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80：重启我的平凡人生》 第1章 娘家借粮不成 “二嫂，要不你还是回娘家躲几天吧！没带回钱粮来，俺二哥打你还不打的更狠！” 拐子河村西头一间土坯房外，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忧心忡忡的蹲在墙角劝着她二嫂！ 焦黄的棉絮从黑棉裤膝盖处露出来，又被她小心塞了回去。碎花袄大补丁畧着小补丁，几乎看不出本色！ 肥大的棉衣裹着她瘦小的身体，让人感觉极不协调。臃肿的仿佛一只花斑瓢虫，显得脑袋更小了。 “不行的！”小姑子担忧的眼神，让林春杏心下酸楚。回娘家！她敢吗？带不回钱粮，左右那一顿打还是免不了的。 若是娘家人待见她，又怎么会为了八十块钱彩礼。就把她嫁给张二河，这个在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二流子！ 男人重不重视自家媳妇，关键看媳妇在娘家的地位。若是娘家人都不待见，那在家里能是啥地位就别提了！ 前些年为了给自己大哥娶媳妇，她爹娘硬是接连嫁出去两个女儿，才筹齐了彩礼！ “只要钱到位，瘸子瞎子都不挑！”这就是她爹娘，给自己俩闺女找女婿的标准。 原本看到接亲的张二河时，林春杏还心下窃喜。 自己嫁的这个男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长的白白净净也算得上一表人才，总比爹娘给大姐找的那个瘸子强些。 当时嫁过来后她也是满心懵懂，想着自己只要耐心劝说，总能让自家男人改邪归正，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自家男人的劣根性。 结婚仅仅三天，张二河就现了原型。抽烟喝酒打老婆，偷鸡摸狗加赌博！ 没分家的时候，她还能跟着公婆混口饱饭吃。可公婆听说明年就要包产到户，硬是在寒冬腊月前就分了家！ 至于原因也简单，就是以后分地的时候，能多几条地边地头。 你一家八口人，能分旱地四亩水浇地四亩，两块地才几个地边地头！ 可要是分成三个户口，就能多出不少地边地角。好好伺候着，能多打多少粮食！ 即便那些地边地角不种粮，就是种上些豆角茄子啥的，也能省下不少菜钱！ 5斤面粉10斤棒子面，30斤地瓜干4棵大白菜。再加上半袋蔫了吧唧的土豆，就是分给他们一家3人的口粮。 当然了，家什也是有的。一间茅草顶的土坯房，两副三个缺口碗筷，一把菜刀几个破麻袋。再加一口生产队前就存在的铁锅和二两油，就是他们这个家里所有的财产了！ 这些天白面已经被张二河吃完了，地瓜干则被他换了烧刀子喝了。 今天一早，张二河就把她娘俩撵了出去。说让她回娘家借点白面，理由是他吃不了粗粮，嫌棒子面咽起来喇嗓子！ “借不到粮食就别回来，不然把腿给你打断！你个丧门星！”想到早上张二河恶狠狠的话，林春杏就浑身战栗。 自家男人的话她是相信的，自己两手空空的从娘家回来。等张二河醒来，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 “妈妈！我饿啦！”如小猫般细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女儿，林春杏眼睛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嘘！”竖起指头朝女儿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又心惊胆战的将头贴近窗户听了听。听到屋里头没有声音传来，林春杏这才松了口气！ 抱起女儿给小姑子使了个眼色，三人蹑手蹑脚的离开土坯房远点后。林春杏才小声道：“乖啊！梵梵等一会，娘给你烤土豆吃，啊～！” 她娘俩早上被张二河撵去了娘家借粮，可她娘家大嫂看她两手空空来。当时就冷嘲热讽的把她俩撵了出去，到现在滴水未进，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尽管屋里还有点棒子面，但林春杏这时候可不敢进屋。想着地窖里还有些土豆，便下去拿了两个生火烤了起来！ “姑姑！一会咱们一起吃烤土豆。妈妈烤的土豆可香了！”只有两岁多的梵梵吸了吸小鼻子，尽管土豆还没熟，但香味早让她口水都流了出来！ “梵梵吃就行了，姑姑等会回家吃！”侄女自己饿的小肚子咕咕叫，却还能想着自己。才9岁的张香秀眼睛酸酸的，疼惜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嘶！脑袋好疼！狗日的，敢卖给老子假酒！！”摇晃着宿醉后有些疼痛的脑袋，张二河揭开被子坐了起来，嘴里则是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卖给他散酒的老刘。 自打重度残疾的女儿去世后，张二河就把家财散尽，只留下一间小门面了以度日！ 而他本人更是直接躺平摆烂，有钱拉菲兑茅台，没钱烧刀加散白。 “还没死吗！那就接着喝！”这世间已无留恋，张二河觉得自己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既然昨天3斤白酒都没喝死自己，那就接着喝！ 伸手朝床头柜摸去，他现在家里啥都缺，唯独不缺酒这个东西。预料中的酒瓶没有摸到，甚至连床头柜都没了。 “这年头连床头柜都有人偷了吗！啥贼啊这么没品位！”张二河还以为他家进贼了呢，揭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去酒柜里拿！ 可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面貌大变。 土坯墙上稀稀拉拉插着几个楔子，一些麦秸干从土坯里露了出来，如同他几天不刮的胡茬子一般！ 屋顶上的高粱席被烟火熏的黢黑，几处断裂的地方，高粱杆随着窗户缝隙处吹进来的冷风，左右摇摆着。 一大一小两个陶瓮摆在墙角，大的那个瓮壁上还打了几个锯钉。大半颗白菜搁在瓮盖上，切口处已经有些蔫巴！ 屋当中用土坯垒的台子上，一个能装10斤的塑料桶盖被打开，桶里往外泛着熏人的劣质白酒气息！ 屋里唯一还算新点的东西，就是墙壁正中央那张伟人画像了。此时他老人家，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这简陋的房间！ 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床，席梦思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土坯垒的炕，蚕丝被没有了，湛蓝色的老粗布缝制的被子上，几处破洞往外窜出焦黄的棉絮。 “自己这是做梦了？”张二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传来。让原本有些宿醉的他瞬间清醒！ 穿越了？重生了？ 扭头看向墙上的老黄历，1980年12月29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三。 第2章 二河重生见妻女 顾不得屋里如冰窖似的严寒，揭开棉衣，入目的是八块腹肌。自己酗酒和暴饮暴食造成的大肚腩不见了！ 脸上的赘肉没有了，连手背上的老年斑都消失了。这下张二河才真的相信，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狂喜之下张二河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扭头朝墙上的挂历看去：1980年12月29！ “太好了，一切还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补救！”挂历上的日期让张二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前世80年12月30这天，一早他就把老婆孩子撵去娘家借钱借粮。 在老婆空手而归后，自己将她毒打了一顿，又把她娘俩撵了出去。跟她说若是借不来钱粮就不用回来了，敢回来就打死她！ 已经被他打懵了的林春杏，抱着孩子迷迷糊糊拐了岔道去了县城。然后在城里遇上了人贩子。 在抢夺孩子的时候，林春杏被人贩子失手打死，然后抛尸护城河。等他去认领的时候，尸体已经形成了巨人观！ 女儿也丢了，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5年之后。 双腿和一条胳膊被人齐根砍掉，眼睛也瞎了一只。张二河找到女儿的时候，梵梵正在广城街头挪动着身下的小板车，沿街乞讨！ 尽管他报警后把孩子接走了，但经过这5年的非人折磨。女儿已经精神失常，见到人只会喊一句话：“哥哥姐姐可怜可怜给点钱吧！” 他不是没想过找到人贩子，然后让对方付出代价，可那个年代的广城街头，满大街贴的都是寻人启事。 路边花坛和臭水沟里，不时会有人体组织出现，和那些命案相比，妇女儿童被拐卖，根本就算不上啥重案要案。 而且那时也没有摄像头，再加上已经事隔5年之久。想要破案更是难上加难，慢慢的，那些案件也都不了了之了！ 之后为了挣钱给女儿治病，张二河干过工地，当过厨师，在路边摆过摊，在城里开过饭店。 总之只要能挣钱的行业，他几乎都有涉猎。 可由于女儿当年受的刺激过重，病情一直也没啥好转。终于在女儿40岁的时候，发病后失足跌下了楼梯，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 张二河没了牵挂，便把这些年积攒的钱，都捐给了儿童基金会。接着就开始了一心寻死的摆烂生活！ 现在既然是12月29日，那么可怕的事情就还没有发生，一切也都来得及挽回，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不对！这挂历好像是我当年29号晚上撕的啊！”可现在隔着窗户纸，外面天已经大亮。显然29号已经过去了！ “不～！”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升起。难道老天爷觉得他上辈子受到的惩罚还不够，要让他再经历一次妻离子散的痛苦！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发生啊！”张二河连棉袄都来不及穿，提拉着棉鞋推开门就跑了出去。现在没有手表也没有时钟，不知道几点！ 他记得第二次把老婆孩子撵出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哐当！”屋门砸在墙上的声音，把正在烤土豆的林春杏三人，吓的浑身哆嗦！ 看到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着的张二河。林春杏只觉得一股凉气打脚底板直往心口窝冲，尿意从膀胱窜上脑门！ 此时张二河但凡大吼一声，林春杏都能被他吓的尿了裤子。 “她爸，我，我这就去借粮，你，你别生气啊！”自家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是把他吓坏了。看来一顿毒打是跑不了了！ 梵梵更是吓的抱着她娘林春杏的腿，把小脑袋几乎缩进了脖子里。她小小的年纪，已经知道了自己爸爸的可怕，也不止一次挨过打。 “哈哈！”看着自己老婆孩子都好好的在家里，张二河兴奋的几乎晕厥过去。可怕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他还能把上辈子的遗憾弥补！ 看老婆孩子和四妹张香秀的样子，显然被自己吓坏了。知道她们此刻心里高度紧张，他怕把三人再吓出个好歹来，于是把声音放到最轻最柔道： “不用去了，别害怕，以后我再不会打你们了。”尽管他的声音已经放到了最低，可林春杏还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至于张二河说的是啥，她根本一句都没听见。看他朝自己招手，吓的她差点拔腿就跑。 可想想自己的体力，貌似也跑不过他。再加上还要带着女儿，想逃掉这顿打就更不可能了！ “二，二哥！老宅还有事，我先走了啊！”看自己二哥脸色异常，张香秀赶紧找借口跑了。虽然她是兄妹5人中最小的那个。 但张二河可从来没惯过她，从小就没少被二哥欺负，惹急了他，揍起自己来可没留过手！ “哦！行，那你晚上过来吃饭啊！”看自己小妹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张二河只能在心里苦笑。自己以前得多让人厌恶啊！ “哦！哦！好的好的，行行！”来二哥家吃饭？来吃拳头还差不多，她才9岁还没活够呢。语无伦次的答应着，张香秀一溜烟跑了！ 挪动着脚步，林春杏几乎是用龟速，慢慢移动到张二河的身边，看他想说话，赶紧先把手中烤好的土豆递了过去。 “你，你吃土豆！俺们没偷吃！” “爸爸！你吃！梵梵也不饿了！”小丫头也从她娘腿后伸出脑袋，尽管心中不舍，可她还是怯生生的递出了手中的土豆。 “爸爸，你吃了土豆能不能不打妈妈了。妈妈烤的土豆可香啦！都给你吃好不好？” 看着自己老婆颤抖着手，递过来的烤土豆，张二河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 “你们吃吧！我不饿，别怕啊！以前都是我混账，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欺负你们娘俩了！” 林春杏和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内心更愧疚了。他发誓，以后一定得好好努力，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啊！”林春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经过自家男人同意就烤土豆吃。他竟然没有打自己，反而温言安慰她！ 自家男人这是喝迷糊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爸！今天没借来粮食，你别生气啊！我明天再去试试！” 第3章 安抚妻女烧糊豆 尽管张二河表现的不同以往了，但林春杏还是小心翼翼的给他保证，她准备明天无论如何也得去娘家拿点粮食。 至于现在，张二河态度变好了，今天这顿打好像可以免了！ “杏，以后粮食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知道想短时间内打消妻子的疑虑是不可能的，自己只能以后表现了！ 好在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以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春杏，对不起，以前我太混账了，让你们娘俩受苦了，你放心吧，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不让你娘俩担心受怕了！” “唉！我，我知道了！”林春杏看着眼前诚恳给她道歉的张二河，尽管他的话自己一点都不相信。但至少今天躲过去了。 “爸爸，只要你以后别打妈妈，我就和你和好哦！”小孩子的心灵是最敏感的，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爸爸和以前不一样了。 爸爸身上没有了那种可怕的暴魇气息，这让她小小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好！爸爸以后再不打人了，一定会做一个好爸爸，给梵梵买好好吃，好不好！”看女儿竟然这么快就不怕自己了，张二河大喜。自己一定会让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娘俩。 “耶！妈妈，爸爸答应我了，以后再不会打人了。”见张二河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小梵梵赶紧拉了拉妈妈的棉裤高兴道！ “爸爸咱们拉勾！”接着似乎怕爸爸反悔，伸出手指要和他拉勾！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张二河的眼睛湿润了。多么天真可爱的女儿，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大孽啊！ 伸手指和女儿拉勾，嘴里笑嘻嘻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耶！耶！坏爸爸变成好爸爸了！妈妈你开心吗！”张二河的保证让梵梵开心的仿佛要飘起来。 “杏，赶紧去屋里，外面太冷了。别让梵梵病了！” 狂喜过后，张二河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冰冷。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只穿着一件绒衣，棉袄还在屋里！ 看妻子女儿冻的嘴唇发紫，赶紧将两人拉进屋。尽管屋里也没暖和多少，但至少没有刺骨的寒风不是。 “梵梵那个土豆先别吃啊，都凉了，爸爸给你烧糊豆喝！”看女儿的烤土豆早就没了热气，张二河阻止了她往嘴里送动作。 天寒地冻再吃个凉土豆。非得生病不可！ 把棉袄披上，接着强行让一脸忐忑不安的妻子抱着女儿钻进被窝。妻子女儿冰凉的手，让他又是一阵心疼。 幸好屋里有个泥炉子，炉子上铁锅里的水已经结冰了。先生火把冰溶了，再加材大火烧开！ 煮糊豆时得加点盐巴，这样既能增加口感，还能促进消化吸收。最主要的是能增加糊豆的粘稠度，多糊弄糊弄肚子。 打开盐罐才发现，罐子里早干净溜溜了。 “咋没盐啦！嘿！糊豆不放盐，吃起来不香甜啊！”这些东西以前他可从来没操过心，都是林春杏置办。 这吃饭没盐可不行，她们娘俩之前就亏了肠胃。看她俩面黄肌瘦的样子，肠胃也好不了。 唉！想到这里，张二河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以前的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娘俩跟着自己可着了老罪啦。 “昨天便没了，要不，要不我找青花婶子借点！”见自家男人看着空空的盐罐皱眉的样子，林春杏心脏砰砰直跳，生怕他会迁怒自己。 赶紧揭开被子，她想去隔壁青花婶子家借点盐巴。反正以前也总麻烦人家，也不差这一回了。 自己男人好不容易有点变好的迹象，林春杏想尽量维持的长久一点。哪怕几天也是好的。 “不用不用，你躺着就成，这天寒地冻的。你就穿那么点，别感冒了。”张二河赶紧将她按了下去，又给她娘俩掖了掖被子。 “这点小事咋能麻烦青花婶子，你男人有的是办法。你好好躺着就成！”说着用盐罐从锅里舀了些温水，左右晃了一会。用手指沾了沾，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行，有点咸味！先凑合着吃一顿，下午咱自己买点就成。”即便平时刮的再干净，盐罐里总会沁入点咸味。用来烧炖糊豆是足够的。 “这个，咱家棒子面放哪儿啦！”等锅里水烧开，张二河才想起来棒子面还没和呢。打开那个大瓮，才发现竟然没有。 张二河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林春杏！以前他可从没关心过这些，连老婆孩子吃食放哪儿都还不知道！前世他果然失败很！ “哦！在墙上挂着呢！”林春杏指了指墙角挂着的一个小布袋。忐忑道：“她爸你歇着吧，还是我烧饭吧！” “别，你们娘俩衣服太单薄了，躲在被窝里暖暖。”说的再多也不如切实行动。以前那个袋子张二河一直以为里面装的是柴火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呆。是了，以前他嫌弃棒子面和白面放一起串味，从不让她把那些棒子面搁在瓮里。 “唉！”叹了口气，伸手取下那个小点的布袋。打开看了看，棒子面最多也就还有2.3斤的样子。 取出大概半斤左右，放进葫芦瓢里，再加入大概1斤水搅拌均匀。正好这时候锅里水也烧开了，马上把搅好的棒子面倒进去！ 把已经凉了的烤土豆掰开放进去，再大火烧开，一锅清香扑鼻的棒子面糊豆就烧好了。 用勺子一舀，刚好两碗多点。给她娘俩一人一碗。刚刚好！ 感受着手里碗传来的温热，林春杏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动辄打骂自己的张二河吗？他啥时候这么贴心啦，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爸，你吃！我，我不饿呢！”自家男人虽然现在和颜悦色，但她可不敢恃宠而骄。白面没了，保不齐一会他再闹起来就麻烦了。 “咕噜！咕噜！”林春杏刚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当面被自己拆穿的羞涩，让她脸唰的红了起来。 “吃吧吃吧！这就是给你娘俩烧的，再说锅里还有！”看着自己老婆枯黄的脸上泛起的那一丝红晕，张二河既心疼又愧疚。 第4章 偷鸡摸狗不算贼 “妈妈！糊豆真甜真香，你快尝尝，没有野菜苦味呢！”梵梵饿坏了，毕竟是小孩子。她觉得爸爸只要不打妈妈和自己，就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接过碗，已经迫不及待顺着碗沿吸溜着喝了起来。边喝边夸爸爸做的饭太香太好吃！ 女儿小嘴甜的腻人，夸的张二河都要飘起来了。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哎！嘿嘿！以后爸爸天天给梵梵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嗯！”梵梵头点的想象个小磕头虫，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象月亮。 张二河心里感叹，孩子总是最容易满足的。一顿没有加野菜的棒子面糊豆，就能让她开心不已！ 在自家男人坚持和肚子里的馋虫怂恿下，林春杏还是忍不住小口喝了起来。滚烫的糊豆在嘴里化开，香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过接着她又心疼起了这些棒子面。这两碗糊豆下了得有小半斤棒子面，若是掺点野菜省着点吃，她们娘俩能撑两天呢！ “她爸，以后还是我做饭吧！不加点野菜，光喝棒子面也太惜惶了！”喝着纯棒子面糊豆，林春杏心疼的直皱眉头。 “没事，以后粮食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去想办法！”看自己老婆孩子吃的香甜，张二河既高兴又心疼。主要是自己以前他混账了，把老婆孩饿成这个鬼样子。 “晚上我去弄点荤腥给恁娘俩补补，看你俩瘦的。唉，都怪我以前太混账了！”说到这里，张二河叹了口气。 “明天给你们娘俩扯点布，再买点棉花做两身棉衣，不然这天太冷了，人抗不住！” 这时候的冬天可不比几十年后，那时候满大街都是汽车工厂。气温比现在起码高了1十几度。 再说了，现在的人里面可没保暖内衣啥的。大部分家庭都是一件棉衣，里面清洁溜溜，即便再厚的棉衣，也算不上多暖和！ 若是棉衣里能加身单衣，那在当时的农村，就算很好的家庭了。再若是家里有点关系能弄到一身绒衣绒裤，得是村长书记那种人物才穿的起。 林春杏穿的棉衣，还是几年前结婚的时候做的。这几年早薄的前后透亮，若不是里面还加了几件夏天的短袖，根本就没有啥保暖性。 棉衣本来每年都要加棉的，可没分家里的时候入口多，每年分的那点棉花还不够给家里老人孩子添吧的。 大人就更不用想了，分家时分的那点棉花。早让张二河去镇上加进他自己的那件黑棉裤里了。 “得想办法搞钱啊！”这个冬天有点冷，看她娘俩在被窝里喝着热糊豆还冷的发抖，张二河心疼坏了！ 听到自家男人说要出去搞钱，林春杏刚刚安静下来的心脏突突直跳。以前他只是偷鸡摸狗打老婆，现在不会是想去偷钱吧！ 这要是让人家报了公，岂不是要抓起来吃枪子。 在以前的农村，有所谓的偷鸡摸狗不算贼这一说。小偷小摸的让人家逮着了，至多打一顿就算了。 毕竟乡里乡亲的，大家续起来都能沾亲带故的。也怕这些小偷小摸以后报复，因此顶多教训教训就好。 可要是偷钱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穷的叮当响。谁家攒点钱都不容易，那是救命的玩意。谁家丢了钱，那肯定是要报官的！ “她爸，你，你能不能不去搞钱啦！我和梵梵害怕，人家找来还不得打死咱啊！”放下手中的糊豆碗，林春杏担忧的看着自家男人。 尽管以前每次劝说，都会招来一顿毒打。可她还是想再试试，今天自家男人心情好，万一这次要是听了呢！ 主要每次张二河出去闯了祸都会一走了之，人家找不到张二河，自然会到家里来闹。 本来分家的时候，还是分了几件座椅板凳衣柜啥的。可分家后短短的几个月就让他霍霍完了，都赔给人家了。 公婆那么坚决的要分家，也实在是给张二河檫屁股擦怕了。实在是让他霍霍怕了，才毅然决然的将他们分了出来！ 为此连他们结婚时欠的债都没给他们分，就是害怕张二河闹啥幺蛾子！大嫂那么好占便宜的人，当时都没一点意见。 “杏你就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以后再不打人，不去偷摸，也再不出去胡混了。”见老婆担忧的看着自己，张二河赶紧向她保证道！ “我就是去下几个套子，看能不能抓到兔子野鸡啥的，也能换几个钱花！” “最好能捞点鱼，现在天这么冷，鲜鱼应该能卖上价去！”张二河一边给老婆解释，一边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重生小说里，他们都是咋弄到第一桶金的。 可惜他们太省处于黄河流域，冬天山上也没啥野菜蘑菇啥的。春夏秋倒是有点，可现在不行！ 再说夏天的话，城里也不缺野菜。现在城里可不比几十年后，全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柏油路。 城里现在路两旁尽是杂草野菜，树林子土坡子有的是。人家想吃不会自己挖吗？谁吃饱了撑的花几毛钱去买一斤野菜。 要知道这年头一个鸡蛋也才八分到一毛一二，花几个鸡蛋的钱去买斤野菜吃，神经病才会干这种傻叉事！ 现在城里人肚子里也缺油水，这时候大家可没有啥健康饮食的概念，谁他娘的嫌得去补充维生素啊。 你这时候拿着野菜去给人家说我这都是纯野生的，没有添加剂没有农药啥的。 人家肯定骂你，你脑袋不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野菜不都是野生的吗，谁还他妈专门去种野菜啊，脑袋里进水了吧你！ “啊！真的，你真不去混了。”林春杏不可思议的看着和声悦气同自己打保证的张二河。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劝过，可每次换来的都是怒骂毒打。 她咋感觉现在和做梦似的，自己男人啥时候这么听劝了。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他真不去胡混了！ “可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下河去摸鱼，那不得冻坏喽！”林春杏还是担忧着，虽然自家男人也打她。可若是男人下河遭了灾，那她娘俩才真正没法活了呢！ 第5章 凿冰取鱼 “哈哈，哪能呢？我又不傻，这时候可不敢钻冰窟窿！”看着老婆为自己担忧，张二河心里高兴的很。至少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男人的吗，他心里喜滋滋的想。 “放心吧！你男人有的是办法！你们娘俩晚上就等着吃肉就行了！” 趁着土灶里的火没灭，用火烤着手趁热乎劲先搓了一根粗长大麻绳。想了想又搓几根细短点的备用！ 搓细麻绳是为了下几个兔子套，别问为什么不用铁丝钢丝，问就是没有。 80年代在农村，哪家能有铁丝啊。这年头除了剪刀菜刀加上缝衣针，当然了还有铁锅。最多再加上个锁头锁鼻子。 其他啥铁器都没有，当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那些铁器早上缴炼成铁锭造子弹炮弹去了。 也就是这几年分粮到户自己搁家吃了，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时候，每家每户连个铁锅都没有。 这时候农民想买铁丝也可以，拿工业券来。铁丝可是工业用品，没有工业券鬼都不理你。 家庭条件好的人家，能有把羊角锤几把洋钉子就算家底殷实了。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的木匠，打家具的时候总用榫卯结构，为啥，没有铁钉啊，你以为他们不想用啊，那是没得用好不好。 “麻绳能逮着兔子吗？它不得几口咬断了啊！”林春杏看着自家男人在那里搓麻弄绳的疑惑不已。那些兔子又不傻，被麻绳套住了不会咬断跑吗！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你男人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兔子野鸡老老实实的飞到咱家锅里来！”老婆能和他唠家常，那就能慢慢打开心扉接受自己。怕就怕她以后不敢和自己说话，那才麻烦呢！ 搓好麻绳，张二河又用那个空了的塑料桶做了个简易的捕鱼器。就是把桶口用刀切开，再把切下来的桶口刺几个缺口成活塞式，这样鱼能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这种方法，张二河还是看抖音那些捕鱼主播学的。希望能用，不然就浪费了这个塑料桶了，其实这个塑料桶用来盛水也不错的。 伸手把墙上楔的红缨枪拔了下来，这种红缨枪可是以前农村人家的标配。以前小孩子加入儿童团，大队就会发一杆红缨枪。 后来时代慢慢发展，红缨枪也不发了。以前那些枪头，就被大家当楔子钉墙上，当挂东西的挂钩用了！ 把枪头磨利，到时候铲冰快点。出门拔了根篱笆上的木棍按上，就是很好的冰铲。 把他以前钓鱼用的竹竿头用刀劈成六道，中间夹上根木头。就是最简单有效的鱼叉。 不是张二河不想钓鱼，可他现在连做鱼饵用的面粉都没有，那还钓个毛线。 先把她们娘俩吃完饭的碗，在锅里趁热乎洗了。把刷锅水倒进塑料桶里，留着到时候给鱼打窝用。 “在家里乖乖等着啊！”临出门前亲了亲老婆的额头，给林春杏闹了个大红脸。这亲昵的动作，她可是从来没在自家男人身上感受过，羞的她赶紧用被子把脸给蒙上了。 “爸爸！爸爸！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看妈妈羞红着脸爬被窝里躲起来的样子好玩，梵梵也嚷嚷着要亲亲。 “嗯啵！”看自己女儿和自己这么亲近，张二河高兴的心都要飞起来了。这不正是前世他求而不得的家庭温馨吗！ 兴高采烈的和老婆孩子告别，张二河背上加工好的家伙事，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寒风让他缩了缩脖子，数九寒天出门实在不是啥享受的事。可为了给老婆孩子补补，也为了前世的自己赎罪。他还是顶着寒风走了出去。 “二河这是干啥去啊！这都快过晌午头了，不好好在家侍弄老婆孩子，瞎晃悠个啥！” 刚刚推开篱笆门，就遇上了隔壁青花婶两口子捡柴回来。 看张二河大包小提溜的往外走，忍不住劝了起来。尽管每次自家男人都嫌她啰嗦，自找麻烦。可热心肠的青花婶却总是忍不住。 “嗯！婶子和五叔去捡柴火了啊！家里快没粮啦，我出去想办法弄点。”见是隔壁的青花婶子和她男人，张二河赶紧应了声打招呼。 “这天寒地冻的，搁哪儿去弄粮食啊！”见张家二小子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青花婶诧异的不行。以前她每次多嘴都会被这混不吝的小子骂个半死。 这是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花婶子不信邪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 “青花婶子用不用搭把手，咋搞这多柴火呢。”看她两口子背着柴火费劲巴拉往家走，张二河忍不住想帮忙。 以前每次犯浑打老婆孩子的时候，青花婶子和他男人都会来劝说。尽管每次都会惹来他的谩骂，可人家可从来没嫌弃过。 “不用不用。”见这混小子今天居然听说，青花婶把背上那一大捆树枝撂下，斜依着柴火劝道： “不能又想着去偷吧？二河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可不能再干那些不靠谱的事了。不然老婆孩子都抬不起头，让人笑话！” “嗳！我听着呢！以后再不出去混了，好好过日子！”青花婶子的啰嗦他不但不厌烦，反而感激不尽。 自己老爹老娘现在都懒得搭理他，身为邻居的的五叔青花婶每回都要劝说，他张二河前世不懂事，现在只会觉得感激。 告别青花婶两口子，张二河大步朝二里外的汶河走去。他一定要让村里人看看，再世为人的张二河，再不是偷鸡摸狗令人厌烦的人了。 “这小子这是咋了，转性啦还是中邪啦！”看着大踏步远去的张家二小子，青花婶子有些不可置信。这次居然没有挨骂。 “呸！他转性？等下辈子吧！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呸！”青花婶男人王建树撇了撇嘴，张口对着张二河背影吐了口唾沫。 “你说你不是贱皮子吗！没挨骂难受是咋滴！”看自己老婆把柴火放家里，急匆匆往隔壁二河家跑去的样子，王建树就腻歪。 他两口子快四十啦，却一直没有个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老婆稀罕隔壁家的小丫头，所以每次才忍着挨骂也要劝说的。 第6章 捞鱼摸虾 俗话说得好：狗有狗路猫有猫道！ 这兔子也一样，通常野兔会寻着自己熟悉的，它认为安全的几条道走。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在远古时候，最原始的路就是那些兽道。只要野兽能走的地方，大多都是安全没有隐患的。等人类走的久了，也就成了路。 其实这种寻找兔子路线的技能，大部分农村人都知道点。只不过这时候大家没有啥趁手的工具，7.80年代才会有那么多野味能躲过人类毒手原因。 以那时候大家饿的把草根树皮，都扒出来吃掉的情况。若是有工具，啥野味能剩下！ 张二河没有铁丝做的兔子套，就只能因地制宜了。等发现兔子道的时候，顺着道找有树的地方。 找到树底下的兔子道，先把麻绳做的套子摆好。然后找根弹性合适的树枝拉下来，再在地上楔个木蕨子。 弄两个“互”字型的木扣，栓在地上和树枝上，再链接布好的麻绳套，就成了简易的弹射捕兽器。 弄好套子，再从别的地方捧点雪，撒在他踩出的脚印上，以掩盖人类留下的气息。一个成功的陷阱布置完毕。 现在田间地头尽多这种小树，都是队里栽了给国家交任务的。所以这种陷阱张二河一连布置了八九个。 只要他运气不太坏，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几只。 布置好逮陷阱，赶紧往汶河走。逮点鱼卖了，才是现在来钱的好门路。 “这冰怕是得有一尺多厚吧！不太好开啊！”跺了跺脚下的冰，冰层发出“铮铮铮”的叫声，非常悦耳。 解下背上绑着的冰铲，砰砰砰的铲了起来。冰层太厚，红缨枪改的冰铲头有点轻有点小，因此铲起来特别费劲。 汶河是在太省乃至全国都相当出名，他可以说是华夏文明的一个重要的发源地。 也是太省唯一一条从东往西流的河。河面得有一里多宽，中心得有4.5米深。 打冰窟窿插鱼，这选址可是个技术活。张二河前世有一个好友是东三省的，以前冬天的时候跟着他下河凿冰逮过鱼，因此知道位置如何选择。 水不能过深最好不要超过三米的地方，淡水鱼基本上都在2到3米的地方生活。特别是在冬天，由于冰层的覆盖，水深的地方氧气含量更少。 因此打洞的地方最好选在水深2米左右。 当然太浅的地方也不行，太浅了水温过冷。岸边7.80厘米基本上都会结冰。 作为偷鸡摸狗捞鱼摸虾的专业人士，张二河选的地方就相当好。 他选的地方是汶河拐弯处形成的一个水湾，不管是大鱼小鱼都容易聚集。而且水湾两旁还有一些栽种的柳树和灌木，一般人不靠近也发现不了他逮鱼的秘密！ 铲个几十下就得搓搓手暖和一会，冰层太厚太硬，每砸一下都震的手生疼。 足足铲了半个小时，才把第一个窟窿打通。别看旷野里寒风刺骨，可打开的冰窟窿却往外泛着丝丝热气。 把做好的捕鱼器水桶打开，里面的刷锅水已经结成了冰疙瘩。张二河费了好大劲才把冰疙瘩倒出来，然后砸成两半。 一半留在水桶里，又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丢进去。四下望了望，看远近都没人，又去地里扒开积雪薅了两把麦苗塞进桶里。 把捕鱼器灌满水，系上绳子小心顺着冰窟窿续了下去。这玩意主要是捉那些小杂鱼小虾啥用的。 他怕万一叉不到大鱼，晚上的饭菜就没了着落，有备无患嘛！ 接着又花了半小时，在离第一个窟窿五六米的地方又开了个冰洞。把剩下的半块刷锅水冰疙瘩扔进去，再用鱼竿作的鱼叉使劲搅和了起来。 搅和一会是为了增加冰窟窿附近水的含氧量，这样才能吸引鱼过来。相当于一个手工的充氧机。 接下来就是拿着鱼叉慢慢等了，只要鱼敢露头，张二河就能让它有来无回。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预期中的鱼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满心期待的张二河失望不已！ “难道是天太冷了，鱼也他妈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选错了地方。 “难道这里没鱼？不能吧！老天爷你都让我重生了，可别玩我啊！”他明明记得，前世夏天没少在这里钓到鱼，还都是大鱼！ “别是夏天都他妈逮没了吧！”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鱼浮出水面，这都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就在他想是不是先把第一个窟窿里的捕鱼器，捞上来看看的时候。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鱼脑袋露了出来。 这让等的已经不耐烦了的张二河眼睛一亮，手中早就饥渴难耐的鱼叉唰的捅了下去。 一撅再猛的往旁边一挑，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就摔出水面。用脚踩着把鱼叉抽出来，把鱼掂量了一下。 “哈哈！终于开张了！”这是一条3斤左右的大鲤鱼，明晃晃的鱼鳞泛着金光。鱼鳍和尾巴呈暗红色，一看就是纯野生的鲤鱼。 “这玩意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米面有着落了！”掂量着手中的鲤鱼，张二河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他知道这次叉鱼肯定把别的鱼都吓跑了，下一条估计得等几分钟了。不过不怕，就不信那些鱼能忍受得住高含氧量的冰窟窿！ 据说鱼的记忆力只有三分钟，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趁这个功夫，倒是可以把第一个窟窿里的捕鱼器捞上来看看了。已经半小时了，也应该有小鱼小虾啥的进去了。 第一个冰窟窿已经结了快半厘米左右的冰了，轻轻用冰铲敲开。慢慢将沉下去的水桶提了上来。 水桶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喜滋滋的，看来是有鱼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将绑着桶盖的绳子解开，往外一倒，噗噗愣愣小鱼小虾散了一地。 小鱼有二十多条，大都是柳条鱼，也就是以后钓鱼佬最烦的那种白条。也有的地方叫麦穗鱼。 一扎多长的虾有七八只，还有两条巴掌大小的鲫鱼瓜子。晚上可以给老婆孩子熬鲫鱼汤喝！ 第7章 鱼获颇丰 两条鲫鱼瓜子得有半斤多，加上那些小杂鱼和虾子。这一桶捕了得有小2两斤，在冬天来说算不错啦！ 主要是没有啥像样饵料，就一点剩饭渣子。能有这些收获，张二河已经很满足了。 把捕鱼器重新放下去，接着去蹲守第二个冰窟窿。既然证明前世的经验有效，就得再接再厉。 之后张二河好运不断，接连叉中鱼获。等天麻黑的时候，光两斤以上的鱼就叉了二十多条！ 白条鱼差不多能有5斤，虾子1斤左右。鲫鱼瓜子也弄了十几条，加起来也得5.6斤的样子。 最让他高兴的是，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太好了。一只两斤多的大王八居然钻进了桶里，把他看的目瞪口呆。 拿着这只鳖和他切开的桶盖比了比，这只王八应该是硬挤进去的。也不知道它干嘛要凑这个热闹，张二河估计它是想吃里面的困住的那些小鱼。 虽然损失了一桶杂鱼，但收获了一只贼啦值钱的王八，咋说都是他赚了。 看太阳已经下山了，张二河决定收工回家。他也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现在也饿的头昏脑胀。 大小鱼加起来差不多有50多斤，小鱼装进桶里提溜着。大鱼则用麻绳穿过鱼鳃背起来。 几十斤的重量差点将他坠倒，主要是张二河一天都没吃东西。叉鱼又极耗费精神体力，也幸好他现在年轻，要是搁几十年后还真费劲。 回家路上他又特意去检查了陷阱，没想到其中处居然有收获。一只五六斤的黄毛野兔，脖子已经被麻绳勒断了，在触发陷阱的树枝上晃悠着！ “哈哈！今天难道是所谓的新手福利期！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把野兔解下来，又把陷阱重新布置好。这才匆匆往家赶。 等他吃力的挪动着沉重的双腿来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隔壁青花婶子家窗户上，隐约透出一些光亮。他俩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之上，随着灯火明灭不断晃动。 可他自己家却漆黑一片，连一丝亮光都没有。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静的让他心慌，她们娘俩不会出去了吧！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的，万一出点啥事，他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老婆，梵梵！”刚刚进入院子，张二河一把将肩上的鱼扔掉，疯了一般跑去拍门。 他怕啊！他怕万一她娘俩出事怎么办，留下他自己还咋活啊！前世已经经历过的痛苦，他不想在经历一次。 预料中会被轻松打开的门纹丝不动，门是在里面插上了门栓。这让他心安了不少，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就表示家里有人。 “谁啊！家里没人！”小妹张香秀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人捂住了嘴。 “香秀别说话，万一要是坏人怎么办！”一声细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是妻子林春杏的声音。 要不是院子里太安静，张二河还真听不见妻子说的悄悄话。这下他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等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腿现在抖的仿佛筛子一样，这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是我回来了！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张二河喘着粗气道！ 刚刚可是把他吓坏了，同时也在心里埋怨自己。明知道前世她娘俩就是在今天下午出的事，他居然粗心大意道今天还出去。 这幸好没有出啥事，不然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啊！二哥，你咋这么晚回来啦！”禁闭的门被打开，一缕光照到他的脸上，让张二河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小妹手中是他们老张家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 “废话！天黑了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伸手接过手电筒，先伸头朝屋里照了照。看到老婆和梵梵都在床上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才彻底放放下了悬着的心。 “你个小妮子来干啥！这么晚了咋还不回老宅？”问完才想起来，中午他好像叫小妹来吃饭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不是咱娘非让我过来，说怕二嫂自己害怕啊！”张香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嘟囔着：“还说让我晚上来吃饭，净骗人！” 她今天下午回去给爹娘说了，二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她爹娘不太相信，这是让她过来探探口风呢。 而二嫂和小侄女梵梵的话，让她有些不可思议。暗道二哥这是真改邪归正了不成，特别是听到她二哥，居然给她嫂子她们做糊豆喝，更是惊的她目瞪口呆。 这也是她现在敢和二哥贫嘴的原因，要搁以前，张二河一个眼神都能把她吓的像小猫一样。 “谁骗人了，来，给搭把手。可累死了我了。”说着把手中盛小杂鱼的桶递给了小妹。他自己去拎刚刚扔到地上的大鱼和那只王八！ “啥东西！好沉。臭死了！”接过水桶，张香秀感觉猛的一沉，差点被带倒。一阵腥气味传来，让她皱了皱鼻子。 把鱼都扛进屋里，先坐下休息一下，张二用手电筒照着点燃了煤油灯。 “咋不点灯啊，这黑灯瞎火的，别把人摔着了。” “没啥事，点灯多费油啊！”这时候林春杏也提拉着鞋下了床。等走近了才看清自家男人居然扛了这么多鱼！ “咋这么多鱼！呀！这得多少啊！” “是啊二哥，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鱼。怕不得几十斤吧？”看自己二哥居然拿回来这么多鱼，张香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嗯！差不多50斤吧！”看小妹和自己老婆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好笑的敲了敲她们的脑袋道：“你俩上床去等着，我先给你们弄点鱼汤暖暖身子！” “至于鱼是来的嘛！当然是我在河里逮的！”接着又伸手解下背上的野兔，献宝似的炫耀道：“你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看！野兔子，一会给你们炖了吃！” “呀！嫂子！真的是野兔嗳！”张香秀惊讶的接过野兔，提溜在手里上下打量着欣喜道：“这兔子可真肥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第8章 老娘驾到 现在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荤腥。见了肉都馋的不行。 生着火，先把水热上，鲫鱼开膛破肚去麟扣腮后才想起来，家里可没盐了。炖鲫鱼汤没盐可不好吃。 “香秀，去老宅拿点盐过来，家里没盐了！” “啊！我去啊！明天行不行！”张香秀有些为难，迟疑着不想动弹。外面漆黑一片，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她有点害怕。 “当然不行啦！一会还想不想吃肉喝鱼汤啦！没盐咋吃啊？”自己这个妹妹打小就胆小，可他自己去又怕被老娘揍出来。 张二河兄弟姐妹几个人都不怕自己老爹，他们老爹张大石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自小从没和别人红过脸，也从没打过老婆孩子。 可他们老娘就厉害了，是村子里最泼辣的几个妇女之一。一起生产队干活的妇女里头，是为数不多几个，可以和男劳力拿一样工分的女人。 小时候可没少被老娘打，即便他结了婚以后，因为他打老婆孩子瞎混，也没少挨揍。 他们兄弟姐妹中，就张二河不认死理。看老娘想动手，一溜烟就跑了。 然后回来就加倍打老婆，加倍出去胡作。他老娘胡玉莲实在拿他没办法，后来也就放任他不管了。 “要不还是我去吧！”看小姑子为难的样子，林春杏穿好棉鞋对自家男人道！ “嫂子咱俩一起去，两个人我就不怕了。嘻嘻！”听嫂子要去，张香秀提出她俩一起，还能做个伴。 “行，黑灯瞎火的，俩人做个伴也好！”说着把手电筒递了过去，想了想又用细麻绳串起两条3斤左右的鲤鱼递给林春杏道：“正好，给咱爹娘带两条鱼过去，让他老两口也解解馋！” “咱娘能要吗？”接过鲤鱼，林春杏有些迟疑。张二河以前偷摸惯了，别再以为这鱼是偷的不肯要。 “没事！你就和他们直说就成，反正你们也看见了，这真是我自己在河里捞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让家里人失望，可只要自己以后好好过日子，总能改变他们的看法！ “对了，要是你三哥没睡，让他也过来吃肉，一会给你们烤兔子吃！” “妈妈，我也要去奶奶家！”看自己妈妈和小姑要去老宅，梵梵也闹着要一起去。 “别去了，外面有老猫，专门捉小孩。乖啊～！”张二河赶紧吓唬她，说外面有抓小孩的红眼老猫。 “乖啊！妈妈一会就回来，在家陪着爸爸玩啊！”林春杏也呼弄着梵梵，不让她出去。小梵梵身体本就虚的很，去外面风一吹再感冒了，就麻烦了。 说着拉着小姑子出门，然后把门赶紧关上了。 “梵梵乖啊！看爸爸给你炖鱼鱼吃好不好，这鱼肉可香啦！”让女儿重新钻进被窝暖乎着。 张二河用木棍串了几条鲫鱼，火这时候也旺了起来。得先把鱼烤烤，在没有油的情况下，把鱼烤一会再炖。既能让鱼汤呈奶白色，又能去除鱼腥味。 鲫鱼烤的焦黄冒香气的时候，下锅加水大火熬就可以了。大葱没有，加了块姜头子进去，冬天喝起来驱驱寒。 “梵梵！爸爸给你烤虾子吃好不好！”闻着鱼香味被馋的直吸溜嘴的小梵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用两根树枝把虾子串起，放到火上燎半分钟，虾子皮壳开始冒出焦香。等整只虾红彤彤的时候，把虾壳扒掉递给已经馋的流口水的小梵梵！ “哇！好香啊！太好吃了！”小嘴咬了一块，小梵梵眼睛一亮，嘴里满口都是虾子的鲜香味，快活的眯着眼睛直呼爸爸真厉害。 “爸爸也吃！”小孩子是最能感觉到谁对她好的，今天的爸爸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喜欢今天的爸爸。说着把另一只烤虾想递给张二河。 “呵呵！梵梵吃！爸爸还不饿，等会吃！”看着眼前女儿甜甜的笑脸，张二河觉得胸腹都被享福填满了。 想到前世女儿手脚眼睛，被别人弄成残疾后的样子，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张二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女儿，再不让她受一点苦，这是他欠老婆孩子的。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野兔收拾好了。 兔子其实特别好收拾，用东西挂住兔子上颚。把它三瓣嘴处的皮肉分离开，然后撕着兔子皮往下拽，再用刀顺着皮肉分离的地方往下划拉就行。 张二河前世在饭店里当过厨师，自己也开过野味馆。对怎么整治野味再熟悉不过了，只花了不到3分钟就处理好了。 把兔腰和心脏留下，其他下水扔到一边。腰子和心可以烤着吃。其他下水留着明天当饵料用。 刚想找几根木棍把兔子支起来，屋门就被人从外面猛被推开了。 “张二河，你个熊玩意，你又去哪儿偷的鱼，不要命啦！啊～！你不怕吃枪子啊！” 伴随着霹雳一声响，他老娘胡玉莲闪亮登场。还没进屋，一顿噼里啪啦的骂声传进张二河的耳朵。 接着他让老婆给爹娘拿过去的两条鱼就被扔了过来。鲤鱼已经被冻的邦邦硬，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差点砸到张二河的脚，把他吓一跳。 小妹和林春杏低着脑袋不敢吱声，进门悄悄往墙根一站，受气包的样子显露无遗！ 他爹张大石双手交叉着拢进棉衣袖子里，伸头看了看地上那一大堆鱼，吓的面如土色，只是一个劲语无伦次道：“这老多鱼，可作了大业了，咋办呐！这可咋办呐！” “滚进来！把门关上，在门口嚷嚷个屁，还嫌人知道的少，嫌丢人丢的不够啊！”看自家男人那畏首畏尾的窝囊样子，胡玉莲气就不打一处来，拧着张大石耳朵就把他拽进屋。 “你看你看你，放开放开，让小孩们笑话呢！”一进屋，张大石看二小子偷笑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忍着疼把耳朵从自家娘们手里扯了出来！ “笑！笑你娘了个屁笑！”瞪了自家二小一眼，张大石不满的揉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 第9章 谁吃这破玩意 “搁哪儿偷的鱼，是不是县里鱼场。”胡玉莲压低声音怒道：“公家的东西你也敢偷，胆子也忒大啦，你不要命了啊！” 在胡玉莲想来，这寒冬腊月里，能有这么多鱼的地方，也只有县里的鱼场了。老二这是闯了大祸了。 农村谁家少只鸡丢条狗，大家最多也就骂个大街啥的。这种小事即使你去派出所报案，人家也不接待。 80年代正是社会改型的初期，各地乱象丛生，要案命案频发。其他鸡毛蒜皮的屁事，公安同志可没闲工夫搭理你！ 这也造就了那句俗话：偷鸡摸狗不算贼。因为你报了公，也没人有时间有功夫管。 可鱼场是公家的国营单位，人家少了这些鱼，是肯定会报公的。自家二小要是被抓了，那还不得吃枪子啊！ “也不知道人家发现没，要不你趁晚上再给人家偷偷放回去！” “是啊！是啊！放回去好，还是放回去的好！”张大石佝偻着身子，满脸恐慌着附和道！ “哎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们老张家这么一窝子不省心的！我咋就这么命苦啊！” 看自己老娘气愤老爹恐慌的样子，张二河哭笑不得。自己爹娘是认定这些鱼是偷的了，于是赶紧解释起来！ “爹娘！这些鱼真是我自己在河里捞的，我真没偷！”见自己爹娘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赶紧把自己做的，那些捕鱼工具拿出来给他们看！ “河里那鱼就这么好捞？”胡玉莲不相信的踢了踢地上的鱼叉捕鱼器，这要是夏天二河掉几条鱼她还相信。可看地上的鱼怕不得有几十斤重吧，自己儿子能有这本事。 “鬼都不信！再说那河里的冰得有尺把厚，这大冷天下河不得冻死个球了。” “哎呀我的亲娘嗳！我真没偷！真是我在河里捞的。”看自己老娘始终不肯相信，张二河突然灵光一闪。赶紧把手里提溜着的兔子给她看：“娘，你看！我还逮了一只野兔呢。这野兔总不会有人养吧！” “这是兔子？不会是你偷的人家的狗吧？”胡玉莲狐疑的打量着张二河手中的兔子。这只兔子又肥挺又大，猛一看还真像一条剥了皮的狗！ “娘嗳！狗牙啥样，兔子牙啥样啊！谁家狗有这么大两颗大板牙啊！”见老娘误会自己偷人家狗，张二河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您儿子以前混不假，可从来没偷过人家东西！” 张二河说这话可真不假，他虽然喝酒赌博打老婆，还真没偷过人家东西。当然了，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偷的鸡狗，倒是没少吃。可他自己还真没偷过！ 大家看他老和那些偷鸡摸狗的混子在一起耍，以讹传讹的便成了他也去偷鸡摸狗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没偷，咱家那只下蛋挺勤快的老母鸡去哪儿啦！它能自己飞到三秃子家锅里去！”听二河说他从来没有偷过鸡，胡玉莲愤愤不已，眼睛翻是和车轮一样。那只老母鸡多勤快，天天一个鸡蛋，没想到居然被老二偷去炖了。 “呃！这个，嘿嘿，这个自己家的鸡咋能叫偷呢！我这叫拿好不好！”被老娘揭了老底，张二河讪讪不已。 看他娘要发怒，二河赶紧把挂到墙上的兔子皮给她看。并给她解释自己咋下的套，怎么在冰上凿窟窿，怎么用鱼叉捕鱼！那个用酒桶做的捕鱼器是怎么捕鱼的，一一向自己爹娘老婆妹子解释了一遍！ “这鱼就这么好逮？”二小子一番解释，终于让她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实在是为自己家二小子操够心了。 “别人自然不行！你儿子我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张二河带着一丝得意炫耀道！ “屁！你逮这么多这玩意有啥用。费盐费油的，腥气的要死！”虽然知道了这些鱼真是他自己捉的，但也没给儿子好脸色看。 “你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山上拾点柴火有用。”在胡玉莲看来，鱼做起来麻烦的很。还得加大油大盐，不然腥的很。多了一点用没有！ “卖啊！明天就是元旦，石桥店不是要开集吗！我去卖了换钱啊！” “啊！卖？投机倒把的事可不敢干！”听二小子说要把这些鱼拉去集上卖，胡玉莲大惊失色。“你忘了咱村徐老三啦！前些年就因为卖了几包耗子药，被扣进了劳改队，蹲了一个多月呢！” “这么多鱼，这要是被逮着了，那还不得关一辈子啊！”张大石也被自家二小的话吓一跳，他一个卖俩鸡蛋都心虚的老实人，实在被老二的话给吓坏了。 林春杏和张香秀也被张二河的话给吓着了，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特别是听到会被关到劳改队，更是吓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看老婆吓的眼泪直飙，可把张二河心疼坏了。赶紧取下墙上挂着的毛巾，给自己老婆擦了擦。 自己这个混账儿子居然知道疼老婆了，这让胡玉莲心中大慰。看来自己二小子这是真的长大了，本来二儿媳妇和小闺女说老二变了她还有些不相信。 这狗还能改得了吃屎？给他娶了媳妇后这几年，他动不动就打骂，本想着以后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太阳居然真就打西边出来了。仅仅搁了一天，老母猪居然上树啦！ “爹娘！这都啥年代了，早没投机倒把这个说法啦！！人家南方海城广城等等沿海早就放开了，大家随便做生意，公家还鼓励呢！” 虽然太省属于北方沿海省份，但改革的春风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被太山给挡的差不多了。 特别张二河所在的阳城，更是有名的全国贫困县。消息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不少。 即便是几十年后，阳城也是太省相对落后的地方。贫困县的帽子一直戴到二零二零年都没摘。 不过贫困县也有贫困县的好处，毕竟每年的扶贫基金上面可不少拨。张二河记得前世有一年，阳城好不容易评上了贫困县的名头，上上下下高兴的在县政府门口放烟花庆祝，足足放了三天三夜的烟花！ 第10章 王八的归属问题 “啊！国家现在又鼓励投机倒把啦！这是变天啦！”老两口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这天咋说变就变啦！ “真的假的啊！你小子不能是糊弄我们吧！” “我糊弄你们干啥！咱乡里不是已经放话，说明年开春就分田到户吗！田都分了，大家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还有啥不能的！” 看自家老爹老娘还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接着解释道：“前些天我进城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路边做小买卖，也没看有人管！我卖个鱼咋就不行啦！” “再说了，这大集以前可不让开，现在呢？大家还不是随便卖东西！” 80年左右，政策其实还不明朗，上边既不说不让大家做生意，也不说让大家做生意。对于那些小商小贩，上边对此的态度就是模棱两可。 对于农民自发形成的集市，一律采取默许的态度。既不鼓励也不取缔，都在等上面的政策明朗以后再说。 你只要不嚣张的把摊位摆到政府门口去，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见。 “嗯！那倒是！”胡玉莲想了想，确实，大集也是在今年才没人管的，甚至开集的大队还会收取一定的管理费。这要搁几年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也得小心点。这鱼能卖几个钱，为了几个钱被逮进去不值当！”胡玉莲现在已经相信了自家二小的话，知道政策可能真的变了！ “再说了，谁会买这玩意，腥臭的紧，还费油盐。河里既然有，人家不会自己去逮，就非得买你的。”虽然她已经相信了现在做小买卖不犯法了，但对于老二想去卖鱼的想法，还是嗤之以鼻的。 人家又不是傻子，想吃自己不会去捞？要是卖鱼能挣钱，人家不会捞鱼去卖。净想美事！ “嘿嘿！明天我就卖给你们看看！鱼自然在河里有的是，可他们不见得会捞！”张二河得意的很！ 这凿冰取鱼的办法，别人暂时还真不一定会。现在可是80年，信息传播可没后世那么快那么广泛。 这年头一项谋生的技能可属于不传之密，一切能养家糊口的手艺都是藏着掖着，自己家闺女都不带教。 比如石匠瓦匠厨师木匠等等，都只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的。 张二河会的这个凿冰取鱼就属于这一种谋生手艺。反正他在这个时候，还从没见别人做过！ 听到做买卖不犯法了，张大石才放下心打量地上的鱼。看到那个捕鱼器很是好奇：“这里面是啥！古怪的紧！” “别…”看自己老爹要伸进手去摸，张二河赶紧制止。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老爹猛的把捕鱼器扔在了地上！ 一脸惊疑不定的怪叫道：“啥鬼东西！咋里面还有个大王八！吓老子一跳！” “你这熊玩意，里面有王八咋不给我说，差点咬到我！” 看老爹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张二河笑的不轻道：“谁知道你手这么快，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提醒吗！” 等知道这王八得有两斤多后，张大石欣喜的道：“噫！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二河快，找根绳子拴起来，我给你奶提过去，给你奶补补！” 隔着桶盖缝隙往里看了看笑道：“你奶这两天老说身体不如意，这不正好。本来还想着去割点肉呢！” “有这大王八，连肉钱都剩了！好家伙，还真不小呵呵！还真巧了嘿嘿！” “给他奶补补？拿过去要是能进了你娘的嘴，老娘胡字倒过来写！”对于自家男人的话，胡玉莲冷笑连连。 “到时候，怕是都得塞老三家嘴里吧！嘁！我还不知道她！” 张二河的爷爷奶奶跟着他三叔家过，但凡他爹他二叔姑姑家给老头老太太买的好吃好喝的，最后都会进了他三婶三叔的嘴。 他三婶三叔嘴馋的事，在拐子河村那是出了名的。和张二河二流子的名头不相上下。 在农村兄弟多的人家，老人几乎都会跟着小儿子过。他爷爷奶奶家是这样，他们家也是如此。 当时分家的时候，他大哥和他家被分了出来。他老爹老娘就带着小闺女和老三张小河一起住。尽管老三才13岁，可老爹老娘已经开始给他攒娶媳妇的钱了！ 不过农村基本上家家都是如此，张二河倒没啥意见。俗话说得好：皇家惜长子，百姓爱幺儿。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大孙子老太太没见咋稀罕，可他三叔这个老儿子，老太太那可是疼到心口了。 张大石要是把王八提过去，老头老太太肯定舍不得吃，进他三叔三婶的嘴是跑不了的。 “你给老娘放下！想吃让老三自己去河里捞。我自己还没吃过呢。凭啥便宜老三家的，美的她！” 伸手夺过自家男人手里的酒桶，然后塞进张二河手里，喜滋滋的道：“二河，明天杀了，给你小弟补补，他上学费脑子的很！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人呢！” “哦！对了，到时候你留一半，给春杏和梵梵也补补。看把春杏和孩子作贱的，都瘦成啥样啦！” “娘！不用留了，都给梵梵他三叔炖上，小河也瘦的很呢！”见婆婆能想着自己，林春杏感激的很。她嫁过来这几年，其实除了张二河，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对她都不错。 就是生了梵梵后，公公婆婆也没嫌弃是个丫头片子。一直也都很照顾她，要不是听说要分田到户，再加上张二河老惹麻烦。否则，也不会强行把他们分出来单过。 “我给你说啊老二，以后再不许打春杏和孩子了，不然老娘饶不了你！听到了没有！” 对于老二这个媳妇，胡玉莲是相当满意的。能识大体，知道孝顺公婆。再加上胸大腰细屁股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要不是当年她爹娘急着嫁女儿给儿子凑彩礼，就她家老二在附近的坏名声。这种好媳妇，哪能轮到他们家。 也就自己老二混账，以前不知道疼老婆孩子。不过现在看他样子似乎是改了，以后老二家也算有了盼头！ 第11章 炖鱼烤兔 好嘛！这王八逮回来还没捂热乎，她老娘已经把分配方案都列好了。不过对于老娘的决定，张二河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 前世他年少不懂事，净惹爹娘生气了。虽然后来有了点钱，可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陪伴女儿身上了。 何况他事业小有成就时候，都四十多岁了。那时候自己爹娘早就因为早年过度劳累，特别是经过林春杏的惨死。内心有愧。早早的就过世了。 可以说前世爹娘一点他的好处没享受过，净给他擦屁股操心了。他前世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妻子女儿。就是爹娘他们老两口了。 因此这一世，他就是来弥补上辈子遗憾的。虽然不见得能让妻儿老小享多少大福，但他会尽力让她们开心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不让自己有遗憾，也不让他们有遗憾。 “行！听娘的！娘说咋整就咋整！”左右不过是一只王八罢了，虽然现在价格不便宜。但以这时候的物价来说，也卖不了几个钱。能让老娘高高兴兴的，比啥都强！ “哎！还得是我儿子知道他老娘的心，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能让春杏再失望了啊，不然老娘可不愿意！”二小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不仅知道疼老婆孩子，连孝心也强了不少。这让胡玉莲高兴不已。 “爹！俺爷奶牙口不好，你给他们王八，他们也不见得能咬动啊！”看自己老爹蔫了吧唧，满脸沮丧的样子赶紧安慰道：“明天你给俺爷奶送条鱼过去，鱼肉滑嫩，让他们也尝尝鲜！” “好好！还是老二知道爹的难处！你爷奶小时候没白疼！呵呵！”儿子能为自己考虑，这让老实人张大石心里很受用。 他倒不是非得给自己爹娘拿啥，就是觉得一家老小都能吃肉吃鱼的。爹娘若是啥也捞不着，心里难受！ 这时候鲫鱼汤已经烧好了，焦黄的鱼块，雪白的浓汤往外飘着诱人的香气。馋的一众人直流口水。 “爹娘，家里就两副碗筷，不够用啊！再说了，三儿咋没过来啊！他不想吃肉啦！”这时候张二河才发现，老三张小河居然没来。 “啊！老三在家写作业呢！他爹，你去把三儿叫过来。”有鱼有肉，自己的宝贝老三若是捞不着吃，多可惜了。 于是赶紧催促自家男人回去叫，接着想了想又道：“别忘了一人给拿副碗筷。对了，我下午蒸的地瓜窝头也带过来！” 当初分家的时候，没给他们分多少粮食。就是怕他拿着钱粮出去胡作，多了也会被他败坏了。反正即便是没吃的了，她也会给自己媳妇孙女留口饭吃，不至于把她娘俩饿死！ 让老娘媳妇小妹先去床上等着，他自己则把撑好的兔子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野味若是处理不好。是非常难吃的，大部分野兔野猪啥的，做的时候得多放油盐，多放调料才能压住食材本身的腥骚味。 油盐料少了，那些野味根本难以下咽。这就是为啥以前农村常说：捞鱼摸虾饿死全家的原因。 以前人攒的油盐不容易，谁家舍得大油大盐的过活啊，忍着点也就过去了。钱都得攒着给儿子娶媳妇盖房子用呢！ 谁家小子要是成年后，还去捞鱼摸虾逮兔子，那这孩子肯定不正干。结婚后也过不了好日子，正经人家谁敢把姑娘往火坑里推？ 张二河以前就是如此，根本不去生产队上工。没事就捞鱼摸虾，要么就是打鸟逮兔子。这也是他二流子名声由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兔子摸抹上盐，用小火慢烤，等烤成金黄色后再撒上花椒面。一道不算正宗的碳烤椒麻兔子就算成功了。可惜料不齐，不然张二河能用野兔做出好几种口味，现在也只能凑合着吃了。 这时候他爹也把三儿给带来了，一进屋就闻到了烤兔子的椒香味。馋的老三张小河口水直流。 “二哥！这是你做的，也太香了吧！”他们家，老三其实挺佩服二哥的。小孩子的观念里没那么多是非对错的，能逮兔子会摸鱼，在小孩子的心里那就是大能人！ 接过老爹递过来的地瓜窝头，掰开用火煨煨。然后放到熬鲫鱼汤的锅边上一熥，又是一道鲫鱼贴锅饼完成！ 给爹娘一人撕了根兔子后腿，两个前腿梵梵和小妹一人一根。喜的梵梵和小妹眉开眼笑。 “谢谢！二哥！”小妹张香秀稀罕的接过兔子腿，伸出小舌头先舔了舔，香的她眯着眼睛咯咯直笑！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小口吃了起来，她舍不得大口吃完，而是一丝丝的往下扯，想尽可能的把香味在口中多留一会！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家里但凡有点好吃好喝的，都紧着男孩吃，女孩也就闻个味就不错了！ 他爹娘虽然在村里相对开明一点，但平时若是煮个鸡蛋啥的。也都进了三儿的嘴了，小妹连个鸡蛋皮都没吃过。 把兔子背上两条好肉撕下来，塞到媳妇碗里。把架子递给老三道：“呐！你小子牙口好，把兔架子啃啃！” “呵呵！那感情好，我就喜欢吃骨头上的肉，香得很！哥，你自己咋吃啊？” 老三张小河对于二哥分的肉也很满意，家里其他人缺好吃的，他可没被亏过。 不管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有点好吃好喝的就紧着他吃。有时候他想分给妹妹点，可爹娘总是不让，说闺女是给别人家养的，好东西吃了也是浪费！ 胡玉莲看小儿子手中兔子架上没多少肉，有些心疼。转手想把自己的后腿递给他，却被老二制止了！ “娘，你自己吃，你和俺爹这些年也受苦了。有点好吃好喝的净想着老的小的了！” “以后你们吃好喝好，儿子以前不懂事。以后不会了，等儿子挣了钱让你们享享清福！” “嗯嗯！我长大了也挣钱给爷爷奶奶买好好吃！”吃的满脸是油的小梵梵也奶声奶气的道：“也给妈妈买给爸爸买！” 第12章 目标县城 “哈哈！好，那奶奶争取好好活着，等着俺乖孙女给奶奶买肉吃！”胡玉莲听到儿子和孙女的话，高兴的咧嘴直笑！ 看来老二这是真变了，知道疼媳妇还不算，也知道心疼爹娘啦。自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看样子总算熬出来啦！ “她爸，你自己都没了，给你！”林春杏见自家男人把肉都分给了她们，自己却就着碗鱼汤吃窝头。便有些不安的想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 “别！你吃你吃！”张二河连忙挡了回去，他前世啥没吃过！咋能和老婆孩子争口吃的。 “这些玩意我都吃腻了，你自己吃，我就喜欢喝鱼汤。”说罢，一口窝头一口鱼汤大口吃着。 张二河上辈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可千儿八百万还是有的。山珍海味不能说是吃腻了，但大鱼大肉也都享受过。 他这一辈子就想着补偿妻儿，自己吃啥倒不在意。看着老婆孩子吃的香甜，比他自己吃龙肉都高兴！ “二哥！二哥！你咋逮的鱼和兔子啊！你教教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这可比上学有意思的多了！”一副兔子架，让老三啃的流光铮亮。干净的狗看了都摇头，苍蝇落上去都劈叉。 “你要敢跟着你二哥出去瞎混当，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狗腿！娘还指望你考大学哩！”听到老三想跟着二河出去捞鱼摸虾，把胡玉莲气的满脸通红。 “娘！明儿星期天不上学，我就去跟着玩！”听到老娘不让他跟着二哥捉鱼，老三委屈的不行！他也才16岁，还是小孩子心性。 “不上学就在家写作业，敢出去胡混腿给你打折！捞鱼摸虾有啥好玩的！” 自己家老大和他爹一个脾性，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老实的吓人。老大媳妇又是个霸道不讲理的主，把自己大儿子管的死死的。胡玉莲是不敢指望他了！ 老二当年学习倒是不差，也勉强考上了高中。可成绩也就一般，能考上大学的希望不大。所以当年听说有便宜媳妇可娶，就赶紧把他拉了下来，给老二娶回了春杏。 现在她的希望都放在老三身上了，胡玉莲还等着当大学生他娘呢，咋敢让他跟着老二出去瞎混呢！ “嗯！老三啊！听咱娘的，在家好好学习。你明年不是要考高中吗！在家好好复习，争取一次性考上！”张二河也附和着老娘打话，在农村，上学可以说是唯一的出路。 他以前之所以对老婆非打即骂的，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娘当年为了让他娶媳妇，而耽误了自己考大学才造成的。 前世老三可是考上了北大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重生。老三因为跟着自己捞鱼摸虾，给耽误的考不上大学。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这顿饭让一家人吃的肠满肚肥，多少年了，能吃肉吃到饱的日子，他们可从来没有享受过。 爹娘弟妹走后，张二河一家子躺在被窝里。小梵梵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直嚷嚷：“爸爸妈妈，今天梵梵好高兴啊！肉肉真好吃！爸爸以后还能给梵梵做肉肉吃吗！” “好！以后啊！爸爸天天给梵梵做肉肉肉吃，让梵梵胖成个小肉墩哈哈！”………… 看着父女俩在被窝里玩闹，林春杏感觉到有些不真实。早上还对自己恶语相向，可一个回笼觉后，自己男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知道疼人了，还会哄女儿开心！ 林春杏这一刻仿佛嗅到了幸福的味道。希望这不是一个梦，如果是梦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二河就起来了。生火把昨天晚上剩的鱼汤热上，再把几个地瓜面的窝头放到火上熥了熥。 “他爸！咋起这么早啊！”林春杏昨天晚上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一夜居然连梦都没做。她这还是被烧火的噼里啪啦声惊醒的。 看二河在做饭，赶紧想起来帮忙。 “躺着吧！冷的很！我去把鱼卖了！”张二河制止了想要起身的媳妇道：“等会梵梵醒了再起也不迟，我把鱼汤和窝头热上了，等会起来吃就行了” “大集这时候也开不了吧？不用去这么早吧！” “这鱼大集可卖不了，得去县城才行！”匆匆啃了两个窝头，又往怀里塞了一个。然后把大鱼装进麻袋，再把麻袋用绳子捆到背上。狠狠把腰间的绳子刹了刹，这样麻袋捆的结实不晃动，能节省体力。 再把盛杂鱼的桶绑到腰上后，看了看自己媳妇刚刚睡醒后有些慵懒的样子，张二河心中一动，凑到跟前俯下身子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不用起这么早，反正也没啥事，多睡会啊！外面冷的很！” “啊！你，你！”自家男人亲昵的动作让林春杏一呆，随即便害羞的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虽然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这种亲昵的动作，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让她把想说的都忘了，停了一会才在被窝里闷声道：“咱家柴不多了，我想去山上捡点！” “别，你衣服太单薄，山上风又大。等我从县城回来，我去就行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在家好好看着梵梵就行，千万别乱跑啊！” 张二河殷切叮嘱的话，才让林春杏肯定了自己昨天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变了。变成了她还是姑娘前对自己将来男人的想象。 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张二河迎着寒风一路往县城赶去。 路过大集所在的高家点的时候，他还探头瞧了瞧。天还没亮，集市上一个摆摊的人都没有。 不过就是集市上即使有人，他也不会去。他的目标是去县城卖鱼，这是他在捞鱼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一来现在的农民根本不会吃鱼，现在大家都不咋会做，他们这里做鱼的方法，就是用盐腌了用油炸。现在村里人家谁舍得用本就不多的油炸鱼吃啊！ 这时候大家都是把菜放点盐煮煮，临出锅的时候，用筷子头在油罐子里沾沾，再放到菜里一涮，漂几个油花就行了！ 第13章 卖鱼1 每年生产队分的那点油，得撑一年呢！村里人可没人豪奢到拿油炸鱼吃的地步。 他的目标是县城服装厂和食品厂的那些产业工人，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服装厂上班的工人每年都发工作服，再弄点布头啥的也简单，他们家人的衣服基本上是不用花钱的。 省下来的钱，也就舍得花在吃上。老百姓求的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穿上不用操心，所求的也就是吃这方面了。 因此花半斤肉的钱买一斤鱼吃，他们肯定舍得。 而食品厂也差不多，他们吃饱肯定没问题，再花点钱吃好也会舍得。 阳县县城离拐子河村得有20多里地，由于背着几十斤鱼，再加上雪路难行，所以张二河走的很慢！ 等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冬天天明的晚，快八点的时候天才大亮。 张二河先去的县服装厂，这时候服装厂门口，已经有零星几个摊位开始卖东西了。这让张二河心中大定，自己看来不是出头鸟，既然人家能摆摊卖东西，那自己当然也能卖了。 看了看，这几个摊位都是卖吃的。基本上都是油条包子面条啥的。再有就是卖油饼的。基本上还是老三样，这时候也没啥特色小吃！ 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把麻袋放下解开口露出里面的鱼。再铺上一个破麻袋，把鱼倒出来几条摆好。 这时候陆陆续续的，已经有服装厂工人来上班了。张二河赶紧大声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的鲤鱼草鱼小杂鱼，便宜了啊！快来买啊就卖一小时！” “新鲜的大鱼，保管老人孩子都喜欢！男人吃了有劲，姑娘吃了有味。老人吃了补脑，小朋友吃了学习好！” “快来看快来买啊！今天可是元旦，买条鱼给家人炖着吃，保管家人满意！” “数量有限，好吃不贵啊！” 这时候大家做点小生意，虽然不至于藏着掖着。但可没人敢这么大声吆喝，张二河这几嗓子把路过的人吓一跳。不过听他吆喝的有趣，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早，便都围过来看看稀罕。 看人都过来了，张二河吆喝的更带劲了：“大哥大姐买条鱼，小孩吃了不调皮。老人吃了补筋骨，男人吃了补腰力，姑娘吃了能找个金龟婿啊！” “快来看快来买了啊！数量不多价格便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围观的人听他吆喝的有趣，特别是听到“姑娘吃了能找个金龟婿！”时，都乐的哈哈大笑。纷纷调侃：这小子别看穿的土啦吧唧的，这嘴皮子可遛着呢！ 两个穿着服装厂工作服的女孩，被张二河的吆喝弄的脸色泛红。齐耳短发的女孩打趣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同伴道：“小丽，你妈这两天不是要给你介绍对象吗！赶紧买条鱼吃吃，说不定真能遇上个金龟婿呢！咯咯咯！” “去你的，你咋不买！有金龟婿你也钓一个呗！”被同伴打趣的面红耳赤的大辫子姑娘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净混说！姐姐我结婚都一年了，想钓金龟婿也晚了！哈哈！”不过想了想，对于大辫子的打趣她也不恼。大声道：“买就买，正好给俺家那口子补补腰，哈哈！” “喂！卖鱼的，你这鱼咋卖的啊！” “哎呀大姐，你可真疼姐夫。姐夫要是知道您给他买鱼吃，得乐坏了！” 看到有人问价，又听到人家是卖给自己男人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恭维几句肯定没坏处！ “哎呀，你这个卖鱼的嘴倒是挺甜。说吧，多少钱一斤，便宜的话我就多买点！” “姐！所有鱼不管啥品种，一律7毛钱一斤，便宜又实惠，好吃还不贵！” “8毛啊！有点贵呢！”听到鱼7毛钱一斤，齐耳短发有些迟疑。这年头猪肉才1块2一斤，瘦肉还要更便宜点，1块1就能买一斤。 张二河赶紧加了把火道：“姐！7毛一斤真不贵了，你去水产公司打听打听，人家可是卖1块钱呢！” “而且咱这里还不要票，这大过节的桌子上摆条鱼，好吃还有面！” 齐耳短发的男人在下边派出所上班，正好明天他们副所长要来家做客，到时候桌子上摆条鱼，确实不错！ “行吧，那就给我来一条！我给你说啊，要是不新鲜了，我明天可要找你啊！” “好嘞姐，您放心，这都是我早上才从外面弄回来的，保证新鲜！您看看，这冰里面的血丝都还是红的呢！” “就那条鲤鱼吧！”齐耳短发指了指其中一条大概3斤多的鲤鱼，明天人多，鱼小了吃不着，到时候别让人家笑话她小气。 “好嘞！”把鲤鱼用麻绳串过腮，挂称钩子上一挂，放的高高的。 “姐，3斤半，称高高的，绝对童叟无欺！两块四毛五，您给两块四得了。”这称还是他老爹晚上给他送过去，也幸好有称。不然还真不好卖！ “行！你小子会做生意，好吃了下回还买你的！” “好嘞姐，再给你加两条小杂鱼，您捣碎了用辣椒炒炒，又香有辣又美味，保证你吃了还想吃！”临了，张二河又给她搭了两条扎把长的小杂鱼，直接给她塞进大鱼的嘴里。 “好，你小子做生意是把好手！姐谢谢你了！”人都有想占小便宜的习惯，不分中外都是如此。能白得两条杂鱼她当然高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做生意就怕开不了头，只要开头有人买就不愁没生意。这也是后来那些骗子找人当托的原因。 “小伙子，给我也来一条！” “好嘞！哥，您看三斤二两高高的，两块两毛四，您给两块二就行！” “好，小伙子会来事，给！” “嗳！再给你搭两条杂鱼回去尝尝鲜，好吃再来啊！” 二十多条鱼，还没到一个小时，就销售一空。 “嗳！小伙子，不是说你卖鱼吗？还有没有了！有的话给我也来一条！”一位30多岁的妇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可看着清洁溜溜的麻袋，忍不住抱怨着：“他们也不早说，害得我鱼都没得买！” 第14章 第一桶金 “卖鱼的，下午还来吗？来的话记得给我留两条！直接放到传达室就行！到时候我让老于给你钱！” “姐，下午真来不了了，这鱼是我从远地方运过来的，得花好长时间呢！”这大姐话里有话啊！张二河听她那意思，这位还是厂里的小领导。这可得巴结着点。 至于他为啥知道人家是小领导而不是大头头，其实也简单。要是大领导，买鱼这种小事根本用不到自己亲自来，可她又能让传达室里的人听话。 她要么是大领导的亲戚，要么就是小领导。至少也是在厂里能给头头们递得上话的人！ “大鱼今天是没了，姐你看看这些小鱼行吗！小鱼刺细，干炸一下嚼起来也香得很！” “当个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对了，这里还有几只虾子，也一起跟您搭上！”张二河看了看桶里的小杂鱼，还有3斤左右的样子。又把麻袋里那几只虾子放了进去！ “一共差不多有3斤多，您看看行不行。要是行的话，给我一块钱得了。” “我看看。嗯倒也行，就是鱼小了点！”这大姐看了看桶里剩的鱼，还真不少。一块钱肯定是物超所值，何况还搭了几只虾。这晚上完全能凑两个菜了。 “呐！给你！”大姐掏出钱包抽出来一张一块的票子递给张二河，接着又叮嘱道：“小伙子，以后再来的话，你中午过来！不然大家把鱼带厂里去，一股子鱼腥味，放着也不方便！” “嗳！听人劝吃饱饭，下次我就中午来！谢谢姐您的提醒，我这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也不懂啥规矩，有事您说话啊！” 这好话谁都爱听，多恭维几句没啥坏处！人家既然能在厂里说得上话，以后说不定能用的上呢：“姐您贵姓，明天我专门给您留一条大的！” “行，小伙子能听劝，是个做生意的料！”自己随口一句话，这小伙子能听进去，她觉得自己也有些面子的。 “明天我要是来不了，你就把鱼放到传达室去，给老于说是你马姐要的，到时候让他先把付了就行！”说着，提溜着鱼转身离开！ “嗳！好嘞姐，我记着了！姐你慢走啊！” 卖鱼这么顺利也不出他的意料之外。食品厂工人果然有钱，几块钱一条的鱼说买就买，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这时候各种国营厂管理混乱的很。下班的时候，工人随便带点就够一家老小嚼咕的。他们就稀罕点新鲜玩意，所以给一家老小在过节的时候买条鱼吃吃，也算不上浪费。 把装鱼的麻袋夹在胳肢窝里，桶和秤挂在腰上，再把秤砣往怀里一塞。张二河转头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钻了进去！ 把怀里的钱都掏出来，一张张叠好数了一遍。 一共38块4毛钱，一共二十多条鱼，差不多1块7，一块8一条。对于这个价格张二河是相当满意。 要知道这可是1980年，正式工一个月也就30块钱左右。他一个早上，就挣了普通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这没本的买卖就是划算。其实他卖的真不贵，他们县一共就两家养鱼厂，他们往水产公司送就得6毛多接近7毛的价格。 要是去养殖场进货拿来卖，去掉成本，再折点秤啥的。闹不好不光不挣钱，还得赔点！ 而且养殖场出货那是有配额的，不是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人家得循序渐进的慢慢出货。你私人去，给钱人家也不卖给你。 38块4几乎都是毛票，最大的一张也就5块钱的面额。其他都是一块的五毛，还有不少分票。 把票子叠好揣怀里，鼓鼓囊囊一大包。揣着近40块钱巨款，张二河急匆匆就往乡供销社赶！ 他没准备在县里采购东西，一样的东西，县城卖的肯定比乡里贵。这就和他卖鱼一样的道理。 县里卖物资的地方叫“百货商店”，在乡镇一级里叫：供销合作社。而比较大的村子有的也有供销社，只不过是最下一级的地方叫：代销点！ 他们最大的区别不光是商品价格不一样，货物的品种相差也很大。 县里的百货商店基本上的日用百货都有，上到电视剧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包括成衣等等，下到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烟酒糖茶。 而乡镇的供销社品种就少了，基本上就是些农村日用品了，什么香油果子糖块，针线布匹啦等等。可那些工业用品几乎是没有的！ 到了村这一级的代销点就更少了，顾名思义，就是代销代购。基本上是村里人需要啥，若是不方便自己去供销社买的，就在代销点登个记，等凑够了一定的量。村里就会派牲口车去乡供销社去集体采购！ 由于今天开集市，所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就几个售货员斜倚着柜台聊天。 张二河进去的时候，人家眼睛都不瞥他一眼。自顾自的嗑瓜子聊天打屁，甚至因为他身上的鱼腥味，还嫌弃的躲远了点！ “喂！同志，花布咋卖哩？”张二河站在布匹柜台前半天，都没人搭理他。无奈他只能叫人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售货员才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道：“喂什么喂！要什么有票吗？” “呃！这位同志，我想买的花布，咋卖的啊！就是那种！”张二河指了指柜台里面摆的那几卷花布道！ 乡供销社里的布匹统共就那几个花色，要不就是白布上印的红花，要么就是红布上印的白花。再就是绿色的布上印点白色红色的碎花。 “这个啊！一块二一尺！这是新到的花色贵点！” 张二河指的，是一匹红色印着粉色桃花的布，这种颜色在这些布匹里最显眼。 “要多少！先把布票给我！” “这个！我没有布票！” “没有布票一块四！” “行！一块四就一块四！对了我想问一下同志！” “我哪儿知道啊！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我咋给你估算，真麻烦。不行就回去问好了再来买！”女售货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很！ 第15章 大采购 “哎呦我的姐！俺就是想给老婆孩子买布做身棉衣，俺一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做一身棉衣裳用多少布呢！” 女售货员态度不好，张二河也不介意。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后。售货员态度不好你还能投诉啥的。 现在这个年代，供销社里当销售员的工作可是香饽饽。家里没点后台，这种好工作可捞不着你来当。 别说态度不好，就是骂一顿你也得好好听着。惹急了，揍你一顿也是白挨。 没看见那条明晃晃横幅上写的嘛：严禁销售人员辱骂殴打顾客，一经查处严厉批评！ 谁敢去投诉啊，人家供销社的领导，可不会为了你一个平头百姓，去得罪不知道有啥后台的员工。顶多训两句：下回骂的别这么难听啊！ “姐！俺说一下俺婆娘的样子，您给参谋参谋哈！”陪着笑脸打量了一下女售货员恭维道：“俺媳妇和您身材差不多，也是既丰满又苗条的。嘿嘿！就是没您长的好看！” “麻烦您给看着参谋参谋！” 女售货员听张二河夸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原本板着的脸，立马就变的和颜悦色起来。 这好话人人爱听，尽管这女售货员脸上的粉，刮了得有二指厚。可张二河还是强忍着内心的谴责，把对方夸成了一朵花！ “是吗！哎呀，那你眼光可真不错！找了个好媳妇，可得好好珍惜啊！”女售货员态度大变，一副你小子眼光可以的样子。 “哎呀我的姐，可不就是嘛！这天冷的很。我这不就想着给老婆孩子买的布，做身棉衣裳嘛！” “这样啊！行！这花布有个5尺半，再来3尺里衬，大人小孩的衣服就都齐了！” “谢谢姐了，要是没您给操心，我还真不知道咋办哩！”反正好话不要钱，张二河彩虹屁一个劲的拍。 对于这位小伙子的审美眼光，女售货员还是很欣赏滴。连带着看他本人也顺眼了许多！ 小伙子穿着打扮虽然有些土，可长的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皮肤也白净的很。就冲他嘴这么甜，若是没老婆的话，倒是可以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 高兴之下，扯布的时候。女售货员在量好尺寸后，又稍稍往后挪了一巴掌的宽度。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做个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趁着这位女售货员高兴，张二河开始了大采购。 皮棉9毛钱，弹好的棉花3块钱一斤，直接来两斤6块钱！由于他没棉票，价格上浮一成6块6。 白糖9毛一斤，没票1块钱一斤。要了两斤2块钱！给梵梵喝，冬天败火。 红糖8毛钱一斤，没票9毛一斤，要两斤1块8。这是给林春杏买的，给她补气血用！ 豆油8毛4一斤，一桶五斤，价格上浮到9毛一斤。就是4块5。豆油多要了点，没办法家里人肚子里没油水，得给她们多补补！ 火柴要了一包10盒，5分钱一盒，花了5毛钱。 棉线，顶针，剪刀等小东西一套，花了一块钱。 修鞋用的涤纶线一大轱辘，5毛钱一个！大号鱼钩10个2毛钱。 带黄色蕊丝的桃花发夹5毛钱一个，要了3个一块五。 杏花图案的丝巾一条3块钱。亮红色的扎头绳一毛钱两根。要了10根5毛钱！ 白面1毛8一斤，直接要了20斤，也才3块6。但他没有粮票价格上浮一成。要花4块钱！ 大粒粗盐1毛2一斤，细盐1毛5。要了2斤细盐3毛钱。 雪花膏2毛钱一袋，买了两袋4毛钱。 肥皂4毛一块，香皂5毛各要一块，花了9毛钱！ 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张二河27块7毛。刚刚到手的38块4毛钱巨款就剩下10块零7毛了。 这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钱还真不经花啊！自己还是要在赚钱的道路上，努力前进才行！ 结账的时候，女售货员也被张二河的大手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子穿的土了吧唧的，居然还是个有钱人。 她在这里当售货员一个月也才28块钱，这小子刚刚花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难道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是啥大人物家的公子，来这里体验生活来了！” 张二河可不知道，这女售货员已经在给他安排上神秘身份了。 刚刚走到供销社门口，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给梵梵买点零食呢！赶紧回去花3块钱买了一斤麻花一斤水果糖。 兴隆乡离他们拐子河村差不多有10里地，当然了，这是说的直线距离。要是走大路的话，需要拐几个弯，那就要绕好一段路。 而且中间还隔着汶河，幸好现在是冬天，河面已经结冰了。张二河直接抄近道回去，原本需要花一个小时的，现在抄近道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路过昨天下陷阱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有两个起了作用。一只4斤左右野鸡静悄悄的挂在树枝上，如同一捧枯树叶，要不是张二河知道这是自己下套的地方，还真发现不了。 而另一个陷阱套住的东西，更是让他纳闷。那居然是一只獾，此时獾的后腿被麻绳吊在树枝上无法着地，它正用两只前爪在地上挠呢。 这只獾看到有人靠近，更是向着张二河张牙舞爪的吱吱猛叫，似乎在恐吓他，让张二河不要靠近。 你还别说，张二河还真不敢靠近这东西。别看它体型不大，可咬起人来疯狂的很。和非洲草原上的平头哥有得一拼。 特别是它那两个短短的小前爪，光爪子得有三指长。这要是被这东西挠一下，得缝七八针才行！ 活捉是不可能活捉的，优待俘虏这一套，在张二河这里可不管用。 四下寻摸了一圈，他眼睛突然一亮。 旁边田埂上正好有用石头垒的坝子，用力榥下来一块30斤左右的。足足砸了四五下，这只獾才慢慢蹬死去！ 解开麻绳掂量了一下！嚯！怕不得有十几斤重！ 打量了一下，这玩意可真肥。身体胖嘟嘟估计皮下边全是油！ 第16章 春杏捡柴遇险 今天的收获令张二河非常满意。不仅鱼卖了个好价钱，还买了这么多急需的东西！ 刚刚路上他还有些懊恼，昨天答应要给女儿买肉吃的。可在供销社的时候居然忘了，实在是不应该！ 幸好捉到只野鸡，不然还真不好糊弄梵梵的小肚子呢！ 将盛着东西的麻袋重新背上，又增加了野鸡和这头肥嘟嘟的獾。此时他背负的东西，和早上去县城时候的重量也差不多了！ 今天由于是元旦，又恰逢开集市。因此村里人不多。他家又在村头，因此虽然带的东西颇多，却没多少人看见！ 再说了，就凭他以前的名声，村里人也没几个想搭理他的，躲都还来不及呢。 进了院子才发现，老婆孩子居然没在家里待着。看墙角那几捆柴火就知道，林春杏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一大早就去山上捡柴去了。 “哎！这小妮子，咋不听话呢！”屋子铁将军把门。这把铁将军就一把钥匙，张二河又没带着，林春杏不回来他还真进不去。 想了想，他决定去山上接老婆一程。这几天阴沉的厉害，天又冷，路上和地里的雪都没化。这山上风大的很，那雪就更厚了。 把麻袋和野鸡獾子放到墙角，用春杏捡回来的柴禾稍微遮掩一下。只要不是特意翻找，没人会发现里面埋着几十块钱的东西！ 从柴禾里抽出一个鸡蛋粗的木头，山上路滑的很。带根木头当拐杖也方便点。 林春杏斜倚着身后的石崖，背后大捆的干柴透过单薄的棉衣，硌得她脊背生疼。尽管天气寒冷衣服单薄，可此时她却满头大汗淋漓。 人在剧烈劳动的时候，会大量透支体力的。现在她就有些后悔再来这一趟了，此时她只觉得背上的柴禾仿佛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上气。 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四下无人。抹了把头上的香汗后，索性将胸前棉襟敞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她则有些羞涩的往敞开的衣襟里扇着风，冰凉的空气让她精神一震。 “呦！这不是春杏吗！咋一个人进山这么深？”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将正享受丝丝凉意的林春杏吓了一跳。她慌乱间赶紧系上胸口敞开的棉襟，生怕被人看见。 “谁，谁在那里？”慌忙系上棉襟，林春杏双手用柴刀护在胸前，声音颤抖着低声喝问道。她胆子本来就小，猛的有人出声，确实被吓坏了！ “别害怕，是我！”一道尖哑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尖锐刺耳，仿佛用小刀用力刺玻璃的感觉。让林春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接着一个低矮的身影，从前面二十多米的灌木里走了出去。此时他边往林春杏跟前走边抖拉着裤子。显然刚刚这个家伙在那里小解。 林春杏显然也知道了对方刚刚在做什么，此时羞的满脸涨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在哪里歇着不好，居然选了这么个地方，真羞死个人啦。 “噫！这二河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咋放心让你自个来这老深呢！下回见了面，老子非熊他不行！”看林春杏羞的脸色通红，他愈发把自己提裤子的动作放缓。 这人下流的动作，让林春杏心下慌乱的很。她现在也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王秋生。 他的名声和张二河也有的一拼，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混子。和自己男人张二河号称拐子河村的：绝代双骄，有“南秋生，北二河”的名头。 看他的下作模样，林春杏既不想也不敢搭理他。使使劲背起柴禾就准备走，可不想王秋生快走几步。一把将手按在快要起身的林春杏背着的柴禾上！ 将林春杏弄了一个趔趄，这深山老林里。尽管林春杏很愤怒，此时却也不敢惹怒了他！ “你，你干啥！俺男人在家等着俺呢！你让开！” “嘁！慌啥！还怕我吃了你咋的，聊聊天呗！嘿嘿！”看到林春杏被自己吓的手足无措的样子，王秋生得意的很！ “这二河也忒不知足，这么俊的老婆不知道疼，居然舍得让你干这么重的活，也忒不是玩意！” “要我说，你还跟他干啥！离了算了！”看她害怕的样子，王秋生更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张二河的坏话。把张二河说的狗屁不是！ “唉！说起来咱俩也是有缘无分呐！当年要不是他娘胡玉莲，抢先一步给了你爹彩礼。还能让他娶了你！” “春杏啊！要不你和二河离了算球，以后跟着我得啦！我保证不欺负你，让你顿顿吃饱！咋样！” 此时林春杏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一个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堵在这里，两人还离的这么近。这要是被人看见，自己在村里还咋做人啊！ “你，你，你莫混说，再混说，俺就不客气啦！”林春杏用刀背，挡开王秋生按在她柴上的手，壮着胆子道！ “哈？”王秋生流里流气的掏了掏自己的蒜头鼻，斜着三角眼怒道：“你这女人居然不知好歹。你给老子不客气一个试试！” “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老子不嫌弃你生了娃，你还拿捏上了！” 王秋生伸手一把抓住林春杏挥舞柴刀的手腕，呲着满嘴大黄牙牙着道：“老子不嫌你是个破鞋就不错了，真把自己当他妈啥贞洁烈女啦！” “嘿嘿！反正二河这小子也成天不回家，老子帮他松松土补个种。他还得感谢老子呢！嘎嘎！” “你干嘛！你干嘛！呜呜！救命啊！救……唔唔！”林春杏此时被王秋生的举动吓的魂飞魄散，她一个女人，如何会是王秋生这个壮劳力的对手！ 更何况她一上午已经背了两趟柴，此时本就筋疲力尽。面对王秋生的侵犯，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砰！”林春杏棉袄衣襟处被扯开一角，看着那一角犊衣，刺激的王秋生更是狂性大发！ “你最好放老实点，让老子爽一回也就罢了。不然就你被老子办了的事，让整个村都知道！” “嘿嘿！到时候看他张二河打你还是找老子的麻烦！” 第17章 命苦的林春杏 此时的林春杏心里满是绝望，自己嘴被王秋生的手捂着，连呼救都不可能。何况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谁会来救她！ “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她的体力随着剧烈的挣扎正在快速耗尽，这让她愈发绝望起来。 眼看着自家男人刚刚变好，本以为自己终于熬出来了，没想到…… 这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吗？为什么？在娘家的时候就不被待见，嫁人后更是被自家男人非打即骂，现在眼看着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却要被歹人侵犯。 难道自己天生就是来这个世上受苦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待她如此刻薄！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凉意，林春杏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 “我艹你妈的王秋生，给老子死！” 林春杏绝望的眼神，并没有让已经陷入癫狂的王秋生心生怜悯。这只会刺激他变态的心理更加疯狂。 正在他将要的手的时候，身后一声暴喝吓的他狂躁的心，猛的清醒过来。接着就被搂头过来的劲风吓的一哆嗦，猛的将头一偏！ “砰！”一根鸡蛋粗的棍子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哎呦一声。赶紧跳了出去，回头看去，才发现张二河已经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上来！ 接着两人便迅速扭打在一起，张二河此时气的胸腔仿佛要爆炸一般。自己说过要保护妻子女儿的，可这个狗日的王秋生，居然敢欺负春杏。 幸好他看老婆不在家，也幸好墙角有林春杏捡来的柴火，让他知道春杏是来山上捡柴火了。也幸好他来的及时。 不然他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当然了在张二河看来，即使林春杏被人欺负了，他也没资格也不会怪她。 可林春杏自己呢？要知道，林春杏可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她就是那种逆来顺受，从来是以家庭为中心的那种传统女性。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自己哥哥的婚事，而听从父母的安排而嫁给了名声狼藉的张二河。更是在被张二河屡次家暴后，默默忍受下来。 林春杏其实就是这个时代，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典型。 即便被家暴了，她们也不知道反抗，她们只会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可能她们内心也觉得家暴是正常的，因为她们母亲的一生便是如此！ 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她还能活下去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她们这种传统女性，只会把所有过错强加给自己，进而惩罚自己！ 王秋生毕竟比张二河矮了半头，再加上理亏心虚。终究还是被张二河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重要的是，张二河现在如同疯魔了一样。自己老婆被人欺负，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前世因为他的原因，妻子惨死女儿被人虐待成重度残疾。 此时暴怒之下，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个劲的疯狂挥舞的拳头，朝对方一个劲的打去。 特别是看到林春杏此时抱着膝盖痛哭的样子，他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伸手抓过林春杏掉在地上的柴刀，抬手就要往王秋生脑袋上劈去！ “敢欺负我老婆！我他妈的弄死你！给老子死～！” “啊！不要！”林春杏显然也被张二河的疯狂举动吓坏了！猛的起身，用双手逮住了他准备劈下去的柴刀。 “她爸！她爸！你可别做傻事！他死了，你也得偿命啊！” 王秋生也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他看得出来，刚刚张二河是真的想劈了自己。要不是林春杏拉着，此刻他手中的柴刀肯定已经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二哥！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个东西。我不该欺负二嫂。我不是个人！” “你可千万冷静一点！我烂命一条，不值当你赔着死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赔钱，我有钱，我赔你钱行不行！” 说着，他挣扎着往自己怀里摸去，拿出一大叠票子，一股脑的塞进张二河的手里。 他可是知道张二河喜欢赌博的，王秋生这段时间搞了不少钱。此时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心疼。只希望张二河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嘎了，那就真的完了！ “去你妈的！老子稀罕你的臭钱吗！啊～老子弄死你！”此时张二河暴怒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了。自己好不容易回到老婆孩子没出事之前，要是此刻把王秋生杀了，自己也得偿命。 重活一回，他并不惧怕死亡，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可看到此时吓的瑟瑟发抖的妻子，张二河心软了下来。 狠狠的朝地上的王秋生砸了几拳，把另一只手中的钱猛的砸在他脸上。尤自觉的不解恨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他妈阉了你个狗东西！” 说着，伸手就要去解王秋生的裤腰带。张二河的举动，吓的王秋生魂飞魄散。 “不要不要。我滴妈呀！不要啊！”王秋生看的出来，张二河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想阉了自己。 此时恐极之下，力气居然出奇的大！猛的一挺身，居然一下把张二河掀翻在地。他实在是被吓坏了，趁着张二河没站稳。 扭头疯了一样窜了出去，不要命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等跑远了才发现张二河居然没有追上来，此刻他惊恐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不过他显然被张二河的狠辣给吓着了，远远的喊道：“二哥！二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滚！再让老子看见你，弄死你个狗东西！” 其实张二河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扛着50多斤鱼走了20多里路去县城，又背着几十斤东西赶回来。 中间只吃了一个窝头，再加上刚刚和王秋生撕打了半天。体力早耗尽了，要不是一口气强撑着，早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好！好！我滚，我滚就是！那些钱算我给嫂子赔不是了！你要嫌钱少，说个数，我给！” 王秋生的话，让刚刚有些消气的张二河，火腾的又冒上来了！ 抓起地上散落的钱，狠狠的撕成粉碎。猛的扬手朝山沟里摔了出去！ 第18章 回家路上 看着漫天飞舞的碎票子，王秋生心疼的直抽抽。这可都是他辛苦赚来的，居然被张二河给撕了。这他妈的也太败家了吧！ 同时他也心下纳闷，村里人不都说这张二河好赌成性，见了钱比见了他亲爹都亲的吗？他居然把送上门的钱给撕了，这可是百十块钱！ 原本他想着，只要张二河把钱收了。自己就去派出所报案，告张二河一个敲诈勒索，到时候非得让他蹲号子。可张二河这一手，让他实在始料未及。 “嘶！”王秋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剧烈的疼痛让他直吸凉气。恨恨的小声骂道：“你妈的，下手也太黑了。以后千万别落老子手里，不然非让这小子好看！” 等王秋生走远了，张二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喘息起来。 “二河，对，对不起！都怪我…呜呜呜！”林春杏掩面痛哭道：“我对不起你，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林春杏的话把张二河雷的外焦里嫩，这算个啥事啊！别说那王秋生还没有得手，就算是林春杏真的被侵犯了，他也怪不到自己老婆头上！ “你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那狗东西好像就是把你衣服扯开了，其他也没啥了啊！” “啊！他，他看见我这里了！”林春杏泪眼朦胧的指了指自己被扯开的大襟，痛哭道：“我，我对不起你！他还摸了我肩膀！呜呜呜！” 现在这个时代，正是两极分化最严重的时候。女人开放的是真开放，比之几十年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相对保守的也真保守，和旧社会几乎没啥区别！ 可张二河是谁，他可是经历过后世那些网络轰炸的。前世各种直播平台里那些女人，无不搔首弄姿的在直播间尬舞。为了流量根本毫无底线，别说肩膀头子胯胯肘子了。 要是平台允许，她们恨不能把自己皮都扒下来甩你一脸。 “哎呀我的傻媳妇，这咋能怪你呢！要怪的话也是那个王八蛋不是东西！和你有啥关系！” 强忍着浑身酸痛，张二河将哭的梨花带雨的林春杏一把搂到怀里，用棉袄给她把满脸的眼泪擦净！ “别说还没咋的，就算真的发生了。也不能怪你啊！要怪也只能怪你男人没本事，没有保护好你！” 张二河的话，仿佛一缕甘泉流进了她的心里。接着便被他大胆的举动给吓着了，赶紧挣扎着想从张二河怀里出来！ “别，别，别这样！这大白天，要是被人看见，可羞死个人了！”见自己挣扎不开，，羞的她把脑袋扎到张二河怀里，不敢往外看！ “这有啥！我抱自己老婆犯啥法啦！那条法律规定白天不能抱自己老婆啦！” 又是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才让林春杏心情好了不少。张二河实在是害怕林春杏万一想不开，再出点啥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再不许瞎想啊！总之一切有你男人呢！” 说着，俯身把林春杏捡的柴背到自己背上。使劲起身才发现，这一捆柴看着不起眼，居然这么沉。 也幸好他有点准备，不然还真起不来！ “她爸！不行还是我背吧！你这也累了一上午了！”看张二河背着柴火摇摇晃晃的样子，林春杏有些担心道！ “行！我肯定行！”张二河咬着后槽牙肯定的说着。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为了面子他也得咬牙坚持住。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连自己媳妇都比不过吧！ 看着张二河在前面走的一摇三晃荡，林春杏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这一刻，林春杏居然感觉到幸福的味道，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滋味吗！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闲聊几句。当然了，说是闲聊也不对。基本上都是张二河在说，林春杏只是不时发出嗯啊哦的应和。 很快两人就进了村，迎面就是一群赶集回来的村里人。 “二大爷，大娘，五婶……这是赶集回来啦！”自己以前给村里人留下的印象太坏，必须得改变大家的印象才行。因此张二河见人就主动打招呼！ “哎，回来啦，这是去捡柴啦！可不老少呐！” “嗯！”“哦！是呢！” 由于张二河是弯着腰背的柴，大家一开始也没认出来是谁。等他俩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这背着柴，和自己打招呼的居然是张二河！ “我眼睛花啦！”二大爷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狗东西居然帮他老婆背柴！” “老婆子，你快帮我看看，我眼睛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那狗东西居然知道疼老婆啦！” “二大爷嗳！甭让俺大娘看了，您老眼珠子亮的发绿光，好着呢！”一个脑袋光光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调侃着二大爷。 “滚你娘了个蛋！老子眼睛是狗眼啊！还他娘发绿光！个狗东西！”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是咋地，二河这个狗东西居然转了性了！真他娘的邪性！”被二大爷骂了，光头也不生气，而是摸着自己的光头纳闷！ 二大娘：“这也说不准，这男人呐！不定哪天就改了性了。想当年，你二大爷也挺不是个东西，这后来不也改了吗！” 二大爷：“混说个啥哩！我看呐！这小子说不定就改了呢！这春杏也算是熬出头了！” “嘁！他能改？狗改了吃屎那张二河也改不了那狗脾性！”五婶冷笑看着走在张二河身后的林春杏。看她那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样子，她心里就妒忌的不行！ “这张二河不定心里憋着啥坏招呢！说不定回去，就得把林春杏这小浪蹄子打个半死呢！”要知道，她许红花以前可是这拐子河村的村花，那个男人看到她不想舔几口。 可自从林春杏嫁过来后，她许红花拐子河第一美女的名头，就被林春杏争了去。就是自己家男人，每每提起林春杏，那眼珠子都瓦蓝瓦蓝的。 “看她那大屁股扭的，也不怕把胯骨给扭折了！呸！”许红花狠狠的唾了一口！ “哎呀他五婶子，你说你这妒忌个啥！不就是春杏他爹，当年没同意你娘家兄弟的提亲吗！” 第19章 东西谁偷了？ “三婶…”路过张二河三叔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三婶。张二河刚刚喊了声，就见他三婶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弄的张二河一阵无语。 “我也没得罪三婶啊！”张二河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啥时候得罪过三叔三婶！在村里一路走来，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咋搭理他，可也没人对他如避蝎蛇！ 带着一丝疑惑，两人终于回到了自己家小院。可刚进来，张二河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把抢前几步准备帮他卸柴刀林春杏吓了一个激灵！ 他掩盖麻袋的柴禾明显被人动过了，原本整整齐齐的柴禾，此时散落了一地。本来装的鼓鼓囊囊的麻袋不见了，就剩下地边被另一层柴压着的野鸡和獾子了。 “她爸！咋，咋，咋了？”林春杏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才刚刚和自己保证不会打自己的，他不能这么快就变卦了吧。 “咱家遭贼了！”看媳妇误会了自己，张二河赶紧解释道：“我走的时候，明明用柴盖的严严实实的。可现在你看看！”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这都偷到家里来了！” “啊！那你快看看都少了啥！别是让鸡挠的吧？”看张二河懊恼的样子，林春杏第一感觉，居然是有些好笑！以前都是张二河去霍霍人家。 “不可能！鸡把柴挠了有可能，那它还能把几十斤的麻袋给背走了！？”张二河只是打眼一看，就肯定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偷家了。 “这能是谁啊？”张二河想了一圈，到底谁能来他们家偷东西。他们家都快成了拐子河村禁地了，好人谁能来他家！ “三婶！”寻思了一圈，张二河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就说今天三婶咋这么反常，看见他俩回来，赶紧把门给关上了。要说没有啥幺蛾子，鬼都不信！ “你是说三婶子偷的？”林春杏看着一脸肯定的张二河，不可置信的道：“不能吧？她一个长辈，还能偷偷自己侄子家东西？” “要不还是让咱爹去看看，别弄错了让人笑话！” “不用，我自己去！咱爹去了也是白去！”越想三婶反常的举动，张二河就越发肯定是她偷了。 打开门，把野鸡獾子放进屋里后，张二河对林春杏道：“你在家等着就行！我自己去！” 东西进了他三婶的手，想要拿回来肯定免不了一番扯皮。以林春杏小心懦弱的性子，别再被吓着了。 “她爸！三婶毕竟是个长辈，东西就算是拿了，也别闹的太僵，再让人笑话！” “嗯，知道了！”张二河嘴里应着，抬腿就往他三叔家走去。 到了地方，张二河一推门，这门居然从里面顶上了。“哐！”他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要是没做啥亏心事，大白天的家里明明有人，关起门来干什么！ 一脚踹开门后，张二河大踏步走了进去。刚刚站稳，就看三婶神色慌张的从厨房窜了出来。色力内敛的嚷嚷道：“二河你干啥！你疯啦！敢来你三叔家撒野！” 看厨房里浓烟滚滚的样子，张二河直接扒开他三婶刘大美。进了厨房一看，果然，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可不就是他装鱼的那个吗！ 看厨房有树枝，张二河劈下一根，将灶台里正冒烟的麻袋挑了出来。出去直接扔在了他三婶刘大美的脚下！ “干啥干啥！我烧自己家东西关你啥事！你狗拿耗子管什么闲事！”虽然事情已经败露，可刘大美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减，反而大声嚷嚷起来！ “行了三婶，我敬你是个长辈。把东西交出来，我全当没发生！”看自己三婶无理取闹的样子，张二河厌恶冷笑声道：“不然闹起来，咱看看谁丢人，也让村里人看看，你刘大美连自己侄子家都偷！” “你，你放屁，你老娘们生孩子，血口喷人！” “那你解释解释，我家麻袋咋跑你家灶台里去的！它自己长了腿啦？” “你说这麻袋是你家的，它就是你家的啦！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东西进了她刘大美手里，那就是她的。想要她再吐出来，那就是做梦！这刘大美可是号称“糖公鸡”的，别说掉毛了，不沾一身毛都是掉东西！ “砰！”两人正嚷嚷着，他爷爷奶奶那个屋的门，突然打开了。老爷子张西堂用手中烟袋锅砰砰敲了几下门，阴沉着脸呵斥道：“嚷嚷啥嘞！嚷嚷个啥嘞！没个样子，不怕人笑话啊！” “哎呀没天理啦！侄子欺负她婶子啦！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刘大美看老爷子出来，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嚎了起来！ “喂喂喂！三婶，你偷我东西还有理了是不是？”看三婶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张二河直接无语了。 “二河咋说话呢！她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和自己长辈说话的！你就这么肯定是你三婶拿了！”老爷子阴沉着脸，一脸不悦的呵斥张二河。 在他看来，不管是真是假，张二河都不该这么闹腾。这要是让村里人听见了，他老张家还要不要脸面啦！ “爷爷你看，这就是我盛东西的麻袋。刚刚进门的时候，三婶她正往锅底下塞呢！”看老爷子不信，张二河直接把还在冒烟的那块麻袋挑到了老爷子跟前！ “你就这么肯定这是你那个麻袋！这麻袋不都一样嘛！”老爷子看了看，眼皮都不翻。在他看来，一个破麻袋能说明什么。这队里刚分了粮，哪家没几个破麻袋！ “爷爷！麻袋自然都有，可这个还真不一样！”看老爷子的样子，这是想要打偏帮了。张二河也不想磨叽了，指了指麻袋上的鱼鳞道： “爷爷您看，这上面还有鱼鳞鱼血呢！我早上刚刚背着鱼去的县里，又用它装了东西背回来的！” 麻袋上的鱼鳞鱼血经过昨天一晚上，早就冻在了上面，即使被烧的有些焦糊。反而让鱼腥气更大了！ “老三家的，真是你拿了，就拿出来！”在证据确凿之下，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第20章 嘴硬的很 “没拿，我就是没拿！”刘大美撅着嘴死活不承认，她想着，只要自己不承认。张二河就拿她没办法，他一个当侄子的，还敢打她不成！ “真没拿！”看着自己小儿媳妇在那里撒泼打滚，老爷子也头疼的很。他一个应老公公的，也实在拿她没办法！ “二河啊！我看你三婶可能真的没拿，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就当是孝敬你爷奶了，行不行！” “爷！知道您老偏心我三叔三婶，可那些东西都是买给春杏和梵梵的。您这也偏的太过了吧！”张二河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 这么明显的事也能和稀泥，这心是偏到南山头上去了！ “你这熊孩子，你爷咋偏心啦！你三婶不是说了没拿吗！这孩子，咋还和你爷杠上了呢！”这时候张二河他奶奶刘凤琴，抓着把小葱走了出去来。 “三婶！您确定没拿？”看着三婶抿嘴偷笑的样子，张二河一脸怒色，脸涨的通红道！ “哼！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自己偷鸡摸狗，还诬赖好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看二河涨红着脸的样子，刘大美心中得意。 “二河啊！回去好好找找，说不定是你忘了地呢！你三婶咋可能偷自己侄子家东西！说出去让人笑话嘞！”刘凤琴也帮着小儿媳说话。这小儿媳算起来可是她娘家侄女，她自然是要帮着自己侄女的！ “行吧！既然爷奶和三婶都这么说，那就算我冤枉三婶好了！”张二河说着也不再磨叽，就他爷奶的偏心样子，看来说啥也没用了！ “既然不是三婶拿的，那就好办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嚷嚷道：“既然是外人偷的，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就不信这几百块钱东西，人家派出所还能不管！” “这贼胆子也忒大了。几百块钱的东西啊，抓住了非得吃枪子不可！啧啧！” “啥！吃枪子！这…”听到二河丢的东西居然值几百块钱，老爷子老太太相视一眼，特别是听到逮着那贼，可能会吃枪子。把他俩吓了一哆嗦！ 三婶刘大美更是吓的面如土色，哆嗦着嘴唇：“吃，吃，吃枪子！” “二河你回来！”看自己小儿媳那恐慌的模样，老爷子心里岂会不知道东西是她偷的。赶紧把晃悠着准备出门的张二河喊了回来。 “你胡咧咧啥嘞！报啥案，不嫌丢人啊！” “爷！报个案丢啥人啊！反正也不是三婶偷的，敢偷咱家东西，吃枪子咱心疼啥？”张二河停住脚步回头正色道：“爷奶和三婶的话我还能不相信！这指定是外人偷的，要说这人胆子也是大。几百块钱东西居然都敢偷！” “你，你胡说！哪有几百块钱东西，不就是些米面油啥的吗！最多几十块钱玩意，凭啥枪毙俺！”听到居然会被枪毙，三婶刘大美也顾不得露馅了。脸色苍白的争辩起来！ “哎呀！三婶，您啥时候学会算命了，你咋知道那些东西就值几十块钱啊！”张二河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三婶！ 接着靠近他爷奶和三婶，把怀里人家供销社开的票据拿了出来。展开往他们眼前晃了晃道：“您看看！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呢！277块钱东西！” 反正他知道，爷奶和三婶大字不识一个。就是把票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懂。 张二河又故作神秘的小声道：“爷奶三婶，你们不知道，前两天我一个朋友，给了我一张手表券。我今天去县城就买了一块，250多块钱呢！” “可惜啊！今天居然被人偷了！”看他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忍着笑惋惜道：“我那块可是海城牌的，是名表呢！” “不过也没事！反正只要报了案，总能找回来的！”只是张二河有得意道：“只要逮住那贼，有的是办法让他承认。” “三婶你就放心吧！你又没偷！到时候啥老虎凳辣椒水啥的，肯定不能落到你头上！”张二河假模假样的安慰道！ “二河二河！是三婶拿了东西，你可千万别去报案呐！我，我都给你拿出来，都给你拿出来行不行！” 说着疯了一样推开房门，窜进屋里就开始往外搬东西！ 张二河板着脸，看着三婶一样样把东西放在院子里，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一遍遍的确认，看有没有少啥东西。 刘大美则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脸忐忑的看着张二河。张二河每皱一下眉头，都能让她心头直跳！ “二，二河呀！三婶我真没看见啥手表啊！”看着张二河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刘大美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往心口窝窜！ “没有就算了！兴许我忘在供销社没拿！”张二河也不想再废话，伸手从墙上扯下来一个破麻袋，把东西往里一装。扭头就走！ 等张二河走远了，刘大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接着又狐疑着小声道：“这小子不能是唬我的吧！” “哼！看看你那点出息！”老爷子此时觉得脸烧的厉害，刚刚他还给自己孙子打保票呢。没想到小儿媳还真就偷了自己孙子家的东西！ “真该把你逮劳改队里去！”老爷子恨恨道，让他在自己孙子跟前丢了这么大脸。 “爹！我就是想着，他东西肯定来的也不正经，就是丢了也不敢声张。就想着给您和俺娘用呢！”刘大美被老公爹呵斥，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不就是几十块钱东西吗！我看二河就是故意吓唬老三家的！”对于自己这个娘家侄女，刘凤琴还是很看重的，毕竟这也算是娘家人了。 张二河家！ “真找回来了！”林春杏看着张二河把麻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惊讶的张开小嘴道：“难道真是三婶拿的不成！” “嘿嘿！当然了！”张二河把他吓唬三婶的事，绘声绘色给林春杏说了一遍。把林春杏笑的肚子疼，连带着把今天在山上受的惊吓都消了不少。 第21章 谁？我是恁娘！ “这些都是你用卖鱼挣的钱买的东西？”林春杏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床的东西！咋舌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在得到张二河肯定的答复后，她看着这些东西又心疼起来。 当看到他买的雪花膏香皂和那三个发夹，特别是那条白底红杏花丝巾后。更是疼的心直抽抽！ “卖这些东西干啥！净浪费钱了！这能不能退了去？这要是都买成米面油啥的多好！”当知道给她买的那条丝巾竟然3块钱后，更是嚷嚷着要张二河赶紧去退了，不然换成米面也行！ “这供销社是咱家开的啊！弄不好，再让人家打一顿！”张二河好笑的看着自己媳妇，等看到她唏惶的眼泪都在打转的时候。赶紧哄了起来！ “啊！咋卖东西的还打人啊！你没骗俺？”当听到供销社里的人，不高兴了还会打人后。林春杏目瞪口呆，她虽然没去过供销社，可也没听说谁买东西被打过啊！ “那还有假！”张二河把供销社柜台后，那条横幅上写的字后给她说了一遍！让林春杏感到不可思议的喃喃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咋还打人！” “好了好了！想这么多干啥！”张二河看着懵懵的媳妇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再说了，咱买了就是带的，我老婆这么漂亮，难道连一条3块钱的丝巾还戴不起了！” 说着把丝巾展开，给林春杏围在了脖子里，接着又拿起一个发夹给她戴上！ 还别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仅仅戴上丝巾和发夹。就让本就俊俏的林春杏娇艳了不少，看到张二河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其实林春杏本就生的极美，可在娘家的时候，整天便饥一顿饱一顿的，根本就没发育起来！ 等嫁人后，更是整天被张二河揍的鼻青脸肿的。她的美几乎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 包括张二河前世，他也一直没觉得自己老婆有多漂亮。可现在只是搭配了两个饰品，就将张二河给惊艳了。 心中痒痒的难受，张二河鬼鬼祟祟的往屋外看了看。见没人过来，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二，二河，你，你想干嘛！”林春杏看张二河眼睛放光一脸猴急的样子，羞的满脸涨红，结结巴巴道：“这，这大白天的…唔！” 自打结婚后，每次张二河都是草草了事。不高兴的时候，还会接着把她打一顿。她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快乐！ 可此时张二河隔着棉衣摸到她身上，林春杏都感觉烫的她浑身发软。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而张二河呢！前世自从老婆孩子出事后。他就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再没碰过女人。 现在两世的心火点燃，几乎将他烧冒烟了。探手伸进林春杏衣襟里，感受着她微微战栗的皮肤，仿佛将张二河的大手都融化了！ “砰砰砰！” “有，有人来了！”听到敲门声，林春杏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赶紧把张二河伸进衣襟肆虐的大手拽了出来。 突然被人打断，张二河郁闷的直想大吼大叫一番。 “谁啊！”本来不想搭理门外的人，可那人却锲而不舍的敲着门。气的张二河几乎要吐血，无奈之下只能没好气的回应了！ “我！恁娘，你说谁啊！开门，这大白天的关啥门啊！” 门外他老娘的声音，让本来憋了一肚子火的张二河，瞬间没了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垂头丧气的去开门了！ 看张二河那幽怨的样子，林春杏差点把肚子笑破。该！让你大白天的就想欺负人。 门刚打开，梵梵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她狐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春杏道：“妈妈！俺爸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没，没有！”女儿的话，让林春杏脸色更红了，只能结巴着哄她！ “爸爸！你要是再欺负妈妈，我就不和你玩了，哼！”看妈妈的样子有些奇怪，梵梵抱着两条小胳膊奶声奶气的威胁着张二河！ “哈哈！爸爸可没欺负妈妈呦！”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张二河哈哈笑着把梵梵抱起来狠狠亲了几口！哄她道：“爸爸和妈妈刚刚在做游戏呢！可不是在欺负妈妈呦！” 听到爸爸妈妈在做游戏，梵梵眼睛一亮，在张二河怀里挥舞着小手嚷嚷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做游戏，我也要做游戏！” “咳咳！明天爸爸给你买玩具啊！”听了女儿的话，张二河只能尴尬的糊弄过去了！ “娘，你咋这时候来了！” “屁话！我儿子家我啥时候不能来！咋啦，你还有意见！”对于自家老二的话，胡玉莲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意见！完全没有意见！”看老娘来不讲理的了，张二河直接举手投降。 其实胡玉莲之所以急急火燎的过来，是因为听村里人说老二家两口子回来了。她也是担心张二河没个长性，万一再打春杏，她也好在中间拉一下！ 这才借着送梵梵回来的由头过来看看！ 不过看样子是她多虑了，看老二家的满脸通红羞涩的模样，就知道他俩口子刚刚在干嘛！ 偷偷伸手在张二河胳膊上扭了一下，埋怨道：“有力气不会晚上使，这大白天的瞎折腾啥！你个不让人省心的混球！” “哎呦！娘你轻点！”被自己老娘拧了，张二河造作的呲牙咧嘴贱笑道：“您就不想早点抱个大孙子啦！” “屁话！老娘当然想了，你俩呀！努努力，争取让娘明年就抱上大孙子！” “唉！你大哥大嫂我是不指望了。”看他两口子和睦的样子，胡玉莲也算放了心。可想到大儿子一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娘！不行就让大哥大嫂去县医院查查，这总拖着也不是个事！”他娘的烦心事，张二河也是知道的！ 他大哥大嫂结婚都十多年了，却一直都没个孩子。这几乎成了他爹娘最大的心病了。 这也是胡玉莲为啥，要把张二河从高中拉下来，让他娶春杏的原因了。不就是看人家有孙子孙女，她眼馋吗！ 第22章 一家人 “哎！也只能这样了！”胡玉莲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说是明年就分田到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明年好点，能多挣点钱去看看吧！” 看自己老娘满怀期待的样子，张二河不忍打击她！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分田到户了。底层百姓手里还是没有钱，该穷的还是那个样子，普通人只不过是勉强吃饱而已。 随着改革的进行，普通人之间的贫富差距，会被迅速拉大。到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更大！ “娘！我今天买了点布和棉花，给她娘俩做身棉衣，您给春杏长着眼拾到拾到！”看老娘的情绪有些低落，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春杏手艺比你老娘我都利索，还用得上我！”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她还是紧走两步摸了摸新买的花布道：“哎呀！这布可真好，春杏和梵梵也该做身棉衣了。” 自己儿子知道给老婆孩子买棉买布做衣裳，胡玉莲一点都不妒忌。她胡玉莲可不是那种就知道磋磨儿媳妇的婆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把老大老二分出来单过！ 她自己当年，就没少被自己婆婆刘凤琴磋磨。知道在婆婆跟前做小媳妇的难处，所以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和媳妇为难。 “就是太费钱了！我这件衣服添点棉，还能凑合着穿！”对于婆婆的大度，林春杏是心存感激的。这几年张二河不正干，她自己又要带孩子。其实也没挣几个工分，要不是听说要分田到户，也不会把他们三口分出来。 “这傻女子！”看春杏惜惶的样子，胡玉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心疼道：“你呀过来这几年，二河让你受委屈了。给你和孩子买身棉衣也是应该的！” 说着拿起花布在春杏身上比量着，嘴里啧啧道：“还别说，二河这臭小子，眼光还真不赖。这布的款式还真鲜亮！” 她们娘俩聊天拾到棉花布，张二河献宝似的掏出买的水果糖递给梵梵几颗道：“看，爸爸买的水果糖！梵梵只要亲亲爸爸就给你吃哦！” “啵！啵！啵！”梵梵看见爸爸居然给自己买了水果糖，立刻高兴的在张二河脸上猛亲了几口。惹的张二河笑的合不拢嘴。 “耶！耶！耶！我也有水果糖喽！咯咯咯！”一颗水果糖塞进她小嘴里，小梵梵立刻被甜的眯起了眼睛高兴道！ “这下小龙小花再说我没吃过水果糖，我就拿给他们看看！哼哼！”梵梵宝贝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水果糖，一脸骄傲。 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张二河心中酸楚，他以前从来没给自己老婆孩子买过东西。现在只是一些棉衣水果糖，就这么满足，他到底亏欠了她们娘俩多少啊！。 梵梵挣扎着从张二河怀里下来，立刻跑到奶奶和妈妈跟前。把水果糖递过去道：“妈妈奶奶你们也吃水果糖，爸爸买的糖可甜了！嘻嘻！” “奶奶老啦，咬不动喽！梵梵自己吃啊！乖！”胡玉莲看着递过来的糖，笑的直咧嘴。虽然梵梵是个丫头有些遗憾，但好歹也是他们这一支唯一的孙辈。她心里可疼着呢！ “妈妈不喜欢吃糖，梵梵自己吃吧！” 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吃着水果糖，林春杏心里比吃了蜜都甜。这个场景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过，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娘！你和春杏忙着！我把这只野鸡和昨天的老鳖拾到拾到炖上，一会把俺爹和三，香秀叫来。咱家一起过个团圆节！” “哎呀！啥时候又弄了只野鸡，要不还是娘做吧！别糟蹋了好东西！”看着张二河手中提溜着的野鸡，胡玉莲喜不自胜。 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普遍缺油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点荤腥。更何况是这么肥的一只野鸡了，怕张二河不会做糟蹋了好东西，因此她想还是自己做保险一点！ “别！您老人家歇着就行！你儿子的手艺好着呢！您就等着尝尝儿子的手艺吧！” 先烧开一锅开水，等沸腾后把野鸡在里面趁热打两个滚。然后把鸡毛收拾利索，开膛破肚就留下心肝和鸡胗，鸡肉斩成大块。其他杂碎放在院子里，等晚上塞酒桶里做鱼饵用！ 用左手按住老鳖盖的同时，用大拇指堵住它缩进去的脑袋。老鳖的脑袋如果不伸出来，是张不开嘴的，也就咬不到手。 右手用刀在老鳖屁股后的裙边处，往前一揦。整个老鳖盖就被一分为二，既简单又方便，还不担心刺破它的胆囊！ 老鳖也切大块，然后和野鸡肉过水汆一下，去除血沫子后捞出！ 锅里放凉油加入适量的白糖，等糖稀起来指甲盖大的气泡时，此时糖色刚刚好。赶紧把汆好的老鳖野鸡块倒进去，使劲翻炒几下，加入开水后大火烧起来，只要再等半个小时，一锅霸王别姬就做好了！ 等开锅的时间，张二河又㖞了三斤多白面做了一盖点宽面条。一会等鸡熟的差不多的时候下进去，一锅霸王别姬烩面就算完成！ 看炖的鸡差不多快熟了的时候，春杏下床去老宅叫人！ “二河啊！你以后可得对人家春杏好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犯浑了啊！”林春杏走后，胡玉莲赶紧叮嘱张二河。 “人家嫁过来净跟着你受罪了，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你们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娘就放心啦！” “哎！我晓得啦！”对于他娘的叮嘱，张二河连忙点头答应着。 不一会的功夫，林春杏就把老宅的人都叫了过来！ 一家人对这顿饭吃的满意之极。一只4斤多重的野鸡，杀好后也得3斤重，再加上一只两斤多大老鳖。这一锅足足有5斤多肉，让一家老小吃的畅汗淋漓。 “哎呀妈呀，可撑坏我啦！”张香秀摸着自己被撑的溜圆的肚子感慨道：“要是以后天天这么长吃那可美死了！” “梵梵也好饱哦！”小梵梵也摸着自己的小肚肚，跟着她小姑傻乐！ 第23章 给三婶道歉？ 一大家人这顿饭吃的满意之极，只有他老爹张大石似乎有些心思。不时皱着眉头瞥一眼张二河，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张二河纳闷！ “爹！你有啥事，有啥就说呗，咱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看老爹眼睛闪烁的样子，张二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就看不惯你这熊样！咋啦，多说话要钱啊！”对于自家老头的性子，胡玉莲还能不知道。那真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你不逼急了他都不带说的！ 张大石蹲到门槛上，先把烟袋锅里的烟丝压实，又从炉膛里抽出根通红的树枝，吧嗒吧嗒将烟袋点燃了。这才闷声道： “二河饭前去你奶家了？” “嗯！去了！”张二河有些不可思议！他爷奶和三婶，难道把自己去要东西的事，和自己老爹说了？他们就不怕丢脸？ “你和你三婶闹了？”听到二河承认，张大石眉头皱的更深了。带着一丝不悦道：“她毕竟是你长辈，咋能没大没小的呢？你爷奶可老大不高兴了！” “我爷奶就没说因为啥！”张二河不知道他老爹知不知道原因，先试探着问。 “那倒没有！只说是你因为啥东西，和你三婶闹起来了，把你三婶气的不轻！”张大石吧嗒着烟袋锅，不满的道：“你奶说，让你下午去和你三婶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哎呀！你说你这熊孩子，刚说你懂事了。这咋又犯浑了，咋还和你三婶闹上了！”听到二和居然和他三婶闹过，胡玉莲也皱起了眉头。 “啥？让我给三婶道歉？”张二河都快郁闷死了，不满道：“爹娘，您都不问问我三婶做的啥事！就让我给她道歉！” “你这熊孩子，你三婶再不对，总归是个长辈。道个歉还是啥丢人的事？” “就是，人家知道你忤逆长辈，村里人还不笑话咱！” “爹娘！我先说说今天为啥去爷奶那里，如果你们还觉得我应该去道歉！那我就去！”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和爹娘说了一遍！ 他本来是不想把这种腌臜事告诉爹娘的，因为这实在太丢人了。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他们老张家人的脸可丢大啦！ 张二河实在没想到，他爷奶是咋想的。居然鼓动他爹，逼着自己去道歉。 等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张大石被自己弟媳妇做的事，臊的满脸通红。也让他对自己爹娘有些不满。 “啥！真的？”胡玉莲也没想到，老三家的能这么不要脸，自己做的腌臜事。还有脸让她儿子去道歉！ “嗯！这种事你儿子还能做假！”张二河苦笑着道：“爹娘，您说说，这事我咋道歉？” “总不能说我三婶这事做的漂亮，偷的好偷的妙，偷的呱呱叫吧！” “不去！张-大-石！”这事把胡玉莲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厉声威胁张大石道：“你要还敢逼着二河去道歉，老娘和你没完！” “这老三家的还要不要点脸啦！居然连自己亲侄子家的东西都偷，还想让二河去给她道歉，美的她还不轻哩！” 以前刘大美就没少在老头老太太跟前给她使绊子，她一个应大嫂的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她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来偷自己家东西。 “老爷子老太太这心真是偏的没边了，这种事也出来和稀泥。她刘大美还受委屈了不成？” “好啦好啦！你小声点，让村里人听到了，多丢人！”张大石也郁闷的不行，自己爹娘也真是的，事都没搞清楚。让自己在儿子跟前丢这么大个脸！ “她刘大美敢做丢人的事，就别怕人知道。咱这受委屈的怕丢啥人啊！” 胡玉莲和张大石走的时候，林春杏给他们拿了白糖红糖各一斤。说是孝敬他们老两口的，对此张二河也没啥意见。他还得感激自己老婆的办事周到。 他们老两口走了，可老三张小河和张香秀却没走。他俩被二河拿出来的水果糖和麻花果子吸引了。 “小河，你个臭小子作业不做啦！”对于小儿子想留下玩，胡玉莲有些不乐意，她还等着当大学生的娘呢。光知道完，指望啥考大学！ “我去把作业拿来二哥家写！”张小河眼珠一转，呼呼往家跑去拿作业去了！ 对此胡玉莲也只能气呼呼的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跑慢点，摔着了咋办！” 张香秀留下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她想跟着二嫂学女红。毕竟家里人一年到头，也添不了两件新衣服。她二嫂林春杏手艺又好，留下来学点女红，胡玉莲自然是愿意的！ 两个桃花发夹，就把香秀和梵梵高兴的直跳脚，桃花发夹中心那几根金色的花蕊，随着两个小丫头的走动不断颤抖，还会发出刷刷刷的摩擦声！ 看的刚刚拿作业回来的张小河羡慕不已，直呼二哥太偏心，有啥好事也不知道想着他这个弟弟。 “你个大小伙子也想戴发夹？不行让你嫂子把发夹让给你？”张二河看着一脸哀怨的老三，笑着要把林春杏头上的发夹给，摘下来给老三戴上。 “靠！二哥你想害我啊！”把个张小河弄的满脸通红，直呼二哥净想祸害他。 小妹和老婆在床上裁剪棉衣，老三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写着作业。女儿嘴里含着糖，不时故意摇晃着脑袋听头上花蕊发出的刷刷声！ 这一幕看得张二河心中暖洋洋的，这就是他前世一辈子也没有寻找到幸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面前，如何不让他心潮澎湃激荡。 在张二河又拿出麻花果子后，又惹的三小兴奋不已。可惜一个个刚刚吃饱，只能当零食在嘴里慢慢嚼着玩了！ 老三故作悲愤的嚷嚷道：“二哥你一定是故意，明知道我们吃不下去了。现在拿出麻花果子，这不是急人嘛！” 张小河夸张的话，惹的梵梵和香秀纷纷附和表示同意。看着喷香的麻花果子，却吃不下去了。真的是太急人啦！ 第24章 泡泡器 在整理院子里林春杏捡回来的柴禾时，他居然发现了几鸡蛋粗的竹子。后山上居然有竹子，他可从来不知道！ “春杏，咱山上啥时候有的竹子，我咋不知道啊！” 林春杏泯了泯手里的线头，想了想道：“咱后山东山凹里一直都有竹子，只不过长不高，竹子也不结实没啥用。烧柴也不撑时候。平时大家也没人捡。” 听了林春杏的话，张二河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东山凹里确实有些竹子。可北方的冬天太冷，竹子过了秋天就干枯了。也只有竹根埋在地下，能撑过冬天的寒冷！ 北方生长的竹子，生长周期太短，所以竹质不结实，也就和芦苇杆相差无几。以前还有人捡回来烧火摊煎饼，今年队里分的粮太少。大家都稠一顿稀一顿的喝糊豆，这些竹子便没人捡了。 山外围可捡的柴不多，林春杏才凑合着拾了一点当引火用的。不然张二河还真见不到这些竹子。 张二河看着这些竹子有些感兴趣，正好他老宅有木匠用的家什。跑去老宅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气的他爹一直在后面嚷嚷，说可千万别给弄丢了，这东西老贵啦！ 他爹张大石年轻的时候，跟人家学了几年木匠。当时家伙事准备的也挺齐全的，可他手艺实在太潮，一直也就没有用武之地。这些年这套家伙事就一直放在那里吃灰。 现在正好便宜张二河了。 鸡蛋粗的竹子虽然质地不好，可做成盛水的小竹筒还是可以的。用粗砂纸打磨光滑，再配个木塞。一个简易的竹瓶就完成了。 再取一根两指宽的竹片，其中一头打几个小孔。另一头插进木塞里，完活！ “这些竹子不咋结实，你弄这些竹筒干啥！”在床上剪花布样的林春杏，看着张二河又是去老宅拿木匠工具，又是打磨竹筒。有些遗憾不解，这东西脆的很，就是不漏水也没啥用啊！ “哈哈！你看着就行了，弄不好还能卖点小钱花花呢！”倒进温水试了试，不错，没有漏水。看来他前世在木器厂学的手艺还没丢！ “这玩意谁会花钱买！”林春杏看着自家男人弄点兴致勃勃，摇了摇头。她是不相信有人会花钱，买这些无用东西的。 “放心吧！你老公有的是办法让别人掏钱！嘿嘿！你就瞧好吧！”张二河自信的晃动竹筒，看真的严丝合缝不漏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把新买的肥皂掰下来一块，又加了一小捏白糖。再加入适量的温水把肥皂和白糖化开后，倒进刚刚做好的竹筒里。一个简易的泡泡器就制作完成了！ “梵梵香秀，我给你们变个魔术怎么样！”张二河把竹筒在手里使劲摇了摇，笑眯眯的对梵梵和小妹炫耀着。 “什么是魔术啊！”梵梵挠着她枯黄的头发，有些不解的问！ “是啊！是不是和馍馍一样，能吃吗？”张香秀也疑惑不已，她指了指二哥手里的竹筒道：“肥皂水也能喝？” “呃！”这时候张二河才想起来，现在大家可没看过什么魔术表演。后世那些走街串巷的马戏团现在还没有出现。再加上村里也没有谁家有电视，自然也没人知道啥是魔术了。 “这是我做的一种玩具，可好玩了！”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换了另一种说法。 “好呀好呀！给我玩，给我玩玩爸爸！”一听他做的这个东西是玩具，梵梵立刻嚷嚷着要玩。 小妹张香秀，也一脸希翼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筒，想看看这东西咋玩。 感受着手中竹筒温度已经降低了，张二河拔出木塞。然后对着木塞上插的竹片使劲一吹，一连串圆乎乎的泡泡就飞了出去。 一颗颗圆滚滚的泡泡，随着张二河吹出去的风，飘的满屋都是。泡泡上五颜六色的花纹，随着泡泡在空中滚动，不断变幻着颜色。 惹的梵梵，香秀和老三嗷嗷直叫。一个个追逐着空中漂浮的泡泡，在屋里乱跑！ “爸爸，爸爸！给我玩玩！给我玩玩！”梵梵高兴的接过去，可能由于她的肺活量太小，吹起的泡泡始终没有张二河吹的多吹的大！ 张香秀现在也忘了要学女红的事了，跳下床帮着梵梵吹泡泡。看着漫天飞舞的彩色泡泡，整个屋里洋溢着两个小丫头欢快的笑声。 “哇塞，二哥这玩意真好玩，给我也做一个呗！”正在写作业的张小河，也没了写下去的心思了。一个劲的央求他二哥给他也做一个。 “写你的作业去！你老了个熊的了，胡子都半米多长啦，玩啥小孩子的玩具！”老三抓耳挠腮的样子，让张二河不禁好笑不已。 不过想想老三也只十几岁的大孩子。在后世那些初中生，还一个个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到入迷呢。 其实想想这个年代的孩子也挺苦的，农村家庭谁家会给孩子买玩具啊。顶天了，也就下河摸个鱼虾，上树掏个鸟窝。其他好吃的好玩的，一概没有！ 被自己二哥调侃，老三张小河也不恼。只是一个劲的央求他给自己做一个。小妹张香秀也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的二哥，想要的心思一览无余。 反正下午他也没准备去捉鱼，几个小的又嚷嚷着要玩具。索性没事多做一些，明天拿到县城去，看看能不能卖掉！ “她爸！明天还去卖鱼吗！”林春杏看着地上的竹筒越来越多。却不见他去捕鱼。有些担心他玩心再起来，没了好好过日子的心。 “去啊！有钱赚干嘛不去！”看见林春杏眼里的那一丝担忧，张二河立马就知道自己媳妇在担心啥。赶紧给她解释起来！ “昨天运气好，没人看见我咋捉鱼。这玩意毕竟学起来不难，万一让人家看见学了去，岂不是断了咱自己的财路！” “那倒是！”听了张二河的解释，林春杏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要他有过日子的心，那就好了！ 即便是张二河以后不去捉鱼卖，只要他肯和自己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就算他只在家里陪着梵梵玩，林春杏相信等地分田到户后，她也能种够自己一家人吃的！ 第25章 二去县城 泡泡玩具一共做了十来个，除了给香秀和老三一人一个外。他数了数还剩12个，一开始也不能做太多，要是卖不出去也是浪费！ 主要是做那个泡泡液挺费肥皂和白糖的。明天看看销量如何再说！ 又把剩下的竹子劈成竹条，编了一个捕鱼器。昨天的塑料桶他忘了在底下打孔，每次往上提的时候，沉的要死！ 林春杏看着张二河编的十分精巧，非常诧异：“二河，你还会编竹器？跟谁学的啊？” “哈哈！你老公本事大着呢！你就等着瞧好吧！嘿嘿！”看着林春杏略带崇拜的小眼神，得意的尾巴恨不能都要翘起来了！ “正好你还缺个针线筐，给你看看什么叫手艺！” 张二河前世在木器厂干过好几年，竹编的手艺虽然离那些工艺大师差点很远。可普通的筐箱笼罩啥的，也能编的有模有样。至少不比那些市场上卖的差，毕竟如果手艺太潮了，工厂验收这一关就过不了。 竹收纳盒终于在天黑之前编好了，张二河看着手本色竹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林春杏道：“看看咋样！” “呀！里面竟然还有小隔断！这可太方便了。”林春杏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中的小竹盒，满意的不得了。 这个年代农村妇女能炫耀的东西实在不多，衣服样式和颜色就那几样。要么红花白底，要么白花红底。再不然就是绿色搭配红色。翻来覆去也就那样，无非就是个新旧程度有些不同罢了。 以后大家晒太阳缝补衣服的时候，人家要是看到林春杏有这么精致的收纳盒，估计都得羡慕她吧！ 想到这里，林春杏嘴角的微笑就没断过。反正现在她小姑子张香秀就羡慕的不行，嚷嚷着要二哥给她也编一个。 “行啊！这两天没事我去山上再削点竹子。到时候一人给你们做一个！” “我可不要！二哥你不用给我编！”老三接着残阳在拼命补作业，明天上学要是作业没做完。老师非得来家访不可，他可受不了自己老娘的唠叨。 “废话！你一个大小伙子要来干嘛！”对于老三的自作多情，张二河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晚饭还是煮的白面条子，浇上中午剩的鸡汤。扑鼻的香味都能馋死狗！ 饭后张二河走的时候，让小妹今天晚上不要回老宅了，在这里陪着她嫂子林春杏。 他今天晚上准备干个通宵，看看能不能多逮点鱼，明天也能多赚点钱。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啥都缺。 为此还用林春杏捡回来的那些枝条，做了一个简易的爬犁。张二河准备明天拉着爬犁去县城，背着几十斤的鱼，能累死个人。 因为今天买了鱼钩和涤纶线，所以他不准备再叉鱼。昨天他是没办法，叉鱼毕竟只是权宜之计，既累人还容易把聚过来的鱼给惊跑。 走的时候把那只獾也带上了，明天他准备去县中医院看看，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獾油可是好东西，那玩意治疗烫伤可是一绝。 晚上的河面实在冷的吓人，要不是他实在缺钱。暂时还没有别的来钱门路，张二河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受罪。 冰窟窿旁边打了个斜洞，用冰铲挑着借自他老爹老娘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柱直直照向冰窟窿，这就是一个简易的诱鱼灯。 现在幸好不是83年，那时候全国严打。几乎个个村里都组建有夜里巡逻的联防民兵，像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野地里，早就把村里的民兵给招来了。 好在一晚上的罪没有白受，十几斤小杂鱼三斤四指长的河虾，半斤左右的鲫鱼就二十多条。草原鲢鱼鲤鱼加起来五十多条。 另外由于捕鱼器里加了鱼肠鸡杂啥的，黄辣丁和鳝鱼也捉了一些。两样加起来得有5.6斤多样子。 这还是后半夜太冷了，冻的张二河不停转圈跺脚取暖的缘故，不然还能多钓一些。 同时张二河也不得不感叹：80年代可真是钓鱼佬的黄金期，河里荒野资源就是丰富！ 这要是再隔二，三十年。那时候满河沟子都是地笼，都是穿着皮衣皮裤电鱼的人。捕鱼用的渔网密的和他妈的蚊帐差不多，恨不能把鱼卵都一次性捞上来！。 特别是后来各地纷纷建工厂，各工厂乎乎往河里排污水。再加上各种剧毒农药的滥用，导致以前满河满沟的鱼虾几乎都死绝了。 像现在7.80年代集体生产的时期，也就那些二流子才不参加集体劳动。这也是大家瞧不上那些捞鱼摸虾的人，说他们是二流子的原因。 毕竟时候可没有啥农闲一说的，只要天不下暴雨。就得跟着集体下地干活，你不干就没有工分可拿，到年头分粮分钱的时候，自然没有你的份。 一晚上的收获堪称丰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得有小二百斤。再加上那只30斤左右的獾子，足足有二百多斤。 也幸亏他做了个雪橇，也幸亏这几天天冷，路上的雪还没有化。不然这么多东西，把他累死也弄不到县城里去！ 就算有雪橇可以借力，等张二河到了服装厂的时候也也10点多了。20多里路，他足足走了接近4个小时。 把摊位摆好，他的客户目标就是服装厂里的工人。现在工人还没下班，在雪橇上薅下几根细枝条，串了大概一斤多杂鱼。又用麻绳串了一条3斤左右的鲤鱼和两条鲫鱼。 提着这些东西，张二河直接去了对面服装厂的传达室。一位60多岁的老头正喝着茶看报纸，看见张二河过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连头都没抬。 “您好！您是于叔吧？”张二河敲了敲传达室的窗户，一脸恭敬忐忑的模样。 老头仿若未闻的低头又看了几分钟报纸，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张二河。接着喝了口热茶，才慢悠悠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道：“嗯！干啥的！” 对于老头的怠慢，张二河完全没有在意。人家是城里人，端的又是铁饭碗，瞧不上他这种泥腿子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26章 表姐？碎布头！ “于叔，表姐让我把鱼先放您这里！”说着把手中的鱼往上提了提。 “谁？你表姐？你表姐是谁啊？”看到张二河提的鱼，老头还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啊！昨天我马姐没给您说嘛？她就是我表姐！”张二河仿佛没看出于老头的不耐烦，而是满脸疑惑的样子。 “哦！马主任是你表姐啊！呵呵！”听到张二河说他表姐姓马，又是跟他打过招呼的人。老于头脸上立马换了，一脸和善亲切的模样。 “你看！这人老啦，记性就是不好。昨天马主任刚刚给打过招呼，哎呀我这记性啊！”说着打开传达室的门，就要让张二河进去。 不过张二河没进去，而是把鱼递给老于头笑着道：“叔，我就不进去了，我表姐啥时候来了您给她就行了！” 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鱼摊道：“我这外面还有摊呢！”又把那串小杂鱼递给老于头道：“今天带的杂鱼太多，也不好卖，您拿着回家炸炸，当个下酒菜倒是不错！” 老于头有些意外的接过杂鱼，笑眯眯的客气道：“这咋好意思呢？我一把年纪了，咋能白要你东西，我给你拿钱！” 他嘴说着拿钱，可却不见掏兜，一看也就是让让罢了。张二河哪能真收钱啊，赶紧一边转身离开一边拒绝道：“哎呀叔，就一点杂鱼，又不值几个钱。这要是收了您的钱，表姐还不得骂我啊！” 老于头本来也没准备给钱，看张二河拒绝也就顺势收了鱼，客套道：“你看，这孩子咋还客气上了！” “行！你这心意我就厚着老脸受了！呵呵！以后就放心在这条街上摆摊，有啥麻烦就找我就成！” 老于头不提帮马主任付钱，张二河自然也不会提。他说马姐是自己表姐，马姐若是不承认，到时候自然会把钱补回来！ 而她要是认下了那更好，阳县县城对于现在的张二河还是两眼一抹黑。人家马姐在服装厂大小也是个领导，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得上人家呢。 反正不过几条鱼，左右也不值几个钱，无非多花点力气而已。 而且张二河说那马姐是他表姐，也不是空穴来风。小时候他娘胡玉莲说过，他一个姨姥姥就嫁去了县城，据说嫁的就是一个姓马的。 虽然姨姥姥家和他们没有啥联系，但说不定就是呢？反正有个亲戚的苗头，就先靠上再说。 趁着现在没人买东西，赶紧在旁边几个卖吃食的摊位上买了几个包子。一晚上的消耗，再加上现在都快中午了，不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可不行！ 这买吃的也不是随便就买的，得把附近几个摊位都买点。这家两个包子，那家一碗稀饭，另一家就买上一块油饼。 这就叫雨露均沾，人家这时候敢在这里摆摊卖吃的。不说对这里多熟悉，最起码和对面服装厂里的人都有些关系。 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好处不见得有，但肯定没有坏处！ 果然，张二河才买了他们的食物。原本板着脸的几个摊主，立刻露出笑脸！ “小兄弟，行啊！居然有门路能搞到鱼！” “是啊！这年头，能搞到货就能挣钱！小伙子有本事啊。” “哪里哪里！我就是帮亲戚卖点鱼，挣俩辛苦钱！以后还得靠大家多多帮衬呢！”人家夸他，张二河赶紧谦虚着恭维对方。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哄的几个摊主眉开眼笑！ 有了昨天的开端，今天中午的买卖格外好做。小两百斤的鱼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最后剩下的斤把杂鱼，张二河干脆又给了服装厂那个门卫老于头。 惹得老于头笑得嘴都合不拢，夸张二河这小子就是会做生意。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把张二河臊的脸都红了！ “小伙子贵姓啊，家是哪儿的！”收了好处，老于头自然是高兴的很。他倒也不是真就贪那点便宜的人，但又有人送东西，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俺家是兴隆乡拐子河村的。俺们那里穷啊，吃不饱饭，这才求人弄了点鱼，挣两个差价。回去也能给家里人换点粮食！”只有把自己说的越可怜，人家才能放心。毕竟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嘛！ “哦！兴隆乡的啊！”老于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啧啧了两声道：“那地方我知道，以前去过，确实穷的可以！” “是啊！要不是吃不饱饭，谁敢冒这风险做小买卖的！”张二河可怜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棉袄棉裤道：“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一身棉衣，我这一出门，老婆孩子只能躺被窝里。” “哎呀！这可怜见的！”听了张二河的话，老于头还真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主要是张二河表演的太像了，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唉！慢慢总会好的！”看张二河可怜，老于头想了想，指了指传达室旁边两个破麻袋道： “那里有两袋碎布头碎布条啥的，是厂里做服装裁下来的下脚料，你要是不嫌弃，拿回去拼拼，说不定也能拼件衣服穿！” 听到老于头的话张二河大喜，这年头别说服装厂裁下来的碎布头。农村家里的破裤衩大家都舍不得扔，那都是好东西。在农村，谁家的衣服不是补丁摞着补丁的。 就算是再碎，也能给孩子缝个沙包玩啊！这些碎布头破布条拿回村里，那都是好东西。 “不嫌弃！不嫌弃，哎呀那可谢谢您了！”张二河感激的谢了老于头。 这些碎布头本来就是厂里让老于头扔掉的废料，现在有人代劳他何乐不为。而且他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可没白吃你的鱼。 两麻袋碎布头看着不小，其实重量也没多少。两袋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斤，放到雪橇上轻轻松松就能拉着走。 走到半路上，正好赶上一所小学放学。看着乌泱泱的小孩子，张二河突然眼睛一亮。 赶紧停下脚步掏出一个泡泡器，拔出塞子迎风一挥。一颗颗泡泡就随风飘了开去！ 第27章 药店卖獾子 根本不用张二河吆喝，那些飘散开有着绚丽色彩的泡泡，直接就把路上的小朋友吸引了过来。 “哇！这是什么东西！太好玩啦！” “叔叔！叔叔，再放点泡泡！” “叔叔！能不能给我玩玩？这也太漂亮啦！”这是一个社牛小朋友问的。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东西我在电视里见过，好像叫泡泡龙！”这是家里有电视的孩子，估计在电视上见过！ “喂！叔叔，这个玩具卖不卖？多少钱啊？”这是家里有钱的孩子，直接问价。 “卖！一毛钱一个！”张二河拿来就是打算卖的，说着直接把十几个泡泡器拿出来：“一共12个，卖完就没了啊！想买的赶紧了！” 小孩子的玩具，根本不需要他再吆喝。和大人买东西不同，他们喜欢自然会买。 “给你一毛钱，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童童我只有5分钱了，你还有钱吗？要不咱俩合伙买了一起玩好吗！” “行！” 一共12个泡泡器，几分钟就卖完了。没买到的小朋友，一个个的追着张二河问他明天还来不来，他们也想要！ “明天可能来不了，后天还在这里卖！” 张二河想了想，觉得今天应该没时间做了，看看后天能不能再做点！ “哦！”听到张二河明天不来，那些没有买到的小朋友一个个大失所望，不过当听到后天会来，顿时高兴的预订道：“那给我留一个哈！” “给我也留一个！”…… 告别了这些热情的小朋友后，张二河笑的嘴角都裂。看来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县中药店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满脸焦急的询问着柜台里的店员：“同志，您再帮忙找找，看看还有剩的没！” “真没啦！有我还能不卖给你吗！”看着这位焦急的女人，营业员也很无奈。没有就是没有了，再找也是没有啊！ “不行你去县医院看看，他们应该有吧！毕竟獾油也不算太稀有的东西！” “哎呀！真是急死人啦！我就是从县医院来的，那里的大夫说这几天烫伤的人比较多，他们那里的獾油也用光了！” 中药店里的营业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天正冷，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点炉子。这烫伤烧伤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县医院里的库存用完了也说得过去。 “店里真没了，你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营业员也是实话实说。 正说着，突然看到门口一个年轻人，在探头探脑往店里瞧。立马不悦的问道：“看什么看！不买药去一边，捣什么乱啊！” 营业员呵斥的声音，让张二河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来想自己问人家收不收獾子的。可刚刚看到里面有顾客，就想着等等再说，而且里面那个女人的背影也有些眼熟，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县城里认识谁，这才看的有些入神了！ “同志！我不拿药，就想问问你们这里收不收獾子！” “不拿药你凑什么热闹啊！不收，不……”他们这里是中医店，总有些乡下人想来这里卖药材。 底下乡里供销社明明就代购药材，那些乡下人为了多卖几个钱，老是来问价，每次都得费半天口舌解释！这里是卖药材的，不是收药材的地方。 “啊！”营业员的话让张二河一阵失望，他当然知道供销社收野味。可供销社给的价格太低了，他这才来县中药店问的！“不行再去县医院问问，实在不行也只能卖给供销社了。” “等等！”看到张二河转身就走，中药店营业员赶紧叫住他，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想卖獾子？” “哎！对，就是獾子！你们收吗？” “收了，赶紧拿过来！我给你称称！”得到张二河的确认，营业员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接着他转头对柜台前的女人道：“说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运气不错！” 听到有人来卖獾子，这女人也很高兴！她早上上班的时候，婆婆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告诉她，自己儿子小刚打碎了个暖瓶，被热水烫伤了。 可当她火急火燎的去到县医院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没有獾油了。别的烫伤药虽然也有，可却容易留下伤疤。 她这才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中药店，可没想到，中药店居然也没有这东西了。原本她都已经绝望了，可巧不巧的，居然就有人来卖獾子！ 等她转头看时候突然一呆，这不是在她们厂子门口卖鱼的那个人吗？ “是你！” “马姐，你咋来药店啦！” 等马姐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张二河的时候，张二河直接把麻袋里的獾子提溜了出来道：“哎呀，这可真巧了。姐你赶紧拿回去吧！” “这…这东西咋弄啊！”看着张二和手中的獾子，马姐有些不知所措。她光知道獾油可以治疗烫伤，而且还不容易留疤痕，可咋熬獾油她可不懂！ “给我吧！这獾子不小，能熬不少獾油。你就是都给她，她也用不了！”营业员笑嘻嘻的接过张二河手中的獾子。 一边称重一边笑嘻嘻道：“我让后边赶紧熬，到时候给你匀出来一点就行，这玩意儿也用不了多少，你就是都拿走也没啥用。” “看好了，二十八斤半！”营业员指了指台秤让张二河看清楚道：“獾子给你两块五一斤，二十八斤半就是七十一块二毛五。” 说着喊过另一个营业员，让他赶紧去后面把油炼了。转头在柜台拿钱递给张二河道：“既然你们认识，一会的獾油钱就不收她的了，不过你那两毛五的零头就给你免了！你看行不行！” “行！要是不够的话，那一块钱也不用给也行！” “行啦行啦！你这也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就这些！”反正收再多钱也和他一个营业员没关系，听这女人说她在服装厂当会计，说不定啥时候还能用的上人家呢！全当是结个善缘了。 “哎呀小兄弟，姐可真谢谢你了！”马上就能拿到急需的獾油，马姐高兴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第28章 羡慕的营业员 孩子还在医院等着呢，马姐也没再和张二河客气，等拿了獾油后急匆匆的走了。 “对了马姐，服装厂厂传达室还有给你留的鱼。您别忘了去拿！那鲫鱼给大侄子熬汤喝，对恢复伤口有好处！”等马姐出门的时候，张二河才想起来还有事没交代清楚，赶紧追出来喊了一嗓子！ “好的好的，谢谢啦谢谢！”看马姐急匆匆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不过也正常，谁家孩子出了事都这样。 张二河对于今天收获相当满意，那些鱼卖了一百七十五块二，虾子他卖的有点贵，所以还剩了两斤。正好梵梵喜欢吃，索性直接带回去。 獾子卖了七十一，加起来246块2毛。再加上昨天剩下的10块零7毛，现在张二河手中的钱还有256块9。 这二百多块钱，在他重生前也就是一顿烧烤费用，可现在是80年，在他们这种偏远农村里也算是一笔大钱了。 至少在拐子河村，也就村长或者支书家里，能有个千儿八百块钱。其他家庭能有几十块钱，就算比较富裕的。 昨天钱不够，所以很多必要的东西都没买。张二河今天还得去供销社进行大采购。 首先得先给老婆孩子买两双棉鞋，虽然这时候供销社很少有成品鞋，可今天恰巧就有这么几款。 “姐，麻烦你把那种棉鞋拿出来看看！”张二河指着柜台里货架上摆的一双皮棉鞋。黑色的皮棉鞋沿口处有着一圈翻毛，看着很是时髦。 今天接待他的还是昨天那个女营业员，张二河这种舍得花钱的顾客，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可不多。这时候大家都穷的掉渣，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呦！小兄弟。你眼光可真好，这我们主任去省城的时候带回来的新款式，一共也没几双。” 女售货员有些不舍的把鞋子递给张二河道：“鞋子是断码的，就是不知道你媳妇脚多大！” 她自己也想买一双这种皮棉鞋的，可15块钱的售价，让她一直犹豫不决。毕竟她一个月也才28块钱，这一双鞋顶她多半个月的工资了。 “37码！”一看鞋的尺码，张二河差点笑出声。林春杏的尺码他昨天就问了，正好就是37码的，这和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 “行，拿一双！！”张二河连价格都没问，自直接就定下了。豪爽的样子让那个女营业员咋舌不已，现在她都弄不清对方是干啥的了，看着穿的不咋地，出手却大方的吓人。 可惜这种小皮鞋没有小孩子穿的，给梵梵挑了一双金丝绒的红棉鞋，也只要1块2毛钱。小妹张香秀的鞋子好像也不厚，也给她买了一双。 棉袜子也给媳妇买了几双，更是给梵梵买了几双小孩的棉袜子。加起来也才两块钱。 前世也没机会孝敬老娘老爹，又花1块钱给胡玉莲买了一条蓝色的大围巾。给他爹张大石买了一顶雷锋帽，也只用了1块5毛钱，想了想又花1块8毛钱给他爹买了两瓶太山特曲酒！ 想着老三昨天看香秀和梵梵得到发夹时羡慕的表情，又花了2块5给他买了一支钢笔。有钢笔就得有墨水，墨水倒是便宜，才1毛钱一瓶。 家里烧的热水一会就凉了，晚上想喝点热水都不行，直接买了两个铁皮暖瓶。一个3块钱两个就是6块！ 家里那个搪瓷盆还是他结婚时买的，已经被他喝醉酒的时候摔的瓷都掉光了。还有两个小洞，每次洗漱的时候，漏的满地都是水。 索性直接买了三个塑料的，两小一大。小的洗脸洗脚，大的洗衣服用。三个盆花了5块钱。 到了卖副食品柜台那里看了看，由于今天是大集开放的日子。供销社里的猪肉还有不少，没办法，大集上有不要票的肉，谁会花冤枉钱来供销社买！ 只是张二河已经熬了一夜加一上午了，实在没有精力在去人挤人的集市上逛！索性直接在这里买点算了，反正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1块2一斤的五花肉买了5斤，大骨头棒子一毛钱一斤，买了两根才花了一块钱。猪肺猪肝猪大肠一套才1块5，直接来一副。 昨天买的20斤面还有不少，今天就不买了。看见旁边有大米卖，正买点回去熬大米粥喝，花了两块钱买了10斤。 铁皮手电筒也得买一个，张二河现在用的这个还是他爹娘家的。手电筒2块钱一个，虎头牌的，需要安三节1号电池。 电池一毛钱一节，他爹的手电筒昨天晚上电池用的不足了。花2块钱买了10节，给他爹的那个手电筒也换上新的。 想着家里灯泡早就坏了，也一直没再买。又花1块钱买了两个灯泡，一个60瓦的一个40瓦的。 昨天忘了买酱油醋和味精，这个年代农村也没啥其他的调味品，又买了些八角花椒桂皮香叶啥的，一共也才花了2块钱。 最后又给梵梵和香秀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花了他4块钱。这一包只有20块，合着一毛钱一块呢。一块糖都能顶得上半斤多面粉钱了。 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张二河58块8毛钱。 “看不出来这小子穿的土了吧唧的，居然这么有钱！” “是啊！该不是啥大领导的孩子吧！要不就是家里有钱的知青！” “看样子不像知青，这小伙虽然面皮白净的很，但眼神一点都不斯文，野的很！” 几个闲的蛋疼的售货员，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张二河。她们倒不是没见过钱，而是很少见到像张二河这种大肆采购的顾客。 何况看他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些日用品，不是结婚生孩子用的东西。更何况昨天他就已经买了接近30块钱东西了，因此才惊讶的。 拐子河村村前空地上，很多刚刚吃完饭的人，正在那里取暖晒太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煤炭还没普及进农村，那时候冬天中午取暖全靠太阳。 晚上烧点柴，趁着屋里那点热乎劲，赶紧钻被窝。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实在是漫漫长夜也没啥娱乐活动导致的。 而人一多，自然就会分成几个小团伙。比如青花婶子就和她两个嫂子，再加上几个要好的妇人聚一块。当然了，里面还有林春杏！ 第29章 刘大美好大脸 林春杏以前很少来这里晒太阳，一个是她本身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再一个就是，以前张二河隔三差五的打她一顿。脸上时常挂着彩，所以她就更不好意思来这里，免得让人家看笑话。 今天她之所以来，也是青花婶子非得拉着她。而且这快要过年了，梵梵的棉衣还是破衣烂衫的，今天上午出去玩了一会，就哭着跑回来了。 梵梵说村里其他小朋友，都说她是个小叫花子。是个没有爹爹疼的小破鞋。 而青花婶子说会帮她缝棉袄，她这才跟着一起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张二河那个院子在村边呢！他那个院子连个围墙都没有，院墙勉强用一些树枝围着。根本就不能挡风，就更别说防贼了。 “春杏啊！二河这小子这是真改了啊！居然舍得给你们娘俩买这么好的布料！”青花她大嫂徐银铃，有些羡慕的摸了摸林春杏手中的布料，啧啧道！ “嗯！”想着这两天张二河的举动，林春杏迟疑了一下道：“他这两天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居然知道疼梵梵，还给小妹香秀也买发夹呢！” 可接着林春杏又有些发愁道：“就是不知道二河这是真改了，还是一时心血来潮。我这心里啊，老是不踏实！” “我看二河是真的知道心疼你和梵梵了。昨天我说他的时候。这小子居然没有还嘴。你呀，就放宽心吧！” 青花婶子想着昨天张二河的样子，安慰林春杏道。她是知道林春杏分家后这些天是咋过来的，看着林春杏担忧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安慰她！ 另一个妇人肯定的道：“这男人啊！到了一定的年龄，就知道疼老婆孩子了！”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道：“以前俺男人啥样你们也知道，不比二河混账的多？可现在呢？不也知道好好过日子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接着神秘兮兮的靠近林春杏道：“春杏这面皮白净，长的又俊。许是二河这小子知道她的好了也说不定呢！” 说着有些羡慕的指了指林春杏鼓囊囊的胸脯道：“哎呀！春杏这俩大吒我一个娘们看了都眼馋，更别说男人了。哈哈！” 这妇人大胆的话，把林春杏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羞的她把脑袋猛的往胸前埋，只不过这样反而让她胸前更是波涛汹涌了。 林春杏窘迫的样子，惹的一帮老娘们哈哈大笑。纷纷夸她讲的有道理，说张二河的改变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她们这个小团体的笑闹声，惹来了另一伙妇女的不快。 许红花看她们笑的开心，妒忌的恨恨道：“看林春杏那个臊样子，估计也得意不了多久，有她哭的时候！” “不是说二河这狗东西改了吗？”看许红花肯定的样子，另一个妇人遗憾的道！ “嘁！他改？”许红花不屑的撇了一道：“狗改了吃屎，他张二河也改不了！” 接着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他那些东西咋来的。” “咋来的，不能是偷的吧？”其他几个娘们面面相觑的惊疑不定。 “哼！不是偷来的还能咋的！早晚也是吃枪子的货！”许红花冷笑着看了看身边张二河的三婶刘大美道：“大美啊！你还是劝劝你侄子吧！占小便宜吃大亏，别到时候事发了就晚啦！” “我管他去死！”刘大美脸色阴沉不定的恨声道：“去了这个祸害正好，免得给我们老张家丢人现眼！” 昨天她费劲巴拉的把东西刚刚弄回家，结果还没等她捂热乎呢。居然接着就被张二河撵着屁股追进家，又把东西全拿走了！ 害得她被婆婆和老公公好一顿埋怨不说，昨天晚上更是吓得她一宿没敢睡，一闭眼就梦见公家派人来抓她的场景，现在刘大美都仿佛没睡醒一般。 特别是想到张二河买的那些东西。多好的面料啊，给小孩子做棉袄岂不是浪费死了。左右梵梵也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真真是浪费的紧。 还有那老些油面白糖红糖水果糖，竟然还有香胰子，雪花膏。更有杏花图案的丝巾和大红色的发夹。 每每想到这些东西，刘大美心里和猫抓了一般痒痒。在她想来，这些东西原本就应该是她的才对，张二河作为一个小辈不就应该孝敬她吗！ “呸！不得好死的狗东西！”想到恨处，刘大美嘴角都直抽搐。 “呦！三婶，这是谁又惹你了，咋骂的这么难听啊！不会是在骂我吧？” 刚刚骂了一句的刘大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她口中的狗东西张二河。居然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到了她们身后。 此时张二河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几个嚼舌根，那笑容意味深长，仿佛知道她们在背后骂自己一般。 “没…”刘大美刚刚心虚的想要反驳呢，突然看见了张二河身后的雪爬犁。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雪爬犁上的东西堆的和一座小山一样，那亮闪闪的皮棉鞋，厚实的雷锋帽刘大美想着应该是给自己男人买的，还有那五指膘的猪肉。 再看看那两个鼓囊囊的麻袋，莫不是棉花。这满满的两麻袋不得十斤八斤的，怕不得几十块钱了。 接着似乎想起来啥，马上眉开眼笑的冲张二河道：“大哥说今天让你给婶子道歉呢，你说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也太客气了吧！” 刘大美想起来了，昨天张二河走后。老爷子张西堂可是把大儿子张大石叫过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的。 骂他没有把张二河教育好，居然敢没大没小的顶撞他。还敢威胁自己的婶子，嘱咐张大石，明天一定要让二河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 “这孩子，花这么多冤枉钱干啥！婶啊原谅你啦！呵呵！”说着伸手就去接张二河手中的爬犁，刘大美喜滋滋的想，反正不过几个破木头架子。拉回去拆了烧锅也不错，还省得她去山上捡柴火了。 第30章 张二河的道歉礼物 五婶子许红花等几个女人，都被张二河买来的东西惊呆了。而当听刘大美说这些是买给她赔礼道歉的后，更是惊的下巴壳都快掉了。 我靠！以前听说张西堂他们老两口偏心小儿子，她们还不怎么相信。现在她们是真服了，她刘大美的侄子给自己婶子道歉，都得买几十上百块钱东西。 这刘大美是金子做的不成，居然让整个张家宠成这样。实在是让她们羡慕的紧，一个个看那雪爬犁上的东西，看的眼珠子瓦蓝瓦蓝的。 刘大美尖嘴猴腮的瘦小身体，在她们眼中突然就无限拔高了起来！ “三婶，你想多了吧！”张二河被自己三婶的脑洞大开给惊着了，说着就把她伸过来的手给挡了回去。 张二河实在想不明白，他三婶这脑袋里装的都是啥，是豆腐渣吗？还给她赔礼道歉，凭什么啊！她难道觉得自己的脸面，比生产队里养的猪腚还大吗！ 被张二河把手给挡了回来，让刘大美小小诧异了一下。不过她随即脑补了起来，莫不是张二河闲人多，觉得丢人了？ “这孩子，孝敬长辈有啥丢人的。面皮咋这么薄呢！”自觉想明白了的刘大美，笑吟吟的斥责道。接着又伸手去夺张二河手中爬犁柄。 “啥？我脸皮薄！”张二河差点被他三婶的话笑抽过去。啥时候二流子脸皮薄啦，脸皮薄的人还能成为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三婶您是不是想多啦！我孝敬也是孝敬我爹娘！”张二河啼笑皆非的挡开她再次伸来的手，拉着雪爬犁扭头就走。 边走边笑吟吟道：“孝敬您是我大湖兄弟的事，您呐！还是找我大湖兄弟孝敬你去吧！” 看着张二河的背影，手僵在半空中的刘大美，此时尴尬的她脚趾头都差点把地面挖出个地槽来。 而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女人，她们的眼神也从羡慕变成了嘲笑。要不是碍于大家关系不错，此时恨不能拍着屁股哈哈大笑。 她们相视一眼，心中纷纷吐槽着。就你刘大美那尖嘴猴腮的样子，也不像那有福的样。呸！活该被自己侄子打脸，装过头了吧！ 张二河可没空搭理她三婶，也没空理会她气的鼻孔冒烟的样子。径直拉着雪爬犁走到林春杏几人跟前。 “媳妇！这天寒地冻的，你咋没在家待着！” “嗯！”张二河亲昵的称呼，让林春杏有点害羞。低头轻嗯了声道：“我怕柴不够，没舍得点炉子！” “屋里也暗的很，费眼睛呢！” 张二河想想也是，他们家那个里外两间的土坯房，窗户就那么一点点。指望煤油灯那点亮度，也确实费眼睛的很！“呵呵！我今天买灯泡了，一会就换上！” “呦！二河这是真知道疼媳妇了！行！以后啊！可得对咱春杏好点！” “是哦，二河可得好好过日子，让你爹娘省点心！” 看张二河现在的样子，是真的改了。几个婶子大娘纷纷劝张二河以后对老婆孩子好点。 知道人家都是好心，张二河自然笑呵呵的点头回应。“婶子大娘教训的是，以前我是真不懂事。让春杏和孩子受苦了。” 说着他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对待老婆孩子。 “爸爸！爸爸！我爸爸回来喽！” 他们正说着话呢，在远处一群孩子里玩的梵梵，已经看见张二河了。兴奋的小梵梵飞一般跑了过来，等跑到跟前的时候，更是连鞋子都跑掉了。 张二河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梵梵。站起来后，掐着她的胳肢窝呼呼转了几圈。惹的小梵梵咯咯直笑。 父女俩亲昵的样子，看得林春杏心里仿佛喝了蜜一般。以前二河对梵梵可从来没这么宠过，每次梵梵刚刚表现出一点亲近的意思，张二河总横鼻子瞪眼的没个好脸色。 看女儿脚丫子暴露在外，被冻的通红的样子，用手摸了摸一阵冰凉传来，可把张二河给心疼坏了。 赶紧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给梵梵买的棉袜子。先用手给梵梵把小脚丫搓热乎，就要给她把棉袜子穿上。 可小脚丫被张二河搓弄的梵梵，却仿佛一个不安分的泥鳅，在他怀里不停的扭着身体。刚刚才穿上一只袜子，就要往地上跑。 这可把张二河忙叨坏了，就这一会的功夫，他脑袋上的汗都出来了。 “哎呦！我的小公主哎！你先别扭，等爸爸给你穿上鞋子再下来好不好！” “咯咯咯！爸爸好痒啊！咯咯！”说着在张二河怀里扭的更厉害了。一个不留神差点从他怀里一头栽下去，把张二河吓的不轻。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伺候孩子的料。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着看向林春杏。 看张二河手忙脚乱的样子，林春杏掩嘴偷笑。其他几个婶子大娘也纷纷吐槽着他。 “现在知道带孩子的难了吧！” “这下知道俺们女人不容易了吧！叫你小子也尝尝带孩子的难处！” 看着梵梵在林春杏怀里乖乖被穿上鞋子，张二河只能摇头苦笑。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带过孩子，看来家里没个女人是真的不行！ “是啊！还是伟人他老人家说的对啊：妇女能顶半边天啊！”这几个婶子大娘平时对自己媳妇不错，听她们说道，张二河赶紧附和着恭维她们！ 要知道，这帮妇女可是农村情报站的铁杆会员。你个人的风评咋样，可全凭她们那几张嘴。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张二河又知道自己以前在村里口碑不好。现在好话一箩筐的说出去，立马获得了这帮妇女的好评！ “二河这小子看来真改了，不错不错！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呵呵！” “是啊！春杏可算是熬出来了！” “哎！婶子大娘说的是，我听着呢！” “二哥！你回来啦！”刚刚和梵梵一起玩的那些小孩子，这时候也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咋咋呼呼的看着张二河雪橇上的东西！ 张香秀也在他们之中，看着梵梵脚上的金丝绒棉鞋，张香秀满满的都是羡慕！ 第31章 凭啥她们有，我也要！ 这个年代，在他们这种偏远农村。女孩子是相当不受家人待见的，她们人生第一件新衣服基本上就是婚服，当然其中也包括鞋子等等！ 张大石家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没别家那么严重。可小女儿衣服鞋子也都是姐姐剩下的，缝缝补补又是一年凑合着穿。 此时看着梵梵脚上的新棉鞋，再看看自己脚上露着脚丫子的黑棉鞋，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不用看了！哥也给你买了，过来试试！”小妹的眼神看的张二河心里满是酸楚，自己这个小妹在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以前更是对她呼来喝去的没少吓唬她。张二河记得上辈子小妹一直也没有上学，更是明年刚刚过完年的一次感冒中，小小年纪便去世了。 这年头缺医少药的，农村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只是一场普通感冒发烧就能要人性命。这一世他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张二河说着，又从麻袋里掏出一双金丝绒棉鞋。招手让张香秀过来。 “啊！嫂子？”张香秀没想到二哥居然也给她买了棉鞋，一阵惊喜。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的看了看嫂子。 他们老宅可是和二哥已经分过家了，这两天在二哥家吃点饭也就罢了。这鞋子可是要花钱买的，虽然嫂子平时对她不错。可她现在还是心中忐忑不安，怕嫂子生气。 “你哥给你买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对于二河给香秀买鞋子，林春杏自然没什么意见。自己这个小姑子平时就和她亲近，张二河挣了钱能想着她和孩子，现在更是连小姑子都能想着，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 “臭丫头，小心思还不少！哈哈！”看小妹忐忑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好笑的弹了弹她的小脑袋。 “二哥给你买双鞋还客气啥！过来换上！” “哎！嘻嘻！谢谢二哥！”看嫂子同意了。张香秀这才扭扭捏捏的走过来，接过棉鞋后，摸着软乎乎的金丝绒面料，高兴的小脸通红。 穿上新袜子新棉鞋的梵梵和香秀，在小伙伴跟前很是炫耀的走来走去。两小跺跺脚，再抬头看看其他人，嘿嘿嘿的傻乐个不停。 “走喽走喽！回家显摆去！”张二河看的好笑不已，拖着雪爬犁就准备往家走。 “爸爸！爸爸！我帮你拉！” “嗯！二哥我也帮你拉！” 正当张二河带着梵梵和小妹准备走的时候，那些小孩子中突然蹿出一个。涨红着脸大声嚷嚷道：“我的棉鞋呢！你为什么不给我买！我也要新棉鞋！” “哈？”看着这个满脸挑衅之色的小家伙，张二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谁啊！我凭啥给你买啊？ “你，你是小湖？”见对方劲劲的样子，张二河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谁了。这是三婶的小儿子，张小湖，也就是他的叔伯兄弟！ “她们俩都有新棉鞋，你凭什么不给我买！哼！”他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张二河，嘴里嚷嚷着要新棉鞋。 这张小湖有老头老太太和爹娘宠着，向来傲气的很。家里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惯了，现在看到张二河买棉鞋居然没有自己的，马上翻脸了。 “我凭什么给你买啊！”张二河都被这小子理所当然的样子给气笑了，自己又不是他爹娘，凭啥惯着他。 “她们有，你就得给我买！麻袋里肯定还有，给我！”张小湖嘴里说着，居然伸手想翻雪爬犁上的麻袋，看他那样子，嚣张跋扈的很。 张二河可不惯着他，一把就就将他伸过来的手给扒拉开警告道：“你小子敢伸手，信不信我揍你！” “三婶，你不管管小湖啊！惹急了我，我可真揍他啊！到时候他挨了揍可别怨我啊！” 三婶刘大美本来就被张二河挤兑的脸色难看，看自己小儿子也被训斥，心中更是对张二河恼怒！ “你敢！我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饶不了你！” “嘁！那三婶您就让小湖试试！看我惯不惯着他就完了！”说着，双手交错猛按了几下，指关节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响声。同时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张小湖，嘴角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张二河流里流气的样子，让三婶刘大美心里直突突。生怕他老毛病又犯了，真把自己儿子打一顿，那她可没地方讲理去。 一个家族内部打架，和与他人斗殴可不一样。只要不出人命，不致人重伤啥的，就是报到派出所人家也不会立案。而是让村里老人调节一下就完。 张二河要是发起疯来，把叔伯兄弟揍一顿。还真没地方讲理去，除了让他爹训一顿屁事都没有，揍了也就揍了。 “小湖给我回家，他的破鞋臭鞋谁稀罕！谁穿烂谁的脚丫子！”看张二河软硬不吃桀骜不驯的态度，再加上昨天被他吓坏了。刘大美只能拉着眼神愤愤的张小湖走了。 边走边骂骂咧咧的数落张二河：“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不知道是咋来的呢！钱来的不干净，买的东西也干净不了！” 对于自己三婶娘俩的无赖样，张二河还真不能她们怎么着。刘大美咋说也是他亲三婶，虽然她满嘴喷粪，但张二河还真拿她没辙，总不能真打她一顿吧。 不过张二河眼珠一转，嘿嘿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袋大白兔。大声嚷嚷道：“某些人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香喷喷的大白兔奶糖就不给他吃！” 看了看围着他的一群孩子渴望的眼神道：“谁想吃大白兔的报名了啊！该叫我啥的赶紧了，不然不给他吃！” “二哥二哥，我要！给我一个呗！” “二叔二叔，我也想吃大白兔！” “表哥表哥！给我给我！” …… 一群孩子有的还在苦思冥想自己该叫张二河啥呢，而机灵点的小鬼头已经开始叫起来。管他应该叫啥呢，反正往辈高了叫总没错。先把糖拿到手填进嘴里才是。 第32章 分糖 “想吃的排队，不排队的有糖也不给他吃！”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小孩子，一个个把手举的和树叉一样，张二河有些头大。赶紧把大白兔奶糖高高举起来，让他们一个个去排队。 只要有糖吃，这些小家伙还是很听话的。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把队伍排得歪七扭八，个个把脑袋伸的老长，满脸渴望的盯着张二河手里的大白兔奶糖。 张二河没有自己给这些小孩子分糖，而是把包装袋撕开。给梵梵和张香秀一人分了一半，让她们给小伙伴们分。 小孩子在小伙伴们里地位如何，关键看他们的父母在村里咋样。父母不正干，让其他村里人瞧不起，那孩子在小伙伴里自然也就不受待见。 所以以前张二河被村里人瞧不起，梵梵和张香秀也跟着倒霉。村里小朋友也不愿意和她们玩，这也是梵梵和张香秀比较内向的原因。 现在有了这种显摆的机会，张二河自然要留给梵梵和张香秀，这样也能让她俩融入这些孩子里。 “梵梵，秀！来来来！你俩给小伙伴们发糖，一人一个！人人有份啊！” 对于这样的任务，梵梵和香秀自然兴高采烈的接了。把大白兔奶糖一个个发给排队过来的小伙伴，一点都没有心疼舍不得的意思。 那些领到糖的孩子，一个个赶紧把糖纸撕开，一口塞进嘴里美美的吃了起来。看他们一个个眯缝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多亏舌带够结实，不然舌头都能咽下去！ 腻人的奶香甜息味在人群里散开，狠狠的摧残着大家的味蕾。让那些没吃到糖的老娘们都狠狠咽了口唾沫，尽管她们也想吃，可也没人脸皮厚到跟孩子们争糖的地步。 只是一个劲的咋舌，这狗东西张二河这是在哪里发了大财啦。居然舍得给村里孩子分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吃，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要知道这可是八十年代，白糖红糖在农村都还是稀罕物。谁家女人坐月子，要是亲戚家送两封红糖，那就是顶有面子的豪奢礼物了。 一般人家顶多送几斤小米十来个鸡蛋，那还是得相当亲近的亲戚才成。结婚的时候，能给村里孩子分两颗水果糖都算顶级人家了。 “张二河哪来这么多钱买糖啊！这是真的发大财了啊！”和许红花在一块的几个女人，看张二河给那些小孩子分大白兔奶糖吃，一个个连连咋舌不已。 看身边几个女人羡慕的样子，许红花不屑的撇了撇嘴。她男人范德彪是一队队长，平常没少往家里捞摸，虽然看那些奶糖也馋的慌，可自己和儿子也不是没吃过。 因此看到身边几个女人羡慕的样子，心中便满是瞧不起。心中鄙夷道：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个个都是没吃过细糠的猪猡！ “哼！不就是几颗奶糖吗！谁稀罕！还不知道是在哪儿偷的呢！早晚事发了吃枪子的货！”许红花看着张二河让自己女儿妹子给小孩子发糖，恨恨的小声骂道。 看许红花不屑的样子，她旁边几个女人相视一眼没有做声。她许红花家男人是队长，日子自然比大家好过不少。据说上个月给自己老婆孩子也买过奶糖，她儿子范小虎，可没少拿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炫耀。 同时心下也难免把许红花和她男人范德彪埋怨上了，人家二流子张二河买了糖都知道给村里孩子分分。你队长家买了也没见给大家伙分几颗。 还说人家二河的钱来路不明，你许红花家里的钱也不见得来路能清白多少。人家至少还是从外面往村里捞，你范德彪可是从大家伙碗里舀呢！ 特别是有孩子在张二河那里拿到奶糖的妇女，看自己儿子吃的香甜的样子。心中对许红花就更是愤懑了：哼！还不知道平时队长往自己家捞了多少呢！那本来可是全体社员的东西呢！ 只是大家虽然心中对许红花不满，却也没人会说出来！没办法，惹不起啊！谁让人家这一支人多势众呢！ 拐子河村将近400号人分成了3个小队。一队队长就是许红花他男人范德彪，而且1队大部分社员都是姓范的，他们这一支兄弟们又多，自然在1队说一不二，有着绝对话语权。 平时这些围在许红花身边的妇女，基本上都是队里的小姓人家。平时巴结着点，就指望分粮分钱的时候能占点便宜啥的。 以前的农村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你家族人多，就能在选举的时候占便宜。平时在外姓小姓跟前说话就是硬气，就算是在集体里占点便宜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人敢说闲话。 这也是为啥以前农村人拼命想生儿子想多生儿子的原因，也是重男轻女思想的源头。你们家人多男劳力多，在村里说话就是硬气，就是能欺负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 像3队的队长就是青花婶子她大伯哥，人家3队大部分都是姓王的。人多势众之下，她大伯哥王建森自然能当上队长。也是因为如此，尽管青花婶子家没孩子，村里人也没谁敢欺负她们家，这就是家族大人员多的底气。 也只有张二河家所在的2队没啥大姓，基本上都是几户几户的杂姓比较多。像他们张家这种十几口人的占多数。 他爷爷张西堂虽然兄弟3个，可他二爷爷张中堂一辈子没结婚，现住在大队后面的原知青点，给队里照料大牲口。这也是以前农村对那些孤寡老人的普遍做法。 而张二河的大爷爷张东堂，据说49年跟着光头校长去了蛙岛。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他爷爷张西堂对于大哥去了蛙岛一直心有介怀，因为老大去了蛙岛。当年运动的时候，他一家子没少挨批斗。 言归正传！ 许红花嘴里小声咒骂张二河，她身旁的其她人却也没有跟着附和。这让一贯被大家奉承的她有些不满，不过她眼珠一传就想到了原因！ 在许红花看来，这些人现在之所以敢心存芥蒂，肯定和明年要包产到户有关系。以为到时候包产到户了，就不怕生产队长穿小鞋了。 许红花撇了撇嘴心下暗暗咒骂着：到时候有的是法子治你们，哼！ 第33章 大方点，分布头 想到这里，许红花站起来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扭着大腚骂骂咧咧的走了：早晚要你们好看，还有那个张二河！有的是办法治你，走着瞧好了。 其实她之所以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被那些奶糖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想着家里柜子里还有些鸡蛋糕，得赶紧吃两口解解馋！ 等许红花走远后，几个女人相视一眼都撇了撇嘴。其中一个女人更是呸了一下不屑的小声道：“这些年也不知道昧了咱们多少钱粮呢！” “就是！咱们个个家都吃不饱饭，她许红花家竟然能买得起奶糖和鸡蛋糕！丧了良心啦！” “据说开年就分地了，可千万别黄了啊！” “黄不了，据说人家隔壁县，上个月分完今年的粮就分了地啦！这事肯定黄不了。” ……刚刚议论完许红花，这些女人就聊起了明年包产到户的事，一个个憧憬着赶紧分田分地。这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的日子，她们也实在是过够了。 “小的们，吃了我的糖，以后可不能欺负梵梵和香秀啦！不然以后再有糖就不给他吃！听到了吗？”看着吃的香甜的众小孩子，张二河赶紧叮嘱他们。 “嗯，嗯！放心吧二叔，以后我保护她们！” “谁要是欺负梵梵和香秀，我们一起揍他！”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别看这些小东西年龄小，可一个个却不傻。有奶糖吃，他们自然高兴的很，再顺便签下点不平等条约也就顺理成章啦！ “二河这是真发了大财啦！啧啧！”这青花婶子身边的女人们，看着张二河大把的奶糖往外撒，一个个也被惊的不轻。他哪来这么多钱啊！ “是啊！二河这是出息啦！奶糖咧！婶都没吃过呢！啧啧啧！”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心里酸溜溜的。自古这人心啊最是难以揣摩，总是有人排怕你过的苦，又怕你开路虎。 “二河啊！这挣钱是重要，可一定得走正路唻，可不敢瞎混！” “是啊！你这……”听了身边人的话，青花婶子也是心中一慌！她倒不是心疼张二河，就张二河以前的样子，吃枪子她都觉得不解恨。 青花婶子主要是为林春杏担心，二河要是在外面惹了麻烦，事发了人家还不得找来。到时候为难的还是这苦命的娘俩！ “呵呵！放心吧婶子！以前咱浑的很，不分好赖。以后保证好好过日子，再不敢给家里惹麻烦！”看着青花婶子担忧的眼神，张二河感激的很。人家一个非亲非故的邻居，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真能算得上华夏好邻居啦！ “咱的钱来路正着呢！我前些天去县城……”张二河为了打消大家都疑虑，自然不会把来钱的门路真给交代了。因此直接编起了瞎话，反正也没人去证实。 张二河给她们解释说，他前几天去县城逛游。正好遇见了一个远房表姐，人家对于他瞎混的事一顿训斥。让他是幡然醒悟，这也是他浪子回头的原因！ 又怕他没钱会去走歪道，还给他介绍了个活，让他挣点小钱养家糊口！ 说到这里，张二河假装一脸唏嘘道：“真是多亏了我表姐啊！” “啥！你啥时候冒出来个表姐啊！还能给你找活挣钱！真的假的啊？” “是啊！没听你爹娘说你们家在县城有啥得力的亲戚啊！” “哈哈！要不说我运气好呢！你们知道我那表姐是干啥的啵！”看她们一脸稀奇震慑惊的样子，立马得意洋洋起来，说的和真的一样！ “干啥的！” “是啊干啥的！总不能是当了咱县的县委书记吧！你老张家八辈子贫农，祖坟上也起不来那么大火头啊！” “嘿嘿！那不能，县委书记那得多大官啊！咱可巴结不上！”上辈子张二河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就千儿八百万的样子。县委书记他也就远远看见过，他可没资格和人家有啥交集。 “不过我这表姐混的也不赖。人家在县服装厂上班，还是个领导呢！”张二河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说的和真的一样。 这年头，别说是县服装厂的领导，就算是一个普通工人，在农村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拿工资吃皇粮，不管是在可哪个年代最吃香的行当。 那个时候的各种厂子可都是国营单位，能在里面当产业工人吃的可是国家饭，妥妥的铁饭碗。 为了增加说服力，张二河还把其中一个麻袋打开，让她们看看里面的那些碎布头子。 “看看！看看！我给人家扛完活，人家还给了我两麻袋不要的碎布头呢！说让带回来当补丁啥的！” 说着还假装一脸嫌弃的用脚踢了踢那两个麻袋，嘴里嚷嚷着：“婶子大娘，你们说这东西有啥用？全是碎布头子，连块大点的都没有呢！” “哎哟哟！还真是哩！” “哎呀！多好的布啊！二河你也是，这都是好东西啊！还敢嫌弃！” “是啊！这可真真是好东西啊！这老多，得多少哦！” 对于二河嫌弃没有大块布的样子，众人纷纷报以鄙夷的眼神，一个个羡慕的看着这两麻袋满满当当的布头。这真是拿着村长不当干部，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啦！ 这可是布啊，虽然虽是碎了点，可那也是布呀。在那时候的农村，妯娌间为了挣老人几块破布，撕破脸的可不在少数。 现在可不比以前物资丰富的年代，谁家衣服不是补丁摞着补丁。哪一件衣服不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子穿完儿子接啊！ 那些衣服缝缝补补就需要布头，可这年头谁家有闲钱买布。都是烂的不能再烂的衣服撕了当补丁用，一小块烂布头都是好东西，就更别说张二河带回来的这些还都是新的，结实着呢。 何况这个年代，布头布边的作用可不止于此。以前农村穿的那种千层底的布鞋底子应该都记得，就是这些破烂布头做的。 得先在木板上刷上一层面浆，然后贴一层碎布头。等晒干了，再刷一层碎布头。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剪裁好再密密麻麻的用麻线纳起来，就成了大家熟悉的千层底了。 第34章 张二河就是知道雨露均沾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碎布头是除了粮食以外少有的硬通货。是那个年代的刚需，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 因此看到这两麻袋碎布头子，在这些妇女眼中不比两麻袋粮食的价值小多少。看着这些碎布头，一个个眼睛羡慕的通红，恨不得抓几把塞怀里才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有了那种泡沫的成品鞋底卖，衣服也相对便宜以后。在农村那些破布头，才算退出了硬通货的历史舞台。 “婶子大娘，家里要用的着一人拿点，反正这老多，我们家也用不完！”看这些婶子大娘羡慕的样子，张二河也不小气。左右是白来的，也值不了几个钱。 对于张二河豪气的举动，一众妇女先是满脸不敢相信。再三确定后一个个眉欢眼笑起来，现在可不是拿捏矜持的时候。 再加上大家也确实需要这些东西。在确定张二河不是开玩笑后。根本没时间挑大捡小，一个个猛往怀里塞，生怕比别人少拿一点，那可就吃亏吃大了。 有这种好事，连那些平时和青花婶子这帮人不对付的妇女，也纷纷围了上来。先一脸忐忑的看了看张二河，见他没有阻止，也纷纷往自己怀里塞了起来。 对此张二河自然不会阻止，一些破布头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在农村能有它们的用武之地，也算物得其用啦。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些得了张二河碎布头的妇女，一个个恨不能把他夸出花来！ 说张二河就是大气，有啥好东西就是知道雨露均沾。让大家也跟着沾光，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范德彪之流强多啦。 反正好话又不要花钱，一箩筐的好话把张二河脸都夸红了。连带着林春杏都收获了不少，说她以后就跟着二河享福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二河这会没飘，林春杏倒是被这一箩筐的好话给砸晕了。看满脸通红喜悦的样子，还相当享受这种待遇。 其实这也怨不得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见识短，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由于爹娘的重男轻女就不受待见，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 等嫁过来后，由于张二河不正干，在生产队里上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加上不时被自家男人揍一顿，所以在村里也属于边缘化的人。 因此林春杏被这些好话砸晕也就不奇怪啦！林春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的恭维话。这时候借着自家男人的光，也狠狠享受了一回，连被分了一麻袋布头，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心疼。 大家也不要怪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虚荣。毕竟肉真香屎真臭的道理大家都懂，好话人人爱听。林春杏一个平时没啥存在感的小媳妇，此时被夸赞的晕头转向也属于正常范围，大家也不能过于苛求不是。 看着自家小媳妇，被破布头的荣耀熏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张二河也不准备打破，虽然在他看来这种荣耀廉价的很。 不过看着自己小媳妇那满脸欣喜的样子，张二河也高兴。自家媳妇能被这些农村情报组织接纳，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唉！谁让自己以前太混账了，是村里人憎狗嫌的人呢！连带着自家小媳妇都被连累了，现在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了一下。 一麻袋布头很快被众妇女瓜分完了，那可是足足几十斤呐！看那些怀里揣着满满当当布头的妇女满足的样子，张二河都咋舌不已，没想到她们穿的棉袄居然这么能装东西。 等心满意足拿到布头的人都走了，林春杏才恋恋不舍的收起了心中那点喜悦。可等看到张二河笑眯眯的样子，她心里又有些害羞起来！ “行啦行啦，人都走完了！回家吧！这天也怪冷的！”把林春杏手上他给编的针线筐，连带快做好的棉袄一起放到爬犁上。在梵梵和香秀手忙脚乱的帮助下，张二河拉着爬犁往家走去。 捧着张二河给自己买的红皮鞋，尽管林春杏心里高兴的很。可嘴里还是言不由衷的埋怨他乱花钱，买这种皮棉鞋得花多少钱啊，就梵梵和香秀脚上的那种金丝绒面料的就行！ 耳朵边听着媳妇小声的埋怨，张二河不禁不觉得她唠叨。反而心中满是欣喜，至少林春杏敢埋怨自己，再不是对他满心惧怕了，这可是好现象。 这一切被远处在墙角偷看的三婶给瞧见了，看着那些被分走的布头，刘大美嘴都快被气歪了。在她看来，那些布头本来应该都是自己家的。给那些白眼狼分了，完全就是浪费！ 不过她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扭着尖瘦的屁股就往自家走。边走边嘀咕着：“不行，得让老头老太太去多要点，凭啥便宜外人，真真是败家玩意！” 在刘大美看来，她的东西是她的。张二河家的东西也应该是自己家的才对。张二河家就一个赔钱货，他大哥张大河更是连个丫头都没有。以后那些东西都应该是自己家的才对嘛！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张二河先把那个60瓦的灯泡给换上了。原本昏暗的土坯房立刻变的亮堂不少，尽管张二河觉得也就那样，可林春杏和梵梵，香秀可不觉得。 “哇！好亮啊！和外面一样亮啦！”梵梵看着瓦亮的灯泡高兴的哇哇叫，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不停的用新穿的棉鞋踩来踩去。 “嗯！嗯！嗯！比外面都亮！”张香秀也高兴的和梵梵在屋里跑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往外跑边嚷嚷道：“我把三哥也叫过来，在这里写字肯定不费眼睛！” 看着往外飞跑的小妹，张二河只觉得自己鼻头一阵酸涩。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她有啥好事从来都会先想着自己和老三还有爹娘。 上辈子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爹娘早早的气垮了身体。或许香秀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夭折，让张二河和老三遗憾了半辈子。 这也是老三上辈子一直不肯原谅他的原因。 第35章 卤猪下水 小孩子看见电灯亮起来心中喜欢，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自然也不例外。看着亮堂堂的屋子，乐的脸上喜滋滋的。 “这亮堂是亮堂，就是忒费电了，这一天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啊！”看着张二河在那里收拾着买来的东西，林春杏坐在炕沿上试着串了几次针线，果然和外面一样清楚。 “也不知道这灯泡是多少度的，一天得多少钱？”尽管对亮堂堂的房间满意的很，穷惯了的林春杏还是有些心疼。 其实这年头电费并不贵，在农村地区普遍都一毛钱一度。这时候大家又没有啥家用电器，能用得上电灯玩意也就是灯泡了。 像张二河买的这种灯泡才60瓦，就算二十四小时都开着，一天也就一度半，连两毛钱都用不了。就算把那个备用的40瓦的灯泡一起点上，也才两毛多钱。 “放心用就是了，这玩意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亮着，也才一毛来钱，便宜的很！”知道自己媳妇心疼钱，张二河一边收拾着买来的东西，一边笑眯眯的向林春杏解释电费是咋算的。 “一毛多钱还少啊？咱村有几户能用得起！”一毛多钱呢！买上好的白面都能舀一斤多了，这还不贵。 要知道，现在可是80年。钱还是很值钱的，还不像后世那么毛。一毛多钱要是换成粗粮，都够一家几口人嚼咕一天的啦！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咱家以后缺不了钱用！放心花就是！”这时候张二河已经把买回来的东西拾掇好，5斤猪肉分成三份挂到墙上。 用昨天做好的竹筒把米淘好，想着一会得把爹娘叫过来一起吃饭。张二河直接把十斤大米蒸了4斤，想来应该是够吃了。 这时候看自家媳妇不时抬头看看灯泡，一脸心疼的样子有些好笑。趁着现在手干净，把怀里剩下的钱都掏了出来。一股脑的放进林春杏跟前的针线筐里！ “有心疼那点电费的时间，咱能挣更多呢！呐！这是这两天你男人挣的钱，都给你收着！” “啊！俺娘哎！这得多少！”看着针线筐里满满腾腾的钱，林春杏这回算是彻底给惊着啦！她发誓，这一辈子她也没摸过这么多钱，连见都没见过。 虽然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彩礼收了80块钱。可那些钱早早的就被她爹娘收起来了，林春杏钱毛都没见过一根！ “哈哈！多少钱你数数不就知道啦！”看着自家小媳妇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乐的呵呵直笑。走到跟前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也不告诉她有多少钱，非得让自家媳妇体验体验数钱的乐趣。 有多少钱张二河自然是一清二楚，去掉今天买东西花的。也就一百九十八块一，连二百块钱都不到。 只不过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毛票，最大的两张也才十块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团结，其他都是一块两块还有毛票，连五块的都没几张。所以看起来满满当当一大堆，加起来也才不到二百块钱。 俗话说得好，对于穷人来说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数钱了。这种乐趣谁都不能剥夺，即使上帝来了都不行。 看着数钱数的满脸通红的林春杏，张二河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这个年代大家都穷的叮当响，谁也别笑话谁，反正都穷的一批。 趁着林春杏财迷数钱的功夫，张二河整治起了那挂猪下水。一块五一挂的猪下水，颠了颠，怕不得小十斤。 这个时候大家之所以不想买猪下水，倒不是因为他多难吃。毕竟大家穷的叮当响，是肉就行。哪里有那么多毛病闲这闲那的。还闲猪下水有味道不喜欢吃，这时候可没那些破事，有的吃就不错啦！ 这个时候猪下水之所以不受欢迎，主要是这东西没啥油水，性价比太低了。现在一挂猪下水可不包括猪蹄猪舌猪头啥的，仅仅就猪心猪肠猪肝和猪肺。 心肝肺基本上没啥油水，大肠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在肠衣外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花油，就算是扯下来也没多少。 这时候咱们国家喂的猪，大部分都是老品种中华黑猪。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出肉率低的可怕，而且成猪周期更是要达到10个月左右。 一头猪从年头喂到年尾，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斤。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你能指望把这些猪喂的多肥了，基本是不可能的。 猪肝切开冲洗干净就行，猪肺处理起来就要麻烦一些，得多灌几遍水把肺里的脏东西洗出来才行，不然煮出来腥的很。 大肠先把外面洗干净，然后用一根长竹竿顶着一头的外沿，往下慢慢撸就能把大肠反过来。再用盐仔细的搓几遍就干净的很。 张二河收拾猪下水的功夫，林春杏也终于把钱数清楚了。由于怕数错了，她足足数了三遍才罢休。 “一百九十八块一毛！”林春杏只觉得此时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自己，让她晕晕乎乎的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爹，咱家现在有198块钱啦！我咋感觉和做梦似的呢！这么多钱可咋花啊！呵呵！” 看着自己媳妇傻呵呵的满足样子，张二河差点笑穿了肚子。赶紧拍了拍她的小脸，让她清醒一下，这才哪儿到哪啊。 “现在知道你男人的本事了吧！”接着亲昵的抱着林春杏的脑袋，狠狠的打了一个波道：“还心疼那点电费吗！以后啊你就敞开了花！别心疼，你男人有的是赚钱的本事！” “把那点零头给我，我明天找零钱用。其他的你自己找地方放起来！”张二河把那些几分几毛的数出来八块一，其他的都推给了林春杏。 反正这年代钱都挺值钱的，这几块钱找零也够了。他都拿着也没啥用，其他的让媳妇收起来就是了。 “啊！真给我收着啊！你不心疼？”林春杏是真的被这些钱砸晕了。以前她手里啥时候有过这么多钱啊，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把这些钱往哪儿藏。 “咋啦！不想要就给我。这些钱喝花酒也用不了几顿的。”看自家媳妇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确定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调侃她！ 第36章 幸福的林春杏 只不过张二河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看着林春杏小脸突然变的苍白不自然的样子。张二河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开玩笑开玩笑呢！你看我这臭嘴。”张二河赶紧嘿嘿笑着给林春杏赔不是，好一番哄才让脸色煞白的林春杏转忧为喜。 “以后咱家挣钱都归你管，我只管挣钱！”说着，又狠狠的给林春杏脑门上狠狠的打了个波。 弄的林春杏好一番害羞，着恼的在张二河腰上使劲扭了一把。尽管张二河没觉得疼，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呲牙咧嘴了一番。惹得小梵梵咯咯直笑。 趁小梵梵不注意，张二河一把捞起她的腋窝，狠狠的在空中转了几圈，更是惹的梵梵咯咯直笑，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遍布整个小屋。 正笑闹间，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老三张小河伸着脑袋就进来了，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二哥，你真换了大灯泡啦！可真亮，哈哈以后写作业就来这里！” “说了没骗你，这下信了吧！”张香秀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反身先把门给关上。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正是寒冬腊月里最冷的时候。也就中午头那一个小时稍微暖和点，过了正晌午那会，根本不敢往外站人。冷的很！ 张香秀回去的时候，老三正点着煤油灯搁那里写作业呢！天虽然没黑，可屋里也暗的很，他老娘又舍不得电费，也只能凑合着用煤油灯照亮了。 现在自己二哥家这么亮的灯泡，自然把老三给乐坏了。可惜自己二哥家没有桌子，不过这可难不倒他，把作业往床沿上一摆，人趴在那里照样不耽误。 “呐！这是给你买的，可不许说你二哥偏心啊！”张二河把给老三买的钢笔和墨水递给他。这笔还是英雄牌的，当然了，是最便宜的那种。 “哈哈！谢谢二哥！”接过崭新的钢笔，老三乐的嘴都笑歪了。他羡慕同学那支钢笔好久了，可惜一直也没钱买。这下好了，自己也有一管了。 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蓝色的烤漆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老三爱惜的摘下笔帽解下笔筒，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 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钢笔重新装好，又小心点贴身放好。这才满心欢喜的继续写作业。 “咋不用新的啊，不喜欢那个颜色啊？”看着老三手上满是浸出的墨水痕迹，张二河有些诧异。 “没，喜欢着呢嘿嘿！我这只还能凑合着用！”老三张小河嘿嘿傻笑着，只是他闪烁躲避的眼神出卖了他，显然这小子心中有啥事瞒着呢。 “你小子没说实话，你小子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我还能不知道！说吧！有啥事瞒着我！” 在张二河的再三追问下，老三这才期期艾艾的说出原因。 “明年我不是就毕业了吗！我想着到时候把这支笔当礼物用。省得到时候还得花钱再买！” 张二河看老三扭捏的样子，好笑的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道：“给你买了就用，到时候哥给你钱再买！你同学这么多，一支笔咋送人！” “哦！对了，以后需要钱了找你嫂子要！咱爹娘那里也没几个钱！他们攒两个钱不容易！” “嗯！是啊，以后用钱找嫂子就成。”林春杏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现在有了这小两百块钱垫底。就更不会驳了自家男人的面子啦！ 再说了，老三以前对她们娘俩就不错。有点好吃的东西都会想着梵梵，经常会把省下来的鸡蛋啊啥的偷偷塞给梵梵吃。 说着，从数好的钱里抽出一张五块的，塞进老三手里。想了想又抽了一张两块的递给香秀。 倒不是林春杏小气不舍得多给香秀钱，而是香秀也没上学。在村子里头也实在花不出去啥钱。 老三张小河就不一样了，他上初中的地方在镇上。到时候可以买点文具啥的，就不用再和两个老人要钱了。 “嫂子，我咋能要你的钱！”老三和香秀都被林春杏给的钱给吓到了，连忙推辞。直到再三推辞不下，才喜滋滋的把钱小心放好。 “你哥现在能挣钱了呢！”说着还得意的把那一大叠钱给两小炫耀了一番，才喜滋滋的道：“以后缺钱用了就和嫂子要啊！” “哇！这些都是二哥挣的啊！二哥你也太牛了吧！” 老三和香秀的看着嫂子手里的钱，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得到林春杏的肯定后，都是一脸佩服崇拜的看着张二河。 看到弟弟妹妹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骄傲的哈哈大笑。揶揄道：“你二哥本事大着呢！以后让你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呵呵！”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米饭蒸好了。今天中午张二河决定先做那副猪下水。让家人尝尝他的手艺。 先把米饭盛出来放到盆里。把锅刷干净后，先把肠子上刮下来的猪油炼了。再把买的那些香料捡了些，放进油里炸出香味。 然后再把葱姜放进去煸成金黄色，放上今天新买的大酱和酱油煸炒一会。放进适量的水后，再把收拾好的猪下水放进去。加上大火猛炖了起来。 不一会，迷人的香味就在小屋里蔓延开。惹的三小一个个吸着鼻子蹲在炉子旁，不停的闻味。 卤煮猪下水，可是张二河上辈子花了好几万块钱跟人学的。当年他开的熟食店在他们太市开了好几家门面，多时候一天就能有上万块钱收入。 此时牛刀小试，立马就征服了屋里的众人。张二河敢说，现在整个太省没人能把猪下水煮的如他这么香。 毕竟这可是经过几十年的改良秘方，尽管此时由于供销社调料匮乏。难以买足他需要的那些香料，可即便是这样味道也是相当奈斯了。 一会煮好了张二河尝尝，要是有后世七八层的味道。年后他准备去县城开家熟食店，到时候肯定能挣到他的第一桶金。 毕竟从河里捞鱼卖不是长久之计，等到来年开春后田野里干活的人多了。这种没本的买卖也就到头了，不可能让他一直取巧下去。 第37章 丰盛的晚餐 “对啦！香秀你叫没叫咱爹娘来吃肉！”眼看着一锅猪下水就要好了，张二河突然想起来。这么好的饭菜咋能忘了老爹老娘呢，赶紧问香秀。 “叫了。就是不知道咱爹娘来不来。”张香秀吸溜着嘴边的唾液，眼睛紧紧盯着锅心不在焉道。她小小的年纪，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呢。 “那还是我去叫吧！”张二河起身就准备去一趟老宅。这个年代，当儿子家的做了啥好吃好喝的，若是没给爹娘送点，那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倒是他爷奶那里，他即使不送也没人说啥。大家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这孩子和他爷奶不亲。有的还会说孙子和你都不亲，肯定是当爷奶的偏心眼造成的。 “别，你看着锅点！还是我去叫咱爹娘吧！”正好这时候林春杏手里给梵梵做的棉袄做好了，先给梵梵换上试了试。大小正好。 “这煮猪下水我也不懂，别烧糟践了东西。”看着穿上新棉袄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女儿，林春杏紧了紧衣服去叫老两口了。 张二河也没拦着，儿媳妇叫公婆去家里吃好的。村里人看见只会夸张二河两口子懂事孝顺，人家反而会羡慕老两口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好媳妇。 张大石老两口跟着儿媳妇林春杏到的时候，张二河已经把煮好的猪下水倒进了盆里。 正好今天新买的两个小塑料盆还是新的，家里也没啥合适的家伙事。现在先当菜盆用着，倒是歪打正着。 “你小子，挣俩钱就不知道省着点花。这得糟践多少钱啊！”尽管胡玉莲也被这满屋的香气迷住了，可看着那满满一盆下水还是心疼的很。这一大锅肉，得花多少冤枉钱啊！ “娘，这猪下水便宜的很，这些总共才不到两块钱呢！”嘴上说着，张二河用刀把猪下水都切成大块，反正也是自家吃，也不用讲究啥刀工。 “咦！还才两块钱不到？能蛋地你不轻哩！”或许是嫌张二河说的话太大，张大石边伸手捏了一块肺扔进嘴里咀嚼，边撇着嘴奚落自己儿子。 “两块钱能买二十多斤棒子面呢！挣几个臊钱尾巴就翘起来啦！” “就你屁话多，吃着肉也堵不上你那臭嘴！”对于自家老头奚落老二，胡玉莲非常不满。自己儿子她胡玉莲咋说没事，别人说一句她都不愿意，即便是自家老头都不行！ 把张大石伸过去想再捏一块肉的手打开，嘴里不满道：“嫌贵就别吃！吃多少瞎多少哩！” “嘿嘿！我也就这么一说！”张大石嘿嘿笑着，绕过自家老婆子的手，又从盆里捞出一块大肠塞进嘴里。边嚼边赞叹道：“老二这手艺跟谁学的，这肉煮的硬是香！” “三儿，回家给爹把那瓶酒拿过来！这么好的菜，没酒就太可惜了啦！” 老宅那瓶酒也就剩了小半瓶不到，那还是前几年张二河结婚时剩下的。这几年也就来客人的时候稍稍喝那么一点，平常即便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没舍得喝！ 张二河煮的这盆猪下水，可比过年做的饭菜都丰盛。一下子就把张大石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上来了，嚷嚷着要老三回去把那点酒拿过来解解馋。 “老三不用去了，我给咱爹买酒啦！”叫住了准备出去的老三，把切完肉的柴刀洗干净后。张二河从那袋碎布头的麻袋里，掏出了给他爹买的两瓶酒。 “哎呀呀！还是咱家老二知道心疼他爹！”张大石眉开眼笑的接过酒，宝贝的不停给自家老婆子炫耀道：“这可是好酒啊！9毛钱一瓶呐！” 胡玉莲看着嘚瑟个没完的老头子，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现在不嫌费钱啦！有本事别喝我儿子买的酒！” 对于老婆子的奚落，张大石全当不存在。迫不及待的把酒打开，用瓶盖倒了一点小心吱溜一口喝了进去，咂吧着嘴道：“不错不错！真真是好酒！” 这时候农村谁家办事，普遍喝的都是散酒。一毛多钱一斤的酒，都是用酒精勾兑成的。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几户人家舍得买，也只有如以前张二河这种二流子，才会把家里的粮食拿来换酒喝。 张二河又把给老娘胡玉莲买的围巾，给老爹买的雷锋帽拿了出来。更是哄的老两口眉开眼笑，都道这儿子真没白养。 只是嘴里却抱怨二河乱花钱，胡玉莲美滋滋的把围巾换上后才道：“以后可不许再乱花钱啦，你爹娘年龄都这么大了，穿啥都行！” 其实说起来，张大石两口子年龄也真没多老。老两口才都是刚刚50出头的年纪，放到千玺年后，都还是正当年呢。 没见过后世那些经常在网上晒图的女人吗，40多岁的年龄了，还说自己是小姐姐呢。被人喊几声大姐阿姨啥的，都能暴跳如雷的在网上嚷嚷个不停。 才50出头的张大石两口子，现在已经是满脸沟壑。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这年头的人普遍吃的没啥油水，人也就显得苍老的多。过了65岁的年龄，一个个也只能溜着墙根晒太阳了。常年的营养不良，造成这时候的农村老人普遍骨质疏松，一旦过了60多岁，身体就会迅速垮下去。 蒸的雪白的大米饭，夹上几坨酱肉再浇上一点肉汤。把一家老小吃的香甜无比，张大石更是感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以前可真是白活了！” 小梵梵尽管才3岁，可吃的肉一点都不少。二指长的肥肠一个劲往嘴里塞，也幸好张二河煮这锅下水煮的烂，才没把孩子噎着。 正当一家人吃的正欢的时候，房门却再一次被人推开了。张二河他三婶刘大美刚刚推开门，就被桌子上那盆肉给吸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嘴里哈喇子都差点流了出来。 “呀！老三家的，你咋过来啦？”胡玉莲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刘大美。以前别说是张二河这里。即便是张大石那个院子，刘大美也难得踏进一步。 第38章 三婶驾到 “啊？啊！大哥大嫂也在啊！嘻嘻！”刘大美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艰难的从肉盆上挪开。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两个熟土豆，一脸讪笑！ “哎呀呀！我这不是怕梵梵饿着了吗！寻思着给孩子拿点吃的呢！”说着把那俩鸡蛋大的熟土豆，放到了墙角的大瓮上。还显摆似的专门放到明眼处。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瞥了瞥那两个土豆，张二河估计那玩意馏（重新热热）了不止八遍了。土豆裂开的口子上，一层厚厚的白皮带着冰碴，看着都浮囊了。 张二河只顾着往嘴里扒拉米饭，根本就没正眼瞧三婶刘大美。她会好心给自己闺女送吃的，鬼都不会相信。 他估计是中午三婶没占到便宜，这才巴巴的跑过来。看三婶眼珠子满房间骨碌碌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见自家男人闷着头不说话，林春杏毕竟是应侄媳妇的。倒不好把一个长辈晾在那里，起身陪笑道：“婶子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呀！要不然说还得是咱侄媳妇懂事呢！这多不好意思！”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刘大美身体可诚实的很。一溜烟的挤进桌子，也不管是谁的筷子拿起来就用。 把个胡玉莲看的脑门上青筋直跳，恨不能把手上的饭碗扣她头上。 这倒不是胡玉莲舍不得，而是这刘大美也忒不自觉。你说你一个在自己嫂子身边挤挤也就罢了，你往自己大伯哥身上挤啥！ 此时的刘大美狠狠的往桌子上探，恨不能把身子压在旁边的张大石身上。两个大扎就那么不停的在张大石脸上蹭来蹭去，弄得张大石满脸通红。 看自己老娘怒气值飙升，马上要爆炸的样子。张二河赶紧把碗里的米饭扒拉净，然后起身离开，忍着笑示意三婶坐他那里。 只是刘大美此时的心思全在那盆里的肉上，对于张二河的眼神根本就没看见。一双筷子雨点般落在盆子里，盆里的肉肉眼可见的减少。 而且刘大美还专挑那些有肥油的大肠叨，猪肺猪肝是一点不夹的。看着盆里的大肠肉眼可见的减少，张二河赶紧给三个小的夹了几块好肉放到她们碗里，估计晚一会都让三婶挑干净了。 眼看自家老婆子蓄力值即将拉满，张大石慌里慌张的起身。他可不想承受胡玉莲的大招，做了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因为起身起的急，杯子没有端稳，酒还洒出去不少。心疼的张大石嘴角直抽搐，这可是9毛钱一瓶的酒啊，浪费了一滴那都是罪过。 看张大石吸溜手上溅出来的酒的狼狈样子，三小乐的咯咯直笑。惹的张大石拿眼睛直瞪自家老二，张二河顿时觉得自己才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 对于林春杏递过来的米饭，刘大美接都不接。一双筷子直管往那些肉上招呼，还不停的翻捡，净挑那肥肠叨。 嘴里则不停的嘟囔着：“婶子还真不喜欢吃米饭呢！吃点菜就成！” “嘻嘻！说来也怪了哈！以前我还不喜欢吃肥的呢，没想到二河做的还真对婶的胃口哩！” 说着刘大美故作娇羞的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可惜她嘴里咕叽咕叽嚼肉声，让她的那份做作打了几分折扣。 又吃了几分钟，其他人都放下筷子吃完了。刘大美也把筷子放下，就在张二河以为她吃完了的时候。 刘大美突然来了句话，差点把张二河噎了个跟头：“要说这肉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齁得慌，下次二河再做的时候少放点盐。” 三婶的话直接给张二河整无语了，还盐放多了太咸啦。自己做的卤煮是要配着米饭吃的，谁像他说三婶，拿着肉当饱了吃。 在询问完林春杏没烧热水后，三婶起身松了松裤腰带。一脸纠结的坚定道：“没事！一会回家喝也成！这么好的肉，不吃就浪费了，那多可惜了啦！” 说着，又一往无前的对着盆里的肉奋战起来。一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最后一块肉，被刘大美艰难的塞进嘴里。 此时张二河也不得不对他三婶喊一声佩服。要不是亲眼目睹，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三婶那瘦小的身体，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肉的！ 要知道张二河买回来的这挂猪下水，咋的也有9斤多。即便是做熟了掉点秤，7斤熟肉是跑不了的。 张二河刚刚可是看着呢，他们一家七口人也就吃了一半左右，另外3斤多可都让三婶吃了。看着三婶撑着脖子努力压制的样子，张二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喷出来。 这顿中不中晚不晚的饭，终于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愉快的结束了。 刘大美也在吃了一肚子肉后，心满意足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跟张二河要了不少碎布头，看样子要不是张二河一直用身体挡着，刘大美连墙上挂的肉也准备拿上一条呢！ 今天这顿饭刘大美是满意的，她心里暗自得意。幸亏没让自家男人来要碎布头，也幸亏老头老太太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来，不然这顿肉可就没她的份了。 刘大美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没事她就在村口晃悠。只要张二河往家里买肉，她就跟着过来蹭饭，就不相信他们能把自己赶出去。 “这老三家的是饿死鬼头胎啊！”等刘大美走出院子，胡玉莲才愤愤不平的埋怨起来。自己家好好的一顿饭，让她给搅了个稀烂。 要不是碍于自己是当大嫂的，她非得骂这刘大美一顿才解气。临走还好意思要那么多碎布头：“她刘大美手笨的和脚丫子似的，好好的布落在她手里算是浪费了！” “唉！”把杯子里最后几滴酒滋溜了，张大石也郁闷的唉了一声。他一个应大伯哥的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嚎弟媳妇几句吧，那也忒不像话啦！ “好啦好啦！左右也不过一顿饭罢了！为了点饭菜生气不值当的！”张二河怕再把老两口气出个好歹来。赶紧开解他们道：“咱就当喂狗啦！为一顿饭菜生气不值当！” 第39章 见大哥大嫂 先烧了两壶热水，再把炉子烧的旺旺的。柴没了可以再去山上捡，反正他们村有山，捡点烧火的柴火还是不缺的。 下午天冷的厉害，叮嘱家人尽量不要出去免得感冒。接着拿了封红糖，又从墙上摘下那块大点的猪肉就走出了家。 张二河这是打算去一趟他大哥家，重生两天了。家里人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大哥大姐。 大姐家离他们拐子河村挺远的，差不多得有5-6里地，张二河准备过几天去看看。今天先去见见自己大哥。 大哥张大河的宅子，和他们家正好在村里形成了一个对角。在拐子河村最南边，靠近山脚的地方。 张二河记忆中，大哥大嫂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记得前世因为他间接害了爹娘，所以兄弟俩闹得非常僵。倒是老三和大哥关系不错，后来老三考上了大学，也一直是大哥供的学费。 两口子命不好不说，寿命也都不长。张二河记得他们两口子刚刚过了千玺年，便双双去世了。大哥大嫂的葬礼都没通知他，为此张二河痛哭了好久。 张二河走到大哥家门口的时候，他大哥家门牢牢的关着。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孩子的原因，怕村里人说闲话，他们两口子很少出门。 “铛！铛！铛！”张二河敲了好几下门，里面一直都没有回应。就在他因为大哥大嫂没在家的时候。半晌里面才传出了声音。 “谁啊！”是大嫂的声音。只是在张二河听来，大嫂胡春华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显然精神不是太好。 “大嫂，是我，二河！”张二河听到大嫂胡春华的声音，心情澎湃之下眼睛都有些湿润。 其实在张二河没结婚之前，和他大哥大嫂关系一直很好。他大哥和他年龄上相差了八岁，大嫂嫁过来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因为他们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一直都是拿二河还有老三香秀，当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张二河结婚后一直不正干，还常常打老婆孩子。 更是因为有一次把林春杏打的很了，大哥大嫂和他狠狠的吵了一架。那一次似乎是真的伤了他们两口子的心，此后就一直没咋来往。 “二河？你来干啥？”半晌，胡春华才慢慢打开门，板着脸看着门外的张二河。在看到张二河眼睛有些泛红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别是这小子又惹了啥麻烦，来家里借钱吧！ 她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张二河，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 “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你和大哥！”张二河看大嫂既没有赶他走，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赶紧举了举手中拿着的红糖和猪肉道：“这两天挣了点钱，就想着给你和大哥买点东西！” “这些天您和大哥还好吧！” “死不了！”张二河手里的红糖和猪肉，反而让胡春华警惕性更强了。这小子肯定是惹了啥麻烦，这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烦啦！”胡春华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冷哼道：“红糖和猪肉你拿回去吧！我们家可没钱借给你！” 大嫂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张二河却一点都不敢生气。这几年因为他的事，大哥大嫂可没少往里填补，虽然每次都是他娘胡玉莲来借。可谁不知道借的那些钱，最后都给他张二河填了窟窿！ 尽管大嫂态度不好，可没把他赶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张二河紧走几步陪着笑道：“大嫂！这回我真没惹麻烦，也不是来借钱的。就是单纯想你们了，来看看！” 跟着大嫂胡春华进了堂屋才发现，大哥居然没有在家。也不用大嫂动手，张二河自顾自的找了个盆把猪肉放进去，又把红糖搁在桌子上。 “我哥呢！咋没在家！”说着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提起地上的暖瓶倒了两碗水。先给大嫂递过去一碗，接着端起来吸溜着喝了起来。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见外关系便越是难处。你越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反而能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 张二河熟稔的举动，让胡春华一呆。这小子现在的举动已经多少年没有了，恍惚间，胡春华好像又回到了张二河结婚前的样子。 “家里柴不多了，你大哥去山里捡柴去了！”不知不觉间，胡春华的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只是张二河这突然到来，还是让她心中满是疑虑道：“说吧！到底有啥事！” “咱可说好了啊！要是借钱的话就别说了！一分都没有！” “嫂子！我这回真没惹麻烦，也真不是来借钱的。就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大嫂警惕的样子，让张二河苦笑不已。 张二河也能理解大嫂的反应，实在是因为他以前太混账了。让大嫂很难相信他的话。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如此了。 “春华，谁来啦！”正说着呢，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张大河的声音。他刚刚背着捡来的柴火，进门就听到了堂屋传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听着还蛮耳熟。 “哥！是我，二河！”听见大哥的声音，张二河赶紧迎了出去。看大哥正费劲的往地上放柴火，连忙伸手帮着他把柴卸了下来。 “二河？你咋过来啦！”看清楚是张二河后，他也有些不相信，迟疑了一下才道：“你这是又在外面惹麻烦啦！” 他大哥大嫂不愧是两口子，两人见到张二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莫非又在外面惹麻烦了。 在得到张二河的否定后，他突然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老二眼睛泛红的样子，心中的不祥就更强烈了。 “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啦！还是老宅咱爹娘咋啦？”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张大河连连追问。 因为张二河的原因，他媳妇胡春华和自己老娘闹得有些别闹。再加上这些天老下雪，所以张大河也几天没去老宅了。 这时候看二河眼圈泛红激动的样子，也难免让他心中不安了起来。“可千万别是爹娘出了啥事才是！” 第40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看着大哥紧张的样子，张二河哭笑不得。这他俩还真不愧是两口子，连见了他的反应都是一样。 拉着大哥进屋，接着又倒了碗热水。张二河才苦笑着道：“哥！家里没事，咱爹娘也好着呢！我就是想着过来看看你和嫂子！” “真没事！”张大河看着老二话语诚恳，倒是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 “呐！这是老二拿来的！”胡春华指了指盆里的猪肉，接着又指了指桌子上面那一封红糖。 “给我拿这些干啥，留着钱给孩子买点吃的不好！”这两样东西得好几块钱，张大河瞧着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两口子虽然没啥钱，可此时更多的是想着梵梵。 “是啊！咱又不是外人，整这些干啥！”胡春华也附和着张大河的话。 “这是出去赢钱啦！不是嫂子说你，以后得多想着老婆孩子，你这整天混当啥时候是个头啊！” “哥！嫂子！你们误会了！这些都是我这两天挣几个钱买的东西！”看大哥和嫂子误会了，张二河赶紧和他们解释起这两天是咋挣的钱！ 一番解释下来，张大河和胡春华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张二河的话！ “不信你们去问问咱爹娘！他们中午才在我那里吃的饭！” “现在投机倒把没人管啦了？” “就是，前几年咱村徐老三的事你忘啦！几包耗子药就蹲了几个月呢！你不要命啦！” 这个年代，买卖东西妥妥的就是属于投机倒把。投机倒把可是进劳改队，严重了蹲几年的也不是没有！ “哥，嫂子！现在早就没投机倒把这一说啦！国家现在鼓励大家经商发家致富哩！” 怕他两口子还不相信，又把今天在县城捡的两张递给他们。这还是今年9月份的人民日报，上面大篇幅的介绍了第一个万元户黄新文，如何通过养猪发家致富的经历，同时鼓励广大群众通过努力发家致富。 虽然他们两口子识字不多，但好歹也上了两年小学。让他们两口子写文章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简单的看个报纸的话，连蒙带猜的也能明白人家写的啥意思！ “这是要变天啦！”胡春华捋了捋手中的报纸，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前些年还管的这么严，咋突然就放开了呢！ “这些年咱们受的罪还不够多吗？吃，吃不饱。穿，穿不暖。穷的连病都看不起！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听了张二河的话，胡春华是深有体会的。为啥他们一直没要上孩子，他们两口子也想去大医院瞧瞧，可兜里没钱啊。 “那二河你啥意思！”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可胡春华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虽然二河和自家男人是亲兄弟，可那破冰取鱼的法子，可是很重要的谋生手段。 “我想让大哥也跟着一起去逮鱼卖鱼！多少也能补贴点家用！”张二河的话，肯定了胡春华心中的猜测。 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胡春华眼里满是喜色。能赚到钱当然好了，要是挣的多了，就有钱去大医院看病，说不定多难的愿望就能成真了呢。 就是张大河心里有些忐忑，他毕竟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猛然间让他去干这种可能犯法的事，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哥！怕啥唻！县城现在也有不少摆摊卖东西的，人家都不怕，咱怕啥！”看自己的大哥的表情，张二河就能明白他的顾忌。赶紧给他说了一下县城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真的！”听自家兄弟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大河说不心动是假的。谁不想挣钱改善生活，可一想到那徐老三的遭遇，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大河！你就跟着老二去。怕啥，就是真蹲了篱笆子，俺还能跑了不成！”看张大河还有些犹豫，没等张二河说啥，胡春华就急啦！ 她想要个孩子都快想疯了，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营生，那还犹豫个啥！也就二河是自家人，换了外人，这种赚钱的营生谁会分润出去。 “哥！真没事！再说了，真到时候要是逮人，那也是逮我，你就说是给我帮忙的，人家自然不会为难你！” “那，那，那就试试！”自家媳妇和兄弟都这么说了，张大河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试试！ 张大河的这种思想，其实是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民的思想。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总想着循规蹈矩的过活。 当然了造成大家这种思想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民众实在是被整怕了。这些年今天这个运动明天那个那运动，政策总是变来变去令人琢磨不透，和大部分底层干部一样，都在等着政策明朗呢！ 正因为大部分人有这种从众思想，才给了改革初期那些没多少文化，但胆子很大的人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这种机会以前没有过，以后也很难再有了。 和大哥约定好时间，张二河赶紧回家。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再不睡会，张二河估计自己非得猝死不可。 回到家和林春杏说了一声，晚上让她们自己做点饭。就不用叫他了，接着就蒙头大睡起来。 林春杏看张二河倒头就睡，赶紧让梵梵不要闹腾。摸着梵梵的小脑袋叮嘱道：“梵梵听话别闹啊！爸爸困啦，明天还要挣钱给梵梵买好好吃呢！” “嗯嗯！看！”梵梵小声嗯嗯的答应着，又骄傲的举着手中的大白兔奶糖悄声道：“爸爸给我买的奶糖呢！” 等张二河半夜醒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春杏抱着熟睡的梵梵，还在灯下缝着棉袄。 “咋还不睡！”赶紧揭开被子，先接过梵梵放进被窝。又心疼的把林春杏拉了进去。 “想让你多睡会呢！”依偎在自家男人怀里，林春杏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 这两天的安逸，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感受过的。能吃饱，能穿暖，还不用挨打受骂了。她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感受着怀里自家小媳妇的温暖，张二河只觉得一股热浪自小腹升腾起来。在灯光下，林春杏的脸泛着红润。这时候张二河哪还能忍的住！ 第41章 无题 感受着自家男人灼热的目光，林春杏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特别是等张二河的大手探进她的棉衣后，林春杏更是羞的浑身都战栗起来！ “别，别，梵梵还在呢！” “没事！我把灯关了就行！”此时的张二河哪里还能忍的住，把梵梵往炕里挪了挪。吧嗒一声把灯给拉灭。 灯光熄灭的同时，一缕春意立刻在这个寒冬腊月里绽放开来。剧烈的喘息不断冲击着寂静的冬日，林春杏强忍着的呢喃声断断续续的从小屋里飘散开。 等张二河背着捕鱼工具出门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冬季的寒冷都仿佛带着一丝暖意，此时的张二河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爬五楼都不费劲了！ 想着林春杏瘫在床上的样子，张二河就忍不住嘿嘿傻笑！几十年的积蓄此时一遭爆发，恰如蛟龙入沧海，猛虎上南山。 想的正得意呢，结果出门就和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哎呦一声，两人摔了一地。 张二河刚想骂你眼瞎啊！没吊事在我家门口晃悠个啥的时候。借着一点月光才发现，这默默起身拍打屁股的可不就是自己大哥嘛！ “哥！你啥时候来的，咋不喊一声！”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张二河忍不住抱怨。 “就你屁话多！”张大河扑拉干净身上后，黑着脸转身就往村外走。 自家老大居然会骂人，让张二河脑袋有些发懵。他大哥和老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可从来没说过脏话。今儿是咋啦！ 不过等张二河看清楚地上被踏的流光的积雪后，才猛的醒悟什么！赶紧嘿嘿坏笑着跟了上去。 张大河其实早就到了，张二河家没有表没法看时间，不代表他家也没有。下午老二说晚上十点半就走，他十点就到了。 可刚刚准备敲门呢，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吓的张大河赶紧溜出去了，眼看都快到点了，他又不好回去。只能原地踏步取暖。 “大晚上的瞎折腾个啥！” 听着前面自家大哥微弱的抱怨声，张二河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大哥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倒是能天天抱着老婆睡觉。自己可是当了几十年光棍啦，这能一样嘛！ 路过那几个套子的时候，张二河拐着弯去看了看。今天运气不错，七八个陷阱居然有两只野兔入账。这年头是肉就是好东西，不管是卖还是自己吃都挺好。 由于今天两个人，所以张二河开了三个冰窟窿。他和大哥一人管一个窟窿，另一个放竹编捕鱼器。 两个人捕鱼的效率，就是比一个人强。天蒙蒙亮的时候光大鱼就捕到的了200多斤，若是再加上用捕鱼器捞的那些小鱼小虾啥的，都快小三百斤了！ 大家不要觉得一晚上逮两三百斤鱼多，觉得这是胡扯。现在能一次性逮这么多鱼的原因很简单，没人和张二河他们争呗！ 整条文河上就他俩，张二河选的地方又是河湾。再加上冬季河流冰封缺氧，他们打开的这个几个缺口自然是极为上鱼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前几天的才能捕这么多。估计等过几天就少了，毕竟一个水段的鱼也是有限的，虽然会有其他地方的鱼补充过来，但肯定没这么多了。 眼看东方天际线泛起一丝亮光，张二河赶紧让大哥打住。离县城还有二十里地要赶呢，得赶紧收工赶路。 “要不再逮会呗，一会估计还得上鱼”看着张二河把冰窟窿填上，张大河满脸可惜。一会一条鱼一会一条鱼，按自家老二说的价格，这一条鱼能值一块多钱呢。 尽管眼睛熬得通红，可头次赚钱这么容易的事。还是把张大河激动的没有一点困意。 ‘大哥，这天都快亮了，还得赶二十多里路呢，这鱼又跑不了，晚上再来就是了！’ “再说了，咱村可有好几个老早起来拾粪的，让别人看见了，咱吃饭的手艺那还不得泄露啦！” “呀，可不是嘛！走走走，赶紧把窟窿埋上！”二河的话让老大猛的清醒了。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这吃独食也未必不香啊！ 虽然今天的鱼比昨天多了不少，可由于是两个人。一路走来反而轻松了不少，等到了服装厂的时候才刚刚不到九点。 把摊位摆开后，张二河挑了两条3斤左右的鱼。又用麻绳串起一条，提溜着先去了服装厂保安室。 刚刚走到跟前，还没等张二河敲门。那个门卫老于已经笑眯眯的把门打开，热情的将他让了进去！ “哎呀！小张今儿来的可比昨天早多了啊！”笑眯眯的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那条鱼，掂量了一下就更满意了，这鱼怕不得3斤多。 “是啊！今天我哥也过来帮忙了，两个人拉着快一些呢！”嘴上说着，看墙上有个钉子。顺手把两条大鱼挂了上去。 “于叔，这鱼也是给我姐的。到时候还得麻烦您！” “哎呀！这可就不巧了。” “马主任今天没来！昨天下午马主任匆匆来了把鱼拿走了。今天就没来上班，你这忙我今天可帮不了” 说着，老于头把墙上的鱼摘下来就准备递给张二河。便说道：“好像马主任家的孩子昨天给烫着了，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来上班。” “是了，是了！”张二河拍了拍脑门，懊恼道：“昨天在药店还遇到我姐呢，确实是我大侄子给烫着了。” 不过张二河也没有把鱼接过来，而是推给老于头道：“于叔，今天弄的鱼有点多，估计也卖不完。这两条鱼您留着吃就是了。” “这哪行！这也太多了，那吃的完！”尽管老于头乐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可还是推让着非得让张二河把这两条鱼拿走。 “于叔您就别客气啦！吃不完也没事，到时候让我婶用盐腌起来，当咸鱼吃也不错！” “昨天那两包布头还没谢谢您呢！” “这咋好意思！”嘴里虽然这么说，可递给张二河的鱼却跟着收了回来，抬手挂到了墙上。 第42章 大肉包子 从传达室出来的时候，马路对面，自家摊位上已经有人在挑选鱼了。这让张二河有些小得意，看来自己在这里卖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看围着摊位的几位装束，就是附近的居民。那么以后卖鱼也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完全依赖服装厂。 “喂，卖鱼的！这鲤鱼啥价啊！”一位50多岁的大姐，此时正指着一条4-5斤左右的鲤鱼问价。其他几个人也在对着一堆鱼挑挑拣拣，时不时的询问价格。 只是面对这么多人围着，张大河紧张的满脸通红。嘴唇紧张的哆哆嗦嗦，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 两只手更是相互拢进袖口，哆嗦的不成样子。 其实也难怪张大河紧张，八十至九十年代，正是城乡差距最大的时候。比不得几十年后，只要有钱就是大爷。 你没钱，甭管是啥户口，谁吊你！当然了，北上广深除外，即使几十年后也照样高人一头，谁让人家会挑地方投胎，比不得啊！ 此时的农村人在那些城里人面前，天然就觉得自己比人家矮一头。现在被几个城里人围着，没把张大河吓的扭头就跑就不错了。 “喂，卖鱼的，咋不吱声啊，这鱼到底卖不卖啊！” “卖卖卖，哪能不卖呢！”看这位大姐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张二河赶紧接过话茬。 “要不说还是大姐您眼光好呢，您看这鱼多新鲜，今早上刚刚从塘里捞出来的，只要您8毛钱一斤，既便宜又新鲜” “不对吧，我咋听说昨天都是7毛一斤呢，咋还涨价啦！”尽管张二河满口大姐的叫，这位大姐还是皱了皱眉头。 “哎呀大姐可不是俺要胡乱涨价，前两天给俺供鱼的大哥没给讲清楚，俺以为都一个价呢。俺两天鱼全白卖了，一分钱没挣着呢！” 听大姐抱怨鱼和昨天不一个价，张二河赶紧解释起来。 他可真不是胡乱涨价，这还是是这两天卖鱼时张二河摸索出来的。买了7毛钱一斤鲤鱼的自然高兴的很，可那些后来花同样价钱买了白鲢鱼的，难免就有怨言了。 鲤鱼草鱼刺少肉多，大家当然都喜欢。大白鲢子花鲢子满身都是刺，买到它们的自然高兴不起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不患寡而患不均吗！凭啥大家花一样的钱，人家是鲤鱼草鱼，而到了自己却成了鲢鱼，这明显不公平嘛！ 所以昨天卖完鱼的，张二河先去了趟水产公司了解了一下各种鱼的价格。今天就把价格区分了出来。 “鲤鱼8毛，草鱼7毛，鲢鱼6毛，虾子1块，那些杂鱼3毛就行！”张二河赶紧把价格一一介绍了一遍。更是给几位看鱼的连声抱歉赔罪。 “行吧，那就来这条鲤鱼吧！”尽管心中有些不满，这大姐还是要了这条相中的鲤鱼。 她也是这服装厂里工人的家属，昨天她儿媳妇儿子没买上鱼，把闻着鱼香味的大孙子给馋坏了，一个劲闹着要吃鱼。 这不一大早就赶紧来看看，不然她自己可舍不得买鱼吃。 “好嘞姐，您看看，4斤3两高高的，一共3块4毛4，您给3块4得啦，再给您添两条杂鱼，用辣椒炒炒又是一道好下酒菜。” 接过钱，张二河又给大姐用草串了两条巴掌长的杂鱼。其实前两天他就看出来了，这杂鱼难卖得很，卖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如搭两条做个人情呢。 “行，你这小伙子会做生意，是个眼亮的。”接过两条杂鱼，大姐微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笑吟吟的掂量一下，满意的很。 是人就喜欢占便宜讨厌吃亏，能白得两条杂鱼她自然高兴。“老头子成天嫌没有酒肴，这下白得两条杂鱼，回去给他做做，这下该满意了吧！” 其他几个人卖鱼，张二河也同样搭了杂鱼。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全当拉生意了。 来了不到半小时，不等服装厂下班，张二河已经把鱼卖出去了一半了。 打发完这一波买鱼的，张二河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让他哥看着，自己赶紧去买了几张油饼包子和两碗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14-5个小时了，那点饭早消化完了。不补充的能量可不行。这离中午还得好几个小时呢，有钱总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 “好家伙，你这生意可以啊，这一会都卖出去一半了！”卖油饼的陈有光看着张二河掏出来的毛票满是羡慕，他早上5点就来摆摊了，到现在也才卖了十来块钱。 “我日他嘚，我卖几个小时还没你这一会挣的多呢！唉，不能比啊！”对于张二河挣钱的速度，陈有光满是羡慕，不过他倒也没有啥妒忌的，谁让人家有门路能弄到鱼呢，自己咋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认识个有门路的亲戚呢。 “呵呵，也就挣个辛苦钱，和您可没法比，挣了都是自己的。这钱可不都是我自己的，俺兄弟俩也就挣个辛苦钱！” 财不露白的道理张二河也是知道的，听了陈有光的话赶紧解释了几句。他可不想被人惦记上，低调啊低调。 和几个摆摊的闲聊了两句，看有人去了自己的摊位，张二河赶紧端着饭跑了回去。 “哥，先吃着！”把饭递给他大哥，让张大河先吃点垫垫。好歹他昨天晚上吃的有油水，还能撑一会。 “哎呀，油饼包子多浪费啊，买两个馒头就行啦，惜惶了”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手里的包子油饼张大河还是满嘴都是可惜。 “可惜啥，吃到肚子里有啥可惜的，买了就吃，不够我再去买，哥你先吃，我忙完再吃！” “俺娘哎，还是肉馅哩，嘿嘿，过年也没吃这么好过，真香！”肉肥汁浓的肉包子，香的差点把张大河舌头都咽下去。他都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了。 吃着吃着张大河鼻子就有些发酸，在他记忆中，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没有，第一回！”张大河捏了捏自己发酸的鼻子，抬头把眼泪咽了下去。吃不饱饭饿肚子在他的记忆中才是常态，肉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那么一点点，和手指头顶那么大一小块！ 第43章 交通是个大问题 等张二河忙完这一单生意，回头就看见了吃肉包子吃的泪流满面的大哥。 “哥，几个肉包子，不至于！想吃以后咱天天买，直到吃腻了为止。”瞅着大哥的样子，张二河也是满嘴苦涩。 不过对此张二河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的农民实在是太苦了。一年到头看不见的荤腥，也只有年底队里杀猪，才能分几斤猪肉。 这点猪肉都得炼成油，再加上队里分的油。得撑这一老年呢，谁敢这么奢侈的吃口肥肉的肉包子，下一年不过了么？ “可不敢这么糟践钱！尝尝味就行！咱庄户人家，可不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费。” 在自家兄弟跟前抹眼泪，让张大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头用棉袄袖子擦了擦，左右言他道； “老二，你说这城里人也怪，有钱买鱼吃，这玩意既费盐又费油的，就不知道去割点猪肉吃啊？” 在张大河看来，一斤猪肉1块2毛。一斤鱼7-8毛，当然是买猪肉合适了。鱼腥气的很，做起来又费盐费油的，哪里有猪肉实在。 “年关了啊，大家都有闲钱了，自然醒换换口味！” “再说了，城里人买猪肉得有肉票吧，那些工人家里肉票也不宽松。咱这鱼可不要票，而且比水产公司还便宜不少，人家干嘛不买！” “肉票？”张二河的话让张大河有些发懵“城里人买猪肉还得用肉票？” 很大一部分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买啥都要票，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 这其实是被现在的穿越文给误导了，大部分票据都只是在城里流行。而广大农村在70年代后，那些票据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农村真正票据横行的年代是在60年代。 之所以7-80年代农村自行车等工业用品还那么紧张，其实是大家没钱，一个个都穷的叮当响，哪有闲钱买。 一个个能把肚子糊弄过去就不错了，哪有闲钱去买那些当时的奢侈品。毕竟那些自行车电视机等等都不是生活必需品，饿肚子才是最大的威胁！ 之所以80年城里票据还在流通，是当时的票据可以顶一部分钱用。 比如说昨天张二河在乡下买的猪肉一块二一斤，即便是没肉票上浮了一毛也比城里便宜一点。 昨天张二河去县城水产公司看了，有肉票的话猪肉1块2，没有肉票的话得上浮3毛钱，要1块5一斤呢！ 城乡之间的物价一直都有偏差，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尽皆都是如此，即便是放到后世的21世纪也一样，城乡之间的物价也同样存在。 现在城乡之间的明显区别就是，城里人有钱但没票，想要计划外的副食品，就得花高价购买。 而7.80年代的农村就简单多了，既没钱也没票，全靠生产队年底分的那点粮食过活。至于钱，基本上是不分的，想要钱，那就拿自己分的粮食去卖。 再要么卖几个自家攒的鸡蛋。老母鸡在农村，那可是金贵的很，号称：鸡屁股银行，在农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总之现在城乡同样的窘况就是，大家都极度缺乏营养。能弄到便宜的肉蛋都不容易。 像卖包子的陈有光，包子里的肉咋来的？那是他老爹天不亮就去乡镇买的，城里人想在乡下买便宜肉，那也得有关系才成，一般人可买不到。 吃饱喝足，把人家盛粥的碗还回去后，又有人来买鱼。等中午服装厂工人下班的时候，小300斤鱼已经卖了多半，剩下的百十斤鱼半个多小时就全卖光了。 弄得后面没买上的不停抱怨：喂！小兄弟，你明天就不能多弄点鱼，昨天没买到，今天还是没买上，弄得我回家老是被老婆埋怨！ “哎呀，抱歉，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弄不到太多，明天我尽量多弄点！” 对于众人的埋怨，张二河只能不停拱手赔礼道歉。他自然是想多卖鱼多挣钱，可运力有限啊，他现在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300斤鱼就到顶了，再多了实在弄不了。 把盛鱼的麻袋卷起来，张二河带着他大哥先去了趟县城百货商店。照理在百货商店门口转了转，可惜没有碰到想见的那个人。让张二河有些失望。 张二河找的是前世认识的那个票贩子：齐皓。他手里有自行车票，张二河想着弄辆自行车骑，既省力还能多载点鱼。 可能有人要问了，你刚刚不是说农村不需要自行车票的吗？你这不是啪啪打自己脸呢吗。 其实不然，在乡镇供销社买自行车当然不需要票。可这个年代自行车还属于紧俏商品，不需要票的自行车都让那些售货员给提前弄走了，你没关系自然弄不到。 县城百货商店倒是有自行车卖，可没票你有钱人家也不卖。加钱都不行！ 说白了，这自行车票就相当于一个敲门砖，一个走后门的凭证。你有了自行车票，就能绕过供销社的那些人际关系。 失望而归啊，张二河记得前世那齐皓没事就在百货商店门口逛悠，专门倒腾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啥的紧俏玩意，这两天居然一直没碰到，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怎么着。 居然连续两天都没找到人。 既然没找到想见的人，两人干脆直接往回赶。忙活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张二河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至于卖了多少钱，现在倒是不忙着点。毕竟虽然现在数九寒天，那些红袖章不见得倒霉的遇上，可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路过乡镇供销社的时候，张二河带着大哥走了进去。他自己倒是没啥可买的，主要是给他大哥张大河买身行头。 “呦，大兄弟这是一天不落，天天来供销社！” 刚进门就就有人笑眯眯的对他打招呼。抬头一看，还是这两天卖给他东西的那个女营业员。 经过这两天，这营业员对张二河可是相当熟悉了。没办法，在供销社一次性消费这么多的人，可不多见。 第44章 再次大采购 “姐，今天还得麻烦您！给我哥挑双棉鞋，有棉大衣的话也给来两件！” 昨天晚上没看清楚，今天早上天亮才发现，他哥张大河脚上的根本就不叫棉鞋。而是夹了几层布的夹鞋。 他哥露出鞋面的脚脖子，此时冻得虚青。连双袜子都没穿。再加上夜里捞鱼溅了满鞋的水，现在早冻的邦邦硬，根本就没有一点保暖效果。 张大河听老二要给他买棉鞋，不好意思的把脚往后缩了缩道：“俺这鞋还好好的呢，买啥棉鞋，浪费那个钱干啥。” “哥，几块钱的事，把脚冻坏了咱还干不干活啦。不值当受那个罪！” “姐，麻烦您给找一双！！” “”多鞋码？” “哥，你脚多大号啊？我还真不知道！”张二河只知道自己和老婆孩子的鞋码，他哥穿多大的码他还真清楚！ “呃！就这么大的啊！”张大河窘迫的指了指自己的脚，他的衣服鞋子都自家做的，哪里知道啥是鞋码，至于多大的码就更是不知道了。 “姐，麻烦您给估摸一下我哥得穿多大的码！” 张二河这才想起来，这时候的农村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不知道自己鞋码衣服码。 大家的衣服鞋子，都是自家老娘老婆姐妹手工缝制。哪里知道自己穿多大码的，也就支书队长能有双黄胶鞋啥的，其他人有几个舍得买成品鞋的。 之所以昨天给春杏梵梵和香秀买的鞋合适，这还是张二河特别留意了的。再说了，小孩子的鞋码几岁的在合适的年龄段都差不多，何况是棉鞋，买大一点无所谓。 “试试这双43码的，应该差不多！”幸好这位大姐也是个老售货员了，打眼一瞥就知道个差不多。直接拿了一双43码的递了过来。 这也就是张二河这两天消费的阔气，不然一般人她可不搭理。不知道自己鞋码？回家量好了再来买，还想让自己伺候啊！ 这是双东北大乌拉，高高的鞋帮直接莫过脚脖子。张大河穿上后，一阵暖意从脚上升起，让冰冷的身体都暖和起来。 “这鞋真瓷实，暖和的很，好的很哩！”兴奋的他不停的跺脚，像小孩子一般，和张香秀梵梵等也没啥两样。 “暖和就好，大姐给挑的指定错不了。可真是谢谢姐了。” 人家给面子，张二河自然得好好接着。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前，售货员一个个和孙子似的，得求着顾客买东西。 现在的售货员可是大名鼎鼎的八大员之一，一个个牛得很。在农村要是谁家有个售货员亲戚孩子，说出去那是顶有面子的事情。 “多大点事！客气啥”眼前这小子有钱，长得也白净，再加上说话还好听。他的恭维话这大姐自然受用。 这要是换一个脏了吧唧，穷了喽嗖的人过来说好话。她说不定还得骂对方几句呢：谁是你大姐，套什么近乎啊！滚你吖的！ “姐，您再给看看，有没有棉大衣，您看看我这棉袄，薄着呢，保暖性差得很！” 夜里捕鱼，没件棉大衣可不行，这数九寒天的，这两天晚上差点没把张二河冻死。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干嘛受这个罪！ “棉大衣没有，军大衣行不行，就是价格贵了不少！” 示意张二河两人等一下，这大姐转身进了库房。一会功夫拿出来两件翻毛领的军大衣。 “这还是主去年从县武装部弄回来的，保暖效果绝对好，就是价格贵了不老少！” “只要质量好，价格不是问题！”接过军大衣，张二河翻看了一下。 这是还是真正的军品大衣，拿在手里相当有分量，比几十年后的那些冒牌货可瓷实多了。那些冒牌货里面填的都是黑心棉和丝棉。 那想手里的这个，不仅棉花紧实。里子居然还是小羊皮的，毛皮细腻的很，摸着就舒服。 “多少钱啊？姐您给优惠优惠，我看这可是压箱底的货了！” “嘻嘻！你小子眼睛倒是毒得很！” “不过这可是公家的东西，便宜是可能便宜的。” 时候可不比后世，大商场这优惠那优惠的，总想着用一些小恩小惠的吸引顾客。现在供销社里的商品那都是国家的，你爱买不买。 “不过，倒是能给你把配套的帽子给配齐了。17块一件，你要是打算买，我就就去给你配帽子。” “我靠，这么贵！”这价格把张二河吓一跳。比昨天给媳妇林春杏那双皮棉鞋还贵两块钱呢。 “买了，给我来两件。不，来三件！”想想夜里的寒风，那滋味实在难熬，张二河咬咬牙还是决定买了。 想着他爹那棉袄上也是补丁摞补丁，破得很。干脆趁这个机会给他爹也弄一件。 好像张二河自打记事，他爹穿的就是那件黑棉袄。坏了就补补，薄了就添点棉花。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 虽然17块钱确实贵了点，不过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品。买了绝对不亏。 张二河估计，这种真正的军品大衣，即便是县百货商店都不一定有。这也就是赶巧了，供销社主任和县武装部有点关系，能弄到货。 不然军队里的东西，现在的市面上还真难以淘换。 “行，算你小子有眼光。库房里也就这三件了，多了还真没有！” “三件51块钱！” 给他爹都买了，自然不能少了他娘这一份。不然他娘胡玉莲醋性大发，还不得撕了他啊！ 花棉袄自然是没有了，不过蓝底白花的的确良布撤了三尺，里衬二尺。棉花也称了1斤加起来也才7块钱。 松紧带一卷10米1块钱，来一卷。 铁锅专门挑了个小点的7块钱，家里那个太大，做饭实在不方便得紧。干脆买一口得了。 吃饭的碗筷也不够，再说了，这玩意属于消耗品，指不定啥时候就打碎一个，干脆买了10套，也才3块钱。 茉莉花茶1块钱一斤，要了一斤，又花6毛钱买了两个茶杯。 想着他爹整天抽旱烟，老是咳嗽。9毛钱一条的大生产来了两条，也才1块8。 第45章 亲兄弟明算账 给梵梵和香秀一人买了个铁皮青蛙1块8，虽然香秀已经做了姑姑，可毕竟才9岁。搁后世也只是刚刚上小学一二年级，正是贪玩的年龄，那个不是一堆玩具。 因此张二河给梵梵买的时候，也给小妹张香秀拿了一个。算是弥补一下小孩子的遗憾吧。 这个年代，供销社里小孩子的玩具也就这几样，男孩子的溜溜球，陀螺。男女孩子通玩的铁皮青蛙。 其实严格来说，乡镇供销社里根本就没有女孩子的玩具。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极其严重，女孩子上学的都不多，谁会给她们买玩具。 这没有市场自然也就没有供给，慢慢的也就没了女孩子的玩具。农户家给女孩子能扯几尺红头绳，就算是开明的了。 又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花了5块钱。 到副食品区看了看，五花肉已经没了。猪下水倒是有，可他今天没打算买，昨天刚吃过，张二河怕家里人吃腻了，所以今天换换花样。 猪棒骨两根一块钱，半扇排骨5斤，也才5块钱。便宜的很，这搁后世不得百十块钱。真便宜，买了买了！ 现在是80年，没有油水的猪排和大棒骨谁要。那不是傻子吗。这个时候扎把厚的肥油才是大家的最爱。 这个时候农村人饮食简单的很，粗茶淡饭都是轻的，应该说是食不果腹才对。 可没有后世那些高血脂高血糖啥的毛病，一年到头不见点荤腥，也得不了那些富贵病。农村人现在个个瘦的像麻杆，胖子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零零总总加起来，今天的大采购一共花了张二河79块6。只差4毛钱就80块了。 张二河付账的时候，看得他大哥张大河眼睛直抽抽。 他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而且还是花出去的。也就是当年给张二河娶媳妇的时候，才见过80块钱是啥模样。 可那80块钱可不是自家有的，那是找所有亲戚邻居借的，才勉强筹够的。哪想现在，张二河80块钱花出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张二河的阔气样子，看得这女营业员心里也直抽凉气，这小子得是啥家庭啊，敢这么豪奢的花费。 已经连续三天了，天天大包小提溜的买东西。她心里算了一下，这三天他得花了小两百块钱啦，比她半年的工资都高。 这让她更不敢小瞧张二河了，这要是现在谁说他是农村的穷小子，她一定得吐对方一脸唾沫。 谁家小门小户的敢这么花钱如流水一般。 农村现在饿肚子的家庭虽然不多，可能一天混上三顿饭的，一个村里也没几家。大家都是一天两顿清汤寡水的糊弄过去就算是好的了。 那些家里极度困难的也还有不少，断了顿的也不罕见。那个村里没几家？ 两人离开供销社往回走的时候，张大河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虽然脚上的鞋子和身上的军大衣暖和的很。可该说的他还是得给自家老二提个醒。 一脸忧心忡忡的道：“二河啊，虽然你现在能挣钱了，可还是得省点花才是。这么大手大脚的，可不是过长久日子的办法！” “哎！”大哥的话他虽然不赞同，可还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应下了。 “也就是这两天买的多点，主要是家里现在啥都缺，以后也没啥可买的了！” 张大河想想也是，二河以前不正干，家里要啥没啥。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现在挣钱了，自然得添置一番，倒也不算乱花钱。 把爬犁让老哥张大河拉着，张二河趁机把今天挣的钱数了数，一共192块5，即使花了八十块买东西。现在他兜里还有130块钱。 “呐，给！95块，这是你的哥！”既然是和大哥一起挣的钱，自然得平半分。张二河点出95块钱直接递给了他大哥。 “这些东西都算我的，以后再花钱另算！” 尽管张大河看得眼热无比，可他却摆了摆手没接。他张大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也还要脸面。 从捕鱼到卖鱼，这些几乎都是二河自己在忙活。他除了把子力气外，啥忙也没帮上。 特别是卖鱼的时候，他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虽然昨天晚上也逮了一些鱼，可大头还是二河自己那一块。 这活是个人就能干，说不定比他干的还要好呢。 只是出了把子力气，就混了顿肉包子不说。二河还给自己花大价钱买了军大衣和棉乌拉鞋。 连吃带拿了，自己要是再厚着脸皮分一半钱，那传出去他还有脸吗！就连他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钱都是你挣的，我不要！”他张大河还是要脸面的。严格来说，他现在都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光棉鞋和大衣就得20多块呢，这要是二河把话放出去，想干这活的人能抢破头。 身为八大员之一的售货员工资才多少，一个月28块钱，那些国营工厂里工人也就30多块钱。 算起来，二河给他买的花费，都能顶那些工人半个月工资都多了。 “你哥虽然穷是穷，可还是要脸面的，我要是再拿了你的钱，说出去还咋做人！” “哥咱可是亲兄弟，哪用分那么清，说好的一起挣钱的！” “那是你说的，俺可没说。这要是三两块的也就算了！可这么大笔钱，你哥可担不起！” 尽管张二河再三往他怀里塞，可张大河说啥也不收。 “二河，你要是这样的话，晚上你自己去吧，俺可不去了！反正你自己也忙得过来！” “知道你想拉哥一把，可亲兄弟明算账，哥不能白占你这么大便宜！” “要不这样，一天算你50块钱工钱，这总成了吧！”看大哥一再坚持，张二河只能换了个说法，总之他就是想弥补一下前世对大哥大嫂的亏欠。也想他们能早点攒钱去医院查查。 “50？”听到一天50块钱工钱，张大河脑袋摇得仿佛拨浪鼓。 “你就给开5块钱就成，说起来5块钱哥也是厚着脸皮收呢！” 第46章 工钱 两人推让了半天，最后张大河终于同意每天拿10块工钱，再多了说啥也不要才作罢。 “一天10块钱，一个月就是300块，这一年就是3600块。这钱也忒好赚了吧，俺以前说啥也不敢想，啧啧啧！” 对于一天10块钱，一个月300块钱都工钱，已经让张大河算得眼晕了。他啥时候挣过一天10块钱啊，搁以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80年代的农村，来钱的门路是极其有限的。除了队里年尾年景好的时候，能分个仨瓜俩枣的，也就是卖个鸡蛋啥的能攒两个钱。 当然了，你要是有一门手艺也成。比如木匠，泥瓦匠，铁匠啥的。可那工钱也少的可怜。 这时候农闲时大师傅的工钱，普遍不超过1块钱一天。而小工就更少了，一天连5毛钱都合不下来。 别说一天10块钱了，就是一天5毛钱，也有大把的人抢破头想干！实在是大家都太穷了。 像他们拐子河村，社员能分的钱就很少。来钱的门路无非就两样。交完任务粮，剩下的分给社员后，若是有结余，再去乡里粮站卖了换点钱。 可粮食本就不多，除交完任务粮和分给社员的以外，基本上啥也剩不下。 赶上年景不好粮食欠收了，有时候还得向乡里借粮，才能撑到来年下新粮。 至于是养猪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人都吃不饱，哪儿来的粮食养猪。 因此现在的农村，你可能家里有点存粮，但钱基本上是没有的，即便是有点，那也是寥寥无几！ 也不怪林春杏她娘，会80块钱彩礼就把她嫁了，实在是这时候的80块是真值钱，何况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走先去看看我下的套有没有收获！” 围着下套的地方转了一圈，可惜啥也没有。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难道咱的新手期过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么失望，毕竟没有套到野味才是正常现象。毕竟白天野味也小心着呢，一般这些东西都是昼伏夜出。 不过走的时候，张二河把那些陷阱都收了起来。一个是怕把人给绊倒了，再一个就是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这种陷阱技术。 “哥，这种陷阱简单的很，一学就会。你那天上山捡柴的时候，也可以下几个，万一碰上也能弄点荤腥尝尝！” “就是自己不吃，卖了也能换俩钱花花！” 张大河闻言，赶紧跟着二河起套子。连连询问布这种陷阱的窍门，等弄清楚了诀窍更是连连赞叹不已。 “这玩意二河你是跟谁学的，这也太精巧了！包括晚上捕鱼的办法，也厉害的很！” “跟着书上学的呗，本来就是试试看的，没想到还真管用！”张二河可不敢说这是他前世跟人学的，就推说他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图书看的杂书上学的。 “我说你小子后来学习咋下降这么厉害，原来都看那些杂书了！”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不然这钱可轮不到咱赚，嘿嘿！” “看来还是得读书才出路，人家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认字的他咋看明白！活该咱家走运道！” 对于大哥的误会，张二河自然不会点破。这要是书上真有，这好事还能轮到他，早传的满天下都知道了！ 今天天气阴沉的厉害，村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也让张二河兄弟俩松了口气。不然这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解释起来也麻烦的很。 到了村口哥俩就分开了，张大河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家，给他老婆胡春华显摆今天的收获了。 “嘿嘿！一天10块钱呢，吓死个人！” “哥，这只兔子拿着，回去炖了，给嫂子尝尝！” 昨天晚上逮的那两只野兔，张二河没卖。这玩意在城里也就几毛钱一斤，还不如自家人吃了补身子呢。 因此摆摊的时候，根本就没把它们拿出来。虾子也挑大的留了一些，主要是梵梵喜欢吃。 “哥，下午叫上俺嫂子来家里，咱一家人聚聚！” “行吧！我问问你嫂子再说！兔子哥就厚着脸皮拿着了！” “你嫂子这些年跟着我也没享啥福，这也多半年没闻着荤腥了，正好给你嫂子尝尝！” 就在他哥俩走远后，街旁墙头上慢慢伸出一个脑袋。这个脑袋的主人正是一队队长的他老婆：许红花！ 此时她正满脸贪婪的，看着张二河拉着的学爬犁。对张大河手里提溜着的大野兔更是垂涎三尺。 “这兔子可真肥，肯定香得很！她胡春华一只不下蛋的鸡，凭啥吃这么好的东西！哼！这不是浪费好东西吗！” 对于张二河学爬犁上的东西，更是眼红不已。再看看他兄弟俩身上穿的军大衣，这心里就更妒忌了。 “这张二河一个二流子，这天天大包小包往家买，搁哪儿弄来这么些钱啊！” 以前她许红花一直都村里的头面人物，她男人又是1队的队长。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对她一个个恭维的不得了。 可这两天似乎村里的风向变了，特别是经过昨天张二河给大家分了布头后，一个个对张二河与林春杏交口称赞。 这如何不让本是中心人物的许红花懊恼妒忌。没想到今天张二河居然又往家运东西，让她怎能不愤懑。 “不行，得让德彪好好查查，就不信他一个二流子能凭本事挣钱，肯定是偷来的抢来的，反正不是啥好来路！” 张二河自然不知道，他整天往家运东西，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进了自家院子后迎接他的居然是自己三婶。 “二河回来啦，赶紧进屋歇着！这天寒地冻的，可遭罪了吧！”二河身上的军大衣让刘大美眼睛放光，满爬犁的东西更是看得她眼睛冒绿光。 “呀！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婶帮你拿屋里头去啊！”说着伸手就想揭开爬犁上盖的麻袋。 “别，我可用不起！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张二河早就防着他三婶了，没等她靠近，就用身体把爬楼挡住了。 第47章 刁蛮的张小湖 借着这个功夫，张二河提着麻袋转身进了屋。三婶那满脸贪婪的样子，张二河都不想搭理她。 按说张二河都这个态度了，识趣的人早就扭头走了。可他三婶刘大美偏偏就是那不识趣的，不等张二河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跟着钻进屋里。 “唉！”对于三婶这脸皮，张二河算是领教了！甭管你说啥，只要有好处可拿，一点点难堪算啥？人家完全不在意。 对此张二河也只能无奈了，好歹他三婶也是个长辈。除了给她点难堪，张二河还真没啥好办法，总不能骂她一顿打他一顿吧！ 可当张二河进屋后，看清屋里的情况。差点没把他的肺气炸了。 他媳妇林春杏，正满脸局促的蹲在炉子跟前烧火。锅里煮着多半下棒子面糊糊。 床上一头坐着梵梵和香秀，此刻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张小湖。 而张小湖现在和大爷似的，右手拿着张二河前两天买的麻花果子，左手大白兔奶糖，正满脸得意的一口麻花一口糖的吃着呢！ 看床上散落的糖纸位置就知道，这包大白兔奶糖梵梵和香秀一颗也没捞着。全让他自己造完了。 此时他正一脸挑衅的看着两小，显然知道她俩拿自己没办法。连烧火的二嫂都不敢吵他，更何况这两个小丫头片子。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上床连鞋都没脱。外面雪还没化干净，经过张小湖这么一扑腾，此时张二河床上满满的都是泥脚印。 “谁让你上去的，给滚下来！”看到这个情况，张二河肺都要气炸了。 “三婶，你就是这么教育小湖的，他在你家也穿鞋上炕吗？”张二河更是扭头怒视着自己三婶，此刻他脑门上青筋毕露，一脸狰狞。 “哎呀，这点小事至于吗？小孩子知道什么！”二河的样子虽然把她也吓了一跳，可还是不以为意的狡辩着。 “哼！小题大做，吃你几块糖怎么啦！才值几个钱！” 不过看张二河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哄道：“小湖乖啊，下来啊！” “我不！”张小湖本来看见张二河还有些心虚，可他娘这么一温声劝说，他反而来劲了，脑袋拧的和歪脖树似的，说啥也不下来！ “凭啥她俩就能在床上！凭啥让我下来，我就不！” “给我下来吧你！”张二河看他拧着脑袋的样子就来气，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了下来。同时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 “你爹妈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下次再敢来我家翻东西，腿给你打折！”张二河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三婶留！ 他知道，像他三婶这种人，你越给她留面子，她便越是有恃无恐。 “张二河，你疯啦！你敢打我儿子！我，我和你没玩！”小湖可是刘大美的命根子，平时她自己都不舍得打一下的。 “行啦三婶，我爷奶惯着你们，你有劲朝他们使去！” “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以后我见小湖一次打他一次，你知道的我啥脾气，这事我干得出来！” “哎呀，…”看张二河阴沉着脸，刘大美被噎得说不上话。张二河以前是啥样，她可是知道。自己宝贝儿子要是被他揍了，可真没地方讲理去！ 可要让她就这样善罢甘休，她又心有不甘。眼珠一转，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准备撒泼打滚耍无赖！ “他三婶，干嘛呢！这是准备讹人是咋啦！”还没等张二河发作，门口已经响起了他老娘胡玉莲的声音！ “说起来二河和小湖可是叔兄弟，他们两个小的打打闹闹，你个做长辈的瞎掺和什么！” “还要不要点脸啦？啊～！” “昨天晚上刚吃过二河家的肉，今天就准备翻脸不认人啦！” “穿鞋上炕是哪门子的规矩，你自己不会管教，二河是他哥，管管咋拉啦！” “不行去老宅，我要问问咱爹娘，他们就是这么让你教孩子的？” 胡玉莲人还没进屋，嘴里的话仿佛机关炮一般冒了出来。把个刘大美弄的坐地上闹也不是，不闹也不是。 她现在也被大嫂连珠炮般的话给弄迷糊了，刚刚可是二河欺负自己儿子的，现在咋成了叔兄弟间的闹着玩啦！ 对于老娘的战斗力，张二河是心服口服的，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直接把个刘大美怼哑火了。 胡玉莲说着，直接把地上坐着刘大美拽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数落道：“这马上就吃中饭了，还想吃了中饭在走啊是咋！” “今天还带着小湖来吃啦，那明天是不是要把老三也叫来，后天是不是还要把老爷子老太太也一起喊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没，没呢！我这不是想来看看春杏她娘俩吗！”刘大美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胡玉莲又是个强势的性子，老头老太太不在跟前，她还真不敢和大嫂胡玉炸刺。 看着拉着张小湖落荒而逃的三婶，张二河算是领教到了自己老娘的厉害，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老娘威武！” 不过胡玉莲也不是一一味的强势，这不三婶走的时候。胡玉莲还是从麻袋里挑出来根猪棒骨，让刘大美带去了老宅。 白白搭了根猪棒骨，尽管胡玉莲心疼的要命。可也算是给了刘大美一个台阶下，免得她再带着老头老太太过来闹腾。 自家老二刚刚变好，胡玉莲可不想二河再受啥刺激，要是自家二小再固态萌生了，那可就悔之晚矣！ “还是小河伶俐，知道去给老娘送个信，不然你三婶还不知道要闹啥幺蛾子呢！” 这时候老三张小河才探头探脑的进屋，胡玉莲一把抱住老三的小脑袋，欣喜的连连夸赞他聪明伶俐！ 原来方才刘大美带着张小湖来了以后，张小湖就翻箱倒柜的寻摸。逮着啥好吃的好喝的就造。 而自己小妹和嫂子，对她们娘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个半大小子，面对刘大美这个长辈也是毫无办法。 赶紧趁着三婶不注意，一溜烟跑去搬救兵去了。 第48章 家庭琐事 “行啊老三！脑袋挺好使啊，居然知道请救兵！” 听到是老三把老娘叫来的，张二河笑咪咪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老三这次做得不错，算哥承你个情，明年你的毕业礼物，哥给你全包啦！” 反正张二河本来就准备到时候给他准备礼物，正好借这个机会应承出去。 “真的，到时候不许耍赖啊！”对于二哥的承诺，老三张小河欣喜不已。毕竟这也算是他凭本事挣来的礼物，到时候送起来也理直气壮。 15.6岁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极强的年龄，能凭本事挣到毕业礼物，当然值得高兴，这可比从父母那里索取要有成就的多。 “废话，你二哥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说了给你买就不会变，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自然算话！” “哎呀，还得是我老儿子头脑好使！” 看着他兄弟俩说笑，胡玉莲心里满是骄傲。老大她是不指望了，不光是没孩子的事，而是老大铁随他家男人，都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主。在胡玉莲看来，以后她也指望不上老大他两口子了。 老二她本来也是没做啥指望的，可没想到这两天居然开窍了，既懂得孝敬爹娘，又知道疼老婆孩子了。还能挣钱，说不定以后还能享点老三的福呢！ 至少这两天就跟着吃了不少荤腥，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而老三这个宝贝疙瘩，学习既好，遇事又知道变通。一看就是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胡玉莲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末了还不忘训斥了自己老丫头和二儿媳妇几句：“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遇到点事和焖油葫芦似的，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看小妹和媳妇被训，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娘，今天给你买了点布和棉花，你抽空做身棉袄穿，我记得你这棉袄也老些年了！” “让我说你啥好，这才挣几个钱，就敢这么乱花！” “你娘我黄土都埋半截了，穿啥新棉袄啊！这不是糟践钱吗！”尽管胡玉莲嘴上说着张二河浪费钱，可手底下一点都不慢。伸手就把棉布扯过去，比量了起来！ 看自己老娘嘴咧着嘿嘿着，哪有一点不满意的样子！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以后可不能再乱买东西了！” 看自己婆婆被花布吸引了，林春杏终于松了口气。她从小便逆来顺受惯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 至于说张二河给婆婆买棉布和棉花，她倒是没有意见。在她看来，现在二河不光不打自己和梵梵了，还给她娘俩买东西，这比啥都强！ “爸爸！大白兔都让小叔吃没啦！”梵梵这时候瘪着小嘴，一脸哭腔的和张二河告起了状！ “没事，全当是喂狗啦！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看梵梵要哭的样子，张二河赶紧把买的铁皮青蛙翻了出来！ “铛！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张二河拿着铁皮青蛙在梵梵和香秀眼前晃悠着！ “呀！这是啥呀？青蛙？” 这时候，铁皮青蛙在农村还是个稀罕玩意，一般小孩子还真没见过，至少梵梵就没见过！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铁皮青蛙！小虎就有一个！可好玩了，可惜他不给别人玩！” 小虎就是许红花的小儿子，他她男人是1队的队长。家里条件自然比普通社员要好的多，给自己小儿子买个铁皮青蛙不稀奇！ 从二哥手里接过铁皮青蛙，香秀立马教梵梵怎么玩。两小在铺平的床上看着一蹦一跳的青蛙，高兴的咯咯直笑！ 这一会连张二河手里的大白兔奶糖都不香了，“老三，自己拿着吃！” 干脆把奶糖递给老三，让他自己抓着吃。 对于二张二河买的排骨和猪棒骨，胡玉莲更是不满。她觉得自己二小子能挣钱了，可脑袋却不灵光了！ “你傻啊！买点肥肉也比这劳什么子的骨头强啊！真真是个败家玩意！” 对于老娘的唠叨，张二河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上辈子老爹老娘早早离世，他想听也没人说给他！ “换换口味，老吃肥肉对身体不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才吃了几天饱饭，那个王八犊子说肥肉不好的！” “哎呀，这些碗筷倒是买对了！”说着就着一点热水涮了起来。 “娘，我给你们做道红烧排骨尝尝！保证你没吃过！嘿嘿！” 正说着呢，他老爹张大石提溜着兔子走了进来，幌着手里的兔子得意道：“老大家的给送了只兔子，肥得很！一会儿二河做做！” 张二河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让老哥拿回去的那只吗！看来大哥大嫂自己没舍得吃，又孝敬老爹老娘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破！ “还行，老大家的倒是个也知道孝顺的！” “二河，我听你大嫂，昨天晚上你大哥也跟着你去逮鱼啦，你还给你哥开工钱！” “咋回事？”张大河跟着老二逮鱼的事，胡玉莲也不知道，听老头子说了才知道！ “嗯，我一个人弄不过来，就叫了大哥给帮忙！” “啥！10块钱！”当听说张二河给老大开一天10块钱的工钱时，胡玉莲惊得目瞪口呆。 “你一天能挣几个钱啊，就敢给你哥开十块的工钱，你自己不过啦！” “没事娘，我肯定还是有得赚的，您就放心好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别为了照顾你哥，把自己家拖垮了！”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张二河一边剁着排骨一边和老娘闲聊着！突然他想起来啥，抬头和他爹道： “爹，麻袋里有光给你买的大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啊！”张大石掏出大衣披身上，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这可把他乐坏了！ “哎呀呀！这衣服可真好，可真暖和！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呢！” “你自己买了穿就是了，你爹又不是没衣裳，穿着也是浪费！”看着老头子嘿嘿傻笑的样子，胡玉莲白了他一眼。 “浪费啥，今年冬天冷得很，穿上暖和着！” 第49章 红烧排骨 “这军大衣看着就好的很，不得老贵啦，买点棉布让春杏自家做多好，净浪费钱！” 对于张二河买军大衣，胡玉莲就是觉得浪费，自家又不是不能做，留着钱多好！ “娘！自家做的棉衣保暖倒是保暖，可不防风啊！晚上河道里风大的要死，冻病了再花钱治，哪个划算？” “哦！那倒也是哈！不过你买这么多松紧带干啥，这一卷啥时候用完啊！” 胡玉莲从麻袋里翻出张二河买的松紧带，又埋怨起来。庄户人家买松紧带那都是一尺两尺的买，谁像张二河似的，傻了吧唧的一次买一卷十米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是啊二河，咱家有个一两尺就够了，这老多得啥时候用完啊！”接过婆婆递过来的松紧带，林春杏也愁得慌。 二河现在顾家倒是顾家了，可这买东西也忒大意了些。 “嘿嘿！买了自然有用，这可是能挣钱的玩意！”张二河自信满满的嘿嘿笑着，他自然不是发神经，肯定是有用才买的！ “挣钱？这又不是啥稀罕玩意，人家要用不会自己去供销社买，还非得买咱家的！”对于张二河说用这松紧带挣钱，林春杏和胡玉莲是说啥也不相信的。 人家要用了，直接去供销社买就是了，谁傻了吧唧的买你的。这时候可不存在买的多了能便宜，买多买少一个价。不存在拆开零卖挣差价的可能！ “来，春杏，我画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看自己媳妇和老婆不相信的样子，正好排骨剁完在锅里汆水。 把老三的本子和钢笔拿过来，刷刷刷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张二河画的是后世那些蝴蝶结头饰，还有几种花绢。就是外面一层花布，里面套个松紧带的头花！ 昨天张二河在县城百货商店和供销社都看了，里面售卖的都是一些红头绳，好点的也就是那种红色的塑料发夹。 后世是那些品种多样的头花一概没有。这就是给了张二河可乘之机，虽然这东西卖不了多少钱，可总得给媳妇和老娘一点表现的机会不是，重在参与嘛！ 这也是给自己媳妇树立自信心，让她也能参与家庭建设。他不想林春杏成为自己的附庸，林春杏也不应该成为自己的附庸，她需要一个体现自己价值的渠道！ 画了几种款式的头花后，张二河想了想，又画了几种布娃娃和动物玩偶的图纸，虽然没有塑料脑袋是个遗憾，可漂亮的衣服也能为布娃娃忝色不少。 反正昨天那一麻袋破布头反正也用不完，不如做点这些东西，老婆和他娘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倒是简单的很，做出来真会有人买吗！”林春杏凑到自家男人跟前，眼睛发亮的看着图纸上的东西。 不时的问这些东西的一些细节，能有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林春杏当然不想错过。虽然二河这两天知道顾家了，对她也好的不得了。 可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两天她和做梦似的，一直迷迷糊糊的，这东西如果真能换钱，既能让她有安全感，还是有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我看看，我看看！娘手艺虽然没春杏好，可也不差！”胡玉莲闻言也凑了过来，虽然老二能挣钱了。可她还有宝贝老三呢，以后上学娶媳妇也是要花钱的，总不能事事都指望老二吧。 “娘，你肯定能做得了！简单的很呢！我给你们说说，一学就会！昨天那碎布头就能做！” 把图纸递给她们婆媳俩研究，张二河转身做起了红烧排骨！他前世可是做过厨师的，一道简单的红烧排骨手拿把掐！ 大棒骨砍成几节，大火煮开上半小时，就是汤浓味香的猪骨汤。大冷天喝上一碗，既有营养又暖和身子，别提多惬意啦！ 两只都炖了，做了一道香辣兔子。可惜家里调理不全，不然张二河能用兔子做出好几道佳肴。 之所以两只兔子都炖了，主要是今天人多。一会还得把大哥大嫂叫过来。菜少了哪里够吃！ 米饭来不及煮了，白面还有不少，挖了几瓢做宽面条，配上红烧排骨和香辣兔子，这个天儿的吃起来爽得很！ 接着又做了一道盐水煮大虾，虽然这些虾子是淡水的。可煮完红彤彤的，也诱人的很，这是时候可没有啥工业污染，吃得就是一个天然！ 等所有的饭菜做完，已经下午3点多快4点了。冬天天本来就短，这时候天都快黑了。 张二河去叫大哥大嫂来家吃饭的时候，起初他两口子还不好意思去。 一天10块工钱呢，没请老二来自己家吃饭就挺不好意思了，咋能再去麻烦他家。 “哥！嫂子！咱虽说是分了家，可咋说也还是一家人，吃炖饭有啥啦！” “不是，二河，嫂子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想着照顾俺俩，嫂子就知足了！” “行了行了！咱爹娘还等着呢！正好咱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正好聚聚！” “对了嫂子，还有一个能挣钱的营生，你过去给参谋参谋，要是能成。你也能挣点小钱贴补一下家用！” 说着，张二河也不等大哥大嫂同不同意，强行拉着大哥就走。 说实话，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宽松，粮食紧缺的很。不是过年过节的日子，一般是不会去人家吃饭的。 毕竟粮食就那么多，你去人家多吃几块，人家就得少吃几口。谁家日子都紧巴巴的，都难呐！ 当然了，张二河他三婶不在此列！看今天中午这架势，要不被胡玉莲挤兑的难堪，她说啥也得赖在张二河家吃一顿。刘大美可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 等张二河带着大哥大嫂到家的时候，胡玉莲和三个小的都快等急眼了。特别是梵梵和香秀，更是围着土坯桌子不停流口水！ “叫你们两口子来吃个饭咋这么慢！赶紧的，磨叽啥呢！” 胡玉莲也是强势惯了的，老大张大河两口子也不敢还嘴，赶紧赔笑着找了个凳子坐下！ 第50章 打蛇随棍上 一家老小这顿饭吃的是满嘴流油，满意之极！ 张大石更是连连感叹，说这日子就算是过去的地主老财也比不了，要是能天天这么吃，给个神仙都不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什么地主老财，这话也乱说！你不要命啦！”张大石一句话，就把胡玉莲惹毛愣了，对着他就是一顿呵斥！ “是滴是滴！”张大石被自家老婆子的话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说秃噜嘴了，下次再不敢乱说。 这几年虽然也没听说批斗过那个，可大家心里还是绷着根弦。张二河卖鱼虽然也算不得犯法，可总归让她老两口完全放心。 “是滴，是滴，还是老婆子你说得对，闷声发大财才是，可不敢声张开！” “二河和老大也得注意点，别让人看见了。咱家刚刚有了起色，眼红的人肯定不少！” “哎！”张大河郑重的点了点头不！ “是呢，不然我也不会晚上才去弄鱼！” “嗯，知道就好！”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婆媳仨先做了几个头花和布娃娃给二河瞧瞧，免得到时候做了无用功！ 一个带着黄红色蝴蝶的发带，一个有着几朵粉红色桃花的发带，还有一个如同领结一般的彩色发环，都带点西洋风格。 而布偶之类的，则做了泰迪熊和米老鼠造型的。虽然粗糙了些，但在年轻人眼里应该还是挺时髦的！ 主要这俩都是西方元素的布偶，这个年代正是国人崇洋媚外最严重的时候，这些布偶肯定不愁卖。 “二河，你说这些东西真会有人买吗？”林春杏和胡玉莲此时却有些不自信起来，生怕自己手艺不好卖不出去！ “是啊！是啊！别浪费了材料，到时候卖不出去就白瞎了！” 对于她们婆媳仨的担心，张二河倒是信心满满！ “肯定能卖得出去啊！咱们得选好地方，东西自然不愁卖！” “对了老三，你们学校门口有摆摊的吗！” “当然有了，不过就是一些卖包子油条啥的，卖这个的没有！要是拿到学校门口去，肯定好卖！” “去镇上卖啊！！会不会太张扬了点，这要是让熟人看见，会不会有麻烦！”胡玉莲一想到在学校门口遇到熟人，就感觉心里没底的很！ “当然不是，初中生有几个钱啊，要想卖个好价钱，得去县城高中门口！” “你们做就行，至于卖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 “哦～！不行啦不行啦！困死了，要不你们明天做！”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了，张二河现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大哥更是坐着就迷糊起来！ “等等！二河你说爹晚上也跟着你们去逮鱼好不好，爹不要10块，你一天给我5块钱就成！”看自家老婆子都有挣钱的门路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反而吃闲饭。张大石难免心里不得劲！ 以前他在家里就没啥发言权，这要是再成了吃闲饭的。那以后家里不得更憋屈！ “啊！您老也去？”张二河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开什么玩笑，不说天寒地冻的又是黑灯瞎火的，把老爷子不得熬靠坏了！ “爹，不是我舍不得这几个钱的问题，我和大哥都有点熬不住，您这么大年龄了，不得把身体熬坏喽！” 说到这里，张二河突然发现他爹满脸沮丧。而他娘胡玉莲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赶紧说出了另一个营生！ “爹，这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做得了，要是能做，一天挣个几块也轻松得很！” 说着，张二河从墙角找出前天给梵梵和香秀做的泡泡龙。递给他爹看看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是啥玩意！”摸着光滑的竹筒，张大石疑惑不解！ “泡泡龙，小孩子玩具，前两天我做了十几个，在县里小学门口几分钟就卖完了！一个卖一毛钱，好卖得很！” 说着又把如何制作泡泡水教给了自己老爹，还把泡泡龙如何玩也演示了一遍！ “这还不简单的，老子虽然木匠活不咋好，这种竹筒还是能做得了！”只要有活干就行，至于挣多少钱，张大石倒不是很在意！ 这时候张二河实在顶不住了，看老娘她们婆媳仨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不准备现在休息，这是打算挑灯夜战的架势！ “这些明天再做吧，我都困死了！晚上还有得熬呢！” “呃！行吧，那就明天再做！”看着努力睁着眼睛的二河，再看看老大已经坐着都睡着了的样子，胡玉莲也只能无奈的带着老三和香秀老头子回去了！ 原本她是想着晚上加班加点做的，可挣钱固然重要，两个儿子的身体更重要！ 清晨的县服装厂门口对面，张二河把摊位摆好后，就把卖鱼的位置让给了他大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靠他自己！ “大哥，只要有买鱼的，都搭点杂鱼，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哎，我晓得！” 张大河只是老实，又不傻。有了昨天二河打样。很快便能熟练的卖鱼找零了，虽然有时还有些紧张，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哥，你先自己盯着点！”正卖着呢，突然发现对面服装厂出来个身影，张二河赶紧用细麻绳穿了两条鱼，抬脚迎了上去！ 马香兰今天的心情不错，儿子今早终于不再喊疼了，看来是恢复的不错。 今天早上更是吵吵着要吃鱼，说她前天做的鱼汤好吃的很，今天还吃。 虽然烫伤不严重，也抹了獾油不会留伤疤。可儿子既然想吃鱼，她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厂门口就有得卖，捎搭脚的事！刚走到厂门口就看到那卖鱼的小伙子提溜着鱼迎了过来！ “姐！大侄好点了没！今天正好打了两条黑鱼！肉嫩不说，还没刺，给大侄吃最是合适了！” “黑鱼！那感情好！阳阳今早就吵吵着想吃鱼呢！”看着一脸殷勤的张二河，马香兰有些好笑！ 这卖鱼的小伙倒是个知趣的，是个知道打蛇随棍上的人。今天她才从老于头那里知道，他居然说自己是他表姐！ 第51章 自行车 “多少钱！正好把前天的鱼也算上！”她好歹在服装厂多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几条鱼钱犯不上欠个人情。 要知道人情债最是难还。几条鱼钱，犯不上！ “姐，几条鱼罢了，要啥钱啊！”张二河却没说多少钱，而是把鱼塞进了马姐的手里。 可马香兰说啥也得给，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随便说了个价格。“姐，那就给两块钱！” 虽然张二河说了两块钱，可马香兰还是直接给了5块！她可不是占小便宜的人！ 看着离开的马香兰，张二河放心不少。她虽然给了鱼钱，可却没有拒绝张二河打她的旗号这件事。既然马姐从传达室拿了鱼，肯定知道张二河说是她远房亲戚的！ 反正张二河也没想着打她旗号做啥坏事，主要是以后可能挺长时间都得在这里卖鱼，有这么一层关系，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哥，你先卖着，我出去转转哈！”看自家老哥卖鱼卖得越来越熟练了，张二河干脆直接放手让老哥一个人卖！ “去吧去吧！”自己连续卖出去几单，张大河倒是多了些自信。自己一天拿老二10块钱工资呢，多干点也应该！ 离开服装厂门口，先去百货商店转了转。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重生的影响，那倒卖票据的齐皓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张二河有些郁闷。 他太想弄一辆自行车了，虽然这两天冷的很，可路上雪还是化了不少。那雪爬犁拉起来已经没前两天轻松了！ “喂，兄弟！”正当张二河东张西望的找齐皓的时候，一个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把张二河吓一跳！ 回头看才发现，一个梳着偏分头的20多岁瘦高个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在喊我？”张二河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虽然是重生者，可县城里他也不认识几个人啊！ 张二河前世去广城找到女儿后，便一直在省城和市里打拼。县城他还真没来过多少次，主要这里是前世林春杏魂香消玉殒的地方，他不愿意来这伤心地。 前世他能认识那票贩子齐皓，也是经人介绍的。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里有倒卖票据的！ “当然了，是不是想买啥没有票，说说想要啥！我想我能帮上忙！”对于张二河的反应，这瘦高个显然不陌生，他就是专门搞这个的，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啥都有？”张二河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人好大口气，居然敢说啥都有！ “走，兄弟，换个地方说！”瘦高个自信的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膛！ “自行车有吗？” “有，说了啥都有！跟我来！”听到张二河要自行车，这年轻人眼睛一亮，看来今天有收入了。 “走，走，我带你去看货！” 说着当先往前走了起来，张二河也没有迟疑，直接跟了上去！ 张二河前世为了找女儿，全国各地几乎都跑遍了。啥人没见过，跟着陌生人走，倒也不踀。 后来为了给女儿治病，啥行业几乎都有涉猎。打架斗殴拼命的事也不是没干过，更是资深的综合格斗爱好者，自己没事也练过一段时间，因此即便是陌生人也并不害怕！ 很快，年轻人就把他引到了一个稍偏的路上。路上行人不少，看样子许多人还认识这瘦高个年轻人！ “呦！祥子，今天有拉着活啦！” “托福，托福！”叫祥子的年轻人也和周围的人不停打招呼！ “不过看样子，今天你小子也挣不了几个啊！这年轻人可不像有钱的主啊！” “还行还行，混口饭吃！”对于别人的质疑，祥子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应承着！ 同时对于这些人的眼光，祥子心里却满是嗤笑。啥眼神啊，没看见人家穿的衣服吗，正经的军品，贵着呐。再说了，想买自行车的人，会没钱！ 这叫祥子的年轻人，干得就是个眼力见的活计。专门盯着那些想买东西却没有门路的人，等把人领到卖家那里，就能从中收取一些提成费用！ 说白了，就是干的捐客的生意。和旧社会那些皮条客有些相似。 很快祥子就把张二河领到了地方。这是一个简易的修车铺，专门修理自行车的小门头。 “四哥，四哥，来活了！这兄弟想要辆自行车，你给介绍介绍！” “你要自行车？”正修理自行车的一个秃头中年人放下手里活问道。 “嗯，先看看，价格合适就要一辆！” “行吧，进来看看！”说着秃头转身打开身后的房门，一个不大的院子露了出来！ 里面杂七杂八的堆着不少东西，几辆旧自行车也停在里面。 “旧车啊！”看着这几辆自行车，张二河故作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你没给他说，我这里都是旧车！”秃头看张二河有些不满意，看向那个叫祥子的年轻人。 “呃！四哥，我这一激动给忘了！”祥子满脸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兄弟，虽然四哥这里车旧了点，可平常骑着也和新车没啥区别！”今天好不容易拉了一单活，祥子可不想放弃，赶紧拉着张二河到车跟前介绍。 张二河仔细看了看这几辆旧车，很明显几辆旧车是拼凑起来的。有些挺新，但有些地方还有着修补的痕迹。 “兄弟，给你明说，这都是我修车淘换下来的旧件拼凑的，不过虽然件是旧的，可我都修理好了。质量绝对没问题，绝对不影响骑！” 秃头也不想丢了张二河这一单生意，拿个木棍敲的自行车钢架邦邦作响，以证明他的自行车质量不错！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太旧了点！你先说说多少钱，要是太贵了我可不买！” 听到张二河真有买的意思，秃头精神一震！这几辆旧车，都是他修车的时候换下来的旧件拼凑的，虽然也加了一点新件，但那才用几个钱！ 只要卖出去了，几乎就是纯利润！ “放心兄弟，肯定给你最低价！” “多少钱？” “120！怎么样，够便宜吧！”秃头咬了咬牙说了个价！ 第52章 车牌 “多少钱？”张二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自己难道长得这么像冤大头吗！ 120块，百货商店里新自行车才多啊钱，最好的永久牌也才198块钱。一辆各种废件拼凑的破车，他也敢卖120块，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啦！ “120块钱，大哥你可真敢要，您还是留着自己骑吧！”说着，张二河扭头就走。这家伙一点诚意没有，还聊个屁。 “哎哎哎！兄弟别走啊，你好歹还个价啊！”张二河扭头就走的架势，把秃头吓了一跳。买卖东西吗，你觉得价格不合适，可以讲讲价吗，哪有扭头就走的道理！ 同时他也暗暗后悔，刚刚不该要价这么狠。虽然拼凑这几辆自行车也花了几个钱，但只要卖出去，绝对有得赚！ 张二河停下脚步，转身说道：“60 块，不卖拉倒。”他心里估算着，这辆自行车最多也就值这个价。当然再多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看他咋还价了 秃头见状头摇得飞快道：“兄弟，60 块太少了，我成本都不够啊！再加点呗。100块你看怎么样，就这我也就是个成本了” 100块成本，开什么玩笑。张二河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最多给你80，再多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秃头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给你说个实在价，90块钱。再少了不卖！” “我给你说兄弟，这自行车别看样子不咋地，可大架里我可是加了钢筋的，不比那些新车差，绝对骑得住。” 一番拉扯后，最终张二河用85块钱买了下来，付了钱，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觉得自己赚到了，这辆自行车虽然是拼凑的，但他本来也就临时用用，新旧倒也无所谓！ 等过完年，再想办法弄辆摩托车。这自行车蹬起来累死个人，先凑合着用吧。 “四哥！你看！嘻嘻！”等张二河走远了，叫祥子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放心，少不了你的！”不等祥子靠近，叫四哥的秃头，已经抽出了5块钱递了过去！ “记得下次有生意了，还往我这里领啊！四哥少不了你的好处！”能85块钱卖出去一辆自行车，秃头四哥还是很满意的。 他基本一个月左右就能凑辆旧车，除了修车换下来的件，他还从废品站淘换一些配件。但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80块钱他起码纯挣70块钱。 一个月就是卖出去一辆，再加上修车再挣点。他一个月收入都快破百了。 “放心吧四哥，有生意肯定先往你这里领！”拿了属于自己的5块钱佣金，祥子也是喜笑颜开。只是跑跑腿，就能挣5块钱，不比上班强！ “四哥，您先忙着，我再去转转！”虽然不见得每天都有生意，可隔两天总能有一单生意。一个月这小子也不少赚。 把票据放进内口袋里，张二河哼着小调骑着自行车。这票据可得收好，不然到时候被派出所查到，也麻烦的很！ 这叫四哥的秃头还是有点关系的，居然连自行车票据都能搞到。张二河之所以肯花85块钱买这辆旧自行车，也是因为他有票据的原因。 永久牌的车架，凤凰牌的车头，万象牌的轮胎。虽然样子古怪，可蹬起来也轻快的很，至少比两条腿跑路要省劲多了！ “老二，这是哪来的自行车啊！”看着停在跟前的张二河有些懵神！这老二说出去转转，咋还转出辆自行车来啦！ “买的！呃，旧车！”张二河随意的把车停在那里，帮着收麻袋。 今天捕的鱼和昨天差不多，这才11点多，就已经卖完了。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以后来回可方便多了！”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张大河会埋怨几句，这可是自行车啊，虽然是旧车，可旧车也是车啊！ “咱村好像就支书家有一辆，你这是第二辆吧！”张大河欣喜的摸着这辆自行车， “嗯，路上碰见有人卖，就买下来了。”张二河卷起麻袋，绑到自行车后座上，到时候载他哥的时候，也不硌腚！ 张大河围着自行车转了几圈，越看越喜欢，“不错不错，老二你还挺会买东西。” “还行吧，就是旧了点，不过也便宜。”张二河笑着说道。 “这还便宜啊，得不少钱吧？”张大河问道。 “八十五块。”张二河随口说道。 “啥？八十五？”张大河瞪着眼睛有些忧心忡忡道，“倒不算贵，就是不知道来路咋样，别是人家偷来的赃物吧！” 张二河笑了笑，“呐！票据，这是个修车的拼凑的，来路肯定没问题！”看大哥有些担心，张二河干脆掏出买车的票据让他看看！ “给我看啥，我又认不得几个字，只要来路没问题就成！” 张二河这才想起来，他老哥张大河没正经上过学，也就当年村里办扫盲班的时候，跟着上了几天夜校。 只会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和会写自己的名字。 两人收拾好摊位，骑车就往家赶去！ “这有了自行车就是方便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张大河美滋滋的连连夸赞，这有车就是好，比走路可快多了。 到镇上的时候，张二河顺便去了派出所一趟。虽然这是旧自行车，可也得报备一番。 只要在派出所报了备，那就能名正言顺的骑了。不然被人家抓住，麻烦的很！ “从老四那里买的吧！”登记车辆的公安，倒是对这辆车的来路清楚的很！ “对，他说这是废品再利用，用旧零件拼凑的！”人家既然都知道这车的来路，张二河自然没啥可隐瞒的。反正是花钱买的，又不是他偷来的！ “行了！登记完了！”公安同志拿锤在车头上敲了个编号，这自行车就算是登记了。 “放心骑就是了，老四在这里有备案！”张二河临走的时候，这公安还安慰了他一句。 “行啊，你小舅子今天这是又鼓捣出去一辆，让你小舅子请客哈！” “就是，玛德，你小舅子这几个月没少鼓捣旧车，没少挣！” 第53章 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对于身后的议论，张二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人既然是群居动物，自然难免有人情世故。黑色地带不能走，偶尔徇私照顾自家人，都是可以理解的！ 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张二河又停下。买了5斤五花肉，那种肥瘦相间的做红烧肉再合适不过了。 5斤肉才不到7块钱，便宜得很。看有50斤一袋的大米直接买了一袋，也才10块钱。 太山特曲，他们太省的名酒。1.8一瓶要了两瓶。2块钱一条的琥珀烟拿了一条。 看点心柜台有鸡蛋糕卖，花2块钱买了两斤，一斤一盒。 能想起来的东西，但凡家里需要的就是一个买。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张二河30多块钱。 “二河，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咋花钱不知道收敛着点呢！” “哥，咱挣了钱就是花的，不然挣钱干嘛！”把东西装进麻袋，横搭到前杠上。等他哥坐稳了。猛蹬起来！ “那也不能乱花！” “哥，你是喜欢吃玉米糊糊，还是喜欢吃肉和细粮！”唉，看来得赶紧让大哥学骑自行车，带着个人，这车骑起来累死个人！ “那还用说，谁不喜欢吃肥肉啊！那不成傻子啦！” “伟人他老人家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点好的，哪里来得好身体！” “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以前倒是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攒下钱了吗？” “看看这几天，好吃好喝照样有钱赚！你是想过现在的日子还是以前的日子啊！” “嘿嘿！当然是现在的日子有奔头了！”想着早上吃的大肉包子，张大河嘿嘿笑个不停。 两人说笑间就到了村口，让张大河感叹不已，这有辆自行车就是方便。以前一个多小时的路，今天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二河这是又去县里啦！” “嗯呐！” “这是发财啦，连自行车都骑上了，啧啧啧！” “嗳！路太远了，上工不方便！” “二大娘吃午饭了，这是出来晒太阳啊！” 今天太阳不错，村口土台旁聚了一圈晒太阳的。此刻看见骑着自行车的张二河，纷纷打招呼。 这要搁以前，张二河还是二流子的时候，谁搭理他。可现在不一样了，据说在县城里找了活计，这两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这眼看着就发达了！ 特别是今天，居然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这自行车可是老贵了，他们村也就支书家有一辆，据说还是当年支书搁部队里立了功，部队奖励的呢，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哪想到，这以前穷糟糟的二流子也能混上自行车了！ “你说这二河是走了啥好运，居然能在县城找到活计！啧啧啧！” “不是说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给介绍的吗！咱咋就没这么阔气的亲戚呢！” 看着骑着自行车潇洒远去的张二河兄弟俩，那些晒太阳的人就别提多羡慕了。一个个议论纷纷！ “嘁！亲戚？他张二河要有这样的阔亲戚，还用等到今天才发达！” 对于身边羡慕的人，许红花满是鄙夷。她才不信张二河的鬼话，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抢来的。 “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抢来的呢，狗还能改得了吃屎？哼！哼！” 对于许红花的妒忌，村里人也是见怪不怪。因此她醋劲发作的牢骚，也没谁接话。 都在小声议论着，想着能不能让张二河帮帮忙，给自家男人也找点活计！ 到了村中路口的时候，张大河就下了车。走的时候，张二河又给他塞了条肉：“哥，别舍不得吃，你看嫂子瘦得，得好好补补才行！” 反正也推让不了，张大河索性接过肉。二河说得也有道理，自己媳妇跟着自己这些年也受老罪啦，说不定没孩子就是身体亏欠的呢！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既然自己能挣钱了。说啥也不能亏欠她了，也该让自己媳妇享点福了。 张二河回到家的时候，他老爹老娘都没在，院子里只有媳妇林春杏和梵梵香秀。 “爸爸！爸爸！”梵梵是第一个看见他的，看见他就飞一般向他扑来，吓得张二河赶紧下车撑起大架！ “哥！” “爸爸骑车车，我也要骑车车！”虽然被张二河抱在怀里，可梵梵一双眼睛只盯着院子里停的自行车，闹着要骑！ “当家的，这是哪来的自行车啊！”看看院子里的自行车，再看看自家男人。林春杏疑惑不解。 “咱家的，今天买的！” 把梵梵放下后，先把车的东西缷下来。接着又把梵梵抱上前梁上坐好，对一脸羡慕的香秀招了招手道：“香秀坐后面，哥带你们兜兜风！” “好嘞！谢谢哥嘻嘻！”张香秀立马高兴的爬上后座，一脸兴奋的样子！ 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小围着院子骑了几圈。等两小兴奋劲过了，张二河才停了下来。 “咱家的车，这是你买的？”林春杏摸着自行车，满脸不敢相信。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家居然也能有自行车！ “今天赶巧了，正好遇上个卖旧车的，顺便就买了。才85块钱，便宜得很？”张二河不以为意道。他前世也是开过奔驰的人，一辆自行车而已，要不是为了赶路方便，他还真看不上这破玩意！ “85块钱！倒是不贵！”林春杏满意的摸着自家的自行车，满脸都是兴奋。前几天他们家还是分币没有呢，现在居然成了有车一族，说出去谁信啊！ 说着，林春杏赶紧回屋盛了半盆水，用一条毛巾仔细擦拭起来。 这时候谁家有辆自行车，在农村那是顶有排面的。不亚于后世买汽车，后世小汽车都烂大街了，谁家没有！ “咱爹娘没来？”看着林春杏小心翼翼的擦拭自行车，张二河摇了摇头。她愿意宝贝就宝贝几天吧，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 “今早来拿了点布头，就回老宅了。我说让他们留着吃中午饭的，可娘说都分家了，不能老在一个勺里搅饭，怕人说闲话！” “哦！行吧！”知道他爹娘是要面子的人，怕人说闲话。张二河也不勉强。 第54章 没地方藏钱啦！ 支书家，拐子河村支书马保国抽着旱烟，偶尔点下头表示同意！他既是村支书，也是一队队长。 没办法，村小人少，哪里能养得起许多官啊。 此时，他跟前另一张椅子上坐着范德彪，正慷慨激昂的说着！ “对某些有可能影响咱们村声誉的人，就得坚决打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两天有社员反应，有人老是去县城偷鸡摸狗，这要是传到公社，那咱们也得被连累啊！” “嗯！”听范德彪说到这里，支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却并不搭话。这让信心满满的范德彪有些不满！ “就算不是去偷鸡摸狗，可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总归钱也不是啥正经来路。” “支书，得管管才行啊！不然人心就散了！”尽管心中有些不满，可他还真拿支书没辙。 不谈他只是一队队长，而马保国是村支书。就人家当年去援朝老兵的身份，他范德彪即便是再不满也不敢造次！ 又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见支书只是点头嗯啊两声的敷衍，范德彪无奈至极！ “行！德彪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等范德彪说完，马保国嗑了嗑烟袋锅道。 “好吧！”看着油盐不进的支书，范德彪也只能悻悻的走了。 “呲！”等范德彪出门了，马保国才嗤笑一声。对于范德彪的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爹！你真准备查张二河啊！”刚刚一直在西屋没出来的小闺女范琳琳，此时端着书本走了出来！ “查！查什么？”磕掉烟袋锅里的烟渣，马保国嗤笑一声。“人家又没得罪我，为啥要查？” “就是，我看范德彪就没安好心！人家春杏姐刚过几天安心日子，就想给人家添堵，这不是缺德嘛！” “哼！想拿老子当枪时候，他范德彪还嫩了点！” 其实这两天除了范德彪，也不是没有旁人来说闲话。说张二河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肯定没干啥好事，也有人说张二河在干投机倒把的营生。 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想着是不是找张二河提醒一下，要他不要这么高调。不然他这队伍不好带啊！ “爹，世道变啦！你不能抱着老思想看人了！”范琳琳合上课本坐到她爹对面，和他爹聊起这段时间市里的变化！ “爹，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门口，满满的都是做小生意的！根本没人管！” “就是咱们县城，现在摆摊做生意的也有得是，谁管啦！” 是啊，耳朵边听着小闺女的话，马保国扶着额头不停的思索。 哼！公社里的人都不管，我一个村支书操得哪门子心。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一动不如一静啊！眼看着明年都分田到户，各过各的了。自己何必现在招人烦！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啥也不管。他范德彪要做这个出头鸟，就随他去就是。看看他能落啥好！ 让林春杏把一条肉送去了老宅，张二河就收拾起中饭。可林春杏回来了，说啥也不让张二河做饭了！ “俺再不做个饭，村里人还不笑话死！” “谁说闲话啦，我去撕了他的嘴！”其实不用张二河打听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三婶传的老婆舌。昨天没占到便宜，她肯定心有不甘，还有不败坏自己家的道理！ “你别管了，以后法饭还是俺做！”这次林春杏倒是蛮能坚持，张二河无奈一笑，也就随她了。 “呐！钱你收起来！”把今天和昨天剩下的鱼钱递给林春杏，让她收起来！ 昨天便剩了120块，再加上今天的。满满当当一大叠，足足300多。 把个正在做饭的林春杏弄得手忙脚乱。连锅里正在汆水的五花肉都忘了，看着一溜烟跑进屋里藏钱都林春杏，张二河心里好笑。 足足10分钟，张二河红烧肉的糖色都熬好了。林春杏才晕头转向的走了出来，看她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钱查明白！ “当家的，咱有500多块钱啦，我咋和做梦似的呢！”看着麻溜做饭的张二河，林春杏凑到跟前，俯在张二河耳朵边悄悄说着，声音小的仿佛蚊子，生怕别人听见了！ “才几百块钱，紧张啥，以后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给你挣个几百万，天天在家数钱玩！”看林春杏紧张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调侃。 “几百万？我的娘哎，那得是多少钱啊！”看见自家男人眼里的笑意，林春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饶额前的碎发！ “别说几百万啦，这几百块我都愁得幌！” “咋啦！” “咱家钱罐子满啦，以后这钱往哪儿放啊！” 说到这里，林春杏就愁得慌。以前是穷，没钱愁得慌。没想到现在有钱了，也愁死个人。 林春杏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没地方藏钱而发愁。 媳妇的话，倒是给张二河提了个醒。这个年代的钱，最大面额是10块的大团结。他拿回来的基本上都1块2块的，要么就是几毛几分的，10块的大团结也就几张。 这500块钱，确实好大一堆。也难怪林春杏为藏钱发愁。 “这还不简单，明儿我带你去县城，把钱存银行。可比放在家里安全多了！” “去县城？”林春杏听说明天带她去县城，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俺还没去过县城呢！” “那就去，正好把你和娘她们做的头花带上，试试销路！” “爸爸，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行，都去。明天香秀也跟着去！” “啊！我也去啊！”听到也要带自己去，香秀满脸惊喜。 “都去！明天带你们逛逛县城！”看着听到能去县城而欢欣雀跃的两小，张二河大手一挥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的县城，其实在张二河看来也就那么回事。这个时候也没有后世那些游乐场啥的，也就县百货商店可以逛逛。 其他真没啥好看的，倒是可以带她们去县照相馆拍几张照片。 虽然和春杏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可一直也没照过结婚相片。这也是他前世一辈子的遗憾！ 第55章 借架子车 前世可能酒喝多了，他的记忆力衰退的厉害，最后几年林春杏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对此他深夜常常自责！ 现在有机会了，倒是可以照些相片。到老的时候，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春杏看着点锅，我去借辆架子车！” 既然想着带家人一起去县城，自然不能靠两条腿走路。他自己和春杏倒还好说，梵梵和香秀可受不了！ 他就一辆自行车，还得带着2.300斤鱼。必须得想别的办法才成！ 提溜着两瓶太山特曲，把买回来的琥珀烟拆开拿了两包揣兜里。张二河直接去了支书家！ 这时候普通社员家可没有架子车。现阶段这玩意和自行车不一样，属于生产资料，都属于生产队。 要想个人有架子车，还得等分田到户后才有人去置办。 到支书家的时候，马保国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往外走。看见张二河提溜着东西过来，倒不急着走。而是停下脚步等了等！ “二叔，您这是要出去啊！” 因为马保国兼任2队的队长，所以二队的年轻后生都喊他二叔，以示亲近，而不是喊队长或者支书。 而其他两个队里的社员，都喊他支书。 “嗯，刚才公社来电话，说公社开会。你这是有事？” 看着张二河手里的酒和香烟，马保国笑了笑。等他递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接了过去！ “听说你小子这两天发财啦，既然给你马叔拿来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说吧，有啥事！”停下车，把张二河带过来的酒烟放好，又接过了递过来的一根烟，吸了一口施施然道！ “先说好啊，违反政策的事就别提了！” “哪能啊！违法的事咱可不敢干！”张二河赶紧保证，他就是想借队里的架子车用用而已。 “嗯没有就行！说吧啥事，我还赶时间呢！” 张二河赶紧给支书说明了来意：“明天我想着带一家人去县城逛逛，这不是就想着借队里的架子车用用！” “行，我同意了。呐！给你写个条子，去队部里拉就成！”听张二河只是借队里的车用用，马保国爽快的刷刷刷写了个条子。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再说现在又是农闲。自己队里的社员用用有啥关系，拿队里的东西给自己换人情，何乐不为。 “去拉吧！我得走了！”马保国搭腿上车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张二河提了个醒：“二河啊，这段时间注意点，有人反应过来了！” “好啦，你自己注意着点就成！”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 等马保国走后，张二河若有所思。谁会来告自己的刁状，三婶？不可能，想了想张二河摇了摇头！ 他三婶虽然刁滑了一些，喜欢占便宜不假。可也不至于来大队支书家告自己侄子的状！ 再要不就是那王秋生，那天自己揍了他一顿，他记恨在心。所以才来告自己的状，可这几天也没见他在村里啊！ 自己以前虽然名声不好，可还真没霍霍过村里人。也没得罪过谁啊。 “算了，大不了以后小心着点就是了！”想了半天，张二河既然想不明白是谁，索性也就不予理会。 反正自己也没干啥违法的事，就算告刁状他也不怕。 他逮鱼去卖，虽然犯忌讳，可也算不得违法犯罪。即便是告到乡里，也最多定他个不顾集体利益，只顾个人小家名头。 他不怕别人告刁状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文河不属于村集体里的。他打鱼去县城卖，那属于搞副业，是国家提倡的。 是改善城里人副食品的善举，是农村支援城市的典型才对吗！ 有支书的条子，队里管生产保管的大婶自然不会为难，张二河很痛快的把架子车拉走了。 大队管生产保管的是马保国的大嫂，有她小叔子的条子，比啥都管用。她自然不会抹了自家人的面子！ 哼着小调拉着架子车往家赶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非常熟悉，张二河定睛一看，那不是他三婶吗！ 看她走的方向似乎是自己家，张二河直接郁闷了。“我靠，这还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了！” 赶紧往家走，今天说啥也不能让三婶再捣乱了。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啥幺蛾子呢！ 回到家里，看林春杏已经把红烧肉做好盛出来了。张二河二话不说，赶紧把碗拿了出来，把红烧肉一一分到各个碗里。 再把米饭扣到红烧肉上，最后连锅里的一点肉汤都浇到米饭里才罢休！ “咋啦！”看着自家男人风风火火的样子，林春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嘿！刚远远看见咱三婶了，赶紧吃，今天说啥也不能再便宜她了，不然以后没完没了的，膈应人！”张二河嘿嘿笑着和林春杏解释着！ “哦！”她对这个三婶也膈应的很，可对方是个长辈，她又向来性子软。实在拿她没办法！ 以后到点分餐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锅里没饭没菜，你就是个长辈，也不能抢小辈碗里的吧！ 梵梵早就等不及了，红烧肉的香味引的小家伙一直闹腾着要吃肉肉，要不是为了等张二河，她早就想先吃了。 现在看见爸爸开饭，拿起张二河给她买的小勺子，啊呜啊呜的大口往嘴里塞肉塞饭。根本就不需要林春杏喂。 “吃啊！还得等我喂啊！”看香秀既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张二河好奇的问！ “娘说，咱都已经分家了，以后不让我随便在你这里吃饭。说传出去让人笑话！”张香秀局促不安的说着，眼睛却舍不得离开红烧肉盖饭。 “别听咱娘的，给你盛了饭就吃！咋啦，分家了我就不是你二哥啦！”张二河眼睛一瞪，不由分说的把碗塞到小妹手里道！ 看着自己小妹的样子，张二河心疼啊！果然，太懂事的孩子总是吃亏。可不能让小妹产生这个想法！ “分不分家我都是你哥，以后吃饭就来这里，谁愿意笑话就让他笑话好了！” 第56章 没事，婶不嫌你脏！ “看看你瘦得，和根豆芽菜似的！”揉了揉香秀的脑袋，看着她枯瘦的样子，张二河心疼坏了。 “嗯，秀以后白天就来嫂子家，正好看着梵梵。嫂子还得谢谢你呢！” “过完年，就让你二哥送你去读书，算是你看孩子是工钱！咋样？” 其实香秀也不想走，二哥家里不仅有大白兔奶糖，还有点心果子。刚刚还给她吃了鸡蛋糕，鸡蛋糕又松又软又香甜，她还是第一次吃呢。 何况在二哥家，还能顿顿吃肉，她才不想回老宅呢。回老宅她就得烧水喂鸡打扫卫生啥的，总之天天忙的很，没有一刻得闲！ 可老娘发话了，她又不敢不听。现在既然二姑哥二嫂说了，她自然高兴的很。 回去就给爹娘说，自己可不是来二嫂家吃白饭的。自己这是给二嫂看孩子挣学费呢，这下娘总不能拦着自己了吧！ 看着小姑子吃的眉欢眼笑的，林春杏心里高兴着呢，她一点都不觉得小姑子在自己家吃饭有什么不对。 自打自己嫁过来，这小姑子就和自己亲近。给小姑子花钱，她一点都不心疼，舒坦着呢！ 刘大美一早就注意着张二河的踪迹，昨天没吃上肉，让她一晚上没睡好，心心念念的都是满口的肉香。 刚刚她可是在门缝里看见了，林春杏可是往她大哥大嫂家送了一大块肉呢，老大一块满满得都是五花，真是馋死个人啦！ 送公公婆婆都是这么大块肉，张二河家肯定也做了肉，今天无论如何得吃到肉，不然她这馋虫实在是压不下去。 这不，老太太做好饭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急匆匆就往张二河家赶！ 哼！我可是老张家的功臣，给老张家生了俩孙子呢。不比老大家的强，结婚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不会下。 就是林春杏也比不得自己，生了个小丫头片子，还当个宝了。 以后还不是得自己自己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自己吃他家的肉咋啦。在刘大美想来，这本来就是应当应份的。 “果然做了肉！”还没进二河家院子，刘大美就已经闻到了飘出来的香味。这香味仿佛勾魂使者一般，勾得她抓心挠肝的。 这进了院子，肉香味就更浓了。 “哼！关起门来就想撇开我！没门！” “铛铛铛”的窍门声，搞得张二河心烦意乱，不过三婶这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让他佩服不已，他这个三婶也算是馋出境界啦！ “谁啊！” “我，你三婶！大中午的，关啥门啊！” 铛铛铛的敲门声不停，看来今天不开门，他三婶是不打算放弃了！ 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不情不愿的把门打开了。 刘大美不等门完全打开，吱溜一下钻了进去。快的张二河都没看清楚，说实话，可惜奥运会没请他三婶参加，不然这短跑项目，金牌一定是他三婶的。 普一进屋，刘大美眼珠子就没停，一个劲满屋子啥嘛。 当看到锅里已经没肉了的时候，她心里猛得一惊：“坏了，难道来晚了！” 不过当她看见土台上那碗红烧肉盖饭的时候，眼睛又猛的一亮。伸手就想端起来炫了。 幸好张二河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自己的碗端了起来。 “婶，这是我吃的饭！” “没事，婶不嫌你脏！”刘大美眼看直勾勾的看着张二河手里的碗，恨不得赶紧抢过来，馋虫仿佛已经到了她的嗓子眼，不停的顾涌。 张二河差点被他三婶的话给气笑了。还你不嫌我脏？自己这三婶，这脸皮是真不打算要了啊！ “三婶，你到底有啥事！我还得吃饭呢！”对于三婶的厚脸皮，张二河也只能无奈了。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梵梵没吃饭吗！这不，我给梵梵带点吃的来！” 没吃到肉，刘大美如何肯甘心。听到张二河的话，赶紧把手里那俩土豆放到了土台上。 她心里暗想：“自己可不是来吃白食的，自己这是在关心晚辈呢！” 看着土台子上的那两个土豆，张二河直接翻起了白眼。 这俩土豆可是老演员啦，前两天三婶就带着它俩来过一次了，这回又是这俩土豆。 “三婶，您还是拿回去自个吃吧，这么精细的粮食，梵梵可消化不了！” 看着张二河一家子吃的满口流油，刘大美这心里和猫抓一般痒痒。有肉却吃不到自己嘴里，这可也太折磨人啦！ “香秀啊！这么多你也吃不了，三婶帮你分担点哈！”说着，就准备抢香秀手里的碗。此时刘大美的眼睛，看肉都是瓦蓝瓦蓝的， “不要！”看见三婶的手伸过来，把香秀吓得抱起碗就往二哥身后藏！ “我吃得完，再有一碗也吃得完！” 二哥做的红烧肉这么香，饭也是精细白米。过年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饭菜，她怎么舍得给三婶吃。 “我也吃得完，我也吃得完！”小梵梵也有样学样的抱着她那份，躲到爸爸妈妈的身后。 两小相视一下，嘿嘿笑个不停。 香秀和梵梵的举动，把刘大美气得鼻子都歪了！哼！俩个小丫头片子吃了多浪费，那自己吃了有用。 “三婶，我奶肯定做好饭了，你赶紧回去吃吧。今天做的真不够！”看着三婶的样子，张二河就腻歪！干脆下了逐客令，就不信她还能待得住。 “那，那，那好吧！”看来今天这肉是混不上了，刘大美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她还是没吃亏，把暖瓶里的热水往锅里倒了一点。端起锅晃了晃，一口气咚咚咚的灌了下去。 “婶倒是口渴的厉害，这锅里有不少油呢，浪费了可惜了！” 三婶的举动，把张二河一家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三婶占不到便宜是说啥也不甘心啊，为了占便宜，这是连刷锅水都不放过！ 听着门外三婶的埋怨声，张二河都无语死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为了口吃的至于嘛！ 悻悻走出张二河家院子，刘大满脸颓废。一口肉都没混上，她哪里肯甘心啊！ “对啦！春杏不是给大哥大嫂送了肉嘛！不行，得赶紧回去蹿腾老太太，让她去大哥大嫂家把肉要回来！” 第57章 三秃子 张二河当然不知道他三婶的心思，即便是知道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吃完饭，张二河蒙头大睡。林春杏就着灯光做女红，而香秀则带着梵梵在屋里玩铁皮青蛙，间或玩泡泡龙，整个家沉浸在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氛里。 女儿和小妹的玩闹，不仅没有吵到张二河。反而让他在梦里都扬起了嘴角，这样的场景，前世原本也只会在梦里出现！ 他又怎么会腻歪的，这本就是张二河梦寐以求的。他恨不得这股温馨，能延续到自己生命的尽头才好。 “二河！二河！赶紧出来！就缺你了，赶紧的！” 张二河院子外面，三秃子正卖力吆喝着。还不时晃动着手里的酒瓶，把瓶里的白酒幌得都是白沫！ “三哥，村里人都说二河改了，他不会不去了吧！”范健摸了摸怀里的几个鸡蛋和几毛钱。这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虽然可能会被老爹骂，可能混顿酒喝也顾不得啦！ “是啊！俺娘也说二哥变了呢，要是他不去可咋办！”韩柱子紧紧抄着棉袄袖子，今天他必须得赢钱才行！最好能多赢点，到时候就有钱给他娘看病了！ 三秃子可说了，这张二河这两天发了大财，连自行车都整上了。身上肯定有不少钱，到时候先把他灌迷糊了，指定能赢他不少钱。 “嘁！张二河会改，开什么玩笑。”对于村里人的话，他三秃子一点都不相信。那张二河见了酒比见了爹都亲，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嘿嘿！看这是啥，太山特曲！他张二河能忍住，我韩老三名字倒过来写！”三秃子扬了扬手里的太山特曲。得意的嘿嘿直笑。 睡得迷迷糊糊中，张二河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原本他是不想搭理的，可对方似乎铁了心，一直喊个不停，大有他不答应就不停下来的节奏。 “谁啊？有病吧！”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把人打发走，看来是别想睡的囫囵觉了。 刚刚起身，就看见林春杏和梵梵香秀三个，此时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眼底的恐慌仿佛都要溢出来！ “你们咋啦！”看着妻子女儿和小妹眼中的神情，张二河不由一愣。 “二河！二河！赶紧的酒我都准备好了，快点出来啊！” 正好这时候，外面有喊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张二河仔细一听，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了！ “三秃子？” “嗯！她爸，她爸！你，你，你能不能不去跟着他们喝酒啊！”尽管心中紧张的要命，林春杏还是试图劝说。 这几天，自家男人好不容易知道顾家，也不打骂自己了。可她心中总是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他又会突然变回以前的样子。 特别是三秃子今天又来找张二河去喝酒，这让林春杏本就惴惴不安的心里更怕了。 三秃子每次来，都会喊张二河去喝去赌。但凡她稍有阻拦，就是一顿打骂加身。 现在三秃子的声音，几乎都成了她心里的噩梦了！ “好了好了，我说过以后再不去胡混了，就不会去！你就放一百个心！”看着妻子女儿担心的样子，把张二河心疼坏了。 赶紧披上大衣，下床趿拉着棉鞋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保证道：“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变！” “你们在家等着，我把这狗日的撵走！他妈的还想来坑老子！” 张二河前世之所以误入歧途，就是这三秃子蹿腾的。当年他刚刚结婚，就是这小子拉着自己喝酒赌博的。 后来输钱输的越来越多，就一心想着翻本。结果就是越想翻本越输，慢慢得就陷了进去。 要说前世他最恨的人是谁，一个是害死林春杏的人贩子，一个是拐卖梵梵并致残他的人，再一个就是这三秃子了。 要不是他蹿腾着自己喝酒赌博，自己怎么会落到那般悲惨境地。 “嚎！嚎你妈的嚎，嚎丧呢！”打开院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张二河没好气的骂道！ “你，你…”三秃子也没想到，这张二河一开门就骂上了。不过为了钱他忍了。 三秃子暗下决心，今天非得把张二河灌醉。不光要赢光他的现金，还得让这家伙欠上一笔。 “嘿嘿！兄弟哪来那么大火气，走走走，你三哥弄了瓶好酒，太山特曲呢！晚上哥几个好好喝一杯去去火气！”三秃子扬了扬手里的酒，暗忍着怒气笑眯眯的邀请张二河！ “是啊二河，走，看看我还带了鸡蛋呢，大葱炒鸡蛋，你不是最好这一口吗！”范健也添油加醋的劝说张二河，还显摆似的掏出怀里藏着的鸡蛋！ 韩柱子嘴笨，只是拿期盼的眼神看着张二河。来得时候三秃子可是向他保证了的，赢了张二河的钱，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分他一份。他还指望分点钱给他老娘治病呢！ “还想骗老子呢，三秃子你可算了吧！他妈的你这酒都许诺了几回了，你他妈开过一回吗！”张二河鄙夷的看了看三秃子手里的那瓶太山特曲。 这狗日的每回叫自己去他家吃饭，都让自己带鸡带鱼的。每次都承诺请他喝这瓶好酒，可真到了喝的时候，又会找各种借口做挡箭牌，最后也就喝他几杯散篓子！ 自己前世也是傻，每次都被这狗日的骗的团团转。 “呃！放心吧这才绝对不会了，去不去！你要是去，我现在就把酒打开！”这瓶太山特曲虽然贵了点，可也就1块8一瓶。只要张二河肯跟他走，有得是办法让他输，到时候多少钱弄不来！ 就张二河身上穿的军大衣就不是便宜货，他妈的这张二河这是搁哪儿发的财，连正品军大衣都混上了。 “你他妈爱开不开，给老子滚！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老子以后滴酒不沾，也不会再打牌赌博了！” 听了张二河的话，三人傻眼了。这小子他妈来真的啊！这以后上哪儿去找这么好骗的傻子啊！ “二河，你这可就不讲究了吧！上回可是你说的，有好酒好菜就去我家玩的。”看张二河说的坚决，三秃子不死心的激将道！ 第58章 掐死你的温柔 “我说过吗？”张二河看着急头白脸的三秃子好笑道：“你他娘得有病吧，喝醉了说得话也信！滚滚滚！老子看见你就烦！” “这些年你他娘得坑了老子多少钱啦？还他娘得没完了！”看着三秃子铮亮的脑门，张二河恨不能给他两巴掌。 “还有啊！以后少他娘得来老子家门口转悠，老子看见恶心！” 张二河一顿骂，把韩老三气得脑瓜子青筋直冒。这张二河以前那次输了钱自己不借他点，他那次看见自己不是笑脸相迎的。 现在发财了，居然敢骂自己。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张二河！你他娘得敢骂老子，信不信，信不信老子…” 没等三秃子把话说完，张二河一把薅着三秃子的脖领子，给他薅了起来！ 张二河发现自打重生以来，他的身体素质明显比前世要强了不少。前世他身体最好的时候，也做不到单手提起一个成年人来。 而且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具体他现在的力量有多大不知道。但起码现在单手薅起三秃子，他感觉不费劲。 张二河的举动，把一旁的范健吓了一跳。他可从来不知道这张老二有这么大力气，居然单手就把韩老三薅起来了。 眼看着韩老三两眼翻白满脸通红的样子，赶紧在旁边求情道：“二哥，二哥！赶紧放开，赶紧放开！老韩要死了个球的了！” “掐死了韩老三，你也得偿命啊！犯不上犯不上！” “嘁！放心，死不了！”张二河轻蔑的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范健，慢悠悠道.。 等三秃子脸色发紫的时候，张二河才仿佛扔垃圾一般，把他扔在了地上！ 张二河也不急着回屋，而是蹲下来等着三秃子慢慢醒来。足足等了5分钟。在范健又是揉胸又是捶背的情况，三秃子才“嗝！”的一声醒过来！ 醒过来的三秃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二河似笑非笑的脸。 吓得他“啊！”了一声，就想手脚并用的躲开。可却被张二河眼疾手快的一把掐住了腮帮子！ 张二河的手劲很大，疼得三秃子直哼哼！可被人捏着腮帮子，想要求饶都发不出声音来。 “三秃子！咋地，敢跟我放狠话！”张二河轻蔑的笑着松开手，拍了拍三秃子的脸道：“信不信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收拾你！” 张二河笑眯眯的样子，这时候在韩老三眼中，就是恶魔的微笑啊！他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刚刚韩老三真得以为自己要死了，张二河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根本喘不上气来。 韩老三发誓，刚刚他肯定见到他太奶了。他太奶还问他，说太奶老了，这才选择休息的，你年轻轻的咋就想过退休生活了呢！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以后再敢来我家附近转悠，老子弄死你！滚！” 这时候韩老三也不敢放狠话了，一个咕噜爬起来，转身就跑。他是真的怕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平时蔫了吧唧的张二河，居然这么狠！ 范健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追着三秃子去了。 韩老三跑到离张二河差不多40米的地方，这才敢大口喘气。自认为已经安全的韩老三转身冲张二河道：“张二河，你他娘得敢打老子，你等着！老子和你没完！” “我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就来，老子揍不死你！”张二河好笑的看着远处放狠话的三秃子，伸手捡起地上三秃子掉的酒，一扬手朝他俩砸了过去。 吓得三秃子和范健“嗷！”的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张二河你狠！你给我等着！” “柱子！赶紧过来！张二河这狗日的不识抬举，哥请你去喝酒！”都这时候了，三秃子还没忘了喊韩柱子呢！ 韩老三远远的看见地上被张二河摔碎的酒瓶子，此时他心疼的直抽抽。这瓶好酒可是给他立了大功啦，他用这瓶酒做引子坑了好几个人，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这么驾崩了。 既然张二河现在坑不了，那就不能让韩柱子再跑了。虽然说韩柱子和他是本家，可本家值几个钱啊，本家能换几两肉吃。 先坑了再说，反正又不是自己强迫他玩的。 虽然这韩柱子家穷得要死，现在可能咂不了几两油。可他韩柱子有个妹妹啊，听说正在说媒呢，到时候给了彩礼不就有钱了吗！ 韩老三可知道，要想钓鱼就得提前打窝。屎到腚门子才挖厕所就晚啦！ 韩柱子看着远处不停向他招手的三秃子，有些犹豫不决。张二河既然不去，到时候赢谁的钱啊？ 就在韩柱子犹豫不决的时候，张二河说话了！ “柱子！你是不是傻啊！这死秃驴明显要坑你，你二哥我就是前车之鉴啊！” 说实话，这韩柱子以前和他关系不错，这韩柱子见了他，总是二哥二哥的叫个不停！只是后来他迷上了喝酒赌博，韩柱子的老娘才不让他和张二河玩了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非常讨厌赌博的韩柱子，今天居然和三秃子他们搞到一起去了。 “二哥，我，我，我不是想赌博的。”被张二河呵斥，让韩柱子不由得涨红了脸。他以前也常常劝张二河别赌博的，现在自己也准备去赌，让他实在张不开口。 “我就是想赢点钱，给俺娘治病！我就玩一回，赢了钱就再不玩了。” 韩柱子没好意思说，三秃子找他和范健是给张二河做局的。到时候三秃子会分给他钱。 而且他也听别人说了，引诱你赌博的时候，会先让你赢几次，给你个甜头尝尝！ 他就想着只要赢一次，赢够给老娘看病的钱，就再不玩了。他只要那个甜头就够了。 根本不用韩柱子说，张二河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他当年何尝不是和韩柱子一样的想法。可赌着赌着就不由自主了！ 这赌博可是非常上瘾的玩意。输了的想翻本，赢了的还想赢更多。普通人哪有毅力及时抽身而退，都是慢慢得越陷越深。 “兄弟别啥了，这三秃子拉屎都得扣屁眼嗦嗦的货，能让你占了便宜！” 第59章 给范德彪家耕田者 看着远处不停往这里观望的三秃子，张二河恨的牙根痒痒。要是这三秃子再作妖，张二河不介意提前让他上路！ 前世自己之所以家破人亡，主要责任当然怨他自己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赌瘾酒瘾。可也未必没有这三秃子怂恿的原因。 上辈子救下女儿后，张二河也曾回来试图找三秃子这个罪魁祸首。可他回来后才知道，这三秃子早在两年前，也就是83年，就见他太奶去了。 据说是因为这三秃子和许红花钻玉米地，被范德彪给逮了个正着。 这范德彪是啥人啊，在生产队时期，就是他们拐子河村的风云人物。作为一队队长，据说敢和村支书掰手腕的人，哪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两人当时实实在在干了一架！当然了，主要是范德彪干，三秃子就只有招架的份了。据说是被揍得不轻。 直到第三天才被人发现死在了炕上，据说死得老惨了，七窍流血而亡。 虽说这三秃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人嫌狗弃的和当年张二河一般。可懒汉还有三两个狗友呢，何况人家还不是孤儿，那也是有俩哥哥的。 当时就把范德彪给告了，结果就是范德彪吃了油炸花生米。其实原本范德彪家是托了关系的，本来是判个无期就了不得了。 可谁让范德彪倒霉呢！判决书还没下来，就赶上了全国“严打”。仅仅三天后就领了盒饭，一颗油炸花生米送他去见了马克思。 前世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差点没把张二河下巴给惊掉了。 张二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许红花当年可是号称：拐子河村第一花的，咋就会和三秃子这种烂货钻了玉米地。 “难道是这三秃子器大活好脑门铮亮的原因！”其实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想明白。 据村里人事后猜测，是当年分田到户后，这范德彪不想下地干活。就用队长的权力胁迫队里的光棍汉，帮他耕田犁地。 结果没想到，这三秃子不光把范德彪分的地给犁了。连他媳妇那块田也给耕上了。 当然了，更多的村里人表示，其实他俩在生产队的时候就搞上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见过三秃子给许红花买肉，还买了点心果子呢！ 这两种说法，张二河更倾向于后一种。许红花的嘴馋，在拐子河村那可是出了名的，比张二河他三婶都出名。 俗话说得好，这女人啊：嘴馋那啥浪，这三秃子整天坑人没少挣钱，在金钱和美食的双重进攻下，许红花沦陷也不是不可能。 据说这许红花为了弄钱买吃的，当年可是举报过不少人。那十年的时候，举报他人是有奖励的。 张二河他爷爷就被许红花举报过，理由就是他大爷爷跟着光头去了蛙岛，是青天白日党，怀疑他爷爷张西堂家也是特务。 虽然最后证实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可当年他爷爷和二爷爷也没少因此被人批斗。 “举报？我靠，我知道是谁啦！”张二河突然想起来今天支书说的是谁了，除了那爱举报别人拿奖励的许红花不作他想。 再想想前两天村口土台边，许红花那妒忌的眼神，就更肯定是她了。 “妈蛋！再不老实，提早送你们上路！”张二河已经暗下决定，找个机会把这对狗男女的丑事揭开，说不定还因此救那范德彪一命呢！ “哥，哥，哥～！”正当张二河陷入沉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哥的声音，声音萎靡仿佛没吃饭一般细小。 等走到近前张二河才认出来，这是韩柱子的幺妹韩小麦。和此时农村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头发枯萎脸色蜡黄，身子也瘦瘦小小的像根豆芽菜。 这韩小麦张二河自然是熟悉的，以前他和韩柱子要好的时候，这韩小麦没少跟着他屁股后面瞎跑，整天二哥二哥的叫。 记得小时候他们一起玩，韩小麦还说长大了，要给自己当媳妇呢。 “二哥，你也在啊！”韩小麦先跟张二河打了个招呼。才慢悠悠的对自己哥哥韩柱子道：“哥！你别去赌啦，咱娘身体本来就病的厉害，要是被她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 “我就赌一次，赢了钱就能给娘治病了！我保证，就一次！”看着自己妹妹瘦弱的身体，韩柱子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有愧啊！ “呵呵！”听到哥哥的话，韩小麦只能发出一声苦笑。“哥，赌博向来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哪有只赌一次的道理！” 听了韩小麦的话，张二河心里也是讪讪不已。他前世要是有小麦这么明白，也不会深陷其中，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了。 他也是经过家庭剧变才明白这个道理的，没想到自己还没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彻。 “可是！可是！那许驼子都四十啦，哥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火坑啊！”韩柱子自然知道自己妹妹说得没错，可他实在不能让自己妹妹掉进火坑啊！ “呵呵！总是要嫁人的。嫁哪个又有啥区别！”韩小麦自然知道这是个火坑，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哥哥染上赌瘾，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娘躺在床上等死呢！ “日子总是人过的，咋过不是一辈子！”看着自己哥哥蹲在地上痛苦的薅着自己的头发，韩小麦居然还能微笑着安慰他。 只是这微笑在张二河看来，却满满的都是苦涩与无奈。张二河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姑娘，她的韧性和刚强远胜这时候的大多数人。 “小麦，柱子你兄妹咋啦！有啥困难给二哥说说，二哥能帮的一定帮忙！”自己淋过雨，才更想为别人撑伞。 “没，二哥，不用了！我家的事你帮不上！”韩小麦看了看张二河，脸色红了一下，接着又猛得苍白起来。 “我！”看着韩小麦倔强的样子，张二河气得直想骂娘。这小姑娘也是个要强不求人的性子，刚强着呢！ “韩柱子，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有啥事就说！小麦才多大，咋能让小麦这么小就嫁人！” 第60章 悲惨的韩小麦 “何况听你俩说，对方还是个四十多岁的驼子，谁他妈这么缺德给介绍的婚事！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吗！” 对于给韩小麦介绍婚事的人，张二河恨不能揍他一顿。这韩小麦还是个小姑娘，咋就这么缺德给介绍个驼子。 “二哥，我，我……”张二河的指责仿佛一把辣椒撒在韩柱子的眼睛里，眼泪瞬间哗哗的淌个不停。 “我个屁我，家里到底啥事赶紧说，别逼我揍你小子！”张二河从小就人高马大的，小时候还真没少揍了韩柱子。不过后来韩柱子被揍服了，反而成天跟着张二河玩了。 被张二河逼着，韩柱子才把他们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其实起因还是韩柱子他爹造成的。韩柱子他爹叫韩流，名字倒是洋气的很，可为人处事就气死人了。 这韩流在拐子河村的名声，和以前的张二河有得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张二河和王秋生，是年轻一代二流子中的个中翘楚。那韩柱子他爹韩流，就是老一辈二流子里的中流砥柱。 而且这韩流可比张二河以前畜牲多了，张二河也只是喝酒赌博打老婆。可这韩流连他爹娘都不放过，稍不顺心就逮着他爹娘揍。 娶了老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队里的工那是绝对不上的，一家人吃食都是他老婆挣。 更是连他爹娘那份也不放过，队里分的那点粮食。不超过三天就得被他弄出去卖了，然后就喝酒赌博。等霍霍完那点钱，就给她老婆要，不给就揍。 韩流的一句名言就是：老婆不就是用来发泄的吗，不揍不老实。 这不，前段时间队里分的粮食被他霍霍完了。没钱买酒赌博的韩流，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那介绍的人给他说，有人原因拿一百块钱彩礼娶他女儿，只要他肯点头，就给一百块钱。 这么好的事，韩流哪里会不答应。当时就表示，只要钱到位，人随时可以带走。 他愿意，可他老婆这回说啥也不同意。以前自己挨打也就忍了，可他敢霍霍自己闺女，他老婆杨春花是真的不能忍了。 两口子爆发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杨春花也是拼了，可惜她再怎么样，也不是老爷们的对手啊！ 这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杨春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虽然脸被自老婆挠得满是血条子，可韩流还是强硬的发话了：“这个家他说了算，谁给一百块钱彩礼，就把女儿嫁给他，是个人就不挑！” 于是就有了韩柱子偷了他娘2块钱，准备赢一笔钱，既能给老娘治伤，又能保住自己妹妹这档子事。 “我靠！你爹可比我以前畜牲多了！”张二河听完，只能无奈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看见柱子点头同意他的话，张二河又来气了。对于韩柱子他都无语了。 “我靠，你家已经有你爹这个赌鬼了，你咋还跟着有样学样啊！你脑子没病吧！” “咋地，你还想跟着你爹学，把赌博弄成家传绝学啊！”越说越来气，张二河照着韩柱子屁股上就是一脚，踢的韩柱子直咧嘴。却不敢还手。 “我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吗，人家说钓鱼还得搭块饵料的，我就想着吃了饵料就走！” “就你聪明，那三秃子精得和猴似的，他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坑不死你！”听韩柱子这么说，张二河更来气了，照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对啦，到底是谁这么牲口，给小麦介绍的婚事啊。不怕招报应啊！” “红花婶！”对于自己的命，韩小麦已经绝望了。听哥哥说这些，仿佛是说的别人一般。 不过张二河却从韩小麦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显然她想以性命相抗衡。 “他娘的，这种缺德事也就她能干的出来了。这许红花介绍的那个许驼子我认识！” 张二河以前在附近几个村瞎混荡，那些混账人自然认识不少。一说是许红花介绍的，他就想起这许驼子是何人了。 许驼子是许红花她大表哥，也是个不着调的主，在他们岔河沟子也是个牲口级的玩意。据说他以前也结过婚，不过被他打得受不了，上吊死了。 “我给你说柱子，小麦绝对不能嫁给那许驼子，那许驼子比你爹都牲口。小麦要是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张二河郑重其事的叮嘱韩柱子：“他第一个老婆就是被打得受不了，上吊自杀的。可千万不能把小麦往火坑里推啊！” “小麦，别怕，二哥给你想办法！”看着韩小麦眼中最后一丝亮光黯淡下来，张二河赶紧劝说起来。重生一回，他对这些往昔的小伙伴还是很在意的。再说又不是没解决的办法，可一定不能让韩小麦有了轻生的念头。 “对了，韩柱子，你爹打你娘，你咋不拦着！白长这么大个子啦！”除了可怜韩小麦外，张二河现在更生韩柱子的气。你说你小子就不知道给你妈撑腰啊！ 张二河的话，让韩柱子羞愧难当，低下头喃喃道：“那是我爹，我要打了他，人家村里人咋说我啊！” “那我不就和我爹一个样了啊！” 这个年代，一个男人若是落下了不孝的名头，那他在村里是真得抬不起头来的。 愚忠愚孝文化在农村还是很盛行的。像张二河以前虽然也挺牲口的，打老婆孩子从不留手。 可对上自己老爹老娘，却从来不敢还手。他老娘要是揍他，张二河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挨着。绝不还手。 当然了，虽然敢给爹娘还手的人极少，可也不是绝对没有。比如韩柱子他爹就是一个异类，据说当年把他爹揍得躺床上，半个月都起不来。 “你傻呀！”张二河气得照着韩柱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打你爹是不孝，你爹打你娘，你不管不顾就孝顺啦！” “啊～！”经张二河这么一说，韩柱子才反应过来！是啊！从小就是他娘给他们兄妹挣吃挣喝，他没想着自己老娘，岂不是更不孝！ 第61章 就得狠狠揍他！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张二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拍了拍韩柱子的肩膀接着说。 “你娘养大你兄妹俩多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就忍心看着你娘挨打！” “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韩柱子仿佛大彻大悟一般，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看着韩柱子模样，张二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才对嘛！我给你说柱子，下次你爹再犯浑，就狠狠得揍！往死里揍！一次就给他揍服了为止！” “这次你爹能把你娘揍得下不了床，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非得让你娘把命也丢了不成！” “我知道了二哥，你就等着看好了！”韩柱子咬着牙，狠声向张二河做着保证。 “你小子傻了吧！你给我保证个屁啊，你得给你娘保证才行！”张二河被韩柱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狠狠敲了敲他的脑门。 “哦哦哦！”想明白了的韩柱子嘿嘿傻笑了几声。 “至于小麦的婚事，那就更好办了！”转头看着脸色凄苦的韩小麦道！ “包办婚姻可是违法的，只要你不松口，谁也不能替你做主！！” “小麦你要记住，你既不是父母的附庸，更不是他们的奴隶，你的人生舵手只能是你自己！老天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得人生舵手只能是我自己吃，我不是我爹的附庸和奴隶！我的人生……”韩小麦一遍遍的念叨着张二河的话，她黯淡的眼神这一刻才真正坚定起来！ “你爹要是敢逼你，你就去找支书，支书是明事理的人！千万别去找你们队长，那范德彪和他老婆许红花都不是啥好东西！” “实在不行就去乡里找妇联，现在可是新社会，违背妇女意志就是违法犯罪！毙了他个狗日的！”张二河狠狠的想，最好把许红花许驼子和韩流都毙了，还有那个三秃子也一起毙了才好。 看着韩小麦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张二河欣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样亲昵的动作，韩小麦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羞涩的低头摆弄着衣角，她小小的心脏怦怦直跳。 “sorry,sorry.。小麦我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看着韩小麦面红耳赤的样子，张二河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韩小麦都是个大姑娘啦，自己的举动确实唐突了。 “没，没，没事二哥，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噗嗤!”看着张二河紧张慌乱的模样，韩小麦感到有趣。连心中那点凄苦都忘记了片刻。 “杏!春杏!春…”为了缓解尴尬，张二河赶紧转移话题。他得把林春杏喊出来，别产生啥误会就不好了！ “我在呢！”张二河第三遍还没喊全乎，林春杏已经从门后慢慢挪了出来，只是此刻她却尴尬的很。 其实她倒不是故意偷听的。那三秃子刚走她就出来了，只是听韩柱子兄妹说他们家的事情听入了神，根本忘了大大方方出来这回事了！ “春杏，回屋拿点钱！先让柱子带她娘去瞧瞧，别耽搁了！”张二河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有想大笑一场的冲动。 他两口子一个唆使儿子揍他老爹，一个趴在门后听墙根，也实在搞笑得很！ “小麦，你就听你二哥的！一定得坚持住，这女人嫁错了，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韩小麦的遭遇林春杏是感同身受的，毕竟她自己就是被爹娘换彩礼的。说是彩礼，其实就是卖女儿，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这也幸亏自家男人浪子回头了，不然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活够了！ 前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动辄打骂加身。要不是公婆照顾，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刚刚张二河的那番话，让林春杏也呆了半晌。人生的舵手只能是自己，谁都无法替代！她自己又何尝掌握过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一直都是随波逐流。 “哎，等等哈！”没有一丝犹豫，张二河的话刚落下，林春杏已经进屋去取钱了。 即便是张二河不说，林春杏也会想办法帮这忙。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麦陷入绝境。 看着林春杏递给自己的钱，张二河哭笑不得。她把家里整块的钱都拿了出来，厚厚一沓子！ 自己这媳妇还真是实诚，咱帮忙归帮忙，咋还能把家底都掏出来！ 点出一百块钱，递给兄妹俩后。张二河郑重其事的道：“多了二哥也帮不了你们，这是一百块钱你们拿着！” “至于你们咋用二哥就不管了，是给你爹挡小麦的彩礼！还是给你娘治伤病，你兄妹俩自己做决定！” 张二河还是决定再逼他们一把，他不是舍不得多给点钱，左右不过一两天的收入而已。 往后日子还长呢，这钱挡得了今天的彩礼，那明天呢？后天呢？他不是救世主，就算是儿时的玩伴，也没道理让他一直帮忙！ 人啊，救急不救穷。他们兄妹若是自己不争气，上帝也拯救不了。 看着兄妹俩走路脚步坚定而从容，张二河两口子相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终于做出了抉择。 晚饭是林春杏炒的，五花肉片炒白菜！白菜还是张二河刚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半颗，油汪汪的白菜肉片看着就香。 主食是林春杏擀的宽面条，雪白的手擀面浇上白菜肉片。不用吃，光看就让人食欲大振。 至少张二河梵梵和香秀就吃的大呼过瘾，一口面条一口蒜，给个神仙都不换呐！ 正当一家人吃的畅酣淋漓的时候，张二河他老娘带着老三走了进来。看他老娘胡玉莲一脸兴奋的样子，张二河有些摸不着头脑。 “咋啦娘，这么高兴！你这是出门捡着钱啦！” “去去去！咱拐子河穷得老鼠都饿死了，老娘捡个屁的钱！”胡玉莲敲了张二河一个脑瓜崩，喜滋滋的调侃。 “打起来啦！哈哈！打起来啦！” “谁打起来啦？人家打架你高兴个什么劲！”看着老娘兴奋的样子，张无语至极！ 第62章 发飙的小麦！ “韩二流…韩流家啊！你是不知道啊！啧啧！”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因为自己儿子，以前也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这样岂不是连自己儿子也骂啦，于是赶紧改口。 接着似乎想起来啥好笑的事，胡玉莲笑得直拍大腿，一个劲哈哈大笑。 这个年代的农村，娱乐节目极其匮乏。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村里识字的人都不多，一个个天黑就钻被窝里造人，也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孩子一大群原因。 实在是太无聊了，但凡哪儿家出点事，那就是大新闻。引得万人空巷都不为过，当然了，他们拐子河村一共也就几百人，百人空巷还是有的。 “韩柱子真把他爹揍啦！”张二河两口子相视一眼，已经猜到了。自然不会多么惊讶。 “啊！你们知道啦！刚刚咋没看见你俩去？”自己没有爆大瓜成功，让兴冲冲而来的胡玉莲有些失望！ “我猜的嘿嘿！” “娘，是这么回事……”难得有瓜可爆，林春杏兴致勃勃的把下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胡玉莲听到自家二小把三秃子唬住，又一把将他扔出去的时候，胡玉莲喜得眉开眼笑。 连连说揍得好，说下次他要是还敢来，还得狠狠揍他。 “揍得好！不是这狗日三秃子蹿腾着，咱春杏哪用受这些年罪，下次狠狠修理他！” 在胡玉莲看来，自己儿子自然是好的。要不是被三秃子蹿腾，咋就变成了二流子。 至于儿子揍了三秃子，那就更是天经地义了。这时候可不比后世，你敢打我一巴掌，我就敢讹你几万。 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一个谁拳头大谁有理。打人的不觉得自己是犯法，挨打的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也是这个年代大家拼命都要生儿子的原因，没办法，法治不健全的时代，讲究的就是一个人多势众。 胡玉莲以前在村里是没有底气的，虽然她仨儿子。可老大老实的要死，和他爹一个脾性，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主。 老三又还是个学生，现在还指望不上。以前的老二更是不靠谱，连自己家鸡都偷，就更指望不上了。 幸好现在老二性子改了，不仅知道疼老婆孩子，更是孝顺的很。 再加上挣钱也是个好手，现在连三秃子这种流氓无赖都能收拾得了。所以现在张二河在胡玉莲心里的地位呼呼上升，堪堪达到老三脚后跟了！ 又听到韩柱子之所以会揍他爹，是老二唆使的，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赞道：“该！就得让韩柱子揍他才对！” “呵呵！估计以后这韩流再不敢打老婆了！”胡玉莲拍着大腿呵呵笑着解释！ 原来韩柱子兄妹刚刚离开家门，那韩流就找还躺在床上的老婆要钱。可家里的钱粮早就被他霍霍了，哪里还能拿得出钱来。 这几天她们娘几个都是吃的野菜糊糊，那些野菜还是娘仨夏秋天上工的时候攒下来的。要不然韩小麦也不会瘦得和豆芽菜一样。 拿不出钱来，这韩流把自己老婆从床上拖到地上打，左右开弓大巴掌一个劲往脸上打。 左邻右舍凡是来劝得，无不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韩柱子兄妹俩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老娘挨打的场面。 “你们是没看到啊！那韩柱子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居然用这么老粗的棍子！”说到这里，胡玉莲用手比划着鸡蛋粗的样子。 “一个劲往他爹脑袋上招呼，啧啧！那血流老了都！” “要说狠，还得是小麦这丫头，拎着把菜刀满院子里追着她爹砍！要不是韩流这老小子跑得快，非得被自己闺女砍死不可！”讲到这里，胡玉莲发出了一阵感叹声，连连称赞小麦这丫头不得了，是个泼辣的！ “最后咋样啦！”张二河林春杏也好奇，最后这韩家是咋收场的。 “咋啦，那韩流跑了呗！还真想被自家闺女砍死啊！”胡玉莲想想就过瘾，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举着菜刀砍人！啧啧！ “那小麦末了还说，她的婚事谁说了也不算，要是谁敢逼她，最好睡觉睁着眼睛！不然她指定会砍死对方的！” 想着小麦铿锵有力的说这些话的样子，张二河林春杏两口子满满的都是佩服。特别是林春杏，她自问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小麦这丫头这么坚决果断！ “韩柱子也说了，以后只要他爹敢踏进这个家门，就把他的腿脚打断，大不了他养着就是了！” “哎呀，柱子他娘可算是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这也是个命苦的，摊上韩流这么个不叫人省心的玩意！” 张二河又说了许红花给小麦介绍的婚事，把个胡玉莲气得破口大骂：“许红花这个骚…这个浪娘们，就没干过人事！” 胡玉莲列举了许红花多项过错，比如举报自己公公是特务，举报人家玉莲她娘私藏队里粮食啦等等！这次更是想把人家一个小姑娘，介绍给她表哥那个老光棍！ “怪不得小麦说了那些话之后，许红花脸色这么难看呢！原来这里面还是她搅和的！” “呸！缺德带冒烟的玩意，生孩子没屁眼的货！”胡玉莲愤愤不平的骂道！ “二河啊！这事你算是做对了！别说一百块钱人家兄妹能还上，就是明知道还不上，也得借给柱子他娘看病！” “啊！咋回事？”他娘向来把钱看得极重，现在居然说出这话，属实让张二河好奇的很。 “说起来，这柱子他娘还是你和你哥的救命恩人呢！” “你和你哥那时候还小，你哥6.7岁，你才刚刚会跑。那时候我和你爹去队里上工，也没空看着你们哥俩!” “那时候你哥也不知道是咋得，带着你去了文河边玩，你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你哥为了救你也掉了下去! 那时候还是夏天，那棒子棵长这么老高，四下里哪有人啊！ 眼看着你哥俩就要淹死了，正好柱子他娘砍猪草路过把你哥俩救了上来!” “那时候柱子他娘还怀着柱子呢，要不是人家不顾性命的下水救你们，那还有你哥俩的命啊！” 第63章 张小河，白小雪 “足足怀孕八个月的身子啊！人家愣是拖着身子把你哥俩给救上来了！”说到这里，胡玉莲抹了抹眼角心有余悸！ “娘现在想想心里还害怕！！” “啊？娘，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啊！”柱子他娘居然还救过自己哥俩，张二河以前可从来没听谁说起过。 “唉！以前大家都是烂包一坨，说了有啥用！再说了人家也没想着让咱家报恩，我和你爹也就没提过！” 其实那个年代的农村，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很朴实的。谁家孩子掉水里，但凡看见了，哪个也得出手救起。 “以前是想帮没能力，二河啊！以后有机会的话，柱子兄妹俩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哎，放心吧娘！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肯定会帮忙的！”虽然前世张二河也不是啥大富豪，只能算个中产。可这一世凭借着重生这个bug ，咋得混也肯定比前世强。 帮一把他们兄妹俩当然没有问题。 “娘！家里正好有现成的点心和红糖，要不我和二河去看看莲婶！”既然是救过自家男人，那就是自家恩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该去探望一下。 “以后再看吧！柱子兄妹俩借了队里的牛车，拉着他娘去县医院了。” “小麦说她娘肚子疼了好几天了，因为没钱就一直这么挺着!唉！她娘夏莲也是个要强不求人的!” “那正好，明天咱们去县城，顺便去看看!” “娘，一会把你今天缝的头花布偶拿过来，明天我带春杏她们去县城看看销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二河已经带着一家人往县城走去。 架子车套在自行车上，代替了牛马的位置。骑车的自然是张二河了，没办法，家里就他自己会骑自行车。 架子车上先放上三麻袋鱼，接着是一层麦秸杆。麦秸杆上再铺上被子褥子，林春杏和梵梵和香秀钻在被窝里。 对了，还有老三张小河，此时他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车辕上四下张望，嘴里还不停絮叨着：“这坐车就是比两条腿省劲！” 张小河在他们乡镇上初中，以前都是他和他爹两条腿去的。胡玉莲怕路上不安全，非得让老头子天天送。 对此张小河也反对过，说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天天让老爹送多丢人，可拗不过他娘拳拳爱子之心，也只能接受了。 张小河已经决定了，以后就早起一个钟头。蹭老哥的车坐，既有面子又省劲。 “废话！坐车你当然省劲了，你老哥我屎都快挵出来了！” 说实话，自己用自行车代替牛马的主意，真是糟糕透了。空车还好，可放上300斤左右的鱼，再坐上几个人就不同了，蹬起来费老鼻子劲啦！ 幸亏张二河重生后身体素质莫名被加强了，不然还真受不了。 “爸爸加油，爸爸使劲蹬啊！！” “二哥加油啊！” 两小只窝在被子下，只露出两个小脑袋。看着沿途风景很是兴奋，连清晨的寒风都没觉得冷！ “唉！你俩可真是我的亲闺女亲妹子啊！”张二河无奈的哀嚎，惹得跟车的张大河张大石爷俩嘿嘿笑个不停。 没错，他老爹张大石也跟着来了。按张大石的话，就是他不能啥事都依靠儿子，自己还能干的动。 他要自己去卖做的那些泡泡龙。当然了，地方还得要二河选。 路过兴隆乡中学的时候，把老三张小河放了下来。张二河又给了一块钱，让他吃早餐。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学校大门还没开。旁边几个早餐摊上，已经有家里条件好的学生吃早餐。 不过能吃得起早餐的学生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学生都是啃的凉窝头。连窝头也吃不起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看着那些在摊位前吃早餐的同学，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两毛钱一斤的油条和三毛钱一个的肉包子，可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 知道二哥有钱，反正也推脱不了。张二河索性就大大方方接了。 原本张小河也是带窝头的一员，既然今天有钱了，自然要奢侈一把。油条他直接要了两斤，不过却没在摊位上吃，而是提着油条去了窝头族里。 几个相熟的同学看着张小河，不光坐自行车来的，现在更连油条都买上了，而且一买就是两斤。 “小河，你家发财啦！自行车都有！” “我二哥的！” “是啊！居然还买了油条，啧啧！我还没吃过呢！” “我二哥给的钱！”看着同学羡慕的样子，张小河频频解释。 “我靠！我咋就没有这么有钱的二哥呢，实名羡慕啊！” “小河！麻烦你问问二哥，还缺不缺弟弟！” “对对对！我说咋看见你二哥这么亲近呢，闹不好我就是你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啊！” 嘻笑打闹中，张小河给相熟的同学都分了一两根油条。一两根当然吃不饱，但骗骗嘴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其中有一个瘦小的女生分的最多，那一斤油条得有小半斤在她手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视而不见，也没有谁妒忌的说怪话。 对于这个女同学，大家既佩服又可怜她。这小姑娘亲娘死的早，他爹又给她娶了个后娘。有句老话说，有了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 她那个后娘本就强势，生了儿子后更是跋扈的一批。直接把她撵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最后还是她爷奶看不过去，把她接到家里一起生活。 当初想上学，她爹和后娘当然不管，是她自己坚持要上的。为了省下钱当学费，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 也就是晚上回去和爷奶吃的那顿。白天就硬挨着，要是秋夏两季还好，小姑娘总能在学校附近的荒野里找到点吃的。 冬天就不行了，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地，光秃秃的树林，光秃秃的空气！ 张小河也是在野外寻找食物的过程中，认识这位女同学的。像他们这么大的小伙子，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早中各俩窝头哪里够吃。 第64章 靓丽的林春杏 试问那个农村男孩子的学生时代，没有在老乡家庄稼地里打过野。 刚刚灌浆的嫩棒子是他们的最爱，果实饱满的花生是他们的期待。红桃青杏最受欢迎，河沟虾蟹烤一烤就是一顿丰盛的饕餮盛宴。 和白小雪结识后，午休这段时间，一群男孩子里总少不了她的倩影。 白小雪的家庭情况，还是她同村的男同学透露出来的。自那以后大家都会默契的多带一两个窝头，送给白小雪。 当然了，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是给她的报酬，给大家补习功课的报酬。 白小雪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其中找她补课最勤的就数张小河了。 谁让他是家里老幺，最受爹娘宠呢！每天多拿两个窝头，胡玉莲总是想着法的给置办。 当然了，张小河这么殷勤，也不无一丝仰慕的心思。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幕艾呐！ 村里到乡镇的路难走，毕竟是泥路，坑坑洼洼的。而从兴隆乡到县城的路就好多了，虽然都是土路，但县里每年都会组织人修缮，所以要好走的多。 到了服装厂门口的时候，由于时间尚早，还没几个买鱼的。 一家人索性先把早餐吃了！ 一口下去满嘴流油的肉包子，色泽金黄的油条，酥脆椒香肆意的油饼。再加上几碗热腾腾的稀饭辣汤，把一家人吃的直呼过瘾！ 吃的时候自然过瘾，可等结账的时候却看得他们眼睛直抽搐。足足4块9毛8分，差没把张心脏病吓出来。 “我的亲娘嗳！5块钱啊，这哪是吃饭啊，这简直是吃钱呢！”张大石捂着心脏，脸上满是唏惶之色。 “你就说好不好吃吧！”张二河看着老爹的样子好笑不已 “废话，5块钱的饭再不好吃，那还有没有天理啦！” “5块钱啊！都能买3斤五指膘的猪肉啦！他不能给算差了吧！咋能要这老多钱啊？”最后这句话他是在张二河耳边悄悄说的。 “爹，3毛钱一个的肉包子，您一人就干了5个，你说算没算错！”对于老爹的悄悄话，张二河有些无语。结账的时候你嫌贵了，吃的时候也没见您老少吃一个！ “嘿嘿！贵是贵了点不过太香了，没忍住！”听到儿子的话，张大石不好意思的尬笑了几声。 “嗯嗯嗯！肉包包真好吃，爸爸我明天还想吃，行吗！”爷爷倒是得到梵梵的肯定，她一个不到三岁的小丫头，居然吃了拳头大一个肉包，喝了满满一碗稀饭。着实把张二河吓了一跳，搞得梵梵要拿第二个包子的时候，死活没敢让她吃！ 昨天大哥摆摊就熟练了，今天就更没问题啦！不过走的时候，张二河还是提了一斤多杂鱼，去了趟服装厂传达室。 拜托老于头盯着点，有好处可拿。这小子又很可能是马主任的表弟，老于头自然满口答应。 “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这条街上的人还能给我老于头几分薄面的！” 离开服装厂，张二河直接带着她们去了县高中。这个时候的高中，和后世很不一样。可没有所谓的封闭式管理这个说法！ 课间学生都自由得很，学校对于本校的学生管理也没这么严，门口随便出入。 当然了，所谓的随便只是针对本校学生而言，对于外来人员是非常严格的，没有村里乡镇的介绍信，想进去门都没有。 南城小学也紧挨着县高中，倒是省得张二河老爹老婆两地跑了。 张大石那里，张二河把泡泡龙放到车筐里。留下香秀吹着一个，吸引小学里的学生来购买。 漫天飞舞的泡泡，很快就吸引了一个个的小顾客。看自己老爹卖出去了第一个泡泡龙，张二河就离开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个单生意，那后面再卖也就顺理成章了，一毛钱一个又不贵，城里孩子消费得起。 那些头花布偶则是放在了架子车上，底下铺了褥子。花花绿绿的头花发带，再加上憨态可掬的布偶，也是很有看头的。 张二河把县高中门口看了个遍，好像就他一家是卖饰品玩偶的，独门生意估计很好做。 要想让别人买，你首先得让人家看到效果。自家老婆和小梵梵就是最好的模特，不用说，先给自家人打扮上。 粉色修身棉袄挡不住林春杏傲人的身材，脚上的小红皮鞋踩在地上咔咔作响，更添风韵。 一头齐腰长的大辫子被张二河解开，又用一根嫩绿色的发带拢在耳后。由于长期扎辫子，头发有些卷曲，不过这种卷曲不但不难看，反而有种美式大波浪的韵味！ 挑了脑后一缕头发，又用有着蝴蝶流苏的头花扎起，粉色的蝴蝶尾翼随意飘在头发间，别提多自然靓丽了。 张二河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港星周慧敏，只是周慧敏的美是清纯的。而自己老婆的美是成熟美艳的，他觉得即使是和周慧敏比起来，自家老婆也不遑多让！ “啊！妈妈好漂亮，像个美丽的公主！”小梵梵看着打扮一新的妈妈，高兴的直拍小手，还大声嚷嚷着要爸爸也给自家弄成小公主！ 女儿的命令自然就是张二河的最好指令。 先把梵梵的头发弄成两个鬃角，配上有着凤尾流苏的蝴蝶结。脑袋后面更是立起了一排孔雀翎似的头花，远远看去，妥妥的就是一个精灵小公主！ 把小梵梵美的拿着镜子照来照去，还不停的询问爸爸妈妈自己漂亮吗，像不像个小公主。 女人爱美的天性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他们一家三口的嬉闹声，很快就吸引了几个女学生过来。 “哇，姐姐你好漂亮啊！”一个圆脸女孩看着林春杏满眼都是小星星，把林春杏夸得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流。 “是啊！姐姐你好漂亮，车上这些都是卖得吗！”圆脸女孩的同伴，一个清秀的女孩也连声附和着，末了还指着架子车上的那些头花发带布偶询问。 第65章 林春杏的天赋 “可惜我不会搭配，你看看我的这个发夹，买的时候感觉挺漂亮的，可我戴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圆脸女孩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的红色塑料发夹，有些郁闷道！ 这种塑料发夹，在80年代还属于高档饰品。不比几十年后，一说是塑料的，就是廉价商品的代名词。这个年代那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 林春杏似乎在服饰搭配这块很有天赋，她自己和小梵梵的头饰，就是张二河听了她的意见搭配的。 听了圆脸女孩的话，张二河赶紧戳了戳老婆，让她给圆脸女孩搭配饰品。 一个人的审美角度可以说是天生的，而林春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得到张二河的提醒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经过她的搭配，仅仅几个头饰，就让原本只有六分颜值的圆脸女孩达到了八分，硬生生提了两分。 看着手里的两块钱，林春杏目瞪口呆，仅仅三个头饰，就卖了两块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张二河捅了捅自家老婆：“别发呆了，人家可都等着呢！” “哦哦哦！”林春杏很快就陷入了这些学生的海洋，啥脸型搭配何种饰品，气质如何搭配服饰，林春杏虽然说不上来，可总能搭配的非常适宜。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春杏是哪里来的服饰大师呢！ 这种天赋是学不来的，林春杏总能在无序中找到最适合的那一款，让购买者满意。 至少张二河承认，天赋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自己老婆就有这种天赋！ 这就像后世那些美妆博主，总能出人意料的搭配出不同风格，用以讨好粉丝。林春杏就有这种潜质。 这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幸好这是80年，要是搁后世网络爆炸时代，别说80块钱彩礼了，就是80万自己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啊！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但张二河认为，认真工作中的女性也同样如此。至少张二河就看得津津有味。 等所有的饰品和玩偶都卖完，林春杏偷偷数了数居然有28块5毛钱。把她兴奋的满脸通红，就这还不算梵梵脑袋上戴的那几个。 连林春杏头上的都被人买走了，可见这些饰品多么受欢迎了。 末了还有很多没买上的同学，走之前频频叮嘱，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多带点，她们好多同学都没买到呢！ “二河，我咋感觉和做梦似的呢！你说这些学生咋就这么舍得，5.6毛钱一个的头花，说买就买。连个还价的都没有！”亲手挣的钱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林春杏就激动坏了。 这28块钱在林春杏心里，感觉比兜里二河给的那500块都沉重。 “任何年代，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挣的！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吗………”一边走着，张二河一边给林春杏普及后世人们摸索出来的消费经验。 到了隔壁小学门口的时候，他老爹张大石正咧着嘴笑呢！看了看车筐里的泡泡龙，果然已经卖完了。 看见二河过来，张大石把儿子拉到一边悄悄说：“二河，这啥泡泡龙，都卖完了，一个都没剩！” 张大石捏紧手里一沓毛票，喜滋滋的显摆道：“5块4毛钱呢！嘿嘿！这小孩子的钱就是好赚！” “这做买卖，就是比地里刨食有出息…”张大石一辈子，也没一天挣过5块钱。把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像他们拐子河村，大部分社员只有地里打粮这一个进项。一个壮劳力一天满工分10分，到年底分的粮食换成钱，才合1毛2分钱。 满打满算一年360个工，才合43块钱。这还得是壮劳力满工分的情况下，像那些妇女能分的就更少了。她们一天连一毛钱都合不上。 一天就挣了接近两个月的收入，也难怪张大石笑得合不拢嘴了。 “那你赶紧收起来，要是丢了，我娘还不得和你拼命啊！”看着老爹得了把搜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提醒。 “那不能！那不能！丢了那还了得！”张大石头摇得仿佛拨浪鼓，解开军大衣，再解开里面的棉袄，最后再解开最里面的破线衣。线衣里面有胡玉莲用布头缝的一个口袋。 张大石郑重其事的把钱塞进去，拍了拍感觉到钱的厚重感。才又一层层的系好衣服：“这下丢不了了吧！” 看着老爹的举动，倒是让张二河想起了前世的一段趣事。 那时候他开的饭店赔了，为了东山再起。经人介绍去了海拉尔打松子，那活危险，但只要肯冒险肯吃苦，来钱也快。 当时认识了一个也是做生意失败，去挣快钱的哥们。这哥们老家是东北的，张二河套野味的那种陷阱，和凿冰取鱼的手艺就是跟他学的。 一人当时挣了几万块钱，回来的时候。张二河装了一麻袋松球，说回家当引火用。他把钱直接塞麻袋里，就那么把麻袋放座位底下，然后就不管了。 而他那个朋友大牙，不放心。就把钱缝到内裤里，穿在身上。心想，你再厉害的小偷，还能把老子穿在身上裤头偷走了？ 火车坐了两天三夜，等下了火车张二河突然发现。大牙屁股上的裤子被人揦了条缝，赶紧告诉大牙。 大牙一惊之下赶紧解开裤子查看，接着他就在火车站破口大骂起来：“我艹你妈的小偷，老子穿在身上的内裤你们也偷，你们他妈的缺不缺德啊！” 那小偷不知道啥时候，趁大牙睡着了用刀片揦开他的裤子，从屁股后面把他裤头抽走了。 末了还给他藏钱的位置塞了团报纸。免得他用手摸钱的时候感觉出来！ 这事当年还上过新闻联播，标题就是《消失的裤头！》，成了当年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张二河事后问大牙，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是穿在身上的裤头，被人抽走还能一点感觉不到！ 大牙苦着脸说，他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晚上他摸了5.6次钱都在，结果就是下车拥挤的那一会，内裤就被人抽走了！ 第66章 笑话不好笑 张二河把这个事当笑话讲给了几人听。 结果换来了老爹的一个白眼：“胡咧咧啥，真以为你爹啥也不懂啊！人家能坐得上火车的，都得开介绍信，哪个小偷能开得上介绍信！” 呃！他老爹的话让张二河一怔！也是，现在想坐火车那得去村里乡镇开出差证明。没有这个证明，你有钱也买不了票。 “我就是听朋友这么一说，当个笑话罢了！”张二河讪讪的笑了笑。 “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少联系，没得又被带坏了！” 得！笑话不好笑，还让老爹训斥了一顿。张二河只能捏着鼻子走开！ 把架子车绑到自行车上，张二河拉着几人回了服装厂门口。鱼已经卖完了，张大河把钱递给他，自己卷起了麻袋。 “哥，你和咱爹先回去，我带着杏去医院看看莲婶！”把今天的10块钱给了大哥，又把架子床解下来，让大哥和他爹拉回去。 “回去了，直接还给队里就行了！” “还用你说！”大儿子拉着车，张大石躺在车上悠闲自在的摆了摆手：“你们也别回去太晚了，免得让你娘担心！” 先去了趟照相馆，照相馆就在百货商店隔壁，好找的很。 给小梵梵和香秀一人照了两张单身照，张二河和林春杏单独照了几张合影。又和梵梵和香秀合照了几张。 这个年代，照相那可是很隆重的事情。衣服鞋袜都得穿新的，擦胭脂抹粉更是必须的。 10张照片花了8块钱，让付钱的林春杏心疼不已。一张照片8毛钱，都够买多半斤猪肉了。 临走的时候，照相馆工作人员说，能不能让自己多洗一份，到时候放在照相馆当样品！ 也难怪这人提这种要求，实在是张二河两口子太上相了。林春杏身材风韵窈窕，容貌更是成熟妩媚，和那些港台明星比一点不遑多让。 张二河一米八几的大个，在当时也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再加上他以前常年不下地，脸皮白净的和坐办公室的公务员似的，而且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照相馆的工作人员想洗一份当样板，也是情有可原的。 “行啊！不过你们也不能白用吧！要不你给洗三份，到时候给我两份可以吧！” 其实张二河就是不同意，人家多洗了当样板，他也拿人家没办法，这年头照相馆可是公家单位。可没啥肖像权的概念，用了你的照片你能咋地。 不过该要的好处，张二河还是要争取的。倒不是为了省那几块钱，而是不想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行啊！那就给你们免费多洗一份！”照相馆工作人员想了想，同意了张二河的要求。反正不花自己的钱，看这两口子的衣着不像普通人，全当结个善缘啦！ 能白得一套相片，自然让人高兴。至少林春杏就高兴的很，算算能省8块钱呢！ 要去县医院看柱子他娘莲婶，自然要买些礼物啥的。哪有空手大巴掌去瞧病人的，没那个道理！ 正好隔壁就是百货商店，多花钱买了些溢价商品。两罐麦乳精，一斤红糖用牛皮纸包裹，上面夹了张红纸。 两包鸡蛋糕和两包桃酥也用红纸封了，用牛皮线捆着。可惜这是冬天，没有新鲜水果可卖，只能买了两罐黄桃罐头。 看梵梵和香秀眼巴巴看着罐头的馋样，又买了一罐当场打开了。小孩子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吃就表现出来。张二河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钱，又买了两个汤勺，让两小挖着吃。 现在的阳县医院并不大，前面一排红砖结构的二层小楼是门诊，典型的苏式风格。后就是一片小平房，算是住院部。 那像几十年后，县医院修的楼一个比一个高，和市里的三甲医院都有得一拼。 到护士站问了下，知道了房间。第三排第4个病房。 张二河带着老婆孩子进去的时候，韩柱子正蹲在地上苦恼的抓着脑袋叹气。小麦这女娃反而要镇定的多，坐在病床沿上不停的安慰她娘。 “回家！咱回家啊！俺就是肚子疼点，咋就要开刀啊！”夏莲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念叨着让柱子去结账出院。 “俺自己的身子俺知道，就是肚子疼两天，熬熬就好了！这里的先生净骗人，想让咱多花钱呢！柱子听娘的话啊？” 张二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见张二河进来，夏莲想起来客气一下的，可不知道是因为起身触动了哪里，刚刚起身就闷哼一声坐在了病床上。 大滴汗水流了满脸都是，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 “柱子，不是昨天就来了吗，到底啥病啊！咋还没缓解！” 这个年代不比后世，看个病还得提前预约。这个时候医院并没有那么多病人，倒不是大家都不生病。 而是民众普遍都没钱，看不起病。大病靠小病挨，啥时候死了赶紧埋。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起，是这个年代的普遍情况。 “说是啥阑啥炎，得开刀！”韩柱子苦恼的抓着脑袋。 “是阑尾炎？” “对对对，就是阑尾炎，人家医生说得开刀！” “啥炎不炎的，俺看就是想让咱多花钱！”夏莲婶强忍着腹痛，哆嗦着嘴唇道。 “二河，咱庄户人家，哪有这么娇气，忍两天就好了，花那冤枉钱呢！” “婶，可不能这样说，阑尾炎不是啥大病，可小病也能要人命的。” “钱不够咱想办法，可不能耽搁了！” 张二河转头看了看柱子询问道：“是不是钱不够？” “嗯！医生说得小两百块钱呢！”柱子脸色难看，心里更是苦恼，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没本事。老娘生病都拿不出钱来！ “熊样！钱不够不会说话啊！等着，我去缴费！” “二河，赶紧去吧，可不能耽搁了！”林春杏催促着。 张二河先去找了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莲婶的病情。 “就是个小手术，只要缴费了，立马就能做手术！”医生也没瞒着，很明确的告诉张二河。 第67章 阑尾炎 “行了，小麦给你娘收拾收拾，一会就手术！” 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是把衣服换下来，到时候方便做手术。 “那么多钱，俺啥时候能还给你！这情俺可咋还啊！”二河一回来，夏莲婶就知道人家把费用缴了。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就是发愁，这份恩情到时候咋还。自家烂包一样情况，这钱啥时候能还得上啊！ “婶，您要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要说起来小时候还是您救了我们哥俩呢！” “再说了，您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等您大好了，让柱子和小麦给我帮几天工，到时候从工钱里扣就是了！”张二河赶紧安慰道。 听张二河这么说，韩柱子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吓得二河赶紧把他拉了起来：“柱子，你这是干啥！” “二哥，你救俺娘的命，俺柱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韩柱子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滚一边去，我又不是杀人狂，要你这条命有啥用，等婶好了，你好好给我干活就成！”张二河好笑的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叮嘱他好好伺候着他娘。 叮嘱完以后，张二河就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他们在这里待着，柱子一家也不自在，干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谁知道，一家人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居然遇到了马姐。 此时她正和一位年龄相仿的男人往医院里走。后面一个60岁左右的老太太抱着一个6，7岁的男孩。此时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哄着怀里的男孩。 “马姐，你们这是？”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打招呼，人家是服装厂那条街上的地头蛇，交好一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这不是带着孩子来复查吗！你们这是？孩子病啦！”马姐看了看梵梵和香秀，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哦！我们村一个婶子阑尾炎，这不是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 相互介绍了几句，那30岁的男人是马姐的对象高超，而后面跟着的老太太则是马姐她妈。 听说是张二河就是给自己闺女獾油的小伙子后，拉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哎呀，多亏了你的獾油啊！不然阳阳脚上要是落了疤，婶得愧疚一辈子！”老太太抹着眼角，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没有看好孩子，让老太太心里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女儿女婿的信任。 “是啊！真多亏了小兄弟了！”马姐的对象高超也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高超自幼父母双亡，是老丈人一家拉扯大的，他能进县公安局还是老丈人托的关系。 所以他对老丈人一家的感情非常深厚。当时看着老太太自责内疚，心里也难受的很。幸亏有张二河给的獾油，免了孩子留疤的隐患，这才让岳母心里好受了点。 因此，对于提供獾油的张二河，也是非常感激。 两家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张二河就告辞离开了：“婶，就不耽误你们给孩子复查了！我们先回去了，得空再去婶家拜访！” “好说好说！一定得去啊！” 看着张二河一家子离开，老太太又感慨了几句后，有些疑惑道：“香兰，你有没有觉得这小伙子很面熟啊！娘老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大舅啊！当时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把我吓一跳呢！这二河和我大舅年轻时的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 “是了是了，我说咋这么面熟呢！”老太太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这小伙子和自己大哥年轻时还真的很像。 马姐又和自家男人说了张二河对她们厂门卫说的话，“这小子说我是他表姐，我看他和大舅长的相似，也就没有否认！” “看来是你姥娘家那边的亲戚了……” “下回见了问问……” 回家之前，先去了趟银行。他们县城只有一家农行。所以也只能存到农行了。 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存款单，林春杏激动的手都打哆嗦。 “二河，人家说每年都有利息呢，你说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人家国有银行这么大单位，还能骗咱这几个钱！”对于自家媳妇的激动，张二河是能理解的。 “咱要是多存点钱，那以后啥也不用干了，天天吃利息就好了！”林春杏想想那种日子，就美的不行。 “那感情好，咱使劲挣钱，到时候给你存个几百万，让你天天搁家天天数钱玩！” “呵呵！”林春杏幻想着着自己天天数钱都样子，呵呵傻笑个不停。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做美梦呢！ “几百万，我的娘嗳！那得是多些钱！俺可不敢想！就是几千块钱，俺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个年代，万元户都稀缺的很，他们整个阳县都没几个。 其实张二河估计，他们县万元户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咱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就财不露白，即便是有钱也都藏着掖着。 枪打出头鸟，出檐的椽子先烂的道理，早就被国人玩明白了。 像许红花为啥要举报张二河，就是妒忌使然。本来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你张二河却突然有钱了，凭什么啊！ 你张二河家本来是村里一等一的糟烂人家，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大家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这不公平啊！ 国人还有个坏习惯，就是你让我干事，我干不成。但我可以拉着你也干不成。要摆烂就一起摆烂，你想成事不行。 回去的时候，林春杏抱着梵梵坐后面。香秀坐在前梁上，张二河给前梁包了个麻袋，不然硌屁股。 路过兴隆乡供销社的时候，一家人又去采购了一番。既然大家都喜欢吃油水，张索性又买了挂猪下水。 看有猪蹄，单独花两块钱买了四个。这年代，猪下水里是不包括猪蹄的，得单独买。 看零食柜台里居然有大虾酥糖，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斤。这年头可没有说吃糖牙疼的说法。农村来客人了，冲碗糖水那就是最好的招待。 又花一块两毛钱买了一捆12瓶的橘子味汽水，一毛钱一瓶，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里，都是女人孩子喜欢的饮料。 这也幸好今天卖的鱼钱多，不然还真不够买这些东西的。 第68章 分担风险 张二河天天大肆采买的举动，已经让供销社的营业员麻木了。 几个营业员都在小声嘀咕，这小子到底是干啥的，咋就这么有钱，天天大包小包买。 其实现在的供销社已经没以前那忙了，以前是大家都穷，买不起东西。 现在则是有农村大集了，大家缺啥都去集上买，主要是集上上可以以物易物，没了供销社这一层盘剥，自家东西反而比以前换的更多了！ 像张二河这种大主顾，以前她们同样不爱搭理。现在供销社销售情况不好，他们也有销售任务的，完成不了虽然不会开除，却会扣他们奖金。 “大兄弟，你看看这两只小东西要不要，给孩子玩最好不过了！”张二河要走的时候，那个女营业员突然喊住了他。 指了指收购柜台里的一个笼子问。 “啥东西啊？”张二河也挺好奇，这年头可没啥宠物卖。农村养猫狗的都不多。毕竟人都吃不饱，就更别说养宠物了！ 林春杏也好奇的紧，带着梵梵和香秀凑到跟前看！ “哇！爸爸！爸爸！是小兔兔！好可爱的兔兔！”看清笼子里的东西后，小梵梵高兴的一个劲往前凑。 竹笼不大，里面挤着两只白色的兔子，雪白的身体，红花的眼睛。确实挺好看，也难怪小梵梵喜欢了。 “二哥二哥，这小兔子真乖，我好喜欢啊！”香秀更是伸出小手摸了摸兔子的毛发，感受到兔毛的丝滑，咯咯直笑。 “这一对小兔子，是我们主任前两天去市里的时候，给他儿子买来玩的！”和张二河相熟的女营业员介绍道：“小孩子没长性，这不，还没玩两天就腻歪了！” 把这两只小东西卖了，还是这女营业员给主任出的主意。这年头，主任家也没余钱啊，能回来本钱他当然愿意。 这种喜欢巴结领导的人，在哪个企业都有！当然了，用公家的渠道，给自己在领导跟前增加好感，算不得丢人。 既然女儿和小妹喜欢，张二河自然没有吝啬钱财的道理。两只兔子花了5块钱，张二河一点都不心疼。 就是林春杏花钱花的心惊肉跳的，没想到这钱来的容易了，花起来也如流水一般。 今天卖的东西比较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1点了。让梵梵和香秀玩着兔子的时候，张二河收拾起了猪下水。 林春杏本来想帮忙的，被张二河第一时间撵到了一边去：“去去去！这玩意腥臭的很，别沾手上了，弄得臭烘烘的！” 尽管被自家男人凶了，可林春杏心里却热乎乎的，很是受用。要搁以前，大冬天挑水洗衣做饭哪样不是她自己干。 现在倒好，张二河全包了，连做饭这种本该女人家做的事，也揽了过去。 “媳妇！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好饭，睡好觉，看好孩子，养好身体！这些比啥都重要！”张二河边清洗猪下水边回头对自家媳妇道。 “那俺不成猪啦！”自己男人的话，让林春杏心里暖烘烘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哈哈！我媳妇要是猪的话，那全世界的女人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张二河的话，惹得林春杏咯咯笑个不停，说他这张嘴可真损。自己哪有他说得这么好，净会哄她开心。 猪下水卤好，猪蹄煮的软烂。大米饭蒸好的时候，仿佛敲响了聚将鼓，让香秀把大哥大嫂叫来。 林春杏去了趟老宅，将老爹老娘请了过来。没想到本该上课的老三张小河也回来了。 “老三咋没上课啊？” “嘻嘻！我们老师今天结婚，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还给发了喜糖呢！”老三张小河笑嘻嘻的摊开掌心，里面果然有两颗水果糖。 两颗水果糖，小梵梵和香秀一人一颗。高兴的两小眉开眼笑，这年头只要是糖大家就喜欢，可没有后世那么多说法。 “要不说我家老三是个有福的呢！啥事都能赶到巧上，哈哈！”胡玉莲连连夸赞张小河，说她三儿子就是个有福的，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大口吃肉，大口白米饭自然吃的一大家子交口称赞。冰凉的橘子味汽水，更是深得两小和老三的喜欢。一个个喝了一杯又一杯。 尽管吃的丰盛无比，可胡玉莲还是用教训的口气说了二河。 “二河啊！以后做了饭，你们自己家吃就行了，不然老是叫我们过来，时间长了让人说闲话！” “是啊二河，咱们毕竟是分了家的，爹娘还好说。俺俩老过来让人家笑话！”大嫂胡春华也附和着婆婆的话。 今天是她些年来为数不多高兴的日子，刚刚老二家的给她结账了，足足10块钱呢！哈哈！一天就是10块钱，若是再加上自家男人一天10。那就是一天20块钱。 若是好好干到年底，岂不是能挣小一千块钱。她啥时候敢想过这老些钱啊，做梦都没敢想过。 “笑话！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那些气人有笑人无的，懒得搭理他们！”一口橘子汁一口猪下水，张二河吃的满意至极！ 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比啥都强，生分了才会让人家看笑话呢！他娘和大嫂的话，张二河不以为意。就是他最混账的时候，家里人也照样偷偷照顾他老婆孩子。 对于老爹和大哥喝酒的邀请，张二河拒绝了。他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喝酒了，他不想老婆孩子为此担惊受怕！ “对了！明天把马婶叫来，让马婶也跟着做头花！还有青花婶子，也叫上！”张二河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头花发带的事。 “啥！这些布头咱自己缝，都撑不到年底，干嘛要分给别人？”虽然布头有一麻袋那么多，可春杏她们娘仨用，还到年底还真不够用。 “这叫分摊风险！”张二河耐心的给自己老娘她们讲了其中的必要性。 “娘你们不是担心做这种小生意有风险，怕别人举报吗？咱们把支书老婆和3队队长他弟媳妇也拉上，看谁还敢嚼舌根！” “最好把青花婶子她大嫂也叫来，就更没人敢说闲话了！” 第69章 工钱与奖金 “噫！”自家二小的话，让胡玉莲眼睛一亮。是啊！这几天虽然老二能挣着钱了，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可要是把村支书拉上，还怕别人举报？ “把马会计老婆你英婶也叫上！”胡玉莲很快举一反三，要把会计他老婆也叫上。：“要不把1队长老婆许红花也叫来，到时候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牵扯进来，就更不怕人背后搞鬼了！” “可别，英婶叫上就叫了。那许红花千万不能叫！” 张二河赶紧把昨天马保国提醒他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厌恶道：“防的就是她，我怀疑就是范德彪告的状，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二河，你确定是许红花搞得鬼！”林春杏疑惑道：“咱家也没得罪过她呀，她干嘛要干这种缺德事！” “既然二河这么肯定，那就是许红花没跑了！”胡玉莲倒是蛮相信自家二小的猜测。给春杏说了那十年，许红花诬陷老爷子是特务的事。 “嗯，那时候恁爷被批斗的老惨了，到现在俺还记得，恁爷脸上涂着锅灰，头上的帽子这么老高！”张大石想着以前的事，现在说起来还唏嘘不已：“老大秤砣挂在恁爷脖子上，那细麻绳差点没把恁爷脖子勒断喽！” “那时候许红花才刚嫁过来，年龄不大就这么狠！据说她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就举报过她们村里的人！吓得人家当天晚上就上吊了，就是怕连累家里人！” “那就不叫许红花！”家里人一致同意，把许红花两口子排除在外。反正有支书，会计和3队队长家参与，也够分量了。 “到时候，这范德彪再打小报告，得罪的可就不光是咱家了。不用咱们出手，就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嘿嘿！”张二河嘿嘿坏笑几声。 张二河家都是普通社员，得罪范德彪有些不妥。可拉上支书会计和3队队长就不一样了。人家既然能在村里当这么多年话事人，底气自然足得很！ 这就叫借势，大人物借天时，像张二河这种小人物就得借地利人和。特别是在改革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分出一点利益，就能捆绑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这钱咋算啊！”林春杏不知所措，总不能咱家提供布头，还白白帮别人卖吧！ “根据大小和复杂程度，一个提一到两毛钱！” “也行，虽然咱提供布头了，但一个提一两毛钱，一天下来也不少了，起码本钱能回来！”林春杏算了算，要是四个人做，一个人一天做10个。一个平均1毛5分，那就是6块钱的收入，要是再加上她自己做的，一天就能收入十几块钱。 “嗯，这样倒是行！”胡玉莲和大嫂胡春华也觉得提一两毛钱，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是，你们想差了，我得意思是一个给她们提一两毛钱！”张二河的话，让婆媳仨个都是一呆！ “这会不会太少了点！”林春杏迟疑了一下，她觉得自家男人给的也太少了。要知道，今天卖得发带头花平均7毛钱一个，只给人家提一到两毛，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升米恩斗米愁啊！”看家人都疑惑的看向自己，张二河赶紧解释：“咱要是一开始就把利润空间给足了，人家肯定觉得咱们赚的更多，要是到时候不满足想提价，咱们咋办！” “咱总不能赔钱吧！再说了，咱也不是就给这么多，到年底咱挣的多了，可以多发点奖金吗！” 张二河前世刚开始打工的时候，就没少吃过这种亏。那老板一开始总会借着各种理由，每个月扣你一两百，等年底的时候，突然给你发上五百或者一千多奖金。 你就会觉得这老板严厉是严厉了点，可人家不扣啊，对员工没得说，好着呢！看看，自己一年下来工作虽然没做好，可人家老板还是照样发奖金！ 可实际上呢！这些奖金，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就是平时扣你的工资，到年底一次性发给你一半，你不光不会抱怨老板抠门，还会感恩戴德的称赞老板就是大气，有肚量！ 张二河给家人这么一解释，她们才慢慢回过味来。胡玉莲更是摸着张二河的脑袋感叹：“你说你这脑袋是咋长的，咋就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我记得怀你的时候，也没吃啥好东西啊！” 对于老娘亲昵的举动，张张二河欣然接受，还觍着脸恭维道：“我这脑袋瓜，可不就随您老吗！嘿嘿！” “就你嘴贫！”自家二小的恭维，胡玉莲受用的理所当然，要是没有自己操置，老张家可不就废了吗！ 末了走的时候，张大石踌躇了半天还是说了话：“要不，让你三婶也做些，贴补一下家用也是好的！” “啥！老三家的！张大石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胡玉莲一听自家老头的话，立马就炸了！ “咋啦！外人都能做，自家人就做不得！”尽管心虚的很，张大石还是据理力争。 “咋了？老三家的针线活有多差你知道吗？啊～！”接着胡玉莲就扒出了他三婶刘大美的光荣事迹！ 那个年代在农村，一个好媳妇的标准是什么？做得一手好饭菜，绣得一手好女红，生得一群男娃子！ 刘大美刚嫁过来，就想着树立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用带过来的嫁妆，一副青布，给自家男人做了条裤子。 可自家男人穿了她做的裤子，刚出家门，裤裆就开了半尺长的口子。 “你婶给你三叔做的裤子，针脚这么老长！”胡玉莲强忍着笑比划着：“一个针脚一扎多长！我滴娘来！哈哈！” “把你三叔臊得啊，三天没敢出家门！”想着老三当时露出来的红裤衩，胡玉莲没笑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行啦行啦！这都是小辈呢！胡说个什！”想想当时的场景，张大石也臊的不轻！ “俺啥时候胡说啦！不行你叫老三家的来问问，俺有没有胡说！”胡玉莲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张大石也只闷着头认了！ 第70章 跟踪王秋生 第二天还是老样子，把摊位交给大哥后，自己骑着自行车满县城转悠！ 张二河当然不是瞎转悠，是有目的的寻找可以做门面的房子。今年南方广城发放了第一张个体营业执照，长沙也在12月份开始发放个体营业执照。 尽管他们太省良性政策执行会晚一些，可张二河记得前世明年伊始，他们太省就出现了第一批个体户。 要乘上改革的快车，就要尽量成为这第一批拥有个体营业执照的人。 指望摆摊，永远成不了大气候。卖鱼这种没本钱的买卖，也就前期取巧挣个快钱，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是带院子的门头，既能做生意，又能住人。能买下来是最好的，实在不行租也可以。 转悠到那个卖他自行车四哥小院前，这位四哥看见张二河眼睛一亮：“呦！小兄弟来啦！咋样？四哥这自行车还行吧！” “不错，蹬起来省劲的很！”正好自己有事，要是他能给打听一下也不错。毕竟是地头蛇，消息怎么也比自己这个外来户灵通！ “四哥，能不能给你打听个事！” “啥事，你先说说，能帮的我尽量！”能买一辆，就有可能买第二辆。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四哥还是愿意帮忙的。只不过他留了余地，没有把话说死！ 张二河把自己想在县城租房或者买房的事，给这位四哥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门面最好大点，要是带后院的就最好了！” “行，我给你打听着，正好我几个朋友就有干这个行当的！”比如那年轻人祥子，就是专门干这种倒买倒卖消息的，算是中介最早的雏形。 “哦！对了，顺着这条胡同走到头，就是老官衙大街，两边全是机关家属院，有钱得很。你自己先去转转也行！”四哥指着胡同另一头给张二河介绍！ “是吗！”四哥的话，让张二河眼前一亮。有钱人多了好啊，有钱人多的地方，挣钱才容易。不然守着一群苦哈哈，还挣个屁的钱！ 谢过这位四哥，就准备过去看看，有了目标才好打听。临走的时候回头和四哥道：“四哥，这两天再给踅摸辆自行车，和我这辆差不多就行！” “好嘞！你骑的这种，明天就能给你置办好，别忘了明天来骑啊！”张二河的话，瞬间让这位四哥兴奋起来。前天这位就买了一辆，昨天也卖出去一辆。现在连订单都整上了！ “哈哈！活该咱老四发财啊！”秃头四哥已经合计着，自己是不是换个显眼的门头，扩大规模了。不过想想自己存的钱，又叹了口气。 王秋生？没错，刚刚骑到胡同口，张二河就看见那狗日的王秋生，此时他正扛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敲开一个小院的门。 里面人把门拉开一条缝，让王秋生进去。末了还伸出脑袋四下张望，和地下组织接头似的，一看就没干好事！ 这狗日的王秋生，张二河找他几天了。自从那天在后山揍了他以后，就没在村里遇见他！ 张二河可忘不了自家媳妇当时万念俱损的样子，他怎么可能放过王秋生这狗才。只是自那天后这家伙消失了，张二河也没办法。 没想到王秋生居然跑到县城来了，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轻易饶了他。 找了个死胡同，把自行车锁上。这年头，孩子有人敢偷敢拐，因为这时候很多孩子没有户口。 而自行车这种贵重物品，反而很少有人去偷，那前龙头可有钢印编码，被偷了，一查一个准。 当然了，到了85年以后。这种情况又变了。满大街小偷小摸多了去了，前一秒自行车还好好停着，扭头的功夫就能给你顺走喽！ 小心靠近那个小院，刚刚把耳朵贴墙上想偷听一下。突然脸上一凉，愕然抬头看去，居然好死不死的下雪啦！ “泥马！这倒霉的！”看着雪花在一分钟之内铺满了整个大地，张二河不禁在心里骂了起来！ 你说你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人家脑袋都贴墙上了，你吖刷刷下起雪来了。这不是膈应人嘛！ 80年代的墙本来就厚实，隔音效果好的一批。若是张二河小心偷听，说不定还能听点啥。可现在倒好，四周都是刷刷刷的大雪落地声。 即便是张二河再凝神倾听，也无济于事。 “泥马，拼了！”这王秋生肯定没干好事，从他扛着的麻袋和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能知道。机会不容错过，一旦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遇上。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小院的墙是苏式老砖墙，一指宽的砖缝，张二河扣着砖缝轻易就上了墙头。 这翻墙倒院的本事，还是他前世为了救女儿，专门找人学的。 那些买被拐孩子的家庭，是非常反感陌生人接触的。想看看是不是自家孩子，那真是千难万难。特别是当时的偏远农村，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惹怒了他们，一个不好能把命搭在那里。 那时候张二河全国各地跑，但凡听说谁家乡有买女孩养的家庭。他必去寻找一番，为此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后来他发狠花钱跟人学了拳脚，挨揍的次数才少了。至少跑路快多了，学翻墙倒院的功夫，就是为了偷偷观察那些被拐儿童。 小院正房里正有三个人在压低声音说话，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拐子河村王秋生。 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满脸凶相，络腮胡子又黑又粗。一道疤痕从贯穿整个左脸颊。 那女的描眉画眼，两片薄嘴唇涂的通红。高高凸起的颧骨，一脸刻薄像！ 王秋生此刻打开他扛来的麻袋，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脑袋露了出来。小家伙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三人。 “疤哥，这是第5个了！这个月差不多了吧！”王秋生邀功似的拍了拍小孩子的脸蛋，一脸谄媚！ “嗯，生子兄弟辛苦了！地窖里还有8个，再加上这个，这几天把枝丫打好了就能出货！”被叫疤哥的络腮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王秋生，本来想表现的和善一点，可配上他脸上的刀疤，反而更吓人了。 第71章 残忍的人贩子 “可惜有两棵小树枝剪得不好，怕是够呛能栽！”刻薄女人修着指甲，撇着着薄嘴唇吹了吹手指上的碎屑。 “发炎啦？”王秋生呆了呆，脸上犹豫了半晌道：“要不弄点药抹抹，兴许能栽活呢？” “砰！”疤哥生气的把茶杯摔到桌子上，脸色阴沉道：“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老子刚刚夸完，你就犯迷糊啦！” 王秋生被疤哥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给他道歉，说自己以后一定注意。 看着疤哥脸上由阴转晴，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心里却是暗暗发苦：这疤哥分钱的时候倒是痛快的很，就是脾气太孬，翻脸比翻书都快！ 有时候王秋生也害怕，别他妈啥时候惹毛了他，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秋生啊！也别怪你疤哥心狠，咱做的可是掉脑袋的活，一点纰漏都不能出啊！两棵小树而已，死了再去拔就是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啊！”那刻薄女人看王秋生脸色红白不定，赶紧打起了圆场。 “要不晚上梅姐陪你耍耍，给你压压惊！咯咯！”说着故作娇羞的咯咯笑起来！ “梅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您是疤哥的女人，给我八个胆，小弟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啊！”梅姐的话把王秋生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清楚，他可不想被疤哥记恨上，不然小命啥时候没得都不知道！ “嘿嘿！这地嘛！谁耕不是耕啊！兄弟想要的话，哥没意见！”疤哥此时也收起了阴沉的脸，笑眯眯的和王秋生开着玩笑。 “您就瞧好吧！以后我一定听疤哥梅姐是话，再不犯迷糊了！” “嗯，你放心生子兄弟，只要你实心跟哥干，疤哥我亏待不了你！” “对了，一会把地窖里那几棵苗也提上来，今天一起剪枝！等过两天能栽活了，让人一起运走！” “嗳！疤哥，我，我这次一定睁着眼睛干活！” 说实话，王秋生坏归坏，可胆子却小的很。修剪枝丫的活他可从来没干过，都是疤哥梅姐两人动手。他顶多搭把手，还得闭着眼睛才行！ “对了，生子兄弟晚上走的时候，把那两棵废苗带上。想着扔城外乱葬岗子里！” “好的梅姐，嘿嘿！野狗霍霍一晚上，明天肯定没人看出啥来！” 这个年代，几乎每个村镇都有乱葬岗。那些被弃的，被嫌弃是女娃溺死的，各种疾病夭折的娃娃多得是！ 因为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小孩子没成年夭折了，是不能埋进祖坟的，不然对本家不好，会坏了祖坟风水！ 这就是当年全国为什么那么多乱葬岗的主要原因，说实话，当年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害死了多少女娃啊！ 每每想到这里，张二河都痛的心尖直颤。 只不过现在更令他愤怒的，是屋里三人聊的话题。 前世他从广城街头接回梵梵的时候，费了很大劲。为此也和那些人渣周旋了很久，那些人渣的暗语他也能明白一些。 屋里三人说的小树，就是5岁以下的小娃娃。所谓的修剪枝丫，就是把这些本来健康的娃娃弄成残疾人！ 什么挖眼睛，割舌头，砍手剁脚都是轻的。还有更残忍的，比如开水浇，热油烫等等等等！ 反正怎么惨怎么弄，为的就是让看见他们的人心疼，到时候就能要到更多的钱。 “呵呵！生子兄弟，要不先用这棵小树练练手！” 三人所在的院子不小，屋门口两边是两个香台，过年摆贡品上香用的。和南方木结构的不同，北方一般都是青石搭建或者用青砖垒的。 再两边就是两棵石榴树，石榴树几乎是北方每个院子的标配。可能和石榴多子，取得多子多福的寓意。 张二河就是蹲在香台和石榴树中间，厚厚的军大衣上满是雪花。如果不是他眼珠子还在转动，即便是里面人出来，大概率也发现不了。 屋里生有炉子，外面下着大雪。冷风一吹门窗上结了薄薄一层冰花，和毛玻璃似的。 因为里面开了灯泡，屋里亮堂得很。这就造成了，张二河能从外面看见屋里人的动静，而里面人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听了里面三人的话，张二河愤怒的心肝都在颤抖。牙龈都咬破了，此时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口鼻间的血腥味，刺激得张二河几欲发狂！ 他可以肯定的说，前世自己老婆的死，还有女儿梵梵之所以被致残后卖到广城，就是这三个畜牲所为。 张二河前世还纳闷，林春杏即便是精神恍惚！也不应该来县城，她娘家就是隔壁村，相距不过3.4里地。即使精神崩溃也应该回娘家。 现在张二河可以肯定了，要是没有同村的人诱导帮助！以林春杏当时身子的虚弱劲，是不可能徒步从拐子河村来到县城的。 而这个诱导林春杏的人，就是这狗日的王秋生！他敢百分百确定，就是这个畜牲害得他前世家破人亡，就是这个畜牲害得梵梵手脚俱无，神志不清的！ “弄死他！弄死这个畜牲养的！”张二河脑袋里此时仿佛坐着唐僧，不停的念叨，让他弄死王秋生这个畜牲。 本来张二河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悄悄出去报警。带着公安同志过来，自然可以把里面三人悉数擒获。 可里面三人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张二河不得不打消这个最为稳妥的方法！ 屋里，络腮胡疤哥粗暴的把麻袋里的小孩子扯了出来。小娃被突然拽出来，吓得想高声尖叫。可嘴被胶带封着，尖叫声自然发不出来，只能用鼻孔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生子兄弟，你来还是我来！”络腮胡疤哥把小孩子的胳膊拉开，放到身前齐膝高的木桩上。扭头问脸色发白的王秋生。 “我，我，我来！”王秋生看着小孩子细细的胳膊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旁的砍刀。咬牙问道：“疤，疤哥！齐腕还是齐肘砍！” “当然是齐腕了，斜着剁，最好留两根手指，到时候划木板车方便，价钱还能多要点！” 第72章 梅姐的防撞球 “齐，齐…齐腕！”嘴里不停念叨着，瞥到疤哥轻蔑的眼神！王秋生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举起砍刀就要剁下去！ “卧槽！等一下！”正轻蔑看着王秋生的疤哥，看他居然想闭着眼睛砍，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了。 呢吗啊！自己的手离这小娃的手腕这么近，这狗日的居然还闭着眼睛。疤哥剁别人手时毫不犹豫，要是被误伤了，可冤死啦！ “还是我来吧！”劈手夺过砍刀，让王秋生拽着小娃娃的手指。他一年要砍几十双手脚，自然不会紧张，熟练的很。 梅姐看到是疤哥动手，也松了口气。疤哥的刀法她还是放心的，不仅干净利落流血还少。事后小树成活率也要比自己动手高得多。 扭头去床上拿了细麻绳和纱布云南白药啥的。被砍掉手脚的地方，必须立刻用细麻绳刹住，不然失血过多是要死人的！ 她倒不是心疼那些娃儿，而是不想白瞎材料。一个地方同一时间拔太多树苗，总归是有风险的。 眼看高高举起的砍刀，就要奔小娃娃手腕砍去。突然“碰”的一声，一块大青砖砸碎了格菱窗，余势不减的冲着疤哥飞了过去！ “谁！”他们三人做的 ，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被人撞破可是要人命的事！ 玻璃破碎声，夹杂着疤哥的吼叫！把聚精会神抓着小娃娃手的王秋生，和梅姐吓了一哆嗦！ 惊愕的看着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呼的朝疤哥扑了过去！那速度快的很，把王秋生和梅姐吓得尖叫起来。 和王秋生梅姐不一样，看着飞扑过来的人影，疤哥却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咋发现自己三人的，可没有偷偷跑去报公安，就是最好的情况。 发现了不怕，弄死他就是了。他疤哥敢做这杀头的买卖，就不怕杀人。又不是没杀过！ “死～！”看着飞扑过来的人影，疤哥毫不犹豫的一刀捅了过去。 “噗嗤！”手中刀子顺利捅进来影体内，让疤哥脸色一喜。可紧接着传来的手感又让他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上当啦！”经常杀人的兄弟应该知道，捅人的手感和别的是不一样的。做为一个杀人老手，疤哥第一时间就感觉出了不妥。 可刀已经捅出去，劲已经用尽了。再想捅第二刀已经没机会。 其实刚刚王秋生举刀的时候，张二河就准备出手了。他能想象得到那小娃娃，此时肯定惊恐欲绝。 想着前世刚刚找到梵梵时，女儿凄惨的样子，张二河又怎么忍心弃这小娃娃于不顾呢！他如果去报公安，自己是不用冒险啦，可这小娃儿能等到公安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恐怕等他带着公安同志回来的时候，小娃儿手脚都坏死了。 张二河又怎么忍心，看这小娃儿，经历前世自己女儿的痛苦！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出手了！ 第一块砖是为了打断疤哥砍下去。紧跟着踹开门后，飞扑进去的，是张二河的军大衣。 为了混淆视听，他还用秫秸撑开了大衣，就是为了让军大衣更像人一点。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和策略没错。看着穿透过军大衣露出来的刀尖，庆幸不已。 不过庆幸归庆幸，张二河手底下可一点没敢耽搁。紧跟着闯进来的他，手中大青砖照着疤哥脸上就砸了过去。 刚刚里面的对话，让张二河知道。里面三人最大的战力，就是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疤哥。 果然，看着疤哥脸上冒起的血花，和倒头就睡的样子。王秋生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往屋外跑，已经被吓破胆的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卧槽泥马王秋生，咱们三个人还怕他一个？一起上，不然大家一块死！”梅姐看着倒头就睡的疤哥，还有扭头就跑到王秋生，气的破口大骂！ 该说不说，这嘴唇薄的人，说话就是利索，既快又清晰。 可惜她“死”字刚出口，就被张二河迎面一脚踹飞到了后墙上，“嗝！”了一声也倒头睡着了！ 说实话，张二河不得不承认，这娘们胸前两个防撞球真大，弹性也是杠杠滴！ 看着趴着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的梅姐，张二河既紧张又想笑。想来要不是她这俩防撞球弹性这么好，她也不至于被自己一脚飞那么高，高到掉下来竟然把她摔昏过去了！ 王秋生本来都跑到门口了，听了梅姐的话，又转头跑了进来！刚刚他只是被吓昏了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是现在跑了，早晚也是被抓回来的命。 倒不如趁他们人多放手一搏。只是他却忘了，现在他们中最强王者已经倒头睡着了。 等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地上，回弹几下的梅姐。 王秋生回头，正合张二河心意。不然要是让他跑出去了，自己追还是不追！ 不追，让这狗日的跑了，张二河得后悔死。 追的话，就更不妥了。万一他追出去的时候，身后这两人醒来跑了，他照样心有不甘。 此时王秋生返回正合心意，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胯下而去。“啪！”隔着棉裤张二河都能听到鸡蛋爆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张二河现在是身体素质有多强，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反正前后两辈子，他感觉现在是自己身体最好的时期 。 现在感触最深的除了疤哥和梅姐，又多了一个王秋生。胯下传来的剧痛让他一蹦三尺高，摔到地上双手捂着胯下不停的哀嚎！ 看这狗日的王秋生，居然还有力气哀嚎。本来就不解恨的张二河，对着他的胯下狠狠又是一脚！ 这下王秋生彻底老实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嘴角连白沫冒出来了！ “呸！你个狗日的畜牲，死八遍都不解恨！”张二河狠狠的对着王秋生吐了口唾沫！ 别说王秋生死不了，就算是死了张二河也不怕。五好青年，勇救被拐儿童。失手打死了人贩子，谁敢质疑！ 何况这三人犯罪行为极其恶劣残忍。刚刚张二河可是听到了，外面地窖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第73章 失眠症 本来张二河还想再补一脚的，可突然发现眼前墙壁上映出一个人影，此时人影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手中一根长条型物体正往自己劈来！ “卧槽！”张二河大惊之下，反身后仰。一道刀光堪堪划破他的绒衣，刺揦胸前一凉，接着轻微疼痛传来！ 大惊之下，张二河借着后仰的腰力，一个正蹬正中对方的下巴。力量之大，对方原地被踢起来半尺高，接着才重重摔在地上，这次他是真的倒头就睡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看着重新陷入深度睡眠的络腮胡，张二河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胸前。一道尺把堪堪划破皮肤的刀口，此时正缓缓往外渗着血珠！ “卧槽泥马的，你个狗日的，你他妈‘失眠症’还挺严重啊！”张二河此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更是后怕无比。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被人开膛破肚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手脚冰凉。浑身哆嗦的停不下来，尽管张二河赌赢了，可其中凶险外人哪能得知。 经过络腮胡这一招，张二河必须谨慎小心了。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就醒过来，得绑结实点才行！ 尽管这屋子里生了炉子，可激动劲过了。张二河还是感觉遍体生寒，赶紧捡起地上的军大衣披上才好点！ 军大衣上四指长的透明刀口，看得张二河肝胆俱颤。幸好他先把军大衣抛过迷惑了络腮胡，不然这个窟窿就在自己肚子上了。 看墙角堆了一堆麻绳，张二河大步走过去，路过那个梅姐的时候，居然看见她眼皮在微微跳动。 “泥马啊！居然给老子装死猪！”张后背一阵发凉，幸好他眼神好，不然还真让这臭娘们瞒过去了，要是抽冷子给自己一下，闹不好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不动声色的往墙角走，路过这个臭娘们的时候。出其不意，对着她的脑袋狠狠的踢了两脚。 这两脚，总算彻底治好了这臭娘们的失眠。看着两腿蹬的笔直，张二河才松下悬着的心。 不过他也心下暗叹：‘不愧是做搏命买卖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墙角的麻绳上很多上面都有血迹，估计是绑那些被拐儿童用的。看看这堆麻绳，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遭了殃。 用麻绳把三人分开绑上，手脚都绑的结结实实。又用找到的一卷胶带把它们嘴封上，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那个小娃儿此刻正躺在地上，手脚和脖子一供一供的动弹。满脸都是鼻涕眼泪，鼻子哼哼的正苦哭得厉害。 给小娃儿解开绳子，又给他嘴巴上的胶带撕下来。小娃儿‘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听的张二河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哄着他！ “乖啊！宝宝乖啊！不哭不哭！看看，叔叔把这三个坏人打败了，咱们去找公安叔叔把这些坏人抓起来好不好！” 一番连哄带骗的，总算把小娃儿哄的不哭了。张二河这才松了口气，这哄孩子，比刚刚和这三混蛋干一架都累！ 这小娃儿最多三岁，粉雕玉琢的相当可爱。此刻趴在张二河怀里乖的很。看小娃儿穿的不是很厚，又从床上找了件棉袄给他裹上。 随后抱着小娃儿离开去公安局报案，离开的时候，张二河把大门屋门都锁上了，省得谁闯进来坏了好事。 前世他老婆孩子失踪后，张二河来过几次县公安局了解情况，因此他是知道公安局位置的！ 果然自行车还在那里，不过张二河没骑。才半个小时左右，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脚脖子了，这么厚的雪，再带着个小娃儿，实在不安全。 反正公安局离这里近的很，索性把孩子裹在军大衣里，这种天气走着反而比骑车快。 刚到公安局门口，居然遇上了熟人，马姐的丈夫高超。是了，张二河想起来，昨天马姐介绍过，说她对象在公安局工作。 看样子，对方正准备出去，也不知道这大雪天，他出的啥警。 “姐…马哥！马哥！”张二河紧走几步，喊住了高超的脚步。 “你是？”雪花像鹅毛似的视线模糊的很，再加上张二河怀里揣着个小娃儿，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胖子。因此直到张二河走到他跟前，他打量了一下才认出来。 “你是那个二河？呵呵！这么大雪天，你小子这是干嘛去！” “我给你说啊！你叫我家那口子表姐还真没叫差！”高超笑眯眯的和张二河解释了一下。 马姐她姥姥还就是兴隆乡出来的，只不过当时是和家里闹了别扭走的，后来虽然也回去过几次。但等马姐她太姥姥去世后，就断了联系。 “姐夫，这些以后再说！我先报个案！”没想到这高超人长的文质彬彬的，话还挺多。不过既然对方说了他们的关系，张二河立马就续上了亲戚。 “啥！报案！走走走！外面天冷，里面说去！”一听说张二河是来报案的，高超立刻正色起来。 “别！”张二河制止了高超的举动，然后把刚刚发生的事和高超简单的说了一遍。 张二河也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个功劳他得让出去一部分。既然高超承认了他表弟的身份，倒是可以把功劳给高超一些。 说实话，这种功劳对现在的张二河基本没啥用，他就是一个农村普通社员。就算都给他，顶多破案后表彰信多几个字：‘张二河同志，独身勇斗三歹徒，解救被拐儿童，是个大大的好人！’ 然后呢！没了！ 他一个普通社员，既不能升职也不能加薪。这些功劳都放他身上，属实浪费了。 倒不如分润出去，对方虽然说是自己远房表姐夫，可这都拐了八个弯啦。真有事，人家帮不帮忙都说得过去。 但有了这份功劳分润过去，那他们关系就近了。以后有啥事，人家肯定不能亏了自己。 张二河这么一说，高超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和民众一起亲手抓了三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这就是一份极大的功劳，是能在履历上大书特书的。 第74章 分润 说实话，高超心动了。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他高超有能力也有信心可以立功。 他还不屑于抢别人的功劳，给自己升职加官。可现在不一样了，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住院，无法主持工作了。 这就给有心人提供了操作空间，按上头的意思，是要在他们几个队长里提拔一个。而有意向，有能力的人里，就有他高超！ 一般县级公安局，局长是正科或者副处级。像他们阳县虽然属于贫困县，可人口多啊！所以阳县公安局的局长就是副处级。 而分管刑侦大队的副局长，则是正科级。高超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副科级待遇。 他们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县一级的位置，若是35岁之前到不了正科级，那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若是40岁之前到不了处级，以后前途渺茫！ 高超今年刚好32岁，他在刑侦大队长的位置上资历肯定是够了。可和他同样竞争的两个同事，资历也和他难分伯仲，谁都没有绝对优势。 刚刚二河说了，地窖里可还有好几个孩子。而且还有买家会来提货，若是顺势自己亲自参与破获这种大案要案，那自己晋升的履历可就争光不少啊！ 甚至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砝码，有着决定性作用。 “谢谢的话哥就不多说了，姐夫承你这份情！”高超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使了个眼色。 跟着张二河回到那个院子的路上，张二河详细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免得到时候他们领导问起来，对不上就不美了。 到了屋里，那三人还都昏迷不醒。高超试了试鼻息，都活的好好的。 “好人不长命遗害活千年！”张二河不得不在心里暗骂道。 接着去院子里打开了那个地窖，揭开地窖门的瞬间，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窖并不深，顶多两米的样子。两人下去的时候，几个小娃儿正惊恐的看着他俩。 数了数，一共有8个孩子，其中六个完好无缺，只是身体瘦弱的厉害。手脚被绑着，嘴上也缠了胶带。一大堆麦秸杆就是他们取暖的地方，几个小娃龟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另两个小娃儿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被砍掉了双脚，看伤口处的颜色呈现乌黑，就知道是发炎了。 一滴滴黄色的脓水正慢慢顺着伤口处流出，小娃儿紧闭双眼，浑身哆嗦。 而另一个小娃更惨，双手双脚都没了！看脸颊都是青灰色，胸膛也没有了起伏，张二河估计应该是凶多吉少。 “三个畜牲！”高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试问那个做父亲的看到这种情景能无动于衷。 “这，这，这，他们怎么就能下得去手，都还是孩子啊！”张二河语声哽咽，前世女儿遭遇伤疤又一次揭开，他怎么不悲痛，怎能不心颤肝裂。 高超摸了摸那个手脚俱无的孩子，哽咽着摇了摇头：“死了，身体都僵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把小娃儿的眼睛给合上后，张二河喃喃道：“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只把死了得这个孩子留在地窖里，其他孩子两人都挪到了堂屋。地窖里阴冷的很，堂屋好歹还有个炉子可以取暖。 “呜！呜！呜！”正在这时候，王秋生竟然醒过来了，看着眼前穿着警服的高超。差点没把他吓昏过去，而一屋的小娃儿，更是让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呜！呜你麻辣隔壁！”张二河看见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对着他的屁股框框就是两脚。 猛的撕开王秋生嘴上的胶带，张二河看了看撕下来的胶带上，竟然把他胡子都拽下来了。 “二哥！二哥！我，我王秋生啊！咱一个村的，放弟弟一回！兄弟感激你一辈子！”尽管脸上被撕的生疼，可王秋生还是强忍着求饶。 说实话，一开始他根本没看清是谁，就被秒了。 现在既然知道是本村人，让王秋生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两人有矛盾不假，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怎么能放弃！ “你们村的？”高超诧异的看了眼张二河！ “嗯！我就是跟着这个畜牲摸进来的！”要是没有王秋生，张二河还真找不到这几个人贩子。他虽然重生了，可重生又不是万能灵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重生了也一样！ “二哥！二哥！你让公安同志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要是抓进去会死人的！呜呜呜！”看张二河与这个公安熟悉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关系不错，只要他们抬抬手，自己小命就保住了。 “放了你！呵呵！”听了王秋生的话，张二河都被气笑了。 “你放过那些小娃儿了吗？他们求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放过他们！”冷笑着，张二河甩手给了王秋生两个大嘴巴子。 索性不和他啰嗦了，又撕了条胶带给他嘴巴封上。两世仇怨，张二河恨不能弄死他十回，怎么可能放了他！ “姐夫，你带着这个孩子去叫增援，这小娃儿再不抢救，估计悬了！” “好，二河你先看着他们！我很快就回来！” 等高超走后，张二河在屋里转了转。找到几盒鸡蛋糕。给这几个小娃儿分了，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不到5分钟，外面就响起了警车轰鸣声。一大票公安同志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约60的中年人，旁边就是高超。 此时高超正紧急向中年人介绍这里的情况。 如此多的警车到来，也引的附近的街坊四邻围观。这年头有意思的事少的可怜，猛然来了这么多公安，肯定是出啥大事了。 即便是鹅毛大雪，也浇熄不了大家的滔天八卦之心。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瞅！ “我就说梅子早晚要出事！整天不是这个男人来，就那个男人来！看看，被我六婆子说中了吧！”一个摸着红嘴唇的老婆子幸灾乐祸道！ “嘿嘿！据说梅子骚气的很，一个月换好几个汉子呢！你们说真的假的啊！”一个秃顶油腻男人踮着脚尖往梅子家院里猛瞧，可惜他海拔不够，啥也看不到！ 第75章 年轻人有冲劲 “你见了还是你也上过人家的床！一个大男人，整天嚼老婆舌，也不嫌磕碜！” “我倒是想，可惜那小娘们看不上咱！”秃顶油腻男摸了摸鼻子上挂的冰渣，羡滟的看着那些鱼贯而入的公安。 外面闹哄哄的，并不影响院子里的人办案。高超连比划带说的和廖局长说着事情经过。 “廖局，是我太冲动了，差点给高队长惹了乱子！”张二河一脸不好意思道！ 在张二河的口中。是他发现王秋生扛着麻袋，麻袋里有动静。他想报案的，路上遇到高超。 为了不浪费警力，两人结伴爬进院子。然后就发现这是仨人贩子，高队长想去局里要增援，张二河自己没忍住冲了进去。 结果等高队长反应过来，里面的人贩子已经被制服了。 “是我太冲动了！您批评我吧！”张二河蔫头耷拉脑的样子，惹得廖局哈哈大笑。 “年轻人有冲劲，有正义感是好事啊！怎么能批评呢！应该鼓励才对嘛！”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廖局长心里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廖局长刚刚可是和手中照片对比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拐卖儿童案。那络腮胡极有可能是京城犯了大案的通缉犯，要是确定了，对他都是履历上的亮点！ 至于经过如何，这重要嘛！事情经过那是旁枝末节，重要的是结果，即便是里面有啥小曲折，对于他一个局长来说，无所谓！ “小高啊！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强忍着心中的兴奋，廖局长把手里相片递给高超。 “啊！这，这，这！这是在京城…”其实作为县公安刑警队长，他又怎么会没有各个通缉犯的相片呢！刚刚回公安局的时候，就拿出相片对比了。 只是这个功劳得分润出去。局长识破了犯罪嫌疑人的真正身份，这是慧眼识珠啊，这功劳就有廖局长的一份！ “小高啊！这个案子办好了，你肩上的担子就得加一加了，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啊！谢谢局长栽培！”这是要给自己升职啊，高超兴奋的眉飞色舞！扭头给了张二河一个感激的眼神。 案件到了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有人证，有物证，有作案工具，有赃款。只要确定了络腮胡子的身份，很快就能结案。 公安同志往外押人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立刻就沸腾了。 “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这梅子就是乱搞了，两个汉子呢！” “哎呀！还真是，这光天化日的乱搞，怪不得抓她们呢！” “只是后面那些小娃儿是咋回事，没听说梅子生娃儿啊！” 有了高超这个‘亲身’经历者，自然就没张二河多少事了。只是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让他走了。 临走的时候，廖局长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给张二河乡里村里通报表彰，让他再接再厉，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骑着自行车，张二河今天的心情非常美丽。今天这趟县城来的值，不仅解开他两世的迷惑，还替前世的老婆孩子报了仇。 可以说结果非常圆满，张二河也非常满意。 哼着小调回到服装厂门口的时候，张二河被大哥吓了一跳。 铺满积雪的大街上，除了他大哥张大河外，一个人影都没了。就他大哥傻乎乎的围着他们的鱼摊跺脚取暖。 “大哥，你不去传达室躲躲雪啊！”张二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这样也忒实在的可怕了吧！ “这个，咱又不认识人家，咋好意思给人找麻烦！”张大河被老二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你可真是我好大哥啊！走走走！不卖了，收摊回家！” “啊！不卖啦？这还有不少呢！”张大河看着剩下的鱼，有些迟疑。鱼还有小一百斤，几十块钱呢！ “哥～！大街上鸟毛都没一根，咱卖给谁啊！”看着满脸不舍得大哥，张二河苦笑不已。 给服装厂传达室老于头说了句，直接把鱼放到了屋后面。这么冷的天，反正鱼也坏不了。 给老于头拿了两条鱼，他自己也准备带回去两条，又让他大哥拿了两条。想了想，索性给自己老爹老娘和爷奶也带回两条。 反正鱼是自己逮的，不用什么花费。大雪天喝点鱼汤，给家人都暖暖胃也好。 要走的时候，老于头突然出来，指着墙根上两个麻袋说：“小子，还要不要布头啦？呐！我也懒得去扔了，你帮忙带走吧！” “哎呀，谢谢您了于叔，您老眼中的垃圾，可是俺们庄户人家的宝贝！”开玩笑，这些垃圾现在可是宝贝，做成头花发带布偶不知道有多受欢迎，张二河怎么会嫌弃。 “行！你要，老头子就给你留着，别说你于叔小气！”掂着两条白嫖来的鱼，让老于头很受用。 雪是越下越大，仅仅几个小时，积雪已经淹没了小腿。可惜现在没有电话，不然张二河肯定给林春杏打电话，说自己找了旅馆住就不回去了。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住招待所得有村里介绍信，不然有钱人家也不让你住。多给都不行。 二十多里地，哥俩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家。冬日黑天本来就早，再加上下着大雪，因此他兄弟俩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下来了。 张二河推开门的时候，被屋里熙攘的人给吓一跳。本来就不大大小屋，挤得满满当当，而且还都是女将。 他老娘，林春杏，香秀还有梵梵。再加上青花婶子，支书老婆马婶，3队长老婆徐银铃。满满当当一屋子人，挤得水泄不通。 无奈，张二河只能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自己走进去。 “二河回来啊！” “这大雪天的，二河可是受罪了！” 一个两个的纷纷给刚进来的张二河打招呼。这要是放到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一个二流子，谁愿意搭理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二河媳妇春杏可是说了，就她们手中这种小玩意，根据难易程度不同，一个一毛五到两毛钱回收。 关键还给她们备了材料，她们一分本钱不用花，坐着就能在家挣钱！ 第76章 女娲造人 一天坐在家里缝缝补补，就能有得钱赚，哪里有这种好事啊！可人家二河就是这么爽快，就是把这好活给她们了！ “春杏就是个有福的，像二河这么疼媳妇的爷们，可不多呢！”银铃婶捂着嘴咯咯笑着夸奖林春杏：“我之前就说过，别看现在春杏日子难点，以后啊，有得是福享！” 银铃婶这话听的张二河直想笑，他记得以前银铃婶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不止一次说，林春杏别看长的有模有样，可一看就是个没福的，而且生的还是个丫头片子！ “是啊！我们家老马就说，二河以后得是咱们村这个！”说着撇着嘴竖了个大拇指，马婶连胡玉莲都夸上了：“她胡婶以后啊！和春杏一样，就等着享福啦！”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话谁都喜欢听，特别夸她们的，还是村里有头有脸人物的家里人。 张二河看自己老娘和林春杏就享受的很。 当然了，人家肯说你好话，当然是有所图的。一个月缝缝补补就能有30块钱左右的收入，谁看了不眼红！ 想着刘大美还是二河三婶呢，可人家照样不把活交给她。这是什么，这就是给自家脸面呢！给脸就得接着。 要知道，搁以前。谁大冬天的有收入啊！他们村除了支书马保国有一个月26块钱津贴，其他人都只能干瞪眼！ 特别是这些婶子走的时候，看着张二河自行车上满满的两麻袋布头。一个个更有精神了，本来她们过来的时候，看屋里布头不多还有些担心。 担心就这些布头，她们几个人干不了太久呢！结果有了这两麻袋布头垫底，至少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不愁没活干了。 人虽然多，但走的也彻底。连他老娘胡玉莲都拉着张香秀走了，说不能老是打扰你二哥二嫂。 “咯咯！这鱼好啊！补脑子，正好给老三补补！这上学费脑子的很！”看着两只手里各两条鲤鱼，胡玉莲是又欢喜又生气。 “说是给你爷奶吃的，可最后还不是进了老三家两口子的嘴，真真是浪费的紧！” 张香秀才不想回老宅吃呢，有点好的都给三哥碗里，自己只能吃点边边角角。 可惜，她老娘虎威尚存，张香秀可不敢做捋虎须的事。 晚饭是林春杏做的，鲤鱼贴锅饼和辣椒炒河虾。 张二河是被食物的香气惹醒的，今天就早上刚去县城的时候吃了几根油条。这一天又是干架又是爬雪窝子，肚子此时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媳妇，饭做好了，咋不喊我！”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不过半个多小时，却也被身上的疲惫甩了个干净。 没有等到媳妇的回应，让张二河有些诧异。低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自己光顾着睡觉了，把军大衣上刀口的事给忘了。 “今天你干啥去了！这，”果然，林春杏看着军大衣上的刀口，眼睛有些泛红。 “哎呀！没事没事，这不是路上雪太厚，滑了一脚嘛！这算个啥！” “你骗俺，俺可没那么傻！这明明就是刀口子！”林春杏哽咽的摸着衣服上的口子。树枝划的还是刀子攮的，她还是分得清！ “还有你胸前是咋弄的，这老长的口子！”站起身撩起张二河绒衣，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被刀划破的伤口。心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唉！”这事张二河即使不说，也瞒不了多长时间。主要里面牵扯到王秋生，他是拐子河村的人，犯了事，人家公安肯定会来调查。 估计他两个哥哥都会被叫去问话，连支书马保国也得去，毕竟牵扯到了人命，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大事。 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把今天发生的事，和林春杏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啊！”当听到二河军大衣被刀刺透的时候，林春杏吓得捂着嘴惊叫不已。 而当听到张二河差点被人开膛破肚的时候，更是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扒拉着张二河的衣服要再看看，伤得重不重！ 特别是听到那些小娃儿的惨状后，林春杏更是哭的眼泪横流，一个劲的哭道：“这些人咋就这么狠呢！那么点的娃儿，咋就下得去手啊！就没有一丁点人性吗！” “人性？这些人的心肝早就被狗吃了，哪还有人性！”想着那些孩子的惨状，张二河愤怒骂道！ “你说，遇上这事，咱能袖手旁观吗！” “可，可这也太危险了，万一，万一你出了啥事，让我们娘俩可咋活啊！”摸着自家男人前胸上的伤口，林春杏心惊胆战。 “放心吧！我保证，就这一回，以后再不冒险让你娘俩担心！”起身拿毛巾给媳妇把眼泪擦干，张二河赶紧向她保证道。 “唉！俺也不是非得拦着你，就是以后再有啥事，先想想俺娘俩！” “嗳！我省得呢！好啦好啦，赶紧开饭，你男人都快饿死啦！” 今天张二河是真饿了，一大锅鲤鱼贴锅饼，被他就着辣炒河虾干掉一大半。 吃完饭躺着的时候，林春杏突然想起了什么。坐起身担心的问道：“二河，你说王秋生他俩哥哥，不能来咱家找麻烦吧？” “嘁！来找我麻烦！老子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烧高香吧！”把媳妇重新拉进被窝里，张二河安慰道：“他王秋生干得事畜牲都干不出来，他哥哪儿来的脸找我，放心吧！就算真来了也不怕，你男人让他俩一条胳膊，照样收拾他们！” “好啦好啦！老想这些干嘛！咱来点实际的！”看媳妇还在胡思乱想，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啥实际的啊！” “女娲造人！咱娘想孙子都想疯了！赶紧的，今天晚上多加几个班！” “哎呀！梵梵睡了吗？咋这么猴急！”林春杏发现，自从二河性子变了以后。做那事就没个够，一有空就来一回。 每次都把自己身子弄得像散架一般，害得她每回早上都起不来床。 “哎呀！轻点！轻点！” “吱嘎！吱嘎！” 呢喃声，很快彻响了整个小屋。火热的被窝让屋外的大雪都停了那么1/3秒！ 第77章 清雪1 连续两天的大雪，让张二河补足了觉。重生以来一直都是连轴转，即便是年轻也扛不住。 期间他大哥倒是来了一次，问他啥时候能去捕鱼。一天少挣10块钱呢，也怪不得张大河着急。 “哥！这么大学，那冰窟窿不等砸开就被雪掩了，咋弄鱼啊！”看着大哥稀翼的眼神，张二河不得不打消他的积极性：“咱村里人下雪不出门，人家城里也一样，也喜欢睡暖被窝！” “哦！”听老二说没法捕鱼，张大河心情有些低落。蔫头耷拉脑的正准备回家呢，又听老二道。 “这两天把身体养好，过几天多干点，争取年前挣个好钱！” 把张大河送出院子的时候，张二河无意间看了看自家房顶。那厚厚的积雪让他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连续下了两天，不光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积雪。屋顶上也同样如此，张二河目测最少得有一尺半。 厚厚的积雪压着土灰色的坯屋，看着倒是蛮有诗情画意的，可实际上却危险得很！ 这个年代的阳县农村，房屋大都是土坯房。房顶是椽子一层，高粱杆一层，然后糊一层黄泥，再铺一层麦秸！ 本来就有点头重脚轻的意思，在被一尺半厚的雪压上，看得张二河心惊胆战。 忙叫住了没走多远的老大，让他赶紧回家把自家屋顶雪除了！ 张二河也是突然想起的，前世他回来找王秋生算账的时候。偶然听村里提了几句，说他们县当年下了场大雪，那雪大的，把村里几户人家房子都压塌了。 据说房塌了以后，捂死了好几口人。支书马保国也因为这个事被撸了，连乡里一位副乡长都受到了牵连。 虽然前世自己家人没谁家房倒屋塌。可重生后，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发生改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啊！给房子除雪？”老二的话，让张大河感到不可思议。在他想来，老二这不是傻了吗？ 下雪天，屋顶有雪不是很正常嘛！你前脚把雪清了，后脚雪不还得落上去！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费那功夫干嘛！ 张二河却不管大哥的疑惑，先让林春杏和梵梵穿整齐厚实了，赶紧从屋里出来！ 林春杏对自家男人，那是言听计从！听了张二河的解释后，二话没说，给自己和梵梵裹得严严实实站到院子里。 看老二来真的，用绑了木棍的耙子往下搂雪。张大河要给他帮忙，被张二河拒绝了。 “哥！还待着干啥，赶紧回去除雪啊！记得和咱爹娘说一声！对了，老宅爷奶也通知一下，让他们赶紧除雪！” 虽然老宅的人，张二河不咋待见，可好歹也是自家人。既然自己知道有危险，要是不通知一下，咋都说不过去。 看着大哥走远，张二河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大哥听没听进去。他决定，等一会弄完自家房顶，就去他爹娘和大哥家看看。要命的事，可不敢耽搁！ 房顶厚厚的积雪砸到院子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砸到地上后，弄得整个小院满是雪雾。 漫天的雪雾惹得小梵梵咯咯疯笑，不停大叫：“爸爸！爸爸！那里还有，那里还有！” 张二河院子里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几个邻居的注意，青花婶子就是第一个过来看啥情况的。 “二河这是干啥呢？有劲没地使啦！晚上使春杏身上去啊！”这两天青花婶子过的格外舒心。虽然下着大雪，可一点没耽搁她挣钱。 连五叔这两天给自家婆娘说话，都细声细气了不少。唉！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自家老娘们天天有钱进账，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却整日焖窝子，实在硬不起来！ 这两天，几个婶子天天往他家送成品头饰。张二河都是给现钱，那可是真金白银的给，一点不带犹豫的。 手里的钱，让几个接了活的婶子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一个个直夸二河两口子就是仁义！不像有些人，有了好处只往自家拿，全然不顾别人！ 张二河知道她们说的是范德彪两口子，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青花婶子，你家屋顶也赶紧让五叔清一下吧！这雪太厚了，别把房压垮喽！” “这，”青花婶子看了看自家房顶，有些迟疑。这都多少年了，雪年年下，也没见谁家被压塌了。她觉得张二河有些杞人忧天了。 青花婶子还迟疑着没说话，前来看热闹的许红花却冷笑着讽刺起来！ “嘁！你张二河家吃的好穿得暖，有劲没处使换，自然舍得力气整这些花花活！”许红花的话很有蛊惑力。确实，大部分社员现在也只是刚刚有饭吃而已，谈不上吃饱。 这个时候没有工分可挣，大家都窝在家里。力气是能省就省，尽量少吃饭！ “这倒是！” “肚子里没食，哪力气干这些无用功！” “是啊！” 大家虽然不见得多喜欢许红花，可她这句话倒也实在。 “这年年下雪，你看谁家被雪压塌啦！我看就没安啥好心，诚心想让大家饿肚子吧！”许红花看有人附和自己，更得意了。继续挖苦讽刺张二河没安好心！ “是哇！”“是哇！”“是哇！”又是蛙声一片的附和，给张二河都整无语了！ 见如此多的人附和许红花，青花婶子不乐意了。本来她还犹豫到底清不清屋顶，现在倒是好做决定啦。 人家二河干嘛要骗自己，人家把挣钱的活都分给自家了。许红花这么揶揄二河，不蒸馒头争口气也得用行动支持他。 “健树，看啥呢！赶紧清雪！人家二河和咱没仇没怨的，干嘛要骗咱！”自家婆娘的话，倒是让王健树一愣！是啊！人二河骗自己干嘛，再说了，清的可是自己家房屋，你就是不清人家二河也没损失啥，自己这是昏了头啦！ “你们真是昏了头啦！房子是你们自己家的，清不清和人家二河有啥关系！真是的！” 青花婶子的话，又让那些墙头草犹豫起来！是啊！房子是自家的，这许红花说的好听，她们家可是‘半截瓮’的房子，自然不怕。 他们这些人家可不是，一个个都是土坯房。这万一压塌了，一家老小住哪儿啊，这天冷得邪性，要是房子塌了，不得冻死人！ ‘是啊，青花说得有道理，当家的，赶紧回去清清！’ 第78章 清雪2 “各位婶子大娘叔伯，往年虽然也下雪，可像今年这么大的谁见过！”看青花婶子的话有人听，张二河赶紧加了把火。 “没有，老汉我今年70了，可从来没见过！”说话的是王健树他小叔王九章。王九章想了想，肯定得摇了摇头道：“没有，确实没有！” “听见没有，九叔都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大家赶紧回家清清，左右不过出把子力气的事，还是自家屋子！”青花婶子没好气的瞪了眼许红花，得意洋洋的喊着。 有人相信了，回去清理屋顶积雪，自然也有不信邪的，觉得张二河大惊小怪哄大家玩。 许红花看着离开的人面露不屑，觉得这些人听风就是雨 软骨头没主见，活该被人骗得团团转。 对于留下来的人，她则是频频点头，觉得这些人是自己的拥儡，以后倒是可以让自家男人多照顾一下。 “轰！”许红花刚想说两句场面话讽刺一下张二河，青花婶子两口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轰隆声响。 刚走的和没走的神情呆了呆，一个个往响声处看去。 这是一间没人住的破房子，是村里以前五保户老倔头的，他死了以后这房子就空着了。谁也没想到今天居然塌了，而且还塌的这么彻底这么突然。 “这，这，这老倔头的房子都几年没修了，下不下雪都得塌！”突然倒塌的房子，把正叭叭的许红花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起来。 “这倒是！” “嗯！住人都房子，谁家不每年修！” 本来看着老倔头房子塌了的人，有些犹豫。听了许红花的话，又迟疑起来！ “哈！张二河你…！” “许红花～！”看这些人迟疑，许红花洋洋得意的又要蛊惑人心。张二河气的大吼起来！ “许红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万一谁家房子塌了，出了人命你要负全责！”张二河的话仿佛一根尖刺，狠狠刺中了许红花的心脏。 特别是张二河说她要负全责以后，许红花难得的心虚起来。 “你，你别吓唬俺，俺又不是大队干部，凭啥要俺负责！又不是俺弄塌的，谁死谁倒霉！”许红花的话自然有理，她不是大队干部，自然是不用负责的。 可那些本来迟疑的人，现在却不敢犹豫了。他们算是看清了，这许红花才是没安好心！ 许红花家房子是‘半截瓮’的，房顶挂的还是青瓦，自然不怕雪压。 但自家房顶挂的可是麦秸杆，和老倔头这间房子没啥两样。虽然年年修缮，可修缮也只是换换麦秸杆而已，里面的房梁和椽子可都是老古董，谁敢拿自己家人安危去赌！！ 所谓的‘半截瓮’房子，是底下半截用石头垒的，上面半截则是用的青砖。 这种房子好处多多，因为底下半截是石头垒的。所以不怕雨淋水泡，而上半截青砖则保证了冬暖夏凉。 这种房子虽然好，可造价也高。没有三五百块钱拿不下来，拐子河村就支书和范德彪两家住上了。 支书家能盖得起‘半截瓮’，是因为人家有抗美援朝每个月26块钱津贴。再加上儿子当兵有补贴，盖得起半截瓮自然不奇怪。 而范德彪家的房子就耐人寻味了，虽然他说是几个兄弟和舅子家帮忙了。可知道范德彪性格的人，却不咋相信！ 这范德彪虽然名字里有个彪字，可现实中他可一点都彪。不光不彪，反而聪明的紧，这家伙总能以各种借口，把队里的合理的变成他自家的。而且还能让队里的社员挑不出毛病。 “哎！哎！你们怎么走啦，不会是真信了张二河的鬼话了吧？” 不管许红花叫的再欢，那些本来迟疑的人，还是赶紧回家清雪去了。 “去你妈的，你们家房子不怕压，俺家可比不了！” “都是她两口子又精又坏，以前还不相信，今天我算是知道了！” “人家说半截瓮，咱这住土坯房的可比不了！走了走了！”…… 这些人嘀咕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许红花听见。许红花气的咬牙切齿，眼珠一转，扭着屁股转身走了！ “许红花，让你男人赶紧给1队社员说一声，赶紧清理自家屋顶，真要出了事，他可得担责任呢！”看着许红花扭着屁股走了，张二河还不忘提醒她。 可惜他的一番好心，注定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远远的就听见了许红花的骂声：“要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二河，你管他范德彪干啥！” “就是，这两口子可不是啥好相处的，指不定到时候咋败坏你，你管他死活！” 张二河自然不是担心范德彪两口子会担责任。他重生一回，既然知道大雪会压塌房屋出人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一个人起码的人性，无关其他！ “杏，你去老宅看看，咱爹娘清了没有，我去保国叔家一趟！得让他用喇叭喊喊才行！” 自家房顶清理完了，张二河得去支书家提醒一下，临走前还让媳妇去老宅看看。 “不是，二河你来真哒！”五叔王健树看张二河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赶紧问了一声。 “五叔，您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王健树的话，让张二河一阵苦笑。知道悲剧会发生，却不去阻止，张二河可没这么冷血！ “叔，你要信我的，赶紧让健森叔带人去各家各户看看！真出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真的？”王健树这时候也认真起来，他大哥可是整个王家的顶梁柱，王家能在村里有着一席之地，可是全靠他大哥了，万万不能有差池！ “五叔，咱们这关系，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信我的没错！”张二河的话，让王健树吃了颗定心丸。 “叔，你赶紧去我健森叔家说说，我得去支书家一趟！” 说着，张二河马不停蹄往支书马保国家跑，他虽然知道村里房屋会倒塌，会出人命。可到底啥时候发生，张二河却不知道！ “啥！保国叔去县里了！！” “嗯，昨天县里来的电话，一早就去了！” 第79章 清雪3 “昨天就去了！”看来是因为王秋生的事了，张二河想想也对。本村出了人贩子，马保国这个支书是肯定会被叫去了解情况的！ 张二河估计，要不了两天，王秋生他两个哥哥也得被叫去问话。这属于办案程序，哪一步都少不了。 把老倔头房子塌了的事说给马婶后，张二河道：“婶子！咱村可是有不少特困户，五保户也有几个。他们的房子啥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万一出了啥事，我保国叔可是要受牵连啊！” “哎呀，这可咋办！”听了张二河的话，马婶焦急起来！她们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可全靠自家男人。 要是自家男人被牵连了，那可全毁了。而且她家大儿子在部队据说要提干，现在正是审查期，万一老马被撸了，儿子肯定会受到影响。 “妈！急什么，我爸是被县里叫去的，即便村里出了啥事，也不能全赖到爸头上！” 还没等张二河说出解决的办法，马保国闺女马琳琳捧着书本从偏房走了出来。马琳琳推了推眼镜冲张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呦！大小姐也在啊！没去上学！”看见马琳琳，张二河乐了。 这马琳琳小时候可是个刁蛮性子，仗着他爹是支书，非逼着差不多大小的玩伴叫她‘大小姐’。 其他人怕她，张二河从小就是个性子野的，可不惯着她。被逼急了，没少瞒着她爹马保国揍她。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玩闹称呼，马琳琳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二哥你可真坏透了，都是小时候的玩闹话，咋老提！” “小时候你偷偷揍我的事，我可没跟我爸和我哥提过！不然我哥非把你揍扁了不可！”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被马琳琳揭破小时候的糗事，张二河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事马琳琳居然还记得。 “哎呀呀！”看着女儿和张二河嘻嘻哈哈个没完，可把她妈急坏了，赶紧打断他俩的话道：“哎呀呀，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俩咋还打情骂俏的，赶紧想想办法啊！” 马琳琳被她妈一句‘打情骂俏’给羞得满脸通红，她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和一个已婚妇男打情骂俏，传出去可咋做人！。白了眼嘿嘿坏笑的张二河道：“妈，你胡说啥呢！” 张二河也知道，马婶这是急糊涂了，慌不择言才造成的口误。怕马琳琳恼羞成怒，赶紧强忍着笑打圆场。 “行了妈，你别管了，我去找我三叔，让他在大喇叭上喊一嗓子。谁家要是不清雪，年底分肉的时候，光给他家分瘦肉！” “你是这个！”见马琳琳处理事情有棱有角，没有丝毫犹豫。张二河也不得不佩服的给她竖了根大拇指！ “咯咯！大小姐可不是白叫的！”说完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红着俏脸嗤嗤笑了起来。 “死丫头，既然有办法就赶紧去，看我这急，一头汗！”看自家闺女和张二河聊得有滋有味，马婶不耐烦的撵着她赶紧去找老三。 马琳琳的解决办法不错，张二河也就没有再多嘴。按说这事本来也和他没关系，他一个普通社员，说多了反而让人厌烦。 “喂！喂！那个！啊！那个，广大社员请注意，啊！那个，啊！今年啊！这个，这个雪啊！这个雪格外大！……” 还没到家，就听见马会计用大喇叭喊了起来！ 只是每回听马会计讲话，张二河都能乐个半死！两句话的事，他能‘这个，那个，嗯，啊！是吧！’半天。 张二河带着老婆孩子去老宅，把他爹娘家的屋顶都快清完了，马会计还没说到正题。 越听便越想笑，乐的张二河一边往下扒拉雪，一边嘿嘿笑个不停。 “老二，啥事乐成这样？”这时候大哥大嫂也来了，帮着清雪。看老二乐得合不拢嘴，不禁好奇问道！ 张二河忍着笑指了指大喇叭声音传来的方向笑道：“哈哈！两句话的事，马三叔都喊几分钟了，这还没说到重点呢！” “嘿嘿！马会计说话是啰嗦了点哈！”知道老二笑的是啥后，张大河也乐了。 “懒驴上套屎尿多，老母猪拱槽净咕噜！”大嫂胡春华的话倒是蛮形象的，就是话糙了点。 几人还在说笑，就听见喇叭里突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张二河一听就是马琳琳在说话。估计她也是被自家三叔啰嗦烦了，才把话筒抢过去的！ “喂！各位乡亲，我是支书马保国的女儿马琳琳！由于今年大雪……隔壁县已经有房屋倒塌导致人员伤亡的事故……凡是不清理积雪……年底分猪肉一律都分瘦肉！” 马琳琳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还举例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威逼利诱被小姑娘玩的明明白白！ “哎呀！老马家这女娃了不得，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理有据！”胡玉莲满脸羡慕的听着马琳琳喊话，接着又看了看老三。 “小河可得好好学习，看看人家琳琳，这大学生水平就是不一样！” 刚把老宅房子清完，就见3队队长王健森，领着几个年轻后生走了进来。 “二河，走走走！跟我去村里转一圈，看看谁家没清理积雪！”王健森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啥！建森叔，我去不合适吧！我就一个普通社员！”张二河不想去，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他不太想掺和这些事，出力不讨好！ “你屁的普通社员！忘啦？你还是咱村民兵呢！赶紧的！” 王健森这么一说，张二河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村里民兵，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混当，也没参加过民兵训练，现在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是民兵这茬。 路上王建森说了，是马琳琳不放心，专门去找的他。 “我们3队和2队倒是好说，就怕1队的人难缠！” 确实，马保国兼着2队队长，又是支书。2队的社员肯定能听劝。3队有王建森这个队长也好说。 现在还没分田到户，他这个队长还是有些威信的。 第80章 清雪4 现在他们这些队长，对普通社员还是有些威慑力，说得话也有人听。 可到了明年就不一样了，分田到户后，各人自扫门前雪！只要交足了公粮和提溜，以前的队长基本上和透明人差不多了！ 到时候村里真正有威信的也就三人，村长，支书和妇女主任。拐子河村支书和村长都是马保国一人担着，估计明年就不行了，分田到户后农村也主张政务分家。支书管党员，村长则负责民众日常事务。 王建森叫上张二河这些民兵，与其说是撑场面，倒不如说是找的免费劳力。 大喇叭上都喊了，让大家清理自家房顶积雪。即便是心里有点不愿意，也大多会听劝。 毕竟年底要是分了几斤瘦肉，那可倒霉到家了。 每年年底村里会把截留的粮食，拉到乡里粮所卖钱。再用这些钱托关系去县肉联厂，割点计划外的猪肉！ 这活每年都是马保国去办，他是退伍老兵。据说和肉联厂里的头头脑脑有点关系，这也是他在村里这么有威信的原因！ 毕竟，你想争村长这个位置，可以啊！年底你去弄计划外的猪肉，你要是能比马保国弄得还多，大家就服你，不然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所以说，马琳琳拿分肉说事，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点荤腥呢，要是全分了瘦肉，还不得被婆娘骂死。 只有几个行动不便的五保户，才是张二河这些民兵关照的重点，比如他二爷爷张西堂，无儿无女无妻无子。 给孤寡老人清理积雪，虽然不算累，可一路干下来也把几个民兵累得气喘吁吁。 “我算看出来了，健森叔你这哪里是找民兵，你明明找哥几个当民夫来啦！”张二河的调侃声，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整个拐子河村，也就两家在清理积雪的事情上不积极，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一个是三杆枪家，王秋生，王春生，王夏至兄弟仨。王秋生他爹娘死得早，啥家业都没值班，所以兄弟仨娶亲的事也就耽搁了。 以前王家老大老二还想着努努力，积攒点家当，娶个老婆过活。可随着他们家老三在村里当起了二流子，他们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种二流子户，那才是真正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呢！ 所以现在30多快40岁后，哥仨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平时上工磨洋工，吃饭瞎呼隆。 此刻，正有两杆枪堵着自家大门，和王建森他们对峙着。任凭王建森说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我说，你哥俩咋这么四六不分呢，让你哥俩清理积雪，不都是为你哥俩好嘛！”王建森看这哥俩和门神似的挡着，气得脸色铁青。 他和支书马保国关系不错，人家闺女又来请了自己！事情办不利索，让他王建森脸上挂不住。 “我来！”看王建森脸色难看，张二河憋不住了。 王秋生不是个东西，他这俩哥也不是啥好玩意。特别他兄弟仨长的又有些相似，张二河看见他俩就想起王秋生畜牲。 “清不清！”张二河根本没给他俩好脸色，直接指着两人鼻子呵斥！ “你算哪根葱，老子就爱吃瘦肉，老子…”老大王春生看着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得意的很。 远处许红花看着王建森和张二河吃瘪，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你踏马跟谁老子老子的！给你脸了是不是！”张二河看见这哥俩就烦，见王春生居然敢给他带嘴口，索性不忍了。 “砰！砰！”抬腿哐哐就两脚，把这两杆枪直接踹飞进院子里。 看哥俩捂着肚子咳嗽，张二河还不解气，刚想进去再踹几脚呢，就被王建森拉住了。 “算了二河，这种混不吝的玩意，不值当！” “好吧！”张二河想想也是，他记得前世回来的时候，还见过这哥俩躺村口晒太阳捉虱子呢，估计压塌的房子不是他家的。 “张二河！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没完！”他兄弟俩被张二河揍了，自然不肯罢休！兄弟俩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去找张二河麻烦。 不过张二河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是老子瞧不起你们，老子让你哥俩一只手，照样收拾你们信不信！” “你，你，你…”张二河的话，把兄弟俩噎的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张二河一米八多的大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大个子门前站，不管用也好看！ 就王春生兄弟俩，那小个连一米六五都悬乎。张二河说让他们一只手还能收拾，还真不是说笑。 “我，我们去公社告你！”打不过，自然就想着走公家这条路。可惜王建森一句话就让他俩蔫了下来。 “去吧！阻碍村里民兵排查险情，看看是抓你俩还是抓别人！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建森的话，让他俩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兄弟俩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可下边这家更难办。 杨稀民蹲在他家屋门口，既不拦着张二河他们清理积雪。自己也不搭手，只是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稀民哥，赶紧让嫂子和侄女们出来，这房子……”张二河看了看杨稀民家的房子，实在不知道说啥。 如果说其他贫困户家的房子是门窗透气，那么杨稀民家的屋子就是四面漏风。不光门窗破破烂烂满是窟窿，连四面墙上都满是裂缝。 杨稀民蹲在门口不说话，屋里也静悄悄的。只有几下虚弱的咳嗽声偶尔传出来，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还有人在。 “稀民哥，让嫂子侄女们出来吧！这房子确实差了点，别真闷屋里了！”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和偶尔传来的吱嘎声，张二河有些心惊胆战。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前世被焖了的那家，就是杨稀民一家子。 “死了干净！活着也是遭罪！”伸手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一根烟，颤抖着手划了好几次火柴都没点燃。 还是张二河接过火柴划燃给他点上的。 噗！噗！噗！狠狠抽了好几口烟，似乎尼古丁给了杨稀民一丝勇气，抬头看了看王建森和张二河一眼。 半晌才喃喃哽咽道：“活不起了，活不起了！队长！二河！真是活不起了！” 第81章 杨稀民家 “说傻话哩，年后田地就分到各家各户，眼瞅着好日子就来了，说啥丧气话！”王建森皱着眉头不悦道！ “年后？呵呵！”杨稀民惨笑一声，沙哑着嗓子苦涩道：“断顿两天啦！” “怎么可能，分粮才多久，咋就断顿啦！” 几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以前张二河这种胡作的，家里还能剩几斤棒子面呢！ 这杨稀民可没听人说有在赌博啊！这才多久，怎么就把粮食霍霍完了。 “不是叔说你，稀民你也是三个孩子爹了，咋办事还没个规划！这才多久就敢把粮食霍霍没喽！”王建森的话刚落，屋里就传来虚弱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建森叔，不怪稀民。都怪我，稀民是为了给我看病才把粮食都卖了！” “我早说别管我了，为了救我，害得一家人没了活路！呜呜呜！” 里面虚弱的女声，让杨稀民瞬间红了眼睛，颤抖着沙哑的嗓子道：“咋能怪你，俺当年娶你的时候就保证过，得保护你一辈子！都怪俺没本事，让恁娘们跟着俺受苦！” 说着说着，杨稀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捂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这两口子一个在屋里哭一个在屋外哭，弄得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说啥好。 是夸他俩伉俪情深，还是骂他俩不知死活。你就是再冲动，也得留下一家人嚼咕的粮食吧，哪有一点后路不留的！ “没粮了，你就不知道跟队里借点，就这么硬挺着！” “是啊！让你们队长跟支书申请一下，队里总还能挤出点粮食来！” 听了这话，杨稀民苦涩自嘲：“问了，范队长说明年村里有变化，还没商量好咋借，让我再等等！” “特么的，范德彪这队长是咋当的，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王建森低声咬牙骂道，虽然这杨稀民家成分不好，可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杨稀民是第一批下乡知青，他爹娘在运动当年就亡故了。作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高中生，初来乍到生活极其艰难，几乎难以生存。 多亏遇见了于小丽，也就是杨稀民现在的媳妇。面皮白净，谈吐举止文雅的杨稀，一下子就俘获了于小丽的芳心。 于小丽的爹娘，对这个父母双亡的杨稀民也极为中意。长俊朗有文化，再加上老两口就于小丽这一个女儿，女儿又中意这小伙子。 杨稀民举目无亲，情感本就缺失的很。遇上于小丽轰轰烈烈的追求，自然很快就陷落了。 婚后小两口如胶似漆，于小丽心疼这女婿比亲闺女都亲。担心城里小伙受不了庄稼地里的活，索性不让他们小两口上工。 上工砍柴都是老两口的操持，只让女儿女婿在家看孩子做饭。即便是连生了3个孙女也一样疼。 本来日子是能这么安逸的过下去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秋收后，老两口去山里捡柴火，不幸双双掉下山崖遇了难。 遭逢噩耗的于小丽，在稀里糊涂办完父母丧事后，就一病不起！ 从没操持过家的杨稀民一下子就麻爪了。每日里都过的浑浑噩噩，上工也是稀里糊涂。挣的工分少，分粮食的时候自然不多。再加上于小丽又成了药罐子，这家每况愈下。 对媳妇依恋无比的杨稀民，为了给于小丽治病，不光把粮食都卖了，连家里仅剩的棉衣都当掉了！ “单衣？”张二河吃惊的看着杨稀民领口露出的衣服碴子，细看之下，果然都是一件件单衣套起来的。 “那嫂子侄女她们也是？”张二河简直不敢相信，这杨稀民书生意气到这种地步！ “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连妻女穿越吃饭都满足不了，这让杨稀民更是羞愧，把脑袋都低到裤裆里了。 “唉！”了解了情况的王建森也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不过转头他就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里寻摸，却一直没找到1队队长范德彪。 “许红花，你男人呢！你队里社员都快饿死了，他范德彪躲起来算怎么回事！”虽然没找到范德彪，却看到了人群里正嗑瓜子瞧热闹的许红花。 “喊啥喊！我男人早上就去了乡里！”许红花却不怕王建森，别看他王建森兄弟不少，难道还敢打她许红花不成！ “饿死了社员自然应该找支书，找我男人有啥用！”许红花呸了一口嘴里的瓜子皮！ “再说了，去年杨稀民家借队里的粮食都没还，我们家德彪还担了责任呢！” 许红花的话无情却也算有理，人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杨稀民家去年的账都没还，今年再去借，队里不借也说得过去。 “于得福，于得禄！你们老于家就没个掌事的吗！”对于许红花的牙尖嘴利，王建森还真没啥办法。只能找于小丽家族的了！ 说是家族，其实也就三户。于小丽她爹兄弟俩，他爹这一支就于小丽自己，另一支倒是有俩堂哥。可惜她这俩堂哥都是典型的妻管严，属于在家里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主！ 果然，得福得禄两兄弟还没吭声，两人的媳妇先嚷嚷上了。 “王队长，俺家是我们姊妹做主，你就不用找他们啦！” 说起来也奇葩，这兄弟俩娶的居然是一对姐妹。这两姐妹娘家没有兄弟，所以当姑娘的时候就被村里人欺负。 后来索性一狠心选了个兄弟俩的一起嫁了，免得受欺负。果然，嫁过来后两姐妹齐心协力，把个于家上下管得死死的。 姐妹俩的话，惹得人群一阵大笑。于得福于得禄兄弟俩，更是臊的脸黑如锅底。可难看归难看，这哥俩心里未免没松了口气。 看见没，不是我们兄弟们情谊，可当不了家里婆娘的主，这可怨不得我们！ “王队长，谁家能有多余的粮食往外借？我们一大家子也是上顿不接下顿的，总不能救了堂妹家，饿死自家人吧！” “我姐说的你要不信，可以去家里看看！只要留够一家子下粮前的吃食，其他你随便搬！” 第82章 杨稀民2 “建森叔，和他们掰扯啥！1队里的社员心不齐也不是一天了！”张二河打断了王建森还想掰扯的话。 拐子河村三个生产队，就1队人心不齐。范德彪为啥敢明里暗里往自家捞，不就是利用1队社员心不齐的弱点吗，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这就给了范德彪各个击破的机会。 “棉衣的问题我来想想办法，可粮食和房子就得村里想办法了！”看着门口1队瞧热闹的人，张二河有些寒心。看这样，指望他们队里自救是不可能了。 眼瞅着杨稀民家房子摇摇欲坠，现在可不是磨叽的时候。虽然这事和张二河没啥关系，他能提个醒就是仁至义尽了，可总不能真就看着他一家子饿死吧！ 村里自然不能饿死人，这也就是范德彪有私心，不然把事情报给马保国，咋也不至于到了饿死人的地步。 给杨稀民家批借粮条子，范德彪是有条件的，粮食他可以让队里批。但借出来的粮食，得分他一半。不然他就不上报。这也是后来杨稀民酒后说给张二河听的。 这个时代，粮食确实很紧张，但村子里挤一挤，还是能找到一些的。只是，这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而最棘手的问题却是棉衣。与未来几十年后不同，那时家家户户的衣柜里都有几件棉衣和羽绒服，甚至送出去都没人要。但现在却不是这样。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生活艰苦，普通家庭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拥有一件棉衣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制作棉衣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而且棉花等材料也非常珍贵。所以，每个家庭成员通常只有一件棉衣，这还是经过数年的积攒才能够置办起来的。 然而，张二河却与众不同。他一次性地为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们都购置了新的棉衣。这样的举动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 而其他家庭则很难有多余的棉衣，甚至有些家庭连一件完整的棉衣都没有。他们只能穿着破旧的衣物来抵御寒冷的冬天，生活十分艰难。 就比如这杨稀民家，满家连一件都没有。除了杨稀民，其他家人都缩在被窝里。 在王建森看来最难解决的问题，张二河竟然都接下了。他自然得把粮食和房子的问题解决了。 棉衣是张二河让老三回去取的，林春杏对此没啥意见。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下雨的时候为他人撑把伞！ 特别是当知道杨稀民家断顿了两天后，还贴心的用红糖煮了一暖瓶壶姜汤，让老三给捎了过去。 就是张二河他老娘颇为抱怨了几句：“这老二也真是的，你说你一个普通社员操得哪门子心！” “娘，我看杨稀民家也确实可怜，我二哥说了，能帮就帮一把！”对于老娘的话，他虽然不赞同，可也不会反驳。 “整天你二哥，你二哥！在你眼里全是你二哥！咱娘说的话就不听啦！” “再说了，他家可怜，谁家不可怜啦！咱村穿不上棉衣的多啦！咱帮哪个的是？” “想当年，我和你爹…”老三张小河一听他娘想当年，头皮发麻。知道自己现在不跑，耳朵有得被虐，赶紧找借口要送棉袄开溜了！ “这臭小子，越大越不和老娘贴心了！”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老三，胡玉莲不满的嘀咕！ 拿到棉衣，张二河赶紧让杨稀民送进去让家里人穿上。“稀民哥，赶紧让嫂子侄女们穿上出来，这房子实在堪忧的紧！” 制止了杨稀民感谢的话，现在可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有啥话以后慢慢说就是。 “哎！哎！哎！你干啥去！回来！”看老三居然也想进去帮忙，张二河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人家女眷在里面换衣服，你个大小伙子凑什么热闹啊！ “咋啦二哥，我去帮帮忙啊！”张小河还没拧过这个弯来，一脸不解的看着阻止自己的二哥。 “你说咋啦！人家里面都是女眷，你个大小伙子进去干啥，不怕被人叫流氓啊！”给了老三一个脑瓜崩，张二河没好气的敲了敲老三的脑门。 张二河的提醒，让老三弄了个面红耳赤，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二河，说不定你家老三想提前见丈母娘呢！”一个同样是民兵的年轻人凑到张二河身边打趣着。 年轻人嘛，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不得真。不过看到老三害羞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张二河心中一动！ 他记得，自己重生前。老三都50多了，一直都没有结婚育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这一世说啥也不能再让老三当砖石王老五了。 杨稀民家的大丫头，张二河夏天的时候见过，虽然才16岁和老三一样大。可个子却不低，张二河估量着和自己媳妇林春杏差不多，得有1米六了，和老三站一起倒也般配！ “去！去！去！瞎说个啥！老三这臭小子倒无所谓，人家姑娘可不能经不起这种闲话，以后可不能乱说！” 张二河递给了那说话的年轻人一根烟，又半开玩笑的给了他一拳。给个甜枣再给棒子，那年轻人并不觉得难看，反而得意洋洋的嗅了嗅烟卷，才满意的点着！ 张二河被杨稀民家大丫头吓了一跳。这丫头夏天他才见过，当时个子最多和春杏差不多！ 可现在往外一站，张二河觉得这丫头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稀民哥，这是你家大丫头？”张二河不可思议的问杨稀民。 “嗯！雪韵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咋啦！这半年光长个了！”杨稀民可以炫耀的东西实在不多，而三个女儿就是他最大的骄傲。也是他仅剩的可以骄傲的资本！ “所以说，稀民哥，以后可不能想不开！不为别的，就为了几个孩子，咱也得挺着！” 杨雪韵看着和她爹侃侃而谈的张二河，眼睛里全是感激之色！听到夸赞自己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她，羞涩的捏着衣角不停撵动！ 第83章 知青点 杨家人刚刚离开，身后的房屋仿佛完成了使命，在一声轰然中倒了下去。 溅起的灰尘夹杂着雪沫子，弄得整个院子烟尘滚滚，和小鬼子轰炸了一般。 众人咳嗽着退出去后，杨稀民和他媳妇于小丽跌坐在地上，看着倒塌的房子失声痛哭起来。 这房子虽然破旧，可好歹一家人也有个栖身之地。现在一家人才真成了无家可归了！也难怪他两口子哭的如此伤心。 “行了，稀民哥，嫂子身体本来就虚，你得主起家里才行！”张二河不停宽慰他们！ “房子没了可以建，钱没了还能再挣！可人要是没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是啊！二河说的有道理，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挺过这一关总能好起来！”王建森安慰的拍了拍杨稀民的肩膀。 “建森叔!二河！我，我，”看着自家倒塌的房子，杨稀民既悲伤，又满是庆幸。幸好家人都出来了，不然非得捂里面不可。 “好啦，感谢的话就别说了！”张二河制止了杨稀民两口子感激的话，扭头对王建森道：“建森叔，棉衣的事我还能想想办法，可房子粮食就得村里拿主意了！” 张二河自己就是个普通社员，虽然挂着个民兵的名头，可现在不是以前了，民兵基本上算是有名无实。 他想办法解决棉衣问题就已经很张扬了，试问拐子河村谁家有闲着的棉衣，而且还一下子拿出来五件。 仇富的心态可不止后世有，现在也一样严重。张二河给家人买了新棉衣，换下来的支援一下也就罢了。 可要是连粮食也给解决了，那才是真正做了出头鸟。 “嗯！这我省得!”王建森抬头想了想，突然心中一动！一拍大腿喜道“对了，去知青点啊！” “知青点！”王建森的话，让张二河也是心中一喜。 “建森叔这主意好，稀民哥虽然落户咱拐子河了，可落户也是知青啊，现在没房子住了，暂时用了知青点的房子也说得过去!” 当年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改造，每个接受知青的乡镇都建了知青点。像拐子河村，因为有山有河，所以也设了知青点 。 知青点的房子是乡里知青办援建的，可土地却是属于村里所有。等那些知青能返城后，知青点的房子就闲了下来。 这房子虽然不错，可因为归属问题一直搁置。虽然知青点是半截瓮的房子，乡里照样懒得管，村里倒是有人想要，可房子就那么两间，给谁都不合适。 现在一直就那么空着。张二河记得前世他回来的时候，知青点的房子给了三杆枪住。 两个老光棍家的房子后来塌了，村里把知青点修了修给他哥俩，那时候这哥俩属于五保户，村里是必须要管的。 众人在杨稀民家废墟里扒拉了一会，把完好的家私什都捡了出来。这年头农村可没有废品这个说法，半节碗茬子都得留着，做饭的时候咵土豆用也是好的。 两床破的掉渣的棉被，三个破碗和一口铁锅一个木勺就是这个家仅剩的物件，倒是还有一个以前盛粮食的瓮，可惜被房梁砸坏了。 张二河去床那个地方看了看，连床褥子都没有，底下铺的是麦秸杆，也不知道他们家这半个冬天是咋撑下来的。 几个民兵帮着把这些东西运到了知青点，还好虽然几年没住人了，却也没塌，只是打开门后，里面有些地方潮湿的厉害。张二河估计屋顶应该有漏的地方，现在先凑合着住，等雪化了再修补一下就行！ 这么多人帮忙，杨稀民一家自然感激不尽，可惜家无粒米，想感谢也没东西招待。 幸好有林春杏让老三带来的姜汤，加足了红糖的姜汤被几个民兵倒碗里轮流喝了不少。 一个个直呼没白帮忙，这姜汤甜得和蜜一样。张二河兄弟俩倒是没喝，不是他俩不渴不冷，而是看着几个人共用一个碗埋汰。 喝过姜汤后，几个人又把屋子给收拾了一下。特别是弄了点麦秸杆给铺床上。 那个时候用麦秸杆铺床，是当时农村普遍做法。条件好点的，会用麦秸杆当芯做成厚褥子。 穷的人家，就只能和杨稀民家一样直接铺床上。这个时候的麦秸杆都是用石轱辘轧的，软乎的很，铺上厚厚一层暖和的很。 不帮忙不行，就杨稀民家几个人一走三晃荡的样子，估计不等收拾好，就得躺下去几个。 快收拾完的时候，胡玉莲居然和林春杏端了盆熬好的玉米糊糊过来！还拿了几个破了口的碗筷。 张二河看了看，盆是老宅的，碗是自家那几个不用的，没想到他老娘还是个热心肠! 于小丽本来都躺下了，看见胡玉莲过来送吃的，赶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胡玉莲摁住了。 “行了，躺着吧！稀民，赶紧给小丽和娃盛点糊糊，先暖暖胃!” 从胡玉莲端着玉米糊糊进来，除了杨雪韵这个大的矜持点，那两个小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糊糊盆。 连着两天灌水骗肚子，杨稀民一家子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有了吃食，一个个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呼呼几口就喝完了！ 肚子里有了食，杨稀民拉着自己几个闺女就要给胡玉一家跪下道谢，被张二河一把拦住了。 “行了稀民，以后你们和二河也算是邻居了，相互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胡玉莲摆摆手，让杨稀民不用这么客气。 说起来，杨稀民家要是住在知青点，和张二河还真成了邻居。 张二河家在拐子河村最西头，而知青点又往西了几十米，都快靠近山根了。 这也是知青点的一个共同之处。既依附于农村，又和社员有着一定距离。算是一个特殊年代的产物吧！ 在胡玉莲看来，既然是邻居了，有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要不人家青花咋会帮当成初的林春杏呢，就是因为是邻居的原因，这也是所谓的远亲不如近邻这个说法的来源。 第84章 病情 这时候，王建森也和民兵去村部借了粮食回来了。看抬粮食过来的两个年轻人并不费力的样子，张二河估摸着粮食不会太多。 “这是一百斤粮食，我也是豁出老脸了，支书不在，暂时只能这么多了！估计省着点也能撑到年底，以后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果然，王建森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不过一百斤粮食也不少了，省着点吃能糊弄到年底没问题。 王建森指着粮食袋子对杨稀民道：“咱可说好了，这粮食可不能再卖啦！糊涂事可不能再做了！” 杨稀民有些迟疑，不给小丽看病，难道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不成！他试问自己做不到。 “建森叔，您放心，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卖粮了，我爹娘他们要是真想带我走，也认了！”看着自家男人略有迟疑，王建森脸色难看的样子。于小丽强撑着身子和王建森保证。 有了于小丽的保证，王建森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要不然刚借出来粮食，立马卖了换钱看病。村里又不能看着社员饿死，总不能一直去村里借吧！ 张二河看着于小丽喝了糊糊后，脸色好看了不少，忍不住心中一动：吃了饭精神就好，看着也不像啥大病啊，咋还能拖了一年之久呢！ “对了，丽姐到底得的是啥病啊？这都拖了一年了，咋就一直没有好转!” 其他人有也好奇，这病你要么治好了，要么恶化了。哪有一直这么病怏怏的道理。 “这个，”被这么多人看着，让杨稀民两口子有些局促。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 “要是有什么顾忌就算了!”看两人为难，张二河就不打算问了。他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又不是要故意为难人家。 “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就是有些犯忌讳!你们想听的话，我就说说!”苦笑一声，杨稀民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去年于小丽她爹娘去世后，于小丽悲伤之下身体一下子就垮了。杨稀民带她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就是悲伤过度造成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回来后，将近一个月不但没好，反而精神越发恍惚起来。一天晚上起夜的时候，居然看见自己爹娘坐在门口。 于小丽喜极而泣，问她爹娘为什么要抛下她! 老两口就对于小丽说，他们怎么舍得走哦！他们会一直待在家里。 第二天，于小丽的精神恍惚越发严重，有时候甚至白天也能看见自己爹娘。她喊他们叫他们，可她爹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回答。 杨稀民起先也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可看着媳妇一天天的这么虚弱下去又于心不忍。 忍不住托人找了个神婆，说到这里，杨稀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聚精会神的众人。 经过这一场灾厄，杨稀民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荒唐了。 “什么!就一开始去了次医院，后来都是神婆给看的？”张二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杨稀民也察觉了自己的荒唐，低着头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靠！大哥，你还是高中生呢！这种鬼话也能相信！” 其他人可啼笑皆非的面面相觑，杨稀民这两口子也真是糊涂的。俩人都读过书，居然让一个神婆糊弄了一年。还差点害得自家家破人亡。 “你说你俩是咋想的，这种迷信的事情也能相信!真是，真是…”王建森也被两人的糊涂给整无语了。 杨稀民上过高中，这于小丽也是上到了初中的。居然被一个神婆耍得团团转! 也难怪杨稀民说这事犯忌讳了，现在可是破除迷信的年代。这事要是被人检举了，两口子劳动改造是跑不了的。 “稀民哥要是信得过，我先给嫂子把个脉!”前世为了照顾好女儿，张二河自学了一段时间中药，可惜除了把脉学到了点东西，其他需要开方子的医术基本没有学会。 学把脉，也是为了梵梵睡着后，随时查看她身体状况才硬着头皮学的。 没办法，中医实在是博大精深，那些高深的东西，实在不是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能掌握的。 “老二，你啥时学的医术!”胡玉莲看着张二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她实在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学过这些东西！ “娘，我这不算医术，就是简单的把个脉，大体看看身体情况!”张二河赶紧解释清楚，不然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不能出啥问题吧！”林春杏对此也很担心，这万一给人整出啥差池来，可是要担责任的。 “没事，就简单把个脉，不动针不动药的，能出什么事!” 杨稀民两口子倒是蛮相信张二河的，让开床头让张二河放心把脉。 “二河你大胆的看就行，就是出了啥事俺也不赖你!反正就这样了，还能再差咋地!” 搭上三根手指，仔细感受着于小丽微弱的脉搏，张二河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慢慢轻笑了起来！ “二河，你嫂子什么情况！”杨稀民看着张二河的表情，心中愈发紧张，忐忑不安地问道。 “饿的！”张二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啊！饿的？”张二河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杨稀民和他老娘在内的其他人全都懵了。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张二河，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重度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虚弱！至于你们说的能看见爹娘的事，就更简单了！这是饿出癔症了！”张二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迷信行为感到可笑又可悲。 张二河实在被两人的无知愚昧给整笑了！于小丽的父母去世后，她肯定因为悲伤过度而茶饭不思，这年头人们本来就吃不饱饭，肚子里没有多少油水，再这样饿上几天，不被饿昏头才怪呢！ “那神婆是不是让你少吃饭，多休息多睡觉！”张二河看着于小丽，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嗯，那神婆说我爹娘魂魄没走，要我一天只吃一顿，剩下两顿要孝敬爹娘！”于小丽一脸委屈地说道。 第85章 公社来人 张二河倒不为了显摆自己，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于小丽的话，就更肯定了他的猜测。 “稀民哥，你自己想想。别说小丽姐身子本来就虚，就是正常人天天半碗稀粥也撑不住啊！” 张二河看他们家这个情况，估计连半碗稀粥都够呛。最多棒子面煮点野菜，还得是稀得不行的那种。 看着自家媳妇一碗玉米糊糊下肚，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杨稀民是既惭愧又后怕。 要不是张二河看破，要不是王建森帮忙借粮。自己一家人能是啥后果，他现在想都能想到! “二河!能准成不，别给耽误了！”林春杏对自家男人是既佩服，心下又难免担心。别到时候给人把病情耽搁了，自家可是要担责任的。 “八九不离十!当然了，稀民哥啥时候钱凑手了，再带着小丽姐去县医院查查最好，毕竟还是人家专业!”张二河自然不会把话说死。 他只是不想这两口子再被神婆糊弄，就算以后去医院查的和他说的话有偏差，可揭破神婆骗子把戏，让杨稀民不再被耍别人总归拿不到他的错处。 刚说到这里，就看见他哥张大河匆匆跑了过来！ “咋啦老大，你这是被狗撵了，还是这里有啥宝贝可抢的，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老娘胡玉莲的话，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大河一愣，再看看这里人这么多，有些话不好说。 不过想想现在十万火急，也顾不得了。拉着张二河走到一边，悄悄附耳说了几句。 “看得真切!”大哥的话，让张二河心里悬起了一块大石。 “哎呀！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老哥还能诓你，要不你赶紧跑吧！” “跑!往哪儿跑!”已经远远的看见，那群人从他家院子里出来，然后没拐弯朝知青点而来。 “老大，二河!到底咋啦！”胡玉莲显然也看见那群人，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胡玉莲是经过整个变革过程的，每一次政策变动，总有人得利有人倒霉！看到公社来人，她腿肚子都转筋。 林春杏也害怕的不行，现在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两眼发黑，要不是张二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林春杏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二，二，二哥河!咋，咋办！呜呜！”林春杏本就胆小懦弱，看那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抱着张二河的胳膊颤抖着问咋办！ “娘，春杏!别害怕，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看老娘和媳妇吓坏了，张二河赶紧安慰她们。 俗话说得好，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只要不是在运鱼的路上被逮个现行，那么一切就有缓和的余地。张二河现在可没什么把柄能被这些人抓到。 这些人抓自己用什么理由!说自己偷盗？行啊，偷盗你总得把苦主找到吧！没连苦主都没有，那就是诬告! 说自己投机倒把，可你没抓现行，这个罪名就安不到自己头上，起码安不死! 其实就是运鱼的路上抓到，张二河也不怕!所谓投机倒把，其实是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差价，这属于投机倒把。 但张二河从河里捞鱼拿去县城卖，虽然也不合适。算是占公家便宜，但却不违法。只能说是投机取巧，在农闲时做副业挣钱，公社也是鼓励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要是这个办法被公开了，张二河就没法吃独食了。 “这样，大哥你赶紧去一趟县服装厂，让老于头联系一下服装厂会计马姐，让她和高姐夫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姐夫？啥姐夫，人家能管这事？”张大河一头雾水，他们哪来的姐夫，他咋不知道！ “你去就是了，这事以后再和你解释！相信我，只要把话传到位，我这点事根本不是啥问题！” 张二河坚信只要高超了解到情况，一定会出手相助。毕竟，他刚才才给高超送上一份厚礼，而这不过是高超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没有理由拒绝帮忙。 事实上，张二河让大哥去找高超，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那些人使出阴招。按照正常程序来处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确实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然而，他害怕的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暗中下手。 就在刚刚，他已经看清了前方带路的那个人正是他们村子里的1号队长范德彪。从范德彪与为首那人交谈时的亲密模样来看，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因此，他所提防的便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对自己暗施手段、滥用私刑。如今这个时代，一旦进入公社劳改队，无论是否有理，都会先遭受一番折磨。 只要不死人且无人告状，县里通常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就完。 张大河得了老二的交代，扭身就绕过那帮人就往县里赶。他只是老实并不是傻，老二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很大把握能把人请来。 把老娘和媳妇安慰好，让她们就在知青点别出来。而他自己当先迎了出去，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 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你表现出的恐惧和退缩只会让对方更加有恃无恐地拿捏你。这就如同驾车的司机遇到交警时，你越是畏手畏脚，人家就越是要检查你。相反，如果你主动上前要求接受酒精测试，人家反而会让你赶快离开。 “就是他！”范德彪看到张二河神色轻松地迎面走来，心中反倒生出一丝胆怯。 原本他还打算义正词严地斥责几句，但此刻心虚起来，只能向领头的人指明张二河是谁。 “你就是张二河？”为首的那个人看着张二河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通常来说，一般来讲，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涌过来，早就吓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哪里会像这个年轻人这般若无其事！ “我就是！找我有事？”张二河表现的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怯懦的样子! “呦！还挺镇定吗！既然来找你自然有事。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没跑!” 第86章 被举报了 张二河镇定自若的模样，让这人很失望。他原本以为，他们这么多人呼啦啦地过来，胆小的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只要这小子一跑，事情就好办了。连调查取证都免了，想定什么罪名还不是随他们处置。 “我又没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跑！”这人的心思张二河怎么会不知道。 前世刚去广城的时候，那里的红袖章就是这样做的。晚上出来巡逻，看到单独行走的人，先大声呵斥，吓人一跳。 只要那人心虚跑路，几个人追上去就是一顿暴打，先给个下马威再说。反正只要抓住了，要么破财免灾交钱赎人，要么先关几天，再送到采石场干活！ 反正只要抓住人了，有没有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慢慢总能给你安个过错，让你服服帖帖。 “哼！小子，你也不用装样子，既然来找你，自然有证据！绑起来！”看吓不住张二河，这人有些恼羞成怒，一摆手就要让跟着的人把张二河抓起来！ 张二河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退后几步躲开那些人！他可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慢着！凭什么抓人，就算社员有错，你们通知村里了吗？”支书不在，看样子范德彪又是对方一伙的。这时候王建森不得不站出来了，要是任凭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抓人，而他要是不问清楚的话，以后村里人谁还服他！ “嗯！村里等会当然会通知！王建森，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接连被人阻拦，这人脸色有些阴沉。 “齐大有嘛，乡里民兵连连长我当然认识！可你们无缘无故来村里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这人王建森当然认识，齐大有，副乡长黄维时的小舅子。 这齐大有仗着他姐夫黄维时，自己又是乡民兵连连长，在乡镇横行霸道惯了的，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理由？嘿嘿！理由当然有了，有人举报你们村张二河干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们这是要把他带回去搞清楚！” 齐大有也知道自己走的程序不对，现在也不说抓人了，而是说把人带回去调查。 “举报我？谁举报的？谁举报谁举证！想抓我可以，把证据拿出来！”看对方没有立即动手，张二河也放心质问起来。 “证据自然有，到了乡里会给你看！” 这时候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齐大有也不好强行抓人了，免得到时候影响不好。只要能把张二河带走，到时候有得是办法让他认罪。 “齐队长是吧！第一，你只是民兵连连长，并没有随便抓人的权力！” “第二，你没通知村里，就想随便抓人，程序上你就违法了！” “第三，你即便有证据，也得拿出乡里的抓捕条子吧！”张二河冷笑着一一列举对方的违规情况。他张二河可不是那些胆小的社员，能随便让人拿捏。 “没有证据，程序不对，拿不出抓捕条子，你是什么民兵连长，我看是匪兵队长吧！” “你～！”被张二河一通质问，齐大有哑口无言。毕竟张二河说的都是事实，他说的这些自己没有。 今天一早，拐子河村的范德彪就找上自己，告诉他有个捞好处的事！ 范德彪说，他们村张二河这几天发了大财，不仅全家新衣新鞋穿着，家里吃穿用度也是肥得一批。说是顿顿吃肉都不为过。 就是他齐大有都没混上的自行车都有一辆，要仅仅只是这些的话，他齐大有虽然眼馋，乡镇有这些东西的人虽然不多，可也不足以打动他冒险。 主要是范德彪说，这张二河几天前还是他们村有名的二流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钱了，而且钱还不少。要说他没干啥违法的事，别说范德彪，他齐大有都不相信。 这可是大捞一笔的机会啊！ 要知道，从今年开春，乡县对社员自发搞副业就已经不太管了。县里还专门下了通知，让乡镇工作人员不要为难社员搞副业，要采取既不鼓励也不禁止的态度。 这个政策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可基层都是这么执行的。对于普通社员，特别是那些有想法的社员当然是好事。 现在赶集或者去县里做点小买卖，至少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像张二河敢把鱼卖到县里，就是因为有这个默许政策的存在。 要是和前几年一样，从拐子河到县里二十多里路，光民兵检查就得七八个，没有村里的证明，轻了只把东西没收人撵走！ 赶上检查人员心情不好，把你扔劳改队，劳教个十天半月也是轻而易举。 而这种肥差，自然少不了身为乡民兵连连长齐大有一份！前几年，他们家那可是鸡鸭鱼肉顿顿不缺。 可惜现在不比以往了，默许政策一出。他们这些往日里吃拿卡要的机会没了，家里伙食条件直线下降。 今天范德彪一说张二河的情况，齐大有立刻知道机会来了。像张二河这种二流子抓了，即便是最后证明他没有犯事，想要平安出来，也得花钱托关系打点一番。 “而且齐连长，你所谓的证据，不会就是举报人的空口白话吧！”看齐大有脸憋得通红，却无法反驳自己的样子。张二河心里更有底了。 反正无论如何，张二河现在就是一个拖字。只要拖到高超到了，他自然不会有事。最多到时候把他抓鱼卖钱的事亮出来，也不过是少了个来钱的门路而已。 即使丢了这条门路，张二河也有信心找到更挣钱的路子。作为一个重生者，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他算是侮辱了重生者这个身份了！ “你，你，”被张二河说中了的齐大有，脸色更难看了。 “行了！二河啊，在这里牙尖嘴硬没什么用，你还是跟齐连长去乡里配合调查一下的好。毕竟清者自清嘛！”看齐大有被张二河问住了，有些下不来台。范德彪赶紧插话，装成一副为了张二河好的模样！ “范德彪，你什么狗东西老子不知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狗日的举报的！”范德彪既然不仁，张二河自然也不会给他留面子，直接就骂上了！ 第87章 举报人 “你，你，你怎么骂人！”被张二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范德彪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多了句嘴，张二河居然敢这么骂他。 “老子可没骂人，老子骂的是畜牲！”看着范德彪气急败坏的模样，张二河冷笑着继续挖苦他。 “张二河～！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利。没错，就是老子举报的，我身为拐子河村队长，有责任有义务揪出你这种害群之马！”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范德彪索性不装了。 范德彪气急承认是他举报的，让一众围观的社员大哗！虽然不敢大声嚷嚷，可一个个也都小声议论。 “我靠！还真是范德彪举报的啊！这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是啊，就算是知道点啥，咱自己村里解决就是了！干嘛要惊动乡里！这不是给咱村抹黑吗！” “嘿嘿！这老范家就这德行，可以说是祖传的手艺了！咱村老地主于九常记得吧？” “就是刚解放被枪毙的那个？于得福他爷爷！” “对，当年要不是范德彪他爹举报诬赖人家欺压百姓，也不会被拉出去打靶！” “我靠！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我说范德彪咋处处为难姓于的呢！原来如此啊！” “张二河，你也不用狡辩。你敢说没干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家里新衣新鞋哪儿来的？顿顿大鱼大肉哪儿来的？”虽然周围社员声音不大，可范德彪还是听见他们的议论了，只是所谓法不责众，议论的人多了，他范德彪就算再霸道，也不敢得罪这么多社员。 于是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张二河头上了，谁让他看起来暂时好欺负呢！何况背后还有副乡长小舅子撑腰，就更有恃无恐了！ 范德彪的发难，张二河并不慌张，还以为他有啥真凭实据呢！原来就是妒忌使然啊！ “你是队长？你是鸡毛队长啊！你的义务和责任是对你们1队社员，啥时候我们2队轮到你管了！”张二河的话，让周围2队3队的社员频频点头。 “是啊！二河说的也有些道理，虽然范德彪是队长不假，可他是1队长，这都管到2队头上了，这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什么叫有些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好嘛！”徐银铃对于范德彪的举报很不满，这两天她过的舒心的很。 以前自家男人凭着是3队长，虽然没有打她。可动不动呵斥她一顿也是有的，可这两天呢！一次都没有！ 给张二河缝发带头花啥的，一天手紧点能挣一两块钱呢！连续两天了，她都挣了3块8毛了。天天往家拿钱，他男人王建森每天看她可都是笑眯眯的，一句重话都没有！ 本来今天她还想着，是不是多拿些布头，到时候分给自己闺女点，让自己闺女也能挣两个贴补家用。 徐银铃她大闺女嫁到了隔壁五道岭，家里虽然能吃饱饭，可闲钱是没有的。 更何况自家闺女又连生了两个女娃，她婆婆虽然碍于王建森的面子，没有动辄打骂，可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是免不了的。 徐银铃就想着，要是自己闺女一天也能挣个块儿八毛的，在婆家地位就更稳固了。 因此，对于范德彪检举张二河，徐银铃那是相当不满意，甚至说是痛恨都不为过。 与徐银铃一样想法的人可不少，比如青花婶子，比如再比如马会计他老婆莲婶子。 就是马保国家马婶也同样如此，更何况范德彪绕过自家男人检举。马保国算是被摆了一道。 当然了，有不满范德彪检举的。自然就有暗暗快意，觉得心中解气的。 就比如张二河他三婶，此刻看到被乡里民兵围着的张二河，心中异常畅快。 “该！让你挣两个臊钱就得瑟，这下傻眼了吧！”偷拿张二河家东西被追回，还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连做发带头花都没她都份，这自然让刘大美心中不满。 特别是看到大嫂和林春杏，两人跌坐在知青点门口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让刘大美心下快意！ 突然，刘大美仿佛想到了什么，拉过身旁的张爱国，在他耳朵边喜滋滋的嘀咕了几句。 “这不好吧！”张爱国听了媳妇刘大美的话，虽然心动。可想到要做的事情，难免心中忐忑迟疑。 “你死心眼啊！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赶紧的！”说着，偷眼看了看四周的人。看没人注意到她，便拉着张爱国匆匆走了！ “范德彪！按你的意思，我们家置办新衣新鞋就是投机倒把了！吃鸡吃肉就是偷鸡摸狗啦！”张二河看着脸色涨红难看的范德彪，继续质问！ “哼！反正你张二河的钱就是来路不正，你张二河以前是什么货色，真以为村里人不知道！”虽然范德彪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这年头来钱的门路有限，他不信张二河有正经来钱的路子。 “不错，老范说得有道理！张二河你说你没有投机倒把，这钱咋来的你总得解释清楚吧！解释不清，那你就是干了投机倒把的营生！”范德彪的话，让齐大有心中大赞。没错，你说你的钱来路没问题，你总得证明一下吧！证明不了那就是干了投机倒把的勾当！ 张二河想证明自己清白，就得把来钱门路说出来。只要知道这些钱是咋挣的，齐大有就有把握把门路揽在自己手里。 想他张二河一个二流子，都能凭这门路挣的盆满钵满，要是换了他齐大有，岂不是能大发横财。 有这想法的可不止他自己，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把耳朵竖起来，生怕漏了听了几个字。 他们的心思和齐大有如出一辙，他张二河能挣得，我们要是知道了办法，也同样能挣到钱！ 看着齐大有和村里人的反应，张二河既好笑又好气。村里人的反应，张二河能理解，毕竟大家都穷怕了，要是能知道点来钱的门路，自然求之不得。 可范德彪齐大有之流算什么东西，想占自己便宜，没门！ “我又不是你爹，没义务告诉你咋赚钱吧！” 第88章 王法，我就是王法 张二河的话，让本来凝神倾听的社员一怔，随即便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这小子可够损的，齐大有脸都黑了！” “黑了也活该，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门路，凭啥告诉别人！” “是啊！这年头钱多难挣啊！要我我也不说！” 张二河和周围社员的话，把齐大有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齐大有自从当上了乡民兵连长，特别是他姐姐嫁给了副乡长黄维时后，去哪里不是好酒好菜好招待啊！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还是一个二流子的窝囊气！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兴隆乡混。 “张二河，你说不出钱的来路，就是搞投机倒把了，我就有权力抓你！”此时的齐大有已经被愤怒气昏了头脑，他决定了，只要把张二河弄到乡里去，就想办法弄死他！ 看着齐大有被气的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样子，张二河不为所动。 “齐大有！你就是一个民兵连长，有什么权力抓我！”齐大有的威胁，张二河并不害怕。特别是看到渐行渐近的那几辆自行车后，心情就更好了！ 张二河鄙夷轻蔑的眼神，让齐大有彻底癫狂了：“张二河！别给我耍嘴皮子，今天你必须跟老子去乡里一趟！” “告诉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就是和我为敌！”齐大有赤红着眼珠子朝周围社员怒吼：“各位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齐大有，乡民兵连连长。我姐夫黄维时是咱兴隆乡副乡长，革委会主任！” “今天这张二河老子抓定了！谁敢阻拦，就是和我齐大有过不去，就是和我姐夫黄维时过不去！” 齐大有的话，让周围社员一片寂静！乡长啊！虽然是个副的，可副乡长也是乡长啊！而且还是革委会主任！ 在拐子河村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别说乡民兵连连长，副乡长了！就是随便一个乡办事员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支书看见都得笑脸相迎毕恭毕敬，唯恐惹着人家不高兴，回去在领导跟前给他们上眼药。 就连王建森这个队长，听了齐大有都话后，脸上也变了颜色。无关自身安危的时候，他当然能仗义执言。可副乡长啊还是革委会主任！哪儿是他这个生产队长敢惹得。 “齐大有，一没证据二没抓赃！连正常程序都不走就敢抓人，你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本来还气定神闲的张二河，突然激动起来，一副满脸委屈害怕的模样！ 远处骑着自行车的几人，已经走到了人群后面。正分开人群往里挤。张二河看见了高超也看见了他大哥张大河。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看高超对其中一个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更有一个脑门铮亮的秃顶中年人，在听了齐大有嚣张的话以后，脑门上的汗仿佛瀑布一般往下淌！ “嘿嘿！”看着被自己话镇住的一干群众，再看看张二河满脸恐慌的模样，齐大有更得意了。 “王法！在兴隆乡，老子的话就是王法！” 刚刚挤进人群的黄维时，听到他小舅子齐大有的话，差点一头栽地上！特别是听了齐大有接下来的话后，黄维时恨不能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和我讲王法，张二河你也配！给我把他绑起来，老子看你怎么死！” 只是尽管他喊的歇斯底里，可随他来的几民兵却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可把齐大有气坏了，平时一个个跟着自己蹭吃蹭喝，整天兄长弟短的。关键时刻居然敢给自己掉链子！这怎能不让齐大有气恼！ “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我说把张二河绑起来！你们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回家，让我姐夫开除你们！” 齐大有带来的这几个民兵，平时都是硬气的主。可看看齐大有身后的黄乡长，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们哪敢动手！ “他妈的…” “住，住口！”还没等齐大有含妈量极高的话再次骂出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诧异的回头看去，却是心中一喜！ “哈！姐夫，你咋来啦！是来给我撑腰的吗！”看见他姐夫黄维时，齐大有心下大喜。一个个的给老子阳奉阴违，看我姐夫咋收拾你们！ 只是齐大有却有些奇怪，姐夫平时挺注意形象的。今天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浑身哆嗦。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看来自己姐姐的枕头风吹的不错，姐夫身体不舒服，还不忘来给自己撑腰壮胆。 “哎呀！姐夫，正好我昨天弄了个王八，回头让我姐…” “闭，闭嘴！”看自己小舅子还要胡说，黄维时也顾不得啥形象了。照着齐大有喋喋不休的嘴巴啪就是一记耳光。 “啊！”齐大有满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姐夫黄维时居然打了他！要知道他们兄弟几个，他和他二姐关系可是最好了。连带的他二姐嫁人后，他姐夫黄维时对他也是宠爱有加。 “姐夫，你居然打我，我二姐…”可惜他话还没出口，又被黄维时一记耳光打断了。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黄维时现在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2人，你看不见老子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啊！ “呵呵！好大的官威！”黄维时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让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闻，闻，”心惊胆战的黄维时刚想说出这人的职务，就被高超一声咳嗽打断了。也让他猛的醒悟过来！ “领，领导您听我说…” 黄维时紧张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试图解释，但他的话语却显得语无伦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行了，你的事明天去县里说吧！”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严和不满。 黄维时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小舅子这次闯了大祸，现在黄维时生吃了齐大有的心都有了！ “黄乡长！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这里没你们啥事了！”这时候高超沉着脸走到跟前，让他带着他小舅子赶紧走。 第89章 大人物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黄维时，高超暗暗摇了摇头！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看那齐大有一开始张狂的样子，看来平时没少仗着黄维时作威作福！今天招惹了张二河，算他郎舅二人倒霉！ 把黄维时郎舅和那些乡里的民兵支走后，高超看了看领头那中年人。威严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高超的处理很满意！ “小时啊！把嘉奖给村里社员念念吧！有过得罚，这有功了当然得嘉奖一下，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威严中年人对身旁一个戴着眼镜形似秘书的人小声道！ 趁着秘书开包拿资料的功夫，中年人冲张二河招了招手，让他跟前说话！ 张二河一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紧走几步到了中年人跟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高超在中年人身后，拼命向张二河使眼色，意思是这位可是大人物，让张二河说话悠着点。 其实不用高超使眼色，张二河也知道眼前不简单，毕竟能让几个公安恭敬随行的人，肯定不简单。 “你就是张二河吧！”中年人看着有50岁左右，看着甚有威严，可和张二河说话声音却温和的很！ “是，俺就是张二河！”既然对方没有介绍自己，张二河也识趣的没有询问，人家想告诉自己了，自然会告诉。 “嗯！年轻人不急不躁，有勇有谋！呵呵！不错不错！”中年人的话很温和，但对于张二河的欣赏却也溢于言表，这倒是让张二河有些受宠若惊。 “对了！二河结婚了吧？” “叔，结了，孩子都快3岁了！”张二河想着梵梵，眼睛里就满是笑意！ 总不能“喂！喂！”的喊对方，张二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叔，看对方没有反对就顺口叫了。 “不错！挺好！呵呵！有空的话，和小高一起带上孩子，去我家坐坐！正好和我家军军年龄相仿，小孩子在一起玩挺好的！”听张二河喊他叔，中年人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反对！ “嗳！到时候还得麻烦高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听到中年人邀请自己带着孩子去他家玩，高超兴奋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这位竟然邀请自己带孩子去他家，看来是要拿自己当心腹的意思啊！以后只要自己好好表现，自家儿子再和这位的孩子玩得好，那自己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而拐子河村的社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绕晕了。咋回事？这不是要把张二河抓去劳改的吗！咋就突然风向骤变啦！ 在他们眼中是个大人物的黄乡长，被这中年人一句话就打发了。连多待一会的胆量都没有，带着他那平时横行霸道的舅子灰溜溜的走了！ 拐子河村的社员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中年人是个大人物了。至少比乡长要大的多。 而现在，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正和颜悦色的与张二河说话。看样子还很亲近！ “哎呀，难怪张二河这么发财了，认识这种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那钱不老了去啦！” “是啊！俺要是能认识这种大人物，俺也能发财！”这是满眼羡慕嫉妒的王春生！ “就你，算了吧，就你们家祖坟也冒不了这么高的青烟！” “嘿嘿！我看青烟没有，火头子倒是不小，哥仨三根光棍子，都他娘的烧断路了！” “你他妈…”这人算是说到王春生痛处了，刚想急眼呢！可看清说他的人是谁后，立马蔫了！ 王家老四王健林！人家兄弟众多，大哥又是生产队队长，可不是他这个光棍子能惹的。 和张二河闲聊了几句，中年人看了看身边正在整理资料的时秘书，点了点头！ 时秘书这才装作才找到资料，略一扒拉就拿出来一封信件！然后递给了跟着一起回来的马保国。 这种程序上的事，他是最清楚了。要知道，凡是混体制内的人，最是注重这些，你程序不对，那就是不守规矩。没有规矩的人，在体制内是注定走不远的！ 时秘书的举动显然很合中年人的心意，虽然没有说出来，可眼底的一丝神色却能感觉到。 “咳咳！那我就不推辞了！”接过信件，马保国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到中年人略微点头，这才拆开信件扫了一遍！ 信件的内容让马保国心里一松，接着又有一丝得意涌上心头。看来前两天自己把范德彪的举报压着没做错。 “这个，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这个信件大家都看到了哈！这是一封对咱拐子河村一位社员同志的嘉奖信，在这里呢，我就给大家念念！” 嘉奖通报 阳县，兴隆乡拐子河村社员张二河同志，积极参与破获一起跨省市特大拐卖妇女儿童案。在案件侦破过程中，积极配合公安同志抓捕犯罪分子…………此处省略300字… …张二河同志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位对社会有用的人，是勇于担当的社会新青年！ 经县委讨论决定，现给予张二河同志如下奖励：永久牌自行车一辆，缝纫机一台，17寸牡丹电视机一台及现金200元以资奖励！ 望张二河同志再接再厉，发扬风格再立新功！ 落款：阳县县委 81 年1月 * 日。 “哎呀！张二河同志，可是为咱拐子河村争了光添了彩啊！大家鼓掌！”把表彰信和票据递给张二河后，马保国率先鼓起了掌！中年人也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大人物都鼓掌了，底下社员那还不得跟风鼓掌啊！一时间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彻响整个知青点！ 中年人走了，走之前交代张二河有空闲了，一定要和小高带孩子去他家玩。随行的几个公安也一起走了，毕竟这几个公安就是专程来保护中年人的。 高超倒是没走留了下来，按中年人的话就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没事多亲近亲近！ 中年人一走，底下社员可算是炸锅了！一个个眼神灼热的看着张二河手里的表彰信，主要是那些票据！ 第90章 嘉奖信 “窝靠！这张二河咋就这么好的命，自行车缝纫机还有电视机！俺咋就没这么好运气！”于得福馋的眼珠子通红，说出来的话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 “就你！嘁！”王健林看着于得福面露鄙夷，虽然他也羡慕张二河得了这些奖励，可他却并不妒忌。人家也是用命拼来的。 “俺，俺怎么啦！运气好罢了！”虽然有些怵头，可于得福还是硬着头皮犟嘴！ “怎么啦！没听人念的吗？人张二河一人单挑仨持刀歹徒，你行吗？”王健林鄙夷之色更浓了：“别说仨，就是一个都能把你吓尿裤子！” “那可不一定，不是说有个歹人是女的吗！一个娘们俺还打不过？”反正只是斗嘴，他于得福可不怕。 “得福家的，你男人说要打娘们！”王健林却转头喊起了于得福他老婆范玉芬。“要不你两口子现场练练啊！” “去去去！瞎起什么哄！”范玉芬被人调侃了，脸色有些难看。扭头瞪了自家男人于得福一眼恨声道：“丢人现眼，回家再收拾你！” 梗着脖子和王健林斗嘴的于得福，被自家婆娘的话吓了一跳，这时候脖子也不梗了，耷拉着脑袋一阵哀声叹气！ 于德福样子，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都纷纷挑唆于得福男人一次，看看她范玉芬能咋地！ 虽然社员纷闹不已，可大家羡慕的眼神却假不了！ 自行车啊！他们拐子河村以前也就一辆，还是支书马保国在部队立了功奖励的。而张二河家本来就有一辆了，现在居然又奖励了一辆！这怎么不让大家羡慕嫉妒。 而缝纫机就更少了，反正他们村一台也没有。乡镇里倒是有几台，据见过的人说，那玩意做出来的衣服，针脚既细密又匀实，别提多带劲啦！ 至于电视机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兴隆乡就两台，乡政府有一台，乡长家有一台。这张二河都混上乡长的待遇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其实在其他条件好点的乡镇，这三样东西虽然也稀有。可也没稀有到他们兴隆乡这种地步。 实在是他们兴隆乡太穷了！ 贫困县里的特困乡，可不是开玩笑的。全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没见过‘大团结’长啥样。全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知道存折是啥东西！可见真真是穷到根了！ 羡慕这些东西的挺多，羡慕张二河得到那200块钱奖励的也不少！特别是拐子河村那几个老光棍，更是妒忌得眼珠子瓦蓝瓦蓝的。 “我滴娘唻！200块钱啊！”王春生看着张二河手里那沓大团结，恨不能抢过来才好。 “咱兄弟俩要是有这200块钱，一人娶个媳妇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是啊！听说张二河这狗日的娶林春杏才给了80块钱彩礼，咱要是给100，还不得娶个更俊的！” “这林春杏腚大屁股圆的，老子要是娶了，肯定能生好几个大胖小子！” 几个饥渴难耐的老光棍聚在一起满嘴骚话，听的身旁一些社员直皱眉头呵斥道：“说啥屁话呢！看见二河身旁的人了吗？人家可是县里来的公安，腰里可都别着铐子呢！小心把你们几个二流子铐起来送劳改队！” 被人呵斥，王夏至还不服气想反驳。可看了看张二河身边的高超，特别是他腰间明晃晃的铐子。赶紧闭嘴。拉着他哥王春生扭头就走。 兄弟俩走到无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地上，也不管雪会不会蹿进裤裆。唉声叹气道：“老二，也不知道老三啥时候回来！” “他！愿死哪儿死哪儿！”老二王夏至想起老三就来气。要不是听了老三的鬼话，哥俩这些年攒的28多钱坑走了，说不定过两年再攒点，哥俩其中一个就能娶上媳妇了呢！ 虽然大姑娘可能娶不了，可那些小寡妇还是有希望的。 “唉！老三说最近找了个来大钱的门路，说等挣了大钱，咱哥仨一人整个媳妇呢！”尽管老二的话不无道理，可王春生还是充满憧憬，万一呢？ “咱哥仨一人一个媳妇？你想屁吃去吧！他狗日的自己一人娶仨，也舍不得给咱俩分一个！”越说王夏至就越来气，起身扑拉扑拉屁股就走，连他大哥王春生都不了！ “去恁娘了个狗日的吧！”要不是大哥游说，他怎么会把那张大团结借给老三！现在他连老大王春生都恨上了！ “二哥二哥！不是说有电视机嘛！赶紧弄家里看看！”老三张小河这时候最兴奋了，凑到张二河身边歪着脖子不停打量着他手里的票据。 “二哥，俺也要看，俺也要看！”张香秀不知道啥时候，也从人群里进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拉着张二河的大衣，嚷嚷着要看电视机。 “这是？”高超看了看老三香秀，迟疑了一下。 “哦！我家老三和幺妹！小河香秀，快，叫姐夫！”既然人家认自己当亲戚，张二河自然得好生接着。让老三香秀叫姐夫也是这个理，有县里公安这个亲戚，相信老三香和香秀不吃亏。 “姐夫！”“姐，姐夫！”老三张小河这声姐夫叫的亲切，张二河感觉比他叫自己二哥都亲。 香秀叫得就比勉强了，毕竟只是个6.7岁的小姑娘，害羞也是在所难免的！ “好好好！”高超平白多了一个小舅子一个小姨子，也是高兴！他夫妻俩都是独苗，从小就羡慕人家兄弟姐妹多，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有了！ “姐夫也不能让你俩白叫！呐！一人一支！”新认了小姨子小舅子，高超自然得有所表示。想了想，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两支钢笔递给老三和香秀。 他们这种搞刑侦的公安，包里最是少不了记录用的本子钢笔啥的。虽然不是很好的，但给小孩子当礼物也不错。 “姐夫给的就接着！以后都不是外人！”看着老三香秀望向自己，张二河笑呵呵的让他俩接着。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几人聊得热闹，马保国看了都羡慕。我靠，张二河有了在县局当公安的亲戚，以后不得了啊！ 第91章 得力亲戚 有羡慕张二河运气好的，自然就有愤恨恐惧的。比如范德彪夫妇二人，此刻他二人是坐如针毡，如芒刺背。 自己早上刚刚举报的张二河，居然认识县里面的大人物，而且还相谈甚欢，连黄维时乡长都惧怕。 现在更是连县局里的公安都与张二河称兄道弟。自己可是把他得罪死了，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 此时他夫妻俩脸上的颜色一会青一会红，仿佛开了大染房一般。 不过张二河瞥了瞥他们一眼，就没兴趣了！这种小人行径的垃圾，以后有得是机会收拾他们。 现在张二河可没空搭理他们，当务之急是先去安慰老娘和媳妇。估计娘俩被事情来回的转折给整迷糊了，一会惊吓一会惊喜的。 “保国叔，你先陪我姐夫聊着，我去看看我老娘媳妇，估计她娘俩吓坏了！” “去吧去吧！估计老嫂子担心坏了！”有机会和县局里的公安搭话，马保国求之不得。而且看那位大人物对高超的态度，估计离升职也不远啦！ 以前是没机会没路子，现在有机会了当然得好好把握住。自己才五十出头，说不定还能再进步进步呢！ 带着老三香秀走进知青破院的时候，他老娘胡玉莲正坐在几块破石头上打着摆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娘身旁的林春杏一边安慰着婆婆，一边也是吓得浑身哆嗦。 “娘，没事了，别担心！” “真没事啦！不抓你啦？”看着自家老二就在眼前，胡玉莲发懵的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抓我干嘛！我又没干啥违法的事！是范德彪这狗日的联合外人坑我呢！”张二河赶紧给老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讲清楚了就好，讲清楚了就好！刚刚可吓死你娘我了！” “娘！你是不知道，我二哥现在可是大英雄呢！人家县里都派人来嘉奖我二哥了！”张小河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还得意洋洋道：“看以后谁再敢惹咱家！嘿嘿！” “行了，这点事还不够你得瑟的呢！”张二河好笑的敲了敲老三的脑袋，叮嘱他以后不许张扬，低调才是王道啊！ “嘁！用你说！”老三躲开自己二哥敲来的毒手，一脸献媚的给他老娘捶起背来！ “对了，那个没走的公安同志是咋回事，你认识的？”多少缓过点劲来的胡玉莲，看着正和支书聊天的高超好奇的问。 “哦！那是我表姐夫！” “表姐夫？你们哪来的表姐夫，我咋不知道呢！” “我姨姥姥不是嫁……”张二河耐心给老娘捋了一遍！ “哎呀！真的，哎呀呀，那可太好了！说起来还得是我娘家那边撑劲啊！”张二河他姨姥姥，不就是自己的姨嘛！虽然这个便宜姨她连见都没见过，可并不妨碍胡玉莲得意。 这时候张大石也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其实一开始他就到了。只是看见齐大有带着那么帮人，早吓得慌了神，哪敢上前去！ “张～大～石！”胡玉莲这时候也看见了张大石，一声怒吼差点把心虚的老爷子送走！ “刚刚我儿子危险的时候，你不见人影。现在儿子没事了，你倒是窜出来了！……”胡玉莲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吓得张大石一句话不敢说！ “行了娘，我爹这脾气又不是一天了，您还不知道啊！”看着老娘越说越来气，张二河赶紧替他爹解围。 他爹张大石向来胆小懦弱，张二河当然不能抱怨了。 “这次有老二求情，就饶了你这一回，下回还敢不敢啦！” “不敢了！”张大石耷拉着脑袋闷声回应。 “这个家以后谁当家做主！” “噫！俺好像从来没当过家吧！”自家婆娘的话，把张大石都整好奇了。他说话在这个家里啥时候管用过！ “以后这个家里都听谁的？” “他娘，咱家不是一直都是你说了算吗！” 老爹老娘的话，把张二河兄弟仨都整笑了。香秀和春杏也捂着嘴偷笑个不停。 胡玉莲看自家二小真没怪他爹，这才心下松了口气。刚才有危险的时候，自家老头子没往跟前凑，她也怕老二心里有芥蒂，这才插浑打磕的糊弄。 现在看自家二小真的没放在心上，才真正放下了悬着的心。所谓父慈才有子孝，如果当父亲的不管儿子死活，那么儿子若是不孝顺了也别怪着。 “对了大哥，刚刚我介绍表姐夫的时候，你咋没上跟前来啊？”张二河好奇的看着大哥，刚才本来想一起介绍来着，结果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我想着你没事了，就先过来看看咱娘呢！”张大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得！那一会再重新介绍吧！正好中午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在杨稀民和于小丽千恩万谢中，张二河一家人出了知青院子。 路过范德彪两口子的时候，张二河重重哼了一声。范德彪两口子吓得差点瘫地上！ “你，你想干啥！”看着张二河似笑非笑的眼神，范德彪吓了一跳，慌忙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张二河。 “我想干啥？范德彪你狗日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想干嘛？”本来还想着范德彪是个人物，可看对方躲闪的眼神，张二河嗤笑不已。 “你狗日的，老子没得罪过你吧？把老子往死了整！你行啊！”本来想拍拍范德彪的肩膀来着，可看对方如避蝎蛇的样子，张二河又有些好笑。 范德彪现在后悔死了，自己干嘛要招惹张二河啊！以前他就是个混不吝的货，即便张二河背后没人，也不应该招惹他。 更何况，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挣这么多钱，背后没点关系可能吗！都怪自己耳根子软，听信了婆娘的枕边风。 想到这里，范德彪恨恨的瞪了眼许红花。都怪这娘们妒忌心太强，这下算是闯了大祸了！ “我，我，你，”范德彪结结巴巴的你我了好几句，想说个服软的话。可想想自己这次可是把张二河得罪死了，即便是说了软话估计也白扯。 第92章 捡洋落 “行了！对付你这种货色，没得辱没了老子！你吖还是看好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吧！嘿嘿！”真的，张二河觉得自己要是和这种没卵子的货较真，没准丢了自己的脸呢！ “啥意思？”听张二河的意思，他不会找自己麻烦！范德彪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要是他被人这么整，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张二河后面一句话，又让范德彪有些摸不着头脑。摸了摸自己头发，和别人也没两样啊！ “嘿嘿！没啥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别人头上的雪都是白色的。咋落到你脑袋上的就冒了绿光呢！嘿嘿！”说完嘿嘿坏笑几声，也不再搭理范德彪，几步当先走了。 “冒绿光？啥意思！”张二河的话，让范德彪觉得不对味，可哪里不对味又想不起来！ 许红花听了张二河的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话里有话啊！莫不是自己和三秃子的事，张二河知道点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许红花忐忑不安的脸，刚好被范德彪看见了。于是他阴沉着脸问自家婆娘。 “哈！当家的，我，我，我能瞒你啥事啊！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我看着张二河就没安好心！”范德彪阴沉的脸，把本就心中有鬼的许红花吓了一哆嗦。 “你娘的，跟老子回家，老子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许红花躲避的眼神，更让范德彪起疑了，拽着许红花的脖领子就往家走！不弄清楚了，范德彪觉都睡不踏实。 虽然得罪了张二河，本来就睡不踏实了。可这两者到底是不一样的！ 高超迎上来的时候，张二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算是认识了。 “走走！回家去，姐夫来一趟不容易，去我家认个门！保国叔中午也过来，一起吃个饭！”张二河连马保国也邀请了。咋说人家也是提醒过自己的，这个情他得领着！ “哈哈！你不请我也得去你家认个门！”高超一点都不和张二河见外，搂着张二河肩膀顺着他指路的方向往前走。 “好！二河既然邀请叔了，叔就厚着脸皮去吃一顿！反正你小子今天也发财了，不宰你一顿怕你小子兴奋过头再抽过去！”张二河的邀请他当然得去，这可是和县里打好交道的好机会。马保国既然有了上进的心思，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马支书这话在理，人家古代读书人中了举人，还得打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呢！是得宰他一顿压压惊！哈哈！” 在村里一众社员的羡慕中，一行人很快到了张二河家的小院门口。 可院子里的情况，直接把他们一家人给惊着了！ 就见张二河他三叔三婶，此时大包小包的正往屋外运东西呢！ 连自行车都没放过，俩前把一左一右挂着俩暖瓶，后座上绑着那袋子刚刚拆封的大米！ “三叔三婶！我说刚刚你俩咋走的这么利索呢，感情您俩这是来我家捡洋涝来啦！” 其实他三叔三婶一开始走的时候，张二河就看到了。他还纳闷，自己眼看着就要倒霉了，他两口子居然没留下来看笑话。 敢情他三叔三婶是打的这副好算盘啊！ “刘大美～”胡玉莲看着自家小叔子两口子这样，这火腾就冒起来了！刚想上前撕刘大美的脸呢，就被张二河伸手拦住了。 今天这事可不是撕刘大美脸的问题了，不给她两口子个深刻的教训，他俩是改不了了。 “三叔三婶，看你俩这架势，比当年鬼子进村搜刮的都利索啊！”张二河走进屋里一看，果然如此。 新买的锅没了，就剩个黢黑的灶膛张着大嘴。新买的碗筷也没了，土台上原本放碗的地方空空如也。被子褥子也被打包好了，看样子要是张二河他们不来，一会就得运老宅去！ 打开瓦瓮，里面的米面通通没了，往屋外一看，果然都被装好了，就放在自行车旁边。就更不用提他刚买的烟酒糖茶了，这些通通被打包捆在了一起。 “二，二河，你误会啦！婶，婶…”被抓了现行的刘大美脸色涨的通红，心中一慌，手里包裹啪的掉在了地上！ 油瓶子，盐罐子，醋坛子，蒜瓣子。酱油撒了一地，味精倒出来半袋，八角，花椒，茴香，桂皮，炸的四处都是。 看着地上这些什物，张二河气得眼皮直跳！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亲三叔三婶，他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俩大嘴巴子！ “行了三婶，你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是咋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张二河的话，直接把刘大美接下来的狡辩堵了回去。 “别说我没被抓走，就算我真被抓了！您二位这么个搜刮法，就没想过春杏她娘俩以后咋活？”张二河的话，给刘大美两口子浇了个透心凉。 当时他俩进来后，如同猪八戒进了蟠桃园！看看这个喜欢，看看那个也不错。总之看啥都觉得应该是自己家的，至于林春杏娘俩以后咋过活，他们还真没想过！ “不是，二河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行了！您二位也别解释了，您还是给公安同志解释吧！正好，高公安同志还没走！”张二河指了指身后的高超！ 这两口子啥品性，刚刚老三已经悄悄告诉高超了！并告诉他，今天非得狠狠整治一下三叔三婶不可。 “高公安，您看？” “二河同志，对于你的遭遇我是非常同情的，不过量刑多少还得看偷盗金额来决定！这样吧！你先查查都少了啥，报个数上来再说！”既然二河兄弟想整治他们，高超自然不会扫兴，只是一脸阴沉的配合着。 张二河装模作样的数着损失的东西，还把林春杏叫了进来一起数。 “他爸！还真把三叔三婶报公啊！”林春杏默默查看着家里都少了啥，边悄声问自家男人。她这人善良惯了的，总觉得一家人不该闹的太僵了！ “我心里有数，你先看看少了啥！” “嗳！啊～！二河二河，存折没啦存折没啦！”本来还心存善念的林春杏，看着床头上放存折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窟窿，再也忍不住了惊慌起来！ 第93章 二河被偷家了！ “存折没啦！呵呵！没得好啊！”虽然林春杏急的不行，可张二河倒是蛮开心的。存折没了好啊，本来光院子里那些东西，还怕唬不住三叔两口子。 这下又有了500块钱的存折，分量就足够了！这个年代的存折和微机时代存折可不一样，就是一张写着开户人名字和存入金额的硬纸皮，包括开户人和金额都是手写。 而且这时候的存折也没有密码，谁拿着存折都能把钱取出来。所以现在的存折和现金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三叔两口子拿了500块钱存折和偷拿现金等同。要是较起真来，单这一项就够他两口子蹲笆篱子了。 再加上院子里的家什，7.800块钱价值总是有的。 空空荡荡的屋子，也不用再查看了，基本上被扫荡干净了！ “二河同志，怎么样，都检查清楚了？”高超沉着脸询问刚刚出来的张二河。 “唉！”张二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清洁溜溜，除了墙皮没扒下来，其他都搬没啦！” “三叔三婶，你俩也忒狠了吧！”说实话，他三叔三婶要是只偷点吃的喝的，几瓶酒几斤肉啥的，张二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看不见了。 可现在倒好，张二河算是知道啥叫刮地三尺了。也就是他家房子没装轮，不然他三叔三婶连屋子都得推走！ “800块钱打不住！” “什么？800块钱～！我靠，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高超被张二河报出来的金额吓到了。张二河在服装厂门口卖鱼他倒是听自己媳妇说了，可他卖鱼才几天？居然趁这老多钱！ 至于张二河这钱来路正不正，这种事还需要他高超担心吗！内位大人物肯让自己带张二河去他家，肯定已经调查过了。 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张二河是不是干了违法勾当，也不用担心会被牵连。 现在高超只是单纯惊叹张二河的搞钱能力！ 高超都被惊到了，就更不用提没啥心理准备的胡玉莲老两口了。胡玉莲捂着胸口轻捶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一个劲念叨：这得多少钱啊！我滴娘来！我滴娘来！这得多少钱啊！ 他大哥张大河倒是不意外，这两天卖了多少钱，他还能心里没数吗！当然了，自家兄弟有钱，他不但不妒忌，反而为他高兴。 毕竟老二挣钱了，也没忘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一天10块钱工资啊，说出去谁敢相信！城里产业工人也没这个价吧！ “你们俩胆子可真大，大几百块钱啊！花生米都够吃几回了！”高超阴沉着脸呵斥道：“别藏着掖着了，把钱掏出来吧！” 刘大美两口子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样子像两只见了老鹰的鹌鹑。看得张二河一阵摇头叹息。 就他俩这胆子，居然学别人偷东西，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 “当家的，你拿啦？” “我见都没见过，搁哪儿拿啊？”张爱国大哭一场的心思都有了，刚刚进门他光顾着那些烟酒糖茶鱼肉。哪儿看见钱的影子啦！ “公安同志，东西俺拿了点，钱俺是真没拿啊！” 高超看了看地上那些东西，撇了撇嘴！这是一点东西吗？这是老表全部家当好不好！ 对于张二河这个亲三叔三婶，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家亲侄子出了事，你身为一个长辈，不帮忙也就罢了。居然趁火打劫去侄子家偷东西，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俺，俺，俺也没拿啊！”看公安同志望着自己，刘大美期期艾艾的，目光闪烁却不敢直视高超的眼睛。 高超是干什么的，专业搞刑侦的，说没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打眼一瞅就知道她就没说实话。 “高公安，不是现金，是一张存折！”张二河赶紧提醒。 “存折也是钱，赶紧拿出来，难道还要我搜身！”高超脸色不善的看着刘大美道：“我告诉你，搜出来和主动上交，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刘大美是张二河他三婶，论起来也是他的长辈。而且看样子，张二河也没打算真拘她，自己要是真搜身以后再见面就太尴尬了！ 再说了，这还是个女同志，他一个男公安要是真搜身了。免不了给人留下话柄，能让她自己主动交出来，也少了很多麻烦！ 听了事情的严重性，刘大美才不情不愿的解开棉裤腰，伸进手去摸索了半天。才满脸不舍的把那张存折掏了出来！ 刘大美解棉裤腰的时候，张大石就把脸别一边去了。弟媳妇在大伯哥跟前脱棉裤，不管是因为啥，说出去也能笑掉一地大牙。 三婶掏出存折的地方，实在让张二河感到膈应。高超让他检查一下，他都没接。张二河发誓，这张存折这辈子自己都不会碰，这也太恶心人了！ “那个，高公安，要不还是你检查好了，户名是林春杏，金额是500整！”张二河讪讪的笑着，让高超检查。 “滚！”这小子可真是坏透了，高超没好气的瞪了张二河一眼。你嫌恶心我就不嫌啦！“废什么话，赶紧看看！别搞错了！” “唉！”从那地方掏出来的东西，谁拿不膈应啊！看老婆林春杏臊得满脸通红，显然也不准备接这个存折。 没办法，这种恶心人的事还得自己做。不过张二河也没直接用手拿，而是把表彰信掏出来，信封里的票据递给自家媳妇。然后用信封接过存折看了看，没错，就是自家这张。 “是我家的，500块！看，上面有春杏的名字！”捏着鼻子给高超展示了一下，张二河的糗样，差点让高超笑出声。 没办法，谁遇上这么奇葩的长辈，也只能自认倒霉。把偷的存折塞裤裆里，也亏她能想的起来！ “高公安，你看我俩都把东西交出来了，俺俩能走了吧？”唉！刘大美看着满地的东西，心疼的肝都颤了。两次了，啥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骚，实在不划算的紧，白忙活半天啦！ “走？往哪儿走！”高超被这俩法盲差点整笑了：“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呢？这是犯罪知道吗！” 第94章 吃枪子还是蹲笆蓠子 “啊？不是说我们把钱和东西拿出来就能走了吗？”刘大美和张爱国面面相觑，高超的话，让他俩傻眼了。 “谁告诉你交出东西就没事啦！”高超使劲拍了拍跟前自行车道座位厉声道：“你们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盗窃，是触犯法律的！” “啊～！”高超严厉的呵斥，让两人不知所措。 “触犯法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涉及金额巨大，闹不好是要吃枪子蹲笆蓠子的知道吗！”高超的脸色愈发严厉起来，吓得张爱国两口子眼泪汗水哗哗往下淌！ 其实高超也不完全是吓唬他俩，要知道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钱的购买力那是相当强力的。 在那个产业工人工资普遍三十多块钱的年代，一个工人即便是不吃不喝，800块钱也得攒两年多。 800块钱娶媳妇都能娶一个加强班了。要知道，当年张二河娶林春杏也才花了80块钱彩礼，这还是林春杏她爹娘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呢！ 这年代大部分农村家庭娶亲，只要十块八块的。有时候甚至一担小米就能娶个媳妇。 所以说高超说盗窃数额巨大，还真不是说笑。虽然不至于吃枪子，但真要按程序走，判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大哥！大嫂！”听到要蹲笆蓠子吃枪子，张爱国两口子才真的慌了神，满眼恐慌的看向自己大哥大嫂，希望他们能给自己求求情！ “呸！”胡玉莲呸了口唾沫，狠狠瞪了眼老三两口子。她现在吃了这两口子的心都有，哪里会为她俩求情啊！ 刚刚她进二小屋子里瞅了一眼，那真真是比鬼子进村抢得还干净！这幸好二河化险为夷没事了，要是真进了劳改队，家里再被老三两口子鼓捣干净。自己儿媳妇小孙女可咋活人啊！ 这是要把二小一家往绝路上逼啊！别说是小叔子，就是亲娘老子来了都不行！ 婆娘不说话，张大石就更不敢吱声了。自己儿子出事了，没第一时间站出来，他本来就感到亏欠二小，亲弟弟居然还趁火打劫。 弟弟固然亲，可哪儿有儿子亲啊！儿子能给自己养老送终，弟弟可不会。 因此，张大石只是瞥了一眼，接着耷拉着脑袋全当听不见看不见。 爹娘的反应，张二河非常满意。至少没有让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原谅三叔两口子。 “二河，春杏！你们就饶了三叔三婶这一回，我可是你亲叔亲婶啊！” 三叔三婶的话，惹得张二河白眼都快翻烂了！这时候知道是自己亲叔亲婶了，趁火打劫的时候咋没想到呢！ 林春杏看着他两口子的凄惨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刚想开口呢，就被张二河悄悄捏了捏手，让她别说话。 这次张二河非得把这二人治服气，不然以后时间还长着呢！老这么膈应人，谁受得了！ “你俩谁先带铐子！”既然二河不想就这么罢休，高超自然要把戏演足了。干脆把腰里别着的手铐卸了下来，一幌哗哗作响。 看着明晃晃的铐子，张爱国两口子才知道，这是来真的啊！刚刚还有的一丝侥幸心理立马崩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两人一屁股坐在雪窝里，看着明晃晃的铐子，眼里满是恐惧。 “这是咋啦！你俩坐雪窝里干啥呢！”张二河刚想着怎么把事圆过去，让三叔三婶以后不敢再闹幺蛾子呢，就听见自家门口响起了他爷奶的声音。 “爹娘！您请大哥大嫂替我啊求求情！饶了我吧！我不要吃枪子蹲笆蓠子啊！”看到自己爹娘来了，老三张爱国眼睛腾的亮了起来。 站起来刚想跑爹娘跟前求救呢，突然又看到了高超手里明晃晃的铐子！心里猛的哆嗦了一下，到底没敢动，又慢慢蹲了下去！ 只是嘴里喊得却是愈发凄惨了：“爹啊！娘啊！您让大哥大嫂给我求个情，我和大美真不能蹲笆蓠子吃枪子啊！” “爹娘！您快帮我和老三想想办法，大湖小湖不能没有爹娘啊！刘大美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老头老太太求情，让他们想办法救自己两口子。 老两口本来在家歇着呢，还是自家老二爱党，也就是张二河他二叔去喊了他们。说二河刚刚差点出事，让他老两口过来看看。不然他老两口哪儿会来张二河家啊！ “到底咋回事，老大家的你说说！”其实老爷子张西堂看见满院子的东西，和坐在雪窝里的老三两口子，就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之所以要大儿媳妇复述一遍，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在心里谋划一番，看事情怎么解决。 自家二小受了这么大委屈，胡玉莲自然不会为小叔子张爱国说好话。而是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既不夸张也不扯淡！ “瞎胡闹！”听完大儿媳妇的话，张西堂阴沉着脸呵骂了一声胡闹！ 老爷子的话，让胡玉莲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老爷子会无脑的偏袒小叔子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廉明了起来！ 只是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傻眼了！ “这不是胡闹嘛！二河啊，这事可不能乱说，你三叔三婶啥时候偷你东西啦！”老爷子张西堂越说越清醒，慢慢将这整个事情连了起来！ “你三叔三婶这明明是为了你好，想着先把东西收起来，免得孙媳妇她们娘俩以后没了吃食啊！” “就是，二河！你可不能冤枉了你三叔三婶，他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老太太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顺着老头子的话接了下来。 “对对对对～！我和大美就是这么想的！”老爹老娘的话，仿佛给张爱国两口子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他俩瞬间满血复活过来！ 我靠！老爷子的脑回路，直接给众人搞脱机了。张二河不得不佩服自己爷奶的机智。人说年老成精，老爷子这八十岁没白活，就是懂得避重就轻！ 第95章 三叔三婶为你好啊！ “二河啊！你毕竟还年轻，做啥事情之前要多考虑清楚喽！要是外人知道了，人家可不光笑话哪儿一个，而是丢得咱整个张家的人啊！” 老爷子的话庄严而深沉，只不过听到张二河耳朵里，总是那么不对味。啥意思！这是说我不懂事呗！ “爷！奶！”张二河嘴角满是嘲讽指了指院子里散落的东西道：“您二老确定我三叔三婶是给我留后路来了！” “这还能有假！他们可是你亲叔亲婶，还能害你！”二河嘴角的嘲讽，老爷子哪里能看不出来！ 只是老三两口子这偷东西的事，万万不敢坐实了。不然对整个张家的声誉也确实影响太坏了。 这事要解决，就难免要委屈一头。在老爷子看来，二河毕竟是个小辈，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是啊！二河！叔和婶子真真是为你好，你可别误会叔婶啊！”有老爷子撑腰，刘大美立马支棱起来了。扑拉扑拉屁股的雪，站起来后，嘴角的笑意却实在压不住！ 看着刘大美嘴角上扬，胡玉莲说什么都忍不住了。这么证据确凿的事，老爷子也能和稀泥，今天就是撕了脸皮也得给二小一个交代。 “刘大美～你还要不要点脸啦！啊～”急走几步到张二河屋门处，胡玉莲指着空荡荡的屋子道：“爹！娘！你们自己看看！这屋子里还有啥？” “别说二河是被冤枉的，就是真抓了去！乡里还能抄家啊！”说到这里，胡玉莲嗓子里都带上哭腔了！她就是觉得自己儿子委屈慌！ “好啦！老大家的，少说两句！传出去不丢人啊！”老爷子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可语气却很严厉。 “丢人？老三两口子能做出丢人的事，还怕传出去啊！”既然老爷子不公道，胡玉莲也就没啥顾忌的。 “哦！您老两口心疼小儿子，不想小儿子丢人。就知道死命维护老三两口子。 二河还是我儿子呢！我就不心疼儿子啦！二河难道就该受委屈？凭啥！” 胡玉莲一番话，气得老爷子面红耳赤，瞠目结舌！早知道老大家的牙尖嘴利，没想到今天连自己这个老公公的面子都不给！ “老大！你是死人啊！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啦！就不知道顾个大局！”看老头子被气得涨红着脸，老太太赶紧蹿腾大儿子。 “我…”被自己老娘点名了，张大石咽了咽唾沫心中苦笑！娘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管她？婆娘不把自己管得死死的，您儿子我就烧高香啦！ 索性装死狗，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总之你们爱咋地咋地只要别连累我就行！ 刘大美听着大嫂的严厉质问，看着老爷子被噎的哑口无言，连平时最孝顺的大伯哥都不听老太太的了！ 心里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本来站的溜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刘大美悄悄退后两步，见院子里的人，脸色都阴沉的可以。自己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蹲了下去！ 三婶的模样，让张二河差点笑出声。他三叔两口子就是这种得志猖狂，遇事恐慌的主！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自家人便宜却是占起来没完没了！ 看老大两口子和二河不松口，老爷子又转起了念头。 “公安同志！您看这事闹的！这事到底是家庭矛盾，要不我们家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您看怎么样？” 张二河他爷爷的话，让高超好笑不已。他以前也是片警出身，家庭矛盾也处理过不少。老人偏心其中一个孩子的更不少，但像这位偏心这么厉害的，可不多见。 “老同志！这可不是啥家庭矛盾，这是涉及金额巨大的盗窃行为！”高超微笑着拒绝了老爷子递过来的香烟。 “噫～啥盗窃不盗窃的！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再说东西都在这里呢，又没少啥！”老爷子不死心，虽然二河确实受委屈了，可这不是没少东西嘛！ “您老可太高看我了！这事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同样不算！法律说了才算！”高超都快被老爷子逗笑了，感情这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啊！ “噫～公安同志，啥法律不法律的，您不报上去谁知道啊！”老太太凑到高超身边，手里攥着一沓毛票作势要往高超兜里塞。 老太太的动作把高超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躲开道：“老同志，这可使不得，您这是逼我犯罪啊！” 老太太手僵在那里，好一会才尴尬的把钱又重新装进大襟里。 看着尴尬不已的老头老太太，高超有些不忍。再看看蹲雪窝里装死狗的张爱国两口子，又生气的不行。 高超看这两人年龄也得快40的人了，惹了事，自己不知道想办法解决。还得让两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拉下脸求人！ 高超不忍，张二河也无奈得很！老爷子老太太和三叔三婶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该求谁呢！ 自己这个苦主不求，反而想着贿赂人家公安同志。也亏他们想得起来！ “老爷子老太太！这事得找苦主啊！您二位求我有啥用！”看着郁闷的张二河，高超不忍心两位老人继续为难，只能苦笑着提醒一下了。 反正他知道，张二河也不是真要拘他三叔三婶。就是吓唬一下罢了，就想着赶紧了结了，不然这种扯皮的事，他是真不想管。 “二河啊！你三叔三婶虽然办的事欠妥，可真是为你好啊！你…”向自己孙子低头求情！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老爷子真不想低这个头！说出去丢人呐！ 听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啥也不想承认三叔三婶偷自家侄子的糗事，还想着糊弄了事！ 要是就这么糊弄过去，张二河可不答应！ “爷奶！您要是还这么说，我可就较真啦！”看着爷奶希冀的眼神，张二河虽然不忍。可还是得把话挑明了！ 不然要是糊弄了事，不清不楚的就过去了。三叔三婶两口子是长不了记性的。 二河的话，让老爷子心头一跳：啥意思？二河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把老三两口子弄进去！ 第96章 别逼我较真 “爷奶！您二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再跟着操心能操几年！三叔以后遇事总得自己处理吧！” 二河这话倒是说进老爷子心里去了！是啊！自己老两口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这操心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三张爱国是老头老太太四十多岁才有的，算得上是老来得子。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 从小就娇生惯养，这都四十多了，连庄稼地都没下过。即便是媳妇都生了两个儿子了，也同样如此。 队里上工的工分，都是老大老二两口子匀出来的。这点，张爱国还不如他媳妇刘大美能，虽然上地里也是磨洋工，可好歹也能挣几个工分。 就是老大老二家每月给的几斤粮食，也都贴补老三一家了。就更别说过年过节儿女孝敬的肉了，基本上也都进了老三一家子口里了！ “倒不如进去劳教段时间，改改性子也是好的！反正时间也不长，最多十年八年就出来了！您二老还省心了！” “啥～十年八年？”二河后面的话，把老两口吓了一哆嗦，老爷子眼皮跳得啪啪直响！十年八年还不长？爱国大美要真进去了，等他俩出来，自己老两口坟头草都得两米高啦！ “啊～呜呜！爹娘！二河！叔婶错了，你不看三叔三婶的面子，也得看看你大湖小湖兄弟的面子啊！他兄弟俩可不能没有爹娘啊！呜呜！” “其实，我二叔也能照顾我那俩兄弟的！估计还能照顾的比你俩好！”张二河的话，噎了三叔三婶一个跟头。自己二哥照顾肯定比他俩强，张爱国是相信的。 他二哥张爱党两口子生的全是女娃，早就想从大哥和他们家过继一个儿子的。只是两家都不同意，慢慢也就作罢了！ 这也是他二哥一家，和大哥老宅不亲的主要原因！ 张二河的话把三叔三婶吓住了，可墙外面偷听的张爱党却是怦然心动！老三两口子要是真进去十年八年，他那俩小子，说不定还真得分给自己一个养。 大湖就算了，都十几岁了估计养不熟。小湖倒是有希望，毕竟才几岁。说不定真能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可惜，张爱党终究是想多了！院子里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二河，三叔真知道了！我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实在不该打歪主意，你就饶了三叔这一回吧！” “是啊！婶也知道错了，下次…” “啊～您还想下次！”张二河眼睛一瞪，刘大美吓得一哆嗦！赶紧改口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别让俺俩蹲笆蓠子行吗！” 看着自家小儿子儿媳妇这窝囊样子，老头老太太心里未免叹了口气！唉！这俩不成器的东西！ 最后在三叔三婶苦苦哀求下，再加上老头老太太也不停求情！张二河终究还是心软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高超在张二河的暗示下，对张爱国两口子做出了惩罚。 张爱国两口子须补偿二河100块钱经济损失。张二河也不得再拿此事算后账。 听到要赔偿一百块钱，老太太彻底气昏过去，狠狠捶了好几下胸口才缓过劲来！ 当然了，现钱肯定是没有的。张爱国两口子分的那点粮食，还不够他们一家四口嚼咕的，哪里有钱赔给张二河啊！ 老头老太太倒是有几个钱，那都是过年过节其他几个儿女孝敬的。可这年代大家都穷的掉渣，就想多给也得有啊。 老宅全部的现钱，也就老太太大襟里那十几块，还都是毛票。此外就是家里的粮食了。 钱是准备年后给小湖交学费的，张二河自然不会要，也看不上这点毛票。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粮食张二河就更不可能要了，总不能真把老宅那点家底掏空吧！老宅要是真没粮食了，他老爹老娘也得跟着遭罪。 索性就让三叔张爱国打了欠条！至于能不能要上来，张二河根本就没打算这个事。百十块钱他还没放在眼里，卖鱼半天就挣出来了。 三叔三婶耷拉着脑袋被老头老太太拽去了老宅。老三张爱国老两口舍不得打骂，可刘大美却是被老太太狠狠掐了几把。 其他社员早被马保国撵走了，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传出去对二河也不好。 只有住隔壁的青花婶两口子听了个全套。二河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处置，让青花婶很不满！ “二河也是的，不拘三叔三婶几天干嘛！张爱国两口子也真是缺德，别说还是亲叔侄，就是邻居也干不出这么龌龊的事！” 王建树倒是挺赞成二河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真把张爱国两口子拘起来啊！那还不得把他爷奶气死！” “那也不能…” 送爷奶出来的时候，张二河倒是看到了院墙外的二叔。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呢，没想到他二叔只是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二叔的态度，让张二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家明明没啥矛盾，可偏偏极少来往。 他记得小时候二叔二婶对他还是很宠爱的，可是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两家就不咋走动了！ 别看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可现在也才刚刚中午。 既然要请高超和马保国吃饭，自然得准备几个菜，太抠搜了张二河可干不出来。 “春杏，你先蒸上米饭，家里没啥像样的荤腥了，我去乡里供销社割点！”这两天大雪一直窝在家里，前几天带回来的吃食早没了。总不能请人家客人吃酱油拌饭吧！ 正好趁着家里人往屋里搬东西的时间，去乡里一趟！ “行！这点玩意我和你爹一会就收拾好了，你来回注意点安全啊！”新认的亲戚，又是县局的公安。招待自然不能太寒酸，对于二河想去割肉，胡玉莲第一次没有反对，反而叮嘱他多买点免得人多不够吃喝！ “正好，我也跟着你去一趟！把表彰你的自行车电视机和缝纫机带回来！”见张二河要去乡里，高超也要跟着去。 “那些东西在乡里啊，我还以为要去县里领呢！” 第97章 乡里取奖励 去乡里的路上，两人闲聊起来。 “二河！你就不好奇今天那位是谁？”这都快半了，张二河居然一直没问那位中年人的身份，这让高超有些好奇。 要知道，国朝向来是讲究人际关系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不管出去办啥事，国人第一个想的就是那里自己有没有熟人！即便是很简单的事情，有托关系的话也一样会托关系打理一番，求的就是一个心安！ 而那位身份可不一般，张二河居然就忍住了没问！这让高超不知道是应该赞叹二河的豁达，还是失望他的粗心大意了！ “能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张二河当然不是粗心大意了。内位既然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肯定会让高超告诉自己他的身份。 既然结果都一样，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多嘴多舌的，徒惹人厌烦。 “你小子脑瓜就是好使！”高超使劲推着自行车在雪地走着，倒是对张二河的聪慧劲满欣赏的。 “那位是咱阳县空降的闻副县长，分管财政这一块的！既然闻县长肯让你我去他家做客，肯定知道我会把他的身份告诉你！” “副县长，还是分管财政的！难怪黄维时怕成那样！”张二河点了点头，确实，在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县长也的确是大人物了，虽然是个副的！ “哈哈！黄维时当然得害怕了，闻县长可是掌管全县财政的，地方上拨款可全是闻县长说了算！” 说到这里，高超忍不住得意起来，自己抱上了这条大腿。以后升迁肯定亨通的很。 “人家是财政口的，你兴奋的什么劲！”张二河挺好奇，财政和公安口好像没有从属关系吧，不知道高超兴奋啥！ “我们廖局就是闻县长带出来的兵，你说有没有关系！”高超嘿嘿直笑。 “那小弟可提前恭喜你了！”高超能高升，张二河当然高兴。在八九十年代，有个公安口的亲戚当官，自己在县城混就更稳了，起码不用担心别人搞自己！ 兴隆乡里拐子河村不算远，快到乡里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想起来啥好奇问道：“对了，这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虽然不小，可也用不着县长亲自给我嘉奖吧！”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能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对吧！我感觉咋怪怪的！”要是单独一个拐卖妇女儿童案，顶多公安口上来给张二河嘉奖，那用得上县长亲临啊！ “因为这案子涉及到闻县长了！”高超四到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没人，才神神秘秘的说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县局抱着的那个孩子吧！” 张二河回想了一下，那孩子的长相他还记得。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孩，穿的棉袄是当下最时兴的小号军大衣。 “那就是闻县长唯一的孙子，而且还是烈士遗孤！” “烈士遗孤？南疆？” “嗯！今年年初牺牲在杀猴战场了，三十多岁的团级干部啊！太可惜了！只要没牺牲四十多肯定能升师级的”高超摇头惋惜不已。 张二河也替闻县长的儿子惋惜，三十多岁的团级干部，妥妥的师长预备役。确实算是英年早逝了！ 突然，张二河反应过来，国朝现在还属于战争期间呢！南边还在杀猴进行时呢！ 马保国儿子马前进，也参加了这场杀猴之战。他记得前世回村的时候见过他，好像就是这两年因伤退役的，好像一条胳膊被猴子的炮弹炸没了！ 不过就算提前知道也没什么用，张二河总不能跑马保国跟前说你儿子要负伤了，赶紧让他退役回来。马保国估计不光不感激他，还得捶他一顿，说张二河没安好心咒他儿子呢！ 再说了，即便是马保国相信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要敢在战场上提退役，估计立马被拉出去当逃兵处理，直接打靶！ 两人闲聊着，先去了一趟供销社。据高超说，电视剧缝纫机不小，还挺沉。他俩总不能先去拉这玩意吧！，到时候拉着这俩玩意再来供销社累死个人！ 油盐酱醋不用买，家里还有。蔬菜水果冬天也没有卖的，想买都买不到。 看有老母鸡卖，买了两只，还是活的。回家做个地锅鸡不错！五花肉也买了不少，猪下水来了一套。反正大家都喜欢吃，这时候也便宜索性多买点。 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也买了一些，什么瓜子花生糖啊！可惜这时候的瓜子都是原味的，没有后世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口味。 结账走出供销社后，高超还处于震惊中，使劲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高超感叹道：“我靠，你小子有钱是真敢花啊！三十多块钱啊！都快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呵呵！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不然咱挣它干嘛！”对于高超的惊讶张二河不以为意，把买的东西扔到雪爬犁上，拉起来就走！ 经过前世的遭遇，张二河始终坚信！钱这个东西，就应该是为人服务的。有了钱就得花，不然到头来就是一堆废纸。 特别是现在，改革春风马上就要吹遍祖国大地。钱只会越来越贬值，不赶紧把手里的花出去，还留在手里等着他发霉啊！ 他之所以会在县城里寻摸地方，就是想趁现在房子便宜，赶紧先囤几套。最好是两千一零年以后再拆迁的院子，到时候轻轻松松一套几十万到手躺着就能吃利息！ 当然了，现在先在县城买。等过几年钱多点再去省城或者京城买几套。到时候租出去，光房租都能舒舒服服吃到死！ 雪爬犁一开始拉的时候挺沉，但只要走起来就会越来越轻松。至少比推着自行车道高超要省劲的多。 “我靠！早知道我拉爬犁好了！这么厚的雪，推起来真费劲！”高超看着前面轻松拉着爬犁的张二河，懊恼不已。 现在虽然停了，可接近两尺厚积雪，自行车走在上面，得淹没半个车轮，不费劲才怪了！ 第98章 秦华 “哈哈！这种下里巴人的家伙什，没得辱没了您城里人的身份！”听了高超的抱怨，张二河哈哈笑着打趣他。 “滚！先说好了啊！一会回去的时候，你那辆自行车自己推啊！我是推够了！”想着张二河一会还得推他奖励的自行车，高超总算心里平衡了点！ 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咋啦！傻笑啥呢！” “你是不知道，今天不光我累坏了，闻县长也给累够呛！”说到这里，高超差点乐的嘿嘿直笑！接着给张二河解释自己笑的原因！ 原来今天早上他们一行人，就从县城出发了。当然了，肯定不是骑的自行车了，而是坐的212吉普。 从县城到兴隆乡还好说，虽然是土路，可县里乡里每年都会组织社员修缮，相对还算平整。但从兴隆乡到拐子河村的路就一言难尽了！ 别说走汽车了，走个驴车都费劲！整条路不是坑就是坎，大河沟套小河沟。也就张二河这种熟悉路况的人，还能勉强拉个架子车走走，外人在这么厚的雪路上，不跌几个跟头算他运气好！ 没办法，来到兴隆乡后，经过黄维时建议！大家全部换上了乡里借来的自行车！ “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把闻县长摔坏了！哈哈！后来我们都是推着车去的你们村！嘿嘿！” “嘿嘿！我说黄维时咋吓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啊！”想着闻县长摔的满头满脸都是雪的样子，张二河也嘿嘿坏笑几声！ “要不为啥今天闻县长没讲话啊！实在是累得不想说啦！” “嘿嘿！再加上他小舅子诬陷你的事！我估计，黄维时年前是睡不了安稳了！” 乡政府大院办公室里，黄维时正在怒斥自己的小舅子：“我都给你说过多少回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让你低调点！你说你咋就不听呢！” 黄维时怎么能不急，乡长顾成章生病住院。他黄维时作为乡革委会主任，算是第一副乡长，现在更是被县里任命为代理乡长。 本来只要稳住别浪，年前顾成章再出不了院，那么年后他脑袋这个副字就能摘了的。可经过他小舅子这么一闹，估计他转正的事是黄了！ “姐夫，真不怪我啊！都怪那个范德彪，是他说那张二河是个二流子，没啥后台的！谁想到居然把县长惹出来了！”想到范德彪，齐大有气得牙根都痒痒！要不是他谎报军情，自己怎么会给姐夫惹这么大麻烦！ “我前两个月就告诉过你，上边风向变了，要在经济上转型。让你不要在投机倒把这种事情上作文章！你…唉！” 狠狠拍了拍桌子，想骂自己小舅子几句呢！可看看他委屈的模样，又硬不下这个心肠了！ 说起来，他这小舅子对他也算孝顺。他一个40多岁的鳏夫，能娶到二十出头的齐影，也多亏了这个小舅子的牵线搭桥。 婚后更是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对这个小娇妻他还是很宠爱的。更何况，小舅子这几年鼓捣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给了他姐姐。黄维时就更舍不得过于责骂他了！ 想着回来时秦华得意的样子，黄维时就气的不行！秦华是兴隆乡另一位副乡长，年龄比自己小，相应的资历也没自己老。 唉！谋划一场，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这小子！ “姐夫，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吗？”黄维时的升迁与否，齐大有比黄维时自己都上心。他为什么连哄带骗的让自己姐姐嫁给他，不就是为了在乡里找个靠山吗！ 要是姐夫被撸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明天去县里，我去拜访一下老领导，看看他有没有办法！”黄维时想着自己前途堪忧，不禁叹了口气！自己那位老领导分量比闻县长可差了不少！他现在只能希望闻县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秦华今天前所未有的高兴！闻县长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啊，不但看到了黄维时的蠢笨，还看到了他小舅子的跋扈。 合该自己走运，不出意外，年后自己升迁有望。想着黄维时今天的糗样，他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是？”这时，秦华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到两个人进了乡政府大院！仔细一看，这不是拐子河村那个张二河，还有今天闻县长身边那个高公安吗！ 秦华腾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推开门迎了上去！ 离两人还有四五米远，就把手伸了过去！ 看着对方亲切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受宠若惊啊！连忙松开拉着的雪爬犁，和秦华来了个亲切握手！ “二河兄弟和高兄弟这是？哎呀！看我这脑子，二河兄弟是来拉奖励的吧！” 秦华这么热情，张二河有些发懵。这人是谁啊？他都不认识！ “这位是秦副乡长！”高超看着二河有些懵逼，赶紧解释了一下。 “哎呀，你看，我这一见两位有些兴奋过头了，连自我介绍都忘了！”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秦单名一个华字，暂时在咱们兴隆乡当了个副乡长！” “幸会幸会！”人家热情，张二河也不能装啥高冷。再说了，他一个普通社员，也没啥可高冷的！ 高超倒只是和秦华握了握手后，只是微笑着听秦华说，却并不搭话。 “赶紧的，外面太冷了，去屋里暖和暖和再说！”说完，就要拉着两人进办公室。 “不了，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呢，下回吧！下回来乡里一定进来叨扰您！”这秦副乡长对自己这么热情，肯定有所求。自己有啥，无非就想通过自己接触闻县长。 他自己现在和闻县长的关系还没打好，哪里会接受别人的预先投资啊！ “行！东西都在我办公室呢！本来我还想着明天给找人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你们居然先来了！” “多谢秦副乡长挂着了，家里来客人，来乡里买点吃食，正好顺便带回去就行了，就不麻烦您了！” 缝纫机电视机和自行车，张二河一股脑的放到雪爬犁上轻轻松松拉着就走了！ 看的高超一个劲嘟囔张二河不厚道，有这么好的办法不早说，害自己费劲巴拉的推了一路子！ 第99章 未命名草稿 拐子河村今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就是县里来了个大人物，虽然不知道是啥官，可并不妨碍大家议论猜测！ 有猜是县委书记的，有说是县长的，也有人说是公安局长。不过不管是啥，总之来的肯定是个大官。 于三太爷，也就是于得福于得禄他三爷爷，今年都九十露头了。三太爷儿子儿媳都死绝了，他自己还活的好好的。 也多亏于得福于得禄兄弟俩偶尔接济，三太爷才能活这么大岁数。于得福两兄弟家虽然和于小丽家关系不咋滴，可对三太爷还是很照顾的。 家里有啥好吃的，偶尔也会给他们这个三太爷送一口。 当然了，村里也有人说，于得福两兄弟是别有用心！说于家当年垮台的时候，并没有搜出多少钱财。估计被提前藏起来了。 兄弟俩就是窥视老于家藏起来的那些宝贝，这才对三太爷这么上心。总之说啥的都有，可对于得福得禄两兄弟照顾三太爷，大家还是挺赞赏的！ 按三太爷的说法，今天来的这人不简单。要是放在前朝，得是个县太爷级的人物，看面相就有威严。 “搁前朝，咱这种平头百姓，见了那都得跪着！”三太爷捋着长长的白胡子絮叨着！“敢不跪着，那就等着被打板子吧！” “三太爷，现在是新社会啦！那些老封建都不兴啦！” “对啊！新社会啦！咱老百姓见多大的官都不用跪啦！人民当家作主喽！”村里人嘻嘻哈哈的打趣着！ “不用跪？”看着嘻嘻哈哈的这些人，三太爷眼底尽是不屑，懦动着老嘴道：“身体虽然没跪，可心里早跪的结实了！” 对于三太爷的话，大家也都不在意。人老糊涂了，说出来的话也是疯疯癫癫的！身体能跪，这心里咋跪啊！ 何况他们现在的心思，早就转移了目标！ “知道吗！张二河把县里表彰他的电视机弄回来了！” “废话，我们眼睛又不瞎，谁还看不见啊！” 王春生眼里满是羡慕嫉妒道：“我靠，电视机啊！不得大几十块钱！张二河这狗日的算是发了！” “大几十？”王健林鄙夷的看着王家两兄弟嘲讽道：“吃屁去吧你！还大几十！那玩意得好几百块！” 王健林可是号称拐子河第一杠子头！平时不管和谁说话，都得杠一杠，即便是对上他哥王建森也照杠不误。 接着王健林洋洋得意的和众人解释，说他以前去县城的时候，专门去了百货商店。“448块钱！据说还是14寸的！人家二河这个可是17寸，至少得这个数！” 看着王健林比了个六的手势，周围社员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张二河可真是发财啦！ “我靠！真的假的？别是你王健林吹牛的吧！” 被人质疑了，这王健林哪儿受得了！马上把胸脯拍得啪啪响道：“王春生！敢不敢打个赌，就赌一顿大肉包子！咱现在就去县百货商店看看我吹没吹牛！” “春生，去就去，说不定还能混几个肉包子呢！”其他社员都鼓动王春生，要他和王健林赌了！ 县城？王春生直接打了退堂鼓，来回至少四五十里路，即便是赢了，几个肉包子还不够来回路上消化的呢，不值当！ 这也是这个年代农村，特别是偏远农村人很少去县城的原因。比如拐子河村离县城20多里路，但那说的是直线距离。 要是算上沟沟坎坎弯弯绕绕，加起来得有四十里地。谁没事跑这么远的路去县城玩。 一趟下来，没几个窝头撑着。半道上就饿趴下了！几个窝头啊！做成棒子面糊糊够一家几口一天嚼咕了！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县城或者市里有挣钱的营生，可很多偏远农村人不去的主要原因。 小规模的农民进城谋生，最少得到明年分田到户，再收一季粮食后。农村人家里有余粮了，才会有一小部分人进城挣钱谋生！ 正吵闹间，支书马保国路过。于是大家嚷嚷着询问马保国王健林说的是真是假！ 马保国是回家拿酒呢！既然要在张二河家吃饭。自然不能空手大巴掌的去，好酒好烟没有，便宜的总得那点吧！ 听了众人是询问，马保国驻足沉吟片刻道：“只多不少！” 随即便施施然的往张二河家赶去，得趁这个机会多和县局里的公安多亲近亲近！机会难得啊！ 马保国的话，仿佛夏天旱厕里丢进了一块砖，炸的满厕所苍蝇嗡嗡作响。 “怎么样！怎么样！老子有没有吹牛！”有了支书马保国的证实，王健林立马兴奋起来，嚷嚷着要王春生赔他肉包子。 “没吹牛就没吹牛呗！俺又没答应和你赌，平时赔你肉包子！”看着王健林张牙舞爪的样子，王春生耷拉着脑袋往人群里一蹴，装起了鹌鹑。 王春生赖账，王建林也不以为意！扑拉着屁股起身就走！ “嗳！健林干啥去啊！正吹着来劲呢！” “是啊，你肉包子不准备要啦！” “王春生这狗日的见过肉包子啥样吗？老子懒得和他磨叽，我去二河家看看那电视机到底是个啥阵仗！” 有电视机这种新奇玩意可看，怎么能少得了他王健林。不看仔细点，以后咋出去和人吹牛啊！ “走走走，咱也去瞧瞧那西洋景！” “600块钱的宝贝呢！咱也看看到底长啥样！” 王健林这么一说，这群人也没了闲扯淡的心思了，闹哄哄的往张二河家赶，都想瞧瞧到底啥物件，居然值这么多钱！ 张二河家今天算是热闹了，整个院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大人呼喝小孩叫，老头老太太瞧热闹。小半个村的人都过来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张二河在那里摆弄天线！ 刚刚张二河试了，指望电视机自带的天线，在屋里根本没有信号，呲呲啦啦全是雪花杂音。 即便是放到院子里也不行，满屏的雪花点子，根本看不清！ 问了问马保国，知道村部里有闲置的电线。张二河给马保国要了村部的钥匙，去弄回来一些做个室外天线！ 现在正在用竹竿挑了往墙头上立！ 第100章 看电视 对于张二河用村里的电线，马保国不光不阻止，反而询问张二河够不够，不够的话随便去拿就是！ 反正是村里的东西，又不用他马保国出一分钱，顺便还落个人情，他自然乐的如此！ 这电线还是前几年电力局留下的，说是给村里的备用线！可这都几年了，除了一开始装的那几户，其他人家一个装电的都没有。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就更别说用电灯了！大部分人家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天黑就钻被窝，照样睡得香！ 竹片绑成丰字形，把铝线剥皮后一圈圈缠上去，再用根竹竿挑起来，一个简易的室外天线大功告成！ “二河，你们村社员可真热情！”围观的村民，让高超大开眼界。这人多的比案发现场都热闹。 “我靠！这么多人，别一会挤出事喽！”看着院子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张二河犹豫着不敢插电源了。 这么多人都在那里挤着，别一会出现啥踩踏事件就遭了！好事变坏事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电视没开还好说，大家都在院长外看西洋镜。一会电视打开可就难说了。 “他保国叔，你给想个埑，别一会真挤出事了！”屋里正在做饭的胡玉莲和林春杏，也伸出头频频打量院子外的人群。 看张二河为难的样子，赶紧让马保国想办法！这种组织社员的事情上，还得是马保国有办法。 “一会我选50个人进来看，其他人都回去吧！想看的明天再过来，今天进来的这些人明天就不要来了！电视机就在二河家摆着，也跑不了！” “一会进来的人，不得大声嚷嚷，不能随意走动！不然就撵出去！” 虽然马保国一言堂式的发言让有些人不满，可马保国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即便不满也没人敢忤逆他！ “马小龙，王大妮，五奶奶，……”被叫到名字的自然兴高采烈喜滋滋的进来，没叫到名字的尽管有些不满，可知道今天进来的明天就不能来了，也就平衡了！ 幸好张二河家在村头，所以院子修的大了些。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进不来的人，大部分都走了。这大冷的天，今天看不了也就不站着挨冻了。 当然了！有走的，也有不甘心的。很多半大小子趴在张二河家墙头上往里面看！ 其中张二河就看到了张大湖和小湖！小湖骑在大湖肩膀上正稀翼的往里瞅。看见张二河注意到了他们俩，立刻尴尬的缩回头想走！ 上午老宅里可不安宁，老头老太太逮着他们爹娘狠狠骂了一中午。小湖不知道咋回事，张大湖都十几岁了，发生了啥事还是能听出来的。 知道自家二哥有电视机，虽然知道自己爹娘和二哥家有了矛盾，可他们俩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 “你俩在外面干嘛呢！进来进来！”小湖啥都不懂，看二哥招手，忙喜滋滋的跳下来。一溜烟跑进院子，凑到前面等着看电视！ 大湖却有些犹豫，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张二河看出了大湖的迟疑，出去将他拉了进来。低声道：“以后想来看电视就进来！犹豫啥！” “我爹娘…”大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话却不好意思说下去！ “行了行了！大人间的事，和你们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以后想看了就直接进来！”张二河打断了大湖的话，拍了拍他肩膀叮嘱着！ 小湖年龄年幼，有些不懂事那都是三叔三婶惯的。大湖性格确实不坏，和他爹娘一点都不像，性格倒是和老三张小河差不多！ 刚刚上初中，才十三四岁，正是脸嫩的时候。张二河不想因为他爹娘的事，让大湖觉得矮人一头。 张二河的举动，让马保国和高超暗暗点头。心下暗道：“二河这家伙不错，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可交！” 胡玉莲也觉得自家二小做的不错。大人之间的矛盾，就不应该让小孩子掺和。 林春杏还把大湖小湖叫进屋里，一人给了他们几颗水果糖，煮熟的猪肺也给两人切了一块。 二哥一家人的做法，也让大湖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知道人家真没因为爹娘的事怪罪自己兄弟俩。 “啪！”电视机接上电源后，张二河按了了开关！ 呲呲啦啦的声音传出去，让院子的众人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来回拧了几圈调频器，终于一道声音响起！高超慢慢转动天线，电视上的画面一点点清晰起来。 只是张二河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古怪，朝屏幕仔细看看。才发现播出的居然是一部译制片《加里森敢死队》 “呦！咱国家让放美国片啦？”张二河疑惑的看了看高超，他记不清国朝啥时候引进的外国电视剧。前世这时候他正满世界找女儿呢，哪儿有心情看电视啊！ “今年刚引进的，《加里森敢死队》夏天的时候很火的！”他们家就有电视，只是高超对这些没兴趣，也就不怎么关注。 所以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进屋帮着胡玉莲收拾桌子去了！ 他们两人没兴趣，可不妨碍大家喜欢看！虽然里面演的都是外国人，但看着手枪机枪突突冒火牙子，就兴奋的不得了！ “二河啊！怎么咱国朝的电视净是外国鬼子啊！咱这些人不会被当做特务抓起来吧？”黄麻子他爹看着电视里的外国人忧心忡忡的问！ 前些年你要是敢收藏外文典籍，立马就有人会举报，说你是特务！ 因为这个被冤枉的人还不少，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农村有几个人认得外国字。 “嘿嘿！二大爷，这是人家京城播出来的，人家播都敢播，咱看看还能有罪咋地！”看着黄老爹苦着脸，马保国笑呵呵的解释！ “保国啊！这到底演的个啥呀！”刚刚给黄老爹解释完，五奶奶又凑过来发问了！五奶奶快八十了，耳朵背的厉害。她自己耳背，总以为别人也听不见，所以说话几乎都是用吼的！ “五奶奶！这是美国片，《加里森敢死队！》” “啥！美国鬼子要来炸大队！” 第101章 美国鬼子炸大队 “美国鬼子都要来炸咱大队了，你咋还沉得住气啊！赶紧上报，组织民兵抵抗啊！” 五奶奶耳朵虽然不好使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既然美国鬼子都要来炸咱大队了，这马保国身为支书，咋不组织民兵啊！ “啥美国炸大队啊！炸不了！”马保国被五奶奶扯的哭笑不得，凑到她耳朵边大声喊道：“这是美国电影！” “啥？美国要挺！”五奶奶这下高兴了，咧着嘴笑呵呵道：“要挺了好啊！怪不得你们敢抓几个洋鬼子装这个匣匣里呢！原来是美国要挺啊！” “我老太婆也得打这些洋鬼子几下解解气！”说着作势要用手里的拐棍，去打电视机里的敢死队成员！ 马保国赶紧把她拦着，大声喊道：“五奶奶，不能打，打坏了要赔！” “净胡说哩！打坏洋鬼子咋还要咱赔”五奶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咋打了洋鬼子还要咱赔呢，打洋人不是有功的么！ 被五奶奶扯的哭笑不得，马保国没办法了赶紧喊她孙子：“大刚子，赶紧扶你奶回家睡觉去！” 被叫刚子的年轻人差不多有十八九岁，听了马保国的话，满脸不舍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嘴里委屈道：“保国叔，刚进来，俺还没看过瘾呢！” 瞪了眼刚子，马保国没好气道：“送回去你再回来！不然打坏了电视机，把你全家卖了也赔不起！” “好吧！”刚子想了想！确实，大几百块钱的玩意，真被他奶奶打坏了，还真赔不起！ 无奈之下，只能先把他奶奶送回去了！ 五奶奶的闹剧，惹得满院子人哈哈大笑！都调侃五奶奶这思想就是过硬，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忘了要打洋鬼子呢！ 调好电视，张二河一家就回屋了。外面冷的要死，想看电视晚上钻被窝里慢慢看就是了！ 何况这时候菜饭都做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菜并不是多么丰盛，一盆酱猪蹄，一盆红烧肉，一条麻辣鱼，鲤鱼是从老宅拿过来的，张二河家里留的那两条早吃完了！ 猪心猪肝猪大肠混合着切了一盆，还有一个五花肉炒萝卜丝，最后炖了个地锅鸡算是凑了六个菜！ 张二河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对高超说道：“表姐夫别介意啊，我们家条件有限，菜不丰盛，多担待点。” 高超连忙摆手道：“哪里的话，这还不好！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比我家过年的时候吃得还要丰盛呢！” 改革春风还没吹起来的这段时间，城里大部分人家不怎么缺钱。一般双职工家庭，一个月收入怎么着也有六七十块钱。他们主要缺的是荤腥油水。 这个时候的生猪供应，大部分来源是农村养的任务猪。而能养任务猪的地方，还得是相对条件好的村子。 像他们拐子河村，社员饭都吃不饱，就别提养猪了！ 生猪来源少，城里猪肉供应自然也不多！ 因此高超看见这满满一桌菜，还都是肉菜，自然满意的不得了，感叹道：“要我说，这生活质量还是农村好啊！县城里想吃口肉可费老鼻子劲了！” “唉！高同志，你搞错了吧！是二河家饭菜好，不是农村饭菜好！马保国听了高超的话，苦笑着道：“不信你去其他社员家看看，一天能喝得上两顿稠糊糊的都不多！” 几人很快把话题引到咋增加社员收入上去了！大人在聊天说话，小孩子只是一个劲胡吃海塞，再加上有外面电视吸引。几个孩子不到五分钟就匆匆吃完去院里看电视去了！ 大湖小湖兄弟俩张二河也叫进来吃了一顿，反正这么多肉，也不差他俩这一口。 喝酒的时候，张二河给别人都倒了，唯有他自己一点没喝。他爹张大石想劝儿子喝点的，不过被胡玉莲捣了一肘子，才醒悟过来！ 张二河不喝酒的原因主要是林春杏。林春杏看见他拿酒瓶就浑身发抖，以前他喝醉打人的阴影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张二河索性就不喝了！ 前世妻亡女散后的很多年里，张二河都是滴酒不沾的。毕竟之前的教训太惨痛了，哪里敢再酗酒！ 后来找到女儿后，更是一门心思扑在挣钱治疗女儿病情上。只是女儿后来出了意外，才行了借酒消愁之事！ 这辈子，张二河也不是说绝对不喝酒。而是没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喝，免得自己媳妇担忧。 “酒确实不是啥好东西！不喝也好！”知道张二河以前喝酒后的事情，高超也没有勉强他。反而对他现在的选择很满意，疼妻女孝父母的人，大家都愿意结交！ “说来也奇怪，以前二河这么混球，现在居然变成了妻管严，要不说咱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啊！”马保国吱了口酒后，看着二河熟练给大家满酒，再看看林春杏羞红的小脸。满是感叹道！ “是啊！这也就是我亲儿子，别人要是有这么大改变，说啥我也不相信！”胡玉莲喜滋滋的边劝大家伙多吃菜，边感慨着自家二小这段时间的变化！ 这种变化胡玉莲当然欢喜，疼妻女孝顺老人，还能挣钱！这种儿子谁能不满意！ 唯有一项，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不过这个毛病和前几项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屋里人在吃肉喝酒，房子外的人也看的津津有味。连腊月里的寒风，都没觉得刺骨。 当然了，酒肉飘出来的香味，也把这些人馋的不轻。一个个偷偷往屋里瞧，都想看看张二河家今天吃的什么，咋香成这样！ “梵梵！你们家吃的什么啊！”刚子打趣的问小梵梵！ “肉肉！”梵梵歪着头想了想又说：“还有鱼鱼，这么大！” 梵梵把两条小胳膊尽量伸长，比划着那条鱼有这么大！ “还有！还有！还有猪蹄，大肠和肺子！”旁边张小湖也不甘示弱的比划着吃的什么。 “真的假的！你二哥舍得给你肉吃，别说吹牛的吧！”刚子呵呵笑着说小湖吹牛，惹得张小湖急得跺脚！ 第102章 少女的心思 看着张小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作假，几个喜欢扯老婆舌是人面面相觑。 张二河家上午发生的事，不到中午就传遍了这么整个拐子河村。没办法，村子太小，在村头放个屁恨不能呲村尾去，指甲盖大的地方，啥新闻传不开！ “没想到二河这小子这么有气量！啧啧啧！” “是啊！就这气量，活该人家二河发达起来！” 众人窃窃私语的话，听到杨雪韵耳朵里，让这个小姑娘心中满满的都是憧憬崇拜。 早上就是那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将他们一家从绝望中拉了出来！他家人还给自己红糖姜水和玉米糊糊喝！ 就连自家人穿的棉袄，也是他让人找来的。她觉得二河叔就像位骑着白马的骑士，将她救出了火海。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家人。 还有她身上穿的这件棉袄，据春杏婶说，也是二河叔才换下来没几天的。 感受着棉袄带来的暖意，就仿佛他温暖的怀抱一般。想到这里，杨雪韵苍白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一朵红晕。 红着脸偷偷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杨雪韵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再看向电视屏幕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想法！ 其实看不懂电视机里演啥的可不止杨雪韵一个，院子里大部分人也看不懂。 大家看得就是一个稀奇，就是一个人无我有。至于演的是什么并不重要，至少到年底这些人都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一顿酒菜吃完，都下午3点了。高超走的时候，张二河还给他打包了些煮好的下水。虽然不多，可好歹够分两盘的。 对此，高超自然感激的很。他有些懊恼自己大意了，今天来的太匆忙，连点礼物都没带。 空手大巴掌的来，连吃带拿的走，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高超走的时候，没让张二河送。反正他又没喝多，这时候路上还没几年后那么乱，他自己安全的很！ 张二河让他骑自行车走的提议，更是遭到了高超的段然拒绝，苦笑道：“老弟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坑我啊！” “这要是一路推到县城，不得要了我的老命啊！” 送走高超后，马保国一个劲后悔自己办事还没张二河老道。提前就把要送的礼物准备好了，而且还是一些肉菜。 即便是有心人想拿来做文章，也抓不住丝毫把柄。人家给自己亲戚带点吃的喝的咋啦，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张二河看着马保国懊恼的样子，笑了笑给他递了根烟道：“才一顿饭的关系，保国叔就是想送礼物，人家也不能收啊！显得太急功近利了，反而不美！” 两句话说的马保国幡然醒悟，是了是了！今天才认识，就急吼吼的献殷勤，确实容易让人反感。 “哎呀，还得是二河看得清楚啊！以后有事多提醒叔一下啊！” 张二河可不敢应承，只是说以后有啥事，还得和马保国商量，他毕竟年轻见识少！ 看着自家二小和支书聊得有声有色，胡玉莲是骄傲自得的。自己生的儿子就是有能耐，和支书说话一点都不怯场。 又想着，老二似乎和那位县长说话也不怯场，心里也就释然了。幸好儿子能耐随了自己，要是随了老张家的根，哪里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马保国走的时候，把院子里看电视的人都撵走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都回家去吧！冻病了，你们爹娘老子哪儿有钱给你们看！” 虽然有些不舍的还没演完读电视，可支书都撵人了。最主要的是，这天确实冷，新鲜劲过了也的确顶不住了！ 等人都走光了，胡玉莲忍不住夯了张大石一锤“喝喝喝！就知道喝！不知道起身送送客人啊！” 冬天棉袄本来就厚，胡玉莲也没使劲。夯在身上不痛不痒的，不过张大石还是觉得委屈：不是你说儿子不能喝酒，让我多陪陪人家的吗！咋到头来还是怨我啊！ 和大哥把醉眼惺忪的老爹送回老宅，约好今天晚上去河里捕鱼的时间，张二河赶紧回家睡觉去了！ 这两天张二河也没真在家闲着，而是从大哥和老宅找了些竹子。把竹子劈成竹片做了个竹帘。 他家这个屋子没有隔断，一做饭弄得整个屋子里都是油烟味。挡个竹帘后虽然不能完全隔离味道，可多少也能起点作用，至少被子上烟火气少了！ 张二河在里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外间他老娘媳妇和大嫂看着电视做手工。 偶尔传来梵梵香秀的嬉闹声，张二河不仅没觉得吵闹，反而睡得更踏实了！ 晚上照例10点准时起床和大哥去捕鱼，这段时间可能习惯了，都不用闹钟，张二河到点准时能醒来！ 走的时候，林春杏醒来说明天要和他一起去县城！ “发带头花都百十个了，不赶紧卖了，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林春杏起身给自家男人系好扣子，想着已经这么多了。再不卖了压手里，林春杏心里总是发虚。 “行啊！那你明天早上8点去河里找我！算了，到时候还是我来接你吧！”自家媳妇想干点事业，张二河当然同意了。整天窝在家里，时间长了把人憋坏了！ 最主要的是，张二河想培养媳妇的自信心。他要让林春杏知道，依靠她自己的能力也能养活自己。 “对了，你去之前把梵梵送老宅去，或者让咱娘过来也行！”开门走的时候，张二河不忘叮嘱自家媳妇。 “嗳！”张二河能尊重她的意见，林春杏很高兴。自己不是谁的附庸，她一直记得张二河那次说过的话。 晚上哥俩去文河的时候，格外注意了一下。这些天张二河出的风头太足，别让有心人给跟踪了！ 河面上厚厚一层积雪，为他俩捕鱼增加了难度。幸好中午去村部拿电线的时候，顺手借了把铁掀！不然得多费不少功夫！ 估计是冰本来就厚，下了这两天的雪再压上。让河里本就不多的氧气含量格外少。 还没到早上6点，他哥俩已经捕了整整3麻袋鱼。 第103章 学校放假 雪爬犁上不光有几百斤鱼，还铺了层破棉被，棉被上斜坐着林春杏。 修身碎花棉袄紧贴着林春杏丰润的身子，黑色的棉裤有些肥大，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她的腰身更纤细了。 一条粗麻绳搭在张二河的肩膀上，由于用力很大，粗麻绳被绷的笔直。雪爬犁在他有力的拉拽下快速往前滑动！ 搭着张二河肩膀上的麻绳叫‘正套’，也就是最着力的部分。要是爬犁太沉，一个人拉不动，就得在爬犁上斜拉一根套，也就是所谓的‘帮套’。 以前在偏远贫困地区，如果家里老人孩子多，男人又没啥本事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就会找个人一起拉扯！ 两男一女一起拉扯整个家庭，后面加入的这个男人，就叫拉帮套。这也是‘拉帮套’这个名字的由来！ 张二河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自然不需要别人帮忙。何况爬犁上还坐着自己媳妇，要让别人拉了帮套，丢人都丢死了。 不需要自己帮忙，张大河也乐的清闲，不紧不慢的跟踪爬犁，防止东西掉落！ “当家的，你老回头看俺干啥！”坐在爬犁上，看着自家男人张，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自己，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自己。林春杏脸上有些发烫。 “嘿嘿！”看着自己媳妇害羞的模样，张二河嘿嘿坏笑个不停。早上他去家里接林春杏的时候，看她刚刚睡醒娇羞慵懒的样子，张二河没忍住和媳妇做了套‘太极神功！’ 想着春杏连连讨饶的样子，张二河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三四百斤的雪爬犁，差点被张二河拉出了雪地车的速度！ “自己媳妇长的漂亮，还不兴我多看几眼！” 张二河的话，羞的林春杏恨不能找个窟窿钻进去！他胡说也就罢了，可旁边还跟着大伯哥呢！ 到了县城，把鱼摊摆好后，照例把摊子扔给了大哥。本来张二河想接着就走的，可看着呼呼啦啦围过来的客人，也只能等等再去卖头花发带了！ 好几天没来卖鱼了，附近居民早等的望眼欲穿。看见今天卖鱼的来了，那还不赶紧买几条放起来！ 关键是今年天气太不正常了，三天两头就是一场大雪。万一到时候这卖鱼的来不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桌子上岂不是少了道好菜！ 反正这天冷的厉害，冻的邦邦硬的鱼，即使放上一个月也坏不了，实在不行用盐码上，过节的时候煎个盐渍鱼也好吃的很！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鱼就仅剩一百斤左右了！反正也不多了，剩下的这点让大哥卖就行了！ “行！这点我自己就收拾了！二河你赶紧去帮春杏卖那些小玩意去吧！” 张大河一边熟练的称鱼收钱，一边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能弄得了。经过这几天的练手，他现在对卖鱼已经非常熟练了！ 走之前给大哥买了早餐，六个肉馅的大包子和一碗胡辣汤！大早上的，喝碗辣汤能祛祛寒气。 喷香的大包子惹得张大河一个劲说浪费了：“天天这么吃，也太费钱了！下次让春杏蒸点窝头带上，就着热汤照样填饱肚子！” 他哥的唠叨，张二河一点没听进去！有钱了不吃好喝好，哪来的力气干活！整宿整宿的熬，营养跟不上哪儿行。 《放假通知：近日突降暴雪，全校放假7天！年月日》 “当家的，这可咋办！咱不是白来了吗？”看着学校门口张贴的放假通知，林春杏满脸都是沮丧！ 阳县县城不大，女孩子聚集的地方并不多。县高中应该是最适合卖那些零碎饰品的地方了，这突然看见放假通知，林春杏当然傻眼了！ “没事！呵呵！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有了孙猴子还有刘沉香，天宫咱照闹不误！”看媳妇沮丧，张二河赶紧安慰她！ “那去哪儿卖啊！”当家的虽然信心十足，可林春杏却没这么乐观。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多女孩子的地方，上次又打出了点名气，现在没了她心里难免担心！ “走！再带你去个地方，一会保证你忙的飞起来！”当先扛着竹床领路，这点事还能难得住他！ 挨不住林春杏的磨，张二河只能提前告诉他要去的地方，林春杏担忧的小声道：“百货商店啊？人家能让咱进去吗？” “百货商店人家肯定不能让咱进！你忘了一个地方了吗？” “哪儿啊？” “呵呵！照相馆啊！” 现在可是年尾了，大家手里多少都有点钱，一场大雪让很多工厂停工！ 有钱有时间，逛百货商店就成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首选。逛完百货商店顺便照个相，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年底这个时候，正是结婚高峰期，这年头但凡家庭条件好点，谁不想照个结婚照留个纪念啊！ “照相的时候，你想不想美美哒！” “当然了！照个像多不容易啊！”林春杏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这年头，照相还是很隆重的事情。得结婚或者有钱人到了年底，才舍得花钱照个相！ “到时候你给她们搭配的美美哒！”张二河捋了捋背上的包裹自信道：“就咱这点玩意，还不得抢破头！” 张二河越说越多，林春杏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她对自家男人的话已经没有丝毫怀疑了！ 到了百货商店门口一看！ 果然，百货商店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人，而且还大部分都是年轻姑娘。偶尔有几个男的，看样子也是陪媳妇对象的！ 而照相馆门口，更是围了一大群年轻人，此时正拿着号票等照相呢。 ‘号票’就是排队先后的依据，即便是到了几十年后，在很多繁忙的地方依然能看到它身影。 打开竹床，也就是四根木棍钉成长方形，上面铺一层竹片。下面支起两个X形的架子，就成了最方便摆摊的竹床！ 竹床支好，把饰品一一摆好后，张二河就吆喝起来！ “各位要拍照的同志过来看看啊！最新潮的头花发带便宜卖了！” “买饰品免费给你推荐搭配！让你最美好的一面成为永恒！” 第104章 二卖饰品 张二河的吆喝声，立马吸引了大批等待拍照人的注意，等看清竹床上卖的是什么后，呼啦啦有钱人围了上来！ 主要是‘免费’俩字太吸引人了。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概念。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过等这些人了解了是啥免费后，一部分人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扭头就走！ 对于这些扭头就走的人，张二河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消费欲望，不走在这里也只有添乱的份。 留下的这些人，暂时也只是问价的居多。做生意就是这样，大家都没买都在观望，谁都不想做出头鸟小白鼠。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生意就是这样，想办法打开局面走出第一步是关键！ 正当张二河想着，是不是找个人免费做实验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鸽子姐，表哥！快快快，上次在学校就是这个姐姐给我搭配的饰品！” 张二河抬头一看乐了，事就是这么巧，这不就是前几天在学校门口，第一个买他们饰品的圆脸女孩吗！ “你好！”张二河刚刚开口想打个招呼呢，没想到这小姑娘性子还挺急！直接找上了林春杏这个正主。 “这位姐姐，赶紧给我表嫂配一套饰品！再有几个就轮到他们拍照了！” 有生意上门，林春杏赶紧给这位叫鸽子的女孩搭配起来，只是越搭配林春杏眉头皱得越厉害！ 根据对方的脸型眼型眉形，林春杏很快就找出了最优配饰，可等戴上去的时候，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 尽管她身边的女孩和男同志，对林春杏的搭配挺满意。可林春杏自己总觉得不协调，总觉得还能再好点！ 看媳妇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光，张二河二说了句“等一下啊！” 转身跑进百货商店，不一会拿着几样东西回来了！ 一卷卫生纸，一盒唇纸(一百张)一根眉笔一个眉刷，和一盒彩色铅笔！ 女孩饰品搭配的问题，张二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林春杏搭配的饰品不好，而是女孩的妆容出了问题！ 她的妆容很具有时代特色，大红色的嘴唇配上两团颧骨腮红，再搭配上画的又粗又浓的眉毛。 本来有六分的长相，配上这副容装，立马将颜值打下到了五分！ 征求了三人都意见后，张二河立马行动起来！让女孩把脸上的妆用毛巾卸了。 张二河开始用眉刷给对方上起了妆。尽管他不是啥化妆高手，可后世好歹在抖音上刷过的资深抖友，那些美妆博主的视频可没少看！ 他当然不是觊觎那些美妆博主的颜值，而是其中有一个博主相貌和林春杏有几分相似。 更是连刷二十个大火箭，要求对方按张二河想象中林春杏的模样画过几次妆，当时看着印象中的林春杏，他哭了一晚上！ 后来更是成为了那个博主的榜一大哥，但是他没有提什么非分的要求。而只在刷礼物后，请对方化妆成林春杏的样子，以解相思之苦！ 回忆着那位博主的手法，张二河牛刀小试之后，效果立马显现出来！ 由于没有眼影和彩妆，张二河画眼影提亮的部分用的是彩铅，当然不是拿彩铅直接往对方脸上杵了，而是用彩铅在竹片上狠狠划几下，再用眉刷沾着铅粉往脸上轻轻的刷！ 其实张二河画的也不是什么高深妆容，就是后世APP上那些网红妆。可虽然在网络年代不是啥稀罕的，放到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春杏配的得体饰品，再加上张二河这个二把刀化妆师，居然让这个本来相貌只有六分的女孩，颜值直线上升到了八分。 看的那个圆脸女孩满眼都是羡慕。 而那个女孩的男同伴，本来看张二河一个男人，给自己未婚妻化妆还有些不满。可看他并不上手，而只是用眉刷轻描才放心。 现在看到自己女伴的眼神，仿佛要淌出蜜来！他实在被惊艳到了喃喃自语道：‘我媳妇果然是最美的嘿嘿！’ 结账的时候，一共三块钱。那男同志一点犹豫都没有，痛快无比的付了账！他甚至还感觉自己赚了！ 有了那个女孩做榜样，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抢着要林春杏给她们搭配饰品。 只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张二河给她们化妆。对此张二河倒是乐的很，有免费的模特用不说，对方还得感恩戴德的给他送缺二！ 接下来就简单了，林春杏根据对方面部特点搭配饰品。张二河则根据林春杏搭配的饰品给她们化妆。 一个小小的饰品摊子，愣是让夫妻俩鼓捣成了美妆工作室。 随着饰品卖的越来越多，林春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主要是张二河把价格提上去了，从七八毛到一块钱！ 就这，那些人对饰品还是趋之若鹜，连个还价的都没有。主要是这个年代去百货商店买东西，可没有讲价这一说，标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爱买不买！ 等要化妆的人少了点的时候，张二河又手把手的教起了林春杏。一个有着美妆天赋的人，她的学习能力是可怕的！ 而林春杏恰恰就是这种人，张二河仅仅教了几个妆，她就能把握到其中的诀窍，甚至还能根据自己的理解改进。 后面再配饰品化妆，就全交给了林春杏。张二河倒是闲了下来！ 不是他想偷懒，而是张二河发现那些女人看自己的眼光，仿佛狗熊看见了蜂蜜一样，眼睛里透露出的眼光太暧昧了！ 为了避免麻烦，干脆把如何化妆全教给了林春杏。 “呵呵！是你俩啊！我就说外面闹哄哄的呢，我看看鼓捣的啥，这么热闹！” 正当张二河闲的蛋疼的时候，一道声音从照相馆门口传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上回给自己家人照过像的那个照相馆工作人员。 “大哥，在你照相馆门口摆个摊，没影响到你们吧！”看他走过来，张二河赶紧掏出烟递了过去。 “没事没事！只要没人撵你们，摆就是了！”接过烟，那人笑呵呵的打量着林春杏怎么搭配饰品化妆！ 第105章 不好看凭啥要钱 “这位大哥贵姓！”看这人上下摸索着找火柴，张二河识趣的掏出火柴给对方点上后，连烟和火柴直接递给了对方。 点着烟后，这人先狠狠的抽了几口。接着顺势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烟塞进兜里，可随即就反应过来，这烟和火柴不是他的！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不好意思了兄弟！”反应过来后，这人赶忙把烟掏出来就要还给张二河！ “大哥你抽就是了，这烟还是别人给的，都放我兜里好几天了！”他递过来的烟和火柴，张二河没接，而是摆着手道：“我又不抽烟，再放两天就揉搓烂了！” “那行谢谢了兄弟！哥们就厚着脸皮接了！” 李长贵可是老烟民了，早上过来的时候忘买烟，再加上今天格外忙，一直没时间买烟。现在一有了张二河给的，倒是不用他再买了！ “谢啥！在你门口摆摊也没和您打招呼，说起来还是我们失礼了呢！” “这有啥，反正也没人管，想摆就摆呗！”“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李，长贵！以后叫我老李或者李哥都行！” 人家都自我介绍了，张二河也把姓名告诉了这位李哥。包括正在给客人配饰的林春杏也介绍了一遍。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李长贵看着林春杏啧啧称奇道：“弟妹这手艺绝了啊！这普普通通的几件小玩意，这么一搭配，愣是玩出花来了！” “过奖了过奖了！她没事在家里瞎琢磨的！”被人夸自己媳妇手巧，张二河笑的见牙不见眼。 “了不起！了不起啊！弟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啊！我说今天来照相的咋都这么漂亮原来都是弟妹的功劳啊！” 今天早上刚开始的时候，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可自从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响起后，再进来照相的女孩，颜明显比以往要高不少！ 现在才知道，不是今天美女来的多。而是张二河小两口给人搭配的饰品，加上化妆得体造成的！ “我想起来了，前两天你还带着媳妇孩子来照过相！”李长贵几口抽完一根烟后，看了看两人突然反应过来，拍着额头呵呵笑道。 “当然记得了，能被我们留着做样板的照片可不多！咋能忘了！走走走！你相片洗好了，今天正好拿走！” 先给春杏说了一下，主要是得从她那儿拿凭据。张二河一早一晚的得去捕鱼，怕掉了，所以凭据一直放在林春杏那里！ “哎呀！不是说一个星期吗！这么快就洗出来了？”听到相片洗出来了，林春杏喜上眉梢。她也想看看自己第一次照相，照得好不好看呢！ “可能搭了个末班车呗！” 这个年代可不比后世，照完相用不了十分钟就能给你出相片。现在照相用的还是底片，得积攒到一定数量了，才会批量洗出来。 他们拍的照片，很可能就赶在最后形成批量了，所以才这么快就把相片洗出来！ 照相馆外间三个房间，有两间房是照相用的。一对新人正在正襟危坐的照相，这年代的结婚照大都是如此。 可不像后世，什么中式婚礼凤冠霞帔，什么西式婚礼西装婚纱。而且影楼还提供新服租借！ 现在不管是来照啥相片，都得自备衣服。 像正在拍照的这一对新人，新娘子颜值能打五分，身上穿的是红色呢子大衣。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主。 新郎官穿的是和张二河同款的军大衣，也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元素。 当然了，最吸引张二河注意的，是新娘子脑袋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头饰。这一看就自家出品的。 张二河数了数，起码得有七八个！心里算了算，最少得五六块钱的！不过这钱花的绝对值，花花绿绿的头饰被林春杏一搭配上，立马让新娘子的颜值窜上了七八分！ 李长贵递给张二河信封的时候，指了指墙上的样板道：“呐！这墙上就有你们的照片，看看照的咋样！” 可不，张二河这才注意到，整面样板墙上，他一家子都照片就在最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仔细看了看，其实照相师傅的技术也就那样！张二河一家人的照片之所以出众，是因为张二河用了抖音拍照法！ 后世抖音上都用烂了的方法，有很多博主会普及这些知识。比如，如何拍照显腿长，如何拍照能让脸型更立体，角度如何等等等等！ 在后世不是啥高深技术，可放到现在那就是了不起的诀窍。 李长贵之所以对张二河这么热情，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也没想到，当时张二河简单的几个要求，能把照片拍出这么好的效果。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赶紧向张二河请教。张二河也不藏私，就比较浅显易懂的和李长贵聊了聊。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张二河简单的一点理解，立马让李长贵惊为天人！ 当然了，张二河也不是白白做好事。和李长贵约好了，他们一会走的时候，可以把竹床放到照相馆。而且还会帮忙给来照相的顾客介绍张二河家的饰品效果！ 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时，突然一阵吵闹声从照相馆门口传来，听着里面还有林春杏的声音。 张二河心头一跳，赶紧往外走。同时心下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拿个相片而已，耽误这么长时间。 而林春杏又才第二次来县城，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应该。 果然，张二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五六个男青年，此时正围着自家摊位吵吵！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挡在林春杏的身前，和对面几人据理力争。 “喂！你这不是骗人吗？说好的不好看免费的，咋现在又反悔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大声嚷嚷着！ 其他几个人立刻附和起来！ “对啊！不好看凭啥要钱！” “就是，明明说好的，现在居然不承认！” 高挑女孩迟疑的看了看身后的林春杏！小声道：“姐姐，你真这么说了！” “没有！俺从来没这么说过！俺说的是买俺家的饰品，免费给搭配！” 第106章 金刚葫芦娃 高挑女孩听了林春杏的话，扭头对那几人争辩道：“听见了没有！这个姐姐说的是买饰品免费帮你搭配，而不是不好看不要钱！” “那还不是一样，不好看要什么钱啊！你咋不去抢！” 这粗豪的声音一出来，把张二河吓一跳！赶紧上前几步把林春杏拉自己身后，然后往这个发出粗豪声音的人看去！ 这是一位很爷们的女孩！没错，只能用爷们俩字形容她！ 身高不到一米五，体重张二河估摸着也得一百五十多斤。黢黑的皮肤蒜头鼻，一双绿豆眼配上张海口，任谁见了都得道一声：好威武雄壮的女汉子！ 就这副尊容，贴门上辟邪，贴床头避孕，挂寺庙里妥妥的就是一副怒目金刚啊！ 没看到这位的时候，张二河还有些纳闷。以林春杏的搭配眼光，再加上刚学的化妆技巧，不应该存在让客人不满意的事情啊！ 可现在张二河理解了！这副尊容，别说林春杏伺候不了，就是拉到后世的棒子国整形医院，那整形医生脑袋上的头发，也得薅成葛大爷！ 林春杏正惶恐不安呢，突然被张二河拉到身后，心里顿时不紧张了。看着自家男人宽阔的脊背，一股安全感瞬间填满了胸膛！ 此时这女张飞正喋喋不休的嚷嚷：“凭啥给别人搭配就好看，给俺搭配就不出效果！” 女张飞的话，让张二河忍不住气结：你也知道人家随便搭配就好看，自己怎么弄都不行啊！ 不过出来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张二河要是和对方吵吵起来，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 “这位美女！”张二河一开口，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是一片绝倒！心里纷纷暗骂：兄弟，这话你也能说出口，你吖违不违心啊！ 这话要是对一个漂亮姑娘说，人家肯定骂你耍流氓。遇上较真的，说不定还得喊公安抓你！ 但是张二河对这位女张飞这样说，大家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调戏人家！毕竟能对这位女张飞耍流氓的人，那心得多大啊！ “这位美女，对不住了，我媳妇手艺确实差了点！”挺拔的身材，英朗的面容，说话又温柔！ 张二河几句话直接给女张飞干卡壳了，想接着闹，可看看对方温柔的语气，再看看他俊朗的外貌，女张飞有些不知道咋开口了！ 见这位金刚葫芦娃不说话了，张二河又抬头看着她的几个男同伴道：“各位！手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出门做个小生意挣个糊口钱不容易，东西是真免费不了，希望各位海涵！” 说着连连拱手表示歉意！ 张二河不卑不亢的话，惹得围观群众一片暗赞。看看人家这小伙子，长的帅气，媳妇手巧又漂亮。连说话都这么有理有据！ 虽然都知道这位金刚葫芦娃，长的有点对不起观众。可人家小伙子愣是一句话没提，只说是自己学艺不精！一点不得罪人！ 这年头，在街头上混的，还没千玺年左右那么没有底线！大家又都是一个县的人，总还是要点脸面的！ 张二河姿态已经放低了，话也说的合情合理。你要是再纠缠不休，就太不讲究了！ “算了算了！手艺不好你做什么生意啊！走了走了！”领头的青春痘撇了撇嘴，转身招呼同伴走人。 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瞧了，就准备散开！可张二河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聚了过来！ “嘿嘿！等一会，他们能走，你可走不了！”那个高挑女孩刚想走的时候，张二河却转身拦住了她。嘴角飘起了一丝耐人寻味寓意！ “干，干，干嘛！我好心帮忙，为什么拦着我！”高挑女孩目光闪烁，眼底流出一丝不安！ “是啊！小伙子，人家姑娘刚刚可是为你媳妇出头来着！你这……” “就是，这人咋好赖不分啊！” 周围的群众纷纷开始指责起了张二河，他们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满。 “二河，这姑娘真是好人，刚刚还帮我说话呢！”林春杏赶紧为这个高挑女孩解释！自己刚刚被那几个人为难，可没有其他人肯帮忙。只有这个高挑女孩出来仗义执言！ 那几个原本转身走了的年轻人，此时又转了回来。脸色不善的看着张二河！ “喂！兄弟，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哥几个陪你练练！”领头的青春痘更是挑衅的冲着张挑着下巴，一副不服就干你的架势！ “帮忙？”张二河轻蔑的看了眼青春痘没搭理他！而是扭头对林春杏道：“人家连钱都帮咱收了！咱还感谢她！呵呵！” “钱！啥钱啊！”自家男人的话，让林春杏摸不着头脑，一副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张二河！ 张二河都快被自家媳妇傻白甜的样子萌化了，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提醒她：“看看你的钱包再说！” “钱包？钱包不是在这儿嘛！”自家男人的话，让林春杏不明就里，低头朝腰间的钱包看去！ 林春杏腰间的腰包，是张二河根据后世那种做生意人常用的腰包，画出来的图纸，然后林春杏用那些布头拼接的。 碎布头花花绿绿的，中间还用黄色的布拼接了个杏花图案。既美观又实用，林春杏喜欢的不得了！ 可此时的腰包中间却被什么剌了一道口子，一些毛票漏了出来！ “吖！我的包怎么坏了！”看着自家腰包上那道口子，林春杏惊呼一声，接着慌里慌张的解开扣子查看！ “当家的，钱，钱，整钱没了！”林春杏的话里满是哭腔。这可是她和自家男人一上午的收获啊，现在除了一下零零碎碎的毛票，成块的整钱都不翼而飞，这让她如何不惊慌！ “呵呵！别慌！”张二河先安慰了自己媳妇，才揶揄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走了吧！” “当家的，你说是这个姑娘拿的！”林春杏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清秀的女孩居然是个小偷！ “嗳！小伙子，你可搞清楚了，别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第107章 耍流氓 ““小子，我劝你赶紧让人家姑娘走，你自己掉了钱，不要诬赖别人！”看张二河拦的紧，那个青春痘忍不住了！嚷嚷着要张二河赶紧让开，不然他们兄弟就不客气了！ “呵呵！她偷钱，你急什么！”看着急赤白脸的青春痘，张二河揶揄道：“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你，你放屁！”被张二河揭破了阴谋，青春痘有些气急败坏，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知道不能承认，否则事情就真败露了！于是他立刻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一个女孩子！”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在众人眼里，张二河拦住女孩不让走确实显得有些过分。然而，张二河却冷笑一声，指着青春痘说道：“哟！你这还挺有侠气的嘛！刚才你们几个可一直和这女孩争执呢，现在又跳出来帮她说话，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你自己相信吗！” “你……”青春痘被张二河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时，另一个青年站出来，对着张二河大声呵斥道：“小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欺负一个女孩子才出手相助的！” “嘿嘿！偷没偷，我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张二河冲高挑女孩摇了摇一根手指笑道：“你说了也不算哦！” 说完，张二河抬头冲围观的群众喊道：“各位，谁有时间给帮忙报一下公安，有没有冤枉这位姑娘，人家公安同志一查就知道了！” “好！我去！” “走走走！一块去！” 这个年代的人，正义感还是蛮强的。不比后世几十年后，老头老太太摔倒了，连个敢扶的都没有！ 张二河话音刚落，就有热心群众吆喝着去找公安。临近年关，虽然市面上安全的很，可路上巡逻的公安并不少！ 真要找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前两天刚刚发生的那起恶性拐卖妇女儿童案，现在县局派出的巡逻公安就更多了！ 高挑女孩听到围观群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去找公安，显然也慌了神。立刻大声喊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没偷你钱！更没时间陪你磕牙，你让开，我得回家了！” 说着，高挑女孩猛的绕过张二河就要往外跑。看她跑的方向，正是那几个年轻人！ 张二河一直盯着她呢，怎么会让她轻易跑掉。一伸手就抓住了女孩的手腕，猛的拽了回来。冷笑道：“我劝你还是等等公安同志的好，别逼我动粗！” 这钱要是光他自己还好说，女孩要是编个可怜的瞎话，说不定张二河真就把她放了！ 但这钱可是从自己媳妇林春杏手里丢的，真要是找不回来，林春杏还不得难受半年啊！ 刚才林春杏查腰里剩的毛票时，张二河估算了。被这女孩偷去的钱，得有一百多。弄丢了一百多块钱，林春杏还不得内疚死！ “你找死！放开我妹！”看着女孩被张二河一把拽回去，捂着手腕疼的直皱眉头的样子。那青春痘彻底装不下去了！ 大吼一声，挥舞着拳头上来就要打张二河。只是他身矮胳膊短，还没等拳头落在张二河身上呢！ 就被张二河一个正蹬，一脚踹出去好几米。正好落在几个跟过来想群殴他的人身上，把几个人砸了一地。 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就是这个道理！ 张二河身高腿长，青春痘那小身板根本近不了身，就被一脚踹飞了。此刻正捂着肚子大声喘气，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刚刚不是说不认识的嘛！这会成你妹妹了！装，接着装！” “哥！”看着地上痛苦的青春痘，高挑女孩也绷不住了，想上前看看她哥伤势如何，可却挣不脱张二河的手。 见自己挣脱不了张二河的手u，高挑女孩眼珠一转，立刻高声喊了起来：“耍流氓啊！这里有人耍流氓啊！救救我，这人耍流氓！” 这年头，你打老婆孩子没人管，但耍流氓就不一样了！耍流氓啊！在这个年代可是重罪，抓住轻了去劳改队，重了直接吃枪子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不明就里的群众想，听见有人喊耍流氓，立刻亢奋起来。一个个大吼：“围起来，围起来！别让流氓跑喽！” 更有人开始往里挤，就想看看流氓啥样！毕竟这年头敢耍流氓的人是真不多，大家就想看看是哪位英豪，敢这么冒天下之大不为！ “我靠！”张二河也被外面热情高涨的人群给吓一跳。他倒是不怕被冤枉，毕竟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可人群这么挤来挤去的，他难免担心起来。毕竟人越多，不确定因素也就越多。别一会发生踩踏事故就麻烦了！ “大家不要拥挤我们是公安！”终于，一声大吼把热情高涨群众的心收了回来！ 张二河紧张的心也随着大吼声稳了下来！说实话，刚刚他也被热情高涨的人群给吓着了。 真要出了踩踏事故，那些跟着起哄是人还好说，毕竟法不责众嘛！可他这个正主无论如何都跑不了！ 幸好这吼声来的及时，张二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只是他这么想，那女孩可不这么想。高挑女孩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人群只要乱起来，她自然可以脱身！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闪开！”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张二河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人群被呵斥声分开了一条缝，几个身着公安服饰的人挤了进来！ 领头的公安进来看见两方当事人后，嘴角的笑就没压下去。这让本就心虚的高挑女孩心沉了下去！ “我靠！二河你本事见涨啊！媳妇在跟前也敢耍流氓！”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过来处理这事情的人，不光张二河认识了，林春杏也同样熟悉！ “去去去！姐夫你看我笑话是不是…”看着过来的公安，张二河也笑了起来！就是这么巧，过来处理这事的人居然是高超！ 接着张二河就把事情的始末和高超讲了一遍： 第108章 我不是流氓 “胡说八道！我没有偷他钱！公安同志，这人耍流氓！”尽管心里忐忑不安，可高挑女孩还是争辩道，而且还指着张二河抓着她的手大声嚷嚷！ 听见高挑女孩说话，张二河也松开了抓她的手。反正现在有公安同志在场，也不怕对方跑了！ “行了！你知道这是谁吗？就诬赖人家耍流氓！”看这女孩还要狡辩，高超不悦的呵斥道！ “谁啊？”听了高超的又，女孩心里忐忑迟疑了，别是啥大人物家的公子哥吧，那自己兄妹俩可就踢到铁啦！ 偷眼看了看，也不像啊！关键是他这个媳妇说话一直‘俺，俺，俺的’可不像是城里人说话的习惯！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疑问道：“喂！公安同志，看样子你们和这个小伙子认识啊！可不能徇私啊！” “对啊！你们也不能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小姑娘啊！我们可不答应！” “怎么可能，我们公安肯定秉公执法！各位还记得前些天我们公安破获的那个拐卖妇女儿童案吧？”被群众误解他们公安徇私，高超可不敢小觑。真要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对政府公信可是非常不利的，于是赶紧和群众解释！ “拐卖妇女儿童案？啥时候的事啊？” “是啊，咋没听说啊？” 这个案子还没结案，所以还没有广为流传开。很多人没听说过也正常！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听过。在国朝，只要不是保密级的事情，总会被有心人八卦出事情的始末！ 或是有亲戚邻居家在公安局里工作的，或是有朋友同事家和案件有关联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知道这个案件的。 现在被旁边人问询，立马得意洋洋的将这件事情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刚知道的人，有的拍着胸脯庆幸自己家孩子看到紧，幸好没被人拐走的。也有人咬牙切齿痛骂人贩子缺德加冒烟的。 特别是听到有两个小孩子被人贩子砍掉手脚，其中一个已经死去时。更是让人群愤怒异常，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更是心疼的眼泪直流。 “公安同志，那几个人贩子一定得枪毙了他们！呜呜！那孩子手脚都没了，得多疼啊！”一位抱着孩子来逛百货商店的女同志，流着泪高声向高超他们喊道！ “对对对！一定得枪毙他们，可千万别放出来和再去祸害别的孩子啊！” 抱孩子女人的话，得到了大批群众的赞同，纷纷喊着一定要毙了人贩子！ “各位安静，各位静一下！我们局长高度重视此案，而且这案子还是跨省市的大案。等结果出来了，一定会向全社会公布的！” 高超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片掌声！大家纷纷赞叹，有这么负责的公安同志，自家的孩子就能放心了！ “而这位张二河同志，就是协助我们公安破获此案的关键人物！”高超话风一转，把事情引到张二河身上。现在关键得让大家相信张二河是好人，好人哪有当流氓的道理啊！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大都比较单纯。而且当时宣传的电视电影里的正面人物，也大都是高大全的形象。人们也更愿意相信，一个好人是不会做坏事的！ 高超简单的向众人介绍了张二河如何临危不乱，如何急中生智，如何奋不顾身与持刀歹徒搏斗讲了讲。 张二河的形象，立马在群众心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由一个对妇女同志耍流氓的臭不要脸，变成了人人敬仰的，敢对侵害人民歹徒搏斗的大英雄！ 本来指责张二河的人，此时一个个开始斥责起那个高挑女孩来！ “小同志！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对啊，诬告别人可是要负责任的！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一脸正气，怎么可能对你耍流氓呢！” “关键你看，人家媳妇就在旁边，怎么可能当着自家媳妇的面耍流氓呢！” “对对对！你看看人家媳妇长的多漂亮，身段又好！咋会对你这种干巴闲鱼耍流氓呢！”一位大妈看着林春杏就满意，要身体有身体，要相貌有相貌。这明明就是老头老太太心中的完美儿媳妇啊！ 只不过这位大妈嘴也够损的。 那高挑女孩长的并不丑！相反，在张二河看来长得还蛮清秀的。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这个普遍营养跟不上的年代，很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可惜啊！现在大家审美和后世不一样！细高挑可不受大家欢迎，瘦就表示你家里穷，女孩子个子要那么高干嘛，又不能当电线杆用！ 现在大家喜欢的类型，男人要浓眉大眼高大健壮，女人要腰细腚大好生养，胸前有料省口粮，当然这里指的口粮是孩子的口粮。 而林春杏恰恰长的就符合现在的审美观。即便是放到后世网红满天飞的时代，也是国泰民安脸的典型代表。 毒舌大妈说完，立刻得到了围观群众的一致赞同。纷纷附和：有这么好的仙桃在手，谁去捡地上的烂杏吃啊！ 高挑女孩此时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章小楠同志，以前你兄妹偷个馒头骗个包子啥的，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高超看着局促不安的高挑女孩严肃道！ “是不是对你俩太纵容啦！嗯～！居然开始做局偷钱了！” “知道偷窃是什么罪名吗！数额到了，是要坐牢的知道吗！” “哦～原来还是个惯犯，怪不得会诬陷人家耍流氓呢！”听了高超的话，围观群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责起高挑女孩就更心安理得了！ “好了，各位都散了吧！我们要带她去局里调查！”高超对这个女孩很熟悉，似乎不想她太难看。于是开始遣散围观群众。 大家虽然八卦还没过瘾，可人家公安同志要带人去局里，大家总不好跟着吃瓜。也只能无奈离开了。 公安调查，肯定要当事人双方都到场。 张二河看看自己竹床上的饰品也没几个了，索性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把竹床寄存到照相馆里！ 照相馆门头后面就是一个小院，他这个竹床不怕雨淋不怕风吹的。放那里省得下次还得费劲再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