂接手这成都生意之后,所有利润都降了两成,却又查不出哪的问题。” “你不会怀疑千魂吧。”叶小开坐在桌子上,拿着桌上的花生剥开,吃了一个,白了朱大有一眼。对于这个老狐狸,小开何尝不明白,他又真正相信过谁呢?当初千魂他们一来,叶小开把能放下的都交给了千魂,除了因为她本就淡泊名利,留在洛阳原本也只是为了想开始另一种的生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逐渐了解了这个老头的心思,毕竟别的都是假的,外甥女桃花月是真的,而千魂算是他的准女婿,自然是更亲近的人。难道不是,没想到今天这老狐狸连自己的女婿也怀疑起来? 朱大有笑笑,“那倒不是,我只是怕有人从中做鬼而已。” “好吧,所以你开始听说我去成都不但轻快的容易了,还热情的狠?” “哈哈哈,哪里?” “唉!”叶小开摇摇头“真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好吧,如果我有时间,我就顺便帮你走一趟了。” “好,拜访浣花浣浣花山庄的礼物,我让吴二帮你准备好,送至成都会馆,你到了成都,随时可取。” “礼物都准备好了,看来我这次是不非去不可了。”朱大有笑而不言。 “那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礼物不能太寒酸。”有时朱大有,真的是太抠了。 朱大有点点头放心,“那是自然,第二呢?” 叶小开冷笑道,“此事不能让吴二去准备,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吴二?”朱大有一愣“吴二与成都已经很久没有过来往,何况从你来到洛阳,他就一直在帮飞少建造牡丹花园,从不插手此事。难道你怀疑他?” “我谁都不怀疑,只是这是规矩。朱爷,不会,这都不懂吧?这可是你教我的。” 朱大有点点头,“说得好,小开,我发现你可以完全出师了。” “不不不,和你相比还差的远呢。”叶小开笑着从桌子上抓了把花生。“我走了。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见桃桃了,我要好好的和她玩儿几天。” “我等你的好消息。” “呵呵。也许是坏消息呢。”叶小开嘿嘿一笑。随机翻身从窗上跳了下去,转眼消失不见。 “坏消息?”朱大有的笑容渐渐淡去,深遂的目光望着远方…… 半个月后,叶小开与欧阳逍等人离开了洛阳,直奔成都。坐的是朱家最好的马车。从马到车到车夫都是叶小开亲自挑的,自然又快又稳,不出半月时间便进入了成都境内。 成都!我来了! 第二章 初到沈家 成都的东南方有一座山。是地势平缓的土山。因是土石构成,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尤其是其中还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故此山被称为百草山。也许正因为如此,沈家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并买下了这方圆百里的山林。沈家的药农在其中种上了更多品种繁杂的草药,从此这百草山更是名副其实了。 一进百草山,一股股的药香扑面而来,沿着百草山幽静的小路上去,只看见偶尔路过的药农。或是在种植,或是在捉虫,或是在采药除此,再无他人。此山并不高,不到晌午,人就爬上了山顶。沈家的庄园就建在山顶,高大的围墙内,是几层院子,隐隐的藏在苍翠茂盛的树木之中。 “沈家别院!三哥到了,这应该就是沈家。”叶小开指着远处说。 只见远处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庄园,庄园的大门上悬挂着那几个字,“沈家别院”而门口只有两个家丁把守。如今已经是晌午了,家丁似乎有些困倦,懒散的靠在门上,不时的打着瞌睡。沈家从不与人来往,更不会与江湖人来。因此家丁们清闲的很,睡得也踏实,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叶小开等人都已经站到了二人面前,二人都还没有发觉,甚至仍然打着呼噜。看着这样的守门人也是无语,温闯上前,把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依栏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位大哥醒醒。”大李在一边喊道,还是没有反应。 叶小开笑着说,“看我的。”说着凑上前轻轻喊道。“换班儿吃饭喽。”谁知这话刚一出口,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就要往院里就走。 欧阳逍等人看在一边,看的笑得肚子疼,这沈家的家丁,除了睡就知道吃啊,“这是什么人了解什么人?”小雪轻轻撇撇嘴。 叶小开丝毫不介意说道:“是的是的,正好我就是个吃货。” 这时,两个守门人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他们互相瞅瞅发现眼前不过一群陌生人,并没有人来换班,更没有饭吃,不由得老大不高兴,没好气的看着叶小开,“什么,吃饭了?刚是你喊的吗?” 叶小开说:“是两位大哥,你看这就晌午了,我是提醒二位大哥别错过了饭食。” “哼!”这两个人打量了一下叶小开几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跑这儿来捣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叶小开看看门庭上悬挂的牌子,又施一礼道。“请问二位大哥,这里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世家,金针沈家么?” “哼,知道还来捣乱,快走快走,”说着,二人拿着手中的齐眉棍把叶小开向外轰。 “二位大哥别着急,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特意不远千里来此,拜会沈老爷子。”还请二位大哥通传一声。叶小开一边向后退一边说。 “要见我们庄主,你们说笑了吧。”这两个人看着叶小开等人道。“就你们?” “我们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要求见庄主,麻烦两位大哥前去通禀。”欧阳逍也上前一步说。 二人打量了一下欧阳逍,只见他身材高大,体型健壮,犀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直接看穿人的内心,冷若冰霜的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意,背上背着一把单刀,透着蓝幽幽的光芒。在这炙热的晌午,依然让人远远就感到一股寒意。 这两个守门人不傻,一看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不但是江湖人,而且还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因此说话声音也不由降了几分,“走吧,我们沈家已经退出江湖了,庄主隐士多年从不见客。” “我们的确是有重要的事,还请二位行个方便吧。”欧阳逍说。 这两个守门人笑笑,“凡是来我们沈家求见老爷子的,哪个不是为了救命?可是我们老爷子有命,退隐江湖,绝不见客,你们快走吧,还是早点儿去想想别的办法。” 叶小开看看欧阳逍,“看来世上所传非虚,沈家果然已经退出了江湖。”想着她从怀中拿出了夏天的信,“这是沈庄主的旧相识写给他的一封信。”守门人相视一笑,看看叶小开,接都没有接那封信。 “你们无非是找老爷子治病。我们老爷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去云游了,走吧。” “云游去了!”温闯一听差点哭了,“怎么这么倒霉呀,这可怎么办?请问庄主何时回来?” 家丁笑道:“我怎么知道?再说回不回来也不会给你们治病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这两个守门人似乎也被已经被问的不耐烦了。 “不对吧,两位大哥,昨日我偷偷溜进宅子,还看到了老爷子,怎么他一个月前就旅游去了?”叶小开冷笑道。 “什么?你敢擅闯偷窥沈家!”守门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庄主在不在家都不会给你们治病,快滚!”说着,一棍向叶小开扫来。 叶小开向后一闪棍子从叶小开面前扫过,而站在他一旁的欧阳逍却没有躲,一伸手抓住了棍子,一提腹中真气,一股内力渗入木棍,只听啪的一声,木棍从远端一节节碎裂开来,粉碎的木屑四处飞溅。 吓得这守门人赶紧丢的棍子。退到了门槛之内,此刻他们已经完全清醒了,他们也不傻,虽然早看出这个人是个高手,但这雄厚的内力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且重要的是他敢出手。 “这位大哥请息怒,这规矩是老庄主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好汉更不会吃眼前亏了。 叶小开摇摇头,怪不得说看门狗,看门狗,真是贱坯子。她看看这两个蜷缩在门里的守门人,说,“只求二位小哥去通报一声,见不见我们与你们无关。” “不见!”院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少爷。”守门人回头一看,赶紧跪下施礼,腰杆也立刻挺直了许多。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孔雀蓝的窄袖长衫,腰间扎条同色腰带,用宝蓝色丝线绣着云朵般的花纹,腰间挂着晶莹的白玉坠子,还有一个深绿色的百宝袋。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竖在一个镂空雕花的孔雀蓝的发冠之内,耳际留着些许散发,自然地垂了下来。个子不高,却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 眨眼间,这个少年就来到了近前,“谁?谁敢来我们沈家捣乱?” “少爷,”其中一个守卫说,“就是他!”说着闪到一边,指了指欧阳逍。 “就你!”这个少年冷笑道。“可以啊,五大三粗的以为会几招庄稼把式就想要耍威风吗?也不看看这是哪?” 欧阳逍微微一笑,抱拳当胸,“在下不敢,只是确有重要的事想求见沈老爷子,因此有所打扰,请公子莫怪。” “有事,你有事没事跟我们沈家有什么关系?快走快走。”这个少年眼皮一翻,看也不看欧阳逍。 没办法,是求人家来的,也只能低声下气。欧阳逍依然陪着笑脸说,“沈公子,我兄弟需要沈老爷子出手救治才有希望,还希望你能给通报一声,此恩此情,末世难忘,来日必有重谢……” “别废话,没带耳朵吗?我说了,我爹不见客。”不等欧阳逍说完话。少年已经烦了,他一抖手,几根银针露于手中,“再不走,不要怪我金针之下不留活口。” 欧阳逍眼皮都没眨,对于一个杀手,或许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他呵呵一笑。“在下不才,请小兄弟赐教,在下自当奉陪。” “哎哟,还给你脸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只见他凌空飞起,同时手中金针一闪即出,如云卷流星一般刺向欧阳逍的上中下三路。欧阳潇迅速转身让过金针,同时又迅速站回原位,好似好似从未躲过一样。 “有两下子嘛!”看到欧阳逍那闪电般快速的身法,那个年轻人不由暗叹,但又不甘心,甩手又是三根金针,只见此针在空中划出三道金线,似虚似实,实实虚虚,虚虚实实,闪着耀眼的金光,螺旋着向欧阳逍飞来。欧阳逍站在那里,眼睛动都没有动,似乎根本漠不关心金针从何处而来,是虚是实,任由飞来的金针千变万化,而就当这三枚三枚金针来就要刺入身体的时候,欧阳逍猛然俯身贴到地面,三枚金针瞬间飞过,直没入后的树干上。 “厉害呀,”叶小开暗道,欧阳逍的功夫她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但是武功确实不低,这么轻微的金针却全部都打入了树中。这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力,绝对是做不到的,只是他可惜遇到了三哥这样的高手,竟然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少年看针又走空了,不由皱皱眉。只见他凝神屏气,暗自运力于金针,金针蓄力,追命无敌,只是他站在高高的屋顶,这样明目张胆的蓄力,真是傻的可爱。欧阳逍是什么人?杀手啊,一丝的破绽都不会放过,何况这么大的失误?只见他凌空飞起,同时单刀出鞘,在空中轻轻一摆,霎时风行之气速起素。他的身形如虚如幻,化作千影万影,还没等少年看明白,欧阳逍早已切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单刀轻轻的点在了少年的胸前。 那少年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快速的身法。 叶小开暗笑,心想这孩子功力虽然不低,但显然很少与人过招。以致身形僵硬,不知道随机应变,一招一式虽都运用巧妙,但却不能合为一体,见招拆招,这样想不输都难。何况欧阳逍是什么人?那是专门杀人的人,那刀法,那招式,不是用来看的是,而是刀刀追命,这点少年自是不及万一。 少年被欧阳逍制住,吓坏了两个守门人,他们转身就跑了进去,大喊救命,“有人挟持了小少爷了。”一时间,沈家沸腾了起来。不多时,出来了几十号人,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当中,这个少年见状大喊。“大哥,救我!” 欧阳逍看看此人,衣服与这少年相似,只是身材略粗壮些,眉目中透着和善,“哦,难道这就是沈家的大公子沈进?”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沈家,还抓我小弟?”沈进的声音平和,不卑不亢,“有话好好说,先把我小弟放了。” 欧阳逍自然不会伤害这个少年,一抬手,单刀还鞘。“我有事求见老爷子,还请沈大公子能给通传一声。”说着一躬到底。沈进自然知道他能这么轻易制住小弟,毕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犹豫一下说,“这位朋友,沈家也有沈家的规矩,退出江湖,不问世事,还是请回吧。” 正在沈进说话之时,忽见那少年反手,一根金针带着金色的炫影直刺欧阳逍。沈进话未说完却被那少年这一针吓了一跳,他自然看得出这真正的招式。刚毕定是那少年边往回跑时边暗中蓄力。而蓄力的金针力道之大,是素有着金针夺命一说的,何况距离欧阳逍又是这么近。 只听当的一声,金针落地,被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切为两截,“暗中偷袭,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叶小开冷冷的说。原来当那少年偷眼狠狠的瞟向欧阳逍的时候,叶小开就留神了,因此她更多注意的是这个少年,就在他甩出金针的同时,叶小开的飞刀也甩了出来。在欧阳逍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正削在金针之上,本来金针有蓄力护体,应不易消断。只可惜叶小叶小开的飞刀却不是一般的小刀,而是飞逝!天地间唯有白毛巨猿的颅骨中藏有一块千年的玄铁,而这块千年的玄铁只打造了两把武器,一个就是流光剑,一个就是小刀飞逝。因此,尽管叶小开出手力度并不大,却依旧把那根金针轻而易举的削为了两截。 欧阳逍冷冷的看着沈家这个小公子,单刀在背后微微跳动。 “小溪放肆,还不退下!”沈进狠狠的瞪了那个少年一眼,并上前致歉,“这是我小弟沈小溪,因我父亲老来得子,故对他格外的骄纵。因此,做事不是轻重,还请两位公子不要见怪。”沈进也不傻,能把蓄力金针轻而易举打断的人,也绝对不好惹。再说剑客都会与自己的武器心心相通。随着欧阳逍身后单刀的跳动,他已经闻到了一股股血腥的杀气。 “不妨事!”欧阳逍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把小刀捡起来,亲手回手交给了叶小开,然后转身对沈进说,“沈公子,我们确实有要事求见,庄主也知道沈老爷子退隐江湖,”说着一挥手道,“我因朋友介绍方才来此,若否则绝对不敢打扰,还希望大公子给通传一声。” 此时,叶小开早已把信拿出,交到了沈进手中。 沈进迟疑的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沈沧海亲启夏天。 “夏天?”他惊讶的看看信,又看看欧阳逍和叶小开,“你们是夏天的朋友?” “是的,”叶小开点点头。 “假的吧?”沈小溪撇撇嘴,“我从来没听说我夏大哥还有朋友。” 沈进瞪了他一眼,“这没你的事了。”说着,他仔细看了看,正是夏天的笔记,“原来如此。好吧,大家都散了吧,”沈进说,“你们跟我进来。” “哎,大哥,不会真的是夏大哥的朋友吧?说不定是骗子呢。”沈小溪不甘心的哼唧着。 “小溪,父亲让你在下院读书,你怎么又跑出来惹祸?再不回去读书,小心我告诉父亲,有你好受的。”沈进铁青的脸上。沈小溪平日里最特别惧怕父亲,听大哥这么说,自然不敢造次,边嘴里嘀咕着,读书又是读书。边向叶小开等人做了个鬼脸儿,然后转身跑掉。 沈进向欧阳逍等人招招手。“小溪素来淘气,你们多有担待?另外,嗯,我们已退隐江湖多年,不问世事,也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是夏天,让你们来的自会,别的另当别论。现我父亲正在内室修订医书,你们随我来吧。” “有劳了。”欧阳逍等人跟着沈进穿过两层院落,来到了沈家后院。 第三章 拜见沈庄主 别人家后院都是种满了各种珍奇的花草,而沈家的后院种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药材。很简单的几间房子,矗立在一片药草之中,安静而祥和。在房屋前有一个凉亭,“各位暂时在此等候,我前去通报。”“沈兄,请!”不多时,他又返了回来,道,“父亲同意见你们了,请你们二位跟我来。” 二人闻听大喜,紧随其后。 内室是一排明暗相间的平房。房屋通体木质结构,雕梁画栋,简朴而又独具匠心。白玉石的台阶下,由碎石铺成,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药田,直通凉亭。他们穿过药田,来到了白玉石阶前。叶小开抬头看去,只见门上写道, “悬壶济世难救命,退隐修书了平生——书华斋。” 叶小开叹了口气,由此可见,神老爷子退隐江湖也是种无可奈何呀。 二位请进,沈进把门轻轻推开,叶小开和欧阳逍点点头走了进去,屋中散发着一股股奇怪的药香,镂空的窗帘中透出点点细碎的阳光,位于屋子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屏风。沈剑对着屏风施礼道: “父亲,人已经到带到。” 这是屏风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好,你可以出去了。”沈进说着退了出去,叶小开和欧阳逍相视一眼。倒身跪倒:“给沈老爷子请安,还请沈老爷子能出手救救我们小弟。” “你们进来吧。” “是,”叶小开和欧阳逍站了起来,绕过屏风,只见里屋十分宽敞,四周墙壁全是书橱,而在屋子正中摆放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桌,书桌上放着各种书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笔在一本书上批注着什么。他头也没有抬只是缓缓的问道,“谁是叶小开?” “我,”叶小开向前一步,听到这个带有些稚气的声音,沈沧海抬起了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 “你就是叶小开?”沈沧海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我以立誓绝对不会再踏入江湖半步,也不会再为江湖人疗伤治病,尤其是无根门阉割之人,更是万万不敢给其接血续脉。可惜,尽管老夫一向谨言慎行,还是无意中得罪了一些江湖人,设计陷害老夫,幸好偶遇夏天,他不但救了老夫的性命,还证明了老夫的清白,并且让老夫能与这个小兄弟结下了忘年之交。只是可惜,这么一个优秀、品行端正的年轻人,竟然出身于无根门。”说着,沈沧海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看着那封书信,喃喃的说,“我多么希望来找我的人是他呀。” 叶小开听着,心中也不由得发酸,夏天那坚毅的眼神背后,到底有着多少的失望,多少的无奈,多少的伤痛,恐怕是永远没人知道。 叶小开道,“夏天不是一般的男人,或许他追求的更超脱于世俗,但是无论如何,他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沈沧海看着叶小开,微笑着点点头,“或许吧,他能为你写这封信,可见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你们放心,你们所求之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叶小开和欧阳逍相视一笑,赶紧跪下磕头。沈沧海急忙把手一挥,“你们快起来,无需多礼,也不必忙着谢。这接血续脉的过程复杂,而且能不能接好还要看天意了。” 欧阳逍点点头,“一切听从沈庄主安排,欧阳逍绝不强求。” “嗯。”沈沧海接着说,“接血虚脉还需要一些罕见的药材,比如雪山深埋百米下的地灵子、桃花潭底的无尾鱼鱼筋,楼兰异域的龙骨木枝叶,还有长白山千年老参等十几味药材。” 叶小开和欧阳逍相互看了一眼。这些药别说有,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沈庄主,这些药材实在是太奇特了,不知药铺中可有的卖?”叶小开问。 沈沧海微笑着摇摇头。 “那请沈庄主明示,我们在哪里可以弄到这些材料?” 沈沧海又摇摇头,“这些材料没有一个,一年半载,你们是找不齐的。” “啊,”叶小开和欧阳逍又互相看了看,“请沈庄主示下,我们一定尽力尽快的去找。” 沈沧海笑笑,“这些都不需要你们操心,我们沈家全有存货,虽不多,但接血续脉是足够了,只有一味药材装上没有,而且这个药材比较特殊,不能风干,不能蜜炙,采下之后只能当天使用。一旦日久枯萎了,就失去了它的灵性,因此不但我们庄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买不到。” “哦?”欧阳逍说,“这么奇特,那怎么办?这个药材叫什么?哪里可以弄到?” “此药叫断情花。”沈沧海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说,“就生长在成都东郊出城百里的断情山上。”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采。”叶小开说着站了起来就要走。 “且慢,”沈沧海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哪有这么简单,现在你是采不到的。” “嗯,要那么轻易踩到就不算奇要了。”欧阳逍无奈的笑笑。他在原地动都没有动。 “也对啊。”叶小开有些尴尬的看看沈沧海:“庄主,请直接说,怎么可以能拿到这味药材?” “这个段情花非常奇特,独根独苗,每年十月初一才会开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会开一朵,因为它的药效奇特,不但可以祛毒避邪,还可以增进功力修为,所以每每开花之气,都会引来无数的江湖人。不惜为了此花大打出手,以命相拼,因此实属难得。不过,若没有这味药材做引子,这续脉之法恐难成功。” “那太好了,现在刚好九月底,”欧阳逍面露喜色,他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庄主放心,请你预先准备好其他的材料,这药我们必定夺来。不过……”欧阳逍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个草药长得什么样,如何去采呢?” 沈沧海笑了,“此药比较好认,发芽只带两片叶子,迅速迅速长到半尺有余,叶片顶端开一朵血红的小花,并且发出一种微微红色的光芒,只要您一眼看去就会认得,只是估计抢药的人众多,你们要做好准备啊。” “庄主请放心。” “这几天你们就住在庄上吧,好好休息几天。我让沈进帮你们准备一下。你们。好好休息,三日后可就是初一了,那草会在酉时开花,到时候你们多带点人,早些过去守候。” “多谢老庄主。” 沈沧海拱拱手,示意二人可以下去。叶小开和欧阳逍又施一礼,这才缓缓退了出来。 沈进已经把小雪等人安排到了暖风阁休息,待他们出来,直接带他们去了沈家别院暖风阁,这是一个单独的小跨院,半抄手的回廊,一排五间的平房,侧面还安有炉灶的配房两间。院中生石子铺地,中间有一个大青花的鱼缸,几条锦鲤在缸中游来游去,鱼缸周边有一些花草。或许是什么药材散发着不寻常的幽香。 如今温闯的事终于有了眉目,欧阳逍与叶小开自然高兴,这些日子心里一直紧绷的事情如今有了眉目,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真是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有人痛快就有人不痛快。东方傲雪在窗棂里远远的看着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暖风阁,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 欧阳逍一心都在想小闯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笑着对小雪说,“这次幸亏小开在,事情才会这么顺利,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死去的二哥了。” “小开。”他又转过身来对谢叶小开说,“你说我该怎么好好谢你呢?” “谢我。”叶小开大笑,“你想怎么写呢?” “你说吧,怎么谢都成。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情,无论对错我必定随时听候叶少差遣如何?”欧阳逍道。 “哈哈,还有这种好事。”叶小开大笑。“那你这不成我小弟了。” “成啊,以后你像以前一样,直接喊我阿三就挺好的。”欧阳逍也笑了。 “天不早了,三哥,我去给你做饭。”东方傲雪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转身拉着欧阳逍的手说,“三哥,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欧阳逍还未回答。叶小开叹了口气,“多好的媳妇呀,三哥这么好的媳妇,你舍得让她去干活吗?” “哈哈,”看得出欧阳逍今天特别开心,“因为杀手平日你是不会笑的。而今天则是笑了又笑。小雪,今天你不用忙了,我去做饭。”然后又对叶小开说,“小开,今天就让你尝尝我做的菜,让你看看我的刀法,不但会杀人,而且切菜更是一流的。”说着,欧阳逍往外就走,叶小开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三哥,你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吃你做的饭。” 欧阳逍用手指指他,“小瞧我是吧,你等着。”说着走了出去。叶小开笑着看看远去的欧阳逍,又看看小雪:“小雪,看你们这么恩爱,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们是很恩爱,只是怕不能长久。”东方傲雪淡淡的说。 “怎么会呢?难道你不喜欢三哥吗?”叶小开纳闷的问,“像三哥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可不多见哦。” “我怎么会不喜欢三哥呢,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他,只是……”小雪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件事特别担心。” “哦,什么事?” 小雪没有回答,叶小开似有所思,“你是不是担心三个的杀手身份,嗯?确实是个问题,改天要尽力劝他不要再去做杀手了。” “呵呵,”东方傲雪看看欧阳逍的方向,“呵呵一笑,杀手的身份虽然危险,但那却不是我最担心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算陪三哥死了,我也是心甘情愿。” “那你还担心什么?” 东方傲雪转过头,冷冷的注视着叶小开,“我担心一个人,一个不该再出现的人。”她的眼睛充满了嫉恨,叶小开的笑容在他那嫉恨的眼神中逐渐僵硬。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饭,而你一句话就会让一个从没有做过饭的人去为你做饭,你觉得我们还能长久吗?” “小雪,你误会了。” “我误不误会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与三哥早就相识,只是你应该明白,当初三哥让你一同离开燕京,是你不愿意跟他走的。你心里有三哥吗?而这些年是我一直陪伴在三哥左右,生活的很快乐。如今为什么你又要出现,你明知道他对你有一丝难舍的情怀,你还要故意的来接近他。” “我……”叶小开尴尬的笑笑,“小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呀?就算现在不是,以后呢?我不信你对三哥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无畏生死的跟他去无根门,别说只是为了小闯。” “……”叶小开想说什么,似乎又没什么好说的,为什么去无根门?或许若不是欧阳逍执意去无根门,她已经准备放弃继续追查了。或许对三哥,她真的有一种牵舍不断的情怀,让她在危险之时才会无惧生死,可这是爱吗?不是,绝对不是。但这份情谊,或者对于独自漂泊的叶小开来说,却如一根救命稻草。 东方傲雪看她默默无语,以为是无言以对,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三哥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从我这里把他。抢走。更何况……”东方傲雪甜甜的笑了,“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三哥的孩子。” “什么,你……”叶小开一愣,继而笑了,“真的。那真是要祝福你们三哥,知道吗?” “如果你真心要祝福我们,我希望你能够离三哥远一些,再远一些。”说着她对着叶小开倾师一礼。“叶少在这我先谢过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三哥做饭。”不等叶小开答话,走了出去。 每当叶小开不知所措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用手去擦擦嘴巴,习惯当然改变不了。叶小开望着远去的东方傲雪,不由得用手背在嘴上轻轻擦过,略一沉思,走到了桌前…… 欧阳逍的刀工的确不错,每一根土豆丝都切得细而匀称,原来厨师和杀手只有一线之隔,再有小雪的帮助,很快几盘菜就做好了,他兴冲冲地端着菜走了进来。 “小开,小开,你看我看是不是小瞧我了。这色香……” 欧阳逍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叶小开并没有在屋里。他把菜放在桌子上,向里面喊道:“温闯!”温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这一天的行路,他自然是比不得别人,只感觉又累又饿。 “小开呢?” 温闯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好困,回来就躺在桌床上睡着了,饿死了。”说着他嗖的坐到了桌边,拿起了大馒头就咬了一口。 “你这孩子,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才从千里迢迢的从洛阳到成都,你就知道吃。” “三哥,小闯还小呢,你又何必生气?本来也是快吃饭了嘛,我想叶少不会走远的。”东方傲雪说道。 欧阳逍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三哥,你去哪?”东方傲雪一手拦住了他。 “我去找找看。”说着,他轻轻拨开了小雪的手臂,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请问谁是欧阳公子?” 欧阳逍闻声望去,并不认识:“我是。” “欧阳公子,我是沈府的家丁,刚有一个姑娘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说着,他把信递给了欧阳逍。欧阳逍愣了一下,接过信。 “谁来的信?”小雪心中一紧,凑过去,看着那封信。 “三哥亲启:”欧阳逍看了一眼信封的字迹,“是小开!”说着急忙打开了信封。 “信上写什么?”东方傲雪紧张的问道。 欧阳逍看完信,叹了口气。“我们吃饭吧。” “不等小开了吗?他去哪了?他信上写的什么?” “她说这里太闷了。她要去成都转转三日后,断情山见。”欧阳逍若有所失的说。 “只说这些啊。” “是啊,怎么啦?” “没什么。”东方傲雪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走的挺急的?” “啊?我看他是害怕吃你做的饭吧?”东方傲雪笑道。 “……有这么夸张吗?” “三哥,叶姑娘本来就喜欢到处玩儿,让她待在这小小的庄园,自然会觉得闷,就随她去吧。” “那倒也是,只是可惜了。”欧阳潇看着自己做的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可惜什么三哥,难道三哥不想做菜给小雪吃吗?”东方傲雪轻轻的靠在欧阳潇逍的肩膀上。欧阳逍淡淡的笑笑,“当然想,小雪!”欧阳逍轻轻揽她入怀,“谢谢你能一直无怨无悔的陪着我。” 小雪温柔的靠在欧阳逍的肩膀上,“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了,小雪永远都不会离开三哥。”欧阳逍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走,雪儿,我们去吃饭。”说着二人牵着手走了回去…… 第四章 满腹心事难开解,雨中偶遇有缘人 从沈家出来,叶小开漫无目的的走着。很远才回过神来,心中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是孤独,是委屈,或许都不是,或者她根本不想知道是什么,一口气奔出几十里地。才放慢了脚步。脚步慢了下来,而万千思绪却一涌而出,一丝丝,一团团,无法言语。 我错了吗?我冒死去无根门,甚至为了救他们,差一点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错了吗?我不远千里陪他们来到成都。都是为了为小闯疗伤。 我错了吗?这些一切的一切,当然全是因情义而起。对三哥的情谊,若没有情谊,自己应该还在洛阳,躺在凉爽的阁楼上看着热闹的街道,品着艳茶,和桃桃斗斗嘴,轻松而惬意。如今反而被人家说成别有所图,我图什么?如果有,也是这份早已形成的情义,我不该有情义吗?就因为她的出现,我就一定要拒三哥于千里之外?成为陌生人?只有那样才能以示清白? 想着她又用手背擦擦嘴巴,我没有错,那小雪错了吗?怕自己爱的人被抢走,她的担心有错吗?若我是小雪,我会对这种感情无动于衷吗?想到这里,叶小开不由得皱皱眉,谁能保证一份感情会始终不渝呢?或许移情别恋真的不是有意的,想着她,又想起了一个人。——平生醉,猛然间发现,对于这个人竟然没有那么多的恨了。 “呸!”叶小开不禁用手戳了一下头,“这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小雪真的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对三哥确只有兄妹之情、朋友之谊。可是,不管怎么说。是她让小雪失去了安全感。 “也好,”叶小开长舒了一口气,“离开也好,也只有她离开,小雪才会放心,更何况如今小雪身怀有孕,只要她开心,我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呢?估计三哥还不知道这件喜事吧,等这件事办完,一定要好好劝劝三哥,江湖的路不好走,杀手的路更不好走,有妻有子的他不能再做杀手了。一个杀手若是顾虑重重,那只有一个结局,死。”叶小开摇摇头,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那些最初的不快似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奇怪。这明明是刚过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要下雨。叶小开暗道,不好,不会这么背吧?离开沈家有20余里了,这荒山野岭无处躲避。而她又万不想返回沈家,只是希望,可千万不要下雨呀。 往往不要说什么千万不要,因为千万不要往往都会变成一定发生。果不其然,没有一会儿功夫,雨下起来了,越来越急,密集的雨点倾盆而下,叶小开丹田提气,施展神行之术,向前奔跑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四处寻问,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然而四下里一片空旷,不但连个简陋的棚子都没有,就连一个人也看不见。雨越下越大,叶小开焦急的沿着山间一路狂奔。 当她绕过一片林子,峰回路转,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叶小开大喜。在这荒山野岭的大雨中,能遇到一个人,自然感到万分的亲近,她三步两步地跑了过去。 原来是个叫花子,叶小开追到近前,不由得有些泄气,只见那人穿着补丁夹着补丁的衣服,后背背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不知道什么玩意,鼓鼓的不紧不慢的在雨中走着。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人吧。叶小开跑了过去,大喊,“哎,站住!”那人转过头来看了看叶小开,竟然惊讶的愣在那里。 “让站住就站住,这么听话。”说话间,叶小开已经跑到了近前,“雨下这么大,你还在这里散步?”叶小开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道。 “要不然呢?”这个叫花子笑笑,慢条斯理的说着,瓢泼的大雨都冲不走他脸上那厚厚的油泥。 “跑呀,”叶小开,第一次遇到这么淡定的叫花子,“快点找个避雨的地方。” “哦,那你找到了吗?”这个叫花子笑着问他。叶小开道,“废话,我要找到避雨的地方,还会站在雨里吗?” “那还不是和我一样。”那个叫花子摇摇头,看着叶小开那表情,似乎好像是在看个傻子。 的确,跑了这半天,除了累的气喘吁吁,什么都没有找到。“那我不是找到你了吗?”叶小开当然不甘心认输。 “对呀。所以你还得庆幸我没跑。”叫花子狡黠的一笑。 嘿,你说这话气不气人?叶小开突然觉得今天这场雨就是冲着他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雨,遇见这样古怪刁钻的人。“哼,那你接着溜达吧,我可走了。”叶小开说着就要向前跑。 “哎,别跑,”这个叫花子伸手拦住了她。 “做啥?” “这方圆几十里一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那个叫花子不紧不慢的说,“所以我觉得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哼,你怎么知道?” “这,这,还有那边。”叫花子伸手向四周指指点点的说,“这一片都是我的。” “啊,”叶小开看看叫花子,差点气乐了,“你这也太能吹了吧?这些都是你的,那你还穿成这样?” 叫花子嘿嘿一笑,“我是说都是我要饭的地方。” 叶小开闻听哈哈大笑,有意思,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心情都会特别的好,无论这个人是什么人,想着脚步不觉的真的慢了下来。 “这位小哥,你这从哪儿来呀?”叫花子问。 “沈家,”叶小开笑笑。 叫花子望了望远处的沈家庄的方向,“那个金针沈家。” “对呀。” “不会吧?我可听说沈家从来不待外客。” “对呀,可偏偏我就是个例外。”叶小开得意的笑笑。 “嗯,那沈家不能避雨吗?”叫花子一副呆呆的表情。“这刚出了沈家才下起的雨呀。”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那我要是你,我就往回跑。”叫花子似乎觉得这个人才不正常。 叶小开一愣,是的,如果当时往回跑,现在估计早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凉亭里边品茶边欣赏雨景了。 没想到,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不会也不能回去。说着,她用手背擦擦脸上的雨水,平静的笑笑,“我要是回去避避雨,还能看见你吗?”当然,鬼才知道,他紧赶着来见一个叫花子,图什么? “有道理,”那个叫花子居然真的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好吧,我总不能让一个大雨天赶着来看我的人淋雨吧,前面的一条岔路,这边下去不到二里地。就是武侯祠那里饭菜香的很,跟我来吧。”他就自己飞似的向着武侯祠的方向跑去。 “哎,你不是说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避雨的地方吗?”叶小开一惊,赶紧追了上去。 “哈哈,我说你就信,你逗不逗?”叫花子边跑边笑。 “我去,”叶小开被他一句话噎了回来,“你给我站住!”说着飞身追了上去。 以叶小开的脚力,想追一个人简直可以说是太容易了,何况是一个叫花子,又能跑得有多快?然而,直到她追到了武侯祠前,那个叫花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你这叫花子跑的蛮快哦。”叶小开气喘吁吁的道。 正在这时,武侯祠的门开了,一个小道士走了出来。“哎,怎么又是你?” “嘿嘿,是我,”那个叫花子笑着闪到一边,“我这不是遇见一个小兄弟,都饿了八顿了,你说我能见死不救吗?” 叶小开心想,这说谎都不眨眼的,我什么时候饿了八顿了?那小道士看看叶小开,怜悯的点点头,“啊,那她真是太可怜了,都瘦成这样了。” 叶小开差点吐血,这是饿的吗?不就是这衣服肥大了些吗? “快进来吧,”不管怎么说,小道士把二人让了进来,叶小开只好陪着笑,跟着他们走了进去,至少这里可以避雨。 “师傅,师傅,那个叫花子又来了,”小道士一进门就喊,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叫花子笑笑。那叫花子也很有礼貌的拱拱手,“道长,我又来了,多有打扰。” “不妨事。”老道长笑了笑,“出家人自当与人方便。”说着让小道士在大殿升起了一堆火,另外拿出了两套干净的道袍递给他们。叫花子拧了拧衣服。“笑了,多谢道长,我一个破叫花子,湿点儿干点儿,无所谓。”说着接过一套衣服递给叶晓,“看我这小兄弟体格可没我好,快去换上吧。” 虽然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这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再说,叶小开似乎也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她摆摆着手说,“不用了,我体格也好的很。” 那个叫花子听了,微微笑笑,走过来一边把衣服塞到她的怀中一边小声说:“我的姐,快去换上吧,你这样太……” 叶小开迅速低头一看,只见这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体暴露无遗。叶小开脸一红,转身抱着衣服进了侧边的一个房间。 当她出来的时候,小道士和老道士都不见了,只剩下叫花子一个人。火堆旁已经放上了一盆馒头,那个叫花子正用筷子夹着馒头在火上烤。经过这半天的雨水冲刷,他脸上已经干净了许多,只是似乎还不如满脸油污那。那似乎本该白净的脸上显出一道道的疤痕,感觉整个面部都有些扭曲,叶小开看着,心中不由得揪在一起,他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毁成这个样子?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那个叫花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如晨星一般明亮深沉。他看着叶小开惊讶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别人那异样的眼神,他笑着把一个烤的焦黄的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了过来,“吃吧。小心烫哦!” 叶小开微微笑笑,接过了馒头,一股股小麦的香味让她垂涎欲滴,的确是饿了,不一会儿,风卷残云的两个大馒头下了肚,舒服多了。而此时,那个叫花子似乎也早就吃饱了,他伸过手来。 “干什么?”叶小开一愣。随即从怀中中拿出了几两银子放在他手上。他笑着摆摆手。“衣服。” “衣服。”叶小开发愣的时候,他手已经伸向了他身边的湿衣服“啊!”她抓伸手去没想什么都没有抓到,再看衣服已经在他手中了,“好快的手,”叶小开心中一震,她仔细看看这个叫花子,脏了吧唧的,似乎又与别的叫花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 那个叫花子看她发愣的眼神,笑道。“你这还想赚一套衣服走啊。”边说边把小开衣服用木棒支起,烤在火旁。 “也是,当然要把衣服烤干,要不然真的穿着这道袍走啊。“”于是他她凑到了火旁,学着叫花子的样子,把另一件衣服也拷在一边。 “小兄弟,这么急急火火的去哪呀?”那个叫花子看看他说, “成都!” “啊,看样子你也不是本地人,一个女孩子就在这深山里乱跑,可不安全呀。”那个叫花子摇摇头。 明明喊着小兄弟,还要说是一个女孩子,但叶小开却无法反驳。谁让下雨了呢,她瞥了他一眼,“谁说我是一个人,我好些朋友呢。” “哦!”接着那个叫花子夸张的左看右看。 叶小开被他这古怪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我朋友没跟我出来,他们在沈家呢。” “哦,”那叫花子又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有鬼呢。我说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叶小开听的是一头黑线。 “既然他们在沈家,这么大雨,你跑出来做啥子哦?”一句话牵出了叶小开刚刚忘记的心事。 她没有说话,但所有的不开心都暴露无余。或许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人才会毫无防备,摘下所有的面具。“看来有故事啊,说说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解解闷多好。”叫花子笑着说。 “你跑我这来解闷儿了,我才不告诉你呢。”叶小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丐帮的吧?你这是几代弟子呀?” “丐帮,什么丐帮?”叫花子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开。 “别装了,就你刚才比我跑的还快。没点功力怎么做得到?” “哈哈,我那就是跑的快而已,什么功力不功力的。”那个叫花子一味深长的看着叶小开,“我是叫花子,怎么也得比狗跑的快吧?” 叶小开怎么听怎么别扭,再看看叫花子打趣的眼神,心想这叫花子太坏了,这不明显编排我是狗吗?想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叫花子看到叶小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无辜的念叨着,“我要没狗,跑得快,不就被狗咬到了吗。所以。我说比狗跑得快,这也没错呀。”他抬头又看看气势汹汹的叶小开说,“你这眼光比狗还凶,不会还咬人吧,”说着他又往旁边退了退离叶小开远一点,似乎真怕叶小开过去咬他一样。 叶小开反倒站了起来,走过去。 “你想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叫花子道, “不不不。”叶小开,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动口的那才是狗啊,说着哈哈大笑,这次轮到叫花子发愣了。 “你好有趣。”叶小开哈哈笑着伸手过去。 “你要干嘛?”叫花子的道,一缕幽香让他窒息。 “给我衣服啊,再烤就糊了。”说着叶小开把衣服拽了过去,轻轻的说了声“谢谢!”转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直到叶小开关上了房门,叫花子才缓缓抬起头来。他默默的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似乎陷入了无限的沉思当中,直到叶小开重新推开门,还可以看到他那出神的眼睛。 “在想什么?”叶小开笑着走过去,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叫花子才忙的从沉思中醒过来,他略尴尬的笑笑,那脸上的疤痕随着他的微笑而皱在了一起。叶小开看着他回避的目光,似乎感到了某些熟悉。 “我们以前见过吗?”叶小开喃喃的说,走上前,正要仔细看看这个叫花子你。 这个叫花子突然站了起来说,“吃饱喝足了,天也晴了,你还打算赖着不走呀?”说着,扑灭了篝火,转身就走。 “哎哎,等等我。”叶小开说着慌忙对里面喊道,“道长,衣服我放这里了,多谢,多谢。”随后急忙追了出去。 当叶小开在追出武侯祠的时候。只见雨后雾气罩罩的山林和田野,而叫花子已经踪迹皆无了。 “他是谁?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叫花子,为何自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叶小开不由得望着远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成都!成都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第五章 斗鸡 叶小开来到城门的时候,天色已晚,进出城门的行人络绎不绝,叶小开随着人群进入了城门,一边走一边琢磨。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做点什么呢?哦,对了。叶小开一拍头,怎么把朱大有交代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正好明早拿了礼物去一趟浣花山庄。 在成都北有一个聚宝阁,是朱家的产业生意,其次主要是安排接待洛阳来人。千魂他们来洛阳都是住在那里的,听说接待的十分周到。叶小开站住,从包中拿出一张图纸看了看,这是临行时朱大有交给叶小开的成都地域图,以方便行走。嗯,聚宝阁距此不远,再过两条街就到了。 她笑了笑,又把图纸收了起来,边走边思量着浣花山庄、聚宝阁、洛阳…… “客官一看你就是远道而来,这天色不早了,在小店歇了吧,我们店可是全成都最干净最便宜的店。” 抬头一看,一个店小二站到了面前。他瘦的比猴子还少两斤肉,本来个子就矮,这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看上去竟比自己还矮半头。 “你怎么知道我远道而来?”叶小开问。 “爷,我在这当伙计也有快10年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俊俏的小哥?” “哈哈,”叶小开点点头,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听着就那么得劲呢。“看你这话说的,我看你满打满算不过20出头,还在这说,干了快十多年。” “回爷呢,小的家里穷,幸好老板赏口饭吃,就从七八岁就在这里当小伙计了,客官,您就在我们店住下吧,我们老板可是本地有名的好心人,这店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良心老店。你若不相信,小的先带你进去看看。” “嗯。”叶小开点点头,“你们老板遇到你这么用心的伙计也是福气。” “多谢您夸奖,爷,您这边请。”说着,店小二弯着腰向旁边拱手示意。 叶小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三层高的临街高楼,但修缮的干净整洁。外面梁柱全部粉刷一新。在房子一侧,高高挂起的布幌上写着“巴蜀客栈”四个大字。 看到客栈,叶小开有了主意,“就住这吧。”正当叶小开要跟着伙计进门的时候,一阵阵喊叫声从街上传来,叶小开向外面望望,这个伙计倒是格外机灵,急忙回道,“爷,街的对面是个斗鸡坊,一会儿爷没事儿了,可以去看个乐呵。” “哦,斗鸡!”叶小开长这么大,的确还没有见过斗鸡的。 “爷是远道而来的,有所不知,这个斗鸡可是我们这里一大特色,无论男女老少,没事的时候都去看,宽裕的时候就赌上两个钱,有趣的很,而一天下来。数这会儿是最热闹的。”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让叶小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二,你先给我安排。好房间,我先去那里瞧瞧。” “好的,你呐。”当叶小开正要出门时,见小二又追了回来,拉住了叶小开的去路,“爷!” “什么事?“”叶小开奇怪的问。 “爷,小赌怡情,大赌伤神,还请爷珍重。” 叶小开笑笑,点点头,“好,小哥人品不错,说着拿出几两银子来,这是定钱,你帮我安排好房间,再准备一桌饭菜,我一会儿回来吃。” “好了,您呢。” 斗鸡场就在巴蜀客栈的对过,迎街的也是三层的阁楼,阁楼里面设有一层层的,半包围的把斗鸡场圈在中间。看台上还设有桌椅,比较富裕的看客都坐在看台上,边吃着茶点边品评着,不时有小二过来端茶上水,收敛赌资,而在虽只投个一文两文的,但激情丝毫不减,不时有叫好声传来。当然,每一片的喝彩都伴随着一片的叹息。 叶小开没去楼下,也没去楼上,她纵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又一个扶摇直上,凌空踏虚,直接站在了楼顶上。这里视野宽阔,而且最重要的是安静,再说,喜欢上房顶可是烟雨庄留下的习惯。 斗鸡台上铺着红色的毯子。在毯子周围,圈起了一人多高的篱笆。两只大笼子分别放在台子两侧,一个精瘦的男人正站在台子中间介绍这两只将要参赛的斗鸡。 这个男人比刚才的小二还瘦,还要矮一些。头上却带了一个硕大的鸡冠子,后背还背了一对翅膀。使他走起路来有些重心不稳,不过也因此博得场内观众一阵阵哄笑。 再看两边笼子里的斗鸡,东边的一个,全身羽毛漆黑锃亮。脖子上有几根红色的羽毛,如带了一串红宝石,差不多比一般的鸡大一半。那火红的鸡冠子一抖一抖,两只眼又大又圆,它踱来踱去,蔑视的看着对面。西边的那一只鸡,全身白色羽毛夹杂着黑色的绫子,个头稍逊一分,眼睛似睁微睁,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睡着了一般。叶小开暗笑,这还需要赌吗?一眼就分出输赢来了。此时,铜锣响起。 “下注了,下注了。”斗鸡场上的小伙计分别端着盘子下去,看客们纷纷下注。叶小开并未想过赌钱,只是为了看个乐呵,因此依旧坐在房顶未动。 第二声铜锣响起,黑色的那只鸡已经开始在笼子里躁动不安。似乎恨不得马上冲出铁笼。再看那只白色的鸡,似乎还在沉睡当中。 第三声铜锣响起,笼子的小门缓缓升起黑色的斗鸡帅先冲了出去,而那只白色的鸡可以说是被轰了出去。它睁开眼睛看看那只黑色的鸡,依旧伫立不前,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而这只黑鸡可不管这么多,脖子的毛都炸了起来。尤其那脖子上的几根红色绫子,如燃烧的火焰,扑腾着翅膀,向着那白鸡啄了过去,白鸡慌里慌张的扇了两下翅膀跑开了仓促间被抓掉了几根白色的羽毛。黑鸡似乎更是得意,开始了对白鸡猛烈进攻,白鸡边躲边应战,两只鸡在台子上展开了殊死的搏斗,随着白色羽毛的飘落,看台下的人响起了一片片的叫好声。 叶小开看着那只白鸡无助地拍打着翅膀,在场地中四处逃窜。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这白鸡是斗鸡吗?怎么毫无斗志?既然毫无斗志,又何必勉强它呢? “和人一样,鸡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呀。”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 叶小开一惊,楼顶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谁在说话?她急忙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多了一个叫花子。而自己竟然浑然不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那个叫花子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叶小开再傻也看得出,这个叫花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这么近的距离靠近自己还不被发现,这武功必定在自己之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功夫如此之高,绝对不可能在江湖上默默无闻。” “叫花子呀,”他依旧乐呵呵的说,“你是看的太认真了,别说我爬上来的时候你没听到,就算天上打雷你也未必会注意。何况……叫花子这趴墙头的功夫可不一定次于你呀。 叶小开笑了,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对,自己却又无力反驳,或者是说仍愿意相信他。“你为什么爬上来?”叶小开问。 “那你为什么爬上来?”叫花子反问道。 “这里清静啊。”叶小开说。 “我也喜欢清静。”叫花子说。 “那边,你去那边?”叶小开向远处一指,“那边不是更清静?” 的确,斗鸡场喊叫声此起彼伏,杂乱不堪。怎么说也和清静不沾边。 “那你为什么不去那边呢?” “我是来看热闹的。” 一个说自己喜欢清静的人,偏偏来看热闹。叫花子笑了:“那我看你才更奇怪呢。” 叶小开也笑了,“的确很奇怪哦,”说着,她又把目光转到了台子上面。 只见这片刻间,台子上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只黑鸡越战越勇,而这只白鸡白色的羽毛泛起了红色,带着血的羽毛洒落在看台上。叶小开不禁皱起了眉,“如今胜负已分,该敲锣了吧?” 叫花子看看他。“你真的不适合看斗鸡?” “为什么?因为这里没有输,只有死。” 叶小开回头看看叫花子,他的眼中依旧如此的沉稳安静,似乎生与死就如同平时吃饭睡觉般平常。 “嗷——”看台下的人们沸腾了,嗷嗷的喊叫着,只见台子上面黑鸡一口叼住的白鸡的鸡冠子,两只爪子死死抓着白皙的身体,一滴滴的血从白鸡的鸡冠子上渗了出来,白鸡无力的挣扎着,鲜血四处飞扬。 叶小开忍不住刚要站起来。 “你要做啥?”她的肩膀被叫花子按住了。“你不会要去救那只鸡吧?” 叶小开咬着嘴唇,是的,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那是它的命。”叫花子看看叶小开那眼中隐隐泛起的珠光,心头不由一软。“它只是一只鸡,你就算救了他,也不过是提前把他送上餐桌而已。或许它可以翻盘呢。”说着,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孩子。 “啊!”突然,场上一片惊叫。接着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只见那只白鸡猛地扇起翅膀,带着比它还重的黑鸡飞了起来,黑鸡猝不及防的被它掀了起来,重重的摔了下去,嘴里还叼着白衣的半个鸡冠子。紧接着白鸡一个猛子俯冲下来,爪子在黑鸡的脖颈上一抓,猛地啄去,刹那间血光崩溅,黑鸡再想起身,已经晚了,一只眼睛已被白鸡啄了出来…… 叶小开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怎么不看了?”叫花子的。 “太残忍了。”叶小开突然又觉得那只黑鸡好可怜。说着跳下楼顶,向客栈走去。 “一个身处血雨腥风的江湖人,竟然还嫌弃斗鸡残忍。”叫花子站在楼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以后可咋混呢?” 正在这时,叶小开站住了,他回头看看叫花子,向他招招手。“你下来。” “我?”叫花子指指自己的鼻子摇摇头。“我不嫌残忍。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你下来!”叶小开又向他招招手。 “我。我不下去。我……”叫花子看着他,内心突然有些退缩,连手心都在微微冒汗,似乎 叶小开很坦然的笑着。而那坚定的眼神已经替他否决了一切,如今就算轻轻的落在叶小开旁边。 “你叫什么?”叶小开的眼睛如一汪湖水般的清澈。 “我就是叫花子,哪有名字?”面对这样纯洁的眼睛,让人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了。 叶小开笑了,“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啊!……” “但是你肯定不是他,他可是一个大英雄。”叶小开的目光已经穿过了他,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人。 “呵呵!”叫花子尴尬的笑笑。 “不过。他虽然是一个神。但却又是一个影子。而你更真实。”叶小开笑着说。“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哈哈!”叫花子笑道:“好啊,你起什么?我以后就叫什么。” 叶小开看了看他。“花花,以后你就叫花花。” “花花?”叫花子皱皱眉,“这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不好听,不喜欢吗?”叶小开说着撅起了嘴巴。 “哈哈,”叫花子笑了,“好听当然好听,喜欢当然喜欢。” 叶小开也笑了。“花花,我就住在巴蜀客栈,你呢?要不也给你开个房间?” 花花笑笑,“我一个叫花子,怎么配住客栈?”他指使房顶路边说。“我住在外面挺好。” “也好,你开心就好,后会有期。”叶小开说着,轻轻摆摆手转身进了巴蜀客栈。 叫花子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巴蜀客栈中,才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摸着颤动的胸口,一丝丝甜蜜的感觉充满全身。“花花!”他轻声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最好。”他笑了,笑得那么自然,笑的那么纯真。他又望望眼前的巴蜀客栈。发现怎么用力也迈不开一步,似乎每远离一分,心中就会有万般的不舍。只是那一个眼神,那一抹笑意,那一声的呼喊,让他似乎再也不是他,想着,他慢慢走到了巴蜀客栈的屋檐下席地而坐,轻轻靠在客栈的墙边,似乎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地方了。 他是谁?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第六章 成都镖局 他是谁?我为什么会想起他,可是偏偏还是想起了他。叶小开已经醒了,却不想起来。那个奇怪的叫花子不时闪现在眼前,而另一个遥远的影子却与他同在。不可能。且不说一个奇丑无比一个英俊飘逸,就凭他一个人流浪在这里就不是他。想着,叶小开翻身坐了起来,暗道,瞎想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误了正事。收拾妥帖之后,胡乱吃了几口饭,备好百宝囊,出了巴蜀客栈。街上已经很热闹了,人来人往的,叶小开往路两边望了望,又不由得往两侧房顶瞟了几眼。只是一个过客,世间不知每天有多少这般的相遇。而往往擦肩而过就是一辈子。想到这里,叶小开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我就是一个路人。叶小开笑着摇摇头,迈着大步向长风镖局而去。 长风镖局可以说是老字号了,也是江湖上最大的镖局,通行黑白两路。在各个城市都有分局。成都也不例外,拜见浣花山庄的礼品早就由长风镖局从洛阳运到了成都,暂存在长风镖局之内。 叶小开来到长风镖局门前。“好大排场!”宽大的府门两侧并排站着几个镖师,而门前有十几辆镖车正在装卸货物准备出行,一个年轻的公子在那里调度着,根本没人注意到叶小开。叶小开来到门前,刚要说话,门前的镖师齐声喊道。“闲人免进!那边去。”这真是客大欺店,店大欺客。 “我找你们的总镖头。”洛阳来往货物,重要的物资基本都是由长风镖局来护送的,洛阳朱家也算是他们最大的主顾之一,叶小开自然说话比较硬气,当然要找总镖头。“你是谁呀?就要找总镖头。”镖师呵呵一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哈哈,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想找总镖头。”几个镖头调侃起来。 人的嘴脸无非是欺善怕恶欺小惧大。叶小开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径直向门里走去。 “这小子还敢往里闯?”几个镖师说着伸手去抓叶小开,他们哪里抓得住叶小开。叶小开从容的左躲右傻,抬脚飞起,在几个人的头顶,轻轻一点,落在了院中,回头冷冷的看着几人。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几个人也不是傻子,就这几下,自知遇到了高手,不敢怠慢。一边包围过来,一边向里面喊道。“叶师兄,有人来捣乱,是个练家子。”叶小开也不理他们,继续的向里走,这几个镖师一拥而上,举刀就剁,叶小开三拳两脚就把几人全都扔了出去。再看这几人的刀也飞了,鞋子也掉了,躺在地上直“哎哟。” “何人敢来此闹事?”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从里面飞出来,一个雁行落在了叶小开面前。“你是何人?” 叶小开看看这个年轻人,并不认识。“在下洛阳朱家——叶小开,找总镖头周易。” “叶小开?”这个年轻人稍微迟疑,看看叶小开,慢慢收起了架势。“你莫不是叶少。” 叶小开点点头。 “真是叶少啊。”那个年轻人笑了。“你还记得我吗?我也姓叶,叶文。两年年前叶少初管洛阳,我们见过。” “叶文?长风弟子。”叶小开忽然响了起来,自己当初刚刚拜朱大勇为师,接的第一批货就是由叶文送来的。 “对呀对呀,就是我。”叶文笑了。“当时去洛阳,听说朱家换了管事的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少年。最近听说洛阳失踪大案也是有叶少查出来的,连纵横江湖半生老奸巨猾巨滑的花狐都栽到了叶少手里,在下真是佩服。” 叶小开略羞涩的笑笑,“哪里!洛阳之案都是靠朋友帮忙查的,花狐也是月神亲手处置的,叶某实在不敢居功。” “叶少不要客气了。”说着,叶文向几个镖师的。“你们呀,这几个胆子也太大了,不问问是谁就动手,还不快来向叶少赔礼?” 几个镖师,此刻听说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就是洛阳的叶少,早就吓得不知如何是个好,听管事叶文让赔礼道歉,二话不说,全都乖乖的跪在一边。“叶少,请恕我等不知之过。” 叶小凯摇摇头,“不妨事!”对于这些看人下菜碟的人来说,她又何曾放在心上。 “叶文!我有事找总镖头,你带我去通禀一声。” “叶少,我们总镖头早就嘱咐过了,无需通报,请跟我来。” “好!” 叶小开随着叶文穿过中堂走进后院。前面的喧哗声。惊动了后堂的两位客人,他们刚走出门来,迎面正好碰到叶文二人。 “叶少!”一行来的两个小伙子见是叶小开,赶紧跑了过来。施礼道:“朱爷派我二人跟随飙车,护送礼品而来,随时听候叶少差遣。”说着指指自己,“我叫张六,他叫李石。”叶小开看了二人一眼,皱了皱眉暗道,临行时嘱咐过不要声张,朱爷难道没有领会?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派帮会的人前来? “你们二人在哪里当差?”叶小开问。 “小的二人原来在白马寺当差。” “哦!”叶小开暗笑,我说这个老狐狸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白马寺与洛阳城相距甚远,而其弟子由朱大友亲自调遣,自势不妨事。“好,你们去收拾下。然后在门外等我。” “是!” 叶小开又回头看了一眼叶问文,“我们去见总镖头。” 叶文点点头,“请!” 长风在成都分局的总镖头名为周易,是个办事极为妥帖的人,出道以来,从未出过差错,行走在大江南北,江湖中的人尊称为周老爷子。但是他可不老,40出头的年纪可谓正当壮年,一杆霸王枪,可单可群,有着粉身碎骨终不悔,识破黄龙定江山的气势,再加上他为人公正,严守标镖师的规则。从不偏属何门何帮何派,一切以接镖起,也由镖到而止。因此在江湖上稳稳的守住了长风这个旗子,深得长风总舵的称赞。 门开了,叶文进去回禀。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高过丈、面色稍黑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难得叶少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叶小开虽未见过周易,但一看这等气势,知道必是他无疑,不敢怠慢,赶紧撩衣跪倒的。“周总,镖头在上,叶小开给你磕头了。” 无论年龄无论辈分,无论江湖的威望,这都算是前辈。叶小开以朱家弟子身份前来办事,这头自然是要磕的。 周易哈哈一笑,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个好孩子,快起来吧。”说着用手相搀,当他把叶小开扶起来的同时,不由得愣了一下,继而欣赏和疑惑的眼光看了看叶小开。叶小开与周易从未见过,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再说,这做事就算是挚友亲朋也不能乱了规矩。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双手呈上。“请老爷子验令。”周易接过叶小开的令牌,又从自己怀中掏出另一块,相互比对,拼在一起,然后点点头,又把令牌交给叶小开。“叶少,这批货物昨日刚到,由张、李二人跟镖,又遵老爷子吩咐,并未查验。” “是的,”叶少明白,此标特殊,无需查验,“我已有让张李二人准备去了。待我来过来回了您,我们便离开。”” “这么匆忙。叶少初次来我们镖局,无论如何也要为叶少接风洗尘才好。这样,今日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再走不迟。” “总镖头无需多礼,叶某却有事在身,改日定当专程拜访总镖头,还请见谅。” 周易点点头。“好吧,既然叶绍有事在身,我老头子也不强留了。在成都,有需要周某的地方,只管说一声,周某必鼎力相助。” “多谢周老爷子。”叶小开再次拱手施礼,又对叶文施礼,转身而去。望着叶小开离去的背影,周易摇了摇头,叶文看周总镖头似有所思,忙问道。“总镖头,你是觉得哪里不妥吗?”“不妥倒是没有。”周易笑笑“只是……”说着,“他看看叶文,你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吗?” 叶问一愣。凝思一会儿,“没有吧,我当初见过他,绝对是这个人错不了。”是的,一个人可以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但是眼神、目光、举止、气质,但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我知道他确定是叶小开无疑,只是没有想到朱大友当初竟会收一个女徒弟。还让她代替了吴老二的位置。” “什么?”叶文吃惊的看着周易,“你说她是女的?周易点点头。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叶文有些发懵,“什么变的?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周易敲了敲叶文的头,“你呀?”说着摇摇头,转身走了,只留下叶文独自在那里发呆。叶文突然警醒的跑了出去。“叶少!”而叶小开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张六和李石赶着马车,叶小开在车厢中望着这一堆礼物暗笑。这礼品估计够老爷子心疼很久的了。看这些礼物,可见此次浣花之行棘手的很呀。自己只有三天的时间,无论查与查不出来,三天后必定要去断情山。想着她把礼盒一份分打开。 礼盒一共有七件。白玉手镯一对,金銮如意一支出自东海的珍珠项链一条,红玛瑙手链一串,另外还有一盒鹿茸养生丹。叶小开不禁摇摇头,这老头倒是准备的礼物甚是齐全连吃喝都有,不会还有一个猪头吧?想着她不禁笑出声,然而猪头倒是没有,但是有一坛酒。叶小开一惊,又摇了摇头,神仙醉不是说已经没有了吗?竟然还有一坛。这老头儿可真舍得下本儿,幸好是我,估计呀,要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禁不住要喝个精光了。叶小开把这箱子重新盖好,又拿起最后一件礼物。只见这个宝盒宽有两寸,长不过两尺。这是什么?想着慢慢打开。 “漂亮!”叶小凯不禁赞叹,只见盒子里面是一个翠绿色的玉箫,晶莹剔透,惹人喜爱。 好了,就是它了。叶小开笑着把玉萧拿出来,这么多礼物,若不留下一件,还真说不过去。想着,突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张自检,叶小开把自检拿起来。竟然是朱大勇的书信。 “丫头是不是看上这把箫了?这么多礼物不给自己留一件说不过去是吧?” “这老狐狸。”果然狡猾的很,就连留下这把玉箫都被他留下都猜到了。叶小开嘴里,虽然骂,但却更加佩服朱大有了,一个能从魔域大战中生存下来,一跃成为洛阳支柱的人,绝对不简单。既然都给你料到了,看来这箫就是给我的喽,那我更不客气了。说着把玉箫带在身上,回手撩了一下轿帘, “张六到哪了?” “回爷过了浣花溪了,再有半个时辰就是浣花山庄。” “好,越快越好。” “好了您那。驾!”张六挥起了马鞭,马车飞也似的向着浣花山庄狂奔而去。 第七章 浣花山庄(上) 浣花山庄虽然已经失去了当年天下第一剑派的风采,但是依旧是成都最大的山庄,所占势力远远超出身价。近十年来,浣花山庄的生意特别好,如今成都西郊尽数的土地全归浣花山庄所有,也算是富甲一方,这一切都得算是庄主江尊堂的功劳。15年前,江尊堂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江湖上再无浣花剑派,而多了一个浣花山庄,正正经经的做起生意来了,尤其是养蚕制药。如果不经过浣花山庄,你在成都一枚蚕茧,一钱药品都收不到。江尊堂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娃,却又偏好习武。江尊堂有六个弟子,大弟子古啸天,五弟子西门飞燕,二人同样痴迷武学,只顾着专心钻研剑术,少与人来往。三弟子君怀明,喜欢游历江湖,多数在浣花山庄是看不见他的。唯有二弟子梁影峰文武双全,一直跟随江尊堂管理浣花山庄上上下下的各大事宜,近年来,江尊堂也多把生意尽数交给他管理,因此如今一般浣花山庄的生意往来只拜见梁影风即可,而且四师弟斐修华一直是以梁永峰马首是瞻,于是世人都在传言,浣花山庄最后传人或许不是江尊堂的女儿,也不是大弟子剑痴古啸风,而是二弟子梁影风。 “当然应该是我梁影风了如今浣花山庄的上上下下,哪一件不是我梁影风的心血?吃穿用度不都是我一手操持嘛?”只是让梁影风担心的是,师傅对此事只字不提。 梁影风一边算账一边寻思,难不成要我给江家当一辈子管家?他冷笑着看看手中的帐本。这几年没少积累资产,还有各种客源,尤其是洛阳……无论如何这个浣花山庄必须姓梁。 “三师兄,”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梁影风慌忙把账本放入暗格中藏好,打开门一看,是四弟斐修华。“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三师兄,洛阳来人了。” “哦?”梁影风一惊,“这怎么可能?聚宝阁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啊。” “是啊!我也奇怪。” “来者何人?” “说是姓叶,一进门就要拜望老庄主。” “叶?”梁影风沉思两年前,洛阳来了个小哥,听说就是姓叶。接替了老二管理洛阳的生意,只是没过多久,洛阳的生意又全都交到了朱爷的准外甥女婿华山大弟子千魂手中。所以近一段时间,也倒是没少与千少来往。这姓叶的突然来拜访是什么意思呢? “他说来做什么吗?” “没有,他只说拜望老庄主,还带了不少礼物,我让他在浣剑阁等候了。” “我们去看看。”梁影风与斐秀华一起来到了浣剑阁。 “叶少久违了,在下梁赢风。如今代我们庄主管理山庄的大小事务。”梁影风看到不过是个少年,自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梁兄,我是专门拜望老庄主而来,还望您通禀一声。”叶小开说的客气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正眼看梁影风一眼。 梁影风暗道,这小子挺狂呀,心中自觉十分厌恶。“我师傅在修习心法,不便见客,还请见谅。” “江庄主或许不见别人,但必会见我还请梁师兄通传一声。” “呵呵,”梁影风冷笑,“那你说说,有什么理由这么肯定我们庄主会来见你呢?” “叶某此来浣花,是受朱老爷子的嘱托,送上洛阳朱家的大礼六份,这些礼品非同小可,全是我们老板精挑细选的商品,并一再叮嘱必须亲手交与庄主。再有叶某也想见识一下,浣花的正宗剑法。” “礼物我代我师父收下了,剑法吗?梁影风笑笑,看看师弟:“让我师弟陪你耍两招即可。” 叶小开笑笑,“既然这样也好,我就与斐师兄过两张领教了。”说着跳到了堂下。 梁影风本以为叶小开还会追问。谁知道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看样子也不是非要见师傅,难道是自己多心了?难不成只是为了好奇浣花的剑法? 这时叶小开已经与婓修华来到了院中,也不客气拔出单刀与斐秀华战在一起。叶小开的炎阳刀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数经过数日的练习,对付修华还是可以的,婓修华本来就没有好好练过什么剑法。他可算是江尊堂这几个弟子中武功最为低微的一个。 只见叶小开开启炎阳之气,身如一团火,炎阳刀素以暴力快速制人,而且刀法出自大漠中原人很少见识过,因此不到十几个回合,婓修华就难以支持了。对于炎阳刀,他一无所知,这一股股的烈焰之气足以使他心生惧怕,为战先输了三分,当然败是一定,但是叶小开似乎也并未能立即胜出,必定浣花剑法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这样一来二去的打斗声惊动了浣花上上下下的弟子。 浣花难得这么热闹。浣剑阁距离西门飞燕的静心轩最近,只因西门飞燕天生好斗,脾气暴躁,因此江尊堂让她住在静心轩练武,修心养性,可人的天性岂是那么容易改的?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西门飞燕早就按耐不住了,听说有人来讨教浣花剑法,已经和四师兄在洗剑阁切磋,她二话不说就来到了洗剑阁。只见四师兄被叶小开逼得连连后退,不禁又急又躁。 叶小开用余光早就注意到了西门飞燕,她心中暗想要的就是他,没有这个人姐姐,今天的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想着手中加紧一个刀中带脚直踢向斐秀华的面门,斐秀华急忙一躲。谁知这可是虚招,而右手的刀才为实招,“别动!”再看叶小开的刀已经架在了婓秀华的脖子上。叶小开微微一笑,收起了炎阳刀,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哎,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浣花剑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我就不来成都了,还不如去洛阳菜市场找个人切磋过瘾呢。” 叶小开的话别说西门飞燕,就连梁影风都差点没跳起来,这也太狂了。其实让斐修华与他切磋,只是为为了应付一下输赢,梁影风根本不放在心上,早些把他打发走了,了事,谁知道这个看似彬彬有礼的少年,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没有礼数。 “小子,你也太狂了。”没等梁颖峰说话,西门飞燕早已按耐不住,她可是浣花山庄有名的爆竹,粘火就着,只见她嗷的大喊一声跳到当中,不由分说一剑直刺叶小开。这就是西门飞燕,剑永远比话快。 梁影风自然也在生气,谁乐意被人轻视,因此任由西门飞燕刺向叶小开。西门飞燕的武功还远在自己之上,让她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也好。 西门飞燕的剑法可非婓修华可比,又快又狠,叶小开的炎阳刀自然应付不来了,没有十几个回合险象环生。但是叶小开的身法之快也是天下少有的,只见她左躲右闪,忽上忽下。西门飞燕纵然剑法再好,却丝毫难以近身,洗剑阁院里的弟子越聚越多,再加上一阵阵的喝彩之声,没多久,整个浣花山庄都被轰动了。就连密室中同江尊堂一起内修的古啸天和江聘婷也不例外。 五十个回合之后,叶小开把自己百宝囊中的零碎拿了出来,只见她凌空而起,突然右手一抖,虚晃一招,左手暗中瞬间拽出两只迷魂镖,分别打向西门飞燕的左肩和咽喉,西门飞燕自然向右侧一躲,岂知,右侧是叶小开故意留出的虚空,见西门飞燕向右闪身心中暗笑,是让你往那边去,这么听话。接着右手一晃,又是三只迷魂镖打向右侧上中下三路。奇怪的是,这后打的三只镖却是出奇的快!如果西门飞燕不向右躲,这三只飞镖会在她右侧一划而过。但是偏偏西门飞燕已经躲了,说时迟那时快,西门飞燕再想换动作已经来不及了,感觉她好似是把身体迎着飞镖送过去。这就好生气人了。 正在这时,空中白影一闪,一把利剑划破长划破长空,只听叮叮当当的响声,再看叶小开的飞镖被打落在地,院中多了一个人,一袭白衣,面色冷峻,嘴上一抹小黑虎,目光炯炯的望着叶小开。 “大师兄!”西门飞燕惊魂未定,见院中多了一人,心中大喜,喊道。 原来他就是江尊堂的大弟子古啸天,看这身法剑书,谁说浣花剑派无人了?只此一招,叶小开自认甘拜下风。 “你是何人,敢来浣花山庄撒野!”一个女子的声音,叶小开循声望去,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端庄淑雅,也是一袭白衣。叶小开心想,这莫非就是江尊堂的宝贝女儿江娉婷?据说她与其大师兄早定婚约,只是为了怕干扰古啸天苦心钻研剑术,才迟迟未完婚。世上还有这样傻的女人?叶小开虽然嘴里如此说,心中却又是羡慕不已。世上可以等的人真心不多。 叶小开想归想,却不耽误她从屋顶上飘落下来,她笑着落在院中,向西门飞燕拱拱手,“姐姐承让了。” “哼!”西门飞燕瞪了他一眼。“暗箭伤人,算不得本事!” “他是洛阳的客人,只是和师妹切磋一下,不想惊扰了大师兄,这是我始料不周。”梁影风见古啸天出现在场中,心中暗道不好,赶紧走上前来。 “二师兄,浣花山庄是清修之地,怎容他人在这里吵闹?你这动静也太大了,我爹特地让我们来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娉婷道。 “是是是,这是我的不对。”梁影风说着对众弟子喊道,“散了,都散了,都没什么事做吗?”然后又对古江二人道:“请回禀师傅,并无大事,这只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分明是这小子欺人太甚,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传扬出去,我们浣花岂不要被人笑死?”西门飞燕素来是火爆的脾气。再加上刚才差点着了叶小开的暗算,自然火的不行,说着持剑又想刺向叶小开。 “住手,”一直未发一言的谷啸天一臂挡在他的面前,“你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飞燕头都要气炸了,“大师兄,他有什么本事?若不是那些暗器杀人。我岂会落败!” 古啸天微微一笑,“暗箭也是箭,你已经输了。” 叶小开闻听此言暗道:“罢了,这才是中君子之风,这气势,这气度,难怪江小姐暗许芳心。” 想着,叶小开上前一步,施礼道:“古大侠并非叶小开狂妄,惹是生非,实在迫不得已,因有要事,特来求见江老庄主,事关重大,还请古大侠代为通传。说着向后面的张六李时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把礼物放在了古啸天面前。 “在下叶小开,带祝朱老爷子为江庄主送上这六重礼物,这些是我朱爷亲手为江老爷子选送的。不说价值连城,也是难得的稀罕物,尤其是这坛神仙醉如今天下只有此一坛,朱老爷子说,这么好的酒,也只有江老庄主才配饮用。” 刚还盛气凌人的叶小开如今突然变得如此的谦逊。西门飞燕看呆了。这还是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子吗? “叶少请起,”古啸天把叶小开扶了起来,“如今庄上大小事都交与我二弟处理,你有何事?只管找他即可。” “古大侠,朱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给姜庄主磕个头再回去,还请古大侠成!”说着叶小开上前一步跪在古啸天面前 “少侠请起。何必此大礼!”古啸天急忙搀扶 “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叶小开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跪着向前走了几步,趴在古啸天脚旁,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古啸天是什么人?正人君子,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经过这个?他皱皱眉,看了看叶小开,又回头看看江娉婷。江娉婷微微一笑,走过来。“大师兄,既然这个小兄弟如此有诚意,那我们就成全她好了。”听师妹这么说,古啸天也只好点点头,“好吧?那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师傅。” “大师兄。”梁影风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 “二师弟,你还有什么事吗?”古啸天问。 “没什么。”要明目张胆的阻止。梁影风还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 叶小开随古啸天将聘婷走了。洗剑阁又安静了下来,但梁影风却无法安静下来,他回头小声对婓修华说,“你去把备用账薄准备好。” “为什么?” “这个叶小开来者不善,绝对不是送礼这么简单,恐怕洛阳那事走路了风声我估计师傅会要查洛阳的账目?” “不会吧?师傅已经多年不问世事了,如今账目繁多,他也未必看得出差错呀。” “他看不出来,恐怕有人会看得清楚。”梁影风瞪了斐修华,暗道:“这还真是个废物,一门心思的只会花风花雪月,与你那个相好的亲亲我我,半点用处都没有,想着甩袖子走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古啸天带着叶小开来找梁影风,传老庄主令,让梁影风陪同叶小开一起查阅来往洛阳的账目。梁影风急忙推脱,账目繁杂,管账的婓师弟刚有事出去了,也不急于一时,而如今天色近午,自然该好好安排酒席招待客人才是,待明日一起查账也不晚。古啸天是个实诚君子,自然不会起疑,一口答应。叶小开虽明知其中有诈,但梁影风也说的合情合理,再说就算自己提出质疑,这个古大侠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于是速派人寻找婓修华整理好近年来与洛阳来往的账目,并定于明日查阅。诸酒宴过后,梁影风又安排叶小开等人住在浣花山庄外的浣溪轩。 一晚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种与生俱来对危险敏锐感知的能力让叶小开不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夜幕降临了,而有一种黑暗比夜幕更黑暗。 第八章 浣花山庄(中) 浣溪轩是距浣花山庄二十里外的别院,位于浣花溪旁的一个独立庄园,倒是清雅安静。张六、李石二人内心无事,因此回到屋中倒头就睡了。叶小开却心中暗自琢磨,如今看来,梁影风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而明日与他一起查账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他莫不是早将账目准备妥当,或干脆做一本通体假账,到时候可要仔细查对了,若查不出什么来,岂不白走一趟?想来想去难以入睡。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想到这里,叶小开全身上下收拾的紧身利落,出了浣溪轩,直奔浣花山庄。 睡不着的岂止叶小开一个人,梁影风更是睡不着,而且他屋中却不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其中还有个黑衣人。 “你怎么不早一点儿通知我,否则怎么会如此到如此境地?”梁影风责怪道。 “这只老狐狸之前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只说叶小开是去沈家庄给朋友治病去了,谁知道他还有这一手。”那个黑衣人声音略有沙哑。 “你就一点儿没有察觉?” “他们走后我暗中于是派人去查。却发现他们果真是去了沈家治病。只是后来我又总觉得有些不妥,怕其中有什么变故,故才快马加鞭,亲自过来跑一趟,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那怎么办?你也说了?叶小开对这些账目了如指掌,如何蒙得过去?”备用账目是可以骗人,但是怎么能骗得过内行人?“万一查出来点蛛丝马迹,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不能让他查账,别人还好,这个叶小开精明的很,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幸好现在还不算晚,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那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一只手狠狠的砍了下去。 “这……”梁影风有些迟疑了。“恐怕有人怀疑,再说,如果叶少在浣花季地界出了问题,那朱老爷子能善罢甘休吗?” “呵呵。”黑衣人冷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个叶小开本就是魔域通缉之人,他不知道何故得罪了魔域的灵王,一直在通缉之列,你只要说是被魔域之人杀人灭口。就算朱大有知道,又能奈何你何呢?不过行动要快,多派点人,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人当然有的是。修华,你带黑鹰等人?速去速回,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是”婓修华出去了,不到片刻,带着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有走的就有来的,一个黑影轻如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在了浣花山庄,而浣花山庄之大,又上哪去找梁影风的房间?叶小开暗自后悔,白日里没有找机会打听一番。如今只好一层层院落的寻找。如果做了亏心事,现在是断然睡不着的,睡不着就要点灯,如今已经接近三更了,点灯的房间确实不多,叶小开便躲过山庄的明哨暗哨,逐层院落寻摸着梁影风的房间。 只见第三层院子果真有一间屋子,灯光闪耀,叶小开脚下一用力,嗖的一下。如一个石块,头朝下,迅速落了下去,将要落地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轻轻地贴着墙根弯腰站住,他屏住呼吸,侧耳听去,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声音,难不成点着灯发呆不成?暗道:“就算是发呆,我也要看看。”想着这些小开点泼窗棂纸向屋里窥视,不看还好,一看愣住了。 屋中何止没有声音,连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屋中点灯呢?叶小开想着,不由得站了起来,正想推门进去看个明白,忽听有人大喊,“什么人?”声音由一旁边黑暗的屋中传来,是梁影风的声音,随着声音,梁影风人也从屋中飞了出来,人到剑到,一剑直刺叶小开前胸,叶小开惊的一身冷汗,飞身而走。就此此时一个黑影闪过,上前一脚踢向叶小开的后背。叶小开只觉后背恶风袭来,也来不及回头看,一个驴打滚,狼狈的滚出一丈多远,这才算躲开了二人的攻击。 梁影风大喊:“站住,来者何人?”叶小开哪敢站住,飞身上房,拔腿就跑。杨影风和黑衣人同时上房。两面夹击,此时,山庄的守卫已经听到了打斗声纷纷涌来。叶小开越过房檐,边跑边使出神行无踪的轻工,头也不回,嗖嗖嗖,一口气跑出浣花山庄,见后面没人追来这才摘 “叶小开,我就猜到是你。”那个黑衣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前在此等候了,而他后面一群蒙面人也迅速把叶小开围在当中。 “你到底是谁?” “哈哈,”那个人沙哑的笑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要等你死了之后。”说话间,一柄钢刀迎面砍来到快而劲猛,环环相扣,那气势非是叶小开于劈死不可。 这黑衣人离得太近了,而且刀刀相连,像是粘在了叶小开身上一般,再加上四面八方的蒙面人,封死了各个出口,把叶小开和那黑衣人锁在这小小的一片空地之中。此时闪躲之法已经完全施展不开了,连扔飞镖的机会都没有。一时间,叶小开不由得急了一头冷汗,一个不留神闪的慢了一点,黑衣人的刀划在他的右肩而过,虽只是滑到一点点。也只是一道血痕,叶小开只觉右肩一痛,再看鲜血如注,黑衣人刀速丝毫不减,又是一刀直劈下来,叶小开不由得举刀相迎,“啪!”的一声,叶小开的刀被直接震飞了。 “你就给我在这儿吧!”说着,黑衣人的刀刷的拦腰劈了下来,叶小开不禁心头一凉。“这就凉凉了吗?” 然而,叶小开没有凉,也没有感觉到痛。是刀太快了?叶小开想着,睁开了眼睛,只见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衣着破烂的人。 “花花。”叶小开失口喊出了声。 “丫头,你这功夫还得练呀。”那个人回头看看叶小开,摇摇头。 “你这个烂叫花子少多管闲事,快滚,否则让你们一起去见阎王!”黑衣人道。 “呵!”叫花子冷冷笑了一下。“就你?”话音未落,手中的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劈黑衣人,只见刀随情转,意由心生,如疾风骤雨一般砍了过去,刀断情绝! “断情刀!”黑衣人惊呼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叫花子说话粗犷而野蛮,他的刀比他的话更野蛮,横扫一击,纵身飞起“青丝寸断!”带着一股血腥,呼啸而至! 黑衣人哪敢接招,闪身躲在其他蒙面人身后,转身就跑,可惜两个蒙面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替死鬼,其他人见状都撒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花花也并没有追他,收到定神回头看看叶小开。 “追啊!那黑衣人必定是元凶,抓住他洛阳浣花的账目就清楚了!”叶小开一边捂着胳膊一边喊。 叫花子并没有去追反而回过身来。 “你怎么不追?”叶小开太想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了,“抓住他,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你不要命了,”叫花子道:“此地是他们的地方,他们能提前过来埋伏必然有暗道,追到追不到尚且不说,你就不怕再来一个黑衣人,咔!”说着,他用手掌轻轻在叶小开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呃。”叶小开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胳膊,“哎呀!好痛呀!”刚刚注意力全在生死之间,自然没有觉得痛。 “你还知道痛?”叫花子摇摇头“就你这武功,还敢夜探浣花山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药来为小开包扎伤口。 “我就是看看……啊!疼!”叶小开不由叫出了声“轻点好不好嘛!” “幸好伤的不深,你要再躲慢点,估计你这胳膊就废了!”说着他埋怨的看着叶小开“你这都惹了些什么人,出手如此狠毒,刀刀致命”似乎那被砍的胳膊不是叶小开的,而是他自己的。 “好疼……”叶小开所答非所问。她忧伤的眼神还有那委屈而撇下来的小嘴,竟然更让人怜爱。 “还疼?”花花有些慌乱了“这是最好的金疮药,止血止疼,怎么会还疼呢!我看看是不是还伤到哪了。”他念叨着仔细检查着伤口,药真的是好药此时叶小开的血已经止住了。 “啊!痛!”叶小开笑着说。 “还痛!” “痛!”叶小开笑了。 叫花子这才看到她一脸的坏笑:“真是个坏丫头,也亏你现在还有心开玩笑,差点把命搭上。”说着他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小开问道。 “我?”叫花子避开叶小开的眼睛“我叫花子嘛,自然四处游荡,刚刚好见这里山清水秀正好美美睡一觉,谁知道都被你搅和了。” “花花!”叶小开似乎把黑衣人的事情忘记了而更感兴趣的却是这个叫花子“你刚才用的可是断情刀。” “哦?我用刀了?”叫花子摇摇头,好像失忆了,尽管他后背的刀柄。在那包裹中已经露了出来。 “原来你后背的包裹中是一把刀呀。丐帮的人用的都是棍子吧!”的确丐帮的打狗棒天下闻名。 “哎呀,什么刀什么棍的,防身就好,我一个叫花子哪有那么多讲究,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叫花子忙把话题岔开。 “他们杀我,无非是怕我明天查账而已。”叶小开笑笑。“这账目必然有蹊跷,那我明日查账就可以了,害怕找不到问题吗?” “明日你还要去浣花山庄?”叫花子惊讶的说,“就算你能查出问题,你能活着离开浣花山庄吗?” “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老庄主的意思。其实真正安全的地方反倒是浣花山装,”叶小开想起了古啸天,那样一个正人君子是绝对。做不出这事儿的。想着,叶小开回头看了看叫花子,“花花,若不,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我?”叫花子摇摇头,“我才不想管朱大有的事呢。” “朱大有?”叶小开一愣,“你也知道朱大有,还知道我在为朱大有做事?” 叫花子笑了,“天下人都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叶小开点点头,“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你和朱大油有过节吗?” “哼。”叫花子也不搭话,似乎陷入了沉思,突然道:“”开。你看那边!” 叶小开循声望去,只见远处隐隐发亮,“着火了!”二人说话间疾步跑上山坡,一眼望去,只见浣花溪的方向已经陷入了浓烟烈火之中。 “不好是浣溪轩!”叶小开大叫一声,向着火光撒腿就跑,叫花子见状紧随其后。果然是浣花洗别院,只是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张六!” “李石!” 叶小开大喊,回答她的只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第九章 浣花山庄(下) 天亮了,浣花溪已经燃成一片灰烬,梁影风带着浣花山庄的弟子相继赶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会无缘无故的燃起大火?”梁影风道。 叶小开看着燃烧过后的残垣断臂,冷冷的问,“梁大侠真的不知道?” “实在惭愧,这里去山庄路远,我也是清晨才听说这里走水了,真是让少侠受惊了,幸好少侠平安无事,否则虽死难辞其咎。”梁影风一边致歉,一边深施一礼。 “可怜我的两个兄弟这么年轻,第一次和我出门就被葬送在这里呢。”叶小开望着两具烧焦的尸体,不禁泪流满面,“张六,李石,你们放心,这笔账,这个筹,我叶小开迟早会报的,绝对不会让这个畜生逍遥法外。” “是的,二位兄弟在浣花山庄出的事,我们也不会推卸责任,必定禀告老庄主,多多赔偿,把他们后事料理好。”梁影风,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接着又转向叶小开:“叶少,幸好你没事,否则真的无法和朱爷交代了,如今突发如此变故,不知道今天的账你看……” 叶小开站了起来:“我好的很,今日查完账我还要带着我的兄弟回洛阳,不敢多叨扰。” “好。”梁影风冷笑着点点头,“既然叶少不辞辛苦,我梁某必当奉陪,请!” 叶小开刚要走,叫花子一把拽住了她“你当真还要去?” 叶小开点点头。叫花子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唉!我陪你吧。”叶小开愣了一下,看了看这话,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这位是……”梁影风看了看叫花子。 “他是我二哥,陪我去查账。没有什么问题吧?” 梁影风一笑“自然没有,请!”l 浣溪轩的火把浣花山庄上上下下都惊动了,老庄主亲自前来问候,并说据庄内人调查昨日的大火说是魔域之人所为,与昨晚偷袭浣花山庄的为同一伙人。叶小开只是一笑,丝毫不去理论,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有用。给老庄主见礼后便梁影风,谷啸天一起在浣剑隔查看卷宗。几人来到浣剑阁,等候婓修华送账本来,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依然不见裵修华的影子,梁影风命人去催,不多时回来的人报裵修华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古啸天一惊看着梁影风,又看看回报的弟子。 “四师兄说是去收拾账目,从昨晚一直锁在阁楼上,今天我们去阁楼请四师兄,却发现阁楼门开着,四师兄不见了。” 梁影风与谷啸天等人急忙奔明月轩。明轩是裴修月的住所,只见已经是人去楼空,裵修华一切的应用之物都已经不见了。屋中一个炭盆早已燃尽,在一些残存的零碎的扉页中,可见应该是一本账簿。 “他烧了账簿?”古啸天惊异的看着梁影风,“为什么?修华会去哪?” 梁影风略一愣神,继而大叫一声,“都怪我啊!”晕倒在地。 “三师弟,三师兄!”顷刻间,浣化山庄乱作一团。半晌,梁影风方才醒过来,失声痛哭,“我该死呀,都是我的错,我太信任四师弟了,账目全叫他管理,没想到反而害了他。”说着顿足捶胸。古啸天废了半天的口舌方才劝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我们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梁影风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近一年来,裵修华时常请求梁影风,让他把山庄事物分一部分给他管理,以锻炼锻炼。 “”他说让师兄不那用那么辛苦,而我呢,也自觉进来的身体欠佳,故一来二去就同意了,所以成都、洛阳的来往生意就交给了修华,开始我最后都会核对一下账目,只是近一年来,看修华做事越来越成熟。故也就偷了一些懒。没有及时查阅账目。昨日,叶少提出要查阅账目。斐修华就各种推脱,我也没有留意,而今天他竟然不见了。由此可见账目肯定是有问题啊,想必修华怕查出真相,无法收拾结局,更无法和我们交待,故方才烧毁了账目,带着自身的钱财钱财一走了之。” “什么?你说是师弟中饱私囊做假账?”古啸天吃惊的说。 “如今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若不然,他为何烧毁了账目,不辞而别?”梁影风叹道,“我不辞辛苦,兢兢业业,生怕出什么纰漏,没想到却看错了人。” “他弄这么多钱做什么山庄?山庄从不缺吃穿用度呀。”古啸天奇怪的问。 “大师兄是正人君子,自然清心寡欲,有所不知,四师弟在浣花溪有一相好的,甚是大手大脚,为了哄其开心,他也是想尽办法,时不时的向我借些银两供其享乐,而最近一年,他手头突然宽裕了。我还以为他们断绝了来往,改邪归正了呢?谁知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这事?”古啸天听着直摇头,“师弟既然早就知道,就早该劝阻于他呀。或者让他禀明师傅娶那女子进门也好。” “大师兄有所不知,那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故而他不敢言明。我一时心软,也没有劝阻,唉!不想酿成今日之祸啊。”梁影风看看古啸天,看看叶小开,“叶少,对不住了。此事是我管理不善,我这就向老爷子请罪,去请求惩罚。” “这……”古啸天叹了口气,拍了拍梁影风的肩膀,“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谁会去怀疑自己的师弟呢?你说是吧,叶少。” 叶小开一直跟随其左右,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见古啸天这么问,他淡淡的说,“是啊,谁会怀疑自己的师弟呢?”说着看看梁影风。 “叶少放心,幻化浣花出此大事,也是师门不幸,我这就派人找寻修华的下落,一定把他抓回来,给你和朱爷一个交代的,另外近一年来所有损失都由浣花来赔偿。”古啸天道。 叶小开向古啸天摆摆手,“其实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既然元凶已经找到,想必朱爷也不会追究,此事就到这里吧,只是以后来往商户还请古大侠帮忙清点。” “我……”古啸天摇摇头, “古师兄,不会连这点请求都拒绝吧?”叶小开笑笑。 “这……”古啸天看看,勉为其难的说,“好吧,那我就把叶少的意思禀明师傅,带其定夺。” “多谢古师兄!”叶小开看了看梁影风,“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珍重!”说完拱手告辞。 出了浣花山庄。叶小开将张、李二人的尸骨送去了长风镖局,由长风出人送回洛阳。前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两个小伙子,而今天却成了两堆尘土,镖局的人无不唏嘘,谁也不敢多问。 “梁影风肯定有问题。”叫花子的。 “我知道!”叶小开道。 “那你准备留下来继续查下去吗?”叫花子疑惑的看着她。 “不查了!”叶小开叹了口气。“裴修华已死,所有证据全部销毁,再查也没有意义。” “你说裴修华死了?” 叶小开冷笑道:“他们可以杀我灭口,同样可以杀他灭口。如今,他是关键人物,如果他不死。那就如同一颗炸弹一般,你会把一颗炸弹留下吗?” “不会!” “没有人会!何况像梁影风这样的人。” “那不是便宜梁颖峰了。” 叶小开皱皱眉,“何止是他,最重要的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会是谁呢?” 叶小开摇摇头,“不知道,但他一定是洛阳那边的人,只是如今线索全断了,想再从浣花查出此人势必登天。真的不知道这颗炸弹会在哪天爆炸。” “那也是洛阳的事,反正朱大有也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想一直跟随朱大有?你现在就回洛阳吗?”叫花子冷笑道。 叶小开没有说话。平心而论,朱大有确实不是多好的人,无商不奸,何况他也是土匪出身,敢和他做对的生意人恐怕都凶多吉少了,只是他也确实不错,对贫苦人施粥赠药也是常有的事,且如今洛阳的繁华也有他一部分的功劳,只是这种争论是无意义的。但花花到底与朱大有又有何恩怨?难道真的是他?或许这样就说的通了,只是一切的一切尚未可知,或许叶小开也并不着急知道答案。她想了想说:“我还要再成都多留几天” “为什么?” 叶小开就把帮助小闯治病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原来如此。叫花子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这棵断情草十分难得。”他看了看叶小开。“你这身上有伤,恐怕去了也是枉然。” “可是我已经与三哥约好,无论如何也要去试一试。” “那你去吧,断情草附近高手云集,我可不会为了一棵草去送命。”叫花子撇撇嘴。 “我拿到草就跑,不与他们纠缠,别人想追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可不一定。如果跑得快就安全了,那就不会有被狼吃掉的羊了。” 叶小开没有反驳。 叫花子看看叶小开手臂上的伤道:“小开,为一个杀手去拼命值得吗?” 叶小开一愣,看看这个叫花子,“你到底是谁?知道这么多?连欧阳逍是杀手的身份你也知道?” “哦,我这一直在江湖上混,是不是就是听的多,见的多了呀?” “三哥不是一般的杀手,他重情重义,而且与我相识多年,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肯定要帮他。” 叫花子看着叶小开提起欧阳逍眼中很是敬重的样子,心中隐隐觉得失落。他掩饰的伸伸懒腰说。“那好吧,你去等着夺草吧,我可不想趟这个浑水,我要找个地方晒太阳去了。”说着转身而去。 “花花!”叶小开轻轻喊道。 叫花子略一停顿,但是头也没回地向他摆摆手,“放心,你若不回来,明日午后我会替你去收尸的。” 叶小开长舒一口气,停下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留恋。断情山本就危险重重,他与自己素昧平生,就算他想去,都不应该让他陪自己去的,他离开是应该的,可是为何自己却又如此的不舍呢?我到底在期望什么? “花花!”叶小开突然高声大喊,“花花!”四周的行人,以及摆摊的小贩都不由得向这边看来,那个叫花子自然也听得到,他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 “我会回来的,你在巴蜀客栈等我。”叶小开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似乎也根本不在意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个叫花子站住脚,摇摇头,继而不由得又笑了,满足而又甜蜜…… 转眼三天已过,叶小开的伤口虽已结痂,却仍会隐隐作痛。而当你一个人的时候,无论痛与不痛。都和表情没有关系,更不会喊出来,因为没有意义。叶小开早早起床,又重新包扎了下伤口,那表情好像包扎的不是自己的伤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接着全身上下收拾妥当,飞身上了店房,迎着薄薄的雾霭直奔断情山。 第十章 断情花 断情山位于成都正东,在东郊之外,与金陵地界相连。这座山平时几乎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条上山的路。丛林灌木让你即便是轻功高手也举步维艰,没有走多远,叶小开的衣服就被刮破了好几处。 “这破山!”叶小开不觉得有些窝火。面对到处都带着尖刺的灌木和荆棘,即便有些力气也使不出来。幸好离花开酉时尚早。叶小开擦了把汗,飞身登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杈休息。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了晌午,方才爬了一半。正当叶小开在树上休息之时,只听到一阵阵脚步声。他急忙闪身在树冠之中。不多时,脚步声近了,只见是一行三人。 “他们也来凑热闹?”叶小开暗笑。这倒是件好事,来者并非别人,是号称成都三兽的三个怪人,其中一个叫混金刚,身材高大粗壮,抬手就有千斤的力量,皮糙肉厚是个力气硕大的大红胖子。另外两个人,瘦小枯干的那个号称竹叶青,另一个则是一个侏儒,号称一颗豆。 “这三个人竟然也想夺取断情草,这倒是好事,有这个大胖子开路可是省了很大的力气。”混金刚全身上下如钢铁般铸成,似乎是怕衣服被挂坏了,早就把罩衫脱下来抱在怀中,然后迎着灌木硬生生的踩压过去,所过之处简直可以说是一马平川。能遇到这样的人开路,也确实是叶小开的福气。 越往山上走,人越聚越多,人们也不避讳,却心知肚明都是为夺草而来,而草却只有一颗。当聚到了断情峰下时,只听一声呼喊,“小开!”叶小开回头一看,原来是欧阳逍三哥。 “你受伤了。”欧阳逍走过来,一眼看见了叶小开略异样的胳膊。 “没事儿,一点儿小伤。”叶小开笑笑。 “这几天你去哪了?怎么会受伤?谁伤的呢?”欧阳逍道。 “其实我还真不知道谁伤的我。”叶小开叹了口气,“他一袭黑衣,中等身材,还蒙着面纱。” 那你这是被偷袭了?” “是啊。那是一把刀,一把粘人的到,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刀就像要黏在我身上一样。幸好被一个朋友。及时赶上所救,否则你今天就看不见我了。”叶小开想想都后吧,那天若没有遇到花花,或许一切真的都将不存在了。 “一把粘人的刀!”欧阳逍本来就是用刀的行家,对各种刀法自然都有过研究。当然刀法要说粘人,要数血杀刀了,但肯定不是,叶小开不可能不认识血煞。难道是欧阳逍只觉头脑中刀光一闪,“难道是困天?” “困天”!”叶小开迷茫的看着欧阳逍:“从来没有听说这种刀法。” “这种刀法,知道的人很少,会用的人更少,而像你说的这样,用的如此娴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说着,他不禁皱起眉来,“会是谁呢?我似乎是见过这种刀法,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什么人用?等小闯的事完了,我会找江湖朋友好好查查这件事,看看到底是谁在做妖。” 叶小开笑笑,那就先谢谢三哥了。欧阳逍也笑了,还和我客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近战实在是欠缺,刀法学了不少,没有一个精通的,等这件事过了,你好好的跟我学习狂风吧,进可杀敌,退可逃命。 “嗯嗯!”叶小开点点头,也对,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太阳渐渐西斜,酉时将近山上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是敌人,又都是联盟,因为敌人只有一个,就是拿到断情花的人,而谁都可能拿到那朵花,但是花却只开一朵,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断情峰凸起的一角,时间一点点逼近了,只见断情峰上那棵高挑的断情草逐渐泛起了红光。每个人都蠢蠢欲动着,并不时的用余光看着彼此,最后每个人的光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棵断情草上,断情草周围的红润越来越大。在断情草的顶端挑起了一个花苞,整个山峰安静极了,静的一点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呼喊呼吸声都减轻了许多。欧阳逍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立刻会意的点点头,两个人默默的眼神远比话语更有效。 酉时刚到,只见断情草的花径略一挺,一道红光闪过,花茎上的花苞随之“啪!”的一下打开了,迷茫的红晕之中,一股股奇特的异香时间弥漫了整个山峰,让人迷恋,让人沉醉,让人失魂落魄,让人飘飘欲仙。 论反应之快,似乎没有人比得过杀手,而或许也只有杀手能在这勾人射魄的芬芳中保持清醒。欧阳逍不但是杀手,而且是杀手中的杀手。只见他迅速的凌空而起,穿过众人头顶,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来到了断情花下。此时他轻轻一提起,跃起一丈来到,接着扶摇直上,伸出手来直奔段清花。也就在这时,断情峰下的江湖人猛然惊醒,从花香中苏醒过来,不禁大喊,“他去摘花了,抓住他。”立刻纷纷拿出自己的各种暗器。向欧阳逍打去,是的,人很多,但是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到段情花的人。而欧阳逍此刻眼看断情花炙手可得,这些一直守在这的江湖人怎么能够不发狂?一时间袖箭飞镖,梅花针,流星镖,字母针,各种暗器齐刷刷的奔向欧阳逍,这种情况就算是有命拿也没有命带走,欧阳逍只能收回伸向断钱花的手。迅速从背后拔出单刀——星陨,同时双手握到左右开弓横挥刀横斩,一股巨大的刀气横扫出去,所过之处,所有的暗器都被齐刷刷的击落,然而一片被击落,又有更多的暗器甩了出来,并有一部分江湖人已经一跃而起,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奔向欧阳逍,欧阳逍不得不放弃摘取段情花的初衷,把刀在空中一旋,一股冷风随刀而起,同时身形如影。在众人的刀光剑影中飘过,然后回身反手将星陨举之空中,如一道闪电一般自上而下劈了下去。众人见刀气来势汹涌凶猛,无不后退换招格挡。而正在这时,似乎还真有不怕死的,只见一柄火辣辣的小刀带着滚浪滚滚热浪层从众人中冲了出去,直奔欧阳逍。 欧阳逍眼多尖,“小开?”可不,那不是叶小开是谁,那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只见他飞身而起,越过众人的头顶,迎着欧阳逍的刀。分心便刺。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众人一惊,暗道,刚欧阳逍的刀气已经见识过了,那出刀之快,出到之猛,自不是一般等闲之人,而眼前这个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竟这么冒失,一刀就戳了上去,估计是得了失心疯了,也是件好事。乐得看个笑话,故两侧的江湖人纷纷收招,冷冷的看着,只要不出手摘断情花,谁爱打谁打谁。欧阳逍一愣,迅速收过刀,闪身避开叶小开的刀锋,侧身闪到一边,叶小开一刀走空,迅速转身凌空而起,又一刀自上而下戳下欧阳逍。欧阳逍抬头,只见叶小开头向下旋,正如一道旋风冲向自己的刀。直插自己头顶。只是在旋过的刹那间,只见他的一只眼睛似笑非笑的向他眨了一下。同时。那刀就到了欧阳逍一侧是一手持到烙饼,一手。是刀尖举过头顶,只听当的一声,顾阳乡,叶小开的刀剑还。正好出在了陨星之上,只见火花一闪,同时要向双臂用力。一股内力聚于刀势,猛然向上反弹出去。只听他。大叫一声,开。 叶小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内力直直的弹飞了出去。众人望着叶小开那可怜的生命,不禁摇头叹息,暗道,这不摔死了吗?这样掉下去不摔死了吗?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叶小凯并没有掉下去。反而在谈起了两丈多高时,突然一个腰间用力凌空而起,一个跟头翻起半丈多高,接着扶摇直上两丈多高,稳稳的落在了断情花旁,轻身玉手在断情花上一晃,已经把段青花捏在了手中。 他在摘花,众人这才方才醒悟过来,猛然大喊。而对于花已经到手的叶小凯,早就再次凌空而起,在崖壁上轻轻一点,一个穿云,向着远处飞去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这里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摘花枝。如今人们早已经放开了欧阳晓齐刷刷的向叶小开冲了过去,叶小开哪敢落下从空中斜着。跨过众人的。一头栽向山下。它掉下去了,快去抢吧。众人见。叶小开直刷刷的掉了下去,以为是气力不济所致,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对于死人,自然也从。从了也不可能出什么暗器,纷纷的向叶小开栽下去的山坡冲去,而就在叶小开快要落地的时候,舌尖一顶上牙膛,腰间一体混圆气,啪的倒地落过来,落在了地上,一把银针刷的甩向身后,也不管中与没中,拔腿就跑。 这就太气人了。抓住他,众人看,叶小开不但没有摔死还发出暗器来,鼻子都气歪了,合着,这又是骗人的,尤其是跑在前面的,一大部分都被那措不及防的飞针打中了,更是气的跳脚:抓住他花在她那里。 一部分人停下来,更多的人涌了上去。要从山上跑下来,自然远没有掉下来下的快。叶小开嘿嘿一笑,心想再见了您呐,后会有期,转身就要运用神行的武功。远遁而去,而他,就,而就在他还没有走出十余里远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闪,叶小凯。急忙收住脚步,这才没有状态。他的身上。 站站住,叶小开低头一看,怎么一个孩子?又仔细一看,不对,这是那个。这是一个带着胡子的孩子,江湖人称一颗豆,据说从他九岁开始,再也没有长高一寸,因此远远望去如一个小孩子一般,一颗豆也因此移上自己的小巧身体,再加上飞檐走壁的功夫,做起了偷偷摸摸的勾当,一旦失手被抓,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装可怜。一般人见他身有残疾,也并不与他计较,最多打几把子轰出去了事,直到让他越加皮糙肉厚起来,靠着他的轻功和小心机。竟然逐渐成了江湖上有名的小飞贼,不过要论功夫,却是差得远。 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青竹干和混金刚,二人便觉得有了依靠。又好说话,因此一起磕头拜了把子。而青竹竿和混金钢本为师兄弟,二人初次下山。修炼就碰上了这人。号称人中精的一颗豆,自然几句话就被哄住了,再加上青竹竿头脑简单,混金刚更是有些。迟钝。因此,虽然一棵稻最为矮小,却当上了老大,这两个人对他无不唯命是从。这次来读草,也是一颗豆的主义,他自知武功低位,又听说段清华有增进功力的药效,故撺掇着两个傻兄弟上了断情山,只可惜人太多,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一颗到一看,有些。灰心丧气,转念想,这花虽然美好,可是这命更是重要啊,虽然那两个兄弟有些本事,可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估计这花还没用上,命先没了,太不合算了。带着两个傻兄弟又退了出去,走越不甘心,就远远的看着到底花落谁家。谁知道正在这时,断情崖上局势发生了变化,叶小开摘了花就顺势跳了下来。倒好,准确的落在他们面前,我的乖乖一颗都暗道,这简直就是给我准备的。想着他。他顾不了许多,一个跟头翻到了叶小开面前,挡住了去路。 叶小开别说不怕,他就算怕也不敢回头。而这又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他大喊一声,快让开,说着,刀教左手又在百宝囊中掏出一把银针,一抖手扔了出去。银针在阳光下。如流星般铺天盖地的笼罩过去。直接岳阳开。也是拼了,可一出手就是死招,不留余地。一颗豆又不是傻子,只见星光万朵急忙一个驴打滚的功夫慌张的闪出一丈多远,而同时他边退边喊,花在他身上,竹叶青拦住他,这是一个瘦子,拿着细长的竹竿横扫而来。一杆挡住了叶小开的去路。叶小开。不,无论何如何也要停下来了,而他偏偏没有停下来,一个雁行直接的撞向了那个竹竿,那个瘦子不禁一愣,心想,这莫不是比我还傻?还是以为我的竹竿是竹子做的,而这个竹竿?虽然算不上什么稀有的宝物,但那也是实心的大铁棍子,就算是一般的宝刀宝剑都不敢轻易与他硬抗。叶小凯此时已经。滑至竹竿面前。单单。班长一挥。伴随着。一道寒光切响这根竹竿,只听当的一声,青竹竿背硬生生的。切为两节。 我的妈呀,一颗都在远处看着,一缩脖子暗道。这些人手手中拿的什么这么厉害,竟然毫不费力的就斩断了竹叶青的。棍子。书中暗表叶小开手中拿的匕首名曰飞是,是有千年物精所致,当然不是一般的薄刃。此时叶小开连。凌空一脚踹响。青竹杆,青竹竿,正看着手中刚刚变成短棍的竹竿发呆。见叶小开的脚带着风声呼啸而来,早被这一刀下,波毯的青竹感虽然有些发傻,但是动作还是迅速,它哎呀的一声。扔了半截竹竿闪到一旁,有动作快的就有动作慢的。此时洪金刚刚刚从一颗豆让他拦住叶小开的命令中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正好挡了叶小开面前。 并同时伸出蒲扇搭的手抓向叶小凯,红金刚是自幼修的刀枪不入的童子功,再加上天生那皮就厚,如穿了铠甲一般,当然就算如此也挡不住被飞,是捅个窟窿。但是像红金刚一颗痘的人都不是穷凶之极恶之徒,而且君身算身有残疾,当然若不是迫不得已,叶小开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只见他腰间提起,直接跳起一丈来高,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让。上过红金刚当空一抓,在他圆滚的脑袋上轻轻一点飞了过去。空金刚还站在那里大喊:“不——许——走——” 还不许走,人家刚从你头上飞过去,一颗都跳起脚来大喊。 “哪——呢”洪金康费力的转身向左顾右盼。 一颗豆。看看他行,行动缓慢的他真的是哭笑不得,即便如此,但这一来二去却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也正是如此,已经有几个外围的手脚比较利索的江湖人追了上来,二话不说,举刀就剁,刀刀致命。叶小凯也是拼了,一边拔出单刀抵抗,一边抛出暗器继续狂奔,而后面追上来的江湖人越来越多,都边追边喊:“在这边,抓住她!”听到喊声,自然有更多的江湖人向这边涌了过来。 就这样一边跑一边打,又跑出去二里多地,而。四周的江湖人也越来越多,逐渐的把叶宵开围在当中。只得在原地周旋。不止如此,远处的江湖人还一边喊着抓着他,一边继续的纷纷的向这边涌来。眼看着叶小开难以做脱身,欧阳潇心中不由得一凉,暗道,完了,纵使叶小开轻功再搞,也难逃出这重重包围之中。就算自己感到近前,面对着黑压压的亡命之徒,估计也是无济于事。叶小开逐渐有些吃力了,暗器也用去了大半,一柄柄的刀剑在他身前身后,看来贴着他的衣服削过。欧阳潇知道他快支撑不住了,而自己一时也难以约过这人山人海,赶到近前,不由的大喊,小开,快把花扔掉,快丢,我们不要了。 花是温床的蔚蓝,三年才开一次,但是当然比不过叶小开的命重要。叶小开也明白自己似乎真的带不出去这朵花了,然而一时间却难以放手。正在此时,突然人群中飞起一人,此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来到了叶小开的身边,他一手伸向叶小开,叶小开急忙闪避,然而这只手如黏在了他身上,一边紧随着他左躲右闪,而叶小开此时也真的是疲惫,何况这只手似乎比欧阳潇的刀还要快。叶小开只觉得胸前一动,紧接着此人凌空踏去,飞起二掌多高,再看段青花已经被他举在手中,只见他高举着手中的花,大喊,花在我这里。 这不是齐花艺草。这简直就是夺命的阎罗,在谁手中,谁就成为众矢之的,谁就成为刀枪的靶子。而这人偏偏偷了花,还大喊大叫,好像生怕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疯了。 他疯不疯不知道,温听刺眼,众人倒是疯了,看到那阳光下闪亮的断情花,眼都红了,纷纷丢下来。叶小开,一窝蜂的奔向那个人。 第十一章 神秘人夺花 三异人归正 叶小开望着骤然散去的人群,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她早已经精疲力尽了,每一刻的挣扎都在生死的边缘。幸好此人……他是夺他花的人,却偏偏又变成了救她命的人。想着,叶小开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向远处望去,只见此人早已把花放于怀中,淡定地扫视了一下涌上来的人群,凌空而起,提气穿云后退出几丈来远,迅速转身挥手,从后背拔出了一把单刀,一把通体乌黑乌黑的单刀,冷气逼人。他把刀横于胸前,冷眼看了看众人,笑道:“不怕死的来。”江湖人从来都不是吓大的。众人相视一笑,暗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个?”纷纷举起兵刃,逐渐逼近那黑衣人。此人见众人脚步虽慢了下来,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皱眉,同时一股内力由关元而起,汇于气海,沿任脉上传,经神明穴,中脘穴,直冲向膻中,转于天池、极泉,沿右臂下行至劳宫少府,由掌心渗出,聚于刀锋之上,只见那把乌黑的单刀竟发出微微的红润,紧接着,一股股血腥之气由刀锋喷洒出来,众人一愣,霎时全都停下了脚步,只觉被一股魔气逐渐笼罩其中,莫名的恐惧在人群中弥散着,而也就在此时,他的刀突然自上而下劈了出去,一道寒光带着那股浓郁的血腥,疾风暴雨一般向着众人席卷而来,霎时间,五丈之内,所有的人全部陷入了重重血光之中。而深陷其中的所有人,都只觉全身酥麻,腿软无力,功力差一些的直接气息不接,摔倒在地。 “孽海茫茫!”叶小开大吃一惊,不由得连连后退。血海魔刀!这人是谁?怎么会用出血海魔刀的功夫?莫非他和平生醉有什么关系?想着,叶小开诧异的看着他。而偏偏就在此时,他竟然转过头来,对着叶小开微微一笑,是的。他的眼睛在笑,那眼神温柔而安宁,似乎那刚刚充满血腥的一刀根本不是他砍出来的。只是也只有这一眼而已,他迅速的回过身去,他那凌厉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在众人身上扫过,接着把刀反手插入后背的刀鞘之中,凌空飞起,踏虚而去。 “抓住他!” “他要逃走了,快抓住他!” 后面的人见他离开,不由得纷纷大喊,但是也只是喊喊而已,无一人敢追。因为谁心里都清楚他。那是逃吗?他只是离开,想离开就离开的离开。眼看着断情花随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而消失,众人均不由得叹了口气,掸掸身上的土,各自离去。花很重要,命更重要,或许也只有如此武功的人,才配拥有这样的奇花异草。 “平生醉!他怎么也来成都了?一个堂堂的魔域之王也亲自来夺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逍已经跑了过来,他当然认识血海魔刀,大哥二哥全都命丧于血海之下,他也差点命丧于所此。怎么可能不认识?而似乎天下用血海的人,也只有平生醉。 “不是他。”叶小开摇了摇头。 “不是他?”欧阳逍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他,是谁,这种狠毒的刀法,难道还有别人?” “不是他。”叶小开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肯定的说。 叶小开说不是就不是,两个人相识久了,别说蒙着脸,就算是闭着眼,都可以认识彼此的气息。 “莫非江湖中又出了新人?”欧阳逍看着这渐渐散去的人群,不由叹息,江湖的事他可以不管,但是温闯的事,他却不能不管。 “三哥!”叶小开有些歉疚地看了看欧阳逍。“可惜花还是丢了!” 欧阳逍微微松了松紧锁的眉头,勉强露出一丝的笑容。他拍拍叶小开的肩膀,“傻丫头,以后不要这么拼了,幸好你没事,否则……” “可是如今怎么办?”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花回去,怎么面对望眼欲穿的温闯? 想到温闯,欧阳潇只觉得只觉气的胸痛,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若不是二哥不在了,若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天要打他三顿就老实了,“活该!不都是他自己找的,若不能续脉,也只是天意。” 叶小开知道他只是说气话,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三哥,你不要难过,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沈庄主那里还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再等花开。” 沈庄主那里应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而在等花开又是五年。就算花再开,照这样,想抢到也很渺茫,欧阳逍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叶小开无奈之时宽慰自己的话,只是她尽力了,几乎是拼了命,“我们先回去再说。”说话间,二人转身要走。 “小兄弟,”这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叶小开循声望去,远远站着三个人,一个极矮,一个极高,一个极大,是他们,叶小开当然认识,看到他们,叶小开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几块货捣乱,她早就一口气跑跑出断情山去了。那花也不会丢,就因为他们死缠烂打,害的自己不但花没了,还差点赔上性命。想着,叶小开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不错,正是刚才捣乱的那三个人,小矮子一颗豆和他的两个兄弟,青竹杆和混金刚。看着叶小开并不友好的脸色和满眼的嫌弃,一颗豆自觉尴尬,他嘿嘿笑着向前走了几步,说,“小兄弟好快的身法,小弟等相当的佩服,交个朋友如何?江湖上也好相互照应。” 不揍你,你就认便宜吧,还交朋友?叶小开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这几个人的脸皮可真厚,刚误了别人那么大的事,还敢过来打趣儿? “我从来不交朋友。”叶小开冷言道。 看叶小开那铁青的脸,一颗豆讪讪笑笑,回头看看他那两个兄弟。 “他不是你朋友吗?”青竹杆指指欧阳逍。叶小开心想还问他,这难道还听不出我话中的意思?还问?叶小开没好气的说,“他是我三哥。” “啊!”青竹竿一愣,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那请收下我们这几个小弟吧,”听了青竹竿的话,叶小开更懵了。她看了看他的,“为什么?” 青竹竿抬头看看叶小开,说,“你那把小刀想必不是一般的武器,我的精铁大棍也有100来斤,在他面前好似是拿面捏的。我兄弟混金刚虽是有自幼练就的童子金刚功护体,但想必也绝对挡不住你那小刀而。小哥竟没有用小刀伤我的兄弟,我们当然感激不尽。”说着,他回头对混金刚说,“来呀,还不跪下,多谢小哥饶命之恩。” “是啊,傻小子,你以为天下刀枪你都能挡得住?要是歹人,早用小刀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儿了。”说着,一颗豆把混金刚往前推了推。 混金刚本就被笨重,反应迟钝,但是看得出他是比较听话的,听两个哥哥这样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一声跪下就磕头。 叶小开看着这个傻乎乎却又有些可爱的大个子,听起话来却真如几岁的孩子,不由得扑哧一笑,是的,当时只要叶小开的小刀轻轻往前一送,就算要不了混金刚的命,也会给他留个记号,但是毕竟无冤无仇的。因此,她只是凌空而起,跃了过去。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叶小开根本不想杀人,这只是她自然而然做出的反应,因此须臾间算是手下留情了。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起来吧,我那不过是无心之举。”叶小开说的倒是实情,他看着这三个人摇摇头说,“所以你们也无需谢我。” 一颗豆笑道,“越是无心,越是证明小哥侠义心肠,我等更是钦佩不已,而且只有哥哥能从众人眼下去摘花,这胆识和武功更让我们心服口服。” “呵呵,”叶小开苦笑道,“花都被人抢走了,还有啥?好称赞的,你们应该佩服的是那个黑衣人。” “要没有我们哥几个,捣乱花肯定是哥哥的,因此我们几个人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愿意追随哥哥左右,端茶倒水,挡枪挡箭,以赎其罪,”青竹杆道。 啊,还要追随我?叶小开脑袋摇的像不愣鼓,“别别别别,”她心想我的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呢,还要照顾你们三个,这太可笑了。 “小哥哥,我们是真心的,”一颗头当然是真心的,他当然有他的想法,就凭叶小开的衣着武功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何况今天确实又亏欠了人家。如果说能追随其左右的话,还人情事小,混口饭吃事大。 欧阳逍看着叶小开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笑对他悄声说,“这几个人虽千奇百怪,但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并且除了偷窃并无大恶。如今,他们想追随于你。也算是归于正途,我看你倒是可以收了,或许以后有些用处。” “呃,三哥,那让他们跟你吧,我都自顾不暇呢。”叶小开摇摇头。 “可是,他们想跟的人可是你哦。”欧阳逍笑笑。 “我……” 看着他们二人小声嘀咕,又听见叶小开和那个人叫三哥,一颗豆立刻向其他二人使了个眼色,又向着欧阳逍磕了磕头,“多谢三哥给我们讲情,我们老大的三哥自然也是我们的三哥。” 事已如此,叶小开无奈的说,“好吧,我可以收你们,以前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以后可要守我的规矩。” “那是自然,”三人齐声答道。 叶小开在洛阳也是管过事儿的,既然收了小弟,那规矩自然是要立的,“你们几个听好了。我的规矩只有一条,就是不许奸道邪淫,如有违反。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飞石,在它们眼前一晃,“远在千里,飞刀追命!”叶小开的话竟然猛然间变得特别有分量。欧阳逍在一旁连连点头,这真有点当大哥的气势了,看来在洛阳真的没少成长。 “是!老大。”一颗豆满口答应。可是青竹杆有些迟疑的说,“老大,奸淫这等事,我兄弟本来就不屑,而且……”他嘿嘿一笑,“就我们兄弟也对那个不感兴趣。只是,不瞒老大,我们是以此为生的,要戒了盗,恐怕这饭都吃不上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颗豆一脚踢在了屁股上。 “哎哟!大哥,你踢我作甚?” 一颗豆又抬起了小脚。“是不是傻?我们都有老大了,照着还怕没有饭吃吗?你看老大像是没饭吃的人吗?” 的确,叶小开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朱大有手下的半个管家,这从上到下,不说是珠光宝器,单单这衣服也都是出自洛阳名家之手。而且腰间挂着的坠子和玉箫更是宝中之宝,一颗豆那可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自然心里门清。 叶小开笑笑,“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怎么会没有饭吃呢?何况偷这碗饭真的好吃吗?” “不不不,”青竹竿头摇的像拨楞鼓一样,“这可是人见人打的事儿,”尽管他们三人有些本事,但自知理亏,因此每每失手甘愿受些拳脚辱骂了事。 “对了,老大,”青竹杆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斩断我的冰铁棍的,是什么宝贝,这么厉害。”看来对于这件事,青竹杆一直耿耿于怀。 “你说这个!”叶小开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小刀,“它叫飞逝,是由千年乌精铁所做。当然,无坚不摧。” “啊,千年乌精铁。”一颗豆惊奇的说 “原来你也知道?”叶小开看了看一颗豆,暗道,都说一颗豆所知甚广,如此看来果不其然。 “我听说五年前天下生出了一个白毛巨猿,那神兽守护的就是千年乌精铁。后来魔域的卫王打败了巨猿,那魔九尊就把那块千年乌金铁赏赐给了卫王。并由燕京的着名铁匠金一指打造成了一把宝剑,名叫流光,从此威震江湖,无人能及。没想到我老大这小刀竟然也是千年无精铁,怪不得这么大威力。” 叶小开笑笑。她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与流光剑本就是同一块千年乌精铁打造出来的。 ”老大真太厉害了,以后跟着老大再也不用受欺负了。”说着,几个人再次跪倒叩拜。 “快起来吧,”叶小开急忙上前相搀,“我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也不会看着你们被欺负,不过你们也不要无事生非哦。” “是是是。”几人连连点头。 叶小开看看几个,心想这几人长相实属奇葩,太引人注目了。如今成都形势复杂,带着他们可是不方便。“你们几人不用跟着我了,我和三哥要去沈家办事。” “啊,那我们去哪呢?要不我们在沈家庄外等候?”一颗豆自然知道,沈家庄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不用了,你们去洛阳吧。”叶小开早就想好了,朱大有那只老狐狸可是最会用人的了。“你们几个去洛阳易天居找朱爷,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只要你们听朱爷的话,肯定吃喝不愁,至少在洛阳,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们。” “朱爷!老大,你说的难道就是洛阳最大的富商朱大有?” 叶小开点点头,这也难怪,就算成都都有许多朱家的产业。而且朱大有在洛阳,可不只是一个富商。 一颗豆略有些为难,“老大,我们这样去行吗?人家会理我们吗?” “嗯……”想着叶小开随手在怀中拿出那把小刀。“伸出手来。” 几个人倒是听话,问也不问,乖乖的伸出了手臂。叶小开拿起小刀,慢慢将一股炙热的炎阳之气运于刀中,然后把刀柄的一端在几个人手臂上轻轻一按,几人只觉微微一疼。再看,每个人手臂上均有一个红色的烙痕,如飘落的一片叶子。 “啊,厉害了老大,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一颗豆睁大眼睛看看手臂上的红色小叶子说。 叶小开笑而不语,她自然不会说这可是炎阳刀的刀气所致,那可是莫九的独门刀法,只是她这点刀气比起莫九来差远了。 “好玩儿啊,一个小叶子!”混金刚看着粗大的手臂上精致的小叶子大笑起来,他的智力本来就不过十岁左右的吧?顽童一般,因此一边看着手臂上的花纹,也如孩子般的叫喊起来,“我还要再来一个。” 叶小开一笑,收起了小刀,“好啦,你们可以上路了。记着要听朱爷的话,不许惹麻烦。” “是老大,”一颗豆和青竹干连忙称是转身要走。只有混金刚不大乐意,他还在那伸着胳膊喊着,“我还要一个小叶子,再来一个。” 一颗豆跳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为啥跳起来?书中代言一颗豆极其矮小,一个极其矮小,一个极为高大,不跳起来确实够不着,“还不走?不听老大的话,这个小叶子也不给你了。”混金刚一听,赶紧用手捂住胳膊,退到一边,不敢言语,生怕胳膊上的小叶子被拿回去。 倒是一颗豆老道,他转身问叶小开问道:“老大,我们这就去洛阳,你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叶小开听他这么一问,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件事来,务必告诉朱爷,就说事情已经办妥,只是跑了一把刀,一把粘人的刀,让他好好查查。” “是。”说罢,几人告辞离开,他们如何回洛阳,暂且不表。而却是叶小开这一个小小的善念,最后竟然派上了大的用途。 第十二章 叫花子 叶小开和欧阳逍离开断情山庄转回沈家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琢磨心事。断情花得而复失,温闯续脉化为泡影,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接受这个结果,或许这样的大起大落还不如从开始就没有希望的好。如果他一时想不开……欧阳逍越想越烦,眉头拧在了一起。 走着走着,突然间欧阳逍觉得哪里不对。“后面有人跟踪!”欧阳逍轻声对叶小开说。叶小开立刻然从沉思中醒过来。 “别停!”欧阳逍轻轻的道,并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听着。果然,在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脚步声,如此,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突然间,他猛一回头——旷野荒山,空无一人。叶小开也跟着四下里寻摸,但的确没有人。 “三哥,是不是远处有在劳作的猎人?我们又没拿到断情花,跟踪我们做甚?”听了叶小开的话,欧阳逍觉得也有道理,再说他的确也没有看到人,然而凭借一个杀手特有的敏锐,坚信那绝对不是猎人。 “走吧。”欧阳逍道,“不管他是谁,我们小心点儿就是了。” “怎么,三哥还不回来啊?”小雪几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走,他们原本是在沈家庄门口等着欧阳逍回来的,然而几人时不时向前张望,竟然已经走到了下山的路口,在这里登高望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山路上的来人。这条山路本就窄向西蜿蜒曲折,又因此山已经是沈家庄的势力范围,而沈家又隐世多年,闭门谢客,故鲜有人经过。两边的草木把中间的小路挤得更加的狭窄。小雪揉了揉身的发酸的脖子,厌恶的瞟了温闯一眼,“都怨你没事儿去什么无根门,害得三哥受重伤,如今他伤还未愈。就又要为你去夺什么花?这种奇花异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呢,唉!也不知道三哥现在有没有危险。” 温闯自知有错,低头不语,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远处。 “是啊,小闯,你也不小了,该走点儿心了,不能再去惹事儿了。”想起温良,大李也叹了口气,暗道,兄弟两个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他又对小雪说,“小雪,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三哥身边还有小叶,相互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着又转头对温闯说,“小闯,要不是小叶,你连无根门都出不来,如今人家还为你冒险夺花,以后不能再对人家总是瞪着眼睛了。”温闯听了连连点头,接着说“我与他并无冤无仇,只是想起他曾经是平生醉那个大魔头的恋人,才看着不爽。如今若不是她带来夏天的书信,自己还真未必能进沈家,自然不敢再生事了。” 小雪冷笑道,“小叶,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与小闯素昧平生,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三哥吧。要我看,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有她还不如没他,说不定还会拖累三哥呢。” “小雪,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李摇摇头。 “那大李你自己说,她去夺花会是为了温闯吗?”小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危险,恐怕三哥就算能走掉,也会为了救他留下来拼命。” 大李嘴唇动动,没有说话,他知道小雪这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小叶若真的有危险,三哥肯定会那样做的,而叶小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唉,你们别净说些丧气话好吧,以我三哥的武功,天下没有几个对手,肯定能把花夺回来。”温闯被他们这么一说更是烦躁,是啊,万一花拿不回来,这不就全完了?想到这,他干脆转过身去不搭理他们了。 温闯和小雪各自想着心事,只是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山路的尽头。 “有人来了。”温闯眼间,只见山下狭窄的小路上有两个黑点晃动,他不禁兴奋地大喊起来。小雪一听急忙起身,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有两个影子向这边一路奔来,越来越近。 “三哥!”小雪大声喊着,飞身而起,几个穿云向着人影迎了过去。 欧阳逍正暗自琢磨刚路上跟踪自己的是何人,这都快到沈家了,却也没见那人再有任何行动,不禁奇怪,忽听一声清脆的喊声,他抬头一看,沈家方向的山上有三个人一路跑来,正是小雪、大李和温闯。 欧阳逍一看到温闯,不禁皱起了眉,“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人家担心死你了。”说着,小雪一头扑进了欧阳逍的怀里,“你可回来了?”说话间,眼睛一热,眼泪掉了出来。 欧阳逍心头一热,抬手摸了摸小雪的头发,说,“担什么心呢?我能有什么事?”说着,她把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别哭了,还跟小孩似的,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小雪听了,莞儿一笑,这才松开欧阳逍抬头的,“我才不怕呢,人家就是担心嘛,听说去夺花的人好多呢,我真怕你出点儿什么意外。” 欧阳逍叹了口气,“的确是人很多,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说着看看叶小开,这次差点连累了小开。” “三哥,别这么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小开笑笑。 欧阳逍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说,“幸好你好好的,要不然……” “三哥,那花儿拿到了吗?”温闯没等他说完,急着插了一句,同时众人的眼睛都期待着看着欧阳逍,欧阳逍看着温闯急切的眼睛,没有说话,空气瞬间凝固了。 “本来拿到了,结果又被抢走了。”叶小开道。 “又被抢走了。”温闯一愣,回头抓住叶小开的衣襟,怒气冲冲的说。“你说什么?花被抢走了?你,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看着花被抢走呢?我看你本来就是讨厌我。故意不把花给我拿回来,是不是?若不然以你的轻功你若想走,谁能留得住你?” 温闯突如其来的质问,一时间把叶小开问懵了。“放开她”欧阳逍上前一把推开了温床,把叶小开挡在自己身后。“你干什么?没抢到花是你哥武功不到家技不如人,干小开什么事?” “你还护着他,我早就说不要带她去,让我们跟你去,你却偏偏带他去,你根本不知道,她根本不想帮我拿花,她不过想借此接近三哥你罢了。”温闯恶狠狠的盯着叶小开。 “你这个混账,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话都谁跟你说的?”欧阳逍,看看文闯。又看看众人。这话真还真不是温闯能想得出来的,欧阳逍太了解他了,脑袋一根筋,只会闯祸。 “小闯,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叶呢?要不是小叶,就算是有花,沈家也不会为你续脉呀。”小雪见欧阳逍看自己,转头瞪了温闯一眼。 “我……”温闯还想说什么,小雪一把把他推到了一边,“闪开闪开,你这个惹事精,再胡说八道,以后没人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去,还不一边呆着好好反思一下。” 温闯还真的怕小雪,被他这么一推一骂,立刻闭住了嘴,退到了一边。 欧阳逍道,“这次夺花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不乏能人异士。小叶为了夺花险些丢了性命,真是太危险了,最后花还是被一个高人抢走了。走吧,我们先去见了沈庄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说着,拉着叶小开的手向沈家走去,谁知还没有走两步,一个声音从路边树上传来。 “哎,叶小开你还没有死呀。”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破烂,满脸油污的男人正半靠在树上,一条腿在树杈子上打着秋千。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儿在嘴边。“咯叽咯叽”的咬着。 欧阳逍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这人是谁?什么时候上的树?距离不算远,我竟然都没有察觉。”他冷冷的打量着这个人,只见他,脸上还有着一道显着的斑痕纵贯脸颊,皱巴巴的歪曲的面容让本就黑漆漆的脸更显得有些恶心。但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绝对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且内功深厚。他是什么人?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叶小开抬头一看,笑了,似乎把刚才众多的不开心都忘的一干二净。挣脱了欧阳逍的手,跑了过去。 “小开,小心。”欧阳逍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低声说。“此人出现有些蹊跷,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小心为好。” “蹊跷?哪里蹊跷了?”那个叫花子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他把口中的草棍儿啐在地上说。“我就是一个叫花子,你还要啥来历?” 欧阳逍冷笑道。“那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呵呵,我倒要是问你呢。”叫花子抬手指指叶小开:“你问他,他知道这一片上上下下,方圆百里都属于我的。” 小雪听了撇撇嘴。“怎么可能?就你一个破叫花子,穿衣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敢说大话?” “大姐,这是实话,好吧。”叫花子笑着说。 叶小开也笑了。“是的,他意思是都属于他要饭的范围。” “哦?”一句话说的本满面愁容的人都笑了。好嘛,要饭的范围?可以可以,只有一个人没笑,——欧阳逍。他看着叫花子,冷冷的说。“油腔滑调,哼,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叫花子说着,身体向前一翻,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或许树枝太高了,或许他跳的太激动了,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哎,我的乖乖。”他抬头看看树枝,自言自语,“太高了,下次不能爬这么高了。” 叶小开看他从树上跳下来摔在地上,不由得上前问道,“怎么样,没摔坏吧?” 叫花子笑笑,“哪里?我怎么会摔坏?只是换个地方坐会儿。”本刚要起来的他又稳稳地坐了下去,然后半仰着头挑衅般的看着欧阳逍。“好吧,既然你问我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想做啥呢?我特么是想给小叶收尸来着。” “你!”欧阳逍大怒,谁也没有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手,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狂风刀已经指向了叫花子。 “三哥!”叶小开急忙大喊,再看这个叫花子,嬉皮笑脸的看着欧阳逍,连头发丝都没有抖一下。 “三哥且慢。”叶小开上前挡住了。挡在叫花子面前,“他。话虽难听,却也是一番好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成都结识的那位朋友,他知道我去夺花说是万分危险,劝我不要去,我没有听,所以他才会说是等着给我收尸的。” 断情山叶小开身陷重围的情形又浮现在了欧阳逍眼前,不禁心有余悸的暗暗叹,九死一生。让她至于这等危险之地,确实是自己的错。想着把刀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小叶,你该听他的,你真的不该去。” “你不怕,我也不怕。”叶小笑了。 “哎哟,原来这是小叶的朋友啊。”小雪笑着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叫花子,“咋混成这样了?” 叫花子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呵呵干笑的一声,任你是谁,只要你是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审视的瞅半天都会不自在。 “三哥,”小雪双手抓住了欧阳逍的手臂,摇了起来,“花虽然没有多来,但你们都没有受伤,也算是万幸了,小闯的事还会有办法的。”说着又嗔怪道,“看你这么凶的,小叶的朋友不也是我们的朋友嘛,虽然是个叫花子,但是小叶都不嫌弃你急啥?” 欧阳逍冷冷的看了看叫花子,说,“我不会让小叶再置身于险境,纵然千险万险,宁可赔上我欧阳逍的命,也保她平安,何须你收尸?” 叫花子同样冷冷一笑。“真没劲!” “还不起来,你这样躺在路中间做啥好?狗不挡道呢,”小雪向叫花子摆摆手,叶小开不觉皱皱眉看了看她,她似乎也觉得。话有些不妥,继而笑道,“你瞧我话都不会说了得,小叶,你还不请你这朋友起来,不管他是来做啥的吧,好歹请到山庄去洗洗澡,换身衣服,再慢慢理论。” “就这叫花子也配进沈家庄?”温闯嘲弄的撇撇嘴。 叶小开上前把叫花子扶了起来,说,“花花,你先回成都吧,等没事儿了,我再去成都请你喝茶。如今我得先与三哥回沈家去找老庄主商量一下,也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断情花何时再开。” 叫花子慢慢站起来,忧郁的看了看叶小开,满怀心事的道,“啥?你不会还想去夺花吧?” “也许不会,不知道沈庄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没有呢?你还是会去拼命,对不对?为什么值吗?”叫花子摇摇头。 “看情况吧,没什么值不值的,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不过。我想下次我们会准备,准备的更充分,这次算是长经验了吗?”叶小开故作轻松的说。 “呵!”叫花子干笑一声,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就连手都有些颤抖,似乎叶小开的几句比刚刚欧阳逍的狂风刀砍在身上还痛。他看了看欧阳逍,又看了看叶小开,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去拼命吧,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你,下次我可不一定有空为你收拾。”说着径直向前走去,将一边的叶小开撞得像旁边退了几步。 “花花,你去哪?” 叫花子停住了,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找个阳光充裕的地方捏虱子。”说完,哈哈笑着,哼着小曲儿走了。 叶小开怅然所失的看着叫花子的影子渐渐远去。 “走吧,小开。”欧阳逍拽了拽他,叶小凯才猛然回过神来,点了点箭头,一行人直奔沈家。 第十三章 再聚巴蜀客栈 沈沧海自从归隐以来,第一次为人续脉,对于一个痴迷于医术的人而言,难免有些小激动。闻报欧阳逍等人回来了,急忙招进制药室。 门一推,叶小开和欧阳逍二人走了进来。 “哈哈。”沈沧海站了起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话说老夫见断情话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花的确太难得了。”说着走下制药台来。“快拿出来,先让老夫过过眼瘾。” 欧阳逍看着看叶小开,叶小开看看欧阳逍,二人都没动,也没有说话。 “咋啦,还舍不得掏出来?”沈沧海眼一瞪,表情却如小孩子般可爱。“放心看一眼,不影响药效!” 叶小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尴尬的说。“沈庄主,我们没有夺到花。” “什么?”沈沧海一愣,没夺到花?”说着,他又回头看看满台的药。“其余的珍贵药材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差断情花,你竟然说你们没有拿到花。那不是一切全都白费了?” “不要开玩笑了,好吧,你们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志在必得的。”沈沧海瞪着他俩说。 叶小开和欧阳逍相视一眼,低头不语。沈沧海看看这两个人的表情,还真不像是开玩笑,不禁跺足捶胸,“哎哟,你们可把我害惨了,我那宝贝药材呀,没有断情花,全都白费了,白费了。” 叶小开见状,急忙向前搀扶:“老庄主莫急,你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有什么能代替这味药呢?” “哪还有什么办法,你们昨这么没用呢,哎……我的……”沈沧海话还没说完,突然住了声,直勾勾的看着叶小开。 叶小开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她转头看看欧阳逍,意思是,“三哥,你看我哪里有问题?” 欧阳逍也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叶小开,然后摇摇头,似乎在说,没什么问题呀。 叶小开又看看沈沧海。 这时,沈沧海突然哈哈大笑,叶小开更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你这丫头还跟老夫开玩笑,快拿出来吧。” “啥?拿啥?”叶小开彻底懵了。 沈沧海又是哈哈大笑。“想要考考老夫是吧,好吧。老夫虽然是只用过一次这样的花入药,而且这花也没有什么香气,只是它那隐隐的一种独特的味道,已经深深印在老夫的脑袋里了,即便是过了11年了,还是记忆犹新。所以即便你把花藏在衣服里,但是它那种独特的味道还是没有逃过老夫的鼻子。”说着,沈沧海得意的直指叶小开的胸前。 “啊?”叶小开不禁哭丧着脸道。“的确,我是把花放在衣服里,但是放了没有片刻就被人抢走了啊。” “哦?”沈沧海看看她的样子,绝对不是在说谎,又提鼻子闻闻,“我感觉它在,小丫头不要闹了,快拿出来,否则老夫可要生气了。”说着沉下了脸。 叶小开更是感觉无比的冤枉。“我说没有就没有……”说着,情急之下把手伸进怀里,刚想把衣服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说不信你看。然而伸进去的手指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东西,让她全身都怔住了。 “小开?”欧阳逍也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叶小开瞪着大大的眼睛,慢慢的把手抽了出来,只见一颗红的如血的花被她夹在指尖。 “断情花!”欧阳逍不禁失声大喊。 “哈哈哈!”沈沧海大笑,“怎么样,老夫的鼻子可以吧?这小妮子也特淘气了些,还敢考老爷子我哼,还不拿过来?” 叶小开如木头人一般把花递给了沈沧海,沈沧海如获至宝,双手捧着断情花,如痴如醉。片刻方才对对着台下呆若木鸡的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带我好好的欣赏下此花,再入药,放心吧小小子的命根子,这算是接上了。”说完再也不理二人了。 叶小开和欧阳逍如坠云里雾里一般。慌慌退了出来,直到回到暖风阁,还如在梦中。 温闯早已耐不住迎出来问:“沈庄主怎么说?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我?这花还会开吗?我到底怎么办呀?” 他一连串的分问了出来,遇到的只是欧阳逍呆呆的目光,温闯急得直跳,“三哥,你说呀,我还有救吗?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行,我还回无根门算了。” “没事了。”欧阳逍半天说了一句话,“什么没事了?”众人听得有些障碍,摸不到头脑。 “没事的意思是你的问题解决了,沈庄主明天就可以准备给你续脉了。”叶小开道。 “啊,怎么可能?你可别唬我,”温闯将信将疑。 “不用断青花也可以吗?”大李吃惊的问。 “不可以!”欧阳逍道 “那没有花怎么还能续脉。”小雪说。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看看欧阳逍,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又自己回来了。” “啊?”众人惊讶的看着叶小开。 “嗯,很难相信,但确实是真的!” “不会是花没被抢走吧!” “不!”欧阳逍对小雪等人摇摇头,“花被那个黑衣人拿在手里,还在众人面前晃了半天,才把围殴叶小开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是谁?送回来的呢?小叶,你一路上可曾接触过什么人?” 叶小开摇摇头,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与此同时,欧阳逍也想到了。 “难道是他!”二人同时道。 一路上的确有一个人跟着他们。这点凭借欧阳逍作为杀手的敏锐感,绝对不会判断错,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陌生人也只有他。 “不会吧,难道叫花子就是那个黑衣人?”他说他绝对不会去的,他怕死。他最多会等着人散尽了再去给他收尸。但是…… 原来,他并没有真的等着给她收尸,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并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舍命相救,最后还把花给她送了回来,暗中完璧归赵。且不说他做到做不到,只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他们只是素昧平生,然而他做了,并且只字不提,叶小开的心有些悸动了。 “三哥,沈庄主答应的事肯定是不用担心的,你们在这等候续脉吧,好好休养。估计要在沈家庄小住一段时间方能恢复,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大李问,“回洛阳吗?” “我是要回洛阳,朱爷交待的事还有很多疑点要回洛阳从新査起,但回洛阳前我要先去找一个人。” “你要去找他。”欧阳逍道。 “他可以不提,我却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要当面谢谢他吧。”叶小开淡淡的笑笑。何止是一个谢字,她只觉得那颗孤寂而受伤的心又重新燃起了温热,而所有的触动都来自于他那尽心尽力的守护护和不留痕迹的温柔。 “去吧!” 花,夺的霸气十足,送的悄无声息,欧阳逍无话可说。 “三哥保重!”叶小开抱拳告辞。 欧阳逍点点头。 叶小开转身而去。 “小开!”欧阳逍不禁叫住她。 “三哥?”叶小开回过头来。 “没什么事!”欧阳逍笑了:“我永远是你三哥,我的家也永远是你的家!” 叶小开也温柔的笑了,她用力点点头转身离去。 “叶少要去找的是什么人”大李问。 “难不成是那个叫花子?”小雪一万个不信,那又脏又丑的叫花子有什么能耐,然而欧阳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小开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祷告,希望你不再被辜负,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 离开沈家庄,一路上别说找到叫花子,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她一口气来到了成都的东门,进了东门,依稀可以听到东门一侧斗鸡场中的喊叫声、叫好声,然而叶小开今天可没有精神去看什么斗鸡,他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当初她和花花一起看斗鸡的房顶,房顶空无一人,或许除了他俩,没有别人去那么清静的地方欣赏那么热闹的斗鸡。 这一路下山走的也是很急。在。加上这一天下来紧紧张张的夺花之战,叶小开只觉得乏得紧,而且还很饿。她看看前面巴蜀客栈的牌子,“还是在这先住下,好好休息一下吧。”当初和花花说的就是让她在这里等自己回来。叶小开向客栈周围望望,没有他的影子。 “叶少回来了!”小二一抬头,看见四处寻摸的叶小开。急忙招呼道,叶小开淡淡点了点头,“小二,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叫花子?” “叫花子?” “对,叫花子!” 小二。一愣,笑道,“叫花子倒是多了,不知道你问哪个?” 叶小开一时语塞,道,“好吧……给我安排房间。” “好的您哪,天子一号上房一间,”说着把牌子递给了叶小开。 “难道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叶小开精疲力尽的拿着牌子上了楼。 一连三天,叶小开在巴蜀客栈已经住了三天了,每天吃饱喝足。就早早的跳到路边的墙头或屋顶,或是看看斗鸡,或是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发呆,只是别说花花,就连其他的一个叫花子也没有看见。 第四天,叶小开懒怠的床,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人和事,想着浣花要杀自己的神秘人,又想想这个不知来历的叫花子,还有那把似曾相识的无情刀,为什么这个又脏又臭的叫花子会让自己如此上心呢?难道遇到他也只是一个巧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和断情峰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是的,肯定是。叶小开想起在浣花是他从背后抽出的那把乌黑的断情刀,而那日在沈家山路上,他轻轻撞了自己一下,只当是他生气了,原来是在还花。 叶小开叹了口气,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不会是他?应该不会?叶小看又摇摇头,他又不会血海魔刀啊,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三天了。而似乎没有他一点点的消息。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他只是一个隐士的侠客。夺花送花也不过是顺便随心做了点好事。人早就走了,只是可惜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叶小开翻来覆去,直到近中午了方才起来。 缘来缘去本就不随人意,他若真的想走,就算我找到他又能如何?或许他也不缺我这一份谢意。叶小开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走!回洛阳。”想着她一骨碌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行李收拾好。疾步下楼。 “吆喝!叶少,你这是要出去啊!”还是那个热情的小二。 “结账!”叶小开心情不是很好,懒得多说一句话。 “叶少,你这是要走吗?”小二问。 “不走,还长住啊!”叶小开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 “嘿嘿,我倒希望你一直住在这儿。”面对叶小开的抢白小二依旧乐呵呵的。 “想得美。”叶小开把牌子往桌子上一扔。“结账!” “叶少,你看这都晌午了,你不吃点儿再走,咱这可是有上好的青竹酒,刚刚猎户还送了几只野鸽子啦。我要后厨给你烤了,下酒如何?” “不吃!”叶小开心里自觉无趣的很,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对了,前村渔夫还送来两条活蹦乱跳的鲈鱼。想必若清蒸了一下,味道鲜美极了。”小二依旧乐呵呵的说着。 “你怎么这么麻烦!结账啦!”叶小开白了他一眼,敲敲桌子道。 小二笑着有些为难的抬头说:“好像你今天走不了了。” “啊?”叶小开一愣!“我走不走的了,你一个小二说了算?” “不是,那可不是!” “那你说我咋走不了了,你们老板呢,难不成老板不在,不能结账吗?” “不不不,我马上就可以给你结账”小二说。 “那结啊!” 小二还是没动。 “呵!”叶小开火突然大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小二说。“你是不是想挨揍?” “不想!”店小二把头摇得像不能鼓。他机灵的退到了柜台里,笑嘻嘻的说。“想挨揍的人可不是我。” “嗯,还真有想挨揍的?”叶小开听他的话里有话,略一迟疑的问道。“谁想挨揍?谁?谁?” “我!”一个声音从堂下传来。 “呵!今天真长见识了,还真有想挨揍的!”叶小开不禁循声望去,堂下正在吃饭的人并不少。她把拳头挥挥。“刚才是谁说话,是谁站出来?!” 此时,所有正在吃饭的人不由都抬起头,纷纷侧身闪退,把那个角落中的人从人群中让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他!”小二顺势一指“今早他就跟我说的,你绝对走不了,我就说他管那么多事,要挨揍的……” 叶小开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竟多了一个人,一个衣衫略干净的叫花子。 “花花!”叶小开一愣,继而不由得笑了。“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么?”叫花子很无辜的左右看看。“我一直在这儿,可惜你竟然视而不见。” 叶小开要不是看到他那委屈的眼神后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真的差点就信了。她恍然明白了,合着这几天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或许他就是这样,每天偷偷看着自己着急的样子,暗自发笑也说不定。想到这儿,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还避而不见,是不是?” 叫花子看他真的生气了,笑笑说,“哪有,我还用你费心找吗?我是觉得你太累了,想让你先好好休息两天,这不是看你休息好了,我马上就滚出来了吗?” 叶小开被他那油腔滑调的声音和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少来故意气我是吧?”她勉强板起脸来嗔道。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叫花子微微笑笑。 叶小开沉默了,他看看他说。“花花,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叫花子看着他,依旧笑笑。 “我怎么知道!”叶小开脸一红。 “那,巧了我也不知道啊。”叫花子叹了口气把手一摊。 “你!”叶小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愤愤的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哈哈!”叫花子大笑:“那我好怕呀。”说着怕头却故意往前伸了伸。说时迟,那时快,叶小开突然伸出手向他的头抓去。“妈呀,这就动手。”叫花子往后一退,他的头发从他的指尖溜走,只只慢了半分。叶小开疾步上前抓他的衣服。“丫头,我这衣服够破的了,再抓一把可啥也遮不住喽。”说话归说话,谁都没有看见他如何躲的,依旧比叶小开的手快了半分。只差半分而已。叶小开又一个雁行冲了过去,指尖点向叫花子的肩俞穴,如果被点中了,那他半个膀子都动弹不得了。 叫花子似乎没想到叶小开的手指来的这么快。还在那里发呆时叶的手指就到了。“唉!别!使不得。”就在肩膀要被点上的时候,只见他随意的向后一倒,身体在叶小开的指尖划过,就在身体沾地的瞬间,手指轻点地面,翻身而起,还是差了半分,叫花子拍拍自己胸口。“吓死我了,丫头你来真的啊!” 叶小开笑笑。“你说呢?”说话根本不耽误出手,叶小开又是一个雁行冲了过去,叫花子往侧面连退两步,正好到了门口,只觉他脚下被门槛拌了一下,宅宅歪歪歪,连滚带爬的摔出门去了。 “啊!”叶小开不由收住了招式。“你没事吧?” “咋没事,摔了好几个包呢?”叫花子掸掸身上的土,皱着眉说。 “我看!”叶小开说着,似乎要过去看一下的样子,而内力用于左掌,一把抓了过去,如果被他抓到,估计是逃不脱了。 “别!”刚还在绊倒着的叫花子突然弹了起来,扶摇直上,再看,已经落到了对面的房顶上,再若轻轻跳几下,估计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叶小开只好停下来,猛然觉醒。从往后倒退到摔出门外,看似慌不择路,实则不过是早早设定好的退路。若不然,开始他若堵在门口,估计他想脱身也没这么简单了。 “你这个骗子。”叶小开站在是!” 叫花子笑笑,“那你想扶我起来也不是真的吧,哈哈!” “……”叶小开被他抢白的一时语塞,哼了一声。“你就这么怕我知道你是谁吗?” “不不不,我怕什么?” “那你说啊!” “嗯?”叫花子笑笑,看看脸上捂了一下。 “噗!”客栈边上是一些凉茶摊,如今将近正午,喝凉茶的人正多,此时,正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喝茶,看到叫花子厚着脸皮害羞的样子,噗的全都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 “好好喝茶,多好的茶水都浪费了。”叫花子一本正经的说。 叶小开勉强止住笑意说。“少废话,到底说不说。” “说说,别那么凶嘛。”叫花子不慌不忙的说。“不过你看这么多人,我想说也得找个借口吧。” “这还要什么借口?” “那是要不然呢。”叫花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你说,这怎么才能说。” “你看我就站在上面,你若能把我从上面拉下去,那你问我啥,我就说啥如何?” “这主意不错!”叶小开看看不足见方的屋顶。“不过你要跳到别的屋顶上呢?” “只要我离开这见方的地方,都算我输,如何?” 叶小开看看他说。“算了吧,你那孽海之气,一开五丈之内。都进不去。” 叫花子笑了。“傻不傻?我会对你用孽海吗?”说着,他把手晃晃,“我刀都不用。”说完,他似乎也看出了叶小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他立刻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叹口气道:“又上当了,你这句每句话都是为限制我的吧,好吧好吧,我现在这就跟白送一样。” 叶小开自然要的就是这句,他不能用武器,而且自己满身暗器,要逼他离开这小块地方还不容易,心想成了。“说话不算数,是小狗。”狗字刚说出来,一把梅花针甩向了屋顶。 “我去!真黑心!”叫花子只见一片亮闪闪的光点铺天盖地而来,哪敢怠慢,凌空而起,梅花针从他脚下穿过。还没等他落下,叶小开的飞镖又到了,打向他的双肩。只见他迅速落下,一抬手,两把飞镖捏在手中,叶小开本就知道这是打不到他的。也料到他会落地接标镖,因此早紧接着又掷出三把飞刀,速度反而比上两把还快,这瞬间已经到了。 “我看你有几只手?”叶小开笑道。 眼看飞刀飞了过来叫花子一甩手,两只飞镖分别击落了两把小刀,而。中间的一把小刀,看似打出的最晚,实则最快,直戳叫花子的咽喉。“小心!”叶小开不禁喊道。 叫花子把头一闪,“啪!”一下,再看那把飞刀,已经稳稳的叼在他的齿间,他笑着。把小刀吐在地上的,“我看看你还有多少零碎儿?这手法还算可以,准度也够,只可惜呀,还是慢了半分。” 又是半分,为什么又是半分?叶小开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哼!”了一声,凌空而起。 “哎,你干嘛?”说着,叫花子往屋顶边一侧身,“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的?”叶小开笑着飞了上去。 “这里凉快,”叫花子笑笑,“不过你上来太挤了,你还是下去吧。”说着,只见他手一抬,一股强大的气息让叶小开腿一软,不由得向下栽了下去。 叶小开下意识腰间提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地上。抬头再看,叫花子正得意的在那偷笑呢。 叶小开气不过又一次凌空而起,同样只见他手一抬,一股气流又断了自己的轻功,气血不畅,只能落落下地来。 这打又打不到,上又上不去,叶小开还真有些犯难了。 “花花,刚才没有时间限制吧?”叶小开突然抬头乐呵呵的看着叫花子。 叫花子一愣,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怎的?打算持久战吗? 叶小开心想,别说持久战,我没把房子拆了,你就认便宜吧。但嘴上却说,“不不不,我是说这快中午了,刚小二说有新送来的野鸽子,要是烤一下,一定香的不得了。” “好您了,烤鸽子马上就好。”小二的耳朵似乎特别的长,叶小开回头看了他一眼,小二嘿嘿一笑,向他点点头,“您说烤就烤,您说啥时候烤就啥时候烤。” 真是会拦生意的小二,叶小开“扑哧!”一笑,“就按你刚才说的,越快越好,”。 “好的您呐,”小二高声向后厨喊道,“三只烤乳鸽。” “五只。” “好了,你呢,再加两支,越快越好。” 叫花子看着叶小开在那和小二一唱一和,甚是开心的样子,不由得皱皱眉,“你这想用烤乳鸽诱惑我下去吗?”叫花子斜了她一眼。 “那哪能呢?我饿了,没看我这可是烤了五只,我可吃不了那么多。”叶小开四下里望望。现在已经是晌午时分,客栈外面的凉茶摊上的人越来越多,她抬手唤小二。小开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小二不住的点头,一会儿功夫从店中搬出了一套桌椅,放在了茶摊旁。 叫花子笑道,“你这人太不厚道,吃就吃吧,还让我看着,好歹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是不是?” “嘿嘿,”叶小开笑笑,“那下来吃啊,吃完你再上去吗?“” 叫花子摇摇头,白了他她一眼,“看你笑的那么阴险,信了才怪。”叶小开撇撇嘴,“那可不怪我了,我又上不去,你又下不来,可惜这么多烤乳鸽。该浪费了。” 二人还在这拌嘴。凉茶摊来了三个行路人,三个凶神恶煞的江湖人! 第十四章 排山倒海 叶小开和花花正在那拌嘴,远处来了三个江湖人。一个又高又胖,全身红的发紫,另外两个人身形相似,都穿一件青色的长衫,那头发扎的也是同样的发簪。其中一个面容倒还清秀,只是眼睛细长,眼神间闪烁不定,一看便是奸诈狡猾之辈,另一个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根本看不清模样。这样三个人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他们气势汹汹,一些喝茶的见状,不由都悄悄的让出了空位来,远远的小声嘀咕,而这三人也不在意,尤其是那个大胖子,一坐下就大呼小叫的要这要这点心要那茶。老板见状哪敢怠慢。自然快着把他们要的茶点端了上来,还奉送了盘花生,心中暗自祈祷这几位祖宗,早吃早走。 也就在这时,店小二从巴蜀客栈端着一大盘烤鸽子,兴冲冲的就奔着凉茶摊去了。刚烤出的鸽子可以说是串鼻子的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而视。正当店小二走过这三个奇怪的人身边时,一只手横在了他面前,店小二一看是个红胖子,忙陪着笑说,“爷,什么事啊,您哪?” 那个大胖子瞅瞅烤鸽子,“问这多少钱一只?”小二摇摇头,指指叶小开说,“这是那位客观点的。” 红胖子看了看远处的叶小开的背影说,“给我们也上几只。” “对不起您呐,没货了,今天总共猎户猎户就给我们送了五只来,这位也全要了,麻烦您让让。” 这个红胖子看看鸽子又看看前面衣着华丽的叶小开动也没动道:“你这厮太过势利,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说着从身上摸出了一块银。大约十几两的样子,“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这鸽子我们都要了。” 店小二一愣,急忙陪着笑脸说,“客官,您说的哪里话?你们都是爷,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只是鸽子的确是那位爷刚点过的,这才烤好端上来的。”说着转过身绕过红胖子,来到叶小开面前,把鸽子放在桌子上,“爷,您的烤鸽子。” 叶小开点点头,小二又回头走到那红胖的旁边说,“爷,我们店还有新到的鲈鱼,清蒸一下,味道更是极为鲜美,片刻就好,您看……”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红胖子啪一下抓住了他的衣领说,“什么鱼,我就要那盘鸽子去给我端过来。”说着抓起小二往后一推,店小二不禁噔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咣叽!”一下磕在了叶小开的桌子上。 他们这一吵吵,叶小开自然也听到了,他一把扶起了店小二,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不看还好,一看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怎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而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往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转过身去,低头不语。 店小二自然不能把放下的鸽子又端走,只是一边揉揉磕痛的屁股,一边说,“这位爷爷,你火气也是太大了,我们小店还有很多小吃,您看您……” 没等他把话说完,红胖子道,“不要,爷我今天改变主意了,就要吃烤鸽子,还只要那几只。”店小二吓得后退两步,看看一边低头不语的叶小开,又看看凶神恶煞的红胖子,真是左右为难。 “哈哈哈,”这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上面传来,众人一看,正是那个叫花子。这一切他早看在眼中,只是不明白的是叶小开本来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如今这种情况他到现在还没有拍桌子,确实有些反常,莫非是被那红胖子的气势吓住了?“嗨!”他对叶小开喊道,“看来你这鸽子也是吃不上了。” 红胖子正在这较劲,循声望去,看见是个叫花子在屋顶上看热闹,以为是在说他,不禁无名火转向了他,“这鸽子爷吃定了,臭叫花子关你屌事儿,滚一边儿去。”叫花子听他这么粗俗不堪的话语,却也不着急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说,“你不知道那小哥凶的很,我就说错了句话,就拳打脚踢的把我从客栈追了出来。我看你今天要吃他的烤鸽子。那是门儿也没有啊,弄不好呀,牙都得被他打掉了。” “啊?”叶小开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抬头瞪了他一眼,心想。“好嘛,你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呀,这红胖子本来火气就大,你还在那火上浇油。”只见那叫花子说完还在那向他做搞个鬼脸。 还没等叶小开说话,那个红胖子哼了一下就来到了叶小开面前,一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兄弟看上了你的这烤鸽子,你说怎么办吧?” “啊,那是小弟的荣幸啊,”叶小开呵呵笑着低着头,双手把烤鸽子端了起来。红胖子大喜,伸手去接,谁知叶小开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我特别想给你,可惜这鸽子却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想我一个人哪吃得了五只啊,是不是?你们要可以都问问他乐意不乐意。” 红胖子一听一愣,看看鸽子,想想也的确在理。“谁?还有谁?” 叶小开笑着,“他站在上面呢,说着指指叫花子。” “什么他?”红胖子,看看叫花子。 “是啊,”说着,叶小开向着楼顶喊道,“喂,你这烤鸽子被这位爷看上了,你要不要送人呢?” 叫花子暗笑,这小妮子,这叫祸引东墙呀,又把麻烦给我踢上来了。“什么?这烤鸽子果真有我的吗?” “那是自然呀。”叶小开信誓旦旦的说,“刚不是说了嘛,这三只都是你的。” 叫花子抬眼看看,又笑了,“不够,我得要四只。” 叶小开叹了口气,“好吧,那四只就四只。” 红胖子在那一看,这个气呀,这太也旁若无人了吧,“他也配!”红胖子瞥了一眼楼顶的叫花子,道,“废话少说,拿来。”说着他伸手要抢。叶小开那身法有多快,何况早就有防备,一手在托盘下一抄,身体一转,带着烤鸽子退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这位大哥莫抢,想吃烤鸽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他乐意,这鸽子呀,我送你都无妨。” 红胖子看了看叶小开,一愣,“看你有些面熟,你是什么人?” “我啊,”叶小开头皮有些发麻,心想被他认出来又是些麻烦。“我是千灯镇的一个瓜娃子而已。”瓜娃子是跟离哥学的口头语,离歌原本祖籍川蜀之地,虽在鸡鸣驿定居多年,也是乡音难改,因此这个瓜娃子说的也算有九成的像。 “哦,”红胖子哦了一声,接着道,“少废话,识相的把鸽子拿来,看你老实的份儿上,赏你一只。” 叶小开笑了,笑的身体都在打颤,“哎哟,我这还得谢过大爷呢,还赏我一只大胖子,你这脸可真大呀。” 红胖子一听,怒不可遏地大喊,“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给我趴下吧。”说着,双手猛地往前一推,一股气流排山倒海的向着叶小开压了过去,这下乐子大了,一小开身边的桌子、椅子,还有身后的客人,茶壶,点心啥的全都飞了起来,噼里啪啦混在一起,突然摔在那里,霎时间一片哀吆之声。 没被打到的客人也全都站了起来,躲的远远的。红胖子见状哈哈大笑,“可惜这几只鸽子了。” “不可惜,挺香的。”一个声音从屋顶传来,只见叶小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上了屋顶。此刻的她正站在叫花的一边,一手抱着盘子,一手拿着一只鸽子在那啃呢。 “哇呀呀呀!”红胖子大叫,飞身而起,也要跳上去,别看他胖胖的身体,倒是也算还算是轻盈。 “花花,他要上来抢你的鸽子,”叶小开说着,嗖的一下躲在了叫花子身后。 叫花子,看看叶小开,“好嘛,你在那吃的津津有味,惹的这点仇恨都让给我了。”叶小开一笑,“你以为要的只是烤鸽子吗?如今的烤鸽子还有一个名字,麻烦。” 叫花子笑道:“麻烦就麻烦,叫花子天生就爱找麻烦,”他看看叶小开可爱的吃相,不觉有些痴迷,似乎忘记的时候,叫花子似乎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抬手,一股气流直冲红胖子的下肢,他只觉下肢一软,暗到不好,一翻身摔了下去,这样狠摔一下可受不了。只见他身体一缩,双手抱头,“咕噜噜!”的一下滚了出去,然后翻身站起,除了身上多了些土,并没有受伤,也算是摔得很有技巧。 “可以啊。”叫花子看着他笑笑,“这个王八盖滚得很熟练呀。” 本来这个跟头有个很响亮的名字,称为元宝壳的跟头,谁知道在他嘴里成了王八盖了。“哇呀呀呀,”气的红胖子大叫。 叶小开在那听叫花子这么说,笑的都不行了。“王八盖,哈哈哈哈,王八盖。” 红胖子被这样一羞辱,更是火冒三丈,又想往上跳,一只手拦住了他,是那个戴面具的人,同时,另外一个略俊俏的小哥也走了过来道。“师兄,他那是魔心连环手的功夫,抓你的那招叫魔髓空生。此招会直接麻痹双阻断人轻功,你若再跳上去,他还会一下子把你抓下来。” 红胖子看看他,转身又冲着叫花子破口大骂。“你个臭叫花子,快滚下来受死,你个吃竹笋拉竹笋,你损透了的破烂肮脏货……”一时间这爷爷奶奶祖宗八辈儿的都骂上了。 叫花子看着满脸污秽,却脸皮薄的很,被这么一骂,不禁怒火中烧,他脸一沉道“还能上来吗?难不成你是狗只会汪汪,”说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条恶风的野狗哟,怪可怜的,这块骨头是小爷赏你的,接住。”叶小开对这些辱骂却丝毫不在意,她乐呵呵的说着手一抬,把一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鸽子腿扔了下去。 红胖子只觉得有东西想自己打来,反手一接,原来是个啃剩的鸽子骨头。 “哈哈,花花,你看,我就说嘛,这狗是饿疯了,看扔块骨头,果然就急不可耐的抓住了。”叶小开大笑,“大红狗,快吃吧,吃完了再过来谢恩也不迟。” 叫花子听了他的话,暗道,“这小妮子果然不同别人家的女孩,竟然比我还会气人,”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红胖子一看是骨头,差点儿气疯了,真恨不得把他们两人抓起来撕个粉碎。突然,他转身跑到一棵大树旁,这棵树足有几丈高,碗口粗细。只见他双臂一较劲,双掌猛挥,大叫一声:“开!”只见大树在其掌力的催动下从根处断开。接着大胖子上前一把抱住大树,高高举起,如同拿着一把大扫帚,铺天盖地的向阁楼上扫去。 “我了个去,”叶小开,吓得差点连鸽子都扔了。“火赤子这本是见长啊,这猛虎推山,比在君子堂时还猛了几倍。”他看着那大扫帚呼啸而来,不禁又向后退了几步,而此时身体已经退到了楼顶的边缘。 叫花子却动也没有动,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眼见那棵大树扫了过来,只见他反手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向着那棵树横着砍了过去,一股血腥的刀气冷生生的斩向扫来的树冠。再看树冠就如泥捏的一般,在刀气下摔为两截落了下去,砸在了凉亭的屋顶上,好好一个凉亭霎时间化为废墟,那凉亭老板远远的双手一摊,哭唧唧的道:“哎,怕啥来啥,这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而也就在这时,红胖子身后两个年轻人早已经腾空而起,大喊:“叫花子,休要猖狂看刀,”说着,二人同时穿过满天纷飞的木屑及树叶子,直接穿云跃上屋顶,接着脚尖在屋顶上轻轻一点,二人又同时跳起,同时出刀,而且用的也是相同的招式,分秒不差地向着叫花子砍了过去。叫花子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是侧身甩刀,轻轻一推,两把刀就都被磕了出去,接着一个反掌,一股刀气向二人削去,这两个人同时翻身躲过刀气,轻轻落了下去,就在下落的同时,戴面具的人把刀平着,伸处,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在刀上轻轻一点,立刻又凌空飞起,一刀砍向叫花子,叫花子一看,好快的身法呀,刚要举刀相迎。然而就在这刀离他不过五尺之时,此刀锋突然反身转弯,直戳戳地奔向叶小开去了。 叶小开刚看到叫花子的刀劈树冠,不禁暗自赞叹,只此一招高下立见,自然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如今正悠闲的啃着鸽子看乐呵呢,万也没想到这刀还会拐弯儿向着自己来了,不禁大叫“哎呀,我的妈呀!”而此刀快如闪电,此时的叶小开一手抱着盘子,一手拿着烤鸽子,就这两样哪个也扛不住刀呀,眼看那刀就到了眼前,他下意识地向后一躺,刀刷的一下贴着叶小开的鼻尖划过。 “小开!”叫花子也没想到此人的刀法如此诡异,眼看叶小开摔了下去,不禁暗道,“你个傻丫头,你倒是把鸽子扔掉,这双手就这么端着下去,还不摔个半死?” 想归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摔个半死的。只见他脚尖猛地蹬了一下房顶,嗖的一下如同一个铅坠子一般,一头扎了下去。就在叶小开离地不足两尺的地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再看一小开的发簪已经被削去一些,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托盘还抓在手中,上面的鸽子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唯有手中刚吃了一半的烤鸽子还是稳稳的握着。“小开!”叫花子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只觉自己手脚都有些冰冷,满身的冷汗。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以至于手都有些颤抖,一时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叶小开反倒很是镇静,他呆了片刻才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这,什么破刀呀,如此诡异。”正嘀咕着,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叫花子,却笑了。 叫花子莫名的看着他,“你没事儿吧?这还笑得出来?”说着摸摸他的额头,“莫非是吓傻了?” 叶小开笑着把手中的烤鸽子一丢,一把抓住了叫花子,“你这可是自己下来的。你说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叫花子真是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这个?你就这么想知道我是谁?” 叶小开安静的点点头。 叫花子温柔的握住叶小开的小手,轻轻的放在脸上,叶小开慢慢的用手摸去。果不其然,那纵贯脸颊的一道道疤痕,不过都是粘上去的易容脸皮,她轻轻的把他脸上粘上去的疤痕揭了下来。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展现在眼前。 果真是他! 第十五章 一见如故 话说叶小开躲避刀锋之时不小心摔落,直戳戳从屋顶上摔落下来。叫花子顾不得许多急忙出手相救,如此二人一起来到了—花尘风。 叶小开只觉心中一抖,虽然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却也被自己否认过很多次,然而却还真的是他,“怎么是你呢?”叶小开喃喃的说着,不由得缩回了轻抚摸在他脸上的手。“花——不!大大哥,真的是你吗?” 花尘风并没有回答,笑着轻轻的把她往后推了推,当他再转过身来时已经是满满的杀气。 “想打架是吧,好的很,”说着,他缓缓拔刀一横,一股血腥的魔气愈加浓烈,乌黑的刀身逐渐泛起红光。“血海魔刀!”那英俊的年轻人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血海魔刀?” 华尘风也不答话,单刀缓缓扬起,一股股魔气烈风咆哮待发。正在这时,这个年轻人突然分身而起,后退一步,双臂一推,把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几个百姓一股脑推到了身前。 花尘风一愣。 “孽海之下无余生,你难道想一起要了这些无辜人的性命?”那个年轻人猥琐的笑笑。 “卑鄙!”花尘风不由得放下了单刀:“江湖上最近出了一个能砍出反手刀的杀手就是你吗?” “正是!”那年轻人得意的笑笑,纵观江湖,能砍出反手刀的也只有我。” “那就好,我记下了,你们滚吧,今日之仇,来日必报,滚!” 那个年轻人又看看花尘风身后的叶小开,向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风紧扯呼!”说着,同时把手中的人质向前一推,几个人飞身而起,逃之夭夭。 “他们来成都做啥?”叶小开望着他们仓皇而去的背影道。 “你认识他们?”花尘风回头问。 叶小开点点头,“那个红胖子叫火赤子,另外两个想必就是他的两个师弟。这两个人原是一对双胞胎,只因哥哥幼年生了天花,虽然活了过来,却也是容貌尽毁,被世人嫌弃,恼怒之余,给自己做了一个铁膜的面具,趁热烫在脸上,与皮肉融为一体,自此与人断绝来往,只陪伴着弟弟左右,就如同弟弟的影子一般,江湖人成江如影。也正因为如此,二人心神相通,也因这得天独厚的优势,练成了相辅相成的反手刀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真正出刀的就是弟弟反手刀客江如形。” “这个反手刀客出道不久,你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 叶小开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与他们不曾认识但是对火赤子,却很熟悉。五年前为夺君子剑,我们曾经打伤过火赤子,他重伤之后被送回了师门,后来听说这个人带着他的两个师弟一起投靠了林玄,加入了魔域,只是那时……”叶小开叹了口气,“那时平生醉已经是魔域的灵王了,自然也没人敢来找麻烦。而这两个师弟也就留在魔域修习刀法,故外人少有人知。如今事隔多年,火赤子估计是认不出我来了。但是江如形是有名的阴险狡诈,心思细腻,估计是凭借画影图形已经认出了我,因此不动声色,突然的变招,自是想置我于死地,一是为他师兄报仇,二是好回燕京领赏。” 叶小开想的还真不错,书中代言这个火赤子当初被萧木砍成重伤送回师门,就气坏了他的两个师弟,待火赤子伤愈之后,决定下山复仇。萧木已经进入了君子堂,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君子堂捣乱。因此三人转身去了燕京,本想找叶小开和平生醉算账,后来才知道平生醉已经成了魔域之王,林玄也升为了魔域的堂主。就又在林玄的劝说下一起投靠了魔域,留在在魔域修习反手刀法。这次平生醉眼见卫子道在苏州重振旗鼓,建立了大一帮,声势浩大,势力迅速波及大江南北,故想起了成都这片西蜀之地,恐被卫子道占了先机,顾让林玄派人来打探消息。林玄自然就把这任务交给了火赤子师兄弟三人。谁知道第一天来到成都就遇见了叶小开,只是叶小开当年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如今五年过去了,变化自然大了不少,因此火赤子一时间并未认出他来,只是江无形眼睛比较毒,为了给师兄报仇初到燕京时,曾多次出现在铁匠居附近暗中观察,只是此人行迹诡异叶小开并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却早把她的样子印于心中,只是后来林玄从中调和,几人才放弃了报仇的念想去了大魔鬼域修习刀法。刚初见叶小开就认出来七八分,再听说叫花子喊他小开,自是确信不疑。如今对叶小开早没了以前的顾忌,更是魔域通缉之人,自然早起了杀心。而当时叶小开的所占位置偏偏刚刚好,故突然使出绝技,反手刀一刀砍下,置她于死地,一举两得,谁知道叶小开竟然一头栽了下去,躲过此刀。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叫花子竟然会血海魔刀,那还等啥?当然要快跑了,三人直接一口气跑回燕京去了。 叶小开的往事,花尘风自然是知道一些,他看见叶小开黯然失色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以后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动你一分一毫,无论是什么人。” “你?……”叶小开勉强笑笑。“大大哥。” “什么大大哥,”花尘风抢白的,“你别不别扭,我有那么老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花花这个名字,”说着笑了起来,“可别忘了,这个名字可是你起的,想反悔都不行。” 叶小开也笑了,“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呢?” 面对叶小开的提问,花尘风迟疑了一下,自我解嘲的说,“那你觉得我不在这会在哪呢?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啊,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花尘风怎么会本来是一个人呢?叶小开一愣。花尘风却岔开了话题,看看扔的满地的烤鸽子道:“可惜可惜,这么好的鸽子没有吃到。” “哎呀,我的大侠鸽子虽然没有了,但是上好的鲈鱼还等着您品尝呢。”灰头土脸的小二拍了拍身上的树叶子,把头伸了出来。 “哈哈,你要把鲈鱼卖给个叫花子,你的算盘打的有点不对哦。”是的,叫花子怎么会有钱吃得起鲈鱼呢? “嘿嘿,”店小而笑笑大侠。“你几招就把那几个王八犊子吓得屁滚尿流的,这鱼就当是孝敬您的,不要钱。” 花尘风点点头,“怪不得我家小丫头说你会做生意,真是嘴甜的很。”说着看看天色,正是午饭时候,回头对店小二说,“你就把鱼做好,端到我屋里就是了。对了,外面凉亭的一切损失都记在我的账上。”说着拉着叶小开的手走上楼去。“好了您呐!” “啥?我这还能记账!”凉亭老板虽然心都碎了,却耳朵非常的灵。“嗖!”的跑了过来。“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你也住这?”叶小开懵懵的一边跟他上楼一边问。 花尘风笑笑,“是啊,已经住了三天了。” “啊!”叶小开一愣回头瞪了小二一眼,店小二刚还满脸笑意的看着二人上楼,一看叶小开回头,呲溜一下转身跑了。 原来,花尘风那天的确从沈家离开,就直接来到了成都,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住在了这里,不但住在这里,还住在了叶小开的隔壁。 “你知道我在等你,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叶小开站在门前,看着隔壁就是自己的房间道。 花尘风有些腼腆的笑笑,把门推开,把叶小开让了进去,坐下。又慢慢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你在这住,也知道你在找我,我好开心,但是……”花尘风没有说下去,坐在那里,两手不住的摩搓着杯子。我知道你在这儿住,知道你就住在我隔壁,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等我,或者说你等我只是为了送花之情吗?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叶小开为欧阳逍夺花拼命的时候,他心中突然就有一万个不开心。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该有什么期待,该一走了之,然而他还是没有走,而留下来的他也绝对不是只为了一个谢字。 果然是花成风?竟然真的是他?一个神一般的人物,一个人人敬重的大侠?叶小开看看眼前这个自己略拘谨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了大侠的样子,不禁“噗!”的笑了,“好啦,都说端茶致歉,我就不和你计较啦!”接着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呢?”为什么会一个人?叶小开已经是第二次问了。 是的,花尘风本不是一个人,至少从叶小开见他的第一面的时候,他就不是。 那是在云州境内,白雪皑皑,一对璧人穿着朱锦雪貂球,站在半山坡下,如画中神仙眷侣 “哎呀,还活着。”说着,他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温暖的手。 他就是一个大侠,天生的大侠。 花尘风叹了口气,拿起雕花的茶壶为叶小开添了些茶水,放到了叶小开的面前,难以掩饰的失落流露于眉间。 “云州一战之后,没想到他们会那样做,就在他们冲进去抓你们的当天,我就离开了云州,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百里姑娘呢?” 花尘风一愣,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已经模糊的女子,他淡淡的说:“我们就是那日分开的,再也没有见过她。” “唉。就是为了我们吗?”叶小开忽然觉得一种惋惜,也许惋惜来自对美好爱情此生不渝的期盼。 花尘风摇摇头,“或许离开云州是因为你们,但是和她分开绝对不是。自我与小仙相识以来,总是觉得我们虽然时常在一起,却很难交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隔着什么东西,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她和慕容方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开心吧。”花尘风说着,似乎又看见了小仙那般听话的拦住他的去路,他以剑相对,并不惜为了他师兄把剑插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 “你是说他不喜欢你?”叶小开道。 “或许她没有拒绝过我,或许没有云州之势,我们甚至真的会成亲,但是不可否认,她和我在一起更像是在应付差事,反而是和他们在一起更加自由自在的许多。或许我早就该给她自由了吧,分开倒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看上去那么般配的一对佳人,如今也各奔东西了。”叶小开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爱恨情仇,不由得黯然失色。 “世事本就难料。”花尘风笑笑,“你看上去的样子。却未必是真正的样子,别人是不会明白的。” “这倒也是,”叶小开微微点点头,“别人是不会明白的,哦,对了,大大哥。” “嗯?”花尘风不满的白了她一眼。 叶小开笑笑,“花花。” “嗯!”花尘风满意的点点头。 “那后来呢?你离开云州又去哪了?” “我当时被小仙刺伤后,剑伤,心伤让我万念俱灰,我漫无目的的来到一个小镇,晕倒在街头。被一个好心人所救,于是厌倦了江湖,想自此不问世事,归隐而居……” 看着他陷入失落与痛苦相交织的回忆之中,叶小开故作玩笑岔开话题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小镇呀,谁把你迷住了,让你安心留在那里。” 叶小开无意的提问让花尘风一愣,略一停顿,有些尴尬的笑笑。“那是个不知名的地方,我都忘记了。” “后来呢?”叶小开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许追问下去,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隔阂和心结了。 “后来一天遇到一位高人。因为我有着城西大哥送的魔刀印记,故他收我为徒,传授了这12路的血海魔刀。” “难道那就是魔刀老祖?” “是的。”花尘风道,他看看叶小开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笑笑,“所以如今我和平生醉也可以说是师兄弟。” “哦,”这是叶小开想问,只是今生她都不愿再提起的那个名字了。 “的确如此,同为魔刀老祖的弟子,不过我们这个师兄弟或许是注定的死敌,想想真是可笑。”花尘风呵呵一笑。 “后来呢?” “后来,为了不让这武学埋没于世间,我便离开了小镇,一路西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还没想好去做什么,也为了避开早年的一些恩怨,故改头换面。随意而生,只是没有想到那天在山路上会遇到你,我以为我那么丑那么脏的一张脸,会直接把你这个小丫头吓跑呢,谁知你却留下来了。”说着,花尘风笑了,很甜很甜的,无法控制的笑意。 叶小开也笑了,“算了吧,我现在这汉子一样粗犷的样子不也没有把你吓跑吗?” 正在这时,小二进来了,一大盘鲜美的鲈鱼端了上来,另外配了几个可口的小菜,一壶略温了的竹叶青,话也没多说一句,安静地退了出去,这么爱说话的小二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如此懂事,难怪这么招人喜欢了。接着二人一边吃一边聊,叶小开又简单讲了讲当天自己和离哥如何脱险,如何离开燕京,如何留在洛阳,嘻嘻笑笑,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日暮时分,方才各自安歇去了。 一连几日,二人早早起床,一处吃饭,一桌喝酒,一起切磋,一同逛街,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而两人所说的话加起来,却比这以往一二十年说的还要多。然而,依然,每到日暮时分,意犹未尽,依依惜别。 只是叶小开说到洛阳的时候,花尘风会皱皱眉。洛阳是洛城西以死明志的地方,叶小开自然知道,只是她不得不说,因为她终是要回洛阳的。而且她是多想让他陪自己一起回洛阳,只是她不敢说,怕被拒绝。的确,她凭什么让他去一个自己讨厌的地方,还要接受自己讨厌的人?无论如何,当时的朱大有也算是背叛了洛成西,还抢了洛城西的媳妇,尽管是迫不得已的背叛。当然比起被拒绝来说,更不愿意勉强他勉强为之,他不会开心,睹物思人,他的心会不会痛?会的。叶小开不忍。 第十六花下盟约 叶小开又在这里逗留了十余天了,CD市大街小巷都逛了一个遍,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然而最后还是要说到洛阳。浣花的事,还有死去的张六,李十,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都要从洛阳查起也只有回洛阳才能了结。 花尘风知道叶小开终是要回洛阳的,可是如何面对洛阳,如何面对魔域之人,如何面对朱大有,他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她本来就是要回洛阳的,自己本来就是流浪之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无论如何,他说不服的还是自己。 “明天……”叶小开喃喃的说。 没等他说完,花尘风答道。“明日你要回洛阳了,是吗?” “啊,嗯呢。”叶小开看看他,又低下了头。花尘风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叶小开准备的话,说辞一句都没有用到,不由得感到轻松,又同时感到失落。或许他们本来只是彼此生命中偶然的停留,他仍旧是做他流浪的大侠,她依旧是做她的叶小开。 “哦,对了,明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再走不迟如何?”花尘风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边说边担心的看看叶小开,唯恐她拒绝。的解释道,“不用耽搁太久,而且也正好顺路。” 叶小开笑着点点头,他如此谨慎的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自己。而他却是自己曾经崇拜的那个神,别说一会就是一天,十天叶小开也不会介意。 看到叶小开笑着点头。花尘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清早,叶小开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外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愣住了。花尘风已经不是不再是昨日的叫花子了,只见他头顶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用一根银制的发冠包起,一根白玉簪子从发冠中穿过,后面的头发自然散落在耳边,一袭的白衣整洁而飘逸,脸更是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唇红齿白,和以往的叫花子判若两人,在他后背背着一柄单刀,已经驱除了破布包,而是插在一个金黄色的刀鞘之中,刀鞘闪闪发光,绚丽耀眼,这应该是有名的乌金刀鞘。 叶小开摸了摸头。“我有点晕。” “啊?”花尘风愣道急忙关切的问“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 “不是,不是,是被你帅晕了。”叶小开坏坏的笑笑。 “坏丫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花尘风呵呵一笑,其实何止早,他基本一夜都没有睡过。“快起来,不是说带你去个好地方吗?” 叶小开笑道。“对对对,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好。” 花尘风却没有立刻出去,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位公子,有话请吩咐。”叶小开淘气的说。 花尘风看着她调皮的样子笑了,神神秘秘的把一只背着的手伸了出来。“送你的!” “什么东西!”叶小开懵懵地接了过来,包里的东西软软的。 “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小开,赶紧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叶小开不解的看着他关上了门,这才打开那个包裹。是一件衣服,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一件非常女人的衣服。衣服的内衬里绣着几个字,蓝雅雪仙。 蓝雅雪仙,这是一件传说中的衣服。据说它是有一种叫莫游王茧抽丝织造而成。莫游是一只生存在峨眉山上的一种小虫子,生长极其缓慢,从生长到结茧需近十年的时光,并且只有一成的莫游可以最后结茧。因此,莫游茧非常难得。莫游茧为纯白色,由此茧抽丝织成的布,轻软光滑,穿在身上,冬暖夏凉。百只莫游会供奉一只大的莫游,叫莫游王,而莫游王茧,是莫游王结的茧,它结的茧却是蓝色的。由此茧抽丝织出的布自然也是淡蓝色的,不同的是,此种蓝色的莫游丝,不但冬暖夏凉,而且极为坚韧。因此,由此织成的布如护甲一般,可以避刀枪,被江湖人奉若神明。只是莫游王茧实在难得。只有三十年前苏州着名的织造大师尚如裳应大漠一位无名大侠的邀请,用这样的莫游丝织出布,做出了一件令天下女孩子都眼睛一亮的衣服,名为蓝雅雪仙,又漂亮又防身,这样好的东西简直是天下没有第二个。而眼前的这件衣服就是蓝雅雪仙。 叶小开看着这衣服,犹豫再三…… 花尘风站在门外,不但人没有动,眼睛也没有动,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关闭的房门,似乎在想什么,或者说是在担心着什么。 蓝雅雪仙,他自然知道有多贵重,否则也不会在当时突遇龙卷风的时候,父母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用尽功力送出龙卷风。在父母看来,能和自己儿子命同样重要的,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宝物,而且是带有父母特别希望的宝物。而这样的宝物偏偏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女孩子穿的衣服,这件衣服陪她从小到大,他知道这件衣服是父亲为母亲而做的,然而却从来没有看见母亲穿过。自从那次龙卷风后,一直陪伴他到今天的,也就只有这件衣服,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而今天就是这件从不离身的东西,这件觉得永远都不会送人的东西,让他想都没有想就拿了出来,甚至感觉这件衣服原本就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在为她保存着的,送给他是自己必须做的事。 然而——她或许并不认识这件衣服,不知道这件衣服,甚至或许她根本不会要这件衣服,更不会穿。说不定她会认为我贪图她女儿身,是个举止轻浮的人。 想到这里,花尘风有些局促不安了,他表面的沉默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焦躁。他不由得看着紧闭的房门还在关着,这么久,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克制一下,为什么这么冲动在这时候送她这个会不会把她吓坏了?会不会……越想越燥,真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至少,至少,他们还会如昨日一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 其实时间真的不是很久。只是当你焦虑的时候,任何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煎熬。门开了,花尘风的心跳好似也就在门开的一刹那停止了,或者说是,似乎每一次心跳都怕是一种惊扰。 “花花!” 叶小开走了出来,她微笑着,略拘谨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垂发,抖动的衣袖间拂过一丝丝淡淡的少女的香气。 “好漂亮。”花尘风由衷的叹道,这衣服应该本来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不大不小,不肥不瘦,柔软的墨游丝随着她的身姿而轻微的摆动着,如仙如幻,就是她,就是她。 粗犷的汉子般的叶小开不见了,站在面前的好似谁家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却又别样的多了12分的灵气。 花尘风不由得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谢谢你,这么好的衣服,感觉穿在我身上有些浪费了。”叶小开自嘲的道,她的笑声打破了沉静。 “刚刚好,”花尘风也笑了,“这世间只有这一件蓝牙雪仙,而也只有你才最适合。”说着轻轻的牵起她的小手,“我不管,以后每一天每一日都要是我陪你度过,只能是我。” “我……”叶小开被他牵着手,不觉的向后抽了一下,但是却是没有挣脱。 “不要拒绝!” “你……” “不要质疑……” “可……” “没有可是!” …… “我明白你的心,就如你明白我的心一般。” 或许男人恰到好处的霸气有着对女人最大的征服力。叶小开乖乖的被花尘风牵着小手下了楼。 “客官……嚯!”小二抬头刚要说话,一看花尘风不由得后退一步。“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这就是几天前一直住在这的那个叫花子吗?” 花尘风笑笑:“结账!”说着丢下了天子一号的牌子,又回头望望。 叶小开从后面安静的走了下来,步履轻盈,无声无息。只是一缕缕清香早已经悠悠而至。 “哎呀,我,我,我。”如果说小二看见花尘风是被吓了一跳的话,当叶小开走下楼的时候,他的魂已经飘出了一半。这哪来的一位如此漂亮优雅的美人,出尘脱俗,美若天仙,岂止小二看傻眼了,堂下的一些食客也都看得眼都直了。 “还看!结账!”叶小开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包往账桌上一拍,这熟悉的动作和声音把店小二从飘渺的幻境中唤了回来。小二揉揉眼睛。“好嘛,您呐,您是。”说着他拿起叶小牌扔在桌子上的牌子看了看天子二号,“您您您您……”喊着几个您字,似乎宁可相信自己的眼瞎了也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他又喘了几口气才喃喃的道:“您是叶少呀?” 叶小开点点头,花尘风看看小二发呆的眼睛,笑笑把一块银子往桌上一丢,不用找了。说着拉着叶小开的手出了巴蜀客栈。小二瞪着大眼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二人走出去好远才追出来喊道,“叶少,花大侠,欢迎你们下次来成都,还住我们大叔客栈。”叶花二人已经消失在了迷茫的晨雾之中。 成都的早晨是经常起雾的,在成都的郊外更加明显。叶小开紧随着花尘风的脚步一路走去,二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或许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没有任何语言能代表他们现在的心情,只是相视间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足够了。 我正在寻找你的时候。 遇到的是你同样寻寻觅觅的眼睛。 所有的过往种种 好似都不过是今天我们相遇的铺路石, 所有的背叛和痛苦 都是为了今天可以毫无顾忌的遇见你 从没有想过牵我的手的人会是你 然而当把手放到你手心的瞬间。 我感觉到的是久违的安心和甜蜜 或许只能是你 也只有你… 一直在你身边徘徊 而你却一直的远离 原以为我们注定远远相望 却没有想过今天真的走到一起 而你的手却也的确在我手里 紧张而又担心 微微发汗的手心 小心翼翼 如获至宝 无上珍惜 有没有雾,都似乎在迷雾之中,或许是真的,却比梦幻更虚无。怕失去你,抓紧你,抓紧你,又怕抓痛你。 “我们要去哪?”叶小开脚步没有片刻的停留,或许叶小开还是原来的那个叶小开,只要她信了的这个人,就会毫无理由的相信下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尘风每看叶小开一眼,脸上都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笑意。 日上三竿连,林间的迷雾渐渐散了,花尘风抬起手向山上一指,你看。叶小开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前面高高的山峰之上,花影摇曳。迷雾之中,宛如仙境一般,现在已经是入冬时节,怎么山上还有开的如此鲜艳的花朵? 看到叶小开诧异的眼神,花尘风笑了,“走,带你上去看看。” 说个上去,轻功是必不可少的,而叶小开的轻功是绝对不次于任何人的。然而在花尘风身边,似乎并不需要用什么轻功,他轻轻挽着叶小开纤细的腰肢,脚下一用力,凌空而起,稳稳的在山石间轻飘飘的掠过。弥漫的烟雾从脚下流过,她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的好快,自己的心也似乎跟着他的节奏在跳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叶小开只觉一股温柔的暖流从他身上传来,令她的热血沸腾。 辗转腾挪,跃山跨脊,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山上,花尘风轻轻落下,缓缓的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而她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听着他的心跳声。 “到了,”花尘风轻声说,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似乎怕惊扰到她,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叶小开慌乱中离开了他的胸膛,脸不觉得微微发烫。 花尘风转身指了指旁边。“就在上面。”说着,二人一起登上了最后几个台阶,猛然间,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山茶花,红的如燎燎焰火。 叶小开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仔细的看看,果然是真的山茶花,如假包换,而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这山顶竟然会开出这样艳丽的山茶山茶花,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这里有一条按暗流,”花成风笑笑把山茶花的叶子分开,指着已散尽,而这里还是烟雾缭绕。“或许正因有这股温泉,才会滋养了这片山茶花。就算是初冬,这里还是春天一般。” 叶小开听着笑笑,果真如此,这里的确是很暖和呢。说着,她在花丛中穿过,看着这繁花似锦,小溪潺潺,不禁道,“就在这建一个小屋,那不是可以过上一年如四季如春的神仙般的日子了?”花尘风笑了,走到她的身边说,“可以呀,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建个小屋,永远的住在这里好不好?” 叶小开笑着,却没有答话,她不能不回洛阳,朱大有还在等着她,桃花月还在等着她。看到叶小开的沉默,华尘风黯然失色。叶小开看他如此失落的样子,想了想道,“我还是要回洛阳的,毕竟还有很多事没有办清。” “不就是朱大有的事?”花尘风懒懒的说。 叶小开没有直接回答,“做事总要有始有终吧,你不知道我当时去洛阳时又是何等的落魄。”她说着又想起了一路被追杀,仓皇逃窜,宛如丧家之犬,只感觉无限委屈。 “我知道。”看看叶小开委屈的样子,花尘风又感觉无限的心疼,他宽慰的拍拍叶小开的肩膀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欺负你,谁都不可以。” 花尘风爱恋宠溺的眼神在叶小开心中激起了无限的涟漪,她深情的望着华尘风,“真的吗?当然是真的。” 花尘风斩钉截铁的点点头,叶小开轻轻咬着嘴唇,那个人曾经又何尝不是如此的说的呢? “你不信?”花尘风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若有半句假话,你也可以把刀直接插在我的这里。”说着,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要手软,深深的,我绝对毫无怨言。”叶小开只觉心中一痛,“我不会!”她看了看花尘风,手轻轻的抽了回来,喃喃的说,“我不会。”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花尘风上前紧紧抓住她退却的手。 “没有。”叶小开摇摇头。 “你怎么样才可以相信我?” 叶小开微微的又抬起了头,道,“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期望。” “我有!”花尘风说着拉着叶小开跪在了山茶花树下,双手合十,虔诚的道,“苍天可见,茶花为证,今生无以为憾,只愿与叶小开结为情侣,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叶小开一愣,看看花尘,难道自己的耳朵有了?问出了问题?花尘风笑笑,也不说话。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叶小开红着脸。问道。 “我与叶小开呜……”花尘风含糊其辞的小声嘀咕着。 叶小开当然早就听得一清二楚,没等他讲完,急忙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对,不要乱讲。” 花尘风笑着把她的手握在手,手中,“我没有。”叶小开一抖手,转过身去嗔道, “你说的不作数的。” “是吗?”花尘风低下头,看着她低垂的眼睛和绯红的脸颊,越是羞涩,越是怜惜,真忍不住想……看着看着不禁愈发痴迷。 “你说的什么嘛!”叶小开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不由得瞟了他一眼,遇到的是他火辣辣的眼睛和坚实的身体。她不由得双手向前面推了一把,花尘风就势捉住了她的小手,“我说的难道不是你心中想的?”叶小开一愣,只觉脸像是在燃烧一般,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你太坏了!”说着抽出手在胸他的胸膛捶了几下。 喜欢她,就连他她垂下的拳头都是无限的可爱。花尘风一把轻轻抓住她的拳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讲很唐突,但是,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你的伴侣,我一定会努力。”说着把叶小开紧紧拥入怀中。 叶小开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任由自己的心跟随着他的心一起跳动。 转眼间,日上三竿,叶小开忍住眼边的一滴滴泪水,慢慢把头抬了起来。花尘风知道她要走了,她肯定要回洛阳,否则她就不会是叶小开了。而他如此痴迷的却是叶小开,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我会回来的,但是现在还是要先回洛阳。”叶小开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花尘风故作轻松的点点头。 “下次我回来还会遇到你吗?”叶小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花尘风没有回答,或许缘起缘聚,或许擦肩而过。 叶小开眼睛有些黯然了,是的,明天的事谁会预料得到呢?“我相信会的,就算真的有一天我们走散了,我还会永远的在这里等你。”叶小开边说边轻轻的对他摆摆手,向后退了几步。 她真的要走了,花尘风的笑容消失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睛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他不敢眨眼,因为他是花尘风,流血不流泪。 叶小开抹了一把脸上一排排滚落的泪珠,转身向山下跑去,既然必须得走,多停留一分都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不出半刻的功夫就奔到了山下。然而脚步也随着。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来。回头向山上望望去,依然青山迷雾,花影缭乱,只是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 “他已经走了,真的走了。”叶小开沮丧地叹了口气,她要必须回洛阳的,只是那颗心似乎空落落的,或许是有什么东西丢在了这里,正当她失魂落魄的慢慢走着的时候,只见前面人影一闪,叶小开猛然的回过神来,“什么人?” “我!”话音未落,一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花花!”叶小开失声喊道,果然是花尘风,他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跑到山下来了,还跑到了自己前面,“花花,怎么是你。” “是我!”花生风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有什么事吗?” “有!” “什么事?” “你丢的东西,” “我?”叶小开左顾左右看看,摸摸背上的包袱。没发现少什么东西啊,不解的问“我丢了什么东西。” “我!”花尘风可怜巴巴的用手指指自己的头,“你把我丢了。” “你!”叶小开一愣,继而泪水唰地流了下来,哗哗忍不住上前一步,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啜泣。 “花花,我是想你陪我去洛阳的,可是我知道。你那么讨厌洛阳,好难呀。” 花尘风轻抚着她的头道,“傻丫头,是的,我讨厌洛阳,但我更讨厌离开你,你不要把我丢下,以后你的每一天,我都要参与。” “花花!”叶小开抬起头,认真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无论如何,从今以后我也都不会丢下你,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了,我要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一直在……” 第一章 花尘风二入洛阳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的话。那么就算是走路都充满了快乐。而花尘风和叶小开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对。从成都到洛阳,连车都没有舍得坐,马也没有舍得起,只是希望让时间过得更慢一点,路程更远一点。可是快乐的时光怎么过都过得很快。望着眼前的洛阳城门,叶小开喃喃的说到成都距洛阳好近啊,要是走的再慢点就好了。花尘风不想见到洛阳,叶小开也跟着不想。 “我有办法!”花尘风道“比走路还慢。”叶小开不解的望着他。“我们可以爬呀,爬进洛阳是不是会慢很多?”花尘风俏皮的眨着眼睛,两个手做了个爬的姿势,叶小开扑哧一声笑了。“那照你这么说,我还有比爬更慢的办法呢。”“哦,什么?”叶小开道:“向后倒着走啊,岂不,岂止是慢,还会越来越远呢。”“哈哈,聪明。”说着花尘风真的倒着走。叶小开不由笑的弯下了腰,喊道,“你个二货花花,你后面是小河,小心倒进河里去。” “我掉河里,你会救我吗?”花尘风道 “当然会了,别人尚且会就,何况你呢。” “那好。”花尘风径直向河中倒去。。 叶小开凌空飞起,落在他身边,拦住了他,“你想干嘛?” “我想你救我呀,“”说着,他做了个抱抱的姿势。 叶小凯开哭笑不得,“你厉害,我算服了,走吧,二货花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肯定不不会想到花尘风那华丽的大侠外衣下是这样二的可爱。 “我走不动了,哎,”花尘风不但二,还很会撒娇卖萌,他摇了摇叶小开的胳膊,“要不你背我?” 叶小开无奈的看着这个撒娇的大男人,凶巴巴的说,“走不动也得走,背你想得美,快走,要不一会儿把你捆起来拖进洛阳去。” 捆就捆好了,还要拖进洛阳,那未免也太狼狈了。花尘风看看叶小开手中的飞魂爪,乖乖的走进了洛阳…… 洛阳,这就是洛阳。 叶小开看看花尘风,虽然他表面很是平静,然而在那闪烁的眉眼间,叶小开还是看到了他的不安和恨,叶小开心中暗自内疚。让他跟自己来洛阳,真是为难他了,叶小开想着,不由得轻轻拉住他的手。“若不然,你直接去客栈不用陪我见朱大有了。” 花尘风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拍了拍叶小开说,“我不能躲,我说过要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再说我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呀。。” “可是……” 花尘凤摇摇头,“没关系,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接受一切,我愿意。” 叶小开除了笑笑还能说什么?或许她从来都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她点点头,微微侧过身,拭去那幸福的泪水,说道,“好,那我们一起去见朱大有。”说罢,二人携手进了洛阳。 洛阳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看不出一丝洛阳大战满城焦土的痕迹。花尘风虽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当真正进入洛阳的时候,还是沉默了,往日之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似乎又回到了初来洛阳的那天,是的,这座城市还是那样的繁华,这条街还是那样的热闹,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依然欢歌笑语。可是想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没有洛成西的洛阳,依然是洛阳,暗道,“哥哥啊,值么!”洛成西死的或许真的不值,他当初如果真的随自己离开洛阳,或许又将是另一番的天地。可是世间本就没有如果。他一边想,一边随叶小开穿过繁华的大街,进入小巷中,左转右转,在一个角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易天居的后门,知道此门的人不足十人。花尘风看看这不起眼的小门,笑笑,“看来这朱大有后路,还真是不少。只是我初次来一天居知道这样机密的事合适吗?会不会把他吓死?” 叶小开笑了,花尘风说的没有错,朱大有的胆子小的让人怀疑,谨慎的让人窒息。当他看见小叶从暗门走进来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有砸到脚面上。 “小叶。” 朱大有不是没有见过叶小开化女装,虽然漂亮,但是对朱大于朱大有这样的老男人来说,叶小开就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青涩的娃娃。让他吃惊的是叶小开穿的这件衣服。 “蓝雅雪仙!”朱大有不愧是朱大有,什么宝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哎哟。小叶,你这从哪得来的?”说着,他一把拽住了小叶的衣服,拿起来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莫游丝王茧所织啊。” 朱大有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商人共性就是看见宝物就松不开手,“切!”叶小开一把把朱大有的手打掉了,“不就是件衣服吗?朱爷,注意你的身份。” “衣服?”朱大有摇摇头,“丫头,你知道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蓝雅雪仙呀,你刚才不说了吗?”叶小开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蓝雅雪仙你知道有多珍贵吗?你,你……”朱大有看着他直摇头,“你就这么穿着招摇过市?” 叶小开看着他心疼的样子,“嘿嘿!”一笑,“朱爷这算什么宝贝,外面那个才是真的宝贝呢。” “外面,”朱大有不解的看了看门口,“你去成都给我带回宝贝来了。”叶小看笑着连连点头,朱大有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撇撇嘴,“信你才怪,你要真的孝顺,快去把这件衣服换下来,我替你保管。” “哈哈!”朱大有永远是朱大有,贪婪的本性一点都不想掩饰的叶小开大笑:“保管?给你都行啊。” “真的?”朱大有眼睛一亮。 “不过……” “不过什么?”朱大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件衣服。 “不过也要你能穿进去才行啊,哈哈。”说着,叶小开又是一顿大笑。 “……”朱大有知道叶小开又故意捉弄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坏丫头,哼。” ““我坏?””叶小开笑道:“这衣服虽好,但既不能吃,你也不能穿,对你一点用都没有,外面那个才是真正的宝贝呢。” 朱大有看她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你还真的给我带回什么宝贝来了,这可不像你,破天荒的头一遭呀。” “哪里的话?” 朱大有说,“以我的经验而言,可是从来没见你有过这份孝心呢。” 叶小开笑笑,“那这宝贝你是看还是看不看呢?” “看,当然看!”朱大有磕巴都没有打一个,对于他,任何与宝贝相遇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叶小开笑着转过身,向着门外轻轻拍了三掌,“啪啪啪。” 门吱呀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人,潇洒飘逸,玉树临风。 “花……花!” 这不是惊喜,简直是惊吓。朱大有傻了,早在六七年前,他就认识花尘风了,而且在花尘风失意的时候,还请他喝过酒。虽然已经过了六七年了,但是花尘风的样子并没有多少改变,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花尘风微微一笑,“是我,朱爷,我们又见面了。” “额……”六七年前洛阳一战,朱大有无奈倒戈投了魔域,并听从魔九尊安排娶了木相惜,导致洛城西万念俱灰,自焚于洛阳城府,而花尘风远走他乡。每每午夜梦回之时,他时而会看到洛成西那犀利的眼睛。更可怕的是,还有一把刀,黑色的断情刀从天而降,直惊的他冷汗淋漓,这一切固然是高雪健所为,但高学健已死,而这些都不会因为高雪健的死而结束。洛成西或已死,纵然害怕也只是在午夜而已,而让他难以安枕的是那把远走他乡的刀。是那个那个用刀的人花尘风。云州一战,江湖已经传遍,可见花尘风并没有忘记仇恨,难保不会有一天来翻旧账。而如今,他真的来了,就这样突然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还彬彬有礼的对自己笑,他是既吃惊又害怕,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一边的叶小开。 叶小开怎么会知道这些渊源,以为他不过是吃惊而已,毕竟花尘风的确不是一般的人,“朱爷,你们应该认识吧?” “啊……当,当然认识!”朱大有勉强咽了口唾沫。 “朱爷,我们又见面了。”花尘风向前走了一步,他背后那把断情刀如刺一样扎进了朱大有的心,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见花尘风向前走过来,双腿一软,不由得跪下下去。“花少洛阳失手,我也是被迫臣服于魔域,毕竟我这有一大帮子老小。百姓跟着混饭吃,可是太难了,还有惜儿,我哪敢娶她,还不都是魔九尊逼的,而且那女人当晚就被我赶出了洛阳……” “朱爷,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今天我来洛阳,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陪小开而来,只希望陪小开在洛阳开开心心的生活而已,你不介意吧。”看着朱大有诚惶诚恐的样子。花尘风竟然有些释然了。的确,洛阳沦陷,洛城西自焚。跟朱大有的关系倒也不大。 叶小开看着朱大有跪在那儿,连哭带喊的吓了一跳,暗道,这老家伙,这是唱的哪一出?却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上前急忙搀扶,“朱爷,快起来。你在说啥?” 朱大有偷眼一看,花尘风并无杀气,而他看叶小开的眼神充满了迷恋。猛然明白了许多,不由长出一口气,忙趁机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你不知道,花少原来是洛城主的义弟也算是故交,给他行礼也算是对洛城主的敬意。” 叶小开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和花花以后都听朱爷您的。” “啊,不不不,这使不得。”朱大有急忙推脱。 “使得!”花尘风笑笑,“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既然为小开而来,自然小开说了算,以后就听朱爷的。” “就是就是。”叶小开把朱大有推到书桌旁坐下,说,“您这客气半天了。不累吗?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能说两家话了。”花尘风笑笑,点点头。 朱大有也连忙称是,“你看我这脑袋都糊涂了,想必这蓝雅雪仙也是花少送给小叶的吧。”然后转头对叶小开说,“小叶,你真是好福气呀,花少真是天下少有的好男人。” 叶小开幸福的看了花尘风一眼,笑而不语。 “是我福气,是我运气好,能遇到她,以后在洛阳还请朱爷多多照应。” “花少说的哪里话,能得到花少相助,这是朱某的福气。” “朱爷,”叶小开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给你送回的三个帮手可还好用?” 朱大有点点头,“非常好,这三人一到,就说饿死了,片刻功夫吃光了三桌酒席,真是风卷残云啊,”朱大有苦笑道:“不过人到底还是可用,我派他们。接替了李石二人的事物。” “唉!”叶小开叹了口气,“可惜他们二人第一次跟我出去就……是我考虑不周啊。” “这不过是个意外,我只是觉得浣花有问题,没想到这个内鬼如此嚣张狠毒,”朱大有道。 “朱爷!浣花如今虽有古啸天监管,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还不好说,不应该只是四当家的导轨,梁颖超不可能那么干净。” 朱大有冷笑道,“老三,梁颖超才是浣花的主谋,四当家的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叶小开点点头,“那么你觉得梁永超会就此罢手吗?” 朱大友叹了口气,“他远在成都,罢不罢手?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是损失几千两银子而已。” 叶小开惊叹的看着他平时损失一两银子都会心疼好几天的朱大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担心那个洛阳的内鬼?那个用刀的神秘人。”花尘风一语道破。自然命比钱重要的多。 朱爷赞许的看着他,点点头,“内鬼已经很可怕了,一个武功高强、心思细腻、狡猾奸诈的内鬼简直是致命的。”说着朱大有不由得摸摸脖子。 叶小开皱着眉头说,“那用刀的神秘人会不会是被内鬼所雇佣的杀手。” “也有可能。但照你所说。你夜探浣花不过临时起意。而那黑衣人找你之前就去了浣花,可见不是为你而去,想必是去找梁颖超密谋什么,正好遇到你,所以才想把你做掉,一了百了。”朱大有不愧是老狐狸了。虽没有去成都,却似乎身临其境一般。 “那会不会是魔域的人呢?”花尘风道。 朱大有摇摇头,“冷月夜做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他真看我不顺眼,估计。话都不说,我的脑袋就搬家了,哪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 叶小开点点头,冷月夜的冷酷和霸道她是见过了,如今他在洛阳,没他的命令,魔域没有人敢擅自行动,这就叫做震慑。 “那剩下的范围已经很小了,难道朱爷还猜不到是谁吗?”花尘风道。 朱大有苦笑道:“问题就是剩下的范围已经很小了,然而却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才是最可怕的。”的确,或许这个人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竟然看不见,他的刀或许时时刻刻都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分头去查!我就不信他能隐身不成!”叶小开皱着眉说。 或许这是最麻烦的方法,却也是最有效的,反正就算大小管事都算上,也不过百十号人,像有这心思的人绝对不会是平常的杂役。 朱大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小叶小叶!” 正在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啪!”的一声被撞开了。“小叶。”这个女孩子如一只蝴蝶一样飘了进来,向着叶小开扑了过去,“你这一来一回的小半年啊,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桃桃!”叶小开笑着迎过去,霎时间两个女孩子抱到了一起,拥抱之后,桃花月放开了叶小开仔细的看看,笑道,“哎哟,多日不见,小叶,你这漂亮的要上天呀,这哪拐来的衣服太美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这还是我的那个小相公吗?” 叶小开一笑,戳了她一下,“去,去,谁是你小相公了?你相你相公在那呢?”说着指了指跟在她身后的年轻人。 “哼!”桃花月脸一红,猛然看见这屋中还站着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一个神采飘逸的男人,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我去!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原来不但拐了一件衣服,还拐了一个帅气的小哥哥。” “你这疯丫头,不要乱讲。”说着,叶小开拉着他的手走到了花晨风面前。这是我在成都遇到的故友:“花尘风。”然后又对花尘风说,“花花,这个我跟你说过,满洛阳我最亲爱的小宝贝,华山剑派的大师姐——桃花月。”说着,他又小声的补了一句,“是掺了水的大师姐。” “小叶,你说什么?”桃花月白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我是说是水灵水灵的大师姐。” 花尘风自是在成都没少听叶小开念叨这个叫桃花月的女孩子,急忙上前拱手施礼,“早就听小开说桃姑娘俏丽多姿,温柔善良,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哈哈,”桃花运大笑,“多谢花大哥夸奖,还是花大哥有眼光,不过小叶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说罢,淘气的眨眨眼,看了看叶小开,“她只会说,桃花月这死丫头如何如何。” 花尘风不由一笑,这丫头学叶小开说话的样子真是惟妙惟肖。 叶小开也笑了笑,“我哪敢,我这双拳难敌四手啊,”说着指了指桃花运身后的年轻人说。“他就是华山大师兄,也是桃花运的小相公千魂千大少。” “你!”桃花月瞥了他一眼。 “咋了?难道不是你小相公吗的吗?”说着,二人又在一边嬉闹起来。花尘风一笑,转头对千魂说,“华山剑法是天下三大剑法之一,今日能结识华山大师兄,真是不胜荣幸,以后请多指教。” 千魂也上前一步,道:“哪里?你难道就是当年与洛城主一起固守洛阳的花大侠吗?” “唉!”花尘风叹了口气,“可惜城西哥哥以身明志,花某苟活世间。” 千魂道,“花兄此然诧矣,小弟早在华山之时就听说了。哥哥的种种事迹,钦佩不已,早有结识之意,没有想到今日能在此相逢,请受小弟一拜。” “嗯,千少多礼了。”花尘风急忙伸手相搀,二人寒暄间自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不由得亲近许多。 “呦呵,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叨叨啥呢?”桃花月相貌娇小甜美,性格却不是一般的豪爽,“今天花大哥能来到我们这,多高兴的事儿啊,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庆祝?” “说得好。”千魂点点头,本该如此,我对花兄早已慕名已久啊,今天我来做东……” “哎哎!哪用的到你做东!”桃花月转头看看朱大有:“舅舅,你说这个东谁来做?” “啊!”朱大有一愣,随即笑了,暗道:女生外向,这就是偏向着他的小相公了。“这东当然我来做。”说着他按了一下桌边的铃铛。 不多时一个圆滚滚的店小二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朱爷,您吩咐。” “土豆啊,去把易天居二楼清场,我要给花少接风洗尘。” “是!” “噢!走喽!”桃花月挽着叶小开的手说,“好容易舅舅请客,我们可不能手软。”听这口气,好像舅舅是别人家的,不坑白不坑。然后她伸着脖子对着跑下去的小二说:“土豆,我跟你说不需要点菜,只要一天就现在能做的出来的,尽管上,还要最好的酒。”” 叶小开笑着看看朱大有,无不怜悯的道,“朱爷,我看你这钱赚的真是还不够啊。” 是啊,照桃花月这大手大脚的样子,这钱真的好像还是不够。朱大爷看看这个外甥女,无奈的笑笑。 千魂似乎是对花尘风最感兴趣,第一次没有跟桃花月下楼,而是跟在花尘风身边为他带路。歌舞升平、大排宴宴之后,花尘风算是真正进洛阳商会。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花尘风改名花花对外宣称是千魂的表哥。几天下来花尘风对自己并没有那份怨恨,朱大有这才放了心,终于可以睡得踏实了,不用再担心那在梦魇中纠缠不清的断情刀了。当然,他自然也不会安排他去做什么事,如今能冰释前嫌,不与自己为敌,已是万幸。而他心中更明白,其实叶小开的事,自然也就是花尘风的事,而朱大有交给叶小开的事,也是他最烦心的一件事就是那个神秘的人,还有那把粘人的刀。 第二章 吴由诗被伏 天色已晚了,吴老二走在路上不停的琢磨。是什么事让朱大有这半夜三更的飞鸽传书,让他速度回易天居呢? 吴老二自从修筑牡丹园以来,就基本陪着杜若飞住进了牡丹花圃。牡丹园位于距洛阳城20余里外的牡丹花圃。经过这两年的重建,如今的牡丹花圃远不同从前了,其正中的牡丹花园已经扩大了几倍,并且在园中种植了魏紫、二乔、姚黄、洛阳红等等更多品种的牡丹花,各式各样、争奇斗艳。而原来村民破旧的茅草屋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并且还引来了一股洛阳河水的支流从花圃中穿过,伴随着叮咚的流水声,使整个花圃更有生机。 而今天,吴老二正在和阿飞商量如今牡丹花圃建好,如何迁动惜儿姑娘的陵墓的时候,朱大有飞鸽传书,让吴老二速回洛阳议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还飞鸽传输还务必?要这么晚回洛阳吗?” “看来朱爷这是有什么急事儿,”吴老二看了一眼道。 “用得着这么着急?”杜若飞看看信,皱皱眉头。 吴老二摇摇头说,“不知道呀,飞少,今天这事儿就先说到这儿吧,我得赶回洛阳。” “现在?你还真现在走吗?”这两年,阿飞一直同老吴在这里重建牡丹花圃。而要说吴有事照顾起人来还真的是无微不至,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造园子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让杜若飞真的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和依赖。“如今城门早关了,先生还是明日再回去吧,朱爷那我去说。” 吴老二笑笑,“多谢飞少美意,不过这可不行,朱爷必定有急事,我可不能耽搁,城门口的兄弟我也都熟,让他们开下门就行。”说着略一收拾就要走。 “唉!”杜若飞叹了口气。“朱大有哪来这么好的福气,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 吴老二笑道。“不敢当,朱爷对在下的恩情才是永生永世报答不完的呢。” 杜若飞笑笑,这个老二就是对朱大有死忠,死心塌地,就平时提起来也都是一副崇拜敬重的模样。“好吧,既然你非要走。”说着,杜若飞向 “飞少。” “李佳,你速度清点一个小队亲卫送吴先生回洛阳。” “是。” “哎呀,别。”吴有事赶紧摆摆手。李佳是保护杜若飞的亲卫长,这样的护送他哪敢当?“不敢不敢。这卫队是专门保护飞少的,我哪敢动用。飞少,放心,这段路我熟的很,何况我这一个无名之辈,何须保护?” “先生客气了,让他们给你提着灯笼也好。” “不用了,飞少,别说是现在还有点月光,就是我眼睛蒙住,照样走不错。还请飞少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罢拱手告辞,一路小跑,直奔洛阳。 飞少看着他远去的影子,笑着摇摇头。 吴老二的确实很熟悉这条路了,来来回回走了上千遍,灯也没点,仅仅凭借微弱的月光,骑上马不多久就跑出去十多里。 “再转个弯,前面就是洛阳城了。”吴有事拽住缰绳,站住,擦了擦汗,四处望望。不停下来还好,这一停下来,方才注意到如今已经是午夜了。而且,自从重建洛阳花圃以来,附近村庄的人或是搬进了牡丹园做了花匠,或是被遣散到了其他村镇。如今方圆数十里,别说是人,就连狗叫声都没有。吴有时心中不由得有些胆怯,真是路间草离离,行人心凄凄呀。吴有时长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地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呀。” 想到这些,他不觉得有些可笑,想他吴有事,本也是一名悍匪,只因跟随朱大有,后来才一起做起了正经买卖,如今自己却又害怕起什么劫道的来了,虽然如此想,却心中还是有些胆寒,因此不干多逗留,一带缰绳,双腿一夹,马稀溜溜的叫着,加速跑了起来。 而马没有跑出半里地,忽然一股阴风从身后袭来,吴老二一惊,不敢怠慢,脚下用力纵身而起从马上跳了下来,还没等他回过身来看清楚怎么回事,那阵阴风又到了,冷飕飕的,寒噤噤,吴老二急忙低头,只觉得一柄冰凉的单刀从头上划过,吓得他身体一晃,差点儿摔倒。谁知道来人却不给他一点时间,紧接着又是一道寒光,这下吴老二真的怕了,边闪身边大喊大喊。“什么人?手下留情!” “要命的人!”来人闷闷的回答,说话如同嘴中含了什么东西,含糊不清。 “这位兄弟,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果是手头上不方便,不妨直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说着,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也足有几十辆,全部扔了过去。“这点小意思,还请兄台笑纳。” 那蒙面人看看银子,冷笑道,“这点钱就想买,命太少了。”说着一刀又砍了过去。比起这个人的武功,吴老二似乎是远不能及,他左躲右闪,险象环生,紧急时刻反手从腰间拽出一把钢刀。而也就在此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人大喝道,“先生,莫怕,阿飞到了。”说话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二四为肩!”同时,一个巨大的剑阵拍了下来,把三个人同时笼罩其中。黑衣人见状即忙收刀格挡,雁行后退,退出剑阵,杜若飞利用这个时间飞身上前挡在吴有事身前。 “飞少小心啊,此人武功不可小觑,”吴有事惊喜万分。 杜若飞笑笑,“先生放心,这小子交给我吧,我正睡不着,刚好想解解闷。”说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剑一晃,直切黑衣人前胸,那黑衣人也不躲也不闪,举刀相迎。咔一声巨响,杜若飞不由后退几步,只觉虎口发麻,暗道。好大的力气,好深的功力,看来我得小心了,想着剑招不由得加紧。 杜若飞学的一套正宗的九宫剑法,也是由冷月夜带师亲传的。剑分九招,招招相扣,分为太极阴阳两阵,阴阵,六八为足阵中之人行动迟缓,举步维艰;阳阵二四为肩,阵中未格挡之人一律击倒,波及几丈之内,因此进可攻,退可守,单可招招毙命,群可无懈可击。飞少也算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而虽如此,却一招也未达到那黑衣人身上,而更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刀法散乱,连用什么武学都让人难以琢磨,杜若飞不禁称奇。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吴先生吗?”说话间,一个蓝色的影子飘了过来。 此时的吴老二已如惊弓之鸟,见有人来,不由得闪身向杜若飞身便退了几步。杜若飞听到后面来人,也不由得收起剑招。退到吴无有事转身观看,只见这个女子,一身蓝色衣服,迎风而舞,飘飘欲仙,转眼间到了眼前。 “啊?”杜若飞,不仅一惊:“你?” “飞少也在,咋啦,我都不认识了。”那个女子嫣然一笑嗔道。 “小叶?”杜若飞仔细看着,却又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确实是叶小开,只是平时她一直男装打扮看习惯了,如今穿起女装竟然如此美丽,如仙如画,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叶,叶少,真的是你?” 没等他说完,叶小开已经走到了近前,“飞少,今天咋说话还不利索了呢?当然是我了,别忘了三个月前你在朱爷的喝醉的酒还是我倒的呢。” 杜若飞一听,脸不禁一红,他当然认识叶小开,四年前在唐门就认识了。只是叶小开当时一则年纪较小,还未长成,二平常又一直男装打扮,故在杜若飞心中,虽然明知她是一个女孩子,却一直未曾注意过。不想这个女孩如今出脱的这般标志。加上这月色朦胧,羽衣飘飘,宛若仙子一般,自然不由得看呆了。 “吴先生,朱爷让我来迎你,你没事吧?”叶小开转身对吴有事行了个礼。 吴有事擦擦额头的汗,说,“常年抢别人,今天险些被人抢了,幸好飞少来的及时,否则还……”说着用手一指再看,哪还有那个蒙面人的影子呀。 “跑的倒是真快!”杜若飞刚被叶小开惊艳到了,这才回过神来,把双剑插回剑鞘道,“小叶,你要是晚来一会儿,我非把他成肉酱,不可,跑就跑吧,算是便宜他了。” 叶小开笑笑,“那是,这也不看我们飞少是谁,他不赶紧跑,还等着挨揍呀。” “哪有,”杜若飞呵呵一笑,“算了,一个小贼而已,不用理会,我们走。” 说着,一行三人直奔洛阳。洛阳城门早有一队士兵打着灯笼火把在此迎候着,几人进了洛阳,径直来到易天居。 整个洛阳都已沉浸在梦中,唯有易天居的阁楼的灯还亮着。易天居阁楼只坐着一个人,朱大有。 朱府虽不如洛城府大,但也是深宅大院,富丽堂皇,而且家中还有八位如花似玉的小妾,然而朱大有却一直喜欢一个人在这小小阁楼中喝酒。就连下酒菜也只有一个卤过的猪头。 如今,甚至他连最喜欢的猪头都没有吃一口,怔怔地看着酒杯发呆,而原本胖乎乎的如猪头般的脸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随着一阵的喧哗,朱大有不由得向阁楼下望去,“他怎么来了?”当他看到街上过来的一行人时,不禁一愣,再看叶小开和身边的吴老二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由长舒一口气。 不多时,叶小开与吴有事、杜若飞三人一起上了易天居。 “见过朱爷。”杜若飞上前行礼,朱大有急忙从榻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扶起杜若飞,“快快请起折煞老夫了,你这是……” “朱爷!”叶小开在一旁回道,“飞少怕吴先生在路上不安全,特意护送过来的,不过还幸好飞上。护送,吴老二还真的遇到了个小贼呢!”叶小开说着呵呵一笑。 朱大有听了,瞪了叶小开一眼,“小妮子,早说让你去牡丹花圃把老二接过来,却偷懒用鸽子送信了事,看看真遇到贼了吧?老二,你没事吧?”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吴有事。 吴有事的确略有狼狈,衣服上还不但沾了许多土,还被汗浸透了,看来受惊非浅。“没事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只是麻烦了飞少跟着跑了一趟。” “先生客气了,我也正睡不着呢,本想于让李佳送先生回来,只是先生顾虑太多,说什么也不肯要一人回洛阳。后来我考虑再三,不大放心,就赶上来转转,没想到刚好遇到。” 朱大有一听,指着叶小开训道:“看了吧,都是你,现在年景不太平,前几日又是采花大盗,又是无根门的,都不得消停,你这还让老二独自走夜路?” “嘻嘻,”叶小开笑着做了个鬼脸,“我不是觉得先生长得还算安全吗?” “你这小妮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真是讨打。”朱大有瞪着眼看着叶小开运气。 “朱爷,叶少一向活泼可爱,随性的很,今日事也是个意外,就不要再责怪她了。”杜若飞说着,目光不由得又落在了叶小开的身上,真是奇怪的很,以前如兄弟一般的她穿上这件衣服竟然如此的惊艳,只见她目光流转,衣袖栩栩,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风流。 朱大有看着眼睛发直的杜若飞,不由轻咳了一声,“小叶呀,都因你才害的飞少大老远的跑到洛阳,还不快去给飞少赔罪?” “是是是,这都是我的错,”叶小开今日出奇的乖。“都怪小叶懒惰,让吴先生受惊了。”说着上前给吴有事作了个揖。 “不敢当,不敢当。”吴有事,急忙拱手还礼。 叶小开笑笑,又转向杜若飞,“飞少受累了,”说着,叶小开飘飘下拜,杜若飞只觉只觉一股幽香淡淡袭来,不由得魂迷骨酥。 “飞少!”叶小开行着礼见杜若飞没有答言,不由抬起头正看见他那痴迷的眼神,笑道,“莫不是飞少还在怪我?” 杜若飞猛然惊醒,“哪有哪有,”接着赶紧轻轻扶起了她,看着她那清纯可人的笑容,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没事没事。我乐得出来溜达溜达呢。”杜若飞笑着说。 “哼!”朱大有似乎余怒未消,对着叶小开说,“幸好飞少不和你计较,这么晚了,还不快去给飞少安排个房间,一定让飞少睡得舒舒服服的,有一点不满意,我可饶不了你。” “是朱爷,”叶小开笑着回头招呼,“飞少请!。” 杜若飞想都没想,跟着叶小开离开了阁楼,待他们都走了,吴老二这才上前给朱大友把酒满上,然后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垂手而立。“朱爷有何吩咐?” 朱大有满意的看了看他,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啊!”吴有事只听的目瞪口呆。 第三章 易天居议事 杜若飞和叶小开走后。朱大有神神秘秘的和吴老二说了一通,吴老二听了直听的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洛阳有内鬼?” 朱大有点点头,“是啊,小叶子去成都办事顺便拜见了浣花山庄的庄主,江尊堂,谁知竟然会查出这样的事来,张六李时当时就被烧死了,小叶幸免于难,哎,你说这个内鬼会是谁呢?竟然做的这么绝。” “这……”吴有事苦笑道:“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出来,谁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对叶少下手。” “所以我这几日实在日夜难寐,这才让小叶把你接来商议。谁知道这个丫头越来越懒惰了,竟然给你飞鸽传书,我一听就恼了,及时催促他赶去接应你。” “多谢朱爷关心,小叶来的倒是也很及时,”吴有事若有所思的说。 “老二,你想想,我们洛阳大小庄头舵主谁有刀法的底子?” “……朱爷,刀可是最普通的兵器,谁又不会练上几趟呢,不瞒朱爷,就算给我把刀,我也会拿起来耍耍。只是像你所说的,连叶少都不是对手,必定是一个一流的刀客。” 朱大有点点头,“我们虽然都是练家子,但是毕竟荒废已久,而且也都是些粗陋的把式。” “对了,朱爷,刚刚偷袭我的那个贼人用的就是刀,而且是一个内功极高的刀客。在飞少的剑阵下,都毫无惧色,不似是一般的毛贼啊。” “那你可看出他用的是哪家的刀法?” 吴有事摇摇头,“他的刀法散乱,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套路,我猜他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家门。” “哦!”朱大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对小叶下了手,如今又对你下手,看来洛阳又难安定了。老二呀,此人消息如此灵通,必定是我们身边的人,这事儿你可要上点心,人家都把手伸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是,对了,叶少没有查出什么来吗?” 朱大有叹了口气,“哎,这几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儿,眼皮高的很,却不知道这黑暗中的手才最是致命啊。” “朱爷说的是。” “老二,你在洛阳多年,手下的兄弟也都是我俩一手调教的,帮我想想,这内鬼可能是谁?” 吴老二低头片刻,摇摇头说,“这关系重大,着实很难说。不过朱爷。我倒想出一个法子。” “哦?你说。” “既然此人刀法奇特高超,不如我们就从这刀法上下手。” “嗯?” “找个借口,把所有兄弟聚在一起设个擂台,只要奖励诱人,一旦上了擂台,那想要掩藏自家的功夫估计就难了。” “嗯,说得好!”朱大有大笑。“不愧是我的管家。这样一来再查起来就有切口了。” “朱爷过奖。” 朱大友笑道,“老二,听说牡丹园快修好了吧?” “是啊,一切都已经完工了,只等找个好日子迁墓。” “嗯,这两年辛苦你了,我这儿没有你,日子也不好过呀。以前看这几个年轻人还行,现在可是每天都要把我气的吐血。” “朱爷,叶少千少到底年轻,或许莽撞些,但绝对都是可用之才,比老二强太多了。” “哎,老二,”朱大有摇摇头,紧紧抓着吴老二的手说。“不用不知道,一个比一个不听话,真怕哪天惹出事来,你把园子修好就早点回来吧。” “朱爷!”老二看着朱大有那满脸期望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激动。 “老二……我太需要你了,”朱大有眼睛有些湿润了,“回来吧!” “朱爷……”吴老二不由的跪了下来…… 叶小开把杜若飞安排好,刚刚回到屋中,黑漆漆的屋中坐着一个蒙面人。看到有人进来,动也没有动。叶小开一愣,继而却笑了,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点灯?”说着掏出或者刷的一下。把桌上的蜡烛点燃,屋中立刻明亮了起来。 这个蒙面人黑巾摘了下来,俊逸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不在,我点灯看谁呢?” “花花!”叶小开嗔道,脸上却又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尘风。要查内鬼,朱大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有事。洛阳朱大有是老大,吴有事就是老二。只是,如果这个老二已经不再管任何事了,一心一意的去修园子,莫非他对自己的安排真的不会心有怨恨?朱大有一直这么想,毕竟心中总觉得或多或少是有些亏待了吴有事,只是让他在洛阳做老二。他朱大有这觉都睡不安稳,所以才会借着修园子的名义送他出了洛阳,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洛阳总管。所以说,如果吴有事心有怨恨,去做点什么是最可以理解的,也是最轻而易举的了。想到这些。朱大有又有些后怕。若真如此,逼得老二走了这条路,真是太不值了。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反生出祸端来。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吴老二会什么刀法,他的武功应该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过是山匪的一些粗浅武艺,算不上什么功夫,更怎么可能使出叶小开说的什么困天刀法?听都没有听说过,莫非他暗中不露声色的学了什么绝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想想那冷飕飕寒气逼人的刀,朱大有只觉得脖子都有些发冷,看来以后不但觉睡不安稳,连猪头都吃不香了。 “怎么知道这个吴老二会不会那困天刀法呢?”叶小开不禁的挠挠头,这个动作似乎和蓝牙雪仙极为不符。 花尘风看着她笑笑,或许他一直都在看着她笑。“简单!” “哪里简单?”叶小开惊诧的问。 “一个人无论怎么隐藏武功,在危及生命的时候绝对会暴露。” “对哦!”叶小开恍然大悟,“你是说偷袭一下他,以此试探?” 千魂点点头,“我看行。”千魂赞同的说,他对花尘风是佩服,再加佩服,似乎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朱爷,你看呢?”叶小开问。 朱大有沉吟不语。 “舅舅,我觉得不错。”桃花月说,对于桃花月来说,师兄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花尘风看看朱大有说。“该来的总会来啊,主动出击总比自欺欺人的好。” 朱大有看看花尘风,叹了口气。“花少说的对,我也是想试探他,只是又怕。”朱大有不敢想,万一是他自己怎么办,虽然他对吴有事一向呼来喝去的,但是要说杀了他。说心里话,他还就真下不去手。吴有事从十几岁就跟着自己,后来一起从伏虎山下来,弃匪从商,这一路上坎坎坷坷走来,真的不止是一个管家的情感了,而他对自己所有的命令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如果是他,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再说就算是他,他能怎么办?杀了他不,绝对不可能。所以他犹豫了,非常犹豫。可是,又正如花尘风所说的,该来的总会来。 看着朱大有一脸的纠结焦虑,叶小开似乎也有所明白了,道:“朱爷,这只是个假设,吴老二这般忠心的人,世间真的没有几个,但若不试试,你以后还敢继续用它吗?”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恐怕以后朱大有再也不敢相信吴老二了,疑心这个东西就如一根刺,一旦扎在心上,每动一下都是痛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没法不继续下去,但是吴有事在牡丹花圃那里都是魔域卫队,肯定不能动手。因此,叶小开飞鸽传书。叫吴老二连夜回洛阳,为的就是在洛阳的路上好动手,这也都是朱大有的意思。 “我去试他”千魂道 “不,还是我去!”花尘风道 “哪用得着花大哥。我倒要看看他的刀到底有多快。” 花尘风笑了,“我与黑衣人交过手,而且自幼学习刀法,只要他一用刀,必定能感觉出来。”还有一个原因,花尘风没有说,那神秘刀客的武功还真未必在千魂之下。再说千魂若真的用出看家本领,与他交手,必定会暴露华山派的身份,很容易把自己暴露了,万一不是,岂不是伤了一个忠心耿耿之人,万一试验失败,还会打草惊蛇,因此绝对不能让他猜到是谁。 花尘风也是这样做的。仅凭杂乱的刀法就把吴有事,逼到了绝境,可惜杜若飞意外出现,花尘风自然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叶小开在暗处见此情形,才急忙跑出来佯装接应吴老二,花尘风也就趁机走了。 “你没事吧?幸好杜若飞没再去纠缠你,要再招来魔域的人就麻烦了。” 花尘风笑笑。“他的眼睛都在你身上,哪顾得上我?” “哎哟,我咋觉得有股酸味儿呢?” “有吗?我说的可是实情。”花尘风说着,看看叶小开。“你看刚刚他那样子,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 “哈哈!”叶小开大笑:“不过也是哦,以前飞少可不是这个眼神,说到底是你送的这衣服太好看了吗?” “衣服好看,人更好看。”花尘风轻轻捏住叶小开一双纤纤的小手。“但是你只是我的小开,只有我。才可以这样看你。” 叶小开羞答答的抽回了手,轻咳了一声。只觉脸颊微红,忙岔开了话题。“花花,你觉得老二的武功可有破绽?” 花尘风摇摇头。“被那小子搅了,还真没试出来,只是感觉他躲闪的身法应该不止只是会些外加功夫那么简单。” “那你说他可疑。” “若凭着躲闪的反应,一定有高深的内功,不像是只会些外家功夫。不过也不好说,毕竟人在危急的时刻,反应也的确比平时快得多。再说,像吴老二这样重要的人,若没有真凭实据,实在没法说什么。” “那这不白弄半宿吗?”叶小开叹了口气。“你……”叶小开刚要说什么,花尘风上前轻轻捂住她的嘴巴,向门外指指,叶小开仔细一听,果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相视一眼,花尘风一转身,躲到了床帐的后面。 “啪啪啪!”响起了一串敲门声。 “谁呀!”叶小开一边看花尘风躲藏的地方有无破绽一边应道。 “我,小叶,睡了吗?”是杜若飞的声音。 “原来是飞少呀,”叶小开应声开门,笑着说,“这么晚了,飞少怎么还没有休息?” 杜若飞看看叶小开,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啦?是不是我给你安排的房间住着不舒服啊?那我这就找人再给你重新收拾一间。” “不,不是。”杜若飞笑了:“地方很安静,屋子也很整洁。” “那……”叶小开不解的道 “小叶,听说你这次去成都办事,很是辛苦。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前几天回刚回来怎么了。”叶小开心中一紧,难道杜若飞发现了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你这一走有几个月吧!” “嗯是呢,沈家远嘛,我们这路上又走的慢。” “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道,听说你在成都还遇到了危险?” 叶小开笑笑,“这不算什么啊,不过是点误会。 “那就好,以后这样的事……”杜若飞看看叶小开鼓足勇气说,“以后这样的事我可以陪你去。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这么远,太让人担心了。” “……”或许这几年一个人习惯了,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孩子。为人做事都如男人一般,从来亲力亲为,也不需要别人帮,也没有谁来关心,就如朱大有说的,独立,世上只有独立的人才不会被抛弃。如今飞少这样一说,偏偏触动了他最软的那个心结,不禁眼框一红。 “谢谢飞少。” “还有一件事,牡丹花圃如今已经建成了,你们都还没有去过吧?嗯,后日还请叶少来牡丹花圃,我来为你压惊,接风洗尘如何?” “啊!那怎么敢当!” “来吧,后日牡丹花圃恭候。”说着,对着叶小开一笑,转身而去。 “这就要出手吗?也太快了吧。”花尘风一闪从帐后。走了出来,呵呵一笑。“小开,人家要为你接风洗尘呢。”说着,转头看看叶小开微微发红的眼睛说。“这就感动了。” 叶小开低下头,没有说话。是的,往往看似满不在乎的坚强,却不过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愿被关心,被守护,被捧在手心中嘘寒问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尘风说着呵呵一笑,出门而去。 “花花。”叶小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那事儿还没说完呢。” “以后再说,这事儿急不来。”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第四章 大宴牡丹花圃 第二日,叶小开醒来的时候,杜若飞和吴有事都已经走了,并定下了下月初一洛阳比武。用朱大有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次比武,他可下了大大的筹码,胜出者不止成为洛阳的第二当家人,并且直接接手洛阳北岸所有的生意码头,这可相当于洛阳近一半的收入。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享有这一切,谁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做内鬼?不,完全不需要了,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不动心,当然,除了两个人,一个是玉华院的老板,一个是吴老二。而玉华院老板是女的可以除外,绝对不是黑衣人。吴老二昨晚已经试验过了,毕竟还是没有什么破绽,反过来,如果这样依然找不出内鬼,那么吴老二就将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人了。朱大有的算盘从来打的都是很出色。 杜若飞请客,于情于理都要去,只是不是叶小开一个人,桃花月、千魂、花尘风都陪在身边。那晚杜若飞的眼神,叶小开又何尝不明白,自己与他交往本在一个朋友界限之内,或许是与她一直男装有关系,只是那晚夜色撩人,再加上蓝雅雪仙如仙如画的灵动,这才让杜若飞一见倾心。再说他与叶小开本就是旧相识,因此才会急不可耐的深夜就去约叶小开去牡丹花圃。只是女人和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女人要的是一种感觉。一种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得待我如一的感觉,而男人想的更多的是我需要什么,我想怎样。如今,杜若飞心中想的叶小开——是那个温柔美丽,散发着女人香气的叶小开。 因此,第二天。他早早离开了易天居。返回牡丹花圃命所有的守护卫队都活动起来,上上下下擦擦洗洗,红毡铺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办喜事呢,而且还特意准备了叶小开爱喝的酒,以及洛阳最好的厨师。 洛阳最好的厨师当然在洛城府。要把这些厨师请到洛阳花圃去,必须一个人的同意——月神冷月夜。 “你要请客?”冷月夜看着杜若飞奇怪的笑笑,在他看来,杜若飞一直都是个孩子,今天突然发现这个男孩子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而且粗壮了许多。他当然知道杜若飞在洛阳一直忙着重修洛阳花圃,也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弥补龙门客栈之事,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其实,就算杜若飞不修牡丹花圃,他也不会真的生他的气,虽然是他救了卫子道,虽然他很喜欢卫子道,但是冷月夜明白,他对自己的忠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之所以那样做,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善良,越是凶残冷酷的人,越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善良。因此反而让冷月夜对他更加信任,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无条件的宠着她,保护她。 今天他要请客,还没有说要请谁,如此刻意的隐瞒倒是让冷月夜很感兴趣。冷月夜看着这个男孩子笑笑,他竟然想对他隐瞒什么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吧,你需要什么就拿什么,需要谁就带走谁,不用回了。”冷月夜不但没有问,反而说连回都不用回了。杜若飞如释重负,高高兴兴的下去了。 冷月夜知道。或许杜若飞正怕自己问,所以他更不会问,因为他想知道很容易,何必让他不开心。 “你们说他要请叶小开?” 当牡丹守卫李佳说出来的时候,冷月夜一愣,他真没有想到杜若飞要请的人会是叶小开。 他们的确已经不是刚刚认识,年龄也相仿,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感觉杜若飞对他有过什么兴趣,怎么突然间他要请他,还如此神神秘秘的? “回月神飞少说是给叶少接风洗尘。” “……”这就更不对了,要接风洗尘也是朱大有的事。冷月夜摇摇头,“不对头!”想想杜若飞腼腆甜蜜的样子,绝对不是给朋友接风洗尘这么简单。 “难道?突然,他对叶小开有想法了。”这想法足以把冷月夜呛得咳嗽起来,他不禁摇摇头,叶小开绝对不是阿飞的菜。“算了,他高兴就好。”冷月夜叹了口气。“或许结果才是最不重要的。” 牡丹花圃已经建成了,方圆有十余里。如果说洛阳还有个让花尘风伤心的地方,那就是牡丹花圃,这或许也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然而他还是来了。故地重游,心中难免酸涩,自然沉默不语,而千魂也似乎没有一点兴致。他不讨厌洛阳花圃,更不讨厌吃酒,但是讨厌那个人,那个请客的人。或许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天生注定的一样。第一次见到杜若飞,就是以一段风波而告终。这一年来,二人的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阿飞也经常去。易天居。然而两人却很少碰到。或者说故意相互躲避,不是同路人看一眼都多余。 而这一群人中,心情最好的要数桃花月,对于桃花月只有两件感兴趣的事,吃和玩!也只有两个最重要的人,千魂和叶小开。如今洛阳各处风景都已经看腻了,而叶小开去成都一走就是几个月,桃花月憋闷的都要抑郁了。如今和叶小开一起来到这新建的牡丹花圃,自然是无比的开心。何况这牡丹花圃无论是院子、亭台楼阁,还有小桥流水,都是与洛阳风景不同,别具一格,带着一股浓浓的江南小镇的气息。因此桃花月满满的兴奋,自从进了园子,就如小鸟一样拉着叶小开的手跑来跑去。 穿过牡丹花园,前面就是牡丹阁,这时候杜若飞与吴有事,早就远远地迎了出来。 杜若飞上前看了叶小开一眼,略一愣,叶小开笑了,他今天没有穿蓝雅雪仙,也没有换女装,而是一如既往的男孩子打扮。这样的叶小开是阿飞最熟悉的人,却不是让他等的那个人。 “飞少!”叶小开看他有些失落,心中自然明白。杜若飞自知失态,尴尬的笑笑,“小叶,今儿怎么又换回男装了?”是啊,杜若飞情窦初开,然而面对一个男孩子,即便明知是女孩子,这感觉也是怪怪的。 “哈哈,”叶小开大笑,“难不成飞少请我喝酒,也是看上了我那衣服吗?” “哪有……”杜若飞脸一红,不等他解释,叶小开转过身看了一眼花尘风和众人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一回到洛阳,朱爷就跑下来迎接我,还说这几天不见,惦念的很呢。谁知道他上来对我那件衣服一顿的赞,他还非要让我转让给他,我就说你穿不下去,他却说我看着也是好的。”众人听着,尤其是看她学朱大有的样子,学的微妙微肖,都不禁哄堂大笑。叶小开转头看了一眼杜少飞,道,“飞少,我是怕你也看上了我那件衣服,面对飞少,可不像朱爷,我这心一软,说不定脱下来就送你了,可回头还不把我心疼死。” 杜小飞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叶少又说笑了。君子不夺人之美,请!”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牡丹阁。牡丹阁位于牡丹花圃的中间。一条清流过,是从洛河引来的,自牡丹阁前穿过,一路向东,最后又汇入洛河,而牡丹阁就如漂在水中的江南小镇一般。 叶小开也是江南人,这样算来,离开烟雨庄已经有五年了,面对这样的小镇,自然是喜欢,脸上不由得露出欢喜的样子。杜若飞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叶小开。说认识他,要从五六年前唐门一行说起,虽然当时是敌对,但是这个女孩子让人一点也讨厌不起来。不!应该说是这个人,因为他一直没注意这是个女孩子,还是听师兄说才知道。而再次相遇却是在朱爷那里,即便如此,他已经习惯了把他当成男孩子一样看待,只是前日身穿蓝雅雪仙的她,如仙子一般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由得意乱情迷。叶小开还是叶小开?叶小开又不再是叶小开,这是爱吗?是喜欢吗? “那是喜欢我的衣服吧?”叶小开偷偷一笑,小声的说,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杜若飞尴尬的低下。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牡丹阁的正厅。此时,酒宴已经摆好了,吴老二里里外外张罗着几人落座之后,杜若飞突然注意到这一群人中还有几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冷漠而平静的眼神,“这?”杜若飞迟疑道。 “飞少,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这是新拜在朱爷门下的朋友花花。”因为花尘风的身份特殊,就算朱大有可以接受,但这名声太引人注目了,因此对外隐晦不提。 花尘风见叶小开介绍自己。自然少不得过来见礼。 “飞少。” 杜若飞客气的拱拱手,“坐吧,叶少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在洛阳,我还是说了算的。” “谢飞少!”花尘风笑笑,一丝的鄙视在眼中一闪即逝。 “飞少!”桃花月指着假山上的瀑布喊道,“这水从哪来的?怎么有这么多泉水吗?” 杜若飞笑笑道,“这边挖了几处都不见有泉水,因此我在牡丹花阁后面水域中设了一个巨大的水车,这水都是那水车车到高处在引流而下的。” “是啊,本来我这还上愁,挖不出泉水咋办?没想到被飞少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吴老二不失时机的夸赞道。 “飞少好聪明呀。”桃花月笑着赞许的。 “那是,飞少是谁呀!这点事对飞少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叶小开道。 “哪有?”杜若飞被这两个美女一夸,立刻心情大好,嘴里倒着没有,心里却真有些飘飘然了。 正在这时,突然牡丹阁外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在喊,“抓住他,抓住他。” 杜若飞皱皱眉道。“不知道我今天给叶少接风洗尘吗?谁还在外面聒噪不停?” 这时李佳急忙回道:“属下这就去查看。”说着跑了出去,不多时进来回报报,“飞少!花圃里,发现一个刺客,卫队门正在围捕。” “什么?”此刻杜若飞一听,“这洛阳还有敢来这牡丹花圃行刺的,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说着飞身上了牡丹阁的屋顶。牡丹阁的屋顶算是整个牡丹花圃最高,蹬在上面,一目了然。 叶小开和桃花月本就属于好事之人,自然也跟着杜若飞飞了上去。而花尘风、千魂、吴老二等人也陆续站在了牡丹阁的屋顶,顺着熙攘的喊叫声望去,果真见一个身着蓝衣的小子在人群中东闯西闯,只见他手中拿一根达摩棍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卫士们纷纷退却,但这小子想冲破重重人群也非易事,正在僵持不下。但是很明显,时间一长,这小子必定耗尽力气,那时就惨了。 “是他!”花尘风一看暗道不好。“我去,去就回。”他对叶小开使了个眼色,悄悄向后退去。 “别……”叶小开急忙拽住了他,看到花尘风神情紧张,自然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但是无论什么原因,他现在都不能走,这看台上就这么几个人,这一走就太明显了。花尘何尝不明白,只是事发突然,而且性命攸关,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杜若飞看看,乱作一团的人群哼了一声,“废物!”说着就要飞身而下。 “飞少。”叶小开伸手拦住了他,“什么刺客,我看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这东闯西闯的也没点章法,最多是个有把力气的愣头青,哪用飞哨出手,我们还是下去喝酒吧,让 杜若飞一听,立刻点点头。“这也在理!”他对着亲卫李佳道:“下去,让他们好好抓人,一个小毛贼,不要大呼小叫的,谁在吵我们喝酒,一定重罚。” “是!” 这一声令出,一声喊叫声也听不见了,只有轻微的跑步声。酒宴重新开始,叶小开突然一拍脑袋,对飞少说,“我这几天回来一直迷迷糊糊的,今早朱爷还让我临走时顺便把舵口的文书签了送去,我这就忘了,这要没有文书,他们这货也发不出去啊。” 杜若飞笑笑,“不发就不发呗,理他作甚?朱爷还能怪罪你不成?” 叶小开也笑了,“怪罪?你还不知道朱爷,他也就对你大方。”是的,单单这牡丹花圃用的银子就如流水一样,“对我们,那是一两银子,也是他的命啊。我这货要发不出去,亏的可不是几百两了。恐怕他杀了我的心都有。” 杜若飞笑了,叶小说的还真是一点儿不错,“这可怎么办呀?”那小开焦急的叹了口气。 “要不我派人帮你送去杜若飞道。 “那你们也不知道在哪?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叶小开说着站了起来。 “叶少还是我去吧。”花尘风上前一步。“你这可是主客,一口酒都没有喝就走,实在不妥。这事我知道,我去办,你在这儿安心喝酒。” “好!”没等叶小开说话,杜若飞就准了,他对花尘风说,“有劳了,改天我单给花兄把这酒补上。” “客气,应该的。”花尘风淡淡笑笑,还礼告辞。叶小开走过去,满怀心事的说。“你要仔细了,不要出什么差错,一切都要谨慎小心。” 花尘风重重点点头,“放心,我知道。” “花大哥,要不我跑这趟吧。”这时,千魂站了起来。本来这个地方他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来。现在正好找个借口溜走。 花尘风笑笑,“我愿意桃桃也不高兴啊,没事送个文书嘛,何况这事你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喝酒吧。一会儿也好把她俩送回去。” 送他们两个回去这句话才是重要的。花尘风对千魂别有深意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额……”千魂只好又回到了座位上。 花尘风走了,叶小开的心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叶。”杜若飞笑着给叶小开倒满酒,“你放心,没事的,不就是笔生意吗?若真的砸了,我去跟朱也说,一切都算我的” 叶小开勉强笑笑,“飞少说的是,”说着又与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外面打斗的声音突然转而急促。杜若飞不由得向外面,瞟了一眼飞上,杜若飞一抬头,见叶小开正举着杯子笑盈盈的看着他。杜若飞赶忙端起酒杯道:“叶少请了!” 叶小开笑笑,“飞少,我怎么看你有些心不在焉啊?”说着不禁微微皱皱眉。 “哪有哪有。”杜若飞慌忙解释。“听说叶少此去成都还拜访了浣花山庄哦?” “这飞少爷也知道。”叶小开一愣。 杜若飞神秘的笑笑,在洛阳真的没有秘密,“浣花山庄好玩儿吗?” “好玩儿?”叶小开摇摇头,说起浣花山庄,她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浣花山庄如何差点被火烧死,又被人追杀说了一遍,最后无辜委屈的说。“差点就会就被永远的留在浣花喽。” “这么大胆?“”杜若飞拍了下桌子,“”等我去成都把浣花平了,替你出气如何?” “哈哈,”叶小开大笑,“多谢飞少,不过咱家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杜若飞也笑了,“那我就去抓那个黑衣杀手,把他大卸八块。” “哇,这么狠呀,”桃花月笑着说。 “竟敢欺负我们家的叶少,死有余辜。”杜若飞拍了下桌子,“来人!” “飞少!又不急在一时,估计这小子我知道非上要抓他,肯定被吓的跑到哪个山坳里藏起来了,哪敢再出来。” “哈哈。”杜若飞大笑。 叶小开又把在成都的各种风情趣事添油加醋的大讲特讲。当然也隐去了很多东西。即便如此,杜若飞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他今天似乎特别高兴,并且时不时看着叶小开出神。人往往如此,一直都不曾注意的,往往一直都不会注意。然而,一旦对这个人有了新的看法,就算他还如以前一样,而在你眼里,他已经不一样了,就算如今叶小开依然如前的装束,而在杜若飞眼中,他已经完全不同。他的一眸一笑都让人心动,只见杜若飞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叶小开在哪里有的胡侃一顿。他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眼神迷离,完全沉浸其中,早就把外面刺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虽然外面的守卫亲卫,李佳回来三次。然而,看着杜若飞如痴如醉的样子,打死他也不敢打扰。 千魂自在一个角落里冷冷的自斟自饮,桃花月自是一如既往的心无旁骛的一边听着叶小开的故事,一边傻笑,而叶小开今天似乎特别的亢奋,那绘声绘色的讲演就连千魂也不由得倾耳听上一会儿,只是当他看到杜若飞那目不转睛的看着叶小开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花尘风为什么来洛阳,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与洛小开并没有婚约,但是……想到这,千魂不由得瞪了一眼叶小开。这个叶小开。今天也过于热情了吧,只可惜叶小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也只能自己在那里喝闷酒。 这一顿饭直吃到了下午,叶小开这才拱手告辞,杜若飞一直送出了牡丹花圃,方才依依惜别。桃花运月扶着半醉的叶小开上了马车。到了车上,桃花月伏在千红魂的身上打起了瞌睡。而且小开反倒是清醒了很多。 马车是朱家的马车,他们今早来的时候,桃花月特地挑选的,说坐车远比骑马舒服,看来她是对的,要自己这个样子,说不定还真会从马上掉下来。千魂看看打着瞌睡的桃花月,又看看满口酒气的叶小开,真是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尤其是叶小开,今日实在张扬。从花兄走后,她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与杜若飞,左一杯右一杯,亲亲我我,谈笑风生难不成她真的对杜若飞上心了吗?。 马路有些颠簸,叶小开只觉胸口发闷,急忙一步迈出车厢,一口吐了出去,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又懒懒的躺回车厢,无意中看见了千魂那不屑的眼神。叶小开笑笑。“千少,帮我倒杯水,有些口渴。”千魂哼了一声,大声道:“这么多做什么,舒服吗?” 叶小开躺在那里也不答话。“师兄怎么的?”?千魂的质问声吵醒了桃花月。“能怎么的?这是喝到吐了呗,”千魂道。 “啊,小叶,你吐了呀,不舒服吗?” “没事儿。”小开笑笑“只是有些口渴。” “哦,”桃花月急忙回首,在车厢的柜子里端出一壶茶,倒了一盏,递给了叶小开。 “让他喝那么多,易天居没酒吗?”千魂又哼了一声。 叶小开也不解释,笑着接过桃花月手中的茶,喝了几口。“还是我们家桃桃好。” 桃花月笑了“好些吧?”叶小开点点头。 “我看是这马车太颠了。”桃花月说道:“我都想吐了呢。” 叶小开哈哈一笑,“嗯桃桃说的是。” “马车慢点,急什么嘛,”桃花月撩起轿子帘向外面的车夫喊道。 “是是是!”马车夫应声急忙勒住了马的缰绳,心里却暗道。“这也不快呀,以往比这快得多,大小姐还嫌慢,今儿这怎么了,管他呢?既然让慢,咱就慢点呗。” 千魂看着如同散步的马车,除了摇头还能做什么?在桃花月眼里,叶小开全对,不准辩解,辩解也没用,索性干脆闭上眼。不看她们二人。马车缓缓的载着这三个人驶往洛阳,赶到洛阳的时候,城门差不多都要关了。 第五章 燕十七被救,杜若飞酒醒 他们回到桃花轩,天已经黑了,桃花月自是早去楼上休息了,她这一天玩儿的最是尽兴,而叶小开却睡不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肯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那个去牡丹花圃行刺的人是谁?和花尘风又是什么关系?人已经是救走了,但在牡丹花圃救人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毕竟这里一切都是属于魔域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一推,花尘风走了进来,是的,门一推就开了,叶小开当然知道他会来。 “睡了?”花尘风站在门口,轻轻的问。 “没有?”叶小开翻身坐了起来,不但没有睡,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花尘风笑着走进来:“听千少说你醉的厉害,我还以为你睡了。” 叶小开笑笑,“是醉的厉害,只是睡不着呢。”说着,她又慢慢躺下,半靠在床上看着他。 花尘风走过来看看她倦怠的样子的,心有愧疚的道:“累了?” 叶小开点点头。 “那还不睡?”说着在她旁边坐下,把被子帮她盖了盖。 “我有些担心。”叶小开道,“那人是谁?” 花尘风摇摇头不用担心,“一切都没问题,我都处理好了。那人是燕十七。” “燕十七?” “对,燕十七!” “燕十七是燕门世家最小的孩子,就是洛城西媳妇燕习习最小的弟弟,自幼在少林学习武艺,今年刚刚出师下山,没想到家中惨遭如此变故,后听说杜若飞在这重修了牡丹花圃,因此一怒之下去了牡丹花圃,这才有了他们在牡丹阁所见的一幕。” “原来如此。”难怪花尘凤如此紧张。洛城西的事就是他的事,燕十七既然是洛城西的内第,自然不得不救。 “今天辛苦你了。”花尘风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好脱身才会喝这么多酒。好让杜若飞无暇顾及。” “你明白就好。”叶小开不觉心中暖暖的,“无论我做多少都没关系,只要你理解。那人呢?” “走了,我把他送出了洛阳。” “这就好,”叶小开舒了口气,“如今洛阳毕竟是魔域的地界,虽冷月夜不问世事,但洛阳的明哨暗哨数不胜数,他这么冲动,再留在洛阳,必定还会生出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花尘风叹的口气。“洛阳一天,在魔域手中,我……” “花花,虽然魔域在洛阳,但如今社会安定,百姓家家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对他们来讲,谁管理作用又有何不同呢?如若再起争斗,恐怕五年前的悲剧又会重演,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知道。”花尘风淡淡的笑笑,“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朱大有管理的洛阳还算不错,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如今只想和你平平静静的在一起,谁管理洛阳随他去。” 叶小开听他这么讲,才略略放了点心。 “看你是不是一直担心这个,累成这样还死撑着,我会心疼的。”说着把叶小开,轻轻抱起又轻轻放下,“躺好,睡吧,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叶小开笑了,花尘风那温情和镇静的眼神,让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而花尘风所言,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想与他就这样一直的平平静静的在一起。 叶小开是真的累了,心刚一放松,就进入了梦中。花尘风直到听到她轻轻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夜色如水而花成风却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他今日的确救下了燕十七,而偏偏燕十七的话却让却如一根根钢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花大哥,你竟然在洛阳,你是来杀这群魔域的狗的吗?” “不是。” “那你是来祭奠我姐夫的吗?” “……”花尘风从来没忘记过洛城西,如今来洛阳却不是为了洛城西。 “你在哪落脚?你怎么知道我被围在牡丹花圃?花大哥,你要为我姐夫和我们家以及整个洛阳死去的无辜人报仇。” “……” 燕十七字字见血,然而花尘风却一句也难以回答,无论他说什么,燕十七都不会理解的。 “为什么自己却一句都不敢回答,难道我错了?我为我爱的人而来,难道很丢人?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有错吗?或许这些根本不需要答案,在花尘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面对燕十七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直到被追问的退无可退,才不得不说出自己来洛阳的实情。 “什么花大哥,你竟然给朱大友做事?你竟然投靠了魔域?”燕十七难以掩饰的嫌弃的眼神,让花尘风自己都有点儿嫌弃自己。 “我没有投靠魔域,我只是为了她才暂时留在洛阳……而朱大有也算是一个好的商人。为洛阳百姓也做了很多好事。我想大哥不会怪他的。” “花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姐夫?不管是朱大有还有魔域,不都是一样的,你……你,一个为人称颂的大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再说一个魔域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十七!”花尘风道:“她不是魔域的女人,或许我本来就不配当什么大侠,我也不想当什么大侠,我只想和她平平静静的在一起就够了。” “你……”燕十七还想说什么,花尘风已经不想听了。 “十七,洛阳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快走吧,护送你出去。” 燕十七看看花尘风铁青的脸,自知刚才说的话过于重了,难道世间的情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模样?“花大哥,我听苏州大一帮已经与魔域正式宣战了。而帮主一神在金陵一战,大败了魔域灵王,可谓是众望所归,不然我们一起去苏州吧。” “这……”花尘风略一停顿,摇摇头。 “洛阳的平静只是暂时的,魔域的人会这么好心善待百姓,早晚他们会大肆屠杀,要不然你也把那个姓叶的姑娘一起带上。” “嗯……”花尘风风还是摇摇头,“这我还要问问她再说。”她喜欢洛阳,花尘风清楚的感觉的到。 “你先把她骗到苏州,大不了再慢慢哄好了。” 花尘风苦笑,“我答应过她,你不要再说了。”是的,他都不忍心去勉强她,何况是骗她? 燕十七正是火爆的年龄,听花尘风如此讲直气的跺脚,“你是完全被她迷惑了,让我看到这个妖女,一定把她杀了。” “乱讲什么,这根本不关她的事。”花尘风被他弄得心烦意乱,“你还是快走吧,我先送你去,去苏州。” “不用你管。”燕十七一甩手,转身就走。 “十七!你去哪儿?”花尘风急忙追了出去。 “我不用你管,你回你的温柔乡吧。”燕十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尘风自嘲的笑笑,停下了脚步,是委屈,是窝火,也是一直看到叶小开的那一刻,方才能安静下来。她需要我,她信任我,什么仇恨恩怨,什么功名利禄,为了她,放弃这些,又如何!想着她踏踏实实睡熟的样子。想着她紧紧勾在自己手心的手指,花尘风只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别说是燕十七的笔鄙视,就算是为了被世人唾弃,也是值了。 每个人睡的都很好,尤其是杜若飞,叶小开喝多了,他喝的自然比叶小开还多,喝得多,睡得更是安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方才醒来。按说睡得好,心情肯定不错。然而,杜若飞一睁眼,心情就糟透了。因为他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昨日那个人并没有抓住。 “跑了,你们竟然让她跑了。” “回四堂主本来是要抓住的,结果突然又跑出来一个蒙面人把他救走了。”亲卫李佳回道。 “怎么又来一个人,什么时候?” “昨日午后,那人武功极为高强,身手敏捷,小的们实在顶不住。” “顶不住,顶不住不及早通报,我还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眼皮底下救人。” “……”李佳低头不语。 “李佳,还有你,你,你们他妈是不是都傻掉了,一个也不知道回。” 众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答话。 “看什么看?李佳,你说啊,你他妈天天都挺聪明的,怎么今天也傻了?” 李佳被逼的没办法,哭丧着脸说道,“回爷昨日想的是想回的,但,但还没说完,就被爷瞪出来了。” “什么……”杜若飞突然想了起来,那天李佳的确几次走了过来,而当时正听叶小开讲的精彩。而他似乎也只有看叶小开,顺眼看到别的人的影子,都反感,的确瞪了他几眼,免得他总是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扫兴。 “理由还不少,你们这么多人抓不住两个贼,还有理了?”杜若飞是真生气了,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气的在堂前来回走动,李佳等卫士吓得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吴老二也在一边垂首而战,杜若飞的脾气,吴有事早就一清二楚,一旦他发怒了,千万别劝,谁劝冲谁去。 “废物废物!”杜若飞越想越恨,更主要的是他心中琢磨,若去洛阳遇到叶小开,她若问起此事,该如何回答呢?这么大的一个牡丹花圃,这么多人,竟让个小毛贼跑掉了,太没面子了。“你们哼,都是白痴吗?” 没人见杜若飞发这么大脾气,更没人敢出声。“废物废物!”杜若飞越想越气,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嗖!”的扔了出去,然而却没有杯子碎裂的声音。杜若飞一愣,只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师兄!”杜若飞一看来人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扑通一声跪在地。众卫队的士兵偷眼一看,更是吓傻了月神!眼前的人就是冷月夜。他们全都把头压得更低,甚至基本贴到了地上。 月神怎么来了,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但有一点却知道冷月夜可比杜若飞可怕多了,有些卫兵不觉得颤抖起来。杜若飞虽然爱发脾气,但也只是发发脾气。倒算不上可怕,而月神就算是安安静静的,也让人胆寒。 冷月夜看看手里的杯子,缓缓的走到桌前,把杯子放在桌上,看看跪在一边的杜若飞,“火气这么大,是该找个媳妇了。” 这简直不像是冷月夜说的话,却又最像是冷月夜说的话。什么事对他都不重要,他只关心他想关心的,没有人猜到他在想什么,这才是月神。杜若飞红脸一红,跪在那里不做声。 “闹什么?不就跑了个贼吗?都起来吧。”冷月夜淡淡的说。杜若飞慢慢爬的起来,两眼红了,:“给师兄丢脸了,这么个破毛贼还让他跑了,师兄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冷月夜,只要他想知道。他向着下去吧。” 众人腿都软了,听到此话,如同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给月神请安。”吴老二赶紧跪倒磕头,冷月夜头也没抬,杜若飞急忙向他摆摆手,吴老二灰溜溜的下去了。 “师兄,我正说等牡丹花圃收拾好了再请你过来呢。” 冷月夜看看杜若飞说:“昨天玩儿的开心吗?” 杜若飞一听他问昨日,不由想起昨日与叶小开一起喝酒的情形,那真叫一个痛快,一个开心。想着叶小开笑靥如花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满满的笑意。 “看来是过得不错。”没等杜若飞说话,冷月夜自言自语的。 杜若飞道:“师兄,都怪我昨日贪杯,我要亲自抓那个斯,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跑了,这次真是让他钻空子了。” “不抓更好!”冷月夜道。 “啊?怎么呢?”听得杜若飞一头雾水。 “为一个小贼扰了兴致,不值。”冷月夜玩味的目光看着杜若菲,“你觉得叶小开如何 杜若飞腼腆的轻咳了一声,“我以前只觉得他就是个汉子,但是师兄,你绝对想不到,她穿女装的样子太美了,真的。” 冷月夜愣了一下,想起了叶小开穿女装追花狐追到洛城府的样子,确实温柔可人,灵动精致,只是缺了少了女人的妖娆,想着他淡淡的笑笑。看到冷月夜笑了,杜若飞胆子也大了,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师兄,昨天你再就好了。肯定也会很开心,你都不知道叶小开太会玩儿了。她在成都那叫一个爽,我都觉得好想立刻去成都呢。” 冷月夜笑笑,到底还是个孩子,想的都是玩儿。“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喝酒,小叶给我倒的酒我都喝了。我给小叶倒的酒,她也没有推辞。” “然后呢?” “然后她喝多了,千少就送她们回洛阳了,我就睡到了现在。”杜若菲甜蜜的笑着,这每个回忆都让他开心不已。 “完了?” “完了。” 冷月夜看看杜若飞,满脸洋溢的笑意,点点头。“好吧,你开心就好。”只要现在开心就好。或许人真的不应该顾虑太多。他也曾经这样的开心过。而且那个女人。女子还很妖娆,想着他的笑容消失了。 “惜儿的陵墓就安排在下月十七迁吧。”说着,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师兄哪里去?” “我去看看她。” “我陪你去!” “不用” 冷月夜说不用,就是不用。杜若飞怔怔的看着他瞬间消失。 “师兄,为什么来?”忽然,耳边响起了冷月夜的话。“是该找个媳妇了。”杜若飞不禁傻傻的嘿嘿发笑。 第六章 冷月夜撒酒祭亡灵 荒草离离乔木深, 冷风萧瑟泪洇洇。 拈花温酒祭卿墓, 转眼一春又一春。 满目萋萋暮已昏, 残叶带雨落纷纷。 不见红妆倾城色, 欲语凝噎任伤心。 如今是初冬时节了,没有几个坚挺的叶子在。树枝上摇曳着,发出吸利嗦嗦的小声。走过那荒芜的小路,前面就是西二的墓了。因为常有人照看,他的木很是干净,甚至连个树叶都没有。目前摆满鲜花,还很水灵的鲜花。像。是阿飞让人摆放的。他走到今天,在目前盘膝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来,苦涩的一笑。“你还好吗?陪我喝点吧。”现在想找个喝酒的人都没有。说着,把酒壶轻轻扬起,一股清泉,清流而下……这个女人是他亲手抱上床的,也是他亲手杀死的,更是他亲手葬在这里的。想着一摇头,整壶的酒灌了下去。“咕嘟嘟。”伴着苦涩的泪水一饮而尽…… 事情都过去很久了,那份痛苦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因此看似他无情无爱,喜怒无常,所有人都怕的要死的时候,却不知道他已经将又。到了那崩溃的边缘,他更渴望的是爱,被关心。只是或许他从来没有真的被关心过,唯有在西儿的怀里,才感受过那唯一的温暖…… 叶小开醒来的时候,午饭都赶不上了,昨日睡的远比他想的要厉害,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就又过了一天,要不是花晨风喊他,估计他还要继续睡下。他呆呆的睁开眼睛,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华晨风心疼的打来一盆温水,轻轻帮她擦擦脸,嗔怪道,你呀。何必这么拼呢?就算让他出去又如何?能留得住我吗?以至于把自己喝成这样。叶小凯也不答话,傻呵呵的看着他发笑,还笑说,你是不是傻?华晨风看着他傻呵呵却又美丽的样子,捏捏他的,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也笑了。起来啦。 哎哟,你们这两个人在那傻笑啥呢?桃花月端着一碗熬好的米粥走了进来。 淘淘进屋先敲门,知不知道?叶小笑着说。 敲你个头。桃花月啐了他一口,你。你们还想在屋里做啥坏事儿吗? 桃花月进叶小开的屋子,从来都没有敲过门,而进屋先敲门,这话是桃花乐队夜宵开始。叶小开看着桃花运哈哈一笑,嗯。让天安敲门,原来是怕做坏事儿被我撞到哦。桃花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一红,啐了叶小开一口,呸。你在胡说什么? 我啥也没说呀,我家淘淘说的对,进叶小开的房间不用敲门,但是要进淘淘的房间可必须要敲门啊。说着向淘淘挤挤眼睛。 叶小开,桃花叶把粥放在桌子上,上前就要去抓他。 华晨峰知道,二人见面不怼两下是绝对过不去的。只是在一边看着笑。扑了上来,急忙闪身挡在面前面:“桃桃,慢点慢点,有话好好说。” 桃花源看了一眼花晨凤。“还说呢,我倒要问问你呢,他现在学的多坏,是不是你教的?” 华晨风一愣,直摇头,刚才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还没有弄清楚,咋着一会儿这锅就甩给他了呢? “哪坏了,我啥也没说呀。”叶小开躲在花成风。身后冲着桃花运吐吐舌头。不是你说的吗?你看说进屋需敲门就是在做坏事的是你。说让我以后进你屋要先敲门的,也是你关我什么事啊? 你叶小开,桃花运红着脸伸手又去捉它,只是中间隔着花,晨风怎么也抓不到。 正在这时,天红赶到的他看见这乱糟糟的一片和被夹在中间的花。晨风奇怪的道。华兄,你,你们这是玩儿啥子呢? 花晨风满头是汗的看见千红来了,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千红,快快拽住你媳妇。” 千红急忙上前,从后面把桃花源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桃花园又是踢腿又是挥拳的。“我一定要痒死她。” 这时,花晨风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钱红也不敢松手。 他们俩合伙欺负我。桃花运一边挣扎一边说。 “哪有……”华晨风无奈的把手摆摆。 叶小看笑着对千红说,欺负他,一切都是听他的嘛,怎么反倒恼了? 啥?听他的,闹什么?千魂章儿摸不到头脑。 今日让他进屋先敲门,他说我是不是在做坏事,我就说嘛,那天他让我进,我先敲门,难不成?你们是在做坏事吗?他这就要掐我,幸好你有花花在,你那媳妇儿太凶啦。 天红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们二人正在室内缠绵,刚好夜校开,推门就进来。幸好。他就是给桃花运送红花茶,喊了两声没人应就出去了。想必因此桃花月给他立了个规矩。只是他。并不知道其中之一。因此。今日拿来打去,想着千红不仅脸色也有些微红。 花晨峰本就年长几岁,听着叶小开这没头没脑的花,再看看桃花运和千红二人的羞涩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急忙来打围场,什么敲不敲门?进屋当然要敲门啦,上前把桌子上的粥端了过来,来来来,小叶,别闹了。不是饿了吗?快把粥喝了,别说。便把叶小开按在了桌边,让他好好喝粥。 桃花运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撇撇嘴对华晨风说。原来要我进屋敲门的是你呀。 花晨风一浪,我。这锅扣的好,一小开的一口粥全都喷到了华晨凤的衣服上,千翁也差点笑出声,谁知道桃花源似乎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别有深意的看着华晨风道,你不会想对我的小叶?做什么坏事吧。 任华晨风再是老成,也无法面对桃花运这过于坦诚的质问。 “淘淘刚,你舅舅叫你来着?”千红看着华晨风尴尬的样子,急忙抱着桃花运边往外走边道。“你们先吃,我们先去一天居了。” “不要着什么急,花花还没有回答我呢,我要和小叶一起去呢。”在淘淘踢打中,二人离开了桃花轩。 直到听不到桃花源的吵闹声,华晨风才回过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小凯,叶小凯下意的低下头,只顾喝粥。华晨风笑笑走上前,反手关上了门,这才转身又回到了叶小凯身边,把他的手中的粥碗也拿了过去,放在一边。 “小开。” “啊。” “这门也关了,人也走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啥呢?” “啥!”叶小开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发振峰一脸的坏笑,那神情绝对不是什么大侠,活脱脱的一个登徒浪子。“就是桃花运说的那什么坏事情呢?” “什么坏事情……”叶小开下意识向后靠了一下,花晨风却色迷迷的探下身去,慢地香叶小凯身边。靠近。 叶小开的脸刷的红到了耳朵,双手不由得把花晨风往外一推。“出去出去,你好讨厌!” “哈哈!”花晨风大小站直起了身。“你真的不需要我?” “不要不要,出去啊!”叶小开边说边向后退的远远的。 “好吧!华晨风看看自己的衣服的。“我先去回房换件衣服,你等我。”” “嗯嗯!”叶小开急忙连连点头。似乎。管你去做啥,出去就好。 花尘风大笑着转身回房换衣服去了,当然他不会回来。叶小开也绝对。会最大速度的跑调。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最开心的就是。逗这个小妞,看她那害羞的样子,可爱又有趣,他怎么会忍心伤害他,除非有一天。能给她所有的一切的那一天。 叶小凯想不通为什么。把比武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吴有士,虽然花晨风试探过他并未发现什么破绽,但是因为杜若菲的出现,使他并没有完全陷入最危机的时刻,怎么说也算是有点狭隘吧。朱大勇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不成这猪头吃多了,这脑子也变成猪头了吗? 你在这,害得我到处找你。华晨风的确是到处找不到他,谁知他竟然窝在这草窝里晒太阳。叶小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桃花运也在到处找你,外面比武早就开始了,你还能在这儿躺?得住。这可不像你啊。华晨风说着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叶小开还是没有说话,眼睛望着天空出神。 还在想?华振峰摇摇头,别想了。说着,花晨风一手把叶小开拽了起来,你说朱大勇为什么把这事儿交给吴有士?叶小开问。 哈哈,华晨风大小人家都比半天了,你还在想这事儿?你说你操这么多心干嘛? 我就是想不通呀,我从成都回来,你和神秘人交过手,这事儿等待我们两个人去呀。可他却交给了吴老二和千红,他是不是昏头了? 华晨风冷笑笑道,我看你才昏头了。 我?怎么讲? 假如你在成都所言都是假的呢?若是如此,交给你不是正好借此排除异己?当你把他身边的人都收拾了,再收拾他,不是太简单了吗? 我去,他敢怀疑我?叶小开一蹦多高? 不是敢不敢,而是以朱大有的心思,他会怀疑所有的人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想,他本来就忌惮于我,而如今,你和我又如此亲密。难免他会对你成都一行打个折扣。我早就说过,若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动不了吴老二的。毕竟。在朱大友。心中。吴老二。还是老二。而如果交给我们去做,他怕我们针对于吴老二。所以这是绝对不会让我们两个人去做。再说,吴老二跟他这么久了,能力肯定是有的,他最了解手下人的武功套路出身,所以如果一个人要有心掩饰什么,那套路必定纷乱,这一点吴老二更容易发现。 可是,他就真的不怕吴老二是内鬼吗? 如果他是内鬼,那他要想掩饰自己,就必然要找替死鬼,要找替死鬼,那肯定会做一些事情。而这次的机会。反而成了一个诱饵。要知道,现在怕的就是内鬼什么也不做,如果什么也不做,就算是神人,一时间也难找出这个人。朱大友同意,比武本来就是让洛阳所有的人都动起来,自然也包括吴老二。另外。还让吴老二觉得自己备受重视。而千魂才是她真正托付的人。由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千魂看着,必定会发现一些隐秘的事情。 他真的是机关算尽呀。嗯。各种周全,无论如何,这都是不错的一招。 呃,叶小开,看看花尘风道。老奸巨猾。 “就是啊” “本来就是” 花晨风突然发现叶小开看着自己,连连点头。“咦!你这瞅我是几个意思?” 叶小凯撇着嘴一笑,你说呢?哼,华晨风瞥了他一眼,早知道我就啥也不说了,哈哈,那小开笑了,我是在夸你吗?好嘛,华晨峰摇摇头,你这小妞现在也是学坏了。 哈哈,这小开又笑了,对了,花花,你再帮我想想,这比武真的会抓到内鬼吗? 花晨风呵呵一笑,这需要想吗?这个卡。说着站了起来,你不去我可去了。不但参加比武的人多,看比武的人更多哦。 有什么好看的? 华晨风笑笑。比武的不好看,看比武的人还不好看吗?” “看比武的人?”叶小开疑惑的看看华晨风。 “是啊。”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呢?花春风边走边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去!”你给我站住,叶小开飞身而起,追了出去。 第七章 风华楼比武(上) 比武场设在风华桥头一侧,靠着风华楼,临街对着茶香苑,此时早就人山人海了。风花楼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而茶香苑可以,因此,有钱的好事者都跑到茶香苑楼上。可以要上一壶茶水,几盘点心,边喝茶边看比武,因此整个二楼就连加戏桌都坐满了人。 叶小开他们自然不用,也不需要去上面挤,他们刚来到了风华楼下,就见一排的魔域的卫队走了过来。 “叶少!” 叶小开抬头一看,这个领头的认识是杜若飞的亲卫李佳。叶小开皱皱眉说,“李佳,你怎么?你们也来这里巡逻吗?”李佳道,“回叶少,我们正是奉了我们堂主的命令,到处找你呢,没想到正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啊?找我什么事?” “小的不知,”李佳笑笑,我们堂主正在楼上观看比武,“叶少,请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麻烦禀告飞少,我这还有点事,一会儿就上去。” “这……”李佳看看叶小开。“……是!” 叶小开转身就往外走,花尘风自然跟在其后。二人走出不远,华尘风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看大姑娘小媳妇儿吗?这 花成风淡淡的说,“他对你倒是有心了,你不去见他。”叶小开没有说话,只顾着向前走着。花尘风摇摇头,“你要这样一直躲着他吗?” “没有啊。”叶小开停了下来,“见面徒增尴尬,我不想他难看,他会明白的。” “那可说不定会更加惦记你呢?”花尘风叹了口气。 叶小开看看四周的人。“你跟我来!”说着,拉着花尘风向茶香院跑去。来到近前,只见叶小开嗖的一声凌空踏去,凭空飞起一丈来高,又转身扶摇直上,轻飘飘的落在了茶香院的楼顶。 茶香苑的楼上楼下都被挤得满满的,而这楼顶倒是空旷的很,没有谁会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看热闹。叶小开笑呵呵的在屋檐上一坐,向着花尘风招招手。 茶香苑正在风华楼的对面,而杜若飞现在应该就在风华楼上,就算他在楼里看不见,他的亲卫也不可能看不见。花尘风跟着飞身跳上茶香院楼顶,笑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这是让我顶包呀?”花尘风道,“杜若飞要看到你不去风华楼,却陪我在这儿看风景,会不会把账都算到我的头上?” “是哦。”叶小开随手摘下花尘风身上的酒壶,喝了两口又递给他。“怕就不要上来了。” “哈哈,”花尘风接过酒囊,喝了两口的,“我会怕他,别说他,就算是冷月夜又如何?” “不过这一下,估计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看到了,以后你再也没有什么想法了,也没有哪个小女子敢上前了。”叶小开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抬着头看着他惋惜的说。 花尘风没有笑,深情的望着她:“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别说洛阳,我恨不得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小开,别人根本不用想,没有机会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 没有等他说下去,叶小开轻轻的按住了他的嘴唇,转过头来,指了指台上。 “他们竟然排到了一起,真是冤家路窄啊。” 花尘风往擂台上一看,果然擂台上已经换了人,其中一个身高过丈,臂大腰圆,皮,紫黑色的皮肤远远看去如一个黑色铁塔一般,他身上的罩衫已经闪在了一边,只穿一件蓝色小卡,全身上下强健的肌肉上露出一道道的疤痕。手持一根拳头粗的冰铁大棍,看样子至少有200来斤,只见他轻轻把棍子抬起,往台上一戳,整个擂台都跟着颤了一下。再看另一个人,中等身材,消瘦,留着一撇小黑胡,薄薄的嘴唇,细细的眼睛,两个眼珠子看着台上,滴溜直转,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个壮汉是洛阳渡口的舵主鲁大成,那个瘦瘦的中年人,是西郊首位总管王鑫。”叶小开喃喃的道。“怎么这么巧,他们会排在一起,难道是天意?” “什么意思?”花尘风不解地问,“他们二人排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 叶小开摇摇头,“没有。只是恐怕他们排在一起。就不只只是比武这么简单了。” “哦,那是什么?” “是以命相博!” “……”花尘风。看看台上,二人正在吴有事那里签生死状。虽远,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到鲁大成的杀意,而那王心似乎有几分的怯懦,吴有事在那里喊了半天才过去把这生死状签了。 “他们有仇?” 叶小开点点头。“鲁大成,成都白马岩人,水性极好。又曾拜入少林寺门下。当了几年俗家弟子。下山之后,正赶上洛阳那年年景不好,不但灾情不断,而且匪患遍地,而他家便是更是穷困潦倒,无米下锅。于是他就带着家伙事儿去了洛水,想打些鱼为生,好容易拼死打了一些鱼,正准备回家时,遇到了洛水的一波小贼,鲁大成,那也是血性男儿,何况家中正等米下锅,哪舍得把这一船的鱼丢下逃命。就拼死与水贼打斗起来,虽然他有些武艺,力气也大,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不多时就被打的全身是伤,最后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又轮番的给上刑具,以致到现在他的身上还满是疤痕。幸好就在水贼拿鲁大成取乐的时候,洛长空和朱大有正好带人来剿匪,这才算把他救了。朱大有见他满身是伤,却哼也不哼,钦佩他是个人物,就把他收留了下来。能跟着朱爷自然吃饭就不成问题了,更何况是救命恩人。因此,鲁大成千恩恩万谢的留在了朱大有身边,赤胆忠心,从来都不要什么赏赐,因为它水性好,顾朱爷把它留在了渡口。时间一长,他做事地道,干活用心,最后就当上了洛阳渡口的堂主。” “那王鑫呢?” 叶小开苦笑道:“王鑫?王鑫就是当初抓鲁大成的那个水贼,他本就是江湖中一个贼。或偷或抢,没干什么好事儿,当他来到洛阳时,就在洛水这里入了伙。他嘴甜心黑,手也狠,很快就混上了一个小头目。那日,正是他带着人巡河,遇到了鲁大成,当时不但把鲁大成打了个半死,还在他身上刻字取乐,却不想正好赶上洛长空剿匪,不但救了鲁大成,还抓到了王鑫。王鑫一看大势已去,倒戈投降,自告奋勇做了内应,把洛水贼人的总坛捣毁了,杀死了水贼的总坛主。洛长空见他真心悔过,又戴罪立功,因此饶过了他,朱大有见他文武双全,也就把他留了下来。就这样,这两个人,一个在洛阳管水域,一个在洛阳西管陆运。都碍着朱大有的面子,相安无事。却不曾来往。” “原来是这样。”华晨风点点头。“看来真是有的看了。” 比武就要开始了,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擂台上,而只有一个人坐在最好的位置,却对比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那就是风华楼上的杜若飞。他很早就来了,然而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尤其是刚刚李佳回报,“她明知道我在风华楼等她,却仍然没有上来,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躲着我呢?”越想越烦,哪顾得上谁与谁比武,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自从牡丹阁一聚之后再来看到她的身影,几次相约都被婉拒了,难道就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吗?有时候人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愿放弃。所以就算杜若飞失望又郁闷,却依然舍不得离开。 风华楼上还有一个人,却与他正正相反,楼上楼下跑来跑去,还不时的嘀咕,这个死小叶跑哪去了?没错,这个人正是桃花月,千魂在楼下忙着擂台的事宜,自然顾不上她。而如今叶小开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自然站不住。她扒着栏杆四处寻摸,猛然抬头一看,远处大叫一声,“啊!原来你在那。继而大笑。我早该想到,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在楼里看呢?” “谁?”杜若飞被她猛然的叫声吓了一跳。 “小叶啊!”说着桃花月向着茶香苑楼顶招呼大喊。“小叶!” 杜若飞走过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茶香院的楼顶有两个人,只见他们紧紧挨着坐在一起,还时不时的比划着什么。 “真的是小叶!”杜若飞道“他旁边的人是谁?” “花花呀!”桃花月叹了口气。“早该知道这小妮子一定会和花花在一起,怪不得这一早就找不见他。” “哦,”杜若飞忽然想起了那日设宴请叶小开的时候,半路去帮他做事的年轻人不就是此人吗?这人应该来成都没有几日,怎么就与叶少如此亲近呢?” “谁知道,反正他就是为小叶来洛阳的,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说不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若飞只觉心头一凉,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是我迟了,她心中已经有人了,怪不得几次相邀都被她推掉了。杜若飞叹了口气,缘分太可笑了。是啊,他与小叶同在洛阳两年,虽不曾朝夕相见,却也算熟识,有的是机会,偏偏都没有上心,如今动心了,却又什么都晚了,真是可笑。想着他又看看叶小开二人又说又笑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哎,飞少,你去哪儿?”桃花月回头道:“不看了吗?。现在场上两人据说武功都很高,我师兄说的哦。”刚桃花月在楼下,千魂见是鲁大成和王心知道必有一番恶战,为防意外,需更加小心,怕桃花月在那里让他分心,故把她哄了上来。 “我就不看了。”杜若飞摇摇头。 “看看嘛,你回去面对那空空的院子有什么意思?”桃花月伸手把他拦住了,现在师兄在楼下无暇顾及,而叶小开和花尘风一起似乎更是想不起她来,飞少再走了,整个风华楼就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不是太无聊了? “这……”杜若飞无奈的站在了那里。 “什么这呀那的,坐下坐下嘛。”说着,把杜若飞推回了桌子旁。“对了。反正我们都很无聊,不如打个赌,下个注玩如何?” “打赌?”杜若飞不解地问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玩儿。 “你看现在擂台上不是在比武吗?胜负难料,我们就猜一下到底谁会赢。” “然后呢?” “下注呀。” “保底十两押多少赢多少?”说着,桃花月压了二十两银子,杜若飞无奈的笑笑,也拿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在那里。 “你压谁赢?” 杜若飞既不在乎输赢,更不会在乎那二十两银子,信口说道。“鲁大成。” “……嗯,好吧,那我就压王心!” 杜若飞既不想看比武,更不想看窗外的叶小开,闷头在那里喝着酒。想着心事,只是没有一会儿就发现他什么都想不了。因为坐在对面的桃花月根本安静不下来,只见她紧握着小手,满面绯红,眼巴巴的看着那场比武,似乎恨不得自己上去帮着他打两拳,还不时的嘟囔着。“哎呀,上面上面,后面后面,闪,闪闪闪,快闪,我去这也太慢了。”杜若飞也不由得瞟了场上一眼,只见王鑫似乎体力不支,手中的剑难以施展,只能是忙于左躲右闪,疲惫不堪。而鲁大成手中的镔铁大棍呼呼生风,简直势不可当。 “哎哟,”桃花月又跺脚又抖手。“这个好像不行了呀。” 杜若飞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是既可爱又好笑,怪不得她与小叶能好的和一个人一样。两人真是相似的很。 “飞少。” “嗯?” “你看这个人这么大,那个人那么瘦,一看就知道输赢了。”桃花月撅着嘴说。 “哦?”杜若飞暗道,这真不愧是朱大友的外甥女,这不过二十两银子,还舍不得,“那你的意思是?” “刚才要是让我先压,我肯定也选鲁大成。” “嗯,有道理。”杜若飞笑了“你现在也可以压! “啊,我俩都压鲁大成那。赢谁的呢?” “我倒是想换换。”杜若飞笑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我压王鑫如何?” “什么?”桃花月瞪着眼看着他,心里琢磨,莫不是傻了吧?还是没看擂台上的比武,这二百两银子呢?你好歹看一眼,这就压上了。“这……你确定?” 杜若飞点点头 “不后悔?是你自愿压王鑫的,可不能算我欺负你,输了可不要耍赖哦。” 杜若飞看看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那自然,举手无悔。” 桃花月看看场中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鑫,又看看桌子上的二百两银子,暗道,“飞少的钱也太好赚了,但似乎又有些不忍心。“你看好了。”说着指指台上。 杜若飞点点头,“看好了,我觉得这王鑫……”刚说到这儿,鲁大成一脚把王鑫踢出一丈多远,趴在地上。 桃花月,又看看杜若飞。 杜若飞皱皱眉,硬着头皮说。“我看着王鑫会赢!”哈哈,桃花月忍不住大笑,暗道,飞少真是煮熟的鸭子,嘴可真硬啊,这都给踢的爬不起来了,还会赢?反正我也提醒你了,是你非要这么压的,可不关我的事。“那就这么定了,买定离手。”说着,摘下自己一个金手镯,一起扣在了盘中。“先用这个抵,反正……”后面她也没有说,其实的意思就是反正你也不会赢。 杜若飞笑着点点头,心想:管你压什么呢?不压也无所谓,只是这样一来,心情确实好了许多。用朱大有的说法,她是从来不带脑子的,说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没有任何深意。而和她在一起,你也不用带脑子,什么也不用想,纵然可能会错误百出,然而确实轻松,确实舒服。只是可惜,从认识桃花月,她身边就有了千魂,杜若飞,从来都不是讨人嫌的人。 正在这时,场上的鲁大成突然飞身上前,高举冰铁大棍狠狠的砸了下去,王兴此时依然倒地不起,如果王鑫真的起不来或被制住,这比武就输了,而鲁大成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棍子砸下去,绝对没有留守的意思。而当时鲁大成离无心只有几步远,棍重风疾眼看就要砸下去了。 “住手!”千少在擂台上看的最清楚,不由大喊,即便如此,想上前阻止也是不可能的。而鲁大成这心结已经不是一天了,只是没有机会动手,如今有这等正当时机,他怎么会放过?所有的仇恨全放到了这根棍子上,眼看这条大棍稳稳的砸到王鑫身上,众人都不由得啊了一声,闭上眼睛。这样砸下去,那人还不成肉饼呀? 第八章 风华楼比武(下) 谁知就在此时,王鑫突然身如脱兔一般,“嗖!”的凭空飞出一丈来远,就地一滚,滚到了擂台一边。擂台边自是摆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有着刀枪剑戟,只见他随手一抄,拿起一把鬼头刀,“困兽游斗,犹未歇也!”一刀向鲁大成劈了出去,鲁大成刚刚一棍正砸在擂台上,也好在擂台结实,却也砸出了一个大坑,正奇怪怎么棍下无人,只觉一道寒光闪来,不由举棍相迎,刀旗正砍在大棍上,任鲁大成双臂千斤的力量也仍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正在这时,王鑫快速冲了过来。鲁大成道:“来得好,”一棍横扫出去。就当棍子扫来的同时。王鑫双脚前向前滑行。双膝半跪,身体整整的倒向后面,大棍贴着他的鼻子扫了过去。而冰铁大棍。千斤的力量一棍扫空,鲁大成不由得跟了过去,而此时,王鑫早已翻身站起,脚尖点地,手中鬼头刀迅速的向鲁大成扎了过去。 鲁大成听到身后恶风袭来,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招式?如何来的这么快?他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只能顺势冲向前,谁知道后面的刀似乎是要粘在他身上一般,他往哪边躲,刀就追到哪边。鲁大成不由得慌乱起来,手中的冰铁大棍反倒成了拖累。带着这几百斤的棍子,再快也快不到哪去。眼看王鑫的刀从上而下劈了过来,鲁大城实在躲不过,只好举棍相迎,谁知道他刚举起棍子时向上引去的刀锋猛然一转,同时王鑫身体向下一哈腰,一刀扎了过去。鲁大成再想撤回招式已经来不及了,自知这一刀是如何也躲不过去,只得拼了命的向后坐了出去,也就在他向后的同时,王兴的刀也就到了,噗的一声扎了进去。 若不是鲁大成已经先向后退了半步。这一刀。非扎个透心凉不成,纵使如此,依然痛得鲁大成哎哟的一声血流如注。鲁大成惊诧的看着王鑫,他实在不明白王鑫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刀法,而且内力也强了这么许多。王鑫冷冷一笑,只要他把刀轻轻向前一送,卢大成这命就算交代了。正在这时,只觉身后一股寒风袭来,直奔自己的后脑。王鑫顾不上半死的鲁大成,急忙拔刀闪身。只听嗖的一声。几颗银针?贴着他的一侧穿了过去,定进了远处的擂台横梁上。 也就在这时,千魂飞身跳上擂台,站到了王鑫与鲁大成中间。 “惭愧,惭愧,王某失手了。”王心回头向千魂拱手施礼。然后对鲁大成说,“鲁兄,你可还好。” 比武本就刀枪无眼,千魂急忙回头命人把鲁大成抬了下去。王鑫急忙抬头向茶香院望去。楼上的人黑压压一片,却绝对没有自己找的人。 “好像有暗器,从那边楼上打过来的,现在应该已经跑了。”王鑫道。千魂点点头今日观战的人众多,是谁这么大胆敢搅闹擂台?千魂回头对手下人说,快去茶香楼查看是谁在当班,要来回话。“是!千少!”几个随从赶紧跑下擂台,千魂对王心深施一礼,“王总管受惊了,是钱某没有维护好治安。莫非是混进了刺客?这样吧,今日的比武就到这里。请王总管下去休息,我一定派人好好侦查。” 王鑫道:“好吧,有劳了。”千魂笑笑,“应该做。然后命人打锣收队,转身向对着擂台下众人喊道,“今日比武到此结束,王鑫胜出。” 擂台下一片欢腾,尤其是王鑫手下的一群守卫全都涌了上来,簇拥着他高高兴兴的走了。 等众人都下了台,千魂才抬开脚,在一侧暗暗用内力,猛一跺,即刻,有几颗银针从擂台上飞了起来。只见他反身一转,接在手中,摇摇头,又过去捡起了无心扔下的鬼头刀,意味深长的笑了。 这个结果的确是人始料不及的。只不过片面的功夫,人们刚刚还在担心王鑫被棍子砸死。再一转眼,鲁大成已经满身是血了,就好似是幻觉一般,但是并不是幻觉。桃花月用手掐了掐胳膊,好痛,这都是真的,就如所有人一样,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不知何处飞来的银针。但这一些对桃花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鲁大成输了。 “哈哈!”杜若飞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听到外面一片沸腾,这才放下酒杯向台上瞅了一眼,只见鲁大成鲜血淋淋的被抬走了。而那个瘦小的王鑫却赢了。无论什么时候,赢都会让人无比开心。这却是和赌注无关,这个意外的惊喜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淘“桃桃!”杜若飞笑着把盘子拽到了自己这边。接着拿起桃花月的那个手镯。“这个手镯真不错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倒是蛮精致的。” 桃花月撇撇嘴,“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可是我舅舅专门为我打造的。”说着可怜巴巴的望着杜若飞的飞少。“我就是押在这里抵扣200两,又不是真的押它。” 杜若飞看看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好呀,那拿钱来吧。说着伸出了一只手,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不了很久哦,我可要回牡丹花圃了。” “……”是啊,桃花月若真的带着那么多钱,也就不会压这个镯子了。“哎哟,你先不要走嘛。” “这是咋啦?谁把我们淘淘气哭了?”桃花运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叶小开和花晨风走了上来。 “小叶!”桃花源立刻来了精神,你终于想起我了。 “哪有!我一直想着你呢,不会是因为没看见我把你想哭了吧,”叶小开道 “哼!”桃花月瞪了她一眼,“都怨你,都怨你,你把我害惨了,你赔。” “啊?我咋害你了?” “你这一天不见人影,害得我无聊至极,就和飞少打赌。” “然后呢?” “输了。”桃花月撅起了嘴巴。 “我们桃大小姐打赌也会输。”毕竟与叶小开或是千魂打赌桃花月还真的没有输过。叶小开笑着,半压低声音,却又刚刚好,让屋中每个人都可以听得很清楚。“你那耍赖的本领哪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桃花月更郁闷了,苦笑道,“要不是耍赖还输不了呢。” “啊?”叶小开听得一头雾水。对杜飞若飞说,“飞少厉害呀,你都能把他赢了。” 杜若飞看着叶小开和花尘风一起上来,心里自然很不痛快,因此一直都闪在一边没有说话,听叶小开这样说,才抬起头,大概秀秀的。本来是他压着王新莹的,只是后来又改成了苏鲁大成。哈哈一笑,开大小,这事也只能桃花运做的出来。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桃花运,淘淘,谁让你欺负飞少来着,输的好。 桃花月白了他一眼,一步上前,把手伸进叶小开的百宝袋。叶小开想躲,自然躲得开,但是对于桃花运,它是不会躲,也不敢赌,哎,你干嘛?刚就说了,你赔嘛,快掏钱把我镯子赎回来。说话间,把叶小开的钱给掏了出来,往桌子上一倒,大约有大几十两银子没了。桃花运又回头看看叶小看,这还少呀?叶小凯摇摇头,又不出门,也不进货,这七十两银子就不少了吧?“不对,你这是输了多少呀?” 二百两桃花运叹了口气,看来熟了,手镯要压没了。我去那小开这才注意到桃花运的手镯放在了盘子里,你连这手镯都压出去了。 我哪知道会陪吗?桃花也撅起了嘴。你啊你。小开叹了口气。 玩笑而已,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要他的镯子呢?杜若飞看看叶小开把镯子。连同叶小开的银睛一起退了过来。 不愿赌服输。正在这时,千红走了过来,手里拿出二百两银票放在桌子上,淘桃树的钱自然应该给。说着看看陶杜若芬,够了吧,飞少。 杜若飞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千回回手拿起桃花叶的手镯给他带上,道,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赌神呢?是我和小叶让着你知道吗?再和人家乱下赌注,就不怕把自己输了?桃花也乖乖的依偎在天红身边傻笑。天红又对杜若芬说,我的女人,我会照顾。 杜若飞看看千红和桃花运,又看看叶小开和花晨风,只觉得很没意思,阴沉的脸收起银子。冷冷的道,也是,你们才是一家人,告辞了。然后对身边的。守卫说了声走。 先生,你这话有点重啊,叶小开道,你何必得罪他呢?得罪就得罪,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千虎冷冷的说,我看他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其实飞少人挺好的,你们都不理我,我才让他陪我赌了一局,赌输了而已,怪不得别人。 千红看看桃花运爆,你看谁都挺好的,只怕有些人心里没有那么纯洁罢了,不信你问花少。 “……”华晨风轻咳了一声。这类还接着比吗?我正想问你俩千会说着一伸手,亮出几根银针递到叶小开面前,是你的吗?呃,叶小开嘿嘿一笑,事出突然,鲁差鲁大成要再让他补一刀。估计。神仙也来了,也救不了了。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当时出针后,花花立刻带我离开了茶香楼,我想他也不会看到我。 我问的不是这个。千红教过。认真。他知道也无妨,只是你们看王鑫如何? 叶小开看看花晨风,小声嘀咕,看身材像,看眼神也很像,看刀法嘛,更像。 千红点点头,看来就是他笑开古怪的眼神看着华晨风,你说呢?华晨风的。看样子非他不可。 这就好。千红点点头,这样就省去了很多麻烦。只是这一切也太过顺利了,而且也太偶然了。华晨风接着说,为什么这么巧,正好他们二人。对战,若不是鲁大成把他逼上了绝境,想他也不会出刀。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千魂叹了口气,“鲁大成一心想置人于死地,却差点命丧当场,看似躲过一劫的王心却真正的暴露了自己。 “要是这么说,王心的暴露也在情理之中。”叶小开若有所思的说。 “他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做为洛阳西郊路上的守位总管,也有很多机会会对货物押运做手脚。只是这小子惯于人际交往,虽然为人奸诈,却还是混得风生水起,有一部分的小兄弟崇拜的不得了,今日查出也算是万幸。” “千少这擂台的比武顺序是谁安排的!”花尘风问。 “是随机抽取的,把参赛人共分了两队伍,然后抽取相同序号为一组。” “这倒是公平”叶小开道。“千少的办法可真多啊!” “哪里这,这是吴老二想出来的,还别说这个人真的是做事非常妥帖周到,难怪朱爷如此看重他。” “原来是吴老二的主意。”花尘风点点头。 “不跟你们闲聊了,我现在就去见朱爷,再商量下下一步该怎么办”说完千魂拉着桃花月离开了风华楼。 看着千红,他们走远了。花晨风这才回过头来。“小开,小开。” 叶小开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听到华晨风喊他。也才回过神来。“啊?他们走了?” “走了呀。”华晨风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怎么了?你发现有什么不妥吗?” “我是说……算了!”叶小开叹了口气。 “你是想说,那个内鬼不像是王心?” “啊,花花,你也这么觉得吗?”叶小开欣喜的两眼放光。 “那你说为什呢?” “……”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是最像黑衣人的人。 “没话说了吧!”花尘风摇摇头“那你如何跟朱大有说他不是黑衣人?” 是的叶小开叹了口气。 “朱大有不会相信的,换句话说,你若另有所图的话,混淆视听,这是最好的一种手段。” “朱爷不会那样想的。” “或许你不信,可是,对不起小开,我只能说或许以前不是,但自从我来了,你真的没有发现他对你的戒备吗?” “……”叶小开愣住了,的确朱大有的话越来越少那眼神隐隐闪过一丝丝担心。 “别想了!”花尘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事事常难遂人愿,人间事圆满完美的本来就不多。” “或许我太贪婪了!”叶小开笑笑:“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花尘风点点头“朱大有不是你,你单纯善良,所以你不会对别人有那么多的疑心。也就自然不会想到别人对你的疑心。好啦好啦。别不开心了。” 疑心,也没有关系,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我只是担心这个王鑫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叶小凯想起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后背都觉得冷森森的,这样一个人,无论藏在谁身边,都足以致命。 “他……”花尘风想了想:“王鑫,就算不是,也绝对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抓他肯定没错,我们可以拭目以待,你放心,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只要我在,还怕他吗?” “这倒是,就算让他偷袭,也绝对不是花晨风的对手。”这样想想,叶小开的眉头略略展开了。 “是吧,这下开心了吧?这朱大爷这天天防着我,我还得想办法去保护她。”花尘风笑笑。 叶小开也笑了。朱大友这个人真的不能算坏,为了洛阳也做饭,做了不少好的事情。 华晨风的。对对对,主要是他在我的小妞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出现了,。嗯,那他的事自然也就顺便管一下吧。 二人只顾说笑,却不想在黑暗的地方,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那目光由厌恶逐渐变成凶狠,由凶狠逐渐变成怒不可遏。看到二人离开了才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暗暗的道:“看来这两个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在留在洛阳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第九章 暗杀王鑫生嫌隙 擂台赛又进行了两天,最后王鑫胜出,朱大有直接任他为二总管。因此,不但洛阳西郊,还有洛阳北岸,自此全部为他马首是瞻。此消息一宣布,上下轰动。王鑫自然是心里美极了,手下的小兄弟们轮番的过来敬酒,连朱大有也敬了他好几杯,没多久便醉的站都站不稳了,当夜就留在了易天居的星图轩。 夜色如水,这已经是后半夜了,除了几个打更人在街道上来回的巡逻,整个洛阳都沉浸在梦中,安静而祥和。就在此时,一个黑影闪进了易天居,径直走向星图轩。此人身如行云快似闪电,却毫无声息,来到星图轩,轻轻拔刀,在门上一拨。然后轻轻一推,闪身蹿了进去,一刀劈向床铺,说时迟,那时快,推门拔刀,一气呵成,说道就到,只听“啪”的一声,连床板一起被斩为两截。而此人却一愣,刀砍下去之后,他也感觉到不对劲,原来床上并无一人。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屏风后,一把刀横着扫了过来。 王鑫是喝了很多酒,也真的醉了,醉的脚都站不住了,可就在这些小兄弟把他放到床上推门出去以后,他悄悄地坐了起来,暗暗用功,把酒都从指尖逼了出来,这也算是门神奇的内功,在饮酒前用此内功把胃脾经络闭住,此时再喝下的酒也不过是好似盛到了一个袋子里一样。等再次发动内功,这些酒沿着经络上行,最后从指尖流出,再把这酒盛入杯中,一滴都不会少。因此不要说是酒。就是毒酒,只要能及时用功,一样可以逼出来修炼这门内功,没有三年五年也绝对是修炼不成的。所以说,王鑫醉了,却比没有喝酒还要精神。 世界上所有害过别人或者天天想害人的,都怕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被害。王鑫和朱大有这一点是极为相似的,天生多疑、胆小,洛阳最大的糖饼落在了他的头上,他有说不出来的开开心,更是有说不出来的担心。朱大有是什么人,又阴,又狠,有扣!如今他甘愿交出这么多地方,这么多商铺,难道不心疼吗?而自己得到了洛阳那么多人想得到的东西,是众星捧月也是众矢之的,因此,这警觉比平时又多了几分。这黑衣人的脚步太轻,当他开始拨门的时候,王鑫这才被惊醒,这是什么地方?易天居赶来易天居拨门自然不是一般的小贼。王鑫想也没有想,一转身闪到了屏风之后,他刚闪过去,那黑衣人的刀就到了。黑衣人一刀砍下去,也给了王鑫机会,他就在这儿看着黑一生的刀砍出去的同时猛然举起单刀横着削了过去。这屋子里前面是床铺,屏风一侧又是桌子,地方狭窄,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黑衣人再想抽到换式也来不及了,王鑫偷袭的这一刀也是用尽了全力。 这黑衣人的刀本是来不及抽回格挡的,然而这黑衣人却抽回来了,举刀相迎,只听当的一声,王鑫的单刀断为两截,心中暗道,不好,人家那是宝刀啊,想着转回身,一个雁形窜出了屋子,而这个黑衣人远比他要快得多,当他窜到屋外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横刀站在了他的面前,王鑫一惊,同时反手从背后拔出一把单刀,此刀与一般的刀要短一些,还要宽一些。因此暗中背在背后,再有披风遮挡,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黑衣人二话不说,一刀劈向王鑫,王鑫急忙带举刀相迎。没有几个回合下来,王鑫只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不留神,两刀磕在一起,他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而对方却纹丝未动。 “有刺客——”王鑫一边举刀相迎大喊起来。他的一声大喊,划破长空。这里是易天居,虽然已经是半夜了,然而一些喽啰家丁还是有的,听到王鑫的叫喊,自然都向这边涌了过来。这个黑衣人见状似乎有些慌乱,王鑫飞身而起,以王鑫的心思,先退到屋上只要拖得一时半刻,那援兵也就到了。而就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只觉一股血腥之气袭来自己的经脉,自觉木胀凝滞,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了过去,啪的一下摔倒在了黑衣人面前。 “什么人?”吴老二带着易天居的家庭和周围魔域的守卫一起冲了过来,只见黑衣人横刀一扫,一股血腥笼罩下来是死亡的气息。众人见状纷纷后退。黑衣人反手一刀,正插王鑫的身上,紧接着凌空而起。 “抓住他!”“他把王鑫总管给杀了!”“抓住他!”吴老二远远的看着真真的,众家庭守卫也一起大喊,却无人敢上前。眨眼间,黑衣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吴老二这才带着人跑过去再看,王鑫已经气绝身亡,死于非命…… 荣辱富贵只在一瞬间。昨日,王鑫还是全洛阳最让人羡慕的人,而今天,他却成了一个死人,而杀他的却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朱大有见到王鑫的尸体时痛哭流涕,命吴老二一定要为王鑫定做最好的棺木安排。最后拨了一千两银子抚恤他的家人。王鑫其实并没有什么家人,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哪来的家人?只是这几年在洛阳混得风生水起,娶了几房小妾,却也没有能生一男半女。银子拨下来,众小妾一分而光,各自拿着自己的银子另谋出路去了。或许明年连个来祭奠的人都不会有,没有办法,人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无论兄弟和小妾,他又何曾付出过多少真情呢? 洛阳又恢复了平静,各守卫舵主各安其职。唯一不同的是,洛阳的公示牌上多了一个告示,一个追捕黑衣人的告示,一个蒙面的人,一把邪恶的刀,可笑的是无论谁蒙着脸都可以是黑衣人,而无论谁都可以摘 “为什么要这样处死王鑫?”叶小开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前日擂台刚刚决出输赢,她就接到了一封密信。“夜间暗杀醉酒的王鑫。”只是真的去杀王鑫的并不是她,因为当她接到密信的时候,花尘风也在。 这样看来王鑫想必就是那个内鬼,那真的该杀,但是为什么却要偷偷摸摸的去。”这是叶小开不明白的。 “无论他是谁,只有朱大有把他杀了,那朱大有必定背上容不下人的骂名。”花尘风笑笑。“不过,你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未必!”叶小开笑笑。或许她并不是王鑫的对手,可醉了的王鑫自然就不一样了。 “或许他没有醉呢。”花尘风说。 叶小开摇摇头。“我看他喝到了多少酒,而且那个样子应该是真的醉了。” “还是我去吧。”花尘风拦住叶小开。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叶小看笑笑。 “我去!”花尘风的话,没有缓和的余地。“因为……”花尘风停了一下。按理说,刺杀这事,千魂绝对比叶小开更适合,为什么要叶小开去呢?或许朱大有根本不是要叶小开去,都知道他与小开是形影不离,这样的事肯定不会让小开去冒险,那么说朱大有的意思就是让他去,他自然是不能派遣他,但他知道叶小开的事就是他花尘风的事。花尘峰虽然明白,却也只能如此,而这些又怎么对叶小开讲呢? 而他去就对了,王鑫真的没有醉。 不但没有醉,头脑还清醒的很,竟默不作声使出了反杀的一刀,幸好是花尘风,也就是花尘风,才能有如此快的身法。更让花尘风没有想到的是,星图轩周围竟有如此之多的魔域死士,而且来得如此之快,逼不得已,他才用出血海魔刀方才脱身。直到回到了桃花轩,花尘风依然心有余悸。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我错了,朱大有根本没想到我来,这么多的魔域死侍绝对是早有准备的,无论能不能杀掉王心,去刺杀也绝对逃不出来,乱刀之下难免一死,难道朱大有想杀的人是叶小开?” 花尘风只觉后背发冷,如果这样那小开是太危险了。可是杀了小开对他有什么好处!,一个商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叶小开活着绝对比她死了更有用。花尘风冷笑着:“不,或者说朱大有本来想杀的人根本就是我?哼!”像朱大有这样多疑的人,他怎么会放心花尘风一直在他身边,若花尘风死在乱战之下,叶小开那里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毕竟江湖人生死难料,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简直是绝了。但这些怀疑花尘风自然也不会对叶小开讲。 “王鑫根本没有醉!”叶小开感叹道, 花尘风点点头,“不但没醉还精神的很。” “这个人果然阴险的很,怪不得在朱爷身边可以隐蔽这么严实。幸好今日查了出来。若不然……” “这个人的确是阴险。但是……” 花尘风略迟疑的说“但是这个人应该不是在浣花偷袭你的人。” “什么,怎么可能?”是的,他的样子,他的刀,他的招式都很像。为什么?你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花尘风摇摇头,“没有,只是一种感觉。”高手过招,什么拆招换式,都不过是凭一种感觉。 “若是王鑫背后还有别人,那不是太可怕了?这是要赶紧禀告朱爷啊。” “你怎么说?如今王鑫已死,再无口供,若不出我所料,在他住所还会有一些遗留的物证,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指向了他,何况他的确还真的有问题。现在你说黑衣人另有其人,那是谁?是你?还是我。” “这……”叶小开一跺脚,“真不该杀王鑫。” “无论他是不是黑衣人,他也是必死的。”是的,一个暗藏实力的人,必有企图,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把朱大有吓个半死,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在身边呢? 叶小开叹了口气,“不知道王鑫与那黑衣人有没有联系,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恐怕也只有你相信我的话。” 那只是一种感觉,而叶小开绝对相信,花尘风的感觉绝对不会错,可这真的不能作为一条理由。“这黑衣人到底是谁?”叶小开喃喃的说。 此时,易天居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大,整个易天区照如白昼,一对对的守卫把易天居团团围了起来。花尘风看看喧闹的外面,把脖子上的黑巾扯了下来,淡淡的道,“如今呀,这个黑衣人就只能是我喽。” 当然,没有人敢来叶小开的房间收人,或许就算是搜也搜不到任何人,因为自始至终没有人见过黑衣人。黑衣人是谁?穿一身黑衣的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不杀,难道还留着”?朱大有撇撇嘴,这一早,叶小开就来找他,竟然是为了王鑫,而他叫他来却并不是。 “你认为王鑫就是黑衣人?” “难道不是?” “……”叶小开的确说不出什么,若不是花尘风的话,或许他也会这样认为,“就算他是黑衣人,那为什么要去暗杀他,至少抓起来审一下啊?”叶小开不明白的事,她一定不会罢休。 “难道我要昭告天下,他是洛阳的内鬼?” “不可以吗?”或许叶小凯开明白的就是这个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他,以儆效尤,查抄他的官邸,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惊喜。再说他既然是内鬼,那说不定知道有。多少余党呢?这样人一死岂不是死无对证。 朱大有笑了笑,“小开,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啊。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想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朱大有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人们会说我言而无信,故意找借口铲除异己。那时,洛阳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的擂台比武原本就是一场鸿门宴,自此,他们便会人人自危,甚至会开始为自己想退路,暗中另谋出路。那时候,恐怕想背叛我的就不只是王鑫一个人了。若再有以前王鑫手下的一些人暗中挑唆,估计洛阳就别再享有安宁之日了。” “可是,你就不怕黑衣人另有其他人吗?”叶小开试探的讲。 “王鑫肯定是有问题,无论他是不是黑衣人都得死。” 叶小开点点头,花尘风也是这样讲的。 “王鑫手下也必然会有些余党,不过既然王鑫死了,树倒猢狲菜,我想他们也成不了气候,何况王鑫是死于意外,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暴露。我在给以安抚,至少在近一段时间都会本本分分的。比起王鑫是不是黑衣人,那我更怕洛阳乱了,王鑫在洛阳已久,若是查下去,唯恐牵连太多。弊大于利,因此才下了命令,让你暗杀王鑫。的确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你说王鑫没有醉,这有说明了什么,那看来是杀对了!”朱大有笑而不语。 朱大有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叶小开也不由得点点头,叹了口气。“朱爷,你这可是把我豁出去了,那晚我若去了,说不定不但杀不了王鑫,还会被吴老二抓个正着好吗?那我不就成了黑衣人,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是是是”朱大有连连点头,“这是我的疏忽,他的确连我都骗过了,谁知他喝了那些酒,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真是件奇事。而且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魔域死侍,而且如此之快的赶过来,不过我也猜到,无论他醉不醉,花少肯定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你呀,真是个老狐狸!”叶小开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连自己的徒弟都算计上了。” 朱大有笑着说,“小开,你也不赖呀,估计现在飞上也不知道牡丹花圃的刺客是谁救走的吧?” “……”叶小开一惊,她看看朱大有,只见他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边悠闲的念起酒杯。 这么说,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就连千魂和桃花月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正如花尘风所言,他早已不再信任我了,已经开始派人暗中监视我了?一时间,叶小开既觉得恼怒,又觉得恐惧,似乎一切都成了透明的一般,所有一切都赤裸裸的呈现在别人的面前。 “朱爷耳目果然广的很,”叶小开的话冷冷的。 朱大有笑笑,他自然看出了叶小开的恼怒,“小叶,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派人监视你?” “要不然呢?”叶小开赌气背过脸去。 “其实,牡丹花谱闹贼的事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几日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雁门世家的公子燕十七回来了。” “哦,”叶小开扭过脸来,“你还一直监视着他们?” “唉!”朱大有叹了口气,“我虽然问心无愧,可是人言可畏啊,如果洛阳洛城主仍然活着,我相信他定然不会怪我,但是别人就难说了,恐怕更有人会把当年洛成西的死都会扣到我的头上,我是不是也很冤?” 叶小开点点头,“我算是服了,难怪朱爷几年几经战士屹立不倒,看来真的是有原因的,做事滴水不漏啊,燕门世家已经搬离洛阳多年了,朱爷仍然心心念念。这般谨慎小心,想出纰漏都难啊。” 朱大有的大笑,“小叶,你这是在笑话我,还是在夸我?” 叶小开也笑了,“自然是在夸你了。我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敢在你这里作妖,这是多想不开呀。” “小叶,你呀,”朱大有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既然可以知道,就难保不会被别人知道。你可以瞒过飞少,却未必能逃得过冷月夜的眼睛。”叶小开低下头不语,她又何尝不知道危险,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朱爷你放心,若真因为燕十七的事惹出麻烦,叶小开自然会一力承担,绝不连累朱爷。” 朱大有摇摇头,“小叶,你跟随我也有三年了,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我不希望你出事,我把你叫过来,跟你说这件事,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朱大有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小开。 是什么?更重要的当然是在花尘风身上,他真的不能放下原有的仇恨吗?朱大有看看叶小开,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我希望我担心的事永远都不要发生。”说着把酒给叶小开倒满。“小叶……干!”说完自己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 第十章 燕十七大闹洛阳花尘风左右为难 长生酒馆位于洛阳城西,酒馆不大,在街道的拐角处,不过是两三间屋子的地方,起了一个二层的小楼,但是却有些年头了。来这里喝酒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一般都在一楼要二两酒,一包花生米就够了,鲜有人来到二楼包间,因此这楼上清静极了,更主要的是,这里的酒真的好喝。 “好喝?哪里好喝?”桃花月可不这么认为,“太辣了!”她刚刚嘬了一小口,直呛的咳了半天,只觉得从唇到舌到咽喉一路下去,火烧一般。 千魂在一边看着,哈哈大笑,“你这算会喝酒吗?知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酒好吧,这才够劲儿,不信你问花大哥。”说着千魂花尘风挤挤眼睛。 花尘风一边笑笑,一边挥手唤小二给桃花月端来一壶红茶,倒上。 “哼!还是花大哥好,你就在一旁笑吧,看,等回去让你笑个够。”桃花月恶狠狠的瞪了千魂一眼。“花大哥,这什么酒这么难喝?” 花尘风笑笑,“这酒确实是好酒,酒劲绵长,内含醇香,只不过它的纯度较高,因此你感觉比较呛。若却也正因此成了这小店的特色,号称醉死牛,不大适合女孩子喝。” “哪有纯香纯辣是真的?”说着,她眼中一转,念叨着,“可惜小叶不在,小二!” 这些日子一直紧紧张张的,正好王鑫的丧事也都办完了,于是几人商量出来解解乏,就约好了今日来这长生酒馆喝酒。临时叶小开被朱大有派人换了去,因此只有这三人来到了这。 “几位爷有事情请吩咐。”小二走了过来。 桃花月笑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酒囊来,把里面的酒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霎时间酒香四溢,那可是陈年的女儿红呀,怎么也得几两银子一壶,千魂不由的喊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也太浪费了。我看朱爷那般精打细算的,家的最后还是要折在你的手中了。” 桃花月也不在乎,把酒囊往前一递去,“给我灌一壶醉死牛,不许掺水,要满满一壶。” 千魂看看她到一口都喝不下去,还要满满一壶。 “我又没说我喝。”桃花月笑得特别灿烂。“我家小叶还没有喝呢,这么好的酒。当然要带回去给他尝尝了,他可经常说自己千杯不醉呢。”想着叶小开被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桃花月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咳、咳!”花尘风不是被酒呛到了,而是被桃花运呛到了。 “咋啦,花大哥,你心疼啦?哈哈!” “没,没有,你这,这也太关心小叶了,真是好姐妹啊!”花尘风无奈的说。 “哈哈!”桃花月大笑:“那是姐妹,要是不用来坑的,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这事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告诉小叶。” 千魂强忍着笑,点点头。花尘风看看千魂那乖乖的样子,眼中满是同情,是啊,有这样的媳妇儿,想必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正在三人说笑之时,突然一阵打斗声从远处传来。桃花月可是出名的好事,不由得站了起来,推开窗户向外面张望,只见远远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有人在打架。 “小二!”桃花月转身唤小二。 “来了,你那有什么吩咐?” “这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又打起来了!”桃花月说着指了指,“就那边!” 那小二看了一眼,说,“前面是个棺材铺,刚才听人说有一个路过的小子不知哪里来的,把人家刚刚刻好的一块墓碑砸了,店里人自然不干,就吵起来了。谁知那小子还有些功夫。” “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桃花月道。 “是呢,不过这小子功夫不赖,我看那店里的几个伙计都被打趴下了。” “那有什么用?”这时另外一个小二端着酒刚刚上来,一听这话接茬道:“我看是找死。” “这话怎么讲!”桃花月转身问那个小二。 “客官,我刚刚从街上回来,你们知道那墓碑是谁订的吗?” “谁?” “订那墓碑的是牡丹花圃的亲卫李佳,说白了就是魔域的人,你们看吧,这小子估计走不了了,我刚听说魔域的人都来了。” “还有这么不识时务的?”桃花月听着摇摇头坐下来:“做的也太过分了,人死万事休,打碎人家墓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千少和花尘风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向外面看去,到底是什么人做这等傻事?说话间,外面的打斗声更响了,想必那人也边打边退,此时已经退到了临窗的街上。花尘风仔细一看,暗道,不,不好,不由暗自埋怨,“怎么又是他,怎么不但没离开洛阳,还进城来惹事?”心里正在盘算如何提醒他,让他快点跑的时候,外面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刚刚追堵他的几名暗卫左右分开,向左侧一退,紧接着一阵劲风从空中呼啸而过,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人立于场中,冷冷的一笑,“呵呵,燕十七!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飞少。”桃花源眼尖,一眼认出了那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乐呵呵的说。“飞少来了,看他往哪跑。” “他怎么来了?”花尘风心都凉了半截,而听这话他应该已经知道燕十七的身份了。 魔域四堂主杜若飞,只见他一身锦绣衣裤,外披祥云暮英雄披,一把双剑背在身后,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被困在其中的燕十七。 “月神,果真是月神?他说你会还会回来?果真你就回来了,真是该死的鬼。”说着,杜若飞大笑:“上次让你逃脱了,没想到你还不死心,看来你命该如此,就算我想饶你,我的九宫剑也放不得你。” “哼!”燕十七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九浮宫的叛徒,欺师灭祖的败类,还有脸用九宫剑!我呸,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的叫唤?” “你……” 骂人不揭短,杜若飞最恨别人骂他叛徒,虽然确实叛变了九浮宫,但那却真的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卫如屠泯灭人性,师兄也不至于把他杀了,以致他们狼狈逃离中原。幸好师兄师兄武功盖世,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而这厮竟然当面这样辱骂他,杜若飞怒从心头起,杀气越来越浓,咬着牙拔出剑来,对周围的魔域死尸说,都给我退下把这围好,谁都不许动手,我要亲手一片一片刮了他。 杜若飞的确比冷月夜善良的多,但那也是魔域的四堂主,如今燕世柒又正骂到了他的痛处,他自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让他死,而且要死的很惨。 花尘风在远远远处,自然已经看出了杜若菲的杀心,真是心急如焚,暗自埋怨,十七啊,十七啊,这是什么地方?洛阳啊,到处都是魔域的人,你这惹事精,还不快跑这洛阳?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燕十七冷冷一笑,似乎根本没有把杜若飞放在眼里,他把大棍一横,“哼,来吧,小爷,今日正好替天行道,除了你这败类。” 话不投机,杜若飞凌空而起,双剑出鞘,挽出一对剑花直戳燕十七,燕十七哪放在眼中,冲上去一棍横扫。按说与棍这样的重兵器交锋,一般的刀剑都会避开,让对方这么沉的棍子磕上,就算是宝刀宝剑也受不了呀。然而今天他遇到的人却是杜若飞,血气方刚又尽得冷月夜真传。这些年,冷月夜对他的武功可算是尽心尽力的教导,以致如今的杜若菲远非当年可比,就算两个燕十七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杜若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双剑直磕在铁棍上,只见金光闪闪,火花飞溅。燕十七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只觉虎口生疼。再看以自已经渗出了丝丝血晶,好大的力气,厌燕十七吸一口凉气,心中也冷静了许多,暗道,不好,别说招式,内息,就算是比力气,自己也没胜得了一分,很明显自己输了,输定了。有时候是不能输的,输就是死。 杜若飞蔑视的笑笑,一把双剑在阳光下散发出嗜血的气息,只一招对方的底细已经全在手中,再看过去,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花尘风叹了口气,难道这都是天意?虽然这里是洛阳洛市,但所有的路口已经全部被魔域的人封锁了,面对杜若飞的燕十七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自己若不出手,燕十七只有死。可惜他今年还不到17岁啊,可是自己若是出手,小开又该怎么办? 千魂似乎已经发现了花尘风有些不对劲,低声道。“花大哥……” 花尘风转身看看千魂,压低声音道,我必须去救燕十七,不出问题,一个时辰我必回易天局万一……以后你帮我照顾下她。”说完转身要走。 “大哥,”千魂一把手抓住他,“你说什么?” “千魂,放手,我不能看着燕十七死。” 千魂一愣,“我和你一起去,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一个什么都不问就愿意陪你出生入死的人才是你的兄弟。花尘风一愣,心中立刻觉得一股暖流倾泻而而下,但是他还是摇摇头,指指正在窗前看热闹的桃花运,“我自己可以,你先带桃桃回去。” “不行,太危险了,我怎么能走,我和你去。” “你们,你们去哪儿?”桃花月似乎听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看正在嘀咕的二人,问道,“你们去哪?我也去。” “桃桃你要去哪儿?”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二叔!”桃花月抬头一看,是吴老二走了过来。“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你也来这里喝酒吗?” “这的酒好喝呀!”吴有事笑着说,“吆喝!花少千少,原来你们都在,真是巧了,哪也别去了,相约不如偶遇,今日,我们定要不醉不归。” “吴先生。”花尘风和千魂相视一眼,暗道,麻烦了。 “哈哈,今日能与二位大少喝酒,真是不胜荣幸,小二,快把你们这店拿手的各种菜每一样都上一份。” “来了您呐” 花尘风纵是心急如焚,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推脱。 “吴先生,我们今天还有点儿事,下次必当回,请我来做东千。魂站起来道。 “哎,如今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吴有事一把把千魂按到了座位上,“别哄我了,我刚刚从朱老爷那过来,他还说给你们放大放了大假出来玩儿呢。” 被吴老二这句话抢白的千魂也无话好说,若说二人硬要离开,自然不合常理。而且这一时间又难找出借口。“二叔,你刚从我舅那里过来呀,你可看到小叶了?” “小叶……”吴老二一愣。 “是啊,一走我就就喊他去了,你没看见。想必小叶是出去办事了吧,哎,二位,今天我先干为敬。”说着,吴有事举杯一饮而尽,笑着上前给千魂和花尘风满好酒。 酒已经倒满,没有不喝之理。花尘稳了稳心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举起酒杯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与千魂各饮下杯中之酒。 “好!爽快!”吴有事大笑。正要再给他们倒酒,花尘风站了起来,抢先给吴有事和自己倒满:“先生,难得吴先生这么看得起。只是我与小开的约好,因此今日就不能陪先生了,我这先自罚三杯,算是给先生赔礼。”说着端起酒北连喝三杯,回头对千魂说,“千少,你陪着先生吧。” 不能不说,花尘风已经给足了吴有事面子,而叶小开也的确不在,这理由还说得过去。干完之后,花尘风转身下楼,吴有事一愣,立刻站起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花尘风:“花少,花少留步,花少留步。” “先生,还有什么事?”花尘风压了压内心的烦躁,站在门口强忍着问。 “花少我正想和你说点事,只需片刻,还望花少留步。”吴有事转身挡在了门口。“你说那个图谋洛阳的黑衣人如今还在洛阳吗?” 花尘风一愣。 这时候,门外的杜若飞和燕十七眨眼间已经打了40多个回合,而似乎杜若飞并不打算很快的抓住他,犹如猫细耗子一般上下飞舞,戏弄于他。燕十七举着沉重的铁棍,左右相左迎右打,越打气息越不足,身上已经多处被双剑划伤,虽伤口不深,然而却让他心生怯意,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了死亡的距离。 燕十七一次次的在剑下闪过,心越来越慌,恐惧会让人失去战意,恐惧让燕十七想到了跑,只见他虚晃一招,凌空飞起,想飞身上楼。然后可以有机会逃跑。然而他忘了,在杜若飞眼皮底下,能逃跑的人并不多。杜若飞冷冷的看着,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任由他离去。燕十七见他没有追过来,不由得窃喜,猛然转身,一个穿云,打算飞身而下,只要让他落入街头小巷,基本就算有了生机。然而就在在燕十七看到生机的时候,突然觉得飞起的速度停止了,整个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困住了,置于半空中,越收越紧,以致气息不济,血海翻腾。继而,全身所有的筋骨似乎都要错开了,疼痛难忍,痛不欲生。 花尘风正在被吴老二纠缠之时,突然听到场中声音异样,侧眼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大叫一声,“腾风挫骨。” “哈哈,花少好眼力,这正是月神的龙爪神功,飞少如今刚刚练成,没想到正好碰到这个奸细,看来今天这个燕十七,想不死也不行了。”吴老二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花尘风,“你说是不是花少?” 花尘风看看吴老二,又看看半空中的燕十七,紧锁的额头渗出了一滴滴汗珠。 “哈哈哈!”空中传来杜若飞的狂笑,“舒服了吧,就你还想在我的地方找事?说那日在牡丹花圃救你的人是谁?” 任燕十七是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痛的叫出了声,只是无论怎么痛,却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他紧咬着牙关仰望天空,只求一死。 “哈哈哈,不说!今天就让你尝尝挫骨扬灰的味道。”说着,杜若飞又狂野的大笑起来,只见他用力往回一带,然后又一掌推了出去。杜若飞的龙爪手初初练成,自然比冷月夜差的远了,如果是冷月夜只是刚一个腾风挫骨,这人早死了八遍了,杜若飞的功力还不到家。因此他往回带,又打出一掌直捣黄龙,燕十七如果真的被他打中了,燕十七就真的就没救了。 第十一章 燕十七被救杜若飞命危 眼看燕十七命悬一线,说是迟,那时快,花尘风凌空而起,口蕴一口丹田之气,单手迎着掌风而去。只听“啪!”的一声,杜若飞的掌力全部被花尘风接了下来,杜若飞只觉一股浑厚强大的内力反推回来。不由得连着后退几步,一时间只觉气血上涌。 “谁?”杜若飞一口气勉强吧逆流的血压了下去,抬头一看,眼前多了一个人,“是你。”杜若飞一愣,紧咬着牙,强忍着怒火,冷冷的道,“你想做什么?” 花尘风接下了杜若飞的一掌,另一边已经把燕十七抱在了怀中,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燕十七,此时燕十七也惊异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原来是花尘风救了自己,不仅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他无力的动动嘴唇。“哥……” “十七不要讲话,互助心脉,我会带你走的。”花尘风轻声跟他说。 “你要带他走。你要救这个奸细?”杜若飞略有些惊讶。花尘风抬头看看杜若飞:“飞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此人与花某有一些牵扯,还请飞少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花某感激不尽。”虽然花尘风已经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跳了出来,但是还是希望能有些转机。 杜若飞看看花尘风,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几日牡丹花圃救他的人莫非也是你?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杜若飞问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否认的必要了。花尘风淡淡的说,“在下花尘风。” “花尘风?你就是当年和洛成西一起守护洛阳的花尘风?”杜若飞一惊 “不错正是!只要你能放燕十七一条生路,我必定让他从此远走他乡,不再踏入洛阳半步。” “好……很好!”杜若飞说了两个好字,哈哈大笑。“燕十七什么东西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尽管带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早就听说,你如何连闯魔域12关口千里送信如何,守卫洛阳如何?驻守云州如何!如今遇见了,若不领教一下,岂不可惜?” “你要与我一战?” “正是!” “飞少,我看就算了吧,刀剑无眼,大家坐下来慢慢商议,不要伤了和气。”吴老二笑嘻嘻的跑了过来,“毕竟如今花尘风可是叶少的朋友啊。” 提道叶小开,杜若飞不禁怒从心头起,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失去了追求叶小开的机会,不禁翻脸怒骂“滚!你说算了就算了,你他妈是谁?是不是我太给你们脸了,让你们忘记了洛阳姓什么?” “杜若飞你不要太猖狂!”千魂道。 “千少,是不是你也想与我比试,甚是欢迎!”杜若飞狠狠瞪了千魂一眼。 “比……”刚想说。比就比。被花尘风话语打断:“千少,这是花某的私事,与你无关,你带桃桃先回去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说着向千魂使了个颜色。 如今已经撕破了脸,摊了牌,看来不想打架也是过不去了,只是这样牵扯太多,不能把他们也搭进去,何况小开如今不知在哪。无论如何,就算是真的反目。也要先把她找到,让她有所准备。千魂自然明白,拉着桃花月转身直奔易天居。 华尘风见他们走了,转身对杜若飞说,“那恭敬不如从命,若花某能胜个一招半式,还希望签。飞少能让我把十七带走?” “呵呵,只要你能赢我手中的剑就可以,”说着杜若飞双剑齐出,冲了上去,双剑呼啸着横扫花尘风。花尘风并不想出刀,只要他出刀,就意味着要离开洛阳了,可是他却又无法离开,而今天,他却没有机会再乔装改扮。燕十七命悬一线,他只能跳了出来,他是不会看着燕十七死在他的面前的。 眼看杜若菲的双剑闪电般削了过来,花尘风慢慢的把手伸向后背,突然凌空而起,刀光一闪,划破长空,杜若飞只见一道刀气从天空劈了下来,一闪身,二人战在一起。 杜若飞的武功是很厉害,但是又要分根谁比?花尘风自幼习得断情道,不但招式精准,而且自身自带一股魔气,这让本已绝情断意之称的断情刀,在他手里更胜一筹,后又经洛成西指点,用冰心诀刻住了他难以自控的迷乱,这使他的断情刀更是收发自如。只见他刀随情断,意由心生,出刀无悔,落刀无情,一招招如疾风骤雨般向杜若飞砍去,一股股冰冷冷的刀气让人在三丈之外都不仅打个寒颤。 杜若飞起初还能见招拆招,当50个回合之后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剑法日渐散乱,内心内力也有些不知过了几,又过了十几个回合,花尘风一招。刀中带脚,正踢在杜若飞的屁股上,杜若飞只觉脚下无根,向后奔出十来步,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花尘风心有顾忌,此脚下也就用了六成的力气。因此,杜若飞摔得也并不重,只是弄了满身的土,狼狈不堪。 “花某侥幸告辞了。”说着转身抱起燕十七要走。 杜若飞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服气,当然不服气,自出世以来也算是鲜有敌手,整个洛阳,除了师兄,他根本就没有输过。而又没法不服气,他的刀真的太快了,而那里也有胜过自己几分,就算再打下去,也绝对胜不了他。 正在这时,李佳见状大喊,“不要让奸细跑了,冲啊,杀了他!”众魔与弟子闻听,各举刀剑,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言而无信!”花尘风只见几十个人同时冲了上来,不禁大怒,刀锋一转,魔气突生,一股血腥之气弥散开来,接着回手一刀。“孽海茫茫。”魔气荡起,如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众魔域弟子五丈之内纷纷倒地。 “孽海茫茫!”杜若飞一愣,普天之下,除了磨刀老祖,听说只有灵王平生醉会此刀法,怎么他也会?真的是孽海吗? “他就是杀了王心的黑衣人!”李佳道。 原来冷月夜回了魔域。因此把杜若飞叫回了洛城府。而李佳也就跟着住在洛城府。那日宴请王鑫之时,吴老二把他们也请到了易天居,二人一直喝到二更。却没有想到,王鑫夜间被刺,当他与吴老二赶到之时,那个黑衣人使出的就是孽海茫茫这一招,击退了众多守卫,逃之夭夭。 “他就是黑衣人!”李佳站到杜若飞身边大喊,“吴先生,你说是不是?” 吴老二点了点头,“那日杀王鑫的黑衣人的确用的就是这招。” “好啊,原来你才是洛阳的内奸,看来小叶也不过是你潜伏下来的棋子罢了,来人放箭。”杜若飞道。 魔域自从洛阳一战吃了洛城西的亏后,每个堂下都准备了一个神箭营。俗话说大将军不怕千斤,只怕寸铁,任你武功如何高强,你的内功所至之地也没有箭远。杜若飞的话自然比李佳管用的多,包围的死侍往后一退,霎时间万箭齐发,全部射向花尘风,花尘风一把单刀上下翻飞,不但要互助自己还要护住受伤的燕十七,这样下去神人也兼顾不了多久,杜若飞看他筋疲力尽的样子冷冷一笑,飞身而起,冲了上去双剑在空中。一拍,一个巨大的见证拍了下来。花尘风只觉双脚麻痹,难以行走,只见杜若飞又一晃双剑又一个剑阵铺天盖地而来,那金晃晃的剑气,把花尘风和燕十七二人照在其中,花尘风举刀格挡住剑气,而燕十七却难以抵挡,被剑阵击中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擒贼先擒王!”花尘风趁此时机,突然凌空而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杜若飞,同时单刀翻舞,一道红光突袭而至。。 “放下屠刀!”杜若飞看见已经晚了,只觉全身经络突然被封刀气直击胸腹不由一口鲜血吐了出去,接着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就在这时,花尘风的刀也到了,一刀劈向杜若飞。 “保护飞少!”李佳见是不好,大喊一声,一群人向着花尘风冲了过去,把杜若飞围在中间,花尘风趁机抱起燕十七,而李嘉也赶紧趁机把杜若飞救了回去,接着大喊:“放箭!” 又是万箭齐发,花尘风道自己倒是不怕,但如此下去燕十七必定难逃一死。想到这里,急火攻心,魔性突生。 “求则得之,舍则失之,得得失失,天意了然,舍神弃佛!” 魔相之下,一刀化为无数刀,向众人砍去,这铺天盖地的刀光带着无限的杀意和嗜血的气息,将众人包裹其中。 “住手!住手!”说话间,一个娇小的身影三晃两晃跳入场中。 “小开!”花尘风眼见叶小开进入刀阵大叫不好,急忙收刀,那股突起的魔气反噬而来,一口逆血吐在地上。 是叶小开,的确是叶小开,他离开了易天居后,心中无限的苦闷与担心,燕十七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朱大有在担心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这一次牡丹花圃也算是有惊无险,那下一次呢?会不会有第二个燕十七,该怎么办?人世间江湖上为何要分正和邪?打斗来打斗去,多少纷争又有什么意义?或许是这两三年在洛阳过于平静的日子过惯了,如今又有花花相伴,真的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想着自己的心事,因此虽离开了易天居,却没有急着去长生酒馆。而正当她边走边感叹人生无常的时候,千魂和桃花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花花和飞少打了起来!……” 事实什么样不重要了,只这一句话,叶小开的心就全凉了。凌空而起,一路飞驰而至 花尘风把刀一收,李佳等人这才逃过一劫,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叶小开身后,“叶少,快救救我们堂主,”李佳哭丧着脸,边说边跪在杜若飞身边连连哭喊。“飞少!飞少!” 叶小开回头一看,只见杜若飞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虽身上不见刀痕,衣服却被刀气划得七零八落,一看便知道是伤在血海魔刀的刀气之下。“飞少!”叶小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玉竹复生丹放入杜若飞口中,这时李佳把手中小旗。一挥,神箭营弟子已经重新站好了阵型,“神箭营准备!” “你干什么!”叶小开急忙起身拦再李佳身前。 “叶少,他是一个骗子,他不过是利用你留在洛阳卧底,王总管就是他杀的,你们一直找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他,如今把我们堂主也打成重伤,一定不能放他跑了。” “哈哈哈!”花尘风大擦了下口边的血大笑“你主子都抓不住我,你还想抓我?” 李佳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看看叶小开和千魂的,他们可都是朱爷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月神的性情,今我们若能一起抓住他还好,否则就算朱爷也过不去这关!” “小开,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跟我走吧。”花尘风一手扶起燕十七,一手举起断情刀道:“我不信,他们谁还敢追?” “叶少!你不能走!”李佳当然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听花尘风这么说,不禁慌张起来,一个花尘风还对付不了再加上他们,那飞少非死不可。“叶少,我们堂主可对你不薄,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救他,你不能走,再说,你们若真的走了,等月神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血洗洛阳也说不定。别忘了,洛阳的人多了去了,都能走的了吗?” 如果杜若飞真的死了,冷月夜说不定真的会血洗洛阳,所以责任必须有人来承担。 “我不走!让他们走……”叶小开道。 “这……”李佳犹豫了 “你难道觉得这个神箭营就能留住他,再说现在救飞少要紧啊。”叶小开叹了口气。 李佳自然知道,如果叶小开不出手,千魂等人更不会出手,如今当然是飞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他把手一挥,神箭营的箭手纷纷退了回去。 “小开,你真的要留下来?” 叶小开看看他,看看他怀中的燕十七道:“快走吧,带他离开洛阳,不要再回来了。”说完,命人抬起杜若飞,飞奔易天居而去。 第十二章 杜若飞大难不死,燕十七侥幸逃生 杜若飞被抬回倚天居的时候,朱大有都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怕是自己受伤,他都不愿意受伤的是杜若飞。无论谁把杜若飞打成这样,都好比把天捅了个窟窿,何况这个人是和小叶有关系的,也就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那这笔账还是会算到他的头上。而将要找他算账的,偏偏是冷月夜,这个世界上最不讲理、最冷酷也是最残忍的人。 “舅舅,要不我们走吧,离开洛阳,若不然,你跟我们回华山也行。”桃花运到。 “不行不行。”朱大有头摇的像拨龙鼓,他是很怕死很怕很怕死的人,但是他在洛阳倾注了此生所有的心血,洛阳也就是他的生命,怎么可能放得下自己的生命呢?朱大有看了看窗外。易天居的外面已经被一队一队的魔域死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名义上是保护堂主,实际上也是怕他们逃跑。朱大有又走到了床边,叶小开与千魂刚刚用内功为杜若飞运行了一个周天,两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把杜若飞轻轻放下。 “还没有醒。”朱大有问道。 千魂摇摇头。“按说我们为他已经运行了一个周天。又服用了玉竹复生丹,应该有点起色才对。看来伤的太深了。” “难道飞少?”桃花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杜若飞,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前些日子还一起吃酒,而如今竟要天人永隔,这是为什么呀?“小开飞少真的没救了吗?” “能做的都做了,要看飞少的运气了。?”叶小开叹了口气。 朱大有摇摇头。“这都是命,人算不如天算,小开趁着冷月夜还未返回洛阳,你和千魂快带上桃花运离开洛阳,不要去华山,恐怕华山也挡不住他,去苏州,如今恐怕只有苏州能够安身。” “那舅舅你呢?我们都走了,冷月夜他岂会放过你?”桃花月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唉。”朱大有的脸阴沉沉的,比酱好的猪头还黑。“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想走了你们不一样,还年轻。桃桃以后要听小叶的话,不要太任性了。” “不要,我不要,舅舅。”桃花运哭着说。“小叶怎么办啊?” “杜若飞不死还好,如果他死了,我就更不能走了。”叶小开道。 “为什么”桃花月问 “他若死了。我们都走了。冷月夜回来,必定会大开杀戒,那洛阳便会沦为人间地狱。”叶小开摇摇头。 “这岂不是如今无法可解。”千魂道 正在这时,李家带人推门走了进来。“给朱爷见礼。”说是见礼,却没有见礼。“我们是来看我们堂主的,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天魂冷笑道。“还那样?不放心我们,你们自己抬出去找大夫呀。” “你……” “李佳,”叶小开赶紧接过话来。“我们已经为飞少运行了一个周天,只是还没有醒。” “那怎么办?那还不再运行一个周天快啊。”李佳急躁的喊道。 “什么?”千魂道:“运行一个周天,极耗气血内心,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那也没办法。别忘了,若不是你们也不会这样。”李佳道。 “我们?跟我们什么关系?是你们无能,护卫不力!这么多人都挡不住一个人,废物。”千魂冷冷的道。 “你……”李佳气的说不出话,“我现在怀疑花尘风是不是你们故意收留的?或者本就另有图谋吧?” 几人正在争执的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李……佳!”顷刻间屋中鸦雀无声,同时望向床上。 “你醒了?”叶小开笑了,轻轻问道。“飞少怎么样?还好吗?” 杜若飞,看看叶小开。“是你救了我。”就这么他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只看到在那满目血海魔气的红光之下,那个小小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叶小开。 “还有千魂。”叶小开道。 杜若飞勉强四下看看。“李佳。” 李佳急忙跪在床前。“飞少,我在。”杜若飞喘息着道。“万一?万一我死了……记得告诉我……我师兄。我……我是被花……花尘风所伤。一定要替我报仇。但是……”说着,他看了一眼叶小开。“这一切……都与叶少和朱家无关……叶少……也是被骗的……不要伤害他们。”说着,杜若飞气若游丝,只能在那里呼呼喘气。 “堂主。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杜若飞摇摇头。“记下了。记下了吗?” “是,我记下了!”李佳跪在床前痛哭起来。 叶小开眼睛一红轻轻拍了拍杜若飞。“飞少,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不要说了,”说着向众人摆摆手,退到了外堂来。 “叶少,我们堂主。”李佳急着问道 “放心吧,飞少有着黑犀甲护身,只是被巨大的刀气猛烈冲撞,导致气血逆行,一时晕了过去。我和千魂已经帮他运行了一个周天,经脉血络重新调整,就怕他长睡不起,如今他竟然能醒过来,真是万幸。”叶小开道。 “真的!” “嗯!”叶小开点点头 “那飞少没事了?朱大有问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要想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是现在一定要好生休息。” “那就好,多谢叶少。”李佳一跪到底。“我已经发出告诉。抓捕花尘风放心,我知道这事与你们和朱家无关,还希望朱爷和叶少能好好治疗我家堂主。” “你明白就好。”朱大有长舒一口气“放心吧,我们必定会全力。医治飞少的。” 李佳等人千恩万谢离开了易天居等人都走了。朱大有忙把叶小开叫到一边轻轻问。“飞少伤势如何?真的脱离危险了吗?不行你带桃桃快跑吧。” 叶小开笑道,“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哄骗他们呀?” 朱大有双手合十,松了口气实念叨:“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只要飞少没事。别的事都好说。”叶小开叹了口气,“这次花花算是惨了,还要背上黑衣人的罪名。”朱大有也叹了口气,“这样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他已经与魔域反目,这洛阳也是待不下去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免受牵连。” 叶小开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真是不知道这个燕十七怎么回事?真是个冤家,不是已经离开洛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拖累了花花?” 朱大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相信花尘风会放下仇恨,他总觉得早晚会出事情,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万幸的是,没有牵连任何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如今花尘风也要离开洛阳,而叶小开却还要留下来。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更何况像朱大有这样的人,花尘风的确很是厉害,但是朱大有非常清楚,像花尘风这样的人很难有人驾驭得了,更何况他心里那深深的仇恨。他的存在只能让朱大有惶恐,甚至比听到洛阳有内鬼还要不安。但这样一个与洛阳有着极其特殊关系的人,竟然会来到了洛阳,并处在这样一个极特殊的位置上。舍不得叶小开,所以除了接受他朱大有真的想不出第二个办法,而当燕十七出现的时候,朱大有担心之余,却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燕十七能带走花尘风就好了。真没有想到,这一念如今变成了真实现实,他们真的离开了洛阳,那真是一举双得。 花尘风带着燕十七一口气跑回了燕门世家。如今的燕门世家已经荒凉之极,这里是燕门世家唯一留人看守的地方,燕家祠堂。看守燕家祠堂的是老刘和他的儿子,当燕百苦举家迁出洛阳之时,基本家中的仆役、丫鬟全都遣散了,只是祠堂却不能留不留人。因此一直守护祠堂的老刘就留了下来,当花尘风等人来到祠堂的时候,把老刘吓坏了。前些日子燕十七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先来拜过祠堂的,如今再看少爷面如死灰,软塌塌的靠在花尘风身上。吓得老头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是什么人?少爷,少爷他怎么了?” “你是老刘?”花成风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黑瘦的老汉。 “是,是我!” “你家少爷在洛阳受了重伤,刚被我救了回来,你快准备一个大缸,来,缸中倒一些热水,快点,你们家少爷或许还有救。” “啊……好,好!”老刘见状也顾不上多问,急忙跑下塘去烧水。不多时,水准备好了,花尘风与老刘一起把燕十七放在缸中。 “大侠,这是?”老刘看着缸中的燕十七担心的问。 “他中了杜若飞的腾弓挫骨,幸好杜若飞的掌力还比较弱,即便如此,他的筋脉也都受损了,经脉受阻,气血凝滞,全身冰冷。就算我用内功为他疗伤,恐怕也会落个残疾。如今先把他放在热水中,借水的热力和流动的气息营养经脉不死,但我在为他运行一个周天调息,必会有效的多。” “那太好了。有劳大侠了,”老刘连忙点头。 “只是我用功之时,不能有外人打扰,您在门外帮我守下门吧。” “你放心,这荒郊野外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 花尘风点了点头,看看老头出去了,闪掉了外敞,在缸的一侧盘膝坐下,将内力运于缸中,只见缸中的水在内息的催动下流动起来,在燕十七的各个穴位冲击着,燕十七的皮肤也逐渐的红润起来。不多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啪啪的敲门声,花成风一惊,这时会有什么人来?难不成追兵到了?他看看缸中刚刚泛起红润的燕十七,急忙加大功力。 “谁呀?”门里的老刘紧张的一把抓起了旁边的棍子,小声的问道。 ”我呀,快开门。”一个男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又是啪啪的几声敲门。 “你呀!”老刘长舒口气回头隔着门对花尘风说。大侠,别担心,这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说着一路小跑来到了院门口。“怎么现在才回来?”老汉埋怨着打开门。一个中年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囊。 “哎哟,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喝成这样?”老头一看他满脸通红,满口酒气的样子,骂道。 “哈哈。”那个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大笑着又举起了酒囊咕嘟嘟又喝了两口。 “还喝,我让你喝。”老头说着一把抢过就囊。就要扔出去。 “别,别扔,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一两银子一壶呢。”这个中年男人紧抱着酒,酒囊啊。 “一两银子一壶!”老了头一怔,不由得手一松,那就囊又回到了中年汉子的手中。 “怎么?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你尝尝。”说着,他又把酒囊往前一递。 “哎哟,你这个败家子,一两银子一壶,你这打算以后喝西北风呀?”刘老老刘头更急了。 “哈哈。喝风?”中年男子笑了。“这算啥?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喝这样的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你儿子如今也是有钱人了?说着把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五个金元宝。” “你,你这是从哪来的。”老刘头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你就别管了。”他说着把金元宝往怀中一塞,摇摇晃晃的向屋中走去。 “你说你钱从哪来的?”老刘头又追着问,看儿子像燕十七疗伤的屋里走去,赶紧跑上前拦住了他。“别去,你今天去后院儿睡。” “为啥?”刘勋道 “少爷回来了。正在屋中疗伤,你别去打扰他。”刘老头说。 “少爷,哪家的少爷?”刘旭迷迷糊糊的问。 “当然是我们少爷呀。” “燕十七!”刘勋打了个冷战,就立刻醒了一半。 “没大没小,怎么可以直呼少爷的名讳?”老刘头瞪了他一眼。 刘轩没有说话,看了看那亮灯灯的屋子,又看了看。老刘头说。“你刚才说他受伤了,伤的很重。” “唉”老刘头儿叹息着摇摇头。“听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大侠说,伤得很重,若不好好调整,不死也残呀。” “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来的。” “是啊。” 刘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着什么,又往那屋走了几步。 “别过去。”老刘头一把拽住了他。“那个大侠正在为公子疗伤,不要过去。” 刘勋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我只是看看是谁。” “不行,刚才大侠说了,他正在运功疗伤时,不能打扰你,先去把酒醒了。”老刘头摇摇头挡在前面。 “好,”刘勋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又一转身,一个雁行在老刘头一侧滑了过去。 “啊?”老刘头一愣,“你去哪儿?”再回头看。刘勋已经到了屋前。 “啪!”的一掌把门推开了。 第十三章 刘老头 刘勋啪的一下推开了一愣。只见屋中热气腾腾,朦胧中依稀可见水缸中果然有一个人微微闭着双眼,面色微红。“果然是燕十七。”缸外还有一个年轻人,自己却不认识,只见他双掌贴在缸中,一滴滴的汗水从额头渗了出来。 “你,你个臭小子,快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老刘头已经追了上来。上前就去推刘勋。 刘勋看看十七哈哈大笑。“造化,真是天大的造化,看来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说着把老刘头推到一边,笑呵呵的从腰上找出,拽出佩刀。 “你,你想做什么?”老牛头一惊。“当然是救我们少爷了。”说着,拿着刀一步步走了进来。 “你,你别动,这位大侠在给少爷疗伤呢。” “你懂什么?一看他就不是好人,再晚了,我们少爷就会被他害死了。”刘勋道:“闪开。” 刘老头一愣,刘勋已经飞身上前,也不答话举刀向花尘风砍了过去。 外面吵吵嚷嚷,花尘风自然早就听见了,只是为燕十七运行的这一个周天尚在关键时刻,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动得半分,如今只觉一股杀气袭来,立刻反手一掌,直接击到刘勋的刀上,刘勋啊的一声飞了出去,摔倒在门前,刀扔在一边,他惊讶的眼前的这个人。 “你想干什么?”花尘风冷冷的看着他,而双手又同时贴在了大缸之上。 “畜生,你想干什么?他绝对是好人,要救少爷的,你快给我滚出去,”老刘头气得大骂。 “哦哦哦,误会误会,”刘勋尴尬的笑笑,看到此人的内力如此强大暗道:“怪不得能从魔域的堂主手里把十七救出来呢。不能莽撞!” “大侠,这是个误会,我这就让这混球出去。”老刘头说着又给儿子又去推儿子。 刘勋慢慢站起来,见花尘风又闭上了眼,专心为燕十七疗伤,暗暗的把手伸进怀中,向后退了两步,把一粒丸药含在口中,接着反手把手中一个纸包扔了出去,纸包一出手,立刻绽开一片粉白色的粉末霎时间散落下来。 “你!”老刘头刚一愣,只觉头晕晕的,啪的一声摔倒在门口。 刘勋一手掩着鼻口鼻等在门外,直到粉末都散尽了,听着没了动静,这才慢慢探出头来。只见缸中的燕十七还微闭着眼睛靠在缸中,而一边的花尘风已经倒在了地上。 “哈哈,倒了!”刘勋大喜,“什么魔域的护卫队?还不如我这一包药粉,听说这小子伤了四堂主,如今我要擒住他送上去,估计比燕十七还要值钱不?说不定。会赏我个什么香主,当当,嘿嘿!”他越想越美,一个雁行冲了上去。“这位大侠,”他站在花尘风身旁又喊了一声,没人答应,:“不行,凭刚那一掌,可见他功力比我高几十倍,万一醒了可不得了,不如直接砍下他的头带走比较妥当。”说着拔出单刀砍了下去。 “当!”的一声,刘勋愣住了,刀下并没有人,刀尖没入地上,半分,“人呢”他正在惊讶的时候,只觉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他吓得蹦到一边,回头看去,“你?”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尘风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 “我和你有仇?竟然下此毒手,”花尘风冷冷的说。 刘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不,不是被迷晕了吗,怎么?” “就你这不入流的招式,也想害我?当这些粉末,粉末已经被我的掌力封在了五步开外。假装晕倒,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然而……” 然而这种人是不需要机会的,当他把刀砍下的时候,其实是砍掉了自己的脑袋。花尘风的话没有说完,刀已出鞘了,寒光一闪,刘勋连啊的机会都没有,尸首两地。 花尘风冷冷的从他的尸体上迈了出去,伸手把缸中的燕十七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真的是太危险了,刚刚幸好有缸中的热水助起功力。提前半个时辰为燕十七运行完了一个周天的气血,因此当粉末散进来的时候,花尘风已经用工完毕。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也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给了他第二个选择的机会。然而,有的人的确是该死。 安顿好燕十七,花尘风又回来把楼老刘头救了起来。刘老头慢慢睁开眼,“怎么回事?我这头怎么这么鸳鸯?说着又使劲揉揉眼睛,眼前才慢慢的清晰了。” “刚你中了迷魂散,所以晕倒了。” “迷魂散?”老刘头边垂垂发晕的头,一边回忆,忽然想起了刚刚刘学一伸手带出的纸包。“难道是那个畜生扔的迷魂散?”老刘头迟疑的说。 华晨风点点头。 “这个畜生啊。看我不打死他!”老刘头儿一跺脚,“你。你和我们少爷还好吗?” 花尘风又点点头。 “你们没事就好,这个畜生为何要迷晕我呢?” “他想迷晕的是我们,然后杀掉我们去洛阳领赏。”花尘风叹了口气。 “啊,这个畜生。真是。不忠不孝呀。看我不抓住他,非打死他不可。”气的老刘头直哆嗦,“他人呢。” 花尘风摇摇头,一闪身站在一边。“我给过他机会。” “啊!”老刘头这才发现花尘风身后是一具死尸,鲜红的血染红了地面。“儿子……!” 不用上前看,就这个形态,这个衣服,老刘头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无论他多恨,多烦,甚至多想把他打死,但实际上他总是他的儿子。老刘头只觉头晕晕,两眼发黑,差点摔倒。他跪爬着扑到儿子身边,嚎啕大哭。在坏的儿子也是儿子,做父母的都会悲痛欲欲绝。在父母的眼中,没有一个孩子是该死的,这也是没有孩子的年轻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花尘风想去劝慰老人,却还是默默退在了一边。纵然是他要杀自己,然而最终的结果,他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老刘都哭的泣不成声也再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是他明白是非曲直,无奈间也只好找个软席把儿子拖了去安葬。花尘风看着老刘头抽泣着离开,才缓缓舒了口气,似乎他做错了什么,怕人来怪罪一般。 “啊……”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传来。 “十七,你醒了?”华晨风回头一看,只见燕十七微扭动着身子,不由大喜,三步两步来到床前前,轻轻呼唤,燕十七慢慢睁开眼睛?“花,花大哥。” 看到花尘风,燕十七挣扎着想坐起来。花尘风急忙上前把他按住,扶起来,半靠在床上“十七,你的伤还未恢复,好好休息。” “花大哥,又是你把我救了,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花尘风摇摇头,这倒没什么,只是我记得你说去苏州的,怎么反跑回洛阳了呢?” 燕十七委屈的说“花大哥,我是去找你呀。” “找我?” “花大哥,您有所不知,我听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可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孩子,她原本是魔域灵王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反目才来到洛阳,是一个专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心肠提起很多。担心你被他所害,才着急的去了洛阳。谁知道正遇到魔域为那个贱女人制造灵位棺木,一怒之下才和他们打了起来。” 花尘风吃惊的看看燕十七,“你这都说的什么?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 正在这时,屋外老刘头的哭声越来越大。 “谁在哭?” “老刘头。” 燕十七疑惑的看了看外面,“他这么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如同死了儿子一般。” 花尘风叹了口气,“他就是在哭他儿子。” “啊!刘勋他怎么了” “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花尘风叹了口气。“刚我在为你疗伤的时候,他竟然想对我们下毒手,被我杀了。” “怎么可能,昨天我们还相谈甚欢,他怎么会杀我?” 花尘风一愣,道。“刚才你说的是,是不是都是他告诉你的?” “啊,是啊,他也是一番好意,怕你被那女人害了。”燕十七说到这里涌出泪水,我也怕,我姐夫是被那个贱女人害的。我怕你也………” “十七呀,小开不是那样的人。”他说着站起来,指了指外面地上的血道:“我猜刘勋已经被人收买了,他自己是无法制住你的,所以才把你骗去了洛阳。再报告魔域的人去杀你,谁知被我所救。如今看我为你疗伤,无法分神,这才趁机想把我们都杀死。然后再到。洛阳去领赏。” “那怎么可能呢?”燕十七刚入江湖,自然想不到这世间的险恶。 “我就说为什么杜若飞的亲卫队一般都是在牡丹花圃的,怎么这次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看来,你去洛阳的行踪行程早已被刘勋泄露出去了。” 燕十七不禁摇头。“那天还与刘勋在一起喝酒,那是那般的推心置腹,而如今怎么一眨眼他就变成了叛徒?但是别人的话他可以不信,花成松的话他又怎么会不?”他叹了口气。 “可怜刘老叔了,老来丧子。”然后转脸对花尘风说,“花大哥这样说,我们现在在这里岂不是?已经不安全了。” “非常不安全!” “那我们还是趁早离开洛阳吧!”无所畏惧的燕十七当真面对过死亡的时候,自然已经有所畏惧了。“我们一起去苏州,现在就走。” “……”花尘风迟疑了,说。“也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整点粥,你现在气血刚被疏通,怎么也要吃点东西。” 正在这时,门开了,老刘头满脸泪痕的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少爷,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刘老伯,”十七叹了口气,“节哀吧。” “呜呜!”刘老头大哭着说,“少爷,这个畜生差点酿成大祸,幸好你们安然无恙,否则就算死也不能赎起过呀,”说着跪在床前呜呜大哭。 “刘老叔,快起来!”燕十七伸手相搀一旁,花尘风急眼状,急忙把刘老头扶了起来。 “我们吃完饭就要离开洛阳去苏州了,您这么大岁数了,留在这儿我也不放心,也跟我们一起走吧。”燕十七道。 刘老头摇摇头,“”行呀,少爷,老庄住的。命令看守祠堂怎敢擅自离开?” “没事儿,如今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等我看见父亲,自然会向他并明,你跟我们走吧,到苏州我可以照顾你。” 刘老头听了这话,咬着嘴唇摇摇头,露出一丝纠结痛苦的样子,接着道。“这是老奴的本分,不要为我担心。” 说着过去,把粥端过来,递给燕十七“你们早点吃了,早点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说着又端起了一碗,递给花尘风。 花尘风看看这粥,笑了笑,“这粥我不能喝。” “为什么?”燕十七看看这种,又看看花尘风,“难道大哥是嫌这粥太糙了吗?” “并非。”花尘风摇摇头,“这粥非但我不能喝,你也不能喝。” 燕十七吃惊的看着花尘风,“为什么?” 花尘风看了看刘老头呵呵一笑,“恐怕你刘叔也不敢喝上一口。” 刘老头儿怔了一下,尴尬的说。“小的熬的粥不合大花大侠的胃口,我觉得很好喝。”说着喝了一口。道“不知道少爷嫌不嫌弃我熬的粥呢!” “唉!”花尘风叹了口气。 “刘老叔说的哪里我,这粥我喝!”燕十七端起粥就要喝。 “啪!”啪的一声,燕十七碗里的粥已经被花尘风突然扔了出去,摔到了门外。就在粥散落地上的同时,一股白烟带着蓝色的火焰烧了起来。 “有毒,粥中有毒。”燕十七大喊。 “不但有毒,而且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化石散。”花尘风看看刘老头的。“为什么?是替刘勋报仇吗?你又从哪来的化石散?” “呵呵!”刘老头冷笑着站了起来,“是!我儿子是坏,但是他毕竟是我儿子,你们燕家全都迁离了洛阳,把我们留下来,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呢?每日担惊受怕。每晚都在想,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纵然我们深受冤家恩惠,但是我留下来足矣,我儿子还年轻啊。就算这样,我老刘对燕家也没有半点怨言,依然每日辛苦的打理祠堂,从不敢懈怠。前几日看到小主人回来,我是从心里往外的高兴,原想小主人可以把我的儿子一起带走,过点像个人过的日子,没想到今天你经把他给杀了。就算他再不对,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条改过的机会吗?哪怕是只给他留下半条命也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为什么?” 刘勋死有余辜,但面对刘老头的质问,花尘风却又无言以对,以他的身手,当然满可以制住他,刀下留人也是轻而易举。但是嫉恶如仇的本性,当他看到刘勋恶狠狠的没有半点的人性的把刀砍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想过再让他活下去了。 “这……”燕十七虽然还不太明白,但也大概听出了一些意思。“刘大叔,你们守护的确辛苦,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这样了。刘叔,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苏州,我替刘勋为你养老如何!” 老刘头看看燕十七心诚意切的样子,一时间沉默了,突然回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呜呜的哭着跑了出去,嘴里念叨着儿子,“儿子,儿子!”刚到门口,啪的一声栽倒在地。 “刘叔!”燕十七急忙起身查看,花尘风一把拦住了他。 “不用了!”燕十七了不解。 花尘风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啊。”燕十七吃惊的把目光转向刘老头。 花尘风走过去抽出单刀,把刘老头的尸体轻轻的。翻了过来,只见他的面部和胸部都已经血肉蘑菇。无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么一摔,也不会烂成这样。不只看不清模样,连胸口都难出了一个大窟窿血肉如糊状流了出来。 “这就是当年血洗洛阳的化石伞。无色,无味,无色。无嗅。也无药可减,虽然只喝了一口,足可以把他的五脏六腑都融化掉了。”花尘风回头把燕十七扶起来道:“感觉如何?还能走吗?” 燕十七点点头,“花大哥,洛阳真的不能再留下来了,刘老头这么好的人都被他们魔化了,太可怕了,你绝对不能再去找那个女人了,他会害了你的,你一定要跟我去苏州啊。” 花尘风点点头,“十七,那我们走吧。”燕十七看看这年久,年深日久的家,祠堂。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与其被别人糟践,不如一了百了。说着,他摇摇晃晃的把厨房的油洒在了屋前屋后。 “十七!” “走吧花大哥!”燕十七说着把手中的火折子扔进了祠堂,霎时间火光冲天,洛阳从此再无燕门世家了。 十四章 想说爱你不容易 杜若飞醒了,却没有动,不是不能动,是不想动。这些日子,在朱大有等人精心的照顾下,想不好都不行,什么千年灵芝、百年参,只要是他用的药,都是整个洛阳最贵最好。特别是桃花月熬的粥,桃花月熬的粥只有两个人喝到过,一个是千魂,一个是叶小开,而如今他算是第三个,而且是喝的最多的一个。这十几日熬的养生益血的中,全由全出自桃花月之手。杜若飞想着那粥的美味,只觉肚子就有点饿了。而且还咕噜起来。他不由得动了动手摸摸肚子。 “飞少,你醒了。”叶小开从桌上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眼睛,杜若飞坐起来。歉意的笑笑,“叶少,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我,才能好的这么快。” 叶小开也笑了,“只要你好就好。”她走过来看看杜若飞,“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杜若飞笑笑,“没有,”正在这时,他的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看来飞少是饿了,这样好呀,吃的多才好的快。” 正在这时,门开了,“哎呀。飞上醒了呀,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桃花月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好香呀,”叶小开提鼻子闻了闻,“桃桃这又是什么粥?有没有我的?”说着,上前去掀那盖子。 “没有,”桃花月一把把她的手按住了,“这些呀,全都是飞少的。” “哎呀,大姐,我也很辛苦行不行?你没看我这些日子都瘦了。”叶小开故作委屈的说道。 “知道知道,有你吃的。”桃花月笑了,眨眨眼睛。 “哪呢! “这个!”桃花月伸手把那盖子打开,只见里面并不是粥,而是几盘小菜和馒头。 “桃桃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叶小开笑着去端,却被桃花运拦住了。 “这也不是你的。舅舅说了,飞少从今天起可以不用只喝粥了。这些是专门为飞少做的小菜。” “啊,我也觉得是应该应该,”叶小开看看桃花运,把小菜一盘盘端上来。 ““那,那我吃什么?” ”你呢?”桃花源看看叶小开从抽屉,从笼屉里拿出一个馒头,“这,这个是你的。” “……”叶小开接过馒头,瞪着桃花月。 桃花月向他伸伸舌头,似乎开心的不得了。 杜若飞看着这两个女孩子在那口角,不由跟着偷笑,只要有桃花月和叶小开的地方就会热闹许多。也正是如此,虽然这几日一直从未出过屋,但却从来不觉得闷,无论是谁,每日有这样有趣的两个美人陪着,都不会觉得闷。 “看样子今日气色不错。”杜若飞刚坐在了桌前,朱大有就走了进来。 “朱爷!”杜若飞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你吃,你吃。”朱大有笑着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杜若飞的脸色虽然还有一些发白,但却也红润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有了些底气,“都是我老朱没有管好洛阳,才让飞少受苦。” “哪里,这都是意外。” “幸好飞上没事,我这心里也好受了很多,听说月神已经离开了魔域,估计过几日就回来了。” 杜若飞点点头,“师兄肯定会赶在为惜姑娘迁墓前回来的。” “这么快,今天已经12了。” “哦,12了。”杜若飞也一惊,这几日昏昏睡睡的,没想到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那么说,明日或后日师兄就回来了。” “是啊,”朱大有突然又哭丧着脸,“洛阳发生这样的事,月神必定会责怪于我,受罚也就罢了,只怕他会迁怒小叶和桃桃。” “……”杜若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饭。 “朱爷?”叶小开瞪了朱大有一眼,“你哪那么多话?查到燕十七和花尘风行踪没有? 杜若飞听叶小开这样问,慢慢停下来,看着卓大有,无论谁被伤成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忘记伤害自己的人。 “那倒没有!”朱大有的,“不过也就算是查到了。” “为什么?”叶小开问的似乎都是杜若飞想知道的。 “因为他们已经不在洛阳了。”朱大有道。据回报,“燕十七把燕家祠堂都给烧了,由此可见燕十七离开洛阳的决心,而他身上有伤,花尘风必定会一直在他身边。” “这么说,他们都离开了洛阳?” “是的,他们离开洛阳,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苏州。因此说,虽然没有查到他们是否到了苏州,想必也不会错。” “苏州?” “苏州是杜若飞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最不想提起的地方。”想着,他放下了筷子。“李佳!”他轻声喊道,李佳整日整夜的都会守在杜若飞门前,听到他的喊声,急忙走了进来。“在!” “准备好马车,我们回牡丹花圃。” “飞少你的伤?”李佳迟疑了一下。 “是啊,别的都是小事,你的伤一定要养好朱大有道。” “我的伤已经好了。”杜若飞笑笑,“多谢两位妹妹的照顾,或许明日师兄就要回来了,我得先回去安排一下。” “这……” “朱爷,你放心吧,我知道这事,怎么和师兄回。”他看了看叶小开和桃花运,“你们都放心吧,既然他们已经离开洛阳了,我想这事就暂时放下吧,我早点回去也是想安排一下,免得师兄起疑。”说着,他站了起来,李佳忙过去把杜若菲的披风取来给他披好。 “飞少保重” “飞少保重!” 两日后,冷月夜回到了洛阳,洛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在迁墓的时候,冷月夜只留下了杜若飞一个人陪他喝酒。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冷月夜喝醉了,从离开苏州,第一次喝醉了。而杜若飞不但没有醉,一滴酒也没有喝。因为桌上只有两个酒杯,一个是冷月夜的,另一个还是冷月夜的。 “我知道你受了伤,受伤的人不要喝酒。”冷月夜的话,从来都是很简单。 “我知道你不想追究,只要你开心就好。”冷月夜说的话从来都是很直接。 “心伤恨难医,我尚不能自医,你也不要在馅去就好。”这不像是冷月冷月夜说的。然而却是冷月夜说的。 “师兄你放心,我没有任何奢求,只有有师兄就足够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不会失望,就没有怨恨和痛苦。” 月色朦胧,灯花闪烁,叶小开静静地坐在灯下,似乎在想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小叶!”是桃花月的声音 “干嘛!”叶小开看看门,却没有动。 “陪我玩会儿呗。”桃花月用手捶着门道,“这么早就上门了吗?” “我睡了呀。”叶小开知道是桃花月,更知道她来做什么,可是她需要的却不是安慰,没有什么安慰可以弥补她心中的空白,何必让他们在这费心费神呢?想着噗的吹灭了灯火。 “真的睡了呀?”桃花月停止了敲门。 “”是啊,这天天这么多事,差点把我累死,可让我好好睡觉吧。”叶小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着哈欠说,“让千魂陪你去玩儿吧,哈哈,困死我了。”似乎说着话就进入了梦乡。 桃花月没有再敲门,反而欣慰的看看叶小开的房门,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了。她并不是真的要她陪,只是怕她睡不着,怕她一个人在那里难过。如今看她睡了,也就放心了,没有一个心里有事的人会睡的着。虽然花尘风离开洛阳,桃花月很遗憾,但是在心中,她宁愿希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在他没有出现前,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叶小开脸上有过。忧伤。 听着桃花月走远了,叶小开方才松了口气,好累呀,说话好累,做事也好累,笑的更累,装的一切当然都是好累,只是有些事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与其与他人没有关系,不在乎自己的人,不过当看场笑话,在乎自己的人却必定陪着伤心落泪。桃花月,叶小开只想让他分担自己的快乐,却不是痛。 叶小开静静的靠在床旁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声响,若不是这里过于安静,绝对听不出来这个声音到了自己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拍了两下。桃桃又回来了。不是桃桃。 是的,桃花月拍门绝对不会这么轻轻的似乎只是让自己听到,那谁还会敲自己的门呢?想着她迅速翻身而起。贴着门边轻轻的问。 “谁?” “我!” “花花……”是他,是他的声音。叶小开只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怎么会是他?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顾不得细想,迅速的打开了门,花尘风一侧身闪了进来。叶小开看看左右没人,急忙把门关好。 “小开!”花尘风的眼神比月色还要温柔,她微微一笑,你还好吗? 叶小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喃喃的说,“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和燕十七去了苏州?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吗?” 花尘风轻轻捧起叶小开不知所措的手,慢慢放在心胸前,“我怎么能放下?我怎么舍得走呢?” “花花!”叶小开忽然想起了满城的通缉令,“你怎么进城的?你知道,如今你不该再回洛阳,太危险了。” “我知道朱大爷已经把我的画像贴在了满大街小巷。我现在也才知道,原来我就是那个我们一直追查的神秘人。”花尘风自嘲的笑笑。 “当然知道不是你,只是觉得你已经离开了洛阳,为了给魔域一个交代,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叶小开道。 “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安全就可以了。”花尘风轻快拍拍她的肩膀,“反正我也是要被魔域通缉的。” “是呀,那你就更不该回来,太危险了。”叶小开摇摇头。 花尘风沉默了,对,他的确不应该回来洛阳,他既不想来,如今更不应该来。可是他深深的明白,如果今天他离开洛阳,或许他与叶小开就此再无瓜葛了,那绝对不行, “可是我想你啊。”花尘风道:“我把燕十七送回了苏州,就返了回来。” “可是洛阳这么危险,你回来干嘛呢?”叶小开轻轻的埋怨呀。 “每远离一分洛阳,就会多一份对你的思念。再危险,我也非回来不可。” 是的,花尘风为了救燕十七匆匆而去。叶小开心里真的迷茫了,说舍弃就舍弃的人还算是最重要的嘛。而如今,听到他这样讲,所有的委屈、怨念瞬间都烟消云散。他轻轻地把头靠在花春风的肩膀上。“花花你真好!” 花尘风轻轻抱住她,欣慰的。“傻丫头,我说过会一直对你好,就算走,我也要带你一起走。” “一起走。”叶小开疑惑的抬起头。 “是啊。”花尘风点点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一起走去苏州。以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现在?” “对啊,现在就走!”花尘风斩钉截铁的说。 “……”叶小开犹豫了。 “小开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华晨风满眼的期待。 “我……”叶小开避开了他的目光,咬着嘴唇默默无语。在洛阳已经生活了三年了,从一个漂泊无依无靠,到遇到朱大有,才算是安定下来。没有人可以再来辱骂她、欺负她,也不需要疲于奔命躲避追杀,就好比一只小船,终于有了可以停泊的码头。这也不再只是洛阳,而是她的家。朱大有桃花月都是她最亲最亲的家人,花花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似乎变得完美,可亲的人,可爱的人都在身边,当然完美,只是这种完美却如昙花一现。如今要他离开洛阳,而且是现在。叶小开只觉心中万般纠结。 “你在犹豫?为什么?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叶小开摇摇头,“给我点时间。我还有事。” “你还有什么事?” “我……”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走?你根本不想离开洛阳,你有没有我都不重要,是吗?” “不是的。我的确是舍不得洛阳,因为是洛阳给了我一个家。舍不得洛阳就如同舍不得离家。” “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你相信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叶小开摇摇头。 “你是不想放弃你叶少的位置吧?”花尘风冷冷的说,“或者你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叶小开一愣。 “我怎么知道?”花尘风向后退了一步,淡漠的看着她。 “花花!”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跟我走?”花尘风并不想听她的解释。他那颗浮躁的心已经在开始燃烧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叶小开从来没有想过花尘风也会发火,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你真的不要跟我走,是吗?”花尘风似乎不再是那个温柔的花花。 叶小开没有回答。 “好了。”面对叶小开的沉默,花尘风失望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向门边走去。“我知道了,是我多情了,你保重吧,再见。”说着转身开门,在黑夜中一闪消失不见。 “花花。”叶小开急忙追了出去,然而茫茫深夜,已经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当叶小开魂不守舍的再回到屋中,一切仿佛都是南柯一梦,唯有开着的门证实他真的来过。 他来过,他又走了,我明明那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应该立刻跟他走,无论去哪。可是我偏偏迟疑了。我在担心什么,是怕连累他人是舍不得洛阳,是离不开桃桃,还是放不下那个还没有查出来的黑衣人。或许都有,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最不愿承认的。在深深的隐隐的心结里,是那曾经的美好,恍惚间成了的噩梦。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那种孤独,那种寂寞,那种被全世界厌弃的无助,成为了一个阴影,一个巨大的阴影,让她在面对他,面对一份爱的时候,怯懦退却了。 十六面人张 洛阳的冬天也很冷,呼啸的北风如同一把扫帚,把洛阳的街道清理的干干净净,谁又会在这样的天气出去闲逛呢? “小叶,你要去哪?”桃花月拦住了正要出门的叶小开。 “当然出去玩儿了。” “……你确定?”千魂看了看外面清冷的街市,摇了摇头。 叶小开笑笑,推开了桃花月的手,下楼去了。 “小叶。”桃花月望着远去的叶小看,不无担心的说,“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小叶好像变了一个人?” 天魂点点头。 “我好担心他。” “应该没事吧,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桃花月摇摇头,“虽然她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呀。” “笑还不好吗?”千魂道。 “师兄,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吗?”桃花运回过头问道。 “……额!”千魂道,“不是在说小叶吗?怎么突然这样问?” “师兄,小叶的哀伤全部来自花少的离开,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我可没有小叶这么坚强,我不是哀伤,而是我活不下去的。”说着,桃花月轻轻的靠在了千魂的怀中。 “别傻了,”千魂轻轻的抚摸着她那柔软的头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了?”说着,他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喃喃的说,“不知道花兄如今在苏州可好?” 似乎所有的事都平息了,牡丹园迁墓很是顺利,对于洛阳的风波,冷月夜不但没有查,连问都没有问,只是当他凌厉的眼神在叶小开身上扫过的时候,叶小开几乎可以断定,该知道的,他应该都已经知道了。看来还是要感谢飞少,只是或许这份情谊也只能欠下来。杜若飞看着叶小开那歉意的神情,自然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纵然没有花尘风,也不能改变什么,或许有的人做朋友是最合适的。吴老二已经重新回到了朱大有身边,而且朱大有也大方起来,对他比以往更加亲密了。千少和桃桃依旧吵吵闹闹,却也一如既往的恩爱。这些所有的一切,除了满城贴满了花城尘风的画影图形外,似乎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应该已经到苏州了吧,也许苏州才是他该去的地方。应该也过得很开心吧?想着,她不由得紧了紧衣服,今天真的很冷,只是她却不得不出来。在屋中,她感觉要透不过气来了,而这清冷的街上,至少一路都是他的影子。想着她不由得苦涩的一笑。他就这么走了,估计还在责怪我为何没有和他在一起。想到这,叶小开暗自嗔道,我又没有说不走,考虑一下还不行吗?只是这些或许已经没有机会再讲给他听了。 她没有说过,但是她还是后悔了,没有她的日子,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好像做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了。每一天,每一日,每一刻,那一种思念终是无法停止他在哪?在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明知道,或许所思所念再与自己无关却依然还是停不下来。 “卖面人喽,卖面人喽。” 一串小鼓声响,伴着一个声音清脆的叫卖声迎面而来,叶小开应该是看见了。却如同没有看见一样,听见了,如同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魂不守舍的向前走着。 “这位小姑娘,来个面人吧,”或许这个卖面人的实在是找不到买家,竟然转身追了过来,拦住了叶小。 叶小开也只好停下脚步,抬头看去,这是一个50几岁的老叔,花白的头发在头顶打着转。照着一个灰色的破旧不堪的绢帕,酱紫色的脸上皱纹堆积,肩上挑着一个扁担,扁担上插着一个被风吹成黑色的面人。弓腰驼背,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粗布衣裤,粗糙的手上拿着一只小鼓,满脸都是谦卑的笑容。 叶小开摇了摇头,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如今只觉万事成空,还有什么心情看他捏什么面人,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小姑娘,捏一个嘛,”这个老头似乎并不死心,跟在叶小开身后不停的拨弄着小鼓,叶小开只得又停了下来。 “小姑娘,看看再走吧。”这老头可怜兮兮的说。看看他穿着破穿着破旧的老头和满目萧条冷落的街市,不由叹了口气,从怀中摊掏出些散碎银子递给老头,“我不要什么面人。你拿着,今天这么冷,街上不会有人的,快回家去吧。”说完把钱放进老头敞开的小篓中,又继续向前走。 老头一愣,继而迅速地追了上去,“难道姑娘不冷吗?” 叶小开不想说话,只是微微摇摇头。一个心冷的人,身上再冷也不觉得。 “姑娘看你愁容满面的,这是谁惹你不开心呢?” “没有。”叶小开懒散的说。 “你是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惹你不开心的肯定是个大坏蛋。”那个老头咕嘟着紧走几步,站到叶小开的面前说,“我有个好办法让你开心。” 叶小开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 老头一笑,“我来捏出那个大坏蛋的样子,任凭你打碎,捏扁,出出气可好?”叶小开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好嘞,”这老头立刻来了劲头,放下担子,从瓦罐中取出一块面来,在手中揉搓起来。 叶小开看着他,不禁摇摇头,暗想。你都不知道,我要捏什么人长什么样就开始捏,还会捏得像? 那个老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着说,姑娘不知道,你只要默默的去想,然后往我这面球上吹一口气,一会儿捏出来的面人就如同你心中想的一样了。 “还有这么一说?”这真的引起了叶小开的兴趣。 “那是啊,这可是我们祖传的手艺呢,”说着把面团伸到叶小开嘴边来。“姑娘,吹口气吧。” 叶小开将信将疑的轻轻吹了过去。 “好嘞!”老头说着,双手在面团上不时的揉搓,不多时,一个面人就捏了出来,他拿出毛笔轻轻画了几笔,小面人儿活灵活现的立于手中,然后把面固定在一根小木棍上,伸到叶小开面前。 “啊!”叶小开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眉眼儿果然真和他有几分相似。 “看看是不是这个坏蛋惹姑娘生气了。”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把刀子,“让他惹你生气生气,大坏蛋一个,你就这样把这个坏蛋一刀一刀的剐了他,算了,先削掉他的胳膊,在肚子上扎几道,然后放在火上烤……”老头在那边自顾自的念叨着,叶小开默却不出声,他抬眼一看。只见叶小开看着面人,已经是满脸泪水,每滴泪水里写满了思念。他怔住了呆呆的望着她。 叶小开急忙回避开他的眼睛,伸手把面人拿了过来,转身而去,萧瑟的北风中,更显得她形只影单。这老头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间伸出手啪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刮子,然后迅速飞奔过去。 “小开!” 叶小开站住了,好熟悉的声音 “小开!” 叶小开回过头来。 是那个捏面人的老头,只见他腰也不弓了,背也不驼了,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你……” 那老头伸手往脸上一抹,酱紫色的脸皮下是一张英俊而已,一直惦念的脸。 “花花……你……你没有走?” “我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说着也是泪光闪闪。 叶小开笑了,泪水滴落在腮边,从微微翘起的嘴边慢慢滑落…… 风不再大,天不再冷…… 叶小开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真的很笨,一团面揉来揉去还是一团面疙瘩。花尘风笑得满脸的皱纹如盛开的菊花。叶小开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花尘风立刻乖乖的把将要一成型的一个面人一巴掌拍扁,恢复成一个面球,若不能一起捏面人,那一起做面球也是很好的。二人不由哈哈大笑,快乐可以很简单,无论在哪,无论在做什么,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桃花月与千魂坐在楼上,看着街边正在捏面人的叶小开叹了口气。千魂道:“咋啦?如今小叶开心了,你怎么反倒不开心呢?” 桃花月无奈的道:“我的小叶呀,我的小相公呀,就这样被捏面人的拐跑了。我还有啥开心的?” 千少道:“你的小叶没问题,可你的相公不对吧?我可就站在这儿呢。” “呸,”桃花月被他这样一说,笑了起来,嗔道,站着呗,“那又怎么样?我偏要说小叶就是我的小相公。” “好,”千魂诡异的一笑。“看我怎么样收拾你!” “你……”桃花月唬的后退一步转身就跑大叫着:“你不要过来啊!”” “哈哈,想跑晚了” 月神虽然很凶,却绝对不会。对,看门的人凶,就好比大象不会看蚂蚁一眼一样。因此说在洛阳府当差最是轻松,轻松的就好像每天吃饱饭只剩下晒太阳似的,既不需要警惕,更不需要粗担心,无论月神在或没在,都没人敢来这里惹事情。而且洛阳的诸多事物都交给了朱大有和杜若飞。因此,更显得清静。冷月夜就是喜欢清静。而今天似乎却不清静了。这一早的几个当差的守卫刚刚换了班,正准备开启晒太阳模式,就见一匹快马从风华桥上飞驰而过,直奔洛阳城府而来,竟然有人来,瞬间几个人立马来了精神,这是谁?如此风风火火,难道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几名守卫正在奇怪,此人眨眼间就来到了近前。众人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杜若飞的贴身护卫李佳。跑到门前翻身下马。上前和其中的首位小头目耳语了两句,二人慌慌张张的进了洛城府。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暖风暖和的如过了三春一般,也正因此,今天洛阳街上的人特别多,各种买卖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争相着抬高嗓门压倒对方。而偏偏有一个卖面人的老者。或许他是怕生意太好了,不但不吆喝,连小鼓都懒得摇,而且完美避开了各个显眼的摊位,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停了下来,支上了摊子,靠着墙根儿坐下,顺手拿起一块面团捏了起来,一边捏一边想着什么,眼睛中放出了与老人这张菊花皱的眼睛极不相衬着光芒。不多时,一个小面人就捏好了,只见他拿起笔勾勒了几下,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栩栩如生的展现在眼前。他看着这个面人,无意间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各摊位都挤满了人。似乎把这个角落的面摊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不注意似乎根本看不出这后面还有一个小摊子。 可偏偏有些人的眼睛特别好用,径直的走了过来,穿过那拥挤的人群。在老者身前站住了,而且也在同时,老者脸上的笑容凝结了…… “花尘风!”来者的声音很冷,冷得如一块千年寒冰,直接砸到了过来。 老者慢慢抬起头。“不该来的来了。” 来人呵呵冷笑。“那谁是该来的呢?” 老者笑笑,没有说话。 “你果然是花尘风。”来人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老者点点头。“不错!”说着,霎时直起了身子,又把手往脸上一抹,这哪有什么老者,分明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 “你不该来洛阳。”来人冷冷的摇摇头,一股杀气弥散开来。 花尘风反倒淡淡的笑笑。“今日能与你切磋,也算不虚此行。” “你知道我是谁?” “虽然未见过,却也猜得到。”花尘风道:“带着如此满满的杀气,却又如此平静的,也只有月神了。”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而我们也不是切磋。” “晚?” “当然了,你已经在我追击范围之内,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我需要逃?”花尘风大笑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劈了出去。 “好快的刀!”冷月夜暗叹,同时雁行向后一退,反手一掌,只见一股黑色的气焰直接冲向花尘风,迎面而来的断情刀磕在一起,强大的力量把中间的面人摊子直接击了个粉碎。花尘风不由得倒退几步,暗自赞叹,这月神果然名不虚传,但就这里,我已经差了一截,再看他那出神入化的龙爪手,绝非杜若飞可比。 而周围的百姓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蒙了,哭喊着四散奔逃,眨眼间,热闹的街市跑的一个人都看不见了,就算有些胆子大的也是隔着远远的向这边张望。 杀气弥漫了整个街市,眼看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暴风雨前夕,总是无尽的黑夜和沉寂。 十七杜若飞求情,叶小开拜别 花尘风自然知道他的龙抓手擅长远攻,因此飞身而起,一刀情尽直切冷月夜,冷月夜一掌推出,接住了刀气,却也同时被刀气所晕。就在他稍一停顿之时,花尘风已经快速凌空而起,一个穿云直逼冷月夜身边,而冷月夜也只是稍稍一点晕,巨大的内息瞬间解开了经脉,见花尘风已经到了近前,丝毫不惊,只见他飞身无影,爪劲摧心,一爪抓向花尘风,此招专门击落空中之人,此刻花尘风正在空中从上而下一刀劈来,再换招式似乎已经不可能了。而只见“当!”的一声爪力抓到了花尘风的格挡上,不但未被击落,伤害也到不了一成,冷月夜暗自点头,这小子反应竟如此之快,这个格挡出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花尘风却也惊了一头冷汗,若不是在出招的瞬间,突然想起杜若飞击落燕十七的情形,瞬间收刀格挡,等看刀冷月夜出招再格挡,恐怕此刻的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似乎这就是一种运气,却也不单单是种运气。 惊叹中手中的刀却未停下来。瞬间,花尘风已经落地,一刀砍出,这是一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到招式。然而越简单的招式速度越快,这几招下来,让冷月夜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或许这刀出的太随便了,冷月夜却不敢接,没有变化或许和千变万化只有一闪念的距离,冷月夜飞身而起,就是向后退出一丈,幼鱼凌空踏虚,翻身站在对面的茶楼上,如若近战,或许自己的爪子真的不如对方的刀快。冷月也叹了口气,看来今日真的还要多加小心了。 花尘风一招击空,再看月神已经退出一丈有余,不禁笑道:“月神,你的身法可是够快的,不过你这么大的月神,没打就跑,合适吗?” 冷月夜冷冷的看着他,不恼不怒,虽杀意无限,却又平静如水。花尘风怕的就是这样一个冷静的人,刚刚一次对战便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内力的强大。而龙爪手善于远攻,因此故意言语相讥。若他能一怒与自己近战,那胜算才会又多了几分,偏偏他又如此的冷静。想着,花尘风不觉感到阵阵寒意,不论如何,如今也只能追上去粘着他方有机会,否则别说获胜,就算伤都伤不到他。想着花尘风抬手亮刀,刀在空中翻舞着,三击刀气,直冲冷月夜。 冷月夜闪身躲避,花尘风自然知道这刀气绝对伤不到他,只是为给自己争取点时间而已。就在冷月夜闪躲刀气之时,花尘风凌空而起,扶摇直上两丈多高,然后一刀从上而下向着冷月夜戳了下去。说是迟,那时快,花尘风的断情刀眨眼就到了。然而当他的刀戳下的时候,冷月叶却已经不在那里了。花尘风一刀,几乎把茶楼的楼顶捅了个大窟窿,吓得茶楼里躲藏的人哇哇乱叫四处逃命。 几招之后,冷月夜更加冷静了,似乎他已经明白了花尘风的意图,只见他不紧不慢在空中飞上飞下,却始终在花尘风一丈开外,而同时,他的爪子却从来没有停过,一道道黑爪的爪气在花尘风身边呼啸而过,花尘风只有躲闪招架。却又打不到人家半分。冷月夜如今能名满天下是有原因的,他的冷不但是残酷无情,心狠手辣,更是超乎其然的冷静,波澜不惊。 30几个回合之后,花尘风有些冒汗了,这样下去,迟早被他耗光体力,有一招躲得慢了,就会粉身碎骨,只见他暗自欢心。股血性的魔气油然而生,霎时间,黑色的五行刀泛起了隐隐的血光。 “孽海茫茫!”华晨风飞身而起,一刀砍下周围五脏之内,万物皆沉于孽海,无声无息,如死神笼罩下来。 冷月夜可以退却,却没有退。在李家口中,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年轻人不但断情刀痕,而且会还会学海魔道这种邪门武功,因此早就提防他了。神风刀起变到暗具内息环绕命门,一股股强大的内力在他周围如云如雾一般将它包裹起来。茫茫夜海之中,浮浮沉沉,无论什么招式都不可能扛下聂海。溺海之下无余生,化成风一笑,凌空跳起,放下屠刀。逃过孽海却绝对逃不过屠刀。只见他一把血刀翻滚着向冷月夜砍去。 冷月夜却猛地手掌向后闪,闪身瞬间竟然退出屠刀之外,而同时,就在花晨风刀势结束的刹那间,龙腾一步,反手一爪,神经断脉,挫骨扬灰,一团黑雾直接包着化晨风。华晨风只觉经脉之气受阻,暗道不好,急忙勉强招架,却仍然是感觉骨子经脉被一股强大的爪力在拿捏着,似乎要捏碎不可。原来他躲躲闪闪,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击必中的机会。可是他到底是什么用什么奇怪的武功逃过了孽海的控制,世上除了武当的兰雀尾似乎再没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可事实他丝毫没有收到孽海的控制才能在他出放下屠刀的时候躲的如此之快。 看到花晨风用尽最后一丝魅力苦苦的在黑雾中挣扎,冷月夜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喜悦,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战胜一个强大的对手更让人高兴的了。 “嗖!”一道寒光划破长空,直笔冷一夜而去。 “有人偷袭?”冷玉液不得不迅速分出一手迎了上去,在空中一扭,啪,一把废非接在手中,只见那飞镖上磕着一片小小的叶子。 “叶小开!” 的确是叶小开,而就在他接住飞镖的同时,几道寒光接连而至,冷月界急忙挥手,一股强大的掌风把空中一些零零碎碎的暗器一一击落。而此时,花晨逢只觉捏抓捏自己的经脉的力量突然变弱,机不可失,立刻用尽内力冲开爪劲,向后摔了出去。 冷月夜见花成风,经络已开,立刻收回爪力,分身飞身而起,跳出一丈开外。此时叶小开也到了。如闪电一般在冷月夜身边划过,冲到了花晨风身边,上前几步扶起了他。 “花花,那还好嘛?”一路的疾奔。让他双颊绯红,呼吸急促。 华晨风勉强站了起来,擦了一下口角的血,笑笑。“死不了。”然后看了一眼冷月夜呵。你还真他妈够阴险的。你让我误认为你被困孽海之中那到底是什么招式可以躲过孽海的追击。 冷月月看了看他,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然后又看了看叶小开。 你想好了,确定要帮他吗? 冷月夜看看他那冷冷的目光,花湖惨死在风花桥头的样子。又闪现在眼前,心中不由一凉,无论如何,自己绝对躲不过错骨焚经的一抓向他,他点点头,是的。虽然怕的要命,却还是静静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花晨风紧张的看着他,见他点头,这才松了口气。或许他并不是要他帮自己,而是希望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否则自己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当然帮我,她是我媳妇,不帮我帮。水花成风大笑。 正在这时,朱大勇和阿飞等人也都跑了过来。原来今日朱大友把杜若飞请到了洛阳,打算安排一下吴老二接手洛阳北岸的事情。没想到突然听说集市上月神和一个卖面的老人打了起来,叶小开一听,非一样直奔集市。他的轻功自然高处,众人因此早一刻到了。 月神息怒,月神息怒,花朱大友赶紧上前给冷月夜赔礼。 你还敢说话?冷月夜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到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刚到,我想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有话好说嘛。朱大有嬉皮笑脸的说。 误会,当月夜指了指叶小开旁边的花,晨风,这是何人? 这,这不是面人章吗?周大友看看华晨风,心头一凉,诶,怎么,今天咋这么年轻呢? 冷月也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那我就告诉你吧,他就是洛阳城,洛城西的异地云州之战的总指挥。牡丹花的刺客,你们一天居的座上客花花,也就是打伤啊飞的花成风。 朱大友听着,只觉头嗡嗡直响。从不关心洛阳的冷月夜,竟然如数家珍。似乎每一件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太可怕了。霎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他,他是花花,无论他知道的是不是这么清楚,我这戏还是要唱下去。朱大爷又是跺脚又是摇头,怎么可能是他呢?他怎么可能是花花呢? 冷月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当真不知。 猪也当然不会知道,他眼睛里只有钱,怎么会注意大街上一个卖面人的呢?叶小开鄙视的看了看朱大勇,笑笑。 冷月夜点点头,转向叶小康,那你呢? “我?”叶小开呵呵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还敢把这个奸细留在洛阳“他是花尘风,但他不是洛阳正在查找的黑衣人,更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来洛阳做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他媳妇,而我在洛阳。”叶小开红着脸说。 冷月夜看着叶小开停了,道:“不管他为什么来洛阳。也不管他是不是奸细总之,他打伤阿飞就得死,谁也救不了他。” “他伤了阿飞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真心要杀死飞少,那估计你这次回来就再也见不到阿飞了呀。”叶小开摇摇头。 “我不知道花尘风是不是真的想杀我,但是我这条命确实是小叶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若飞走了过来。 “这个人情我要还!” 冷月夜看看杜若飞叹了口气。“好吧。”说着,转头对叶小开说。“叶小开,你救阿飞两条命,我就还你两条命,给你半个时辰离开洛阳,从今以后不许再踏入洛阳半步,否则必让你尝焚筋挫骨之痛。”说完,看也不看众人,飞身而去。 “两条命!”叶小开恍然明白,原来唐门送药之情,冷月夜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谢字,却又从来没有忘过,原来他也并不是所传的那般冷血。冷月夜竟然走了,花尘风真的也有些意外,可是却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或者战死远比偷生要痛快得多。 “多谢飞少!”叶小开道。 “保重!”杜若飞又看了看他和花尘风,转身而去。 “小叶!”桃花月跑过来,吓死我了,“小叶,你胆子太大了,敢这样和月神说话,简直不要命了。” 叶小开上上拍拍桃花月,“这不是没事了吗?” 可你这真的要走吗?桃花源说着嗔快着看看华晨风,华晨风知趣的后退半步。 叶小凯点点头,从花花回来的那天,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他向前走了几步,给朱大勇作了个揖,谢谢这几年朱爷的照顾,猪爷,保重,小叶拜别了。 朱大有叹了口气,快起来吧,小叶,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小叶。小开自嘲的笑笑。我当然得走。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朱大又无奈的摇摇头,哎。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要走。 叶小开一时语塞,看着尽显疲惫的朱大勇,忽然感觉有些酸涩。朱颜,叶小凯突然想起什么,刚想要说,吴老二走了过来。叶少保重。叶想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吴二叔,以后拜托你了” 我舍不得你走,我再也见不到你,怎么办呀?桃花也拽着叶小开的衣服泪流满面。世上没有人能像桃花运一样简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桃花运哭了,因为他真的很悲伤。 淘淘傻不傻?我不能回洛阳,但是你可以出来找我嘛。一小开给他擦擦眼泪道,等我有了落脚的地方,一定派人送熏婷。然后接你过去玩。 嗯,真的吗?桃花月立刻止住了哭声,你可不许骗我。 叶小看笑着点点头。 花大哥,你伤的怎么样?要不我们送你出城?乾坤走过去对华晨风说。 不妨事。花尘风摆了摆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前少后会有期。说完握住叶小开的手,小开,我们走吧。叶小凯点点头,向众人挥挥手,与化成风,转身而去。 或许后会有期,或许后会无期。朱大勇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朱茵。这是。对叶绍最好的选择。吴老二走了过来。猪也,又何须叹息呢?朱大有点点头。我虽早已料到,只是。对了,老二,你快抓紧时间把洛阳北岸的事物处理一下。叶少的是已经让月神对我们有了诸多不满,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是朱爷放心,老二必不辱使命。 第一章 夭小月的酒 苏州还是以前的苏州,九浮宫却不再是以前的九浮宫了,高高的牌楼上是深深刻着的一个字,一个大大的“一”字,就如被一柄巨斧深深砍下一般。 为什么是一?不为欺人不为欺人,众心归一,无往不利!卫子道从来没想到过会做一帮的帮主,而如今偏偏就是一帮之主,还是真正的一帮,这或许就是定数。而一帮的帮主并不好当,有一半多的弟子为为九浮宫的弟子,而九浮宫在苏州的当家人自然是苏家,也幸好苏老爷子苏擎天还真是把卫子道捧为幼主一般。这才让卫子道在这个帮主当的顺畅多了,但是苏云烟却没有他爹那么好的修养,依旧带着她那苏大小姐的威风,似乎一般只有她说了算才行。但是卫子道又怎么会同一个小女人计较?而真正让卫子道头疼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一个很美却很妖娆的女人。 苏州一帮如今已经算是兵强马壮了,魔域弟子连苏州半点儿都不敢涉足。也许是一帮该有所行动的时候了,正当卫子道琢磨着,突然有人敲门。 “谁?” “大哥!”是萧木的声音。 “进来吧!”门开了,然而进来的却不是萧木。 “大哥,小月姐姐说有事找你。”萧木在门外远远的回了一声,跑掉了。 人都进来了,已经用不着回了,卫子道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不要怪萧弟弟,我非让他带我来的。”萧木最见不得女孩子说好话,何况像夭小月这么柔美的女孩子,自然更无法拒绝。夭小月走进来时萧木就只剩下连连点头了。 “不妨事。”卫子道笑笑,小月,你找我有事? “我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有看到你了。”夭小月回答。 “小月,”卫子道打断了他的话,“我正在内修,帮里的事已经暂时托付苏大叔照料,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找他?”夭小月一愣,婉而一笑,“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原来帮主在内修呀,对了,”她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坛子。“你猜这是什么?” 卫子道笑笑,“很明显,这是酒啊!” 夭小月也笑了:“对呀,但是你绝对猜不出这是什么酒。” “那你说。”夭小月走过来,把酒坛放在桌子上,“这是用天山雪水酿出的神仙醉,千金难求。”说着低下头轻声的道,“我一直等你去,可那我只好自己来啦。”说着抬头。“这么好的酒,也只有我们大一帮的帮主才配享用。” “小月,”卫子道刚想说些什么。 夭小月上前,双手轻轻一按,让他坐了下去。“卫大哥,酒我都拿来了,你就陪我喝一杯杯吗?古人不是说唯有美酒,不可辜负,是不是?” 卫子道笑着点点头,“是。” 那夭小月把酒打开,倒了一杯,只见她双颊微红,眼波流转,轻轻的把酒杯递了过去。说实话,小月就真的很美,那妩媚的笑意又是那般的诱人,无论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佳人。何况卫子道不是萧木,也算是过尽千帆的男人,面对如此妖娆妩媚的佳人怎么忍心拒绝。 卫子道接过了酒杯,:“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夭小月见他把酒杯接住,一饮而尽,不由万分欣喜。 自从第一次见到卫子道的时候,她就被他那潇洒的身影所吸引,而且她也深深的知道,他就是九浮宫的少主。也是将来天下的主人。而卫子道对每个人似乎都是那么温柔,尤其是随他一起来苏州的那个小丫头,叫蝶舞的女孩子,那个女孩每天出入卫子道屋里从来都不需要通报。而自己却想见他一面都难。今日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想着夭小月,不觉心旌荡漾。 机会不用多,一次就够了。姚小月急忙又给卫子道,满上一杯,卫子道笑笑,:“这么好的酒,不该只让我一个人喝呀。” 夭小月一愣,脸一红,含情脉脉,媚眼迷离的看着卫子道,同时给自己也马上一杯。“那是,小月愿陪帮主一醉方休。” “还有我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蝶舞!”夭小月只觉得眼前都发黑。她,怎么是她,怎么来了? “是小舞啊,你来的正好。”卫子道站了起来,远远地招呼着小蝶舞。“得了一坛酒,可以说是极为罕见,你今天呀,运气可真不错啊。” “我运气一直不错,是不是大哥?”蝶舞笑着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刚刚卫子道的位置。“好香呀,”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手端起了刚刚满上的酒的那个杯子,轻浅浅咂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小月姐姐不会介意多一个人陪你喝酒吧? “……不介意!”小月真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却还要微微笑着说。 “那可真太谢谢小月姐姐了,我就借花献佛,敬姐姐一杯。”蝶舞说着端起了酒杯夭小月无的,也只好微笑着陪她吃了一杯。 “这样甚好。”卫子道笑着说,“小舞,未之空呢?” “他?他就喜欢打架,这会儿又跟萧弟弟去切磋了。” “你们姐妹在这谈心也好,饮酒也罢,我就不打扰了,刚好我还要找他上哪些事?”说着卫子道转身就走。 “帮主!”夭小月一看,急忙站了起来,却又一把被蝶舞拽了回来,“别管他们,他们就喜欢打来打去的,我们在这里喝酒,岂不更加自在?” “你……”眼看着卫子道消失不见,夭小月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猛然燃起,她一把推开蝶舞。 “小月姐姐。”蝶舞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这酒后劲儿太强,我怕你一会儿喝醉了,未堂主岂不是要怪我了。”小月说着把坛子又封了起来。 “不会吧,就算当初在魔域,那酒我也能喝上半斤不醉呢。今天我们这才喝了一杯。” “魔域!”夭小月冷笑道。心中暗想大漠那个连草都不给长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酒?真是个没见识的丫头。算了,懒得理她。“好,你厉害,但我有点醉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着抱着酒坛就往外走。 “小月姐姐,你去我屋,我给你沏茶,好茶解酒。”蝶舞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他,笑道,夭小月将身体向后一闪,似乎怕沾了晦气一般。“不用,我喝的茶你也不会沏。”说完向外走去, 蝶舞看着夭小月离开的身影,嘀咕道,“我不会沏茶?放点茶叶到点热水不就行了吗,这有什么会不会的。” 夭小月远远的听道笑了,鄙视之意尽显无遗。 从卫府出来,夭小月气呼呼的低着头,边走边骂,“小婊子,谁是你姐姐?看你那贱样子,装什么纯,哼,真晦气。” 她只顾生气,就想着刚才的事,没想到一头撞到了别人身上。“真倒霉,”夭小月不由怒发冲冠,“谁这么不……”话未说完,抬头一看,不由立刻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剑师兄!”原来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文一剑。文一剑微微一笑,“小月妹妹,这是怎么了?什么那么晦气,怎么气呼呼的?” “额……”夭小月一正。然后嫣然一笑,“刚才呀,遇到一只野鸡,吓我一跳,因此才说晦气。” “哈哈,那那是晦气,若是我必定捉来下酒,岂不开心?”文一剑笑道。 “师兄说的是呢?”夭小月不由笑了,“现在想想,的确不是晦气。要说运气,今天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哦,怎么说?” “师兄有所不知,玉词这次回来,竟带回了一坛世间少有的好酒。”夭小月说着向文一剑挤了挤眼睛。“师兄,你一定猜不出这是什么酒,要是你猜得到,我就让你喝。” 文一剑,那也可是长过见过世面的人更何况这是一坛开了盖子的酒,酒香早飘出多远,文一剑又如何闻不到。他看看小月,又看看他怀中的酒。笑着说:“这莫不就是神仙醉?” “哎呀!”夭小月故作惊讶的看着文一剑,“师兄好厉害呀,一下就猜到了。” 文一剑摇摇头,“笑了,我猜不到,但却闻得到呀。” “哎,”夭小月拍拍头,我真笨呐,看来只好请师兄喝酒了。” 文一剑看着她娇嗔可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神。 “师兄?” “哦!”文一剑笑笑道:“这么好的酒,恐怕你一直都舍不得喝,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哈哈,”夭小月大笑,“师兄是怕喝了酒回去被一书姐姐怪罪吧?” “怎么会呢?”文一剑略显尴尬。 “那……”夭小月指了指前面自己的住所小月轩。 “额……”文一剑,看着小月轩,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这还有些事要办,今天不太方便喝酒。” “那好!”夭小月微微一笑,轻轻走到文一剑身边,“师兄,无论何时这坛酒都给师兄留着,小月随时恭候。” “……好!”文一剑声音有些心虚的轻。他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而就在二人擦肩而过时,夭小月站住了。“我等你哦!”一句轻轻的话语带着一缕暖暖的温香迎面吹来,文一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夭小月。虽然他们同在苏州,却也只是偶尔在远处看看而已,或者就算在远处,也不过是瞟上几眼,更不要说是一起喝酒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当文一剑回过神来时,夭小月已经进了小月轩,只见她回眸一笑,又直指酒坛,才走了进去。 文一剑的心乱了,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还有一个小师妹,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小师妹,只是她一直都和冷月夜等人生活在九福宫,难得一见。而也就在卫如屠死后,九浮宫也被封了起来,小月和玉词才一起来到了苏州,然而似乎这个小师妹从来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却是与苏大小姐走的极近。并与玉辞师弟出双入对,也似乎正因为如此,自己那个爱挑刺吃醋的媳妇倒是非常喜欢她,二人相处极为融洽。可刚才她的眼神似乎又别有一番的味道,难道是媳妇让他来试探自己?想着文一剑不由得一身冷汗。 当文一剑办完事,回到苏州。才知道苏云烟并不在府中,而是去了名玉钱庄核对账目去了。名玉钱庄是苏家最大的钱庄。也是苏州最大的钱庄,甚至整个大一帮的收支往来全要通过这个钱庄。因此,有关钱庄的账目,苏擎天从来都是自己或者是交给女儿去核对的,这一去,估计今日是回不来了。 “今日回不来了!”闻一剑见心中不由一动,夭小月那飘忽不定又有深意的眼神立刻闪现在他眼前。他长长吸了口气,在屋中躺下,百无聊赖的转了几圈。 苏云烟不在,感觉屋中安静多了。不止安静,好像还有些说不出的舒服。文一剑兴趣索然的在一边发呆。突然把府中的侍卫喊了过来,小声问了几句什么之后,不由面露喜色,转身离开了苏府。 同样发呆的还有一个人,夭小月,不同的是她看着那坛美酒发呆。酒是最好的酒,却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夭小月不是傻子,反而聪明的很,已多次借机接近卫子道。都被晚婉言拒绝了,这已经很明白了,今日就算没有蝶舞,他也不会如自己所愿,为什么呢?难道自己不够美吗? “大哥!”坐在卫子道对面的萧木突然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来说。“你为什么这么怕小月姐姐呢?” “我怕她?”卫子道笑着摇摇头。 “是啊,每次他来找你,你都偷偷的跑开,今天连酒都不敢喝,那还不是怕她?” “哎,不是怕他,是惹不起。” ”惹不起?”萧木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你觉得她找我来只是为了喝酒吗?” “他不是来和你喝酒的,”萧木点点头。“她是喜欢你。” 卫子道笑笑,“小子有长进,我又不喜欢她,又何必招惹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她不美吗?” “美呀,而且妩媚妖娆。”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卫子道叹了口气“而且她太像一个人了,哥哥我怕了。” “大哥也有怕的。” “那我问你,你喜欢她吗?” “啊?”萧木一愣,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楞鼓。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她不美吗?”卫子道似乎更喜欢逗这个小弟。 被卫子道用自己的话反问自己,萧木有些傻了。“我,我不喜欢女人。” “哈哈,”卫子道大笑!对于这个武痴,或许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女人。“为什么?” “……女孩子太麻烦了!” “萧木?”卫子道看看萧木,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觉得只有那个女孩子比较适合你。” “不不不,”萧木又摇起了头,“大哥都不敢招惹的女人,何况我呢?我还是比较喜欢打打杀杀,对了,大哥,一会儿我们出去比比看谁在夜间出手更准。”说起切磋比武,萧木的眼睛才会放光。 “好!”卫子道摇摇头,哈哈大笑。 “你不觉得我美,有人觉得。”夭小月眼波一转,她似乎看到了文一剑那略一失神的样子。夭小月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失神。“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当当当!”门响了,夭小月暗暗一笑,却极快把头发抓了几下,略显凌乱,把屋中帐帘拽了一把。半遮掩在床边。 “谁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什么事。”夭小月故作嗔怒地喊道。 “小月妹妹,是我。”果然是文一剑的声音 “你……”夭小月打开了门:“是一剑师兄,怎么没有人通报?你是怎么进来的?”每个院子外晚上都会有门卫看守 “嗯,进去说。”文一剑略紧张的压低声音,又向四周看了看道。 “哦。”夭小月让到一边,文一剑闪身进来,又急忙把门关上。 “师兄,你这是要?”小月故作迷惑的样子说。 文一剑,这才看到夭小月那凌乱的头发道:“你不是说请我喝酒吗?莫非你已经睡了?” “啊?”夭小月一拍手,笑了,“我差点忘了,师兄,你这是来喝酒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呵,”文一剑略显尴尬的说,“既然你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要走。 “哎”夭小月伸手拦住了他,“师兄,你这都把我吵醒了,不许走。”说着,让他坐下,去一边把酒端了过来。“师兄,这么晚了来,不怕姐姐怪你?” “她去明玉钱庄了,”文一剑道。 “这么巧,莫不是姐姐故意试你的吧?说不定啊,她已经回来了呢。” 文一剑笑笑,“不会的,我问过侍卫,今日下午,苏老爷子突然派人喊他去,嗯,好像是一帮最近有所行动,因此让她急速去把明玉钱庄的账核查一下,她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 “师兄,你倒是聪明啊。”小月笑笑,又叹了口气,“只是啊,苏姐姐也把你看的太严了,就是喝个酒,还担心受怕的从墙上翻进来。” “她本来就多心,若被侍卫们传出去,我来找你喝酒,不知道又要怎么想,不是也怕伤了你们姐妹的和气吗?” “师兄说的是,我也挺怕姐姐的。要不然我倒是该等姐姐一起来喝呢,”夭小月说着把酒已经倒好了。“师兄,你尝尝这酒,是不是异乎寻常?” 文一剑喜欢喝酒,当然更喜欢倒酒的人,“果然是好酒,入口绵长,香味入腑,久久不绝,真难怪,是天下最好的酒。” “是吗?那你就多喝几杯。” 二人说笑着,转眼,夜已经深了,酒也干了,人也醉了。文一剑轻轻拥着醉眼迷离的夭小月,不由得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第二章 林中偶遇 文一剑偷偷来到小月轩内喝酒,二人直喝到三更方才罢了。文一剑心猿意马的看着醉眼迷离的夭小月道:“小月,知道吗?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夭小月呵呵笑着推开了他道。“师兄,你醉了。” “我没有。别说这点酒,再多点酒我也不会醉。” “那你说你喜欢我?” “那是我真心话。” “哈哈!师兄,小心我告诉苏姐姐。” “小月……”文一剑每每听到苏云烟的名字,他全身都会紧绷绷的。 夭小月笑了一下,“师兄,我开玩笑的,看你吓的。” “你这个小淘气,敢吓唬我,看我饶不了你!”说着上前捏住了她柔嫩的嘴唇,“让你乱讲话!”看着她轻轻挣扎着,文一剑真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师兄!我再也不敢了!”夭小月挣脱了他的手,又靠在他的肩上说道。“你这么怕她,还敢喜欢我吗?” “是啊,那有什么办法,我也管不住自己啊。”文一剑说着,轻揽住她腰的手不由的向她身上游走。 “师兄!”小月摇晃着站了起来,“天不早了,酒也喝完了,你该走了。” “小月我想留下来。”一剑一愣,继而又上前一步。刚要靠近夭小月,却又被小月推开了。 “师兄,”夭小月笑了笑,“快回去吧,万一被姐姐发现你这整夜不归,恐怕你就真的惨了。” “小月!” “去吧!”夭小月连哄带推把文件推出门去。 “小月!” “去吧,师兄,不要忘记小月,小月就满足了。”夭小月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徐徐关上了门。 “小月!”文一剑真是兴致刚起,正欲猛烈输出,却被推了出来,夜风一吹一身的酒也醒了。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看看关上的门,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走了。”他自然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又有着许多的不舍,纠结着飞身而去。 夭小月自然知道他会纠结,会不舍。男人嘛,一但被挑起欲望,忍下来自然难受。但是或许她要的就是这些,有些事就算自己想,也要忍着,太容易得到的,没有人会珍惜。她夭小月可不是,也绝对不会做舍本的生意的? 文一剑自然比卫子道差多了。但是要夭小月每每想起苏云烟那志高气昂问问,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想上去把她踩一脚,而文一剑似乎就是用来踩在她脸上的那只脚…… 那日花尘风二人被迫离开洛阳后,因为花尘风的伤势,只好在金陵小住了半个月才前往苏州。如今的苏州,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却感觉不到冷,湿润的空气,也闻不到一丝尘土的气息,连吹出的北风都温柔了许多。花尘风深吸了一口气后,莫名的看着叶小开发笑。 “笑什么?” “我感觉我像个人贩子。”花尘风说着,做出一副贪婪好色的模样。 叶小开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也不介意,哈哈大笑。“什么像呀,我看就是。” “好呀,敢说我是人贩子,哼!”花尘风收敛了笑容,双手叉腰,瞪着眼睛,瞄了一下远处,粗着嗓子压低声音道。“看见没,小姑娘?前面可就是一个树林哟。” “咋啦!”叶小开依旧笑着,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树林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哦!” “没有就没有呗,那还清静呢。” “没有人,那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知道。”花尘风一边跟在她后面,一边嘿嘿笑着说。 “然后呢?” “你现在还敢说我是人贩子吗?” “啊?”叶小开站住了若有所悟的说:“也对,我是不能说你是人贩子了。” “这还差不多!” “你这分明就是个采花大淫贼嘛!”说着叶小开不禁又哈哈大笑。 “好呀,小妮子,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你可别让我抓住啊!” 花尘风说着飞身而起一个雁行冲了过去,谁知这一路来,叶小开早已经学乖了,早已经料到有他这一招,只见她左躲右闪着,瞬间跑开了一丈多远。 “好快的身法呀!”花尘风一愣。 “那是,要不然咋敢调戏花大银呢?”叶小开远远的笑着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好吧,你以为这样我就追不上你了?”花尘风叹了口气,摇摇头,突然凌空而起,穿云雁行,一气呵成,然而,叶小开似乎又早就料到他会突然袭击,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眨眼又出去十来丈,当她退到了树林边的时候,这才回过头来看看停下来的花尘风,也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好像这样你就追得上我似的。” 花尘风看着她那的调皮的样子真是又可气又可爱:“你这小妞子真是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有哪有!”叶小开把手一扬“来吧,我正等着花大侠收拾呢。” 说着她真的“嗖!”的一下进了树林。谁知她刚进树林,就大叫“什么人!” 花尘风一惊,脸色一变,急忙飞身而起,“唰”的一下闪了过去,同时单刀出鞘,转瞬间站在了叶小开身边。 “怎么了?没事吧?”花尘风看见完好无损的叶小开才略松了口气。 “那边有人!”叶小开指了指远处。 距离较远,却也没想到过这树林里真的会有人,只见两个身影从她眼前先后闪过,甚至差点与她撞在一起,自然惊叫一声。 花尘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林深叶茂处,有一些树枝在纷乱的摇摆着。 “你别动,我过去看看!”花尘风凌空而起,踏着树枝间的枝叶,迅速穿了过去。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向下张望,只见 那女子年纪与叶小开相仿,面容清秀,只是穿着打扮却不似中原之人。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单剑,奇光烁烁,必为宝器。而她的剑法也算纯熟,只是纵然如此,却招式生硬,处处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青涩,一看就是一个并不常在江湖行走的人,在那男子的左右攻击之下,只是勉强招架而已。而这名男子用的却是一把单刀,刀法看似简单,却招招相连,有攻有守,最主要的是越简单的刀法速度越快。而这男子用的刀法似乎更是快,这刀势有些眼熟。花尘风正想着,间竟不知如何招架,眼看单刀向自己扫来,竟然是呆住了。花尘风从树上跳下来,把手中单刀向下一滑,一股刀气当的一下磕在了对方男子的刀上。那男子只觉虎口一麻,这刀差点飞了出去,同时不觉向后倒退了几步,方才站住。 “谁?谁在多管闲事?”那男子恼羞成怒的喊道,再看,花尘风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你,你是谁?” 花尘风冷笑道,“不用问我是谁,你倒说说为什么要欺负这位姑娘。” 那男子愣了一下,看看他的,“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当然是凭我这把刀了,今日你是非说不可。”花尘风冷冷的把刀横在胸前,慢慢的用刀尖指向他。 “刀?……谁还没有刀……我,我也有。”这男子似乎想给自己壮壮胆子,把手中的刀也横在胸前,却也难以掩饰心中的胆怯。 “在他的刀面前,你的刀也就不能算刀了。”这时,叶小开已经跟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摇摇头。 你这个男人抬头看了看叶小开,不禁愣了一下。 “快说,趁你还有机会。”花尘似乎耐性并不多,只见一股魔气运于刀锋,乌黑的刀锋开始渗出丝丝血色。 “你!”那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血腥的气息,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他还是没有回答,却把头转向叶小开。“叶少,是你么?” 花尘风一愣,不由回头看看叶小开。叶小开更是一脸懵,她也看看这个男人。 “我是温闯啊!”只见那名男子把嘴上若大几片胡须一下摸了下来。 叶小开仔细一看。这个人果不然就是温闯。“怎么是你?你怎么来到这里还妆扮成这个样子?”叶小开说着,手在花尘风刀上按了一下,走了过去。 “温闯?”花尘风似乎想起了这个人,没错,是他,他慢慢的将单刀收了回来。 “我……“温闯捏着假胡子嘿嘿一笑。“这不是想成熟点吗” 叶小开哭笑不得,贴几片胡子就成熟了吗?这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成熟?你是又偷跑出来捣蛋吧?” “没,没有,我现在早就不干那些事儿了,士别三日,那不是要扒开眼睛看吗?” “噗!”叶小开差点笑喷了,好嘛扒开眼睛看。“好吧,那你这怎么又跟人打架呢?” “这,这哪是打架,我这是干正事呢?”温闯yiben正经的说。 “欺负小姑娘也是正事。”花尘风摇摇头。 “……”温闯道:“她?她不是小姑娘她是妖女。”温闯看看一脸嫌弃的花尘风,转头对叶小开说:“真的,她就是妖女,满口妖话!” 听了他的话,花尘风和叶小开不禁把目光都看向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使劲的摇摇头。 “你还不承认,那你说话呀?”温闯不无得意地看着他。 “……”那女子张张口没有说话,却可怜巴巴的望着花尘风。 “她不敢说话吧?”温闯更是得意了。”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会保护你的。”花尘风回过头温柔的说。而那名女子摆摆手,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你是哑巴?”叶小开看着她,皱了皱眉头,那女子摇摇头。“那你说话呀?”叶小开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因为她是妖女啊。”温闯更得意了,又举起了小刀上前一步,“小妖女,这下你可跑不了了吧 那女子惶恐的躲到了花尘风身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花尘风。 花尘风暗道:这女子莫不是有什么苦衷?于是问道:“温闯,你们可是有冤仇。” “没有!” “那好,你可以走了!” “啊!那她……”温闯又回头看看叶小开。“叶少,她可是妖女啊,就这么放了她吗?” “妖!妖你个头!世上哪有妖女!”叶小开瞪了他一眼,“看她的样子,也只有你欺负她的份儿哎。我说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少给三哥惹点事。” “我……” “你什么啊,你不在洛阳好好的跟三哥习武,怎么会来苏州的,还说不是跑出来玩!” 温闯看看花尘风叶小开,把头扭了过去。“不信拉倒,我没跑出来玩,也没欺负她,我这是行侠仗义。我会成为像我三哥一样的人。“ 叶小开看着他呢。倔强而又幼稚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算了吧,就你这话都说不明白。还要行侠仗义呢,还是快回家吧,免得三哥为你担心。” “三哥让我出来的。”温闯道,“三哥说,学了刀,就要多练,多在江湖上走,才能有所长进。” 叶小开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笑笑,“还别说你这刀法。比先前是精进了不少,只是三哥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苏州呢?” “我不是一个人呀!” “那么说三哥如今也在苏州?” “那自然三哥如今就在拥翠山庄。” “拥翠山庄?”叶小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三哥为什么会在拥翠山庄呢?” “秘密,”温闯神神秘秘的说。 “哦?”叶小开不禁沉思起来,欧阳逍来苏州拥翠山庄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叶少,这次你该信我了吧?”温闯似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看叶小开沉思,就想上前抓那女子。但看到花尘风那冷冷的眼神又退了回来。结巴的说:“这个妖女该交给我了吧。” “这个女孩子又没做什么坏事,我看她也不像是坏人,算了吧,快回去吧。” 温闯看看叶小开,又看看花尘风,自知不是对手,恶狠狠的向着那位姑娘道:“哼,我早晚一定抓到你。”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花尘风二人见他走了,这才回过头对那女子道。“他走了,你也回家吧。一个姑娘在外面太危险了。” 那姑娘看看她,又看看叶小开,张张嘴,依然没有说话。 花叶二人转身告辞,走出一段,花尘风又回身走回来道: “快走吧,天色晚了就更不安全了,哦,对了你剑法不错,剑也是好剑,但对战之时不要过于紧张,多加练习,招式连接熟练些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那姑娘脸微微一红,笑了。她抬头看了看花尘风,又看看远处的叶小开,作了个揖,半天才道。“你……谁……”这是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却如废了很大力气一般。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以让花尘风明白她的意思,花尘风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花尘风,快回家吧,我们也要走了。”说完,与小开转身向树林外走去。 “花……尘……风!”直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了,这个女子才慢慢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第三章 夜下之约 “那个女子好生奇怪。”叶小开边走边琢磨。 “奇怪什么?” “她并不是哑巴,却好像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呢?” “你问他,和他讲话。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人家不想讲话呢?” “嗯……”叶小开莞尔一笑。“或许啊,她不想和温闯那样的人讲话。可是她绝对不忍心拒绝回答花大侠的问题吧?” 花尘风看了看她别有深意的笑容。“小妞,你又在想编排我是吧?” “没,没有。”叶小开嘿嘿一笑,“我不就是在替你分析分析吗?” “哼,牙尖嘴力太愁人了!”花尘风板着脸,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你再欺负我,看我不点了你的哑穴,闷死你。” “哈哈哈,”叶小开大笑:“舍得吗?” “舍得!”花尘风笑着无奈的说道,“就恐怕点上你的哑穴,你都乖不了。” “知道就好,哈哈。” 二人说笑着再看,已经过了梅花林,“小开,你要去拥翠山庄吗?” 出了梅花林,是一个三岔路口。一条就是通往雍翠山庄的路,另一个则是通往苏州城的路。 “拥翠山庄已经避世多年,外人不好去拜访,也不知道三哥为何会去拥翠山庄,”叶小开沉吟了一刻道,“见一下老朋友是好的,但是如果惹别人不高兴,就不好说了,还是以后再说吧,听温闯这样讲,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见不见又何妨呢? “那好!”花尘风莫名感觉开心了许多,轻快的说“那好,走!”前面就是苏州。 两人加紧脚步直奔苏州,纵是如此,进苏州之后天就黑了,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叶小开毕竟是女孩子,这一路上虽说有说有笑,而到现在也是疲惫不堪。因此早早就睡下了。花尘风正在屋中寻思明日的行程,忽听屋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 “谁?”花尘风抬头看了看,隐约可见一个身影从窗纸上透了过来。 来人并未说话,略一停留,飞身而起。花尘风二话不说,闪身来到门前,轻轻一推,从窗口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屋檐上向这边望着。就在花尘风一愣之时,那黑影转身沿着屋顶向后面跑去。花尘风凌空踏虚。微微一提气,从窗口穿了出去,扶摇扶摇,然后一个穿云向那个黑影追去。那黑影的轻功还算不错,只是比起花尘风来说就差远了。不出二里地,花尘风,一个燕子三抄水,凌空三跃挡在了这个黑影的前面。 “站住!”花尘风缓缓转过身来,“你到底是谁?说!” 那黑影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 “你不就是要引我前来吗?我都来了,你又不说话。” 那个黑影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看着他。 花尘风不由皱皱眉。“你说呀,到底意欲何为呢?” 那个黑影还是没有说话,低下头转身要走。花尘风更是奇怪了,怎么可能让他走? “你引我前来,不说清楚就想走?”说着,一个雁行冲了过去,身形在那黑衣人身前一闪,两个手指在黑衣人眼前一晃,已经把她那面巾夹在了手中,往回一带,面巾被扯了下来。 “啊!是你!”原来眼前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在梅花林遇见的那位姑娘。“怎么是你?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那女子羞涩地笑笑,然后摇摇头。 “那你找我没有事。” 那女子点点头,然后又急忙摇摇头。 花尘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嗯?姑娘,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看着他,想说话又没有说,焦急中轻轻咬起嘴唇。 花尘风摇摇头,“太晚了,你若没什么事,我也就回去了。”说着转身要走。 那女子看他要走,不由得上前紧走几步,道:“花……尘……风……”她的声音清脆却不清晰。 “你会说话?”花晨风猛然回过头来。那女子点了点头。“我……伊织桑子。” “你叫一只桑子?”花尘风一愣。这明显不是一个中原人的名字。 那女子甜甜的一笑。“谢谢,嘿!”说着,她向花尘风深深鞠了一躬。 花尘风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一抬手。“不用客气,你不会这么晚出来,就为了谢谢我吧?” “尘风君,谢!”她重重点点头。 花尘风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淡淡笑了,“不用谢,江湖人管江湖事。”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边摆手一边说,“不——用——谢——”。 伊织桑子甜甜的点了点头,花尘风看他听懂了,也笑了。“姑娘。你应该不是中原人吧?” 伊织桑子低下头,并不答话。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也听不懂我们的话。”花尘风无奈的摇摇头。 “我,懂!” “哦?好吧!”花尘风又指指客栈的方向,“回去了。” 伊织桑子看着他,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而正当花尘风转身要走的时候,伊织桑子伸手拦住了他,喊道。 “行かないで(不要走)!” 花尘风一愣,停了下来,看看她:“你说什么?” 伊织桑子自知情急说错了话,不由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轻轻说道。“不……走!” “你来自东瀛?”花尘风毕竟是花尘风,本就从这女孩的衣着已经看出为异族之人。而刚那句话虽然自己并不很懂,但仍是可以听出一些味道来,毕竟这些年走南闯北之时,也遇到过一些东瀛的刀客。难怪温闯说她是妖女呢。近年来,这些岛国的倭寇与日增多。抢劫杀人无处无恶,故很是让人憎恨,因此看到东瀛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这个女孩清秀单纯,又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 伊织桑子慢慢走过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衫,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让我走,可我们语言不通啊。”花尘风连说话再比划,现在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呀巴。“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说着转身向客栈走去。 “尘风君!” 花尘风回过头摆摆手。 “我……桑子……不忘” 花尘风笑笑,点点头,“我会记得,但是你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吧。”说完飞身而起,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伊织桑子才恋恋不舍的向回走。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这是她来到这块陌生的土地之后,遇到的唯一对她好的一个人,只是可惜自己所学的汉语太少了。别说还能听懂他说的只言片语,就算什么也听不懂,单单他那温柔的声音和关切的眼神,就足以让他心动。并不是每个中原男人都那么凶巴巴的,他不但不凶,而且处处透着一股儒雅之风。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偏偏拿着那样一把刀,一把霸气十足的刀。想着伊织桑子站住了,她不能走,不能离开,也许离开后就再也不能再见到他了。想罢,伊织桑子转身也向着同一家客栈走去。 苏州不但很是繁华,而且与北方的城市完全不同,如今虽然只是初春的天气,那迎面吹来的小风已经尽显温和,轻扶在行人的脸上,如同少女的纤纤玉手一般。苏州的城美,人更美。来来往往的姑娘。几乎个个窈窕妩媚。说起话来更是婉转悠扬,再加上街头烟巷尾传来绵绵小曲。真如进入了画卷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花尘风从大漠初生,虽浪迹江湖多年,却并未来过苏州,因此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叶小开美美睡了一夜,精神自然格外的好,而又回到了苏州,也就如同回到了家乡一般,心情畅快许多。她看看花尘风陶醉的神情,笑着说。 “花花,苏州美不美?” “当然美!”花尘风连连点头。 此时,几个衣着艳丽的女子结伴从不远的小桥上走过,嬉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让人不由得感染一丝笑意。 看看花尘风那浅浅的笑意,叶小开道:“是城美还是人美?” “……”花尘风一愣,收回视线看看叶小开,用手指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城美人更美,若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 “哦!”叶小开推开他的手说。“这么说,原来你也是一个好色之徒了。” 花尘风摇摇头,“小妞,你不要又给我挖坑。” “哪有?难道你没有看着别人家的女孩子出神么?”叶小开故意做了一个色眯眯的样子。 花尘风道,“我是在看,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 “疑惑?什么疑惑?” 花尘风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都是江南的女子,有的温柔乖巧,有的却整日凶巴巴的。”然后摇摇头,一边向前走一边说,“看来江南丝丝细雨,也有浸润不到的地方呀。” “浸润不到?……什么?你说谁呢站住!”当叶小开想明白过来时花尘风已经走远了。 “”你说谁没有被细雨浸润的,你给我站住,你又说谁凶巴巴的?” 花尘风自然不会站住,不但不会站住。还加快了脚步,“不不不,那是苏粗犷豪放好了吧。” “那也不行,你给我站住。”叶小开飞身而出,神行之术追了上去。 花尘风见她追的快,那他自己跑的也就更快,见她追的慢,就回头招惹两句。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半过苏州城。前面商铺建少,远远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两丈多高的牌楼,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演武场。 花尘风景不由放慢了脚步,而且正在这时,叶小开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可被我抓住了,我看你还跑不跑?” 花尘风看看她跑的面颊红润,微微汗珠,笑笑,“不跑了。” “那我温柔不温柔,乖巧不乖巧?” 花尘风笑笑,又回过头指了指前面。“前面就是一帮的演武场了,你这样……”花尘风说着把她的手推了推说。“就算我说你温柔,人家也不信。” 叶小开也看看前面。小声念叨,“哪个要他们信,他们若不喜欢,我还不乐意去呢。” “真的不想去?” “一帮如今是江南第一大帮。”叶小开说着叹了口气,“大帮的规矩多,我……”她不由得皱皱眉,她从小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别说这样大的帮会,就连一般的小帮也没有待过几次,而在洛阳所接触的也不过是朱大有几个人。做一些买卖生意上的往来,如今让她进入这样大的群体,自然不免有些胆怯。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花尘风笑笑,拍拍她的肩膀。 “算了?”叶小开看了看他。 “是啊。” “那……你说我们不去了?” “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呀。” “额……”叶小开。看着花成风的眼睛道:“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 叶小开看着花尘风,没错,他是认真的,“我们从洛阳这么远跑来,你不会就是为了看一眼吧?再说你不是说燕十七和洛明儿都在眼巴巴等着你嘛。再说,我们不去,又能去哪了?” 花尘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的确,一般是我想去的地方,也有着惦记我的兄弟,可是如果那里让你不安。那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可以回烟雨庄去,你就去你以前住的那个烟雨楼如何?” “烟雨楼,你说的是烟雨茶庄后面的菜园子吗?” “嗯,对呀,我们就一起在那里种瓜种豆。” “……”叶小开看看花尘风的,“算了吧,那还不把常老板吓死?”说着,学常老板的样子道,“回来就回来,还多带一个人,这是要搞垮我的菜吧?”说完,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走吧。”笑毕,叶小开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招招手。“我见过的大场面多了,这点小意思。”说着大踏步走进了演武场。 演武场是一帮弟子切磋武艺、训练兵丁之处,他们刚刚进场,就不由得被各种刀枪剑戟吸引。 “这人的刀好快呀,”叶小开指了指旁边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年说。只见他正和一个身穿灰衣的小个子战在一起。 黄衣少年用的是一把刀,的确是一把很快的刀,而那个灰衣人就显得弱了一些,只是一味的招架躲闪。 花尘风看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可惜了。” 叶小开不解的问,“可惜什么?” 花尘晨风淡淡的笑笑,“这个黄衣少年必败。” “啊,怎么会呢?”叶小开一愣道,“明明是黄衣少年更胜一筹。而从兵器上。灰衣少年用的是双刺,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花尘风点点头,“他的刀法的确很快,但恐怕败也败在这快上。” “啊,快还错了。” “快。是没有错。但快却没有节奏,导致招式连接不上,出现空虚。再加上他刀法生硬,并不知道变通,这样下去,一旦被对方抓住虚空,必败无疑。” “……可这灰衣人却还是打不到他呀。” “那是因为他在等机会,恐怕到他出手的时候,也就是结束的时候了。”正在说话间,场上战局突变,黄衣人几招下来,招式断裂,略一停顿,而就在这短暂的瞬间,灰衣人的双刺直刺黄衣少年的前胸,功虚空之地,黄衣少年不得已向后一退,而一股气浪直冲他的穴道,黄衣少年不由一晕,灰衣人就是连续刺出四招,刺虽不快,却连接紧密,刚刚好让黄衣人一直被控制于刺下,不得不认输。 叶小开叹道:“还真让你说对了。这黄衣人还真输了,满血被秒,太可惜了。” 花尘风笑道:“有什么可惜的,输就是输了,再打还是输。” “不会吧?” ”这样毫无节奏的玩刀,根本算不上刀法。” “但是还是蛮快的呀。” “那农夫劈柴的刀比这还快呢。”花尘风笑了 “……” “站住!” 二人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黄衣少年。叶小开看看花尘风,很是同情的眼神似乎是说:“看你的麻烦来了。” 花尘风笑笑,“这位兄台何事。” “兄台留步,请教一二。”那黄衣冷冷的。 花尘风摇摇头:“在下有事在身,恕不奉陪。”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黄衣人飞身而起,横刀。站在了他们二人身前。 看看花尘风,又看看叶小开!叶小开离开洛阳后已经换回了女装,道:“不敢了?你不会只是会泡妞的嘴巴事吧。” 此话出口,周围的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花尘风冷冷的看看他,把叶小开往旁边推了一下。 “花花! 花尘风道,“放心,只要三招的时间,不会误事,你等我。” 在场的人无不大笑,“三招?是见过狂的,没有见过你这么狂的,不知道打脸很疼吗?” “我说三招就三招,多一招就算我输。”这一句话让整个演武场沸腾起来,纷纷停止了切磋,凑过来看热闹。 “好!我最喜欢打人脸了。”黄衣少年咬牙切齿的举起刀,一个雁行冲了过去,一刀砍向花尘风的脖颈。 第四章 大一帮 就在刀尖即将划到花尘风的衣领的时候,花尘风原地转身绕过刀锋,一掌在黄衣人的肩头轻轻一拍。 黄衣人一刀不中,回身,反手一刀砍向花尘风伸过来的手臂。他的刀是快,但花尘风的身法更快,一个雁行退后两步,刚刚好又躲过了他的刀。黄衣人飞身而起,只见刀光从上而下劈来,花尘风动也没动,只听当当扑通一下,再看黄衣人摔倒在地,没有人看到花尘风是何时出刀的,而如今他的刀却指在黄衣人的胸前。 “好刀法正在众人惊叹之时,一人大喊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纷纷施礼,并让开了一条路来。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面容俊美,气度不凡。 “阁下真是好刀法。想在江湖中必定有也有一号。恕在下眼拙。不吝赐教。”这个人走近施礼道。 花尘风看周围人对此人的态度,自然明白此人绝对不是平常的人。他刚想回答,却听见人群中有一人大喊,“花大哥!”说话间,一名黑衣少年从人群中飞奔而来,来到近前倒头就拜。 “十七!”花尘风急忙把这人搀了起来,原来这正是燕十七。燕十七在花尘风互送下离开洛阳来到苏州后,已经加入了一帮。 燕十七站起来对旁边那个年轻人的。“文堂主,这就是我大哥花尘风。”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花尘风一眼,点点头。“原来你就是当初洛阳一战里那个少年久仰久仰。” “不敢当,你是……” “花大哥这位是一帮一堂堂主文一剑,也是苏老爷子的乘龙快婿,苏大小姐的相公。” “哦,虽未见面,早有耳闻。”一帮是由苏州苏擎天所掌管的九浮宫整和而来?而苏擎天苏老爷子膝下五子,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嫁给了他收养的义子为妻,而且就是眼前此人了。 “不知道是文兄,多有施礼,还请见谅!”花尘风拱手还礼。 “哪有,十七天天念叨说花兄怎么还没有来,我们这也一直都盼望着呢,如今花兄可算来了,我这颗悬着的心可就放下了。”说着转身对一边的黄衣少年说,“小五啊,你输给花大侠一点不冤,三招?三招还是他让你呢。” 谁没有听过花尘风的大名?洛阳一战,云州一战,早就名誉江湖了。黄衣少年脸一红,“不知是花大侠,真是惭愧。” ”哪里?”花尘风笑笑,“是我唐突了。” “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客气,他敢与花兄过招,也够他吹一阵了。”文一剑笑道,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花兄,自从十七来后,家父就天天让我们在这里迎候你,你要是再不来,我这就得去洛阳找你了。” 花尘风笑笑,“有点私事,耽搁了些日子哦。” 文一剑笑着点点头,不由把目光落在了花尘风身后。花尘风稍一侧身,让出了叶小开,道,“这是花某未过门的媳妇小叶。” “叶小开听他这样讲也只得上前施礼,却没有说话。 燕十七看看他一愣:“花大哥,她……” “以后喊嫂子!”花尘风对燕十七道。 “不不不,还是喊我小叶吧。”叶小开脸羞得通红。 燕十七白了她一眼,却没有敢说一句话,自是退到了一边。 文一剑急忙施礼:“小叶姑娘,欢迎欢迎!”说着向众人喊道,“大家都散了吧!花尘风来到我们苏州,也是我们一帮的大喜事,今晚请兄弟们一起喝酒,给花兄接风洗尘。” “团结一心,万法归一!” 在文一剑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一帮的聚义厅。此时早有人报给了苏擎天,因此还没等他们进入一帮聚义厅,就见苏擎天远远地迎了出来。 “花大哥!”只见一名蓝衣少年背挎着盘龙烈焰弓,远远看见花尘风的影子,飞一样的跑了过来。 “明儿!”花尘风心中一沉,一股酸楚溢于言表。 “花大哥!”洛明尘风跪在花晨面前抱着花尘风的大腿放声大哭。 “明儿快起来,”花尘风擦了一把眼泪,把洛明儿扶了起来。今日相聚,就如同劫后重生,似乎洛阳一战就是昨天的事,而那个人却永远不在了。 “都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洛城主住的仇,是天下人的仇。” 花尘风抬头一看,是一名老者,头发花白,一缕长髯飘于胸前,却目目光炯炯有神,气宇轩昂。 “想必您就是名满江湖号称,九宫安天下,双剑定乾坤的苏擎天苏老爷子吗。?” “不敢当,正是老朽。” “失敬失敬,”花尘风欲倒身施礼,却被苏擎天一把用内功拖住了。“花大侠无需多礼,老朽可担当不起。”花尘风的确年轻,这礼按说苏擎天是受得的,但是花尘风一是花尘风此时成名已久又是帮会欢迎拉拢之人,二来他还是洛城西的义弟因此又算不上是晚辈。故苏擎天把他拖了起来。 “苏老爷子洒满江湖,世人皆知,花某人倾慕已久。”花尘风再次拱手施礼 “花大侠过誉了,老朽代表一帮,欢迎花大侠,请!”苏擎天说着,拉着花尘风的手,二人相携走进一帮大厅。 苏州是一个富裕的地方,苏家更有的是钱。一帮大厅建筑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苏擎天却并未坐主席,而是与花尘风一起做与侧席。 “花大侠……” “不敢,叫我尘风即可。” “好。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就喊你尘风。我们一神帮主因在闭关练功,不能相迎,今天由我全权代表,还请你不要见怪。” “哪里”花尘风笑笑:“有老苏老爷子!” 这时堂下也聚满了人,男男女女,黑压压一片,这阵势也算是给足了花尘风面子。苏擎天看看,如今他也加入我们一帮了,是我们一帮之幸,以后对花大侠就如对待老夫一样,多亲多近,马首是瞻,若有轻视轻慢着,我定饶不了他。” “是!” “爹!”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韵花流紫衣,背上背着一把双剑,腰间系着流苏的丝绦,一对锦鲤垂在一边。既蕴含着几分柔美,又流露着一股霸气。 “烟儿!”苏擎天点点头。“就由你给尘风介绍一下兄弟们吧。” “是。”苏云烟走过来指了一下文一剑,洛明儿,燕十七道:“这几个人你都认识了,我就不说了。”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孩道,“这是我师妹夭小月,她可是我们一帮最美的姑娘。” “师姐。”夭小月娇艳的一笑,瞟了花尘风一眼,施礼道:“花大哥。” “小月姑娘,”花尘风笑笑,却连眼皮都没有抬。 苏云烟指了指夭小月身边的少年的,“这是我的师弟玉辞。” “花大哥!”玉辞施礼。 “有礼了。”花尘风还礼道。 苏如烟又指了指后面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道:“秦管家出去办事了,这是她的女儿秦知知,也是我们帮的大美女哦。” 那个女孩羞涩的笑着低下头施礼。 花尘风看着这个害羞的女孩笑笑还礼。暗道:好一个温柔腼腆的女孩子。 苏云烟然后又指了一下几个一帮的小头目一一介绍一番后道:“花兄,还有几个弟兄在为帮主守关,以后你就见到了。” “多谢苏姑娘。” 苏云烟看了看花尘风身后的叶小开,“想必这就是叶姑娘。叶小开一向自由惯了,也从未见过这个阵势,躲在花尘风一侧,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 “是的,这是花某未过门的媳妇小叶,还请各位妹妹多照顾。”花尘风拉着叶小开的手笑笑,很大方的介绍道。 苏云烟笑着点点头,“不如小叶姑娘过来和我们一起做也好,多多熟悉我们这里热闹呀。” “这……”花尘风看了看有些手足无措的叶小开,叶小开紧张的不由揪起了他的袖子。 “哎呀,花大哥,还怕我们欺负你媳妇儿吗?这么舍不得?”苏云烟笑着说的,“我们就一起坐坐,一会儿再把媳妇还给你不成?”说着,一把把叶小开揽了过来。 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叶小开脸色通红,低头不语。花尘风也笑了:“哪里。”说着转头轻声的对叶小开说,“那你就去吧,多聊聊天就熟悉了。” “就是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听他们一帮男人聊的都没有意思,不如我们在一起开心。”说着,苏云烟轻轻拉起叶小开的手,叶小开无奈的跟着苏云烟去了女孩子的宴席。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均都落座,各色美食美酒一一端了上来,整个大厅一片欢腾,推杯换盏,倒是一团和气。 叶小开本也是性情中人,话说的不多,但来敬之酒一概不拒,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些醉了,以叶小开的心性也在意料之中,花尘尘风自是留心,只是不好意思拒绝,见她真的醉了,急忙起身告辞,洛明儿燕十七,全都住在琴院,花尘风自然不会留在苏府,故辞别了苏家父女,与洛明儿等人回了琴院。住进了听雨轩。 听雨轩共有三层,自然是把叶小开安排在了最上面的一层。花尘风看着叶小开红扑扑的小脸蛋,不禁摇摇头,“这酒都能喝醉,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整一碗醒酒汤?”叶小开微微睁着眼睛笑了,摇摇头, “是不是傻?谁敬酒都喝,这么个喝法,大罗神仙都的醉了。” 叶小开半带醉意的笑了“他们对我那么热情,他们敬的酒我哪能不喝呢?醉了醉了有什么关系呢?岂不是更好?” “哪里好?” “嗯,早点醉了就可以早点回来舒舒服服服的躺着了。” “你呀,”花尘风笑笑:“哎,坏丫头,你这是没有醉呀。” 叶小开摸摸头,“醉了呀,我头都晕了。”花尘风上前帮他她揉揉额头,心疼的道,“你要是不喜欢呀,以后我帮你推了,就是喝这么多,能不难受?” “开始是很拘束,但是没有不喜欢,其实他们真的挺好的。我只是出来乍到。不是素不相识,因此觉得有些别扭,但后来感觉他们挺好的,真好羡慕他们在一起那样的亲密啊。” “哈哈,那是,他们都是多年的师兄弟了,只有你一个是新人,他们熟悉你容易,你熟悉这么多人,自然是不用着急,慢慢就好了。” 叶小开点点头,“我知道,为表诚意怎么可以拒绝人家,所以嘛,才喝多了哦。” 花尘风点点头,“小开,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不是你不好拒绝的事情,我来帮你拒绝。” “你有什么办法拒绝呢?” “嗯。”花尘风笑了,“我说……” “算了,你别说了。”叶小开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为啥不让我说了?” “肯定没啥好事儿。” “怎么就没好事呢?” “刚才你笑了呀?” “我笑了,”花尘风真的很爱笑,“我不是天天笑吗?” “……你那个样子笑,准没好话。”叶小开哼的一声白了他一眼。 “冤枉我都没说呢,保证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花尘风很正经的举手发誓。 “我才不信。”叶小开似乎并不买账。 “真的,以前是,但是这次真的没有。” “哼!” “那你真的不听?” “不听!” “真的?” “真的!” “那我就不说了。”花尘风果真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叶小开看了看他说。“你真不说了。” “不说了,你不喜欢听,自然就不说了。”花尘风乖巧的就像几岁的孩子。 “那你刚才想说什么?”叶小开道。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明明说不听,却还是想知道。 “你不是不想听吗?”花尘似乎真的不准备说了。 “少废话,有什么鬼主意说吧。”叶小开真的不喜欢这样的酒席 “那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哦。” “说吧!”叶小开半靠在床上又白了他一眼。 花尘风微微上前身,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就说你有孕在身,不能……” “什么?你瞎说什么!”叶小开差点跳起来。 “哈哈!”花尘风看着她娇羞恼怒的样子哈哈大笑,“这个办法好不好?” “你你,好你妹啊你。”叶小开说着上前就是一拳。 花尘风自然是早就有所防备身形一转就躲了过去。 “我,我怎么了?反正我是你,你是我媳妇吗?我就算怎么你也是应该的吧。”花尘风笑的更加猥琐了。 “你……讨厌啦!”叶小开知道他故意的拿自己寻开心,反倒不闹了,白了他一眼,哼哼的样子说,“看看吧,我们的江湖大侠花晨风都快成了老淫贼了。” “哈哈,”花尘风笑着回到叶小开身边,温柔的说,“淫贼就淫贼,只是天下再大,我也只想淫你一人而已。” 叶小开抬头看到他那温柔如水又热情似火的眼神,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道:“”讨厌,人家头晕的很,要睡觉了,你快走吧。” 花尘风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在她露出的小脸上捏了捏说:“好吧这,那你休息吧,晚一些我再来看你。”说完,轻轻给她放下幔帐,退了出去。 言出有情,行止于礼,或许,这正是他能让自己如此动心而又放心的原因。 眨眼间,二人来到苏州已经有半个月了,花尘风被封为副帮主,他推辞不过,也就应了。帮中上下也知道花尘风的来历,自然都很是佩服,只是有几个不服的,那打上一架也都心服口服了。经历多了,自然是酒也喝的多了,而叶小开却似乎真的成了大门不住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多的时候也就是在琴苑。 她更愿意找找琴知知,听听琴,喝喝茶。琴知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她从来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似乎是怕吓到别人。而面对她,叶小开自己都觉得变得温柔多了,也不再大声说话了,不是要当淑女,而是感觉自己大声会吓到她。知知很是安静,也不喜欢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每日最喜欢的弹琴,煮茶,就算一个人也不会觉得闷,而她的眼睛、鼻子、闭上的嘴巴似乎又都会说话,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柔美的女孩子。她的人似乎都可以融入琴声之中,或者说,她的人原本就是从琴弦中流淌出来的。跟她在一起,不需要勉强找话题,就算一句话不说也不尴尬,只是听听琴,喝喝茶,足可以让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刚刚在琴院住下。花尘风就把笔墨放到了叶小开面前,叶小开没忘,花尘风自然也不会忘。世上知音本来就不多,桃花月与叶小开是因为他才分开的,何况还有千魂,若他们二人能来苏州,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桃花月来了……”叶小开话还没有说完,笑容已经忍不住溢了出来。她想知道,一个片刻都不能安静下来的桃花月,遇到了静若止水的秦知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花花,你说桃桃会来吗?” “当然会。” “为什么?” “小相公自然比老舅舅更重要吧。”花尘风哈哈大笑。 “你哼!”叶小开面对如此放荡形骸的花尘风也是很无语,似乎自己面前的这个被人们成为大侠的花尘风是个假的。 “桃桃好动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逛一逛,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放心好了。她一定会来的。”花尘风正经起来,比谁都让人安心。 “那就好”叶小开笑了。虽然一帮这么多人,都叫兄弟,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一种孤独,似乎总是隔着点什么。而琴知知的琴虽然可以让烦躁的心安静下来,却并不是叶小开想要的。 “看把你闷的。”花尘风怜爱的摸摸她的头说。“这些日子我经常在外面应酬,倒是委屈你了。” 叶小开摇摇头,“你不怪我就好,我不是不想和你去,只是……” “说什么呢?”花尘风打断了她的话,“你可以洛阳的叶少啊,我让你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怎么可能会怪你呢?还是那句话,无论哪里,只要你不喜欢,我可以随时陪你离开。” “花花……” 第五章 婆婆 自从来到苏州,演武场似乎是花尘风最喜欢去的地方,有花尘风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叶小开,而叶小开却对这切磋比武并不是很感兴趣。 “好了好了,不要和你打呢。”几十个回和下来叶小开两颊微红,她喊了一声跳出圈外。 花尘风笑笑:“这刀法是好刀法,没想到你还会锦衣卫的血杀刀。”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可是得到了正宗锦衣位弟子的真传呢。”叶小开得意的说道。 花尘风,一愣继而尴尬的笑笑,“这我倒是忘记了,也对。” 叶小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哎,不对。你不要多想,我说的不是他。” “哦。” “我的血杀可是离歌一招一式传授的,或许是我学的最细致的一门武学了吧。”叶小开叹了口气。 “离歌?”花尘风笑道:“他的刀法的确不错,以你现在的内功,要是有他一半的意识就厉害多了。” “我也想啊!”叶小开苦笑道,“明明这招式我都学会了,可是临战之时就会乱砍一通?” “这容易啊。” “容易?” “对啊”花尘风指了指自己。“我来教你真功夫。” “你?”叶小开看看他“咋教?” 尘风笑笑,“你就把我当做敌人,可劲儿砍我呢,就用这刀鞘。” “啊?”叶小开摇摇头。“”那可不行,那要伤到你怎么办?“” “伤到我。我咋这么不信呢?你信吗?”花尘风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哼!小看我!”叶小开慢慢拔出了刀,“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血杀刀?”话音未落,刀已出鞘,一个雁形冲了过来,刷刷刷连砍四刀。花尘风不慌不忙,边举刀格挡边道,“就算你这刀来的再快,打在了我的格挡上,不但不会伤到我还会增加我的怒气值,得不偿失。” “那若不然呢?” “自然是先破防啊?我发现你与人交手只会蛮砍从不破防,这可是大忌” “……太难了啊” “哪有,慢慢来嘛” “…………学不会”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学不会” “……好吧” 花尘风,把刀鞘横于身前,我就站在这里,“你来试试。” 叶小开点了点头招式一变,虚空一卡,破其格挡。而就在刀也到了花尘风身前之时,只见花尘风手臂一松,刀鞘一撤,叶小开一刀砍空。而在叶小开刀未收回之际,花尘风的刀鞘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也太快了吧!”叶小开惊叹道。 “所以你要更快,看准时机,只有破出招架之后再砍出的刀才会更痛。花尘风把刀鞘一撤,“你再来。” 一连十几个来往,花尘风就如同已经看透了叶小开心思一样。以实对虚,一架对实,分毫不差,而每次叶小开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架势。可当他的虚招就要破其招架的时候,花尘风的招架已经化为一个无形。叶小开就如面对着一堆棉花一样,有劲却使不出来。 “不玩了!”叶小开把刀一扔。坐在一边大口喘喘气。 “这就放弃了?”花尘风笑笑,挨着她坐在另一边。 “太难了……”叶小开哭丧着脸道“我还是玩我的飞镖流吧。” “不就是没破到防吗?”华晨风笑笑,“十次你若能破之三四,那江湖中就很少能有人招架的住你了。” “哦?不会吧”叶小开将信将疑 “那当然,只要你坚持与我修练一阵子。那以后若在再他人切磋时,自然就会有感觉了。” “是吗?”叶小开又来了兴致。 “必须的。”花尘风笑笑,拿出绢帕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吧,我就信你了。”说着,叶小开又站了起来, “好。”花尘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叶小开拿着刀向后退了十来步,却把刀反手还鞘。转身就跑。 “小开!你要去哪?”花尘风一愣。 “我是说信你,但也没说信你,就接着练哦。”说话间,叶小开已经飞身上窜上了城墙,站着高高的城墙上向他做个鬼脸。 “你……你这是去哪?” “我去听琴!” “听琴?我陪你去!” “别,你别来了,你还是在这切磋吧!”说完飞似的一溜烟向琴苑跑去。 “……跑的还很快!”花尘风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叶小开并不喜欢练功,只是想想她曾经频频遇到的危险,就不禁后怕,她的近战的确太薄弱了,万一遇到危险…… “女孩子自然对这刀刀剑剑不太感兴趣。我陪花兄过几招。” 花尘风回头一看,原来是文一剑,笑笑“好啊!” 说话间,二人切磋起来,阿飞和文一剑都是九宫剑法,而在文一剑这里却用出了不同的境界。花尘风边打边暗自赞叹。看这剑,不急不缓,时快时慢,但却又节奏紧凑。似乎剑锋间处处留有空隙。而偏偏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剑法纵然是一样的剑法,但实战却罕有人能发挥到极致。 正在二人切磋正欢之际,一个男子跑了过来,“花大哥,花大哥,花尘风闻听有人喊,自己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回头一看,是燕十七。” “什么事?有人找你哦。谁在哪?” “嗯,我不认识。在演武场外。” “哦?”花尘风略一沉吟道:“一剑兄,我先出去看看!改日再来请教。” “好,请自便!” 花尘风点点头,跟着燕十七出了演武场。演武场南面是风华客栈的后街,因此平时里没有几个人。花尘风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小街,又看了看燕十七:“人呢?” 燕十七皱皱眉头,嘀咕道:“奇怪啊,刚才明明是在这边。” “是什么样的人?好像是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穿着一身藏青的袍子,围着一个灰色的包头巾。” “难道等不及走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燕十七道。 花尘风笑笑,“反正都出来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溜达溜达。” “呃,好吧,那哥我先回去了。”燕十七点点头,又回返回了演武场。 花尘风看看燕十七的背影。又转过身来,望着远处笑了笑,走了过去,穿过这条后街,东侧有一条小路,走波多远,是一座小小的石拱桥。“小桥流水人家。”在苏州。城里最大的特点是桥比路多,走在路边,时不时的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走过石拱桥后,慢慢的停了下来,猛然一回身,一个雁行闪到石拱桥左侧,歪着头向,也只是一刹那的惊愕。 花尘风微微一笑,“你好,是你找我吗?” 一个身影从桥下站了出来,的确是一个身穿藏青色袍子,头上包着灰色头巾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老婆婆,她露出的眼睛没有一丝的皱纹。 “不愧是漠北第一大侠之子。”这个人似乎是在称赞他,然而声音却依然冷冷的。 这次轮着花尘风惊讶了,的确,人人都知道他是洛阳一战的大侠花尘风,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出身,甚至此时他连叶小开也从未提起过,并非是隐瞒,而是本来父亲在自己年幼就已经退出江湖了。 花尘风打量了一下这个人道:“你是谁?怎么会了解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哼!”那个人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从花尘风眼前走了过去。 “”花尘风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怪人走去,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大人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那人走的慢,他也就走的慢。突然,那人飞身而起,一个穿云迅速的向前奔去,花晨风一笑,飞身而起,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个怪人身后。三尺来远的地方,不近也不远。 你要一直这样跟下去吗?那个怪人回头瞥了他一眼。 “哈哈”花尘风笑笑:“你不就是想我跟着吗?” 那人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苏州城,又奔出十余里。来到了苏河边上,只见河边上停着一艘较大的木桩。这个怪人站住了。不是我要找你,是有个人要找你,因为这个人,我不得不去了解你的一切。呵。想知道这些并不难,只要认识蓝雅雪仙,自然就知道你是谁了。 有道理。华晨风笑笑。那。谁找我?话没有说完,却也知道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只见这个大木船上已经有一个女子飞身而下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桑子?”似乎是在情里之外,却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是的。那一晚的匆匆一别,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尘风君!”这个女孩子径直跑到了花晨风的面前,洋溢着喜悦的小脸微微泛起红润。 “原来是你,你找我?”花尘风略诧异的问道。 “我……”桑子回头指了指木船,然后又指了指花晨风双手比划着吃饭的动作。“请——” “你……”华晨风顿了顿。“你要请我吃饭吗?” “嗯嗯!”桑子急忙点点头。 “……”花尘风迟疑了。 “怎么请你吃饭,你还犹豫,这可是你无上的荣幸。”那个青衣婆婆鄙视的看着他。 花尘风看看那个婆婆皱皱眉,又看看桑子。为什么?是为了那天救你吗? 桑子笑了使劲点点头 花尘风也笑了“那不必了,拔刀相助,本就是一个江湖人应该做的。”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青衣婆婆一闪身,跳到了他的面前。 “你拦不住我!”花尘风冷笑道。 “那就试试。” “哎,不要!”桑子急得跺着脚把青衣婆婆推到一边:“おばあちゃんそんなに怒らないで(婆婆,你不要这么凶嘛。)” “ふん、この人哼,这人不识好歹!”青衣婆婆瞪了花尘风一眼。 “尘风君!”桑子可怜巴巴的站在了花尘风风面前。 “……桑子,还有什么事吗?”花尘风看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 桑子点点头。 “那你说,如果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义不容辞。”花尘风说着点点头。 桑子笑了,他扭捏地低下了头,突然上前一把拽住花晨凤的衣袖。华晨风一愣。“你……”却也无法去挣脱,不是挣脱不了,而是不忍心,只得跟随着她向木船走去…… 叶小开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如今却和苏州最安静的妹子在一起吃茶。半天功夫。也最多就说了那么几句话。 叶姑娘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太冷清了?秦芝芝打破了沉静。没有啊。叶小开礼貌的笑笑,只是想起了我的朋友。 他也这么安静吗? “安静?不,”叶小开笑了,桃花月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安静。想起桃花运,叶小开的心又翻腾起来。自己和花成风这样离开,不知道冷月意会不会再找朱爷他们的麻烦。他们生活得是否可好?淘淘会不会来苏州?朱爷会让他来吗? 看着叶小开失神的样子,琴知知微微笑笑,也不多问,起身走到了琴台旁。我再给你弹首曲子吧。 叶小开忙点了点头。 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清脆而舒缓,如一缕香气四溢开来,淡淡的,轻轻的,在他的指尖流出,飘向每一个角落,如一根青苗在你心中扫过。心中一动。却又立刻沉浸在另一个悠深而飘渺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恰恰就是你想去的地方。叶小开的眼前已经不是一片的寂静。是萧木,是离歌是小苏,香香莫九,还有那鸡鸣驿。温馨的小院儿。叶小开的眼前也不再是陌生,是朱爷,是桃花月,还有那洛阳的山山水水。 “叶少!叶少!” 琴声停了,叶小看这才恍惚的抬起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明儿已经站在了眼前。你喊我。 “叶少!而这都喊你半天了”洛明儿笑笑。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笑了。还是还不是,吱吱的琴太美了,把我这三魂都摄了去了。 “哈哈!”洛明儿也笑了“知知的琴声的确天下少有。“明儿,你找我什么事。” “哦,这样的,叶少,一帮外有人通报说是有两个人来找你和花大哥” “哦?”叶小开心中一颤“是什么样的人,是洛阳来的吗?” 洛明儿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是一男一女。可惜不知道花大哥去哪了” 他不是在演武场切磋吗?叶小开道,没有啊,我先去的呀,卧槽。哦。花大哥出去了,刚才有人找他。他就出去啦,是燕17的声音,哦,我说呢,一小开边说边往外走。估计。他先去了,芝芝,那我先走了。说着,一溜烟儿向外跑去。 “……”秦之志哑然一笑,暗道,刚才还静如处子的叶小开,竟然现在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这个女孩子真是难以琢磨啊。 什么淑女都是装的,这才是他的本性。燕世柒撇了撇嘴,灵儿,你不知道吧?这些小开过去可是不简单呢。 洛明儿笑笑,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他信任一个人就信任他信任的一切,既然花大哥信任这个女孩子,洛明儿也不会去有一丝质疑,无论她是谁。 第六章 桃花月初来苏州 “小叶,小叶还不出来……”一帮的驻地门外,一个身穿桃花扶蕊衫的女孩子在那,一边溜达一边念叨着。她身边站着一个安安静静的高大男子。 “哎!”这个女孩突然站住了,冲到门前对守卫说道:“我说你们先让我进去成不?我是叶小开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们副帮主花尘风最最最好的朋友。你们把我拦在门外合适吗?” “不好意思,姑娘,帮中有帮中有规矩,没有书信邀函,暂不能进,你们稍等,已经派人去东报了。”侍卫礼貌的回答。 “唉!”这女孩子嘴里边唠叨着边又退了回来。“破小叶这半天做啥去了?” “你安静点好吗?这进去通报,还要去找他们呢,再出来呢,这不都需要时间吗?再说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来。” “哼!破小叶说落脚之后就告诉我们,幸好我们消息灵通,否则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呢。” “那还不是我,你还不愿意和我来苏州呢。”那个男子摇摇头。 “哪个不愿意了?我那不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吗?万一他们没在苏州,我们不是就白跑了吗?” 正当这个女孩子和那个男子嘀咕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一旁飞了出来,虎的侍卫闪身拔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叶小开,“叶少,原来是你呀,吓我们一跳。” 叶小开一笑,对着远处的人大喊,“桃桃!”扑了过去。 “小叶!”桃花月满脸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你们来的好快呀,我这信刚发出去了一天,你们就到了。”叶小开大笑。 “啥?啥信?”桃花月一脸的茫然。 “你们没有收到我的信?” “你啥时候发的信呀?” “嗯,就是前天呀,我说我们在苏州站住脚了。要留在这里,让千魂带着你来玩儿。” “哦,前天呀。”桃花月摇摇头,“前天我们俩就离开洛阳了。” “我说呢,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说着叶小开看看四周,“你们没看见花花吗?” “没呀,这都等你们半天了,他们不让进。” “哦,他就去哪儿了呢?”叶小开嘀咕着,转身又对二人讲,“走!带你们进去。”说着回头对门卫说,“这两个是我洛阳的朋友,我带他们进去见苏老爷子。” “叶少,请!” 三人说话间进了一帮。叶小开先带二人在听雨轩稍作休息,又派人到处找花尘风。但都说没有看见他,只好自己带着桃花月和千魂见过了苏老爷子。苏擎天听说是华山大弟子,当然格外的看重。华山也算是名门大派,自然不可小觑。一番礼过之后,几人又回到了听雨轩,由琴管家张罗了一桌酒宴。应叶小开的要求就设在了听雨轩,只有洛明儿和琴知知两个人相陪。酒过三巡,洛明儿和知知也各自回去了,只剩下这三个人。 叶小开和桃花月似乎是800年没见过面了一样,手勾着手,肩靠着肩,又说又笑,一杯接一杯的又喝了起来,千魂倒成了多余的了。 正当叶小开和桃花月半醉之时,门开了,花尘风推门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花大哥!”千魂急忙站了起来。 “千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今早,”千魂笑笑,“小开,到处都没有找到你。” “哦,”花尘风愣了一下道:“有点事出去了,要知道你们会来,我就不出去了。” “哎,没关系,小叶带我们去见过了苏老爷子。” “嗯,那就好。”花尘风看看桌前的那两个醉醺醺的女孩子,似乎屋中多了一个人,对她们二人来说丝毫没有什么影响。 “她俩都喝半天了。”千魂摇摇头,“我让明儿和琴姑娘回去了。” “也难怪小开这几日特别想念你们,前天还给你们写信来着,希望你们能来苏州。”花尘风说着走到了桌前,“桃桃,欢迎你来苏州。” 这时,这二人才抬起头来。“花花,”叶小开笑了。每次看到花尘那张俊俏儿熟悉的脸。叶小开都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抬起了手,柔软的搭在花尘风的手臂上。“桃桃来了,我好开心,特别的开心。” “我知道。”花尘风略有些心酸的笑笑的。“没能及时迎接桃桃,我自罚三杯,然后拿起酒杯连干了三杯。” “好!够意思,”桃花月想站起来,腿却软软的,没有力气,半靠在叶小开身上说。“你这朋友没有白交,我们也不白来苏州。” “当然不白来了。要不。你去哪找小叶去?”叶小开道。 “是呢,是呢?” “好啦,以后的时间多的是,今天就到这儿吧。”花尘风把叶小开手中的酒杯拿了下来,“不要喝了,明天会头痛的。” 叶小开乖乖的放下了酒杯,看着花尘风痴痴的笑。 “好嘛,看见他你就美成这样。”桃花月叹了口气,摇摇头,“怪不得扔下。我们就来苏州了呢。” “不不不桃桃是最重要的。”花尘风笑笑。 “是吗?对了。”桃花月说着放下了酒杯,“你去哪了?到现在才回来。” “出去办了点事。我不知道你们来……” “办什么事去啦?” “有个朋友找我,我过去了一趟。” “什么朋友啊?”桃花月打破砂锅,问到底。 “额……”花尘风略显尴尬道:“你不认识。” “哦,”桃花月点点头,又摇摇晃晃的指了指叶小开“她认识吗?” “嗯”花尘风轻轻嗯了一声。 “小叶”桃花月摇摇迷迷糊糊的叶小开“你说啊你认识吗?” 叶小开趴在桌子上道“谁啊……什么啊。” “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千魂过来扶起来桃花月“明天你们再玩儿,先去睡觉觉。” “不要……我还要和小叶喝酒呢!”桃花月推着千魂,却又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花兄,你们也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聚。” “好。”花尘风点点头。 千魂抱着半梦半醒的桃花月回房去了。 “小叶!”花尘风倒了一杯茶。端到了叶小开的唇边,“喝一口。” 叶小开听话的喝了一口,又闭上了眼睛,花尘风只好也把他抱起来,送回了她的房中。 从叶小开房中出来,花尘风突然舒了口气,夜色深深,却没有一点睡意。桑子她只是感谢我,请我去吃个顿饭,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吧?她身在异乡,举目无亲,我不应该帮她吗?想着,他又返回身去,推开了叶小开的门。 “小开,”他走到了叶小开的床前,“醒醒。” “嗯?”叶小开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 花尘风把头靠近一些小开的耳边说道,“小开,我今天看到那天你在小树林救的那个人了。” “哦。”叶小开迷迷糊糊的答,回答着。 “她叫桑子,是扶桑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原,身边只有一个婆婆,挺可怜的。她感谢我们帮助,就请我吃了顿饭。本来我是不去的,可是他又求我帮他做一件事情,我这才去的,所以回来晚了。” “哦……”也不知道叶小开听没有听到或是明不明白。 “他们要我帮他们送一封信给雍翠山庄的老庄主,你说我去嘛?” “……”叶小开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阵阵响起,她已经完全睡着了。 “我……”花尘风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颊“那我就去喽。”说着他如释重负的舒口气,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第七章 茶馆风波 桃花月来了,叶小开随之如同换了一个人,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的落寞,真正的知己有一个就够了,而桃花月初次来到这烟雨蒙蒙的江南,自然对什么都很新鲜,每天都要嚷着出去玩儿,而叶小开更乐得带她到处逛。叶小开虽然不是苏州人,却是在烟雨庄长大的,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再加上苏州一向安定祥和,千魂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更多的时候是与花尘风洛明儿,燕十七一起饮酒切磋武艺。 这一天,二人正在街上闲逛,只见前面的茶馆一阵的骚乱,二人天生好事的心性自然也就跟着围了过去。只见茶馆里的一群伙计都跑了出来。围着一个武林人在那里连嚎带嚷。再看这个武林人20上下,中等身材,面如冠玉,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手持一柄单刀,跃跃欲试。 这是哪?苏州!此地距一帮不过十几里而已,到处都是一帮的护卫。而这苏州的商铺,一部分都是苏家的产业,就算不是苏家的商铺,也是受一帮所保护的,又有哪个武林人敢在这里闹事?因此,就算这个小伙钢刀在手,也吓不倒茶馆的伙计。眼看着小伙急得就要动武的时候,叶小开大喊一声。“住手!”接着跳了过去。 众人一愣,回头一看,只见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皱皱眉头。 “现在买卖暂停,要喝茶,你们到别处去喝吧。” “我们才不是来喝茶呢,我们是来看打架的。”桃花月倒是快人快语。 众伙计这个气啊,是啊,看热闹,还这么嚣张,大张旗鼓的喊。 “咳!”叶小开干咳了一声,双拳一抱道:“我是一帮弟子,嗯,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帮弟子?”众人一听是一帮的弟子不禁面露喜色,“原来是一帮的兄弟啊,你快来来帮着评评理,这个人也太嚣张了。” 叶小开看看他们指的那个男人道:“”到底怎么回事?朋友,不妨你先把刀收了,免得伤及无辜。” 那人冷笑一声:“”一帮?一帮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小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笑,“朋友,有话好好说,何必与一个小伙计计较。” “我已经在好好说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朋友。”那个少年瞥了叶小开一眼的。 “他那叫好好说啊,”那个小伙计也不干了,“他那是蛮不讲理,没事儿找事儿。” 那个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小伙计赶紧躲到了众人身后。叶小开皱皱眉。“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年长些的人走了过来。“我是这个茶楼的老板,我姓查。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少年进门先要了一壶碧螺春,是板凳给他上的,” “我叫板凳!”一边被揍的小伙计赶紧补充道。 “这个客官喝了一口,就把茶泼在了板凳脸上。”老板接着说。 叶小开看了看,板凳衣服前胸都还湿漉漉的,就点了点头。 “小爷要的是碧螺春,他上的什么鸟茶,又苦又涩,欺负小爷年幼,没喝过茶吗?”那少年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 “这真的是小店上好的碧螺春呀,”那个茶老板回道。 叶小开走上前,端走茶壶。端过茶壶,将茶盖儿打开,轻轻闻了闻,然后倒处一站长抿了一口。“这确实是碧螺春。” “当然,小店可是童叟无欺啊,”老板明显硬气多了。 “什么碧螺春,哪有这么难喝!你们是一伙的吧?”少年一脸的质疑。 叶小开笑笑道:“这确实是碧螺春,却不是上好的,应该说是炒青。” “炒青?” “碧螺春采于清明之前叫明前碧螺春,清明之后叫炒青。这种茶叶味浓耐泡,只是味道会苦涩些。”她看着衣着华丽的少年说,“想必小哥喝惯了独芽芽呀,自然喝不了这个。” 查老板点了点头,“比起明前茶自然不如,但那茶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小哥只说是要碧螺春。我们自然给他上这种,虽属炒青,却绝对是正品呀。” “你看小爷像喝不起茶的吗?”那少年哼了一声。“这我都没和他们计较,反正我也不是来专门喝茶的。” 叶小开暗地摇头,这哪家被惯坏的公子哥,泼人家一脸茶水,他还跟大度似的,还说没和人家计较。 “他泼我一身茶也就算了,还打人。”板凳委屈的说。 “我着急找人,他不老实回答问题,分明是想隐瞒,我朋友说遇到这样的就得揍。” “额!”叶小看一头黑线,这人都交的啥朋友? “板凳是个乡下孩子,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个月才来苏州的。”查老板赶紧回道。 “人命关天,不说!我……我就揍你。”那个少年挥挥拳头。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人命关天?”叶小开一愣,伸手止住了老板的话,接着问道,“小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有事我们坐下谈,我来苏州有一段时间了,或许我可以帮你。” “这个……”少年看了看这两个女子,满脸的不信任。 “什么这个那个的!”桃花月早就忍不住了,对众人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你们该做啥做啥事,这事儿交给我和叶少了。哦,对了,老板,上壶明前茶,要独芽芽上好的那种,这小哥请客。”说着自个儿先坐了下来。 “……”叶小开轻咳了一声,心想他倒不客气,但也知道桃花月是有心捉弄他。 “你们要能帮我,别说请你们喝茶,就算是把这茶楼买下来送给你们都行。”那个小哥倒是大方的狠。 “好大口气啊,”桃花月大笑,“不过我喜欢,小叶,看来我们今天有钱赚了。” 叶小开笑笑,三人坐了下来。 “你们不信?”少年看看二人。“我爹那是不想要,要是想要的话,现在的苏州都是我们家的,什么九浮宫一帮,根本没他们什么事。” “啊……”桃花月看了看同样吃惊的叶小开,道:“小叶,我看最近的牛肉要便宜了。” “啥?”那小哥一愣。 叶小开忍俊不已,也不做声。 “啥?”桃花月冷笑着小声嘀咕。“就你这吹法。那苏州有多少牛都得给你吹死,那牛肉还不便宜吗?” “你们嘀咕什么?” “茶来了。”正在这时,板凳端着茶走了过来。 “没啥,”小叶小开笑笑道,来。“你尝尝这茶如何?”说着给那小哥和桃花月各倒了一盏。 淡淡的茶色,味道清甜,“这个还凑合。”小哥点点头。 “这还凑合?”桃花月想想那个吃猪头肉都心疼的舅舅暗道,要是舅舅有这样一个儿子的话,他就该念我的好了吧。 “说说吧,到底什么事?还怎么说人命关天呢?你又是谁?”叶小开问道。 “那你们是谁?” 这少年警惕性还挺高。叶小开道:“我是叶小开,她是桃花月。我们都在一帮。” “叶小开……”那少年沉思的看看他。“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那你呢?” “我就是拥翠山庄的少庄主上官小星。” “拥翠山庄?”叶小开一愣,前些日子偶然遇见温闯,他不是说他和三哥来苏州去的就是拥翠山庄吗? “怪不得这么豪气,原来是拥翠山庄的少庄主呀,”桃花月也吃了一惊,听到桃花月这样的口气,那少年似乎很是享受。 “你也知道拥翠山庄!” “是啊,那谁不知道呀,15年前,江湖人称三大侠客之一的上官暮屿不就是在拥翠山庄封剑退出江湖的吧!” “是的。那是我爹。”上官小星满脸的自豪。 “原来就是上官侠客之子,那是不是有个叫欧阳逍的在你们家做客?”叶小开问道。 “那是我三哥呀。”上官小星愣了。一愣突然一拍脑门说,想起来了,“叶小开,洛阳的叶少,我听我三哥说起过你的。” “是的,正是我。”叶小开也笑了,“世界还真的小。” “是你啊,那太好了!我可找到正主了,你快说,那个贱女人在哪儿?”上官小星突然站了起来,锵的一声拔出了刀,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着吓了叶小开一跳。 “你这是什么意思?”桃花月回身拔出单剑道。 叶小开回首按住桃花月的剑,又转脸对上官小星说,“能不能好好说话,三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上官小心一愣,又把刀收抽收了回来。“我知道你是三哥的好朋友,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把那贱女人的落脚的地方告诉我就行。” “什么意思?哪个女人?” “你还装?”上官小星紧紧的握着单刀,却忍着没有挥起来。 “你这孩子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颠三倒四的,你是傻子嘛?”桃花月也是急性子,早就按耐不住了。 面对凶巴巴的桃花月,上官小星安静了许多:“就是你们前些日子救下的那个扶桑女子?” “她?” “你别说不认识,温闯都告诉我们了。” “前些日子,我的确是救了一名扶桑女子。但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并不认识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真的。”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三哥的朋友份上,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温闯当时并没有离开,他看见你们在苏州住进了同一家驿站,还和那个女子相聊甚欢,你还说不认识?” “相聊甚欢?”小开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温闯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那你们是不是进了苏州?是不是住进了归来酒家?” “这倒是。” “那就没错了,他说,看见你们住进去的,晚上他也喜欢像三哥一样在楼顶喝酒,偶然间远远看见那个女子和那个叫花花什么的在那聊了很久。 “……”叶小开突然感觉心中一沉。似乎突然掉进了一个洞里,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很远。 “因为太远太远了,他听不见你们聊什么,但是要是不认识,怎么会聊那么久呢?而且,最后这女子也住进了你们住的那家驿站。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小叶!”桃花月看了看叶小开,“他说的是真的吗?” 叶小开没有回答。 “小叶……”桃花月推了推她。 叶小开看看桃花运,又看看上官小星道“我没有骗你,我们确实不认识,我更不知道她在哪。” “骗子!”上官小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温闯一直跟踪那女子,只是一直被她甩掉,但是他也看见那个女子在一帮附近出现过,你还说你们没有联系。就算你以前不认识,那以后肯定认识了吧,不可能不知道他住在哪。毕竟你们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话糙理不糙,叶小开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说的有理,只是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上官小星,忍无可忍。嗖的拔出了刀,一刀劈了下去,“那就,那就,别怪我得罪了。”刀锋如电,直劈叶小开。 叶小开往后一闪,桃花月的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华山剑本来就是快剑,上官小星刀正好砍在桃花月的剑上。“当!”的一声两人各自被震出几步远。桃花月只觉手臂发麻,不仅抖手道:“你疯了,用这么大力气,什么冤仇,竟下如此狠手。” 上官小星也抖抖手接着道:“你不告诉我那贱女人的住所,我们就是仇人。”话到刀到,又一刀砍向叶小开。 叶小开闪身跳出茶楼,这时茶楼又沸腾了起来,上官小星举刀追了出来。桃花月紧随其后。 “别打呀,说清楚再动手!” 上官小星哪听得进去,绕过桃花月,一刀紧似一刀的砍向叶小开。 “住手!”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同时听到“当!”的一声。上官小星的刀被一枚暗器击中。 “三哥!”上官小星看看是玲珑骰,立刻把刀收了回去。紧着着两名男子从天而落。站在了叶小开和上官小星中间。 “三哥!”叶小开抬头一看是欧阳逍和温闯。 “小开!我们又见面了。”欧阳逍笑笑,回头对上官小星道,”这是叶小开,叶少!你们还不认识吧?” “我知道!”上官小星道。 “知道?”欧阳逍脸一沉,“知道你还敢动手?” “她包庇坏人!”小星道。 “什么?” “她不告诉我扶桑女子的住所?” 欧阳逍看了看叶小开。 “我不知道!”叶小开说道,明明确实不知道,但又总觉得有些没有底气。 看着叶小开一脸茫然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上官小星愣了一下看看欧阳逍身边的温闯。 温闯走上前说道“你不知道?花尘风不知道吗?我可是确确实实在苏州看见过他们在一起的。” 叶小开没有说话。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找那个人?一个个凶巴巴的。”桃花月拦在叶小开面前道:“这又是打又是杀的,哎,欧阳逍!有你这么做人家哥哥的吗?” 欧阳逍被桃花月这样质问自觉尴尬,他回头道:“温闯小星你们在这里等我。”说完,对叶小开,说:“你跟我来。” “我也要去。”桃花月上前一步。 “可以。”欧阳逍点了点头。三人重新回到了茶馆。在一个雅间坐了下来,小二上完茶,知趣的退了出去。 “事情要从3个月前讲起……” 第八章 暮色残血(上) 拥翠山庄位于苏州北的拥翠山上。方圆百里皆是拥翠山庄所属,拥翠山庄的庄主上官暮屿,20年前也是响彻江南的大侠之一,只因在18年前家庭中出现变故,因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自此与江湖断绝来往。所以这些年也没有一个江湖人进过拥翠山庄。 就是几个月前,欧阳逍等人谢过沈庄主的再造之恩后,返回洛阳回到洛阳,他们刚一进家门,金一指就火急火燎的递过了一封信,信上粘着一根红色的羽毛。 “老金,这是谁送来的?” “他说他是苏州的,万分火急,让我务必尽快转交给转交给你们。” 欧阳逍把信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温良亲启。 “这是二哥的信。”金一指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说温良已经不在人世。”但送信人说,“如果这封信送不到,他就没命了。既然温良不在,就交给温闯。我只好答应下来。”欧阳逍点点头,把信交给温闯。 沈家一行,欧阳逍为了夺花舍身忘死,为了感谢沈家再造之恩,又毫不吝啬,重金相赠,毕竟人情是人情,该花钱的时候也是不能小气。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温闯,就算是亲哥哥也未必做的到这么多,因此温闯对欧阳逍已经完全没有了猜疑,他也把欧阳逍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你就是我亲哥,你看吧。”说着又把信递给了欧阳逍,欧阳逍点点头,“好,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 良: 见字如面,兄退隐江湖多年,却依然躲不过那件事,他来了,敌暗我明,并非兄怕了,只是小星实属是我忧心,若不是为了他,恐怕多年前我们就天人永隔了。如今思来想去,只有求兄弟带小星离开。免遭不测。 万分火急, 拜谢。 愚兄,暮屿 “暮屿!”欧阳逍看看温闯,“这可是上官暮屿?“” “嗯,他是我哥的师兄,”温闯道。 “他在苏州,按说苏州安静祥和,怎么会有危险,还万分火急,你可知道这个仇人是谁?” “不知道。”温闯摇摇头,“我哥没有讲过。” 欧阳逍点点头暗道,“也对温闯才多大,何况这想必是极为私密的事,以二哥的脾气,自是不会与他人讲。” “好吧不管怎么说,既然二哥不在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要去苏州?”小雪道 “对!” “我们这刚回来就走吗?” “不是我们,是我。”欧阳逍笑笑。 “你自己去?” “这么危险,你还是留在洛阳吧!”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也不要去啊,我怕!” “没事,小雪,凭我的武功,没有几个人伤得了我。再说,二哥不在了,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三哥,我跟你去!”听说去苏州,温闯来劲了,什么危不危险的,他可不在乎,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总比呆在家里有意思:“小雪你放心,我会看着三哥的,不会让他沾花惹草。”温闯嘿嘿一笑。 “你说什么呢?”欧阳逍瞪了他一眼。 “嘿嘿!”温闯笑笑,“三哥,温良是我哥,我也要像你一样,扶贫济弱,除暴安良,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哈哈。”欧阳逍笑笑,“这还算句话好,你去也好,毕竟我和上官家并不认识。” 说走就走,二人就这样来到了苏州…… “我就这样和温闯来到了拥翠山庄。”欧阳逍道。 “原来如此,那上官大侠退隐江湖都15年了,何况他武功盖世,谁会要找他,谁又会来找他麻烦呢?”小开的。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和18年前的暮色惨案有关。” “你是说暮色山庄?” 欧阳逍点了点头,“或许你不知道,暮色山庄的庄主林英就是上官暮屿的岳父。” “什么?”叶小开一愣,“难道上官暮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退隐江湖的?” “或许是吧,暮色山庄原不过是一个稍稍富裕的小渔村。从来都是安居乐业,而庄主林英也算得上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大好人。可惜这么安静祥和的气氛定格在了18年前的一个黄昏…… 一个黄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即将落下的太阳把金灿灿的余晖均匀的洒落在每家每户的屋顶,伴着袅袅的炊烟,一缕缕的饭香把整个山庄包裹起来。最贪玩的孩子也跑回了家,乡间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不,还有一个人没有回家,他就是老于。 他原本是一个流落失流离失所的乞丐,偶然经过这个山庄乞讨之时,老庄主见他。年迈,居无定所,衣不蔽体,甚是可怜,就把它留了下来,送给他一间房屋和一艘小渔船。老于感激不尽,在众乡亲的帮助下学会了打鱼,而他每次都会捡一条最大的鱼送给老庄主,今日老于头的运气或许真的不太好,打了一天都没有捞到一条大鱼。因此人家都收网了,他又固执的多打了几网,还好终于打到了一条大鱼,他并不是贪婪,只是如果不能给老庄主送去一条大鱼,他会觉得这一天都没有什么意思,尽管他也知道老庄主并不缺鱼吃。老于头收拾好船,背起鱼篓,手中拎着那条大鱼,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下即将落下的太阳,多美的夕阳啊。……咦?远处似乎是有一些小船飞速的驶了过来,还有比我更晚归的渔船吗?……不!那绝对不是渔船,映着落日余晖,老于头,只见船上什么东西一闪一闪。 “是刀!…………钢刀!” 老于头不禁手开始颤抖,紧咬牙关,他们,是他们,他们又来了。…… 说着丢下鱼篓,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关闭寨门,倭寇来了!关闭寨门,倭寇来了!” 山庄的兵丁都吃惊的望着他,觉得他疯了吧?这晴天白日,哪有什么倭寇? 林英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边命人关闭寨门严加防守,一边把老于头叫到跟前仔细询问。 而此时,老于头已经抖作一团,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这时,在了望塔探查的庄丁回报,并未见到什么倭寇,却有一只商船缓缓驶来,众家丁大笑纷纷道: “老于头,瞅你吓的,不过是只小小的商船而已,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就是害得我们白白紧张了呵。” “就算是有倭寇,谁敢来我们大暮色。谁不知道这可得上是天下三大侠客之一的上官暮屿的家。” 上官暮屿,天下三大侠客,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直到遇上了暮色山庄的大小姐林巧巧,一见钟情,喜结良缘。而暮色山庄自然可以说得上是上官暮屿的家。 “没事,老于头也是一番好意,警醒些也是好的。”林英庄主向众人摆了摆手,说着伸手去搀扶老于头。谁知老于头却更加害怕了,他紧紧地抓着林英的手的说道:“他们,他们是魔鬼,他们杀了我们全村80几口人,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全都是血。” “老于头儿?”林英紧皱双眉,虽然老于头也是在暮色山庄住了几年,却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以为就是个疯老头呢,他也从来不与陌生人讲话。 “庄主!真的不是商船?是魔鬼。” 这时一个家丁从外面走了进来。 “讲!” “回庄主商队已经来到庄下求见老庄主。” “他们多少人?到底是不是商人?”老庄主问道。 “看他们一行,有二十几个人,有老有小的,还带着不少的箱子,而面善和气,有说有笑,不像是坏人。” “他们有刀,我看见了。”老于头道。 “是有几把刀,这年月出来跑远路,这么多货,怎么可能不带武器?”旁边的一个小头目笑道。 “庄主,他们不是商人,真的,他们是魔鬼。” “庄主,江湖上都知道我们暮色山庄好客,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再说,就算是倭寇,也才20几人,我们还怕他不成?” “就是就是……” “庄主,”老于头紧紧抓着林英,摇着头。 林英拍了拍他的手道,“不要怕,来,跟我去看看。”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庄前,只见寨台下果真懒懒散散的站着20几人,衣服各式各样,高矮胖瘦不等,而且还带着一个是一二的小孩,都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 “开门呀开门,听说暮色山庄好客,结交天下朋友,我们才大老远的跑来,你们怎么连门都不开?我们带的这批货可是全都是上好的,而且便宜的很,只赚个路费而已。”说着纷纷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这时其中一个老者走上前,抱拳当胸道,:“久闻林老英雄雄伟,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林英看了看眼前的老者,虽然胡子花白,却神采奕奕,而且双电双目如电,绝对是一个武功高手。他微微一笑,摆摆手,“你们是商队?我看是江湖人吧?” 老者一愣,转而笑笑,“不瞒老庄主,我们原来是镖局起家,转而自己行走经商多年,会点多少会点儿五八叉而已,算不上江湖人。说着一抬手,一个少年跑过来。他搂着这个十一二的小孩道:“看,这是我小儿子,又指了指旁边几个人,那是我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还有我几个徒弟,厨子老吴,另外是几个帮工和船夫而已,没别人,今天来到贵宝地,天色已晚,卖不卖货的希望在贵庄暂住一晚,补充淡水食物,还望老英雄行个方便。”是的,哪有强盗去抢劫会带着小孩子出来的。 “开门吧,这言语流利,明明是闽西口音,怎么可能是倭寇呢?” “就是,绝对不是倭寇和老王一个口音,他不就是从闽西过来的吗?” “四,四,四,我那边的口音”。老王头一边向下挥手,一边回了一句,似乎马上要冲上去见老乡一样。 “不要,千万不要,魔鬼啊,他们是魔鬼啊,”老于头啪的一下跪了下来。 林英看看在外之人,又看看老于头,道,“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开寨门,还请谅解,水和食物。我会让人从寨台上系下去,全当奉送。” “这……”众人看着老爷子,没敢说话。 在外的人相互望望,把目光集中到老者身上。那老者一怔,继而满脸赔笑,“那真是太谢谢老英雄了,我们今天走也来不及了,就在这儿先扎个帐篷,你没意见吧?” 林英点点点点头。那群商人的人立刻忙活了起来,钉木桩的钉木桩,拉绳子的拉绳子。林英看了一会儿,又嘱咐一下值班的家丁就回了庄。 “听说门外来了一队商人,刚进庄,”林巧巧抱着一个不满1岁左右的娃娃迎了过来。 “嗯!”林英皱皱眉。 “他们有问题?”林巧巧道。 “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那为何拒之门外啊?” 林英摇摇头,“虽然看不出问题,却又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妥,到底是哪呢?” “是你先入为主吧。听说老于头吓得不浅了。”林巧巧笑道。 “或许是,对了老于头必定有什么悲惨的经历,以后要多关心关心他。”林英转头对管家道。 “是,老爷!” “你下去吧! “是!” “小星!”林英伸手接过了林巧巧手中的娃娃,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小星真乖呀。” “咿咿呀呀!”小星伸着小手摸着林英的脸笑了起来。 “巧巧,我听说采花大盗,回如玉已经被暮雨一刀斩在了千佛山下。”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要不是小星还小,斩杀他们的人就是我了。” “是,是,是!”林英笑了,“我闺女是最棒的”。说着一皱眉又道:“算算,暮屿这已经走了半年之久也该回来了。” “是啊,他再不回来,小星都不认他这个爹了。”巧巧笑着。 “嗯,我看你还是飞鸽传书,让他早点回来吧。” 林巧巧一愣,“不用吧,又没啥事,还需要飞鸽传书。呃,对了,前些天他刚来信说这就要回来了。” “传吧!”林英脸色沉重了下来。 “爹?你……”林巧巧疑惑的看着他,林英却什么都没有讲,抱着小星进了内堂。 又过了两天,这队商人并没有走,反而是真的与村民们更加熟识起来。虽然大门依然关闭着,却无法不让渔民出门捕鱼。因此。村民在捕鱼回来的时候,也都忘不了去那里换些东西,倒是一片和谐。 第三日夜间,突然一家村民的家中发出了尖叫声,继而越来越多的村民家中发出了尖叫声。林英猛然惊醒,庄丁来报,很多村民不知因何故发起疯来。林英急忙带人前来查看,只见暮色村里灯火通明,一个个抽搐的村民横倒在街头巷尾。 “怎么回事?”林英问道。“好像是中毒,你看!” 这时一个村民被壮丁抬了过来,林英低下身一看,只见此人血脉暴涨,眼凸着,嘴唇黑紫,手脚紧绷着,身上一红一紫,手指黑紫溃烂,一丝丝黑水,黑色血水流了出来。 “什么毒这么厉害?”林英不禁心头一凉。 “倭寇!魔鬼!”老于头又发疯的大叫起来,就在此时,突然寨门大乱,一道道火箭射了上来,寨台上一片火海,几十条人影飞身而上,在火火光中如一道道黑色的幽灵,刀光血影下,一片哭嚎之声。 “爹!发生什么事?”林巧巧也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刚跑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巧巧,快回去保护小星,其他的人随我来。”说着,林英拔起单刀,率先冲了出去。” “爹!” “倭寇,杀上来了!快起来!倭寇杀上来了!快起来!”老鱼老于头一边敲打着破盆,一边在巷间奔跑着。 这是一夜,黑暗的一夜,伴着血腥的浓烟笼罩了整个暮色山庄,他们是倭寇。却又不是一般的倭寇,而庄中上下有半数的人已经中毒,失去了还手之力,刀光闪下,只剩一具具冰冷的尸尸体。天蒙蒙亮的时候,暮色山庄死一般的宁静,一股血色的小溪从山庄上流了下来,一直向前,向前流入了大海,海边一片殷红。 一艘小船从远方驶来,这天刚刚蒙蒙亮,怎么会有如此早起的船驶来。只见船上站着三个人!2男1女,其中一个男子身高过丈,一身白衣,后背一把飞薄的柳叶单刀,当一股股血腥的气息迎面吹来的时候,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这么腥!难道山庄出事了?” “暮哥不会有事的。海风当然腥了!”旁边的女子轻声道。 “大哥,你看!”另外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道。他伸手指着,指向暮色山庄的方向,只见一缕缕烟雾越来越清晰。 “山庄真的出事了!”这个男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巧巧!小星!” “不会吧!……”那女子小声的嘀咕着。 “血!”越来越近,依稀可见一缕血色的小溪,如死神一般像伸向海中。 “啊——”这个男人啊的一声下,猛踩小船腾空而起,奔着岸边飞了过去。 “大哥!”那个瘦下的男子和船上的女子显然轻功差些,只能快速的划着船。 “哈哈哈,痛快。”老者的手上、衣服上、鞋子上已经全被染红了,“这次买卖够我们用上10年的。都说暮色山庄富有,果不其然呀,哈哈。” “哈哈!”一片大笑声。 “这老头,真是谨慎的很,害的我们耽误了三天的时间,三天前若青来信说上官暮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样算了,他们今晚就会到山庄了,我们时间不多了,快清点一下财宝,迅速装箱,若与那煞星碰到就麻烦了。” “怕什么啊,他一个人,还能怎么样,何况他还能杀了他未来的老丈人啊,哈哈哈!”一个男子慢悠悠擦着刀到。 “别废话了,爹让你快装就快装,快点。”年长点的男人推了他一把:“快去干活。” 二十几名同样满身是血的人用刀胁迫着一群名村民,把一箱箱的珠宝抬了出去。 “这个女人怎么办?”只见一名女子身负重伤的躺在地上。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杀!” “杀了多可惜,这么美,干脆给我当媳妇儿算了。”一名男子急忙跑过前,挡在那女子面前。 “大哥,你疯了,这个女人的武功还蛮厉害的,你不怕他?夜间一刀给你杀了。” “怕啥?这么美的女人杀了太可惜了,我可以废了他的武功,再给他吃上一颗失忆伞,她就是我的女人。”那个被叫做大哥的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子的脸。 “呸!”那女子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帮强盗,暮屿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那男子愣了一下。“你不说,我还忘了原来你就是上官暮屿的媳妇。” “哼!” “爹!我就要她,我要她当我媳妇。”那个男人道 “哈哈!大哥,你想让上官暮屿做王八,小心他的刀。”一个小一点的男子道。 “二弟说啥呢?我把妹妹都干了,难道不该把媳妇儿让出来吗?也算报恩吧。” “你,你们再说什么?”林巧巧惊讶的看着他们。 “我们再说你相公上官暮屿,他不要你了,他现在和我妹妹正在逍遥快活!” “呸!”林巧巧一口带血的痰吐了出去,冷笑道,“暮屿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你们这群畜牲。” “你!”那男子伸手要打,但又放了下去,以林巧巧的伤势,估计碰一下都会死。他擦了一下脸上的血道。“你可能不知道,要不是我妹妹,我们怎么知道他的行踪,怎么敢贸然来这啊,而且也只有没有了暮色山庄,没有你,才能断了上官暮屿的念想,我妹妹就可以如愿以偿了,也算是两全其美,不,如今还有我们,那就是三全其美,哈哈哈!” “你,你胡说!” 那个男子冷笑道:“好吧你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伸出手,从衣服中拿出了一粒药,塞进了林巧巧嘴里。然后在一只手指林巧巧眼前划过,喃喃说道:“吃下去,巧巧,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我叫一之子山,叫我子山,子山……” 林巧巧眼前模糊了:“我男人?子山,子山……不,是暮屿!” “不是暮屿,是子山,子山!” “子山……” “对!” “子山!” 伊织子山笑着把昏迷的林巧巧抱了起来。 …… 第九章 暮色残血(下) “放下她!” 一个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同时音到人道,一个黑影如疾风闪电般闪到近前,伊织子山抱着林巧巧向后一闪,众人急忙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只见来人一袭白衣,手中一把薄刃单刀,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嘴角渗着血丝,紧咬钢牙,似乎要把这群人撕碎一般。 “你,你是……” “上官暮屿!”上官暮屿一字字的说着,一步步的逼近。 众贼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伊织子山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按说你最快也要今晚才能赶回暮色山庄!” “放开她!”上官暮屿恶狠狠地盯着伊织子山。 伊织子山愣了一下,故作镇静的又向后退了一步,“你一个人,武功再高,对付我们20几个人吗?” “就凭他?”一边的伊织子树道:“看刀!”说着拔刀冲了过去。 “老二,小心!”老者急忙大喊,只是喊声未落,谁也没有看见上官暮屿如何挥刀的,子树的身体整整被劈为了两半,血和内脏散落一地,他半睁着眼睛看着上官暮屿,似乎还在思索,那刀是从何而来。 “老二!”众人大叫。 当然,都知道上官暮屿的刀快,却没有想到他的刀会有这么快,似乎伊织子树根本不是人,不过是块豆腐。 “暮屿,你敢伤我二弟!”伊织子山大怒 “你们都得死。”上官暮屿血红的眼中全是火,众贼不禁向后退去,这上官暮屿的强大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一起上,看他有几双手,杀了他!”旁边的老者大喊一声,众人举刀一起冲了过去。 二十几个人将上官暮屿团团围住,二十几把刀一起向他砍了过来。 “来的好!”上官暮屿轻哼一声,一把薄刃柳叶刀上下翻飞,疾风电掣一般,而他却似乎连影子都消失了。 那是风行无极的最高境界,无影无形!那是狂风刀法问世以来,无人能领悟的境界。 这二十几把刀,别说他人,连衣服都没有碰上一丝。 “受死吧!” 倏影无痕! 嗜血无生! 只见满天刀光血幕,所过之处无不血肉横飞,二十个贼人瞬间被砍得七零八落,倒成一片,“哎呀呀!哎呦!”的哭爹喊娘。 “住手!别打了,住手!”这时,有两个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其中的女子哭喊着跪倒在。伸手拦住了发了疯的上官暮屿。 上官暮屿一愣。“若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不要杀他们,你不要杀他们。” “若青。”上官暮屿更是疑惑地看着她。 “若青你闪开,这帮畜牲必须得死!”这个随而来的少年便是温良,他一边把刀在一个贼人的脖子上一割,一边恨恨的道。 “暮哥。他们已经缺胳膊少腿了,不能再做坏事了,只求暮哥饶他们一命。” “他们杀了暮色山庄多少人,还有巧巧!小星!” “小星?”老者一愣,大喊,“上官大侠,手下留情,我们并没有见到令公子,而这上官夫人,她也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有死。” “小星还活着,你们没有杀他?”上官暮屿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去找小星!”温良转身就走。 “没有,我们只看见令夫人,想必她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 “上天有眼!巧巧!”上官暮屿上前两步,把林巧巧抱在怀中,林巧巧呼声微弱,却真的还活着。 “巧巧你还活着!”上官暮屿的眼睛湿润了,一股内力缓缓的渗入了林巧巧的体内。 林巧巧缓缓睁开了眼睛。 “巧巧!” 林巧巧的眼神由弥散变得惊恐,她用力挣扎,却挣不动,用力推却推不开“你,你走开,别,别碰我!” “巧巧!我是暮屿啊,”上官暮屿一愣,更紧紧抱着林巧巧,“一切都过去了,别怕,巧巧,我是暮屿!” 林巧巧挣扎的更努力了,只是似乎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张开嘴,在上官暮屿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疼吗?或许比疼更疼的是心。”巧巧!你怎么了? “放开我!”林巧巧的眼神不可侵犯。 上官暮屿不由得放开了妻子,林巧巧趴在地上,并向四下寻摸着,喃喃道:“子山,子山,你在哪?你在哪,救我?救我。” “子山?”上官暮屿顺着林巧巧的目光望去。“他?是他。” 一只子山的一只胳膊,已经被砍了下来,一股股的鲜血冒出来,看到林巧巧向他爬了过来,不禁微微一笑。 “你!”上官暮屿的眼神比刀更可怕。 “是我!”只是子山似乎并不害怕。 “大哥,你说什么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青忙跑过去捂住伊织子山的嘴。 伊织子山摇着头,躲开若青的手“我都这样了,还怕死吗?” “你对他做了什么?”上官暮屿人到刀到,刀锋贴在伊织子山的脸上,一滴血从脸上流了下来。 “暮哥!” “滚开!”上官暮屿眼中写满了杀字,若青吓的缩到一边。 “我给她吃了失忆散,如今她只会记得我是她的男人,是我!哈哈!”伊织子山得意的笑笑。 “拿解药来!”上官暮屿恨不得把他撕成粉碎。 “没有 “没有?”上官暮屿的刀又在他脸上划了下去,戳穿了他的口腔,血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 “没有!”伊织子山满嘴的血,都含糊了的说着,眼中却更恶毒的流露出了笑意。 “没有!”上官暮屿的刀慢慢刺了下去。 “暮哥!”若青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官暮屿的眼中全是冷酷和冰冷。 “他们是我大哥二哥,我爹……” “你是倭寇!所以你这些日子一直拖住我不能回暮色?” 若青摇摇头:“不是啊暮哥,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真的,请相信我!求你放过他们吧,” “好,好,好!果真是你!哈哈哈!”上官暮屿仰天大笑:“上官暮屿!上官暮屿!哈哈哈,你还枉称侠客,你也配为人!哈哈哈!” “暮哥!” “解药!失忆散解药!”上官暮屿抓起了若青道: “……” “解药!” “没有,失忆散根本没有解药!”若青低下了头。 “啊——”上官暮屿大喊一声一把把若青扔了出去,手起刀落,伊织子山的头滚出多远。 “子山!”林巧巧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看看林巧巧,上官暮屿已经疯狂了,黑云压顶,狂风满天,刀影连环,血泪斑斑,眨眼间二十几个贼人已经被斩成千万段。 若青似乎再也哭不出来了,也不敢哭,整个暮色全浸在了血泊里,无论是谁,大地死一般的沉寂,死一般的安静。 “姐姐!” 伊织若青回头一看,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一个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向她走过来。伊织若青急忙向她摆手,那少年愣了一下,站住了,却又继续走了过来。或许他从小见的血太多了,眼前的血腥却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他只看见眼前这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姐姐,而只有姐姐的怀抱才是安全的。 “姐姐!” “站住!”上官暮屿如一道光闪在他与若青中间,血红的刀指着那个少年,一滴滴的血顺着刀锋滴落下去。 “你是谁?” “伊织若雪!”那个少年说。 “你怎么会在这。” “我和我爹还有哥哥来的。” “来做什么?” “……”那少年咬着嘴唇。:“做……坏事!” “暮哥!若雪和我一样根本不想当倭寇,他和我一样想逃离那个地方,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哈哈!”上官暮屿笑笑:“伊织若雪!” “是!”那少年低着头偷眼看着上官暮屿身后的若青一步步的往前挪。 “暮哥,你都杀了那么多人了,若雪真的没有做过坏事,更没有杀过人,你放过他吧。” 上官暮屿没有动,若雪一步步的走过了上官暮屿走向若清身边。就在他与若青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道寒光刺了过来。 “若雪!”若青大喊,伊织若雪瞬间倒下了,倒在了若青的脚下。 “姐姐……”伊织若雪微微张张嘴闭上了眼睛。 “若雪!”若青跪在地上看着他大哭起来:“暮哥!为什么!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满十二岁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孩子!”上官暮屿摇摇头大笑指着一堆堆的尸体道,:“孩子!他们,他们,还有他们,难道不都是父母的孩子吗!” “可他是我弟弟啊!”若青抱着若雪大哭不止。 “他们都得死!”上官暮屿冷冷的说。 “那我呢!是不是你也要杀了我!”伊织若青缓缓站了起来“你也杀了我吧!杀啊!” “你……”上官暮屿紧握钢刀的手有些颤抖了! “大哥!”这时温良跑了过来,只见他左边还有一个老头,老头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大哥我在废墟里找到了他们可这老头死活不肯把孩子交给我。我只能带他来见你。” “小星!”上官暮屿一闪身从老人手里把孩子抱了过来。 “咿呀咿呀!”可能孩子刚睡醒揉揉眼睛,这是一个不知道害怕的年纪。 “小星!”上官暮屿一抱起孩子,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刚才魔鬼们杀进来的时候,在小姐拼命保护下,我带着小公子藏了起来,上官大侠你怎么才回来啊!”老于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上官暮屿紧咬嘴唇。 “子山……”林巧巧醒了四处寻找什么。 “大嫂!你没事吧!”温良道,但是林巧巧眼里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 “巧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上官暮屿叹了口气。 林巧巧陌生的看着他,满怀恨意:“你杀了子山,我要杀了你”!说着抓起地上的一把钢刀就像上官暮屿砍去。 伊织若青大叫“暮哥!” 第十章 上官暮屿失踪了 眼看林巧巧的刀就要砍到上官暮屿的身上。这把刀并不快,甚至有些迟钝,举起刀已经用了林巧巧全身的力气,但是确实是上官暮屿躲不过的刀。 “暮哥!”伊织若青闪身一掌打向林巧巧。 “啪!” 倒下的是若青,远远摔出一丈多远。“你……”若青一口血喷了出去“你为了她打我……”伊织若青大叫:“好好好,你有本事杀了我呀!” 上官暮屿回头看看她,“从此恩断义绝,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走吧!” “恩断义绝,暮哥你不要我了吗?你,你好绝情啊!” 上官暮屿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看着惊在那里举着刀的林巧巧,“想砍就砍吧!” 林巧巧看着他那双眼睛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我的男人是子山,他杀了子山,可为什么我却不想杀他!”林巧巧摇着头,“当啷!”刀落在地上。 “咿呀,妈姆,妈……”小星看见了林巧巧,他欢快的扭动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伸向林巧巧 “u吗……” 上官暮屿迟疑了,他可以让林巧巧砍,打自己都没有问题,但是孩子?她会不会伤害孩子。 林巧巧看着小星眼中充满了爱和泪水。不由的上官暮屿多想,已经把孩子接了过去,她可以忘记一切,却绝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自己的孩子,她紧紧抱着小星,紧紧的…… 茶馆里依旧是温暖如初,可叶小开却觉得手脚冰凉。欧阳逍没有说下去,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 林巧巧到底有没有被治好,而上官大侠和那个若青又是怎么回事。叶小开也没有追问,或许无论问不问该说的他也会说,或许这些连欧阳逍也不知道。 欧阳逍叹了口气,道:“可惜三年后上官夫人自缢身亡,上官大侠悲痛欲绝,带着小星离开了暮色山庄,举家迁到拥翠山庄,接着退隐江湖,从此不问世事一十五年。 那个跟随上官暮屿的少年就是我二哥温良,而我二哥的刀法就是上官大侠带师传艺所得。所以上官暮屿既是二哥的师兄又是他的师傅。” “这就难怪为什么上官大侠要把小星交给温良了。” “是啊,如今二哥不在了,我自然要为二哥做这件事,因此来到雍翠山庄,只是小星一直不肯离开,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离开,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先出事的竟然是上官暮屿。” “什么上官暮屿出事了?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 “啊!”叶小开吃惊的看着欧阳逍,欧阳逍绝对不会说谎。可是就算上官暮屿身染重疾,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把他带走的,是的绝对没有人做得到。 “所以……”叶小开看看欧阳逍:“所以说他是自己离开拥翠山庄的。” 欧阳逍点点头去。 “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一个隐居十五年,四大皆空的人离开拥翠山庄?” “一封信!”欧阳逍道 “一封信?”叶小开道:“谁的信?” “我不知道是谁的信,却知道是谁送的信,”欧阳逍冷冷的说。 “是你们要找到扶桑女子?” “不,凭借她们的武功是进不来拥翠山庄的。” “那是谁?” “花尘风!” “花花!怎么可能!”叶小开说着犹疑的眼神遇到了欧阳逍那坚定的目光。 “我们查过,近期在苏州,这个扶桑女子多次徘徊在一帮附近,她在等一个人。” 叶小开没有说话,她不是不相信花尘风,而是一种直觉已经清楚的告诉自己,那扶桑女子的眼神里有多少对花尘风的爱慕,或许世上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拒绝一个美丽女人的爱慕。 叶小开站起来就走。 “小叶,你去哪!”欧阳逍急忙追了出来。 “三哥,你放心,几日后我会给你一份你想要的答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叶,”桃花月赶紧追了上去。 看着她们二人远走的身影,欧阳逍不禁叹了口气,“有些人注定多磨难啊。” 琴苑,琴声缭绕,或许只有在琴苑你才能听到这么安静祥和的琴声,不骄不躁,不糙不腻,绵绵不绝于耳,声声深入心底。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门开了走进两个女孩子,两个柔柔的女孩子,而这样的女孩子的脚步本不该如此粗重杂乱。众人略有嫌弃的看去,果然不是别人正是叶小开和桃花月。 “找你们找不见,原来你们都在这!”桃花月的声音本也很动听,但此刻与这琴苑的静谧一比竟然如此刺耳。 “你们都在这!” 一个不少,花尘风,千魂,洛明儿,还有燕十七。这四个同样来自洛阳的人。 “叶少以前不也最喜欢来这听琴嘛?我们也来陶冶一下怎么了?”千魂道。 “好呀,怎么不喊我,我也喜欢”桃花月笑着说。 “你喜欢,你这脚可停不下来吧!”燕十七打趣道。 “哼!”桃花月瞪了燕十七一眼“花花都能静下来我怎么不能?” 花尘风苦笑道:“关我什么事,躺着也中枪。” “呵呵,我没有说错啊,你这脚不但静不下来,一夜还能跑百十里路呢?”桃花月话锋一转,凌厉的看着花尘风。桃花月从来都是守不住秘密耐不住性子的人。欧阳逍的质问让她似懂不懂的明白了一些。 千魂和洛明儿相互看看不解其意,而又知道桃花月出了名的嘴上不饶人,因此谁也不敢多说话,一起看向花尘风。 花尘风一愣,尴尬的笑笑。“小开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叶小开点点头。 “今天一早我就去找你,只是听说你和桃桃出门游玩去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洛明儿和千魂赶紧相继点头。 “你也找我?有事?”叶小开道。 花尘风笑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也太甜了吧!”洛明儿咳嗽一声,“走了走了,这可不是我该呆的地方。”转身拉着燕十七走了。 “嗯嗯,我们也是多余的走了桃桃。”千魂说着向远处的琴知知点了点头。 琴知知会心一笑,抱起古琴走了上楼而去。 眨眼间整个琴房只剩下叶小开他们两个人。而此刻的叶小开明显的缓和很多道:“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我……”花尘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问我有没有去过拥翠山庄。” “……”叶小开点点头。 “是,我的确给上官暮屿送了一封信!”花尘风没有隐瞒。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怕你为难?” “为难?” “是啊,上官暮屿请的是欧阳逍守宅子,凭你和欧阳逍的关系岂不是会为难。” “这……”叶小开的确会为难“可那又是封什么信,让你一夜跑那么远呢?” “你是想问我,是为谁送的吧!”花尘风道。 叶小开脸一红点点头。 “是个妹子哦!”花尘风笑笑。 “是那个扶桑女子?” 花尘风看着叶小开没有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在想什么?” “……这倒怪了,不是该我问你在想什么吗?” “我能想什么?”叶小开又怎么能不乱想。 “前几天她是来找过我,求我给她送这封信。” “那你就答应了,你知道这是封什么信?” “我答应了,就因为我知道这是封什么信。” “哦!”叶小开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知道这是封什么信,也会去帮忙送!” “什么意思”叶小开不解的问。 “你最讨厌什么样的男人。”花尘风道。 叶小开没有说话。 “言而无信,始乱终弃的男人,是不是?” 叶小开点点头。“但这跟信有什么关系。” “那个妹子叫桑子,家住扶桑,她母亲曾经在中原偶遇一名大侠,一见倾心,以身相许,还有了孩子,可这个成名大侠却没有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让这个女子不得不四处漂泊,有家不能回,这个女子的孩子就是桑子,而那个大侠就是……” “上官暮屿!”叶小开脱口而出。 花尘风点点头。“她们母子在扶桑受尽生活之苦,好容易又回到了中原,只是一心想让桑子认祖归宗,谁知却连上官暮屿的一面也见不到,更不能踏进山庄半步,只能求我把信送进去,希望上官暮屿能念往日一丝的情义,可以认回自己的女儿。” “这,这是真的吗?”叶小开喃喃的说,但她心里明白,欧阳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个若青和上官大侠必定中间也是有什么关系的。 “你说呢,谁会乱认爹,虽然这对男子算不了什么,可对女子可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叶小开无话可说,这样说花尘风的确说的在理。“这么说,上官暮屿在伊织若青那里!” “伊织若青?” “就是桑子的母亲。”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桑子的母亲,桑子身边的确有个老妇人,但是却不是桑子的母亲。而那上官暮屿接到信去了哪我就更不知道了。” “花花,上官暮屿失踪了!”说着叶小开把当初暮色山庄的事简单的讲了一遍,“当初暮色惨案的制造者就是上官若青的父兄,而上官暮屿又是杀死她父兄的仇人,他们之间有着无限的仇恨,本就无解,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上官暮屿否则就太迟了!” “还有这样的前因后果?那女子怎么会是倭寇呢?”花尘风摇摇头,不可信那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会出自这样的家庭。“你是怕上官暮屿被杀?不可能吧,那可是桑子的父亲,更何况我看桑子和那个妇人武功绝不是上官暮屿的对手啊。” 叶小开摇摇头:“女人是不讲理的,狠起来更可怕!,” “……”花尘风看看她轻轻一笑 叶小开秒懂嗔道“我是讲道理的好吧!” “哈哈哈”花尘风大笑:“千万不要,我就喜欢你不讲道理的样子。” 叶小开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恨恨的说“你是不是还喜欢看我凶的样子?” “喜欢喜欢,我就喜欢被你疯狂的蹂躏,来吧!” “你……”叶小开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有一点大侠的样子嘛?” “在你面前我不是大侠也不是正人君子,我只是花花,”花尘风笑着抓住叶小开的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背叛了你,我纵然万死也不敌其过……” “不!”叶小开轻轻捂住他的唇,眼前一时迷离,誓言过去多久都会如此熟悉。花尘风多聪明,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或许曾经的那个人也同样立过如此的誓言,男人与男人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背叛了你,你就把刀也插在我的胸前。只是一定要更深,比他的更深。” 叶小开低下头,轻轻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告诉我,我可以离开,但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你的。” 花花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心中不觉得有些愧疚。我怎么能提那个人呢?想着紧紧把她拥在怀中,或许只有她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才可以抚慰她内心的低落。 第十一章 无忧水 花尘风站在苏州城上,望着远远的苏河,苏河远处有着很多若隐若现的岛屿。不知道在想什么?“花花!”听到叶小开的呼唤,花尘风回过头来,刚还阴郁的脸也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他们来了。”叶小开指了指身后。花尘风看了看,欧阳逍和温闯,他自然是认识的,只是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是面生的很。 花尘风向欧阳逍淡淡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少年。 “花花,这就是上官木雨暮屿唯一的儿子上官小星。” ”他就是上官小星?”花尘风一愣,心中不由叹息,看这少年心浮气躁。举止孟浪,气息不均,怪不得上官暮屿会如此担心,就他这点武功,怕难以在江湖上立足,可惜了上官暮屿一生的绝世刀法。 “你就是花尘风,我爹呢?”上官小星气呼呼的看着花尘风,“就是这个人,夜入拥翠山庄,真是大胆大妄为。” 花尘风笑笑,转过身去,他是一个多高傲的人,怎么会理会上官小星的问话? “你……”上官小星刚想说什么。被欧阳逍伸手挡了回去。对于花尘风,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认识了这个人,看似平易近人,却又狂傲至极。或许他的耐心全都给了叶小开,或许只因为不是一路的人永远无法相容。 欧阳逍硬着头皮说,“花兄,事态紧急,还请花兄指点。” “好说,”欧阳逍毕竟也是江湖中的高手,何况又是叶小开的三哥,自然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淡淡笑笑道,“只是花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三哥多担待。” “请讲!”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桑子,但是我不管你们之间曾经有什么样的恩怨,我希望不要在我面前动手,更不许伤害她。” “他们可都是大倭寇,是魔鬼。”温闯和小星喊道。 花尘风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道:“你们的恩怨可以以后解决,在我面前动手的话……” 花尘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欧阳逍是个明白人,自然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当然,能在众江湖人中,抢走断肠草的人自然也有这个实力。 欧阳逍回头对小星说,“上官庄主的安全要紧,你们谁都不可以随便动手,今日只为找人。”这小兄弟相互看看,气呼呼的点了点头。 这时千魂和桃花月划着一只小舟停在了岸边。l “花花,三哥,我们走吧,“”叶小开道。花尘风点点头,与叶小开携手跳上小船,欧阳逍等人紧随其后,小船一路北行,在花尘风的指点下绕过几个小岛,又从一个小岛中间的溪流中穿过,穿过狭窄的闸口,里面是个宽广的湖面。 湖的一侧靠着一个大大的木船,花尘风从腰间拿出短箫,轻轻吹了起来。不一会儿,木船的甲板上跑出了一个姑娘,只见她短衣襟,小打扮,光着两只小脚,松散绑着披散的头发。脸上满了开心的笑容:“尘风君……” 正是伊织桑子。 她的声音清甜,似乎她眼中只看见了花尘风。花尘风等人飞身而起,跳上了大船。桑子一愣,又看看华尘风,刚不安的心似乎又稳定了许多。 “桑子,对不起,我贸然带人来访,实在是万不得已,不过你要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桑子的眼神也只是给众人匆匆一瞥,又回到了花尘风身上。她笑着向花尘风点点头,清纯的眼睛中满满的信任,“我信尘风君,又能见到你,开心。!”虽然语言不太连贯,但足矣可以表达她快乐的心情,而也亏得她这一个多月来,拼命的学习汉语。 花尘风淡淡笑笑,转过头指了指欧阳逍等人,“他们要找一个人,上官暮屿可在这里?” 伊织桑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花尘风。听他问上官暮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在。” “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小星上前一步喊道。” 伊织桑子被突如其来的小星吓了一跳,向花尘风旁边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花尘风瞪了上官小星一眼,柔柔的对桑子说道:“桑子,别怕,这个人就更不会伤害,你知道他是谁吗?” 桑子迷茫的摇摇头。 “他是上官小星,是上官暮屿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亲哥哥。” 桑子眼神一亮,转头看看小新:“哥哥!” “呸!”小星不禁跳了起来,“花尘风,你有病吧?你喜欢乱认妹妹,老子可不稀罕。什么玩意儿,谁他妈是你哥哥?” 小星话未说完,只觉一阵恶风袭来,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手掌猛然拍了过来,。眼看来者不善,小星自是想躲,却似乎来不及了,这一掌若是拍上,那脑袋恐怕就没了。说是迟,那时快,欧阳逍反手一个玲珑骰甩了出去。“嗖!”,徒手接骰子,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况且是欧阳逍的玲珑骰,对方不得不撤回掌,闪过了玲珑骰,欧阳逍就势一把把上官小星拽了过来互在身后,上官小星吓得脸色惨白,后背的汗顺着衣服流了下来。 他从来很少出过拥翠山庄,就算遇见几个高手,谁会真心和他一个拥翠山庄的大公子哥较量。万一碰伤到哪,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如今这一掌可没留有一点情面,快且狠,出手就要命,此一番真是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再看场中央多出一个人来,一个婆婆,黑衣黑帽,只留着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什么人?”欧阳逍迅速拔刀厉声道:“若再敢偷袭,小心可别怪我刀下无情。” 只见此人毫无惧色反而转身对花尘风道:“花尘风,是你把他们带到这来的,我早知道男人都靠不住,我杀了你。”那个黑衣蒙面人大吼一声就要动手。” “且慢?莫非你就是伊织若青。”花尘风不慌不忙的说,“我不管你们以前的恩怨,但不是不分是非,既然你们让我送信给上官暮屿,那我便有了插手此事的权利,不过你若老实点,我可以保你和桑子的安全,否则……” 伊织桑子听了,转身拽着那个黑衣人的手向后推了几下道:“尘风君,全是误会,我们对上官暮屿也全无恶意,你跟我来,我知道他在哪!” “桑子!”那个黑衣人大叫,“你想干什么?” “婆婆!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你!我不答应!”黑衣人狂叫道。 “那你杀了我吧,再说你不杀我,你能打得过他们吗?”桑子指了指花尘风等人。 黑衣人看了看,别说他们,就算花尘风不动手,自己也未一边是欧阳逍的对手。 “婆婆!无论如何他是我爸爸啊!”桑子道。 “桑子!”那婆婆虽然很是愤怒缺也无法反驳,没有一个子女会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孽缘啊!唉!”那个婆婆长叹一声闪在一边。低声道:“花尘风,你们可以去救上官暮屿,但必须保证不能让他们伤害桑子。” 花尘风点了点头,“那自然,你放心,我可以做到。”然后对桑子道,“上官暮屿在哪” 桑子眼睛看向远方:“他被困在了无忧水中。” “无忧水?” 桑子点点头,此时大船已经到了岛屿的岸边,“跟我来。”说着带着众人跳下大船,向岛的深处走去。 岛屿怪石立林道路狭窄,异常凹凸不平,桑子不由的一手扶着花尘风的衣袖一边往前走。“路不好走大家小心!”花尘风说着,回手去扶叶小开。叶小开笑笑:“无妨,我走这路,轻轻松松。” 这样走了不到二里路,只见前面的平地突然陷了下去,一湖的清水出现在眼前,远远看去而清水中确实站着一个人。 “爹!”小星一看大喊,众人走近仔细一看,果然是上官暮屿。 水并不深,而上官暮屿身上也没有枷锁,只是他却呆立在那,如木雕泥塑一般。 “你们快去救他出来吧,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桑子担心的皱了皱眉。 “你们这是用的什么邪术?”小星怒道。 “这只能怪他作孽太深,自作孽不可活,哈哈!”黑衣人大笑。 “我去救他上来!”到底是父子连心,上官小星说着就要下水,被欧阳逍一把拽住,“我来。” “三哥,这水必有问题。”叶小开道。 “我倒要试试。”欧阳逍笑了笑。 “我记得归尘谱记载过,此水名约幻灭,走进去的人,只有一种人可以活着出来。”花尘风道。 “什么人?”欧阳逍道。 “从不后悔的人,只要你因一件事后悔,便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悔意之中。无法自拔,而所有的幻影将千遍万遍的重现在幻影中,你可以一次次的改正自己的错误,而这一切又会一次次的化为乌有,因此叫幻灭,让你一次次在打击中痛苦的不能自已,直到死去。心甘情愿的遭受折磨,却希望下次能在后悔中重生,直到筋疲力尽而死不!”花尘风长叹了口气,幻灭单是这样说说就会感觉到窒息。 婆婆一愣看着花尘风不觉暗叹,他小小年纪竟然连归尘普都知道。书中暗表,归尘普是东瀛扶桑记载的一些自古以来的巫术之类,年代久远,纵然是东瀛人都未必读过。 “三哥,你有没有后悔的?不行,人怎么可能没有后悔的事呢?你不能下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叶小开摇着头道。 欧阳逍看看叶小开,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什么?那座山,那种风,那片叶子,那封信,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顾及叶小开的安危,一起和大哥二哥去赴约,又会如何呢?是不是大哥二哥会不用死?如果自己不逃离燕京,哪怕是为报仇而死,是不是也是快意恩仇呢? “哥,你别去。”温闯紧紧拽着欧阳逍的衣服,在他眼里欧阳逍就是他第二个亲哥哥。 “哥,要不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上官小星看着父亲,尽管着急,但是可见,虽然欧阳逍与他相处时间很短,但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他看看水中的上官木雨,又看看欧阳逍哭丧着脸说。 他们害怕上官暮屿出事,更害怕现在唯一的依靠欧阳逍出事。 欧阳逍笑笑,“我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说着转身跳下了无忧水。 “三哥!” “哥!” “哥!” 温闯小星二人紧张的看着水中的欧阳逍。 欧阳逍跳进水中向前走去,只觉无忧水越走越清,又似乎越走越暖,欧阳逍眼前逐渐模糊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脚下的水,身边的人。 是燕京,是熟悉的燕京城墙,那是可以暖暖晒太阳的最悠闲的地方,而从城墙上看去,竟是一个铁匠铺,铁匠铺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徒弟不,是个妹子,她叫叶小开!甜甜的叶小开!她是来燕京找人的。叶小开,不要找了,我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笑傲江湖,除暴安良,一起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也可以一起静静的听风赏月,种花养蚕。叶小开微微一笑,转身而去。欧阳逍站住了,叶小开依然是甜甜的叶小开,喜欢不是爱,或许一起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欧阳逍笑了笑,叶小开的笑依然灿烂,只是却也算不得什么。所有的爱,最终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一场深深的喜欢。却都会一直不变。过尽千帆自己依然是叶小开的三哥,而叶小开对于自己已经变成了一种惦念,是血浓于水般的惦念。 西山猎场明月台上,大哥二哥在与人生死相搏,而因为一片带血的树叶,让他晚去了半个时辰。正是这半个时辰,让大哥二哥先后丧命,如果重新来过,我宁可死去的是自己。欧阳逍脸上开始出现了无尽的痛苦。 “活着干,死了算,有什么后悔的?”二哥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 是的!这是二哥常说的话,所以大哥说,二哥是最适合做杀手的,杀手都会死,没有早也没有晚,而是你在选择当杀手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一个死人了。除非退出杀手或许会重生,但对于二哥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小三,你带小雪,温闯和大李,走吧,你根本不该当杀手。一个对生活充满阳光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死人。”大哥的笑依稀还是那么清晰。 “我们一直都是死人,如今也没有分别,哈哈。”二哥手搭在大哥的身上大笑。他的话总是那么奇怪,却又那么真实。 “大哥,二哥!”欧阳逍重新睁开了眼睛,向前走去。 “三哥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言必行,行之不悔。”叶小开的眼中含着泪,喃喃的说,一个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任何人,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 花尘风没有说话,但是心中也不由赞叹,或许这个人自己并不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欧阳逍上前背起痴痴的上官暮屿,飞身而起,出了无忧水。 花尘风飞身上前,与他一起把上官暮屿放在岸边。慢慢的把内力输给昏昏沉沉的上官暮屿。打通上官暮屿已经被封闭的经脉,慢慢的上官暮屿睁开了眼睛。 “巧巧!”他,眼神迷离,痛苦万分的喊道,“巧巧,对不起,对不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上官大侠,醒醒!”花尘风急忙点住他的膻中穴已止血。上官暮屿长出口气,看看周围的一切,恍如一梦,神情也愈加清醒。 “上官大哥!”欧阳逍道:“我们来了,没事了!” “小星!”上官暮屿喃喃的说。 “爹!我在!”上官小星怕在上官暮屿的腿边呜呜的哭了起来。“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你好几天了,急死我了。” “小星!”上官暮屿爱惜的抚摸着上官小星,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爱意,“小星,爹,对不起你。” “是小星不好,小心以后一定好好练武,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上官小星哭的像个孩子,或者。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小星,爹相信小星是最好的。”在上官暮屿眼里小星确实是无可挑剔。 “真的吗?你真的以为小星是最好的吗?”上官小星停止了哭泣。 “是,爹一直这样认为!”上官暮屿笑着说。 “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回家吧。”上官小星破涕为笑,而欧阳逍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他看着上官暮屿,不禁暗暗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回家!是该回家了!”上官暮屿笑了。 “上官大哥!”欧阳逍担心的看着他。 “谢谢你好兄弟,小星交给你,我很放心!”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三哥!”叶小开看看欧阳逍,只觉欧阳逍的脸色特别难看。她不由得拽了拽花尘风的衣袖。小声道:“花花怎么回事?莫非上官大侠的伤很严重?” 花尘风脸色也很沉重小声道:“具闻官暮屿18年都不曾说过十句话,更不用说笑一笑了,如今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或许这次他想开了呢。”叶小开从来都想的很积极。 “希望是……”花尘风握了握叶小开的手。 “上官暮屿你就想这么走吗?”黑衣人横刀拦在面前。 “你要出尔反尔?”当看到上官暮屿被困无忧水差点丢了性命的时候,欧阳逍早已经怒火满腔,如今看这个人又横加阻拦,那一股怒火又如何按捺的住,只见他手持一把薄刃空中一划,接着寒风瑟瑟,一股风行之气,让人心惊胆寒,风行已经开启,倏影无痕,还会远吗? “贤弟住手!”上官暮屿摆摆手,让欧阳逍退下,欧阳逍只得勉强把刀插了回去。上官暮屿转身看了看伊织桑子。“你是桑子?” 桑子上前躬身道:“嘿!奥套桑(爸爸)”。 “都这么大了?”上官暮屿淡淡的摇摇头。“这么大了,我都没有尽过一丝当父亲的义务。太抱歉了。我不配,对不起。”说着,深深的向桑子欠身。 “奥套桑!”桑子急忙也鞠躬,先还礼。 “你当然是没脸……” “谢谢你!”上官暮屿转身对着黑衣人竟然也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把孩子养这么大,谢谢你!” “我,我需要你谢谢!”那个黑衣人显然被上官暮屿的鞠躬吓了一跳。虽然说着不需要,但是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上官暮屿没有驳回,只是轻轻的问道,“若青什么时候死的?”一片安静,所有人看着上官暮屿,又看看黑衣人。 “我……”或许是黑衣人想说,他是若青,但面对上官暮屿的眼神的时候,却无法说出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上官暮屿笑笑,“因为我还活着。” “你!”或许是很可笑,但又无法反驳。 “你不是我娘!”该桑子发懵了“你不是我娘还是还是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或者说,桑子真的迷糊了。 黑衣人慢慢摘开了蒙纱。果然不是伊织若晴。“没想到,你这么看她,可惜了她对你的一番情意。” “我是他的姐姐。因为厌恶父亲的倭寇行为,很早就离开了那个家独自生活,有一天若青带着重伤找到了我。父兄的死我可以不怪你,他们的确该死,但是若青和若雪真的没有做过一天的倭寇,而若青日日思念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 “她说他从来都不会怪你。进管你伤她如此,还当着她的面杀了若雪,但她都依然爱你。” 上官暮屿点点头。“是吗?” 那个婆婆白了他一眼“自然,若青天生高傲,我从来没有见她那么忧郁过,而这一切全是为了你,我多次劝她忘记一切重新生活,但是她的眼中毫无生机,直到她发现她怀孕了,生下来是她毫无犹豫的选择,我多次劝阻,她都会说那是你们爱的见证,有一天,她会带着他去找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够了。绝对不会打扰你。” “是吗?”上官暮屿依然淡淡的说。 婆婆眼里充满了泪水,一个看似如此冷酷的婆婆,却似乎竟然是一个如此柔情的人:“但是她没有机会了,生桑子的时候难产,当时血流不止,她却依然坚持宁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是吗?”上官暮屿的表情依然淡漠。 “上官暮屿,你到底是不是人?她是因为你,为了生你的孩子她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丝毫没有一点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暮屿惨然一笑。“因为暮色山庄!” “是,暮色惨案是我父兄的错,他们该死,他们天生就是贼寇,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早早与家庭断离关系,但是若青有什么错,那时候她还小啊!她又没有杀暮色山庄一个人,她有什么错!” 上官暮屿叹了口气道:“暮色山庄远离城市,地处内地与倭寇所袭之地相隔甚远,为什么他们会去那里,只是劫财吗!他们需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是的,在上官暮屿面前,他们真的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且还带着根本不会杀人的小四。 “是你们的无忧水让我反复的回忆,反复的后悔,反复的寻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到暮色时血流成河。她都不会惊讶,为什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巧巧中了失忆伞,为什么她会抱着若雪说,姐姐,对不起你!” “你什么意思?” 第十二章 暮色真相 十八年前,江湖上出了一采花大盗,名叫回如玉,丧心病狂,一夜间奸杀七名少女,并爆尸街头,一时间激起了各界江湖人的愤怒。因此多名江湖人奔赴闽南,想杀之而后快,却没有想到这个采花淫贼不但武艺高强,还身带数把毒药镖,那毒药甚是厉害,见血封喉,因此先后几名正义之士命丧他手。为了避免更多的人遇害,我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温良一起离开了暮色山庄,可怜我儿那时还不满五个月……)”说着上官暮屿眼里充满了歉疚。 “当我来到闽南一带的时候,这个回如玉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仓皇而逃,我们寻迹追到了千佛山一带失去了踪迹。想出门一晃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那天我与温良正在客栈喝闷酒,寻思或许他已经离开了闽南,或者在哪隐世避风,如今也只道作罢,打算先回暮色山庄。而也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推门而入,只见她不到二十左右,娇俏动人,古灵精怪,进门就自己坐下倒酒,毫不客气。温良转手拔刀架在她的脖颈之上,她也丝毫没有一点慌张了,她就是伊织若青…… “良子!”上官暮屿摆摆手,温良收起来刀,他冷眼看着这个女人:“你是谁,来此做甚?” 伊织若青所答非所问,满眼笑意的看着上官暮屿:“天下闻名的上官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这气势,太帅起啦!” 上官暮屿虽然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但是被这个莫明的陌生女子如此好无掩饰的看着,自觉甚是尴尬,他皱皱眉:“你是谁家的女孩?这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去吧。” “为什么天色不早就要回家啊?”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回道。 上官暮屿还没有说话,温良撇撇嘴说:“这个大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可一点都没趣哦?” “你叫谁大姐?”若青白了她一眼。 “我今年17岁,喊你大姐没错吧?”温良的确只有17岁,但是生来老气横秋,看着却像27一般。 若青一愣转而说道:“我偏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滴。” “哈哈!”温良大笑,“怎么滴?”他向前一步色眯眯的看着伊织若青突然语生一变,冷冷的说道:“先奸后杀,嘎……” 若青只觉心中一寒,她看了温良一眼,这怎么也不像17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冷酷,杀气腾腾。 “良子,”上官暮屿摇摇头,温良轻轻一笑退了下去。 “姑娘你不要怕,我兄弟在跟你开玩笑。” 若青长出口气,反而道,“谁害怕,就他,掐吧掐吧不够一盘,按吧按吧不够一碗,我会怕他?” 上官暮屿看她还是一副小孩的心性,纯洁烂漫,略带任性,不觉多了几分好感。“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有错,虽然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或许如今却偏偏有这样的人在附近。” “你说的是那个叫什么回如玉的吧?”那个姑娘漫不经心的说着。 上官暮屿一愣,听话听音,难道…… “你见过回如玉?”温良早按耐不住一个跟步上前,问道。 看着温良那着急的样子,伊织若青反倒是不慌不忙,一边轻轻点点头,一边自斟自饮。 上官暮屿和温良相识一眼,暗道这个女子并不简单,能从回如玉手里逃出的女子自然是不简单了。 “这位姑娘,难道你见过回如玉。” “何只见过,我们还交过手呢!”若青笑嘻嘻的说。 “什么?”两人有是一惊。 “那你知道他在哪?”温良急忙问道。 “哼!”若青瞟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喝着酒,脸上竟是德意志色 “这么说你真的知道他在哪?”温良兴奋中带着喜悦,喜悦下带着激动。 若青点点头。 “好太好了,你快说这淫贼在哪?” 若青瞥了温良一眼,自顾自的喝着酒。“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温良吃了瘪,但他可不是什么惜香怜玉的人,只听“沧浪!”一声,一把薄刃单刀直接架到了若青的脖子上。“你说不说!”温良一直头脑简单。 伊织若青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深色,又看了一眼上官暮屿,把牙关一咬索性必上了眼睛。 “良子!”上官暮屿摆摆手。 “大哥,我看她莫不是和那个淫贼是一起的姘头,若不谈回如玉怎么可能放过她。” 的确以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就算一般的男人都忍不住动心,何况回如玉那个大淫贼,肯定是不能放手的。 “呸,你才是姘头!”这一句话可把伊织若青惹急了她蹭的站了起来,对温良怒目而视。“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 “姑娘息怒!”上官暮屿怕温良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赶紧上前站在了二人中间。笑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我们在追捕回如玉,想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送信来的,再次我先谢过了。”说着深施一礼。 这一下,那姑娘立刻怒气全消,看着眼前的上官暮屿喜上眉梢。美滋滋的瞥了一眼温良,回过头来,一脸柔光的看着上官暮屿道:“不愧是上官大侠,可惜竟然有个匹夫的兄弟。” 温良生气但是有大哥在前面,自然不敢还嘴。 上官暮屿笑笑,暗道,这个姑娘还是孩子心性,让她站上半点上风,反而事情好办的多。 “姑娘请坐。” 伊织若青听话的坐了下来。 “请问姑娘若知道回如玉的下落不妨直言相告,我们也好早日除去这个淫贼,免得再有人命丧他手。” 如此一问那个女子反到是有些拘谨了,她低头小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看她样子不是说的假话,温良心想的,白高兴一场。于是酸不拉几的说道。“那你来干嘛!” “我,”伊织若青看看上官暮屿,“我说慕名而来,想拜见一下上官大侠。” 温良一听暗道,:“得,又一个小迷妹,真是白高兴一场,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这夜已深既然姑娘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也要睡了还是请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姑娘显然不想走:“上官大侠。” 上官暮屿那多聪明,看这小姑娘眼睛发亮,满眼柔情自然也明白几分。于是也说道:“姑娘,请吧。” “哼!”伊织若青白了温良一眼。不死心的接着说道:“上官大侠我虽然不知道回如玉在哪,但是三天前我的确在千佛山附近遇见过他。” “哦?”千佛山据此不过几十里,他们也是追踪回如玉到此才失去了他的消息,难道他真的进了山。“你讲来听听。”上官暮屿道。 “三天前我途经千佛山,路上与一个男子擦肩而过,没想到这男子转身又返了回来搭讪,我看他相貌英俊,到似个谦谦君子一般,因此也就多说了两句。而这时我父兄也在远处跟了上来,于是他就说了个后会有期,然后就走了。” “他没有说在哪里落点。” “没有,”若青摇摇头,“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回如玉。”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逃跑的路上色心不减。真是不要命了。”温良冷笑道。“大哥,他有一个癖好,一但看上的女子没有的手,必定不会离开,如今看来他必定还在千佛山附近。” 上官暮屿点点头。担心的看了看若青,“姑娘你现在是危险的很啊。” “啊,”伊织若青一愣,她本对上官暮屿慕名已久,因此连夜拜访,至于那个偶然相遇都没有放在心上,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提起上官暮屿的兴趣而已。 温良道,“真是歪打正着。”他看着若青笑道。“你幸好来找我们,若不让明早可能你就是一具尸体,不,是一具赤裸的尸体。” 一句话羞得伊织若青粉面通红道,“哼,你以为我是好惹的吗,他不来还好,若来了我一只手就要了他的命。” “噗,”温良一口酒喷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良子!”上官暮屿知道温良的嘴损多了,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急忙制止。 伊织若青瞪眼看了温良一眼也没有说话。 “我倒是有一计,”温良眼珠一转说道。 上官暮屿叹了口气,“若知道结果如此我真不如早点回来暮色山庄。当时温良建议让若青去做诱饵,我们二人陪同,我本来不同意,但是若青非常同意,他们二人一拍既和,我为了能早日抓住回如玉也就同意了。” “于是我们就暗中保护伊织若青,这一下来就又是十来天,这十来天的相处,我对这个活泼灵动的女孩也是颇有好感,到了第十一天,这千佛山的一个客栈里,回如玉终于出现了,没想到他的身法真的快,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伊织若青已经中了她的迷魂散。我们二人飞身上前,这小子扔下若青就要跑,我急忙上前接住若青,而温良扑向回如玉,等我再放下若青,温良已经中了回如玉的暗器,我飞身而起,追到千佛山外的树林,飞奔上前一刀结果了回如玉,急忙搜出解药,赶回来先给温良服下,安顿好他,这才来看伊织若青。 此时伊织若青已经有些清醒,却目光迷离的坐在地上,于是我赶紧上前把她抱进屋里,却发现她身体滚烫,一摸她的脉搏急促,似欲胀烈一般。这才知道她不是中了迷魂散,而是传说中的阴阳和合散。我把她放到床上,本想运功帮她把毒逼出,而也就在此时她双手慌乱的解衣撩袖,一把抱住我,慌乱之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这才意识到回如玉把毒下到了若青的衣服是,可是晚了,我只觉得头昏脑花,心神具乱,……上官暮屿叹了口气。 “事后我很是愧疚,我也不会因此不负责任,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只是我已经有了妻小,因此不能再接受她。她听我所说,反而是没有一点责怪之意,也不要任何金银钱财的补偿,说那本来就是回如玉在她的衣服是下的阴阳合和散所致,根本不会怪我,也不想让我为难,只是觉得此次一别再难相见,因此要我能多陪她两天,哪怕只做几天的情侣她就知足了,虽然是我中毒在先,却也是伤害了她,心中有愧就答应了。 可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操作,回如玉不过让她做了垫脚石。她本就是倭寇之女,横行惯了,想得到的从来都不失手,她早已经慕名于我,后又一见倾心,先借回如玉来接近我,后把阴阳和合散撒到自己衣服上,于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只是没想到,我依然不能与她长久,因此暗中她与倭寇取得联系,让她父亲带人偷袭暮色山庄杀我妻儿断我情缘,这样就能与我长相厮守,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是多么恶毒的计策啊。可惜我一直觉得她心思单纯对我痴情一片,并未察觉,又觉得她委身于我,心中有愧甚至还想着以后如何能取得巧巧的原谅给她一个名分。因此回家的日子就一托再拖。 而就在暮色山庄出事前,巧巧曾用飞鸽传书,可惜这封信并没有到我手中,而知道我与暮色山庄信鸽通信方式的,只有我、温良和若青。她拦住巧巧的书信,知道暮色山庄事或有拖延,故而求我陪她在苏州再游玩几天,于是我会在苏州又耽搁了2天,是我心绪不宁,执意要返回暮色。这才让这帮倭寇没有来得及离开,而这旁倭寇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回来,伊织若晴也没有想到,因为于老头的警觉,让他们拖了这么久。可惜,尽管如此,我还是回来晚了。 “不可能,若晴为什么这样做?他可以为你而死,你还在污蔑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上官暮屿惨然一笑,“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我不可能离开巧巧,永远都不可能,除非世间再无林巧巧,而能杀敢啥林巧巧的并不多。”的确无论黑白两道,谁不忌惮上官暮屿三分,就算是找杀手,恐怕都没有人敢接这门生意,甚至会直接被送到上官暮屿面前,这就是20年前上官暮屿的天下。 “不可能,不会的。”黑衣人摇着头。 “事到如今,我有必要说谎吗?事后我查到回如玉心又有变态,每次都喜欢用强方才觉得痛快,就算用迷魂散也是撸人到安静之处,然后等她醒来强行奸污,并不会用阴阳合和散,还有知道信鸽来往的只有我和温良还有就是若青。” “所以你看到信并不是来认女儿,你是想杀她吗?” “杀,如果杀人可以解决问题,我不会等这么多年。”上官暮雨摇摇头。 “你不能否认若晴对你的爱。” “唉!”上官暮屿摇摇头,“让我家破人亡,这是爱,就算死了还要欺骗我,让我愧疚,让我自责,这是爱?她真爱我吗?” “她当然爱你。”黑衣人说着。从手,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碧玉,“好吧,一切都过去了,就算你承认这份爱也没关系,不认女儿也不强求,这是她随身多年的玉佩,如今把这一半留给你,算是你和女儿以后相认的信物。”说着。把玉掰了,掰为两半,扔了过去。 “啪!”上官暮屿并没有接,反手一掌那块玉立刻被打成齑粉。 “你,你太无情了。” “我无情。”上官暮屿笑笑,如果我猜的不错,若青一定告诉你,如果我完全不相信你说的话的时候,再把这块玉给我吧。 “那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要打碎它?” 上官暮屿笑笑,并未回答。 “烟花毒!”叶小开看了看地上的玉石粉末突然大叫! “烟花毒?”众人惊异的看看叶小开。 “烟花毒无色无味,并且只有像烟花一样被爆裂开才会有毒,而且此毒太过于厉害,无药可解,一但烟花毒爆裂开就连用毒之人都很容易被其所害反噬其身,因此就算江湖上最喜欢用毒的人都不会用这种毒。”毕竟没有人愿意同归于尽。 “你的手……”桑子大叫! 只见黑衣人的一只手逐渐发黑,花尘风反手拔刀,“咔!”一声将其臂自手腕处斩断。 “啊!” “婆婆!”桑子抱着倒下的黑衣人痛哭不止。 “小开!”花尘风看看叶小开,叶小开俯下身看了看,那个黑衣人的手臂,从怀中拿出止血散洒在黑衣人的断臂处,血立刻止住“还好,毒未入血。” “怎么会有毒!不可能,我已经把这玉镯随身携带了十几年了,要中毒早就该中毒了啊,上官暮屿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这毒珠的确是在玉上,却是被封印在玉中,而你刚才用内力断开此玉,烟花毒珠也因此爆裂碎成粉末,才激发出毒性。” “伊织若青你太狠毒了!你为了杀我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肯放过,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恨你!恨你!你就是个伪君子你敢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嘛,哈哈哈!”一阵阵的狂叫自远处传来。 “若青!”上官暮屿一怔,岂止上官暮屿,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黑衣人也愣住了“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哈哈哈!”伊织若青大笑。 “若青你在玉中下毒,有没有想过你的姐姐。”黑衣人道。 “想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活着也是浪费。怪不得当初父亲一直说你没用,从来不带你出海!” “你!” “伊织若青,你简直没有人性!”欧阳逍大怒。 “骂吧,反正你们也没多久骂了!”伊织若青狂笑不止。 “什么声音!” 只听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从脚下传来。 “暮哥,你既然那么多事都被你猜到了那你再猜猜这是什么?” “是暗流!”上官暮屿道。 “哈哈,不愧是上官暮屿!” “暗流!花尘风欧阳逍都一愣,不解其意,毕竟他们都久居北方很少听闻,更别说遇见过。 “就是水下之水!”叶小开道:“有人吧水下水引到水上,随着压力引流的速度会越来越大,最后导致瞬时间水位暴涨,叶小开看看这只有一线天的洞穴。不禁一阵胆寒。 “那我们快走!”温闯道。 “走?往哪走!哈哈哈!”伊织若青又是一阵大笑。 “她自然是早已经封死了所有的出口,或许无论怎么样她今天都没听想让我们活着出去!”花尘风道。 “你说对了,花尘风,你还想勾引我们家桑子,你死的一点也不冤!” “你为了杀人,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花尘风摇摇头。 “可惜这一切你们知道的都太迟了!哈哈!” “你想清楚伊织若青,”欧阳逍道:“水火无情,恐怕你的女儿和姐姐都难逃此劫。” “那又如何,我不管,上官暮屿必须死!” “她疯了!”花尘风道。 水面开始涨起来。 伊织若青在高高的洞口外面看着洞内狂笑不止。 “可是若青你不能牺牲桑子啊!你快想法救出桑子,她可是你亲女儿啊。”黑衣人已经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望着洞口的伊织若青大喊,不,是祈求。可惜这个女人似乎真的已经疯,虽然看到桑子,脸上稍有不忍,却很快又平静起来,洞穴中的积水越来越多,水流越涌越急。 “上船!”花尘风大喊!一行人匆忙上了桑子那搜木船,木船随着迅速升高的水位,越来越快,的逼近洞顶,伊织若青那邪恶的眼睛从洞顶一线的缝隙中透了过来,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暗涌的水声越来越响。 “若青!”上官暮屿抬起头却是无限的平静,“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还好,你还活着。” “还好,哈哈,你现在竟,希望我还活着。”伊织若青大笑。 上官暮屿沉默了,水位越长越高。 “我活着你们都得死,包括,林巧巧,生的那个贱种!你是不是恨不得杀死我?” “忘了这一切吧,听我的,服下失忆散,让这仇恨就在这里掩埋吧忘记所有一切,度完余生。” “忘!我为什么要忘,每次想起你们都死在我手里,我想会开心的不得了,”伊织若青大笑。 上官暮屿摇摇头,转头对对欧阳逍和花尘风道“对不起,我想我们是出不去了。”说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线天。 木船距离洞顶越来越近,暗流越来越急,水位越长越快眼看木船就要被冲向洞顶,一但被冲到洞顶巨大的暗流的推力会把木船拍个粉碎。 “暮哥!”伊织若青突然问道:如果,没有暮色血案,你还会离开我么?” 上官暮屿,慢慢抬起头道“外面的天好蓝,”突然间,一股内力用掌心发出直击洞顶与此同时花尘风,欧阳逍同时运尽全力抬手一击,三股内力汇集一处,直击山顶缝隙之处,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洞顶的岩石尽碎,也就与此同时,木船也在几人的掌力和水的双重压力下挤成了碎片,众人跌落水中,花尘风回手紧紧握住叶小开的手,凌空踏雪飞身而起,冲出漩涡,在暗流的冲击下越出水面,在水面上轻点几下落在了残存的小岛上,只见上官暮屿同上官小星也钻出了水幕落在岸边,接着欧阳逍,带着温闯也从水中钻了出来。 欧阳逍上岸拍了拍衣服的水看了看他们道:“哈,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只要能开心的时候自然要开心一下,花尘风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突然他的笑容顶住了,“桑子呢?”众人似乎突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桑子和若青的姐姐都不见了。 “糟了!”众人急忙奔向岛顶,一个断臂之人和一个武功平平的小姑姑娘能出来么? “桑子,桑子!”洞顶上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是伊织若青,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应该是被刚击碎石块的内力一起击飞出去的,她边哭喊边爬向岛顶。 “你这毒妇,我杀了你,”小星拔刀而起刀锋指在了若青的头上。 “小星!”欧阳逍上前一步在小星的手上轻轻一磕,刀砍在伊织若青一边的石头上。 “大哥!”小星委屈的看着欧阳逍。欧阳逍摇摇头,看了看上官暮屿,上官暮屿叹了口气,急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奔向岛顶,众人也急忙跟了过去。 此刻岛顶已经出现一个洞,还不断的向外喷着急促的水流。 “快去把岛两侧的闸门打开,桑子还在洞中。”花尘风对伊织若青大喊,伊织若青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翻身而起飞速跑向闸口。 “爹!”上官小星大叫一声。这时一个人影从喷流的水之中穿入跳进洞中。 “上官大哥!”欧阳逍一拳重重的锤在地上。 岛内的闸门打开了,洞中的暗流分流而出,洞口喷出的水柱渐缓,一切如死一般的沉寂。 第十三章 恩仇情一朝皆尽桃花月心系洛阳 上官暮屿纵身跳入水中,一片沉静,这深不见底的水底,水流翻转,此刻不知道桑子二人早被冲到哪里去了,去哪找人啊,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拨水声,两个黑影从洞口冲了出来。 “爹!” “桑子!” 只见上官暮屿手中抱着一个小姑娘,一起摔在了洞口边缘。 “上官大哥!”欧阳逍急忙上前把上官暮屿扶了起来,只见上官暮屿的脸色铁青皮肤上一片片的血点渗出。“原来他闭住了自己的气息。自闭气息轻者也会成为废人!欧阳逍急忙用内力为他打开气穴疏通经脉。 “桑子!”花尘风道。 桑子禁闭双眼,身体软若无骨,“对不起!”花尘风心中隐隐的歉疚,若刚才呢伸手抓住她,或许她不会……“对不起!”花尘风不禁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 “她或许没有死!”叶小开上前在她腹部按了几下,一股股水从桑子口中喷出。 “她还活着!”花尘风轻轻摸摸似乎还真的有些脉搏。不禁欣喜的喊了出来。 “桑子” “桑子!” 桑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她微弱的气息却支持起了满满的笑容:“尘风君,谢谢你。” “谢谢我……”花尘风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救你的人是上官暮屿。” “桑子,你滚开!”伊织若青跌跌撞撞的爬过来推开了花尘风“你什么东西,滚开!,放开我的桑子!桑子桑子!” “你……”伊织桑子不由的向后躲闪。她拽着花尘风恐惧的道“你是谁!” “我,我是你妈妈啊!” “妈妈!”桑子似乎从混乱的记忆中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那个要淹死我的好妈妈?” “我……”伊织若清,无话可说。 “爹……” 上官暮屿慢慢睁开了眼睛。“桑子?活着呢吗?” “活着呢?大哥你放心,桑子还活着。” “爸爸。”伊织桑子爬了过来,靠在上官暮屿的身边。“我还活着,谢谢你。”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上官暮屿道:“我上官沐暮屿经了无遗憾了。” “太好了,你们都活着。”伊织若晴大笑起来,“哈哈。” “你笑什么?你不是最希望他们死的吗?”叶小开冷冷的看着她,她当然怕这个疯女人又要出什么阴招。 伊织若青并没有理她,而是凑到了上官暮屿和桑子身边。“太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了,暮哥,我错了。幸好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活着,我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嘛。” “若青!”上官暮屿转过了身。 “暮哥!”一是若晴慢慢的把头枕到了他的腿上,乖的像只小绵羊。 “暮哥”我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我们会很幸福的。” “你不配,”桑子子哭喊着一把推开了一只若青,“你还我婆婆,你把婆婆杀死了,你还我婆婆,你这个狠毒的人,凭什么得到幸福?” “我……”伊织若晴低下了头。“桑子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帮你把孩子养大,帮你报仇,为你不平,替你出头,而你把把她的爱当成工具,甚至不惜杀了她,你是人吗?你对得起她吗?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妈妈,没有!”桑子又重重的把她推了出去,“你还要说出的解释也不过是满口的谎言。” “暮哥,你知道我的,我都是因为爱你。” “若青!”上官暮屿慢慢的抬起头。“你还想杀我吗?” “不会,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定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不喜欢的事,我绝对不会碰。好不好暮哥。” “真的?” “真的。” “太好了。” “暮哥!”伊织若情欣喜地扑到了上官暮屿的怀中。“你同意了?我们以后一家,永远在一起了。” “好,”上官暮屿淡淡的一笑,突然只见他抬手一掌,直击一只若青的后背。“啪!”一声骨断筋折。伊织若青一口血喷在了上官暮屿的身上,鲜红的血浸透了衣服。 伊织若青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上官暮屿“你……你又骗我? 上官暮屿淡淡的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说男人是最会骗人的吗?” “你……你……我要……” “没机会了!”上官暮屿依然是淡淡的看着她。 “我……我是多么的爱你啊……你……暮哥……我……爱……爱你……”伊织若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官暮屿看着……看着…… “妈妈……”伊织若青突然跑了过来,轻轻摇了摇伊织若青。“妈妈,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装妈妈。”桑子使劲的摇着她,伊织若晴依然没有动。 花尘风上前一步,探了探他她的呼吸,摇摇头。 “尘风君,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我的妈妈。” “唉!”花尘风叹了口气,看看上官暮屿这一掌,应该是用尽了上官暮屿所有的魅力,不但内脏全被震碎,就连整个脊柱,肋骨也全成了碎片,“这是恨吗?这是恨吗?” “妈妈……妈妈……”无论如何变迁,血缘关系都是无法改变的。桑子痛苦的抱着伊织若晴痛哭不止。 “我不能留她!”上官暮屿淡淡的说““我不能再给她任何机会。”” “她本来就该死!”欧阳逍道“爱没有错,恨也没有错,错的是她根本就没有人性留着她这个世上就没有了天理。” “娘亲,爹为你报仇了!”上官小星跪地痛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上官小行懂事起,就知道了娘亲一家人死于暮色血案。那是一场奇怪的倭寇屠村后来。一些各种的传闻逐渐让一个女人越来越清晰,而他不敢去问,或者说更怕知道,结果他知道自己最亲的父亲在这里,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对不起,小星!”上官暮屿满满爱意的看着他,“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她就在我们身边。却又找不到他。我曾以为这是一个幻觉。却又很是害怕。不是怕死,你是我唯一的牵挂,这也是这么多年拥翠山庄为何退隐江湖之后,却比任何山庄防守更加。幸好她不像花大侠武功如此之高。” “额!”花尘风尴尬的笑笑:“那日失礼了,我不知道其中竟然有如此多大事情,因此夜闯雍翠山庄,实属唐突,日后必正式去拥翠山庄负荆请罪。” 上官暮屿摇摇头。“该来的早晚会来,我担心了十几年了,当收到信的时候反而放心了。是该解决的时候了。”上官木松了口气。喘来喘气道:“这十七年,当我查出是她谋化的一切的时候。我觉得一切就如一场梦幻。巧巧那么善良,那么温柔,还有林英老英雄,还有那么多的乡亲。他们的死,竟然都是因为我,哈哈!”上官暮屿仰天长啸。若青啊,你已经把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怎么可能还会爱?怎么可能还会有幸福的在一起的一天?我知道早就该杀了她,只是。“……唉,一而再的不忍,差点又酿成大祸。”说着,他摇摇头如果早一点下定决心………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苟活于世罢了。 “当看到黑衣人的时候,我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又一次进了她的圈套,更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姐姐和女儿的生命都不顾了,她比当年还要疯狂,差点让你们一起被我陪上,她没有一丝的悔意,甚至更加疯狂,所以她必须得死。” “大哥,你没有错,伊织若青根本不是爱你,不过是霸道的占有欲,而她之所以死前那样讲,完全是想让你痛苦。鸟之将死,其鸣以暗,可她还不如一只鸟,就算死也还在算计,算计,怎么可以让别人更痛苦?所以你根本不用去后悔杀她。” “我没有后悔,”上官暮屿看看欧阳逍,“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安心,安心的去做我想做的事。”说着,他望着暮色山庄的方向道。“巧巧,如果没有暮色血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承认我错了。上天派她来想惩罚我,把当初一时的错误放大了千倍百倍摆在我的面前,不由我抵赖,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有一次后悔的机会,我不会去做什么大侠,去抓什么采花贼,不会去救伊织若青,更不会明知道她别有所图还把她留在身边,我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但是上天啊!这样残忍结果也太残忍了吧!”上官暮屿放声痛哭!一个名极一时的大侠,武林奇才,就那样在一天时间陨落,十五年来,每日的忏悔愧疚,这是多么痛苦的生活。 “巧巧,对不起,”上官暮屿抬起了头,“对不起你的爱。如今,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不?只剩下最后一个凶手了,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他。巧巧,或许你是最幸福的,你到死也不知道我的背叛。不用伤心,更不用难过,更重要的是,你还忘记了我,或许这是冥冥之中对我最大的惩罚!哈哈!”说着反手一掌击在胸前! “大哥!”欧阳逍大喊。只见一汩汩鲜血从上官暮屿的口中流了出来,而上官暮屿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爹——” “上官大哥!” “上官大叔。” 上官暮屿再也听不见了,他的眼睛最后落在了上官小星的身上。手紧紧抓着欧阳逍。 “大哥放心,小星以后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会照顾他。永远照顾他。”说着欧阳逍把手轻轻盖在上官暮屿的眼上。 “爹!” “爸爸!” 一切都结束了,却让人感到了更加痛苦,更加压抑。每个人都没有一句话,一句都没有。前面就是去往雍翠的水路码头,雍翠山庄的家丁都在那边等候着。 “我们要带上官大哥回雍翠山庄。花兄,小叶就此别过。”欧阳逍拱手告辞。 “三哥保重!” “小叶……保重!” 正当他们要走之时,桑上前一步。她怯生生的看着上官小星, “哥哥……” 或许只是几个时辰而已,上官小星却一下从一个纨绔的公子哥成熟了起来。他面色沉俊,眼泪干涸,紧皱双眉,看了看桑子冷冷的说:“我从来都没有妹妹,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说完转身而去,欧阳逍看看远去的小星,又看看桑子姑娘。“如果相识,只是在提醒彼此的痛苦。不如不再相识。” “……”看着远去的上官小星和上官沐浴暮屿的灵柩。桑子轻轻跪了下去,叩首拜别。 “桑子!”花尘风轻轻扶她站了起来。“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桑子摇摇头,原本是跟婆婆想认祖归宗,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如今没有人了,我婆婆也死了,而突然出现的娘亲也死了,我该怎么办?尘风君,我……”桑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花尘风。连唯一的哥哥也不认我:“我怎么办?” 花尘风叹了口气:“婆婆不忍心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一直让你生活在快乐当中。我在想,幸好当年伊织若青诈死,隐瞒实情。你才不用一直背着这么多的痛哭苦和罪恶,如今又发生这些事情,经历如此多的变故,上官小星不能接受。你。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伊织桑子的眼泪又一滴滴落下哽咽的说:“如今我孤单一人,尘风君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吗,我只希望我能留在你身边,哪怕一辈子只做你的妹妹也好!他们都不要我了,尘风君,不要离开我好吗?” 花尘风一愣,道:“桑子,我觉得你还是回扶桑吧,毕竟那是你熟悉的地方,也有着你认识的人。” “尘风君!”嗓子抽泣着。“如果你怕叶姐姐生气我可以去求叶姐姐,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拒绝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的!” “不!”花尘风摇摇头,“不是她不愿意收留你,是我觉的你不该留下,我也绝对不会把你留在身边,我会找江湖朋友送你们回扶桑,桑子回去让你的母亲和婆婆入土为安,那里才是你的家。” “尘风君”。桑子扑在花尘风肩上痛哭起来,她的手紧紧抓着花尘风的衣服好像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花尘风叹了口气,刚抬起的想安慰她的手举起来却没有落下,在半空中稍稍停顿,然后轻轻把她推开了起来,略略后退了一步。“桑子,去吧!” “尘风君,我还会见到你吗?可以再见到你吗?”桑子流着眼泪哽咽的问道,眼中全是留恋,不舍和期望。 “桑子或许中原真的不适合你,回去吧。”尘风君勉强的笑笑。 “可是尘风君,我想再见到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 “不!”花尘风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再回来了!” “尘风君?你讨厌我?因为我是伊织若青的女儿,因为我身上留着是倭寇的血?”桑子哭着说。 花尘风叹了口气:“桑子,男人或许总禁不住会对美丽的花很欣赏,但只是欣赏而已。” “尘风君,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我不信!”嗓子看看远处的叶小开小声的问道。 “当然没有!从来没有!不要让我对你的帮助成为你误解的开始,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无论她是谁!”花尘风斩钉截铁的摇摇头。“我只爱那片叶子。”说完,他走向叶小开的身边,拉起叶小开的手,向苏州城走去。 “尘风君!” 爱与不爱。如果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又如何去说爱,拒绝或许有些残忍,但是你的迟疑,你的贪恋,你的自我麻醉和开解,或许酿成的悲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只是还有多少人仍贪恋其中而已。 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了,又有桃花月为伴,叶小开越来越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了,每天喝喝酒,听听琴,也算过得逍遥自在。知知那么安静,桃花月那么活泼,可似乎这两个人在一起毫无间隙,听起琴来似乎桃花月比自己还上瘾。倒也是奇怪。 “桃桃!”叶小开蹬蹬地跑上了听雨轩,刚听说桃桃似乎又和千魂吵了一架,哎。想起这事,叶小开不禁有些头疼,似乎为什么都挺顺心的时候。总会出些问题,这些日子,什么都好,就是千魂和桃花月似乎总有些哪些地方不大对,看来有机会要要找他们好好聊一聊了,其实若不是花花阻拦,或许叶小开早就忍不住了。只是花花说的也对,两个人的事,一旦别人插手,也许会更糟糕,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桃桃!”叶小开推开了桃花月的房门,自从桃花月和千魂来到苏州,他们就一起搬进了听雨轩,听雨轩距离琴苑不远,共三层,千魂与花尘风住在一楼,桃花月和叶小开住在三楼,屋中没有点灯,“桃桃”叶小开急忙拿出手中的火折子把灯点上喊道: “这灯也不点,你这黑灯瞎火的做什么……” 话未说完,只见桃花月一身夜行衣,一言不发的正站在床边,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 “你,你这是做什么?”叶小开不禁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做啥?” 桃花月没有说话,“千魂惹你生气了?”叶小开道,桃花月还是没有说话,“你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叶小开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 “懒得理他,气死我了。”桃花月终于哼了一声, “哎哟,咋就气成这样了?今天又为了什么呢?” “他说我能不能安静点。” “啊,就为这一句话。”叶小开道 “他很大声对我说的,”桃花月生气的说。 “……”叶小开笑笑,“好吧好吧,竟敢跟我家桃桃大声说话,这还了得,等一会儿我俩去把他好好揍一顿。” 桃花月没有说话,把包背在背上,“哎,桃桃,你这还真要离家出走啊。那明天千魂还不急死。” “活该就是要急死他。” “真的?”叶小开笑了,“你真舍得啊?” “哎,”桃花也叹了口气,道,“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乎我。” “这还用看吗?这么久了,你对千魂有多重要谁都知道。” “可我总觉得这些日子我们之间好像少了些什么。” “桃桃,”叶小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我说你,你的脾气也要收敛一点,毕竟男人嘛,总是要些面子的,吵架总归伤感情的。好了,别任性了,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当面解决,你还真生气。” “我……” “你说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不是每次都全心全意的护着你,对吧?” “那倒是!” “那你还不把包放下!” “哎,”桃花运并没有把包放下。 “又怎么啦,小祖宗?” “小叶,其实是我想回洛阳了。” “回洛阳,为什么?” “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我想回去看看我舅舅。” 叶小开听了点点头,“也是,你们来了也有两个月了,思念亲人也是难免。” “不是的,小叶!”桃花月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桃花月,面色沉重了起来。“我感觉舅舅出事了。” “出事?”叶小开一愣。“不会吧,怎么可能?朱大有一向谨慎而且狡猾,在洛阳也算是一手遮天,就算冷月夜都十分看重他,他会出什么事?” “我还不知道!”桃花月道。 “那你怎么说他出事了?” 这时桃花月从包裹拿出了一封信,“小叶,你看。” 叶小开拿过来看了看,的确是朱大有的笔记,内容也不过是一些惦念之词。“这有什么不妥的吗?”叶小开问道。 “没有,”桃花月摇摇头。 “那……” 桃花月指了指信封,道,“你闻闻什么?一股清淡的香味。” “香味,这能代表什么?”是的,毕竟朱大有的小妾就有8个。 “他的信从来没有香味。” “然后呢?或许是在哪个女人那里写的,然后就有了这香水味。”叶小开又拿过信看了看。“这应该就是他的笔记。” “的确是他的笔记。” “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我希望是。可是我……” “放心不下!” 桃花月点点头,“我想回去看看。” 叶小开点点头,轻轻抱抱她:“多大点事,我说呢,我们桃桃怎么会因为吵两句架就离家出走呢?” “我就是让他找不到我,”桃花运似乎又来劲儿了。 叶小开笑笑,“这样吧明天我叫上千魂,和花成风。我们一起陪你回洛阳如何?” “不要。”桃花月摇摇头,“花花在江湖那可是挂名的,让魔域的人看到了又是麻烦,何况他如今是一帮的副帮主,而千魂是一帮的护法,他们再去我舅舅那也不大好。” “也对,毕竟一帮是魔域最大的敌人,所以我才想偷偷的回洛阳。” “不过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你说的也对,去洛阳知道的人多了,的确不太好这样。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你?” “嗯。对,听你的,我们就晚上走。” “好呀。我们现在就走。”桃花月开心的笑了。 叶小开笑笑道:“我也要打个包吧,再说别人不告诉,至少我们也要给花花他们留书,要不然他俩还不急死。” “不要写,我就让他急死好了。”桃花月撅撅小嘴道。 “好让他急死,等我马上出发。” “好嘞!” 第一章 再回洛阳 叶小开和桃花月商量好之后,说走就走。三更时分,万籁俱寂,两个瘦小的身影匆匆离开一帮,直奔洛阳而去。当次日花尘风把信放到千魂面前时,已经将近晌午了。 “这两个人太任性了,竟半夜偷偷溜走了。”千魂摇摇头,花尘风笑笑,“千少你这把媳妇儿都给气跑了,顺便还拐走了我媳妇儿,我是不是太冤了?” 千魂脸一红的,“我哪有气她,我哪敢气她啊。” “你在我们面前那么大声的吼她,也难怪她生气。” “大家都在听琴,她在那儿大声的叨叨,太没礼貌了。”千魂小声道。 花尘风看看他,想说却又没有说话。的确就算是兄弟有些事也不好说出口。 “好了,是我不好,我们要去追他们吗?只是他们现在估计已经进了金陵了。”千魂道。 “是啊,看来她们是决意自己回洛阳的。” 千魂笑笑,“此去洛阳,来回不过几天而已,我看我们去了反倒不好,不说去洛阳会不会惊扰魔域的人,就算被一帮的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 花尘风叹了口气,“小开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们才半夜走的,只是他们信中没讲。我又总觉得会不会朱大有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才会如此匆匆而去?” “怎么会呢?如果朱大有真的有问题。他们难道不会讲吗?你看,信中什么都没写。我了解桃桃她就是想她舅舅了。” 花尘风点点头,“但愿吧。” “好啦,不会有错,走我们去找明儿,和十七一起去喝酒听琴,比武切磋。” “嗯,我看你现在是迷上琴声了吧?” “是啊,”千魂笑笑,“我这正想学拜个琴师呢,以后呀。你花大侠上战场,我给你支琴如何?” “哈哈哈,不敢当,哪敢让大护法给我当琴师哈哈哈!” 洛阳。 叶小开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洛阳城,停了下来。正在迫不及待要进城的桃花月差点撞在她身上。 “小叶。” 叶小开皱了皱眉,“你还记得我离开时月神说什么了?” “呃,”桃花运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他可是说,你若再敢回洛阳,必杀之呢?” 叶小开点了点头。 “我去这怎么办?”桃花月的道。“冷月夜性情怪异,弄不好真会招来杀身之祸,这,那可不行,小叶,你就在城外等我,我去看看舅舅,马上就回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即刻返回洛阳,你看怎么样?” 叶小开摇摇头,“不好。那万一有问题呢?” “呃,会有什么问题?”桃花月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开。 “这样我们分开走,我从城墙翻过去,你还记得商会南面的小树林吗?” “小树林?” “对,就是当初欧阳逍偷袭朱爷的那个地方,我就在那里等你,那里离商会不远,只有百来米,而且易于藏隐藏,如果你有危险,你就往这里来找我,这样你明我暗,或许更加安全。” “好,就这样。”桃花月道,“看来还是我家小叶聪明。” 叶小开笑笑,“即便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不要对外人说我来了,对了,你此去尤其小心一个人。” “谁?” “吴老二!” “吴大叔?“是!” 叶小开点点头。 “……好吧!”尽管桃花月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依然听话的点点头。 二人自此别过,桃花月飞奔进入洛阳城。 “大小姐。” 桃花月刚进洛阳,突然从四周不知什么地方就冒出了几个人,全是商会的伙计装扮。“大小姐,我们是商会的伙计,大小姐姐请!一路辛苦了。” “你们是谁呀?面生的很。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回来?” “大小姐,我们是洛阳西的村民,一个月前刚招录入户的,所以大小姐并不认识。” “哦。”桃花月点了点头。“我舅舅在哪?带我去见他。” “是!大小姐请” 在众人的拥簇下桃花月来到了商会,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和商会的伙计耳语的几句,商会的伙计立刻噔噔噔跑上楼。 “这是什么规矩?”桃花月气大,“我见我舅舅,什么时候还需要通传呢?”说着,桃花月紧跟着要上楼。 “呼啦!”一群人都围了过来,拦住了桃花月的去路。“大小姐请留步,这也是老爷吩咐过的,请不要为难小的们。” “什么规矩让开?你们恐怕还不知道这洛阳的规矩是谁说了算的,让开!”桃花月正在和这些伙计争执的时候。只听楼上传来匆匆一阵脚步声,“噔噔噔噔,”接着是一个老成的声音,“放肆,都退下!”众人抬头一看,竟是吴总管,“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大小姐的路也敢挡,还不都给我滚上去,滚出去。” “是!”众人赶紧都退的出去。 “吴大叔!”桃花月看了看他,道,“这两天没见吴先生,威风多了。” “呵呵,”吴老二干笑两声,“又拿你吴叔取笑了,”说着走到桃花月面前,“你怎么还知道回来?” “这是什么话?”桃花月白了他一眼。 “呵这为了情郎,连舅舅都不要了。”吴老二笑道。 “吴叔你在笑话桃桃,哼!”本就有些陌生感的桃桃,被这几句调侃,立刻觉得亲近了许多。 “哪有这是好事,只是你这一走呀,可是把朱爷给想坏了。” 桃花月笑笑,“舅舅呢?他。只会赚钱,哪有功夫想我呢?” 吴老二,向后面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桃花月点点头,“是啊,呃,千魂有事,他们都外出了,我在苏州闲的无聊,就偷偷溜回来了,” “那叶少也没有陪你回来呀。” “叶少!”桃花月一愣,随即道,“她哪还敢回洛阳?吴叔你不会把月神的禁令忘了吧?” “你看我这脑子老了,记性越来越差。” “吴叔我舅舅在哪,我看看他就走。” “这么急,你这大老远回来怎么也要多玩两天?一看你就是连夜赶路,累不累?” “不累啦,我舅舅呢?” “……”吴老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怎么了?”桃花月的心随着也沉了下来,看着吴老二愁容满面的样子,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敢去问,“你不要急,”吴老二轻轻拍了拍桃花月的肩膀,“我们上去说吧。” “舅舅出事了,”桃花月一把抓住吴老二道。 吴老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来话长,我们上去,我都告诉你。” “我舅舅到底怎么了?他在哪?”桃花月一分都等不了,“不管他在哪,我都要去见他,立刻马上!” 吴老二皱了皱眉,没吭声。 “难道,难道舅舅他已经。” “不!”吴老二急忙摆摆手,“朱爷病了!” “病了?”桃花月松了口气,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而无论什么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还活着。她疑惑的看了看吴老二。 “三个月前我和千魂离开的时候,舅舅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吴老二干笑一声,“这病什么时候来,谁也不知道呀。” “什么病这么厉害,他在哪?” 吴老二皱皱眉道:“是厥症,全城的名医都请到了,也没有想说什么好办法。” “厥症?”桃花月一听,“什么厥症,我要去看看。” “好吧,”吴老二点点头,“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桃桃你可要准备好,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安静。大夫说了,如今任何的刺激都会给朱爷造成致命的伤害。” “啊……好,我知道了!”桃花月急忙点点头。 “为了保证朱爷的安全,我把他安排在密室中,你跟我来吧。”说完带着桃花月前往密室,这密室原先是个库房,不过不是普通的库房,是藏着朱家各种各样珍宝的库房,而如今似乎也已经被改动过了,并且加派了几个队的巡逻。 “额……”库房如今也算不上库房了,因为里面已经光秃秃什么都没有了。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的珍宝,除了朱大有,知道的最详细的也只有桃花月了,可如今这个库房桃花月却真的不认识了,别说珍宝,连个器皿都看不见,只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件家具和一张床,床前站着一个老妇人,一身仆人的衣服,干枯的如秋后的稻草,只是一双眼睛却很有神,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王妈,这是大小姐,朱爷今天还好吗?”吴老二走上前的这个老妇人点点头,“还好,刚吃过药,”说着话,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桃花月。不知道为什么,桃花月不禁打了个寒颤。“”爷一直没有醒吗?吴老二道。 “醒过了,却没有片刻,又昏过去了。”老妇人的。 桃花月边听着二人的对话边走了过去。“舅舅。“”尽管桃花运已经有所准备,但当看到朱大有的时候,眼泪瞬间滑落。这还是那个咳嗽一声,让洛阳颤一颤的朱爷吗?那圆润满面红光的人已经不在了,而床上躺着的这个人,面色发黑,双腮凹陷,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死人一般。“舅舅。”桃花月刚要扑上去,一把被床前的老妇人拦住了。 “大小姐不可。”吴老二也急忙过来,“朱爷刚刚服过药,千万不能惊扰他。” “舅舅……”桃花月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是望着床上的朱大有,泪流满面。 “桃桃我们出去吧,厥症最怕刺激,万一惊到朱爷会有生命危险的。”说着他拽着六神无主的桃花月离开的石室。如今已经是到了掌灯时分了,离开了密道,一股夜风吹来,桃花月打了个冷颤,头脑似乎也清醒了许多,她并没有听到吴老二在那自顾自的嘘寒问暖,而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突然间,她猛地站住道:“仓库那些珍宝去哪了?” 吴老二摇摇头头,“我也想知道哦。” “不是你改的密室吗?” “整个商会只有库房这里便于守卫,更安全,所以我擅自做主,把那里改成了密室,让朱爷安心休养。” “那你却不知道里面的珍宝去哪了?” “珍宝,我确实不知道。”吴老二摇摇头。 “这……”桃花月冷冷的笑了笑。 “大小姐有所不知,若不是这些珍宝,朱爷也不会病成这样。”吴老二摇摇头。 “什么?”桃花月不解的看着他。 “十天前洛阳来了一伙盗贼,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了库里所有的珍宝,而后不知所踪。朱爷又急又气,这才疾病攻心,得了绝症,昏迷不醒啊。” “什么盗贼!” “是啊!”吴老二叹了口气,“我们一直明察暗访,而这伙人却石沉大海,半点音讯都没有。” “怎么可能?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洛阳做这么大的案子?就算他们不怕舅舅,难道也不怕月神吗?” “哎,”吴老二叹了口气,“怕就怕跟魔域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对朱爷的万贯家财已经觊觎很久了。 “这……”吴老二说的的确不无道理。 “何况如今朱爷病得这么重,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先救朱爷要紧,你说是不是?” “……”桃花月闻听此言,连连点头,“吴叔辛苦了,我和千魂这一走,你受累了。” “唉,哪有,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治好朱爷的。就算丢了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说着,一滴眼泪在吴老二的眼中滚来滚去…… “他真这么说的?” “是的,”桃花运道:“说的信誓旦旦,要不是我知道了那件事,恐怕想不信都不信哦。” “什么事,难道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那珠宝根本就是他拿走的。” “不他没有头偷珠宝,” “你怎么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呢?”叶小开不解的问。 “因为不但他没有拿,而盗贼也没有拿。” “你这么肯定?” 桃花月轻哼了一声,“因为早在一个月前,这仓库里的珠宝已经被转移走了哦。一个月前,我收到舅舅的信,说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看他,要把我的嫁妆都藏起来。桃花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当我走进那密室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桃花月抓着叶小开的手。“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那些珠宝是朱爷自己转走的,” “嗯,我想当时他一定是察觉或者是有什么预感,所以才会这样。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和我讲。当时我只是有些奇怪,本来上次回信还说不要让我回洛阳,让我安心的在苏州,这次却又这样讲,实在不合理情理。只是当时我没有。多想”。 “是啊,”叶小开点点头,朱大友眼里只有钱,而对于他来说,桃花运却比他所有的财富都重要,如果可以,他都愿意把自己也当成嫁妆,更何况他名下的金银珠宝,他或许真的藏了起来,而原因或许真的只有一种,只是一种直觉,这才未在信中明说。 “小叶,既然这些珠宝是舅舅自己藏起来的,那他就不会是因此而得病,而吴老二说的自然全部都是假的,他到底又对舅舅做了什么呢?舅舅才会这样昏迷不醒,不醒?我一定要去把舅舅救出来,吴老二说不定会杀了他。”说着,桃花运就要走。 “桃桃!”叶小开急忙拽住了他,“你去哪?现在猪也在他们手上,而且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你这样贸然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那怎么办?要不去苏州送信?可舅舅昏迷不醒,真不知道吴老二对他做了什么。而我舅舅又能坚持多久呢?” “如今回苏州送信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洛阳是魔域的境界。若真的去苏州送信。岂不会造成两大帮会的厮杀?再说,夜长梦多,朱爷,在他们手中一一日就多一日的风险。” “那我说救又不能救,你说怎么办?” “让我想想。”叶小开沉思了一会儿,道,“桃桃,你今天出来的时候,吴老二没有怀疑你吧?” “绝对没有。”桃花月叹了口气,因为原本这样,我也是溜达着,快到了这个树林中,突然想起我们约会的事,”桃花月咬咬嘴唇,“本来我是想找你商议一下,能不能把沈庄主请来给我舅舅看病的。” 叶小开笑笑微笑。“这样更好,若你当时想起来,恐怕因你直爽的个性难以掩饰过去,反倒是会有危险。” “你说现在我舅舅没有危险?” “至少性命无碍吧,否则你今天也就看不见他了,甚至你也难以全身而退。” “哦?” “朱爷在洛阳的名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吴老二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害他,只是朱爷一向谨慎,是如何着了吴老二的道呢?” “当初我们不离开洛阳就好了。”桃花月急得跺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叶我不是在埋怨你。你不要多想。” 叶小开摇摇头,“你说的没有错,当初我们已经发现了吴老二的问题。只是……唉!不管怎么说吧,我们这一走,倒是给他留出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个该死的吴老二,亏得我舅舅那么信任他。” “桃桃事不迟宜你先回去,你带上这个。”说着,叶小开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把。弹丸塞到桃花运手中,“以防万一。” “那你呢?” “洛阳可以找到的帮手虽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叶小开笑笑,“你回去先稳住吴老二,不露声色,想尽一切办法留在朱爷身边,我先探探路,最好先偷偷的把朱爷救出来,别的事以后再说。” “好,嗯,小叶,你要小心啊。”桃花越迟疑的说了一声,“小叶,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找阿飞来帮忙呢?” “……”小叶小开叹了口气,的确,如果阿飞能够帮忙的话,就朱爷自然容易些,可是这样,一来,与吴先生和阿飞的关系,谁也不敢保证阿飞的手下没有吴老二的人。二来。阿飞到底会,相信谁上未可知。 “对对!”桃花月急忙道,“别说阿飞,我现在觉得整个商会都是他的人,这若走漏了风声,我舅舅就死定了,看来洛阳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是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叶小开点点头,“或许还有个人可以相信的人!” “谁。” 叶小开开没有回答,“不管是谁,我会想办法的,明日三更过后你等我消息。” “好,小叶,我等你哦。”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这是商会密室巡逻的路线图,明晚我会在密室等你。” 叶小开打开看了一眼,夸奖道道,“桃桃如今都这么有心了,我相信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失败,放心吧。” 叶小开的话让桃花月立刻信心百倍,转身处了树林,望着桃花月远去的身影,叶小开陷入了沉思,朱大有的处境远比预想的要糟糕的多,而洛阳似乎并没有因此改变什么,朱大勇消失的无声无息,而洛阳还是那个洛阳,看来谁在谁不在都一样。 本能是最能救命的,正当叶小开进入无限思索的时候,突然整个身体本能的向旁边一闪,一道剑光带着冰冷的气息直刺过来,叶小开只觉腋下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股鲜血从肋间喷洒出来。若不是因为刚才本能的向旁边闪了一下,这件刚刚好穿刺穿心脏,那如今的叶小开也就是一个死人了。剑没有停,叶小开的身体也没有停下来,左躲右闪,雁行退出1丈多远,回手一把金针。话说来人见暗器打来,不得不退了回去。叶小开这才腾出时间,转身一看。 “原来是他!” 第二章 洛阳揭秘他到底是谁! 叶小开正在思索如何营救朱爷的时候。突然间本能地向旁边一闪。没想到因为这本能的反应,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她回头一看,袭击自己的人原来正是吴老二。 是的,不但是吴老二,而且是和以往一模一样的吴老二,一袭灰布长衫,一张堆得满满谦卑的脸一如既往卑微的笑着。 “叶少,你回来了?” 伤口的疼痛不禁让叶小开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却不敢向下看一眼,他连面巾都懒得带了。叶小开的心一点点收紧,就如真正的杀手从来都不会用黑巾蒙面一样,因为死人是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而吴老二偏偏又是那种像朱大勇一样谨慎的人。 “原来吴先生的剑比刀更快。”叶小开冷冷的笑笑,或许吴老二那把剑更让她感兴趣,窄窄的,薄薄的,很是眼熟。 “呵呵,叶少夸奖了,要不是托您的福,我也不会弃刀学剑”。 “哦?那吴先生好有悟性啊,这几个月的剑法竟比人家十几年的还要快。” “哎,还不是为了保住这颗脑袋,混口饭吃。”吴老二有些得意的说,“只可惜叶少这么年轻,又这么聪明,却偏要自寻死路。” 如今的吴老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吴老二了。叶小开的手心有些湿润了,只是他的那把刀已经让叶小开感到害怕,而如今他用的这剑竟比以前的刀快上3倍,什么剑法可以让他这么短时间达到如此高的境界?或许,跑是唯一的出路。 “叶少,你应该知道,你今天是跑不掉的。”吴老二似乎猜到了叶小开的心思,密密麻麻的黑影从树林周围拒绝了过来。 “看来,吴老二早有准备,那桃桃……”叶小开不觉心头发凉,显而易见,吴老二是尾随桃桃而来,而悄然的包围了整个树林。而刚才自己和桃桃的对话,自然也被他听了去,他却忍到桃桃离开,看来是有更大的阴谋去对付桃桃。你小开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桃花月是何等简单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瞒得过吴老二这条老狐狸呢?我真是蠢。太低估吴老二了,桃桃怀疑信件有问题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一定是吴老二在作妖,可却这么轻易的让桃桃自己去了商会。 人在江湖,蠢就是死,哪怕只蠢一次,可能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呢。但是我却不能死,绝对不能,我的命不止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弃。想到这里,叶小开的心竟安定下来,她慢慢背靠着树坐了下去,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伸出大指,像吴老二比划了一下。“吴先生,高!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哈哈,叶少,或许只能说你曾经没有看错。”吴老二不禁有些得意的说道。 “哦?”叶小开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道,“看来先生是有充足的准备和把握了,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 吴老二微笑着点点头。的确一个有必胜把握的人,真的是不会太着急打扫战场,当然他不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叶小开不但满身的暗器,还带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毒药,到现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丝的危险,他也不愿意冒了。 “吴先生这么说,在浣花偷袭我的黑衣人就是你了。”叶小开似乎真的认命了,一丝跑的意思都没有。” “不错,就是我。” “你还杀死了李石和张六,就因为怕我查出浣花的账目。” “他们是梁颖峰派人杀的,把你们安排在浣西轩,就是为了做好好做手脚,一把火可以烧得干净。可惜没想到你会夜探浣花山庄,更没有想到花尘风竟然一直暗中保护着你。” “吴先生,朱爷待你不薄呀。……” “我为洛阳鞠躬尽瘁,从洛长空到洛成西,到落笔到月神,一路走来,我付出了多少辛劳,但朱大有这只老狗却把所有的钱都收进了腰包。修万人冢也是我想出来安抚人心之策,可人们感谢的却只有朱大有,他是名利双收了,可对我,却弃之如履,面对这样狡猾奸诈贪得无厌的人,我能没有什么准备吗?所以才和浣花家的二公子联合做了这笔账,从成都到洛阳的货物扣下三成之后,利润平分。谁知道这件手脚竟然也被猪朱老狗察觉了,他还暗地派你去成都查账。”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叶小开问。 “你离开洛阳,本来我也是以为你只是为了去沈家求无疑。后来无意中听千魂说,你们查阅了近一年与成都往来的账目,我才有所怀疑。故急忙赶到浣花,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见到了浣花山庄的江尊堂。” “那斐修月呢?”叶小开问。 “裵修月,他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是浣花山庄头第一个大草包。之所以梁永峰会分他一杯羹,本来就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人算不如天算,那晚,你竟然逃过一劫。浣花的账目若真的查起来,他梁大侠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师傅交代的。那他在浣花山庄的一切也就全毁于一旦,所以没有办法,就只能牺牲斐秀月。” “没想到,梁永峰真的连自己的亲师弟都下得去手。” “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吧。”吴老二呵呵一笑, “伪君子往往比真的恶人还可怕。”叶小开叹了口气, “世上这样的伪君子,又何止梁永峰一个人?”吴老二道, “是啊还是吴先生更加高明。王鑫到死都不知道是做了你的替死鬼。” “哈哈,”吴老二大笑,“这也没有办法,要怪就怪你和花尘风一直死咬我不放,还设计在洛阳城外偷袭我,让我差点露出破绽,幸好我人品好,飞少帮了我大忙,我没有办法,只好顺水推舟,既然你们想找一个困天刀法的刀客,我就。只好送你们一个了。” “所以,那次比武原本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不错,王鑫早年跟我学过困天刀法,但这只有我知道,若不是生死关头,他也绝对不会用。” “所以你暗中把王鑫和鲁大成安排在一起,这样王鑫顺理成章使出绝技。由此。我们都会把怀疑目标转移到王鑫身上,误以为他就是黑衣人。这样不但消除了朱爷对你的猜疑,也除去了一直与你不和的鲁大。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呀。” “哈哈哈,”吴老二大笑,“不错,你全都猜对了,可惜太迟了。” “是,比武之后,我纵然再心存疑虑,却毫无证据。”叶小开叹了口气,“吴老二,要不是燕十七这件事导致我们离开洛阳。我不信查不出你的破绽。” “哈哈。”吴老二神秘的笑笑叶少。“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觉得燕十七的事不过是巧合吗?你以为你们牡丹花圃救人没人知道?而那燕十七为何又去而复反?长生酒馆前杜若飞那日怎么会来的那么快?风平浪静后月神又如何知导花晨风隐于街市?” 叶小开一愣,看着吴老二似笑非笑,奸诈得意的样子,恍然大悟。“难道他的这些都是你算计的?” “不才,正是在下!”吴老二含笑点了点头,“如果让你们继续留在洛阳,早晚都会被你们查出真相,我也没有办法。而正当我苦思无门之时,机会来了,你竟然和花尘风一唱一和,在杜若飞眼前把燕十七救走了。” “原来这你也知道,”叶小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自然,我既没喝酒,也不好色,更不像飞少那般稀里糊涂被你迷得七荤八素,那傻子真是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那你为何不当时揭穿我?这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哈哈,”吴老二摇摇头,“当时飞少的眼中全是你,纵然我说的是真的,却拿不出一点证据,恐怕有麻烦的反倒是自己。” “竟然不动声色,果真狡猾,”叶小开叹了口气,竟然有这么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自己竟毫不知情。想想都觉得可怕。 “你们都是洛阳的红人,花尘风的手段我更是知道,自然是惹不起的,所以一定要找准机会,一击中必中。朱大有本一直在监视燕门世家。我就借了这个东风,派人对刘勋多嘱咐了几句。燕十七刚下山,在洛阳估计也就认识他了。 “所以燕十七虽然没有见过我,却已经对我百般嫌弃了。”叶小开叹了口气。 “这种人一般都是自以为是,既然他觉得你是坏人,必然回来劝花尘风离开洛阳。” “其实洛阳早已经准备好了。叶小开无奈的笑笑,只要他来,无论他找不找麻烦。打不打碎墓碑,你都不会让它走掉,而且会第一时间通知杜若飞和华尘风,一个要抓人,一个要救人,无论如何,这一战在所难免。”叶小开心想燕十七啊燕十七,你自以为一身正气,却不知道你这一切都是被人家算计而来的,成了人家的棋子,不知道他若知道了这些又是什么滋味。 “叶少又猜对了,可巧的是,燕十七本就喜欢找麻烦。而花尘风偏偏又在附近,但是给我少了不少的事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哈哈!” “只要开战,花花就必须离开洛阳。所以无论胜负。赢的一定是你。” “没有办法,你们在,我连觉都睡不好。”吴老二点点头,“可惜你竟然独自留了下来,我当然不甘心,终于让我查出了原来花尘风竟假扮卖面人的老头隐于街市,身为月神的手下,自然要为他做点事了。”吴老二越发的得意了。 所有的事竟然全在别人的计划当中,叶小开苦笑一声,“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死在你这样的人手中的确不冤。” “叶少谬赞了,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要你死而已。”说着,吴老二的剑上的杀气越来越浓。 “吴先生何必这么急呢?”叶小开看了看肋下的伤口道:“挨了你一剑,剑上还涂了毒,就算你不杀,我估计也活不到天亮了。” “哈哈。”吴老二涎然一笑。:“这,有点儿药,伤口就不痛了嘛。”在武器上淬毒本就是下三滥的手段,而却还有人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天下再也没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叶小开点了点头,“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吴先生了。” “不客气,叶少,你该上路了。” “最后一个问题,”叶小开道,“你困天刀法出神入化,而剑法竟然比困天还快上3倍,难道这是辟邪剑法?” 吴老二一愣既而点点头,“这你也认得,辟邪剑法自然要比困天快得多,而更重要的是,你如今要死在辟邪剑下,就算有朝一日华尘风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来找我报仇吧?” 叶小开连连点头,“吴先生高明啊,连我死后的事都料理清了。” “没办法,我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吴老二嘿嘿一笑。 “哈哈,吴老二刚说你精明,你就犯傻了,你怕花成风,难道就不怕无根门?他们若知道,你用他们的剑法给他们栽赃。别说你连。偷偷教你辟邪剑法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吧。” “你少来蒙,无根门本就。本来就杀人无数,谁会记得杀过谁?” “别人或许不记得,但是我可不同,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和谁一起抓的花狐啊?” “你说夏天?” “吴先生还算有点记性,你再想一想,我难道胆子真的那么大?只身一人和桃桃来到洛阳。一个朋友都不叫?” 吴老二警惕的向似中看了看到。“叶小开。你少装神弄鬼,我才不信,他不可能来这里。” “哈哈,你看这是什么?”叶小开说着从百宝囊拿出一个小瓶。上面写着十香暖药散。这是无根门独门秘药,只有尊者以上才有可以增强人的功力,并驱毒疗伤之功效,“我想你也没有吧?”说着倒出一粒含在口中,“吴老二,你以前所有算的都对。只可惜,这一次算错了。” “你意思是你真的约了夏天?” “要不然呢,难道不是为了等他还是喜欢听你说这些废话吗?”叶小开笑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吴老二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这一生都谨谨慎慎。而今日为何这么沉不住气,直接杀了她走人就好,还在这里啰嗦半天。 “后悔了?晚了,哈哈!”叶小开慢慢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远远的黑夜的尽头头慢慢道来:“因为他,已经来了。” 吴老二一惊,他当然知道夏天,当然更怕见到夏天,尤其是现在。想着他不由得也随着叶小开的目光向远处望去,远处一片的黑暗…… 第三章 神秘的女人丝萝 当叶小开说到约了夏天的时候,吴老二一惊,转身向远处望去。似乎在那远处的黑暗中马上就会亮起一把剑,然而远处除了一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 “使诈!”吴老二猛然惊醒,回过头来,只见叶小开已经凌空而起,纵身一跃两丈来高,脚尖轻轻点在树梢。接着,她反手几颗弹丸,随手抛出,弹丸在空中碰撞炸裂,一股白烟弥散开来。很明显,叶小开要跑。不!是已经在跑了,什么夏天,什么无根门,不过都是借口。若不然,在吴老二的出剑范围,她凌空飞起的瞬间,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吴老二反应也不慢,只见他在转身的同时也飞身而起,直奔叶小开而去。 叶小开必须死,否则他吃饭也不香了。 一个受伤的女人怎么跑得过一个精气十足的男人。然而,拼命除外。叶小开已经不再是用什么样的轻功了。就如同回归原始一般,手脚并用,更分不清方向,只是向前奔,奔出了树林,前面就是洛水,叶小开不瞎,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停下来思考的时间。别说是停,慢都不能慢,再落到吴老二手中必死无疑。因此虽然前面是宽广,深不见底的洛河,叶小开的速度半点也没有减,“嗖!扑通!”的一声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如一个石头,连一个泡都没有冒就没影儿了。 吴老二紧随而至,就算他再想要叶小开的命,但是他不疯也不傻。更不可能也一头扎下水中。他一边让手下人,跳下去,追,一方面紧紧盯着河面,洛河虽然不宽,却也不窄,何况没有人可以一直扎在水中不换气。 “叶小开你跑不了!”吴老二的话几乎是在牙缝中挤出来的。 潜在水下的叶小开突然想起了花狐,而自己似乎比花狐还惨,吴老二的一剑虽然不致命,但已经流了很多的血,再加上河水的冰冷,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等下一次换气,随时就会死掉。然而她手脚。都没有停下来,面临生死,真正决定命运的或许并不是自己。叶小开停止了一切的思索,甚至对生的渴望,游向对岸,这就是她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哪怕是游到对岸就死…… 然而,其实叶小开无论换不换气,努不努力,都是游不到对岸的。她一潜入水底的时候,只顾向前游,却不知道方向已经错了。就如人生,就算你再努力,方向错了也是没有任何意义。而叶小开一直沿着洛河之水向东游去,因此是无论如何也游不到对岸。 当她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把头伸出来,方才明白。 “在那边还在河里!”岸边的人大喊一声,沿着河道跑了过来。跑当然比游的快,叶小开头嗡的一下有两个大。当你筋疲力尽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拼命的努力全是徒劳,不仅仅是没有再努力的力气,而是一种绝望甚至是恐慌,一个孟子再沉下水底。到底往哪里游才是对岸?叶小开真的慌了。正在这时,突然河中一股激流冲了过来,叶小开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有力的水流吸了进去,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的她,眨眼之间就被卷入了暗流之中。 “先生,叶小开游进了暗流附近,被卷走了。”跳下河的人远远看着暗流的漩涡,急忙游了回来,吴老二铁青着脸看着水面,没有说话,他自然在上面看的都很清楚,叶小开的身体在漩涡中转了一下就沉了下去。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就算是死了,他也会去再砍上几刀才会放心,而…… “收队!”无论你满不满意,结果就是这样的,吴老二除了收队做不了任何事。 这本已经是深夜了,寂静无声,层层叠叠的荷叶无声无息的摇曳着。一个女子静静的坐在临水的楼阁里,一缕薄薄黄纱裹着她那纤细的腰肢,凹凸有致,如葱般的手指轻轻扶在栏杆上,乌黑柔亮的秀发飘洒下来,散发出浓郁而诱人的幽香。这样的女子,或许更应该出现在灯红酒绿的温柔乡中,更不应该有这么一张忧郁而安静的脸。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忧伤逐渐变成了一股怒火。 “哗啦!”一阵轻微的水声,在这深夜却如此的清晰。这个女子一愣,眼中所有的忧伤怒火全都不见了,在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抹媚笑浮现在唇间,她若无其事的向左右看看,空无一人。他皱着皱眉,身子不自觉的又向前探探。间,一片衣角显露了出来。这是什么?他略一沉思,飞身而起,如一片树叶飘落在荷叶上,轻轻抚下身,拨开层层荷叶。突然,荷叶下伸出了一只苍白的爪子。对,只能是爪子。因为只有爪子才会这苍白,也才会抓的这紧。这女子一惊,不由得把手往回一带,大喊, “什么人?” 而那只手似乎并没有什么力量。被她一挣,又重新落入水中。而同时,荷叶间露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头来,脸色更加苍白,似乎比女鬼更像女鬼。那只被挣脱的手无力的在水面划过,“救,救我。” “你……”这个女子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水鬼,不禁吃了一惊,暗道“竟然是她!” 水中的那个人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慢慢沉了下去,这个女子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双臂一较力,腾空而起,飞身回到了那个水边的凉亭。 只见救上来的这个水鬼,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微闭的双眼,肋间还有一丝丝的血渗了出来。只有那呼吸不息的唇间,可以感觉到她还活着。“又是谁伤了她?”想着。他急忙轻轻抱起她,一缕真气缓缓输入她的经脉。不多时。这个女子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救自己的这个人,眼中露出无限的感激。 “我竟然还活着!谢谢你!” 黄衣女子轻轻用手拍了拍他,微微一笑,那种笑容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我叫叶小开。”这个落水女子艰难的说着。 果真是叶小开。黄衣女子暗道。她又是怎么落成这样悲惨的模样呢? “姑娘,姑娘,丝萝姑娘。”这时,远处出现几盏灯火,几个小丫头边喊着边向这边走来。 “丝萝!”叶小开看着这个黄衣女子,轻轻道。这个黄衣女子轻轻把手放在叶小开的唇边,然后把叶小开放在地上站了起来,懒懒的道,“你们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 那几个丫头闻听此言,果然乖乖的站在那里的姑娘。“刚吴先生过来了,要见姑娘呢,一直不肯走。林老板没有办法,只好让我们来请姑娘。” “哦?”丝萝应道,“他在哪?” “在红雨楼。” “好吧,你们先回去招呼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到。” “是姑娘,”这几个小丫头听话的走了。 “吴先生,不会就是吴老二吧?”不用想,肯定就是吴老二,刚刚死里逃生的叶小开刚刚暖和过来的心不禁又凉了一半。“你和吴老二什么关系”叶小开再想挣扎也只是想想了,大量失血和过度的消耗内息的她却半分也动不得。 丝罗回过头却没有回答,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叶小开,微微笑笑。一手将她拦腰抱起,飞似的消失在夜空中了。 玉华苑是洛阳最大的青楼,分东西两院,西楼成玉翠坊。东楼称红玉楼,而自从丝萝来到御华苑,整个红玉楼就只剩丝萝这一个姑娘了。而丝萝入住开始,也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上楼。即便如此,红玉楼却是裕华苑来客最多的地方,虽然只是都远远的看上一眼,若能再听得一首琴曲,便是天大的造化了,求不得或许往往更能让人疯狂。没有几日。丝罗头牌花魁的招牌已经红遍了整个洛阳,就连商会的大老板朱大有都曾经来这里听过琴,说起来,那是十几日前的事了。那时丝萝刚刚来到御华苑。 凌玉香看看吴先生,想说又不敢说。今天吴老二的脸比灶下的炭火还黑,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只是要见丝萝,谁不知道?从朱老板一病不起,如今的吴老二就是洛阳的那个半个当家人,自然得罪不起。可是他要见的丝萝,又偏偏是御华苑最有脾气的一个,两个人都得罪不起。凌老板想不如坐针毡都不行,脸上的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比哭还难看。 “哟,吴先生。”随着一声轻柔而妖艳妖娆的声音,一个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只见她秀发轻挽,零散的发丝透露着妩媚,一袭薄雾般若隐若现的金黄色。飘纱随随便便的搭在身上,若隐若现的可见她里面连个长衫都没有穿,白色的果裙竖着,那纤细的腰肢,一片苏胸,两只玉腿半遮半掩,凝脂般的肌肤流露出无声无息的诱惑。 丝萝老板娘看到她的一刻,眼都瞪了老大,丝萝着如此般迷人的穿着,似乎还从未有过,但是身为一个青楼的妈妈,似乎只有嫌女儿们不够诱惑的理把吧。 “哎哟,我的宝贝儿,你起来啦。” “妈妈。”丝萝对着老板略一欠身,“这么晚了,妈妈还在招呼客人,真是辛苦了。” 这简直就是无声的打脸,这么晚了还让别人起来招呼客人,简直不是人。 老板娘自然听得明白,却也要装作听不明白。凌相玉心里很清楚,能让朱大有来御华苑听琴,能让吴老二半夜等候的人,自己绝对惹不起。她还是笑着。“你们聊,我就出去给你们准备些酒水。”说完向着小丫头们挥挥手,都退了出去。 酒水屋中从来不缺,老板娘,只是负责把门关好。待老板娘走出去,吴老二在此看看,四下没人,急忙走到斯罗身边,轻声道,“你去哪了?” “我?”丝萝笑笑,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这大半夜的,你说我该去哪?”说完轻轻吹在吴老二的脸上,吴老二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你最好哪也别去,不要忘了你想要的是什么。” “哎哟,吴先生,你还真的是为我着想哦。” 吴老二笑笑,“丝萝,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我让你成为月神的红颜知己,你可也不能亏待我。” “那是。”丝萝笑笑,“我会记得先生的恩情,到时候整个洛阳就都是你吴先生的了。” “别,只要你能在月神面前多为我美言就行。” “吴先生,”丝萝上前一步,双手放在吴老二的肩上轻轻咬咬,“可人家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月神呢。” “哎,”五老二把手扒到一边,“急什么?太急了就不值钱了。” “那我还要等多久?” “用不了多久,后日,后日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为什么是后日?” “因为后日就是牡丹盛会,也是姑娘遇见月神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牡丹盛会是最好的机会呢?” “姑娘莫不是忘了,木相惜可是从牡丹花中出来的?” “木相西不过是个贱女人。” “木相惜虽然贱,却是月神么最软的肋骨。否则飞少也不会为他重建牡丹花圃,而这次牡丹盛会就定在牡丹花圃。月神必定会去,那里会打开他对女人所有的思念,而姑娘如今是洛阳最美的女人。何愁月神不会拜倒在你裙下吗?” “哈哈,还是吴先生厉害!” “丝萝,你一定要记着我说的去做,一定要稳住,不能出任何差错。” “知道啦,先生。”丝萝看了看被吴老二推开的玉手。“你这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来嘱咐我这个。” “嗯,”吴老二略一迟疑,道:“你知道夏天在哪吗?” 吴老二当然是为了夏天而来。尽管他已经看出了叶小开在时差时炸,但是夏天今天没有来并不证明叶小开没有约过夏天。这绝对不能再走错一步了,尤其是夏天。 “夏天?”丝萝看着吴老二,暗道,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大半夜的,他问夏天做什么? “他是否来了洛阳。”吴老二道。 “他怎么会来洛阳呢?”丝萝在一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道。 “真的,你确定他不会来洛阳?” “那当然,夏天如今在无根门,你要找他。也只有去无根本。不过就算去了,你现在也见不到他。不但你见不到,我也见不到。” “为什么?” “因为他在闭关内修,估计一年之内都不会见客了。” “哦!”吴老二舒了口气。 “什么事!你不会真的想要找他吧?你可想好了,他可不像我这么温柔。”丝萝呵呵一笑。 “哈哈!”吴先生笑了我不会自讨无趣,只要知道他不会来洛阳,我就安心了。打扰姑娘休息了。吴某告辞。 “哎,先生,这么晚了,何不去楼上休息?”丝萝伸出轻柔的手指拦住了吴老二。 吴老二自觉的向后闪了一下,“哈哈,姑娘,可莫拿我这老头子开玩笑,姑娘的楼只有月神上的去。” 丝萝轻飘的笑笑,“既然你不来,那我就走了。”说完看也不看吴老二,转身上楼去了,楼梯上只留下一缕缕的幽香。 第四章 朱大有听琴 商会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朱大有一边向四周看,一边走下楼,一边高喊:“小叶!桃桃!千魂!”没人回答,“哎,这不是老糊涂了吗,他们不是已经去了苏州了吗?”朱大有叹了口气,推开了商会阁楼的门。“土豆?”朱大有吓了一跳,在原本一无所有的屋子里,土豆从桌子底下冒了出来。 “你在这里躲着干什么?” 土豆呵呵笑着,没有说话。 朱大有再一看土豆,手里多了一盘猪头,绛红色的,一看就是卤的非常讲究的猪头。朱大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猪头,他的心就安静多了。他对土豆说道,“刀呢?” “刀?”“是啊,刀呢?”朱大有再粗犷也不至于双手抱着猪头来啃吧? “在这。”土豆奇怪的一笑。 “哪了?”这的确看不见一把刀子。 突然土豆嘴巴猛然张开,一把带着寒光的刀子“嗖!”的一下向着朱大有狠狠地扎来。 “啊!”朱大有猛然一闪身,身体却没能移动半分,情急之下他猛然开了眼睛,原来是场噩梦。他不由得擦了擦头上的汗。 “这是哪?”朱大有打量了一下四周。密室?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乎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比梦境好到哪去。 “朱爷!”一个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是吴老二,朱大有似乎还沉迷在那朦胧的梦境之中,并没有说话。吴老二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婆婆的。“鬼婆婆,他还没醒吗?”这个老婆婆凑近了看了一眼道:“先生,他已经醒了,不过受药力的影响会非常健忘,反应也比较迟钝。”“哦?”吴老二点点头,“健忘?迟钝!哈哈,这不就成傻子了吗?”婆婆连忙陪着笑脸道,“时间长了就会,但现在还没有,吴先生你有什么话尽快问。我用的解药不多,估计一会儿他就又睡过去了。” “好!”吴老二挥挥手,让鬼婆婆退到了一边。“朱爷醒醒,老二来看你了。” “是吴老二。”朱大有想起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好像过去很久了,又好像就在昨天,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更重要的事。弹了一手的好琴。那几根琴弦,在她如葱般玉手的撩拨下,每一声每一音,都让人沉醉,让人入魔。恰好自己有一把古琴。据说是汉代蔡无名游览仙山时,见一对凤凰栖息在一棵古梧桐之上。它们见到蔡无名却不曾飞走,而是围着蔡无名绕了3圈才飞走。蔡无名很是奇怪。走近看了看这棵梧桐树,果然觉得与众不同,后来经过了3年的时间,用这棵梧桐树做了出了这把古琴。名为莫忘。 朱大有虽不是什么文人墨客,但是就是有钱,有的是钱。一个特别有钱的人,总不会甘于庸俗,更喜欢这样的珍宝,因此出高价收购回来,却没有一个人配弹此琴。如今似乎这个人已经来了,简单的说,就是因为这把莫忘,名冠洛阳她才会跟着朱大有来到这里。 一想起那日的琴声,朱大有不觉得露出沉醉的笑容。那双玉手在莫忘上轻轻撩拨,似乎让朱大有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是清扬张狂,醉生梦死的快乐。 “朱爷!醒醒!”吴老二说的很客气,手却没有那么客气,他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脸,啪啪啪。是的,你没听错,是很响的那种。 “谁?”朱大有鼻子好些气歪了吴老二这个一向本分谦卑的吴老二,竟然敢拍他的脸,他真想挥起一拳把他的鼻子揍扁。然而心意到了,手却纹丝没动。 “朱爷莫不是又忘了自己在哪?”吴老二似乎已经习惯了。自从把他毒倒之后,每一次唤醒,他似乎都把以前发生的事忘个一干二净。“看清楚了,你朱大有现在可是我吴老二的阶下囚。” 朱大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被点着穴,怪不得一动不能动。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喃喃的说,“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什么好像?”吴老二大叫,“朱大有,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知道吗?如今我杀死你,就好像碾死个蚂蚁。” 朱大有似乎记得点什么,那美妙的琴声真的可以醉人,他醉了,琴声还在继续。而他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就只是他吴老二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倒下去的,就算再醉人的琴声也不可能让人晕倒,但是有一点他明白,无论是谁把他晕倒的,想抓住他的人绝对是吴老二。 “那你就杀呀,还等什么?”朱大有冷笑道。 “哈哈!”吴老二并没有恼,看来朱爷是明白过来了,有什么区别?明白还不如不明白。“只要你交出那笔珠宝,我可以立即放你走。”吴老二道。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只有相信我这一条路,否则你只有死。” “这不是两条路吗?我倒是对死更感兴趣。”朱大有道。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会选择死。”吴老二笑了。 “好像说的是把珠宝给了你,你还真的会放了我一样。”朱大有倒是冷静的很。以吴老二的性格,他怎么敢放虎归山?或许说了也只是会死的更快些。 “哈哈,你狠,朱大有,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桃桃回来了。”吴老二诡笑道。 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桃桃怎么这时回来了?简直太危险了。但随即预料到了吴老二到底想做什么,故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回就回来呗,你放心,就算你用她来要挟我也没有用。” “你!那可是你亲外甥女,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你要杀她我也没有办法,好像说我交出珠宝,你就会放过我们俩一样。”朱大有似乎比以往都明白。 “哼,”吴老二真想一脚把他踹多远,可又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两个人太熟悉了,一眼都可以看穿彼此,无论再怎么伪装也无济于事。可是明知审问多次都毫无结果,吴老二却依然忍不住想再试试朱大有,“我知道你不怕死。” “不不不,我特别怕,是不是因为怕死才才不敢说呀?”朱大有倒是非常的诚实。 “少废话,你信不信我虽然对你没办法,但是桃桃我有一万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桃桃只是一个小女孩,吴老二自然会有一万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从你进来的那天,你就该知道你不可能活着出去,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交出珠宝,我会放过桃桃。现在都知道你病入膏肓,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怀疑我,我又何必多伤一条性命,毕竟他还喊我一声二叔呢。” “是啊!”朱大有长舒口气。 “那就说了吧。” “就算一万种死法,结果和一个死也没有区别,就算我俩都死了,也会让这批珠宝来陪葬。吴老二,你别忘了,还有小叶和千魂,就算我死了,没人怀疑,如果桃桃死了,哼,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花尘风如今已经是大一帮的副帮主,千魂也是一帮的护法,他们可不会怕魔域的,你最多比我晚死几天而已。” “呸,老狗,”吴老二破口大骂,“让他们来,自然有月神对付他,再说……”吴老二突然停住了,他突然沉默,远比破口大骂更让朱大有惶恐。他躺在那里,虽然明知吴老二就在自己身边,却看不见他。他为什么不说话?但是无论他在想什么,必然是十分的可怕。朱大有不禁大喊。“吴老二你在干嘛!” 吴老二没有说话,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了朱大有内心的恐惧。他略得意的一笑,向鬼婆婆摆摆手,“走了出去。” “老二,老二,吴有事,你给我回来。”朱大有大喊。 “朱爷,你该睡了,”鬼婆婆走过来,手在朱大有脸上一挥,朱大有只觉头昏脑胀,眼皮发沉,瞬间不省人事。 “吴先生!”鬼婆婆走了出来。 “朱大有睡了吗?” “回先生,他已经睡了,就算是一百个大鼓在他耳边敲都醒不了。” “好。”吴有事点点头。 “吴先生突然叫我来有何吩咐?” 吴老二向她勾了勾手指,鬼婆婆急忙把耳朵贴了过去。吴老二轻轻的在她耳边一阵嘀咕。鬼婆婆边听边点点头,还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让开让开,我要进去。” “大小姐,不行,请您请留步。” “让开,都给我滚开,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我了。” 众守卫唯唯诺诺的不敢回答,是的只要一天没有撕破脸,就没有人敢不听大小姐的话。 外面这针吵嚷自然很快传到了里面,吴老二皱皱眉,对门外喊道,“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门外守卫急忙回复,“报,二爷,桃大小姐正硬往里闯呢,我们要不要拦住她?” “哦!” “二爷放心,我去拦住她。”鬼婆婆道。 吴有事抬了一下手,笑笑,“让她进来吧。”又转身对婆婆说。“这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先去里面躲躲。” “是。”鬼婆婆进了里屋。 不多时,桃花月闯了进来,只见吴有事正悠闲的在太师椅上喝茶。 “二叔!”桃桃三步两步跑到近前。 “哎呀,我说是谁这么大气性,原来是桃桃啊。”吴老二笑着站起来,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的说道,“这是谁又惹大小姐生气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二叔,你还有心情喝茶?舅舅这病一直昏迷不醒,我都快急死了。” “桃桃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厥症之间,这个病是来的凶猛,但恢复起来。就是很是漫长了,我这不也是请的洛阳最好的大夫给朱爷看的吗?来,坐下喝杯茶,看你这风风火火的,要你再急出病来,我怎么对得起朱爷呀?” “哼!”就如叶小开说的那样,吴老二的茶是喝不得,桃花月自然是什么茶也不敢喝。她故作生气哼的一下扭到一边。“那他们干嘛拦着我,不让我去见舅舅?哼,你说他们坏不坏?” “哦!”吴老二道,“这事儿啊,这是我的命令。” “你,你不让,为什么我不管?我偏要去见舅舅,我就要去。” “桃桃朱爷身染重病,怕你去了会惊扰的,导致病情加重,那可就要出大的麻烦了。” “怎么会呢?我不会惊扰舅舅,我保证安安静静的,桃花越大,我就这么一个舅舅。如今他生病了,我本该就留。本应该就留在他身边,你说是不是?” “哎,要说倒是这么回事,但是你是朱爷的心肝宝贝,也是我们商会最需要保护的人,这伺候病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啊,很辛苦的。” “我不怕,只要能陪着舅舅在身边,我多累我都愿意。” “桃桃……” “我不管二叔,我就要见舅舅吗。” “好孩子,朱爷没有白疼你啊”吴老二欣慰的点点头道:“看来桃桃是长大了,好吧你可以留在朱叶身边。但是千万不要惊扰他,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不要累病了知道吗?” “你同意了?” 吴老二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二叔。”桃花月笑着跳了起来,她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她飞奔的跑了出去,看她走远了,鬼婆婆才从里屋走了出来。“二爷。” 吴老二回头看看她,“刚我说的你都懂了吗?” “明白!” “好!那快去吧,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是,先生。” 第五章 桃花月的嫁妆 桃花月从吴老二屋中出来,心都要跳出来了,她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可不是装假装的。她略略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暗道:还好,一切都顺利,小叶啊小叶,你什么时候来呀? 有了吴老二的允许,桃花月很顺利的来到了密室,而巡逻的守卫似乎也都领教了他的大小姐脾气,远远的都急忙躲一边去了,都是当差而已,谁会愿意得罪主子?密室中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朱大有的床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桃花月想到自己那一向风光的舅舅,如今却可怜巴巴的躺在那,心中不由得发酸,谁想谁知道,当她慢慢走过去的时候,只觉按住黑影一闪,吓得他不由向后一跳。 “桃大小姐!”一个身着青衣的老太婆,一脸菊花的笑着看着她,甚是诡异。 “你,你是谁?”桃桃看着她那皱巴的都扭曲的脸,感觉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我是鬼婆婆,吴先生让我在这里照顾朱爷。” “咦,你还照顾朱爷?”桃桃拍拍胸口,“我没被你吓死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想把我舅舅吓死?快快快出去,出去!”桃桃真的是被吓了一跳,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留在这儿。 “大小姐是吴先生……” “不就是我二叔吗?他说了,让我来照顾我舅舅的,我都来了,你还在这儿干嘛?” “大小姐,我……” “哎呀,快快快快去吧。我的神呀,你看你这张脸,我晚饭都吃不下去,走走走走,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 “大小姐……” “出去……”桃花月霸气的。推了她一把。 “是……”鬼婆婆看看朱大有和态度坚决蛮不讲理的桃花月,无奈的退了出去。 “哈哈,”看她走了,桃花月开心的差点笑出声,三两句话就把这绊脚石支开了,如今密室只有自己和舅舅,而密室外也被自己找借口支走了好几波。这次小叶可要好好夸我了。桃花月想着,不由的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眨眼间夜深了,桃花月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在门口仔细的听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一更二更三更了,还是没有什么声音,难道小叶出什么事了?桃花月心里心乱如麻,说好今晚来,怎么都三更了,还没一个影子,今日可是绝好的机会,以后还不知道吴老二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但是没有小叶来接应,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的。 正当桃花月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嘶嘶的声音。桃花月急忙。闪到门边,侧耳倾听,是有声音,非常细小,只听外面拨弄了几下,门就开了,一闪身进来一个人,正是叶小开。 “小叶!”躲在暗处的桃花月开心的叫了起来,只见那人转身看来看,赶紧嘘的摆了摆手。 “哎哟,急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呀?”桃花月压低声音道。 “我怎么也要找点帮手,再说朱爷的身体没车哪行。”说着,叶小开走到床边,“朱爷。” “他一直昏迷。”桃花月道,“我这弄了几条绑带,我背他出去。” “不急,要背也是我背。”叶小开笑笑,伸手为朱大有把了把脉道。“你把灯拿来。” “嗯,”桃花月听话的拿过了那唯一一盏油灯。叶小开翻开朱大有的眼皮看了看,又拨开了他的嘴唇瞧瞧。 “桃桃!我感觉朱爷这不是病!” “啊,那是什么?” “中毒,一种奇怪的毒。”叶小开道。 “啊!那怎么办,你可有解药。” “我试试!”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两粒丹药,放入朱大有口中,又轻轻一拍,药就被送了进去。 这药可是真的灵验,朱大有慢慢睁开了眼睛。 “舅舅醒了!”桃花月开心的道,“小开,你好厉害。” “嘘!”叶小开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 朱大有没有想到它会这么快醒来,而且耳边还有桃桃的声音,这一定又是一个梦而已。就算是朱大有也不愿闭上眼睛,眼前逐渐出现了两个清晰的面孔,桃花月,叶小开!朱大有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舅舅。”桃花月见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和小叶,不禁推了推他,“我和小叶来救你了,你中毒了,小叶给你服了解药才醒的。”朱大有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都是真的。” “真的?” “真的。” 叶小开见朱大有还有些发呆,也道,“是啊,朱爷,这里还很危险,你看看,你现在能动吗?” 虽然朱大有还似乎在云里雾里,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是桃桃给他上下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和腿,朱大有艰难地做了起来,毕竟也是有武功根底的人。 “太好了,”桃花月开心的要蹦起来,“小叶,你太棒了,你的药真灵。” “小叶,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朱大有问道。 “朱爷,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有话后面说。” 叶小开说着,让桃桃搀着朱大有下了床,三人悄悄溜出了密室外面。 甚是安静,似乎一个巡逻的也没有。 “都被我放倒了。”叶小开笑笑,“只要我们出了商会,前面树林里自然有人接应我们。” 幸好今天晚上并没有几分月光,三人迅速的逃离商会,一路向北,北面就是那片树林,叶小开向前。树林轻轻吹了个口哨。很快从树林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三人迅速的上了马车,马车夫轻轻挥了一下鞭子,马车飞驰的驶向城门。 就算已经坐上了马车,朱大有还是觉得,在梦中,他看看桃桃,又看看叶小开。“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朱大有喃喃的说。 “舅舅,放心吧,有桃桃保护你,你怎么会有危险呢?”桃花月得意的说,“小叶,你说是不是?” 叶小开笑笑,“是,这次还多亏了淘淘,否则这密室这么复杂,我还真的不好行动。”说完,她转过脸对朱大有说,“朱爷,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等朱大有说话,桃桃说道,“那还用说,赶快回苏州,是不是舅舅这里太危险了?” “那可真是便宜都吴老二了,”叶小开叹道。“可惜了朱爷这么多年创下的基业。” “走了也好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啦,”桃花月道。 “哈哈,别的好说,桃桃你的嫁妆可就没了。”叶小开打趣道。 “哼,去你的!”桃花月脸一红,“有舅舅就行,我才不稀罕什么嫁妆呢。”说着挤挤眼道:“再说我会先把你嫁出去的。然后就拿着花大侠的聘礼,来当我的嫁妆。” “去万佛洞。”朱大有打断了她们的嬉闹。 叶小开和桃花月一愣,朱大有笑笑,“就算洛阳留给吴老二,我家桃桃的嫁妆也不能丢。” “朱爷的意思是……”叶小开道。“你果真早早把宝库里的东西都转走了?” 朱大有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可是我30年的积蓄,所以最后我还是把它们转移到了万福洞一个很秘密的地方。也幸好如此,吴老二抓住了我,才没有杀我。” “因为除了朱爷,谁都不知道这笔财宝在哪里。”叶小开笑笑,吴老二想要珍宝就不能杀你,还是朱爷英明。” “哎,”朱大有摇摇头,“不行喽,英明就不会落在吴老二手里弄。”几个人说着,马车一直向着万佛洞驶去。 万佛洞地处偏僻,这里虽也建了一个小小的分会,却并没有几个人,似乎都被人遗忘了。当值的卫士别说晚上,就算白天也会在那里打瞌睡。没想到朱大有会把财宝藏在这么不起眼而又松散的地方,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经过一路上的休息,朱大有逐渐精神起来,谁在万福洞当差?他们不会勾结吴老二吗?叶小开问道。朱大有笑笑,别人或许会。他们绝对不会。 叶小开愣了, “因为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吴老二。” 马车都来到近前了,万佛洞驻守的兵丁还睡得踏实。 “起来了,起来了,还睡!”随行的护卫跳下马车,大喊道。 “什么人?“”听到喊叫声,这几个守门的卫士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把你们的头儿叫来。” “叫什么叫?”这守门的护卫被打扰了好梦,一肚子不高兴。“你们是找揍的吧?” 叶小开从马车上跳下来,挥手就是几个嘴巴子,“啪啪啪。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这护卫一直都懒散的惯了,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爬着就跑了进去。 “谁,谁敢来我万佛洞捣乱?”不多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接着只见一个火球窜了过来。到了前方才看明白哪是什么火球,是个身穿红衣服的小矮子,身高不足一米,小手在那腰上一叉,凶巴巴的说,“我们看是谁”这谁字还没有说完,一眼看见叶小开,立刻眼也不瞪了,嘴也不撅了,“大哥。”跪了下去。 叶小开一愣。 “大哥,可想死我们兄弟了,你终于来看我们啦。”这时,朱大友等人也下了车。 “小叶如何?我让你当初介绍来的三个兄弟看守万佛洞,还算明智吧?” 叶小哥略尴尬的笑笑,“明智明智。” 朱大有略有得意的说,“其实我本是给自己留的一个避难之所,那日事出突然,也没有别的更稳妥的地方,主要是没有什么更稳妥的人,因为跟随朱爷的人自然也是一直跟随吴老二的。到底暗中谁在帮谁?实在难以分辨。而这一颗豆,三颗兄弟是从成都来的,对洛阳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是最稳妥的。” “朱爷,我们要快,吴老二眼线众多,说不定这会儿就要追到了。”叶小开道。 朱大有点点头,转身对一颗豆说,去打开密室,我们要快点离开。 “是,朱爷请稍后。”一颗豆说着,拉着马车招手招呼着两个兄弟进了洞中。 朱大有看看他们,道:“小叶,不管怎么说,你朱爷还是聪明的吧!吴老二,就算想破脑子也绝对想不到这里。” “这倒是。”叶小开也笑了。 “就算他想到这里,也打不开我洞里的机关。” 叶小开道,“听说鬼婆婆专门研究那些歪门邪道的,他也打不开吗?” “呵呵!”朱大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颗豆三人。 只见混金刚在那又举手又跺脚,其他两个人只是看着他发呆。 “不是让你们去开机关吗?还磨蹭什么?”叶小开道。 “嘿嘿,”一颗豆笑笑,回头说,“大哥,别急,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哦?”叶小开只好不解的看着。 “小叶,你不知道吧?这鸡关后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只有天生神力的人才能开启。所以就算我老二来了。告诉他怎么开,他也开不开,哈哈!”朱大有得意的说。 “哦,高明!”叶小开看着混金刚,卯足了劲儿,双膀一较,立刻石门慢慢的打开了,皱了皱眉道。“那他要把门炸开呢?” “可以啊。”朱大有笑了门。“洞内暗藏炸药。如果他要炸门。那估计整个石洞都会坍塌,别说珠宝拿不出去,不把他们压出粑粑来,就算我输,哈哈哈。” 叶小开点了点头。“高呀,实在是高。” 这时石门打开了。而石门后却只有一尺宽的小洞口。 叶小开看看,笑道,“朱爷,这么小的洞口,恐怕就是猫狗都钻不进去吧?” “猫狗当然不行,一颗豆却可以。”不需要争辩,因为一颗豆已经熟练的把自己折叠起来,而他旁边那个瘦干巴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起来,从洞口把他塞了进去。 “朱爷厉害,世上恐怕还真只有一颗豆儿钻的进去,因为就算别人会缩武功,也缩不了那么小。而估计洞口也有机关吧?” 朱大有笑笑。“那是只有进洞的人关闭了洞口及洞中机关,才能把珠宝珠宝一样一样取出来。” “办法虽好,看来这取出来可也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呀。”桃花月的。 “那必然啦。”朱大有点点头,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毕竟朱大有都半个月没有动过了,这连跑带颠儿的折腾早已疲乏了。桃花月急忙的在马车上拿了个毯子,三个人席地而坐。 “舅舅,你怎么会被吴老二抓住的呢?”桃花月问。朱大有苦笑一声,“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记忆中一片模糊,好像我在听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着了吴老二的道了。” “听琴?”桃花月道,“那琴有问题?” “琴是我珍藏多年的莫忘,绝对没有问题。” “那是曲子有问题?” “那是我自己点的曲子。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肯定就是人有问题了。” 朱大有叹了口气,“人也是我挑的人,虽然是一个艺妓,却身世清白。而且他来时已经被搜过身,绝对不可能带毒。再说他离我有1丈多远,就算想下毒也没机会啊。” “这不是就奇怪了吗?”正在三人在这里琢磨的时候,青竹竿走了过来,“大哥。一颗豆那出了点问题,想让你帮一下。” “哦?”叶小开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桃花月也站了起来。“你们歇着吧,我大哥来就没问题了。我大哥什么问题都能解决。”青竹竿笑着 叶小开笑笑,然后跟着青竹竿走了进去。 此刻珠宝已经装了满满几大箱,相继码在毯子一边。桃花月好奇的看着二人绕过去消失在箱子后面,有些好奇的道,“什么事呢,这么神秘?” 朱大有笑笑,“或许这几个兄弟有什么要求吧,不好意思张口。”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总会从生意的方面去考虑。不多时,叶小开走了出来。 “小叶什么事?”桃花月忍不住问道。 “哦!”叶小开笑笑,“朱爷一颗豆意思是这东西都取走了,他们哥仨也不能留在此地了,担心以后的生活。” 朱大有也笑了,“这些珠宝他们可以随便选一些都可以富足一生,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我自然是非常欢迎,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他们自然是愿意留下来,我在这儿替他们谢过朱爷了。”叶小开笑着对那边的弟兄三人挥挥手,这3个人急忙跑了过来,“我们愿意,我们愿意继续跟随朱爷。” “是啊,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当然不想再去外面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朱大有点点头,“万佛洞这机关已破,自然不能留在这,你们先都跟我押运宝箱,再做打算,装车!” “是,”众人急忙把箱子装上马车。而马车刚刚出了洞口就又停了下来。 “怎么又停了?不是说要快快离开吗?”朱大有在车里生气地喊道。 “朱爷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呀?怎么也不和我这老伙计道个别呢?” 众人往马车外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吴老二!” 第六章 两世为人 眼看着所有的珠宝都装上了车。众人赶着马车出了洞口,没走多远,马车就停了下来。 “朱爷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呢?怎么也不和老伙计道个别呢?” 吴老二的声音,朱大有激灵的打了个冷战,从天灵盖往外冒冷气。 “下来吧,我已经等候多时了。”吴老二不耐烦的说。 朱大有一闭眼,心想,完了,这下全完了。他看看叶小开,又看看桃花月,小声道:“找机会,你们快跑吧。”说着,心一横,跳下了马车。 “朱爷,不愧是朱爷,这藏的也太巧妙了,怪不得我翻遍了洛阳城都找不到。”吴老二皮笑肉不笑的向着朱大有拍了拍手赞叹道。“只可惜,藏的再隐秘又有什么用?机关再坚强又有什么用?还不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嗨!”此刻一切都付诸东流,再多说也无益啊,朱大有不由的一跺脚,“老二呀,做事不要太绝,我们好歹是过命的朋友。” “啊呸!”吴有是猛然暴躁起来,跳起脚,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什么东西,谁是你过命的朋友?你又什么时候当我是朋友?要不是我一天天谨小慎微,早就被你整死多次。还朋友,我跟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事无大小,你说哪样没有我吴老二的汗水,你倒是坐享其成,可我得到了什么?就算这样老老实实无怨无悔的为你做事,你却没有一天不怀疑我的。竟然让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夺了我的权。当然,你亲手调教的人,你也是信不过的。否则。就不会让千少代替叶小开管理洛阳吧?我说的对不对?当然主要还是那个让你揪心的花尘风,你敢说你不是分分钟想让他离开洛阳?” 朱大有叹了口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一直怕被家贼所害。从而提防着所有的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过。” “就算对你再忠诚的人也会心死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恨我,可以,现在朱家所有的积蓄全在这马车上,我也可以留下任你宰割,而小叶和桃桃如今是苏州大一帮的人,你放她们走,也算给细自己留个后路,从此。我们爱恨情仇一笔勾销,如何?” “呵呵。”吴老二大笑。“你还有什么底牌?来跟我谈条件,如今这钱是我的,你这个人自然也跑不了。再说,我就算让叶少走她也不会走。”说完对着马车喊道,“是不是叶少?” “是的!”马车里传出了叶小开的声音。朱大有一惊,只见马车帘一挑,叶小开和桃花月走了出来。所不同的是,叶小开手里拿着一把飞刀,稳稳的抵在桃花月的脖子上。他瞥了一眼朱大有。“不但我不走,今天谁也别想走。” “叶小开,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小叶,小叶,你干嘛你弄疼我啦!”桃花月大叫着。显然是已经被叶小开点了穴,虽然大喊大叫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叶小开旁边,动弹不得。 “哈哈哈,”吴老二得意的笑起来,甚至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哎哟,朱爷,你说你笨还真笨的可以,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叶小开有什么不对劲吗?哈哈哈!” “什么?”朱大有一愣,从头到手又看了一遍叶小开。“她?她不是叶小开,那她是谁?” “她就是鬼婆婆啊,可是在你身边日夜守候好久了,怎么你都没有看出来?”吴老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舍命不舍财的吝啬鬼,就算我再怎么逼你。你也不会把财宝的秘密说出来再说。就你那狡猾奸诈的习性,就算算你说了,我也不敢信,所以啊,只好将计就计。” “那如果你是鬼婆婆。那叶小开呢?她不可能不来啊。”桃花月道。 “叶小开,她永远都不会来了。”吴有事笑着说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 “什么桃花月?”看看叶小开,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我不信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不可能,你不可能杀得了她。” “哈哈,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吴老而大笑,“我带了足够的人把那个树林包了起来,她想跑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个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反应通常很慢,尤其在被偷袭的时候,而偏偏我的剑又很快。” “你!原来你那天跟踪我去了小树林!” “刚反应过来太迟了,哈哈哈!” “小叶!都怪我大意害了你!”桃花月哭骂道:“吴老二你不是人,你竟然杀了小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哼,人来杀人,鬼来杀鬼!”吴有事眼中闪出凶光。 “你,”桃花月恨恨的看着吴老二,“你纵然不怕鬼,难道你就不怕花尘风晚上来了,要了你的脑袋。” “哈哈,”吴老二哈哈大笑,“当然怕了,不过幸好知道这件事的人马上就都是死人了。”说着,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的说道:“鬼婆婆,时间不早了,该送他们上路了。” 叶小开慢慢举起了小刀,刀光在空中一闪,桃花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就算交代了啊。谁知,只听“啊!”的一声。“我好像没啊呀,”桃花月有点怀疑人生了,“是的,一点不痛,为啥要啊呢?然而应该是我啊才对。”桃花月慢慢睁开了眼睛。 “啊!”这次她是真的叫了起来,只见一只小刀稳稳的插在吴老二的咽喉,一股股鲜血喷射着涌了出来。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只手狠狠地指着叶小开,“你!——” “我?”叶小开笑笑。“吴老二,你好像很奇怪,可是你死在我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怎么如今看上去这么不情愿呢?” “你!……”吴老二的眼神恨不得把叶小开撕碎。 “就是我。”叶小开走向前两步道:“叶少,我活的好好的呢,而你那个什么鬼婆婆早让我送去见她鬼老公去了,哼!” “噗!”吴老二一张口,全是血,已经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说什么。 “吴老二,你想夸夸我是吗?不用了,太客气了。”叶小开开轻蔑的一笑,转过身来全杀气,对着对吴老二带来的众人冷冷的说道:“你们是要死还是要活?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们吗?。 众人相互看看又看看,在那冷眼相对的叶小开,不由得向后退去。 “杀呀!”正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只见远处一人带着数十名大汉骑马飞奔而来。转眼间到了近前,众人把吴老二所带的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中间领头的那名壮汉来到朱大有面前倒身下拜。“朱爷,您受惊了。”朱大有一看,“鲁大成!” “是,朱爷。” “你怎么来了?”朱大有问,“是叶少约我今日申时务必赶到万佛洞。” “不许早,也不许晚。”说着,鲁大成转身对叶小开说,“叶少,鲁某来的可正好吗?” “刚刚好,太谢谢了。”叶小开点点头。 “叶少客气了,当初若不是叶少拔刀相助,鲁某已经早就是死人了。” 叶小看笑笑,转身对吴老二带来的人道,“吴老二已死,你们真想陪葬吗?还不放下武器?” 众人看看叶小开,又看看鲁大成,再看看死了也没有闭上眼的吴老二,纷纷把兵器扔在地上,跪倒一片。“请朱爷,叶少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叶小开转身对朱大有道,“全凭朱爷处置。” 朱大有如若梦中,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看地上两眼圆睁却早已气绝身亡的吴老二,大笑。“老二呀老二,你混迹江湖三十年,竟然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中,真是也难怪你要死不瞑目。”然后转身对地上跪倒的众人道。“今日之错,全是吴老二一人所为,其余人依然各就其位,不予追究!上车!回洛阳。” “是!谢朱爷,谢叶少。” “小叶!”坐在车上的桃花月惊魂未定的看着叶小开。“你?你到底是谁?” “喊着小叶,还问是谁?”叶小看笑着摇摇头。那桃花月不由得挠挠额头,“刚才怎么还点住我的穴道,用刀吓唬我呢?鬼婆婆又是怎么回事?” 朱大有用手戳了戳桃花月的头,“小傻瓜,这还不明白?开始与我们接头,给我解药,救我们出洛阳的人是鬼婆婆假扮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自己把财宝交出来,只是不知道小叶是什么时候换过来的。那吴老二怎么说,你已经……” 叶小开叹了口气,“他说的都没有错。小叶指了指肋间,我的确被他偷袭了,差点就成了死。说着,把自己在树林如何被袭如何受伤简单说了一遍,可惜我命大,跳进了洛河水后,被一股暗流卷卷了进去,谁知道暗流的出口是荷花向,我也就这样阴错阳差的白白得了几条小命。” 叶小开当然记得那缕浓郁而不腻的幽香,更记得那个忧郁的妖娆的脸,只是自醒来的时候,确实还在那荷花巷的凉亭之中。丝萝迷一般的女子,她既然和吴老二熟识,却又为什么救我?想必她也有她的秘密吧。既然是秘密,叶小开自然对谁都不会讲。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救你们。”叶小开叹了口气。就算一分把握没有,他还是要如约而至。 “商会密室防守严密,就算我可以毫无声息的进去,却没办法同时把所有巡逻的人都放倒,而我也都不知道朱爷为什么昏迷不醒?更别说有解药了。”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大的破绽了,以朱大有三十几年的江湖经验,不应该看不出救自己的叶小开有问题,他叹了口气。当人迫切的希望得到出其不意的满足的时候,就算明知不合理,却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求生的本能不允许自己去怀疑,所以吴老二所设计的一切都没有一点出入。 可惜叶小开并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活蹦乱跳的来到了商会,当她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把桃桃和朱大有带上马车的时候,真是差点高兴的没有背过气去。就算用脚指头思考的人也会明白,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吴老二设下的圈套。只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在外面救人远比在商会容易的多得多。 “所以你并没有惊动我们,一直跟着我们。” “是的。”以叶小开的轻功,没人会发现她的存在。叶小开呵呵一笑,点点头,指指马车顶,“顺便呀,还在上面睡了一会儿呢。” 桃花月看了看马车顶,撇撇嘴,“你的心好大呀。”叶小开笑道,“那该休息的时候当然要休息啦,是不是?” “嗯嗯……那是说开始和我们一起坐在马车的里的人都是鬼婆婆了。” 叶小开点点头,“一直都是。” “额!”想想自己靠在鬼婆婆身上,她那鬼爪子还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真是让人恶心到吐。 “那你们什么时候换过来的呢?”桃花月问 “我既然在车顶上,自然就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自然就知道你们的意图和去向。所以我提前下了车,鲁大成的分舵在莲花洞,距万佛洞最近,而且卢鲁大成虽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我想应该是最不合吴老二心意的,才会有了那次想借王鑫之手杀掉他的。因此,我来到了莲花洞,以防万一,我只见了鲁大成一个人,并让他在申时来万佛洞,虽然有些冒险,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然后我又迅速的来到了万佛洞,假装成一个士兵溜了进去。那时一颗豆在洞里,青竹竿一眼就认出我。他非常的诧异,我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幸好一颗豆和青竹竿还算聪明。用当初夺花之时的事来确定我的身份。我则让他放慢装宝的速度。我想当宝物装好之时,估计就是吴老二动杀机之时,所以一直等到申时前一刻钟才装好。 然后青竹竿就把假的叶小开诓了过去。 叶小看笑了, “青竹竿的确聪明,沉着。而混金刚,反应又非常的迟钝。直到被青竹干骗了过去鬼婆婆死混金刚也没有反应过来,因此他们的表情毫无破绽。”朱大有道。“所以别说吴老二就算我和桃花月都没有发现。” “正是!”叶小开点点头。 “那鬼婆婆呢?箱子已经全部装上了马车。”桃桃不禁看了看后面的箱子。 “哈哈,”叶小开笑了,“鬼婆婆。又不值钱,我才不会带上他呢。” “那他在哪儿?”不但桃花月奇怪,朱大有也很奇怪,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一具尸体,甚至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 “哦?她留在密室中了。” “不会吧?那密室的洞口那么小,他不可能进得去。”桃花月疑惑的问。 “咳咳!”叶小开干咳两声,笑笑,没有说话。 “哎哟,姑奶奶,那活人进不去,死人还不能进去吗?”在外面赶车的一颗头把头伸进来。手如切菜一样比划了几下,“化整为零呀,哈哈。” “额!”一个血腥的场面。被。一颗豆表述的淋漓尽致,桃花月又是一股恶心。“可地上没有血呀。”似乎桃花月有问不清的问题。 “因为他中毒了,万和凝滴散,”叶小开笑笑,整整一包啊,叶小开似乎有些心疼的说,“所以连一滴血他都流不出来,就被像切豆腐一样切成小块丢到洞中去了。”说话间,叶小开的笑容一丝丝都没有改变。似乎如同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朱大有看在眼里,背后只觉一股股冷风透彻心骨。这个丫头远比前两年阴狠多了,手段之毒辣更胜过众多男人,如果真的有一天成为她的敌人,恐怕真的不只是死这么简单了。 “朱爷,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可还是个单纯的宝宝呢。”叶小开似乎看出了朱大有的心思,嘟着小嘴嗔道。 “鬼丫头,”朱大有一笑。“对了,吴老二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辟邪剑谱?难不成?他已经拜入了无根门。这一切也都是无根门的阴谋。” “应该不会。”叶小开笑笑,他记得当初夏天遇到冷月夜的样子,毕恭毕敬的。而且似乎和月神已经达到了什么约定,无根门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大费周章,更重要的是,无根门对魔域势力一向敬而远之,但是吴老二的必辟邪剑法却是正宗的,“他的困天刀本以快年人着称,想必让他修习辟邪剑法,自然事半功倍。如果刚刚真的交手。就算我此刻没有受伤,估计。也没有三分胜算。”叶小开摇了摇头。 “可惜吴老二死了,一招未出就死了。他永远想不到自己设计的棋子会偷袭自己。更想不到这个人还是一个自己认为的死人。” “看来我的飞刀已经出神入化了,哈哈哈。”叶小开大笑。 “小叶的飞刀难得有这么准的时候,唯一不多的机会。却给了吴老二,看来吴老二的确是的太冤了,怪不得闭不上眼。”桃花月呵呵的也笑了起来。 朱大有摇摇头,“这一刀就算打不中要害,他也是非死不可。” “为什么?”桃花月问。 吴老二那刀口附近黢黑的情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刀上有毒。” “有毒,不会吧?”桃花月,看看叶小开,是的,虽然叶小开身上带着一百八十种毒药。但是似乎很少看到她用毒。 “是的,朱爷说的没错。”叶小开冷冷的说,“不但有毒,而是,而且是无药可解的冰魄。” 车上立刻安静了。只有马车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冰魄,一种让整个江湖闻之变色的毒药。叶小开也没有说话。她的手从确定是吴老二已死开始,一直都在抖。就算她没有受伤,都不是吴老二的对手。何况她不但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再加上水中失血,暗流中长时间闭气,更加重了伤势。但是就算如此,她也必须要来。这里有她必须救的人,而那么好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无论如何,吴老二必须死,哪怕不择手段。 “小叶!血!”桃花月大叫,只见一丝丝血。从叶小开肋间的衣服中渗了出来。叶小开低头看了一眼。一手按住伤口道,“应该是刚才用力过度把伤口挣开了,竟没有察觉。”是的,她当时太紧张了,又怎么会感觉到到痛呢? “小叶,痛吗?严重吗,怎么办?”桃花月手足无措的看着叶小开,又看看舅舅。 叶小开指指外面,摆摆手。“嘘!”的一声无论谁受了重伤都没有什么威慑力。 “唉,是吴老二干的,自然轻不了。他一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哪怕一招一式,都只有一个目的,置人于死地。”朱大有小声的说。 叶小开坚定地笑着,把腰间的带子紧了紧,连同伤口一起勒住道“那又如何?躺下的照样是他。” 是的,做绝谁都会,是愿不愿意,这也是叶小开用毒的原因,而既然用毒了,那自然是最厉害的那种毒,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必杀的一击,因为绝对不能让吴老二有出剑的机会。 转眼间,马进了洛阳,鲁大成在门口等候着,商会四周的卫士也全都换了,是鲁大成的人,一颗豆,混金杆和青竹杆三人在两侧护卫着叶小开,桃桃,搀扶着朱大有下了车。看着商会那牌子,朱大有只觉心中一阵空空荡荡的。 “笑迎天下客,四海皆宾朋!” “唉!”此刻看着牌匾上的字,朱大有笑了,那笑自然也是皮笑肉不笑而已,哪有什么真正的宾朋?跟随自己多年的人,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吴老二,却每日都盼望着自己死,还有什么信义?或许那句古话是对的,义不从商。而他吴老二似乎本就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人。但对于吴老二的背叛。却让朱大有又有着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和一种隐隐的悲伤。 “朱爷,走吧,”叶小开看着朱大有落寞的神情,自然知道他还深深陷在吴老二的背叛之中,却没有没有一句可以安慰她的话。 朱大有点头道,“这一进一出,两世为人,物是人非呀。” “朱爷!都过去了,何况还有我、桃桃、鲁大成,以及这么多一心追随朱爷的弟兄。”朱大友看看鲁大成和一颗豆等人,深深深鞠一躬,“谢谢,谢谢!”朱大勇或许会赏金赏银,却从来不会说句谢谢。 朱爷依然是朱爷,然而好似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似乎与一般百姓人家的老人并无区别。 “朱爷!”叶小开看着,心中不由一酸,单膝跪倒:“愿为朱爷效命,万死不辞!” 鲁大成、一颗豆以及两侧的卫士等人纷纷跪下, “愿为朱爷效命,万死不辞!” 第七章 朱爷的毒 朱大有等人进了商会,叶小开对鲁大成耳语几句,鲁大成带人走了,留下一颗豆,兄弟三人在外守门,主大有几人进入商会阁楼关上门后,朱大有这才急忙回头对叶小开说。小叶,你的伤怎么样了? 叶小开笑笑:“死不了的。”桃花月看看叶小开,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连口唇的颜色都淡了许多。 “桃桃,你帮小叶上药?”说着朱大勇早已从暗格中拿出了一盒上等的金疮药。阁楼里到底有多少暗格,除了朱大有,似乎没有人知道。 叶小开软软的躺在靠椅上,虽然吴老二已死,但谁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欲行不轨的人。一个受伤的人又怎么镇得住?所以这一路她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伤势。 重新包扎好伤口,桃花月把叶小开扶了起来。“好深的伤口,只差半寸!”桃花月叹了口气,不禁后怕。 “何止!”叶小开笑了,他不但剑快,而且剑上同样涂了毒。 “什么?你也中毒了?”桃花月眼睛睁得老大,叶小开点点头,“不过可惜他面对的人是我。”是的一个中过孔雀翎还能活下来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毒到呢? 朱大有笑笑,“千算万算,终是失算,吴老二不冤,像叶少这样的人,估计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想必叶上的毒已经解了。” 叶小开笑笑,“万幸吧,我在唐门自幼中了毒蛊,可以吸食毒血,再加上我在暗流中被巨大的水流冲刷,以致伤口的毒又被洗去了一部分,因此,就算吴老二用的毒再厉害,又能奈我何?这也是吴老二无论如何弄不定懂我为何没有死。只是身为唐门密令使竟被人下毒,这是不可忍的。”这或许也是叶小开拿出冰魄之毒的另一个原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朱爷”,叶小开道,“话又说回来,你又是怎么如何找到吴老二的道呢?” 朱大有道:“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明白,嗯,这事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玉华苑来了一个琴师,一个自卖自身的琴师…… “你要自卖自身?”凌香玉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禁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是卖艺不卖身。”那琴师笑了笑。 “卖艺也好,卖身也好,重要的是赚钱。”凌香玉看看她那勾魂摄魄的一笑,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向自己砸过来。 “那你说个价吧。” “红羽楼,整个红羽楼归我。”那个琴师淡淡的说。 什么?凌香玉眼睛瞪得更大了。玉华苑分为。东西两院,东院称玉翠坊,西苑成红羽楼。这女人上来张口就是红羽楼,就相当于一半的玉华苑。莫不是疯了?然而,她那极为冷静的眼神表明她绝对不是疯子。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凌香玉说。“是的,你有这想法,肯定是你疯了。如果我还不奇怪,还要依了你,那必然是我疯了。” “呵呵。”这个女子。“嗤!”的一笑道,“不能赚钱的楼和砖头无异,更何况我只是要独住,楼还是你的。” “哦,”凌玉香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这个女子是要一个人独占红羽楼,以抬高身价,这在以前倒是有过,但那全是洛阳头牌的花魁才能享有的待遇,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呀。 “你配吗?” “不配。”那女子笑笑,但是我的琴配,我只是个琴师。” 凌玉香看着她,这个女子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风流,果真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哎哟,凌老板,这是又收了个新人呀,”不知什么时候,吴老二走了进来。凌香玉急忙转身,满脸堆起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来的?”接着对两侧的小厮们呵斥道,“吴爷来了也不早点通报,还还杵在那里发呆,快去倒茶。” 吴老二如今可是。掌管洛阳北岸各项事务的总管也算是他凌香玉的顶头老板,自然怠慢不得。“这是哪的美人啊,倒是有种特殊的韵味。”吴老二欣赏的看了看这个女子。 “吴爷,你看人一向准,我这正拿不定主意,你来看看。”凌香玉笑着指了指那个女子,“这个姑娘刚来到我玉华苑,就要把我把整个红羽楼腾出来给他。这普摆的也不是一般的大呀。” 吴老二点点头,“这是要做你玉华苑的头牌呀。” “我这的四小花,闻明洛阳。却都不敢自称头牌,更别说要独占一个楼了,她这刚来,初来乍到就要占据整个红羽楼。而且还是卖艺不卖身,这。……” 吴老二笑了,对那女子说,“你确信能成为洛阳的头牌?” “我相信我的琴。” “哦?” “只要听我弹过琴的人,就再也忘不了我的琴声。”那女子笑笑。 “我要给他这个机会吗?”凌香遇问道。 吴老二看着那个女子,凝神片刻,转身对凌玉香说,“我倒觉得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凌香玉多聪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看这个女子,回头对小斯们说。“传我命令,让所有红羽楼的姑娘都给我搬出来。” “兰花和杏花姑娘可都在红羽楼,他们也要搬吗?”小厮问道。 “嗯……”玉华苑四小花魁兰英、杏梅四个姑娘可算是占了玉华苑一半多的收入,如今竟然要她们都搬出来把房子让给新人,这在玉华苑可是没有的,影响了这几个小姑奶奶的心情,岂不是跟白花花的银子都过意不去? “搬都搬!”凌香玉狠狠心道。这一时间玉华苑大哭小闹,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但是无论这些姑娘再怎么不愿意,也都是要搬出红羽楼的。林玉香也舍得出本钱,又将红羽楼上上下下重新修缮翻新。凌香玉望着这焕然一新的红羽楼,对那个琴师说,“可还满意?”那个琴师笑笑,“不愧是林老板,果然有气魄,做的漂亮。” 凌玉香心中都疼的淌血,暗道,是漂亮,这里里外外可花了我几百两银子呢,“我这可都是为姑娘准备好的,以后可是看姑娘的了。” “好!”那琴师慢慢登上了红羽楼,众人紧随其后。那琴师停住了脚步,皱了皱眉,“凌老板,我还有一个规矩,麻烦你务必传下去。” “什么规矩?” “任何人没有我允许,不得登上这楼半步。” “啊……”凌玉香一愣,随即道,“好……” 那琴师欠欠身,“那我谢过了,”继续向上走,众人自然继续跟着,那琴师立刻停了下来,冷冷的瞥了一眼。 “你们都没听见吗?不许跟着,“”凌香道。众人急忙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凌老板!”那女子冲她笑笑。 “……”玉香一愣,什么也包括我。 那女子点点头。 凌玉香暗道,好嘛,这他妈还是我的玉华苑吗?没听说这姑娘把妈妈赶下楼的。然后心又一横,这几百两银子都扔出去了,还差这点儿,随机道:“好!”暗道我这就给足你面子了,以后…… “谢谢妈妈。”那女子笑笑走入红羽楼道,“明日开启,别的还请妈妈准备。”说完转身进了房门。 其实不需不用准备红羽楼样样齐全,也不用下什么帖子请那些富豪劣绅,单单这几日红羽楼的鸡飞狗跳,早已经传遍了洛阳城,谁不想看看这个一步登天的洛阳花魁神秘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不想去听听?可以独占一楼的琴声又是如何的醉人心弦…… 叶小开笑笑,无论她的琴好不好,她已经是洛阳花魁了。 朱大有道:“的确如此,能独占红羽楼,不是花魁也是花魁了,更何况她的琴声……” “这么说,朱爷也去了?” “……”朱大有一笑,这玉华苑也是商会的生意,我这个会长自然也要去捧捧场吧。” “哈哈哈,对对对!”叶小开笑了,“这么说来,洛阳只要能去的男人都去了。” 朱大有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岂不是要把红羽楼挤炸了?还能听到琴声?” 是的人声嘈杂,别说听琴,估计啥也听不见了。 朱大有道,“当琴声响起来的时候,屋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人一样。” “什么样的琴声竟然能醉了所有人?” 是的,有文人墨客,有商贾小贩,甚至还有无业混混,难道都能听得懂这一种琴吗? “不管什么样的琴声,的确是醉了所有的人。”朱大有似乎也又沉浸在了琴声中。 “看来这次凌老板赚了,赚翻了。”朱大有笑笑。 “那这么说,朱爷也应该成了玉华苑的常客。” “恰恰我就喜欢听个小曲儿。”朱大有笑笑。 “这个女子只是弹琴?” “只是弹琴。” “也没有人上过红羽楼。” “绝对没有!” “她不下楼?” “不轻易下楼。” “那她还是下楼了。” 朱大有笑笑:“堂堂洛阳商会会长的邀请她很难拒绝。何况我这。还有一把好琴——莫忘。” “莫忘,的确是把难得一见的古琴琴师对琴就如剑客对剑一样,根本没有抵抗力。所以说那日朱爷就是在这里听那个琴师为你弹琴的。” 朱大有点点头,“用的就是莫忘。” “只是听琴,”叶小开有些问不下去了,毕竟男人总会做男人一般都想做的事。 朱大有苦笑道,“当然,只是听琴,而且是远远的听琴。” “然后呢?” 朱大有叹了口气。“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了。” 听一个妓女弹琴醒来在床上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叶小开不禁笑了,但是偏偏不正常,因为朱大有说他只是远远在听着琴,那必定是离的远远的,一个谨慎到骨子里的男人,似乎也只有听听琴,解解闷儿了。 “这个琴师绝对有问题。说不定是她与吴老二勾结的,要不派人把他抓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桃花运道。 “是有问题,可问题在哪呢?”叶小开皱皱眉,“这个姑娘叫什么?” “丝萝。”朱大有道。 “丝萝?”叶小开一愣,是他。难道是他? “我这就带人去玉华苑!”桃花月道。 “且慢!”叶小开拦住了她。 “为什么?” “朱爷当时屋中可还有别人?” “没有!”朱大有摇摇头。 “那看来就是那琴师搞的鬼了。桃花月到。” “朱爷,我这次回来怎么没有看见土豆?” “土豆?”桃花月一愣。“我也没有看见。” 朱爷也愣了,“不对。” “什么不对!” “那天屋中还有土豆,”朱大有道:“只是他的存在似乎太正常了,他一直跟随朱大有在阁楼当差,竟然一时间没有想到他。” “土豆?”桃花月摇摇头,“土豆跟随舅舅多年,不可能有问题。” 叶小开摇摇头,“那也没有吴老二跟的久啊,朱大有没有说话,如果土豆有真的有问题,自己就算死了也不冤。” “以前没问题,不一定以后没问题。”叶小开道,“反之,以后出了问题,不一定以前就有那种想法。” 土豆憨憨的,时而也会机灵一两次,圆滚滚的身材,横着倒比竖着长,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空洞洞,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心里,该说不该说的,想说不想说的,甚至想到一半的,都会顺口说出来。这样一个人能守住什么秘密?然而,他不见了。如同朱大有莫名其妙的被下毒一样。 “我还是觉得丝萝更可以疑。”桃花月道,“或许土豆也被吴老二抓走,甚至杀了也说不定。” 叶小开没有说话。的确,似乎这个思路。更是可能,但是她却偏偏救了自己一个吴老二最想杀的人,或许真的只有丝萝可以解开这个秘密。 “朱爷!要不我去红羽楼一趟?”叶小开道,“我也去,”桃花月道。 朱大有没有回答。 “朱爷!”叶小开让桃花月包扎了伤口后,一直软软的躺在屏风这一侧的软榻上,而桃花月则是一直守在她身边。 “朱爷,”叶小开又喊了一句,外面没有人回答。似乎连个哼的声音都没有,叶小开急忙坐了起来,把手边的屏风向一侧推了一下。这本来就是个推拉的屏风,叶小开轻轻一推,屏风就滑到了另一侧,只见朱大有斜靠在另一边的靠椅上,似乎睡着了一样。 “朱爷,”叶小开猛地站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再加上本来身体虚弱。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小叶。”幸好桃花月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叶小开来不及多想,向桃花月摆摆手。“快去看看。”说着,二人一起来到了朱大有面前,只见他微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舅舅,”桃花月喊道,朱大有还是没有反应,刚还好好的朱爷叶小开急忙从包中拿出一粒。丹药放在他的口中。 “舅舅,他怎么了?”桃花月问道。 “他中毒了。”叶小开叹了口气,“不。应该说他的毒根本就没有解。” “不对呀,我亲眼看到鬼婆婆给她服下了解药,如果她的毒没有解,怎么会清醒过来呢?” “吴老二为了让朱爷自己把宝物找出来。才设计了这场救人的把戏。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解药,或者是说只是少量的解药,让朱爷可以苏醒过来,但时间一长,药效过了,朱爷又会昏迷过去。” “那怎么办,小叶?你出于唐门,这毒你能解吗?” 小叶摇摇头,“下毒容易,解毒难,而且这毒已经对猪爷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我刚给他服过的是我唐门特有的百毒化瘀丹,希望能有点效果。” “舅舅!” 约过了饭盏茶的功夫,朱大有睁开了眼睛,“朱爷。”叶小开拍了拍他,“你感觉还好吗?” 朱大有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看叶小开,叹了口气。苦笑道,“吴老二呀,吴老二够绝,我早该想到,他怎么会真的给我解药呢,就算是做戏也不会,哈哈。”朱大有似乎看见了吴老二谦卑的脸上带着的那种得意的笑容。 “朱也,这百毒化瘀丹只能让你短暂的清醒。我真不该杀死鬼婆婆。”叶小开叹了口气。“如今鬼婆婆死了,恐怕世上再无人能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毒。更没有解药啊。” “一切都是天意,小叶!”朱大有勉强的抬起手拍了拍叶小开,“幸好我还能再醒过来。”说着,他看看叶小开,又看看桃花月,“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桃桃。” “舅舅。” “朱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舅舅,”桃花运哇的一声扑在了朱大有脚下。“叶小开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我舅舅吗?” “如果有,或许就是沈家的金针了。若是让金针度血。空气被毒血堵塞的经脉,朱爷或许还有救。”叶小开道。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沈家。”桃桃说着站了起来。 “桃桃!”朱大友摇了摇头,“沈家远在成都,而且沈家也不一定会出手相助。我看算了吧。” “舅舅。” “朱爷说得对。你舅舅现在的身体是经不住路程遥远的颠簸着。”叶小开摇了摇头。 “那也得试试啊,我不能看你舅舅这样……” “算了,我这一生都在算计别人,因此才会每天神经兮兮的防着别人算计我小心谨慎,有家不敢住,有酒不敢喝,吃饭也只敢吃自己最熟悉的猪头,怀疑所有的人,甚至连小叶和千魂也不例外,最后还是防不胜防,中了别人的暗算,可笑的是,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是如何给我下的毒?” “有些事原本就防不胜防。”叶小开道。 “或许吧。”朱大有大笑,“也许,如果不是我这么贪婪、自私、多疑,这后面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叶小开没有说话,人之间的确是需要互相信任的,而不信任也会是相互的。朱大有或许没有错,吴老二或许也没有错。 “算了,我朱大有该享受的,也享受了,人活百岁,不过一死……” “舅舅,我不要你死,无论什么时候,”血缘的爱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朱爷,我们虽然不能去沈家,但是他们可以来。我去过沈家,和沈老庄主也算有些交情。我飞鸽传书送到沈家,希望他们可以试一试。” “真的。若是能救出舅舅,我愿把朱家所有的珠宝都送给他。”桃花月道。 “只能是试试,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来,或许来了也救不了,但是只要有可能,我们就不要放弃。” “朱爷!”正在这时,一颗豆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叶小开道。 “飞少带人来了,在花厅等候。” “他来做什么?”朱大有看看叶小开。 是的,无论如何,吴老二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商会内讧还牵涉到如此一大批财宝,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小叶,你们在这儿,我出去应酬一下。”朱大有咬咬牙站了起来。 “舅舅。” “没事,”朱大有看看叶小开,“我能坚持多久?” “半柱香的时间。” 朱大有点点头,“够了。”说着,迈步出了阁楼。出了阁楼,它又是那个油腻的嬉皮笑脸的商人。 杜若飞是来到了商会,只是他并不是来找朱大有,因为吴老二说朱大有在养病,他自然不会来找一个病人,但是他找不到吴先生,那也只有找这个病人了。 “飞少,好久不见,是不是嫌弃我这老头子了?”朱大有推门进了花厅。 “朱爷?”杜若飞看着朱大有大步流星的样子,可不像一个病人。“你的病好了?” “哈哈,”朱大有一下。“自然,偶染小疾早就好了。”杜若飞奇怪的看着他,听吴先生说,“朱爷可是得了厥症,很严重啊。” “我啊,这人从不生病,生一点病就把他给吓住了。这不到处都请医生求药,难免有贪财的流方术士来胡说一通,骗吃骗喝,也难为他都信了。” “吴先生也是关心则乱啊。” “可不是嘛,关心则乱,这些日子也是。难为他忙里忙外的。” “是呢,这些日子都是吴先生料理。”说着他四处看看,“本来朱爷大病初愈,我不该来打扰你,只是吴先生呢,我到处都没有找到他。” “哦,是这样,前些日子成都浣花山庄就让我们去合账,我这一病给耽误了。这不今早老二见我好些了。急急忙忙就动身去了成都。” “啊,没听说啊,这么快走了。”杜若飞皱了皱眉,“可明天就是牡丹盛会,他难道忘了?” “牡丹盛会?”朱大有似乎想起了什么,“每年都有牡丹盛会,只是今年牡丹花谱初建成。自然与往年不同。当然。当然要如期举行。老二说,这盛会的事情可是。要交给飞少喽。” 飞上笑笑我。“我啊,可以前牡丹花圃都是吴先生帮着张罗的。” “当然行了,老二常跟我说,飞少可是他见过的最有资质的年轻人,他也只是跟着跑跑腿。”说着,朱大有对一颗豆道。“一会儿在账房多支些银子给飞少送过去。” 银子多了,什么事都好办。“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杜若飞笑着跟着一颗豆出去了。 当桃花月和叶小开进来的时候,朱大有已经再次进入了昏迷。 “小叶还能给他吃粒百消丹吗?” “不行,这药本身也有毒性。”叶小开叹了口气,“事不迟矣,我去给沈庄主写信。” “好呀,快写,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必定重金相谢。”桃花月道。 叶小开点了点头,必定每个人都要吃饭的,就算顾了情义,也不能不谢谢人家。幸好有牡丹盛会,估计杜若飞也没有时间来商会查阅,倒是可以省了不少麻烦。只是到底朱爷是如何被放倒的,是土豆还是丝萝?而斯罗又到底是什么人和吴老二什么关系?吴老二的辟邪剑法又是跟谁学的?这一切都还是个谜。 第八章 牡丹盛会 红羽楼下,丫鬟婆子早已经分站在两边,人虽多,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不到四更就在这里等了。微笑的脸都有些发僵,腿也变得酸软,而他们等候的人就是在楼上。也只是到现在楼上也没有一点声音。难道她还在睡着?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除了不时的用眼神扫过楼梯外,什么也干不了,更不敢上楼。红羽楼的规矩不允许任何人上楼,无论你是谁,连凌老板都守着规矩,他们不过是下人,更不敢想去楼上惹麻烦? 丝萝早就醒了,不但醒了,而且早已经穿戴整齐。今天当然不能晚,更不能出差错,或许今天才是他生命重新的开始,他不能出任何差错,往往机会只有一次。 自从那晚,他再也没有来过。虽然丝萝并不喜欢那个人,甚至有些鄙视。但是像这样的日子,他应该来,非常的应该来,然而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似乎它就变成了一丝空气,不注意间被风吹散了。不知道为什么,丝萝眼中一直会闪出一个人。那个自己从荷花巷捞出的人,她也不见了,是自己从荷花巷捞出的,也是自己把她又丢回了荷花下。然而,当自己再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一个受伤的人,走的却比没有受伤的还快,或许自己错了,并不该救她,或许因为救了他,而打乱了吴老二的计划,如果吴老二的计划失败了,那自己的计划…………哎,不救也不行啊,明知道她是哥哥在意的那个人,如果那天不救她,以后又如何面对哥哥?或许自己应该留下他,至少让她安静的待过这几天,那样可能一切的计划都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只是好像一切都晚了,冥冥中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吴老二或许再也回不来了,那么他答应自己的事也就只能化为了乌有。丝萝看着镜中的自己,温柔妩媚,淡淡的脂粉中怎么也看不出风尘二字,似乎这就是梦中那个邻家女孩,却又是有着邻家女孩儿望尘莫及的姿色。而那甜甜的一笑,又会左右多少少年的梦境,丝萝如葱般的玉手在莫忘上轻轻划过,悦耳的琴声缓缓流淌,轻快,舒畅……猛然间,他的手按住了琴弦,眼神中已经是从没有过的坚定,吴老二不会来了,但这没有关系,他一个人也可以,一直都可以。 吴老二或许从没有想过,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在想他,而且还都是女人。凌玉香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已经焦急的向门口看了18次,又大呼小叫的催促小厮门向门外跑了20几次。然而,一无所获不出现的人,不会因为你的等待而出现。 “他不该不来。”玉华苑是洛阳最大的生意,而这一切既属于他凌玉香,更属于他吴老二。而今天牡丹盛会又将是玉华苑最扬眉吐气的日子,这时候身为玉华苑的大老板,他怎么可以不来呢?然而,当小厮第31次来报,没有找到。吴老二的时候,凌香玉没有再训斥小子,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然早该明白,会来的人早就来了,姑娘们早就梳妆打扮多时,马车也早准备好了。当凌玉香默默的走出玉翠坊的时候,正远远的看到丝萝走出了红羽楼,不但她看见了,所有姑娘都看见了丝萝。这个玉华苑的头牌并没有穿什么华丽珍贵的盛装,甚至连常规的烟螺丝带都没有系上,简单的小袄酥胸菓菓的姑娘们格格不入,但是美人美,穿什么都美,就算不穿也美。 丝萝轻轻的向凌玉香点了点头,算是施礼。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登上了马车。花魁,当然,就算上马车也是独一无二的,众人们撇撇嘴,似乎像看见了一坨粑粑一样嫌弃。而偏偏又对嫌弃的人毫无办法,只能三三两两的挤上其他的马车时,暗暗咒骂几声。 凌香玉看看丝萝,她的眼神更迷茫了,他一定要做花魁,风尘中的花魁,然而在这花魁最骚艳的日子,他又成了最普通的女孩子,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甚至不是普通人。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当然不会是来争什么花魁的。而似乎自己这个玉华苑都比不上他脚下的灰尘,她到底是谁,她又为何而来!凌玉香觉得自己背后发凉,或许她老了,变得如此胆小怕事,这江湖的日子似乎混不下去了。 牡丹盛会在牡丹花圃,而牡丹花谱也是自建成以来初次对所有人开放,所有人包括大人孩子,包括文人墨客贩夫走卒,男人女人老老少少。洛阳沸腾了,谁都知道牡丹花圃有着洛阳最珍贵的牡丹花,也有着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各种珍稀品种难得一见。更重要的是热闹,似乎是个人都喜欢热闹,因此刚刚打开花圃大门,人们就拥了进去。 冷月夜从来都不喜欢热闹。可今日他却早早的登上了牡丹山,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牡丹花圃中穿梭,不知在想什么,杜若菲自然陪在他身边。牡丹盛会是他建议在牡丹花圃举行的。没想到师兄竟同意了,而且还这么早的过来。他做这一切,当然就是希望师兄开心,可是,如今他却又看不出师兄到底是开不开心。 “师兄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个花圃,各个地方都有人看守,这秩序应该不会有问题,也不会损伤的牡丹。”杜若飞看着花圃中有说有笑的人群,又看看冷月夜面无表情的脸,略有紧张的说。 冷月夜没有说话,目光望着远处驶来的几辆马车。那是玉华苑的姑娘。杜若飞的眼睛似乎一直在跟着冷月夜转。“牡丹盛会虽是赏花的日子,更是赏美人的最好时候。玉华苑的姑娘都是洛阳最美的美人,她们又能歌善舞。恐怕有许多的富甲商人都是为此而来呢。” 冷月夜皱皱眉打断了他,“阿飞呀,你也知道男人赏的花不止是花,还一直围着师兄,我又不是美人,或者,难不成你只是对男人感兴趣吗?” “……”冷月夜的话总是出其不意,杜若飞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去吧,难不成这整个洛阳城的女孩都没有一个能让我们飞上中意的?”冷月夜的话无论是什么意思,杜若飞都只能做一件事,他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那那,那,我下去了。”说着退了出去。 看着杜若飞唯唯诺诺的出去了,冷月月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太凶了,到现在阿飞看到自己还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但如今,冷月夜已经把阿飞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不,应该说是至亲。希望他可以早点把以前的情情爱爱都忘记。冷月夜看着楼下美女如云的花圃探讨,或许这才是他同意在牡丹花圃召开牡丹盛会的真正原因。 阿飞本性纯净善良,性情温和,真的不适合干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而人在江湖总有失手的时候,自己已经出不去江湖了。但是他可以,再说,原本江湖人不狠不足以安身立命,而这就是杜若飞最致命的。武功可以教,本性却很难改变,或许这将是他最致命的软肋。 花圃中间的场子已经搭好。玉华苑的姑娘们个个都色艺双绝,尤其是四小花,各有自己的绝艺。 兰花以柔术着成。她的身体柔软,如一条蛇一般在木桶里游动。似乎又如一潭水。可以在你指缝中都会流走。杏花擅长的是唱,她是江南买来的妹子,软软绵绵的江南小调,足足可以唱化所有男人的心。樱花不用说了,她源于日本的艺妓,现在正在杜若飞身边展示茶到,她的一举一头又无不散发出茶的清香。当然,杜若飞只喜欢喝酒,但能坐在洛阳一少身边,早已是无比荣誉了。梅花一舞,群芳黯然,梅花的舞姿自然是玉华苑的一绝,何止群芳黯然?满园的牡丹都失色不少。所有人,尤其是男人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什么牡丹了。 冷月夜只是看着,他不但是男人,而且还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会对这样的尤物感兴趣可。是冷月夜眼睛中却看不出一丝的兴趣来,他的眼神一直在沉醉那国色天香的牡丹从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中安静了下来,冷月夜下意识一看,场子周围依然围满了人,但是场中却是空空。看他们那期待的眼神,不难猜测他们在等什么。正当冷月夜琢磨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琴声徐徐响起,伴随着慵懒的微风,渐渐飘来,那每一丝琴音都那么轻轻的在你心中划过,跳跃着,激荡起微波。 这难道就是那个玉华苑的丝萝姑娘?冷月夜暗道,丝萝的名字早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冷月夜自然也知道,只是他或许并不对琴声感兴趣,或许除了杀人,他感兴趣的事情还真不多。但是这琴声真的与众不同。他总是无意中触到你心中最软的地方,让你莫名的感动。冷月夜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或许他不知道什么是感动。却依然忍不住向琴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一片片优雅高贵的牡丹在琴声中更是娇媚。然而只有牡丹并没有人,场中的每个人都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丝萝,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冷月夜微微闭上眼睛,凝神片刻。突然飞身而起,如一道闪电般穿入牡丹花丛之中。 当冷月夜稳稳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琴声嘎然而止,丝萝好像受了惊吓般缩回了双手,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急忙移到了琴上。 吃惊的不止是丝萝,似乎看到丝萝比,看到10个杀手,更让冷月夜惊讶,她这个玉华苑的头牌。竟然穿的如此素雅,而这样素雅又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略施脂粉的脸又如婴儿般白皙,那双颊或许因为紧张,或许因为害羞,如一片盛开的桃花般红润。一个如此美丽又干净的女孩子,似乎没有人会不动心。冷月夜轻揽住丝萝的腰肢,凌空而起,消失在了牡丹园中,只剩下恍如一梦的局外人。 第九章 不一般的丝萝 丝萝只感觉到耳边风声不断,自己的腰被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紧紧抓着,而自己只能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偷偷睁开眼向上瞟去。是一张冷漠而俊逸的脸。不知过了多久,冷月夜停了下来,手突然一松。那将近麻木的丝萝哪里站得住,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冷月液并没有扶她起来,反而就势半卧在她的身旁。 “你叫什么?”冷月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丝萝!”丝萝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原本就是他最想亲近的人,而如今似乎是出奇的顺利,反而让他感受到隐隐的不安。 “好听,我喜欢。”说话间,冷月夜的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丝萝不由得把身体向后蹭了一下,但是腰间又被冷月夜紧紧抓住,想动一点也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把身体向后仰了一些,以躲开冷月夜那愈来愈逼近的脸。 “往哪躲?”冷月夜猛然翻身,把她紧紧压在身下。 “月神!”丝萝不由惊呼起来。 “我在。”冷月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声音平静而低沉,任由她那柔软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挣扎。 “你,你压……痛我了。”丝萝红着脸小声的说,或许并不桶,她只是无法用别的语言形容。 “哦?”冷月夜看了看丝萝由于挣扎而略松散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在衣服中隐隐露出,看着,他不由得低下头。在那白嫩的肌肤上用力的亲吻。 “月神!”丝萝双手挡在胸前,用力的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冷月夜可以轻而易举的摁住了她的双手。丝萝不觉得有些慌了,“月神!”她开始疯狂的扭动着,企图躲开什么,而她扭动的身体似乎更加刺激了冷月夜。 “月……”就算丝萝再想说话,似乎也不可能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不用说挣扎了,他早已经没有了力气。 偏偏此刻冷月夜反倒松开了她的手。二人对视片刻,冷月夜慢慢把手伸向她的腰间,只要轻轻一拽,那一切都将尽在不言中了。 “不要!”丝萝猛然惊醒,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冷月夜一愣,没有想到身体软成像棉花的丝萝还会死死拽住裙带,她的手自然是不会有冷月夜的力气大,然而冷夜月也却停了下来, “不要?” 丝萝点了点头。 “确定?” “不要!”丝萝似乎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量。尖尖的指甲,深深嵌进了冷月夜的手臂。 “为什么?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亲近我吗?”冷月夜皱的皱眉。 丝萝一愣,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呢?是的,面对月神,没有人敢说谎。“一个女人费尽心机接近一个男人,若不是想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就是想杀了他。”冷月夜说着冷冷的看向她。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而来?又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丝萝似乎感觉到了一股股血腥的味道,她松开了手,软软躺在那里,“我只想嫁给我最崇拜的男人,就是你,但是,我知道你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看我一眼。” “所以你去玉华苑成了最红的花魁。” “是的,卖艺不卖身。”丝萝道。 “我能信吗?” “真的。”丝罗轻咬朱唇,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敢想结果。或许今天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 “但是这更不应该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吧。”冷月夜摇摇头。 事到如今,生死由命吧,反正自己也早就死过一次了。这么一想,丝萝反倒平静了许多,“我本是一个平平女子,自幼父母双亡,被一个老琴师收养,靠卖艺为生,虽然如此我也不想像一般的女人一样稀里糊涂的嫁人,七年前,月神威震大漠,我一见倾心,也只这样的男人才能配我托福终生,只是可惜,自此一见,再难遇到,后来我师傅因病去世,我辗转各地寻你,才来到洛阳。因此自卖自身,希望可以能与你有一次见面的机会。是的,我是想嫁给你,一直都想,只是在洞房花烛的那天才可以——现在——不行!如果你还不信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说着丝萝闭上了眼睛。 头牌也好,花魁也好,全都是妓女而已,而嫁人却不属于妓女,自己自愿成为妓女来勾引他,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候拒绝了。这破绽百出的故事,或许就连她都编不下去了,或许等待自己的只有死。 然而过了许久。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丝萝慢慢扭过头,空旷的草地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过第二个人。微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身上的小袄已经湿透了,唯有指尖残留的血迹显示着这些的确发生过。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一般的女子肯定想做的事也不一般。若是在以前,就她那分表现,估计已经被自己杀了10次。而今天,他却没有,因为他还没有出手,手上就已经有了血,是自己的血。让他看见了木香惜的样子,只要你死了,骗不骗我都不重要了,可是如今他却宁愿相信她说的一切,或者不相信也没有关系,他只想给她一个机会,哪怕是给她一个杀自己的机会,更确切的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曾经让自己无法挽回的机会。 “师兄!”是杜若飞。冷月夜懒懒的躺在靠椅上,“听说你带走了丝萝。”这样的事情总是传的很快。“嗯。”冷月夜点点头,“师兄,我刚查了一下,丝萝的出现很有些奇怪。”杜若飞对冷月夜的事总是非常的上心。冷月夜笑了笑,看着杜若飞,有这样死心塌地的为自己着想的兄弟,算是一种运气吧,“我知道,” “我猜也没人能瞒得过师兄,要不要我找人监视他?”冷月夜摇了摇头,“如果要的话,他早就是死人了。” “那师兄……”冷月夜的话让杜若飞有些不懂,好似是明明看见的圈套,还确定要走进去一下。 “对了,阿飞,牡丹盛会,美女如云,你不会还是一无所获吧?”冷月夜道。 “啊?”这个弯转得确实有点快。杜若飞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合适的。” “我说不是没有合适的,而是你看的地方不对。” “啊?”杜若飞红着脸低下了头。是的,整个盛会,他看的只是有没有可疑的人,男人女人美还是丑,那些都不重要。 冷月夜笑笑,“啊飞呀,看出来的圈套还能算是圈套吗?丝萝的事你不要管了,没事多想想,什么时候给我领回一个弟妹来才是正事。” “……”是师兄。杜若飞尴尬的笑着,羞涩的一笑,退了出去。冷月夜看着杜若飞的背影,轻轻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杀手?冷月夜不由嘴角轻轻上扬,或许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杀我,或许一个杀手更让他感到刺激。 商会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门卫更多了些,而且还多了3个奇奇怪怪的人。而来来回回出入商会阁楼的也只有。其中那一个一米来高的小个子。 “什么小个子,我叫一颗豆。一颗豆大爷,以后就是一颗豆总管。”一颗豆挺了挺腰,似乎这样又可以长高一点。 “那我就是青竹干二爷。”青竹竿嘿嘿一笑,还对着一旁正撕扯着一只烧鸡的混金刚说,“你就是混金刚三爷。” “对对对,你就是三爷!”一颗豆说。 “——啥……——”混金刚反应远远慢过。“什么小个子?” “不是小个子,是大爷!”一颗豆道。 “什么大爷?”洪金刚一脸懵逼的说。 “是……”一颗豆刚想解释,被青竹竿挥手拦住了。他知道,要和混金刚解释一件事,那可太难了。于是,他把一整盘烧鸡往混金刚面前一推。 “就是烧鸡。” “烧鸡。”混金刚哈哈一笑,一把抓起来,接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至于刚才在问什么事,已经都忘的个一干二净了。 一颗豆摇摇头,正要嘲讽几句,门外走进来一个护卫,“报一颗豆大爷。” 虽然有些拗口,但是听着爽,一颗头赶紧挺了挺胸,把小眼睛一撇到,“什么事呀?” 护卫看他那装腔作势的模样,真是想笑也不敢笑。“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朱爷请来的什么?大夫?” 一颗豆一愣,“叫他进来!” “是。” 一会儿功夫,一个30左右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穿一身孔雀蓝的长衫,上面包着蓝色丝线,走边绣着云朵的花纹,腰下带着黑绿色的百宝囊,文质彬彬,面相和善。 “你是?” 那名中年男子笑笑,“在下沈梦玉。” 沈梦玉一颗豆大吃一惊,刚还在那歪着的头马上正了过来,“你就是沈家庄少庄主沈梦玉?” 沈梦玉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早就闻名沈家大公子,沈梦玉不不但妙手回春,而且还是个一表堂堂的谦谦君子,果不其然。”一颗豆哪敢怠慢,让青竹杆赶紧给沈梦玉上茶,好生招待着自己就来到了阁楼上回报。 这几天朱大友基本都在昏睡之中,叶小开和桃花月二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人愁眉苦脸的看着朱大有。束手无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沈家来人。但沈家从成都到洛阳,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20几日的路程,谁会不知道?其中会发生什么?何况沈庄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来洛阳治病?叶小开心中是一点儿底都没有,毕竟自己与人家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当初为医治温闯,还是多亏夏天的一封信。只是现在去找夏天已经不可能了,叶小开和桃桃。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屋中安静极了,似乎无人一般,正这时,一颗豆匆匆急爆,门都没敲,推门就进,“大哥。”门突然被推开了。叶小开不由一惊,一把飞刀立刻划于指尖,“原来是你啊,”叶小开一看是一颗豆,不由得舒了口气,“冒冒失失的,什么事?” “大哥?沈大公子来了什么?” 叶小开又一愣,看了看一颗豆,“你说什么?” “沈家庄少庄主沈梦玉啊。”一颗豆笑嘻嘻的说 “啊!”不对呀,自己飞鸽传输就算再快接到书信再来到成都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如今这才过了五日沈梦玉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一颗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是沈梦玉。一颗豆本就在成都混,自然是认识沈梦玉的。 “他在哪?我安排他在厅中饮茶。”一颗豆道。 “好,那我去会会他。” 说着,叶小开对桃花月说,“看好朱爷,我去去就回。” “既然沈梦玉都来了,还不让他快点进来。”桃花月道。 叶小开道“第一,不辨真假。第二,不知虚实,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才好。再说,若真的是沈梦玉,我也该下去迎接。” 桃花月点了点头,“希望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叶小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庄主!”叶小开深施一礼。 沈梦玉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暗道可怜我夏老弟一片痴情,她却不知,真是可惜啊,想着站了起来:“叶少多礼了。” 像这种时候,别说失礼,就是跪下磕个头都是心甘情愿的,“真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叶小开道。 沈梦玉笑笑,“叶少的信,两日前就收到了。只是成都离洛阳千里迢迢,因此家父一时是赶不来的,正巧,在下这些日子。正好来在洛阳附近会一位朋友,故家父飞鸽传书。让我速来商会看看。” 沈老庄主,金盆洗手,沈家自此退出江湖。只是沈梦玉毕竟年纪轻轻,哪里在庄里闷的住,故经常游历江湖。“是这样,真是太巧了。”叶小开释然的笑笑。 “不过叶少请放心,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是根据叶少信中所言,家父已经诊出了七八分。这种毒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阴药伤身,瘀阻经络所致,在下应该可以应付。” 叶小开道:“谁不知道沈少庄主的金针已经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多有劳少庄主!” 这些年来,沈家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是沈梦玉游历江湖。仍是以行医为主。故也闯出了圣手神针的名号。因此叶小开自然放心,“少庄主请。” “叶少,请了。”说着,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阁楼。有了沈梦玉的金针,朱大有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不出7日,朱大有终于如还阳了一般,沈梦玉又开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方才起身告辞,朱大有自是千恩万谢,重金相送,但是沈梦玉分文不取离开了商会。朱大有自是最会办事,一封信送往成都分会,拨了一千两黄金送往沈家,人家可以不收钱,但自己可不能心里没数。在朱老大这里,感恩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送钱。 而朱大有好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红羽楼,听琴再好的,也只有高兴的时候才有心思听。朱大有两世为人自然没有了这些花花念头,他只为找人,找红羽楼的主人思罗。 红羽楼的主人丝萝的红羽楼没有人敢上,就算朱大有也不行,而丝萝也很少出红玉楼,偏偏今日朱大有在红羽楼中找了个遍,却也有见到丝萝的影子,不但没有丝萝,连一个人也没有。 “跑了?”朱大有肺都要起炸了,“难道真是这个小婊子?”若不是心疼钱,朱大有真想一把火烧了红羽楼。正当他领着人在这楼上楼下翻个底掉的时候,凌玉香带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朱爷!” “啪!”没等她说话,朱大有一巴掌呼了过去,丝萝如果有问题,凌香玉也脱不了干系。 “丝萝到底是什么人,是你还是吴老二的人?” “朱爷息怒,丝萝底细我实在不知道,不是不查,是查不到她的底细,只是当时有吴爷担保,想一个卖艺小女子因此就没有追究下去。” “好!你干的好事!”果真是吴老二的人,怪不得跑的一个人不剩,想着气的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拆,把这遭瘟红羽楼给我拆了。 立刻数十名打手一哄而上。 “朱爷,朱爷,”凌香玉,赶紧跪爬起来档在面前道不能拆,不能拆。 “什么,我连一个楼都拆不了嘛?”他朱大有,何止红羽楼,就算整个玉华苑也都是他的。凌玉香,你这有长进啊,连我的主也做了。”朱大爷气呼呼的说。 “哎哟,朱爷,我哪敢呀,我还不是为了朱爷。不知道为什么朱爷今天如此大的火气,但是这个红羽楼是千万拆不得。” “拆不得?还是为了我?”朱大有冷笑道,“凌玉香,这事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也罢,我倒要听听这怎么是为了我,你要说不出个缘由,呵呵!”朱大有阴沉的脸咬着牙轻轻抖了两下。 “朱爷!”凌玉香向那些家丁挥了挥手。那些家丁急忙退了出去。这时她走到朱大有面前小声道,“朱爷,这要在十几日前,我二话不说哪怕把整个玉花苑平了我也毫无怨言,只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你猜这个丝萝如今在哪?” “我要知道,我还用找她吗?莫不是自觉东窗事发,跑了吧!”朱大有白了她一眼。 凌玉香摇摇头,“听说朱爷这些日子身体有恙,想必不知,如今丝萝不同往日,她不但是玉华苑的花魁,更是洛神府骄客,如今正在月神府为月神弹琴呢。” “……”朱大有一惊,看了看凌如玉认真的样子,绝对不是说谎,“她,她怎么会去月神府,你牵的线?” 凌玉香苦笑道,“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朱爷,您知道月神看我一眼,我这都吓得腿抖,怎么敢去招惹他?” “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朱大有疑惑的小声说,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拍桌子,“是牡丹盛会。” 凌玉香连连点头,“朱爷厉害,正是呀。” 朱大有心中一惊,暗道好险啊,这个吴老二真下了一手的好棋,牡丹盛会本就是吴老二一直在筹备的,利用牡丹盛会,把这样一个女子放到月神身边,这样就算退一万步,当时他行动失败,不但自己对他也无奈何,而以后自己在洛阳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吴老二死了,而这个丝萝……“” “”哎哟,这么热闹,”一阵清脆的女子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是丝罗,不但是丝萝,还有一个人——杜洛飞,很明显,丝萝是杜若飞护送回来的,能让阿飞亲自送的人,那自然不是一般人。 “丝萝姑娘!”朱大有是什么人?刚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如今已经堆满了笑容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丝萝姑娘呀,我这段日子偶然小恙,因此疏于对您的照顾,这不今日我略一好转,就赶紧来过来看看姑娘这里还需要添置些什么?”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朱爷是来找我算账的呢。”丝萝似笑非笑的摇着小扇走了过来。 “哪能哪能呢?”朱大有半撅着屁股笑呵呵的说,一直对姑娘照顾不周,这次我是来专门表达歉意的。” 丝萝看了看几个倒下折了腿的椅子,冷笑了一声。 “凌月香,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整个玉华苑的破椅子都放在了红羽楼?也不知道休整休整。”朱大有骂道。 凌香玉撇撇嘴,暗骂,这还不是你让人砸的,还怪我,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是是是,都是我没照顾周到我的错。我这就让 “那到算了吧。斯罗冷笑着看看他们,反正我这以后也不会来什么闲人,还要那么多椅子做什么?”说着,他又看看朱大有,“哦,对了,朱爷,您的莫忘还留在我这儿呢。我还要用几天哦。月神说喜欢这个琴的音色。!” “哎,这说的什么话?那原本就该是姑娘的,姑娘喜欢尽管用,不喜欢扔了撒了。都行,只要姑娘开心,放我那儿,那才算是白糟践呢。 “哼!”丝萝听着,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我就多谢竹爷了。” “不敢不敢。”看着丝萝脸上有了笑意,朱大有皮笑肉不笑的也跟着笑起来:“对了丝萝姑娘,吴老二去了成都,估计啊要在哪里住上一些时日,我和吴老二不分彼此的,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必定全力以赴,姑娘可不要见外啊。” 丝萝暗道,什么去了成都,恐怕是去了鬼门关吧,唉,吴老二啊,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命该如此啊,想着她转头看看朱大有,“以前多亏吴爷照顾,现在又要麻烦朱爷,我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难道姑娘还当我是外人么?” 丝萝笑笑:“我本是一个小女子,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罢了,以后还请朱爷多多照顾。” “那自然,那自然!” “朱爷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那朱爷是要听琴还是是要留下来吃个便饭吗?”丝萝道。 “哪敢有劳姑娘。朱某这就告辞。” 杜若飞看看莫名其妙听他们一言一回,见朱大有要走,也说,“丝萝姑娘,既然已经送到了,我也回去了,告辞!” 丝萝急忙欠身:“多谢,飞少,飞少,慢走。” “嗯,”杜若飞与朱大勇等人出了红羽楼,朱大有这才松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水。 “朱爷,你这还是有点虚呀,”飞少笑道。 是啊,这不冷不热的。说不虚,怎么出那么多汗?“是是是,我还得多歇几天。飞少告辞了。”朱大有辞别了杜若飞,急匆匆的走了。 第十章 联盟拜贴 “月神!”叶小开一眼。脸不解的看着朱大有,“没搞错吧?错不了。” 朱大有叹了口气,“幸好凌玉香来的及时,否则我今天真是没办法收场了。” “你说月神冷月夜成了丝萝的入幕之宾。” “应该如此吧?”朱大有叹了口气。 “或许是阿飞为了给月夜找点乐子。带丝萝姑娘弹琴去了呢。” “……”朱大爷看了看这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摇摇头。“从阿飞对斯罗尊敬的程度上,这事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无论月神是不是真的对丝萝动了心思,这个人我们是无法查下去了。在洛阳谁敢查冷月夜的人没有,估计整个魔域都没有人愿意碰这个霉头。” “可是,那这可怎么办?土豆还是找不到。”桃花月和叶小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哎,算了。”朱大有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他呵呵一笑。“幸好吴老二已经死了,别的又能起掀起什么浪来?对了,你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听说前天苏州来信了。” 叶小开害羞的点了点头。 “花大哥,这是一天也离不开小开呀。”桃花月嬉笑着说, “是花晨尘风来的信?” “是呢?那叫一个肉麻。”桃花月一边说,一边向叶小开挤了几眼。 “你偷看?哼!就看了还乱讲。”叶小开恍然大悟,“看我不撕你的嘴。” “哎,抓不到,抓不到!”桃花月一转身,跑到了朱大有背后,别跑,叶小开举着拳头说,“乖乖,让我捶一下。” “我才不呢,舅舅,快拦住他。” 朱大有皱皱眉拦住叶小开道,“千魂没有来信吗?” 叶小开一愣,是呀,按说他应该也来信了呀,毕竟这也都一个多月了。 “他才没有花大哥那么酸呢。”桃花月笑着说,“小宝贝!”说着一推叶小开笑笑。 “好啦,别闹了,你们来洛阳时间的确不短了,快回去吧。”朱大有叹了口气道。 “急什么?我要看着舅舅完全好起来才走。”桃花月道。 “我已经好了。”朱大有笑笑,心疼的摸摸桃花月的头发,“舅舅都年过,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那。我就再无牵挂了。” “我不嘛!”桃花月摇摇头,“毒害舅舅的人我们都还没有抓到呢,我们不能走。” “哎,听话。”朱大有到。“再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叶在洛阳呆久了。真的不安全,万一被月神知道了,那可麻烦了。” “也对哦,”桃花月看看叶小开连连点头。 “是吧,听话。”我让他们给你们准备好马车,“明天就走。”说着,朱大有又转向叶小开。“小开,桃桃比较冲动任性,麻烦你多照顾她吧。” “是猪也放心。” 朱大爷点点头,又对桃花月说,“桃桃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忘了还有舅舅,舅舅的家永远是淘淘的家。” “嗯,知道了,舅舅你现在好啰嗦。都快成舅妈了,哈哈!”桃花月哈哈大笑。 朱大有勉强笑了笑,眼中却流露出别种的忧郁。 清晨,薄薄的迷雾中的竹林若隐若现。走进竹林,只见翠绿色的竹叶挨挨挤挤,只有一条小径弯弯曲曲通向远方,而在这绿荫如盖的小径的尽头,就是琴苑。琴苑,琴知知习琴的地方。 秦知知,秦管家,独生女,母亲早逝,她从来话都不多,或者应该说很少,甚至在很多时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不过她很爱笑,她的笑羞羞的,轻轻的,甜甜的,只是甜甜的一笑又胜去了多少话语。她就是这样一个恬静而又乖巧的女孩子,恬静的如夏日里一缕晚风,而乖巧的又让人心疼。唯一不足的是她不会武功。或许说,这样温柔和安静的女孩子似乎本来就应该不会武功,她虽然不会武功,琴却弹得极好,如今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是苏州最好的琴师了。或者,弹琴本该就是该由这样安安静静的人谈,弹琴的人安安静静的,听琴的人更是安安静静的。而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安静下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明儿做不到。他抬头看看花尘风和千魂如痴如醉的样子,把想说的话又勉强咽了回去,尽量低下头,轻轻打了个哈欠。 明儿似乎没什么能逃过花尘风的眼睛,他淡淡的一笑道,“明儿,趁着知知弹琴,你陪我练几招如何?” “好啊好啊,”洛明儿正求之不得呢,没等花尘风把话说完。他已经噌的跳了起来,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在花尘风面前自己。连十十招都接不住。 “知知的琴效,算你的,别的我可不会让你喽。”花尘风说着退出了组队。 琴效,看似简单,却又有着起死回生之功效。一曲墨子悲风可以增加队里所有人的斗志,琴曲续命更是反败为胜的关键。 “这可是你说的哦,”明儿大笑。对于花尘风相让,在他看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毕竟花尘风不但算是自己的大哥,又是自己半个主人,还是自己的帮主。对他只有一个字,服,万分佩服。 说话间,二人跳到场中。 “你俩听个琴都不能老实会儿。”一边的千魂笑道。 “千少,你这么喜欢听琴,不会是想改行吧?”明儿笑道。 “咋啦,我还就是想当个琴师,只是不知道知知姑娘肯不肯收我为徒。”说着,千魂把目光转向琴知知,这时琴知知已经停了方才的琴,甜甜的笑笑,羞涩的低下了头,手指轻扬,一曲墨子悲风悠然响起。 琴都起了,明儿自然该出招了。他刚要拔刀,只见琴管家走了进来,“花帮主。” “我在。”花尘风走了过去。 “花帮主,外面送来一封信,指明一定要交给你。”琴管家的我。虽然花尘风是大一帮的副帮主,但是他基本并不管理帮中任何的事物。当中的上上下下还是苏擎天和苏云嫣照料着,花尘风本来就是孤身一人,这又会是谁来的信呢?他狐疑的接过了信,信封上写着花尘风亲启,看着那娟秀的自己,花尘风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 “她……” 花尘风边打开信封,边无意中向远处走了几步。 “尘风: 一别三年有余,音讯绝无。前些日子方才得知你在苏州,一向可还安好?” 是她,其实只是信封上的几个字,花尘风已经可以肯定是她了。他眼睛望着的是信件,看见的却是那白雪皑皑的云州。 百里小仙自己曾经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云州一战之后背叛自己的人,或许在她看来,那并不是背叛,可是已经不重要了。万念俱灰,真的比死还要可怕。 明儿看着他发愣,不由得喊了一声,“谁的信,什么事?” 花尘风没有说话,或许说他还没有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花兄,”他走过去,拍了拍花成风的肩膀,“无论什么事,还有我们呢。”看着花尘风忧郁而沉默的样子,千魂自然明白,其中必有缘由。像花尘风这样的人,若不是触及心灵的事,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动容。 “没事。”花尘风勉强笑笑,“是百里小仙的信。” “百里小仙?”明儿一愣,“他不是云州城城主的女儿吗?” 花尘风叹了口,点点头,叹了口气,“这是他们的一封江湖告急书,信上说魔域的人为了让云州能完完全全成为魔域的附属,已经让林玄向云州的百里小仙求亲了。”因此云州想入加入一帮联盟,共抗魔芋。 “呵呵,”明儿笑了,云州投诚,花尘风出走的事他是知道的因此道:“那不是好事吗?还联什么盟?现在能和魔芋堂主结为亲家,不是能更稳稳的攀上魔域这个大树叉子呢,哈哈。” “就你话多?”千魂瞪了他一眼,他自然也知道花尘风和百里小仙的曾经。 “我?”明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有什么错?” “云州虽已早已投诚魔芋,但云州的大小事物却从来不会让魔域插手,而软查查在魔域受到排挤早已心灰意冷,再加上慕容漠北又给了他足够的好处。因此,如今他在云州的监管已经成了摆设,林玄是平生醉手下的红人,恐怕这次求亲是假,吞并是真,这是要逐一的瓦解啊。” “我看是慕容木北错打了算盘。”千魂笑笑,“当初背信弃义投靠魔域,不就是为了保住城主一名,如今一旦百里小仙与林玄结亲,可真没有慕容家什么事了。这才又想起大哥来吧,自己没脸,才让小仙姑娘向大哥求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年过去了,木百里小仙还没有和慕容芳成亲吗” 花尘风长叹了一声,百里小仙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或许知道。或许根本不懂,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自己又算什么。只是一点,他明白,小仙是绝对不会愿意嫁给林玄的。 “那大哥意思要不要结盟呢?”洛明儿问。 “平生醉急于安排亲信接管云州。恐怕令有所图。”花尘风似乎是锁答非所问。 “此话怎讲?”千魂道。 “云州完全被吞并,平生醉就再无后顾之忧,恐怕逐鹿中原势在必行。” “那这结盟是必须要结的了。”洛明儿问道,说道。 花尘风从信封中又拿出一封信来的。“这还有一封与一帮正式结盟的帖子,结不结盟,还是先和苏城主商量后再说吧。”说完,他转身向琴管家道。“琴管家,苏老爷子可在府中?” “在的。” “那我随你一起去,把这封信念成苏爷。”说罢,二人离开了琴院。 “哎,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洛明儿就是花尘风的跟屁虫,也或许,他在花尘风身上找到了洛成西的影子。 千魂刚想跟上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正遇到琴知知出神的眼睛,琴知知赶紧的低下了头,慌乱的看着按在琴弦上的手指。 “这两个人说走就走。”千魂略洒脱的笑笑,“有这么急吗?” 听到千魂的这话,秦芝芝手指一颤,“你不去吗?”她声音轻的,似乎比蚊子哼哼还小。 “我才不去,这个明儿一向都坐不住,他走了,正好让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听起。”说着,他慢慢的坐了下来…… “苏爷!”花尘风走进了中厅,见到苏擎天正在桌子上查看着什么,见花尘风进来,苏擎天站了起来,以苏擎天的地位和辈分,就算帮主卫子道来了,他都不用站起来迎接。只是毕竟花尘风从来都不是九浮宫的人,因此格外的会更加尊重。 花尘风急忙深施一礼道。“花某不敢当,苏爷请了。”说着二人来到桌前,分宾主落座。花尘风把手中的信承成上去。“这是云州慕容漠北的联名拜贴。请苏老爷子定夺。” 苏擎天点了点头,拿着帖子仔细的看了看,与其说是看信中大意,不如说是在暗暗思索。 花尘风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图,是燕云地图,他为何要看燕云地图?莫非他已经对燕云之地早有所用心? 以大一帮的实力,虽远离云州,但是但凡燕云的风吹草动。必早有密探飞鸽传书,云州投诚的日子并不好过,而如今魔域逼婚的事,自然也早有人得到讯息,如果拒婚,必然要与魔域开战,而这世上能与魔域抗衡的也只有大一帮了,所以苏擎天自然会想到慕容漠北有可能会来和大一帮结盟。 “花帮主,听说你和云州少主百里小东有深交,”苏擎天毕竟是老侠客,说话间风雨不透,只是提百里小东,而不提百里小仙。 “小东是我在洛阳认识的小弟,我也曾在云州驻守了一段时间。这小子聪明,够义气。云州一战,他被平生醉打成重伤,我本打算等他伤愈后传他断情刀法,只是后来云州投城,我便离开了。” “这就是了。也难怪云州此时会想起与我们联盟。”苏擎天笑笑,“不瞒你说,我正在看云州。”说着,他指了指地图。 “苏爷早有与云州结盟之意。” 苏擎天点点头,“慕容漠北与我虽素不相识,但对他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想必当初投诚也是迫不得已,不会长久甘于魔域盈利之下。而我们若打燕京,那云州自然是最好的突破口。” 罢了,花尘风不由得暗挑大指,人家江南第一侠客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难怪九浮宫经冷月夜叛师之难后,仍没有倒下去。 “若要联盟必然要先保护云州”花尘风道。 “那是自然。这样一来,与魔域一战,是在所避免。”苏擎天点点头,“所以这样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只是林玄已经发出了求婚帖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花尘风的。 苏擎天掐指算了片刻道:“云州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但地处魔域之中。而且离平生醉驻守的燕京才百十里。“” “这次去云州解围势必要和魔芋硬抗一场了。我刚推算了一下,帮主还有半个月就出关了,你速去给云州回信,让他们无论如何再拖上一些日子,我们也都好好的准备一下,等帮主出关后立刻启程,你看如何?” “好,就按苏爷所讲,我这就回信去。” “帮主真的要出关了吗?我花大哥还没有见过帮主呢!”洛明道。 “嗯,”苏晴天笑笑,“花帮主来时正好赶上帮主闭关,他若知道你的加入,一定非常的高兴的。” “卫帮主金陵一战,大败平生醉的事迹早已传遍江湖,真是让人由衷的佩服啊。”花成风道。 “爹!告诉你个好消息。”苏如烟笑嘻嘻的跑了进来。一看屋中这么多人。急忙收住了脚步,“花大哥也在啊。” “苏姑娘。”花尘风笑笑。 “苏姐姐,”明儿边施礼边问:“什么好消息啊。” 苏如烟脸一红,随即说道,“我让张大厨收的野鹿到货了,肥美鲜嫩。刚好烤来吃,最好一会儿让他们给你们送过半只去。” “好啊,真是太好了!”明儿大笑,回头对花尘风说,“我们一边听吱吱弹琴,一边吃烤鹿肉,岂不美哉。”花尘风呵呵一笑,“多谢苏姑娘。”然后转身对苏擎天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准备了。”说完起身告辞。 第十一章 苏州归来 从聚义厅出来,明儿松了口气。“这苏大小姐平时看着那样端庄严肃,没想到遇到美食也会开心成这样,像个小女孩似的,倒也可爱。” 花尘风轻轻一笑,“你觉得她说的是好事?只是一只野鹿吗?” “啊,要不然呢?” “不然是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只鹿。” “到底是什么让苏大小姐这么开心呢?”明儿喃喃的道。 想起苏云嫣微红的脸颊,花尘风微微一笑,“或许是件私事吧,对了,明儿前几天让你打听的人有消息了没有?” “有了,我让道上的兄弟打听过了,听说自从朱大有身体欠佳之后,无如吴有事如今是洛阳的大总管了,总管洛阳一切事物,只是最近好像没有出现过,有人又说他去成都合账了。” “哦?”花尘风皱皱眉,“最近洛阳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有啊,哦,不对,前些日子洛阳举办了牡丹盛会,那可是空前盛大的,各地名流商客都去了洛阳,看来洛阳又要大赚一笔了。”说着,他偷偷看了看花尘风。“花大哥,你是不是想叶少了?” 花尘风笑笑,没有说话,“叶少那天不是刚回了信,说马上就回苏州了吗?你还这么不放心?” ”我总觉得洛阳最近发生的事有些不对头,当初真不开,让小叶一个人陪淘桃桃去算了。或许事情已经解决了,”花尘风想想小叶的回信,松了口气,那的确是叶小开的回信,信中的暗记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花大哥,说实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叶少成亲啊?” “你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说着看看明儿,摇摇头走了。 “我还没八卦呢。对了,花大哥,你说天上现在怎么那么喜欢听琴呢?哎,花大哥,等等我啊。” 一辆崭新而宽大的马车,是一匹膘肥体壮的黄膘马在一个老练的车把式手里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在去往苏州的路上,马车的车头。悬挂着一块刻着朱字的牌子,不过不用任何牌子,也没人不知道这是朱家的马车,只有朱家的马车才会如此豪华,还如此舒适。软软的褥垫厚厚实实的,就算躺再久也不会累。何况车上早已经备好了最好的酒和最好的糕点,当然都是最好的,这可是朱大有亲自安排的。然而车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一点儿享受的样子,反而有些淡淡的忧伤。 “小叶,我是不是不该离开洛阳?”桃花月喃喃的的。 “呵呵,”叶小开笑道,“不回苏州,那千少不要了呀。” “……”桃花月勉强笑笑,“我是说我们,我们开始就不该离开洛阳。” 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小叶,你有没有发现舅舅与以往不同了?” 叶小开想着朱大有那张曾经油腻而狡诈的脸,如今却写满了挂牵和忧伤。 “他老了。”桃花月说,“我昨天走前,看见他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朱大有这样的人不该有眼泪,就算有,那也是留给别人看的,是要产生价值才会留的。而现在他却在偷的抹泪。只是几个月,人就变老了吗?叶小开心中不觉有些难过,她轻轻拍了拍桃花月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别乱想了,这次两世为人。肯定对猪也有些影响,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淘淘,你看前面就是苏州啦,估计你的大师兄早在前面等着你喽。” “苏州!”桃花月迷茫的望着窗外。 果真要到苏州了,一丝丝江南的烟雨气息飘了过来,千魂会在前面等着我们,桃花月似乎想起了洛阳,洛水桥上,他是第一个出城等候自己的人。那次只是出去了不到一天而已。如今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想必他应该快急死了,是吗?很简单的问题,却又让桃花月无法回答。自从来到了苏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觉得他在一步步走远。 “小叶,为什么江南的女孩子都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桃花月道。 叶小开一愣,这句话说的也算是莫名其妙却又让叶小开扎心的疼。“你是在夸我吗?”叶小开故意岔开话题。 “你!”桃花月笑笑,“我倒忘了,你也是。” “自然,江南的地地道道的烟雨庄人。”叶小开很嗲的回答。 本一脸忧郁的桃花月也被她那般做作的样子逗得大笑。“”呀,你可拉倒吧,好好说话成吗?” “你刚才还夸人家美丽温柔呢。”叶小开白了他一眼。 “我要不认识你,你这装装也就罢了,是吧?”桃花月直摇头,“我就奇怪了,花大哥怎么会被你糊弄到手的?” “桃桃!”,叶小开高高举起两只小手,差上去呵她痒痒了。 “行吧行吧,我的错,我的错。”桃花月见状急忙投降。 “这还差不多,”叶小开也笑了,说吧。“你这又惦记上谁家小姑娘了?”桃花月笑容渐渐凝固了,“怎么了?”叶小开晃了晃他,“世界上还有那么柔美的女孩子,是个人都会喜欢他吧?” “你说谁呀?” 桃花月没有回答,手指轻轻一划。 “琴知知!” 桃花月点了点头,“那是,她可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妹子,或许才是真真正正的软妹子,那种温柔,只是看上一眼都是享受哎。” 桃花月叹了口气,“她为什么偏偏在苏州?”这话原本就毫无道理。桃花月来苏州,不过月余。而琴知知已经十几年。全部都生活在苏州了。或许桃花月本身就是不讲理的人,可叶小开知道,这次桃花月偏偏真的是很有理。 来到苏州之后,千红魂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在琴苑听琴的时候,可是这种无端的猜疑只会让桃桃更加不安。 叶小开上前撩开了门帘的看苏州城门,“我们到家了。” 桃花月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迷茫烟雾中苏州那古老的。“小开,你看城楼。顶上好像有个人。” 苏州城楼是在城墙上又盖上了三层多高的城楼,还修了一个高高的尖顶,这上下算起来也有七八丈高了,“这么高怎么会有人?”叶小开向城楼顶望去,果真有个人,他不但在楼顶。还正好站在高高的顶尖之上。 “是他吗?”桃花月自然希望是他。 “是他。”虽然他身影还是一团模糊,面容更是看不清楚,但叶小开似乎根本就不会怀疑那城楼顶上的身影就是他。 也就在这时,城楼顶上的那个人似乎也看见了疾驰而来的马车,只见他飞身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如一片树叶一般飘落下来,轻轻落在了马车前。 “呵,”车老板急急忙忙拉住缰绳,稳稳地停了下来。 “原来是他。”桃花月不由失落的叹了口气。 “真的是他?花花!”叶小开的笑声随着喊声一起涌了出来。 那个男子笑着上走上前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丫头还知道回来,”叶小开只是痴痴的看着她笑。 “咋啦哑巴啦就会傻笑,你不是挺能狡辩的吗?”花尘风虽是在嗔怪她,眼里却充满了温柔的爱。 “花花,你在这儿等我吗?”有什么比劫后余生重新回到自己爱人的身边更让人高兴的呢? “你说呢?你这一去竟然走了一个多月,都担心死我了,要不是收到你的回信,我肯定早去洛阳了。看来,该领回家好好教育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走丢了。”花尘风叹了口气。 “千魂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桃花月道。 “哦?”花尘风一愣,“他,他今天正好有事,就没有和我一起来,我也,我这也是没事瞎溜达,正好远远的看到你们的马车。” “什么,他有什么事呀?” “他,那个,那个苏爷找他商量事儿去了。” “骗子!还刚才还说专门在这儿等我呢,我看是你在帮中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了。刚刚好,被我们撞到了是吧?”叶小开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 “哈哈,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叶少!”花尘风大笑。 “你这个坏蛋,差点又被你蒙过去,还说要教育我。” “是是是是,该教育的是我,那咱也得回家好好教育是不是?”说着,花尘风飞身上了马车,“坐好了,回家了。”说着拿起老板手中的马鞭在空中一晃,马车立刻向城中飞奔而去。 不想接风洗尘,也不想吃饭喝酒,叶小开只想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而此刻的她真的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因为花尘风就守在她的身边,也真的。当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中时。她才踏实下来。一个月来。她真的感觉太累了。而自己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能撑下来或许真的只能算种运气。 “小开,吴有事呢,”洛阳一行在叶小开的回信中,也不过轻描淡写的几句,全是为了让花尘风放心,自然没有提到吴有事的问题。 “死了。”叶小开说着,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她不能忘记那生死瞬间,她是多么绝望。花尘风叹了口气。虽然叶小开没有说是怎么回事,但是花尘风似乎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果然是他,唉,这次你不该自己去啊。” “花花。”叶小开扭过身子,双手搂住花尘风的胳膊,“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让我感到了绝望,可是那时候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我甚至幻想,就如在浣花一样,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都怪我。”花尘风紧紧搂着她握着他的手道。“我早就该想到,吴有事不可能那么容易罢手,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对朱大有下手了。而且做的这么绝。” “他远比我们想象的坏的多。”叶小开叹了口气,“燕十七回洛阳,你与阿飞之战,都是他一手操控的,也是他向冷月夜告的密。原想借能月夜之手除掉你我,把我们逼在苏州,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原来如此,我说这些事怎么会如此巧合,这个连环计真是用的不露声色呀。”花尘风的看来。“论阴险狡诈,他比朱大有更胜一筹,你呀。这次独自和淘淘去洛阳,简直是太危险了。” “哈哈,”叶小开笑笑,“只是我的运气往往比别人好一些,吴有事到死也不敢相信是死在我的手里。” 花尘风笑笑,“是是是,我的小开越来越厉害了。”叶小开也笑了,“对了,花花,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的哦?” “那我不是出去浪被你撞到了吗?”花尘风无奈的说。 “去去去,鬼才信。”叶小开笑道。 “你看,这可是你刚才说的,现在又说,反倒不信了。”花尘风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说不说。”叶小开举起了小拳头。 “你厉害,你厉害好吧。”花尘风笑笑。“虽然你回信说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我总觉得有些问题。虽然也不知道是哪的问题,就是一直放心不下。于是派明儿每天去查洛阳的消息,回报说是你们昨天离开了洛阳,所以我这算了,你们今天就差不多。到苏州了。在帮里也待不住,就去那城门看看了。” “算你有心。”叶小开听着幸福的笑笑,忽然怔了一下,道,“你怎么没有把这消息告诉千魂呀?桃桃今天没有看见千魂,好失望哦。” “我……”花尘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叶小开看了看他瞬间明白了,“你原本告诉千魂了。” 花尘风没有反对,自然就等于默认了,“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呀?他会有什么事?”花尘还是没有说话,叶小开接着追问“我们回来,你让明儿从。哪把他喊过来了。” “你知道是我让明儿喊他回来的。”花尘风一愣,“我们回来之后,只有明儿来过,然后立刻就出去了。没有多久,千魂就回来了,还蛮不高兴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小开道。 “小开,你这洛阳一行够累了,先休息吧。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或许说我也不太清楚,又能讲些什么呢?” “他是不是一直在琴苑?”叶小开看了一下花尘风,迫切而又忧虑的问。花尘风看了看叶小开,只默默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叶小开想看到的,“搞什么我们九死一生回来,他却一直在那里,听起他心里还有没有桃桃?”叶小开猛地坐了起来。 “小开,或许他有别的原因。”“什么原因?“”或许叶小开也希望他有别的原因。花尘风皱了皱眉,“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让听琴成为比见自己爱人更重要的事。” “他不能这样对桃桃,桃桃会伤心的,会很伤心的。”叶小开想到了那个原因,却无,也法不敢承认。“他原本一直很关心桃桃,很爱桃桃的,他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尘风搂住无助的叶小开道,“别瞎猜了,你看刚才他们不是很好吗?” 是的,千魂见到桃桃后还是笑了,你侬我侬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花花,你多劝劝千红吧,他和桃桃青梅竹马,这份感情来之不易,一定要珍惜。” 劝什么?叶小开没有说,似乎她根本不想承认,却又不能不说,“千魂最听你的了,好不好嘛?花花!”叶小开知道桃桃对千魂用情有多深,万一……叶小开不敢想象。 “我……”这种事如何开口?却又无法拒绝叶小开的请求。花尘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快睡吧。”说着轻轻的把她放到了枕头上。轻轻的拍了几下,“我就守在这里,你安心的睡,睡醒我才会去做你让我做的事,任何事好不好?” 叶小开真的累了。“真的?” “必须的,有我在,放心吧。”叶小开笑了,花尘风是她在世界上唯一信任、放心的依靠,有他在,就好像回到了家…… 第十二章 桃花月黯然去,叶小开强出头 他们或许吵过,或许闹过,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的彬彬有礼,从他进了门,不准确的说是明日把他推进来之后,他就远远地坐在桌旁发呆。 一个多月,生死两世为人的桃花月,此刻多想扑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好好的责备他一通啊,可是完全感受不到,就算听到他们生死关头的时候,他只是说了句,这太危险了。让在一边讲述的桃花月感到无比的尴尬。似乎这半天,都是她在自己和自己说话。 “师兄,你都不担心我们?”桃花月嘟着小嘴说。 “……担心啊”千魂叹了口气,“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非要自己去?” 桃花月似乎无言以对,“师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她撒娇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也在同时,她感觉到千魂竟然像一边。躲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躲。桃花月不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千魂不自在的笑笑。“桃桃也会害怕啊!”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住了,硬邦邦的桃花月不由得用手摸了摸他的胸脯,谁知道千魂突然站了起来。 桃花月一愣。 “桃桃今天太晚了,你赶了几天的路,也累坏了,早些睡吧。”说着勉强笑笑,不等桃花月回答,匆匆的出了房门。 桃花月看着关闭的房门,心中突然空了一般,似乎千魂的离开,带走了她所有的记忆。但她又偏偏说不出什么,他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埋怨她,他一直微笑着,温文尔雅倾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叙述。或许桃花月并不愿意承认,那轻轻的躲闪,难道不是身体本能的一种抗拒?桃花月似乎已经忘了一切。她默默关了灯,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桃桃!”叶小开边走边喊,这都快中午了,“懒丫头还没起床,”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桃桃!”叶小开刚拍一下,门就开了,“懒丫头,起床了。”叶小开说着走向床边,她伸手一抓,抓空了,抓住了床上的幔帐撩了起来一看。 “桃……”然而床上什么都没有,“咦,人呢?”叶小开急忙匆匆的从桃花月房中出来,下了楼,“花花!花花!”花尘风也没有在屋中奇怪,这些人都去哪了? 这时几个仆人走过来收拾房间。“你们看到。花成尘风了吗?” “哦,看见了。一早苏老爷就把。就派人把花帮主叫过去了。” “哦!”,叶小开摸摸头,“那好吧。苏老爷也把桃花月姑娘叫去了吗?” 几名仆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瘦小枯干的小童道:“我今我好像看见桃姑娘去琴苑了。” “什么时候?” 小童嘿嘿一笑,“半夜,我起来撒尿的时候,” “半夜?”叶小开一愣。 别听他瞎说,“大半夜的,这小子估计眼都没睁开呢,还能看见人。”一边的年长的仆役道。那小童一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叶小开勉强笑笑,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中涌起,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琴苑,这里琴苑本就不远,再加上叶小开心急如焚,故根本就没有走正门。沿着婉月轩的屋脊一路向东,越过琴院的正门,刚要向前,突然发现在琴箫阁的栏杆边坐着一个人桃花运。叶小开一愣,这大早晨的,他坐在这儿干嘛?琴箫阁是储藏一些废旧器皿的地方,常年很少有人去拿,就算仆役也都不知道多久才会去清扫一下,而她却坐在那阁楼的栏杆上。叶小开想着,飞身上了秦霄阁,果然尘土一片,她一边皱着眉,一边向桃花月走去。然而桃花月似乎变成了一块木头,叶小开都走到近前了,他依旧在那里发呆。叶小开笑了笑,刚准备大声呵斥他,吓他一跳,眼睛偶尔向下一撇,这不是琴苑吗?原来琴箫阁离琴苑这么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是的,谁会去注意废旧的琴霄阁呢? 此时,琴苑并没有传来琴声,甚至连一个人都看不见。即便如此,桃花月所有的目光都全在那里。她在看什么?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想到这里叶小开突然间觉得心头一酸,一股泪水涌上眼眶。 她长吸一口气,稳了稳住心神,揉揉僵硬的脸,恢复了三分笑意,上前一手捂住。桃花月的眼睛道,“好啊,桃桃,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桃花月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拨开叶小哦,开的手一边回过头来,“小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 “我是谁呀?”叶小开呀,“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得到。”说着拉起他的手说,“快走吧,我都饿死了,我还说早起来掀你被窝呢,谁知道你比我起的还早。”桃花月听着叶小开叽里咕噜的一顿数落,只是笑笑,而这一堆不着边际的话一股脑的塞进她的耳朵,似乎填满了她所有的空白。“花花又被苏老爷子叫去了。估计一帮呀,又要什么行动啦,走走走,我们快去吃饭。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去做呢。”叶小开一边拉着桃花月奔往满月楼, 叶小开叨叨着,什么行动,准备什么,桃花月思索已经完全被叶小开牵着走了,什么行动,叶小开也说不清楚,只是昨晚迷迷糊糊的听花尘风说起。只是他似乎从未上心。现在也就我只有信口胡诌了,“准备大战一场呀,”桃花月傻乎乎的说。 “那当然了,你想想,这重要的事能少了我们吗?你可是华山大师姐呀。”叶小开道。 “呃,华山大师姐。”桃花月笑笑,好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久的似乎自己都忘记了华山大世界,华山剑,我的剑呢?桃花月下意的摸了摸,身上并没有带剑,一个剑客竟然没有剑。桃花月苦笑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忽略了曾经被他视为生命的剑,或许她不需要出剑,因为有人会随时准备着为他拔剑。他就是千魂,华山大师兄,青梅竹马的恋人,她桃花运光明正大的未婚夫。 草草吃了些东西,桃花月就说累了,自己回房休息,叶小开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又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他的话,甚至连千魂的名字都不敢提也不敢问。就在情感爆发的边缘,叶小开希望。可以安慰他,又怕看到她崩溃的样子。或许可以说是害怕桃花月那样的落寞,无奈、隐忍。是那样的陌生。让她感觉到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桃桃了。而桃花月那样的落寞、无奈、隐忍,又是如此的熟悉,深深刺痛了她曾经封存的记忆。那个曾经迷失的自己,迷失方向的叶小开,可怜而无助。 感情的事是别人帮不了的,也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叶小开把刀背在身后,把百宝囊挂好。非是悬于腰间,转身离开了晚月楼,直奔前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毕竟是最后唯一的选择,琴苑中琴声悠扬舒缓。可是在舒缓的琴声也冷却不了叶小开已经躁动起的心。 “小开!”琴知知按住琴弦,琴声大,然而止逆。琴知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看着叶小开冷若冰霜的脸,琴知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 已经没有必要再绕弯子了。叶小开冷冷的说,“离开千魂。” 琴知知一愣,脸一红,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离开千魂!” 琴知知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和千少没有什么。” “离开千魂!”叶小开声音不大,却字字如珠,一种隐隐的恨意直扑通琴知知。 琴知知似乎想解释,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轻咬朱唇,一滴滴眼泪流了下来。 “回答我!”叶小开猛然上前一步,琴知知慌乱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哽咽的抽泣起来。 “离开千魂知不知道?”叶小开狠狠地看着他。 “嗯嗯,”琴知知的哭声都止住的只是连连点头。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叶小开不由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是的,琴知知的确是一个柔软而安静的女孩子,她又有什么错呢?“对不起吓到你了,桃花月和千红青梅竹马已有婚约。你明白吗?你和谁都可以,但是千魂不行。” 琴知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点头, “你真的愿意退出?” “嗯!”琴知知又点点头。 “那太谢谢你了。”叶小开叹了口气,“你配得上更好的男孩子,谢谢你,”说着,她转身要走,又突然转过身来,“知知,我来找你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出现什么枝节,对你不好,对桃桃也不好,行吗?” “嗯!”琴知知吃力的点了点头。 叶小开转身而去。 “小开”琴知知喊道。叶小开停下了脚步。“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她问道。 叶小开没有回答。她会吗?她不会轻易杀一个人。她不会吗?这刀就背在身上,暗器一应俱全。 看着渐渐走远的叶小开。琴知知淡淡的笑了笑,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叶小开你又以为你是谁?青稚的笑容消失的时候,一丝皎洁闪过她纯净而柔和的脸。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滑向琴弦。琴弦尽断,一道刀痕深,深刻入琴中。 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叶小开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千魂身上,但是叶小开更明白,没有人可以劝回一个变了心的男人,琴知知是那样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或许她根本不知道千魂和桃花源已有婚约,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希望是吧?叶小开正在胡思乱想,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花花!”她惊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你,你还真的往上撞,你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呢?”花尘风笑着说。 叶小开脸一红,娇嗔的用手捶了一下花尘风,“讨厌了,看到你不喊我。” 花尘风摇摇头,“”是我的错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都没有看见。” “额……”一个习武之人。别说是看。算用耳朵听,十几米之内没有来,有没有来人也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叶小开的确没有看见,更别说听了。 “在想什么好事,这么开心,这么入迷?”花尘风微微笑着,歪着头看着他。 “……”叶小开笑笑真想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说,“你别管,反正是好事。对了,还说我,你这一上午去那了,天天神神秘秘的看不见人。” “小妞,你别岔开话题,正面回答才是你最好的出路哦。”花尘风道。 “你先回答我,”不是叶小开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花尘笑笑,好吧。“看来昨天跟你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见,我们如今气势甚高,而听说魔九尊和墨九都在闭关练功,再加上云州发来告急书。要加盟一帮,所以或许用不了几日,我们就要打回云州了,你说我能不忙吗?” “就这么多。” “嗯,”花尘风停了停,“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云州这次加盟一帮全由林玄逼婚百里小仙而起,也的确是百里小仙写的告急书,而我和百里小仙的事你也知道,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我可以不去云州。” “……”叶小开只是顺口一问,从来都没有想过百里小仙对云州是百里小仙的家,百里小仙的告急书,他为什么会写信给花花?百里小仙一小开似乎又想起了那白雪皑皑的一对璧人,百里小仙和花花也曾经是有过婚约的。 “小开?”花尘风看着呆呆发愣的叶小开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今天?魂不守舍的肯定有事,“你到底想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花花!”叶小开抬头看着花尘,“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花尘风一愣,“这丫头怎么会这么问?”但是他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当我知道原来你是女孩子的时候呀。” “那就是在武侯祠。” 花尘风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和百里姑娘是不是已经分手啦?” “啊。那自然了,怎么了?” “那,那你们分手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额……”花尘风一愣,笑了,“有啊,他们背信弃义来我府上抓你们的那天,我就离开了云州。自此再也没有任何。系,直到前几日才收到他的书信说了。他轻轻拍了拍叶小开的肩膀,你说算不算和你们有关系?”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叶小开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知道。”花尘风在叶小开头上点了点,满眼宠溺的看着他道,“我和百里小仙分开,完全是以信念不同,而当时我都不知道你是女孩子,怎么会?和你有关系呢,也不知道我们后来会在成都遇见你啊。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叶小开听了莞而一笑,似乎并不在乎他责备的话,“我知道啊,当然是没关系,我当然是知道的,哈哈。” 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叶小开开心的笑起来,对花尘风来说总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桃花月!”一阵喊叫声从院外传来,二人相视一愣,这是千魂的声音,只是这言语中带着愤怒和嫌弃,又万般不该是千魂在喊桃花月的声音。 “桃花月!” 第十三章 千魂一怒为红颜 “桃花月你出来。”又伴着一声喊叫声,千魂从院外走了进来,看见花尘风和叶小开相依相偎的站在那边一愣。“桃花月呢?”不知道为什么,千红魂看到他们似乎是舌头都短了一截,声音也小了许多。 “千魂。”花尘风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 “大哥,你别管桃花月呢,”千魂道。 “你找桃桃干什么?你确定这样凶巴巴的对桃桃吗?”叶小开道。 千魂看了一眼,看了叶小开一眼,没有理她,向一侧闪身,似乎要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你干嘛?什么态度?”叶小开一个箭步又冲到了他的身前。 “闪开,这不关你的事。”千魂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桃桃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千魂刚抬手要推叶小开花尘风却早已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把二人隔开。“哎!你们干嘛,都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嘛!” “我……”千魂刚要说。暂时晚月楼的门开了,桃花月缓缓走了出来, “桃桃!”叶小开伸手拦住了桃花运。 桃花月笑了笑,拨开了她的手,走到了千魂身边,“千魂,你找我,我一直都在啊。” 千魂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还有脸笑?你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我?”桃花月一脸懵的看着:“我做什么了?”突然,桃花月脸一红。“是……我不该那样做,我没有怀疑你什么,我只是好担心呀……” “担心。”千魂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担心就可以去伤害别人了。” “伤害别人谁,我伤害谁了?” “你心里也清楚。”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千魂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狠狠的往前一带。桃花月不由得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 “你这是干什么?”叶小开。想去阻拦,却被花尘风拦腰挽住,轻轻摇摇头。 “桃花月,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我们之间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那么单纯,那么柔弱,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谁?琴知知?”桃花月,脸色煞白。 千魂没有回答,但是,显然也算是已经默认了,“你为了她来向我兴师问罪,你知不知道你掐痛我了,放开!”桃花月大叫。 “你那样对他,他不痛吗?” “你……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刚才都承认了,现在又来狡辩。” “我……” “你放开她!”叶小开拨开了花尘风的手,冲到近前,一把抓在千魂的手腕处,“桃桃一上午都没有出晚月楼,我可以作证。” “你,我会信你。”千魂冷笑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刚才我找过琴知知!这些桃花月并不知情。” “是你!怎么找过琴知知?真的是你?” “是我。” “你疯了吧!”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你……”说着,千魂突然拔剑刺向叶小开。 “当!”火光四溅,千魂被震得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只见花尘风横刀站在叶小开面前。 这太快了,更重要的是,叶小开从来没想到千魂会突然拔剑,只是剑光一闪,寒气逼人,她唯一做的似乎就是紧闭了一下双眼。如果真的这样死了,叶小开估计是坐会鬼都不会安生了。 只是花尘风在,千红的剑再快,还是比花尘风的刀慢上几分,就在千魂的剑刺向的一瞬间,花尘风的刀以更快的速度拔了出来,当的一声架开了。 “我看你才风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还真敢啊!”花尘风冷冷的说。 “我敢!”千魂哼了一声,“哪有她敢!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她?”花尘风皱了皱眉,看了看叶小开。 “她在琴院又骂又叫,差点杀了琴知知。受到惊吓。一直昏昏沉沉的。沉睡不醒,她在这里好像还和没事儿人一样。到底是谁敢,谁更心狠手毒。” “我什么啊?”叶小开摇摇头,“我是去琴苑了,但是我只是。让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跟你有关系吗?我们的事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什么事?你们到底是再说什么?”桃花运无助的轻轻的问道。 叶小开看了桃花月一眼,又快速避开了他的眼睛,“千魂,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我过分,呵呵,”千魂冷笑道,“也对,你是谁?你是叶小开呀,你连自己曾经最深爱的人都下得去手,何况知知?算是你真的杀了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千魂!”花尘风欲言又止,只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花兄!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他能斩断琴知知的凤尾琴,明天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斩断知知的凤尾琴。”花尘风一愣,质疑的眼神看了看叶小开。 凤尾琴是琴家祖传之物,也是琴知知母亲留给秦真是唯一的遗物。她母亲去世日起,一直陪伴于他,视如珍宝。这些别说琴府,整个大一帮,无人不知,无音不晓。小开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有,我没有斩断她的琴。”叶小开的脸煞白。“花花,我真的没有。” “叶小开,我知道你狠,也知道你不择手段,”千魂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剑柄,华山剑隐隐颤动,“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知知的。” “千魂,这些都是知知和你讲的吗?”花尘风稳了稳心神道。 “花兄,我也希望是,可是知知却那么柔弱,那么善良,就算受了委屈,也没有对我说一个字。”说着,一滴眼泪就从这个从来不会弯腰的硬汉子的眼中流了出来。“我刚去了琴院,而琴院却如此一般的安静,我还以为她不在,谁想到她却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双眼红肿,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笑着说没事。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无意中我才发现她的凤尾琴被刀拦腰斩断。我问她,她却依然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要我以后不要再去琴院了,还踉踉跄跄的把我推了出来。我还以为是桃桃其实我早就想到,能把事做的这么绝的只有叶小开。”说着,他转过头看了看桃花月。 “对不起,桃桃,对不起!”说着转身,说完转身而去。 “千魂!”桃花越想追却没有追出去,转身跑上了晚月楼。整个晚月楼的庭院中,只剩下叶小开,和花成风。 “花花……” “嗯。”华尘风轻声回答。 “我是去了前院,也确实带了刀,我也见了琴知知,也是我警告她必须离开,否则我会对他不客气。”叶小开可怜巴巴的说:“我就是在威胁她,我就是要她离开千魂,她必须离开。她当即就答应了,我又怎么可能再去斩断他的风味琴呢?我真的没有。” “她如果不答应呢?” “我……” 花尘风摇摇头,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搂在怀中。“小开,你觉得千魂和桃桃还有可能吗?……别傻了。” “花花,可我真的没有斩断过她的凤尾琴。” 花尘风笑笑:“小开,你还不明白?这已经不重要了。真相就是,千魂已经放不下琴知知了。” “重要!”叶小开轻咬着嘴唇。花尘风轻轻拍拍叶小开的脸颊,“就算你真的斩断了凤尾琴,真的杀了琴知知,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对于一个人比正义更重要的那行动才是偏爱。 “……”叶小开愣了一下,瞬间没有怨恨和怒火,轻轻靠在他肩上。或许正如他说的那样,琴到底是谁斩断的,真的不重要了。 花尘风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小开,只是你要明白啊,事已至此,恐怕再难挽回。只有希望,桃桃可以释怀了。” 叶小开没有说话,只是心情愈加沉重了,释怀?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又如何释怀?叶小开不敢想象。 今天不是十五,然而月亮却格外的明亮。在苏州这样多雨的地方也是难得。只是叶小开已经没有心思欣赏月色了,她的心中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般重的喘不过气来。她漫无目的的在苏州的小街上游荡着,心乱如麻,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千魂自昨日离开晚月楼,再也没有回来,桃花月愈加沉默,然而那种期待和隐忍,让叶小开不但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痛,更多的是一种担心,一种害怕,她知道不知道桃花月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这一关她将如何才能过去。 是的,她错了,她不该去找琴知知,琴知知本来就知道桃花月的存在,叶小开想起那把凤尾琴,别人都可以不相信,但自己却没有失忆,她从来没有动过那把凤尾器,可是它偏偏断了,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但事实却清楚的摆在她面前,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那柔弱恬静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一张脸。原来单纯的并不是琴知知,是自己这么多年风雨下来一点记性都没涨,傻蛋一个! “琴知知!”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叶小开一愣,不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琴苑附近,听说今天千魂去了苏州最着名的琴行。没有凤尾琴,还有马尾琴、鸡尾琴。叶小开冷冷的一笑,原本的动人的心弦却令她作呕。她急匆匆的绕过了琴苑,漫无目的的继续向远处走去。不知走了多远,她的心方才平缓下来,她叹了口气,花尘风说得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爱走了,再怎么追都追不回来。平生醉如此,千魂也是如此。事情一旦想出了结果,心自然也就安静多了。 这是哪?叶小开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这么远。她向四周望了望。这里或许是温泉山庄的后山,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温泉山庄也是一帮的产业。哪个达官显贵都喜欢去那里逍遥快活,因此就算夜深了,依然是歌舞升平。而温泉山庄的后山却安静多了,这里树木郁郁葱葱,虽然也建造了几处楼阁,不过只因后山太过于偏僻,基本都是闲置了。就算是白天,也不见得能遇到一个人,何况如今夜已经深了。不过对于叶小开来说刚刚好,如今她最不想见的就是人。她向前看了看。似乎前面不远处有一层,有个2层小楼,尖尖的。楼顶在树顶的上面冒了出来,站在上面静静的看着月亮,吹吹夜风,应该是挺惬意的。想着她紧走几步,腾空而起,凌空踏虚,扶摇直上,穿云穿云,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小楼之上。刚刚落下,叶小开就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十四章 是谁偷香,是谁无情 “有人!” 如今一帮还在备战,难不成是魔域的人已经知道了,派人来夜探苏州?想着叶小开压住脚步,伏在楼顶,警惕的看着周围。 在银色的月光下,从楼上看去一览无余,周围静悄悄的,连树叶都只是懒懒的微微摇动。声音从楼里传来,叶小开悄悄的顺着一侧的梁柱爬了下来,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然后手扒着窗檐,慢慢抬起头。用手指在窗棂上轻轻一捅。向屋里看去,屋主没有点灯,只是幸好今日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映进屋里些许亮光。只见屋中陈设简单,一侧是一个武学书籍陈列橱,中间只有一张八仙桌,桌上一壶酒,两个酒杯,还有几盘点心。另外在另一侧是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放着一柄黑白相间的双剑。而再里面是一个架子床。床上幕账松散的落着,半遮半掩,随着悉悉索索的响声,床帐不断的晃动着。 床帐后面有人?这本是无人居住的楼阁,是谁会在深夜躲在帐后?难不成真的是密探?见有人来了,藏了起来,想着,叶小开不由得一手伸向百宝囊,如果真的是探子,绝对不能让他跑掉。 而这时,那床上的动静似乎是更大了。 “啊!不要嘛!你弄痛我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人?”叶小开一愣。不但是女人的声音,而且是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只是被幕帐子当着看不见人。她轻轻的沿着窗边走到了另一侧,又透过窗口向里面望去,这一侧的床帐已经被拨到了一边,昏昏暗暗中,只见却是一名男子的身影在那里晃动。 叶小开一愣,听声音,那的确是一名女子啊。正在这时,屋中的动静更大了,连床都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啊……啊……不要……”又传来那名女子的声音。接着,那男子身影一晃,好家伙这一个人竟然又长出了一个头颅。一张娇美的脸从男人的头颅的一侧露了出来。人自然不能长两个头颅,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头紧紧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她不停地喘息着,发出一阵阵的娇喘之声。 “啊,他们再干嘛?”叶小开惊得目瞪口呆。 突然,那个女子抬起了头,眼神迷离,双颊绯红,朱红的口嘴微微张着,而也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这本欲生欲死的样子突然静止了,一双明媚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是她?夭小月。”叶小开一愣,也就在同时,那女子“啊!”的大叫:“有人!”只见她伸手一扯,床帐直接被扯了下来,盖在二人身上。同时叶小开也惊的不由得手一松,从楼上落了下去,转身就跑。 窗户迅速被推开了,一个俊逸的脸向下望去,只见叶小开如一道光,已经飞奔出了数里。 “是叶小开!”。这时那个女子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过来,随手把一件长衣披在那个男人身上。 “她看见你了吗?”那个男人望着叶小开远去的身影道。那冷冷的口气中透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慌乱。 “应该吧,但她一定没有看见你。”那女子叹了口气。 “谁都还好,偏偏是她。”那个男人狠狠地说。 “她又能怎么样?” “她可是最麻烦的一个人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做掉她?”那女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太难了,她轻功无敌,而且随身暗器毒药很多,很难控制住它。更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总跟着一个花尘风。” “我就奇怪了,花尘风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婊子,我呸!”那女子向窗外啐了一口。 “她应该暂时不会乱讲。毕竟就算讲也不会有人信她。”那男子转过身来,又来到了桌旁,倒了杯酒。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她很麻烦吗?万一她出去乱讲呢?” “讲什么?”男子淫荡的笑了一下。 “……”那女子一愣,是的,这种事该如何从一个女孩子口中讲出呢? “不过我们以后多注意些,不要再出什么纰漏。”说着。那个男子轻抚着那个女子的。“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这里也不能来了。” “大师兄,”那女主嘟着嘴道,“那你就不想我吗?” “想啊,”那男子呵呵一笑,上前把的女子拦腰抱起,“所以呀,我们今天要珍惜此时此刻是不是?” “大师兄!” “哈哈。”那男子大笑着一转身,把女子扔到了床上,接着身体一窜,重重的压了过去。 “啊,嗯——” 一阵阵咯吱吱压床的声音和一阵阵娇喘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叶小开一路飞去,直到躲进自己的房间,这才大口的喘了口气。“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确定,甚至不敢确定是夭小月,因为一切都太快了,就在夭小月抬头的瞬间,她已经掉了下去。“他们在……”叶小开脸突然红了,或许就因为她想到了什么才会那样飞快的掉下去。那人要是夭小月,那么那个男人又是谁?好像没有听说过夭小月有什么情人。床前的武器架上那柄黑白相间的双剑。似乎有些眼熟……直到她跑出多远,稳定了心神,那一幕幕才又闪现出来。 “是他,难道是他?”在自己第一天进入苏府,似乎看见的就是那把双剑,对,不就是苏大小姐的定情之物九宫双剑吗?难道他就是九浮宫的大师兄、苏老爷子的义子、苏云烟的老公文一剑?叶小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真的是他? 怎么会这样?苏云烟和文一剑这对情侣可是整个大一帮公认的最幸福的神仙眷侣,而文一剑那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作风,也是苏州所有男人的典范。仪表堂堂,武艺超群,对人温文尔雅,谦虚谨慎,对苏大小姐更是体贴入微,百依百顺,几乎是让整个苏州女孩子做梦都会笑醒的男人。 “呕——”想起那床上白乎乎晃动的人影。和夭小月阵阵的呻吟声不觉让叶小开做呕,真的是他们吗?不可能吧,可是那的确是九宫双剑,听说苏大小姐已有身孕,如果那真的是文一剑,叶小开不敢想,虽然自己与苏云烟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她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自己。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的是文一剑,真不知道苏州会变成什么样,一帮会变成什么样,物极必反,盛则必衰,黑暗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潜入……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半夜,叶小开只觉头昏昏,这是哪?似乎是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啊——哈哈哈!”远处的园子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来呀,抓不到我!”随着这银铃般的嬉闹声,一个靓丽的身影从花丛中钻了出来,正好与叶小开撞了个对面。她站住了,笑容立刻收敛了,是她。叶小开立刻看清了来人。夭小月!她怎么会也在这里?正在这时,花丛中又跑出来一个男人。 “花花!”小开的心一凉,“你怎么也会在这儿?”花尘风微笑着站在夭小月身后,并不回答。 “你不是说过夭小月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能沾惹的嘛?” 花尘风还是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身轻轻的抚摸着夭小月的脸,夭小月也就势倒在花尘风的怀里。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叶小开又气又怒,身体都禁不住颤抖起来。“你!”叶小开说着上前去拉扯二人却怎么也拉扯不开。“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可是她越拽二人抱的越紧。“再不分开,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一把飞镖已经在指尖闪耀。 “叶小开,来呀!”花尘转过身,指了指胸前,那声音却不是花尘风道声音。 “你来杀我啊!”他笑了,平生醉!叶小开只觉心如刀扎一般刺痛,突然猛一甩手,飞刀如一道闪电直接从二人的胸前穿过。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二人缓缓的倒了下去。他满身是血的趴在了地上,“我终于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平没有平生醉也没有夭小月,只有花尘风。 “不,不要。”叶小开疯狂的。跑了过去。 趴在花尘风的尸体上痛哭起来,“花花,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十五章 千桃之恋已成空 “小开,醒醒小开。” 叶小开缓缓睁开了眼睛,透过模糊的眼泪,看到的是一张张俊俊秀而熟悉的脸,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看着满脸泪水的叶小开,花尘风心疼的把她扶了起来,用手巾轻轻给她抹去腮边的泪水。“小开,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在屋外就听到你的哭声。” 叶小开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如痴如乜。 “在门外就听到你大声哭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闯了进来,只见你躺在床上满眼泪水,于是赶紧叫醒你了。” “花花!”没等花尘风把话说完,叶小开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别怕,别怕,”花尘风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有我呢,无论发生什么事。相信我相信的人,始终是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承担。”花尘风还以为她在为了琴苑的事。 “花花!”叶小开又扭过头,直勾勾的看着花尘风道,“我梦到夭小月把你勾引走了,结果。结果我就把你杀了。” “哈哈,”花尘风大笑:“你个小妞子,天天想啥,就夭小月,那样的女人怎么跟我的小开比,你这不虎吗?” “花花!”叶小开并没有笑。 花尘风深情的看着叶小开,“小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也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刀下。” “我不,”叶小开狠狠地摇着头,“我不要你离开我,但就算你真的要离开,你就告诉我,我……” “傻丫头。”花尘风轻轻把她拥入怀中的,“不许乱讲,没有那一天,我知道因为桃花月的事让你感到不安,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花花!” “小开,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护你周全,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现在桃花运与千魂的事必须有个了断,时间长了,我怕会出事情。” “嗯,小开和桃花月好好谈谈吧,或许放手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果然男人更了解男人。 “……”叶小开张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她不甘心,为桃花月这么多年的感情不甘心。但是她心里也非常明白,花尘风说的没有错,“好,我现在就去找桃花月。” “嗯,走!” 二人说着离开了叶小开的房间。桃花月就住在叶小开的楼上,楼上很是干净,门被推开了,屋中一个人都没有,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桃花月呢?难道他离开了?” “不会。”叶小开摇摇头,桃花月不可能这样悄悄离开,更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我知道她在哪走。” 琴苑中没有琴声,只有笑声,笑声轻快而娇媚。桃花月站在琴箫阁上,远远的看着,看着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快乐,如今却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扎在自己的心上,直到血肉模糊。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点痛,似乎整个人,整个心都是别人的。 “知知!”千魂把刚刚擦拭的新琴放在了桌上,“谢谢你。”琴知知笑着把刚刚斟好的酒放在他的面前。 “这都要谢,你这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千魂道。 “没有哇。”琴知知慢慢在千魂身边坐了下来,纤细的小手在琴弦上轻轻抚过,“谢谢您给我找到这么好的琴,更谢谢你可以在这里保护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真的好害怕。”说着,轻轻咬着朱唇,委屈的眼泪从泪眼中轻轻地滚落下来。 眼泪虽然是轻轻的,却重重的砸在千魂的心上,直至他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千魂,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的。” “可是桃姐姐怎么办 “……” “对不起,千魂,桃姐姐肯定会恨死我的。” “知知没有你的事,如果有,也是我的错,我会和她讲。” “千魂,你不要为难,只要你偶尔来我这,陪我听听琴,聊聊天就够了,我不乞求太多。”知知轻轻拨动着琴弦,“只想做你专属的琴师,就别无他求了。” “知知……”千魂叹了口气,“你对我真好。”说着柔柔的揽住她的双肩,琴知知娇羞的把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的道,“好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啊。” “千魂!”千魂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桃花月已经到了琴苑,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 “桃桃!”千魂一惊,继而反倒感觉轻松了许多,该面对的总怕去面对,一旦面对也就不过如此了。千魂轻轻推开琴知知。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先回避一下,一会儿我再去找你。”琴知知看看桃花月恨恨的眼神,转身而去。 “你太过分了,你想怎么样?”桃花月。眼里委屈和愤怒一点点蚕食着她那孔千疮的心。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千魂痴痴的看着琴知知进了屋,这才回过头来冷冷的对桃花月讲。 “跟我走,我不许你以后再来琴苑,也不许你以后再来找她。”桃花月上前拉着他的手道。 “呵呵,”千魂呵呵一笑,甩掉她的手:“桃花月,你这么做?都没有意义。” “你要再来,我就我就把这里都砸了,我就。……”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叶小开了。你是不是还要杀人?是杀琴知知还是我?” “大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桃花月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在华山你对我说过什么?忘了在洛阳你是如何对我舅舅的承诺了吗?” 千魂长长吸了口气,“桃花月,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事感情的事情没有道理好讲的,既已如此,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们。还是分开吧。” “什么?你说什么?” “我……”千魂摇了摇头,“这么久你没发现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人。” “不同哪里不同?” “你喜欢热闹,我爱清静。” “你不是说喜欢我每天叽叽喳喳的样子,像个快乐的小鸟似的吗?” “是的,我以前也这样认为,只是现在我发现,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喝酒,安安静静的听琴。” “我也可以呀,我以后陪你安安静静的喝酒,我为你安安静静的弹琴,好吗?”桃花月可怜巴巴的说着,轻轻拽着他的衣袖。 “你不要这样,装作很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好?”千魂向后退了一步,拽回了衣服。 “我……” “桃花月你说我三心二意也好,你说我始乱终弃也罢,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但我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也不想再耽误你。” “耽误,你这话说的太违背自己的心呢,我们这么久了,你现在说怕耽误我,你的良心呢。” “桃桃,你到底明不明白,这都没有用。”千魂厌烦的转过身去。 “没有用,那怎么才有用?你告诉我怎么样才你才不会离开我?” “桃桃,是我错了,但我希望你好好的,以后我还是你的师兄,我还是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那好啊,”桃花月含着泪笑了笑,“师兄,我要你做的事就是留在我身边好吗?你答应我好不好?” “桃桃,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爱的是谁,不要逼我。”千魂又向后退了一步。 桃花月缓缓走了过去,“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不会怪你的,你怎么会不爱我呢,千魂,我们离开苏州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保证,我们会和以前一样快乐。”说着,她走到千魂身后,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这宽实的后背是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不要这样,”千魂猛然闪开,桃花月差点摔倒。 “桃桃,从今天我就搬出晚月轩,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还是我们的师妹。”说着转身就走。 “我不要你走!”桃花月一把抓住了千魂的手。 “放开。”千魂越想挣脱然后却被桃花月抓的越死,似乎长在了上面一样。 “桃花月,你放手,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走。”桃花月又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 “你根本留不住我,放开啊,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不要,我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 “桃花月我就跟你说吧,我自从第一次见到知知,我就爱上她了,我爱她,深深的,我只爱她。” 他的话就像刀子直刺入桃花月的心,可是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痛到痛处不知痛,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死死抱住千魂“不,不是的!” “你是不是傻?像我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你又何必如此?” “我不管,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我以后保证乖乖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不会怪你,我一点都不会生气,以后也不会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 爱一个人的时候,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尊严当垃圾一样踩踏。 “你放开!”千魂说着却难以挣脱桃花月的手。他无意中抬起头,看见了远处,琴苑阁上一扇打开的窗户中,闪出一张恬静而深情的脸,只是那一簇愁眉中隐隐含着万般的委屈。 “知知?”千魂一愣回过头,狠狠心掰开了桃花月的手,猛地一掌推了出去。桃花月都没有想到千魂用内功来推自己,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推出一丈多远,摔倒在地,急火攻心,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千魂看着她,只是撇了撇道:“桃花月,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不要在此纠缠!你现在怎么这么贱呢?” “你说谁贱?”只听一声断喝,紧接着两个身影在空中一闪,站在桃花月身边,是叶小开和花尘风。 千魂哼了一声,把脸转移到别处。 “桃桃!”叶小开上前把桃花月扶了起来。 “小叶,”桃花月看看叶小开又看看花尘风,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你们来的太好了,我不能没有他,花大哥,千魂最听你的话,求求你帮我留下他好不好?帮帮我?” “桃桃!”,花尘风叹了口气。“唯有爱,不可以勉强。” “可是我不能没有他。可是他是爱我的啊!”桃花月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小开看了看痛不欲生的桃花月,把火气压了压转身对千魂道,“千魂,上次,是我不该来找知知的麻烦,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桃桃,要怪就怪我吧。” “我没有怪她,也不敢怪你。”千魂冷笑道。 “千少你与桃花月青梅竹马……” “别说了!叶少,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华山弟子众多,我和师弟师妹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你……” 叶小开心疼的看看桃桃,只见她衣服凌乱,发髻蓬松,满脸泪水,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声音嘶哑的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了,只是那乞求的眼神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只得又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尽量把语气放到缓和些,“千少,你看她这样你难道真的不心疼吗?” “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哪轮得到别人心疼?” “那你是她未婚夫啊?” “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们是有婚约的啊,你怎么可以背信弃义,说悔婚就悔婚,你对得起她吗?你还是人吗?“” “对,我是背信弃义,朝三暮四,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她,这些我都认了,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甚至杀了我。却不能改变我对知知的爱。” “你,你个畜牲!你以为我不敢!”叶小开再也忍无可忍,狠狠举起拳来一巴掌对着千魂的脸扇了过去。 千魂连躲都没有躲,霎时间,时间如停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而叶小开的这一巴掌也着实是重,只见一滴滴血从千魂的鼻子里涌了出来,而此时,桃花月也被吓得一哆嗦,连啜泣声都止住了。 “呵呵!”千魂用手擦了一把留下来的血,冷笑道,“打的好,你继续,都说叶少手狠心毒果不其然,但是我千魂也是怂货,今天就是今天了,我欠桃花月的,我这条命赔给她,可以吧,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但是,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要离开她的,你杀呀,来,往这儿捅!” 眼看叶小开杀意萌生,“小开!”花尘风急忙闪身隔在千魂和叶小开中间,“小开,不要冲动。”叶小开紧握着的拳头,咬碎着钢牙,狠狠的看着千魂。 “何必如此!”花尘风道:“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本班不该掺和,小开也的确冲动,只是千魂啊,你和桃桃这十年的情谊是假的吗?难道你真的如此忍心吗? “唉!”千魂叹了口气,看了看一边迷茫的桃花月道,“我知道她的个性,我也知道是我不对。就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讲,所以一拖再拖。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可她偏偏破裤子缠腿……” 话没有说完,只见叶小开闪身躲开花尘风,当胸一掌大喊一声“畜牲!”这一掌出其不意直接把千魂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千少!”不知道什么时候,琴知知已经跑了过来,伸手挡住了叶小开。“叶少住手,不许打他,我答应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了行不行?求求你们,不要打他。” “知知!”千魂踉跄的爬了起来,一把把琴知知拉开道,“回屋里去,我没事。” “千少!” “我没事。”说着他轻轻拍了拍琴知知,然后转身向叶小开,“叶少打的好。你打我我反到觉得舒服些。” “小开!”花尘风正要叶小开,千魂摆了摆手:“花兄你不要管。”然后转身对叶小开说:“你接着打吧,我的确欠桃桃的,今天算我还她了,打吧!” “好!那我今日就打你个朝三暮四,我就打你个喜新厌旧,我就打你个见异思迁,我就打你个猪狗不如,人渣!”说着,叶小开一拳拳的打在叶小千魂的身后,最后一脚把千魂直接踢了出去。 眼看叶小开如疯了一般,花尘风急忙大喊!小开住手,”说着一把紧紧搂住了叶小开:“小开,冷静,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花兄,你放开他吧。让他继续,打呀。”千魂重新站了起来,“叶小开,来吧,杀了我吧,杀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叶小开反手抽出了后背的单刀。 “你当然敢,你是谁?你又不是没有杀过,何况我?” “你……”叶小开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 “千魂什么呢?”花尘风道。 千魂哼的一声,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与叶小开二人怒目相视。 “打杀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能,我不管你们,你们继续!”花尘风的说着看着叶小开。 当然不能,叶小开当然知道,只是千魂那一句句伤人的话直戳肺腑,激起她那满腔的怒火,无法压抑。 看叶小开不说话了,花尘风又转身对千魂说:“千魂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你不对。你无理在线又出口伤人,这太过分了。” “我没有否认。”千魂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一直在找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没有,难道我要一直欺骗她才是对他好吗?我出口伤人,只是想绝了她的念头。” “你明明可以回头。为什么要一错再错呢?”叶小开道。 “呵呵,何是对,何是错呢?如果我和桃花月根本就是个错误呢?你为什么不说我已经一错再错了,为什么不可以回头? “你,你狡辩!” “小开,”花尘风一边挡住叶小开免得再起冲突,一边摇头,“如今争论对谁对谁错,真的没有意义。” “那桃桃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的爱,她是那么信任着千魂,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叶小开哭了,好像被抛弃的是她一样。 “可这是事实,你想桃花月这么伤心,这么痛苦,千魂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对他已经半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勉强一点意义都没有,持续的纠结时间越长,只能让桃桃更加痛苦。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道理好讲,你应该明白啊。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你就算打死他也没有用啊。” “哎呦,花帮主,这也难怪叶姑娘大动干戈。”原来这里吵吵嚷嚷的已经惊动了一帮所有的人,也早有人报送到了苏府这样的事苏擎天自然不方便出面,赶紧派苏大小姐过来查询。苏云烟带着夭小月等人急忙赶了过来,夭小月看着叶小开道:“叶姑娘曾经有过同样被抛弃的伤痛,自然感同身受,唉,毕竟都是天涯沦落人吗?想必叶姑娘现在想杀的也不是叶少千少吧?” “夭小月,你给我闭嘴!”叶小开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这么凶干嘛?我这不是为你开脱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我当什么事?刚我也听明白了,这点儿事儿,也至于打打杀杀的,这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好吵的,把我们一帮当什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这里内讧了。”云烟道。 “就是嘛,叶小开你能不能安生点儿。” “你……” “行啦,别吵,有你什么事,少说一句!”苏云烟小声对夭小月讲,然后转身对千魂道:“这事呀,说到底确实是千魂的错,你确实要好好的和桃姑娘赔个不是,有话好好说是吧?把话说开了反倒会好些,她若生气,打几下骂几句也在情理之中,你说是不是?” “是,大小姐说的是,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打是骂,我全认了。”千魂道。 花尘风暗自点头,罢了,不愧是苏大小姐,却也时有大家风范。也难怪这些帮中大小事物,苏老爷子会交给她处理。想着,不由得向露出由衷的赞叹。 “花帮主,你看这样行吗?花帮主!”苏云烟向花尘风笑笑说。 “大小姐,公正公平,花某佩服!” “那好,无论是分是合,让他俩好好谈谈吧。别人不要干预,我们都散了吧。”说着看了看叶小开,“叶姑娘,我知道你心疼桃姑娘,可是这样的事,外人越是插手越是麻烦,你说是也不是?” 虽然有着很多不甘心,但是叶小开明白苏云烟说的是对的,或许自己越是努力,离自己想的目标就越远。她看了看花尘风,花尘风对她点点头,但又看看桃花月那痴痴的样子,又有着万般的不忍。花尘风拉着叶小开的手道,“我们走吧。” “小开!”桃花月看着叶小开要走不由的喊道。 叶小开停下了脚步,花尘风叹了口气,“桃桃,你和千魂真的要好好聊聊,或许这才是唯一的办法。千魂,话语谨慎,不可再伤人了!” 千魂看了看花尘风,重重点了点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会好好和她谈,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她,我不会逃避的。” “好吧……”花尘风点点头。 “这样就好。”苏云烟也笑了,“走吧,知知,你先和我回苏府去。” “是!” 众人都陆续的离开了琴苑,整个琴苑只剩下桃花月和千魂。 第十六章 桃花月离开苏州,鸢花屿备战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琴苑,琴苑只剩下桃花月和千魂。 看着伤心欲绝的桃花月,千魂的心不觉得软了下来,他慢慢走了过去,叹了口气,轻轻地拉起了桃花月的手,就如同多少年前一样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说道。“桃桃!” 桃花月“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一头扎在千魂的怀里。千魂轻轻抚摸着她抽动的后背。心中又是一阵的难过啊,“对不起呀,我是真的错了,可是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你的爱是我不配,今生注定亏欠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 夜深了,菜凉了,酒也冷了,叶小开还是坐在桌前发呆。花尘风只是陪着,也只能陪着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更知道什么样安慰的话也没有意义,或许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这时门开了,迎面吹来的那原本柔和的夜风却显得格外清冷。 “桃桃!”叶小开嗖的站了起来,自己一直期待却又怕看见的人终于回来了。 桃花月一头松散的黑发下,依旧是那红肿的眼睛和更加疲惫的脸,只是没有了眼泪。她看着叶小开,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 “桃桃!”叶小开不敢问,却又想问。 “小叶,我想离开苏州,我想回洛阳了。”桃花月喃喃的说。 “桃桃,快进来坐,”叶小开和花尘风相视一眼,急忙过去,要把桃花月让进来。 桃花月微微摇摇头,摆了摆手,向后退了一小步,“小叶,花大哥,不用了。” “桃桃,你和千魂的事谈好了吗?”花尘风试探的问道。 桃花月点了点头,“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桃桃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只是……”叶小开叹了口气没有说,只是感情的事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 “我知道。”桃花月拉着叶小开的手乖乖的说。“是我错了,却让你从中做恶人。真是难为你了。” 叶小开不喜欢她这样乖乖的样子,然而就在轻轻把她抱住的瞬间,一丝泪珠从她眼中闪过。“桃桃!”叶小开心疼的说,“桃桃没有错,桃桃不哭。这不算什么,你没有千魂,还有我们,我们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桃花月轻轻擦去眼泪,抬起头,又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小叶。我没事了,真的。我走后你不要怪千魂好吗?” “桃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兄,我不想看他痛苦。” “桃桃啊,你好傻。” 桃花月摇个头,“都没有用了,我早该走了。”说完退出房间,转身要走。 “桃桃,现在深更半夜你要去哪?”叶小开急忙追了出来。 桃花月喃喃的说,“不妨事。我可以的。” “桃桃等天亮了,我和小叶送你回洛阳好吗?”花尘风道。 桃花月摇摇头,“我不想让人家看到我这样离开苏州的。”说着转身就走。 “桃桃!那怎么也要收拾一下东西吧?”叶小开和花尘风相视叹了口气。 “东西?”桃花月苦笑道。“都已经丢光了,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呢?”说完又回过头拉起叶小开放在花尘风手里,“不要管我了,我已经这样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花大哥,我把小叶交给你了。” “桃桃!”看着远去的桃花月叶小凯摇了摇头,“花花,我还是放心不下的,我陪她回洛阳。” “我也去!”花尘风道。 “不用了,”叶小开道,“我怕他看到我们出双入对的,恐怕更会难受。” “可是……” “再说,现在一帮随时会有行动,你还是留在苏州早做准备吧。” “那好吧,小开,你一定要小心,百宝囊带也没带,毒药带也没带,若遇到危险,不要仁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回来,知道吗?” 叶小开笑笑,“放心吧,这一路一半多都在一帮范围,我不会有事。”说着向花尘风摆摆手,转身飞快的向桃花月离开的地方追去。 花尘风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眉头逐渐皱到了一起,转身奔向琴苑。如今琴苑只剩下千魂一个人,只见他倒在桌前,半靠着桌子,怀中抱着一壶酒。 “千魂,你怎么醉成这样?”花尘风叹了口气,走过来一手去扶他。 “啊!”千魂一抬头看见花尘风笑了,“哈哈,花兄来来来,干一杯。” “千魂!醉成这样,还喝吗?” “谁醉了,哪有醉?”他说着拽住花尘风,“你醉了?还没喝就醉了吗?别装了,坐下坐下!干!”说着,扬着酒坛,把酒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 花尘风肩扶不起他来。无奈,只好半坐在他身边,“别喝了,我问你,你和桃花月到底怎么说的?” “桃花月!”千魂放下了酒坛,看着花尘风,突然松开了手,跪在花尘风面前。“桃桃,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吧,我是大坏蛋。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错了。可我实在回不了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桃桃……” “好了好了,”花尘风一把拽住了他扇自己耳瓜子的手。“桃花月已经离开苏州了,就现在此时此刻。” 千魂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我知道我不对,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知知,我努力过。我失败过,我勉强过,但是我心好疼,我不能没有知知。” “唉!”看着烂醉如泥、喃喃自语的千魂,花尘风叹了口气。难怪桃桃要连夜离开。她是真的心死了,说着看看千魂道。“恐怕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千魂叹了口气,拿起酒菜又是一顿猛灌,或许他醉了,或许他很想醉,却做不到。就算做不到,他也必须得醉。 零星的灯光下,孤寂的心,琴苑里只剩下桌下两个男人,无论喝酒还是没有喝酒,无论醉还是没有醉,都默默的祈祷着一件事,希望桃花月可以平平安安的到洛阳,洛阳有她的舅舅,洛阳是他的家,洛阳有永远不会放弃她的爱,至亲之爱。 当太阳升起以后,那万丈的光芒似乎可以赶走所有的阴霾。花尘风揉揉眼睛,想着昨晚原本是来劝酒的,反倒被他拉着喝了个烂醉如泥,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那也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他是自己认可的兄弟,只要他需要,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只是可惜了淘桃桃。花尘风看了看依然躺在桌下的千魂,想着他昨晚一遍遍的嘀咕着,“他走了,再也不会来了,”不禁叹了口气,一个人或许只要选择就会有痛苦,哪怕选的是你需要的。 “花大哥,你们醒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花尘风抬头一看,原来是琴知知,只见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千千羽衣飘飘而至,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女。 “知知!早啊。”花尘风点点头。急忙把自己身上的薄被捧起递了过去,“多谢姑娘。” 琴知知笑了笑,“哪里?昨晚见你们醉的太沉了,睡在这里。就没敢喊你们起来。”说着挥手让侍女收了花尘风手中的薄被,“他还没有醒啊?” 花尘风点点头,昨晚他喝的太多,的确,几坛上好的女儿红都见了底,那可是够醉死一头牛的了。 知知走上前,轻轻晃晃他,“千少,千少!”千魂哈了个气,半睁着眼看了看,突然坐了起来,“这,是你,你怎么在这?”琴知知一笑,没有回答。 “你真敢说,你就不看看这事呢?”花尘风知道他醉迷糊了,笑笑道。 千魂一愣,这才忙着四下看看,“这是琴苑,我怎么睡在这儿?“”他又看看花尘风,“你怎么也在这儿?” “还问?不是你昨晚死皮赖脸的拽着我在地上喝酒的时候了?”花尘风白了他一眼。 “……”千魂又是一愣,然后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语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什么好像!就是!”花尘风真的是被气乐了。 “你们昨晚确实喝了不少,我看到琴苑的酒都见了底,着实吓了一跳呢,这么一早就让吴妈煮好了醒酒汤来。”说完向侍女招了招手,侍女忙把一个坛子放在他们身边。又在一个盒子里拿出几个精致的袜勺摆好。 “多谢知知姑娘,”花尘风笑笑,“能想的这么周到,千魂可要好好珍惜啊。” 琴知知羞怯的低下头,亲自端起碗送到了千魂身边。千魂痴痴的看着他,点点头,“那必须的,今生今世,别无所求。”知知是红着脸,轻轻的用勺子盛起醒酒汤,送到了千魂嘴边…… 花尘风看着二人如此甜蜜的样子,自然不会再做什么电灯泡,一口气喝完醒酒汤,转身告辞。还没等千魂回答,人已经离开了琴苑。 “唉,世事无常啊!”花尘风不禁有些惋惜,桃花月没有错。可是似乎千魂也没有错,而且知知更没有错,希望事情到此为止吧,希望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花大哥! 正当花尘风边走边看他的时候,明儿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明儿你这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花大哥,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一顿好找!”明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刚才他们说你们昨晚就去回洛阳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花尘风笑笑,“是小开陪桃桃姑娘回洛阳去了,什么事这么慌张哦?” 明儿急忙把手中的书信交给了花尘,“我也不知道,送信的人比我还急,说什么,他们小姐就要活不成了。” 花尘风一愣,接过信,仔细一看,百里小仙!然而当他打开信封之时,才发现信件上没有一个字,只有一撮乌黑的秀发。花尘风回头问道,送信的人呢?在厅外等候,明儿到。 “跟我来!”花尘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一帮的会客厅,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在那坐立不安的等待着。“这封信是你送来的?”花尘风一举手中的信笺问道。 那人抬头打量了一下花尘风,急忙跪的,“姑爷,我可找到你了。”说着。鼻涕涕泪横流,“我是马二啊,以前您的马一直是我照料的啊。”花尘风脸一红,看着他说,果然是马二,没想几年竟然苍老这么许多。 “马二,云州一战以后,我与百里姑娘已经解除了婚姻,千万不可再如此称呼,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爷……不不不,花帮主,快去救救我家姑娘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玄那小子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我们刚送出那封信,他就把聘礼送过来了。” “看来林玄很中意百里姑娘啊。”洛明儿笑笑, “可我们姑娘可不想嫁给他,跟个搓地钉似的。” “哈哈,”明儿笑笑,“林玄矮是矮了点,但还是有模有样的吧。” 花尘风知道他在打趣,摆摆手,明儿笑呵呵地退到了一边,“小仙肯定是不乐意的。” “是的,我们姑娘并不同意婚事,本来没有反对,联姻就是缓兵之计,谁知道林弦步步紧逼,他带着聘礼来到云州,却不提订婚之事。因此我们大家都没有防备,谁知他走的时候会把少城主偷偷带走。” “你说小东被林玄带走了。” “是的,林玄把少城主带回了燕京,名义上说是带他去见世面,实际上已经言明我们姑娘要想见到弟弟,就必须尽快嫁过。” “小东可是小仙的心头肉,如今小东身处险境,肯定要把她急坏了。” “是啊,我们姑娘和少城主自幼相依为命,如今都要急疯了。少成主在燕京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若不是老城主拦着,估计,她早就用自己换少城主去了。” “唉!”花尘风叹了口气,“小仙的确会这么做。” “花大侠!”说着,马二突然跪倒磕头,“求花大侠早日去燕京,帮我们姑娘救回少城主,否则我们姑娘恐怕也活不成了。” “起来吧,”花尘风双手去搀扶马二。“我想林玄暂时不会伤害小东,我已经跟苏老爷子说过云州的事了,现在一帮上下都在备战期间。” “花大侠,可是我们姑娘这已经万分火急了,根本等不得,我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偷偷独自去燕京换人,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还有什么都晚了啊!” “她自己去燕京,她那么傻吗?那不就等于白白再送燕京一个人质?”洛明儿撇撇嘴。 “花大侠!”马二依然跪地不起,“她就是这么傻呀,你知道她为了少城主什么都舍得,也没有人能劝得了她,她只听你的话呀。” “她听我的?”花尘风苦笑一声。 “花大侠,请不要再为云州之战的事怪我们姑娘了,你知道吗你离开云州,我们姑娘有多么难过吗?她一直派人四处找你,却毫无消息,那时都是慕容芳和林玄勾结做的。跟我们姑娘没关系啊。” 花尘风沉默不语。 “花大侠,你真的忍心我们姑娘自投罗网呀?要不赶快可能真的来不及了。”马二边说边涕泪横流。 花尘风听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和苏老爷子禀报一声。然后先跟你回云州再做打算。” “真的?多谢花大侠,多谢花大侠。” “花大哥,你真的现在就去云州吗?”明儿道。 “事态紧急,可能不能再等了。”说着,他疾步奔向苏府。 “花大哥,等等我。”明儿飞快的跟在后面。 苏府一片,喜气洋洋,每个人都笑呵呵的,祥和一片。花尘风走进苏府的后厅。苏老爷子、苏大小姐和文一剑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着什么。花尘风不禁在门口停了一下,感觉自己出现有些不合时宜,刚想退回去。却听见苏擎天喊道。 “花帮主!”苏老爷子面向厅外,自是早早看见了他。 花尘风略显尴尬的笑笑走上前。“苏爷,我这儿来的有些打扰了。不方便的话我们一会再来。” “你这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看看文一剑。 “爹!”苏云烟脸一红。 “哈哈。”苏擎天大笑,“花少呀,我们苏家要有后继有人了。” “哦?”花尘风一愣。 “花兄,云烟有喜了,我们一帮就要添人进口进口了。”文一剑笑道。 “原来是这样,”花尘风恍然大悟,急忙道喜,“给苏老爷子道喜,给文兄道喜,怪不得我一进苏府,就感觉到处喜气洋洋的呢。” “哈哈,”苏擎天大笑。笑霸道“对了,看你急急火火的,是不是云州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苏爷睿智,如今百里小东被作为人质带到了燕京,百里小仙已经乱了方寸,恐怕会做出玉石俱焚的选择。” “哦,原来是这样。”苏晴天皱了皱眉,“这个林玄倒是下手挺快的。” “是啊,而且也很会恰中要害,这百里小东是百里小仙的命门,所以我想先去云中稳住他,想法救出小东。” “嗯。”苏擎天点点头,“如果这两个孩子有什么意外,就太可惜了。你先去云州,但是不能轻举妄动。平生醉不可小觑,燕京更是龙潭虎穴,无论如何稳住百里小仙,能拖一天就是一天。等我们到兵合一处,再去救小东,灭魔域。” “是,我知道了。”花尘风轻轻笑笑。 “对了,明儿。” “在!” “你还有千魂带上琴知知,跟随花少云州一行,一定要保护花少的安全。”苏擎天道。 “苏爷……”花尘风刚想拒绝。 “花少带上,他们人多好办事,否则我们也不放心。” 花尘风没有再拒绝,他点点头,“好吧,苏爷,保重,我现在就出发。” “花大哥!”苏云烟道,“这路途遥远,你们暂缓一日,明日再走,我好让人帮你们。多多准备。” “嗯,多谢大小姐好意,只是救人如救火,何况这几日我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告辞了。”花尘风抱拳就走,然后又站住了,回头对苏云烟道,“我到有一事要麻烦大小姐。” “哦?何事?” “嗯……”花尘风欲言又止:“算了。” 苏云烟多聪明,笑呵呵的走过去,小声说,“花少是不是担心叶姑娘回来找不到你,你放心我会把事情转告给他。” “多谢大小姐。”花尘风也笑笑,“我主要是想请大小姐把叶小开留在苏州,我不想她睹物伤情。无论过去多久的伤,依然是伤,疤痕依在,依然是疤,回忆中的痛,从来都只会更清晰。因此我不想她去燕京。” “哦!好吧。我会劝告她。”苏云烟点点头:“只是叶少的脾气你也知道,我怕我是留不住她的。” “是啊,是啊。”花尘风叹了口气,“所以想想算了。” “嗯,花少你放心去吧,我会尽力说服他,实在不行。让她跟着我爹一起去,你放心。” “谢谢,多谢大小姐,”花尘风笑笑,轻轻抱拳,转身而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苏云烟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花少还是如此痴情的人。 “难道我不痴情吗?”文一剑笑笑,轻轻抚摸了一下苏云烟的腰肢,苏云烟笑了,“你最好!行吧,对了,爹,帮主什么时候出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也要去!”文一剑。 “那当然,”苏云嫣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不去行吗?” 苏擎天摇摇头,“你老实的留在苏州,这跋山涉水的可不是玩儿的。” “爹,我哪没去过呀?”苏云烟哼了一声。 “当然了,你是谁呀?苏大小姐,但是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外孙呀。” “……”苏云烟无语。“不会有事的,他还那么小,都摸不到呢。” “越小越危险。”苏擎天摇摇头,“对了一剑,你去把苏大夫喊来,让他好好给烟儿上上课。” 文一剑说着对苏云烟做了个鬼脸,“这次呀,你就乖乖留在家里吧。” “你?哼!”苏云烟狠狠瞪了他一眼:“爹……” “烟儿,这事儿没商量,再说苏州不留人,你放心吗?一会儿苏大夫来了,你好好学学该注意些什么,再把府里的仆役呀丫鬟都喊过来,让苏大夫一起给他们也好好说教说教,我这就去趟鸢花屿。” “爹……”苏云烟着苏擎天离开,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一直被宠溺着。但是爹说的话,她一向是不会不敢违背的。何况初为人母的他,自然内心也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鸢花屿远离苏州城区,孤立于太湖之中,风景秀丽,却少有人烟,原为九浮宫的原址,自从冷月夜背叛卫如屠,血溅鸢花屿之后,这座岛屿就荒废了,直到一帮建立。卫子道重新回到苏州,他本来幼年之时就在鸢花屿长大,故带萧木等人故地重游,自然多种诸多思念,感慨万分,再加上也为了远离喧闹,修炼第十二层开太极。这幽静祥和,凝神定气,吸取天地之精华,自然会事半功倍。当然,这里除了。是修行的好地方,也是撩妹的好地方。 这么美的地方,自然是要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欣赏,可是偏偏这世上有不会撩妹的小哥哥,还有不屑风情的丫头,而偏偏这样的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就算是大好的风光也是枉然。 未之空跟卫子道来到鸢花屿之后,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里山水的灵秀,叹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卫子道点点头,“可惜结界被毁,否则那才算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呢。”未之空点点头,“的确没有结界,万一被偷袭可是太危险了。” “那倒也不妨!”卫子道笑了,“虽然没有结界,但是岛屿上还是很安全的。这岛屿三面为悬崖,唯一有的一条路是岛屿东面,而东面的码头到上山的小路都有暗线通往警钟。只要有人来上山,上会早早知道,何况还有明哨暗哨互相警戒,以保万全。” “这么厉害!”小舞从上了岛就被岛上这一望无际的奇花异草吸引了。她原本是跟随韦先生采药治病救人。如今看到这满地的花草。间不乏大量的草药,自然是万分欢喜。 于是这4个人在岛上各自忙活,卫子道在山顶瀑布前修炼太极拳。萧木在一旁修炼君子腿。蝶舞在岛上到处跑来跑去的采集草药。而在蝶舞采集草药的不远处,就可以看到未之空练功的影子。 日日朝朝,朝朝暮暮,倒是过得逍遥自在,直到苏擎天来到了鸢花屿,只是卫子道并不奇怪,该来的总会来。听了苏晴天的讲述,卫子道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事态紧急,只是越是紧急,越要沉得住气,毕竟他们面对敌人。还是非常强大的,当初自己靠头脑赢了平生醉,而今去了燕京,恐怕很难找到那样好的机会,除非自己的太极练到十二层,所以他必须要沉得住气气。“10天,再给我十天的时间!” 说着,他回头叮嘱苏擎天,“你务必嘱咐花少一定要忍住,等我们去了再动手,否则就太危险了。” “是,我已经叮嘱过了,并让千魂和明儿等人随从。” “嗯,对了,明儿的盘龙烈焰功离不开火箭队,让他们带上火箭队吧,进可攻,退可守。” “对啊!我竟然忘了回去立刻安排。” 卫子道问“听说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还有两位姑娘吗?” 这苏擎天叹了口气,“原本是一起来的两位姑娘,一个叫叶小开,是花少的情侣,一个是桃花运,是千少的未婚妻。谁知道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昨夜,这两个女孩子悄悄离开了苏州。” “哦,怎么会这样?”卫子道愣了一下。 “叶小开?”萧木在旁边也愣住了,“你说的叶小开是不是唐门的那个叶小开?” “好像是吧,他们都是从洛阳来的。” “小开?“”萧木转身对卫子道说:“大哥,你前些日子是说他在洛阳是吧?” 卫子道点点头,“想必是她。” “哦。”苏擎天一愣,“原来你们都认识。” “那自然认识。”萧木笑道,“我与小开出于同门,而且一起长大,熟的很呢。可惜她来了苏州,我竟然不知道。” “原来如此,”苏擎天摇了摇头,“他们来苏州之时,正好你们住进了鸢花屿,我也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就没有禀报。本想等帮主修完神功之后大家在一起多。相互熟悉。哎,不巧,你们看这……” “不妨事!”卫子道,笑笑,“有的是机会吧。” “谁知道呢?” “啊,为什么,难道他们不回苏州了吗?”萧木到。 “或许吧。” “发生了什么事?”卫子道问,苏晴天就把千魂和琴知知的事轻轻带过。“如今千少已经和桃姑娘反目,肯定是不回来了。至于叶少,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说,我又见不到我家的小开了。”萧木叹了口气。 “至少你知道她平平安安的,以后想见面有的是机会。”卫子道安慰的拍了拍萧木。 “嗯!”萧木又笑了,“是,只要知道她平平安安,我就放心了。对了,苏大叔,要是小开回了苏州,你可别让她一个人去燕京啊,一定留着她等我们回去。” “那是自然。”苏擎天点点点头,“花少也是这样嘱咐的。” “苏大叔,”这是门外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进来。 “原来是蝶舞姑娘和未护法。蝶舞姑娘,你们这是……”苏擎天今天看看二人都提着篮子问。 “采药啊,”蝶舞笑着走了进来,“未大哥!” “小舞辛苦了。” “不辛苦,我今天采了好多寒鸦草,一会儿就可以多做点药了。” “做药做什么呀?谁生病了?”苏擎天一愣。 “苏大叔,这你就不知道了,没人生病,我在魔域时候跟着韦大夫做丹药,所以学会了好多药方。在魔域里的人修行比较快,就是因为会对有有功的弟子奖励加速修行的丹药。” “还真有这种药?难道这就是江湖中盛传的碧霄丹?” “嘿嘿,我现在能力不足,还做不出碧霄丹,只能给大哥做些些镇心理气丸。”蝶舞略显惭愧的说道。 “这已经很好了,否则我也不可能修炼的这么快。”卫子道笑道。 “真的呀。” “嗯,小舞已经很棒了。”卫子道说。 蝶舞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苏大叔,我就不和你闲聊了,我要去做药了。”说着如一只蝴蝶一样飞向后院,未之空略显尴尬的和苏晴天点点头,也跟了进去。 “听说修炼修为丹费时费力。” “是啊,真是辛苦小舞了,这样估计修炼时间更会提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卫子道说,“救人如救火,越早越好,你说是不是?” 苏擎天望着蝶舞的身影,没有说话。 “苏大叔,”萧木在他眼前摆摆手。 “哦?”苏擎天笑笑,“这个女孩子真是又勤快又可爱。” “是啊。”未子道也笑了,“小舞真的是个好姑娘。只是性格略有些直率,但是不失纯真啊。” “可惜呀。” “可惜什么?”卫子道一愣。 “你说蝶舞和未之空如果只能留一个,你会留住谁?”苏擎天道。 “什么?”卫子道一愣。 “那怎么可能?蝶舞和未之空可是分不开的。”萧木道。 苏晴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看卫子道。 卫子道愣了一会儿,接着皱了皱眉,“苏大叔,多虑了吧?小舞和未之空在我心中同等重要,我更希望他们快乐幸福。” “或许你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我一直感觉这个小舞对你太过于上心了。”苏晴天叹了口气,“也或许是因为芝芝和千魂的事让我太敏感了吧。” 卫子道点了点头,“苏大叔,放心,我明白了,等过些日子云州的事有些了断,我就去和他们说说终身大事,大家一起喝个喜酒,热闹热闹,如何?” “子期!”苏擎天点点头,“我觉得这样可以,到时候婚礼的事就交给我吧。” “好!”卫子道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苏擎天又略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回苏州安排不提。 只说卫子道,他多聪明的人,又颇经历练,苏擎天善意的提醒让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许多。想想刚才未之空略显尴尬的笑容道,“萧木。这镇心理气丹你有吗?” “没有啊,何止我,未之空都没有。”萧木挠挠头,“我们这是熟悉下套路,修的快点慢点无所谓呀。” “未之空也没有?” “嗯?对啊,怎么了!” 卫子道心中一沉,难道是我?太大意了,自己一直把蝶舞未之空当做一个人对待,难道有什么越礼之处尚不自知?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只觉心神烦乱,一股气息逆向冲来。卫子道急忙稳住心神,把逆流的气息冲了回去,暗道,好想。不能出什么差错,时间已经很不宽裕了,云州的事迫在眉睫,花尘风此去云州,恐怕还是会和魔域动手,一切都是箭在弦上啊,这镇心理气丸只能愧领了,一切等从云州回来再说吧……想着气入主经,加速修炼起来…… 第十七章 叶小开一梦,桃花月跳崖 几日下来,桃花月所讲的话不超过十句,神情淡漠,恍恍惚惚,对于一个伤心的人些许宽慰的话。还有用。但是对于一个死心了的人,什么话都似乎很多余。叶小开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又毫无办法,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们是在回洛阳的路上,却又不是赶路人,他们没有行李,也没有车马,心不在焉,走走停停如游魂一般。或许桃花月并不想回洛阳,只是在无处可去,她的眼是空的,她的泪是冷的,青紫的口唇咬于齿间,步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叶小开紧跟在她的身边,她的眼中只有桃花月。她哭,她陪着哭,她笑,她却笑不出来。她倒下了,闭上眼,她守在一边,为她遮挡一丝风寒。几天下来,桃花月瘦了,叶小开也瘦了,桃花月发迹凌乱,叶小开凌乱发髻,桃花月,眼窝深陷,叶小开深陷眼窝。桃花月疲惫不堪,叶小看不堪疲惫。终于,前面就是洛阳了。 桃花月看了看,那是洛阳的山——冰蚀崖,过了冰蚀崖,顺着洛水的方向一直走,就是洛阳的东门。叶小开自然也认识冰蚀崖,她长长舒了口气,一路上多辛苦都没有关系,只是心一直揪着,桃花月,悲伤隐隐。她却恨不得大哭一场,或许不只只是为了桃花月。 不但是痛苦和压抑,而且是无限的忧心。看到洛阳就看道了希望,朱大有,朱爷,他一定有办法能让桃花运好起来。在人最伤心无助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比家更好的选择。 “桃桃!”,叶小开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的,今天在这休息一一晚,明天我们再加把劲儿,直接就进了洛阳了。说着有意的笑笑。 “好想朱爷,还有我那软软的小床,不对?我们先泡一个热热的玫瑰浴,再好好的吃朱爷一顿,你看如何?” 桃花月依旧安静的躺着,两眼空荡荡的,望着幽兰的天空,“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睡吧,我好累。” “好!”叶小开点点头,这或许是她这几日说的最正常的一句话。终于到家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小开也太累了,她拉着桃花月的手,眨眼进入了梦乡。 当叶小开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雾气昭昭什么都看不见,她下意识摸一下身边。空空的! “桃桃!”她轻轻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她的心瞬间凉透了,“蹭!”的站了起来,揉揉眼睛,打开了火折子,微热的火光下,依然什么都没有。 “桃桃!” “桃桃!” “小开!”叶小开回头一看,不止桃桃,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千魂? “千魂!你来了?”叶小开的心突然感觉快乐了起来。 “什么?我来了?”千魂笑笑,我一直在啊。” “你一直在?”叶小开有些迷茫了,但是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看着桃花月那一如往昔灵动的眼神和满眼的爱意,毋庸置疑,千魂的确一直都在。 “小开!”桃花月走了过来,轻轻抱住她。“不要难过了,没有花大哥,还有我们呢。” “什么?”叶小开一愣,她四下一看,的确少了一个人。“花尘风?花花呢?” 桃花月沉默,她怜惜的看着叶小开,欲语还休。 “花花呢?”叶小开抓着桃花月的手有些颤抖。 桃花月无助的看向千魂。 千魂皱了皱眉头道。“小开。你们?不是刚刚已经分手了吗?花大哥已经走了啊,怎么你都忘了?” “啊!分手?”叶小开一愣,只觉得头嗡嗡嗡一下。天旋地转一般,心突然的好疼。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摇着头。“怎么可能,不可能,花花怎么可能会离开我!不可能!” 但是桃花月悲伤的眼神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叶小开只觉得脚下一空,如坠入万丈悬崖一般。 “啊————” 叶小开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天蒙蒙泛亮,略有一层薄雾袭来。原来是一场梦,叶小开只觉全身惊了,一身冷汗,这太真实了!花花!她努力的回忆着一切,那真的是一场梦,虽然是一场很真实的梦!叶小开长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这几天太过于紧张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想着。她下意识地像身边看了一眼,瞬间一身冷汗,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桃桃!” “桃桃!”叶小开刚放松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桃桃!” 叶小开顺着路边被踩踏的痕,踩踏过的痕迹追了过去。她不知道。她要去哪?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的袭来。 “桃桃!你在哪?求求你快出来。” “桃桃!” “桃桃——你在哪!” 叶小开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叶小开,嘶哑而颤抖。 冰蚀崖之所以叫冰蚀崖,就是因为这是洛阳最高的山峰,就算是炎炎烈日,风上也是冷风习习的。而如今已经入秋了,越往上面走,越是感到寒风刺骨,冷冽的寒风。似乎直接穿透了叶小开的身体,踩踏的痕迹依稀可见,直通崖顶,叶小开似乎已经明白了桃花月的来意,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 “桃桃!” “桃桃!” “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桃桃。”叶小开在心中千遍万遍的乞讨着,更加快了步伐。当她登上崖顶的时候,依稀看见远处一个人影正缓缓的向前走去。 “桃桃!”叶小开一愣,喊道。 那人站住了慢慢回过头来,真的是桃桃,那无神而干枯的眼睛中充满了绝望。 “桃桃!你怎么跑这来了,你要做什么!”叶小开说着紧走几步! ““站住!不要过来!桃花月边向后退边大声喊道。 “桃桃!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我了吗?你要去哪!!” “小开你回去吧,我们就此别过!” “桃桃,说什么呢,前面就是洛阳不把你交到朱爷的手中,我怎么会放心!”叶小开勉强挤出点微笑又向前走去。 “别过来!”桃花月大喊,又向后退了几步。 “桃桃!”叶小开站住了,因为她这才发现,桃花月后面不远就是万丈深渊!其实,或许她早就明白了桃花月想干什么。“桃桃,我不过去,你也回来,我们一起回洛阳好吗!” “小开!”桃花月喃喃的说:“回洛阳!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回洛阳,现在我还有什么脸回洛阳!” “桃桃!这事根本不怪你啊!” “怪我,当然怪我!我与师兄十二年的情义,竟然抵不过几跟琴弦,哈哈哈哈! “桃桃,这怎么能怪你呢!千魂特么的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渣男,他们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叶小开道。 桃花月摇摇头大叫:“不,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叶小开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那样的人,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桃桃,无论如何你怎么想你们已经分开了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哈哈哈,分开了,分开了?,哈哈哈,小叶!”桃花月忍住悲伤道:“对不起,我本来想出了苏州就甩掉你,可是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 “甩掉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要一直陪着你!“我不会回洛阳的!” “好,你说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桃花月淡淡的笑了笑,望了望前面,前面已经是路的尽头了。 “桃桃!”叶小开摇摇头:“你在想什么?他不配,他不过是个渣男,有什么好留恋的,坚强点好不好?”叶小开停了停,咬了咬牙牙道。如果揭开自己的疤痕可以与她感同身受,痛也是值得的“桃桃,你应该知道我是如何来到洛阳的,我何尝不是悲痛欲绝,但是如果我当初放弃了,又怎么会遇到花花?或许所有的分手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啊。” “呵呵!”桃花月苦笑道。“小叶,我不是你,我也没有那么坚强。我喜欢千魂,我不想再有什么开始,我根本就离不开他。” “桃桃!你们那天不是商量好了吗,不是已经同意分手了吗!” “是的,我不能不同意,我不想看他伤心,我不想看他为难。可是我不可能分手,除非我死了。” “桃桃,你胡说什么,他都不怕你伤心,他都看不见你难过。你看不到吗?你心力憔悴,痛不欲生,他都没有一点点的心疼。这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还有什么分不得的?” “分手!”桃花月摇摇头,“小叶。我和师兄十二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说分就分的开?十二年呀,小叶!十二年呀。分开!永远都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说罢,桃花月一转身,向断崖跑去。 “桃桃不要,”叶小开腾空而起。 “不要啊!” 她哭喊着连续穿云,并纵身一跃的扑了过去,一手直接抓向桃花月。 可是桃花月却毫无半点留恋,脚下更没有一丝的停留,直接冲到断崖,她轻轻飘起的丝带在叶小开的指尖划过。 “桃桃——” 第十八章 险一险,香消玉碎一念生,两世为人 一个人若一心求死,根本不会给别人救他的机会,更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一颗死了的心又怎么可能再后悔。她的心碎了,难以忍受的痛,让死远比活着更容易,而留下的所有的悲伤,也只有她的亲人来承受。 “桃桃!” “桃桃!”叶小开只觉眼前一片的空盘白,自己最爱的姐妹就在自己眼前那么一闪,消失了。 “桃桃!” 当桃花月的衣襟在叶小开手边划过的时候,世间再无桃花月,叶小开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从半空中啪的摔在地上,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啊!”也就在她绝望摔倒的同时只听见一声惨叫,是桃花月的声音,这冰是崖,崖高万丈,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崖底会是哪里。不过。别说这片刻摔不到底,就算是摔到底,上面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是偏偏听到了:“啊——”的一声。 叶小开不禁抬头一看,只见桃花月从崖下缓缓升起。而痛苦之声也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这是什么情况?叶小开刚一愣,而这时桃花月已经一头从上面摔了下来,他急忙爬起,纵身上前,抬头把桃花月轻轻抱住,只见她嘴角有一丝丝的血渗了出来,双眼紧闭。 “桃桃!” “桃桃!桃花月明显深受内伤,这时只觉一个人跑了过来。叶小开回头一看。 “飞少!”的确是杜若飞,而且似乎还不止杜若飞一个人,一股冷森森的气息远远逼来。 月神——冷月夜 “桃桃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杜若飞跑到他们身边,关切的问道。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叶小开一边放下桃花月,一边问道。 “我们在回洛阳路上,刚听见你的哭喊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循声而来。正看到桃花运跳下悬崖,是我师兄迅雷不及掩耳的使出龙爪手,龙腾移步,神爪探伸。将她拉了回来。只是……” 杜若飞看了看昏迷过去的桃花运道。“这招批亢原本就是焚筋断脉之重招,再加上事出突然,没想到竟然伤了他,我师兄是一番好意”。 不用他说叶小开也知道是冷月夜是好意,除了他或许世界上再也不可能在如此瞬间远在丈外,可以把人救上来,只是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一生一死,一死一生,这瞬间几个轮回,难怪她会痴愣,叶小开看看杜若飞,又看看桃花运,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桃桃!你真狠心啊,你就想这样绝绝而去嘛!” 杜若飞被她哭得不知所以,以为桃花月死了,急忙上前摸了下桃花运的脉搏,叹了叹他的气息道。 “小叶,桃花月气息凌乱虚弱,伤的不轻。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只是昏迷,不会伤及生命。”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颗小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在她口中。接着轻轻退出一股真气,帮她把药送了下去。 这时叶小开也渐渐止住哭声。 “飞少,她真的不会死是不是,她不会死是吗?” “放心,不会的,真的” 叶小开转身一头磕在地上:“”多谢月神,飞少救命之恩。呜呜! “我们好像不应该在洛阳遇到你。”冷月夜站在一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 “对不起,月神。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才会来洛阳的。” “我是问缘由的人吗?”冷月夜冷冷冷笑道,月神只问结果,天下人皆知。 “师兄。”杜若飞可怜巴巴的看着冷月月。 “那好吧!给你个机会,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冷月夜道 “……”叶小开艰难的叹了口气:“我是互送桃桃回洛阳,交给朱爷。” “回洛阳!当初你们可是哭着喊着要去苏州的,今天怎么又想回来了?”冷月夜笑道,“这倒真是有趣。”其实冷月夜很少笑,但是他笑的时候往往更可怕。 没有人敢在月神面前撒谎,叶小开也不想撒谎,就简单的把千魂另有新欢与桃花月分手的事如实的说了一遍。 “原来桃桃因为这件事自寻短见,唉!千魂他简直太不是人了,枉费桃桃,朱爷一直那般深情厚谊的对他。”杜若飞怒道。 “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死了算了!”人虽然是他救的,但话却真的如冰铁一般,又冷又硬。 “她没有错,该死的也不是她。”叶小开愤愤的说着,瞪了一眼冷月夜,似乎眼前这个男人也该死?不应该说,天下男人都该死。 “谁该死呢?杀了他不就完了吗?骂有什么用。”冷月夜听着叶小开愤愤咒骂,反倒丝毫没有生气,甚至神色舒缓许多。 “杀……”事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但是冷月夜的话又让叶小开无法反驳。当然,她心中自然是清楚,如果是冷月夜,他绝对是杀了就了的做法。 “师兄,”杜若飞道,“不管怎么说,桃桃如今这样我们能不管吗?再说她还是朱爷的外甥女呢。” “别说废话。” “师兄,现在桃桃身受重伤。我想还是先把他送回洛阳治疗,求师兄准予!”杜若飞转身跪在冷月夜面前。 “想救就救!”说完冷月夜说完转身就走。 杜若飞一脸惊喜,急忙抱起桃花运对叶小开讲,“事到如今,有话,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嗯!”叶小开点点头。 “那我们走,我们那边有马。” “多谢飞少!” 谁知二人刚往山下走了两步。冷月夜停了下来。“阿飞,桃花月你可以带回洛阳,叶小开不行。” 叶小开一愣,随即道,“月神,我把桃花月送到洛阳,立刻离开。” “我们不认识洛阳的路吗?” “不是我在她身边,可以安慰他呀。” “如果你的安慰有用,他还会。在这里吗?” “你……”虽然话很刺耳,但是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若不能把桃花运交到朱大有手里,似乎又于心难安。想着叶小开仍慢慢的跟在后面。 “叶小开,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冷月夜冷冷的道。 “月神……”。 “再往前跟一步,别怪我不客气。”月神从来说一不二,叶小开只能站住。杜若飞看看冷森森的师兄,也不敢多言,小声的对叶小开锁的。“你走吧,放心,我一定。会把她的伤治好。交给朱爷。” “飞少!” “放心,虽然我们已经在相互对立的阵营,我们曾经毕竟也是朋友。而且朱爷桃桃一直对我不薄,我自然不会以怨报德。你回去吧,洛阳不是你该来的。” “希望飞少能多多开解她,平安交给朱爷。我……”叶小开说着腿一弯跪在地上,一头扣下:“我叶小开在此谢过了!” 杜若飞点点头转身同冷月夜下山而去。 叶小开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一时间只觉得身心疲惫瘫软在地。桃花月纵身跳崖的身影挥之不去,只觉一股辛酸苦楚溢满胸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叶小开苦笑道,这只是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笑话。十二年,尚觉太久,何须一生? …… 叶小开离开洛阳回到苏州,这才知道花尘风早已经带人前往云州了,卫帮主明日也要出关,后天将率其余人一起前往云州接应,由苏擎天之女苏云烟大小姐守城。苏云烟,本想传花尘风的留言,让叶小开一同留在苏州。然而,当她来到晚月楼的时候,发现叶小开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云州一行万分凶险,魔域之人心狠手毒,花尘风竟然只带了千魂明儿前往,想想都让人害怕,她怎么能不心如星级如焚?因此未在苏州停留半刻,急急忙忙踏上了北去之路。 出苏州,过金陵,一路向北,几日匆匆,不知不觉早已经出了一帮范围。叶小开整了下行装。四下望去。这条路自己也算是略熟识了。断魂谷,此处向西便是去断魂谷的路。断魂骨中,是自己救了哥哥,还是哥哥救了自己? 或许那个结就是注定那样来解开而已。而自己和哥哥均不过是断魂谷的过客。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对于当初哥哥莫明的匆匆离去,虽然没有怨恨,却依然会觉得委屈。而最终自己还是回了苏州。而想着花尘风在苏州聚义厅介绍自己时那无比自豪的样子,叶小开不禁开心的笑了,无论别人认为你好或不好。你都以我为荣。或许,这才是一种更真实的爱。 叶小开一边想着,一边向允州的方向奔去。很快就到了允州,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样了,进了允州可以好好打听一下。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一阵阵马蹄声响起,这荒山野岭的会是谁呢?不对,还是一群马蹄声。叶小开不禁向路边靠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由远及近一群人骑着马冲了过来。时不时的还挥舞着马鞭。带着一路的烟尘眨眼之间飞奔而至。 叶小开急忙闪在路边,这一马队咆哮着在叶小开身边呼啸而过,而就当最后几匹马跑过的时候。竟然放慢了步伐,不时回头看看他。 这已经是魔域领地了,叶小开自然不敢怠慢,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多生枝节,想着转身向岔路上走去。逐渐没于山坡之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正当她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不禁回头一看,只见山坡上站了一群骑马的大汉。正是刚才在路上遇上的那些人。叶小开暗道,不好,也在同时,只见山坡上一名大汉高举着一面小旗。小旗摆下十几匹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喊杀声震耳欲聋。 “抓住她!抓住她!” 叶小开尽管还不知道为什么,却也知道他们自然是奔他而来,急忙施展轻功,转身就跑,然而已经迟了,眨眼之间,这十七匹马包围过来,把叶小开严严实实的围在里面。 “小娘子,我看你很面熟啊,你这是要去哪?”那个红马上的大汉笑嘻嘻的,边说边催马来到叶小开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让开!”叶小开紧张的向四周看看。 “哇,小娘子还蛮凶的。够劲!”红马上的大汉淫荡的笑了起来。 “老八,你这天天离,那娘们儿活不了吧!”一匹黑马上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别忘了小三的教训。” “二哥现在怎么如此胆小了?”这个被称为老八的人哼了一声。 “我胆小?到了燕京,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耽误大事。”二哥道。 “老二说的对,别耽误了大事,我看这个女子也不是一般的人。”说话的人骑的也是一匹黑马,黑的发亮,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他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毕恭毕敬的点点头。 “大哥,你说对了,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老八一拍脑门儿的,“我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她就是3年前。软堂主让我们追捕的人叫什么开来着 “是吗?你没记错。”老大道。 “是啊,”老八看着叶小开咽了下口水的。“那时他的画像。我可是看了一遍就忘不了,大哥知道我就喜欢那么瘦瘦小小,白白嫩嫩的,嘿嘿。” “大哥,老八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他。”老大身边的一名男子打量了一下叶小开道。 “你是不是叶小开!”老大骑着马向前踱了两步,问道。 叶小开看着四周这些男人,就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再听这一群这一痛的叫喊声,言语粗鄙淫大,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怯意。这要是落在他们手中,恐怕想死都难。想着他一手慢慢的按在了百宝囊上。 “不说那就是了。”老大的嘴抽动了几下,笑道。“”们正愁给灵王送点什么见面礼呢,你自己就跑出来了。兄弟们就别客气了,上。抓活的。” 说着。几个人下马,拔出单刀逼近叶小开,正在这时,只听山坡上又传来一声呼喊。 “呔!小爷再此!想打架找我啊!”众人循声望去,之间一名骑着白马的少年,站在山坡上傲然而视! 众匪徒大叫:“是他!” 第一章 俏佳人遇险,俊少年惩威 只见山坡上的少年,白衣白甲,素锦的披风随风而摆,面如冠玉,口若朱丹,身似游龙,行若长虹,不禁暗道,好俊秀的少年! 正当众人暗自称叹之时,这名少年已如一支离弦之箭,眨眼之间闪到近前,冲进人群之中,手中一把单刀上下飞舞,刀快风紧,众人纷纷躲避。瞬间这名少年已经冲到了叶小开身边,就在他从叶小开身边掠过之时,一只手伸到了叶小开面前,或许人和人之间天生就有着一种信任和默契,叶小开急忙伸手握住了这名少年的手,二人双臂同时较力。叶小开腾空而起,闪身落在了这名少年的马背之上,同时顺手将手中暗藏的烟雾弹抛出。一片带着迷魂香的烟雾四散开来,众人一见不知为何物,急忙向四周退去。趁此时机这名少年的白马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出人群,眨眼间直起疾驰而去。 “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追。” 这群人倒也不是乌合之众,迅速拨转马头,喊叫着紧追不舍。这名少年看了看身后的烟尘,不但不慌,反而笑了大叫一声:“来得好!” 说着回头看看叶小开,“大美人儿抓紧了,架!”他马鞭猛抽,马如一支离弦之箭,冲向远处的一个镇子。 这马也太快了,叶小开都还没有辨清方向,这马就到了镇子旁。叶小开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村镇,竟是是一个荒废百年的古城。几乎古城内的房屋都塌陷了。半掩的黄沙之中这名少年并没有急着进入古城,而是略一停留,回头张望,只见那群人在烟尘中渐近,才呵呵笑着挥挥手。 “儿子们!小爷在这呢!”说罢迅速催马进了古城。 “那小子在那呢,别让他跑了,抓住他!”又是一阵阵的嚎叫声。 古城中的街道狭窄而不平。这名少年在这样残垣断壁中穿梭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突然,前面的路被一根倒下的石柱挡住了去路,这名少年却丝毫不见慌张,只见石柱越来越近,少年猛拽缰绳,双脚用力夹住马身,大喝一声。“架!”只见白马嗖的一声腾空而起,从石柱上飞了过去。这名少年在石柱另一侧笑呵呵的拨转马头,对后面的人招招手。 “儿子们!来啊!” “抓住他,杀了他,任谁对这样的挑衅都会火冒三丈,”何况是一帮强盗。见这少年近在咫尺还如此张狂,都要气疯了。只见他们老大双手一挥,一队变成两队,分别从石柱两侧街道绕了过去,眨眼间冲到他们身后。 那名少年不慌不忙,转身,直奔古城城门。 远远看去,这个城门洞保存的还算完整,约有十几米长。少年迅速闯过城门,同时伸手指含在口中,立刻一阵悠长的哨声响起:“嘟——————” 而且就在这时,那群匪徒也追了上来,相继进入城门洞,而就在他们刚刚进城,进入城门之时,只听一声炮响,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城门洞猛地塌陷下来,这帮匪徒还没有反应过来,排在前面的匪徒已经连人带马都被压在了 “哈哈哈!”此刻,少年已经停了下来,勒住马头回头观望,不由哈哈大笑。 “朝秦!”一声清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小开抬头一看,只见一蓝衣少女骑着一匹同样的白马跑了过来。 “楚楚,干得漂亮!”那个少年大喊那女子微微一笑,好温柔的一个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笑起来,认识谁都会忍不住。会一起跟着笑。这少年看看后面,又哭又喊的抢人群道: “儿子们,小爷走啦!记住小爷叫朝秦,以后小爷所过之处就自觉的滚远一点,哈哈哈!”说话间,一波马头一路向北跑去。 叶小开似乎除了跟着他走,并没有别的选择,不得不说朝秦的骑术是一流的,马如流星四箭一般的在山丘丛林中穿梭,叶小开只觉两耳生风,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不得不紧紧的抱住朝秦的腰,只觉他的腰柔软而纤细,不禁暗道。如此霸气的少年,竟然如此消瘦,莫非先天不足?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逐渐放慢了脚步,欢快的跑进了一个山谷,在一所木屋前停了下来。北方气候干燥,多尘少木,而这个地方却到处郁郁葱葱,小溪潺潺,微风习习,空气清新而湿润。叶小开被眼前这如恍若江南的美。惊呆了。不禁问道,这是哪还是允州? 朝秦笑着看看苏州到。这里离允州不远了,因为它地处谷中,又有温泉滋润,因此气候会湿润温和许多。 “怪不得呢。” 朝秦回头看看,还在四处张望的叶小开笑道:“大美人到家了,是不是舍不得松手呀?” 这一路风驰电掣,若不是抓得紧,估计早就被甩到爪哇国去了。一直到马都停下来了,叶小开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朝秦腰间的带子。如今听朝秦这么一说,不禁脸一红,急忙松开手。 朝秦好似不是故意捉弄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飞身下马,同时反身将她轻轻抱了下来。 “大美人,好轻啊,身体软软的,抱着好舒服!”朝秦笑嘻嘻的把她放在地上。 叶小开的脸更红了,头都不敢抬眼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道,“多谢大侠相救。” “大侠?”朝秦笑笑,“我可不是大侠,我是大坏蛋。”笑呵呵的推开了门。 屋中陈设简单而整洁,略微散发出一股清爽的幽香。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里面是一个屏风,隐隐可见,内屋里有两张小床各放一边。 朝琴走过,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两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叶小开说,“大美人,你喝吗?” 这一路奔来,干燥的风都要把嘴唇吹裂了,但是还不至于渴到去喝一个男人喝过的杯子里的茶。这个男人还是刚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叶小开尴尬的笑笑,摇摇头。 楚楚甜甜一笑,走过来也倒了一杯茶。“喝吧!不是,一般的茶,生津止渴,益气养颜!”什么养不养眼,叶小开倒是不在乎,主要是真的渴。叶小开接过茶,一饮而尽,“谢谢姐姐。” 朝秦看了看,皱着眉说,“大美人。可是我冒死救你的,我倒的茶你反倒不喝,难道楚楚倒的茶比我的香吗?” 叶小开尴尬的笑笑,“是呢,我还没有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怎么能让大哥给我倒茶呢?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哈哈,我叫朝秦,她叫慕楚,”朝秦大笑,“今天既然你喊我大哥,我就收了你这个小弟。”然后转身对楚楚说,“痛快。今天真是痛快。” “是啊,估计这一次就能让这几条老狗永远都忘不了你了。” “那是!谁让他们瞎了狗眼,竟然欺负到我头上。” “朝秦大哥,你认识他们?”叶小开问道。 “何止认识?”朝秦拔出刀来,用楚楚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道。“这帮人号称燕云十八骑,原本是西山一带的土匪,连偷带抢,奸淫妻女,无恶不作,被江湖人所不齿,谁看见都想揍。他们曾一度被小刀会斩杀两人,之后就逃离了云州,后来听说小刀会被魔域之人赶尽杀绝。而他们又拜在了魔域堂主的门下,又收了两个采花大盗,凑够十八人,这一下他们又抖起来了,不分昼夜,招摇过市,到处收什么保护费。云州,允州一带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尤其是石匣镇怨声载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燕云一带都是魔域,地势范围,江湖人避之唯恐不及,谁愿意惹这般麻烦,更何况一般百姓?更是忍气吞声绕着走了。” “那日,我和穆楚路过石匣镇,遇到了这几个畜生中的陆小三。就是里面少了一个耳朵的那个,他竟然敢来调戏楚楚,真是不知死活。当时我们就交了手。 “陆小三?”叶小开似乎想起来了,那群人中的确有一个头上缠着药布,看他那略发青的眼眶,也知道必定是个好色淫贼。“是他,他当然不是大哥的对手。” “就是他!”朝秦笑了一下,“要不是他想欺负楚楚,我都懒得和他动手,他不配。” “那么说他的那只耳朵是大哥削下的了?” 朝秦笑笑,“看他那耳朵最不顺眼。” “他们如此胡作非为,慕容城主就坐视不管吗?”石匣镇属于云州管辖。 朝秦摇摇头。“自云州投诚之后,虽慕容漠北还是城主,城主却名存实亡了。” “你意思是说云州守卫都换了魔域的死士?” “那倒没有。不过,驻守云州的魔芋堂主阮查查就是燕云十八骑新的老大,你觉得慕容漠北敢管吗?可惜啊。英雄迟暮,如今的慕容漠北已经没有当年的风采了。说实话,我都有点可怜他这样的城主,不做也罢。” “那这样一来,你在石匣镇重伤了陆小三,岂不是很麻烦?” 楚楚叹了口气,“他啊,就是太冲动那个。陆小三受伤之后,哭爹喊娘的跑了,转眼之间就喊来了许多人,把我们围了起来。” “这群老狗不就依仗人多吗?”朝秦冷笑道,“要不,我都让他们的脑袋变成肉球。”说着,朝秦将刀还鞘,“呛!”的一声。 “朝秦大哥,你受伤了。”叶小开突然发现朝秦的肩头有一些红色的血渗了出来。 “哎呀!”楚楚急忙走了过来,“肯定是刚才你把那个伤口挣开了,早就说让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呆几天,你就是不肯。这下好了吧,痛不痛?”楚楚就像就算生气,说起来的话也是那么的温柔。 “没事,我都没感觉出来,怎么会痛呢?”朝秦依旧笑笑,“再说,就算痛死也值了,要不今天去哪拐到这个大美人呢?” 这话把楚楚逗笑了。“这话倒也说的是啊。你呀,太皮了,来,快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说着上前去解朝秦的衣服,叶小开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低下了头。“今天若没有大哥相救,我估计真的就把这小命丢了,真不知道如何相谢。” “这多大点儿事儿啊,”朝秦笑嘻嘻的说,“不过你要谢我也行,我看你生的挺标致的,要不就以身相许吧。” 叶小开脸一红,低下头,一言不发。 “朝秦!”穆楚嗔怪的喊了一上,却丝毫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办法呀,大美人这么可爱,我就是喜欢他,你不喜欢吗?哎哟!” 楚楚解开他的衣服,触动到了伤口,朝秦不由得哎哟了一声,伤口果然裂开了,鲜血早已经浸透了药布。 “你看你昨天还好好的伤口,今天弄成这样。” 朝秦侧脸瞅了一眼,“没事儿,反正你的药一向都是很好用的。” 哼!”楚楚哼了一声摇摇头。 朝秦依然笑嘻嘻地转过头去喊,“叶小开,怎么样呀,大美人,你看我这可是为你流的血哦。” 叶小开紧咬嘴唇,红着脸暗道,看着穆楚姑娘应该与他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他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来聊别的女孩子,而穆楚姑娘竟然也不生气?世界上还有这样钟情温柔的姑娘吗?想着深深一拜。“大哥,此恩此义,小也,必铭记于心,若有机会,生死相告。只是小叶已经有了意中人,因此也不能从命。” “你有意中人?”朝秦一愣,与楚楚相视一下,转头道“大美人,你的意中人难道比我还帅吗?” 叶小开听了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朝秦大哥当然是最帅了,只是意中人不一定要他是最帅的。” “那你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不陪着你。”朝秦道。 “不是的。”叶小开摇摇头,“他来云州办事,怕我跟着有危险,让我在苏州等他,只是我放心不下。所以才自己跑出来的。” 朝秦皱皱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冒如此的危险?” “他……”想起花陈风,叶小开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一种特别幸福特别甜蜜的笑容。“他怎么说呢?无论你开不开心,他来了你都会很开心。” “哎吆!”看着叶小开痴痴的笑容,朝秦摇摇头,“哎,别傻笑了,大美人,给我倒杯水可好?” 失血的人都会特别的口渴。叶小开急忙过去倒了杯。递了过去,当她转过身的一刻,不禁大叫一声,“啊!”。 第二章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叶小开关心朝秦的伤势,这一时间竟忘记了正在上药的朝秦还赤裸着上身,只见桌上放着带血的药布。楚楚正把新的药布缠在朝秦的肩膀上,朝秦躺靠在椅背上,额头的汗珠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来,换药的时候往往是最痛的,而朝秦刚刚却没有喊过一声,还在和自己嬉笑,也许是怕自己担心,也许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减缓疼痛,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秦的衣服还未穿上。半敞开的中衣里露出了一抹裹胸,一抹裹胸上露出了一丝丝隆起的肌肤,白如冠玉,细如凝脂。叶小开一愣中的茶。差点摔在地上。 “傻站着什么呢?”朝秦伸出了手,叶小开急忙把茶水递给她。 朝秦竟然是一个妹子,一个纯纯的软妹子。叶小开彻底懵了。 朝秦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递给叶小开,叶小开呆愣愣的接过杯子,又忍不住看了又看了一眼朝秦的胸部,或者她宁可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但是事实很。明显,朝秦的胸部比自己的还要丰满许多。 “大美人这么喜欢看我的身子,还说不喜欢我。”朝秦笑嘻嘻的一笑,此时楚楚已经给他处理好的伤口,慢慢帮她穿上,看看满头是汗,却还笑嘻嘻的。 “朝秦你呀,疼成这样,还有心思逗贫?”说完,对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叶小开道,“我与朝琴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后来学了一些武功。但是这个世道。两个女孩子免不了总是会有一些麻烦,后来朝秦女扮男装,和我以情侣的身份行走江湖。” “啥?怎么说我当你是媳妇,你却不当我是相公呗。”朝秦笑笑。 “是是是。”楚楚也笑了,接着对叶小开道,“所以他的性格越来越像男孩子,尤其是嘴巴特坏,你不要介意。” 叶小开当然知道女孩子行走江湖的麻烦,自己也经常会扮成男孩子,但是说朝秦竟然是女孩子,她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 “哈哈!”看着叶小开傻傻的样子,朝秦爽朗了一下,把外衣系好的,“怎么?后悔这个大哥认早了。” “没,没有。”叶小开尴尬的笑笑,“对朝秦大哥,小叶是尤心的佩服。” “佩服就免了,哎,大美人,你说我这么辛苦的英雄救美没有,偏偏有心上人,要不商量一下,把你的那个心上人直接踢掉如何?” “哈哈!”叶小开看着他那种坏坏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接着岔开话题。“对了,朝秦大哥,是你们提前埋好的炸药吗?” “对呀,要不然呢,这么说来,今天还要感谢你招亲的。那次受伤后,我们就离开了云州,本来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们,只是他们很少单人出行,一直都没有机会。后来我们发现了废弃的古堡是个绝佳的战斗场地,就与楚楚再此地埋好了炸药,然后就去他们经常过往的路上。去等他们,没想到正好看见你被围困,本想先救下你在说,没想到他们竟然穷追不舍,岂不是自寻死路?我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那个位置选的太妙了,他们想躲都躲不了,不死即伤”赵琴大哥果然厉害。” “哈哈,是吧?跟我吧,我比你那个心上人靠谱多了吧?”朝秦哈哈大笑,穆楚和叶小开也一同笑了起来。 穆楚做的饭又香又甜,再加上这谷中景色宜人,空气湿润温暖,尤其是朝秦风趣幽默,叶小开真的有些流连忘返了,只是她还是要去云州的。 “云州?你一定要去云州吗?”朝秦道。“是啊,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云州了。” “云中虽不及燕京防守严密,但是也还是很危险的,你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一个人岂不危险?” “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 “谁?” “百里小仙” “百里小仙?” “嗯,这次来云州就是因她而起。”叶小开就把百里小东被抓,百里小仙被逼婚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是林玄那个王八蛋!”朝秦道。 “你认识林玄!” “当然,在云州一带。魔域横行肆虐,真是让人不齿,所以我这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去找他们的麻烦。我与林玄交过手,那小子武功不咋地,但坏水太多了。听说如今深得魔域的灵王所重视,你们要和他过招可得留神。” “主要如今小东在他手上。投鼠忌器啊。” “这个百里小仙被逼婚,为什么和你们求援呀?”穆楚问道。 “嗯——”叶小开略一沉吟,接着把百里小仙和花尘风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他和你心上人是未婚夫妻?” “嗯……”叶小开道:“以前是。” “我虽然不认识什么百里小仙,但是要是让我选,我也会选大美人儿的。”朝秦笑了。 叶小开脸一红,“不是的,我和花花以前虽然认识,却无私情,他一直以为我是男孩子,直到云州一战之后,我们各奔他乡,嗯,后来在成都巧遇,才会一见如故。相互爱慕。” “如今他去帮那个。什么百里小仙的,你就不担心吗?”穆楚问道。 “担心,百里小东是百里小仙的软肋,想救百里小仙,必须要救出百里小东,更何况百里小东本与花花就有兄弟之情,我只怕花花会独自涉险去燕京救人。”说着,叶小开不禁满脸忧郁。 穆楚和朝秦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二位救命之恩,叶小开铭记于心,只是这一去云州,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请二位和我回苏州,共赏江南风光。” “必须有!朝秦我还真的没有去过江南呢。小叶,云州之行我们陪你去。” “啊,这不合适吧?” “怎么了?怕你心上人吃醋!”朝秦道。 “不,”叶小开也笑了,“怎么能让你们陪我涉险?” “什么不,我看你就是怕你心上人吃醋。” “不是。”叶小开哭笑不得。 “我不管是不是,云州我们是去定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被你痴迷的心上人到底哪里比我强,或许这次我站在那,你这一比较会良心发现还是我朝琴大哥帅,然后重新选择也说不定呢。” “啊?” “啊什么啊,走吧!”刚才还猴急的要走,怎么现在又不想走了?不走也行啊,谁爱逼婚不逼婚,谁爱救人不救人,我们接着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啊。 “哈哈!”几个人哈哈大笑,逍遥日子是过不了的,云州是必定要去的。 云州府中,百里小闲踱来踱去,似乎是在等人,他不时的去门口张望,屋外除了几个人来回巡逻的兵丁,没有一个人来,哎。百里小仙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小东怎么样了,难不成我真的要嫁给那个林玄不成?他左思右想,心乱如麻。正在这时,院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百里小仙急忙跑了出去,也在同时,院外跑进一人。 慕容师兄,百里小仙一阵惊喜,怎么样了?我弟弟在哪?来的正是慕容芳,她看了看百里小仙,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说,小仙,你一直等在这里吗?我不是说等我有了消息,立刻去告诉你们,这夜深天寒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百里小仙摇摇头,我怎么能不着急?小东已经被他带走这么许这些天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阮查查他到底怎么说?慕容芳叹了口气,我去拜见了阮堂主,他说对小东被带走一事,事先并不知情,自然也不知道林轩把小东带哪去了什么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哎?吴龙放叹了口气,他说,林璇逼婚本就在他意料之外,他曾经向灵王回报此事,却遭到了回绝。我感觉如今阮堂主在魔域的地位已经不是往日。而林轩一跃成为了灵王手下的红人,否则他也不敢这么大胆了,敢从这里把人直接带走都不知会一声。 如此说来,小东或许已经被。带回燕京了,百里小仙的师兄,你速与软查查家好,能不能拜托他去燕京?看看我弟弟,慕容芳摇了摇头,师妹有所不知,没有灵王手谕,阮堂主是不允许离开云州的,这也是他失忆的原因,否则也不会把云州的兵权全部交给我管代管呀。 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小东?百里小仙差点哭了出来,估计这倒是不会吧。慕容芳道,杀了小东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恐怕只是怕你悔婚吧? 悔婚,百里小仙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他离弦算什么东西,竟然逼婚,真是欺人太甚。说着,慕容芳看看四下无人,凑到百里小仙耳边,轻轻说道,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把书信送到了苏州,估计用不了多久,一般就会来到这里。那时候我们里应外合,看他还能猖獗多久。 百里小轩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父母临终叮嘱一定要照顾好他,如今他却因我被抓了去,生死未卜,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而且,我恐怕他等不到一帮来人的那天了。 可是要想查出百里小东的下落,恐怕要去燕京。百里小仙叹了口气,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谁又能把他从燕京救出来? 的确,就算林璇。都会遇到的过,何况燕京高手如云。算了,百里小东小仙叹了口气,我明天就去燕京,什么?我要去把小换回来,你不能去,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慕容芳摇摇头,摇头不语。百里小仙无奈的笑笑,转身而去。小仙,你真的不等他了吗?百里小仙停了下来,望着天空阴云伴遮的残月,道,他会来吗? 虽然我慕容房一直都不喜欢他,但是他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就算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又为何而来。我们已经。……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他。慕容芳的。 百里小仙默默低下了头,想到那曾经的一幕,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如果。没有魔芋来发,如果没有云州一站,如果华晨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么……想着百里小仙,只觉得心中酸酸的,不觉得一行清泪点点滴落。 小仙,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自从云州议合,华晨风一怒离开了云中之后。百里小仙嘴上虽然没有说过,但是他对自己的疏离,看自己的眼神掩饰不住的。内心的埋怨。是的,当初。慕容芳没有一天不希望华春风离开云州的。但是。若知道如结果如此,他宁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他还是他最敬重的师兄。“小仙,对……” 慕容师兄,太晚了,我累了。对不起,有时候是最苍白无力的。百里小贤说着,一步步走向萧云轩。 肖云轩还是以前的肖云轩,只是更加寂寞,更加冷清。百里小仙慢慢睁开眼睛,或许这是自习在校云轩住的最后一页了,他勉强用手支撑着,慢慢坐了起来,看着窗外,似乎天还没有亮,其实也没有什么舍不得了,既然他已经不会回来了,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百里小贤觉得想哭,却又哭不出他一。渐渐把东西收拾在包裹中,又一件件拿出来,似乎带走什么都是多余的,都没有意义。他抬起头,打开。A衣柜,一件红的耀眼的衣服映入眼帘。——朱锦雪貂裘!这是与他共同穿的第一件情侣衣服。那天是他们定亲的日子,想着刚刚初次穿上,他的脸比这衣服还红,真的有点羞于踏出房门。是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出去的,他的手是那么火热,目光是那么温柔,想着百里小仙,脸上不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当当当!”萧云轩,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这天还没有亮,会是谁呢? 第三章 云州一聚 百里小仙关上柜子,穿过珠帘,走到门前,“慕容师兄,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已定,决不更改。” 敲门声停了,“慕容师兄,你回去吧,我不再有任何祈求了,只要小东能平安离开燕京,纵然我死了,我也要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 “小仙开门,”屋外是个男人的声音,然而那声音绝对不是慕容芳。 百里小仙一惊,急忙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男子一袭白衣,后背一把乌黑的断情刀,一张俊逸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尘风!”百里小仙愣住了。 花尘风点点头,“是我!” “你,你来了?”百里小仙有些不敢相信。 “嗯!”花尘风向四下看看道,“这不方便,可否让花木进去一叙?” “啊!当然,”百里小仙急忙向旁边一闪,把花尘风让了进来,他呆呆地闪在一边看着花尘风。是他,虽然已经两年多不见了,但是当她看见他的时候,还是那么熟悉,那个声音,那个呼吸,好像一时间让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花尘风看看屋外,并无人发现,急忙进屋。然后匆匆把门关好,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到百里小仙那消瘦而失神的眼睛。 “小仙,你瘦了。” “我……”百里小仙觉得眼睛一片模糊,急忙转身到桌前,慢慢倒了一杯茶,缓缓递了过去。“尘风,喝茶。” 花尘风接过茶,看了看那桌上收拾好的包裹。“你这是要去哪?” “我!”百里小仙刚要说话,不觉语声略有哽咽,索性说不出一个字。 “你要去燕京?你真的要去和林玄成婚吗?” 百里小仙摇摇头,“还有什么办法?小东,不能有事。” “还有我呀,”花尘风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和慕容芳还没有成亲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慕容芳成亲了?”百里小仙委屈的转过身去。 花尘风张张嘴,没有说话。那一刻,已经只剩一道浅浅的。伤痕,然而那一幕闪过的时候,没有一次不让它疼痛。只是现在再去追究当初谁是谁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仙,你知道小东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吗?”花尘风道。 “好像已经带到燕京去了,至于确切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百里小仙擦了擦泪水说道。 “小仙,你不要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小东的事交给我。”花尘风道。 “尘封,”本来只是轻轻啜泣的百里小仙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花晨风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花尘风轻轻扶起了他。“好好在家等我消息,说完转身就走。” “尘风!”花尘风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看见的是百里小仙那满眼的依恋。 “对了,小仙,我来的时间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泄露行踪,危及小东。如果我救出小东,必定发起传信雷火。你一旦看见此信号,要立即撤出,软查查驻地周围的守卫,我自会派人收拾他。然后,做好云州防守,估计救出小东之后又会是一场恶战。” “嗯!”百里小仙重重点点头,放心。 花尘风转身出了萧云轩,飞身上房,眨眼间消失在蒙蒙夜色之中,好似一梦。百里小仙仙眼含着泪水开心的笑了,但刚刚还愁肠百转,现在好似烟消云散一般。他说会把小东带回来,就一定会,一定会的。 尘风,我会等你回来的。百里小仙对月拜下,默默祈祷。 从萧云轩出来,他总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震动,小仙,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想着那些年她那如花的笑靥,花尘风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几年她又经历了什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千魂等人都没有进云州,而是在云洲外的一处荒废的寺庙中等候。当他们翘首以待、心急如焚的时候,花尘风回来了。 “花大哥,可还顺利。”洛明儿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花尘风点点头,“那百里姑娘,没事吧?”千魂问道。 “幸好我去的早,他正说明日要前往燕京换人了。”花尘风长舒了口气。“去了燕京那就麻烦了,这姑娘是不是傻,不明摆着人家的道嘛。” 花尘风摇摇头,没有说话。 “花花!那百里小东被关在哪?” “不知道。”花尘风回答。“她说应该是在燕京。” “要真的是在燕京,还真的麻烦了呢。”洛明儿道,“花兄,你打算怎么办?”千魂道。 “明早我去燕京看看情况。”花尘风道。 “我陪你去。”千魂道。 “我也去。”洛明儿道。 “我觉得不妥!”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琴知知道。“燕京危险万分,就算你们一起去,实力相差依旧悬殊,不如等待帮主他们来了,汇合之后再从长计议。” “嗯。”千魂点点头,“知知说的对,燕京那么大,我们这样贸然的去燕京不一定找得到小东,而且就算救出小东,也会惊动平生醉,以他的奸诈狡猾,估计会猜到云州有投靠一帮之一,那云州的人岂不就危险了?” “我想过了。”花尘风点点头,听说软查查如今正急于修炼双刀。他素来对慕容芳信任有加,因此云州的兵力基本都交与慕容芳管理,如果我们救出小东,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云州,抓住软查查,这样云州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直接宣布联盟。” “话虽如此,那个慕容方能这么配合!”千魂道。 “应该可以吧,他最在意的人是百里小仙,如今林玄逼婚,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就算他有心,但是来得及吗?若软查查得知小东是我们救的,那云州估计就危险了。” “所以要快,”花尘风道,“你们就在云州等候,一旦我救出小东,就会放出雷鸣火信,你们看到信号,迅速行动,抓住软查查,只要下拿下软查查,云州,我们就算拿下来了。”花尘风道。 “花大哥,可是燕京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我看我还是跟你去燕京吧。软查查有千魂和慕容芳,应该可以对付。” “是软查查的双刀打团战,我或许有所不及,1为1的话,他未必是我的对手,何况还有慕容芳,让明儿带着火箭队跟随你吧。” “不用了,人多反倒不方便。” “那我在燕京外接应你如何?我这带着这么多人去云州,目标也太大了,你说呢?” “嗯,好吧。”花尘风点点头,“那你就埋伏在燕京外十里亭,那地方地势高,易守难攻,若有追兵,就靠你了。” “是。” 花尘风又看看千魂,“你和知知一定要小心,如果我发信号之后,慕容芳没有撤走软府四周的守卫,那就是出问题了。你们要尽快离开云州,来十里亭与明儿汇合。” “没问题!” “你们真的不等帮主来吗?”琴知知切切的问道。 “迟则生变,若是联盟消息一旦走漏,那小东估计就更难救了,到时候云州受此把柄会再次投入魔域,恐怕我们会两面受敌。” “慕容芳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得不妨呀,”洛明儿道。 “为了百里小仙,慕容芳不会出问题的,就这样了,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各就继其位。” “是!” 第二日,千魂和琴知知潜入云州不提专说花尘风,待洛明儿在十里亭埋伏好后,他只身一人进了燕京。 如今的燕京,果然比以往防守更加严密,进出的城门首卫里外三层。当然,花尘风肯定是不会走城门的,他腾空而起,轻轻一跃便进入了燕京。虽然花尘风乔装改扮,却依然不敢在街上多有停留。燕京这么大,该上哪去找小东呢?说了一定要把小东带回去,但是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毕竟燕京他并不熟悉。如今该从哪里。查起呢?这时,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魔域死士,花尘风不敢怠慢,急忙向左一闪,拐进一条向南的小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侧是悠闲的河水,另一侧却是几间破旧的房屋。一个已经残破的残破的幌子在屋外摇摆着。“铁匠铺!”花尘风的目光慢慢停了下来。是的,他不止一次听小开说过这个地方,只见这破旧的锁已经锈迹斑斑了,这门应该很久很久没有人开过了。想着花尘风看了看四周,无人,丹田提气凌空踏虚,飞身上房,略一观望,直接跳进了院中。院中一片荒凉,有几处的荒草都有半人多高的。她以前就住在这里,想到她,花尘风心中觉得暖和和的。他看看天色还早,暗道就先在这里安身。是的,白天太不方便了,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想着,他轻轻打开了一间房门,这一定是小开的屋子,虽然从未来过,也从未见过,但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而至。花尘风笑笑,虽然屋中尘土满满,简陋之极,但是由衷的一种偏爱让他连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起喜欢。他略轻扫了一下,在床上一躺,何以养生?或许就是这种熟悉感让他觉得格外放松,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直到一阵悉索的声音,他猛然惊醒,这是燕京,任任何一点的疏忽都是致命的。他一手握刀,一手轻轻的点开窗子,向外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外面竟然站着一个人,他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一切,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开?”花尘风又惊又喜,但转而心中又有些不安,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又在站在那里想着什么,什么让她如此出神,什么又让她忘不了呢?想着不觉得心中郁闷。而也就在这时,叶小开转身向这间屋走了过来,边走边喊,“谁,有人吗?”没人回答。她在门口站了片刻,突然一脚踹开了门,就在门开的同时,三把飞刀直刺花尘风,花尘风掠一闪头,一把飞刀从耳。侧划过,同时两手在空中一挥,两把飞刀执在手中。 “花花,小心!”就在飞镖扔出的同时,叶小开也看到了屋中的人。 “好凶啊,差点被你扎几个洞。”花尘风笑道。 “那怪我吗?你又不说话。”叶小开嗔怪的却又满眼的欢喜跑到了花尘风身边。 “小妞不是不让你来吗?这么不听话。”花尘风叹了口气。“放心不下。”叶小开撅着嘴巴道。“看吧,让我猜对了,我就知道你会独自来燕京救人。” “你知道我来燕京?”花尘风道。 “本来我是打算去云州找你的,但是来云州的路上,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小东在燕京,我想。小东,若在燕京,你必定回来燕京。所以我就来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在燕京,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呢?”叶小开笑笑,“只是,本来我打算在这儿等你的,没想到当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有人来过,却又看不到人,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你刚才是以为我走了啊。” “是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失望啊,你若真的来过又走了,那我又上哪去找你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所以你在那里发呆。” “原来她没有想她,她想到的是我!”都是想这些花尘风突然觉得莫名的开心。 叶小开深情的望着他的,“如果你已经离开了,那我又该去哪找你呢?正当我失望的时候,看见我的房门好似被动过,我才又有了一些希望。谁知道我喊你,却没有人回答。我才……” “才一进门,就送了我三把飞镖。”说着,花尘风笑笑,回头在一旁的墙壁上把飞镖拔了下来,连同手中的两只全部交给了叶小开。不过这次飞镖打的可以给你60分。叶小开伸伸舌头,把飞镖接过来放入囊中。“花花,你找到小东了吗?” 花尘风摇摇头,“如今燕京防守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白天。没办法行动,所以我打算等天色晚了再去寻找。” “燕京这么大,你打算去哪”? “灵王府!”花尘风道“林玄把小东带出来,一定会把他放到最不容易被救走的地方,什么地方能比灵王府防守更加严厉?” “也对!”叶小开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我对灵王府路熟的很,我来带你去。” 花尘风把叶小开按在了椅子上,“你在这等我消息,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你从来都没有来过燕京,更没有去过灵王府,你都不知道灵王府在哪呀?” 花尘风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来,让你这么说就完了,“这点准备都没有,我还救什么人?这是林来,是我找云州的画师绘制的燕京的地图,这下你放心了吧。” “可是!”叶小开,还想说些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顺利,我回来带你一起离开,如果出了问题,你要先离开燕京,直接去。燕京外的十里亭,明儿在那里接应。” “花花,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我好担心啊。” “我明白。可是小开。”花尘风轻轻为她抚平缭乱的头发道。 “我不想你见到那个人,而且万一你露出一丝痕迹,我想他会很容易认出是你,那岂不是更危险了?” 是的,灵王府是平生醉的府邸,自己差点忘了。平生醉那么遥远,那么陌生,但也正如花花所讲。别说蒙面,就算远远的一个影子。他也可以认出他来,何况武功修为远远高于自己的他呢?一双凌厉的目光。似乎可以穿到千里之外,叶小开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了,别多想。我就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救小东重要,你更重要。等我回来。” “花花!”叶小开把花尘风手中的图铺开,把灵王府内内外外处所布局和常规的明哨暗上一一标注。花尘风再次收起地图,辞别叶小开,飞身出了铁匠居,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第四章 燕京救人 灵王府位于燕京西北角,花尘风如黑色的幽灵,在夜幕下的燕京飞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灵王府,燕京守卫森严,然而灵王府却看不见那许多巡逻的。就连门口也只有两个老兵半睡半醒的在那里放哨。俗话。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平生醉素来谨慎,当然不会疏忽于管理,到这个地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似如今看来,这暗哨必定不少,自己更要小心,花尘风早已把地图熟记于心,他飞身越过府门,绕过暗哨,直奔东院儿。东院应该是林玄的府邸,然而东院静悄悄的,连个杂役都没有,只有几处暗哨在暗处巡视。“没人?”这么晚了,无论去哪都会,都该回来了。花尘风想着又靠近一些,以他的功力,就算看不见人,也可以听到呼吸之声,可以确定屋中并没有人,或者说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花尘不敢多留,飞身跃上屋脊,在暗哨的一侧如一只狸猫般一闪而过,直奔后院。后院是平生醉的府。按说小东不可能囚禁在这里。但是也不好说,再说,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见识一下这个灵王府的府邸呢? 刚刚来到后院的院外,就可以听到人逐渐多,人声逐渐多了起来,而且灯火通明,这么晚居然还这么热闹。想着花尘风,不由得贴在院墙之外偷偷向里窥视。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柳媚儿?”花尘风自然认得,看来他们倒是过得逍遥快活,只是柳媚儿的表情似乎满是委屈,“关门!”屋中一个冷冷的声音,柳媚儿愣了一下,转身回头关门。就在门将要关上之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屋中窜了出来。吓得柳媚儿向后一退,“怎么了?灵王!”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平生醉。只见他没有理会媚儿,而是向外院望去,向着花尘风藏身之处望去。 什么都没有,连风都没有。 平生醉看了柳媚儿一眼,手在她胸前,轻轻捏了一下。“今天表现不错。”说着邪魅的一笑,转身回屋,“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柳媚儿怔怔的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紧咬着嘴唇,片刻间转身而去…… 花尘风一口气跑出十几里,方才站住,看看灵王府方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叹道,“好险!”这个人是人是鬼,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微弱的气息,他竟然都可以察觉,只差一刹那就暴露了,只差一刹那啊。就在平生醉飞身出而出的一刹那,那一股劲风和一丝杀气,让花尘风没有半点迟疑。当即闪身而去,头也不回的急速离开了后院,一路奔出灵王府。或许高手交手也只有那么一刹那,想着走着,当花尘风抬起头时,发现已经回到了铁匠局。 “花花,”叶小开问道。“不在灵王府吗?” 花尘风点点头,“林玄也不在而且那房间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花尘风道,“那房间清冷的气息已经闻不到一丝的生气。应该也不在后院。”可是他并没有敢进入后院,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躲过那个人的眼睛。 “那他会去哪呢?” “对了,小开,灵王府有没有地牢之类的,” “有。”叶小开摇摇头,“不过小东绝对不可能再地牢。” “为什么?” 叶小开笑了,“不管怎么说,小东可是他未来的小舅子啊,你会把你小舅子关进地牢吗?” “额……”花尘风尴尬的笑笑,“鬼丫头,这倒忘了,可是那还能去哪呢?” “嗯,”叶小开来回踱了两步,对了。“我知道有个地方!” “哪里?” “徐府!” “徐府?” “是的,在平生醉封王之前,他们都是住在徐府的,如今恐怕再没有一个比那个地方更合适的地方了。” “那好,趁天还未亮,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 “你在这里等我吧。” “徐府位置偏僻,恐怕你不好找到。而且我自己在这也好害怕哦,”叶小开嘟嘟着嘴道。 花尘风笑笑,暗想既然平生醉在灵王府,那就算徐府防守在于严密也无所谓,于是就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走!”说着,二人一起飞身而出,向着徐府奔去。 叶小开当然对徐府的路非常熟悉,一路无话,转眼到了徐府,这时天已经渐亮了,刚刚好夜晚固然好隐藏行踪,但暗哨太多,想找一个人又是难上加难。现在天亮了,暗哨基本会撤去大半。府中的杂役也都各就其位了。没有多久,一股股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接着,两个杂役各碰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油酥、香酥油饼、五骨烧鸡、素拼芦笋,这一大早就这么丰盛。”叶小开不禁舔了下嘴唇,“出去,我请你吃。”花尘风看了看她馋馋的样子,道。 “你说的?”叶小开连连点头。 只见那群人都钻进了前面的一个小屋,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林玄!”花尘风和叶小开二人对视一眼,“这家伙果然在这儿。”两人趁巡逻转身之际,急忙跳入院中,隐于柱下,偷眼向屋中望去,只见屋中陈设简单,却也是应有尽有。两名相貌娟秀的女子正在伺候一名男子用餐,林玄与他对桌而坐,交谈甚欢,好似多年的故交一般。 “小东?”花尘风一愣,这哪是阶下囚,明明分明是座上宾,这如此融洽的气氛,似乎只有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叶小开看着屋中情形,又看看花尘风,一脸惊愕的迟疑的样子,低声道,“林玄诡计多端,小东朴淳朴简单被欺蒙骗也算不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花尘风点点头,“事不迟疑,迟则生变。”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待巡逻的兵丁离开,迅速潜进了屋中,叶小开上前制住那两名女子。花尘风直扑林玄,出其不意,几招便制服了林玄,百里小东还在惊恐之中正要呼救,被叶小开捂住了嘴巴,“别喊小东,我们是来救你的。” “你们是……”百里小东看着二人,花尘风把面巾摘了下来。 “花大哥!”百里小东更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玄一看是花尘风,吓得腿都软了。 “你姐姐担心死你了,你知道吗?”花尘风对百里小东讲。 “为什么担心我?我就跟林玄哥哥出来玩儿几天呀,我走的时候有留书信给她。”百里小东道。 林玄以你的性命相要挟,逼你姐姐嫁给他,你可知道?” 百里小东看看林玄,又看看花尘风,“不会吧?” “没有,绝没有,绝对没有。你想到我对百里姑娘仰慕已久,因此才去求亲的。” “那你为何把小东带回燕京?” “我与小东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因此邀他来燕京一句,此情此意,苍天可见。” “你闭嘴吧。”叶小开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欺负小东单纯,少不更事,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林玄转头看着百里小东,“小东,你说是不是你要跟我来燕京?” 小东迟疑着点了一下头,“是。” 林玄如捞到的救命稻草一般,“小东,你来燕京,我可是没有怠慢于你呀。”百里小东又点点头,“我们是不是情同手足,兄弟交谈甚欢。” “是的,”百里小东转身对花尘风道,“林大哥对我真的很好,他对我很是看中,还带我见识外面的世界,是你们想多了,你们放开他吧。” “小东,他逼你姐姐成婚呀,”花尘风皱皱眉,皱皱眉。 “嗯……”百里小东沉吟半晌道:“花大哥,你一去两年多,毫无音信,我们不知道大哥还会回来,我知道林大哥喜欢我姐姐,为了姐姐的幸福,我才没有反对这门亲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什么?”叶小开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小声道,“他是不是个傻子?” 百里小东白了叶小开一眼道,“你才是傻子,我是没有武功,但脑子清楚的很。” 花尘风对叶小开使了个眼色,道,“小东,无论你是被逼的还是自愿来燕京的,你姐姐如今在云州等你,等得望眼欲穿,每日以泪洗面,你可知道,跟我回去吧?” 百里小东一愣,急忙道,“真的,那我姐姐现在可好?现在还好。” “如果你再不回去,那就难说了。”花尘风道。 百里小东叹了口气,“我知道姐姐为我好,可是我已经是大人了,总不能每天把我关在家里吧,唉,好吧,我马上就跟你们回去。” 花尘风看看林玄道,“我带走小东,你没意见吧?” 林玄忙道“没有没有,其实小东想走随时可以走。”然后又笑呵呵的对花尘风道,“花大侠,虽然我们是敌对,但我也就是混口饭吃,我可是最不喜欢打架的了,只因非常爱慕百里姑娘,所以才有求婚之念,只是不知道百里姑娘,原来是你的情侣……” “你少废话,”花尘风打断了他,你什么心意,你心里自己清楚。 “花大哥,请不要伤害林大哥。”百里小东道,“他对我真的特别好,他是真心喜欢我姐姐的。” 花晨风长叹了口气,“好吧,林玄,看在小东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了你。不过还需要你送我们出城,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百里小东,武功尽失,想带一个普通人大白天飞檐走壁是不可能的。 “好,没问题。”林玄爽快的答应着。花尘风与叶小开劫持着林玄在前,中百里小东尾随其后,向外走去。有林玄开路,府中巡逻自然不敢阻拦,不一会儿,几人就出了徐府。 “燕京城巡逻较多,要不?我备一辆马车送你们出城。”林玄满脸堆笑的问。 的确,这样走在大街上过于显眼,而燕京城是绝对不可久留的。“好,林玄,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花尘风道,“否则别怪成为我刀下之鬼。” “花大侠,你多虑了,我哪敢呢?”林玄说着招呼人,很快准备了一辆马车,几人上了马车向城门奔去。林府的车自然无人阻拦,顺利的一直到了城门口方才停下来。城门原有魔域死士在这里检查出入的令牌,而如今却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花尘风的道。 “不知道呀,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林玄边向外看边说,“我下去问问。”花尘风笑笑,一手抵住林玄的命门,“就在车上问。” “哦,好吧?”林玄看打开一点轿帘的问道,“什么事?” 守卫一看是林玄,马上过来回话,“回林堂主,有几名刁民私带武器进城。” “那都抓起来,还等什么?”林玄道。 “是是是。” 这时前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马车小心缓慢的在人群边向城门走着。 “让他们把路障移开,”花尘风道。 “好!”林玄完全招办。 守卫移开了路障,马车在混乱和人群中缓缓驶过,就当马车将要出城之时,不远处正在打架的一个人飞起一脚,把另外一个人直接踹进了马车。这个人“啪”的一下,挂断了教帘,栽到了几个人的脚下。正当众人诧异之时,此人一手拽住林玄扔了出去,也同时花尘风一刀将他毙命,死尸踹到了车下。 “保护堂主。”就在林玄被扔出去的同时,在一边混战的人。突然同时充了上来。把摔了个狗啃屎的林玄抢了过去。其余的人一窝蜂冲向马车。 此时,花尘风已经顾不得林玄了,他一边护住马车,一边命令车老板儿向前狂奔。 “抓住他们!”林玄大喊,此时后面的人似乎早有准备,纷纷上马追了过去,马自然比马车要快,眼看马群就要把马车包围之事,花尘风道,“小开,你带小东先走,十里亭有明儿接应。”说着。不待叶小开回答,飞身跳下马车,只见他单刀蓄力,一股魔气映红了刀身。 “孽海茫茫!” 殷红的魔气自刀身而出,向众人涌去。 “血海魔刀!”快散开,林玄大喊,众人均向四周躲闪,在距花尘风两丈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花尘风微微一笑,手持单刀傲立于马前。 “林玄,我小看你了。这都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林玄大笑:“花大侠谬赞,这你这大老远来的燕京,怎么可以菜都不?不吃一口,酒都不喝一口就走呢?”林玄话虽然说的潇洒人却远远站于马群之后的。 花尘风冷笑,“站于人后的懦夫,你也配和我喝茶?” “哈哈,你不要太猖狂,你不乐意喝车,车老板儿可乐意的很呢。”说着得意的看了看远方。花尘风用余光向后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五章 朝秦一招挽狂澜 花尘风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刚刚远去的马车又返了回来,暗道,不好,我一个人上好脱身,他们怎么又回来了?马车不但回来了,还如发了狂一般奔了过来。林玄哈哈大笑,花尘风立刻明白了,这马车是林玄安排的,马车夫自然也是李玄的人。 当花尘化风下车阻挡追兵后,车夫见身边无人,突然拨转马头向回奔去。叶小开一惊,大喊停车。那车夫哪里肯听,继续狂甩鞭子,叶小开只好飞起一脚,把车夫踢下了马车。然而为时已晚,马已经如疯了一般狂奔起来,叶小开哪里会驾驭什么马车,更何况是一匹发疯的马车。只见她慌慌张张的拉紧缰绳,却不知道如何让它停下来。马车发了疯了一般奔向林玄的马队。 就在林玄得意的看着马车自投罗网的时候,只听一阵琴声突起,接着突然一匹马从远而近急速奔来,那速度之快,简直不是如一道光影,当他追上马车的同时,马上之人腾空而起,飞身跳上马车,左掌在马头上一拍,右手牵住缰绳一勒,似乎有千斤之力。这匹整匹马悬于半空,接着落地,转个弯,向到相反的方向,只见那人双臂一挥,就这样马车在敌人面前打了个弯儿,又奔了回去,那人打了一个口哨,他的马饶有灵性的奔向花尘风,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均在一瞬之间。花尘风单刀一挥,“放下屠刀!”只见一个巨型的血刀劈向林玄的马队,所过之处魔域的死士纷纷被击落于马下,花尘风也不恋战,翻身跳上马背,向马车追去。 这一切的变化也只在一瞬之间…… “林堂主,你可还还好?”等落笔等人追来之时,只接林玄站在那里发呆,只见他乜呆呆的叹口气“可惜就差一点,否则别说百里小东,就算叶小开也是我囊中之物,太可惜了。那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落比愣道,林玄就把刚才劫走马车之人的描述了一番,那琴声甚是诡异,而那马也快的吓人。 落笔细想片刻,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两个人谁?听说在云州过了西山幽谷石匣镇一带。有对侠侣,飘忽不定。那女子琴声诡异,那男子武功极高,前些日子还袭击了燕云十八骑,号称是燕云双侠,不过此二人一直独来独往,怎么今天会掺和帮会之争。” “好大力气,好快速度!”林玄道。 “林堂主有所不知。那若有若无的琴声,就是他的妹子给他开的辅助琴,增加其身法和气力,” “这就难怪了,不过即便如此人,此二人归顺的一帮,那也是大麻烦。” “这倒未必了。”落笔摇摇头,“此二人性格极大古怪,尤其是那男子,喜怒无常,性格偏激,就如他二人的名字一般,朝秦暮楚,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样的人怎么会受得了帮会的那许多规矩呢?再说,灵王也命人飞鸽传信给软堂主血洗云州,让你在此稍候。他在燕京点齐兵马,到时候兵和一处,直扑云中。” “也是一个百里小东又有何用?再说,放回去,更有用处吧。”说着,林玄微微一笑。 看落笔疑惑,林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落笔恍然大悟点点头,暗道,难怪灵王如此看重于他,果真做事滴水不漏。 马车一口气奔出了十来里地,马身上的血几乎流尽了,一头栽倒在地上。马车叽里咕噜摇晃着停了下来,险些翻掉。幸好那名男子及时跳下马车,一把稳住了车辕。他看了看倒在一边的马,摇摇头,“没救喽!”这时百里小东和叶小开也都跳了下来。还好叶小开向后面望去,并无追兵,这才松了口气,“估计他们不会追来了。” “未必。”看着他静心凝神的样子,叶小开也不由的担心的向远处张望。 果真远处似有人影。 花尘风也早已看见远处隐隐飞起的黄沙,只见他跳下马,站于众人之前,慢慢的将单刀出鞘对众人说,“你们先走!” “呵呵,”那男人笑道:“我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先走。”说着噌的一下也扒出了单刀立于一侧。花尘风不禁打量了他一下。虽然面容清秀,却在眉宇之间透露出骨子里那种放荡不羁的豪气。 远处的人已经渐渐追近。突然,金光一闪。 “盘龙烈焰弓!”花尘风大喜,放下了单刀。“是明儿!” 远处马队眨眼间来到近前,只见每个人身上背着一把长弓,两侧斜插着箭袋,来到近前,纷纷下马。其中一个身背盘龙烈焰宫的英俊少年跑了过来道。 “真是明儿!”叶小开也长松了一口气。 “你们认识?”那男子收起了单刀杀。 叶小开道,“这是我们一帮的火箭队,他们原住在十里亭等候接应的,估计放心不下,这才跑出来接应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明儿等人久候无人,自然放心不下,这才领着兄弟们出来打探消息。谁想果真正偶遇了他们。如今有火箭队,就算林玄追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谢谢大哥,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我可就被那该死的马车强行拉回去领赏了。”叶小开苦笑道。 “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己偷偷跑出去。”那个男子哼了一声 “大哥,不要生气啦,我都不知道去哪儿,而且燕京危险重重,我怎么忍心拖累你们呢?”叶小开抱歉的说。 “拖累,我就喜欢拖累。”说着,那名男子哈哈大笑,用手在叶小开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尤其是被你拖累。” 叶小开也开心的笑了。这时,站在一边的花尘风看着眼前的男子,紧紧拉着叶小开的手,不由一愣。 “花花!”叶小开转身向他招了招手,花尘风默默地走了过来。 “这就是花花。”叶小开说着脸微微一红。 “哦?”那男子上下打量了花尘风,便笑道,“这就是你的意中人呀,也不过如此嘛,哪有我帅?” “花尘风听着不禁皱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暗道。这是谁竟如此狂妄,我倒要领教了教,哎,算了,转念一想,毕竟刚刚是人家出手相救。 “花花,”正当花尘风寻思之时,叶小开拽了拽他的衣袖,“这是我的朝秦大哥厉害吧?刚幸好我招秦大哥及时赶到,力挽狂澜把那该死的马车赶了回来,否则我要被那倒霉的车老板害死了。”看着叶小开满眼痴迷的看着那个男子,傻笑不已。花尘风不禁一是无名之火涌上眉梢。“嗯。”他淡淡点了点头。“非常感谢。”同时从明儿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到叶小开身边,回手一抄,把叶小开抱上马背。然后轻轻抱拳,冷冷说道,“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明儿,我们走!”说完,不等朝秦答话,一拨马头奔向远方,向远方奔去。 朝秦刚刚抱起的拳头尴尬地悬在空中,望着远去的人,半天才缓缓落下。 “看来小叶的意中人对你不是很友好呀。”慕楚走了过来,俏皮的瞥了朝秦一眼。 “哈哈!”朝气一愣,继而大笑,“有点儿意思,”说着翻身上马,“走喽!” 慕楚也急忙上马问道,“去哪?” “当然去吃东西啦。” “啊?吃东西?” “吃饱东西才能好好看热闹。哈哈,“驾!” “等我!”再看,朝秦已如一缕烟尘,转眼即逝。 还没有与朝秦作别,就已经被花尘风带出了二里多地。 “花花!停,停!”叶小开喊道,花尘风慢慢停了下来,“什么事?” “我?我还问你呢!” 花尘风慢悠悠的骑着马并不答话。 “你这跑这么快不好吧!” “怎么?”花尘风淡淡的说道。 “怎么?”叶小开道,“人家话还没有说完,你就直接带我跑出这么远。” “你还想说什么啊?” “还说什么?刚幸好朝秦大哥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都没好好感谢人家,话也没有说几句就走,没礼貌。”叶小开嘟着嘴道。 “我还要好好感谢他。”花尘风冷笑道,“你们似乎熟的很,交情匪浅吧!” “啊?”叶小开一愣,听到花尘风如此阴阳怪气的说,不由一愣,“我们就是前几天才认识的,当时我被燕云十八骑追杀,也幸好朝秦大哥帮我解围。” 花尘风道:“前几天?英雄救美啊,难怪这样难舍难分的。” “啊?”叶小开一愣,“你想哪儿去了?” “我什么也没想,”那叫朝秦的人刚才竟然敢捏叶小开的脸。这让花尘风无比恼火,只是他偏偏又是刚刚帮自己解围的人,面对叶小开花,他话都不想说了。 “大哥。”明儿走了过来道,“刚才那人是谁呀?” 花尘风似乎并没有听见道:“明儿立刻放雷鸣火信,通知千魂动手。” “哦,是!”说着明儿从怀中掏出雷鸣火信挽弓搭箭,只见他双臂用力,盘龙烈焰弓被缓缓拉开。雷鸣火信所传不过二三百米,但若被盘龙烈焰弓送了出去。百里之外都可以收到信息,只见金光一闪,雷鸣火星被发射了出去。空中划出一道火线,越升越高…… “花兄救出小东了!”千魂看到天空中突然升起的那一颗耀眼的星星,笑了笑。 “真的吗?”琴知知迟疑的看着天空,“雷鸣火线真的可以传这么远?” “自然是不能,不过有明儿的盘龙烈焰弓就不一样了,“该我们的了。”说着二人立刻全身上下收拾的紧身利落,直奔软府。如今天已大亮,街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只是却没有见到一队巡逻,看来慕容芳也已经看到了雷鸣火信,早已掉开了巡逻的岗哨,没有一会儿功夫,千魂顺利的来到了软府,软府门前只有几个寻常的守卫松松散散的站在门口,千魂示意秦知知找个暗处等候起琴,他自己如一只狸猫,身形一闪,跃进府中。 府中安静如常,只有零星的几个杂役走来走去。千魂也不客气,随手抓来一个杂役询问,方知软查查在府中后院修炼双刀,于是直奔软府后院。 软查查自从来到了云中,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样安静平稳的生活了。每日巡巡逻,练练刀,最重要的是每一天都有静淑相伴,等过些日子就找师兄去提亲。想着,他不由得笑了,想起师兄,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师兄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他的眼中总闪现着一种说不出的讨厌。叶小开这个灾星,若不是她自己与师兄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看不出的裂痕呢?要不是这样,林玄又怎么可能爬到自己头上去?软查查不禁咬了咬牙,原来这小子可对自己毕恭毕敬,每次大哥长大哥短的,以自己马首是瞻,可自从君子堂一战之后,他竟然成了师兄的心腹,也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尤其是他竟然通都不通知一声就来到云州提亲,这让本来安静的云州波涛汹涌,也让自己很没面子。毕竟自从来到云州,和慕容芳也算是相交甚好,而慕容方对百里小仙的心思在云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慕容芳举止文雅,进退有度,文才武略都算的上是上等,真不愧是大家公子,更何况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料事周全,自己信任他,也欣赏他。有的人是从一个卑微的普通人开始,而有的人生来就是公子,慕容方是,林玄也是,而林玄却让他如此厌恶,或许他也是他希望成为的人。只是自己却达不到。如果可以的,他自然是愿意看到慕容芳与百里小仙在一起,如果百里小仙和林玄真的在一起,这云州恐怕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想想都烦心,看来这样安稳的日子是要结束了。 软查查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谁?”他猛一转身,只觉一道劲风“呼!”的袭来。他不由得暗道,“不好!” 第六章 恩将仇报 软查查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吹来。暗道不好。他不由得一个雁行退出一丈左右。而来人身法也不慢,一把剑紧随其后,贴身追来。软查查举刀相迎,“当!”的一声,刀剑嗑在一起,火花四射。 “你是谁?好大胆子,敢来云州撒野?”软查查大怒。 “呵呵,看清楚了,我就是华山大弟子,一帮护法,你的千魂爷爷,快弃刀投降吧,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千魂冷笑道。 软查查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帮的人怎么会来云州。但看此人说的不该是假话,难道他真的是一帮护法?已经没有时间容他多想了,因为千魂的剑说到就到,华山剑法本来就是以单攻为主,以控制为魂,招中有招,招招相连,以攻代守,源源不断,毫无破绽,再加上软查查毫无准备,心烦意乱,没有十几个回合。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只觉脚下一滑,慢了半招,被千魂一个惊燕横空击飞出去。当他倒地正欲起身时,千魂已经蹲身歇步,剑走下盘。又一剑气横扫出去。软查查直接被剑气击飞一丈多高,再看千魂即刻腾空而起。反向穿云出去,就在软查查将要落下的时候,只见千魂回首一招,“有凤来仪!”一剑自戳软查查的胸脯,这一剑从天而降,若真的戳中软查查,至少会丢半条命,而此时,软查查虽然心中明白,可是身体被剑气所控制,无法动弹。正当他心头一凉,暗道不好之时,只觉一道金光拍到自己身上,立刻觉得全身经脉通畅,急忙提气而起,挥舞双刀,封住剑气,飞身跳出圈儿外。 “查查,燕京急报,小东已经被花尘风救出,如今已经回到云州了,尊主让你集合魔域死士,先灭云州。”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不用回头看,软查查也听得出是静书,别说刚才自己的控制也是他。用心佛掌给解掉的,果真出事了,只可惜这信报太迟了。怪不得来人能够如此毫无声息的进入府中,看来慕容芳想必也已经牵涉其中。 “软茶茶,省省心吧。”千魂冷笑道,云州驻守魔域的死士早已被调离岗位,说不定现在都被擒了,就你还想灭云中,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保命吧。” “慕容芳!我知道你就是个小人!”软查查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他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如此胆小之人,为了一个女人,还真敢与魔域为敌。” “媳妇都要被抢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软查查,你认命吧。”是的,每个人都有底线,慕容芳的底线就是百里小仙,只是此刻软茶上已经无暇顾及。千魂的剑已经再次冲了上来,瞬间二人又战在一起,虽然软查查心绪不宁,无心恋战,但华山剑以控为主,而此时静淑在一边。不断及时的为他解控。因此使华山剑威力大减,一时间竟然拿他也无可奈何,虽然在静淑的助威下尚能一战,但这也不行了。如今云州大势已去,必须快点脱身,灵王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能出城与他会合,别说一个千魂了,就算是一帮的人都来了,也无所畏惧。想着,他给静淑使了一个眼色,边战边退。 “想跑门儿都没有,”千魂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有静淑的心佛掌为其解困。一时间这软茶茶还真拿他不下,“哼!”千魂微微一笑,计上心来,只见他剑锋一转。突然转向静淑,静淑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招惊燕横空剑气扫过,静淑直接被击飞了。同样没等她落地,又飞旋一击。剑气如瓢泼骤雨,无边落木萧萧而下。此刻静淑已经完全慌了神儿,惊慌后退,但那华山剑如闪电迅猛,哪来得及呢?眼看静淑陷于一片剑海之中,性命危险了矣,软查查就算想回身相救,那也来不及了,不禁大喊把双刀扔在地上,“住手,不要伤它,软某,任凭处置。” 若不是迫不得已,千魂也不惜对一个女孩子出手,自然更没想要杀人,见软查查扔了双刀,剑锋一转,收回招式,静淑后退对软查查道:查查,不要管我,你快走,只要出了云州就安全了,你快走呀。呀。” 软查查刚才趁千魂攻打静淑的时候是真的可以走掉的。“我怎么可能走呢?”软查查苦笑道。千魂抬手点住他的穴道,看了看他的,“这还像个男人。” 软查查冷笑的,“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就把他她放了,何必欺负一个女孩子?” “放心,我自然不会为难她,只是也不能放了她,要等我花兄回来处置你们。我想很快他们就回来了。” 十里亭早已经准备好了最结实的马车和最得力的车老板。是的,没有比这更得力更可信的车老板了。叶小开坐在车辕的另一侧,看着花尘风一次次挥起的马鞭,呵呵的傻笑着。花尘风笑着看看她的,“这下放心了吧。”叶小开急忙点点头,本来她宁愿打死也不坐车的,直到花尘分坐上车辕的位置。花尘风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那有什么,某人还会吃女孩子的醋呢?”叶小开揶揄道。 花尘风尴尬的笑笑,又迟疑的问,“真的是女孩子吗?” “那还有假?怎么你不信?”叶小开撅起了小嘴儿。 “啊,我信,怎么会不信呢?”说着,他轻咳了一声,“我只是感觉自己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哈哈哈。”叶小开大笑,“我当初也不相信。” “女扮男装见得多了,他虽然看上去并不粗犷。但是那种放荡不羁的举止和眼神,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女人呀。”花尘风喃喃的说。 “这也难怪了,当初你连我都看不出来,何况他呢?”叶小开嘻嘻的笑着说。 “扯呢,你那时候那么小,都没有发育好,当成小男孩儿倒有可能,可他呢?” “你怎么知道他发育的好呢?” 花尘风的脸一红,张口结舌,叶小开见状,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这小妞子是越学越坏了。”看着花尘风的窘态,叶小开笑得更开心了。 似乎从来都没有追兵。似乎他们只是去游山玩水,或许在叶小开看来,只要和花尘风在一起,无论哪里都是安全的,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种快乐。云州到了,城门上的人翘首以盼的看着远方来了,“来了,来了,”一阵阵窃窃私语,百里小仙急忙转身率先跑下城楼。云州城门大开,马车等人一拥而入。 “小东!”百里小仙眼含热泪地跑上前,花尘风急忙打开车门。 “他在,放心,他没事。”这时,百里小东走了下来,眼中却充满了迷惑。 “小东,你可回来了,你吓死姐姐了。”百里小仙紧紧的抱住了小东。 “姐姐,这都怎么回事儿?花大哥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又怎么会突然把我从燕京带回来?” “小东,你知道吗?你被林轩抓走的这几天,我都要急死了。这才千里传书给你的花大哥,也是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燕京把你救回来呀,”百里小仙道。 “什么什么,谁抓我?没人抓我,我就去林哥哥那里玩儿了几天。”百里小东一脸懵逼的说。“燕京好大呀,比我们永州可好多了。”百里小仙愣了愣,看着百里小东,“小东,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怎么回事啊?”花尘风见状道,“我去了燕京,林玄的确没有关押小童,只是软禁在徐府。”没等花尘风说完。百里小东摇头道:“没有软禁我呀,我还和林哥哥去了最好的酒楼,最大的习武场。林哥哥与我同吃同住,博古论今,除了姐姐,只有林哥哥这样关心我。” 场面极度尴尬,救人的千辛万苦,被救的却乐在其中,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都别站着了,我们先回云州府吧,我爹正在府中等候,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议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慕容芳打破了安静,众人顺势一起拥护着花尘风等人前往云州府。 “这他妈不是个傻子吗?”洛明儿小声的跟千魂说,“嘘!”千魂看看左右,急忙摆摆手,到了云州府,分宾主落座,慕容漠北率先对花尘风致谢,并欲交出云州印,被花尘风拒绝了。“老城主,我们来云州只是为了救人,结盟之事等我们帮主到了再做商议。他们随后就到。”慕容漠北点点头,“这次能顺利营救出小东,还是真感谢花大侠及时援手啊,小仙,小东,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见恩人?” “不敢居功。”花尘风笑着摆摆手,“这次还是叶小开帮了大忙,否则我很难找到小东的所在。” “小开。”慕容漠北看了看花尘风身边的女孩子,“这女孩儿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面熟。” 花尘风笑笑,“老爷子,你可还记得离歌吗?” “离歌?当然记得,”说着慕容漠北略有愧色,“说起来惭愧,当然为了云州上下百姓的安全,愧对那个小兄弟了。”慕容漠北本就是一个很坦荡的君子。能够承认自己错的本就不容易。 其实很多委屈只是一句话就可以释然。花尘风欣慰的笑笑,“都过去了,老英雄无需自责,这小开就是离歌带来的那个哑巴弟弟,离开。” “是他,离开。”慕容漠北蓦地一愣,“原来她竟然是个女孩子。”此刻,叶小开上前一步。“当初幸被老城主收留,叶小开拜见老城主,只是不得已更名改姓,女扮男装是有苦衷。还请老城主莫要责怪。” “快快请起,怎么会呢?上次就是你和离歌救了小东吧,这次你又帮了这个大忙,我代表云州感激不尽,小仙,小东。快过来拜谢恩人。” 百里小仙本满脸的笑容逐渐失去了。她看着花尘风一边的叶小开又看看花尘风看他时那满眼的宠溺,一种无名的委屈涌上心头,聚于胸中。就是没有听到慕容漠北的呼唤一样,动也没有动。百里小东冷冷的站在一边,也没有动。 “小仙,小东,”慕容漠北再次喊道。百里小仙这才清醒过来。她慢慢走上前,“小离!”叶小开笑笑,“是我。” “原来你果真是个妹子。”百里小仙惨淡的笑笑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目光看了看一边的花尘风。 “当时情况特殊,因此隐瞒了身份,还请姐姐见谅。”叶小开道。 “呵,我哪配当你的姐姐,人家都看出来你是妹子,偏我眼拙。”说着,她又看了看花尘风。 花尘风皱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没有看出来。”百里小东走上前对花尘风说,“姐夫。你呢?” 一句姐夫让花尘风愣了一下,百里小东没等华尘风回答,转身对百里小仙道,“姐姐,如今她又是姐夫的什么人?”百里小仙虽然没有问,心里却早已明白了大半。百里小东又转向花成风道,“姐夫,你说呢?” 花尘风收起了笑容道:“小东,很久以前我就不是你姐夫了,莫非你忘了?如今小开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说完,他拉着叶小开的手,边走边说,“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也不需要你们道谢,平生醉很快就会追来,我去准备一下守城之事。” “尘风!”百里小仙追了两步,喊道。 “嗯!”花尘风站住,回过头来。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有些事,明明知道,却还是不会死心。 花尘风点点头,又道,“小仙,以往的对错都让它过去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应战。” “姐夫,话不能这么说。你与我姐订婚,是我一手促成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如今说悔婚就悔婚,这让我姐情何以堪。” “小东!”花尘风一脸愕然的看着百里小东又叹了口气。“我不怪你,当时你身受重伤。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 “我知道,我知道小离,我知道你为她遍请云州名医有没有?你为他让出了自己的大半个院子,有没有?你与他促膝长谈有没有?你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疗伤有没有?那时,可还是我的姐夫。小离,你说是不是?” 众人的目光随着百里小东的质问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叶小开的身上。 叶小开只觉得如芒刺在背,是他说是的,他说的都对,却又都不对。 “你说呀,叶小开,你这盘棋下的可真长远。”百里小东冷冷的追问。 “小东,你可以问我。”花尘风点点头,“你说的都对。这些也都是真的,可这些小仙也都知道,所有当时云州的人都知道,又如何?” “可是别人不知道她是妹子,你难道不知道,然后你和他在一起,不要我姐姐了,这能说的过去?”百里小东狠狠的说。 “小东!”花尘风气的张张嘴,却又不想解释:“我如何与你姐分开,你姐都很清楚。叶小开自是与这些毫不相干,你当时重伤在身。一直。没有清醒,如此疑问,我不怪你,但只此一次。” “哈哈,与她毫不相干?”百里小东大笑着看着众人,“你们信不信?”众人一片哗然。“姐姐,你信吗?”百里小仙一双泪眼委屈的看着花尘风。 “我信!”洛明儿站了出来,看着百里小东道,“”说你他妈的就是个傻子。你这被林玄灌了多少迷魂汤,分不出好赖人是吧?我大哥和叶少冒死把你们从燕京那狼窝子里掏了出来,你他妈这是什么态度,还在这里没完没了的质问他们,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你们云州就是一窝子软包蛋,明明仗赢了,还出卖自己的朋友投靠魔域,卖友求荣,这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想,一群怂包,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追问这个追问那个?我大哥为什么不要你姐他妈,你怎么不问问你姐当初是如何跟别人刺伤我大哥的呢?一群怂包蛋。还有脸在这叫唤。” “你你……你……” 洛明儿的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正说道当初云州的痛处,气的百里小东不知道说什么:“你是谁也配和我说话。” “在下洛明儿!” “哼,我云州府哪有你一个书童说话的份?”百里小东蔑视的瞟了他一眼。 “呵呵。我是书童,可是我是洛城西的书童,我主人以死明志,我明儿也绝对不是软包蛋,与魔域势不两立,是你们云州府不配吧?” “你……”百里小东气得脸皮发紫。 “你们别争了,”百里小仙恨恨的看了花尘风一眼,“我明白了,只怪我错付了人。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之中,派人四处寻觅,原来我本早已是个笑话了,是不是?” “小仙。” “其实我早该看出来,你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喜欢,是不是?” “小仙!” “你对我何曾有过那般的关心,无论当初云州投不投魔域,恐怕你悔婚也只是早晚的事吧!” “小仙!” “你敢说不是?” 花尘沉默了。小离是冥冥中的缘分吗?还是自己早已的心之所向,难道自己当初真的没有怀疑过她是妹子?而对她的那份关系似乎是自己控制不住的。 你敢说你心中没有愧疚? 花尘风的手有些颤抖了。 “哈哈哈!”百里小仙哈哈大笑。 “姐姐!” 百里小仙推开小东,拨开人群,发疯了一般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慕容芳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望着百里小仙的身背影,花尘叹了口气,“这又何苦呢?”然后转身对着慕容漠北道,“慕容庄主两年前离开云州的情形,想必应该心知肚明,那种情形已然割袍断意,哪还有什么情分?或许是花某年少气盛,辜负了小仙的情谊,却也是无愧于心。” 慕容漠北点点头,“花大侠,我明白,今日云州之难,你还能施以援手,老夫已经感激不尽了。” “谁要他援手?”百里小东怒道,“我姐姐一片痴心,这两年一直等他回来,谁知道他竟然为了这个妖女一去不返,又为了扩张他一帮的势力,想把我们云州推到战火之中,这算计的好个周全。” “你说什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满嘴喷粪,颠倒是非,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洛明儿忍无可忍蹭的窜了出去。 百里小东吓得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明儿住手!”花尘风急忙挡住了洛明儿。 “他妈,他这是说的人话吗?” “小东,不要妄言。”慕容漠北道。 “我说的不对吗?如今灵王若真的追过来,我看他们跑的比谁都快。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 “百里小东,”花尘风勉强压住满腔怒火的,“若不是你们两封信江湖告急,我怎么会来云中?好好好好,也罢,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要怎样?” “如果你真的为我们好,为我姐好。那你就离开那个女人,去跟我姐道歉,取得我姐姐谅解,那我们还是好兄弟,我们的云州就是你的云宙,为你们与魔域血战到底,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我们云州退出江湖,也请你们速度离开此地,不要想着把云州当你们的一帮的炮灰。” “小东!”慕容漠北的脸阴沉似水,他的眼神由诧异逐渐转为失望。“小东,你不能这样啊,花……”没等到他说完,百里小东道“慕容大叔,云州本就是我爹百里冰川所创,你也是多次说过是?是代我管理,如今我已成年,慕容大叔是不是可以归还我城主之位呢?” “啊?”面对百里小东突发突然的发问,这个老城主不禁愣在了那里。他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这是百里小东吗?的确是,然而却让人陌生的不敢相信。 “当然,如果慕容大叔舍不得城主之位,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舍得,舍得,哈哈!”慕容漠北的胡子都在颤抖。他双手拿起城主之砚丢了过去,转身拂袖而去。百里小东接过大印,走上城主之位,转身看着花尘风道,“”花尘风,你可想好了,如今我可是云州城主,我说了算。” 花尘风看看他,不禁摇摇头,“小东,我知道这段时间林玄应该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可你要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这一去两年杳无音信,我姐姐饱受的相思之苦,而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快活。世界上有这样不讲理的事吗?” 花尘风摇摇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说的明白,“好吧?我们立刻离开云州,你好自为之吧。” “哈哈,”百里小东大笑,“我就知道你本也知道守不住云州,好呀,那你就快回你苏州去吧。” 花尘风冷冷的道。“”说离开云州并没有说回苏州,与魔域一战势在必行,兄弟们,我们走,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花尘风,你以为你是谁?灵王大军马上就到,与魔域一战,云州是唯一可守之地,离开这里,你们就无城可无城无强,我看你们可以坚持多久。”百里小东站在书桌前拍桌狂怒的咆哮着。 第八章 古堡议和 难道今天就会葬送于此?当然不能。 正在这时,只听古堡外一阵骚乱,接着喊叫声震天,众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古堡之外。 “什么事?”平生醉一惊,只见后队已经一片混战。 “报灵王,后有敌人杀来了。” “什么人?” 还没有等探子的回话,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远远传来。 “平生醉,久违了!” “卫子道!”平生醉一愣,哪还顾得上花尘风,急忙跑到洞口,见后队在这片刻功夫已经被冲散了,卫子道率先冲在前面,只见他怒气满满,双手画圆一股霞光护体,任何伤害均无法靠近,接着一个太极开于正中,而此时,立刻跳出一人,双刀一会,周围数十名弟子被吸了过去完全笼罩于太极之下,一招下来,不死及伤,魔域死士纷纷四散逃避。 “这就是十二层的太极么?”平生醉心中有些颤抖,都说卫子道在闭关修炼十二层太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是已经修成了,真的这么巧合,不,看来一帮是有备而来,花尘风只是一个幌子? 他回头看看花尘风,只见花尘风微微一笑,伸手向后面人群一挥,“杀!”一道道火箭直逼众人 如今腹背受敌的已经不是花尘风而是自己,瞬息变换,平生醉心头一凉,多年猎鹰今日却中了别人的圈套。 “花尘风!” 花尘风笑笑,“平生醉,你想不到你也有上当受骗的一天吧!” “你故意把自己置于死地引我上钩!” “是你高看我了,就算我是君子,可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花尘风笑笑。 “呵呵,”平生醉摇摇头,“或许我看走眼了,你果真不是君子。” “不,我只对我的朋友亲人才是君子,你现在还是不要为我着想了,还是想想你打算怎么个死法。” 卫子道势如破竹,越来越近,而这边的花尘风又如猛虎一般冲了过来,难道我平生醉就要葬身于此? “师兄,软查查满身是血的跑了过来,我有办法。” 平生醉一愣,“说!” “我对附近比较熟悉,这古堡往东十里有个山谷,人称葫芦口,我们进入山谷,守住洞口,可保万一。” “葫芦口,那可有出路?”落笔道。 “没有……” “这没有出路还保什么万无,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难道落护发还有什么好办法么?” “……”落笔无话可说。 “好,你带路,迅速撤到葫芦口。” 众人在软查查的带队下直奔葫芦口。 看着魔域仓皇而逃,卫子道和花尘风兵和一处一路追去,魔域兵丁死伤无数,当他们逃到葫芦口时,略一查点死伤过半,林玄软查查静淑均受重伤,平生醉呆呆坐在洞口一言不发,葫芦谷中一片哀豪之声。 卫子道等人到了谷外,并未猛攻,而是守在谷外修正队伍。 花尘风帅众人交令。 卫子道急忙出帐相迎,“花帮主,此次一战,你是首攻一件。” “不。”花尘风急忙还礼道,“帮主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花某恐怕真的退无可退了。” 洛明儿等人看着二人目瞪口呆,“到底怎么回事?” 卫子道笑笑说,“花兄还是你来讲吧。” 花尘风点点头,“在我们救出小东之后回到云州收到帮主传信,他们已经离云州不远,为怕消息泄露,帮主在接近云州之后他们便昼伏夜出,让我们在云州待命,谁知道云州出现变故,林玄挑拨百里小东临时变卦,我也就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平生醉诡计多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是不会打的,如果他知道帮主也来了云州,必定会退回燕京待魔九尊增援,到时候,不但燕京难以攻下而且会危及平民百姓,因此我故作一时气盛,以古堡迎战,平生醉自然不会放过杀我的这个好机会了。” “哦哦……原来如此,何止他,我真的以为我们就是背水一战,我就打算英勇就义了。”洛明儿道。 卫子道笑笑拍拍明儿的肩膀,“明儿呀,你的勇敢和忠诚是我们一帮的楷模,但是你要像你花大哥多学习,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都无比宝贵,我们首先要活下去,再考虑消灭敌人。” “是,帮主,我最崇拜我花大哥了。” “原来是这样,都不和我讲,我都担心死了。”叶小开含着泪笑着说 “平生醉奸诈狡猾,你的反应会直接影响他的判断,所以这件事不得不对你隐瞒,”千魂道,“你不要怪花兄。” “我有说我怪他,”叶小开冷冷看了一眼千魂,如果一个人看另一个人讨厌,那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讨厌。 “千魂。”琴知知啦着千魂站到了另外一边。 “这两位就是与花帮主一起来一帮的朋友。”苏擎天急忙过来打原场。 “这是华山大弟子千魂,江湖号称双剑定乾坤的千魂尤恋桃花月……” 有时候最怕安静,双剑自然指的是千魂的君子剑和桃花月的淑女剑,二人离开华山一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剑剑下无敌,因此被人尊称为双剑定乾坤。千魂依旧是千魂,只是桃花月已经不再是桃花月了,新人换旧人,双剑已分,琴剑相合,此事古难全。 “缘来缘去,世事无常,早闻华山剑法无间无隙,生生不断,至死方休,改天我要见识一下还望多多赐教,”卫子道打破了安静,只一句话轻描淡写化解尴尬。 “帮主见笑了。”千魂道。 “这位是花帮主的情侣叶小开叶姑娘,”苏擎天道。 “叶小开。” 卫子道点点头对于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更多情绪压在平静之中,“很好,”他不失礼貌的笑笑。 叶小开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一神果然是他,哥哥,只是哥哥的称呼似乎又不合时宜。 “小开!”萧木一下子蹿了出来,上前双手抱住叶小开的肩膀笑到,“可算看见你了,唐门一别这都两年多了吧,你不知道那年君子堂一战,魔域那个妹子说你死了,可把我难过死了,还好听大哥说你没事,你这些年去哪了啊,毫无音信的……” 叶小开看着萧木,似乎特别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两年了,他真的长大了,更黑一些,却更加的强壮,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依然那么单纯,木头,……哽咽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萧木,知道你开心,从知道小开来一帮开始就开心的天天睡觉都不踏实呢,你们有的事机会慢慢聊,先给你花大哥见礼。”卫子道说着把萧木啦回自己身边,萧木无心,但是如今叶小开已经是名花有主,任谁看见自己媳妇被别的男人抱着不放都不会开心。 “是是是,”萧木摸摸头笑着说,“花大哥,小弟早就听说你的大名钦佩不已,早盼望着能和花大哥切磋切磋呢。” “哈哈,花帮主不要见怪,我这个小弟是个武痴,每天见谁都想切磋,哈哈。” “怎么会,早就听小开说过,萧弟弟的君子腿刚猛暴力,恐怕小弟也不是对手。”是的对于萧木花尘风自然听小开说过很多次了。 “花帮主过谦了,请!”卫子道笑道。 说话间纷纷落座,酒宴开始。 因为平生醉被困葫芦谷,却依然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因此,酒宴浅浅而止,众人退下,卫子道,花尘风,等人继续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葫芦谷,只有一个入口口如葫芦,自然易守难攻,若真的困而不打,虽然平生醉在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却在一时间也不至于饿死,毕竟谷中植物茂盛,虽然没什么美味,裹腹尚可满足,如若退兵,又心有不甘。 “我有办法,”千魂站起来,在地图上指着葫芦口道,“何必那么麻烦,如今只要一个人就能解决。” “谁?” “洛明儿。” “我啊?” “对啊,火烧葫芦谷看他死不死。” “不可!”卫子道和花尘风同时喊道,二人相视一笑。 “为何,”千魂道。 “帮主还是你说吧,”花尘风道。 “嗯,”卫子道站起来叹了口气,“千魂,火烧葫芦口固然可以,但是那只是万不得已而为之,万物皆是生灵啊,葫芦谷本世外之地与世无争,若因我们遭此一劫,于心何忍。” “帮主,何必妇人之仁,一些草木而已嘛。” “千魂,”花尘风道,“我同意帮主的看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火攻,当年我在云州以桐油击退魔域进攻,却不知道多少生灵葬身火海,如今的云州城边还处处可见焦木,很多事并不简单的只有对与错。” “是的,这一战已经死了过多的人,”卫子道眼睛忘着那似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胜负已分何必多造杀戮。” “那帮主你说怎么办。” “劝平生醉投降吧,”花尘风道。 卫子道点点头,“希望可以。” 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敢去劝平生醉投降,林玄拿着从谷外射来的信件远远站在平生醉一边不敢上前。 “林玄,”平生醉看了他一眼。 “灵王,”林玄赶紧上前跪倒把书信呈上。 平生醉没有接道,“不用看了,一定是卫子道的劝降书吧!” “灵王,三思。” 平生醉没有说话。 “他们是进不了葫芦谷才会想劝我们投降。”软查查道。 “他们的确进不了,但是……”林玄小心翼翼的说,“葫芦谷没有出口万一他们放上一把火……” 安静,没有人去回答这个问题,但都觉得一股冷气从后背发出,谁也不想变成烤家雀儿。 平生醉淡淡笑笑,“就算花尘风不是君子,卫子道,必然是,他们要放火,还用劝降么。” “灵王!” “卫子道啊,卫子道,你如此悠游寡断,仁者之心,真的不适合这个江湖。” “灵王意思他们不会防火。” “至少现在绝对不会。” “可是我们怎么办一直住在谷中。” “还能怎么办,等待机会吧,如今只有希望尊主还记得起我们。”平生醉说着向后一倒,似乎睡着了一样。 …… 七天过去了,一队人马直奔云州…… “那是什么人,”花尘风道。 “有一杆大旗竖着魔字,应该是魔域之人探子答道。 “可知来者何人,”卫子道问。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并不清楚是谁但他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小的倒是认识。” “哦?谁?” “那人就是曾经九浮宫的叛徒,欺师灭祖的九浮宫大弟子,如今在江湖上号称宛月之神的冷月夜。” “什么?是他。”卫子道只觉得热血沸腾,他,冷月夜,曾经和自己一起习武练剑的少年,也是他,冷月夜,那个杀师叛逃的杀夫仇人! “如果跟着后面的是冷月夜,那前面的人就一定是莫九尊了。” “魔九尊!” 众人一片喧哗,“静静,不要慌。”苏擎天道。 “好来的好,”洛明儿大笑,转身向西跪拜,“主人,魔九尊终于出现了,洛阳之仇终于可报了!” “不行啊,”文一剑道,“要从长计议,听说魔九尊一直闭关修炼难道是修成了野球十二层。” “听说野球十二层足可以毁天灭地,那我们……” “不可能,”花尘风道,“魔九尊修炼野球八层之时听说走火入魔,闭关修养也是为了此事,所以后来修炼极为缓慢,如今怎么可能这么快修炼到满层,最多到九层。” “那也够我们受的啊,千魂道,事不迟疑,葫芦谷的人不能留了,如果带魔九尊到了,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如今云州闭关不出我们退无可退啊。” “千魂说的有理。”花尘风叹道。 “你们在此守护葫芦谷,不可掉以轻心,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防火。”卫子道皱了皱眉,“我去会会魔九尊。” “什么?”众人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卫子道虽然武功盖世,但是比起魔九尊肯定逊色不少,而且魔九尊身边还有冷月夜等高手, “不行,帮主这太危险了。”苏擎天道 “苏大叔,事到如今,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请教你。” “啊,帮主请讲。” “我们来云州到底为何?” 众人无语寂静无声 “为与云州联盟,解救被魔域糟践的苍生。”花尘风喃喃的说,“这都怪我,云州结盟成空之事虽我之过,却因我而起…” “不,”卫子道打断了他的话,“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为结盟抗魔而来,但是像云州此等行径,令人不齿,这样的盟友要之何用。这样的人或许也并不需要我们解救。” 又是一片唏嘘之声, 卫子道看看众人道,“你们等我回来,没我命令不可以擅自行动,”说着回头对花尘风道,“花兄,这里交给你了,切记,切记!” 花尘风点点头,虽然他没有说到底切记什么,但是卫子道的意图似乎自己已经明白了。 自从收到消息卫子道下落不明,魔九尊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花尘风出现在云州的时候失踪。如果花尘风为明卫子道为暗,那平生醉真的恐怕够受的。 魔九尊也是因此把大漠交给莫九,调冷月夜一起前往燕云,还没有到燕云,一个坏消息传来,也就是平生醉落笔众人均困于葫芦谷之中,生死一线。 他们刚刚进入云州地界,只见前面人影晃动,接着旌旗招展,一个大大的卫子迎风而起。 魔九尊靠在露天的轿椅上摆了摆手。 冷月夜立刻将手中旗帜一挥,“停!” 队伍停了下来 只见前面的旗子越来越近,当近了之后才看清,前方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后面只跟了几名骑手。 魔九尊微微笑了笑道,“罢了!不愧是一代英雄啊,这胆识有我当年的模样。” “狂妄之徒,不及尊主半分。”冷月夜笑道。 魔九尊摇摇头,“可惜此人才气有余,霸气不足啊,小夜,这是你的老朋友了,你去见见他吧。” “是,尊主!”冷月夜催马上前。 “久违了,”卫子道自然认识冷雨夜,不但认识还熟的狠。 “呵呵,”冷雨夜笑笑,“你竟然敢一个人来,看来今天我们之间可有个了断了。” 卫子道摇摇头,“我要见魔九尊!” “势同水火有什么可说的!” 卫子道笑笑,“如果没有,尊主就不会让你过来了。” ……不能不说卫子道似乎什么都能看的那么清楚,魔九尊让自己过来肯定不是和卫子道一战的。 “好,你说!”冷月夜从来不会争口舌之快。 “平生醉落笔等人的生死只看尊主一句话了,”卫子道说道。 “你已经围困了他们十几日了,到底何意?” 冷月夜也是聪明人,自与魔九尊来燕云,一路上虽然谍报连连,然而却没有感觉到魔九尊身上的杀气,难不成尊主另有打算。 “请尊主退回大漠,我可以放了平生醉等人,我们也可以退回苏州。但魔域必须承诺,并宣告天下,让云州自制,魔域之人不可以再越界骚扰云州。” “什么,这不等于让魔域在天下人面前向一帮认输?”冷月夜冷笑道,“卫子道你想多了吧。” “要不然的,你觉得我们会输么?”卫子道说道。 “是,你们扣住了平生醉等人,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如今可以把你留下。” “可以么,”卫子道笑笑。 冷月夜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暗自思量,难道他还有别的埋伏,冷月夜本就多疑,看卫子道如此淡定自然生疑。 正在这时,只听风声呼啸,卫子道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再看原来魔九尊已经站在了眼前。 “我准了,”显然刚刚一席话魔九尊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多谢尊主!”卫子道曾经为了追凶杀父之仇拜于魔九尊门下,虽已经离开魔域但是依然不能失了礼节。 “当初我就看你并非常人,如今可见老夫眼还不瞎,一帮大名都传到我大漠去了,卫帮主霸气啊!” “尊主过誉了,卫某只求天下太平。” “天下都归我有,自然没有纷争了,怎么会不太平呢?” “人各有志,还是不要多造杀戮的好!” 魔九尊打量着卫子道摇摇头,“卫如屠暴烈凶残怎么会有你这样心慈绵软的儿子,你要有你爹一半的阴狠,估计天下都是你们卫家的了。” 卫子道笑了,“天下是天下人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我要来何用,我相信尊主一言九鼎,自此云州地界可以安享太平,大幸。” “哈哈哈!”魔九尊大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卫子道,你我之战必不可避,只是不在今日。”说着对冷月夜道,“你们在此等候灵王护送其回燕京。”说完一闪人影不见。 “谨遵圣令。”冷月夜看了一眼卫子道,“魔域与一帮之仇可了,但你我之仇却了无可了,我会在洛阳等你。” 卫子道笑笑,转身而去。 冷月夜刚回到队伍,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尊主竟然走了。 冷月夜点点头 “为什么。” 冷月夜道,“只能如此,若开战,平生醉,落笔等人必葬身火海,况且尊主野球一直处在瓶颈没有突破,因此以一帮如今的实力,就算有尊主的野球开路,恐怕真的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或许以后魔域和一帮都会在江湖上消失。” “既然只是和谈那么说尊主又为何而来。” “如果卫子道先灭了葫芦谷,那么这一战就势在必行了,这也是为什么尊主离葫芦谷越近,杀气越弱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一帮必定获得信息,竟然还没有放火烧谷,那……” “好了,原地待命,等灵王来了送他回燕京。” “我们还要送他?他配么?” 冷月夜笑了,“丝萝,他不配,我们也可离开回洛阳,卫子道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再劫杀他,但是,你不愿意看看一败涂地的灵王么。” 这个年轻人一愣,然后嫣然一笑,“愿意自然愿意,哈哈!” 平生醉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衣服污浊不堪,队伍零散破败,简直跟一群逃荒者一样,只是如今至少还活着,出谷是活的唯一的希望,说一点不怕是假的,每一夜都战战兢兢,只是用冷漠掩饰镇定,万一卫子道有一点动摇自己这群人就会灰飞烟灭,当生命在这将死未死之际其实是最可怕的,多少士兵崩溃的从谷中爬出去就擒或被杀,有时候时刻担心死远比真的死了可怕。 出谷,像狗一样,在一帮众人的鄙视之下,嘲笑之中,尽管林玄脸皮最厚,却依然会觉得火辣辣的,他看了看平生醉。 平生醉长吸一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 说着率先从谷中走了出来 平生醉其实宁愿被烧死也不愿意这样走出谷来,但是事实他作为首领,必须承担这一切,他低头而出。 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不但谷外的看守都撤走了,就连外面驻扎的人都一个也看不见了,这是多好扬眉吐气的机会,看着自己的对手灰溜溜的败退。 然而没有人,一个都没有,卫子道已经全部将人撤走了。 第九章 班师回京 平生醉愣愣的看了看远走的一帮队伍,心中略有感慨,瞬间似乎真正明白了卫子道为何没有火烧葫芦谷。 “卫子道,可惜,你只知道圣者仁心却不知道放虎归山,唉,你是真君子平某佩服了。” 卫子道此刻已经站到了云州城门之前 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开!” 卫子道看了看城门喊道。 这是一帮帮主,这是天下的战神,气势已经压倒了一切,如今兵临城下,什么命令都让它见鬼去吧城上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争先恐后的跑下城去,不一会城门大开。 守城士兵分列两排分分丢掉兵器跪倒一片,守城的一个小头目率先喊道: “恭迎一神,战无不胜万物归一! 其余人跟着分分喊道: “恭迎一神!战无不胜,万物归一!” 这时早有旗守登上城楼换上了大大的一字 卫子道长驱直入进入云州府 百里小东傻傻的坐在城主位置上看着卫子道进来,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此时百里小仙,慕容方急忙拽住百里小东跪在一旁,双手捧着云州城印。 “恭迎一神,舍弟一时被人蒙骗,望一神赎罪。” 卫子道拿过大印,看了看百里小东冷冷的道 “出尔反尔,反尔出尔,还有什么脸混迹江湖。” “是我们的错,舍弟年纪尚小不知好歹,还希望你们放过他吧!” “他年纪小却犯的事不小,这样的傻子杀了算了。”洛明儿冷笑道。 “不不不,”百里小仙跪求道,“他是被林玄蒙骗的。” “那你呢,”洛明儿道,“你们就任由他胡作非为,把救命恩人逼离云州置之死地!你们还是人么,难道不该死!” 百里小仙无言以对,在人群中寻找花尘风的影子但是没有。 “不要找了,我花大哥不会在来云州他已经走了。”洛明儿冷笑道 “一神,都说你圣者仁心,我愿意带小仙小东离开云州,远走他乡,退出江湖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慕容方跪求。 卫子道看了叹了口气,“我对云州不感兴趣,只是你们如此行径,把我一帮兄弟至死地实在可恶,我若饶了你们怎么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慕容小东必死!来人!脱出去!杀!”瞬间闯出几个卫士拉着百里小东向拖死狗一样,就要拖出去。 “一神!”百里小仙哭喊着拼命抱着慕容小东不放。 正在这时,一个慕容府的家丁哭着跑了上来,双手托着一封信,“一神,手下留情!” 卫子道屏退左右接过了他递上来的书信,打开看了看,叹了口气。把信扔给慕容方,“你看吧!” 慕容方拿起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义父自觉无言见天下人已经以死谢罪了,临死却还求一帮,希望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可以放过百里小东,慕容方把信递给百里小东姐俩,二人看信后放声痛哭。 “本是慕容漠北快马加急送信与我,告知云州的危及,如今他老人家以死明志,”卫子道叹了口气,“可惜这样的英雄我竟然无缘相见。” “百里小东,你虽一念之差,却不能饶恕,只是我又不忍心让慕容城主失望,你走吧,你们自此离开云州,不允许再踏入云州半步。” “是!”几人连忙谢恩,仓皇离开。 “苏大叔,”卫子道对苏擎天说,“云州的事就交你安排好后,带队返回苏州。” “是,帮主,你,不回苏州么!” 卫子道笑笑 “我要去洛阳!” “帮主,那我们也跟你去洛阳啊!”明儿道。 “不,这是卫某的私事。”卫子道说,“我与冷月夜相约,洛阳一战。” “那怎么行,冷月夜可不是什么君子,帮主小心有炸,”文一剑道。 “不妨事,我和冷月夜渊源甚深,这点苏大叔知道。” “一剑,花帮主已经率先离去,云州后续之事就交给你和苏大叔,安置好云州后带队平安返回苏州。” “是!” “燕京,终于又回来了,”平生醉捋了捋头上的乱发。 “灵王前方有人!”林玄大喊。 如今众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听有人均面如土色,平生醉,拔出单刀凌空而望,只见前面队伍整齐,一个大大的“冷!”字迎风飘扬。 他长吸口气,“是月神的队伍!” “月神!” 众人面露喜色,“月神!是月神!” 月夜之神!让所有人怕的月夜之神如今听起来竟然如此悦耳,他有多危险就有多强大,众人加紧步伐冲了过去,似乎到了那里的队伍才最安全。 落笔等人先后见过月神,平生醉走在了最后。 月神,冷月夜,他们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东有灵王西有月神,可如今的见面实在是尴尬。 冷月夜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的怀中还端坐着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女扮男装的年轻人,似乎他们本就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游山玩水的,或许他们真的不是来救人的。 “灵王可还好。”冷月夜淡淡的看看平生醉,这样狼狈的灵王却不多见。 平生醉点点头,“多谢月神前来相救。” “这是灵王?”他怀中的年轻女子,“哇,怎么这么狼狈!” 灵王是很狼狈,但敢说灵王狼狈的或许天下只有这个人吧。 平生醉抬眼看了看这个女子,的确很美丽,而且带着一股的妖媚之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让月神拜倒的被洛阳牡丹之王。虽然远在燕京,但是像这样轰动的事自然早就传开了,平生醉的眼睛是可以杀人的,然而当目光和这女子相撞之时发现,竟然有种杀气从这女子眼中射来。 “她是谁?”为何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强的恨意,平生醉不禁惊讶,然而自己确实不认识此人,也从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 “丝萝,不可乱讲,”月神对平生醉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这个女孩子,丝丝温柔,“灵王女孩子家不懂事你莫见怪!” “不敢,我是很狼狈,妹子快人快语何错只有。”平生醉见此情形自然已经明白几分道,“不知妹子芳名几何,我们可曾见过,我怎么觉得倒是有几分熟识呢?” “哦?”那女子一愣忙把目光移向它处,回身缩回在冷月夜怀中,“哪有见过?” “哈哈,”平生醉大笑,“以前没有,那今天也算熟识了啊。是吧月神!” “哈哈,都说灵王风流,果真不假啊,”月神大笑,“这妹撩的我都要心动了。” “说笑而已,谁不知道牡丹之王是月神的最爱,平某岂敢造次,哈哈!” 冷月夜点点头,暗道,好气魄如此破败竟然还能稳的住,能屈能伸,单是这一点他就没有败,败了,如果你觉得你败了,你就败了,如果你觉得没败,那你永远都有机会! 此时平生醉已经转过身看了看冷月夜站着身边还有两个人,道,“这少年莫不就是小兄弟杜若飞,早听说这小兄弟一把双剑惊天震地,今日一见果真是气质非凡啊!” 冷月夜笑笑,“啊飞,看见灵王还不来见礼!” 杜若飞一直驻守洛阳而平生醉在燕京,自然基本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啊飞,拜见灵王。”说着杜若飞撩衣跪倒 “不必多礼!”平生醉轻轻抬手,杜若飞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把自己缓缓的托住了。 只见此时平生醉已经笑着扶起了他对冷月夜道,“我还得多谢冷兄来解围呢,幸好冷兄来的及时!” 冷月夜道,“哪里,一切都是尊主恩赐!” “是,”平生醉笑笑,他看看杜若飞身边郁郁寡欢的女孩子,那个女孩急忙地下了头。 “这是朱大有的外甥女,芳名桃花月!”冷月夜道。 看着杜若飞看那女孩的神情,平生醉忽然有了许多的羡慕,丝毫遮不住的是那纯纯的爱意。 “灵王!”桃花月轻轻拜下。 “嗯!”平生醉点点头,此时众人已经整合完毕,有人给平生醉牵了马来,平生醉翻身上马,驱马向前,那脏兮兮破烂不堪的衣服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众人有条不紊的回归燕京。 此次一战魔域死伤近半,所有燕京的布防重新来过,但在林玄的调度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或许也是平生醉重用他的原因,软查查,已经有了迎娶静淑退出江湖之意,因此,也乐的把所有事都交给林玄。更何况还有冷月夜在这里助阵。应魔九尊圣令,落笔和江茶心也准备回了魔域。 接风宴上,平生醉已经一扫刚才的落魄,换上了蓝色飞鱼服,俊秀而霸气。宴会上的酒是燕京最好的酒,菜也绝对是最好的菜,而最让人惊叹的不是酒也不是菜而是倒酒之人。 她,柳媚儿,魔域的星主护法,也是魔域中被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她永远是那么妖媚那么傲气,似乎在魔域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惹她,当然除了冷月夜,似乎柳媚儿最怕的还是冷月夜,如果不是必须是不会去打扰他的。而如今她似乎换了一个模样,有礼有节的在平生醉身边站着。 冷月夜还记得她与卫子道成婚之后回魔域谢恩之时那种妖媚灵动,全身都散发着的欢快,可如今乖的就像邻家小女,谨慎的站在灵王身边的,她是如此的忧郁,甚至有些怯懦,她时不时用寻问的目光谨慎的看着平生醉的脸色,似乎总害怕有什么做错了似的,冷月夜又看看一边推杯换盏的落笔江茶心等人,似乎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丝毫没有惊讶。冷月夜摇摇头,真是奇怪,此时他身边的丝萝似乎也在看这个倒酒的人,她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的温柔,似是认识一般。 “丝萝?”冷月夜转过头看看她,丝萝闻听急忙把目光收回。“你在看什么?” 丝萝笑了:“我在看这个姑娘啊!” “哦?你们认识?” “我哪认识啊,人家是觉得这么美的女孩子,是谁也会喜欢,是不是啊月神。”丝萝幽怨的叹了口气。 “哦?” “月神,这个倒酒的美人是不是比我美呀,”她撒娇的摇了摇冷月夜的胳膊嗔道。 冷月夜笑了点点她额头,“哪有?” “那我看月神一直在注意她哦!” 月神摇摇头,然后他轻轻揽着丝萝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她,不就是一个倒酒的小妞么?” 月神摇摇头,“她可是魔域的右护法,位次紧紧在落笔之下。” “右护法?”一边的杜若飞道,然后仔细看了看,也不由的惊叹道,“师兄,这不是柳姑娘么?” “是啊,你刚看出来啊。” “不对,应该是长的一样吧,一个护法怎么会在这倒酒,”杜若飞摇了摇头。 “但是她的确是。”冷月夜一般看着四周一边淡淡的说着。 “右护法好厉害呀!”丝萝。 这时,柳媚儿过来满酒了。 第十章 柳媚儿 这时,柳媚儿应灵王的命令,过来倒酒,只见她娉婷袅袅的走了过来,一脸的谦卑,满面的堆笑,只是眼神充满了忧郁,偶尔怯怯的回头瞟灵王一眼,又赶紧回过头来。 “月神,媚儿代灵王敬酒,多谢月神援救之情”说着先是飘飘一拜,接着把酒给冷雨夜满上。“月神,请我先干为敬” 这是柳媚儿吗?柳媚儿何曾如此温柔,如此听话,就算在明尊大殿上,能让柳媚儿敬酒的,恐怕也只有魔九尊了。 而如今,她乖巧的像是陪酒侍妾一般,没有一点的刁蛮霸气,也没有了那曾经的灵动和傲然。 冷月夜道:“柳护法,不必多礼。”说着也端起酒喝了一口。 “媚儿应该的,”说着又给杜若飞倒酒。 “这怎么使得!”的确这大漠的星主,魔域的护法,哪个地位都要比杜若飞高多了,哪有给自己满酒的道理。 “杜堂主不要客气,这是媚儿应该做的。” “不不不,多谢姐姐,”杜若飞一愣,赶紧把手挡在酒杯面前“哪敢劳烦星主姐姐,啊飞自己来就行了。” 柳媚儿听到星主两个字,略一迟疑,星主,似乎就在昨天,却似乎已经很远了。 柳媚儿也只是略一迟疑,猛然惊醒,“杜堂主,让媚儿来吧,”说着上前拿过来杜若飞的酒杯,倒满酒。 “姐姐你好漂亮啊,能给我倒一杯酒吗?”丝萝说道。 柳媚儿看了看眼前的姑娘,暗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不过是洛阳玉华苑的名妓而已,竟然敢让魔域的护法给她满酒,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别说倒酒,恐怕这一巴掌早就拍在她的脸上了,可是,也说过了那是以前,而眼前的冷月夜,她得罪不起,更何况,想着她又不禁回头看看平生醉,只见平生醉正玩弄的看着酒杯,看着她,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在他眼里不但没有一丝的位置,甚至她明确的感觉到了,他随时都会杀了自己,听话,是她能活下去的唯一的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不就是要想尽办法折磨自己侮辱自己嘛,好,想着柳媚儿又露出了谦卑的笑容道:“那是应该的。”说完给丝萝满满倒了杯酒。 “姐姐的皮肤好白嫩啊,不知道每日都涂什么?” 丝萝似乎并不打算放她走。 柳媚儿暗骂,小贱人,这是给你脸了。但她自然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是冷月夜的女人,毕竟她如今已经不再是叱咤风云的护法。 “并没有,不过是寻常的美肤膏而已。” “是吗?看来燕京的美肤膏好养人啊,我也要。”丝萝娇嗔的说。 冷月夜笑笑。对于他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过分的事他都觉得正常。 “这好说,我让媚儿给你跳燕京最好的美肤膏,送过去。”平生醉笑着说。暗道,怪不得这女孩口无遮拦,看冷月夜这个样子,恐怕,就算她做再过分的事,他也跟没看见一样。不知道这个女孩有什么招数,竟然让大大的月神如此听话。 “那有劳了。”能让冷月夜说有劳也算是给大脸了,而这个脸看上去是给灵王的,实质上这明明就是给丝萝的。因为这句有劳,是为丝萝讲的。 柳媚儿敬完酒就要走的时候,被丝萝一把抓住。“好姐姐,你别走,我们好好聊聊哈” 柳媚儿一愣,暗道,你神经病吧,我和你素不相识跟你有什么好讲的。 “好嘛,你给我讲讲燕京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 “这……”柳媚儿心里道,我讲你妹啊,你还真把我当侍女了,但她自然不好这样讲,勉强笑笑道:“这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要喜欢听,等过后,来我屋里,我讲给你听如何。”她这就说很客气了。本来嘛,这大摆宴宴,怎么能讲这些不入流的小女子的东西。 “不要嘛,喝酒是他们男人的事啦,你坐这嘛。”说着,丝萝看了看冷月夜。 冷月夜抬头对平生醉道:“灵王,她们两个女孩子难得见面,不妨让媚儿姑娘与丝萝同席,这样也好多亲多近。你看可好。 “好这样甚好”平生醉磕巴都没打一个。 柳媚儿只好坐了下来,这个丝萝到也不客气,又是给柳媚儿夹菜又是给她倒酒,好似自己成了主人一般,还时不时的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真好似是故友重逢。 冷月夜看着她们亲近的样子,心里反到很是开心,是的,如果丝萝真的有所隐瞒,必不会在人前如此,而她这样大大方方的与柳媚儿如此亲近,那只有一个原因,她只想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爱吃醋的小气女人罢了,她的确不是。想着,冷月夜自是越发的开心了。 柳媚儿却不是这样想的,丝萝殷勤礼让,反到让她觉得是在像自己炫耀什么,如今魔域上下谁不知道,她就是被月神捧如掌上明珠的那个人,又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会不羡慕,能打动月神的心,能得到月神如此的偏爱,纵然是在当年风云一时的魔域两个星主都不能。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冷月夜下了什么蛊。 不错一个喜欢你的人,在何时何地何情何景之下都会为你开脱,而不喜欢你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是嫌弃。 一场酒宴过后,各自返回府邸,冷月夜也就暂时住在了灵王府,就是当初软查查的院子早就重新打扫一新,这些自然用不着冷月夜操心。院子宽敞,屋子也有的事,冷月夜速来午夜修习心法,因此酒宴吧,就自己回屋闭关。杜若飞送桃花月回了房,也自回屋里安寝了,只有一个人虽然早早回了房中,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烦躁中她翻身而起,此时屋里漆黑一片,隐约只看见一个人影晃动,不多时再看这女子已经是短衣禁小打扮,周身上下有也收拾的紧身利落,一把软柄钢刀拿在手中,点点寒光的闪现下,只见那只拿刀的手青筋爆起多粗。生死或者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她长吸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手把钢刀缠在腰间,转身走向门口,而就在双手握住门插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的手在颤抖,直到全身抖作一团,慢慢的瘫倒在门前,在抬起头来,迎着月光,方才看清楚那张脸,那本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只可惜现在已经极度扭曲的乱了芳华,惨白的脸上,尽是泪水,轻咬的朱唇已经渗出血珠,似乎身体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却不敢出一点声音,在无法承受的痛苦中,无声的挣扎。 而痛苦的却不是她一个人,只是更可怜的是,她连在屋里痛哭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她正低眉顺眼的站在灵王床前侍寝,说是侍寝,却干着丫鬟婆子的事,她尽心尽力的为平生醉宽衣解带,脱去外敞,接着端来一盆煮过各种药材的药水,平生醉懒散的坐在床边,手里玩弄着一把匕首,似乎看都懒的看她,柳媚儿似乎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她熟练的给平生醉脱去布袜,然后把手放水里试试温度,才满脸堆笑的说道,“灵王,水好了。” 平生醉斜眼看看盆中的药水,看看她,“你怎么知道好了?” 柳媚儿一愣道,“灵王,我已经用手试过了八分热,刚刚利于行气活血,舒筋解乏。” “哦?手试的温度怎么准呢?” “啊?”柳媚儿一愣,不知道他是何意。 平生醉一笑,突然抬起脚来,一脚把柳媚儿的头踩在了水里,柳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了泡脚盆中。一口苦涩的洗脚水呛了进去,她赶紧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她一边不住的咳嗽,一边惊慌失措的看着平生醉, “哈哈哈,”平生醉大笑,“懂了吗,这样才能更好的试水温。” “砰砰砰”正在此时一阵的敲门声响起 “谁?” “我,林玄” “嗯,进来” 门开了,外面却不是林玄,只见一个妖娆的女子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林玄门都没敢进,只是头眼瞟了一下,满身狼藉的柳媚儿,其实就柳媚儿那个样子,任谁都会忍不住瞟一眼。 “灵王,这是百花苑的小金花。” “嗯,你下去吧” “是,”林玄弓着身关上了房门。 小金花看到屋中的一切也不禁吓了一跳,怔在一边不敢过去。 “你过来吧,”平生醉指了指床边,坐这边。 小金花战战兢兢的在床边坐下。 平生醉一手拦着小金花,一手指着柳媚儿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小金花偷眼看了一下,赶紧站起来道妾身不认识。 平生醉笑笑,手啦着小金花的手道,“你坐下!” 小金花,只好坐下 “你说你何时来的燕京?” “回灵王,妾身家境贫寒,八岁就被爹娘卖到了百花苑,幸而被妈妈赏识,琴棋书画都略学了些,至今已经八年了。”说着小金花仗着胆子撒娇的摇摇平生醉的手:“灵王,今天是妾身头一次,有伺候不周,还请灵王包容。”青楼一般都会买些小点点女孩子,便宜的很,而且自己养成的闺女自是听话的多,因此他们会从中挑选一些长相标志的女孩子专门培养什么古月诗词,这些专精养护的女孩,是一般不会被人随意糟蹋的,以便留着处子之身,待价而沽。小金花就是这样的妓女,本来她成了本届的花魁,下一步就会在燕京竞相飙价,最后把初夜给出价最高的人,而也正因为如此,才被林玄选中给平生醉送了过来。 平生醉笑笑,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还在一片狼藉的柳媚儿身上。“八年,那五六年前,魔域在燕京举办的大婚,你应该记得吧!” “啊,那,自然记得,”小金花本来来时很是害怕,但现在手被平生醉这样温柔的牵着,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主动的靠在平生醉的身上说,“灵王可说的是六年前,魔域那叫什么卫子道的大婚吗?” 这就不得不说小金花聪明了,若第二个人必定会说是卫王大婚怎么怎么滴。但是如今魔域的燕京之王可是平生醉,所以小金花说那个叫什么卫子道的,尽显轻视。 她的回答让平生醉格外的满意,“你这个小机灵鬼,”他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对啊,就说的这事。” “知道一些,”小金花试探的说。 “那这么说你也去看了。” “当时我还小,”小金花道,“自然去了,不过无非是跟小孩子们一起捡些糖果。” 平生醉满意的点点头,小金花不但说到了他想问的问题上,还用一种他最喜欢的方式说出来的。他伸手指着还跪在床边的柳媚儿道,“你不知道吧,她就是当时那个新娘子哦!” “啊?”小金花不能不吃惊,虽然她说的很是不在意,但是当时魔域那场婚礼可谓是空前绝后,曾经成了多少少女的梦想,她也是女孩子,她自知卑微的一声已然注定,从来没有那样的期望,却难免不了多少的羡慕。 而如今,这个跪在窗前,一身狼藉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新娘,原还以为是使唤丫鬟之类的。 平生醉,大笑,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来,”说着他按着小金花的脚,道,“来我想你也乏了,这药水可是魔域韦大夫配置的,舒筋解乏最好了,来泡一泡”,然后冷冷的对一边的柳媚儿道,愣着什么,“还不快来伺候金花姑娘。” 柳媚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地方 “你没听见,”平生醉的眼神更冷了。柳媚儿一惊赶紧站了起来,给小金花,轻轻的按摩双脚。 “舒服吗,”平生醉戏谑的看着,很是享受。 “舒……服!”小金花纵然再能随机应变,此刻不振惊也是不可能的, 柳媚儿一脸的委屈,而小金花更多却是受宠若惊的不安。 直到柳媚儿侍候着二人宽衣解带,一阵阵娇喘声响起的时候,才在平生醉的一声滚中,退了出来。 柳媚儿从平生醉屋里出来,似乎如幽魂一般,失魂落魄的向自己那后院走去,失望恐惧羞愤,已经都不能表达她现在的心情了,而今天的侮辱要比以往所有的侮辱加起来还多。 她,一个妓女,而自己魔域右护法,魔域的星主,竟然给一个妓女洗脚,猛然间她竟然觉得好没有意思,像她这样的人,能觉得活着没有意思,还是第一次。 “媚儿?”“媚儿?” 直到来人第二次喊她,她方才回过神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走错了路,走到了落笔的院门前。 落笔虽然只比自己高一点,虽然也只是魔域的左护法,但是他却是魔九尊身边的近身护卫。因此地位也是魔域少有人能扞卫的。 “落笔哥哥,”话音未落,柳媚儿的眼泪掉了下来。 看着她满身的狼藉,落笔也吃了一惊,“媚儿你这是……” 对,明天落笔他们就要回魔域了,如果能带自己回了魔域是不是就可以…… “落笔哥哥……” “落笔,谁呀?”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姜茶心的声音响起。 “是……是柳护法。”落笔道。 “哦,”话音未落,姜茶心,走了过来,看着眼前一身狼藉的柳媚儿吃了一惊,但却似乎又像没有看到一样。“是柳护法呀,”说着转身对落笔道,“明日还要早起返回魔域,还不早点休息?” “这……”落笔略一迟疑。 “这什么这,快去睡吧!”说着转身对柳媚儿道:“柳护法,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拉着落笔的手转身回来客房。 眼看着落笔离开,柳媚儿却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她聪明的很,就算是落笔同意,哪怕就算落笔可以说服灵王,姜茶心也不会同意落笔带自己回魔域的,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她除了回屋还能做什么,说是她自己的府邸,不如说是一个破院子,这原本是灵王府后备杂役住的小院子,因为本来就是后备的屋子,又是杂役住,故久无人修缮,破败不堪,别说院子中什么,名花翠竹,就连院中的地板都坑坑洼洼的,而那屋子更是灵王府中最破的,更别说什么守卫,什么丫鬟,柳媚儿如丧尸般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竟然都没有发现屋子的暗处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第十一章 月神庙 柳媚儿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刚刚关上门,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喊自己 “柳姑娘” 屋中竟然有人柳媚儿吓得全身一紧,差点撞到门上。 “莫怕,是我,”这时,这个人已经从暗处站了出来,手一闪,一个火折子亮起点点亮光。 “你,是你”看到屋中的人柳媚儿更是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谁啊,不是别人正是丝萝,这个女人又来看自己的笑话,而偏偏今天的笑话更大但是柳媚儿已经没有了敢发脾气的勇气,平生醉可以折磨死她,冷月夜或者更是残忍,她紧压着心中的怒气道,“原来是丝萝姑娘吓我一跳,如今夜已深了,姑娘为何会在我的房间。” 丝萝叹了口气并没有顺着她的询问说下去。,她怜惜的看看她,一股怒火更是直充脑门,“你不是平生醉的……”丝萝话说道一半停下来,什么呢,到底是没有明媒正娶。“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魔域的右护法,平生醉可以这样对你。” 柳媚儿一愣,丝萝说这样的话,这样的口气实属意外。她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谨慎的答到,“你误会,是我刚才不小心碰洒了茶杯,灵王人很好的。” “碰洒茶杯,这要多大的茶杯,就算茶壶都装不了这样多的水。” “柳姑娘,”丝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解释道,“”酒席宴上姑娘不是说要和我聊燕京的美食美景吗,我也觉得和姑娘很有缘,所以来看看姑娘。” 柳媚儿心里暗道,那就是一个借口而已,我跟你有缘个屁,不过转念一想,我管你真的假的,什么意图,如果这个小妮子能在月神面前美言几句,是不是可以把我带出燕京,想着一丝激动在她眼中闪过。不管是不是真的能救命,就算只是一棵稻草,也是最后一棵稻草了。 想着,她扑通跪在了丝萝面前,“丝萝姑娘,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媚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柳姑娘一定要成全啊。” “柳护法,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丝萝惊慌的扶她。 “不,丝萝姑娘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那你说,你想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在月面前美言几句,可以把我带出燕京。” “你要离开燕京”丝萝一惊。 “是的,请丝萝姑娘务必帮我这个忙。” 丝萝沉吟片刻道,“柳姑娘你身为魔域的右护法,想离开燕京还不是轻而易举何须要月神带你走呢?” 柳媚儿叹了口气,“没有灵王的允许,我是离不开燕京的。” 丝萝冷笑道,“灵王呵呵,看来灵王对你是疼爱有佳,如影随形啊。” 柳媚儿咬了咬牙道,“姑娘想必也看出来了,如今在燕京,我虽然名为护法,但是不但手里无权,甚至自己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平生醉也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情义,对我呼来喝去随意驱使不说,还无时不言语讥讽,甚至……”柳媚儿说着把袖子拉开,只见一点点的瘀血还未退去,“他对我张口就骂动手则打,我……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说着柳媚儿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是真哭,想想现在的处境,柳媚儿是真的很绝望了。只是她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却没有看到如今的丝萝,已经柳眉倒竖,面目狰狞,一口银牙就似要咬碎一般。她稳了稳心神道:“柳姑娘,你可不应该是这哭唧唧的样子啊,你的霸气呢,你的谋略呢?你如今怎么变成了受气包一样的小怨妇,一个哭唧唧的可怜虫。” 柳媚儿闻听一惊停止了哭声, 丝萝把她扶了起来,给她倒了杯茶,恶狠狠的道,“既然他如此,你又何必手下留情?” “我……”柳媚儿呆呆的看着丝萝,这样的话本不该是这样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说出来的。“我又能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平生醉的武功,除了月神,无人能及,我在他面前……” “武功?杀人不一定需要武功。”丝萝笑了。 “什么?”柳媚儿一惊,尽管她饱受平生醉的侮辱和虐待,但却从来没有一次想过杀了她,当然不是因为爱,而是不敢,想都不敢想。而这个似乎并无什么武功的妓女,竟然会想杀灵王,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对,她为什么杀灵王?她不过是洛阳的花魁,又是第一次来燕京……莫非,莫非她是灵王派来试探我的,如此一想,瞬间柳媚儿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我从没有想过要杀灵王,我只是离开大漠很久了,想回去看看。”柳媚儿语无伦次的开始向回找补。 丝萝一愣,既而道:“难道你是怀疑我是灵王派来试探你的?” 柳媚儿没有说话。 “好吧,”丝萝叹了口气,“看来你是被他吓坏了,跟你说吧,我与平生醉有不共戴天之仇,三江四海之恨,我这次跟月神来燕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他。”话说出的同时一股强烈的恨意很杀意汹涌而出。 “啊?”柳媚儿一愣,丝萝的恨意已经如此汹涌,这是装不出来的,可……她看看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有些面熟,却并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你和平生醉有何深仇大恨。” “我……”丝萝张张口,又闭上了,“这你就不需要管了,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要他死了,我的仇就算报了,而这燕京,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接着做你逍遥自在的燕京之主。” 对只要平生醉死了,似乎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可是,柳媚儿摇摇头,“这太难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有多危险,以他的武功恐怕如今只有月神可以和他一博,除非你让月神……” “不,那不可能,”丝萝摇摇头,虽然月神对自己很是宠爱,但是,他与平生醉可以说是魔九尊的左膀右臂,唇亡齿寒的关系,虽然关系从来都很淡,但只要有魔九尊在就绝对不会对立。 “那……”柳媚儿摇摇头。 丝萝一笑,“我想,我可以杀了他,只要柳姑娘略帮我一点。” “什么?”柳媚儿一愣 丝萝附耳上前,对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这……这行吗?”柳媚儿怀疑的摇摇头。 “柳姑娘请放心,无论是非成败,都不会牵扯到姑娘,而且,我承诺,就算是杀不了平生醉,我也会请月神带你离开燕京。” “这……” “不要迟疑了,这可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 柳媚儿牙一咬,狠狠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天一亮,落笔姜茶心,与灵王匆匆辞别了,离开了燕京。而冷月夜等人却留了下来。当然留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陪丝萝姑娘在燕京转转。 燕京,虽然不如洛阳繁华,却比洛阳大很多而且风景大相径庭。而陪着他们做向导的就是柳媚儿,这一天下来整个形成都安排的满满的,什么去燕京最大的酒楼吃酒,去燕京最大的市场游玩,甚至还去了离燕京几十里的月老祠。只是冷月夜一路跟着,纵然是再欢快的场面,也没有人敢大声说笑。杜若飞眼看前面就是月老祠了,忍了很久终于和师兄请了个假,带着桃花月去了附近的山上游玩,毕竟桃花月现在是最不适合去月老祠的人。 而去月老祠的只剩下三个人,丝萝冷雨夜和柳媚儿。 但是丝萝和柳媚儿手拉手的走在前面,冷月夜,冷冷的跟在后面,怎么看这三个人也不是一起的。 月老祠里有一个老先生在那里解签,很多少男少女们一脸娇羞的虔诚上香后,在一边等着解签。 丝萝回头看看,冷月夜并没有进月老祠,他不信神也不进庙,因为他就是神,可以掌管自己和别人命运的神。 柳媚儿看看丝萝,“你不请月神进来吗,听说这的月老可神了,难道你不想看看你们的姻缘。”柳媚儿笑笑,毕竟她也是个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未来姻缘的时候,不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丝萝看看月神笑笑,“我们进去吧。” 二人来到了庙堂前,上了香油钱后双双跪下,各自虔诚的祈祷,这时小和尚拿来了点好的香,二人拿起来又深深三拜,接着把香插再了月老面前的香炉上。小和尚又端过来了一个竹签桶子。 柳媚儿上前拿了一只,毕竟就算如今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好姻缘,她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姻缘,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绝对会选择卫子道,如果那样的话,她如今可就是苏州之主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神啊,希望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柳媚儿双手合十又拜了拜,这才从竹筒中抽出了一只签子只见上面写道 “夜静水寒钓江阴,再起东风难回春。” 柳媚儿皱皱眉,递给了小和尚。 小和尚结过签字递给了老师傅。 老和尚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夜静水寒江阴冷,哪有鱼儿不畏寒啊,情已断,恨难消,步履薄冰梁上刀啊。” 柳眉儿一听,心中一沉,“师傅如何能解啊,弟子叩拜。” 老和尚看看她,“看你眉如嫩柳,眼若桃花,本该是良缘天定,怎么会落得这煞星的签子,也罢,如今孽缘早断早了回头是岸。” 说着老和尚闭上眼念了句额弥陀佛。 柳媚儿心中暗道,此签如此凶恶却又如此的准,若不是自己错打了算盘,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想起前夫卫子道,真是追悔莫及。但又不甘心。“老师傅,那 姻缘签前后两句,一句念过去一句点未来。 老和尚闭着眼睛道,“东风无力百花残,繁华落尽,朝去暮来,终再难回春。” “老师傅,那可有一解,”柳媚儿一听急了,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了,不由急切的问道。 老和尚道,“如今东风已起,虽不能回春,但亦可借,如此良机女施主还是望自珍重,只要多行善事,必有好的结果啊。切记,多行善事。” 柳媚儿听闻此话,心中不由喜欢,她看了一眼丝萝,借东风,莫不如就是她,想起预订之事,不由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此时丝萝也已经把签子抽了出来交给了小和尚。老师傅拿起小和尚手里的签子,不禁暗道,今日阳光明媚,暖日如春,本是求签的吉日怎么连续两个签子都是如此之恶。他再看看眼前的女子,心中更是疑惑,此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本一股男儿之气,但是其肤若凝脂,眼含桃花,一股的妖媚,真的令人费解。 “老师傅,”看到老和尚分神,丝萝不禁喊道。 “嗯,”老和尚静静心神道。“春蚕到死丝方尽,一心结茧误春光,只因一念成遗恨,可惜可惜。” 丝萝叹了口气道,“受教了。”话语中无限的懊悔。 老和尚看看后面半句,又看看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由难过,:“情天恨海误终生,花好月圆终是梦,比翼双飞难和鸣,可惜啊,终是一场虚幻,意难平。” 柳媚儿一惊,暗道若说我无力回春尚可理解,可是她,却是正在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之际,怎么也会是一场虚空。 “那这有何解呢?”柳媚儿不禁问道。 老和尚闭着双眼口打佛号,额弥陀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再答话 丝萝却是淡然一笑,跪在地上深深一拜。二人这才起身离开。这两个签子如两块巨石重重的压在二人身上,哪还有心情赏花赏景,而恰恰二人全都是下下签反到让柳媚儿对丝萝少了那万分的敌意,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二人在寺中稍微转了转,实则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相视一笑,手挽着手走了出来。 冷月夜正在外面等候,他冷冷的矗立在那里如一尊凶神恶煞,路过的人不由得都远远绕开。都不敢正眼看上一眼。 “月神”丝萝轻声喊道 冷月夜这才转过身来,只看到这俩女孩子手挽手而出,甚是和谐美好,不由心中生出一丝暖意,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他并没有询问什么,而丝萝却满目含情的说道,“无情花鸟也情凝,便做枝头学并栖。什么意思嘛,好复杂,不过老和尚说,是上签,好好呢。” 冷月夜暗道,莫非点我无情如今结下正缘又看她欢快的样子,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中也甚是高兴。 纵然不信神,却又如何不信神。 谈笑声中三人相伴,下山而去。 第十二章 复仇(上) 一晃冷月夜等人已经在燕京逗留了五日,平生醉自然也甚是好客,与他们几人不是喝酒就是喝茶,有时也陪着他们在燕京到处转转,而丝萝本来就遇人三分熟,如今似乎更是是欢快,甚至对平生醉不但毫无惧色,有时甚至是嬉笑打趣。今日宴闭,冷月夜也有了离开之意,故在酒宴中辞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平生醉自是吩咐下去上了燕京最好的酒一醉方休。而柳媚儿和丝萝也在那悄声的道别难舍难分。酒宴罢,冷月夜等人自是回屋中休息。平生醉今日也甚是开心,本来他与冷月夜的关系,速来不合,而就因为这几天的相处,竟然在无声无息中,二人也有了相惜之意,这也算的上是意外的收获。若真能和冷月夜联手,这天下就算是魔九尊也不能如何如之何了。至少可以少些惦记。毕竟像冷月夜这样的人,不对自己有害,就算是有益了。 想着他不由的想起了一个人,柳媚儿,这次还真的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和丝萝相交甚欢,恐怕冷月夜早就黑着脸回洛阳了,哪有机会改善关系。想着平生醉用手轻轻抚摸着柳媚儿的脸,“这次你也算你做了件有用的事,我自是会好好赏你” 柳媚儿那多会来事,嘤咛了一声扑进他的怀中就是一番的揉搓。不由的让平生醉生出阵阵的欲望。而也就在此时,柳媚儿起身拜道:“灵王说话当真,媚儿可否讨个封赏。” “哈哈,”平生醉大笑,“你这倒是真会就坡下驴,好吧,今天我高兴,你说你想我赏你什么?莫非是想让我送你回燕京,”说着平生醉的笑容变冷。 “不,”柳媚儿急忙说道,“媚儿对灵王绝无二心,终生能陪伴灵王足矣,媚儿只是想让灵王能送媚儿一程。” “哦” “”媚儿时长想起与灵王初初相识,灵王多次陪媚儿花前月下走过的那条小路,每每想起总是无限的美好,只是……”媚儿说着眼中含满了泪水,“媚儿一错万死不辞,只是好想再看看当初的灵王。”说着伏地不起。 平生醉又怎么记不起那条小路,当初为了与她多相处一会,每次都会绕路送她会星月轩,只是为了陪她走更长的路,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往事已去,但是情却会在重温旧事的时候燃起,他点点头。“好吧,那就依你。” 媚儿感激涕零,不由的再次下拜。 “怎么现在就要走。”平生醉皱皱眉。 媚儿擦了擦眼泪,“媚儿知道此次恩准来之不易,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平生醉点点头,暗道,想必是怕我来日不允此事,那到说不定,也罢,今日就送她一送也好。说着起身拉起媚儿的手,如五年前一样,走了出去。 五年前,这条路,二人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都觉得这条路太过于短暂,那举止投足之间,又是多少的暖昧和爱意。 如今柳媚儿一如既往的笑着,眼中深情款款,而心中却度日如年一般,这条路竟然如此的长。柳媚儿偷眼看看平生醉,而平生醉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很清楚他没有想和自己讲话的意思,因此纵然她张张口,也没有敢说一句话。 正在此时一琴声想起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平生醉不由的站住了,寻音眺望,只见远远楼阁之中似有一女子在拨弄琴弦,伴着轻轻拂过的夜风,如撒下的银灰色月光一般,光洁柔和,那流动的每一个音符都要在人的心上跳动一下,激荡起了一片片涟漪,愈加深远。 谁的琴声如此的动人心魄,只有她,洛阳的牡丹之王——丝萝。 “灵王?”柳媚儿看着他停下来脚步,心中暗喜,却又试探的喊了他一声。 平生醉手一伸,似乎在叫她不要做声。 可是越不让她做声她越要做声,“灵王,有什么好听的,我们走嘛?” “你自己回去吧!”平生醉说着转身要走。 “灵王,你答应我奖励我……” “滚”话没有说完就被平生醉打断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向着丝萝的方向走过去。 柳媚儿并没有感到委屈,却轻轻舒了口气,既而,一脸难以掩饰的喜悦袭上眉梢。暗道,平生醉啊平生醉,活该你死在女人的手里。想着二话不说转头而去。走的越快,自然越好。 平生醉迎着琴声而去,转过假山,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凉亭里,手如兰花,轻启琴弦,淡淡的月光下,如画卷一般,这女人他自然认识,不禁暗叹,果然是洛阳的牡丹之王,早就听闻她的琴艺超群,艺压群芳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只是虽然这五日来,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酒,却没有机会一饱耳福,再说那可是冷月夜心尖上的人,冷月夜喜怒无常,因此纵然他有此心,也不愿去招惹那个麻烦。可是如今夜深人静,却不想能在这清雅的月光下,一饱耳福,真是有说不出的快乐。 平生醉心中喜欢,却也不敢造次,能听听这动人的琴声也就是了,再多的想法他可没有。也出入江湖这么多年了,江湖上最忌讳的莫过是染指别人的女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不愿意得罪的人。 而正在他如痴如醉的听琴之时,突然琴声啪的一声,琴弦寸断,那个女人一惊立刻抬起头来,转身看见了平生醉。不禁嗔怒道:“我当时谁那么无理,竟敢偷听我弹琴,原来是灵王。” 而此时平生醉也不得不走出来了,他笑笑,“姑娘莫怪,我这偶然走到此地,听闻姑娘的琴声宛转悠扬如同天籁,一时间竟然沉迷至此,并非有意偷听,还请姑娘见谅。” 丝萝笑着说道,“我哪里敢怪罪灵王,只是我这琴弦断了……说着她娇嗔的撅起嘴巴,“古语有云,琴弦断必是因有人偷听,灵王你可要赔我呢!” “别说琴弦就算是古琴,”对于平生醉也是小菜一碟,只是她如此娇嗔的样子实在让人怜爱,平生醉不禁看的有点痴了。 “莫非灵王想烂账不成!”丝萝到。 “哈哈哈,哪有,赔自然要陪,不但要赔,还必为姑娘寻一把上好古琴送上。” “真的吗,多谢灵王!”丝萝一笑俯身边拜。 平生醉哪舍得让美人弯腰,赶紧上前几步以手相托,这一托不要紧,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平生醉上前一托丝萝的袖子,丝萝抬头一笑,那真是千般的妩媚,万种的柔情啊,尤其是那一股股幽香直渗入肺腑,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心醉。丝萝娇俏着歪歪头,毫无避讳的看着平生醉,丝毫没有一丝的怯意,这就不一般啊,那是灵王啊,上手就要命瞪眼就宰人的魔域灵王。不但没有怯意,反而还上前凑了一步双手轻按着平生醉的手站了起来。 “这个女子不简单。”平生醉醉是醉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暗道,不愧是冷月夜身边的女人,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除了当初的柳媚儿,恐怕还没有哪个女子有如此气势。丝萝没有给他时间去思索,笑道,“久闻灵王大名,如雷贯耳,若不嫌弃,我们坐下一叙。” “好,”平生醉笑笑二人携手在琴架旁的桌边坐下,“姑娘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丝萝笑笑,“不敢偷懒,琴艺三日不练亦会生疏,何况这几日贪玩都已经四五日没有摸琴了,今天趁着天气上早就出来修习一番。” 平生醉点点头,“”说来是我打扰姑娘了,我这叫人来,给你拿一个古琴来,免的耽误你练琴。” 丝萝大笑道,“灵王有所不知,练琴不同于练武,这心境才最重要,如今啊,心境一破,就算你有再好的琴,我也难以入定。” 平生醉尴尬的笑笑,“这……” 丝萝道,“练不练琴倒是算了,只是可惜了这难得的月色。”说着柔柔的看了看平生醉。 丝萝是什么人,花魁啊,那是专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的,那一举一投无不勾人射魄,平生醉不禁心神摇曳,暗道,妓女就是妓女,看来她是对我有意了。否则怎么会用如此的眼神看着我呢。想着,他也笑了,“那到无妨,既然姑娘是琴接不上,不如我以酒相续。” 丝萝笑而不答。 “来人,”平生醉身边自然无时无刻不跟着侍卫。 “你们去备些酒菜上来,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速去速回。” 这些人一听自然不敢当怠慢,没有片刻,酒菜上齐, 丝萝眼睛在众侍卫身上瞟了一眼,平生醉道,“你们不要矗在这了,下去吧!”众侍卫,刚想下去,平生醉又跟了出来,小声道,你们远远守在路口,“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许过来,另外有人若来,支走便是,谁也不要让过来,知道吗?” 那侍卫多聪明啊,这风花雪月的自然主人要做私密的事,赶紧称,“是!”远远跑出去,守在了路口。 等他回来的时候丝萝的酒已经倒满了 “灵王,请!” 平生醉巴不得喝酒,不喝酒怎么进行下去的,琴声虽然美好,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更美好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平生醉看着丝萝那柔软的身体和随之飘来的淡淡的香气,不禁咽了下口水,突然一股难以压制的冲动不断的冲击上来,本想推杯换盏装下风雅的心也一扫而光,恨不得上去就把她按倒。 “灵王!”看着平生醉色心一起的样子丝萝丝毫不慌,却又笑着把酒杯端了过来,平生醉推搪不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但是酒是喝了,心也静了下来,不对,对于一个经常喝酒的人,哪怕酒中掺一滴酒,都会品的出来,而这杯酒,酒中发涩,略有苦意。他觉的眼前一昏暗道不好。而也就在此时,只见丝萝手中一闪,一把软刀,从腰间抽出分心便次。平生醉急忙转身,丝萝这一刀扎空了,由于用力过猛扎到了桌子上,平生醉哪敢停留,趁丝萝拔刀之际,一翻身滚下亭台,,他这眼前已久昏昏沉沉,这是什么药如此厉害,想着他猛点自己穴道接着一用力,一口酒从口中喷了出来,而也就此时,丝萝的刀就到了。平生醉正在吐酒,因此略微多的慢了点,这一刀正砍在他的肩头,一股鲜血崩溃而出,而又就这一刀,平生醉完全清醒了,他反手一击,正拍在丝萝的手腕子上,只听当的一声丝萝的刀应声落地,丝萝正想捡刀,平生醉抬腿一脚直接把她踹飞了出去,还没有等丝萝站起来,一把匕首已经贴在了她的脖颈项。 “贱人,你是谁,为什么想杀我?”平生醉大怒道 只见丝萝两颊绯红,嘴角渗着鲜血,对着平生醉冷笑道,“你就该死!” “你到底是,我们又有什么怨仇。” 丝萝没有说话,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平生醉的刀尖刺破了丝萝的皮肤。 丝萝丝毫不曾畏惧一言不发。 “好,你有种,我也有的事方式让你说。”平生醉冷笑着,拎着丝萝扔回凉亭的。反手点到她的穴道扔在了椅子上。 平生醉扯下一块衣服边裹着伤口边看着她,她还是美的,月光下,她冷漠的眼神依然如此的诱人,这个美丽对女子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怨仇,如果不弄清楚,他自然不会甘心。他看了看酒杯里的残酒已经混浊不堪,若不是丝萝刚才趁机把酒灌入他嘴中,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着了这种三脚猫的技俩。平生醉啐了一口,直接拿起酒坛,酒坛里的酒自然是好的,咕嘟嘟喝了两口,又看看丝萝。“说吧,你到底是谁,竟然敢预谋下毒,谋害于我。” 丝萝冷笑道,“我哪敢毒害灵王。” 平生醉冷笑道:“刚刚你故意用了什么香料,让我心情荡漾难以自守,这样我就发现不了你心中难以掩饰的杀意是不是,”平生醉道。 丝萝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刚才平生醉闻到的那隐隐的香气自是一种特质的药。 香,但不是迷也不是毒药,而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春药而已,故平生醉是很难察觉的到,意乱情迷之时观察力是最低的。而那杯里的酒是却是下了些许蒙汗药,只是为了怕平生醉有所察觉,药量并不大,没想到还是让他喝出了异样,这蒙汗药药量不大但是毒性却强,故而平生醉反应略迟钝,因此才会中了丝萝一刀。而片片这一刀不但未重要害,,反而激发了他的精神,让倦怠迷糊的感觉一扫而光。是谁?若平时,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这条道,难道是柳媚儿,这路是她想走的,就偏偏遇到了丝萝,这难道只是巧合,似乎因该是这样的,可是这又偏偏不合情理,还有什么原因,但是让一个相识几天的人就为自己去拼命,那绝不可能,当然如果这个人是男的还好理解,毕竟柳媚儿也算是一个美人,而且是一个很有手段的美人,可是丝萝偏偏是女的。这才是他更想不通的。 丝萝看看他刀,“是啊,你把她抓过来也一起杀了吧!” 如果她不承认,平生醉也许会真的相信,但是偏偏她毫不抵赖,这…… 平生醉冷笑着,用手狠狠扯着她的衣服,“你不是很会发臊吗,那就让我把你扒个精光,看看你到底有多骚。” 丝萝只是淡淡的笑笑。 平生醉皱皱眉,反到松了手看来她是一个真正的妓女,只有妓女在面临被扒光的处境,能依然如此镇定。 他又把刀放在她的脸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指使你的,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仇恨在不说,我就把你的脸彻底毁了。” 脸对一个女人,可以说是所有。“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丝萝笑了,“平生醉你本来就是畜牲,你做什么我都不奇怪,我与你是三江四海仇,五湖四海恨,没有杀了你,是老天没眼,我连死都不怕,会你这些劳什子,你也不用废了,来个痛快吧。” “那好,你就去死吧”说着平生醉就要辣手摧花,而也就在此时,一声大喝。 “住手。” 第十三章 复仇(下) 平生醉的刀横在丝萝的颈肩,只要轻轻一滑,丝萝便会香消玉损,但是他似乎并不急于动手,他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血殷湿了他的半个臂膀,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所伤,不,是第二次,但是,这个女人必须死,只是平生醉还是想弄清楚是谁给她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来刺杀自己,冷月夜?不会,虽然自己与冷月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以冷月夜的个性就算要杀自己,又怎么可能借助一个女人的手?那岂不是莫大的耻辱,柳媚儿,她没这胆子啊?那么这女人到底是谁。 丝萝的脸煞白,她怕了其实她只要看见他就有这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人真的不该勉强自己,不是你想勉强就是勉强的了了,就是因为潜在的恐惧让平生醉疑惑,因此即便在在意乱情迷之时还能保留了一丝的理智。 “住手!” 一声大喝,紧接着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旁边。 平生醉抬眼看看,是冷月夜,他微微一笑,“原来是冷兄,冷兄来了刚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平生醉的刀挑在丝萝的下颌,分分钟可以让她死一千遍。 “到底发生了什么?”冷雨夜看看他们二人 “我也想知道,”平生醉看着丝萝。 丝萝微微睁开着双眼,身体抖作一团。 “丝萝,”冷月夜看了看地上的软刀,又看了看平生醉肩头的伤痕,“你想做什么?” 丝萝颤抖的说不出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若飞等人此刻也赶到了,杜若飞早就听说平生醉品行不端,色胆包天,此刻又看到丝萝的衣衫不整,又看到平生醉以刀相逼不禁大喊道,“丝萝姐姐是不是平生醉要欺负你。” 丝萝依然颤抖没有说话,不说话才不会说错,才最没有破绽。 冷月夜早就看见了丝萝那不整的衣衫,只是他虽然知道平生醉风流成性,但是他更明白平生醉还不至于要强迫他带来的女人。 “柳护法,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这时平生醉发才注意到原来在啊飞等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柳媚儿。 平生醉冷冷笑着看着柳媚儿,“我说呢怎么月神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有人通风报信啊。” 柳媚儿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杜若飞看看平生醉对柳媚儿说,“别怕,你把你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月神会替你做主。” 柳媚儿看了看平生醉,又看了看抖如筛糠的丝萝迟疑了一下道,“我看的也不是太真,只看他单独把丝萝留在亭中,又把我和侍卫们支开,我,我怕出事所以才赶紧去找月神哥哥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说着不由的往月神身边靠了靠 平生醉冷笑一声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冷月夜,“你相信么?” 冷月夜没有任何表情,片刻道,“你先放开她。” “她行刺我,我为什要放!”平生醉冷冷的说:“给我个理由?”平生醉不想得罪冷月夜,但并不是怕他。 “你若不欺负丝萝姐姐,她怎么会刺你,”杜若飞道。 “你……”平生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杜若飞,手中的刀不由往下压了一下,丝萝那雪白的肌肤上似乎马上就要冒出血来。 冷月夜一摆手,“你们退下!”啊飞一听不敢多言,退在一边。的确纵然平生醉未必能赢冷月夜,但是他也未必输给冷月夜,何况人家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再说纵然冷月夜能赢他,又怎么样,估计那时的丝萝已经香消玉损了,不,他不能让她死。 因此冷月夜看看平生醉道,:“是非暂且不论,还请灵王看在,她是我的女人的份上放过她。” 丝萝听到此话不由的抬起眼看了看冷月夜,紧紧咬着嘴唇 平生醉愣了一下,月神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是让自己放过丝萝,但并不是说他的错,不该杀丝萝,而是用自己的面子来保这个女人。这对于冷月夜来说也是头一回。 “刷!”平生醉把刀收了回来,“好,冷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说着把手一松,丝萝瘫软在地,冷月夜没有动,这时他身后的啊飞和桃花月急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把丝萝带回去,”冷月夜道。 “师兄,”啊飞看了一眼平生醉,“你要小心啊!” 冷月夜没有动,啊飞和桃花月把丝萝带了回去, “慢着!” 此刻大批的魔域死侍在林玄的带领下围了上来,整个花厅被围的密不透风。 柳媚儿不由的向后退去,恨不得把自己隐身才好。 “媚儿,”平生醉缓缓的说,“你去哪?” 柳媚儿急忙退到冷月夜身后,扑通跪倒,“月神哥哥带我走吧,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冷月夜没有说话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月神哥哥,我今天怕丝萝有危险赶紧给你们去报了信,因此才得罪了灵王,你若不带我走,我必死无疑啊!” 冷月夜这才看了看她道:“我要带丝萝和柳媚儿走,你说吧有什么要求?” “你要带她俩走,”平生醉一愣笑笑,“月神什么时候这么多情了。” 冷月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道,“说吧!” 此刻早有一名随身大夫过来为平生醉的包扎伤口。平生醉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听见冷月夜的话一样。 “月神,丝萝姑娘竟然刺杀灵王,这势必要有所交代吧,”此刻林玄道,虽然他也很惧怕月神,但是毕竟他跟了灵王,这种情况他自然不能后退,因此才壮着胆子道:“再说柳媚儿,尊主本就让你驻守燕京,哪能说走就走。” 冷月夜冷冷看了林玄一眼,又看了看平生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回头问道丝萝,“你为何刺伤灵王?” 丝萝听了挣扎着跪在冷月夜面前断断续续的说道:“回月神,今夜我心绪不宁难以入睡,想起白天看见这后院有这么一个凉亭,因此想趁着悠悠夜风熟悉一下琴谱,谁知琴弦突然断了,接着灵王竟然从假山后,走了过来,而且他还回头让她侍卫端来酒菜,又让他们远远守在路口,不让任何人进来,我一听就感觉不对,就站起身来告辞,但是他说什么不让我走,说只要和他喝三大皮杯,他才让我走,我……”说着丝萝抽哒着不能自己 “三大皮杯,是什么?”杜若飞不解的问。 冷月夜铁青着看了平生醉一眼。 平生醉皱皱眉。 丝萝咬着嘴唇轻轻继续说道,“然后我说灵王说笑了,就要离开,灵王却拦住了我的路,问我是谁?怎么看这么眼熟,以前在哪见过,我说没有啊,我是第一次来燕京。他说不对,我一定是在骗他。我说没有,肯定他认错人了。他说,他说见过就见过,错也是对。 我不敢答话,他说既然是老相识了就一起喝几杯吧,然后就去桌前把酒倒满了。我说不用了。他说不喝就不让我离开。我没有办法,只好过去,把酒喝了然后他还不让我走,说他都帮我倒酒了,难道我不该还礼么。我没有办法也只好倒酒给他。他却……”说着丝萝又说不下去了,看看冷月夜只好接着说, “他说他杯中酒不好喝,要我,要我含于口中,然后喂于他喝。” “什么,太无耻了!”杜若飞大叫。 平生醉“哼!”了一声看看杜若飞,“有你说话的份么?” 冷月夜道,“灵王好雅兴啊!” “这你也信?”平生醉道。 “月神哥哥我不敢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丝萝哭诉道。 “我可以作证,”柳媚儿也跪倒在月神面前,“灵王本送我回星月轩,而途径此地的时候,他听到了丝萝姑娘的琴声,立刻不能自己,让我自己回去,我速知他风流成性,顾走了几步又回头远远张望,只见丝萝起身被灵王拦住欲轻薄于她,顾才赶紧去给你送信。” “柳媚儿,”平生醉恶狠狠的看着柳媚儿,吓的柳媚儿赶紧跪爬着退到冷月夜身后。 “接着说,”冷月夜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当时好怕,就一再祈求他放过我,他说那行,你只要陪他把壶中的酒喝完就放开我。” “我不想把事闹大只好从命就希望早点离开,当喝完酒后我只觉有些头晕,转身告退,谁知他一把抱住我,然后就说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挣扎着让他放开,他不但不放手还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说这燕京都是他的,燕京中所有的女人也是他的,迫不得已未免受辱我反手拔出软刀刺向了他。” “精彩!哈哈哈!”平生醉大笑,“丝萝,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一帮的刺客,竟然费尽心机编出这样荒唐的故事来诬陷我。” “没有,月神,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清白诬陷他,再说我不但没去过一帮,整个一帮我都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是一帮的刺客呢,再说媚儿姐姐可以作证啊,我与她可是初次相识。” “丝萝姐姐我相信你,灵王你这次做的也太过分了。” “什么啊?杜若飞,你特么是不是傻子,”林轩道,“什么样的女子我们灵王没见过,再说你可听说我们灵王对哪个女子用强的,不都是投怀送抱优可不及,这点柳护法深有体会吧。”没有任何证据却说出来任人无可反驳的话,难怪平生醉会重用于他。 这样的事情似乎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清的,但是平生醉,还真的不能不解释。“冷兄,他是你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动她,若真的动她,早闻丝萝琴艺名冠洛阳,因此当今天听到她的琴声我不由的走了过去,却不想中了她的什么毒,才会心神大乱不能自守,命人备了酒菜,想与她共饮,她欣然答应,还主动投怀送抱,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喝下了她端过来的一杯毒酒,若不然她怎么可能伤的了我,只是我一直感觉她对我有一丝极大的恐惧,又想接近我,又带着如此大的恐惧,很不和常理,毕竟一个人本能是远离恐惧。因此当这杯毒酒下肚的时候,猛然感觉出酒的异常,因此迅速吐出,而就在此时突然感觉一股杀气,我迅速闪身,这才躲过要害,还是被她软刀砍伤。因此才把她制住。”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丝萝反驳着,但她眼中的恐惧却是掩饰不住的,“我既然如此害怕你又怎么会来招惹你,而此地离你府邸较远,纵然我有预谋,又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会路过这里。” “那就要问柳媚儿了。”平生醉冷冷的看着柳媚儿。 “我,”柳媚儿避开平生醉的眼光哭诉道,“我今天身子不是,不能服侍灵王,顾想先回房,谁知灵王今天心情不错,竟然说送我回房,我还心生感激,早知道真不该让他送我,那样就不会巧遇丝萝姑娘,结果差点害了丝萝,都怪我。” 如今已经很明白了,这件事柳媚儿是脱不开的,必定是这二女联合所为。却不知谁是主谋,想到这平生醉反到平静了,也不做解释,只是轻哼一声。 冷月夜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也显得格外镇静,思索片刻后道 “你们有没有一起喝酒。” “有,”平生醉道。 “你们本不该一起喝酒,人我带走了,就此告辞。” 这时见人要带走,林玄等人立刻围了上去。 “林玄,就你?”冷月夜冷冷的道,一股浓浓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逼林玄。 林玄不由的后退半步,紧握宝剑的手竟然有些发抖,恨不得现在插上一对翅膀飞到远远的地方去,只是没有平生醉的命令,他不敢也不会让开这条路,或许林玄很怕死,或许他很喜欢刷小聪明,可是他更是明白人,该做的事纵然是死也要去做,否则只能死的更快。 平生醉要何尝没有感到这股杀气,他冷冷的看着冷月夜,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越来越冷,冷的让人不由的打起寒战。 如今平生醉有伤在身,要真的打起来输赢难料,沉吟片刻平生醉哈哈大笑了,他的笑声如同一缕春日的朝阳融化了所有的冰点,“冷兄,好,我可以放过她们,也可以让你把人带走,就算是对你远来燕京救急的报答,以后两不相欠。” 冷月夜略微的笑了一下拱了拱手,“那多谢!” 能让了冷月夜说出谢字的人,屈指可数再说 “只是有句忠告,”平生醉叹了口气,“你我都是明白人,真真假假,不难分辨,冷兄保重吧,林玄,让他们走。” 冷月夜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众人急忙扶着丝萝紧随其后。 “柳媚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哈哈哈!”平生醉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媚儿哪敢回头,一头扎进人群之中紧随冷月夜身后跑了出去。 “灵王放心,”林玄道,“我立刻去查这女人什么来历!” 平生醉摇摇头,“不用了!” “啊,灵王这女人大有可疑,而远在洛阳的她跟柳护发也是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勾搭到一起的呢,这太奇怪了,难道不要查一查么。” 平生醉笑笑,“他不配,更何况尽管不知道她是谁,她的身份在这算是暴露了,以后该头疼的恐怕是月神喽,我们何必操那心,”说着转身走了。 第一章 燕云十八骑的末日 大漠孤烟直,长亭落日圆。这里虽然不是大漠,却也是黄沙四起,一片的荒凉,这是燕京偏南的一个小镇,镇子不大,人却也不少,只因为在这小镇的方圆百里之内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歇脚的地方了。 有镇就有店,有店就有酒,只是有酒的地方不一定有美人。而向这样的荒蛮之地,风沙肆虐之所,还真长不出什么美人了,可是偏偏这个酒铺里不但有酒还有美人,不但有美人还有两个,这让一些过往的客商,即便是不想喝酒也想进来坐坐,就算不进来,也忍不住在门外瞟上一眼。 只见这两个美人靠着临街的桌子一坐,推杯换盏,是把酒言欢,似乎是还觉得自己不够招摇,竟毫无顾忌的大声嬉笑打闹,那清脆的言语和娇俏的笑声一直传出多远。 “好了,”其中一个略腼腆的女孩,压低声音对着另一个女孩说,“坐下吧,我们这也太招摇了吧。” 只见另外一个女子,短衣襟小打扮,满身的珠光宝气,一看好似那个富豪人家不安分的小姐偷跑出来的。只是眼中带笑却目光凌厉,不难看出这还是一个有武功底子的女孩。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不乏向这边窥视的行人,只是在她这一扫之下都赶紧回过头去,该喝酒喝酒该走路走路。 那女孩不由的唉了一声,坐下来小声道:“慕楚姐姐,我是不是太凶了,怎么一个敢来搭讪的都没有。” 嗯,确实是有点凶,但是这话是绝对不会从慕楚嘴里说出来的,她温柔的笑笑给她倒了杯酒。 “唉,”这女子叹了口气,喝了口酒,“这都三天了,一个贼的人影都没有看见,看来我们这次来是徒劳了。”她无奈的望了望对面的客栈, 在酒铺的对面是一家客栈,那是一个二起的小楼,干净宽敞,这临街的窗户半开着,这女子就是望着这个窗户,似乎在与里面的人表示自己的焦急。 这窗户里的确有两个人,临窗而坐,不住的观察着对面那酒铺周围的动静,这是两个人,是两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个男子半坐着,脚搭在椅子上,一手剥着花生,一边取笑着说,“花兄,你这脖子都要扒到窗户外面去啦!” 另外一个男人一笑,收回了视线,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不该让小叶去做诱饵。” 那个男子笑而不语。 他们是谁,正是叶小开花尘风朝秦和慕楚四人。 当葫芦口释放平生醉,一帮与魔域达成和解,卫子道,率兵回云州的时候,花尘风二人前来请辞,一是不方便与百里小仙再见面第二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就这样他们离开了云州。 不想与百里小仙再见面是真的,而有一件事要去办也不假,干什去,自然去为叶小开报仇出气。 说叶小开为了追寻花尘风离开苏州去燕京,在路上偶遇燕云十八骑,燕云十八骑,听着像个人物,却从来不敢人事,欺男霸女采花盗柳,奸盗邪淫,真是无恶不作,只是他们居无定所,来的快去的也快,速战速决,而且欺软怕硬,都是欺负一些过往的商客,和没什么武功的小老百姓,因此很少遇到对手。 他们遇到的唯一对手就是燕云双侠,朝秦和慕楚。也正是他们二人把叶小开给救了,因此二人皆为八拜之交。可是这事虽然过去了,但如今闲下来,这笔账自然要算的,花尘风暗下决心,什么燕云十八骑,一定要为叶小开出这口恶气,另外也为本地人除了这一害。这事和叶小开一说,乐的叶小开直蹦,这行侠仗义,锄奸惩恶是叶小开最乐意做的事,那次虽然朝秦二人略惩罚了燕云十八骑,但是叶小开的这口恶气的确没消,尤其听朝秦一说这群王八蛋做的坏事,真是更加气愤,今天花花一说要去收拾他们,自然举双手同意。当他们来到燕云十八骑经常出现的这个小镇的时候,没有遇到燕云十八骑,却又偶遇朝秦慕楚。 此刻花尘风已经知道朝秦是女子所扮,自然不会再因为他与叶小开的亲密接触而生气,还不禁为自己当初相待无礼而感觉有些歉意。 而朝秦也不是小气的人,绝口不提当初的事。因此由花尘风做东,借相聚之酒,成赔礼之意。 朝秦也不客气,几人就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分宾主落座,把酒言欢。酒席宴上朝秦就把自己来此的目的也说,原来他们也为了燕云十八骑而来,当初与燕云十八骑交手虽教训了他们,也因此受伤,如今朝秦的伤势以好,想想还是不解气,再加上二人侠义心肠,想想这群王八蛋的所做所为,身为武林人不能不管。 叶小开听朝秦这么一说赶紧竖着大拇指,满脸骄傲看看花尘风,意思是说,你看我交的这朋友如何?花尘风也是连连称赞。 可是这群土匪,也是鸡贼的很,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且跨下都骑着千里名驹,一有风声鹤唳,风紧扯呼,追都追到不上,而且人数众多,想抓住也不容易。因此几人一商量,就在这镇店住了下来,让慕楚在酒铺喝酒以引群贼。叶小开不干了,心说,这事我在行啊,因此吵吵着要和慕楚一起去,要说叶小开的容貌没说的,换上女装,那也算是国色天香,只是她这脾气举止可是因为长期女扮男装而导致的有些暴躁粗犷。 朝秦略一沉吟,却也没有反对,花尘风自然也不敢反对,就这样叶小开和慕楚就一天天泡在了酒铺里。谁知,这三天下来别说燕云十八骑,就连个浑人打笑去乐的都没有。是啊,就叶小开那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一会又拿出小刀摆弄几下,这眼皮子一番活像个女霸王,谁敢靠前。慕楚也只有嫣然一笑。 而就在几人大失所望之际,花尘风猛然一惊,道,“他们来了!”朝秦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凝神一听果然隐约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进,二人相视一眼,急忙来到了窗前,朝秦耐不住心中的窃喜,紧贴在窗前张望。 “估计他们刚刚进镇。”花尘风什么功夫,远在十里之外的声音都听的真真的。说着他就要给楼下酒铺二人发信号。 “且慢!”朝秦一把抓住了他,道,“慕楚还能沉得住气,你觉得小叶能沉得住气吗?” 他说的没错,叶小开恐怕没等众贼下马就得跳起来和人家干架。 “反正我们在这也出不了什么事,这次一定要把这群贼人全部抓住” 花尘风点点头,心中不由的暗暗佩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处事不惊,真是让多少男子都自愧不如。朝秦虽然如此说,但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等了三天了,而且她与贼人也交过手,吃过亏,那颗报仇的心早就按耐不住,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 花尘风本也在注视着窗外,只是那贼人迟迟没有到,似乎在远方不远处停下了,看来他们的确是谨慎的,想着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这一低头才发现,朝秦不自觉的已经占据了整个窗口,连身体都快贴到了花尘风身上。她虽然身材略高,却也自然比花尘风要矮了半头,因此花尘风这一低头差点与她撞上。 花尘风不禁略有尴尬,虽然她一身男装,但是现在毕竟知道了她是一个大姑娘啊,这俩人一男一女脑袋扎到一起,身体紧紧相贴成什么样子。想躲,他又不敢,本来这是无意的事,他这一躲,若被她察觉,那岂不是万分的尴尬。就在他这一走神的时候,猛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朝秦紧紧拽了一下。 “花兄你看” 花尘风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又扒过头去一看,好家伙,这群人真是太鸡贼了,原来他们怕惊扰了美人,远远的用布包裹了马蹄子,因此马蹄声比远处相比反到轻了,以至他们快到近前了,叶小开二人还不知道。 燕云十八骑从哪来呢?平生醉被救,燕云十八骑拜望了灵王和林玄,给灵王壮了壮声势,同时在林玄那领了些好处,就在燕京闲逛,偶然听过往客商说,那偏远的石匣镇,去了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一个是娴静如花,一个娇俏灵动如俩个仙女一般,如此听他们这般这般的一传讲,这几个人自然站不住了。石匣镇什么地方,他们的老本营啊,那这么好看的女人,可只能归他们所有,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因此辞别林玄才回了石匣镇,这群贼人在进了镇子,怕惊扰了美人,这十几匹马在街上奔跑,就算胆小的男子也会被吓的腿软何况两个女子,这要没到呢,她们再听到什么响动跑了,那岂不是可惜,因此才在远处包了马蹄子,缓步而来。 朝秦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不少,今日就给他们来个大包圆。” 只见这十几个人在酒铺子外四下看看,而此刻街上的人看到他们来了,不敢喊也不敢嚷都悄咪咪的顺着墙根溜回家,关门闭户不敢出来,霎时街上清净了许多。而叶小开和慕楚正在酒铺里抱怨。 慕楚一愣“怎么感觉人好像少了许多” “估计是被我,吓的吧,”叶小开呵呵一笑,“这下倒好,刚那一嗓子后,连敢站下都瞟几眼的人也没了,说着话她往外面一看,不禁一惊,“人呢,怎么这么会一个也没了,” 正想着突然门口一暗,七八个人从天而降堵在了门口,叶小开再一回头,只见另外有几个人从柜台后闪了出来堵住了后门。原来这燕云十八骑,干这个事到是有经验的很,再加他们听传闻,其中一个女人还好像会些武功,因此在里酒铺不远都下了战马,让一个兄弟在远处看马,剩余的人蹑足潜踪的来到了酒铺,从里到外来了个大包围。这下就算你想跑也没地方去。 叶小开一看乐了。暗道好小子,你们终于来了,这下她反而心里踏实了下来,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似乎没看见他们一样。 燕云的老二看看老大使个眼色,意思是别等了上吧,老大点点头,只见几人也不搭话上去一把抓向叶小开的臂膀,虽然叶小开在吃菜喝酒,但是早加了小心了,他们这手没到,叶小开的暗器可就到了,一个酒杯嗖的甩了过去,动作之快事发突然,那悍匪也没有防备,那哪躲得开,啪叉一下正揍在一个他的脑门上,哎吆,这土匪一捂脑门,一股鲜血留了下来。 “臭娘儿们,你还有这阴招,你给我等着。” 说着大手一挥,“兄弟们上!”一阵哄嚷,几人一拥而上,叶小开左躲右闪避开众人,与慕楚退到角落。 “呵,你们还想挣扎挣扎?” “好,哈哈哈,这样甚好,我喜欢我就喜欢烈的。” “大哥,你看她们是谁?”其中的老六略有心机,看着躲在角落的叶小开和慕楚道。 “是她们,这时那个老大也看清楚了,这不是叶小开和那个燕云双侠的慕楚姑娘吗。这……”他不禁环视四周,警惕的问,“朝秦那小子呢?” 叶小开二人没有答话。 “呵呵,好,真好!”这老大看看没有别人低声淫笑:“别说他没在这,就算在这今天你们这两个女人我也是要定了”接着回头对手下小声讲,“速度要快,等朝秦那小子回来也是麻烦。” “我怎么麻烦了,”他们说话声音小,屋里的人都没有听清楚屋外的人倒很是清楚了,一声大笑从外面传来。 众贼人暗道不好,,众人回头一看,酒铺门口多了一个人。 白衣白甲,一个洁白的绢帕兆头,发髻高挽,一颗硕大的美玉,镶嵌当中,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双剑眉高挑着,嘴角含着几分的戏谑,再看她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神刀,刀没出鞘但那一股杀气早已经扑面而来。 朝秦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燕云老大看看没有别人心中倒是又放心了些,毕竟只有朝秦一个人,他们早已经交过手,她虽然武功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倚重的琴师还被自己堵在屋里,这样打起来他必定占不了便宜。 因此也不慌张冷笑道,“好,来的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求。我正说找不到你们这俩小畜生,今天新帐旧帐一起了了!”说着一挥手,门口的七八个人一起冲了上去,什么单打独斗,对于这些贼脸都不要还管什么江湖规矩,刹那间,七八个贼人和朝秦就打的难解难分。 “咦,花花呢,”被堵在屋内的叶小开看不太清外面,但是也感觉到只有朝秦,不禁有些担心,这毕竟是将近二十个武林高手啊,没等她多想,燕云老大手一挥:“给我带走!” 他想的什么,让几个兄弟缠住朝秦,然后他们上去手拿把掐把这俩妞带走,然后出门喊兄弟跳上马,一晃集散,朝秦想谁也追不上,这不就完了吗,谁给你在这苦斗。 而慕楚如今身在群贼之中,自然起不来琴,她又没有武功只能靠墙躲在一边,叶小开一手拿刀护住慕楚,一手伸向百宝囊中,出手就一把银针。 见血封喉,招 她也看了,这十来个贼人屋中场地又小,一但让他们近身,别说保护慕楚,就凭她这半生不熟的炎阳刀恐怕,自身都难保,而他们人多纵然手再快,出手也就是三把飞镖,因此急中生智抓起了一把银针。银针这东西一把十好几只啊,扎上一个小眼,虽然伤害不大,但若浸泡了毒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众贼自然明白,一听见血封喉,一个个吓的,趴下的趴下跃起的跃起,叽里咕噜乱作一团,总有那倒霉蛋被银针扎上几个,只觉一股酥麻,看来这针上的确这有毒啊! “这丫头身上必有解药,快抓住她!”说着众贼一哄而上。 叶小开反手几把飞镖,直打向奔过来的几个贼人,众人怕她飞镖上有暗器,不敢怠慢,闪身躲过,叶小开哪敢停手,双筒袖箭,几把玲珑骰,纷纷打出。 众贼翻身躲过,“大家小心,我看她身上能带多少暗器。” 的确这暗器也沉啊,这一阵打完叶小开的暗器也见了底了,只剩一把飞刀含在手中。 众人一见她停了下来,自知暗器这是打完了,一阵淫笑。 “哈哈哈,小妞打痛快了吧,这下该轮到我们痛快痛快的了吧,哈哈哈!” 众贼人手持钢刀围了过来,又恐叶小开有没有打完的暗器,故纷纷手持钢刀,缓缓逼近。 开弓没有回头箭,叶小开把心一横,花花不知在哪,如今只能是一场血战了。 而正在这时,只听屋顶咔嚓一声,众贼一惊,赶紧后退几步,只见屋顶被一刀劈开,石头土灰木渣纷纷而落,带灰尘落尽,再看屋顶出了一个大洞,有一人从屋顶落了下来,正好站在了叶小开和众贼人之间。 “花花”叶小开大喜,一颗悬下的心扑通落了下去,一时间悲喜交加,不禁埋怨,“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花尘风一笑,不做回答回头对燕云的老大道。 “你们的死期到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花尘风燕云众人自然见识过花尘风的厉害,一看此人不禁大惊失色,我的妈我的姥姥怎么他来了。这,这还打什么啊,那可是灵王的师弟啊,与灵王同样,有着一手魔刀血海的武功,这谁打的过,何况这屋里狭小,一招放下屠刀,那不都完了吗。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帮的副帮主,花尘风,你别以为你了不起,来来来,屋中狭窄不堪,我们出去,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花尘风笑笑也没有为难他们,“好,请吧!” 叶小开不大高兴了,心想,“你还让他们出去,要跑了怎么办,还不在屋里解决了就得了吗!” 但是花尘风自然有花尘风的打算,这屋里狭小,打斗起来刀剑无眼,投鼠忌器,万一一刀下去,再伤到,叶慕二人,岂不不美。 此刻朝秦与其余几个贼在门口相战甚欢,只见他高里高去,左躲右闪,一把单刀上下翻飞,几个贼人被她逼的连连败退, 花尘风看着不禁暗叹,真是巾帼英雄啊,这七八个人不是她的对手,把客栈的门守的严严实实。此刻朝秦见屋中贼人一贯而出,自是无法抵挡,闪在一边。这几个贼人才能退下来躲在老大后面大口大口喘气。 花尘风三人也跟着来到了街上,朝秦一个闪身站了过来道 “花兄!”朝秦见花尘风没有动手抹了一把汗道,“不能让他们跑了。” 花尘风笑笑,“他们跑不了!” “花尘风,你自诩魔刀无敌,不应该还需要别人帮忙吧!”燕云老六本就诡计多端,“我们也想领教下什么是血海魔刀,你若能独自胜了我们,我们是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叫帮手,那可算不上什么英雄!” 这话就说的可笑,他们一群十七个人,要战花尘风一个人,叫帮手还不是英雄,这不是混蛋逻辑吗? “花花别听他们的,我们一起上去结果了这群贼人就得了。” 花尘风摆摆手。 “花……”叶小开还想说什么,朝秦笑着把她拽到一边,“大美人不要急嘛,我们给花兄观战。” 花尘风要一人战一群,叶小开看着这样的行为就是冒傻气,但被朝秦拽着也只能与朝秦退到一边。 只见清风拂面,朗朗乾坤之下,却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杀气越聚越浓,只听一声令下,燕云十八骑的老大大手一挥,众人一窝蜂冲了过去,花尘风,稳稳的站在当中动都没动,眼看众人一哄而上,只见花尘风一刀在手迅速出招,一股血魔之气铺天盖地而来,血海茫茫 众贼人只觉的脚下一麻,正在此时一股刀气从天而降,血魔刀气在众人间穿梭,只听扑通扑通扑通,众贼人一个照面没过,有一半都纷纷摔倒花尘风一刀回手,离经叛道,那另外一半想跑的众贼人被一股强大的刀气纷纷吸了过来摔倒在地。 而此刻只有一个人未受魔刀之气凌空而起飞出了两丈开外。转身就跑。谁啊,就是燕云十八骑老大,他多明白啊,这血海魔刀,自己这群人怎么打的过,但是想跑是不可能的,就算别人跑的了,他也跑不了,谁让他是燕云的老大,不追他追谁,因此他才出此下策,这出来一战不过是个幌子,就在花尘风开启魔气之时,趁着一阵骚乱,逃之夭夭,真是用兄弟的命,给自己铺一条逃生之路。这真是兄弟如手足,逃命之时该断手断手该弃卒弃卒。 “对不起啦!” 他一边拼命的奔命,一边暗暗叨念,这群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唉,没有办法啊,来年老哥哥一定为你们多多烧香也就是了。 想着他越过房脊穿过小巷,看见前面的院子就在眼前,他不禁心头一喜,来时他已经命令小十七,把千里马都关这这个空院子,这个院子的后门就直通城外,现在进去,上马,就算花尘风等人再赶上来,也很难追的上了。说着他推门进去,不禁一愣,院中只有十七一人坐背身坐这院子当中,却一匹马都没有。 “十七,马呢?”他冲过去一拍十七的肩头。十七被他这样一推长出了口气,抬头一看是大哥,不禁哭丧脸说,“自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人的暗算,一进院子,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就把自己拍这里了,动也不能动,那些马就被那个人哄走了。” “啊?”老大一闻呆若木鸡,不禁大叫不好,转身要跑,可是那怎么跑的了。只见花尘风已经稳稳站在屋脊之上看着他发笑。 这就是刚才花尘风迟到的原因,他先去撂倒了小十七,又把众人的马都放了,没有马,也就断了众贼人的后路。 “花尘风,你招刀!”不想打也得打了,可他的功夫差的远,没有十几个回合,就嘘嘘带喘,花尘风暗道,这个人死不悔改,身背数条人命,看来不想杀生也不行了,说着刀招加快,一个刀断情生,一刀直戳到他的小腹之上,可怜这个自以为是叱咤风云的燕云十八骑的总瓢把子扑通一头栽了下去,气绝身亡。燕云的老十七看着抖如筛糠,不禁跪地磕头,“我虽然排行十七,却只是干点牵马坠蹬,的仆役之事,并没有一次杀生害命之时,请大侠饶命!”花尘风看看他身体消瘦,面容青涩,不觉动了恻隐之心道,“你去吧,自此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好好去某一份正当的生路,如果日后我发现你依旧恶习不改,为祸一方,虽在千里也会取尔的狗命,去吧!”说完花尘风飘然而去。 “是是是!”那燕云十七又磕了几个响头,才慌忙起来,逃命去了。 再说花尘风,刚一招血海茫茫把众贼人的经脉定住,说了个“绑了!”转头赶紧去追燕云老大。当他回来的时候发现,燕云十八骑已经被朝秦全部被砍下了脑袋。如今那朝秦若无其事的擦着刀上的血好像刚刚如切瓜一般。 看见花尘风回来朝秦一笑, “绑了他们都浪费了绳子,这群人作恶多端,可杀不可留。” 花尘风不由的暗叹,这个女子竟然比十个男人都狠啊,杀人眼睛都不眨上一眨,但是也同时心生佩服,这群贼人自然是死有余辜,留着也是祸害,只是人数众多,一时间自己不免有些手软。 “小叶和慕姑娘呢?”花尘风看看,四下无人不禁问道。 “丢了!”朝秦眉头一皱说道。 “丢了?怎么丢了?”花尘风不禁心头一紧,转而看她不慌不忙自知她在玩笑。 果然朝秦一笑,“看把你急得,跟你说吧你的那个大美人把我的那个大美人拐走了,你说这帐怎么算吧。” 花尘风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来回。 “唉,你就笨死了,怎么可以在姑娘面前撒野,我让她们先走了才下的手。” 花尘风恍然大悟,是啊,这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霎是血腥,真是让男人看了都不禁作呕,何况那两个姑娘,自然避开更好,只是,花尘风又看看朝秦笑道,“你不也是姑娘嘛。” 朝秦一愣,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 “你再说一遍!” 眼看朝秦横目相对,花尘风赶紧赔笑,“朝秦大哥是朝秦大哥,好吧,朝秦大哥请息怒,小弟错了。” 朝秦这才莞尔一笑转过身去,又看看这一片血腥对着客栈喊道,“你们都给我出来!” 其实这一安静早有胆大的向这边张望,看见这十几个歹人都被他们杀死,是既害怕又高兴,如今听她们一喊,纷纷探出头来。 朝秦从包里拿出十几两银子扔在众人的面前,“我是燕云双侠的朝秦,这燕云十八骑作恶多端,今天我们为民除害,把他们尽数剿灭,你们不要害怕,如今事了,死者已已,你去买些官裹,然后找人把这几个贼人埋了,清理一下街道吧。” 众人看看朝秦和花尘风,一听纷纷交头接耳。 “这就是燕云大侠!” “好呀,真是武功盖世一表人才啊” “什么?他们把燕云十八骑都杀了?” “啊?这一群都是燕云双侠杀的!” “是啊,是啊!” “”好家伙!” “这不是天大的喜事!” “以后石匣镇终于可以太平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接着纷纷跪下扣头,称道:“感谢燕云大侠为本铲除了匪患,燕云双侠,真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一时间 “燕云双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声音此起彼伏。 花尘风牵过马来笑小声道,“如今看来我也算是燕云双侠之一了吧。” “让你借了我们的名头,你还不愿意?” “哪有,花某荣幸之至,朝秦大哥请上马,”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飞身上马,拨转马头,一骑烟尘飞纵即逝。 第二章 朝秦 朝秦花尘风一行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更是亲密,朝秦和慕楚的小家就在在石匣镇附近,自然没有理由不去看一下。当朝秦提出约请的时候,首先赞成的自然是叶小开。 “那自然是个绝好的地方,先不告诉你,去了肯定让你大吃一惊!”叶小开神秘的向花尘风介绍着。 朝秦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花尘风,眼神似乎不经意的回来飘过,却留下一缕难以捕捉的担心。 虽然在石匣镇已经耽误了几天回苏州的路程,但是花尘风自然也不会扫大家的性子,笑着点点头,道,“那自然是好,多有打扰!” 没等朝秦说什么,叶小开抢先道,“哪有打扰,这是我朝秦大哥,你不要那么客气啦。免些俗套,大家在一起才更亲近嘛。” 此话一出,花尘风连忙点头称是,于是几人出了石匣镇,马不停蹄的就奔向了某某小屋。 到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天黑了,流水潺潺花香阵阵,真是个好地方,花尘风连连点头,只是就在小路穿过树林的时候,花尘风向周围看了一眼,略紧了紧眉头,却没有说什么,跟着朝秦等人走了过去。 小屋的前后种着些时令的蔬菜,慕楚和朝秦忙不迭的让叶小开和花尘风屋里喝茶,然后急忙准备晚饭,小屋的食物很简单,一个炒莴笋,一个腊肉炖蘑菇还有一碟花生米,一盘不知道什么的野菜。端上来的时候,朝秦略自嘲的笑笑,“小屋近期时常无人因此所存食物甚少,因此晚餐简单之极,见谅!” 叶小开上去夹了一口道,“花花,你尝尝,虽然食材简单,但是好吃极了,慕楚姐姐真是厉害。这么一会就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菜。”那夸人的样子好似是在夸自己一样。 花尘风也夹了一块尝尝,味道果然很是独特,自然也是连连称赞,听到花尘风的称赞慕楚和朝秦相视一笑,似乎松了口气。朝秦道,“不瞒二位如此正式的招待客人,这还是第一次。” “什么客人,”叶小开撇了撇嘴,“朝秦大哥原来当我们是客人啊,我可早就把你们看成自己人啦。” “是是是,”朝秦爽朗的笑笑,“我们大美人说的对,这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们的家,来干” 众人纷纷举杯。 高兴啊,叶小开看看左边的朝秦又看看右边的花尘风,人生能与知己和真爱同在,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于是她这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了起来,花尘风见她如此开心也不好劝阻但是叶小开的酒量也就一般般,没有多久就手抖脚软了。花尘风急忙按住了她的酒杯。 朝秦看着花尘风担心的样子笑笑,“没关系,我这都是最好的米酒,虽然醉了但不会对身体有害,她睡一觉就好了,”说着招呼慕楚,二人把她扶进了房中。 转身朝秦又反了回来, 花尘风急忙问道,“小开如何?” 朝秦笑笑道,“让慕楚在屋里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花尘风这才点点头,有慕楚那样细心的女孩子照顾自然是妥帖的很。 朝秦又道“也难怪你担心,大美人真的直爽的很,我若是男子必定也会喜欢她,爱如珍宝。” 花尘风也笑了,看看朝秦,“幸好你不是男子,否则恐怕我就真没有机会了。” 二人相视一笑。 几人又喝了几杯酒,花尘风告退,慕楚早就收拾出另外一个闲置的房间给他住,这都不用提了,一夜无话。可能身处异地,而昨夜的酒喝的也不多,花尘风早早就醒了,他翻身起来怕惊动那几个女孩子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小屋,出了院子向树林中走去。走不了多远就来到了昨天路过的那个林子,花尘风进入树林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树林里面竟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墓碑,只是因为,墓碑周围种满了灌木,如一堵院墙一般把外面的小路隔了出去,因此在小路上不注意根本看不见树林里面的墓碑。叶小开自然从没有注意个,另外叶小开满满也就五尺有余,而花尘风比她高一头,自然看见的是不一样的风景。昨日经过只是轻轻一扫,四十若有一般,没想到却是真的。这小屋竟然建在一块坟地旁边,这确实罕见。花尘风想着走进一看,只见正中的墓碑上写着,朝正芳之墓。 朝正芳?那不是原燕京驻守大将军吗?这话说也有十多年了,自己还在大漠的时候听闻燕京出了一个奇案,一夜间燕京驻守大将军全家上下103口全部死于家中,无一生还,当时惊动了朝野和江湖,经查询是马鞍山的一伙匪徒所为,当时朝廷还动用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剿灭了马鞍山。这,她,花尘风正在疑惑忽听有些轻微响动从身后而来,他本能的反应抽刀回头一斩。刀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原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朝秦。 朝秦还是一身男装,只是眼中没有那般的刚毅,也没有诙谐的笑意,而是略忧郁的看着远处的墓碑。 花尘风赶紧收起刀来,抱拳致歉,“花某无意来到此地还请见谅。” 朝秦摇摇头还是看着那群墓碑。 “这,”花尘风停了停道,“难道你是朝将军的后人?” 朝秦点点头。 “都说朝将军一家一夜之间连同几岁的娃娃都被杀死,没想到朝将军还有后人,真是老天有眼啊。” 朝秦抬起头的时候眼睛没有了忧郁和悲泣,似乎眼前的墓碑和她一点关系没有。 “朝正芳正是家父,慕楚是自幼与我一起长大的伴读。我自幼虽然是女孩,但是我爹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养,因此极为淘气,十年多前那晚,我父亲请来了一个外地的糕点大师,做的糕点香甜可口,我一连吃了五块,我父亲怕我积食,因此说什么也不让我吃了,让慕楚拽着我回了房间,可是半夜十分我醒了,又想起了那糕点于是爬起来就奔了厨房,慕楚看劝不住我,只好追了出来,因怕被人发现我俩拿了糕点躲进来一旁刚刚清洗干净准备腌制蔬菜的大缸中。正当我吃的高兴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惨叫声。我正要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一把被慕楚拽了回来,而也就在此时门被踹开了,我俩大气不敢出,幸好他们似乎觉得厨房并不会有人,因此并没有进来搜索,只是看了看就匆匆而去。当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再爬出去一看,父母和众家丁管事已经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并燃起来一把熊熊大火,我在火场中间和慕楚相拥而泣,或许命不该绝,正在这时一个黑影飞过我以为贼人又回来了,不顾一切冲上去就撞在了他的腿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父亲的好友,江北大侠,柳如是,他看看我叹了口气,抱起我和慕楚离开了火场,这个人就是我的师傅,原来他听说有人要对我家下手,因此连夜奔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唉,听说是马鞍山的匪徒。” 朝秦惨然一笑,“当时朝廷上下查寻,因此剿灭了马鞍山的匪徒,我原以为大仇已报,因此跟着师傅安心习武,直到五年前我才发现那马鞍山的匪徒首领竟然还活着。因此辞别了师傅重回中原。” “谁?” “贺彪!” “贺彪?难道是大漠马贼贺彪。” 朝秦点点头,“可惜我去晚了,贺彪已经死在了卫子道手下。当时一万多军队围困山寨,贺彪也在其中,不知道是谁暗通的关系,以至于他逍遥法外十余年。可惜人死再无查对,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当年又是谁把他放了,谁是不是还有幕后指使恐怕再也难以查询了。” 朝秦说着看着那大大小小的墓碑叹了口气。 真没有想到一项大大咧咧,飘逸洒脱的朝秦竟然还有一段如此痛心的过去,更可惜的空学一身本领却不知道招何人报仇,真是可惜可叹,想着花尘风不禁心生怜惜。 “因此我誓要杀尽天下恶贼,纵然不能为我的父母报仇,但是我可以为那些含冤而死的无辜人报仇。”说着一种坚定一股刚毅重回她的脸颊。 花尘风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说的好,以后我们一起斩杀恶人,为天下无辜者报仇。” “真的吗?” “那必须啊,别忘了我可也是燕云双侠的一份子”想起那些老百姓拜谢,花尘风笑着伸出来手来。 朝秦笑笑,一掌击在花尘风的手上,“好,一言为定”此刻晨雾退去一缕朝阳缓缓升起,那温暖的阳光透过林间的空隙洒在他们脸上,两个人的影子渐渐映在了一起。 当二人回到小屋的时候正看见,慕楚在准备早餐,而叶小开在围着慕楚说着什么,又是晃胳膊又是作揖的。 “小开”花尘风道,“你在干嘛?” “我啊,”叶小开回头看见他俩伸伸舌头,“我在帮慕楚姐姐做饭啊。” 花尘风笑了,“你啊,要不帮忙恐怕我们还能早点吃饭。” 众人大笑,叶小开也笑了,“好吧算你说的对但我说的事,可比吃早餐还重要呢!” “哦,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说来听听,”说着众人坐到了桌前。 叶小开看看众人用脚踢踢慕楚,歪歪嘴。 慕楚也笑着边盛饭边说,“朝秦,这些日子也很是闷了,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啊,你闷啊,”朝秦接过慕楚递过来的饭递给叶小开,还顺便给她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菜。“好呀,燕云十八骑已灭,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可以好好的到处逛逛,你想去哪。” “去苏州,”没等慕楚说话,叶小开忍不住抢先道。 朝秦多聪明,马上猜出了慕楚刚说的话的意思,笑笑没说话。 花尘风在一边笑了,“我看不是慕楚闷了,是你闷了吧。” “谁说是我闷了,”叶小开道,“是我怕慕楚姐姐闷,再说我实在舍不得和他们分开嘛,刚朝秦大哥也说如今燕云十八骑已灭闲着也是闲着,去别的地方还不如去苏州嘛。” 朝秦笑笑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苏州这么远我还没有去过苏州呢,”慕楚皱皱眉。 “那有什么,你问花花,他原来不也大漠长大,花花,你说你在苏州适不适应,苏州好不好。” 花尘风一看球踢到自己这来,赶紧故作夸张的连连点头,“苏州好,非常好,适应很适应!”他那夸张的样子热的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朝秦大哥,你就跟我们去苏州吧,我好想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叶小开可怜巴巴的恳求道。 朝秦看看叶小开又看看花尘风,“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吃完饭这就出发。我也真舍不得离开我的大美人!”朝秦一拍版笑道。 “去苏州喽!”叶小开高兴的差点没有跳起来,没有人不需要朋友,自从桃花月离开,叶小开在苏州也算是形只影单了,而且朝秦和桃花月还不一样,在桃花月面前,叶小开就像个大哥哥一样要照顾她,而在朝秦面前叶小开觉得自己就,像有了一个大哥哥。而如今这个情投意合的知己就要和自己一路同行,那该是多么高兴啊。今天,她没有喝酒但是她感觉自己已经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在这美好的晨曦。 第三章 快乐四人行。 回往洛阳的路上冷月夜一句话也没有,似乎在想问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问,只有在丝萝不安的偷眼看他的时候,他才会微微一笑。他不说话,自然也没有别人敢多说一句话,正当一行人往前走之时,只听一阵马挂銮铃的声音伴着清脆的笑声,由远处传来,这笑声清脆婉转,既有江南女子的纤细又有北方女子的豪爽就连冷月夜也不由停了下来寻声望去,而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山丘那边跑来一匹马,马上端坐一男一女,前面的男子边向后张望边挥舞马鞭,而后边的女子则也边笑边向后张望,或许二人走的太急了竟然没有看到冷月夜等人在山丘这边。 当马从山丘上冲下来的时候,差点撞了上去,只见那个男子急忙拉紧僵绳大叫:吁—————马在远处打了一个圈这才停下来 “你们这马是咋骑的?”柳媚儿吓的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怒气冲冲的道,话刚说一半,愣住了。 这后面坐的女孩子很是熟悉,叶小开! 此时叶小开也看清了前面的人,不由的也愣了一下,急忙小声的对那男子道,“走走,这是月神的队伍,我们快走!” 那个男子不由的撇了一眼他们几个人。 “看什么看,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对奸夫淫妇啊!”柳媚儿笑道,“叶小开,你这男人换的也太勤了吧,你那相好的花尘风呢? 叶小开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这谁?”那个男子小声的问道。 “柳媚儿,魔域右护法。”叶小开小声道。 “哦,”那个男子笑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人尽可夫的小贱种啊。” “你又是什么人,看不见这是谁的队伍,你有几个脑袋在这大呼小叫的,看得出这个男人武功自是了得,何况还要提防叶小开的暗算。”柳媚儿向后退了一步道。 “我?我是你爹。”那个男人骂起人来轻飘飘的如说家常话一般。 “你,”柳媚儿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粗野,本想发飙,转念一想,不对,我如今毕竟刚刚跟随的冷月夜,若对骂起来岂不是,失了身份。于是忍了忍转头禀道“月神,这两个人是一帮的,要不要杀而后快!” 冷月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此时阿飞走上前去,也看看眼前这两个人,急忙小声说道,“师兄,算了吧!”说着看看他身边的桃花月。 此时叶小开也看到了啊飞后面的女孩,只见她一身白衣,面容冷峻,眼神茫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桃花月!”叶小开愣住了,怎么可能是她,然而就是她,如今的她和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判若两人。而她越是如此清冷,越是让人心疼,叶小开对那男子耳语两句,翻身下马,绕过柳媚儿向前走了两步,“桃桃……”话没出口只觉眼圈一红,只觉鼻子发酸,“桃桃,你还好么!” 桃花月抬起头看了看叶小开,眼中闪过一丝的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 叶小开看看冷月夜等人狐疑的说道,“你怎么也来燕京?” 桃花月微微笑笑,“是的,小开,我已经是魔域的一份子,当然月神去哪我就会跟他们去哪。” “什么,你加入了魔域。”叶小开一愣。 “是啊,这奇怪么?” 一个月前她还是一帮的人,叶小开摇摇头看看杜若飞,“不奇怪,或许我早该想到。”是的,当月神和杜若飞带走她的时候就该想到,可是当时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洛阳待久了,似乎已经忘记了阿飞也是魔域之人,然而他们终究还是魔域之人。 “小开,你也离开一帮了么,他是你新的朋友么?”桃花月看看叶小开身后的男人也充满了同样的疑问。 叶小开看看朝秦笑了,是真的笑了,如果喜欢一个人当看见他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笑。 “他是朝秦大哥,我没有离开一帮,帮主他们在整理一些帮会的杂事,因此我们没走在一起。” “哦,”桃花月看了看眼前这个清秀而放荡不羁的男人,“花大哥呢?” “他呀,腿短被我们丢在后面了。”叶小开往后面看看笑了起来 一个腿短一个丢字,任谁都会觉得好笑,而对于一个可以笑的这么开心的人,是不可能发生什么悲伤的事的。 “走吧!”冷月夜冷冷的看了一眼,拨转马头在叶小开和桃花月身边走了过去,继续走向洛阳。众人自然也急忙跟着走了过去,柳媚儿看冷月夜一句话没说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叶小开,转身而去。只有杜若飞安安静静的在桃花月一边等待。桃花月看看阿飞,回头对叶小开轻轻点头笑笑算是作别,转身走了。 叶小开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大美人,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让她留下来。”朝秦看看远去的桃花月又看看眼中含泪的叶小开不解的说道。叶小开长叹一声,“我也想,可是却不能。”正在这时山丘后又泛起一阵烟尘,接着一个人腾空而起凌空一跃飞了过来,他后面还跟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位极为标志的女子,转眼这二人,也已经来到了眼前,那男子正是花尘风,而那女子正是慕楚。 只听花尘风远远的喊道,“你们两个又发什么疯,跑这么快,给我站住,否则抓住你们,一定狠狠打一顿!” “哈哈,我当时谁,原来是小美人,你这腿脚慢还怪我喽。”朝秦道。 没等他话讲完花尘风瞬间已经来到近前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下来吧!” 说着突然横空一脚,朝秦毫无防备正在那傻笑,眼看脚已经到了眼前,急忙侧身躲避,花尘风收脚换掌在她身上轻轻一推,她这想不下去也不行了,向后一闪整个身体一下子栽了下来,幸好都是功底深厚的人,急忙提气转身,飞身而起,这才没有摔倒而是摇晃着后退几步方才站稳。 花尘风呵呵一笑,“这也该换朝秦大哥活动活动筋骨了吧,我老人家也该休息休息了!”说着骑马在叶小开身边一绕,伸手将叶小开轻轻一揽抱上了马来,“你这小妞子,满肚的坏主意,等会再收拾你!” “哈哈哈!”此时后面的女孩子也从远处跑了过来,这一幕早远远的看的真真的,笑着说,“花大哥做的好,可让他们累死我了,可不能让这俩坏妞在一起,那可有我们受的来着。” “唉,慕楚,你这是哪一边的,”朝秦哀怨的站在哪瞅了瞅慕楚道。 慕楚笑着看看朝秦,“这还不清楚我这稳稳的……是花大哥一边的呀,哈哈……说着却伸出手来。” 朝秦翻身上马笑道,“你就是敢站小美人那里,小美人也不敢收留你啊,”说着向着花尘风挤挤眼睛,“是不是!” 花尘风笑笑道,“朝秦大哥这话让你说的!” “哦,这么说你是想和慕楚站一起喽。”朝秦得理不让人 花尘风苦笑道,“朝秦大哥你别害我行不” “我哪害你啦,这不全都是一番的好意么,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呢,难道这么好的妹子你倒还嫌弃了。”朝秦嘿嘿的笑起来 花尘风无奈的笑笑。 “你就别捉弄他了,”慕楚道,“这会估计他心里慌的很啦。” 叶小开哈哈大笑,她掐了一下花尘风,嗔怒道:“你竟然敢打慕楚姐姐的主意,哼!” “哪有,我……”花尘风一脸的无辜无伦次的道,“我这比窦娥还冤行不行” “冤么?”叶小开笑着看看朝秦慕楚。 二人同时答到,“不冤!” “哈哈哈!” 花尘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和你们几个一起走,简直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朝秦道,“那我们还不稀罕你你,你快走把大美人还给我,你自己走吧。” 花尘风自然是不会把叶小开放下来的,他大喊一声走为上计,说着“就你,小样!”一路疾驰而去转眼不见踪迹。 第四章 约战 桃花月远远看着叶小开等人嬉戏而过,似乎又看见了那些年在洛阳的日子,自己千魂小开花尘风在一起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打打闹闹,那种快乐似乎很近很近又似乎只是一种梦幻,梦醒了,除了一身的伤痛,什么都没有。 “桃桃你没事吧。”啊飞看着桃花月满眼含泪的样子心疼极了。 “没事!”桃花月摇摇头急忙低下头把眼泪轻轻擦去。 “啊飞?”冷月夜一直走在前面,却发现啊飞没有跟上来。 “在!”杜若飞大声答道。他紧走几步到了冷月夜身边。 “前面是金陵,天色已晚今天就在那休息,你去安排吧!” “是,师兄。”啊飞刚走出几步,转身就又回来了,他腼腆的对冷月夜笑笑,小声道“我想让桃桃和我一起去。” 冷月夜听了暗笑:这小子还挺有心,然而表情却依然冷酷的皱着眉点了点头。 杜若飞开心的转身去找桃花月。 金陵的确是个繁华的地方,进城的人络绎不绝。而离这西门最近的就是十里香酒楼,这也是金陵最大的酒楼。 “小二,小二!”杜若飞在酒楼门前大喊。一听着喊声就知道是大主顾。小二赶紧飞奔着跑出来,“爷,您几位!里面请,里面请。” “嗯,你这酒楼是否带客房?” “那是自然,我们酒楼还有里进三层院子,都是尚好的客房。客观您要住店么?” “那是,小二你们今天运气很好,小爷我看上你们这酒楼了,” “谢大爷赏光。大爷是先住店还是先给您们准备酒席” “小爷我要包了这酒楼,你把这里所有闲杂人都请出去吧。” “包下酒楼?”小二一愣“大爷,我们这可是三层的大酒楼,单纯上好的客房就有几十间啊。” “那又如何,我们爷喜欢清静,你快让他们离开,免得找不痛快。”杜若飞说着把背后双剑拿了起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啊!”小二吓的一伸舌头。 “叫你们掌柜的来!”有些事的确小二是做不了主的。 此时掌柜的早已经跑了过来。“大爷,您说要包下酒楼?” “是的!少不了你银子,现在这里所有吃饭的帐都可以记在我这里,只是你要快点让他们离开。” “这,这当然是好事,可是这定钱……”生意人最主要的就是钱。 “呵呵!”杜若飞冷笑着,从身上那出一张500两的银票银票递了过去“够不够?” 掌柜的接过银票一看脸都乐开花了,“够,够,够,小二,快给大爷上茶,上顶级龙井茶!” “来喽您呐!”小二忙着上茶,掌柜的自然组织人去各个雅间大厅去清客。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大部分客人吃饭基本接近尾声,一听不用结账,白吃一顿,自然欢天喜地,二话不说,起身而去,就算有刚刚吃饭的,也都把饭菜打包,拿着不花钱的饭菜回家吃,自然是香的很。 杜若飞得意的看看桃花月。“意思说,看我这是办的漂亮么!”桃花月也笑了点点头。这样被众星捧月般的感觉自然是让人心情愉悦的。“走我们上去看看。”看到客人三三两两的走的差不多了,杜若飞拉着桃花月正要上楼。这是酒楼外又来了两个人,看着一群人从酒楼涌了出来不禁纳闷.怎么这吃饭都这么一致么,说吃饱都吃饱了? “小二,小二!”这两个人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客官,你外面请了”小二没等他说话,就把他往外推。 “怎么,你们这么早打烊?”这个男子问道。 “没有啊,我们酒楼不到三更是不会打烊的,” “那你推我干嘛?” “爷,你看我们酒楼今天被那两位爷包场了,不再迎接其他客人,请你们移驾别家吧。”小二说道。 “哦?”这个男子顺着小二的手指往楼梯上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不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楼梯上有一对小儿女在那里说笑,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依然可以看的出,那个女孩子笑的甚是开心。 “千魂,那个女孩子好眼熟!” 不错这二人正是大一帮的护法梦千魂和他的情侣琴知知。 云州一战大一帮也算是大胜而归,花尘风和叶小开先行辞别帮主,与朝秦暮楚一起结伴返回苏州。 虽然云州一战一帮全胜,但云州距苏州相隔千里,要想兼顾恐有些困难,反而会让云州再次遭到魔域的劫难,因此卫子道简单处理了云州事物,把云州大印直接交给了原云州的洲主慕容漠北的副将慕容雪,让他以义为本独立管理云州,而一帮众人全部退出云州。 安排好这一切,卫子道迅速带领一帮众人返回苏州,毕竟云州这样偏远的地方不能久留。一路无话,转眼就要进金陵境内了,金陵城,天子脚下,繁华热闹,众人自然都想见识一下,因此虽然天色还早,却也打算在金陵休息一日。 卫子道刚一决定在金陵修整一日,众人无不欢呼,毕竟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又刚打了一场恶战,可以说是人困马乏,很是辛苦。 “帮主万岁!”夭小月开心的大叫,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繁华热闹的,尤其是像夭小月这样的女孩子。 “卫大哥,金陵哪里的饭菜最好吃呢?”蝶舞一边开心点鼓掌一边笑嘻嘻的问道。 听蝶舞如此询问卫子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虽然很是遥远却依旧清晰,愣了一下笑着说:“今日来辛苦大家了,如今也距苏州不远了,听说十里香的酒是最香的,今天我来请客,大家一起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整装回苏州,说着转回头道,“千魂,这事交给你了,你快马先行,去十里香安排。” “是!”梦牵魂自然是乐的先行,但看看琴知知那渴望的小眼神,和紧紧抓着不松开的小手,他支吾着想说什么又没好意思开口。 “对了,”卫子道没有回头似乎却什么都看到了,“让琴姑娘和你一起去吧,有事也好有个照应,不过千魂,你可要保护好我们一帮大琴师的安全哦,有什么差错我可要唯你是问。” “是!”梦牵魂欣喜若狂,答应的更是响亮,就这样二人一路快马加鞭,提前进入了金陵。 谁想到金陵也到了,十里香也进了,却被小二阻拦下来,说什么有人先一步包下了十里香,梦牵魂,暗笑,虽然金陵不属于一帮的地界,然而却是一帮暗中势力范围,这小二也太不开眼了。因此他听说有人包下酒楼并不以为然,毕竟这这个范围内,谁不会给大一帮个面子呢,而当他顺着小二的手指去看包房的二人的时候气不打一出来,这人不但认识而且熟识的很。 “难道是桃姑娘!”琴知知道。 “就是她!”梦牵魂与桃花月是青梅竹马长大,尽管桃花月背对 “那个男人是谁?”琴知知道。 “哼!”梦千魂自然是认识的,在洛阳曾共事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看到他们二人举止亲密,在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气愤。 为什么,不知道,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是自己喜新厌旧背叛了他们的十几年的情谊,忘记了是他伤透了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的心,忘记了还站在他身边的琴知知。或许男人可以背叛,却受不了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尽管这个女人是他不要的。 “桃花月!”梦千魂大声喊道 桃花月正与杜若飞聊的开心,突然楼下一声大呵,不禁一愣转身向 桃花月愣住了,不禁抽出了被杜若飞牵着的手。 “啊!”杜若飞也一愣,本来他们也算是敌对帮会,然而他们也毕竟一起在洛阳称兄道弟,更重要的是他毕竟是桃花月的师兄。因此略一愣正,随即拱手说道“千魂兄!好巧啊,在这也能遇到。” “应该是冤家路窄吧,梦千魂并不买账。 “呵呵,”杜若飞见状话不投机懒得和他掰扯,准备伸手拉着桃花月转身要走。 “桃花月!”千魂又再次喊道。 桃花月站住了,慢慢转过头来,这个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桃花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千魂道。 或许他忘记了是谁让她被迫离开苏州的。 桃花月淡淡的道,“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难不成你也是为云州一战而来。”梦牵魂奇怪的说道。 桃花月点点头。 “跟你有关系吗?”千魂道。 “魔尊有令自然要遵从。”桃花月道。 “魔尊,呵呵,你难道加入魔域了?”千魂道。 桃花月点点头。 “你是不是疯了,竟然真的加入魔域,”千魂摇摇头。“你难道你忘记了几个月前你还在一帮。” “不,我清醒的很。”桃花月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加入魔域!难道就为了他。”千魂指了指杜若飞。 桃花月一愣,心想,师兄啊师兄,你难道忘记了我为什么离开苏州,你难道不知道我回到了洛阳,而洛阳不就是属于魔域么,想着桃花月不觉一阵心酸,想想那曾经的伤心欲绝,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呵呵一笑轻轻回道,“是啊!” “你……”千魂冷冷的看着桃花月,咬牙说道:“这才几天,你竟然……好吧我还以为你是个深情的人,原来不过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你嘴巴放干净点,梦千魂你有病吧,”没等桃花月说话,杜若飞转身把桃花月拉倒身后,指着梦千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帮的一条哈巴狗,再干放肆,小爷认得你,小爷的双剑可不认识你!” “呵呵!”千魂看了看杜若飞笑笑,“就你,一个苏州的小叛徒,也配在这叫嚣!” “你…”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杜若飞气的就要拔剑,桃花月一把拦住了他,桃花月轻声道,“啊飞,事已办完,不要节外生枝,我们走吧。” 杜若飞看看桃花月,将拔了一半的双剑有收了回去,点点头啦起桃花月的小手就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吧,”千魂说着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想怎样!”桃花月道。 “离开魔域!”千魂道。 “千魂你不要太过分,”杜若飞道。 “呵呵,杜若飞,你这个垃圾,趁我没改变主意还不快滚。” “梦千魂!”杜若飞怎么能让别人如此轻视,飞身一爪爪向梦千魂。“腾风挫骨!”看杜若飞武功太差,冷月夜将龙爪手传授于他了,只是他也就刚刚入门,再加上他武功天赋也是略低,虽是绝学,但领悟尚浅。 “来的好!”梦千魂笑道,在洛阳的时候他就与杜若飞过过招,自然知道他的斤两,因此丝毫不惧,把剑相迎。 杜若飞的双剑虽不能取胜,但是尚且可以自保,但是他自认修习了龙爪手的绝学,因此想以绝学相迎,只是这功夫确实不到家,不但出招缓慢而且也接连不上,因此几招下来,险象环生,一个不注意,梦牵魂一剑扫来,杜若飞啪就是一个大马趴,而华山剑最喜欢倒地的人,接着千魂剑气横扫而来——金雁横空,直接把倒地的杜若飞被剑气击飞一丈多高,桃花月自然认识华山剑也知道华山剑连招的厉害,一但中招很难脱身,若是被他这一套剑法连住,杜若飞非死即伤!情急之下急忙拔剑飞身,一招白虹贯日,直刺梦牵魂,面对突然来的剑气,梦牵魂不得连连后退。 千魂一愣道,“桃花月,你要干什么!快让开,我不想对你出剑!” 桃花月冷冷的道,“什么都有第一次!” “哼!好吧!”话音未落二人同时出剑。 虽然都是华山剑,但是桃花月自幼就是边玩边学,内功娇弱而且更缺乏战斗的意识和经验,几招不过就有了败迹之相,只是桃花月虽武功不及但对这套剑法过于熟悉,一时还不能落败。 而杜若飞此时也已经翻身站起,将双剑拔出剑鞘,二人双战梦千魂。 琴知知见此情形,急忙转身退出圈外,在隐蔽之处解下随身而带的古琴,轻轻一拨,一股靡靡之音缓缓而起,此琴声,如歌如舞,如梦如幻,让敌人渐渐进入一种幻境,反应迟钝难以自省。 杜若飞不知道,但是桃花月明白啊,转眼一看琴知知不见了,知道此琴必定是她所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此地势并不复杂,能藏琴的地方屈指可数,她凌空而起稍一分辨就找到了琴知知弹琴之处,只见她反手出剑直奔琴知知!梦千魂想拦却被杜若飞的双剑死死纠缠。 所以没有人守护的琴师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正在此时,一只火箭从远处射来,桃花月一惊略一闪身,火箭射空,而也就在同时,两把双剑从天而降。 “我看是谁,竟然敢偷袭我大一帮的琴师!” 桃花月一看自然认识,是大一帮的双琴护法,一词和一月。二人正手持双剑站在琴知知身边。再看琴知知轻蔑地笑笑“除了洛阳这位大小姐,还能是谁!” 原来卫子道在梦牵魂二人离开之后,忽然想起,掐手算来,冷月夜若回洛阳也可能会是这些日子到金陵附近,万一遇到,梦牵魂一人自然不用担心,但是带着一个没有武功的琴师反倒是难以逃脱,顾让洛明儿和一词一月也提前跟了上来,以免发生意外。 不愧是一神,洛明儿暗道,他如今最佩服的就是这个大帮主卫子道了。 再看杜若飞,本来他的双剑就未必是梦牵魂的对手如今加上琴知知的干扰琴,不多时杜若飞就有点抗不住了,鼻洼鬓角热汗直柳,桃花月见状转身想过去帮忙,那琴知知怎么会让他走呢,向一词一月使了个眼色,一词一月抽双剑上前挡住了桃花月的去路。 面对桃花月,洛明儿总是稍有不忍:“一词,一月,小心不要伤了桃姑娘!” 又不出几个回合杜若飞一个没注意被梦牵魂一剑挑飞,接着一招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剑已无招,一片剑影笼罩过来眼看杜若飞命在旦夕突然一声大吼传来 “梦小儿休的猖狂!”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色的爪气,如一条苍龙巨吼着,直奔梦千魂,梦牵魂本正在得意,却只觉恶风袭来,吓的他剑招一换,飞身而退,然而他哪走的料,只见这黑色的爪气如影随形一般,丝毫不迟疑的追了过去,梦牵魂急忙举剑阻挡,根本当不住,飞身无形爪劲催心,似乎根本就不等你细想,招招试试都在那等着你。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天下把龙爪手练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也只有一个人,梦牵魂只觉心中一沉。 岂止是他,一词一月等人也被这突入起来的爪风吓傻了,都纷纷退到了琴知知身边,尤其是一月,一月就是当年就浮宫的夭小月,也就是冷月夜原来的小师妹,她自然更清楚这是谁来了,也自然更害怕,尤其是当初木相昔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她最害怕最不想剑的人,那绝对是冷月夜,哪怕听到他的名字他都想跑,如今她不想跑么?想,非常想,可惜腿已经软了。 也就是梦千魂换个别人这几招早被抓的经脉尽断骨碎筋折了,就是这样一来二去梦牵魂也支持不住了,冷月夜出手快而阴狠,处处不留余地,每招都是杀招,梦牵魂怎么顶的住,冷月夜冷冷一笑,“小兔崽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你今天就给我在这吧!”说着招试一变如疾风骤雨一般,一招批抗,一爪抓住了梦牵魂的心脉,梦千魂立刻感觉内息截流,手足酸软,经脉停滞了一般。 “千魂!”眼见此情景琴知知的手不由得都停了下来,看见梦牵魂脸色由青转白,洛明儿急忙大喊:“快启回血琴!救千魂!“”说着一曲回血琴立刻弹起,回血琴绵绵潺潺,有续经接脉的功效,勉强支持起梦牵魂的一缕生息。 洛明儿和一词明知不是对手但也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还没有走到前就被杜若飞的双剑挡在了圈外。 梦千魂看着,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 “月神,手下留情!!”一声长呵,接着一片片雪花飘落,一把长剑在天空上划过,所到之处,如被冰封了一般,冷月夜自觉似乎爪气也被冻住了一愣,虽然只是霎那间,但是足够了,一白衣男子手持绝世之剑,在他爪前轻轻一滑,爪劲消失,冷月夜急忙后退,再看此人反手抱住了已经气息奄奄的梦牵魂,缓缓而落。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怪不得有如此的剑气!”冷月夜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剑气更胜以前了。 “帮主!”琴知知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刚要起身。 “不要停琴,千魂气息微弱,需你为他续命。”来人正是卫子道。 卫子道把千魂轻轻放下,交给一词和洛明儿,急忙掏出一粒丹药给他服下。 “他一时间气血阻滞,因此昏迷不醒,幸好筋脉未断,你们好好照顾他。” “是,帮主!” 大敌当前,卫子道哪里敢给梦牵魂疗伤看他没有性命之忧也算是安心了,然后转过身看看冷月夜。 “不知道月神这是何意,云州协定可不出半月,难道魔域就自行反悔了不成。” “哈哈哈,”冷月夜大笑,“卫子道,你也不看看你手下这都是一帮什么玩意。若不是他想杀阿飞,就他这个跳梁小丑般的角色,也配我出手?想杀啊飞,就该死!” “哦!”卫子道看看琴知知,琴知知怯怯的说,“因桃花月而起。” 卫子道又看来看一边的桃花月 “你就是桃花月?” 桃花月点点头,这时杜若飞走过来挡这桃花月面前。“卫子道,听说你是个侠义之人,我就想问问,桃花月可不可以加入魔域!” 卫子道自然知道桃花月为何离开大一帮的,点点头,“大一帮有愧桃姑娘,若能留下自然会欢迎,但若要离开加入任何一个帮派,大一帮自然也不会阻拦。” “但是梦牵魂可不是这样做的,他不但言语侮辱桃花月还想至我们于死地,我们才……” “啊飞,需要讲这么多么。”冷月夜瞟了一眼杜若飞,是的月神是从不讲理,因为有理的事杀人,反倒觉得不光彩一般,我觉得他该死就够了。 “好吧,”虽然话不多卫子道也大概了解的差不多,他转过身对桃花月道:“桃姑娘,无论如何是梦牵魂有负于姑娘,今日又得罪了姑娘实属不该,我回去定和他好好谈谈,今儿我代表他向你致歉,帮派恩怨倒是罢了,只是你和千魂毕竟是一师之徒,希望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可以慢慢化解,”桃花月抬头看看卫子道又看看一边人事不醒的梦牵魂,心中一阵翻滚,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转身向十里香楼上跑去。杜若风急忙追了过去 卫子道看看他们消失的影子又看看冷月夜,“既然都是年轻人的事,我看今天的事就到这吧,毕竟刚刚停止的战争,没必要引起帮派之争。” 冷月夜冷冷看看他道,“呵呵,帮派之争可以算了,但是今天梦牵魂必须死!” “我是不会让你杀梦牵魂的”,卫子道摇摇头,“再说不论他与桃姑娘有什么恩恩怨怨,也毕竟是同门师兄妹,我想她也不想这个结果。” “哼……”冷月夜杀人从来不计后果,但是如今只有一个人会让他牵绊那就是杜若飞,明着是自己的小弟,其实比亲弟弟还亲,他自然知道杜若飞对桃花月的心思,这或许也是他希望的,能看着杜若飞安稳的成家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梦吧,因此他自然不能不有所顾忌。于是他冷冷笑笑,“其实我倒不是非杀梦千魂不可,除非你能赢过我的龙爪手,只要你赢了,自然你说了算。” 还是要动手,这不是等于没说吗。卫子道看看围在一旁的洛阳侍卫和苏州义士,点点头 “好吧我们之间的帐也是该算算了。”卫子道叹了口气, “对啊,你不也一直想杀我么,为了寻我进入魔域,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冷月夜道 仇恨只火嘶嘶燃起,一股股杀气越来越浓。 卫子道不喜欢杀人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卫子道压抑了一下内心愤怒的火焰,淡定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与你单独决斗,我们之间的仇恨,我还是希望我们俩个人来解决。” 是的,炮灰已经够多的了,卫子道不想再有人受伤。 “好!没问题,”这正和冷月夜心意,什么帮会仇恨对于冷月夜不值一提,而卫子道才是他的心病。“不过,地点由我决定。”冷月夜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卫子道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梦牵魂点点头,他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痛快,那你跟我回洛阳,我们就在洛阳决一生死!”冷月夜道。 “啊!”大一帮众人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条件,当别人是傻子么,洛阳是魔域的地界而且是他冷月夜的地盘,在他的地盘打架会有公平可言吗?这纯粹妥妥的套路。 “帮主你不能去洛阳!”洛明儿急忙说道众人跟着纷纷劝阻。 卫子道点点头,示意众人安静,他看看冷月夜。 “咋了,不敢?放心我说的单打独斗就是单打独斗,绝对不会让别人插手。”冷月夜道。“如果你答应,我们今天的事就作罢,以后我也不会找那个什么千魂的麻烦,绝不食言。” “一个叛徒还绝不食言,有什么诚信……,“”一词悄悄的嘟囔着,冷月夜目光如电般的扫过,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好!就这样,明天我跟你去洛阳。”卫子道点了点头。 “痛快,冷月夜哈哈一笑,把手一挥,“老板!” “在,在,”十里香的老板急忙跑了过来 “给他们一样安排食宿,帐记在我这里!” “是是是!” 好家伙魔域和大一帮可是如今江湖上水火不容的两个帮会,如今魔域的月神请客,众人面面相觑,这谁敢去啊,难不成酒水里放不放毒就算了,这住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半夜被偷袭。 “好,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了!”卫子道笑笑。 真是一个敢请一个敢答应。 “哈哈哈,”冷月夜大笑着带领众人进了十里香酒楼。 众人看看卫子道,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走“放心,他不只是想杀我,更想战胜我,在我俩交手前,他不会搞事情。”卫子道太了解他了。“明儿你带一队人防守,其余人抓紧时间吃饭休息,明早尽早出发返回苏州!” “帮主你真要跟他去洛阳。”洛明儿道。 卫子道点点头。 “期晨还是不要去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真以决斗论输赢,让他改到,关帝庙,那才是最公平的,的确关帝庙演武场,是最公平的决斗场地,终结门一关,局外人就算想帮也帮不了。”苏擎天道。 唉,卫子道说,“冷月夜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如果我不答应,他不会放过千魂的,恐怕就算我全力以赴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陪葬,都是我的兄弟,我又于心何忍,再说,你该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这个仇恨也是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期晨!” 卫子道一摆手,“我已经决定了,苏老大叔,我现在把一帮交给你了,明天你就带众人赶紧返回苏州,加紧在苏州个处防守,这些事你可以和尘风商量,如果万一……花尘风武功人品我都信得过,可以托付,大一帮就交给你们了。” “帮主!” “大哥,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此刻萧木站了出来, “这次我自己可以应付,你还是跟着一起回苏州吧,帮我守护好苏州……” “不,”萧木吧头摇的向不愣鼓,“我是一定要跟着大哥的!” “我也要去!”蝶舞看看卫子道,“卫大哥,我要和未知空,一起跟你去。” “我也跟你去大哥,”洛明儿跟着说道。 卫子道,笑笑摇摇头,“你们都去,那冷月夜不发飙才怪,恐怕到时候不用到洛阳了,接着在这十里香就打起来了。” “别人都可以不去,但还是让萧木跟你去吧,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点,以你们二人的武功,万一又事,还有一线希望!”苏擎天道 卫子道点点头,“好就这样!” 话不多言,这也许是魔域和大一帮最和谐的一个晚上,共吃一桌菜,共引一壶酒,了。 魔域也好,一帮也罢,不是每个人都想拼个你死我活,只是一部分人多私欲制造出了一个混乱的世界,对于一个普通人,只是吃口饭混日子,当然希望的平平安安,只此而已。 第二日,当冷月夜整装待发之时,一帮的众人已经早早离开了。整个十里香的大厅中,之生下两个人,卫子道和他的小弟萧木。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冷月夜看看二人点点头,“算你有胆识,”转身向种魔域的死士道:“出发!” 第五章 酸梅汤 花尘风一行四人,一路上简直是不要太快乐,嘻嘻笑笑打打闹闹,转眼间就会到了苏州。如今的花尘风已经是一帮的副帮主,自然要和叶小开一起住在一帮,而朝秦却不乐意。 “朝秦大哥,你就也住我们隔壁吧,这样我们可以一直朝夕相处,那是有多快乐呀。” 不能不说朝秦的确是一个有趣的人,花尘风也跟着点点头,谁都喜欢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毕竟越平淡的日子越是无聊。 “以朝秦大哥的武功才学,改天去请示帮主,给个堂主当当绝对没问题。”叶小开说 “不不不,”朝秦脑袋摇的向不愣鼓,“我才不稀罕加入什么帮会呢,不但要遵守一堆狗屁不通的规矩,还会招来莫名其妙的仇杀。” 不能不说朝秦说的对,是帮会就有敌对。那打架再也不是因为恩怨了。 “那怕什么啊,现在大一帮也算是没人敢惹吧,再说我们身边还有花花,谁敢来找麻烦,那他可是自己找不自在。” “那是,如今可以打的过花尘风的人,还真不多。” “哼,大美人,”朝秦瞥了叶小开一眼,“不要眼里只有你的花花行不行,需要他么,我妥妥的可以保护你们,好吧!” “哈哈哈,好好好,”叶小开大笑,“那我们不需要他,你搬过来我三一起住吧!” “我看还是算了,”朝秦笑笑,“我在江湖上自由惯了,没想到今天被你拐到了苏州,怎么还想把我拐你被窝里呀。哈哈哈!” 这个朝秦说话总是这样不着边际,虽然知道他是女孩子,还是不由的被他这话说的脸红,自然这话题也说不下去了。 “在外面住也好,“”花尘风急忙解围道,“”我们就去帮朝秦大哥在苏州城里选个宅子,这样我们出了一帮还多了个去处呢!” “嗯嗯嗯,”叶小开听了连连点头,说干就干,几个人在苏州转悠了一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很合适的房子,不是太小就是太吵。最后花尘风只好去找苏擎天帮忙,苏擎天听说之后笑笑,“花帮主,你真是太见外了,还自己去找什么房子,我在苏州西有套宅子…月云轩,只因远离市区,一直空着,你可以带你朋友去看看是不是合适。” 花尘风感谢过苏庄主带着几人直奔苏州西的月云轩。 月云轩位于SZ市区西,苏州城的北不远的湖水旁,果真是独门独户,远离闹事娴静优雅,真的是一个好住处。 “这里还喜欢么,”花尘风道。 “我都行,只要暮楚喜欢就好,”难得朝秦可以正正经经的回答问题。 “喜欢,我喜欢,“”暮楚回身答道。“只是这里再种点花就好了。”暮楚指着回廊的一侧,了。 “种,马上找人种上,暮楚姐姐最喜欢的紫幽兰。”花尘风道 “慕楚,我带你去里面看看,”叶小开说着挽着暮楚的手向里面走去。 “我都没有想到你能和我们回苏州,”花尘风道,毕竟是燕云双侠,“你不知道你那天答应和我们回苏州的时候,小开是多么高兴。” “你不高兴么,”看着远去的叶小开和慕楚,朝秦淡淡的说。 “高兴,”花尘风一愣,“我当然也高兴了。” “你是因为叶小开高兴而高兴,还是因为我来苏州而高兴呢。”朝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花尘风一愣。 “你们快过来,”叶小开远远的抬手招呼他们,“你们看这边还有个秋千呢。” 的确在一棵芙蓉树下,竟然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秋千,可见原来这也是住了一位极贪玩的人家。 “来了,”朝秦答应着扔下正在一旁发愣的花尘风,跑了过去。 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可就是戏连戏了,她们围在秋千周围叽叽喳喳的嚷嚷欢了,每个人都忍不住上去试试。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坐秋千的而比坐秋千更让人开心的是,守护在秋千身边的人。暮楚被叶小开推着坐了一下就忙不迭的下来了,“好晕呀,你们玩着,我去厨房看看,”说着她走了,或许暮楚更喜欢的是厨房, 叶小开本来就很贪玩看到秋千自然不会放过,见暮楚走了.她一屁股坐上去,回头看看左边的挚友朝秦又看看右边的挚爱花尘风,美滋滋的喊道:“我可不怕晕,尽管来吧!” 二人相视一笑,手上稍稍用力,秋千一下被嗖的被悠到了半空中,“啊!”叶小开大喊着飞上空着,“小心!”花尘风大喊 “啊!爽!”叶小开大叫着荡了回来。 “怕不怕!”花尘风笑着问道。 “怕,哈哈哈,怕你们没力气呢,哈哈哈!”叶小开哈哈的笑着,扭过来向他伸伸舌头。 “好吧,让你淘,看这次你怕不怕,”说着花尘风双手一起抓住了秋千,推了出去。 话虽说的狠但他推出去的力气却轻了许多,朝秦在一边看着,不由轻蔑地白了花尘风一眼:“小美人是不是饿了,这点力气都没有……” 花尘风尴尬的笑笑。 叶小开哈哈大笑,“花花这点力气都没有,你被鄙视喽,用点力气吆,哈哈哈!” 花尘风尴尬的笑笑,推秋千的手却依然轻柔。 或许人生最得意也不过如此! 自从朝秦搬到了新的宅子,而帮主也没有回来,自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做,苏州的事苏老爷子已经完全处理高了,而花尘风和叶小开也就几乎每天长到了月云轩,一行四人,习武,泛舟,切磋,喝酒,真是好不快乐。 叶小开一项是懒懒的,她尤其喜欢一边吃着暮楚洗的果子,一边看朝秦与花尘风切磋,毕竟她自己在于花尘风切磋的时候处处被“挤兑”,看着朝秦一招紧似一招的逼退花花,真是有说不出的爽,偶尔她还会丢个石子,这样花尘风一边要应付朝秦的单刀,一边还要躲开叶小开的石子,看他左躲右闪,叶小开在一边更是开心的哈哈大笑。 如果每天都这样快乐,多好,花尘风走过去拿起披风轻轻盖在叶小开的身上。 “这样也能睡着,“”暮楚摇摇头走进屋了。 是啊,花尘风和朝秦切磋完后,只是在一边自行调息修行了半刻钟,再看一边的叶小开已经进入了梦乡。 太阳暖暖的照着,这真是个好天气,朝秦懒散的半躺在另一边的椅子是,看着熟睡的叶小开。 “她怎么每天都这么开心?”突然朝秦自言自语道。 花尘风回头看看她,笑着学着叶小开的口气道,“她是谁呀,她可是叶开的也,开心的开啊!” 朝秦却没有笑,而是把目光转向花尘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看着他。 花尘风不禁有些尴尬,这样的眼神,简直和去马市,挑选马匹差不多。 此刻暮楚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坛子。 “来都尝尝我们亲手泡制的酸梅汤!” “哈哈,看来今天我们来对了好口福呀!”花尘风笑着急忙站起身,接过了暮楚手里的坛子,放在桌上。 “要不要叫醒她,”暮楚看看叶小开道。 “不用了,我看她是困了,让她睡会吧。”朝秦道。 “好的,”说着几人来到了桌前,盘腿坐下,暮楚给他们二人把酸梅汤汤倒入杯中。 没错只有两个杯子,晶莹剔透的月光杯,盛满了深红的酸梅汤汁。 花尘风这……刚指指杯子, 朝秦道,“怎么了,不正好我和暮楚一人一杯么,难道你也想喝?” 一句话,花尘风立刻没词了,抬起的手不知道是放下,还是放下。 “别听他的,”暮楚笑着把一个杯子端到他面前,“我啊,体内微寒,可是喝不了这酸梅汤的,你们喝吧,我也去小憩一会。”说着飘飘而去。 朝秦点点头然后爽快的端起杯子白了花尘风一眼,“可惜呀这么好的酸梅汤汁,便宜你了。” 花尘风大笑,“是是是,我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说着端起杯子一引而尽 酸酸的甜甜的凉凉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辣,这…… 不用问酸梅汤是绝对不会辣的 朝秦笑了,“没喝过吧,这可是可不必平常街上卖的酸梅汤。这可是把酸梅冰糖腌制沉淀,过滤后纯纯的汁液,再加上几年的窖藏酸梅酒,冰块,然后一起放在特质的酒壶中,通过臂力摇动,让各个材料充分融合调制出来的。不但有酸梅汤的清甜还不伐酸梅酒的香浓,自然是美不胜收。没喝过吧!” “难怪,”花尘风点点头,“还是朝秦大哥见多识广,果然是远远胜于别家的酸梅汤,没想到暮楚姐姐还有这手艺呀,真是佩服佩服。” “呵呵,”朝秦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暮楚做的。” 花尘风一愣,心想反正不是我做的,这又没别人。 “什么没别人!”朝秦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花尘风被她这样一枪白,不由得把脸转向叶小开,“难道小开还有这本事,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朝秦白了他一眼,“看哪呢,看我!” 花尘风听话的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朝秦。 朝秦虽然还是男装,但时间久了,自然看出他与男人的不同,那细腻的皮肤,俊秀的鼻子,还有那饱满红润的嘴唇,怎么看也是一个姑娘,一个美丽而霸气的姑娘。 难道是你花尘风愣了下,虽然经过排除非朝莫属了,但是花尘风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还会做这个。 他是英姿焕发的燕云大侠,是风里来雨里去洒脱的江湖游客,是嫉恶如仇,伸张正义的义士,也是不拘小节礼教,任意妄为的飞贼。她怎么还会做这女孩也不一定都会做的酸梅汤。 “当然是我,要不还是你啊” “你还会做这个!”有些事明知是这样还是不难以置信。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朝秦笑了,如一个女孩子一样笑了,“比如做饭。” “什么?做饭。”花尘风更愣了,朝秦就算不是是男人,也是那种粗枝大叶粗手大脚的人,她怎么还会做饭。 “不但会做,做的还很好吃呢?”朝秦笑着说 “吃什么呢?” 叶小开醒了,朦胧着听着说吃,慢慢坐了起来。 “吃酸梅汤你再不起来,这汤可就被小美人吃完喽!” “他敢!花花,你给我放下。”说着叶小开已经翻身坐起,脚下一用力,一个凌空踏虚,凌风而起,鹞子翻身,一闪到了花尘风身边,干净利索,可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滑差点摔倒。 “小心,”花尘风杯交左手,右手急忙往下一捞抓住她的衣襟,这才没有摔倒。 “小心点,怎么总是这样毛毛咕咕的,”花尘风皱皱眉,说着把自己杯子递给了她…… 第六章 针锋相对 梦牵魂醒了如同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样,他左右看看,屋里静悄悄的,他试着坐起来,只觉一阵阵疼痛从全身各处的筋骨上传来。 “发生了什么?”一幕一幕,由模糊到清晰。 “这应该是十里香才对。” 他的确应该在十里香,但这绝对不是十里香。 这时门开了,一个窈窕女子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 “知知~”梦千魂艰难的张张嘴。 “千魂!”知知赶紧把盘子放在一边。“你醒了,吓死我了,你还好么!” 梦千魂勉强笑笑,“我没事,放心。” “那就好,你中了冷月夜的催心夺命爪幸好帮主来的及时,要不然……”催心夺命,分筋错骨,要不然何止武功全废就是性命也难保全呀,想起当时的情景,琴知知还不免打个寒战。 听琴知知这样讲,梦牵魂似乎全都想起来了,那个爪子,还有冷月夜,还有杜若飞,还有桃花月,一切的一切的画面在梦牵魂脑子里闪过,他牵着她的手,她笑的是那样开心…… “桃花月,这个贱人!”梦牵魂怒火中烧,不禁大叫。 “千魂,不要生气,随他们去吧!”琴知知劝道。 “桃花月,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正邪不分,不知羞耻,丢尽了大华山的脸,简直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啪!”门被踢开了, 的确门是被踢开的,踢开的门撞击在两侧的墙上咣当当直响,嗖,从门外蹿进一个人来。 “梦牵魂,你是有多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才是贱人,你,你才是不知羞耻,你才是特么的,特么的荡妇!”来人气的嘴都有些不利索了。 “叶少!”琴知知惊叫着挡在来人面前。 来人果然是叶小开。 今天花尘风说要来探望梦千魂,叶小开想想,不管怎么说梦千魂被冷月夜所伤,作为一帮的人,自然该去探望,因此打算陪着花尘风一起来探望他,花尘风见她能放弃前嫌,自然是高兴,因此二人一起来到了琴苑。 谁知道他们刚进院子,就听见梦千魂大声的叫骂着,骂的不是冷月夜,不是杜若飞,竟然是桃花月。 新仇旧恨,叶小开如被点燃的爆竹一样,一下就炸了,“嗖!”的蹿了出去,一脚踢开了房门。 “叶小开,你给我滚出去!”梦牵魂骂到,“要不是你桃花月怎么会投到魔域的怀抱,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我去,梦千魂,你什么东西,你这是让冷月夜把脑子打成屎了么,你忘记了是谁许下共白首的誓言,又是谁喜新厌旧背叛了十多年的感情,还不是因为你,你的背叛逼的桃桃无路可走,如果不是冷月夜和杜若飞,桃桃已经葬身于冰蚀崖了,而且洛阳本来就是魔域的领地,她加入魔域难道不是情理之中么,如今她刚刚摆脱了那个噩梦,刚刚对生活有了希望,而这个希望,这份美好是杜若飞给她的吧!” “你放屁,杜若飞能给她什么希望,他那是把他拉进深渊,叶小开你特么就是帮凶,要不是你,我和桃桃不至于如此!” “你,你……”当初那般苦口婆心的劝,如今他竟然还把屎盆子扣过来,以叶小开这脾气怎么能受的了,“你个人渣!”说着一拳就砸了过去。 “叶小开你疯了么?”琴知知赶紧上前拦住对花尘风说。“花帮主,你看她疯了。” “我疯了,你疯了吧,要不是你他们这一对金童玉女的神仙般的眷侣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有脸了!” 琴知知立刻羞的满脸通红,转头对刚刚进门的花尘风说,“花帮主你快拦住她,叶少打人了,救命呀!” “你特么喊你妈救命呀,你这嗲里嗲气的跟谁发骚呢,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我看你才是贱人,荡妇吧!” “叶小开你给我出去!”梦牵魂一翻身坐起来然而他身体刚刚恢复,内息虚弱,手还没有碰到叶小开身体就倒了下去。 “千魂千魂!”琴知知扑在梦牵魂身上痛哭起来。 “小开,你出去!”花尘风道。 “我出去,你没有听到他有多不讲理么,他已经很对不起桃桃了,却还……” “你出去!”花尘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打断了他说话,“你难道要看他死,你才开心吗?” 叶小开看看床上昏迷的梦牵魂和一脸怒气的花尘风,“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花尘风上前扶起琴知知不断的致歉,“知知,不要哭了,没事的,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带她过来,不要哭了!”说着同琴知知一起扶起梦牵魂,缓缓的把内力输入梦牵魂体内。 “死花花,臭花花,死花花,臭花花。”离开琴苑,叶小开一边骂着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立刻停了下来,看看远处繁茂的芙蓉花林,芙蓉花林地处苏府最偏僻之处与山野相邻,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的,“怎么走到这了。”想着她慢慢的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轻点,啊~啊~不要~啊~”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呻吟声。 “什么人?” 叶小开本来就怒火中烧,心里暗道,这又是哪里来的狗男女在此苟合想着冲了过去。 这时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竟然突然窜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夭小月!”叶小开一愣 的确是夭小月,她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盯着叶小开。 “你…你…在这干嘛?”叶小开说着想林子伸出望去,只见一个健硕的身影飞驰而过,刚想过去看个究竟被夭小月伸手拦住了她,“我不小心在这林子里摔了一跤,怎么了,这你也要管?” 叶小开看看远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自然明白夭小月竟敢不顾暴露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个人打掩护罢了。叶小开冷冷的问,“那人是谁?” “什么人?你不要没事找事?这里只有我一人。” 叶小开虽然没有看见跑掉的那个男人是谁,然而心中却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忘不了几个月前这有山废弃的观雨亭里那肮脏的一幕。 “狗男女!”想着叶小开破口大骂。 “你,你嘴巴干净夭小月毕竟做贼心虚。 叶小开冷笑着转身要走,苏州的事她本来就不想管,何况是这样龌龊的事,因此道,“夭小月,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然而我希望这是我遇到的最后一次,如若不然……”说着叶小开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过了几手的破烂货,你吓唬谁呢…啊!” 夭小月话没有说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呲溜!”一把飞刀从她颈边飞过,一缕青丝飘飘而落,夭小月只觉心头一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狠起来谁都会害怕,她可以不怕花尘风,毕竟花尘风是讲理会顾全大局,而叶小开不同,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到。 “告诉那个男人,这是最后一次,若不回头我认识他,我的飞刀不认识他。” 这样的事原本与叶小开无关,原本她也不想管,但是,当她想起苏云烟那一天大似一天的肚子,她就不能不管,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男人,自己的老婆都要生了,他竟然还出来鬼混,最不应该是他,他原本是人们心中爱妻如宝的君子,怎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然而,却真的是他。 叶小开已经忘记了刚才在琴苑的不快,她眉头紧缩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向将要爆发的火山,猛戳戳的向前走着。 “站住!”话到手到,一个拳头直奔她而来,来的好,叶小开正想和别人打一架,眼看拳头到了近前略一闪身,躲过拳头翻身就是一脚。 来人可能没有想到叶小开的脚来的竟然这样快,急忙后退,插招换式二人打在一起。这个黑衣人虽然出招快而准,却没有丝毫的杀意,而叶小开像是中了魔,招招致命,直逼的这个蒙面人连连后退。 “好了好了吃不消了,我去,我的大美人今天吃的火药么,这么爆裂。”蒙面人飞身跳出圈外,摘 “朝秦大哥!”叶小开一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刚才趁完全沉浸在一种怨恨中,竟然没有发现来人竟然是朝秦。 “小开呀,你这武功也不赖呀,这招招致命,怎么我这哪得罪你了,你这一顿乱砍。” 朝秦说着从发髻上拔出一个刚刚叶小开丢出的飞刀。 “这家伙,还夹带暗器。”边说边笑着,把飞刀递了过去。 叶小开不好意思的收起飞刀,我,“我这一时走了神,没发现竟然是你。” “你是走神了,跟入了魔一样,我这跟着你走了半天,只看你要是咬牙又的握拳的,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遇上那样的事,叶小开自然难以启齿,更何况,这也不能说,毕竟苏云烟肚子大的已经快生了,那样一个高傲的大小姐怎么能接受一个一直对自己俯首帖耳的男人的背叛呢。 “你们都在这啊,害的我到处找。” 不知什么时候花尘风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这了。”朝秦道。 “我刚去了月云轩,看你们都不在,就找过来了。”花尘风看看叶小开,“还在生气么?” “哎呀,原来是你得罪了她啊,”朝秦恍然大悟,“害的她把我这顿销,我成了你的替罪羔羊,哼!”说着她指了指发髻上的簪子 “你看着刚才她这飞刀都插到我簪子是了,我差点成了替罪亡魂!” “啊!”花尘风一愣,为“什么,叶小开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事关朝秦什么事?”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她蒙着面,一时心急没有看出是朝秦大哥!” “那你以为是谁,是我么?我知道我让你生气了,可是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过分么。” “我,我不讲理……到底谁不讲理。行了,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坏了,这我都能容忍,可你能不能做什么好事的时候动动脑子,你还怪我,刚才若不是我阻拦你,真的千魂有什么事,你如何收场,不要每次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说着叶小开转身就走。 “你看现在一句也不能说你么,还说自己讲理!” “我不讲理,我就是不讲理!”话未说完,叶小开飞身而去。 花尘风看着远去的叶小开,巨大的失望扑面而来,陷入了沉思。 “好啦,多大点事,何必吵成这样。” 花尘风回头看看朝秦,“难道我不想任性随遇而安,可既然进了帮会,就不能不顾及帮会的影响,我也想宠着她,随她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唉,当初要加入一帮的是她,如今瞎胡闹的还是她……” “好啦好啦,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朝秦说着把手放到他的眉间,“在这样愁下去你就成了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了,行啦,跟我去喝酒吧,一醉方解万古愁。” 不由分说,拽着花尘风直奔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