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身桃木法剑开始斩妖除魔》 第1章 剑阁,开局一把破木剑 茅山斩妖学院。 剑阁。 阁分两层,上是天阁,下为地阁。 每阁又有一百单八个蕴剑室,按品级划为上中下三类。 天品上属最高。 地品下列最低。 茅山学子在学业合格后,可一路闯关寻找契合自己的专属佩剑,以便更好地下山除魔。 百年来,还未曾有过毕业学员能够得到天品上剑的认可。 而鲜少人知的是,在天品上,还有终极,是接近神器的存在。 此刻,在代表天品终极的蕴剑室内,一柄坑坑洼洼、腐朽糟烂得快要断掉的桃木剑,被七柄绽放着绚丽彩光的亮剑包围着。 “我手呢?! “我脚呢?! “我牛牛呢?!” 穿越者寒客欢刚刚还处在获得金手指“卫道系统”的喜悦中,感应到自己如今躯体的他就震惊地发出了灵魂三问。 最后一问尤为重要。 他每发出一问,桃木剑就被抖落些许碎屑,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剑身更加 寒客欢本是一名兢兢业业自生自割的小韭菜,每天努力奋斗,与大家一起为老板买了车、造了别墅、包了七奶。 到头来,只能看着别人吃酒喝肉,那叫一个憋屈。 穿越之后,本以为不用再享受什么福报,却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一把快要烂掉的木剑。 这副载体,就像是他的两世,烂透了! 还有,这七把光剑看起来就像是充了很多钱的样子,更是令他糟心。 咋的?童话世界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今有我朽木剑和七柄传说史诗剑啊! 就在寒客欢很快将自己代入进去的时候,大量的记忆忽然涌入识海。 啊! 好疼! 但也只疼了一下,疼了个寂寞,寒客欢很快将之消化吸收。 这倒不是因为寒客欢有着比超级大脑还强大的精神力,而是因为,这记忆虽然跨度长达五百年,但只有两个画面,其中一个便是他现在看到的,七个氪金佬围着自己,寒碜了自己五百年的时光。 这个画面重复了五百年,偶有几次出现了别的旁白,似是求得了什么天品上剑。 另外一个画面,就是“它”刚刚出世的时候,一个身体很凶、面貌虽然有些模糊但一定很美的女人让它插入了这里。 这里就是天品上之上的终极蕴剑室,另外七把的品阶皆为天品终极。 之后,这女人潇洒离开,留下了极具霸气的一句话,“老娘斩妖除魔去也。” 从这可怜的信息中,寒客欢得知这是个有妖魔祸乱的世界,和他的“卫道系统”可谓专业对口。 想到此,他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开局成了一把破木剑,但也并非没有翻身的可能。 且不说金手指系统,单说自己这破剑,尽管枯枯烂烂的,但也存在了五百年不是?虽不知是何底细,但大抵不是凡物。 但他也很快就蔫了下来,是金子总会发光,但你也得让人看见啊! 五百年,整整五百年都没有人来到这里,甚至外面的天品上剑也都只有可怜的几次曝光。 寒客欢又如何拯救自己? 他的卫道系统也只有在斩妖除魔的时候,会有奖励反馈,连新手大礼包什么的都不给,现在的他更是连动都动不了,斩个锤子啊! 他只能暂时找个“主人”,嗯,必须是女主人,让她来动,让自己能够斩妖除魔、乘风破浪。 可照这个趋势,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寒客欢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破破烂烂的载体能够再坚持多久。 若它噶了,自己又将何如? 寒客欢可不敢赌他还有二次重生穿越的机会。 这般想着,他也召唤出了虚幻的系统界面,寄希于此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宿主:寒客欢】 【种族:剑】 【年龄:519岁十一个月零十四天】 【寿命:520年】 【品阶:破烂柴火】 【领域:无(天品之上可自成领域,或被持有者经年蕴养所得)】 【属性(点击展开)】 【任务(点击展开)】 【宝阁(点击展开)】 看到上面的信息,寒客欢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己就剩半个月可活了! 再打开任务: “主线任务一:蜕变到普通桃木剑” “支线任务一:寻找到契合的剑士” “日常任务一:击杀蕴含一丝妖气的蚂蚁一只” “日常任务二:协助击杀一只魔蝇,单独击杀奖励翻倍” “日常任务三:协助击杀一只变异老鼠,单独击杀奖励翻倍” “日常任务四……” “温馨提示:日常任务每日刷新。” 下面的七条不用看了,都是击杀。 “叮!宿主可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完成主线任务可获得一次抽奖,完成支线任务和日常任务可获得妖魔值,当日完成全部日常任务亦可获得一次抽奖” “叮!妖魔值可在宝阁中购买任何物品” 看到这些,寒客欢更加绝望了,虽说这系统的任务设置还挺客观,但他现在的情况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别说蚂蚁了,就是一粒灰尘想要降落到他这里,也会率先被那些光剑震开。 现在的寒客欢可谓处在绝对的安全当中,死亡倒计时也同样安安稳稳地行走着。 除非天降美人,拯救他这柄剑于水火之中。 可是,美人又在哪里呢? 不知为何,寒客欢忽然想到了记忆中那又凶又美又英姿飒爽的女人。 十四日后,寒客欢作为木剑寿命的最后一天,就在他安慰自己不过再死一次、而且还摆脱了剑体准备欣然迎接终点之时,蕴剑室外忽然响起一道极为激动的女声: “天佑我茅山!天佑我茅山斩妖学院!百年来,终于又出现了天品上剑士!而且不止一个,是五个!哈哈哈哈哈——” 他人的喜悦,丝毫勾不起寒客欢的兴趣。 他就要死了,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得了天品上又如何? 之前又不是没有,不还是没到这里吗? 寒客欢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只是,那女声偏不让他如愿,笑起来没完没了。 就在寒客欢心烦意乱,恨不得想着给对方两个耳刮子的时候,女声再次说出的话瞬间变为了天籁,“什么?你们还觉得仍有余力?这天品上剑仍是不够你们用?” 天品上不够!还有终极啊! 也就是自己这里! 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寒客欢当即兴奋起来,如果有一点希望的话,谁又想着等死呢? 更何况,还是十二点。 在他的期待当中,一名身穿宽松道袍也难掩成熟丰满风姿的中年道姑推门而入,在她的身后,跟着五名形貌各丽的少女道姑。 第2章 原来,她叫……苏莺 剑与剑士,是双向的选择。 两方契合,并不单单是依靠法力的强弱,还有心力,除魔卫道的心力,越是纯粹,便越容易和剑发生共鸣。 当然,足够的法力,也是必要的敲门砖,不然你只会被剑意撑爆。 所以,凡是在茅山斩妖学院修道之人,都要掌握必要的知识,炼足足够的法力,方可顺利毕业,方可求剑,方可下山。 而因为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有人学得很快,两三年足够,有人则需七八甚至二三十年,又因为灵根觉醒年龄不同,所以毕业学员的年龄有时差别极大。 就比如,寒客欢以为是老师的中年道姑,实际上是本届毕业学员。 而那看似最小、只有十四五岁娇小玲珑的少女道姑,却是茅山斩妖学院最年轻的长老。 另外四位,则在十七到三十之间,有高贵冷艳的,有温婉可人的,有活泼可爱的…… 但最让寒客欢看了就挪不开眼的,还是比那中年道姑更加波涛汹涌的红衣年轻道姑。 与过分惹火的身材形成反差的是,这红衣少女眸子如清水般清澈,俏脸吹弹可破,嫩得出水,冰清玉洁。 天使脸蛋,魔鬼身材。 这是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的形容。 当然,寒客欢不单是那肤浅之人,真正让他向这位红衣道姑投注心神的原因是,她和桃木剑记忆中那个飒爽女人如出一辙。 若不是五百年的跨度,他都以为她就是她。 可如此相似的人,若不是一人,又会是什么呢? 长生不老?还是转世? 寒客欢在这一瞬间快速猜测种种。 不过现在的他,也无法去验证。 他如今的第一要务,是活下去! 看着这六女,寒客欢也不禁好奇加吐槽,莫非这所谓茅山斩妖学院是女校不成?闯到这里的,竟然都是女子。 而且一次还是六个,哦不,五个,那个少女长老并不在此列。 “北斗七星剑!传说中的斩妖神剑,竟然在这里!” “那腐朽的木剑是什么?为何被簇拥在中间?这剑莫非也是什么神兵?可它似乎马上就要碎掉的样子。” 在寒客欢审视六女的时候,六女也在打量他和七柄氪金剑,并且发出惊叹,当然,对他多是疑惑。 也在此刻,寒客欢的耳畔响起了系统提示声: “叮!恭喜宿主触发挑战任务,获得“锐金战体”的青睐,与之结成剑人契约,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励寿命十天” 剑人契约? 系统你好抽象哦。 寒客欢忍不住吐槽的同时,也不禁心生些许欢喜,这个任务触发地太及时,十天寿命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谓雪中送炭。 他必须要拿下,然后徐徐图之。 正当他欲找寻这所谓“锐金战体”的时候,耳边的提示声接连响起,足足四道。 没错,又是触发了挑战任务,也同样是要与人结成剑人契约,不过不同的是,契约对象变成了“木愈圣体”、“柔水媚体”、“火耀神脉”和“大地道胎”。 嚯! 金木水火土齐了。 都是罕见的超绝体质,怪不得能来到这天品终极蕴剑室。 也就是说,寒客欢足足有五个机会。 但并不代表难度就此变小。 他现在的情况着实是太糟糕了。 而就在他想着借那所谓北斗七星剑狐假虎威一番,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的时候,那少女长老开口就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这木剑就是普通桃木所做,是我茅山一位祖师亲手所造,放在这里没动,也是想着不惊扰到祖师,这木剑已经存在了数百年,若非七星剑镇守,它怕是早已没了。 “至于这七星剑你们若是有本事,自取便可,不用在意这桃木剑。想来,它也是想要去陪伴祖师的。” 寒客欢表示:我才不想呢。 只可惜,没人在乎。 几名少女已经开始挑选自己的佩剑了。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相继被挑中,并且与四女相合,并且达成了契约。 契约仪式很简单,滴一滴血到剑身之上便可。 这是只有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会达成的契约连结。 当然,寒客欢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尝试着控制自己的剑身抖动,尽量表现自己的奇异,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抖动,也能被这些天之娇女发现。 只可惜,他只能将身上的木屑抖落。 而在众女的视野中,这桃木剑只是因为七星剑被取走了四把,守护有所松动,故而导致了木屑掉落。 完蛋! 看着众女不为所动的神情,寒客欢心中悲戚。 他的目光也不由看向那最后的红衣少女身上,倘若他是她的话,在三把彩光熠熠的宝剑和一把腐朽木剑中间,自然会选择前者,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与之体质极为契合的“开阳”神剑。 没错,在其他四个挑战任务宣告失败之后,这剩下的少女毋庸置疑就是“火耀神脉”拥有者了。 她也正是寒客欢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模样。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少女似乎也在注视着他,清水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毫光。 难道她真与“自己”有着某种牵绊? 或许是求生本能,又或是其他本能,寒客欢情不自禁地这样想。 这不是幻觉。 因为接下来的红衣少女不仅仅直勾勾地盯着他,还迈步走了过来。 瞧着这抹倩影的逐渐靠近,寒客欢不存在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 难道……真的要美救木剑了吗? 呸! 什么木剑,是英雄! 寒客欢心中哭笑不得,这才几天时间啊,他就把自己代入得这么深。 “苏莺,你该不会要选这把柴火吧?”少女长老符雯君眼看红衣少女动作,不由挑眉问道。 其余四女也奇怪地看向红衣少女。 原来……她叫苏莺。 在寒客欢心中浮想联翩的同时,这名叫苏莺的少女极其坚定地做出了回答,“是的,我就是要选择它,但它不是什么柴火,而是一把桃木剑!” 少女的声音仿佛仙音一般在寒客欢脑海中回荡。 他感动地快要落泪。 第3章 剑人契约 “可以告诉我你的理由吗?”符雯君年纪虽小,却是极为沉稳,轻轻问道。 “你们看它新掉落的木屑,像不像是一个“火”,我正是火灵根,岂不有缘?”苏莺指了指地上的木屑。 众女看去,不禁同步微微皱起眉头。 寒客欢也是看去,立刻哭笑不得。 苏莺所说,倒也不能说错,但这理由也太硬了。 因为那所谓“火”字实在抽象,说火可以,说土也可以。 苏莺的理由,只是一个随口绉来的借口而已。 当然,对寒客欢来说,是绝对的喜事。 “你可要想清楚,结契只有一次机会,要想重新求剑,就要付出两个境界的代价。”符雯君强调道。 她依旧耐心地对苏莺做着劝导,但也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还可以离婚? 哦不,还可以重新结契?这世界真是没有从一而终的契约精神,差评! 不得不说,寒客欢在意的重点有些偏了。 “长老,我意已决。”苏莺神情坚毅地说着,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指,双眼光芒一闪,指肚上就冒出一滴圆滚滚的血珠来。 “我相信你定也是愿意的。”她目光复杂地看向寒客欢,轻轻说着,手指一翻,那血珠就倏然射向寒客欢腐烂的剑柄中心。 见此情景,符雯君等女神色各异,她们都有能力阻止,但也都没有出手,因为这是苏莺自己的选择。 而且,或许这桃木剑真的有什么奇异之处呢。 毕竟是曾经的祖师所造。 另外四女其实也有这等猜想,但她们都没敢赌,而看苏莺如此坚定的模样,她们也不由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叮!“火耀神脉”拥有者苏莺,想要与你结成剑人契约,契约一旦达成,便要允许对方任意驱使,宿主是否愿意” 允许对方任意驱使,系统你在暗示什么? “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寒客欢抖了个机灵,也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既是对系统的回应,也是对苏莺的回应。 刹那间,血液融入剑身,顿时闪耀血红光芒,在血红光芒之中隐隐有火焰燃烧。 “叮!宿主和人族苏莺成功达成剑人契约”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挑战任务,获得“火耀神脉”拥有者苏莺的青睐,与之结成剑人契约,任务奖励寿命十天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一,寻找到契合的剑士苏莺,获得奖励300妖魔值” 全身感觉一阵极为强烈的灼痛后,寒客欢的耳边就接连响起了系统提示。 他掀开系统面板一看,果然看到寿命加了十天,也多了300妖魔值,这算是来到异界的第一桶金了。 此时,他再看苏莺,只觉她全身都在散发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 这世上竟然有着这般女子,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保护神,好有安全感啊! 寒客欢很快就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后悔,深深的后悔。 正在感叹自己获得了十天缓刑的他,骤然被一股无形而灼热的大力裹挟,瞬间从地上的石剑架飞起,然后悬停在苏莺的身前。 还没等寒客欢反应过来,在苏莺的眉心闪烁淡淡的火焰印记,刹那间一股熊熊火焰便自她掌心生出,然后冲向了寒客欢,瞬间将它紧紧包裹。 啊! 好烫! 如果寒客欢可以发出声音的话,这里的人都要捂住耳朵。 疼痛也就罢了,系统提示很快响起,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炙烤,寿命减一日”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炙烤,寿命减一日”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炙烤,寿命减一日” …… 我去! 你这女人在发什么神经啊! 寒客欢只想骂街! 这短短的时间,他获得的寿命就缩水了一半,且在持续减少。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消息。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烈火锻造,强度+1”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烈火锻造,强度+1”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烈火锻造,强度+1” …… 听着这些提示,在剧烈灼痛之外,寒客欢也确实感应到自己的剑身变得更加强硬凝实? 难道我错怪这火爆小妞儿了? 她是帮我重塑剑身? 可也不能以牺牲我的生命啊! 寒客欢只觉这样下去,自己的意识迟早玩完。 但是,现在的他,只是砧板上的鱼肉,想要反抗?简直是痴心妄想。 “叮!警告警告!宿主寿命不足两日” 苏莺!你还真想着要把我榨干啊! 等着!若是小爷有一天翻身木剑把歌唱,定要让你尝尝百倍千倍的痛苦。 寒客欢心中发誓的同时,那火焰倏然退去。 他的耳边也再次响起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强度达到十点,蜕变为普通桃木剑”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一,成功蜕变到普通桃木剑,获得黑铁级抽奖一次” 抽奖也分级别? 系统你牛! 还有苏莺你,玩极限残血是吧? 很好很好! 我记下了! 渐渐从疼痛中舒缓过来,寒客欢恨恨地想到。 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噗的一声,苏莺竟是吐出一口黑血来,面现苍白之状。 “苏莺,我还以为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到最后只是重塑了一把普通木剑,亏你还耗费四成法力来维护它,当真是用牛鼎烹鸡!”符雯君恨铁不成钢道。 不过她话说得严厉,却也透着心疼。 苏莺,这一切难道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是我误会了你? 闻听符雯君所言,寒客欢的心绪再次急转,顿了顿,也对这少女长老心有微词,小妹妹,说谁是鸡呢? “雯君小长老,我想要在此恢复一下,可以吗?”苏莺没有反驳,只声音低弱地请求道。 “罢了,这里灵气充裕,剑意凌厉,或可助你有所突破,但以我的权限,只能允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务必出来。”符雯君无奈摇头。 “多谢雯君小长老。”苏莺称谢。 看着苏莺的模样,符雯君叹了口气,随即带着其他四女离开。 此间,便只剩下了苏莺和寒客欢,哦,还有三个闪闪发亮的宝剑。 …… “出来吧。”处在打坐修炼状态的苏莺在某一刻忽然开口轻道。 躺平在她旁边正欣赏那高低起伏的寒客欢心神一震。 嗯? 难懂自己暴露了? 第4章 苏莺的神秘面纱有点多 镇定! 一定要镇定! 寒客欢头脑开始风暴起来。 苏莺这简单的三个字让他立刻处在了十二级警报的状态。 此女深不可测。 这是他还没有切实勘探的情况下就能感受到的。 宝阁打开! 抽奖开始! “叮!宿主正在进行黑铁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一种植物! 竟然还有前摇! 寒客欢一边快速在宝阁页面中搜寻着他仅有的300妖魔值可以兑换的保命道具(存疑),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抽奖结果的落定。 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早些抽奖,本以为找到了苏莺这个契合剑士后,他就可以暂时高枕无忧。 尽管寿命再次缩减到了不足两日。 但他还有很大的希望挣取到更多的寿命,毕竟苏莺可是“火耀神脉”,是这个世界的天才修士,不缺机缘。 而且按照她们的说法,苏莺和这些毕业学员,也很快下山斩妖除魔,就更能契合寒客欢金手指获得奖励的方式。 说到底,寒客欢还是被大难不死的庆幸和色欲蒙蔽了,大意了。 苏莺的这一声“出来吧”,彻底惊醒了他,让他再次陷入生死之间的绝对紧张刺激当中。 苏莺,也成了他此时面临最大的威胁。 是啊,他本就意识到苏莺的危险的,毕竟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十日寿命就是她给弄得仅剩一成多。 在寒客欢静静地头脑风暴之时,苏莺也骤然睁开了眼睛,眼瞳中闪耀着火焰。 此时,也仅仅过去了三息而已。 寒客欢只觉这时间是如此漫长、煎熬。 不过好在苏莺也并未做出攻击他的举动,浑身开始散发炙热的火焰,似乎在积蓄着什么。 【同伤符】 而于此时,寒客欢也终于在宝阁里锁定了一个目标,200妖魔值,正好是他现在能买得起的,且有可能帮助他应对苏莺这个威胁。 同伤符,顾名思义,将其施展在多个目标之间,其中一个受伤,其他的也会遭受同样的伤痛,但不会共死。 寒客欢买的是最低等的两人份,买多了也是浪费。 这符箓品质也属最差,只能作用在最基础的凝气境修士身上,寒客欢并不清楚苏莺的具体境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了。 苏莺的属性其实都在系统里,但此刻的寒客欢权限太低,无法查看。 若是能成,在苏莺对他进行残害的时候,也会有所顾忌。 “叮!你使用200妖魔值购买下品“同伤符”一张” “叮!你使用下品同伤符在自己和剑士苏莺身上” “叮!你使用失败,苏莺为问道境圆满” “叮!下品同伤符已使用失败,自动销毁” 同伤符碎了。(只有使用者可以看到) 寒客欢的心,也碎了。 整整200妖魔值,他第一桶金的三分之二,就这么没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剩下了黑铁抽奖,但同时也只觉希望渺茫。 抽奖是更靠运气的东西。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黑铁级抽奖奖品“软身散”,服用可全身软若游蛇” 在抽奖结束音响起之后,寒客欢就迎来了两重绝望。 一来,自然是抽奖奖品。 软身散?若游蛇? 有毛用啊?! 二来,便是苏莺站了起来,并且朝寒客欢平躺方向伸出了手。 寒客欢顿时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裹挟,然后飞到了苏莺掌心,把这凶女人握住了唯一的把柄。 此时此刻的苏莺,全身被火焰笼罩,仿佛刚刚浴火重生要对整个世界复仇的魔王。 面对这样的她,寒客欢下意识地感觉心悸。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只求苏莺能给一个痛快。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再次进入苏莺恐怖的火焰,他倒是没有再感觉到疼痛灼热。 难道…… 已然心生绝望的寒客欢再次活络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被苏莺横在眼前,但她的目光似乎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越过他,看向了剩下的三把宝剑,玉衡、开阳和摇光。 苏莺说话的对象,是它们? 寒客欢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 事实正是如此。 只见,苏莺周身的火焰骤然扩散到整个蕴剑室,而那插在石剑架上的三把宝剑倏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 噌楞三声同步响起,三柄宝剑就倏地飞出,齐齐悬停在苏莺的身前。 从这三把剑身上,寒客欢竟是感觉到了似人一般的恭敬与讨好。 它们好似视苏莺为主人。 等等,这里一个剑士能结契多把剑? 但之前为何那少女长老那般严肃地提醒苏莺什么“结契只有一次”“想要重新求剑需要付出两个境界的代价”,听着还挺严重。 寒客欢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之后再做探究,现在的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认知近乎是白纸一张。 渣女!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对苏莺做出评判。 原来在他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这些剑。 在寒客欢对苏莺心生这般怨念之时,也不由想到了刚刚被另外四女挑走的四把宝剑。 苏莺真的只能控制这三把剑吗? 不。 肯定不止。 另外四女的挑选是随机的。 如此,寒客欢的心中也不禁产生了更多疑问。 一柄剑,也可以结契多个剑士吗? 又或者,一个剑士可以不经结契,就可以如臂驱使多柄剑吗? 结契之后的剑,是否也可以被别的剑士操纵? 而这些疑问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苏莺。 在寒客欢的眼中,苏莺的神秘面纱又多了几层。 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又为何选择了自己。 “开始吧!”在寒客欢思绪沉凝的此刻,苏莺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下一刻,玉衡、开阳、摇光三把宝剑就陡然剑指寒客欢。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锋,寒客欢只觉有着无数锋利的刀片在切割自己,将自己千刀万剐。 这是第几次闯鬼门关了? 寒客欢颇为无语。 都有些免疫了呢。 他颇为镇静。 而在此时,三柄宝剑骤然分裂出透明状的剑体,闪电般地朝着寒客欢刺来。 这三个透明剑体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致命威胁。 直觉告诉他,一旦被击中,他就会粉身碎骨,甚至连渣滓都不剩。 不是吧,难道这次真的是真的? 寒客欢近乎停止了思考。 第5章 小剑灵,你还远远不够格呢 “叮!玉衡、开阳、摇光三柄天品终极宝剑向你传送剑意,是否接受” 传送剑意? 寒客欢哭笑不得地看向面前停滞在自己身前的三道透明剑体。 还真是如过山车一般啊! 在极致的危险后,又给予你这般馈赠。 苏莺,你玩儿得还真花啊! “接受!” 寒客欢立刻用意念做出了肯定的回应。 不要白不要! “叮!你即将遭受剑意淬体,请做好准备,三,二,一,开始” 下一刻,在系统提示之后,那三个透明剑体便轰然钻进了他的剑身。 这一次,是更为真实的千刀万剐之感。 寒客欢险些都要以为自己的剑身已然碎裂。 “叮!宿主正在遭受“玉衡”剑意淬体,攻击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开阳”剑意淬体,攻击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摇光”剑意淬体,攻击力+1” “……”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经受剑意锻造,提前刷新主线任务”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二,斩杀二阶通智妖魔并吞噬,蜕变到地品下桃木剑” “叮!恭喜宿主成功接收三大剑意,攻击力达到100点,凝聚“桃木”剑意” 虽然痛苦,但这一次也异常的短暂。 耳边一连响彻多道提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倏然如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自身的锋锐与兴奋。 现在的寒客欢很想找些什么砍一砍,试一试自己的锋利。 亦在此时,他的目光也不由看向了让他经历这一波几折的罪魁祸首——苏莺。 砍哪里呢? 寒客欢审视着一身红衣的苏莺。 “你这小小剑灵,竟然想要弑主?亏我还让它们灌输剑意给你,若是让你自己凝聚,少说也要十年。”亦在此时,苏莺忽然眯起双眼,不悦道。 说着的同时,她随手一挥,那三大宝剑就乖乖地飞回到石剑架中,一切如初,仿佛没有出来过。 寒客欢连忙收起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倒是一松,这苏莺确实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不过却是将他认作成了剑灵。 “能听懂我的话,倒是有些慧根。”许是感应到寒客欢的收敛,苏莺轻轻一笑道。 她似乎并不担心寒客欢的杀意,就如同大象看待蚂蚁一般,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只是你终究只是普通桃木所制,天赋所限,灌输三星剑意也未能凝聚出很厉害的自身剑意,想来,下山后,你便不能与我一起斩妖除魔了。”左右打量着寒客欢,从剑柄到剑尖,苏莺忽然摇头惋惜道。 寒客欢闻之,当即心神一荡。 不能斩妖除魔? 这怎么可以? 你这小妮子是在要我的命啊! 寒客欢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他还想着驾驭苏莺这个美少女高达斩妖除魔续命呢。 一定要争取到机会!让苏莺改变主意! 这是他此刻最强烈的求生执念。 “小剑灵,看来你似乎很想要与我并肩作战呢?还是说,你只是怕我将你舍弃,若是后者,你不必担忧,我会将你放置于百宝囊中,保你经年不腐。”苏莺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安抚道。 剑身是不腐,可我就快嘎了啊! 寒客欢自然不满意这番安排。 他猛然再次朝苏莺释放出杀意,尝试控制着自己新凝聚的桃木剑意激射而去。 他要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桃木剑意使得苏莺前方小片区域的火焰扭曲了起来。 “有意思,看来小剑灵你是很想与我并肩作战的,斩妖除魔,是啊,你纵是桃木所制,却也是一柄剑,更是她所制,你的宿命,就是杀戮,就是斩妖除魔!”苏莺嘴角微微翘起,忽然这般感叹。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整个蕴剑室的火焰也随之撤去。 她再睁开眼时,一切恢复正常。 “小剑灵,你若想要与我一起,就展示一下你自己的天赋吧,如果你……有的话。”玩味地看向寒客欢,苏莺轻笑道。 天赋? 展示? 寒客欢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工作面试的时光。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 穿越重生之后,竟然也如此被动。 而且这一次还容不得他失败,一旦失败,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 天赋什么的。 现在比菜鸟还低级的他,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有一个他所拥有的物品于此时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软身散】 黑铁级抽奖所得的鸡肋奖品。 既然没有天赋,那就生造冒充一个。 毕竟现在的寒客欢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想到便做到。 没有任何迟疑,寒客欢服用了软身散。 “叮!你服用了软身散” 随着这道系统提示,寒客欢的剑身猛然变软耷拉了下来。 苏莺也有些措手不及,若非眼疾手快地从中间挑住软木剑,寒客欢已然滑落在地。 “这就是你的天赋?”苏莺哭笑不得道。 寒客欢心中颇为无奈。 他怕是最差劲的穿越者了。 现在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苏莺的意愿。 也就是说,他的生死,在苏莺一念之间。 “若只是如此,小剑灵,你还远远不够格呢。” 而苏莺接下来的一句话,也直接让寒客欢的心沉入了谷底。 到底,还是没能争取到啊! 不过下一刻,他的心绪就急转直升,只听苏莺继续道,“但念你斩妖意念之坚,就给你与我一起试炼的机会,若是因此折剑,你可不要后悔。” 我早该想到的,这小妮子一直在玩儿我。 寒客欢心中欣喜的同时,也不由苦笑连连。 “我们也该出去了,长老她们在等我。”深深地望向门口,苏莺沉声说道。 顿了顿,她也看向寒客欢,无奈一笑道,“小剑灵,你该不会一直这么软塌塌的吧?” 自然不会。 寒客欢当即硬挺挺起来,恢复了原状,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 软身散的效用,他是可以自主控制的。 “我本来是想要将你放在百宝囊里的,但这虽然轻便,却是阻隔了你和天地灵气的接触,更会延缓你灵慧的生长,但现在,我倒是找寻到了一个更为合适的方法。”看着寒客欢,苏莺目泛狡黠目光道。 更合适的方法? 面对苏莺这魔女一般的人物,寒客欢心中不禁发怵起来。 这小妮子又有什么鬼心思? “再给我软回来。”苏莺勾起嘴角,命令道。 十分渴望一直保持强硬状态的寒客欢,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底还是乖乖地再次软了下去。 “可别伤了本小姐,不然拿你是问。”而在下一刻,苏莺忽然道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寒客欢正自不解,忽见苏莺将自己甩起,而后直直向着她的腰腹插去。 这小妮子要自杀? 这么突然的吗? 当然不是。 寒客欢忽然发现自己软软的身体被一股灼热的气流包裹,引导着缠在了苏莺的腰带上。 腰带翻转,他软塌塌的身体竟也毫无痕迹地融入了进去。 第6章 新的世界,我来了 这小腰,好细哦。 在如今的寒客欢这里,就是盈盈一缠。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快就和这红衣美少女有了如此接触。 只可惜,他现在只是一柄剑。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能有如此福利,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小剑灵,乖乖待好了,本小姐带你出去,外面的世界你还没有看过吧,那就好好看一看。”轻轻拍了拍寒客欢,苏莺嘱咐道。 此刻的寒客欢只留一点剑柄冒出,倒是能够借此看到苏莺前方的场景,听到苏莺所言,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这小蛮腰,他才舍不得离开呢。 至于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自是没有见过的,他心中的好奇也是相当浓郁。 紧跟着,苏莺来到房门前,缓缓将之推开。 出现在她和寒客欢视野当中的,是两排排列整齐的蕴剑室,正中间是方正的走廊,光线稍显暗淡,自带一种肃杀意味,那些蕴剑室如卫兵一般拱卫两侧。 寒客欢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在走廊和他所在的天品终极蕴剑室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现在的他,似乎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苏莺胜似闲庭信步一般地越过这无形屏障,就好似跨越了一个奇异空间,等她再回身望去时,眼前出现的,则是三座让人仰望的威严雕塑。 中间的雕塑虽然没有面孔,整个躯体也裹在臃肿的袍子里,分不清男女,但整体散发着一种慈爱的气场,让人的心绪很容易就平静下来。 左边的雕塑闭着眼睛,是个长胡子老者的形象,看着和普通老人家无异,相当慈祥,可隐隐之中却散发着某种肃杀之气。 相比之下,右边的中年男子雕塑怒目圆睁,就是明明白白的杀伐之相了,手提一柄狼牙棒,脚下踩着一头雄狮,更显剽悍。 深深地看了中间的雕像一眼,苏莺看向左边雕像,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在看向右边之时,不由轻笑摇头,“真是没想到,昔日整日里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竟然也成为了让人供奉瞻仰的除妖祖师。” 听到苏莺的感叹,寒客欢也进一步将其和记忆中的那名飒爽女子联系在一起。 甚至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这就是有着几百年记忆的“老太婆”。 “苏莺师妹,你终于出来了,我等你等得可是好生辛苦呢。”走廊尽头忽然响起一道稍显媚意的幽怨女声。 苏莺眸色变换,隐去那许多沧桑,旋即噙着淡淡的笑意转过身去。 在寒客欢的视野中,也映入了一抹成熟丰满的身影,正是那年纪最大的中年道姑。 “让沈桑师姐久等了。”苏莺上前,与之汇合。 “师姐倒不要紧,可雯君长老已经在大殿等着我们,还是快些一道去吧。”沈桑不着痕迹地扫了苏莺全身一眼,随即牵起她的手腕急步向外走。 “好。”苏莺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两女如此疾步快走,倒是让寒客欢再次大饱眼福,她们两个的身材可都是极品。 放在一起,更是无比的壮观。 尤其是寒客欢现如今的腰带视角。 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不过,享受归享受,同时也是一种折磨。 因为他也就只能看看了。 …… 一路上,苏莺两女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影,这里空荡荡的,极为冷清。 “这一期的毕业学员都已经求剑完毕,并且被安排下山,你我是最后一批。”对此,沈桑也做出了解释。 苏莺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她耗费了好多时间。 “你好像得了一柄很有趣的佩剑。”行走空隙,沈桑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苏莺的腰间,意味深长道。 “你的天权星剑,也很适合你。”苏莺风轻云淡地回应。 “我也觉得呢。”沈桑很是满意地一笑。 看得出,她很喜欢选中的佩剑。 寒客欢则在这番谈话中听出了些许针锋相对,沈桑似乎看出了什么,苏莺则是稳坐钓鱼台。 他不由想到了苏莺可以控制北斗三星剑的画面。 若是她们此时反目,会是个什么场景? 寒客欢当真有些期待。 女人打架,最好看了。 当然,他也清楚,他的愿望不会实现,至少暂时不会。 “不出意外的话,苏莺师妹会和我一同下山历练,以师妹的天资可要好好关照师姐啊。”沈桑眉眼轻挑,倒是没有再谈论佩剑的事情,转而讨好道。 “师姐说笑了,你的天资也不差。”苏莺道。 “师妹这是在嘲笑师姐我吗?若是天资好的话,又如何会在将近四十的年纪才毕业?”沈桑苦笑道。 “若是天资不好,又如何进得了天品终极蕴剑室?又如何拿得了天权星剑?”苏莺淡淡反问道。 沈桑干笑了下,倒是反驳不得,顿了顿,却也轻叹道,“不管如何,相比几位豆蔻年华的师妹,我的天资实在赶不及。” “若真一路历练,我会尽全力照顾师姐的。”苏莺双眼闪烁异样毫光,很是认真地保证道。 “那就先多谢师妹了,师妹可真好。”沈桑当即喜笑颜开。 听到这些,寒客欢却是莫名地感觉后背发寒,他总觉得苏莺口中的照顾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照顾,而看似谦逊讨好的沈桑,心思也不简单。 或许,这次历练,他会见证一场好戏。 心中如此想着,苏莺两女也终于走出了剑阁。 刹那间,寒客欢的视野也跟着豁然开朗。 幽闭的建筑,被蓝天白云青木取代,云雾缭绕,触手可及,仿若仙境。 寒客欢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不过,他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出了剑阁后,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淡了许多,在苏莺带他离开天品终极蕴剑室时,他就有过更为强烈的落差感。 剑阁之内,尤其是蕴剑室,都有着某种聚集灵气的法阵。 当然了,宝剑锋从磨砺出,决定剑与剑士强弱的根本条件,也并非是充盈的灵气,而是历练,是战斗。 而且,相比大山大河、绿水青山、森罗万象,谁又想困于一隅呢? 新的世界,我来了! 寒客欢于心中振奋地想着。 此时的他,已经不单单局限于求生的心绪了。 第7章 因为你选择了它 “桑师姐!苏莺师妹!我们先走一步,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斩妖除魔的战场上相遇。”沈桑和苏莺正自走着,上空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抬眼望去,正见一活泼可爱的少女从一只巨大的白鹤身上探出头来。 这少女,正是寒客欢在天品终极蕴剑室看到的六女之一,选走“天璇”星剑的那位天才修士。 白鹤背上似乎还有两道人影,但被遮挡。 “叶青师妹,我们一定会相见的,一路顺风。”沈桑挥手,朗声回应。 “再见。”少女活泼的声音传下,白鹤也振翅飞去。 飞得稍远了些,寒客欢才看到另外两道坚毅的男子身影,还有一个如锐剑般盘坐在最中间的女子身影。 虽未看清容貌,他却也通过气质身形判断出,这盘坐女子也是他见过的,也是那六女之一,高贵冷艳、拿走天枢星剑的那位。 “骑御风白鹤下山,也就镇国公孙女才有的待遇和底蕴了。”遥看那一行人远去,沈桑嘴角勾起,轻叹道。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意,很是坦荡。 原来是官三代,想必是那高贵冷艳女子了。 这迈巴鹤也确实拉风,赶明儿一定要弄一只。 寒客欢心中这般想着。 又有几个人影从天空掠过,与沈桑苏莺打了招呼,他们都是御剑飞行,虽然没有迈巴鹤那么拉风,但也格外酷炫。 据沈桑所言,这些人都是获得了天品中佩剑的毕业学员。 百年来,天品上剑虽然未曾有人获得,但天品中每届获得的人数还是不少的,这一届,便是足足二十人。 当然,并非只有获得天品中以上的学员能够御剑飞行,这只是个人风格罢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寒客欢总觉得这些信息是沈桑对自己说的,因为即便苏莺对此毫无兴趣的模样,她也兴致勃勃地讲述。 当然,也可能这沈桑纯属话痨。 寒客欢只是暗暗将之记在心里,并未过多解读。 在沈桑苏莺前往那所谓大殿的路上,寒客欢也多次看到了其他御剑飞离的身影。 这让他心向往之。 御剑而行,这是每个人少年时期都会幻想的事情,寒客欢自然也不例外。 而来到这异界的他,终于得见将之实现的前景,怎能不让他心怀激动? 处在这般情绪的他,一时倒是忘了,现在的他,还是被御剑而行的剑。 …… “师妹,我们到了。”来到一处大殿门前,沈桑盈盈一笑伸手道。 “沈桑师姐不进去?”苏莺挑眉。 “雯君小长老想必有事情要单独交代于你,我就在此候着,有事唤我便可。”沈桑正色道。 苏莺轻轻点头,随即迈步入殿。 虽然是大白天,殿中却是灯火通明,供奉在正中央的唯一雕像,正是寒客欢之前看到的无面模糊雕像。 当然,这殿中的更大,大了好几倍,让人仰望,却仍不失慈爱的散发。 娇小玲珑、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女长老符雯君,就静静地盘坐在雕像之前。 “小长老。”来到符雯君身后不远处,苏莺拱手,轻声开口。 “苏莺,这些是给你的,收好。”符雯君纹丝不动,声音却是响彻殿中,与此同时,三道流光忽然从她的身前窜出,悬停在苏莺的面前。 定睛瞧去,却见三团橘黄的光芒中,包裹着三样事物,分别为一枚黄色玉牌、一张符箓和一个八卦罗盘。 玉牌上写茅山二字,象征着身份。 这是寒客欢一眼就认出作用的,符箓和罗盘想必是保命的法宝、手段。 事实也正是如此,符雯君紧接着就简要讲述了它们三个的功能。 身份玉牌,虽然是最低级的,但以茅山的名头,天下七成斩妖门派都会礼让三分,想要升级,就需要斩杀妖魔,也会获得更多的资源权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妙用,只待下山后自行探索。 一线符箓,生死一线,持有者可在生死之际使用,无论身在何处,哪怕天涯海角也可转瞬回到茅山。 机会只有一次。 八卦罗盘,可搜寻感应妖魔踪迹,有警报之用,亦可联络附近同样持有罗盘的同门,也可联络身在茅山的长老老师,但每日限定一次,非紧急不可用。 “一线符箓,弥足珍贵,算上今年的两张,这百年来也不过派发出了十张,苏莺,你还真是不一般的淡定。”符雯君背对着镇静无比的苏莺,意味深长地轻叹道。 闻言,苏莺才稍稍有些意外,反问道,“为何给我?” “因为你选择了它。”符雯君沉声道。 它? 难道是我? 寒客欢听此,下意识地这样想,而且他总觉得在这大殿之内不止一双眼睛在暗暗盯着他。 “明白了。”苏莺淡淡开口。 “我以为你会继续问它的来历,又或者,好奇另外一个与你一同获得一线符箓的人是谁,毕竟这一届可是一下子出了五个天品终极学员,在此之前,我也只敢奢望出一两个天品上。”符雯君玩味道。 “这一次,依旧未曾打破百年没有天品上剑获得者的遗憾。”苏莺没有直接回答,只淡淡地调侃道。 “苏莺开玩笑的时候可不多,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符雯君笑道。 “雯君小长老可还有事情吩咐?”苏莺拱手道。 “这么急着走?学院就这么无聊?”符雯君有些不悦。 “我不急着走,但……必须尽快离开。”苏莺平淡的语气里又带着几分强势。 这小妮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寒客欢心中咯噔一下。 他竟是觉得苏莺此番决意是为了他。 “罢了罢了,走吧走吧,都走吧,就留我孤零零的和那群老太婆老头呆在一起。”符雯君气恼地说道。 “雯君小长老,苏莺告辞。”苏莺却也不多说什么,只一挥手,将三样宝贝收拢袖中,随即果断地转身离开。 待苏莺身影彻底离开大殿,符雯君才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浑然不复之前的不动如山。 “真是没良心的,本长老明里暗里为你们操了多少心,一点都没有关心恩师的样子。”符雯君鼓起还有些婴儿肥的两腮,语气老成地恨恨道。 如此气愤,却也更显可爱。 顿了顿,她两颗黑溜溜的眼珠一转,沉吟道,“祖师遗留的木剑与剑士契约,这可是件大事,我要好好和那群老顽固说道说道,争取也能下山。这破地儿可真无聊,我早呆惯了!” 说到此处,她的眼神也愈加坚定,已是起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思。 眼眸闪烁异样的光芒,她的目光又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什么,低声道,“最好能争取和苏莺一起下山离开,这一人一剑,可有意思多了。” 第8章 我们……下山 “师妹,看来小长老并没有改变安排,你我接下来就携手下山斩妖吧,与你并肩作战,我很期待。”沈桑见苏莺走出,语笑嫣然道。 “你若是死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苏莺深深地看了沈桑一眼,很是冷漠地回应。 沈桑却也不恼,仍是笑道,“无妨,人死之后,便是回归自然,何须什么收尸不收尸的?倒是师妹你,师姐我纵然想给你收尸,怕也是没有那个机会。师妹,怎么可能会死呢?” “是人,都会死的,即便是寿命悠长的妖魔。”苏莺沉声说道。 “这倒是大道至理。”沈桑赞同地点头。 于此时,苏莺的目光则转向了绵延群山、云雾缭绕的远方,一双瑰丽的眸子闪烁异样的光芒。 很快,她红润的嘴唇再启,“我们……下山。” 这四个字轻轻而有力地从她的嘴中吐出。 这一次,寒客欢百分百肯定,苏莺就是在与他说。 这个“我们”,就包含了他。 下山呐,就意味着走出了新手村,终于可以真正的斩妖除魔了。 寒客欢自是激动,同时也不免担忧一件事情。 那就是苏莺会不会如同那些高调的毕业学员一般御剑而行,嗯,也就是御他。 虽然被美少女踩在脚下,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但说真的,寒客欢还真没觉得已经和苏莺熟络到这种程度。 总该有个适应的过程。 可他又想着苏莺能够更快带他斩妖除魔去。 若是不御剑而行,速度难免慢了些。 想来想去,寒客欢还是在生命面前服了软。 到底还是命更重要。 没有命,一切都是白搭。 幸而,苏莺并没有选择御剑飞行,且找到了一个更为快速的下山方式。 那就是氪金。 她用一半积蓄(表面上)租了可以滑翔下山的滑翔翼,按照规定的飞行轨迹,可直达茅山斩妖学院属地的边缘之地,只消半日,就可以进入妖魔鬼怪存有的外境。 在茅山斩妖学院的属地之内,除了豢养的妖魔和温和的灵兽,自然不能有作恶的野生妖魔存在,不然又怎么能名为“斩妖学院”? 这属地,便称之为内境。 像这样的一方净土,在宗门派别林立的四方大陆上并不在少数,但相比这大陆无比广袤的面积来看,也仅仅算是星河中的星星点点,加起来甚至占不到百分之一。 …… 通虚镇。 便是茅山斩妖学院内境北面与外境交接之地。 苏莺和沈桑两女快速整理了行装,便乘着滑翔翼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缠在苏莺腰间的寒客欢,可谓好生领略了一番于空中翱翔并且见证下方大好河山的壮观景色。 这可是难得的体验。 同时,他也不得不感叹这茅山斩妖学院的霸道,一路上,他连一只异常的蚊子都没有碰到。 当然,这也侧面证明了茅山斩妖学院的底蕴。 “师妹当真舍得花钱,竟是这么快就下了山来,那些早已启程的师弟师妹们,怕是有很大一部分还在半山腰上呢,来到这里也得两日后了,望山跑死马、上山容易下山难可都不是唬人的言语。”将滑翔翼归还,沈桑情不自禁地对着苏莺感叹了起来。 “师姐不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吗?”苏莺淡淡地反问。 “我这是舍命陪巾帼,师妹既然如此果断大方,想必心中早有良策,师姐我只需要躺赢就好了。”沈桑无比信任地说。 “我只有一个策案,那就是……杀。”苏莺声音陡然冷冽了许多。 “师妹果然是女中豪杰。”沈桑讪笑道。 两女来到镇中,只见街道上商铺林立,很是热闹,妖魔皮肉、丹药什么的,比比皆是。 在这里,充斥着野蛮的景象,同时也有井然的秩序,倒是符合内外境交织之地该有的气象。 这里的人,多是散修修士,在此自由交易,同时也受着茅山斩妖学院的管辖。 其实,这也是一种庇佑。 “师妹可还要买些什么?出了这通虚镇,学院可就无法再护佑你我了,自然要多做准备,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来到通道口,沈桑眼波流转,最后问道。 “师姐不也是什么都没买吗?”苏莺淡淡反问。 “看来师妹是看不上那些凡物。”沈桑耸肩道。 “凡物?这世上又有几件神物呢?”苏莺目光闪烁,幽幽道。 “师妹你说什么?”沈桑有些没听清,好奇问道。 “该上路了。”苏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灼灼地那内境与外界在此地的通道口。 那里有着两名身穿茅山斩妖学院劲装的中年道人,都是目泛精光,一看就是实力不俗之辈。 在寒客欢朝他们投去视线之时,竟是感觉有无形的刀剑在切割自己的“目光”,不由心神一凛,尽量收敛自己。 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不好惹的主,能不惹就不惹。 两名中年道人身后,就是悬浮在一块深入地下的巨石之上的黑色漩涡,仿若黑洞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在这漩涡之中,可是蕴含着数不清的精妙阵法,这是凝聚无数前人的智慧结晶,才构造出这些难得的净土。 “两位年轻的修士,请亮出你们的身份玉牌。” 稍显沙哑的声音从左边中年道人嘴中吐出。 苏莺和沈桑各自随手一晃,便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 虽然极为隐晦,但她们还是看到,两名守卫传送通道的中年道人面上浮现一丝惊讶。 他们定是看出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两位请,此去珍重。”不过他们倒也没有过多废话,只沉声道。 苏莺沈桑轻轻点头,看了看那三人多高的漩涡通道,没有任何的畏怯,纵身便利落地跳了进去。 两女身影被漩涡通道吞没,两名中年道人才对视一眼,右边的中年道人轻叹道,“千年来都是极为罕见的天才修士,竟是集中在同一时代诞生,我辈修士怕是即将有幸见证一场巨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希望妖魔那一方不会有此鸿运。”左边中年道人面色凝重地期望道。 第9章 凌波游身咒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一:击杀蕴含一丝妖气的苍蝇一只,获得妖魔值3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二:击杀一只魔蚁,获得妖魔值4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三:击杀一只变异仓鼠,获得妖魔值6点” “叮!……” 于高大茂盛树木间纵横穿插的寒客欢,耳边接连响起系统的日常任务完成提示。 他的心情不可谓不雀跃。 毕竟每一道提示,都意味着妖魔值的进账,尽管不是很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总归比什么都不得要好。 只可惜,每日只有十个日常任务,没能让寒客欢听个够。 接下来的他也颇为无奈,因为一进入到这有妖魔行迹的外境,苏莺就控制着他来回穿梭斩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着妖魔气息的生灵。 嗯,连蚂蚁也不放过。 好处嘛,自然是让寒客欢完成了日常任务,毕竟现在的他还无法自主行动,即便这日常任务很是简单,若无苏莺协助,他还真没法得到奖励。 坏处嘛,也更显而易见。 日常任务就那十个,可寒客欢却要持续不断地斩杀那些被妖魔气息污染的蝼蚁们。 在寒客欢自己看来,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他也很是不解,为何苏莺会这般安排自己。 与苏莺同行的沈桑倒是将他的疑惑给问了出来,“师妹?这就是你的方式吗?杀意倒是挺足,但似乎有些杀鸡用牛刀了吧?这些小东西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即便是毫无修为的人类,稍有些武力也可对抗。” “见微知着,你怎可知,这对它没有益处?”苏莺胜似闲庭信步一般地走着,同时淡淡地回答道。 “师妹所言,意境高深,倒是师姐我见识少了。”沈桑挑眉,惭愧一笑道。 “倒也不用如此吹嘘,我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苏莺风轻云淡道。 思考着要不要将“天权星剑”也祭出并且无差别杀戮的沈桑不由面色一黑,随即无奈摇头苦笑。 寒客欢则是满心愤懑。 合着你小妮子就是想整我是吧! 寒客欢的无差别杀戮,没有一刻停歇,直到深夜苏莺两女来到一处山洞歇息,他才得了片刻歇息的机会。 纵然此身为桃木剑,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这疲累源于心神的损耗。 被苏莺随手插在身旁,沐浴着篝火暖洋洋的火光,稍稍恢复过来的寒客欢倒是无暇去欣赏两大大美女的风姿,而是专注于研究他的卫道系统。 毕竟现在的他,寿命已然不足一日。 加上今日日常任务所得,寒客欢持有妖魔值整180点。 这点妖魔值,自然是少得可怜。 在系统宝阁中,也是有直接售卖寿命的,但兑换比例极为夸张,一千点妖魔值才可兑换最低的一个时辰寿命。 寒客欢的180点妖魔值根本无用武之地。 可以说,他现在所有的筹码根本就是忽略不计。 前途,仍是渺茫。 他的生死危机,始终没有解除。 “叮!支线任务和日常任务即将刷新,三、二、一,宿主可查看最新任务情况” 要是抽奖的时候也这么利索就好了。 于心中小小地吐槽了下,寒客欢也打开了系统面板,看向了更新之后的任务模块。 “主线任务二,斩杀二阶通智妖魔并吞噬,蜕变到地品下桃木剑” “支线任务二:寻找到契合的剑士” “日常任务一:击杀蕴含一丝妖气的蟑螂一千只” “日常任务二:协助击杀一百只魔雀,单独击杀奖励翻倍” “日常任务三:协助击杀一百只变异狸猫,单独击杀奖励翻倍” “日常任务四……” 看到支线任务,寒客欢不由疑惑,这好像和之前的支线任务一没差别啊。 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和第二个剑士签订剑人契约? 想到此,他的目光也不由看向了坐在苏莺另一侧的沈桑。 若说有资格和他签订剑人契约的,大抵也就是近在眼前的她了。 不过,要如何在苏莺眼皮子底下勾搭,哦不,吸引并与之契约,难度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这是寒客欢之后该考虑的事情。 再往下看日常任务的内容,寒客欢不由想要骂街。 今日他杀戮的额外魔物每样少说也得上千了,要是早些刷新到这些日常任务该多好,想必奖励也更加丰厚。 在他无限惋惜的此刻,耳畔忽然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完成当日全部日常任务,根据任务难度评测,获得黑铁级抽奖一次” 抽奖! 寒客欢的心不免激动起来。 又到考验运气的时候了。 这次抽奖机会的获得,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惊喜。 他都差点忘了,每日完成所有日常任务,也会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没有任何迟疑,他开始了抽奖。 “叮!宿主正在进行黑铁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在这等待的时刻,寒客欢暗暗祈祷能够获得有用的道具,可千万不要像之前那般鸡肋了。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黑铁级抽奖奖品“凌波游身咒”,习得可身轻如燕,意动则身动,熟练度达到巅峰之境,有几率晋升为“凌波游神咒”,凌波游神,宛如鬼魅,真人之下无可追” 是身法,逃命的身法。 寒客欢倒是没有太过失望,至少按照系统的描述,他若是将之习得,便可以自主控制自身的行动,不再完全依赖于苏莺。 这可是一个关键性的突破。 没有任何迟疑,寒客欢迅速打开面板,找到获得的抽奖奖品“凌波游身咒”,并且意念触及选择修习。 提示声也随之响起: “叮!修习“凌波游身咒”需要200点妖魔值,宿主余额不足,请尽快获取补全” 余额不足…… 寒客欢的脑袋不由轰鸣起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现在的他,如何去补全这20妖魔值? 做任务自然是最快最直接的,可也要他可以动才行。 可以让他动起来的功法此刻就在眼前,但就是使用不得。 这是个死循环。 “起!”就在寒客欢心生诸多无奈之时,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彻洞穴。 同一时刻,他也感觉一股灼热的大力将自己包裹,并且缓缓升起。 难道…… 寒客欢不禁想到了他刚刚通过漩涡通道进入外境就被苏莺裹挟着杀向四方的场景。 “去!”清冷的女声再起。 苏莺此刻的声音在他听来,是如此的悦耳。 小莺莺,你还真是雪中送炭啊! 寒客欢心中如此赞叹之时,整个剑身也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若非有着任务的刷新和“凌波游身咒”的获得,他面对苏莺如此压榨的行为,一定会狠狠地怨怼。 但于此般情状,却是整个调转了态度。 在寒客欢眼中,苏莺简直就是个救星。 其实若是他复盘之前种种,就会发现,苏莺一直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第10章 一丝妖魔之气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一,击杀蕴含一丝妖气的蟑螂一千只,获得妖魔值30点” 在耳边响起这道提示之后,已经在黑夜中的老林独自穿梭一个时辰的寒客欢当即继续了之前的修习选项。 “叮!宿主扣除200点妖魔值修习“凌波游身咒”” “叮!你已经成功修习“凌波游身咒”” 一瞬间,寒客欢感觉有超然的奥妙直接从头顶灌输进来。 对于现在的本体桃木剑,他似乎更进一步得到了掌控。 他可以确信,只要自己意念一动,就可自主操纵本剑的走向,而非被苏莺操控左右。 “叮!宿主累计斩杀一万妖魔污染生灵,获得一丝妖魔之气,奖励10点强度、10点攻击力” 哟呵! 还有隐藏惊喜! 刚刚获得新体验的寒客欢再次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体验,只觉自身充满了锋锐和力量。 不过,他也对这收获中的“一丝妖魔之气”很是疑惑,咋的,还要让自己培养成妖魔之剑啊? 当然,寒客欢知晓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毕竟他的系统就是卫道系统,听着就很正派,发布的任务也都是斩杀妖魔,这所谓“妖魔之气”或许有别的用途。 “叮!是否炼化“一丝妖魔之气”,预计可获得10点强度、10点攻击力、1%命中率” 听着这道提示,寒客欢陷入了沉思当中。 毋庸置疑,这将是不小的提升。 但也不可否认,寒客欢还是有些心怯的,他可不想有朝一日成为傀儡一样的存在。 毕竟这所谓妖魔之气,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系统提示,倒是让他不再纠结于此。 “叮!温馨提示,想要炼化妖魔之气,须得净化妖魔之气,净化过程所需,十滴无根水,十片成熟莲叶,十节白藕” 得,这倒是消了寒客欢的担忧,但现在他到哪儿去找这净化之物啊? 无根水,雨雪露水也。 这夜深露重的,倒是好找,趁着被苏莺操控着如暗夜督察一般搜寻林中妖魔污染生灵,寒客欢已是不着痕迹地收集到了十滴无根水。 但后面莲叶和白藕,一路来,他还真没见到有生长的地方。 不过,也在下一刻,寒客欢就陡然兴奋不已。 因为在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池塘,池塘中布满莲叶,少说也有上千只,在极淡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是那样幽静。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寒客欢直叹天不亡我也。 被苏莺控制着飞行的他,正义极快的速度接近这片池塘。 不过在距离大约十丈的距离时,他的桃木剑身骤停。 不仅如此,竟然还要转向。 天了噜,苏莺你是要闹哪样?! 你知道你这样要让我错过什么吗? 寒客欢快速地思考着要不要施展“凌波游身咒”来让自己脱离苏莺的掌控,去寻找净化之物的另外两样。 要是这样做,必然会暴露自己的特殊。 但要不这样做,就是错过了加强自身的一个重要机会,在之后的生死博弈中,就少了一个砝码。 或许,这砝码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小剑灵,你似乎很不愿我带着你改道啊。”亦在寒客欢头脑风暴的此刻,苏莺的声音骤然响彻在耳边。 寒客欢急忙四顾,自是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他心神不由一凛,自己被操控着飞离苏莺沈桑所在的山洞,少说也有六里地了。 苏莺操控他的力道没有的减弱也就罢了,竟然还能传递语音。 别的传统穿越者会随身附带一个老爷爷,他倒好,被附带在一个青春貌美的“老奶奶”身上。 苏莺的手段和过往来历,若是曝光,定然是一大奇闻。 “不要装了,我知你已经可以自主行动,若是听懂了我的话,就点点剑尖。”苏莺的话语接着袭来。 愣了下,寒客欢才懂得了苏莺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点点头。 这小妮子将他的剑尖当作了脑袋。 寒客欢之所以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便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在哪里,又或者处处可为头。 没有过多思考,寒客欢也做出了肯定的回应,运转“凌波游身咒”晃了晃剑尖。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那他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毕竟苏莺的底细,他看不透。 而恰当地展露特殊能力,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得会引起苏莺更多的重视。 这在他展现“软身”技能之时,就已经有所预示。 苏莺之所以说他能够自主行动,想来也是方才采集无根水被发觉。 不过,苏莺的一句话,就直接创飞了寒客欢这诸多思量。 “原来你还真能自主行动啊,倒是个心眼多多的小剑灵呢。” 淦! 被套路了! 寒客欢不禁挫败了一下子。 这小妮子还真鬼灵精怪,让人防不胜防啊! 不过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暴露吧。 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就止步于此,往后,要么死,要么拥有弹指覆灭山河的伟力! 待那时,小小苏莺,还不轻松拿下。 寒客欢并不认为自己会死。 毕竟正常人谁又会想着自己去死呢? “小剑灵,且听我说,前方的池塘中隐藏着一头二阶通智鸭妖,即便现在的我亲自到场,也要全力才能拿下,更何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以你小小剑灵之力,只有被摧毁的份儿。”苏莺又是慎重又是随意地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来! 你下山不就是斩妖除魔吗? 寒客欢心中吐槽之时,也忽而灵光一闪。 我去! 这不巧了吗?! 他想到自己现阶段的主线任务不就是斩杀二阶通智妖魔并吞噬吗? 经验包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能不能接着,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小剑灵,你的战意好像很汹涌啊,我猜你方才一定在腹诽我为什么不赶紧去斩妖除魔,对否?”值此一刻,寒客欢忽然听到苏莺戏谑的言语。 这小妮子会读心术吗? 寒客欢心中不由一紧。 今后和这小妮子打交道,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心中如此想着,他倒也大胆地承认,再次晃动了剑尖,算作点头。 却不想,苏莺很是严肃地宣告道,“小剑灵,我现在还真不能去,倒不是我贪生怕死,我只是要美美地睡个美容觉呢。女孩子嘛,最重要的,自然要时刻保持美美的。” 美美的?! 想到这小妮子存活的岁月,寒客欢就一阵无语。 这算是老黄瓜刷绿漆——扮嫩吗? 当然,寒客欢指的是谈吐气度。 在此之前,苏莺还算沉稳,但于此时,倒真像是少女了。 “所以,你现在准备好自己战斗了吗?”而在他于心中吐槽之时,苏莺的声音又忽然严肃起来。 寒客欢听了,当即打了一个激灵。 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 第11章 各取所需 斩杀二阶通智妖魔,任务难度对现在的新手寒客欢来说,自然是不低的。 想来获得抽奖等级也会更高,可能抽奖获得的奖品也有机会更加宝贵。 而且,若是借着这次机会,他成功蜕变为所谓的地品下桃木剑,或许会有什么惊喜。 换句话说,他那时也是有品级的剑了,应该不会如普通桃木剑一般待遇。 直接增长寿命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都是未知的猜想。 事实如何,谁也无法笃定。 他之所以想要独自迎战那池塘中的二阶鸭妖,倒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而是因为苏莺。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普通桃木剑的范畴,正如苏莺所说,面对这二阶妖魔,他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儿。 他不信苏莺会任由他粉身碎骨。 他赌赢了。 苏莺很快补充道,“你若是想要战斗,也不无不可,我会在你身上遗留部分法力,可暂时借由你操控,当然了,单凭这部分法力绝对不可能对付那鸭妖,想要战胜之,就要看小剑灵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领了。” 显而易见,苏莺是存着进一步试探寒客欢的意图。 对于这一点,寒客欢并不排斥。 各取所需嘛。 他也可以顺势借助她的法力来完成自己的任务。 由自己主导的战斗,自然不是协助,他可以完美完成这个主线任务。 “来,若是我们达成共识的话,就再次点点剑尖吧。”苏莺似乎是吃定了他,又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紧跟着道。 听着她的语气,寒客欢好似有一种被人类逗弄猫狗的感觉,嗯,他是后者的那种。 小妮子,很好,小爷终有一天也让你尝尝这备受“宠爱”的感觉。 寒客欢心中咬牙切齿地想着,同时卧薪尝胆般再次晃动了剑尖。 “真乖,小剑灵,我先睡了。”苏莺的声音很快响起,也很快没了任何动静,寒客欢也感觉自己好似和什么断了某种连接。 而在寒客欢疑惑之时,周身骤然凝聚灼热的汹涌能量。 从一旁看去,他整个剑身都是红通通的,好似刚从铁炉里拿出的铁剑。 当然了,他是实打实的木剑。 寒客欢没有惊慌,想来这就是苏莺遗留的法力。 虽然给他带来了强烈的灼热和疼痛,但也强化了他,给予了他现在不曾拥有的强大。 控制着“桃木剑意”与之融合,寒客欢整个剑的气势再度增强,映照了周遭一丈之内的树木,仿佛烈焰灼灼蒸腾。 误入的几只变异蚱蜢,甚至都是直接被烧成了黑炭。 与此同时,前方的池塘似乎也不再那么幽静。 在没有风、没有其他动静的情况下,一圈圈波澜忽然自池塘中央扩散而出,且一圈比一圈波动更大。 毋庸置疑,这是隐藏妖魔察觉到威胁准备出现的前奏。 “叮!你遭到了二阶通智翠绿鸭妖的凝视” 而听到这道系统提示的寒客欢,自然更是确定。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果断全力催动“凌波游身咒”,整个通红剑身忽然化为一道流光闪电地冲向池塘。 面对如此情状,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他的行为,似乎也惹怒了池塘中的鸭妖。 剧烈的波澜乍起,仿佛怒涛一般,池塘中间的水域忽然涨高,附带着连片的莲叶,仿佛一头绝世凶兽苏醒。 “嘎嘎……”低沉的鸭叫声响起,在这只有淡淡月色的深夜下,倒是有些滑稽。 寒客欢也没想到,自己要斩杀的第一个正经妖魔,竟是一只鸭子。 当然,他不能因此就小觑对方。 鸭好歹也是二阶通智修为,比寒客欢现如今这只小菜鸡要强大了太多。 果然,这鸭的叫声似乎也隐藏着某种声波攻击,竟是使得寒客欢的心神些许震荡。 不仅如此,那涨大的水浪也逐渐膨胀成一个带着双翅的巨大生物,瞧着形状,正是鸭子。 那连片的莲叶也仿佛与之一体,形成了它的鳞甲。 “嘎!”再度响起一道短促而尖锐的鸭叫,这巨大生物猛然煽动右边的“翅膀”,朝着急速飞来、仿若一往无前的寒客欢拍去。 寒客欢顿时感觉到了精神和本体的双重冲击,阴沉而压抑。 对方的力量和气势,在寒客欢的战斗中,可谓前所未有。 与之相比,之前都是小打小闹。 他真切感受到了正经妖魔的压迫感。 果然不愧是妖魔。 在如此近距离下,他真切看到了萦绕巨大生物周身的黑色魔气,细细看去,仿佛能够摄魂一般。 不过就在寒客欢即将与这巨大生物发生碰撞之时,他仿若悍不畏死的冲击轨迹陡然扭转,竟是闪电般冲向了一旁的池水中。 巨大生物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是猛烈朝着寒客欢冲去方向拍击而去。 它要让闯入者付出代价。 它的领地不容侵犯。 “叮!你收集了一片成熟莲叶” “叮!你收集了一片幼生莲叶” “叮!你收集了两片成熟莲叶” “叮!你收集了一节白藕” “叮!你收集了一节莲茎” 此时急速在水底穿行的寒客欢,也顾不得成熟不成熟了,只一股脑儿将所遇到给收集到系统物品栏里。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和这鸭妖硬打。 他想要的,是增强自身,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也能多些胜算。 现如今,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自然就是炼化那一丝妖魔之气。 毕竟净化妖魔之气的物品,就在跟前。 他不去先取,才是傻了。 “叮!恭喜宿主集齐十滴无根水、十片成熟莲叶、十节白藕,可净化一丝妖魔之气,是否立即执行” “是!” 此时此刻,寒客欢怎么会选择“否”呢? “叮!恭喜宿主成功净化一丝妖魔之气,是否进行炼化” “是!” 寒客欢已然迫不及待,同时他也很庆幸这净化没什么前摇,也没附带什么手续费,要不然他是真的会骂街的。 然而他刚刚庆幸,紧接着响起的系统提示就格外的刺耳。 “叮!宿主正在炼化“一丝妖魔之气”,敬请等待,十、九、八……” 艹! 第12章 小黄鸭 系统! 你厉害! 寒客欢哭笑不得急速遁逃。 噗的一声,他冲出了池塘,重新看到那可称恐怖的巨大生物。 此时,已经很明显地看到它的形状就是一只鸭子。 但也可以确定,这并非它的本体。 “五、四……” 与此同时,他也焦灼地等待倒计时的终结。 “……二、一,“一丝妖魔之气”成功被炼化,宿主获得10点强度、10点攻击力、1%命中率” 当这道提示响起的时候,寒客欢便瞬间感应到剑身的变化,同时不再飞遁,而是剑指那巨大鸭妖。 鸭妖也于此时暂缓了攻击,巨大的头颅闪现两点幽深光芒正对寒客欢。 它似乎也有些意外,闯它领地的,竟然只是一把木剑。 当然,它也没有因此小觑寒客欢,毕竟他此刻散发的气势可是实打实的,让它感受到了威胁。 这场对峙极为短暂,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们同时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通体通红的寒客欢骤然和鸭妖的水凝翅膀撞击在一起,顿时激起了大量水汽。 而在下一刻,寒客欢就从另外一边飞冲出来。 它竟是贯穿了鸭翅。 这并没有让寒客欢得意,急停在半空当中,他回转剑身,严阵以待地盯着下方已经被水汽弥漫的池塘。 这二阶通智鸭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更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果然,在寒客欢心神高度紧张之时,一道尖锐的“嘎”叫骤然响彻,紧接着,下方水汽当中骤然涌出数十道碗口粗的水柱,水柱一直在高速旋转,尖锐顶端就像是电钻一般,直直刺向寒客欢,上上下下,四面八方,近乎堵住了他所有的出路。 除此之外,还有被水包裹住的莲叶同样高速旋转着加入了包围圈。 在水的装甲下,那看似普通的莲叶竟然也仿佛能够轻易地切割金铁一般。 水生木,这鸭妖确是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将莲叶也做成了武器。 在这种情况之下,寒客欢只有迎战,躲避不了一点。 他集中靠近苏莺所在的方向冲刺而去。 毕竟若是打不过,也可就近逃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也就苏莺和沈桑是他唯一的支援了。 噗嗤!噗嗤! 寒客欢一连突破了两道水柱和三片莲叶,虽然很是顺利地将他们分切成两半,但也感觉到了明显的刺痛。 这些水柱和莲叶的强度还是大的,若非他刚刚炼化“一丝妖魔之气”获得了属性增长,恐怕不会如此轻易。 而若是让他将这些水柱莲叶全部消灭,剑身只怕也要一阵疲软。 更何况,这也只是鸭妖的外围攻击。 现在的他,根本还没有触及到对方的本体。 不能这么无脑地拼杀,须得直击对方要害。 寒客欢心中打定主意,也目光灼灼地快速扫视下方池塘,同时快速闪避水柱莲叶的攻击。 此时,下方的水汽渐消,之前池塘胀大的巨大生物没了踪迹。 终于要现出本体了吗? 寒客欢心中更趋谨慎,而望着那因为追击他已经打乱阵型、混作一团的水柱莲叶,他又不禁灵光一闪,想到了更为省力的对策。 “凌波游身咒”这身法也真的很给力,纵然他现在只是刚刚习得,还未熟练,便可以游刃有余地躲闪如此密集的攻击。 越是熟练地躲闪,他倒也隐隐产生了某种轻松之感。 即便最后不敌鸭妖,他也可全身而退。 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借助躲闪之利,让这些水柱和莲叶“自相残杀”。 心中如此想着,寒客欢也已经迎来了一个大好时机,一个突然倒退,让左右两边轰然攻击他的两道水柱狠狠对撞在一起。 砰! 半空中溅起无数水花。 寒客欢心中则是雀跃。 看来这鸭妖也没有很完美地操控这些水柱莲叶。 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再次对冲了四道水柱和六片莲叶。 对面如此损耗,寒客欢又更加熟稔地掌握逃生之法,此消彼长,自是让他更觉轻松。 与此同时,鸭妖自然也知晓了他的战略,控制的水柱莲叶攻击速度明显降低,以避免“自相残杀”。 然而,如此做,虽然规避了这一点,却也让寒客欢更加轻松地躲闪。 鸭妖很愤怒,发出低沉的鸣叫。 又开始声波攻击了,是吧? “叮!你使用10点妖魔值购买“噪音耳塞”一副” “叮!你选择佩戴“噪音耳塞”一副,可有效降低三阶锻体妖魔及以下噪音干扰” 寒客欢丝毫不慌,果断用最后的10点妖魔值购买了相对抗的道具。 别说,虽然售价仅有10点,性价比却是超高,竟然还可以抵御三阶锻体妖魔的音波干扰。 他戴上之后,就明显感觉到这鸭妖的音波瞬间降低了大半。 于是,寒客欢依旧轻松地在池塘之上遨游,宛如来逛自家的后花园。 同时,他也紧紧地注视着下方池塘的动静,水汽已经尽数消失,漂浮在池水之上的莲叶虽然明显少了些,却是没有任何的凌乱,仿佛不曾遭遇之前那等变动。 寒客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鸭妖,就隐藏在池水下方,指不定某一刻突然对他发动真正的大招攻击。 他自然不会如此被动,早在除躲避围追堵截可空出心神之时,他就悄然释放了桃木剑意。 借着剑意,他现在已经可以感知到周身一丈范围以内的危险。 他也努力尝试着扩展这个范围。 他面上漫无目的地逃遁,却是在逐步搜寻整个池塘,他要对这所谓鸭妖主动攻击。 只是,当搜遍了整个池塘,他也没有搜寻到什么可疑的存在。 如此看来,这鸭妖想必就是隐匿在池塘底了。 亦在这个当口,那追击寒客欢的数十水柱莲叶忽然停止,并且一一隐入池塘,似乎是知晓不能攻击到他,就此放弃了。 这方池塘很快陷入了绝对的静谧当中。 寒客欢静静地悬停在池塘一角上方,心中的警戒已是提高到了十二分。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能够猜到鸭妖的不耐和燥怒。 咕噜咕噜—— 就在寒客欢如临大敌的此时,宁静的氛围骤然被突然响起的冒泡声打破。 这咕噜冒泡声还越来越大。 寒客欢已是条件反射地看去,正见池塘中央的一片水面正在咕噜噜冒泡,范围在不断扩大,短短瞬间,就已经有了三四米长。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一般。 并没有让寒客欢等待太久,一抹显眼的黄色骤然从泡泡中央浮现。 要来了! 二阶通智鸭妖! 通智,通智,果然已经有了相比人类的智慧。 那黄色越来越大,整体也展现在了寒客欢视野当中。 不过,没有任何面对妖魔真身的惊骇,寒客欢心中产生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谬感。 因为这鸭妖的真身,竟是一只半人高、倍显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如果不是那周身萦绕的诡异魔气,他都要以为是前世游乐园里的卡通套装了。 第13章 示敌以弱,兵不厌诈 相比之前用水凝聚的巨大身形,这鸭妖本身可谓两个极端。 通体黄色,橘色的扁喙,无比光滑仿若无毛的体表,还有两颗黑溜溜、圆溜溜的眼睛,和巴掌差不多大小的两只小翅膀。 这是妖魔? 寒客欢哭笑不得。 但,该有的警戒也是一点没落。 虽然这鸭妖外形着实可爱了些,但本身代表着的危险性,也一点不虚。 “嘎嘎……” 小黄鸭骤然拍动双翅。 一瞬间,两支水箭凝聚身前,并且闪电般地刺向寒客欢。 有了前车之鉴,这小黄鸭采取了精兵策略,并且近距离操控。 寒客欢能够明显感觉得到,这两支水箭凝聚的强度更大,速度更快,灵敏度也更大。 他没有贸然与之碰撞,依旧选择了躲避,而两支水箭也仿佛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他,一时竟是拉不开距离。 不仅如此,这两支水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寒客欢被追赶得开始狼狈起来。 “嘎嘎……”小黄鸭的叫声似乎也得意了起来。 而似乎感应到寒客欢对它的音波攻击有着某种免疫,没有多大效用,它也就没有再做这无用功。 这叫声,只是单纯的嘲笑。 它在戏弄寒客欢,同时也逐步加快两支水箭追逐的速度。 在这逐渐增强的强压下,寒客欢虽然倍感压力,但同时一步一步刷新着极限,他对“凌波游身咒”操控愈加熟练,距离“小成”之境已是不远。 砰! 不过,小黄鸭似乎并不给他这晋升的机会,一支水箭骤然爆发速度,创到了寒客欢的剑身。 寒客欢立刻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刺痛、胀痛,仿佛有水珠钻进了自己的毛囊里,并且急剧膨胀。 他飞行的轨迹因此偏移、阻滞,而趁此机会,另一支水箭也骤然爆发速度,狠狠朝着寒客欢的另一边攻击而去。 砰! 寒客欢自然是没能躲过。 这下好了。 两边都是剧烈疼痛,宛如两肋插刀。 寒客欢强忍着重整精神,稳住剑身,再次将“凌波游身咒”发挥到极致,尽量远离这两只催命鬼。 好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那两支水箭的尖头也被寒客欢创伤,虽然很快恢复原状,但也缩水了一圈,其速度也暂时降低了些,并且有些不稳,似乎是和操控者的联系有所紊乱。 这一次,虽然被打了,但对于寒客欢来说,也并非没有收获。 两支水箭的攻击力和与小黄鸭之间的联系,他已经大致有了估算。 是可以拼一拼的! 战局之上,不能错过一点时机,寒客欢刚有了这般想法,便急速收拢剑意,凝聚周身。 小黄鸭采取了精兵之策。 他自然也要,他要集中力量去攻击小黄鸭的本体,趁着两支水箭速度稍慢不稳的时刻。 咻的一下,他整个剑身骤然爆发出超快的速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小黄鸭直直刺去。 寒客欢很坚决,没有一丝畏惧,即便他身上的疼痛仍在加剧。 此刻无畏冲锋的他,冲刺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正常状态的他。 他再次激发了自己的潜力。 不过依旧未曾达到“凌波游身咒”小成之境。 而目睹寒客欢的动作,小黄鸭圆溜溜的黑眼睛微微变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嘎……”轻叫了一声,那追击寒客欢的两支水箭骤然碎裂,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在小黄鸭身前出现的两支更大水箭。 微微晃动扁喙,新出现的两支水箭便闪电般对冲寒客欢而去。 砰砰两声巨响霎那间响起,寒客欢整个剑身被隐没在爆开的漫天水雾当中。 没有等待太久,他很快再次冲出。 不过相比方才,此时的他极为狼狈。 飞行轨迹跌跌撞撞的,似乎随时都会跌落,他的桃木剑意只剩微弱的一丝,近乎消耗殆尽,他身上的通红灼热也是消失,恢复了普通木剑的模样,而且还变得弯弯曲曲、软乎乎的,看着没了半分力量。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朝着小黄鸭所在行进,势要刺向它。 “嘎嘎……”见此情景,小黄鸭嘲笑地叫了两声。 紧接着,也凝聚出两支手指大小的水箭,以蜗牛般的速度朝着寒客欢飞去。 这自然就是赤裸裸的玩弄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小黄鸭就此松懈了。 它依旧高度警戒着。 因为它现在看到的明面上的敌手是一柄剑,只是一柄剑。 所有,在它的猜测中,在寒客欢的背后还有一名强大的人类修士。 只是它无法发现这名人类修士。 因此,它并不急于销毁对方的兵器。 它要戏弄寒客欢,让对方主动现身。 砰! 砰! 轻微的碰撞之声接连响起,寒客欢毫无悬念地被两支小水箭戏耍般地撞到,像是乒乓球一般被来回拍打。 他那已然微乎其微的剑意,终于全然破碎,再无半点。 他的剑身变得更软更弯曲,显得更加狼狈,似乎随时都要崩断。 让小黄鸭稍稍疑惑的是,纵然弯曲至此,这木剑倒是没有出现半点裂纹。 但这不影响它做出判断,那就是此刻的寒客欢,已然没有了半分威胁,已经被它稳稳拿捏。 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将之捏爆。 当然,在敌方主将未曾显露踪迹之前,它暂时没有必要将之摧毁。 而不知寒客欢此木剑特殊的小黄鸭不会猜到,它想要引出的主将,就是寒客欢本剑。 将大部分心神放在那不存在的隐患之上的它,更不会注意到,状似被当作球踢来踢去的寒客欢正不着痕迹地与它更加接近,那看似变软、没什么伤害力的剑锋也隐隐指向了它。 当它感应到骤然爆发的高温之时,一切为时已晚。 轰! 寒客欢的剑尖被小水箭撞击偏移指向小黄鸭的一刹那,顷刻间变得红彤彤的,无比灼热的能量集于这一点。 他仿佛一条抓取猎物的游蛇,闪电般刺向了小黄鸭的心脏所在。 那两支小水箭一个扑空,还呆愣了下,似乎有些摸不清状况。 至于被猛地攻击的小黄鸭,就更错愕了。 等它反应过来,身前凝聚数支水箭之时,寒客欢已然插入了它的胸膛,黄皮外表下只留下一个冒着烟的扁圆黑洞。 水箭甚至还没有完全成形。 “嘎……”小黄鸭无力地叫了一声,未成形的水箭轰然碎裂,落掉周身,它憨态可掬的身体也缓缓倾倒。 咚咚……咚… 此时此刻,笔直的寒客欢插在一颗萦绕着黑气的心脏上。 心脏跳动急速变得微弱,最后停止。 而在寒客欢的耳边,也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单独击杀二阶通智鸭妖,获得“一缕妖魔之气”,是否立即吞噬炼化” 第14章 暂存的奖励 炼化个得儿啊! 不是还得净化吗? 我身上有什么,系统你不都清楚吗? 寒客欢直接无视了这道提示。 紧跟着,系统提示也继续响起。 “叮!是否吞噬二阶通智鸭妖妖力” 原来还可以先吞噬妖力啊。 只求别再有什么先决条件。 寒客欢心中如此想着,也用意念做出回应“是”。 “叮!宿主即将开始吞噬二阶通智鸭妖妖力,消耗时间预计五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五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尤其是在可能有突袭的情况下。 寒客欢扫视四周,细致地察看是否有潜在的危险。 他可不想被打断扰乱。 幸而,现在正值深夜,这里也鲜有人迹,鸭妖自己的领地意识也相当强烈,故而没什么危险。 “叮!宿主是否正式开始吞噬二阶通智鸭妖妖力” 于是在系统再度弹出提示后,寒客欢做出了肯定的选择。 “叮!宿主开始提炼二阶通智鸭妖妖力” 这道提示响起的刹那,他就清晰地看到漂浮在池塘水面的小黄鸭整个尸体骤然绽放出黄色的光芒,逐渐在尸体上面凝聚出一个豆子大小的光团。 随着光芒的转移凝聚,小黄鸭整个尸体肉眼可见变得干瘪、黯淡无光。 当黄色光芒全部凝聚到豆子光团之中后,小黄鸭尸体就失去漂浮之力,整个朝着池塘底沉下。 那豆子大小的光团,则被寒客欢快速使用灼热之力牵引到近前。 “不要放过它的尸体,尝试操控我的火焰,将其焚烧成粉末。”而在小黄鸭一半尸体浸入池水中时,苏莺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 这小妮子怕是一直都在“观战”,哪里有什么睡觉? 寒客欢心中腹诽着,倒也没有违抗她的嘱咐,尝试着控制她遗留的力量朝着小黄鸭尸体迸发而去。 倒是没有多大费力,小黄鸭尸体在五个呼吸后就全数化为了粉末。 那缠绕在它尸体上的诡异黑气,也尽数被消磨,没了踪影。 “叮!你彻底焚烧二阶通智鸭妖尸体,获得“一丝妖魔之气”” 又得了一丝妖魔之气,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寒客欢心情很好,这一战也算是完美结束。 他很得意于自己的战术。 若是纯硬碰硬,他最后最好的结局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可以确定的是,鸭妖还没有真正使出它的底牌。 只可惜,它也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寒客欢抢在这之前,给了它一记绝杀。 苏莺给予他的力量,他直到最后才全力运用,再经历了方才的妖尸焚烧,已然是所剩无几。 至于他的剑意,也确实是被小黄鸭打散了,需要重新凝聚。 “软身散”也发挥出了它应有的效用,可谓打了个极好的辅助,纵然有着些许瑕疵,但也确确实实骗到了小黄鸭。 正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这样,才能让小黄鸭认定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才能放下对他的戒备心。 小黄鸭恐有更强敌人的心思,他也有所猜测,且利用了这一点。 “小剑灵,很不错嘛,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与真正的妖魔战斗吧?还算有勇有谋,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苏莺赞叹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奖励? 听到这个词汇,寒客欢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这小妮子极为惹火的魔鬼身材。 若是…… 他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小剑灵你的灵识波动怎么变得有些奇怪?”亦在此时,苏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寒客欢闻言,连忙控制自己的心绪,不能再放飞自我了,可不能让这小妮子发觉更多的异常。 “看来你很高傲,根本不需要什么奖励,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小剑灵。”似乎是感应到寒客欢有所扭转的波动,苏莺戏谑道。 要,必然要! 寒客欢只恨自己现在不能言语。 好处,谁不想要? “看来你是真的不需要,那我也不好勉强你了,奖励取消。”苏莺无奈道。 听着无奈,寒客欢却也能想象得到这小妮子努力压制嘴角笑意的模样。 她一定是故意的! 寒客欢一阵憋屈,只觉自己错过了几个亿。 “好了好了,不逗小剑灵你了,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这奖励就先存着,等你能够人言的时候,再来找我兑现,如何?”不过很快,苏莺安抚的声音也是响起。 刹那间,寒客欢只觉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这小妮子,可真会挠人心思。 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个合格主人的模样的。 等等,什么主人?是剑侍! 寒客欢连忙将自己那奇怪的念头提出脑海。 虽为剑身,他却不能真的堕落成剑。 他骨子里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正常野望的男人! 坚定了这般信念之后,寒客欢的“目光”也投在了那粒豆子大小的光团之上。 方才光顾着被苏莺调戏了,倒是一时忘记了它。 这可是集聚了鸭妖妖力的存在。 也是寒客欢主线任务二完成的第二阶段必要过程。 “小剑灵,收取你的战利品吧,相信你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于此刻,苏莺的声音也鼓励地响起。 这小妮子,还是挺温柔的。 心中如此想着,寒客欢也果断地对豆子光团进行了吞噬,他能够清晰感觉到无论是自己,还是整个木剑剑身,都对它有着强烈的渴望,就仿佛恶狼看到了肥嘟嘟的白羊一般。 咻的一下,豆子光团便汇入了木剑剑身,黄色的光芒瞬间布满整个剑身。 “叮!宿主开始吞噬二阶通智鸭妖妖力” 寒客欢只觉自己的剑身,像是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甘甜的泉水,那叫一个舒爽。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得到全方位的增强。 “叮!宿主被妖力锻造,强度+1” “叮!宿主被妖力锤炼,攻击力+1” “叮!宿主被妖力淬炼,柔韧度+1” “叮!宿主被妖力灌溉,速度+1” …… 类似的系统提示不断在耳边响起。 不多时,寒客欢就感觉自己似乎到了一个瓶颈。 直觉告诉他,一旦突破这个瓶颈,他的剑身就会蜕变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 第15章 正义之心 “叮!恭喜宿主强度达到100点,蜕变为地品下桃木剑”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二,成功斩杀二阶通智妖魔并吞噬,蜕变到地品下桃木剑,获得青铜级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从普通桃木剑到地品下桃木剑的跨越,体质得到根本的升华,寿命加十天” 十天! 竟然真的有寿命奖励! 寒客欢心中欢呼不已。 这一次的冒险,是值得的。 他的神经终于不用那般紧绷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松懈。 这个世界,危险太多。 也更刺激。 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强度:100 攻击力:140 柔韧度:50(“软身散”效用启动时达70) 速度:120(“凌波游身咒”施展时视情况翻倍) 命中率:1%(远弱于敌人时的命中概率) 暴击率:0 根据之前的蜕变经验来看,真正决定寒客欢剑身品质的,便是强度。 稍稍适应了下现而今地品下桃木剑的剑身之后,寒客欢就迅速开启了刷任务获得妖魔值模式。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二,单独击杀一百只魔雀,获得翻倍奖励妖魔值100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三,单独击杀一百只变异狸猫,获得翻倍奖励妖魔值160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四,单独击杀……” 在日升天明之前,寒客欢倒是一股脑儿将日常任务给全部完成了,到最后获得1350点妖魔值。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当然,他自然不满足于此。 他要更强。 现如今他所拥有的强化道具,自然非所谓的“妖魔之气”莫属了。 “一丝妖魔之气”的净化所需,依旧是十滴无根水,十片成熟莲叶,十节白藕。 寒客欢很容易搞到手,并且很快进行了净化炼化,再次将属性进行了小小的提升。 至于这“一缕妖魔之气”,净化所需物品自然是升级了许多,首先便是无根水,需要足足一千滴,其次是盛开莲花,一百朵,其三,一百白玉莲藕,其四,一百翠玉窜天竹。 想要全部凑齐,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而趁着旭日东升的好时节,寒客欢也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青铜级抽奖,这可比之前的黑铁级抽奖要高一级。 不知会抽到什么好东西呢? 寒客欢很是期待。 “叮!宿主正在进行青铜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嗯,熟悉的前摇和等待。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青铜级抽奖奖品“传音符”10张” 传音符,不是攻击类法宝符箓。 但对于现在的寒客欢来说,也绝非鸡肋。 他也算是获得了有限的发声机会。 必要时,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基于此,寒客欢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支线任务二,沈桑的成熟风韵也是同时浮现脑海。 …… “小剑剑,该出发了。”山洞中刚刚苏醒的苏莺慵懒地伸展着腰肢,同时轻声呼唤。 咻的一下,寒客欢便从洞外闪电般飞来。 这倒不是他召之即来,而是被苏莺强迫着裹挟而回。 而在沈桑可以听到的情状下,她对寒客欢的称呼从“小剑灵”变成了“小剑剑”。 基于前世对某个影视人物的喜爱,寒客欢并不排斥这个很有歧义的称呼,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别扭。 对于苏莺的强制召回,他也颇有一种被束缚的憋屈之感。 不过正好看到两大大美女醒来时舒展娇躯波澜壮阔的美好画面后,他也就暂时原谅了苏莺。 “看来这小家伙儿一夜都没消停呢,一定很累很累,师妹啊师妹,你怎么舍得?”风姿绰约的沈桑款款来到寒客欢前方,一脸疼惜地说。 说着的同时,她也伸出白皙的手想要抚摸寒客欢的剑体。 对此,寒客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它甚至期待更加亲密的接触。 但很可惜,现在的他并不能自主控制。 灼热的力道之下,寒客欢咻的一下飞至苏莺身侧。 在寒客欢的视角里,此刻的苏莺迎着橘红色的晨曦,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蝴蝶的翅膀一般,那精致的侧颜线条流畅,皮肤晶莹剔透。 这小妮子,还真是美呢。 寒客欢真想去蹭上一蹭。 如此想着,他竟然也付诸了实际行动,“凌波游身咒”悄然运转,他的剑身缓缓朝着苏莺挪移而去。 在他主动挪移的那一刻,苏莺便已经察觉,双眼微微眯起,但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寒客欢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情难自已,二来其实也是有着一定的底气的,毕竟昨夜苏莺就已经了解到他的许多隐秘。 最后,他也想着试探一下苏莺。 面对放肆的她,她会容忍到什么程度。 说来也快,寒客欢的剑尖已是来到苏莺的脸颊之上,仅剩毫厘之隔。 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小妮子的毛孔,纤毫毕现,他看到了她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感应到了她的呼吸、她的体温。 只可惜寒客欢现在没有嗅觉,不然的话,也可以肯定这小妮子是香香的。 可以说,这一刻寒客欢心中的野望,被汹涌激发而出。 但与此同时,他的头脑也出奇地冷静下来。 现在的他,只是一柄桃木剑,还是被这小妮子完全拿捏的桃木剑。 优势,并不在他。 他的色……哦不,正义之心,不该这么早地暴露。 所以,那预定本该在苏莺娇嫩脸蛋上游走的剑尖,忽然一转方向,来到了苏莺的耳边。 他将苏莺一缕凌乱的乌黑长发理顺到她的耳后。 感应到寒客欢的动作,苏莺面上依旧没有大的波澜,但嘴角似乎是弯起了些许弧度。 “真是让人艳羡呢,师妹你对佩剑的操控竟是达到了这种精细的程度,用剑给自己梳发,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若是我来的话,头上怕是要多几道伤口,若是用你的木剑,似乎没有这种顾虑。” 沈桑见此情景,也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同时也颇显幽怨,“只可惜师妹你好似很宝贝它呢,一点都不让师姐碰。” “沈桑师姐若是想碰,可以随时来,但也要你碰得到才可以,你若是想要拥有,也可以凭本事夺去。”苏莺一伸手,利落地握住寒客欢剑身,自信宣告道。 “师妹,这可是你说的。”沈桑眼眸奇异的波光流转,笑吟吟道。 她的语气,暗藏着锋锐。 “自然,师姐可要一试?”苏莺嘴角勾起。 如此说着的同时,她连头都没有回转,只直面朝阳,背对着沈桑。 “师妹玩笑了,你,我如何夺得过呢?”沈桑巧笑嫣然道。 虽然没有要抢夺,但她也并没有否认自己想要抢夺的意愿。 第16章 诡异红绸林 阳光斑驳,透过密集的树梢,洒在挂满红绸的树林间。 每一条红绸都随风轻舞,仿佛在低语。 此时的寒客欢并没有缠绕在苏莺细软的腰肢之上,而是被她轻握在手中。 苏莺的眼神锐利如鹰,穿梭于这由红绸编织仿若迷宫的树林中,寻找着潜藏的危险。 寒客欢的剑身泛着温润的光泽,隐隐映照着周遭那些红色。 沈桑紧随其后,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寒客欢的身上。 相比苏莺的警惕,她倒是相当松弛,窈窕前行间,也巧笑嫣然表达了好奇,“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喜气洋洋的?到处都挂满了红绸,难道是什么大人物要娶妻?竟是排场到这种地步,那新娘子可真令人艳羡。” 顿了顿,她也望向身穿红衣的苏莺,调侃道,“师妹你现在这身行装,倒是与这漫树的红绸颇为相衬呢,不知何时能够吃到师妹的喜酒,更不知是什么惊天大运之人能够得到师妹的芳心。” “师姐,你当真认为这些红绸是用来办喜事的吗?”苏莺并没有理会沈桑的玩笑,只寒声反问道。 “师妹还真是少了些风趣呢。”沈桑有些遗憾地摇头,但面上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虽然仍是惬意的走姿,但隐隐之间已是集聚了随时迸发的法力招式。 寒客欢更是清晰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波动潜藏暗中,这波动正是来自沈桑的佩剑——“天权”星剑。 毕竟有着五百年共处一室的经历,自是熟悉。 若是有危险来临,沈桑可随时暴起杀之。 “越是往前,红绸之上的血腥味就越多,师妹,看来我们要有不小的业绩可以刷了。”挺翘的鼻子微动,沈桑饶有兴趣地开口。 在她戏谑的语气之下,也隐藏着跃跃欲试。 “前方是什么地方?师姐可知道?”苏莺目光森然,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沈桑倏然停住脚步。 “师姐可是发现了什么?”感应到她的动作,苏莺也是停下,也更严阵以待地警戒四周。 “苏莺师妹方才问我什么?”沈桑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前方是什么地方?”苏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她还很字正腔圆,生怕沈桑听不清楚。 “你问我?”沈桑哭笑不得,似极是不可思议。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苏莺目光清澈地反问。 对此,寒客欢表示:是有的。 只可惜,现在的他不能暴露自己。 “苏莺师妹,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你很靠谱,现在我要重新思量了。”沈桑无奈扶额,苦笑道。 苏莺对此的回应,只是淡淡的一声“哦”,使得沈桑更是哭笑不得。 “所以,前方是哪里?”顿了顿,苏莺更是初心不改地问道。 沈桑满脸苦涩,感慨道,“师妹啊师妹,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师姐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本以为你是有明确的目的地路线的,却没有想到,你当真是一只无头苍蝇式的历练,连你都不曾知晓前方是何地,我又如何知晓?” “哦。”回应沈桑的,依旧只是这淡淡的一声。 紧跟着,也只听苏莺漠然的评语,“原来师姐也是不知,我原以为你还有些用处。” 沈桑闻言,几欲吐血。 自己这是被嫌弃没用了? “按照这几日来的方位行走,我们大抵身处高山国西陲之地,看前方似有成规制的城镇,我们应是要抵达高山国国境了。”于脑海中快速思索的一番,沈桑沉声道。 虽然不知前方具体是什么地方,但大致区域还是可以确定的,她总要比苏莺多知道一些。 她傲然挺胸地看向苏莺。 不过,她并没有等到苏莺一脸惭愧着收回之前说她无用话语的情景,只见她这位师妹精致面庞上,除了冷峻,多了更多疑惑。 沈桑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高山国又是什么地方?”果然,只见苏莺目光清澈而真诚地问出了这句话。 “师妹,你到底是怎么在学院里毕业的?地理课程你就没修习过吗?高山国就是毗邻我们茅山斩妖学院的一个国度啊。”沈桑无语反问。 “什么地理课程?毕业什么的,不是长老说一声就可以了吗?”苏莺脸上疑惑更多,也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沈桑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身上,她后悔问出方才的问题了。 敢情这是个超级关系户啊! 怪不得她鲜少知晓苏莺的信息。 当然,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绝顶天才,天才到茅山斩妖学院自愿为其免去那些必要的课程。 无论哪一种,都是沈桑从未肖想过的。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 于是,沈桑决定不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免得自己受到更大的刺激,面对苏莺清澈而疑惑的目光,她双眸轻眨,摇头感叹道,“要是雨欣与我们一道历练的话就好了,她可是这一届有名的“活地图”。” ““活地图”吗?”苏莺轻声重复着,双眼忽然莫名地闪烁起来,似是回忆到了什么。 “是啊!雨欣只需要扫上一眼周遭的地形,就能迅速判断出准确方位,当然了,前提是要有此地的详尽地图。”沈桑眼见苏莺神情,以为自己话题转移成功,纵声感叹道。 说着,她也拿出了一张地图,又左右探勘,仔细对照,很快又轻轻摇头,一脸的自愧不如。 苏莺看向沈桑手中地图,朱唇轻启,目光幽幽,喃喃道,“可地图也是一点点画出来的,在此之前,前路皆茫。” 如此说着,她的目光也似有些涣散,仿佛失了神。 恰在此时,突然一阵阴风卷起,周遭鲜艳欲滴的红绸纷乱,其中距离最近的一条竟似有了生命般,缠绕上一旁枯树的枝桠,化作一道幽影向苏莺直直扑来。 而苏莺依旧是怔怔失神,恍若未觉。 “师妹小心!”沈桑则是迅速收起地图,身形轻盈一闪,将苏莺拉到一边。 那条偷袭的红绸攻击落空,一个急转,发出砰砰之声,似是在表达愤怒。 与此同时,周遭纷乱的诸多红绸也一个个诡异地飘动起来,仿佛一条条毒蛇,将毒牙对准了处在中间的苏莺沈桑二人。 第17章 银样镴枪头 “师妹,我们被包围了呢。”沈桑将苏莺护在身后,轻松一笑道。 “是啊。”苏莺依旧是呆呆的模样,似乎未曾回过神来,即便是刚刚遭受了红绸的袭击。 “方才我算不算是救了师妹一命呢?要是的话,师妹可就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沈桑调笑道。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苏莺依旧是不在状态,无所谓地回应道。 “师妹还真是看得开啊!”沈桑无奈一笑。 此时此刻,周遭红绸也逐渐逼近两女。 这些红绸宛如活物一般,很是诡异。 “没有妖魔之气,似乎是阵法,看来包围我们的,是包藏祸心的人类修士,手段相当奇异啊。”沈桑审视着这些如毒蛇般的红绸,沉声道。 “在你右手边十丈处。”苏莺冷声道。 “这是施阵者的方位?师妹神识还真是敏锐。”沈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惊叹称赞道。 她话音刚落,周遭红绸也倏然发动攻击,从四面八方向她们袭来。 “师姐,交给你了,我休息一下。”值此肃杀时刻,苏莺却仿若身处卧室,很是随意地拍了拍沈桑的肩膀,随即竟就地盘坐下来,也丝毫没有抵御的倾向。 “师妹之托,怎能辜负?”沈桑却也似乎不慌,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则是愈发凌厉。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流光骤然从她背后的包裹飞出,唰唰唰,黄色流光闪电般绕场一周。 那些已经距离苏莺沈桑咫尺之远的红绸,应声而断,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如同最普通的红绸那般翩然落地。 这些红绸的断截之处极为平整,还沾染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扩!” 沈桑右手葱葱食指立于唇前,厉声一喝,那黄色流光竟然再次加速,一圈圈地收割涌来的红绸们。 在这黄色流光之下,这些看似诡异的红绸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短短片刻,便杀出了七丈方圆的空地。 空地之上尽是被斩断落地的红绸,远远望去,竟似有一种悲壮感。 此刻的寒客欢被苏莺插在旁侧,眼看这一幕,也不禁为沈桑的表现所惊艳,在他的感知中,沈桑明显比苏莺的法力更加浑厚。 当然,这仅限于苏莺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修为。 那黄色流光,也并非是剑,而是一道符箓。 符箓虽小,却给寒客欢一种广袤、苍茫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若是与之交锋,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也要脱掉一层皮。 不愧是拥有超绝体质的选手。 寒客欢庆幸没有与之为敌。 “破!”而在寒客欢感叹之际,沈桑双眼一凝,再次沉声一喝。 那黄色流光骤停,显露出了真实面貌,正是一道符箓,标准的黄纸,隐有粗糙纹路,上面的红色线条勾勒出山水林木图画。 当然,这停止也就一瞬间,下一刻,这山水符箓再次化作流光,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冲刺而去。 这个方向,正是苏莺方才所指。 “啊!”很快啊,一声痛呼响起。 紧跟着,那些仿若毒蛇一般想要继续逼近沈桑苏莺的红绸,竟是在一瞬间萎蔫下来,无力地掉落在地。 此时,痛苦的惨叫持续,宛如杀猪一般。 寒客欢循着声音看去,但见掉落的红绸之后出现了一道人影,这人影青衣长衫,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面容也是清秀,似是一个书生。 不过,此时这书生相当狼狈,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的两只手腕流淌鲜红的血液,细细看去,隐隐有黄色光芒绽放。 在书生的上方,那道符箓微微弯曲,竟是仿佛趾高气昂一般,在对书生表达着嘲笑。 “这阵虽然奇异,却是相当之脆,真是个银样镴枪头。”沈桑轻笑摇头。 “姑奶奶,饶命啊,小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饶小生……一条狗命。”处在极致痛苦中的书生慌忙求饶,吭哧吭哧道。 “师妹,要如何处置这狗子?”沈桑低头看向盘膝坐地的苏莺,挑眉问道。 “它是你打败的,自然由你处置。”苏莺淡淡道。 此刻的她,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 “我看这小生长得确实挺眉清目秀的,不若留下来,好好伺候你我?”沈桑做沉思状,目光忽然瞥到苏莺身旁的寒客欢,双眼闪烁一抹狡黠光芒,试探问道。 眉清目秀? 伺候? 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自是让寒客欢心神一阵烦躁。 退退退! 他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沈桑,你的想法很危险! 在寒客欢的心中,这两女,尤其是苏莺,已然成为了禁脔一样的存在。 不过在愤怒了一下后,他也很快冷静下来。 且不说沈桑的语气很明显是在与苏莺开玩笑,就算是认真的,隐藏有许多隐秘的苏莺也决计不会同意。 她的性格,也非那种开放过头之人。 “好啊,随你。”不过就在寒客欢如此想着有所心安之时,苏莺随意的答允之词响起。 声量不大,但在寒客欢听来,却是仿若雷霆。 苏莺! 你竟也是那种人吗? 寒客欢感觉自己的心隐隐碎了。 “啊?师妹你……你……”沈桑也是惊到了,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更不知该如何说下面的话。 显然,她方才确实只是开玩笑,但没想到苏莺竟是如此回答。 “两位姑奶奶且请放心,小生一定竭尽全力伺候二位,让二位舒心,小生不才,还是懂得许多伺候人的绝活儿的。”此时此刻,那书生见求生有望,也当即忍着痛保证,连说话都利索了许多。 此时此刻,寒客欢几乎快要炸了。 他想要刀了这癞蛤蟆书生的心,无比的激烈。 他也是男人,自然能够想象到这书生心中所想,那眼神虽是隐晦,却丝毫不能掩盖肮脏的“绿光”。 这书生此刻怕是爽翻天了。 毕竟苏莺和沈桑两大美女的魅力可都是倾国倾城级别的,单遇到一个,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这还一起遇上了两个。 这偌大的快乐,可翻了不止两倍。 就在寒客欢躁乱的此时,苏莺忽然睁开了双眼,嘴角微勾,意味深长道,“但似乎,我的小剑剑并不答应,所以……” 刚刚说到这里,寒客欢剑身便动了,闪电般刺向那名书生。 第18章 纸人迎亲 “姑奶奶饶命啊!”书生慌忙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与泪水交织而下,他颤抖着声音求饶:“姑奶奶饶命,小生一时鬼迷心窍,求姑奶奶高抬贵手,宽恕我这无知之徒……” 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悔意。 他的两只手腕无力地耷拉下来,鲜血与泥土混合,倍显凄凉。 而在他的面前,寒客欢剑指他的咽喉,随时可以切入,收割了这书生的性命。 书生面上如此狼狈,心中却也存有几分侥幸,在他看来,既然这剑未曾直截了当地将他杀了,那就证明这美人还有留下他的心思,此举纯属震慑,而他只需虚与委蛇,便可暂时委身这两大美人,只待日后翻身之时。 只是,他却不知,此般种种只是沈桑、苏莺和寒客欢之间的互相试探挑逗罢了。 剑起飞来,是寒客欢主动作为。 在最后一步停下,也是他所做。 他接下来要等待的,就是苏莺做出最后的明确决定。 当然了,答案已然在他心中,也必然会发生,不然的话,苏莺就不是苏莺了,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能摸寻到苏莺的处事风格。 但见寒客欢的动作,苏莺站起身来,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察觉到苏莺的这般神情变化,书生更加卖力地求饶,他以为自己猜中了,接下来只需要卖力地当狗就好。 然而他错了,错得离谱。 苏莺眼中笑意未曾消减,却也陡然浮现一抹狠厉,朱唇轻启,接着方才的话讲道,“所以你就只有去死了!” 她的语气漠然至极,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死神。 而与之一同发生的,便是寒客欢剑身骤然变得通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书生的咽喉。 书生的脖子出现了一个血洞,刚刚发出一个“饶”字,便浑然没了气息,直挺挺倒下。 他不再痛苦,但痛苦的形状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而寒客欢华丽的一个炫身,重新回到了苏莺的身旁,剑身之上光滑无比,没有一丝鲜血沾染,好似杀人的并不是它一般。 事实上,还真不是寒客欢,他顶多只是作案工具,真正操控他杀人的,便是苏莺。 “师妹你就这么把他给杀了?”沈桑随手召回了符箓,厌恶地扫了一眼书生尸体,有些诧异地向苏莺问道。 “怎么?师姐不舍得了?”苏莺淡淡反问。 “一个癞蛤蟆而已,师妹还真将师姐方才的话当真了?”沈桑不屑一顾道。 顿了顿,却也正色道,“我只是想着,或许我们能从这癞蛤蟆身上问出些什么,毕竟我们是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对此地并不熟悉。” “一个寄生的蛆虫而已,问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苏莺道。 “寄生?师妹可是看出了什么?”沈桑抓住了重点,追问道。 苏莺没有回答,只目光幽幽地望向远处依旧在随风飘荡的万千红绸。 忽然间,一阵阴冷的风刮起,吹动了被沈桑斩落的红绸。 它们仿佛又活了,想要重新连接,但被那仍然存续的黄色光芒阻断,未能得逞。 不得已,它们只得暂时放弃。 沈桑严阵以待,再次祭出山水符箓。 只是,这些红绸似乎再无攻击之意。 相反,它们甚至爬向了书生的尸体,将其紧紧缠绕,一层裹着一层,不一会儿就裹成了红色木乃伊。 当然了,并未发生什么诡异复活的戏码,也没有变作傀儡发狂攻击,书生的尸体肉眼可见地消融缩小。 等红绸散开之时,书生尸体竟就化作了一捧骨灰。 周遭也是毫无鲜血的痕迹。 准确来说,是转移到了红绸之上。 它们竟是蚕食了书生的尸体。 也因此,它们截断之处的黄色光芒消失了一部分,使得这一部分重新接续完整。 紧跟着,它们也重新回到了树梢之上,一如之前那般随风飘荡,若不是那部分红绸仍然存续的黄色光芒证明,之前有关书生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 “这些红绸的血腥气息加重了些,也更鲜红。”沈桑望着这一切,神情凝重道。 寒客欢后背也不禁隐隐发凉。 这一整片红绸林就好似一个无比巨大的恐怖怪物一般。 而他们现在就身处其中。 虽然暂时不见这些红绸有明显的攻击性,但潜在的危险,可要比那能操纵红绸行动的书生严重千倍万倍。 “前方的红绸,只会更加鲜红繁多。”苏莺正色道。 顿了顿,她却也突然一笑,挑衅问道,“沈桑师姐,你可有胆量与我一同深入这虎穴?” “师妹如此问,倒是小瞧师姐了。我辈斩妖修士,修的便是斩妖除魔之道,怎么会没有胆量?有的只是,这一身本领无处可使的担忧罢了。”沈桑自信一笑道。 “师姐高义。”苏莺拱手。 “师妹切勿给师姐我戴高帽子。”沈桑无奈摇头,顿了顿,也目光奇异地看向苏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看来师妹是要突破了,先恭贺一番了。” “境界突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苏莺耸了耸肩道。 两女相视一笑,然后朝着红绸林更深处行进。 而在这个时刻,寒客欢的耳边骤然响起了一道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触发挑战任务,剑士苏莺即将破境至“问道巅峰”,协助击杀三阶锻体修为以上妖魔,助其完美破境,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励一个月寿命” 一个月的寿命! 寒客欢当下兴奋无比。 苏莺的这个忙,他帮定了。 嗯,主要他也摆脱不得被苏莺驱使的现状。 …… 原本寂静无声的林间,突然响起了喜庆而诡异的锣鼓声,节奏鲜明,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阴森。 “还真有人结亲啊,这个热闹我们可不能错过。”沈桑盈盈一笑道。 苏莺目光闪烁,体内法力已是枕戈待旦。 寒客欢也感应到自己的剑身已经被一股灼热的力量所包裹。 他们一同向那锣鼓声响彻之处望去,但见红绸飘动间,一队由鲜红纸人组成的迎亲队伍缓缓走出。 它们身着红衣,手持锣鼓唢呐,动作僵硬却异常整齐,每一下敲击都震得空气微微颤抖。 领头的纸人轿夫抬着一顶装饰华丽的纸轿,轿帘轻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座位,仿佛正等待着某位新娘的降临。 第19章 十八路纸甲骑士 这不是迎亲,这是送葬啊! 寒客欢的DNA动了。 前世中式恐怖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全身。 他的后背一阵发麻。 这个世界不单单有所谓妖魔,还有瘆人的鬼怪。 等等…… 不过与此同时,寒客欢也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身躯,不就是桃木剑吗? 这应该是最常见的镇妖驱邪法器了。 在一定程度上,似乎专克对方那些阴兵鬼将。 不由得,寒客欢胆气回升了许多。 相比他,苏莺和沈桑是一个赛一个的镇静。 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些纸人迎亲队伍放在眼里,只当是虾兵蟹将。 沈桑嘴角微微翘起,轻松一笑试探问道,“师妹,这次你来横扫,我来收尾?” “可!”苏莺爽快回答的同时,寒客欢就已经如同火箭一般冲向纸人队伍。 当然了,他现在全身冒火的形态和火箭也差不太多。 由属性为火的苏莺出手,对付这些纸人,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此时此刻,面对热情无比的寒客欢,纸人们没有任何的畏怯,仍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吹唢呐的声音愈发高亢。 那红色纸轿里的座位也仿佛有着某种奇异的吸力一般,拉扯着急速冲刺而来的寒客欢。 这些纸人的大小与常人无异,都是笑脸,两颊红扑扑的,也更添诡异之感。 只可惜,这些诡异在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高温灼烧之下,毫无悬念被瞬间烧成了飞灰。 没有哀嚎,没有躲逃。 偌大的纸人迎亲队伍就这么在寒客欢的一冲之下,变成了翻飞的灰烬。 这……似乎太容易了些。 这些纸人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纸人。 可是普通纸人又如何能敲锣打鼓?如何有组织地这般迎亲呢? 只觉前路处处大坑的寒客欢,未等苏莺主动召回,便屁颠屁颠地飞了回去。 还是跟在这两个土着人身边更有安全感。 毕竟她们是专业除妖的,还一个比一个有着大秘密。 苏莺自是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嘴角微微弯曲,看着竟似有些许宠溺的味道。 当然了,对于此时的境况,她也没有懈怠,面色明显严肃起来。 因为纸人迎亲队伍虽然被消灭了,但那相当喜庆的迎亲锣鼓声依旧在响彻,不仅如此,还从四面八方响起,更加热闹,也更加诡异。 听着这动静,怕是不少于十支队伍。 准确地说,是十八个。 因为类似的纸人迎亲队伍很快出现在苏莺他们的视野当中。 整整齐齐,正是十八支。 他们再次被包围了。 虽说能让寒客欢再度冲杀,将之瞬灭,但苏莺倒是没有立刻这么做。 她沉着等待这十八支诡异的迎亲队伍“喜气洋洋”地抵近,沈桑默默地站在她的旁边,倒是真的一副放手不管的模样。 终于,之前掀开轿帘等待“新娘”上轿的情景再次展现,而且还是整整齐齐一圈十八个。 苏莺和沈桑自然是无动于衷。 就这样,十九方僵持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那十八路迎亲队伍前方领头的轿夫纸脸上欢欢喜喜的表情,忽然化作了愤怒。 仅仅是刹那间,这愤怒就蔓延到了所有的纸人身上。 敲锣打鼓的喜乐,也一个急转,变成了阴森的送葬曲。 这些纸人的颜色没有变化,依旧是红色,身穿红衣,却是全部变做了送葬队伍。 那轿子,化作了棺椁。 十八口棺椁,就这么对准了苏莺沈桑,哦,还有寒客欢。 与此同时,从队伍的最后方陡然出现一个身穿红色纸铠的骑士,虽然是纸做的,但那高头大马的压迫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整整十八个手持各种武器的骑士就这么围绕在苏莺他们的周遭。 十八名骑士,每一个的武器都不重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个展露着绝对的锋芒。 恍惚间,你甚至觉得它们就是真铁真钢铸造而成。 看着这十八路诸侯讨伐一般的场景,寒客欢不由有些无语。 敢情这还要走剧情的。 咋的,接亲不成就送棺材,这么极端。 当然了,不极端也不是妖魔鬼怪了。 “有趣,这些红纸鬼各有各的想法,却又仿佛一个整体,每一个都有二阶“通智”后期的修为,加起来也有三阶初期的实力,且绰绰有余。师妹,你当真不需要帮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纸甲骑士,沈桑开口道。 尽管有着那般嘈杂的送葬曲环绕周身,她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了苏莺的耳中。 “师姐还是留着力气等到最后一起收拾那最难对付的,这些小喽喽都是它豢养而出。”苏莺道。 “这倒是。”沈桑赞同点头。 说罢,她也静候一旁,她的目光则是锐利地扫向四周,时刻注意着那潜藏的更大威胁。 “剑来!”此时此刻,苏莺面色也是认真起来,白皙的手掌伸出,轻吟道。 还真当我是召之即来的吉祥物啊! 寒客欢愤愤地想着,却也老老实实地配合着飞入她的手掌心。 腾的一下,苏莺全身连带着寒客欢都燃起了火焰。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炙烤,寿命减五十息”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炙烤,寿命减五十息” “……”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烈火锻造,强度+0.01”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烈火锻造,强度+0.01” 耳听这接连响起的系统提示,寒客欢心情很复杂。 我擦咧! 苏莺你竟然还伤害队友! 也幸好现在的寒客欢已经今非昔比,不是一烤就掉一天寿命的破烂柴火了。 当然了,他的寿命还是相当宝贵的,那点点强度的增加根本不值当,每掉一息,他都感觉自己掉了一块肉,虽然他现在没有肉。 必须要速战速决! 这是寒客欢现在最强烈的念头。 “战意很强嘛,不枉我使用灵火为你保驾护航。”苏莺很满意寒客欢现在的状态。 这小妮子就是故意的! 耳听“寿命减五十息”的寒客欢心情别说有多操蛋了! 神特么保驾护航! 现在的他,只想撕裂那些耀武扬威的纸人骑士。 有马了不起啊! 兵器这么多了不起啊! 统统烧成飞灰! 在他战意汹涌之时,苏莺也已经提着他暴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绽放淡淡的红芒。 她冲向的,是手持长枪的纸甲骑士。 噌噌噌! 它的长枪化作一道道闪电,与寒客欢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次交锋都激起一圈圈涟漪,四周的环境也为之动容,风势更加强劲,树木摇曳生姿,那更加卖力舞动的红绸也仿佛在为它们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显然,这纸甲骑士不同于之前被轻易摧毁的纸人。 而在他们交锋之时,那送葬曲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跟随他们战斗的节奏而鸣奏。 至于其他十七个纸甲骑士,一个个挥舞着兵器,虎虎生风的模样,分作两队,一队朝着那持枪骑士驰援而去,另外七个骑士则朝着仿佛旁观者一般的沈桑冲杀而去。 一时间,乱作一团。 第20章 红白扎纸鬼 寒客欢相当庆幸之前和小黄鸭之间的决斗能那般顺利而惊险地解决。 真正与这二阶通智修为的妖魔交锋,他才明白这些妖魔的厉害之处。 保守估计,那小黄鸭也得有二阶“通智”中期以上的修为,被他扮猪吃虎打败,多少有着气运使然。 当然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寒客欢还是得意于与小黄鸭鸭妖战斗的策略表现的。 至于此时和纸甲骑士的战斗,就完全由苏莺主导了。 寒客欢虽然完全被动,但也没有就此懈怠,他也很是好学地观察苏莺的战斗姿势,这也算是经验了,有助于他之后对自身力量的操纵。 “看来师妹要借此破境,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呢?” 沈桑身上土黄色光芒闪烁,竟是诡异地消失,独留那冲杀而来的纸甲骑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大好的肥肉哪里去了? 不过很快,它们的目标也都锁定到了苏莺的身上。 砰! 然而还未等那最先驰援持枪纸甲骑士的纸甲骑士赶至,苏莺就英姿飒爽地将那持枪骑士和纸马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莺之灵火”也从断截面迅速燃烧,很快将之烧成了灰烬。 可是,更加诡异的一幕也是发生,在苏莺持着寒客欢攻击向其他纸甲骑士之时,那一方纸人送葬队伍的后面,持枪纸甲骑士骑着高头纸马再次出现,模样与之前别无二致。 这骑士竟是能复活! 不,不单单是这名骑士,持着其他兵器的纸甲骑士,同样能够复活,而且不止一次,似乎能够无限复活一般。 一盏茶内,骁勇无比的苏莺已是将它们斩杀了一轮,其中一名纸甲骑士甚至嘎了三次。 这似乎成了一场持久战、消耗战。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纸甲骑士一旦身死一次,其列属的送葬队就会少上一个纸人。 它们复活的次数,似乎与这些纸人的数量有关系。 苏莺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似乎并不急着去率先灭杀这些纸人。 她甚至还放慢了斩杀这些纸甲骑士的速度。 这小妮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急于速战速决免得自己寿命快速消耗的寒客欢,着实是苦涩不已。 而在苏莺游刃有余穿梭于十八位已经变得凶神恶煞一般的纸甲骑士中间之时,沈桑丰腴优美的身影再次出现。 当然,此时的她已经稍稍远离了苏莺和纸甲骑士的战场,而是身处一棵树下,她目光深邃地伸出手来,掌心泛着黄色的光芒去触摸那随风飘扬的血色红绸。 滋滋滋—— 稍一接触,便发出酸液腐蚀的声音,并且冒出血色的烟气。 没有继续,眉头微微皱起的沈桑将手掌收回,她手上的黄色光芒肉眼可见地淡化了许多。 至于那被她触摸到的那块红绸,褪成了白色,但又很快被其他部分染红,但总体看来,这条红绸相比其他的,也明显淡化了些。 “这些红绸到底是谁的手笔?还真是让人好奇呢。”双眼闪烁异色,沈桑看向红绸林的更深处,轻声感慨。 顿了顿,她也望向杀伐动作变得更加缓慢、却也更加从容的苏莺,嘴角微微勾起道,“不过想必等师妹解决了这诡异纸人后,很快就能见到那幕后黑手。” 话音刚落,但见那些纸甲骑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骤然变得狂爆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让它们感受到了危险。 这异常,除了苏莺本人,怕是没有要比寒客欢更能清晰感应到的了。 没错,让这些纸甲骑士倏然暴动的源头,正是苏莺。 她的气息正在急速暴涨,周围的灵气也仿佛不要命地朝着她的身体聚集。 这是破境的预兆。 纵然只是问道之境中的小境界突破,但却是至关重要、难度极大的巅峰突破。 每一个大境界,走到最后,都是极为艰难,是前期的数倍。 而大境界的突破,难度更是指数级的飙升。 修行一路,虽然潇洒,但也极为坎坷。 “憋坏了吧,小剑剑,从现在起,我带你大杀特杀!”在单手抵挡一同砍杀而来的刀枪剑戟的一刻,苏莺戏谑而豪迈的声音响起。 哦…… 寒客欢于心中很无感地应了一声。 反正耍酷的又不是他。 不过他还是很快被迫打起了精神。 因为苏莺的“莺之灵火”变得更加汹涌,相应的,他的寿命递减速率也更快。 苏莺小妮子,你最好说到做到! 给我快点宰了这些纸人! 寒客欢于心中呐喊的同时,也被苏莺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纸甲骑士的身体切开,并且焚烧成灰烬。 只可惜,这些纸甲骑士仿佛源源不尽不断,杀了一个,又很快补上一个。 而随着苏莺斩杀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送葬纸人的数量明显减少,这就证明了两者之间有着充分的联系。 但苏莺始终没有去灭杀这些纸人以铲草除根。 她甚至在纸甲骑士复活效率比不得她斩杀速率之时原地等待。 终于,在十八路纸人队伍数量明显降到一半之时,这些纸甲骑士不再复活,那送人上西天的丧葬曲也骤然停止。 一时间,此时变得异常之静谧,让寒客欢都有些不太适应了。 苏莺负寒客欢而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一方纸人,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莺之灵火”也倏然撤去。 这让寒客欢松了一大口气,终于不再听那寿命减少的提示了。 不过,其他提示还是如期而至: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后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有过交战经验的寒客欢自然知道,这是敌方妖魔鬼怪正式出场的节奏。 三阶锻体后期修为,可以说是这个等级修为的最高战力了。 不同于修士每一个大境界划分小成、大成、圆满、巅峰四个小境界,妖魔的大境界只有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时期。 这是双方体质、修炼方式的不同导致。 而这红白扎纸鬼,也将是寒客欢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高战力。 虽然战斗主体不是自己,但毕竟在前冲锋陷阵的还是自己,于此时,寒客欢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在他的视野当中,那些纸人也有了诡异的行动。 它们同时动了,两两合一再合一,直到最后,与苏莺对峙的,就只剩下了一个纸人。 这纸人面貌表情也相当奇异,左边的一半哭,右边的一半笑,倒是相当契合“红白扎纸鬼”这个名号。 三阶修为的妖魔,果然有着不同于二阶妖魔的强大气势。 寒客欢在这唯一纸人形成的刹那,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压抑之感。 如果说二阶“通智”妖魔是刚刚懂事的孩童,那这三阶“锻体”妖魔就可以算得上天赋异禀的肌肉少年了。 第21章 并肩作战 “呜呜呜…… “嘻嘻嘻……” 又是哭泣又是欢喜的声音从纸人的身上传出。 虽没了丧曲,却更显诡异了。 与此同时,在苏莺和寒客欢的注视下,这纸人的身体蔓延出道道白色,仿佛白绫一般披盖,和鲜艳的红色分庭抗礼。 如此,在外表方面,它也遵照了“红白扎纸鬼”之名。 于此时,它的气势也似乎达到了顶峰,一双画上的眼睛也活了过来,很是灵动地转动,凝视着苏莺。 苏莺增长的气势也在这一刻不再上涨,仿佛触摸到了瓶颈所在,只待打破。 就在寒客欢以为她又要持着他征战这“红白扎纸鬼”的时候,苏莺却是忽然松开了他。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接手剑体的掌控权,怕是已然掉落在地了。 嗯? 小妮子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要战斗了啊! 难道你要空手与之搏杀吗? 寒客欢不由诧异。 但苏莺的表现,好像真是要如此。 “小剑剑,你退下吧,稍后莫伤了你,你主人我要大展身手了!” 嗯,她也直接说了出来。 退下? 不用自己冲锋陷阵了? 寒客欢下意识地庆幸。 但在下一刻,他也是反应过来,若他不参战,又如何完成新触发的挑战任务?如何得到一个月寿命的奖励? 若是如此,之前被苏莺“莺之灵火”炙烤丢失的寿命岂不就白流了? 不仅如此,听着苏莺这话,似乎还有嫌弃的意思,拿着他,苏莺还一直没有放开手脚打。 被嫌弃了! 寒客欢断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没有听苏莺的话退后。 当然,也没有向前。 只悬停在苏莺的身边。 “想与我并肩作战,真是一柄好剑剑,那就随你了,待会儿可不要哭鼻子。”看到寒客欢动作,苏莺不禁盈盈一笑道。 哭鼻子? 我也得有眼睛和鼻子啊! 而且,你哄小孩儿呢! 寒客欢满剑黑线。 而在树下看到这一幕的沈桑媚眼眼波流转,轻喃道,“真是一柄有灵性的剑呢,若非现下有着更为契合我的“天权”星剑,在蕴剑室我就会与师妹争上一争。” “燃!”也在这个时刻,苏莺骤然轻喝一声,身上瞬间升腾起熊熊火焰。 这炽热的温度,是寒客欢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终于明白,此前的苏莺确确实实一直在留手。 若非如此,若是她火力全开,他的寿命只会流失得更快,甚至有很大可能被秒杀。 当然,此时此刻的寒客欢并未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只觉稍显灼热,耳畔也并未响起寿命减少的系统提示。 显而易见,苏莺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莺之灵火”的灼烧对象。 嗯,她之前也的的确确是故意灼烧寒客欢的。 砰的一下,苏莺背后的火焰陡然凝聚成一对翅膀,火翅煽动带动她的身体也是腾飞而起。 在她的手中,也凝聚出一副弓箭,都是由“莺之灵火”组成。 远程攻击? 这还辅助个毛啊! 眼见此情此景,准备与苏莺并肩作战(战术性辅助攻击)的寒客欢顿时无语至极。 只可惜,苏莺又怎会完全按照他的意愿来行事? 此时的她,已经张弓拉弦,对准了那“红白扎纸鬼”,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了火箭。 那般速度,寒客欢已是追赶不及。 现在的他,也只能祈求那“红白扎纸鬼”不要太脆皮。 想到此,寒客欢不由哭笑不得,他竟是奢望敌人强大一些。 而也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红白扎纸鬼”没有被一击致命,它甚至一把抓住了苏莺射出的火箭。 好奇地看了看,它更是张口一把将火箭给吞了。 除了冒了点黑烟,它似乎毫发无伤。 呃…… 这也似乎太强了些…… 寒客欢又不由有些无语。 “想要吃?我这儿有的是。”面对扎纸鬼的应对方式,苏莺挑衅一笑道。 紧接着,她也再次张弓拉弦,这一次,直接出现了三支火箭。 咻咻咻! 火箭瞬即发出,也再次重蹈第一支火箭的覆辙,被扎纸鬼给吃进了肚子里。 这一次,它的嘴巴也仅仅是冒出了稍多的黑烟来。 “有趣。”苏莺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刚泛起了些许兴趣和认真。 她双手伸展,掌心向上缓缓托起,包裹在她周身的火焰更加汹涌地燃烧、涨大。 周遭离得近些的红绸,竟然也似有些畏惧地偏离。 “那这些,你也能吞得下吗?”苏莺沉声说着,身前的火焰骤然翻涌,一团团火球从中飞出。 短短瞬间,在她的身前就分裂出了不下百颗足球大小的火球。 没有任何的迟疑,这些火球迅速朝着扎纸鬼撞击而去。 此时此刻,扎纸鬼似乎也没之前那么轻松了。 它的身躯骤然裂开,从中钻出数样武器,正是之前那些纸甲骑士所持。 锤、镋、棍、槊、棒、矛、耙,共计七种武器横挡在它的身前,并且迅速旋转起来,构成一道防御墙。 显然,它并没有使出全力。 砰砰砰—— 一阵猛烈的撞击很快产生。 火球被撞得四分五裂,四散而飞,但这些残兵败火却仿佛有着意识一般,都是落在了那些飘动的红绸之上。 虽然未能烧毁它们,却也将一些红绸的血色变淡。 至于扎纸鬼的武器,也被火球撞击焚烧得出现了斑驳凹痕。 寒客欢眼看这一切,心中快速衡量着何时出手相助。 在这个当口,苏莺和扎纸鬼显然都还未出全力,自然难分高下。 很快,一个上好的机会就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因为在苏莺的四周,从地下悄然浮现了四个兵器,钩、叉、鞭、锏,呈包围之势。 红白扎纸鬼仍未用出全力,却也并不想被站桩输出,而是也要主动攻击。 寒客欢为其抵御,哪怕一个,也可算作相助,只要一直身在战局,维持到结束便可。 这四个武器,他选择了“钩”来应对。 也毫无畏惧地冲击而去。 一个三阶妖魔他对付不了,但一个小小的钩子,还拿捏不了吗? 桃木剑意! 凌波游身咒! 启动! 对于这一战,寒客欢还是相当激动的。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独自作战。 之前或多或少都对苏莺有所依仗。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是真正和苏莺并肩作战,也各自为战,将对将,兵器对兵器。 第22章 文祥和他的文大人 “文大人,都说这里有什么“夺命书生”,但我们在这里绕了两天的时间,也没见一个人影啊。所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一个六七岁的粉面孩童左看右看,一脸疑惑与纯真地问道。 这孩童奋力小跑着,正在努力追赶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游侠打扮,背后背着三把大小不一的剑,放在一起像是信号格一般。 “迷路?跟着你伟大的文大人,怎么可能迷路?文祥,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中年游侠沉声命令道。 “是,文大人。”文祥的小脸上一脸的信服,不见丝毫质疑,连连点头道。 “我也纳闷儿啊,应该就是这一带,那“夺命书生”怎么就没影儿呢?我们可还要靠他来发财呢。司府的悬赏可是很丰厚的,击杀了他,我们不仅能够富裕逍遥好一阵子,也能提升斩妖榜的排名,距离我们名扬天下又进了一步。”文达奎左右看了看,但见入目尽是红绸,也是一脸愁容,不过越说却也越发激动、情绪高昂起来。 对此,文祥一脸的附和,也随着他的文大人一起畅想起来,仿佛看到了他们两个被众人喝彩仰望的场面。 而下一瞬,文达奎也顷刻间蔫了下来,颓丧无力道,“不过这都要我们先遇到那“夺命书生”才行,哪怕一两头妖魔也可以啊。” 小小的文祥也有样学样,同步萎蔫,苦涩附和,“是啊是啊。” 此刻的他们,完美契合了“天下之大,无有我用武之地”的悲凉之感。 “文大人!”于红绸林间缓慢穿梭着,文祥忽然用他高亢而稚嫩的童音大声喊道。 听得出,他对这个称呼有着难以想象的自豪感。 但同时,也确实吓了他的文大人一跳。 整个人抖擞了一下,游侠文达奎强行恢复从容,无奈道,“文祥,这样一惊一乍地做甚?早告诉过你,做任何事、处在任何情况都要冷静从容,就像我这样。” 说着的同时,他也努力挺直背脊,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是文祥错了,文祥不该如此。”文祥当即乖巧地认错。 “说吧,什么事。”文达奎淡淡道。 “文大人,就是我忽然想到,我们探听到被那“夺命书生”掳害的人,多是漂亮的姐姐和清秀的哥哥,没有相对应的诱饵,这“夺命书生”才没有出现,我的猜测对不对文大人?”文祥兴奋道。 不到一息,他就恢复了高亢的模样,声音也是相当脆亮。 “我认为不对,你这小童模样,自不必说,断然做不了诱饵,但你文大人我难道就不行吗?想当年,十里八村我也是个俊秀后生。”如此说着,文达奎也臭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仰着小脸看着此时的文达奎,文祥透着百般不解。 他虽然没有直接质疑,虽然对文大人有着超乎寻常的敬仰,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没有盲目地信服点头。 “咳咳,好好,我承认那是之前,不过你猜的也不一定对,夺命书生害的人当中也是有孩童和粗糙大汉的。我们继续寻找,一定能找到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对上文祥那纯真的眼神,文达奎也有些尴尬,耸肩找补道。 “文大人说的是。”文祥立刻赞同点头。 见此,文达奎悄悄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哀伤。 “文大人!”不过还没有消停片刻,文祥的惊叫便再次响起。 再次被吓了一跳的文达奎无奈耸肩,倒也没有再训斥文祥,懒洋洋问道,“这次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报告文大人,前方有战斗痕迹,我看到了法力残留,似乎刚刚发生不久。”文祥粉红的小脸上更加红润,呼吸也是明显急促,似是进入了某种激奋的状态。 “刚刚发生过的战斗吗?”闻言,文达奎也正色起来,面色凝重道。 他清楚知道文祥的特殊本领,更知道文祥不会骗他。 随着文祥小手的指向,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前方一片树木的红绸之上,并且谨慎地靠近。 …… 近乎是将大脸贴在了红绸之上,文达奎终于看到了附着在其上宛如盐粒一般大小的黄色光点。 “土属性法力,战斗发生确实不过一刻。”瞪大眼睛看了片刻,文达奎抚摸坚硬的胡须沉声判定道。 说着的同时,他也直起身子,摸了摸文祥的小脑袋,夸赞道,“文祥啊,你不愧是我的吉祥物,现如今的眼力竟是精细至此,若不是有你,我还真发现不了这残留的法力,也不会知晓我们有了强有力竞争者。” “嘿嘿……”文祥很享受文达奎的抚摸,也被他夸得很是开心。 “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不能让别人抢了赏金!”文达奎振声道。 “嗯!”文祥重重点头,也不再傻笑,和他的文大人一同换上了义愤填膺的神情模样。 “能发现竞争者前行的踪迹吗?”文达奎问道。 “虽然痕迹极为轻微,但可以的,对方应该也是两人,我们二对二,不吃亏!”文祥看向地面,微微眯起的双眼闪烁淡淡的金光,随即很快肯定道。 “是啊,不吃亏。”看着文祥小小的身形,文达奎颇有些勉强地附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继续前行,不过在即将远离这片战场的时刻,文达奎忽然转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烁异样的光芒。 …… 砰砰砰! 淦! 真特么的疼啊! 这钩子怎么跟铁做的一样? 在与“纸钩”连续交锋之后,寒客欢只觉浑身疼痛。 对方看似是纸做的,却比石头还要硬,让他受尽了苦头。 不过好在,他现在好歹也是地品下剑,又有剑意护体,虽然疼,却也没有受到实际明显的损伤。 而通过这次交锋,他也确实领略到了三阶“锻体”妖魔的恐怖。 单单是幻化出的兵器,就有如此威力。 看着苏莺那边的状况,可以发现,这些兵器即便被烧毁,也很快会被扎纸鬼重新幻化而出,就如同之前的纸甲骑士一般。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可能无限幻化出来,总有力尽的时刻,而逐渐加大火焰攻击的苏莺就是试探出这个极限。 同时,寒客欢也发现了这扎纸鬼一个缺点。 那就是同样的武器,不能在同一时刻幻化而出,这也就限制了它的武器数量,只有十八个。 寒客欢分担了一个,苏莺就只需要对付十七个,也算是莫大的功劳一件了。 他现在只希望保持现状,等到苏莺将其解决,一切就完美了。 他成功辅助击杀,进而获得系统奖励。 然而他看出了这一点,与之正面战斗的苏莺自然也早已看出,她似乎也并不想让寒客欢如愿和轻松。 “小剑剑,这个也给你了,好好享受与我并肩作战的快乐吧。”嘴角勾起,苏莺一双火翅一振,数十片羽翼便闪电般射向沈桑所在方向。 刹那间,七道诡异的身影骤然凭空浮现并且被羽翼狠狠击中。 刀、枪、剑、戟、斧、钺、戈。 这正是剩下的七个武器。 红白扎纸鬼不单单想要偷袭苏莺,还考虑到了沈桑这个后援。 也是,若是换位思考,寒客欢自然也放心不下沈桑。 苏莺都如此强横,沈桑这个同伴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之前诡异消失躲闪的手段,怕是让扎纸鬼印象深刻。 被击中的七个武器,并没有跌落在地,而是一个急转,皆是朝着寒客欢所在冲去。 苏莺! 你叫这七个武器是“这个”? 寒客欢心中不禁怒海翻腾。 一个钩子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这一下子又来了七个!不把他围殴成粉碎才怪! 苏莺你是真狠心啊! 寒客欢心中如此怨怼着,倒也立时消了划水的心思,“凌波游身咒”运转到极致,来躲避即将到来的“一加七”武器的围杀。 第23章 打不过就跑 “小剑剑,你果然没有用全力呢。”在寒客欢全速挪移之时,苏莺戏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那附着在七个武器之上的火焰羽翼骤然爆炸,竟是直接将武器撕裂。 呃…… 寒客欢竟是有些羞愧。 他倒是误会苏莺这小妮子了。 她从来就没有想让他分担更多。 “好好对付你的对手,很快就会分出胜负。”苏莺铿锵有力继续道。 闻听此言,寒客欢也认真地对付这个钩子,稳稳地牵制它,不让它回归到扎纸鬼的近侧。 不同于之前的划水心态,方才他被苏莺那么一激,倒是兴起了将这纸钩给消灭一次的心思。 当然,仅在苏莺即将获得此战胜利之时。 此时此刻,被火焰羽翼毁掉的七种武器也重新在扎纸鬼的身前同时幻化而出。 十七把武器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旋转,带起强烈的飓风,朝着苏莺倾轧而去。 它要尽力正面攻击了,而非偷袭和被动防御。 咣咣咣! 苏莺的火球一个接着一个被粉碎绞灭。 一时之间,倒是让这猛然发力的扎纸鬼占据了上风。 苏莺自是不慌,同时竟然舍弃了凝聚新的火球,只悠闲地悬停在半空之中。 扎纸鬼感觉受到了蔑视,愤怒地大哭大笑,十七个武器高速旋转,都分出了残影。 寒客欢的压力,也是陡升,感觉不断在刷新着极限。 不得不承认,战斗,激烈的战斗,是快速变强的直接方式。 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活下来。 “叮!恭喜宿主在战斗中成功将“凌波游身咒”提升至小成之境,奖励寿命三日和妖魔值100点” 惊喜这不就来了吗? 在系统提示响起的一刹那,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寒客欢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和纸钩的周旋也变得轻松许多。 他的速度变得更快,身法更敏捷。 “凌波游身咒”提升小成之境的奖励虽然不算太丰厚,但也是意外之喜,尤其是三日的寿命。 于此时,红白扎纸鬼的武器飓阵也已经推进到苏莺身前一丈之处。 苏莺的长发被劲风吹动,身上的衣服也是疯狂舞动,更是凸显她的魔鬼身材。 她身上的火焰眼看就要被吹灭,那双翅膀也明显扭曲,且见她终于有了动作,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诵念着什么咒语。 顷刻间,在她和武器飓阵间凝聚了一张巨大的透明符箓,上面书写的,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火”字。 然而,仅仅是个“火”字,就轻易地阻挡了扎纸鬼武器飓阵,并且反向推进。 武器飓阵,朝着扎纸鬼靠近而去。 见此情景,扎纸鬼更加愤怒地大哭大笑,被其控制的十八个武器更加疯狂地旋转。 渐渐地,武器飓阵倒是不再倒退,但也不能再推进分毫。 表面上,它似乎做到了和苏莺的力道不相上下。 至于此刻的寒客欢,仍有余力和纸钩纠缠。 他始终给苏莺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最普通最基础的火符,竟然能发挥出这般力量,苏莺师妹还真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人惊艳。”一直在紧紧注视着战况的沈桑啧啧称赞道。 “小剑剑也似乎很轻松呢。” 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寒客欢后,沈桑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她们来时的方向,神情微凝,轻声喃喃,“有人来?还有一个稚童,竟然能循着我们的轨迹而来,有意思,我和师妹外出历练第一次遇到的,会是什么人物呢?” 苏莺也似有所感应,黛眉微扬,淡淡道,“该结束了。” 话音落下,她背后的双翼陡然分裂成八翼,她的双眼也被火焰所占据。 双手再次掐诀,同样巨大的火符,再次出现了五个。 这新出现的五个并非并列,而是从上下左右前后围住了扎纸鬼的武器飓阵,组成了长方体,嗯,也可以称之为棺材。 这火符棺材光芒闪烁,直接收缩,瞬间将高速旋转的十七把武器固定住。 对,只是固定,而非烧毁。 被固定了的十七把武器只堪堪挣扎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扎纸鬼也因此呆愣了下,随后眼珠乱转,似乎在想着什么对策。 与寒客欢周旋的纸钩,似乎也有些疲软,速度明显下降。 基于此,寒客欢断定,到了最后分胜负的决定性时刻了,扎纸鬼很明显地慌乱了。 那些武器,是它的制胜宝贝,此时却被苏莺稳稳拿捏。 寒客欢很快就见证了扎纸鬼的策略。 上上之策。 那就是打不过就跑。 扎纸鬼甚至没有转身,直接前身变后身,撒丫子就是跑啊! 它逃逸的速度很快,一息之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仿佛瞬移一般。 而于此时,苏莺不慌不忙地伸手折断了自己的两片翅膀,然后气定神闲地轻轻一吹,这两片翅膀就慢悠悠地飘飞而去。 当然了,看似慢悠悠,这两片翅膀之上隐隐闪烁“风”字的刹那,就忽然诡异地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二十几米之外。 相比较而言,自然是翅膀的速度更快。 与此同时,沈桑也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用手捂住了小嘴。 呖呖—— 随着一声清脆的莺鸣响起,红白扎纸鬼被那双翅膀给裹住了身形,迅速往回撤。 扎纸鬼疯狂地挣扎。 与寒客欢周旋纠缠的纸钩也变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趁此机会,寒客欢一把将压制在地上,不得再动。 没有任何意外地拖回穷寇,被翅膀上的火焰近距离灼烧,红白扎纸鬼已经完全变成了焦黑扎纸鬼。 但它的体质也可谓强悍,竟是没有被烧毁。 而在注视到苏莺扇动一双火翅居高临下地看着它,且又分裂出两双翅膀袭向它的时刻,这扎纸鬼忽然不挣扎了,仿佛认命。 也在这一刻,寒客欢忽然有了强烈的不好预感。 果然,只见被六个翅膀团团包裹、被更加汹涌的火焰炙烤,扎纸鬼的两个眼珠骤然放射出诡异的红白色光芒。 下一刻,它的身躯骤然裂开。 它整个身体仿佛化作了血盆大口,将六个翅膀一口吞没。 黑色的浓烟从焦黑的体表溢出,它的身躯竟然也很快涨大,短短瞬间,便已经成了十米多高的巨大纸人。 这纸人的身上弥漫着恐怖的高温。 谁说纸包不住火的? 寒客欢觉得自己下一次遇到这种人可以很有底气地与之辩上一辩。 “这鬼怪竟然也在借助这场战斗突破,还真是巧啊!”沈桑仰望巨大纸人,轻声感慨。 与此同时,正往此处快速赶来的一大一小两道人影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所震撼,停住了脚步。 “文大人,是三阶扎纸鬼,比“夺命书生”的悬赏还要高十倍呢,我们快去!真是来对地方了!”文祥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拉着他的文大人更快地奔跑。 那双小短腿此刻竟是都跑出了残影。 “是啊是啊,真是来对地方了。”虽是附和,但文达奎的语调竟是有些颤抖。 第24章 剑贯长河 “若你真如方才那般弱,方才教我失望呢,接下来的战斗,才是我所期望的。”苏莺目光炯炯地看向那巨大扎纸鬼,晶莹的眸子里闪烁兴奋的光芒。 “小剑剑,灭了那钩子!”亦在下一刻,苏莺便对寒客欢发出了命令。 说着的同时,她右手虚捏,那火符棺材已是顷刻间将那十七把武器给焚烧成无。 在寒客欢的视野中,那巨大扎纸鬼的身上已是浮现满满当当的武器纹路,包括被他压下的纸钩。 可以确定,扎纸鬼已经完全舍弃了被禁锢的武器。 故而,苏莺才毫不犹豫地将之毁灭。 如此,寒客欢自然也不会落后。 桃木剑意汹涌间,瞬间绞杀了这空有蛮力的纸钩。 紧接着,他迅速冲飞至苏莺的掌中。 倒不是他完全主动想要飞去,而是他感应到了苏莺的召唤和灼热之力,半推半就而去。 他也有些意外。 苏莺似乎是要拿他和扎纸鬼做最后的决战。 如此倒也顺了寒客欢的意。 这可是绝佳的辅助+划水位。 再看巨大化的扎纸鬼,此时此刻俨然进入了狂暴状态,全身武装到了压制,都是弥漫着武器纹路,看着狰狞不已。 那武器纹路在热浪翻滚间,也仿佛活了过来,似乎随时冲出。 苏莺将寒客欢横在胸前,一手握着剑柄,一手结印,口中则是念念有词,“上善若水,亦可攻伐!” 短短瞬间,寒客欢便感觉自己沐浴在温凉的河水之中,有一种别样的舒服感。 “水符?再加上之前的火符、风符,师妹你到底还能如此信手拈来般掌控几种属性的力量?”战场之外,沈桑轻声感慨。 在她感慨之时,苏莺已是携着被一团仿佛活过来的水包裹的寒客欢朝着巨大扎纸鬼冲刺而去。 她振动一双火翅,翩然跃飞而起。 那组成翅膀的火焰之中,隐隐闪烁着许多个“风”字,这使得火焰更旺,也使得苏莺的速度有着更多的加成,有如神助。 “剑贯长河!”仿佛之中,寒客欢听到了苏莺一声铿锵有力的吟唱。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怒江之中,被湍急的水流冲刷,惹得全身生疼,浑然没了方才的舒适。 他就好似河底的一块沉木。 当然,与之一同出现作用在他身上的,还有一股灼热之力,正是来自苏莺。 冷热交替,却没让寒客欢感觉更加痛苦。 相反,他感觉自己一瞬间从如杂草一般的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那湍急的怒江刮在身上,就仿佛挠痒痒一般。 踏波逐浪间,寒客欢看到了巨大的扎纸鬼。 面对它强大的压迫力,寒客欢身体占据着主导的灼热之力轰然爆开,他整个剑身朝着扎纸鬼的胸膛精准劈砍而去。 怒江的水被承载着剑意的灼热之力裹挟,朝着巨大扎纸鬼重重地泼去,怒江仿佛化作了一条巨大水蟒撕咬而去。 而在旁人,就比如沈桑和“急着”赶来的大小文二人,寒客欢剑身之下凭空出现了一道虚幻的长河,贯穿的方向正是巨大扎纸鬼的胸膛。 “这似乎并不是我茅山斩妖学院的法术,但又颇有相似之处,仿若同根同源,这难道是师妹自己琢磨的变招?竟是不输一般的中品剑术。”沈桑再度感叹。 “文大人快啊!我们的猎物要被人抢先了!这怎么能行?文大人你一定要夺回来!”文祥看到苏莺的恐怖一剑,当即更加慌张。 “是的呢!且看我如何大展神威!”文达奎傲然道。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忽然“啊”的痛叫一声,然后狠狠跌倒在地,惹得小小的文祥也翻滚在地,两人身上都是沾满了泥土,使得本就风尘仆仆的他们更显狼狈,若是去到街上,定也能得几个好心人的救济。 “文祥!都怪你,这么急做甚?到手的鸭子飞了,我的脚也扭了,唉哟,好痛。跟你说了,要时刻保持从容,不能乱了章法,现在好了吧,翻车了!”文达奎抱着脚腕,倒是率先责问起了文祥。 “都是我不好,文大人,是我害了文大人。”文祥一脸自责,圆圆的眼睛已是溢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这一次算是错过了,倒也无妨,等下次嘛,来,文祥,给我揉揉脚。”文达奎大度地原谅道。 不过,他本以为文祥会和以前一样乖巧地服侍,但没想到的是,文祥小脸一凝,执拗地站起身来,坚持道,“文大人,我又搞砸了,但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错过!” 喂喂!我这还“伤”着呢。 文达奎是真怕这认死理的小子将他给背过去。 但文祥没有。 他执拗地转过身去,再次奔跑了起来,留下一句承诺,“这一次,文祥一定帮文大人夺来。” “这傻小子……”文达奎有些无语地庆幸文祥没有死拖着他前往那是非之地。 但看着那奔跑的小小身影,是那般执拗又无畏,不知是不是方才跌倒擦到的缘故,还是其他,他的双颊忽然有些烫。 “这傻小子……”片刻,他再次无语地摇头感慨,但语气已是多了些莫名的味道。 下一刻,他松开了按在脚腕上的手,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活了四十多年,我还能输给你一个稚童?”脚尖点地,他骤然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朝着文祥追去。 …… 长河怒拍而下,巨大扎纸鬼自然不可能傻傻地待在那里让它劈砍。 它身上的武器纹路骤然绽放出强烈的诡异红白之光。 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这些武器虽然仍是附着在扎纸鬼体表,但一个个也展露出了攻击之态。 砰! 巨大的碰撞声响响起。 沈桑等关注战况之人也清晰地看到了交击的景象。 出乎他们的意料,苏莺的这道攻击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扎纸鬼的武器纹路轻松将长河击溃,大量的虚幻之水倾洒而下,仿若溃不成军。 扎纸鬼趁势反攻,挥舞着手臂朝着苏莺抓去。 苏莺却也不躲不闪,整个人连带着寒客欢却是融入了一团虚幻之水当中,任由扎纸鬼巨大的手掌握取。 第25章 同伤有符,弱克强 “师妹根本就没想硬拼,纸是怕火,但也惧水,这扎纸鬼虽是诡异,却也比不得师妹精巧诡谲的心思。”沈桑目光闪烁异彩,惊叹连连。 顿了顿,她的目光也落在苏莺手上的寒客欢,轻声喃喃,“而且这扎纸鬼本源亦属“木”,对上小剑剑这桃木剑,又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话刚说完,就见那倾洒的虚幻大河之水尽数融入巨大扎纸鬼的身体。 那些武器纹路想要攻击,却是攻击不到目标。 即便攻击到了,也只是将其打得更散,更加快速地融入。 而且,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造成什么破坏。 扎纸鬼却也不慌,身躯扭动,更加恐怖的高温从体内弥漫,将那些融入的水蒸腾成水汽。 它倒是聪明,懂得用之前吞噬的火焰来对抗这虚幻之水,两相对冲,对它的状况更加有利。 它也借着这水火冲击之势,来磨砺身上的武器纹路。 它巨大的身躯,也开始凝缩,身上的气势也攀升更盛,隐隐之间,有着少许噼里啪啦的骨骼碰撞声响起。 这就是破境的迹象。 因为扎纸鬼的下一境界就是“炼骨”,是为四阶。 此时此刻,裹在水团里的苏莺和寒客欢被扎纸鬼一手握住,仿佛被禁锢其中,不得动弹分毫。 随着扎纸鬼体型的逐渐凝缩,他们也被挤压。 眼看着周遭水团越来越薄,寒客欢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苏莺这小妮子接下来要打什么牌,他也是不知。 不过,他也清楚,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苏莺和扎纸鬼都在破境的道路之上,就看谁更快了。 “小剑剑,为我护法,接下来可全都靠你了,我们的命都在你这里。”而在寒客欢等待苏莺破境之时,却是突地听到苏莺这般说。 靠我? 那你好歹给我点力量啊! 寒客欢不禁“眼”前一黑,因为苏莺说罢,就将他放手,整个人被火翼包裹,但没有遗留丝毫力量给他。 他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水团明显失去了精髓,若是扎纸鬼愿意,可以随时将水团捏爆,嗯,包括寒客欢。 之所以还这么按部就班地逐渐缩小,是因为扎纸鬼处在破境的关键时刻,还不适合和苏莺血拼。 可以说,现如今最危险、最容易破碎的,当属寒客欢本剑了。 拼了! 寒客欢快速思量了一番,还是不打算完全依靠苏莺,自己也要寻求救助之法。 “叮!你使用800妖魔值购买中品“同伤符”一张” “叮!你使用中品同伤符在自己和三阶“锻体”扎纸鬼身上” “叮!你使用成功,中品“同伤符”激活,你受伤,对方就会受同等样的伤害,对方受伤,作为主体的你不会受伤” 听得这道系统提示,寒客欢当即多了些底气,咬了咬牙,竟是主动来到水团的边缘,直奔那扎纸鬼掌心狂魔乱舞一般的武器纹路而去。 在寒客欢自己看来,他自然是要试一试这“同伤符”的效果如何,也让扎纸鬼讳忌一番。 但在其他人包括扎纸鬼看来,他这把桃木剑,就是在忠心护主,舍身取义,即便牺牲自己也要护苏莺周全。 此时的沈桑双眼可谓异彩连连,脸上也满溢艳羡之色,惊叹道,“师妹这究竟是取得了怎样一个好宝贝?她的眼光,一如她冠绝一众天才的天资。” 寒客欢很快来到了水团边缘,并且“悍勇”无比地和扎纸鬼掌心的武器纹路来了个对撞。 他对撞的,是一根叉子。 也很快分开。 嘶! 真疼! 寒客欢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叉出了两个洞。 不过,对方的尖尖也被他的剑意绞碎。 与此同时,扎纸鬼也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明显晃动起来。 那隐隐约约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也仿佛隐藏地更深了。 显然,这是寒客欢的“同伤符”起到的效用。 他影响了扎纸鬼迈向“炼骨”的进程。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低吼发出,它仿佛在发泄着愤怒。 “小剑剑还真有些运气,竟是影响了扎纸鬼的突破。”沈桑也不由为寒客欢开心。 只是,接下来还会有相似的运气吗? 寒客欢此番行为,定然会招致扎纸鬼的报复。 沈桑又很快为这把有灵性的桃木剑担忧起来。 果然,愤怒之下的扎纸鬼猛然使劲握拳,想要将寒客欢和苏莺捏碎。 它被影响了破境进程,自然也不能让苏莺好过。 此等危急境况之下的寒客欢没有半分的退缩,甚至更加前进了一个身位。 轰! 为“戈”的武器纹路很快再次与寒客欢的剑身碰撞。 经过方才的那次试探,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些武器纹路的攻击力和强度,这番碰撞所受到的伤害,便被寒客欢控制到了不伤及根本、但大痛特痛的程度。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寒客欢和扎纸鬼都会遭受极大的痛楚。 相比只想要生存下来的寒客欢,处在关键时刻的扎纸鬼定然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吼! 更加愤怒、也更加痛苦的低吼自扎纸鬼的身上发出,它的每一个部位仿佛都在哀嚎。 嘿嘿! 我看你还能破境不! 忍着巨大的疼痛,寒客欢很是兴奋地想着。 这次的“同伤符”可谓真正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甚至都想着能单独击杀这扎纸鬼了。 当然,他也清楚这不可能。 处在极端愤怒情绪下的扎纸鬼,也确实想要再次报复寒客欢,不过刚刚兴起这个心思,就有些投鼠忌器了。 身上肆虐的巨大疼痛告诉它,这一切或许都因为掌心中的存在所引起。 两次疼痛,虽然程度相差巨大,但冥冥之中又仿佛有着某种牵连。 扎纸鬼不敢赌。 它现在只能强行忍耐巨大的疼痛,再次着力破境,只求以更强的自己来打破这个困局。 它很是憋屈,明明是自己将敌人握在手里,却处处被动。 …… 眼看扎纸鬼痛苦非常、却又不敢再对寒客欢打击的模样,沈桑也是不由惊讶地张开了小嘴。 她万万没想到,竟是会发展成这般状况。 她也下意识地猜想为何如此,难道是小剑剑的木属性对这扎纸鬼有着某种克制之效? 可之前为何又不曾显现? 一时之间,沈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26章 难度升级 噼里啪啦的骨头碰撞声响起,寒客欢不由一个大无语。 这扎纸鬼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他竟是误打误撞让它的破境进程加快。 听着这动静,怕是要很快破境,至少要比苏莺闹出的更大。 不过好在,暂时之间,这扎纸鬼还不敢对寒客欢进行攻击,即便是真的破境到四阶炼骨,也要先掂量掂量一番。 “这场战斗怕是要延迟好一会儿了。”沈桑目光闪烁,轻轻感叹。 亦在此时,一道清脆而坚毅的童音响起,“妖怪!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沈桑转眼望去,正见一个六七岁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孩童。 在他的身后背着一根用粗布布条包裹着的短棍。 “凝气大成,如此年纪有这般修为,也算是上等之材了,胆量也是颇大,竟然敢以凝气之境宣战即将破境且处在暴怒状态下的三阶后期妖魔。” 沈桑饶有兴趣地轻喃之间,这孩童已是抽出身后短棒朝着仍旧高大无比的扎纸鬼打击而去。 扎纸鬼注意到了这么个小不点,只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将其击飞十米远,文祥的上半身也扎进了土里。 这小孩儿这么勇的吗? 只可惜,也太自不量力了。 寒客欢透过扎纸鬼手掌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禁轻叹。 他清晰地感觉到,扎纸鬼只是随意的一击,便教这孩童如此狼狈。 不过这里的小孩也确实抗揍,寒客欢也清楚地看到这小孩儿的双腿正在努力地挣扎甩动,似是想要起来再战。 也幸亏此刻的扎纸鬼正身处破境至关重要之时,随意一击也不过是戏弄这人类稚童,也无暇去斩草除根,不然的话,这孩童身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寒客欢只求这小孩能够认清自己,早些远离便好。 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年纪也如此小。 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这孩童的决心。 好不容易从土里翻身而出,文祥甩掉身上泥土,双手更加用力的攥住短棍,目光坚韧毫无畏惧地看向扎纸鬼所在。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明显带着稚嫩的童音再次响起。 文祥…… 文曲族…… 听着倒更像是要读书考取功名的,此时却表现出了宛如铁血将士一般的无畏。 寒客欢也不由对这文祥小童产生了几分敬意。 这敬意无关身份,无关强弱,无关年纪。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紧接着,他也看到这文祥再度冲杀而来的情景,不免为其担心。 “杀!”稚嫩的童音响彻。 所幸,这一次文祥并没有被扎纸鬼击飞,他甚至冲刺到了扎纸鬼的腿边,用力敲打起了扎纸鬼。 是的,扎纸鬼根本就没有理睬他,直接无视了他,也许是将他视作企图吞掉大象的蚂蚁。 事实也仿佛正是如此,无论文祥如何用力地敲打,都无法给扎纸鬼带来半点损伤,他甚至因为扎纸鬼坚硬身躯的反震而震得双手发麻。 但他不曾放弃分毫,就如那愚公一般,坚持不懈地想要挖空“扎纸鬼”这座大山。 此情此景,值得称赞一番,却也倍显无奈与凄凉。 不多时,一脸胡茬的文达奎也是赶至,眼看文祥如此情状,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目光也很快变得极其复杂,似乎有着一抹自嘲在里面。 …… 小妮子啊小妮子! 你还真当了甩手掌柜啊…… 无语地看向苏莺为她自己构建的火茧,寒客欢心情很是复杂。 他现在只是一把剑啊,如何真正撑得起这般场面? 苏莺还真是看得起他。 心中如此感慨之时,寒客欢忽然听到扎纸鬼身上响起的噼里啪啦之声骤然停止。 抛却文祥坚持不懈的敲打之声,周遭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难道这扎纸鬼突破失败了吗? 他不由这般期待。 很遗憾,并不是。 在下一刻,扎纸鬼的身上就骤然爆发出极为雄浑的气势,远远超出了之前的表现。 “叮!你遭到了初入四阶“炼骨”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系统的提示,让他确认了这场突破竞赛的结果。 是红白扎纸鬼率先突破成功。 寒客欢即将面对的,是四阶“炼骨”修为的鬼怪,虽然只是初入,但和三阶锻体相比,还是相差一个层次。 他面临的压迫力,也在一瞬间激增了十数倍。 他抬“眼”看去,正见红白扎纸鬼的双眼也是俯视而下。 修为得到了突破,扎纸鬼的五官也变得更为灵动,半哭半笑的表情更是惟妙惟肖,也更瘆人。 苏大小姐,你快些突破吧。 小剑剑等待着你来拯救呢。 虽然有同伤符仗身,寒客欢还是不禁如此祈祷起来。 因为这同伤符毕竟不能同死,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对扎纸鬼形成最大且致命的威胁。 “哇靠!晋升四阶了!这扎纸鬼这么变态!虽然赏钱更多了,但也更难杀了,还是走为上策!”文达奎看到扎纸鬼突破后展现的强大气势,不由张大了嘴巴惊叹。 犹豫了下,他还是朝着仍在扎纸鬼脚边努力敲打的文祥喊道,“文祥,快过来!我们走!” “文大人,你也来了,好欸,我们一起把这妖怪给打倒!”不想,文祥却好似直接屏蔽了要走要跑的词汇,兴奋邀请道。 “这傻孩子还真嫌命长啊!”文达奎不由扶额。 砰! 恰在此时,扎纸鬼巨大的身躯骤然急速凝缩,发散出恐怖的力道,直接将文祥撞飞出去。 这一次,他整个身体都扎进了土里。 扎纸鬼重新凝缩成常人大小形态,唯独缺了一只手,而在它的身前悬浮着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里正是被水团包裹的寒客欢和被火茧包裹的苏莺。 尽管成功突破到四阶修为,扎纸鬼对寒客欢的诡异仍是存有忌惮的,甚至暂时舍弃了一只手。 它的大部分心神也都在这水团之中,毕竟寒客欢虽是诡异,但不会给它带来致命的威胁,可苏莺会。 真正到了这四阶之境,它对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可偏偏,这俩凑到了一块儿。 使得扎纸鬼不能轻易出手灭杀。 第27章 你今天很不走运 “文祥啊文祥,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带你走的,你可千万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在扎纸鬼凝视寒客欢和苏莺之际,文达奎蹑手蹑脚地来到文祥所在。 他似乎并不认为文祥会就此身死,即便被打进了地下,且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 “昏倒了?这四阶妖怪还真是凶猛啊!”而越是靠近文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文达奎也不由惊叹。 他来到坑洞边,扒了扒泥土,找到了文祥的小脚,然后就要用力且尽量不发出大的响动响动,将其拉出来,以免惊扰到扎纸鬼。 还挺沉…… 文达奎拉了一下,竟是没有拉动。 谨慎(偷感极重)地看了一眼扎纸鬼,文达奎准备再度用力。 砰! 然而就在此时,这坑洞骤然爆开,迸溅的泥土溅了他一身,有些还进了他的嘴里。 文达奎只觉苦涩,却也惊喜地看到一个个小小的身影从坑中飞出。 这小小身影,自然就是文祥。 他背向文达奎,直面扎纸鬼,他的手中仍是紧紧握着那柄短棍。 从正面来看,他的脸上布满了擦伤,嘴角更是流出鲜血,与泥土混杂,极为狼狈。 不过,相比之前,他的气势也明显增强了许多。 “文祥,你……你也晋升了?”文达奎不由为文祥欢喜,与此同时,眼中也难掩艳羡。 他轻声喃喃,倒是并未让其他人听去,包括文祥。 “文大人,我们一起对付这妖怪!” 而文祥接下来的宣言,也让他直想找个洞钻进去,同时宣告自己不认识文祥。 之前的三阶扎纸鬼,他都不想打,更何况这变成了四阶的扎纸鬼? 他蹑手蹑脚来,又蹑手蹑脚地远离,只求扎纸鬼不要注意到他。 而扎纸鬼似乎也并在意他这个小角色,始终未曾看他一眼,当然,也包括从凝气大成晋升至圆满的文祥。 这让文达奎不禁庆幸。 老天都在保佑他。 然而就在他悄咪咪撤退之际,文祥毫无意外地再次朝着扎纸鬼攻击而去。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他稚嫩的童音已经变得沙哑,却仍是无畏地喊出这句自我介绍,这仿佛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人生信条。 看着文祥义无反顾朝着扎纸鬼冲刺而去的小小身影,文达奎后撤的脚步忽然不自觉停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呆滞。 砰! 无畏的文祥,没有任何意外,再次被扎纸鬼随意击飞,就像是弹飞一只蚂蚁。 文祥小小的身体重重跌落,在地上划出一个两米多长的坑道。 文祥身上伤痕更多,更显狼狈,身躯自始至终都是坚毅的。 他没有放弃攻击扎纸鬼。 再次挣扎着站起身来,再次提棍冲击而去。 砰砰砰! 很快,文祥就被虐了三个来回。 此时此刻,即便是扎纸鬼,也不免对如飞蛾扑火一般、也如烦人的苍蝇一般的文祥投去了目光。 当然,带去的,也是更大的攻击。 轰! 文祥这一次遭受的攻击,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要严重。 烟尘四起。 缓缓消散之后,露出一个足有一丈长的坑洞。 不过,在这坑洞当中,仍是站立着一个小小身影。 此刻的文祥满身焦黑,若不是那双泛着淡淡金光的灵动双眼,旁人见了,还以为这是什么烧焦了的假人。 “你的……对手……”更加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嘴巴里艰难地吐出。 听得出,他是要说出他的那句台词。 每一次重新站起,每一次继续攻击,他都会说一遍。 他不曾喊痛,不曾抱怨,更不曾问询他尊敬的文大人为何不与他一起战斗。 他只是在……战斗。 寒客欢感动地都要哭了。 这小孩真能抗揍啊! 和打不死的小强有得一拼。 可以说,文祥确实成功拖延了时间,也避免寒客欢遭受更多折磨和煎熬。 眼看扎纸鬼就要再度攻击已经重伤的文祥,寒客欢有心暗中相助,哪怕大出血一番。 不然,他心难安。 但也恰在此时,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接过了文祥的话讲道,“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达奎!” 话音未落,在文祥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背负三把信号剑的中年男人。 我擦咧!老早就看见你了,现在才出来,还以为是闲杂人等呢! 看到这人,寒客欢不免吐槽的同时,倒也暂时放下心来。 “文大人,你来了。”此时此刻,文祥明显很是欣喜,但话音刚落,他也直挺挺倒了下去。 显然,他方才是仅凭着一股韧劲支撑着没有倒下去,身体都紧绷的,等到了文达奎这个港湾一般的人物,他也安心地睡了过去。 文达奎面色肃然地将其接住,然后轻轻地放在地面。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轻轻拍了拍文祥的肩膀,文达奎柔声安抚。 “嗯……”即便已经昏沉过去,文祥也是给了回应。 文达奎微微一笑,然后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扎纸鬼。 他的身上法力涌动,背后的信号剑同时颤动起来,仿佛是要飞起。 扎纸鬼微微歪起脑袋,也审视着这逐渐散发杀气的人类。 …… “在战斗中稳步提升的狂战少年,境界紊乱的浪客法师,这外面的江湖,还真是千奇百怪。”沈桑眼看轮替战斗的大小两道人影,嘴角微微翘起轻声感慨。 顿了顿,她也转眼看向寒客欢和苏莺所在,意味深长继续感叹,“只可惜,更奇怪、更让人摸不透的,早已出现在我身边,不然,我还真会好好研读一下你们。” …… “你今天很不走运,偏偏碰上了我文大人!”低沉的嗓音自文达奎喉咙发出的同时,背后那柄最小的剑骤然脱离剑鞘,一个闪身,已是来到了他的手中。 这剑是一把剑身光滑如镜面、可以清晰照见人脸的铁剑,长度和他的小臂等长。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气势就陡然攀升,短短瞬间,竟是成长到比如今的扎纸鬼还要强横的程度。 此时此刻,感受到绝对威胁的扎纸鬼终于正视了他。 第28章 借力打力,祸水东引 来的还是强援吗? 寒客欢惊讶于这中年游侠文达奎所展现出来的气势。 就连刚刚获得跃升的扎纸鬼也出现了些许退怯的意思。 法师之境,这是寒客欢基于这些时日闻听苏莺和沈桑言谈的了解,进而判断出的文达奎境界所属。 这是除妖修士的第三个大境界,也是苏莺问道境界之后要达到的修为境界。 问道之前,便是文祥所在的凝气。 相比红白扎纸鬼的四阶炼骨,法师是能普遍胜过的,主要是人类修士的境界只有五个大境界,而妖魔鬼怪就足足有九个。 所以双方的战力并不单纯地依靠所处第几境来决定强弱。 其他因素更是比比皆是。 不过,寒客欢刚刚惊叹,文达奎那法师之境的强悍气势竟然陡然萎靡,一瞬间跌至问道小成。 “这次这么不持久的吗?”文达奎一脸踩了狗屎的模样。 在他的背后,那抖动的中剑和大剑也停止了颤动。 扎纸鬼也有些错愕。 方才还倍显强劲的敌人,转瞬间竟是变弱了。 出于谨慎,它倒是并未立刻轻举妄动。 它怀疑这是文达奎的诱敌之策,恐怕有诈。 文达奎见此,倒也顺水推舟,面上做出一副镇定自若、风轻云淡任由你出招的高人模样。 但面对扎纸鬼,他情不自禁抖动的双腿还是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他是害怕的,此刻不过是在硬撑而已。 然而越是如此,在扎纸鬼的眼里,就更像是引诱的模样,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寒客欢见此情景,倒也不确定这文达奎到底是不是强力外援了,但不得不承认,他必然是个妙人。 如此一直僵持下去也好,最好等到苏莺破境的那刻,一切或将无虞。 这是一个比拼耐心心性的过程。 也比着各自的胆色。 可以说,此刻的文达奎和扎纸鬼都觉得自己处在危急关头,若是不主动做些什么,或许就活不下去。 文达奎是很想就此掉头就跑的,但怎奈还有昏迷的文祥在旁。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能将之抛弃。 而扎纸鬼其实也有就此遁逃的念头,之前的苏莺就给它留下了心理阴影,此刻还添了个诡异的寒客欢。 当然,这笔帐也算在了苏莺的头上,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包括寒客欢自己,都是将他视作苏莺的佩剑。 这次,又来了方才展露强横气息的什么游侠! 扎纸鬼占据此地以来,还未曾如此憋屈。 快速思索了下,扎纸鬼倒也很快做出了决定。 它决计先和文达奎碰上一碰。 当然,它不是真的要和文达奎拼死一战。 一来,它是想要试探其虚实。 其次,它也想试一试自己如今境界到底强劲了几何,也算是一种磨合。 再则,同时也是更加重要的,那就是借力打力,祸水东引,它要将和文达奎的战场引至寒客欢苏莺所在。 既然它攻击那诡异的木剑,会让自己受伤,那若是他人攻击而去呢? 扎纸鬼倒要看看到底会是何种光景。 于是,在文达奎强烈祈祷扎纸鬼不要攻击过来之时,扎纸鬼悍然冲击,目标直指他。 “淦!”见此,文达奎不由唾骂一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四阶妖魔猛烈攻击来的当口,他的修为竟然一降再降,竟是很快来到了凝气圆满之境。 完喽完喽! 这次是真的完了! 文祥啊文祥,你真是害死文大人我了! 文达奎心中悲哀不已,而值此性命攸关之际,他也全力催动现如今能够催动的法力,用来对付这四阶妖魔,纵然有种螳臂当车的感觉,也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吧。 “看剑!” 他厉喝一声,挥剑斩去。 既然一切不能改变,那么,死也要死的有风骨一些。 当的一声,他的小剑与扎纸鬼的纸拳碰撞,震得他持剑的整个手臂都是发麻。 文达奎心中惊骇。 四阶妖魔果然恐怖如斯。 但稍作细想,他又隐隐察觉不对,对方的强大似乎应该不仅仅局限于此。 还未过多联想,扎纸鬼的连招拳头已是攻至。 他的后背被狠狠一击,然后跌飞出去。 他跌飞的方向,正是扎纸鬼另一只拳头所在,也正是寒客欢和苏莺所在。 他的剑,也不偏不倚地刺去。 文达奎有心想要偏移,改变轨迹,但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不让他做出改变,又因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刺向那被巨大手掌掌握的水团。 同一时刻,也仿佛要配合他的“行刺”,那巨大手掌倏然张开,将之更加对准了文达奎的剑刃。 文达奎心中惊讶,也眼睁睁地看着水团里的一柄桃木剑冲来,抵挡在那水团中的火茧之前。 眼看自己的小剑和那桃木剑相触,他的目光逐渐闪烁异样的光芒来。 他的剑并没能划破桃木剑,但不知怎的,那扎纸鬼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又暴躁地将他给打飞。 隐约间,它似乎是想要保护那柄桃木剑,不让他继续伤害桃木剑。 天杀的! 文达奎只想骂街。 让我去打的是你,不让打的也是你,你是要闹哪样啊! 整个身躯重重撞到一个树干之上,差点让文达奎的腰给撞断。 忍着巨大的痛楚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双眼充满了血色,背后的双剑再次震颤起来。 与之相对应的,是他身体再次爆发出的强大气势。 他的境界,又重新攀升了。 “遇上我文大人,是你噩运的开始!”沉声一喝的同时,文达奎背后中剑大剑齐飞,他的身躯也猛然朝着扎纸鬼疾冲而去。 凝气巅峰……问道大成……法师大成……法师巅峰! 这一次,文达奎的气势攀升到了法师境界之巅。 扎纸鬼只觉背后一凉,也慌张地召唤回分离出去的那只手掌,顾不得粘合便两手齐出,全力应对文达奎这次的攻击。 它感受到了绝对的威胁,不得不如此。 然而,就在那中大两柄飞剑攻至之时,紧随其后的文达奎却是猛力一甩手中小剑,朝着寒客欢所在斩刺而去。 显然,他意识到了扎纸鬼和那桃木剑可能存在的关联,也极为果断地对桃木剑发动了攻击。 第29章 被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文达奎的判断没有错。 扎纸鬼果然急了。 它竟是分出第二个身体去阻截他的那把小剑,那把刺向寒客欢的小剑。 在看到文达奎的这突然一击时,寒客欢是想要斥骂一通的。 这可是法师巅峰的一击。 他小小地品下桃木剑如何抵挡得住? 必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过,也幸亏“同伤符”的效用仍在发挥效用,生怕自己也因此噶了的扎纸鬼也连忙分身为他抵抗。 它方才利用文达奎的试探,进一步证实了寒客欢和它之间的诡异牵扯,让它极为郁闷的牵扯。 它明明是要斩杀所有人的,现在却要保护一柄剑。 在知晓真相的寒客欢眼中,扎纸鬼是进一步将自己的坑挖得更深了。 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剑与扎纸鬼分身看似气势汹汹地碰撞,却只是响起轻轻的一声脆响,宛如针落在了地上。 这可不止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这是光打雷不下雨啊。 文达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正地攻击寒客欢,这看似威力极大的一记攻击只是个幌子。 当扎纸鬼心中涌起这个念头之时,一股极大的不安和悔意也是汹涌生出。 如果那小剑攻击只是幌子,那么它这分出三分之一妖力的本体,遭受的,自然就是文达奎这个巅峰法师的全力一击。 此念刚起,它刚刚还觉得可以轻松应对的飞剑攻击,陡然涌现极大的冲击力,它的身躯因此弯曲。 “妖怪!给我死!”文达奎大吼一声,更加强劲的法力接连输送而出,朝着扎纸鬼倾轧而去。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帅极了,只可惜文祥昏过去了,不然就可以欣赏崇拜自己如今的风姿。 全力抵御文达奎攻击的扎纸鬼,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斩开两半,它甚至分不得半点心神召唤回那具分身。 我真就这样死了吗? 我才刚刚突破啊! 我等了这么多年才成功晋升四阶炼骨啊! 此时此刻,扎纸鬼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心中是如此的不甘。 但就在它心生绝望之时,那仿佛压得它喘不过气来的绝对法力竟是如潮水般退去。 “该死!”文达奎不禁暗骂一声。 值此关键斩妖除魔之际,他那该死的境界竟然掉链子了,再次疯狂地往下跌。 不疑有他,他也连忙在还有些许力量的此时慌忙后撤。 看得出,他很熟练,仿佛早已经历过相同的情况许多次。 此时此刻,扎纸鬼自然是狂喜不已。 它可是实实在在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啊。 所幸,它命不该绝。 狠厉地看向文达奎,形势逆转,它自然要报复回来。 显然,文达奎的情况很糟糕,不然不会放弃绝杀它的机会。 而它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扎纸鬼和它的分身齐齐而动,朝着文达奎围拢而去。 此刻,再度有了死亡威胁的,便成了文达奎。 不过,它们刚刚动身,便同时身体一颤,这一耽误,让文达奎跑了好远。 恢复的刹那,扎纸鬼和分身同时愤怒地看向了寒客欢所在。 没错,正是寒客欢对文达奎施以了援手。 它用剑意自残,成功阻截了扎纸鬼对文达奎的报复追击,但与此同时,也成功将仇恨值拉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此刻的寒客欢,即便“同伤符”失效,也不会惧怕分毫。 因为,他背后的女人也在这一刻苏醒了。 她,自然就是苏莺。 “小剑剑,你还真是让我惊喜。”火茧展开,重新化作了羽翼,被苏莺振动而起,淡淡的女声也响彻此间。 苏莺的身影再次映入寒客欢的视野。 与此同时,包裹他们的水团在顷刻间化作了一张巨大的水符,朝着扎纸鬼的分身横推而去。 分身想要逃回本体,但竟是不及水符速度,很快被包裹软化。 感受到苏莺身上的强大气势,自是彰显着一个明晃晃的事实,那就是苏莺成功突破。 …… “师妹的修为有一瞬间仿佛远远超过了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此时此刻,沈桑目光闪烁,有些狐疑地自言自语。 顿了顿,她也无奈又自豪,继续感叹,“无论是不是错觉,师妹的战力,明显超越了一般的问道巅峰,即便浸淫此境多时的我,也是明显感觉不及呢。” …… “小剑剑,随我斩妖!”没有任何的迟疑,在水符横推分身之际,苏莺也已经振翅飞起,寒客欢也被她强行召回。 寒客欢此时已然是伤痕累累,若凭自己,自是再难发挥出任何有效的力量。 但现在的他,也自然不再需要单打独斗。 当相较之前更加灼热的力量涌入剑身之时,他没有丝毫的排斥,有的只是安全感。 被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寒客欢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爆开成超级赛车的小三轮,那叫一个爽。 更爽的是,接下来的他,一剑一剑切割进扎纸鬼的身躯。 不知是不是因为“照顾”了寒客欢的缘故,苏莺对扎纸鬼并没有形成特别碾压的态势。 但自交手以来,扎纸鬼确实是一直被压着打。 如此打斗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满身洞口的扎纸鬼被苏莺用寒客欢一下挑开了最为坚硬的脑壳。 对于寒客欢来说,最爽的时刻莫过于当他被动地绞碎扎纸鬼灵识、耳边响起系统提示的刹那。 “叮!恭喜宿主完成挑战任务,成功协助剑士苏莺破境至“问道巅峰”,并且协助击杀四阶炼骨修为妖魔,任务奖励一个月寿命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叮!由于任务完成过程中难度增加,特额外奖励500点妖魔值” 一个月寿命! 终于! 寒客欢手头里的寿命终于是相对富裕了些。 更重要的是,这提示还未结束: “叮!恭喜宿主协助剑士苏莺击杀四阶炼骨初期红白扎纸鬼,获得“一缕妖魔之气”,是否立即吞噬炼化” “叮!是否吞噬四阶炼骨红白扎纸鬼妖力” 听到这里,今日可谓收获满满的寒客欢也不由斟酌起来。 四阶妖魔的妖力啊! 若是吸收,他的实力定然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可是,现如今的场合之下,不单单有着知他些底细的苏莺在,还有沈桑,还有那一位境界忽高忽低、一位不畏生死的大小游侠。 第30章 炼化吧妖魔 杀死扎纸鬼后,苏莺提着寒客欢,一派英姿飒爽。 当然,如果换成一柄宝剑,或许更显逼格。 “你。”她淡淡地看向文达奎。 “女侠,您有何吩咐?不,您救了我和文祥一命,当称救命恩人。”扑通一声,文达奎很是爽快地跪下了,恭恭敬敬道。 “带着你的人走。”苏莺冷声道。 “女侠恩人既然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自当肝脑涂地地报答,怎可就此离去?”望了一眼苏莺手中的寒客欢,文达奎义正言辞道。 “你若是现在不走,我可以让你立刻肝脑涂地。”苏莺漠然道。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文达奎干笑了笑,备显窘迫地退至文祥的身旁,然后将其背起。 他的三柄信号剑,也于此时摇摇晃晃地重新飞回剑鞘。 …… “桑师姐,还不出来吗?”等到这大小两游侠的身影完全走远消失,苏莺的声音再次清冷地响起。 “师妹,师姐我也要回避吗?”沈桑款款走来,盈盈一笑道。 说着的同时,他也饶有兴趣地看向红白扎纸鬼的尸体,眼神中流露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师姐自是不用,但须得劳烦师姐等些时间了。”苏莺道。 “你师姐我,向来耐心极好。”沈桑道。 “小剑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苏莺轻轻点头,随即看向手中的寒客欢,嘴角微微翘起道。 看我的了? 什么就看我的了? 寒客欢倒是迷糊不已。 “炼化吧妖魔!”而在下一刻,苏莺很快给予了他答案,轻喝一声的同时,他再次被苏莺剑指扎纸鬼的尸体。 与此同时,他的剑身也被汹涌的灼热之力充斥。 紧跟着,就发生了相当奇异的一幕。 “叮!宿主即将开始吞噬四阶炼骨红白扎纸鬼妖力,消耗时间预计五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宿主开始提炼四阶炼骨红白扎纸鬼妖力” 这吞噬的进程,竟是自动开始,根本就没有了问询寒客欢是否开始的环节。 寒客欢也只感觉自己只是个工具剑。 而在这道提示之后,之前在鸭妖身上出现的一幕再次展现。 扎纸鬼身上骤然绽放出强烈的红白两色光芒。 然后,在尸身之上逐渐凝聚出一个豌豆大小的光团,看着比鸭妖的那颗大了两三倍,也更凝实。 当然了,红白扎纸鬼的尸体也瞬间变得干瘪无光。 竟是真的成了人形红白纸,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寒客欢本以为苏莺还会如上次一般,也用火焰烧了这红白扎纸鬼的尸体,但没有,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沈桑一眼,随即便见沈桑会意一笑,将这红白扎纸鬼给卷起,然后收了起来。 倒是错过了些许妖魔之气。 寒客欢略略遗憾,但也很快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那团红白光芒之上,这才是真正的主食。 就是不知,这苏莺会不会让他吸收。 “师妹,你当真要继续喂养小剑剑妖魔之力吗?虽然短时间的确可以让它更加快速地成长,但也难免被其中戾气影响,吸收的越多,积蓄的也就越多,以后怕会是不小的隐患。这也是我人族修士无法直接吞吸炼化的重要原因,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刚刚蕴养生成的小剑灵。” 沈桑看了看寒客欢,又看了看那红白光团,好心地再次确认问道。 “所谓隐患,那是无用之人给自己找的借口,若它真被影响成了妖魔,那我便亲手毁了它。”苏莺霸气无双道。 这方法真暴力,也真简单。 寒客欢心中感叹之际,倒也确定了自己即将独享这战利品的事实。 果然,苏莺话音刚落,就控制着寒客欢对那红白光团进行了吞噬。 “叮!宿主开始吞噬四阶炼骨红白扎纸鬼妖力” “叮!宿主被妖力锻造,强度+2” “叮!宿主被妖力锤炼,攻击力+2” “叮!宿主被妖力淬炼,柔韧度+2” “叮!宿主被妖力灌溉,速度+2” 而后,寒客欢的耳畔就接连响彻这悦耳的系统提示。 他的剑身也因此得到进一步的锤炼。 ……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四阶炼骨红白扎纸鬼妖力的吞噬” 等到这道系统提示响起的时候,寒客欢剑身的美食之旅也因此中断。 他也未能突破这地品下的品阶。 看来这也不是这么容易突破的。 …… “小剑剑好像都没吃饱呢,而且竟是没有半点的魔气生成,倒是我多余担心了。”有些惊异地看向寒客欢,沈桑轻轻感慨。 不过下一刻,她也意味深长地看向苏莺,继续道,“又或者师妹帮忙施展了什么净化之术。” “师姐说笑了,我若是有那种术法,又何必不给自己用?”苏莺挑眉。 “也是,这净化之术向来消耗甚巨,即便用来吸收妖力也是入不敷出,得不偿失。”沈桑轻轻点头,不再疑虑此事。 她看向红绸林的更深处,目光变得幽深,沉声道,“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要对付。” …… “那奇怪的两人可是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呢,师妹难道就不担心?”迈步于血腥气息更加浓郁的红绸林中,沈桑眉眼轻挑道。 “免费的诱饵和打手,担心做甚?师姐定然也有了对策吧?”苏莺气定神闲地反问。 “既如此说,师姐我想让他们暂时同行,师妹定然也是没有异议的吧?”沈桑道。 “随师姐你。”苏莺无所谓道。 …… “安大人,你打败了那……扎纸鬼吗?”文祥醒来,只觉浑身疼痛,但见自己被文达奎背着,周遭又无妖魔踪迹,不由激动地问道。 “倒是差点,但不是我。”文达奎干笑道。 “那是谁?是那两位漂亮的姐姐吗?”文祥疑惑问道。 “嘿嘿正是,我们现在就跟在她们后面。”文达奎得意笑道。 “文大人,我们不是要猎杀妖魔吗?为何要跟着她们?”文祥不解道。 “知恩图报,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离开吧,总要报答一下她们。”文达奎理所应当道。 文祥点头称是。 顿了顿,也一脸严肃地说,“文大人,你要认清现实,不要想着什么以身相许,那两位漂亮姐姐不会看上你的。” 第31章 像人一样的妖魔 “什么认清现实?你文大人就这么矬吗?! “什么以身相许?你文大人我就这么色欲熏心吗?!!” 听了文祥的话,文达奎当即就炸毛了。 如果不是文祥此刻受着伤,还挺严重,他早就将其给扔了。 “文大人不矬的,但……老……”文祥弱弱地回应。 “……”文达奎只觉被射了一箭,竟是无法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 但,也不是太老的嘛。 他也想小小地挣扎一下,毕竟自己也只是到了中年。 “既然不是想要老牛吃嫩草,那么文大人你为何要像狗皮膏药地跟着两位姐姐?你之前不都厌烦与人同行吗?”文祥不解问道。 短短片刻,他就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语句不再断断续续、结结巴巴。 “我如此跟着,自然是有所图的。”文达奎嘴角微微翘起。 “文大人,可不敢做打家劫舍的事情,这与妖魔何异?”文祥义愤填膺道。 他眼中似有纠结,纠结要不要先大义灭亲将孽障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这小鬼头,怎的把你文大人想的如此卑鄙无耻?”文达奎无语摇头。 “文大人,你当真要打劫那两位漂亮姐姐吗?若是如此,我只好先与你战斗了,以免你误入歧途。”文祥义正言辞道。 文达奎一脸黑线。 当的一声,“啊!”,文祥喊痛抱头道,“文大人你干嘛敲我?好疼的。” 他委屈不已。 “敲的就是你,将你脑子里的水都给敲出来,看你还敢不敢再如此想我,想我堂堂君子,竟被你想得那般龌龊!我是有所图,但君子取之有道,我怎可行那种强抢之事?”文达奎愤愤不平道。 “对不起文大人,是文祥错了。”文祥当即认错。 “这才对嘛,记住,你文大人永远都是高尚伟岸的,断不可再与那些匪盗相提并论!”文达奎大义凛然地自吹自擂道。 “是!文大人!”文祥倒也很顺从他,重重点头。 顿了顿,他也探头探脑地好奇问道,“那文大人你想要从那两位漂亮姐姐那里取得什么东西?” 闻言,文达奎嘴角上扬,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此行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嗯嗯!”文祥期待地点头。 不过下一刻,他也挠了挠小黑脸,好奇地试探问道,“文大人是不是想要取走那柄桃木剑啊?” “你怎么知道?”文达奎高深莫测的神情当即垮掉,愕然道。 顿了顿,也快速地左看右看,但见无人,才稍稍安心。 “文大人真是贪心,有了中剑、大剑和超大剑也不知足,竟然还将主意打到了漂亮姐姐桃木剑的身上。”但看文达奎的反应,文祥已是确定,也不由打抱不平道。 文祥话音刚落,被他挤在一边的三柄信号剑也轻轻颤鸣,似乎是在应和。 “什么贪心不贪心的,我又没有与剑结契过,即便结了契,也不耽误寻找驾驭新的武器,别搞得我像是什么负心汉似的。”文达奎面色不快地反驳。 “若是师娘在,文大人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文祥低声道。 闻言,文达奎似有异色,随后倒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不再争论此事。 “对不起文大人,文祥不该提及师娘的。”过了片刻,见气氛有些冷凝,文祥认错道。 “小鬼头,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不是又提了一遍吗?”文达奎的脸顿时变得和文祥一样黑。 随即,文祥不由痛叫两声,脑袋上也再次多了两个肉包。 …… “文祥,那柄桃木剑,你可是看出了什么异常?”文达奎再度正经起来,认真地问道。 顶着三个粉扑扑肉包的文祥闻听此言,思索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像你这样的?!”文达奎嫌弃道。 顿了顿,他也神色一凝,沉声道,“又或者说,你看出了异常,但不知那是什么。” “那柄剑……是妖魔,像人一样的妖魔。”这一次,文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道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像人一样的妖魔?”文达奎不禁笑了,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竟是将人族和妖魔放在一起。 他正要再问,却似有所觉,目光锐利地扫向一处。 那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女侠恩人!”文达奎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屁颠屁颠地跑去。 文祥见到这忽然出现的人影,微张了张嘴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别,救你的只我师妹一个,你的这恩人,我可受不起。”沈桑一副和文达奎保持距离的模样。 “没区别的,若无女侠恩人在后方坐镇,那扎纸鬼也不会那般有所顾忌,您就像是一把悬在它头顶随时会掉落的剑,不单单是您,另一位女侠恩人的桃木剑,也是在下的恩人,哦不,恩剑,我都是要报恩的。”文达奎诚恳道。 “连剑也要报恩,阁下还真是性情中人啊。”沈桑目光闪烁,轻轻感叹。 “女侠恩人谬赞。”文达奎谦逊道。 此时此刻,即便他那倍显粗狂的络腮胡也变得谦和起来。 “叫我沈桑即可,我来找你来,一是想要了解一下这红绸林,看你们应是本地人士,想来有所了解。”沈桑正色,道明来意。 “沈桑女侠,能为恩人们解惑,是我和文祥的荣幸,稍后我可以与恩人们细讲,听沈桑女侠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文达奎好奇地追问。 “这其他的目的,或许会有性命之忧,我们此去方向,阁下应该已然清楚。”沈桑看向前方更深处的红绸林,幽幽道。 “原来真是如此。”文达奎轻轻点头。 “这其中危险,想必阁下比我们更清楚,不知是何决定?”沈桑意味深长地问道。 “文大人,我们走吧,去其他的地方猎妖。”此时此刻,倒是一直主张战斗的文祥小声地争取道。 他似乎对红绸林的深处讳莫如深,甚至不敢拉着他最崇拜的文大人一起去冒险。 第32章 灭族血案 文达奎板起脸来,沉声斥道,“文祥,你怎么也畏畏缩缩起来了呢?今后别说我是你的文大人。” 文祥一脸急色,忙道,“文大人,是文祥不好,你不要不要文祥。” 一旁的沈桑眼看他们两个如此对话,也好心地说,“我劝阁下还是三思而后行,这孩子说得不无道理。此行必然危险重重,更何况两位的情况并不稳定,我想这些你们自己更加清楚。” 闻听此言,文达奎面现异色,但也很快一笑道,“沈桑女侠既如此说,我们就更没有要离开的理由了,两位女侠如此侠肝义胆,想要为一方百姓斩妖除魔,取得一片净土,我和文祥自然也要尽一份力。” 他如此说着,其背上的文祥双眼愈发亮堂起来,对文达奎的崇拜也几乎达到了更高的层次,待文达奎话音落下,文祥便振奋附和,“没错,我们也要替天行道,借此换取更多的赏银!” 这话义正言辞,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私欲。 文达奎暗暗掐了下文祥的屁股,随即尴尬地笑道,“这孩子掉钱眼儿里了,还请沈桑女侠莫怪。” 沈桑轻轻摆手,道,“行事磊落,天真性情,何来怪罪?相反,我很欣赏这孩子。” 文祥喜悦不已,赞叹道,“漂亮姐姐好温柔。” “姐姐?”沈桑眉毛轻挑,摇头一笑道,“你可知我的年纪或许比你娘亲还要大。” 文祥双眼一下子黯淡下来,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娘亲……” 沈桑面露同情之色,柔声道,“是姐姐我说错话了。” 文祥很快抬头,露出笑容道,“姐姐不必在意,我还有文大人,还有师娘……” 沈桑挑眉,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文达奎身上,意味深长道,“这师娘是……” 不等文祥有所回应,文达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转移话题道,“沈桑女侠,那位恩人女侠一定在前方等待吧,我们快些走,与之汇合。” 沈桑轻轻点头,倒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 文祥极其期待地看向红绸林的更深处。 对于妖魔,尤其是斩杀妖魔,他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 背负着文祥,文达奎十分正经地向沈桑苏莺讲述道,“此地名为红绸林,本是周围郡县许愿还愿之地,颇为灵验,在三年前,这里还是极为热闹之地,一年四季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当属一片福地。” 沈桑环顾四周更为浓郁已经显露实形的血腥气息,不由轻笑摇头,“福地?只可惜,现如今成了杀阵凶地,若是普通人到此,怕是会直接窒息而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致使这般状况?” 文达奎亦是叹息一声,接着讲道,“我和文祥是从高山国北方一路游历至此,所知晓也是从当地的人打听而来,并非亲历,其中或有错漏。” 沈桑道,“无妨,你且说来,或许我们还可从中找寻清扫这红绸林的方法呢。” 文达奎不由赞叹,“沈桑女侠真是乐观,颇有大师之风。” 沈桑耸肩,“阁下谬赞。” 同时,她也微微伸手,示意文达奎继续。 文达奎看了看苏莺和她腰上的寒客欢,抿了抿嘴,郑重道,“就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曾在此地许愿并得偿所愿的十八人忽然暴病而亡,若是单个也就罢了,此事也牵扯不到红绸林这里,但怪就怪在,这是十八个人,还都颇有身份,都是刚刚娶妻,正是琴瑟和鸣之时,然而,就在同一天,他们都死了,死后尸体也都被红绸束缚包裹,脑袋都统一指向了红绸林的方向。” 他如此说着,自红绸林的更深处忽然刮起一阵轻轻的阴风,更显诡异瘆人。 不过来到这里的四人一剑,也都并非常人,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畏惧,相反,最小年纪的文祥还愈发地兴奋起来,浑然不知道什么是“怕”。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桑轻轻开口,“十八个人?若非和那红白扎纸鬼有关?” 文达奎点头,“沈桑女侠真是明察秋毫,那扎纸鬼正是那十八家悲惨人家怨念所聚。” 沈桑不由皱起眉头,沉声道,“三年,就达到了四阶炼骨之境,那他们的怨念该有多深,该有多重……” 亦在此时,苏莺也淡淡地开口,“这怨念恐怕也并非只出自十八个突然暴毙之人,而是十八户人家。” 文达奎轻轻点头,但也很快摇头,继续纠正道,“准确地说,是十八个家族,总数超过千人。” 闻言,沈桑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竟是如此骇人听闻!” 文达奎面色凝重,继续讲述,“那十八人暴毙而亡,家人又得悉其中诡异,联合起来将红绸林给封锁了起来,更是一同送葬于此,集结诸多斩妖人士,誓要让背后作妖邪魔伏诛,其阵势不可谓不浩大,然而……” 说到这里,文达奎不禁面露心悸之色,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然而只是一夜之间,这十八个家族统统灭门,尸体无存,那些斩妖人士也一个个仿佛遇到了什么大恐怖,仓皇逃去,不敢在此地停留片刻。” 呵呵一声冷笑,苏莺嗤之以鼻鄙夷道,“什么斩妖人士?!如此怯懦,根本不配斩妖之名!” 文达奎点头附和,“恩人女侠所言不假,即便妖魔再强大,我辈斩妖修士也自当义不容辞,怎能溃逃?” 沈桑嘴角微微翘起,却是辩驳道,“此话有理,但若是实力悬殊,强行对抗无异于白白丢了性命,倒不如留得青山在,等到之后再做绞杀。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文达奎亦是点头附和,“沈桑女侠所言有理。” 沈桑耸肩,戏谑道,“你倒是谁也不得罪。” 文达奎诚恳道,“我是真的觉得两位女侠说的都对,而且,这并不冲突,不是吗?” 沈桑轻轻点头,随后也严肃地问道,“我且问你,发生如此轰动的灭族事件,必然会惊动斩妖司府,后续可有什么发展?” 文达奎目光有异,沉声道,“据说,司府曾派来一名真人。” 闻言,沈桑和苏莺不禁对望一眼,也是被这条消息所震动到。 真人,在法师之上。 是修士五大境界的第四境界,即便是初入此等境界的真人,也可轻易打败六阶化形大妖。 而苏莺刚刚斩杀的红白扎纸鬼,也不过刚突破至四阶炼骨而已。 红绸林依然存在,那就证明真人之境的修士都无法消灭,那他们四个,岂不和送死没什么差别? 心念电转,沈桑微微一笑,沉着道,“阁下还是继续说吧,想来这红绸林也并非真人不可对抗之敌。若非如此,我想你必然不会跟来,必死之局,你可不会傻到一起前往,尤其还是带着这个孩子。就是不知,到底是何等诡异,竟然也让真人修士束手无策。” 文达奎一脸佩服,赞道,“女侠果真聪慧,文某钦佩不已。” 顿了顿,他也正色继续道,“那斩妖司府的真人来了这里三次,都是未曾发现任何诡异之处,即便深入这红绸林的深处。” 眼望周遭已是凝聚血雾的情状,沈桑有些不可置信,“没有发现丝毫诡异?” 现在的他们,没有使用任何术法,仅用肉眼就看到了这血腥诡异,那真人竟是没有丝毫发现? 第33章 可若我也可以是真人呢? 沈桑眉眼轻挑,猜测道,“是这妖魔故意躲避?欺软怕硬?可即便如此,能躲避真人的搜查,修为也是不易对抗之辈。” 苏莺嘴角微微翘起,挑衅道,“怎么?桑师姐怕了?” 沈桑却也不恼,笑道,“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般地步,我怕又如何?想逃怕也是来不及了。” 她转眼看向四周,但见血雾好似城墙一般将他们围住。 近前的血雾,也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他们的皮肤深入。 至于那挂满树梢的红绸,也随着阵阵阴风飘动,仿佛一个个绰约的美人。 苏莺四人皆是严阵以待。 文祥也从文达奎的背后下来,整个人看上去虽然仍是黑黑的,但却已经恢复正常。 沈桑意味深长地惊叹道,“小弟弟,你的恢复能力堪比妖魔啊,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漂亮姐姐,这才哪儿到哪儿?”文祥傲然挺胸。 他正要自得炫耀一番,却听文达奎猛然咳嗽了下,抢过话道,“文祥,小心些,我们已经进入了红绸大妖的腹地,务必谨慎。” 文祥乖巧点头,随即也拿出并且紧紧握住自己的短棍。 而仿佛是不想沈桑和文祥继续方才的话题,文达奎也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快速讲述方才未曾讲完的故事,“真人三巡而不得,又有义士进入其中,皆是没有发现什么,此事便只得暂时搁置,而即便没有再行封锁此间,也没有谁敢前往,但久而久之,人们发现那系在树木上的红绸非但没有褪色,反而越发鲜艳,如此怪异之下,更是鲜少人往之,虽说有大胆的外乡人闯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里的人依旧不敢有丝毫的踏足。直到一年前,一个外地的书生来到这里,并且失踪,奇异的事就此一番不可收拾。” 听到这里,沈桑和苏莺对望一眼,她们都是想到了之前斩杀的那个书生,可以操控红绸的书生。 文达奎自是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笑道,“看来你们早已遇见并且灭杀,之前的战斗痕迹就是你们所留,准确地说,是沈桑女侠你。” 沈桑赞叹,“有两下子啊,竟然知道是我。” 随后也催促道,“你继续说,什么奇异的事情。” 文达奎义愤填膺道,“那之后,便时有清秀女子和男子失踪,经过衙役辛苦追查,终于确认,正是这最先失踪的书生所为,这书生身份可不简单,是相当让人憎恨的采花大盗,又号夺命书生,且男女不限,被其掳害,想来定是早已没了性命。” 沈桑目光闪烁道,“或许,还是有的。” 文达奎不解,疑惑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的同时,他也循着沈桑的目光看去,但见血雾之中竟是隐隐出现了十几道人影。 这些人影漫无目的地游走。 但在苏莺等人的感应中,他们的身上还留有生命气息,只是神识陷入了某种呆滞的状态,故而有这般表现。 这些人影,也多是清秀的女子男子,正符合文达奎方才所言那夺命书生掳害之人,其中也有少数孩童和粗糙大汉,也是文达奎所知道被害人的特征。 文达奎不由咋舌,惊叹道,“他们没死?只是被夺命书生抓来?这到底意欲何为?”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沈桑沉声道,“夺命书生也是被这诡异的红绸林指使的,至于那红白扎纸鬼更是其刻意的造物,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真是好手段。先是骗过真人,又蛰伏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现在如此招摇,怕是已经具有了强大的力量,甚至已经可以抵御真人。” 苏莺戏谑道,“倒也不一定,或许只是饿坏了才忍不住爬出洞来,但我好奇的是,这些人类为何是现在这般模样。” 她看向文达奎问道,“我且问你,这些是否是那些失踪的人的全部?” 文达奎思索道,“那些受害人我也知之不详,但依稀可以确定,他们大约就是那些受害人,至于是不是全部,就不知晓了。” 沈桑轻喃道,“或许,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要吞噬这些人类增长修为或者恢复什么,它想要的是,是威胁,对来到此地的修士进行威胁。” 苏莺道,“师姐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人质?可为何如此?若是有相对应强大的实力,或者可以在真人修为下隐匿自身的本领,又何须如此?” 说到这里,两师姐妹忽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除非它已经失去了那般依仗。” 下一刻,她们的目光也锐利地扫向那些人影。 不知为何,那些人影又忽然走向血雾的更深处,很快不见了踪影。 文达奎不解道,“这又是要闹哪样?不威胁我们了?” 他心中也是相当庆幸的,因为若是真的对上这些人影,他还真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些人可都是普通的无辜群众啊! 沈桑耸了耸肩,打趣道,“或许是发现我们几个修为太弱,根本不需要什么人质,它要自己出来收拾我们呢?毕竟我们可都不是什么真人。” 顿了顿,她也饶有兴趣地看向文达奎,继续道,“即便是你,最高也不过法师巅峰,法师巅峰和真人之间的差距,可是十几个法师巅峰也弥补不了的。” 文达奎微微一笑,却忽而沉声道,“可若我也可以是真人呢?” 沈桑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游侠阁下。” 亦在此时,苏莺的眉头微微蹙起,双眼望向一处。 沈桑关切问道,“师妹,怎么了?” 说着的同时,她也猛然有所察觉,循着苏莺的视线望去,但见血雾之中,又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与之相对应的,在他们的耳畔也都响起了又悲又喜的乐曲。 丧葬迎亲队伍,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这一次,可不单单是十八支队伍那么简单了。 那影影绰绰,少说也有上千人。 且很快出现在他们的周边,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 第34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什么真人假人的。 我们包围了啊! 你们还在这闲聊天。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也对,胆子不大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寒客欢于心中不免吐槽一番,他的耳畔也同时响彻一连串的系统提示: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后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 当然,这系统倒也贴心,并没有不间断地一直播报下去,而是在最后总结提示: “叮!你遭到了共计五十六只三阶锻体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五十六只! 寒客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夸张的吗? 这是闯了妖魔老窝啊! 红绸林果然是大凶之地。 “叮!你遭到了一阶“聚灵”中期修为红白聚宝兽的凝视” 不过就在寒客欢心中惊骇之际,一道极为突兀的系统提示也于此时响起。 一阶“聚灵”中期,在一大堆三阶“锻体”中间,就像是一个狼群中间混入了一只哈巴狗幼崽那般突兀。 红白聚宝兽? 这是个什么东东? 听着似乎是个好东西,聚宝聚宝,难道真能聚宝? 寒客欢并不知这里的妖魔种类,因此对这所谓聚宝兽,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但他也没有因为它一阶“聚灵”的修为就轻视于它,能混在这一整个狼群之中,这红白聚宝兽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这还是系统单独提示的,说一个“重视”并不过分。 寒客欢心绪此般种种,忽听系统提示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奇遇任务,收服或者协助剑士苏莺收服幸运兽红白聚宝兽,任务奖励白虎战域堪舆图一张” “叮!恭喜宿主刷新主线任务”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三,从红绸林成功生还” 奇遇任务?堪舆图? 还有这好久没动静现在忽然刷新的主线任务。 寒客欢的脑海里快速接收着这些信息。 尤其是这主线任务三的内容。 真简短啊! 但也代表着难以评估的危险。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但就此刻展现出的情状,就足够让寒客欢心悸了。 现在只求这四人都有足够硬的底牌。 再不济,等他们四人战死,寒客欢自己装死,然后想办法逃离,毕竟现在的它也可以自主行动了。 苏莺啊,别怪我不能与你同生共死了,咱们也没到那个交情。 当然,此等交情,寒客欢也不会拥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寒客欢委身于苏莺,一直以来追求的,也不过是活命而已。 更何况,这龙潭虎穴还是苏莺带他来的。 没有直接想办法逃窜,已经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尽管主要原因是,他现在也无法脱离苏莺的掌控,只能等到苏莺嗝屁。 对于接下来的酣战,寒客欢其实也不太紧张。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 苏莺总不可能让他一个地品下桃木剑去当主力。 正如此想着,寒客欢便骤然感觉一股灼热之力煅烧自己的剑身。 与此同时,耳畔也响起一连串的系统提示: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炙烤,寿命减一百息”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炙烤,寿命减一百息” “……”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烈火锻造,强度+0.02” “叮!宿主被“莺之灵火”持续烈火锻造,强度+0.02” 我擦! 又来! 我那刚刚得来的寿命啊! 现在又要被快速消磨了! 寒客欢心中那叫一个苦涩与悲催。 恰在此时,苏莺轻轻的声音响起,“咦?火候似乎不够?那就再加!” 话音未落,寒客欢便觉身上的灼热之力骤然翻倍。 系统每次提示的寿命减少数,也从一百息直接升到了一千息。 当然了,强度也翻了十倍。 若非如此,寒客欢只怕会直接掀翻桌子不干了。 眼望被“莺之灵火”所煅烧的寒客欢,文达奎眉毛轻挑道,“临阵磨枪,恩人女侠很从容很自信啊。” 苏莺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多余的回应。 文达奎面色微微窘迫,随即也严阵以待地看着周遭的人影。 此时,那些人影更加靠近,特征也更加清晰。 可以确定,他们,哦不,该说是它们,都是之前的纸人模样,但并非全是之前的迎亲送葬打扮,它们形色各异,有大腹便便的商人,有提着菜篮的妇人,也有拿着书卷的读书人……男女老幼,比比皆是。 按照寒客欢的感觉来说,就仿佛一个小镇的人家都聚集于此。 沈桑神情凝重,于此时也道出了自身猜测,“这些纸人,莫不就是那被灭族的十八家族,十八家族,怕不就是使用十八般武器的家族。” 寒客欢同样也注意到了那些纸人虽然形色各异,但身上也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哪怕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手拄拐杖的耄耋老人,身上都是佩戴着一把兵器,或刀、或枪、或戟、或剑等,皆在十八般武器之内,也正是寒客欢他们之前在红白扎纸鬼身上看到过的。 这些人影,便是众多红白扎纸鬼身体的一部分。 听到沈桑所言,文达奎连连点头,“沈桑女侠猜得不错,那被灭族的十八家,正是使用十八武器的个中好手,都传承了数代,颇有家资,只可惜,不知惹了什么罪孽,一朝覆灭,让人不免为之哀伤,现下更是成了被驱策的妖魔,更是悲苦。” 说到此处,他目光闪烁,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十分正经地继续道,“两位女侠,这些纸人似乎仍在集聚力量,怕是仍有强敌隐藏暗处,我现下有一法,可试探此地虚实,还请掩护一番。” 沈桑饶有兴趣地追问,“难道游侠阁下当真要晋升“真人”之境?” 文达奎面露惭愧之色,坦言道,“正是,但只能坚持三息的时间,一日,也只能使用三次,一日三次过后,便要歇养半月,才可恢复。” 沈桑惊讶,“游侠阁下竟真的能晋入“真人”之境!今日我可算是托你的福,大开眼界了。你大可放心,我和师妹会尽力掩护,让你成功施展。” 顿了顿,也露出意味深长地接着道,“如此看来,之前即便我家师妹不出手,你也可自救,恩情便不复存在。而且,你就如此信任我们,将这如此隐秘之事如此轻易地告知我们?” 文达奎一笑道,“沈桑女侠说笑了,自救之力虽有,却也不可擅用,所以恩情仍在,也因此,我可安心地将我的隐秘告知。我们有缘,能在此地相遇,自当互帮互助。恩人女侠救了我和文祥的性命,我们也要尽力相助,此乃我们一直以来贯彻的道义所在。” 他一番表现可谓义正词严,让人找不到瑕疵。 沈桑也似被触动,郑重拱手道,“既如此,就有劳游侠阁下了。” 第35章 血祭之法 “剑来! “剑去!” 文达奎一连发出了这两个指令。 与之相对应的,是他身后三把信号剑最小的那把,以极快的速度绕着他飞了一圈,然后又迅即回到剑鞘之内。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般动作的目的,也很快显现。 文达奎的眉心出现了一道剑痕,正是他自己的剑所伤。 鲜红的血从中流出。 “升!” 他陡然厉喝一声。 浑身法力骤然翻涌。 那刚刚流出的鲜血竟是很快融入他的皮肤之中。 他的修为气势,也随之增长。 从问道大成一路飙升到法师巅峰,这气势仍然在涨。 文达奎没有说大话,他是真的要晋升“真人”之境,不过也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晋升过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沈桑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一边细致地观察着文达奎修为飙升的状态变换,一边轻声喃喃惊叹,“原来是血祭之法,怪不得如此消耗,而且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生命气息的明显衰竭,按理来说,血祭之法对于使用者的生命都是耗损颇大的。难道是那不稳定的修为?两者互有得失,形成某种奇怪的制衡?” 至于此时的苏莺和寒客欢,一个面容依旧冷静,一个依旧被锻造着,文达奎没有流失的生命,他在流失,当然,也在变强。 而随着文达奎的修为飙升,周遭逐渐聚拢而来的人影,也明显变得慌乱起来,它们似乎是在害怕,看着仿佛是要逃遁的态势。 不过也在这时刻,四面八方,不知哪里忽然响起一道极为清脆的哼哼叫声。 在清脆叫声之下,那些纸人的不安被压制下来,趋于稳定,但也更快地聚集,同时,似乎也变得更加暴戾。 它们和文达奎在比拼赛跑,看谁能最快达到自己最强的状态。 这一次,是文达奎胜了。 “定!” 当从文达奎口中吐出这仿若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后,在他的身体上方,瞬间凝聚出一道一丈大小的黄色光芒人影,这人影的面貌身形正和文达奎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在这光芒人影的背后,并没有那三把信号剑。 这光芒人影一经出现,便直接震散了周遭三米范围之内的血雾。 隐隐之间,寒客欢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极其隐晦的痛呼。 这正是“真人”之境的表现之一。 文达奎真的做到了。 他成功晋升至真人之境。 而因为只有三息的时间,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祭出自己的三把剑。 真人之威,哪怕只有三息,也是强大无比,自然不能浪费。 仿若闪电一般,这三把剑分作三个方向冲向了围拢而来的纸人军团。 紧跟着的场景便是,在寒客欢视野所及的范围内,那些纸人轰然碎裂,化为米粒大小的碎片翩然落地。 别说,还真有些别样的美感。 就是有些阴间。 三息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而对于暂时荣升“真人”之境的文达奎来说,其实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上千的纸人,说灭也就灭了。 周遭的血雾,也变得极淡。 寒客欢等目之所及,都没有完整纸人的存在,都是化为了无数的碎纸片。 周遭挂在树上的红绸,也被他一个一个毫无遗漏地斩成数段,但不知为何,极为诡异的是,这些红绸断了的部分都没有掉落,在以奇异的状态连接,如之前一般飘动。 此时此刻,文达奎面色明显苍白,那一脸的胡须也仿佛变得萎蔫许多。 他上方的黄色光芒人影,也在刹那间溃散。 三息已过。 真人之境不再,文达奎的修为也再次一落千丈,从真人之境到法师大成,最后落定在问道圆满。 文达奎胸腔起伏,剧烈地喘息起来,声音嘶哑道,“对不住了,我只能做到这些。” 苏莺淡淡开口,“已经足够了。” 喂喂! 不是足够了吗? 你这小妮子怎么还加大火力了? 明显感受到更加灼热的煅烧和耳畔响起的以更快速流失寿命的系统提示,寒客欢颇为郁闷地腹诽。 但在下一刻,他的心也瞬即被满满的惊骇所占据。 只因,耳边再次响起了颇为熟悉的提示,预警妖魔凝视的提示: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 “叮!你遭到了共计五十六只三阶锻体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嗯? 还是五十六只? 合着文达奎你方才打了个寂寞啊! 那可还是真人之境的战力! 沈桑神情已是极为凝重,沉声问道,“游侠阁下,你方才可是感应到了什么?” 文达奎摇头,惊叹道,“我什么也没有感应到,在我的感应中,这里一切正常,即便我方才斩碎的众多纸人,也是我凭借原有的记忆驱剑而做,且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能斩碎,不能完全灭杀。之前来此探查的真人,确实被蒙蔽了,这里的诡异竟是可以欺瞒真人之境的修士。” 他说着这些,小小的文祥也主动靠近文达奎,一副想要更好地守护他的模样。 沈桑目光闪烁,环视四周,“对方惧怕的,确实是真人及以上的修士,在游侠阁下你方才成为真人的刹那,对方的状态其实就已经进行了某种特殊的转换。在师妹和我的眼中,周遭依旧是血雾弥漫的场景,但你所看到的,就大为不同,这种转换是有针对性的。”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及文祥。 文祥目光闪烁,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但看了看文达奎,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叮!你遭到了一阶“聚灵”初期修为红白聚宝兽的凝视” 也在此时,寒客欢再次听到了一道系统提示。 而这一提示,让他的精神瞬间一抖擞。 “聚灵”初期? 方才不还是中期吗? 怎会有如此变化? 寒客欢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同。 他并不认为有两只红白聚宝兽,不然的话,早就有两道提示了。 这必然是一只。 修为的下降,也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文达奎化为真人后所遇到的诡异事件,是与其有关的。 至少有着必不可缺少的联系。 在寒客欢的直觉来看,这幕后黑手正是这只红白聚宝兽。 纵然其一阶聚灵的修为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但能让系统触发奇遇任务并且追求收服不杀,这聚宝兽就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 在寒客欢心念电转之时,周遭的情状也在发生让人情不自禁惊叹的变化。 不,准确地说是恢复。 遍地的碎纸片齐齐无风攒动,竟是开始重新粘合堆叠成之前的一个个纸人,与此同时,那些被斩断的红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接。 血色的雾气再度弥漫,且比之前更加汹涌。 隐隐之间,这些重组的碎片仿佛都在发出一种仿佛愤怒的低吼,那是被玩耍戏弄后的愤怒。 文达奎方才似乎做了一番无用功,什么也没能破坏,反而招致了对方的仇恨值。 当然,这仇恨值一同降临在了与文达奎同行的文祥等人。 文达奎的情况显然是特殊的,即便这片“红绸林”也未曾料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手,即便他的修为在很快的速度下暴涨。 而当他真的成为了真人后,“红绸林”显然也是措手不及的,反制措施或许也极为慌乱,按照正常情况,或许连苏莺等人也会看到一派正常的情状,文达奎甚至都不会对那些纸人造成任何的损伤,那些红绸或许也会如普通红绸一般被斩断跌落。 总的来说,当文达奎再次变弱后,“红绸林”虽有忌惮,但还是要开始暴力反杀了。 一来,它已然暴露。 二来,也是报复。 第36章 合成之后的再合成 躲避真人之境修士的感应,若真是这红白聚宝兽的手笔,想来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就比如这境界的跌落。 寒客欢不禁疑惑,按照文达奎的描述,之前斩妖司府派来的真人定然不止来了一次,那么连番扫荡之下,这红白聚宝兽如何躲得过,又如何消耗如此多? 难不成这红白聚宝兽之前还是修为极高的妖魔不成?之所以现在如此低微,便是因为之前的消耗? 可若如此,这红白聚宝兽似乎也不如何让人强大得惧怕。 寒客欢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叮!你遭到了一阶“聚灵”中期修为红白聚宝兽的凝视” 这么快就能恢复的吗? 现下寒客欢倒是能够理解为何这红绸林还能存在至此了,这红白聚宝兽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也无怪乎它能够连番躲避真人的探查。 这聚宝兽强大、诡异,也让人心生胆寒,当然,对寒客欢来说,也更加激发了他将之收服的心。 他倒要看看这聚宝兽到底有什么本领,又是否真的兽如其名,可以聚宝。 而在寒客欢此番心念聚起之时,耳畔响起的一道系统提示让他一个激灵,一股冷气从剑尖直冲剑柄。 “叮!警告!警告!宿主寿命不足三日” 不足三日?! 苏莺你真的要要了我的剑命啊! 寒客欢心中惊骇不已,一个没注意,自己挣下的寿命竟然就剩下这么点儿了? 得,又要过在刀尖上跳舞、在鬼门关反复横跳的日子了! 寒客欢无限悲凉。 但好在,福祸相依,有失必有得。 在寒客欢只觉世界变得一片灰暗之时,耳畔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强度达到300点,蜕变为地品中桃木剑”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从地品下桃木剑到地品中桃木剑的跨越,体质得到根本的升华,寿命加二十天” 听到这些,寒客欢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的寿命再次宽裕。 然而,还没等他轻松片刻,突然的变化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 庞大的灼热之力充斥了他的剑身。 这倒不是苏莺加大了“莺之灵火”对他的煅烧,相反,她撤去了继续锻造他的进程,这一变动是将法力再次加持在他的身上。 也就是说,他成为了战斗的主力。 不等寒客欢有所思考,他的剑身已是被苏莺驱策着朝着那被重新粘连的纸人冲刺斩杀而去。 他的剑身之上,附着着超过之前所有强度的“莺之灵火”。 面对寒客欢的悍然袭来,这些纸人也抽出兵器抵抗,并且快速地冲撞向彼此,然后融合。基于之前的经验来看,这很明显是要聚合成红白扎纸鬼的完全形态。 寒客欢桃木剑剑身与之碰撞,倒是仿若石头碰鸡蛋一般,将之纷纷击碎,并且烧毁碰撞部分,但仍是治标不治本,并未能伤及其根本。 而且这些纸人数量毕竟太多,寒客欢的速度冲击的速度也不可能太过快速,如此情状之下,当寒客欢冲击半圈之时,再遇上的,已经有了红白扎纸鬼的完全体。 其实对于这些三阶锻体修为的红白扎纸鬼,寒客欢也并不十分畏惧,毕竟不久之前苏莺就斩杀过一只,他警惕的是这些红白扎纸鬼的诡异特性。 它们既然可以从诸多纸人合成成三阶锻体的扎纸鬼,那么若是这五十六个扎纸鬼也能进一步合成呢?又会是什么修为? 寒客欢所担心的事情,很快成为了现实,在他与一只红白扎纸鬼缠斗之时,不远处刚刚聚合而成的两只红白扎纸鬼竟是互相吸引,如那些纸人一般撞在了一起。 两只红白扎纸鬼就此融合,它们的修为气势也以极快的速度聚合为一,此等场景也接连发生在其他红白扎纸鬼的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如此继续下去,将诞生一个极其恐怖的妖魔组合体。 五十六只红白扎纸鬼的融合,是什么概念?那可不是一加一加一……那么简单。 而且量变产生质变,寒客欢也无法猜测,这最后的扎纸鬼会升级到什么修为境界,又会催生出什么样的能力。 在寒客欢心生这般担忧之时,沈桑忽然朗声开口,“师妹,我来助你。” 大姐,你终于出手了呀! 寒客欢心中苦涩,视野中也骤然看到了之前看到过的黄色流光,这一次,不止是一道,而是数十道。 这正是沈桑的攻击符箓。 见到那快速流窜的黄色流光,文达奎面现惊异之色,不可思议道,“这是土属性的符箓,沈桑女侠竟是能操控到这种程度,同为土属性的文某着实汗颜,自愧远远不及。” 沈桑一笑道,“游戏阁下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方才你可是展现出了真人之境的修为实力,哪怕只有三息,也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少说也要等个十几二十年的修炼才能达到。要知道,你我年岁可是相差不大呢。” 文达奎苦笑,感叹道,“我也不过是走了好运而已,当然,后面也交了厄运,才弄得现在这般模样。” 他这般说完,小小的文祥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向上仰望的目光极其坚定而锐利,充满了战意。 文达奎会意一笑,轻点了点头,随即与文祥背靠背,身上的法力骤然翻涌,这一大一小两个怪物已是准备加入战斗。 他们同时张口,吐出了除却名字不同的台词: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达奎!” 话音未落,他们已是同步冲向了寒客欢所在之地,与其一起对抗那只红白扎纸鬼。 “中剑出! “大剑出! “超大剑出!” 听着文达奎的高声喝喊,寒客欢清晰地看到他背上的小剑、中剑和大剑三柄信号剑依次飞出。 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之下,寒客欢心中不禁一笑。 若是他有这么多剑的话,大抵也不会给自己最小的剑冠以“小剑”之称。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和执着啊! 不过让寒客欢意外的是,沈桑这一次施展出的黄色符箓并未如之前对抗夺命书生那般展现出超强的杀伤力,只是将这些扎纸鬼的速度变得缓慢些许,似乎并没有发挥出特别大的作用。 但他还是细致地注意到,每当这些黄色符箓和扎纸鬼们碰撞过后,扎纸鬼的速度变得缓慢些许的同时,这些符箓的黄色流光似乎也变得黯淡了些许。 寒客欢并不认为这是对撞损耗所致,相反,他觉得这是沈桑有意为之,这些黄色流光是主动融入扎纸鬼的身体之中,似乎是要打入内部。 他不知沈桑要意欲何为,但可以想见,他很快就能见证她的招式效果,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惊喜。 “大地道胎”,冠以大地之名,单是听着,就比其他几个优质体质要大气很多。 没错,寒客欢已然确定沈桑就是系统之前提到的“大地道胎”拥有者,大地,土也,正是沈桑所拥有的土属性体质。 在沈桑极力控制着诸多黄色符箓的同时,苏莺倒是放弃了对寒客欢的掌控,转而激发出了自己的“莺之灵火”。 不同于之前凝聚出火焰翅膀,这一次的她凝聚出了一把剑,一把和寒客欢桃木剑很相似的剑。 之所以说是相似,便是乍一看很相像,但若是细致查看,就会发现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但相较隐蔽。 苏莺提着这把火焰剑,奔赴了另一个方向,她极其悍勇地横扫一切挡在她身前的障碍,一往无前。 对于那些被她劈到一旁的纸人或者扎纸鬼,她也并未追击,她只是前行,仿佛要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的极为明确。 第37章 我会为你烧纸钱的 注意到苏莺的动向,寒客欢倒是有些妒忌那把火焰剑了,纵然那是苏莺用自身火焰凝聚而成,毕竟在此等状况下,对他来说,苏莺是最大的靠山。 而现在,苏莺竟是“抛弃”远离了他,纵然给予了他“莺之灵火”的使用权,但总归没有呆在一起安全性更高,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若真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苏莺想要赶来支援,总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在另一方面,寒客欢又不免庆幸,因为按照他的猜测,苏莺此去很大可能是要直捣黄龙,要去闯敌方的老窝,或许就是直探那所谓红白聚宝兽而去。 纵然这红白聚宝兽只有一阶“聚灵”修为,但胜在诡异,有很大可能有着蒙蔽真人之境修士的能力。 苏莺若是与之对上,怕是和这些扎纸鬼相比,更为凶险。 不过不管倾向于哪种情绪,此刻的寒客欢也已经抽不开身,他总不能披荆斩棘地闯过去寻找苏莺吧。 在这里,至少还有文祥、文达奎两人的协助战斗,若是贸然冲去,危险只会更多。 寒客欢可不会嫌自己命长。 不仅如此,文祥那不要命一般的猛扑打法和文达奎修为形势大好一路上涨,使得寒客欢的压力变得很轻。 他才不会去让自己涉险呢。 除非…… 除非迫不得已。 在此等情况下,寒客欢倒是目睹着苏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众多纸人之中。 祝你好运了,秘密超多的小妮子。 在他与文祥文达奎就要合力将一只扎纸鬼斩杀剿灭之时,在寒客欢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女声,“小剑剑,过来!” 是苏莺? 寒客欢不由疑惑,苏莺为何不直接将他控制着飞去,而只是传音。 难道真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连操纵他的力量都空余不出? 当下,寒客欢也不由为之担忧起来,同时猛然发动剑意和“莺之灵火”,配合着文祥文达奎将这扎纸鬼给搅碎焚毁。 按理来说,此等境况下,即便不判他为主杀妖魔,也该有个协助击杀的系统提示出现,然后给予他一定的奖励。 斩杀正式的妖魔,系统也会给予奖励提示,多是妖魔值的奖励。 然而,并没有。 难道并没有斩杀? 寒客欢心中不禁微微心悸。 若真如此,那这时的红白扎纸鬼相比之前的那只,恐怕有着更为诡异的能力。 寒客欢因此更加警戒。 也在此刻,苏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剑剑,快来!” 这次的用词似乎更急了些。 正在寒客欢纠结着要不要闯去之时,文达奎的声音骤然响起,“文祥,木剑,我们快撤到沈桑那里去,我的修为开始下降了。” 真是一个可靠又不可靠的队友啊! 寒客欢心中感慨这人不稳定的修为,同时也感触于对方也喊上了他,这文达奎虽然嘴上称呼他为木剑,但似乎并不拿他当剑,而是当作了战友,有好几次都是主动帮他挡下了攻击。 这定然是一个爱剑之人! 寒客欢对文达奎的好印象直线上升。 当然,他知道这些都是文达奎因为对苏莺的恩情所致。 如此想着的同时,他也已经随着文祥文达奎来到了沈桑的身边,有着沈桑黄色符箓的配合,寒客欢他们倒是打造了一个直径达十米的安全圈。 “小剑剑,快来……”不多时,苏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竟是明显有些虚弱无力。 寒客欢心头不由一跳。 这小妮子该不会真的陷入什么险境要噶了吧? 不管怎样,这么多日相处下来,又有那么些牵扯,寒客欢多多少少还是对苏莺产生了些许感情。 他是不忍苏莺就此丧命的。 哪怕养只小狗,也会产生这般情绪。 寒客欢并不是完全无情之人。 但他是理智的。 若是前去,不知要有怎样的危险等待着他,还是留在这里,有着三个保镖护卫着情况更好。 苏莺,对不住了,我会为你烧纸钱的! 如此,寒客欢便只得狠下心来,不去理会苏莺的召唤。 而在寒客欢下定决心的下一刻,苏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剑剑,快来,救救我。” 这一次更加虚弱无力,也直白地道出了求救之语。 看来是真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不然苏莺不会如此言语,寒客欢的心不由一动,动的是恻隐之心。 苏莺,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过很快,寒客欢还是做出了绝对理智下最正确的决定,继续按兵不动,暗暗为苏莺祈祷平安。 小妮子你都搞不定,更何谈我? 所以,千万不要怪我见死不救,因为我根本就看不到你啊! 寒客欢如此想着,耳边再次响起了苏莺的声音,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他前去或者求救的话了,只有一声“小剑剑”,但极为阴森,让他全剑剑身不禁发凉,即便是在“莺之灵火”包裹的情况下。 该不会这小妮子已经挂了吧? 这是她的鬼魂在叫我? 不,一定是幻听。 寒客欢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在他心绪慌乱的此时,苏莺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准确地说,是愤怒地响起,“小剑剑你真了不得啊,竟然敢无视我的命令和求救了,你的主人都不救了是吧?” 这声音哪里还有什么虚弱?简直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糟了,被摆了一道! 寒客欢暗道不妙,这小妮子方才是在做戏呢! 他脑筋急速转动,想要找补一下,哪怕是做做样子。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他身上的“莺之灵火”骤然撤去。 这下可是直接削弱了他的大半战力。 寒客欢的心不由再度一沉。 不过也在此时,他看到一个仿佛光一样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抵御扎纸鬼的凶猛攻击。 这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文达奎。 “木剑不要怕,我来保护你。”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也温暖了寒客欢的心。 这人能处,有事儿是真上啊! 寒客欢心中赞叹之余,却也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文达奎对他的关心似乎有些过于严重了。 他只是一柄剑啊! 尽管是其救命恩人苏莺的剑,但也仅仅是一把剑,根本不值得文达奎如此表现。 纵然是要报恩,也该在他表现骤然战力大降之后认为是苏莺遭遇了某种变故然后去紧急支援。 文达奎的表现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寒客欢不禁开始猜测起来,这文达奎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修为不稳定的游侠,貌似对他这柄桃木剑有所图谋。 难道他看出了自己什么? 想到这里,寒客欢背后一阵发麻。 若真如此,那就惊悚了。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文达奎和他的三柄信号剑,纵然看上去,他们人与剑的配合默契无间,但寒客欢细细感应之下,还是感应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苏莺掌控他时来的圆润自然。 这中间所缺失的,其实也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结成“剑人契约”。 和苏莺沈桑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寒客欢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有关“剑人契约”的信息,一人并非不能和多把剑结成契约,但需要相应的条件,而且极为苛刻。 首先,便是需要剑士有足够的能力,这是根本,不然不仅白搭,还可能搭上一条性命,这和结成契约的剑品质高低是一样的。 人不能拥有自己拥有不了的东西,你把握不住。 再则,这要一起契约的多把剑,必须属性极为相合,相辅相成,或者本就铸成的一套,这套剑或许属性相克,但因为出产材质完全一致,也可一起契约。 当然,即便符合了相应条件,也并非百分百成功,一人契约多剑的成功概率要比一人一剑小得多。 现如今,文达奎的三把剑明显材质不同、属性不同,更谈不上什么相合,所以可以确定,他并未与之结契。 不凭借契约控剑战斗,其默契顺畅度甚至可以媲美契约了的,文达奎的本领着实不凡。 而他现在对寒客欢如此上心,怕是动了收取之心。 若真如此,寒客欢自然是极为排斥的,这文达奎可是个络腮大汉啊! 他要天天陪伴的,是美娘子。 想到此,寒客欢回到苏莺身旁的心骤然活跃起来。 第38章 你脏了 两方相比之下,寒客欢自然更倾向于苏莺,而且他毕竟已然和她结成了剑人契约,有着正当的关系,受此方天地规则的承认。 不过,苏莺直接撤了“莺之灵火”,也让寒客欢有些意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他先行无义的报应,纵然苏莺有着欺骗之为。 思来想去,寒客欢最终还是选择暂时屈尊在文达奎的庇佑之下,你要做这个出头鸟是吧,那就成全你,但若是想要我臣服,改做你的佩剑,那就免谈了。 即便是充满秘密的苏莺,在寒客欢这里也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总有一天,他要倒反天罡。 但事情并不会如寒客欢预想的那般,文达奎的庇佑也仅仅雄起持续了片刻,这游侠不稳定的修为便开始降了下来。 这靠山,实在不怎么稳固。 砰的一声,文达奎和小小的文祥被一只红白扎纸鬼一巴掌拍飞了出去,然后直捣寒客欢而来。 此时的寒客欢,就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小舟,又遇到了翻腾的大浪,值此千钧一发危难之际,一道黄色流光乍然窜来,宛如救星一般将这红白扎纸鬼的手掌直接给卸了。 红白扎纸鬼怒吼一声,对寒客欢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与此同时,又有两道黄色流光翩然飞来,呈抵御之态势挡在他的身前。 一道女声也于寒客欢的“耳畔”响起,“小剑剑,我来护你。” 这女声正是来自沈桑。 寒客欢心中不禁一暖。 这种被人前赴后继保护的感觉,真好。 前世那种牛马的日子,他绝对不能再度重演。 但想到这里,寒客欢忽然剑背发凉。 回忆方才的情景,这只红白扎纸鬼似乎是被有意引来,文达奎文祥不敌之后,沈桑的支援也是极为恰到好处。 若非沈桑反应力极为强横,那么就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本就是沈桑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美救木剑,让他对她产生好感。 这并不是无迹可寻,沈桑平日里的表现就多有对寒客欢的喜爱之意。 可以说,此刻的寒客欢就是一个香饽饽,引得沈桑和文达奎连番觊觎。 此般情状,苏莺深入虎穴,暂时抛弃了寒客欢,正是他们一一表现的时刻。 但,也明显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并不能抵挡多久,尤其是在文达奎修为一降再降的情况下。 纵然文达奎可以再入“真人”之境三息,但在已经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那红白聚宝兽或许可以相对轻松地应对,并不能造成什么具体的威胁。 至于沈桑,虽然还有一柄天品终极“天权”星剑底牌未曾展露,但就像是小孩耍大剑一般,若是没有真正的强横实力,其实也不能破除此困局。 他们或许还有更深的底牌,但一切都是未知数,寒客欢并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其上。 寒客欢现在最有希望依仗的,仍然是苏莺,他了解更多、与现如今桃木剑剑身牵扯也更多的苏莺。 想到此,面对重重围困,面对这诸多扎纸鬼和更强大版本的扎纸鬼,寒客欢心中默念着苏莺的名字。 苏莺啊苏莺,你还不大发雌威吗? 再这么下去,你的桃木剑就真的要被挖开墙角了。 其实在听到苏莺的求援后,寒客欢并没有选择去支援,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认为苏莺就这么容易死去,毕竟她的身上有着大秘密。 若是就这么死了,那才奇怪。 寒客欢脑筋快速转动,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很快,之前得到的一个奖励物品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青铜级抽奖奖品,传音符。 想到此,寒客欢也不容自己再有任何耽搁,当即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对苏莺使用了传音符,“人类女子,快来救我。” 寒客欢很佩服自己的决定。 这一招,不单单是能屈能伸,也在苏莺这里巩固了自己桃木剑剑灵的印象,也没有放下姿态。 是的,他再一次主动泄露出了隐秘。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苏莺的声音也很快传回,“小剑剑,不逼你一把,你还会隐瞒我到什么时候?在你的身上,真是有太多的乐趣了。” 果然,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在下一刻,她饶有趣味的语气也忽然变得玩味,轻笑道,“想要我救你啊小剑剑,那叫一个主人来听听,人类女子太见外了,这才是我们之间正确的称呼。” 主人?! 我叫你个鬼啊! 这是寒客欢下意识的想法,除非有着特殊癖好的人选,会甘之如饴,但寒客欢显然不是,如果苏莺反叫他主人,他才勉勉强强乐意接受。 他甚至因此想要给苏莺施下“同伤符”了,不过,看到那同伤符的价格,再看看自己的余额,他也不免肉痛一番,思想因此也有了稍稍的变通。 一声主人便能省下这么多妖魔值,其实也不亏。 哦不,应该还再加上两张传音符。 而且,和苏莺相比,在周遭红白扎纸鬼的身上故技重施施展“同伤符”其实也并不一件睿智的事情。 因为两种情况是不同的,这一次的诸多扎纸鬼,似乎是由一个背后的黑手控制的。相较之前遇到的那只,有着更聪慧的分辨力。 那只虽然是有一定的智商,但也并不多。 想到此,寒客欢也没有太多的迟疑,迅速对苏莺的要求做了回应,他再次耗费了一张传音符,对苏莺传音道,“主人……” 寒客欢只求苏莺不要再得寸进尺,不然他真要翻脸了。 当然,对于一柄剑,还是一柄桃木剑,苏莺似乎也没什么要得寸进尺的地方。 “小剑剑做的很好,真乖。”苏莺满意的声音很快传来,直让寒客欢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享受在里面是怎么回事儿? 寒客欢,你脏了。 寒客欢苦涩地自嘲着,但听苏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并非是对他说,而是说与沈桑,“好师姐,就劳烦你全力顶着了,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就与你里应外合,还这诡异的红绸林一片晴朗天空。” 沈桑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随即挺身而立,目光变得更为凌厉之间,那些黄色流光竟是在一瞬间疯狂地舞动起来,好似在周围围成了一圈栅栏,将一众扎纸鬼挡在外面,也更加放缓了他们的行动。 她的面容很快极其肃穆,红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响起,“请剑,天权。” 天权星剑! 她要祭出天权星剑压阵了! 看看人沈桑,多有礼貌啊,都用了“请”字,这才是对剑的尊重! 没错,我就是在阴阳怪气你,文达奎! 什么剑来剑去的,你尊重你的剑了吗? 寒客欢心中一阵愤慨和激动。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在沈桑的使用下,会发出怎么样的威力。 天品终极,可谓是修士梦寐以求的传说级装备。 此时此刻,文达奎和小小文祥也因为沈桑的突然发威状况有所缓和,前者也似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惊讶地看向沈桑所在。 沈桑话音刚落,全身便骤然爆发黄色的灿烂光芒,一柄剑也从她的手中缓缓显现,先是剑柄,后是剑身。 直到完整的天权星剑展露之时,文达奎的双眼已然瞪成了灯笼,他背后的三柄信号剑也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是在发抖,对王者的畏惧所引发的颤抖。 寒客欢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剑身被一股莫名的压迫力压迫,这就是天品终极品质王者星剑的威慑力。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压迫,而且早先还是七倍的压迫,他的身上更是有着另外三把星剑灌输的剑意,寒客欢并没有出现什么畏惧的颤抖。 但就在寒客欢想要欣赏沈桑挥动这天权星剑的场景之时,他的耳畔骤然响起了苏莺的声音,“剑来!” 淦! 寒客欢瞬间感觉自己被恐怖的灼热之力所充斥,整个剑身也冒着火朝着苏莺消失的方向疾冲而去。 第39章 要么臣服,要么死 与寒客欢所想不同的是,在苏莺这里,并非是剑拔弩张打得昏天黑地的氛围,相反,他穿过重重扎纸鬼包围后看到的,是一片小型湖泊。 这里有水,有小石潭,有荷叶莲花,有木桥,有孤舟…… 这里阳光明媚,差点让寒客欢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世外桃源,嗯,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桃子。 若非岸边树梢上仍旧飘摇的红绸,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逃出这诡异红绸林的范围。 一袭红衣的苏莺就站在那小型湖泊中唯一的孤舟之上,是那般写意唯美。 而在孤舟行驶的前方,一只萌萌哒的小兽在荷叶之上反复横跳,荡起一阵阵涟漪,好不灵活的样子。 这小兽与扎纸鬼一样,身上有红白两色毛发,粗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幼犬,但并不是,它有着猫的耳朵、鹿之角、鹰之爪,身体圆滚滚的,像是个球。 想来,这便是系统提示中的红白聚宝兽了,倒是兽如其名,有着招财猫类似的气质,没有凶戾的魔气,模样可爱,很是招人喜欢,一些女孩子见了,怕是趋之若鹜地想要抱一抱。 可是,难道真的是这样一头小兽在背后掌控了这一切吗?十八家族的灭族,操控夺命书生,用十八家族的人造就扎纸鬼,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它所为? 寒客欢下意识地不敢相信,当然,他也很快清醒过来,不能被这小兽的外表所迷惑,有时候,越是人畜无害的,就越是丧尽天良。 咻的一下,寒客欢的剑身穿越湖水,闪掠到苏莺的手中,猛力一扭,他的剑锋也直指似那可爱小兽。 来回蹦跶的红白聚宝兽似有所感,忽然停下,睁着仿佛镶嵌着两颗红宝石一般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向苏莺。 它似乎极为委屈,仿佛在说:我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下一刻,它又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看向了苏莺手持的寒客欢,目露妒忌之色,嘴里发出呜噜噜的低吼,似乎在驱赶寒客欢,让他离开苏莺。 我去! 感情这小家伙儿方才是在讨好苏莺! 寒客欢心中吐了个大槽。 他和沈桑等人在外面奋力打杀,苏莺倒好,在这里欣赏美景,还有萌宠小兽取乐,怪不得方才怎么有闲心那般试探作弄于他。 寒客欢心中大是不爽。 当然了,他也并没有就此放弃对这只看似可爱实则怕是幕后大boss小兽的警惕。 它虽是在讨好苏莺,但又未尝不是伪装成猎物的猎人。 值得称赞的是,苏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冷静的神色,一副不为其有任何动容的模样。 接下来,就看她如何对付这小兽了,可别直接打杀了。 毕竟寒客欢触发的任务是收服这只幸运兽。 很快,苏莺便有了新的动作。 她将寒客欢剑身提起,剑尖指向小兽,声音冷冽命令道,“小剑剑,你和它说,要么臣服,要么死!” 寒客欢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苏莺到底还是留了一个生的臣服选项的,没把路堵死。 不过,他也很快哭笑不得,这苏莺竟是拿他当成了翻译官,让他与这幸运小兽对话谈判。 哦不,准确地说,是通知。 在寒客欢思考的当口,苏莺又很快开口,“好,没有反应是吧,那就只有送你殡天了!” 嗯? 这么快的吗? 不等寒客欢反应,苏莺已是持着寒客欢剑身朝小兽猛烈劈砍而去。 淦! 不管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再用一张传音符。 眼看那小兽一脸蠢萌歪头不解苏莺为何如此动作的模样,不管是不是装的,寒客欢也不得不做下了如此决定,总要让这小兽同步一下信息。 这也是寒客欢为自己的奇遇任务做出的最后努力。 “快跪下!认这小妮子当主人!” 寒客欢其实并不知晓这传音符是否能传达给兽类相应的信息,但现在也没得选择。 急迫之下,他也直抒胸臆让小兽跪下,对苏莺的称呼,也习惯性换做了“小妮子”。 小兽眨眨红宝石一样的双眼,似是有些懵懂迷茫。 糟了,这奇遇任务是完蛋了。 寒客欢见此,不由绝望。 不过,也在他的桃木剑意和“莺之灵火”即将劈砍到它头顶的刹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这小兽前面两只小腿前屈,竟是真的做了跪拜之状。 仅仅相差分毫,若是慢了一步,小兽的躯体便要与苏莺的攻击来个大大的碰撞,若是那样之后会发生什么,寒客欢并不知晓,他庆幸的是小兽此时的审时度势。 还真给跪下了。 这是臣服之态。 苏莺也因此暂停了攻击。 “小剑剑,做得不错。”苏莺赞叹一句。 紧接着,她也没有丝毫的耽搁,一手小指伸出,一滴鲜血便从指肚中浮出,然后快速来到了小兽的眼前。 小兽也似有所察觉,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眼瞳中映衬着异样的光芒,紧接着的下一刻,它也主动撞向那滴鲜血,鲜血瞬间融入它的眉心之中。 寒客欢知道,这是苏莺要与这小兽达成契约。 他静静而警惕地等待着结果。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契约怕是不会如此轻易地达成,毕竟面上来看,这小兽是最可疑的幕后黑手。 若是被苏莺如此轻易地收服,那岂不太儿戏了些? “叮!恭喜宿主完成奇遇任务,成功协助剑士苏莺收服幸运兽红白聚宝兽,任务奖励白虎战域堪舆图一张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听着这般系统提示,寒客欢不禁怔怔出神。 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而且,完成了又怎样?这任务奖励白虎战域堪舆图他现在也用不上啊,他现在所处,是青龙东域,即便地处偏向白虎战域,但距离也有个十万八千里。 想要去往那里,不知是个什么时候。 而看那红白聚宝兽欢呼雀跃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假的。 不知为何,寒客欢心中不好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 这诡异红绸林,恐怕有着真正的幕后黑手,这小兽怕真的只是看家护院一般的角色。 而当苏莺将之收服,这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很快会登场。 寒客欢不由更加警惕起来。 与他相反,苏莺却是忽然放松起来,竟直接将他丢在一边,自个儿于船舱中径直躺了下来。 那波澜起伏,寒客欢有心想要提醒她警戒起来,又不忍破坏这美好场景。 第40章 幻境 “啊呜”一声,红白聚宝兽跳上孤舟,想要与苏莺亲近,但被苏莺淡漠的一眼钉在了船舱角落,一副好不乖巧也好不委屈的模样。 见此情景,寒客欢倒是有些庆幸,他契约了的人怎可与旁的如此亲近?哪怕对方只是一头小兽。 收服了这小兽,小型湖泊中的水变得极为安静,没有丁点涟漪产生。 与此同时,岸边树上的红绸虽然依旧鲜红,但仿佛失去了某种活力一般,变得纹丝不动。 氛围变得一片祥和,然而寒客欢的心却也愈发焦灼起来,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让人惶恐不安。 再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苏莺,寒客欢觉得自己不能输了阵势,也强行安下神来,静静等待接下来的走向。 甭管接下来前路如何,哪怕是天塌了下来,也有个高的顶上。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把剑而已。 也不知苏桑和文祥文达奎他们现在如何了? 寒客欢也不禁担心起了他们。 虽然他们都是有所图,但也毕竟实实在在护了他。 “叮!你遭到了五阶“妖丹”初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五阶“妖丹”初期修为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五阶“妖丹”中期修为变异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寒客欢刚刚动了关心他人的心思,耳畔就响起了接连的系统提示。 这还真合成了五阶修为的妖魔啊!其中一只还是变异的。 保不齐后面还要合成更高修为的妖魔。 自己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寒客欢不由苦涩地想到。 毕竟他已经暴露在了这些妖魔的视野当中,并且是当作最主要的进攻目标。 当然,在此等情况下,寒客欢只是苏莺的附庸,真正被当作目标的,还是苏莺。 而恐怖的是,他竟然仍是没有看到敌方的丝毫踪影。 寒客欢再次不禁心慌慌起来。 亦在此时,委屈乖巧地蜷缩在一边的红白聚宝兽,忽然朝着一个方向狂叫,似乎是在驱赶和警告。 不多时,那看似平静的岸边也终于被破坏,沈桑、文祥文达奎的身影骤然闯入,正如寒客欢方才被苏莺召唤至此。 当然啦,寒客欢是被动来到,这三人是实打实打进来的。 三人之中充当主力的,自然便是手持天权星剑的沈桑,当真是英姿煞爽。 紧跟他们其后而来的,则是三个纸人,正是寒客欢方才听到的三个扎纸鬼,其中中间的那只,双眼是金灿色,魔气气势相较其他两只更加雄浑凶戾,自当是变异的那只。 寒客欢见到这三只扎纸鬼,也清晰地感觉到,这变异扎纸鬼仿佛有着有别于之前扎纸鬼的智慧。 于此时,苏莺也终于再次动了。 她站起身来,然后直接跨出孤舟,一脚踩在了小型湖泊湖水之上,不过并没有预想中溅起水花沉入的场景,苏莺竟是奇异般地平稳踏在了水面,如履平地。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苏莺并没有施展任何法力术法,她就好像无视天地规则悬停在了上面,不,不是悬停,她还稳步地向前走去,朝着沈桑等人所在走去。 无视天地规则,在修士当中,是最高境界“天师”大成之后才会有的本领,而且那也不是无视天地规则,而是参悟天地规则,与之融合共协的表现。 显而易见,苏莺断然没有到达这个境界,不然可以直接秒杀了这三只扎纸鬼,只需要一个眼神,又何必在此磨磨蹭蹭。 如此,便只能归结于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寒客欢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幻象,是其他人让他看到的景象。 这里本没有什么湖泊,没有孤舟,更没有荷叶莲花,又或者根本没有那只红白聚宝兽。 不,这红白聚宝兽还是有的,毕竟寒客欢的系统提示不可能伪造。 而且在寒客欢脑海中涌起这般念头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也在发生着变化,让他惊叹莫名的变化。 这片小型湖泊在快速消融,从最远离苏莺的背后开始消融,取而代之出现的,也正是寒客欢一路随苏莺而来熟悉的事物。 树木+红绸。 不同的是,这里更加浓密,红绸也更加鲜红,仿佛就是由血液织就的一般。 寒客欢只觉这玩意儿忒瘆人。 情景变化很快追赶上了苏莺,不过不知为何,这变化与不变化的界线一直没有超过苏莺,甚至有一种恭敬的态度跟在她的身后。 不得不说,这逼格是拉满了。 沈桑手持天权星剑,站在最前方,文祥和文达奎狼狈在站在身后两侧,严阵以待地和对方同样站位的扎纸鬼对峙。 双方倒也没有继续开打,就这样等待着苏莺的到来。 寒客欢自然在苏莺下得舟来的一刹那就被她握在了手中,红白聚宝兽则讨好似地跑到前方,似乎要为它新晋的主人带路。 其实寒客欢也有过怀疑,怀疑身后的变化,其实是在畏惧着这幸运兽而不敢有所超越。 但当红白聚宝兽看到三只红白扎纸鬼后,变得很是恐惧,倒是躲在了苏莺的身后,甚至被那变化了的场景红绸所缠绕阻挠,他就排除了这个猜测。 这变化的界线,一直跟随着苏莺前进的步伐。 寒客欢甚至不禁开始怀疑,这变化便是苏莺所造成的。 在他心中如此思考之时,苏莺突然开了口,语气极为鄙夷地讽刺道,“真是藏头露尾的鼠辈!空有人的命格,却行如此罪恶滔天之事,当千刀万剐,煮油锅!” 单听前半段,寒客欢还以为说的是自己呢,不存在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当然,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此,苏莺所斥责的,必然另有他人。 是的,正是人。 按照苏莺的话来讲,这诡异红绸林的幕后黑手,似乎正是人类修士。 苏莺话音刚落,周遭便骤然响起一阵戏谑的哈哈大笑之声,这笑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还颇有回响,仿佛来自群山之间。 气氛再次诡异起来。 是幕后boss终于要登场了吗? 寒客欢心中惴惴。 但也怀着某种激动。 斩杀更强大的妖魔,也意味着更丰厚的奖励。 可是,寒客欢也非常纳闷儿,为何系统没有再提示。 难道这大boss根本没有把苏莺放在眼里? 又或者,是这系统根本就没有预警人类修士的功能? 寒客欢思绪不禁涌动。 第41章 笑,笑你个头啊! “笑,笑你个头啊!” 苏莺的音量并不是很大,但仿佛一力降十会,直接穿破了周遭的大笑之声。 笑声有些尴尬地暂歇。 寒客欢心中直呼爽快,这也正是他想要说的,而苏莺帮他说了。 不过很快,一道阴沉的男声也是响起,“倒是没想到,我的幻境竟是被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看穿了,而且还收了我的宠兽,这小东西可不会轻易认主,你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这阴沉男声不再是从四面八方响起,而是发自与沈桑等人对峙的扎纸鬼身上,也就是中间的那只变异扎纸鬼。 此时,它金灿灿的双眼已然变成了阴绿色。 也在这个当口,苏莺已经上了岸来,踱步到沈桑的身侧。 那小型湖泊,也随之完全泯灭,化为浓密的红绸林。 苏莺等人仿佛置身血海之中。 红白聚宝兽虽是畏惧那双眼冒着绿光的变异扎纸鬼,但似乎是有了苏莺这个主人依仗,它也“耀武扬威”地跟了上来,看它龇牙咧嘴的模样,也似乎极为厌恶三只扎纸鬼。 此时此刻,看着那拥有更多诡异的变异扎纸鬼,寒客欢终于完全理解苏莺为何骂对方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了。 那幕后之人并未亲至此处,而是隔空操纵了那只变异扎纸鬼,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系统才没有给予提示。 又或者,寒客欢现在等级太低,没有太多的系统权限和解锁全部的功能。 “天品终极天权星剑持有者,两个怪胎,一个有着不可测隐秘的女娃娃,你们四人来此,还真是我莫大的荣幸了。”阴沉的男声在变异扎纸鬼绿光眼睛扫视苏莺等人之时,也戏谑笑道。 我呢我呢? 此刻寒客欢又想这鼠辈能注意到自己,又不想自己太过引人瞩目。 毕竟低调才是至理。 还是不要注意我为好。 当他落定此般情绪之时,那变异扎纸鬼忽然惊异地轻“咦”一声,不好的预感陡然从他的心中升起。 而系统也帮他落实了这一点。 “叮!你遭到了被控制五阶“妖丹”中期修为变异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得,求仁得仁。 寒客欢心中一片悲凉。 看来自己苟之道还需要倍加淬炼啊! “女娃娃,你手中的木剑有些熟悉啊,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但记不起来是在何处。”阴沉的男声疑惑道。 “或许就在你的丧葬席上。”苏莺冷笑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娃!”阴沉男声呵呵一笑,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冽。 显然,他也是动了怒气。 “今日,我不杀你们,现在就此离去,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遭受世间最惨痛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他却是没有准备要再动手的意思,而是威胁苏莺等人离开。 听到这个,最为欣喜的,莫过于寒客欢。 他的主线任务就是离开诡异红绸林。 若是就此离去,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奖励,既解了性命之危,也得了系统奖励,双喜临门。 只可惜,做决定的并非是他,而是苏莺。 “威胁我们?你这鼠辈焉能配之?”没有任何的周旋余地,苏莺一口回绝,并且再度狠狠辱骂了对方一番。 “女娃娃好胆量,有很多年都没人这么敢对我说话了!”阴沉男声怒极反笑道。 “没关系,你今后也听不到了。”苏莺淡漠道。 “你自持隐秘,可与我周旋,保得性命,但也你可想过你的同伴?他们怕是没有你这般依仗,此战过后,他们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尤其是那两个怪胎,可强,却也极为孱弱。”变异扎纸鬼阴恻恻笑道。 “老鬼,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吗?我手中的天权星剑可不是吃素的。”沈桑不屑道。 “小孩耍大刀,别伤了自己。”变异扎纸鬼呵呵一笑。 “那就拭目以待。”沈桑沉声道。 顿了顿,她也对文祥文达奎喊道,“两位游侠阁下,恩情,你们已经相报,现在可以离开了,这老鬼说的没错,一旦交战,你们是最容易丧命的。”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达奎!” 文祥文达奎的回应,便是他们对变异扎纸鬼的宣战之语。 他们同样没有任何的怯战之意。 看着这最是狼狈的两人,寒客欢也不禁心生敬意。 是两条汉子。 若是有机会,他还真想与之结交一番。 不过,苏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只是一拂衣袖,两对火焰翅膀便是瞬间凝聚而出,并且朝着文祥文达奎瞬即飞去。 “滚!别在这里碍事!” 这可真直接啊! 文祥文达奎本还想着挣扎一下,但听到这后半句,当即就被噎住了,任由这两对火焰翅膀将他们送走。 毕竟,他们虽有战斗之意,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但也不能拖人家后腿啊。 对于文祥文达奎的离开,三只扎纸鬼也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毕竟按照那变异扎纸鬼的威胁,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两个女娃娃,你们当真不再好好地想一想吗?”变异扎纸鬼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文祥两人的离开而有任何的偏移,自始至终都在苏莺的身上。 “磨磨唧唧,要战便战,你莫不是在虚张声势吧,老鬼!”沈桑嗤笑道。 “两个女娃娃的嘴巴都很厉害嘛,只可惜,今日要在此香消玉殒了。”变异扎纸鬼阴沉地说着,其身后两侧的扎纸鬼竟忽然朝着它冲撞而去。 还真能再合成! 寒客欢不由惊叹。 与此同时,蜷缩在苏莺脚边的红白聚宝兽双眼骤然散发出阴森的绿光,整个身体也拱了起来,似乎要对那变异扎纸鬼做什么攻击。 …… “啊!我刚才在做什么?!竟然逞强要战死?!” 文达奎一边惊呼着,一边拉着文祥快速向红绸林的外围狂奔而去。 他要带着文祥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时的他,倒也不用火焰之翼硬拖着离开了,甚至速度更快。 “文大人,两位漂亮姐姐一定能活着出来的,对吗?”某一刻,一直沉默的文祥忽然开口道。 看着周边飞速后退的树木与红绸,文达奎神情严肃地重重点头,“能,一定能!” 他做出了最郑重的回应。 他和文祥都是清楚地知道此刻情况的严峻程度,周遭飞速后退的红绸林其实不单单是他们高速移动的结果,更是红绸林自身在移动。 没错,是所有的红绸和树木都在朝着最中心的地方集聚。 那里,正是苏莺沈桑与妖魔敌方对峙之处。 敌方正在集聚力量与之对抗。 接下来,苏莺沈桑将会和整个红绸林发起战斗。 第42章 像,实在是太像了! “桑师姐!” 苏莺大叫沈桑一声的同时,沈桑已是挥剑斩出。 “大地裂变!”沈桑轻吟,土黄色的光芒自天权星剑之上骤然爆发开来,朝着变异扎纸鬼迅即射去。 从旁侧看去,就好像是一根巨大的光柱。 面对如此强敌,她们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自然要抢先一步攻击,趁三只扎纸鬼还没有合成更恐怖的存在的时候进行攻击。 傻傻地等着,自然不会是她们的选择。 与此同时,苏莺也将寒客欢挥斩而出,“莺之灵火”伴随着他的桃木剑意与沈桑的土黄光柱一起朝着即将合二为一的扎纸鬼推进,转瞬即至。 砰砰砰! 接连的碰撞之声轰轰响起。 扎纸鬼所在被绚丽的光芒所掩盖。 情景虽是绚丽,却是充斥着绝对的破坏力。 若是有顽石立在其中,怕是早已化为齑粉。 “像,实在是太像了!这桃木剑你是哪里来的?”不过,显然这扎纸鬼是更加顽固的存在,在一众爆炸声中,仍是气定神闲地出声,话里话外对寒客欢这桃木剑更感兴趣了。 寒客欢听着,不由纳闷儿起来,难道自己接收到的木剑记忆是缺漏的,在那蕴剑室中的生活之外,它还有着别的经历,而且事关这诡异红绸林的幕后黑手,故而让对方如此问话。 “想知道啊,没可能了,既已作孽,当不可活。”对于对方的疑问,苏莺也做出了强而有力的回应。 “好一个替天行道的女娃娃,能有如此天资,在这青龙东域之中,也不过一手之数,你不告知,我便自己查。” 对方如此说话的当口,苏莺和沈桑已是再度连发好几道攻击。 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对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红白色的人影倏然从混乱光团中跳跃而出,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寒客欢望去,但见一道闪烁着残影的扎纸鬼身影。 猛地看去,还以为是眼花了呢。 但其实不是,这是三个扎纸鬼融合而未完全融和的状态,那闪烁的残影正是另外两个扎纸鬼。 “叮!你遭到了……” “叮!你遭……” “叮!你遭到……”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也像是抽了疯一样地响起。 想来,是系统在感应到这扎纸鬼之后忽然中断循环往复的结果。 不过,在响了几声后,这系统也懒得再提示,直接用叮叮声代替。 “畜生!还不助我?” 就在此时,那残影扎纸鬼骤然怒斥出声。 显然,这并非是对苏莺沈桑所说,更不是寒客欢这个桃木剑。 如此,便只剩下了新收的红白聚宝兽。 闻言,寒客欢不禁奇怪,已经认主了的宠兽,也会相助主人的敌人吗? 还是说,这幕后黑手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什么手段? 对于这只红白聚宝兽,寒客欢自始至终保持着怀疑。 他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残影扎纸鬼话音刚落,方才就已经做出攻击之状的红白聚宝兽,双眼又骤然化作了血色,紧跟着便是张口吐出一团铜色的光波,朝着扎纸鬼闪电般射去。 寒客欢能够明显感应到这小兽的杀意,它是真的想要杀死这扎纸鬼的,所发攻击也极为强横,光波闪烁间连空间都是扭曲。 不过,面对如此攻击,这时候的残影扎纸鬼竟是没有丝毫的躲闪之意,反而摊开了双手,敞开了胸膛让其攻击。 寒客欢心中不禁一突。 幕后黑手方才说的相助,恐怕就是这红白聚宝兽的攻击。 苏莺和沈桑也都是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各自娇喝一声,纷纷对那道光波发动攻击,不让其得逞。 不过残影扎纸鬼又怎会让她们如愿? 它身形一动,朝着红白聚宝兽的攻击冲刺而去,并且凝聚十八般武器阻挡苏莺沈桑的攻击。 在此等境况下,红白聚宝兽倒像是在和残影扎纸鬼双向奔赴了。 砰! 苏莺沈桑的攻击虽然成功阻截了红白聚宝兽的攻击,但也只是一部分。 大约五分之一的攻击光波,到底还是融入了残影扎纸鬼的身躯。 “如此,便也够了。” 幕后黑手的语气颇显享受。 紧接着,它的身上也闪烁起诡异的铜色光芒。 在它的下腹处,隐约闪烁着红白两色的光影,看着竟好似一枚丹丸。 我去! 这是要内丹外显吗? 寒客欢不由惊叹。 之前的扎纸鬼就已经身处“妖丹”之境,但只是中期,中期之前,内丹不显,内丹外显,则是后期之兆。 “妖丹”后期再进一步的妖魔,便是六阶“化形”之境。 妖魔化形,可称大妖,坐镇一方。 此时此刻,面前的扎纸鬼,似乎就是要朝着这个方向进化。 它的内丹在铜色光芒映照下,逐渐凝炼,体型竟是越来越小,也不再是圆润的丹丸之形,而是朝着人形变化。 当这丹丸彻底凝塑成人形之后,与妖魔本身躯体融合,便是到了“化形”之境。 这个过程,也是妖魔本身最脆弱的时候。 但这幕后黑手如此光明正大地在苏莺沈桑面前进化升级,就说明它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果然,当苏莺沈桑想要趁势对扎纸鬼进行攻击破坏进程的时刻,周遭在树梢上挂着的众多红绸纷纷跃动,朝着她们围击而来,情景正如之前夺命书生那般。 只是,此时不同往时。 苏莺和沈桑现在面对的红绸更加强悍,不是随便一击便能斩断的,不仅如此,这里的红绸一旦被斩断,也能瞬间恢复如初,且更加诡异。 在这红绸之中,有着各种鬼哭狼嚎,仿佛里面住着无数孤魂野鬼。 一时之间,苏莺和沈桑竟是无法脱身。 亦在此时,红白聚宝兽也似乎恢复了清明,双眼回到了之前的颜色,看到那正在升级蜕化的扎纸鬼,面现怒意,但也没了杀气,再看到被众多红绸缠绕围困的苏莺,它担心地想要冲上去,但又似有恐惧之意,不敢上前。 尤其是当沈桑苏莺斩断红绸引得那鬼哭狼嚎更加凄厉之时,红白聚宝兽更是瑟瑟发抖,它还挖了个坑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一副极其排斥的模样。 第43章 五行阵 苏莺从未奢望过这红白聚宝兽能有什么帮助到她的地方。 因此并未望去一眼。 红白聚宝兽也似感应到了这一点,眼泪汪汪的,更是可怜。 在被苏莺迅速挥动之间,寒客欢倒是注意起了这只红白聚宝兽。 可以说,这聚宝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但苏莺好似并不如何在意,最大的行动,也只是威胁它,将之契约成宠兽。 按照她的思维,应该不会料不到红白聚宝兽可能会对幕后黑手存在着某种益处。 然而她除了在红白聚宝兽做出攻击后象征性地阻拦了下,也并未对红白聚宝兽本身做出什么预防的行动。 奇怪,实在奇怪。 不过只可惜,寒客欢的这般思虑不能再持续或者有任何深入。 因为催命的提示声于此时响起。 “叮!你遭到了被控制五阶“妖丹”后期修为变异红白扎纸鬼的凝视” 寒客欢不由向那最终状态的变异扎纸鬼看去,只见此刻它的身上已全然了铜色的光芒闪耀,下腹闪烁的妖丹,虽大致成了人形,但终有瑕疵,终不能抵达那一步。 但它终于还是更进了一步,来到了“妖丹”后期之境。 一个“妖丹”后期的战力,自然是远远超越一个“妖丹”中期和两个妖丹“初期”的总和。 “终究是差了一步,不过不碍事,杀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有外面那两个怪胎,绰绰有余,而后,我可以慢慢突破。 “纳命来!” 变异扎纸鬼叹息一声,随即也是大喊,下腹人形妖丹光芒闪烁,又骤然隐去,雄浑的妖力也自它的身上汹涌而出。 寒客欢感应到了极其强大的压迫力。 与此同时,周遭的红绸骤然撤去,但仍是蠢蠢欲动,仿佛窥伺的毒蛇,仿佛等待分食血肉的秃鹫群狼。 话音未落,变异扎纸鬼的身前便是陡然凝聚十八般武器的虚影,看着好似由水纹组成,相较之下,踪影难觅。 苏莺和沈桑背靠背,将后方都交予了对方。 “师妹,这一次我们该不会真的要折损此地了吧?对方可是“妖丹”后期的妖魔呢,你我可都是小小的问道巅峰。”值此险境之时,沈桑露出玩味的笑容打趣道。 言语内容虽是悲观,她面色却是没有丝毫的绝望之意,相反,她似乎更加轻松了起来。 “若是折损,我可为你收尸。”苏莺淡淡说着的同时,已是与沈桑一同挥剑阻挡扎纸鬼的十八般虚光兵器。 不仅如此,在她们的周遭,骤然浮现五张巨大的光影符箓,上面各自写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字。 其中“金”字符箓悬浮在半空,为她们抵御上空。 仔细瞧去,挡在她们身前的“火”“土”两张符箓更为凝实。 “五行阵,你们是茅山一派!真真是冤家路窄啊!如此,你们更要死了!”看到这五张光影符箓,幕后黑手似乎更加兴奋,也更加凶戾。 十八般武器更加疯狂地攻击。 与此同时,变异扎纸鬼本体也是袭来,目光阴冷地看着处在五行阵的沈桑苏莺,冷笑一声身体竟是骤然扭曲重组起来,短短瞬间,便是化作了一把红白纸斧,然后狠狠地朝着“火”之符箓劈砍而来。 其势如虹,隐隐之间有着雷鸣伴随着斧头。 轰! 轰轰轰—— 变异扎纸鬼在短时间内劈砍数十下,引得周遭空气一阵震动。 某一刻,清脆的咔擦声响起,“火”之符箓就那么水灵灵地裂开了。 “到底是女娃娃,这阵法练的不到家啊!可比我遇到的那些道士差太多了,嗯,算起来,他们应该是你们师爷辈的,只可惜,早已化作了黄土。”幕后黑手阴阳怪气着,也奋力发出最后一斧。 火之符箓彻底碎裂,其余四大符箓也仿佛遭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虽然没有碎裂,但也虚化许多。 五行阵缺了一面。 不过也在火之符箓毁灭的刹那,一道红色的身影闪电般射出,朝着变异扎纸鬼所化的斧头冲去。 咚! 嘶! 好痛! 寒客欢的剑尖与那纸斧轰然撞击在一起。 他心中一片苦涩。 这就是身为兵器的苦衷,每次都要身先士卒,与之刀兵相接的,只会是他本剑。 变异扎纸鬼所化的纸斧,仿佛一座山一般沉重,也极其锋锐,寒客欢感觉自己的剑身好像被劈开了。 当然,并没有真的开了。 此时,他的剑身被熊熊燃烧的“莺之灵火”所覆盖。 在剑尖与斧刃相撞的一刹那,这“莺之灵火”便凶猛地朝着斧头扑去。 短短刹那,被“莺之灵火”所覆盖的,就成了变异扎纸鬼。 “小小火焰,能奈我何?”幕后黑手不屑道。 苏莺并未回应,也并未有进一步的攻击,而是自己倏然回撤。 没错,单她自己,把寒客欢留在了那里,留在了红白纸斧的近前。 我去! 小妮子,你这是又要搞哪样啊? 让我跟它打? 这和鸡蛋碰石头有何区别? 寒客欢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不,事实是他确确实实被苏莺所抛弃。 苏莺的身影很快和沈桑汇合。 “师妹,你怎么把小剑剑给丢了?不要可以给我嘛。”看着这般情景,沈桑戏谑一笑道。 苏莺沉默不语,只目光幽幽地看向变异扎纸鬼所在,她的视野中仿佛没有寒客欢的存在。 紧接着,在她的身前再次浮现一道“火”之符箓。 完整的五行阵再次开启。 也恰在此时,扎纸鬼纸斧体型骤然变换,它变换成了一杆枪,枪身上的“莺之灵火”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迅速朝着枪头和枪柄连接之处汇聚。 它并没有将之毁灭,而是将其凝聚成了火焰红缨。 “正好缺个装饰,女娃娃,你是要认输投降吗?连自己的法器都能随意丢弃,可不是什么好修士。 “不论是不是,又或者有什么其他图谋,我都笑纳了,在我看来,你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幕后黑手讥讽地说着,骤然刺向了寒客欢。 寒客欢心中一惊,当即催动“凌波游身咒”躲避。 不想,幕后黑手竟是虚晃一枪,在他动身的刹那,它就倏然停下,浑身闪烁着诡异的红白之光,如同一头凶兽凝视着他。 第44章 离你更近哦 “剑灵!竟是已凝聚了剑灵?!何其相似,何其相似啊!竟是让我遇到!女娃娃,你可知你舍弃了什么!哈哈哈……” 感应到寒客欢的对应,幕后黑手当即兴奋地大喊,并且哈哈大笑起来。 下一瞬,它竟是快速化作了长鞭,要将寒客欢束缚。 看到这“妖丹”后期的妖魔向自己这般倾轧而来,势单力薄的寒客欢都有心投诚了,既然对方这么欣赏自己,那就顺其意,先保住小命要紧。 不过此念刚起,就听这幕后黑手已是兴致勃勃地通知他接下来的安排了,“等拿了你这蕴有剑灵的桃木剑,我便消除你的一切印记,重回混沌,如此才可成为我的佩剑。” 重回混沌! 消除一切印记! 那不就是直接杀了吗? 寒客欢登时丢了方才投诚的念头。 大丈夫在世,怎可轻易屈尊于人? 寒客欢自然是要反抗的,纵然不是钢铁之躯,也是铁骨铮铮。 他将自己的“凌波游身咒”催发到极致,这是真正的逃命之举。 被追上了,那就真的嗝屁了,就与这个世界说了拜拜。 这么多时日以来,除却对于生死的畏惧,寒客欢对于这片世界也算有了些许感情,他想要探索更多,可不想就此中止。 他要争取。 努力地争取。 他想着如之前用“同伤符”制衡牵制扎纸鬼那般,也对这变异扎纸鬼施以“同伤符”。 但此时不同往日,这个方法已是走不通。 且不说现如今追杀他的变异扎纸鬼,是被幕后黑手一手控制的,寒客欢就算施以“同伤符”恐怕也未能作用到幕后黑手身上,那一切便是徒劳,更何况这变异扎纸鬼是五阶“妖丹”后期修为的妖魔,想要“同伤符”成功起到效用,就需要更为高级的“同伤符”,只是,穷尽寒客欢现在的妖魔值,也无法兑换到。 如此,便是此路不通。 寒客欢快速思索着对策,同时也不免对让他遭遇此等危险境况的苏莺抱怨不已。 小妮子啊小妮子,都是拜你所赐! 若是今日能险象环生,我定然让你给我补偿。 心中下着如此决定,寒客欢与幕后黑手的距离也正在逐渐拉近。 “快哉快哉,瞧着这速度,此剑灵品质好生不错!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主动送上的肥羊一头接着一头。”幕后黑手眼见寒客欢逃逸的速度,更是欢欣雀跃。 还真是嚣张啊! 但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寒客欢心中难掩苦涩。 “谁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未可知。”而就在这个时刻,苏莺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卑不亢,振振有词。 难道这小妮子有着后招? 寒客欢不免心生些许希冀。 “加油啊小剑剑,干死这个老不死的鼠辈!”然而下一刻,苏莺就只是义愤填膺地朗声呐喊。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出手。 就纯口头支援啊! 我要是能干死它,还用得着这般狼狈奔逃啊! 寒客欢心中悲戚,只见那幕后黑手化作的长鞭只差一拳之距便可追击到他。 拼了! 于这焦灼时刻,他倒是再度激发了潜力,已经到了极限的速度,再度提了提,将一拳距离重新拉长到一臂之长。 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若是没有奇迹发生,他就只能含恨被幕后黑手所擒,然后被清除一切记忆。 “事在人为,小剑剑,可从来没有什么奇迹会出现,能保护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实力。”恰在此时,苏莺的声音忽然幽幽地响起。 这一次,并非是苏莺开口所言,而是暗中传音。 寒客欢心中不免一突,有所激动。 难不成这小妮子还真有后手? 而且这言语也太有针对性了吧。 苏莺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他想到奇迹,她便以没有奇迹训导于他。 耳边仍然萦绕着苏莺的声音,身后步步紧追的幕后黑手却是突然“啊”的一声痛呼。 寒客欢转“眼”看去,但见那长鞭燃起了熊熊火焰。 不仅如此,火焰之中还飞舞着无数“风”“火”符箓,相比之前的符箓,这些符箓更加微小,仿佛一个个小蝌蚪,但所起到的威力却是一点不虚。 风助火,“莺之灵火”愈发旺盛,外显之下,火焰的颜色也愈发深沉。 “女娃娃,好一个风火灵阵,好一个兵不厌诈!且看我如何破之!”幕后黑手气极反笑,身躯也陡然变化,化作了一柄剑。 刹那间,一股极为锋锐的剑意从中爆发而出,与“莺之灵火”相互绞杀。 此时此刻,不再是那幕后黑手隔空操纵变异扎纸鬼,而是隔空驱使变异扎纸鬼这个武器。 两者看似无甚差别,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苏莺与幕后黑手的交锋更进一步,主要体现便在这陡生的剑意。 看得出来,这幕后黑手也擅使剑,且身经百战,不然不会凝聚如此锋锐的剑意。 要知道,这可是隔空操纵。 剑意的使出,也代表着幕后黑手使出了来自它本身的一些本领。 “比拼剑意,看谁更胜一筹!”苏莺气定神闲地道出这句话后,寒客欢就感觉到自己的剑身瞬即冲向剑意肆虐的幕后黑手处。 又要我打先锋! 寒客欢心中悲苦万分。 看着那于火焰中缓缓挥动的纸剑,寒客欢不免腹诽:小妮子你让我打头阵当炮灰也就算了,你好歹也给我些加成吧,哪怕一丝灵火啊! 只可惜,他怎么想都是毫无作用,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他依旧没有再得到任何助力。 那与幕后黑手剑意相互绞杀的所谓风火灵阵也明显势弱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这么直挺挺地和幕后黑手对撞了过去。 寒客欢心中绝望,难道真就这么结束了吗? 但也恰在此时,他的旁侧忽然袭来一股熟悉的刺痛,转眼望去,这不正是老熟剑星剑天权吗? 此刻,天权的剑身之上也释放着凌厉的剑意,不同于寒客欢稍显混乱不可知的桃木剑意和幕后黑手剑意的锋锐,天权剑意更具威严方正。 寒客欢并不是独身作战,他也是有战友的,而且不单单是这天权星剑,还有沈桑,朝天权后方看去,但见握着剑柄的白皙手掌。 手掌的主人,正是劲风将秀发全数吹到脑后露出所有面部的沈桑。 “小剑剑,现在我可比师妹离你更近哦。”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沈桑忽然对着寒客欢眨了眨眼睛,调笑道。 这女人,这时刻竟也如此招人! 寒客欢心绪一动,心中不禁如此感慨。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沈桑此刻与他并肩作战、一同杀入敌营的飒爽英姿,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会忘记。 第45章 大地惊雷 苏莺,除了驱使我,你又在干什么呢? 寒客欢如此想着,已是与星剑天权一同冲入了幕后黑手的剑意笼罩范围之内。 他依稀看到,下方的苏莺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模样。 轰轰轰—— 连番嘶鸣响彻周边。 叮叮叮—— 寒客欢和星剑天权也与幕后黑手所操控的纸剑砰砰相撞。 想象中的疼痛和折磨,并没有发生。 不得不说,队友是大神一般存在的重要性。 他可以确定,自己是沾了星剑天权的光。 嗯,它那璀璨的光芒也确实笼罩了寒客欢。 当然了,并不是说他就此便可高枕无忧,随着双方的冲突加剧,境况也愈发地不妙,寒客欢纵是和沈桑的天权星剑联手,也是不敌幕后黑手,逐渐落于下风,寒客欢因此遭受的疼痛也是愈发加剧。 苏莺,你也合该尝尝我所遭受的痛苦! 寒客欢如此想着,也狠下心来再次购买兑换了“同甘共苦符”,相比之下,这个需要的妖魔值少一些,当然效果也会折扣,对方所遭受的疼痛只会是己方的一半,不过,很好的一点的是,这一半是分享出去的,也就是说,一方所遭受的疼痛会被另一方共享一半,正所谓“同甘共苦符”,若是快乐的话,也是一样。 “叮!你成功兑换“同甘共苦符”一张” “叮!你成功对剑士苏莺施展了“同甘共苦符”” 嘿嘿! 苏莺,也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寒客欢期待着自己接下来的痛苦减半。 啊——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痛苦的减轻,而是猛然加重,差点让他神识不稳。 嗯? 苏莺现在遭受的痛苦更严重? 寒客欢不可思议。 但很快,他也想到了根结。 除开最明显的威胁,也就是这被幕后黑手所操控的变异扎纸鬼,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威胁,那就是他们现在所处之地,这一整片红绸林。 幕后黑手虽然定是更强,但毕竟鞭长莫及,不然也不会只操纵变异扎纸鬼行事。 如此说来,苏莺并非是无动于衷,而是在和这更大的威胁暗中做着对抗,只是寒客欢看不见罢了。 他现在所感应到的更大痛苦,正是源自苏莺和红绸林的暗中交锋。 细细感应,便能发现这痛苦仿佛是被勒来的,有着窒息之痛。 想到此,寒客欢不禁心生愧意,对苏莺的愧意,他误会了她,她才是承受了更多的那个。 而在同一时刻,苏莺也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目光闪烁凝视着寒客欢。 顿了顿,他们两个也很快专注于自身的战斗。 “我道你为何如此畏首畏尾,原来是要毁坏我的根基啊,只可惜你选错了目标,今日,你们会后悔进入这里。”幕后黑手觉察到苏莺的动作,却是不慌,阴恻恻笑道。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一股阴冷的劲风陡然生成,竟是裹挟着周遭的红绸急速飞舞,很快凝聚成一根红绸棍子。 这红绸棍子目标很是明确,朝着苏莺所在狠狠劈下。 血腥的气息由此弥漫。 也在这时,幕后黑手的剑意仿佛得到了某种加持,陡然变得极其强横,将寒客欢和星剑天权、沈桑一击而飞。 寒客欢只觉自己全身都要碎裂,沈桑更是直接口吐鲜血。 “你是我的了!”幕后黑手得意大笑。 于空中急速旋转跌飞的寒客欢也于此时骤然感觉剑身被什么给勒住了一般,剑身骤停,而后朝着幕后黑手飞去。 寒客欢努力挣扎,却是不得丝毫动弹。 轰轰轰—— 此时此刻,苏莺也正在被红绸长棍连番击打,爆发出熊熊火焰抵抗。 不过,很明显的是,苏莺的火焰已经明显处于萎蔫之态。 经历了那般多的输出,她也是不支。 形势,似乎变得极为被动。 “我的剑,只能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但值此下风之态,苏莺也极为自信地对幕后黑手做出了回应。 “哦?是吗?只可惜,我马上就要夺走了。”幕后黑手戏谑一笑。 “只怕不会如你所愿。”苏莺说着,眼神忽然变得愈发凌厉,隐隐之间竟是仿佛有电弧钻出。 下一刻,紫色的光芒骤然在她双眼眼瞳闪烁。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一指划在自己的手腕之上,洁白的手腕瞬间裂开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中流出,竟是快速在空中流转出一道符箓,“雷”字符箓。 与此同时,苏莺肉眼可见地虚弱起来,脸色苍白,娇躯更是开始摇晃,仿佛随时都要跌倒。 与她一道动作的,还有沈桑,沈桑手立星剑天权,刚刚吐出的鲜血在她身前凝聚,并且快速流转,竟是与沈桑一般凝聚出了一道符箓,不同的是,她的是“土”字符箓。 两张符箓并不太大,只有她们手掌大小,但却仿佛有着极大的消耗,让她们的状态急速削弱。 “这是……”幕后黑手轻声喃喃,似是被两女的动作给惊到了。 寒客欢能够明显感觉到,幕后黑手拉扯他的力道变弱了。 幕后黑手分神了。 这是对苏莺沈桑两道符箓忌惮的表现。 没有等待太久,两道符箓的效用便是展现,天空之上骤然电闪雷鸣,阴云密布,一道道雷霆仿佛龙蛇一般在黑云中翻腾乍现。 不仅仅是天上,还有地下,也有摄人心魄的轰隆之声响起,仿佛潜藏着一头巨兽,正要破土而出。 这阵势还真大啊! 她们竟是能引动天雷地动。 寒客欢不由惊叹。 同样惊叹的,还有幕后黑手,它已经彻底不再对寒客欢进行牵引,而是再度变回了扎纸鬼最初的原始状态,仰天惊叹道,“真是没想到,两个问道巅峰的女娃娃竟是能施展如此程度的术法,即便是我,也只在传说中听闻。 “大地惊雷,一经施展,可发挥超越本身境界一个大境界的巅峰战力。 “而你们两个女娃娃一同施展,虽然效果有所折扣,也仍是双倍的加成,两个法师巅峰的雷霆之击,倒是会让我受限一番,但你们仍旧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咬牙切齿地说着,幕后黑手也陡然化作纸锤去迎击那从天而降的雷霆。 “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想着要与你死战。”苏莺盈盈一笑,和沈桑对视一眼,只见两人胸又齐齐于身前虚空画出一道符箓,“土”字符箓。 “土遁!”两女轻喝,身躯骤然下落,坠入土地当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这是被抛弃了吗? 悬停在半空中的寒客欢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他脑瓜子都有些嗡嗡的。 心生些许落寞之时,他的身旁骤然浮现一道“土”字符箓,符箓贴向他的剑身,随即急速朝着下方土地坠落。 我没有被抛弃! 寒客欢心中一喜。 但也在此时,上空发出一声怒喝,“尔敢!” 寒客欢再次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勒住,要向上方拉去。 不用想,定是幕后黑手的手笔。 寒客欢心中悲苦,眼前又忽然闪过一道小小的身影,这身影不情不愿地撞向自己,竟是真的挣脱了那股大力。 紧跟着,他也被这小小的身影顶着快速融入了土地之中,眼前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也能清晰地感应到,自己在高速移动。 第46章 命运的轨迹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三,从红绸林成功生还,获得白银级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刷新主线任务”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四,斩杀五阶妖丹修为妖魔并吞噬,蜕变为天品下桃木剑” 嗯? 就这么水灵灵顺利利地逃走了? 听着接连响起的系统提示,眼望远方一片红色的红绸林,天上乌云正在退散,雷鸣不再,寒客欢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他还以为苏莺沈桑会和那幕后黑手不死不休呢,不说毁了整片红绸林,少说也要斩杀幕后黑手控制的那只变异扎纸鬼,但苏莺和沈桑就这么配合无间地带着他和红白聚宝兽给逃了出来。 哦不,准确地说是,苏莺、沈桑和红白聚宝兽带着寒客欢逃离了诡异红绸林。 当然,寒客欢很是赞同他们的做法,这叫能屈能伸,打不过就跑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修为更加强大时,再来找回场子也不晚。 而让寒客欢同样觉得意外的是,这一次系统主线任务完成后,直接刷新了主线任务四。 不过也好,提前看到了目标点,寒客欢努力的方向也会更加明确。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获得的抽奖机会的品质再次升级,是白银级别的,明显高于之前的黑铁和青铜。 同时,寒客欢也情不自禁地吐槽,这系统莫不是参考了王者? 最后不会还有王者级抽奖品阶吧。 当然,这是后话。 在苏莺和沈桑各自眺望着那红绸林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寒客欢也果断开始了抽奖。 经过红绸林这一遭,寒客欢算是更加深刻地参悟到这方世界的凶险与残忍,他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快速变强,至少拥有自保之力,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去见识更多的繁华。 “叮!宿主正在进行白银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白银级抽奖奖品天品上级术法《追风逐电印》,习得可追风逐电,拥有雷霆之威,可劈山蒸江” 天品上? 勉勉强强可以了。 寒客欢只叹没能获得天品终极的术法。 不过这个追风逐电印,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听描述,似乎既是身法,又是攻击术法,若是配合他早前的凌波游身咒,只怕逃起命来更加如鱼得水。 “叮!修习“追风逐电印”需要500点妖魔值,宿主余额充足,是否立刻进行扣除修习” 听得这般系统提示,寒客欢心情一片畅快,若是以后都能有“余额充足”这四个字的提示在里面就好了。 说到底,还是要努把力赚妖魔值啊! 他果断选择了“是”。 “叮!宿主扣除500点妖魔值修习“追风逐电印”” “叮!你已成功修习“追风逐电印”” 刹那间,寒客欢就感觉超脱平凡的领悟大量涌入脑海之中,“耳畔”仿佛有风声、雷响。 又是全新的体验。 他只觉自己化成了风,化成了雷电。 “师妹,你的小剑剑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呢。”亦在此时,沈桑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是变得不一样了,你我不也一样吗?毕竟是死里逃生。”苏莺笑道。 “死里逃生?”沈桑挑眉,随即倒也点头,肯定道,“是啊,你我就此死里逃生,这可恶的红绸林,我们迟早还是要来算账的。” 沈桑所言,正是寒客欢之前所想,卧薪尝胆,终有复仇之日。 不过,苏莺听了,却是微微摇头,否定道,“不,桑师姐你错了。” 沈桑不由疑惑,蹙眉问道:“师妹如此说,难道是不想与师姐一同报仇,今日或者不久后的某一天,师妹要与我分道扬镳?” 苏莺微微一笑,道:“师姐说笑了,世上无不散的筵席,谁又能保证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的时候,寒客欢总感觉苏莺看向了自己,纵然她的目光仍是盯着远处,她的话也似乎意有所指。 沈桑苦笑道:“如此说来,是真的咯?师妹当真要与我分开?” 苏莺苦笑摇头,道:“桑师姐,我方才就说过了,师姐说笑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要与师姐分开历练的想法,我说你错,是因为你和我都不会再回来这里。” 沈桑意外道:“哦?师妹为何如此笃定?” 苏莺道:“师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沈桑笑道:“这就要看师妹明白的是什么了,或许,我们明白的,并不是一处。” 苏莺道:“我不自去,山自来。” 沈桑道:“果然是不同的,我未能看到山来,所以只能走过去。” 苏莺嘴角微微翘起,玩味道:“既如此,那便拭目以待了,看看到底谁的更快应验。” 沈桑欣然道:“那便拭目以待。” 两女相视一笑,倒是苦了一旁听着的寒客欢和红白聚宝兽。 打什么哑谜呢? 听不懂,听不懂,实在是听不懂。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别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了,苏莺和沈桑这两个女人就让寒客欢有些吃不消了。 当然了,若是多上一些漂亮的女人,他也不会反对。 沈桑看向红白聚宝兽,笑吟吟道,“师妹,我们继续前行吧。哦对了,你新收的宠兽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吗?” “就叫小白白吧。”苏莺随意道。 听此,红白聚宝兽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倒是寒客欢有些苦闷。 苏莺取名还真随意。 现在的他,竟是沦落到和宠兽一个层次了。 “小白白,要乖乖听话哦,不然我会把你给煮了吃了。”沈桑调皮地威胁小白白道。 小白白听懂了,瑟瑟发抖,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桑,直让她乐得不行。 欢笑过后,沈桑目光触及寒客欢,忽而肃然道,“那你的小剑剑呢?是不是也该有个正式的名字?小剑剑,说出来总感觉有些不太霸气。” 寒客欢听了,心下不由一振,静静地等待苏莺的回应。 苏莺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沉吟片刻,目光闪烁道,“身在异乡为异客,只求平平安安,欢欢乐乐,那便叫它“客欢”吧。” 当苏莺开口说出“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时候,寒客欢就感觉精神一振,这师姐妹二人离开茅山来到这里,确实是身在异乡为异客,而他自己却是更高维度的身在异界,更是异客,平平安安、欢欢乐乐,更是他一直所求。 “客欢”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寒客欢整个灵魂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股浓浓的宿命感卷土而来。 寒客欢断然没想到苏莺竟是说出让他如此共鸣的话来,更没想到她为他起的正式剑名,就是他的本名。 冥冥之中,他的名字似乎就已经预示了他命运的轨迹。 第47章 高山仰止 望着天际边成了两个小点的人影,文达奎声嘶力竭地喊道:“女侠恩人,沈桑女侠,等等我们,等等我们,我们一起走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那两个人影在他的叫声中隐去。 文达奎瘫坐在地,一脸的失落。 一旁,文祥摊手耸肩道,“文大人,看来两位漂亮姐姐并没打算要与我们同行,不过好在,她们也是安全地出来。” 文达奎苦涩一笑,“你当真以为那里的东西会轻易放过我们?” 说着,他忽地抬起手来,但见手腕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红印,看轮廓,竟是与那红绸相差不多。 文祥面色一惊,也是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也是见到了一条红印,不过相比文达奎,他的更淡一些。 “那漂亮姐姐她们?”他也不由担忧地看向苏莺沈桑离去的方向。 文达奎笑道,“她们大抵是没有的,我们怎么能比得过?不过,也不排除那老东西用其他的方法对她们进行标记。” 文祥一脸凝重。 “想不想再见到她们?”文达奎挑眉,意味深长一笑道。 “自是想的,只是我们怎么知道她们要去哪里?”文祥不解道。 “既然来到高山国,自然就少不得要去那个地方,不然就算白来了。只是……”文达奎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朝一个方向看去,说到最后,他目光变得极为复杂。 “只是那里有师娘,文大人你当真不去看看她吗?师娘定是一直在等您的。”文祥咬了咬牙,也是硬着头皮开口。 此刻的他,即便遭到文达奎的责骂也在所不惜。 “或许,我真该去做个了断,也不能耽误了她的美好年华。”文达奎倒也没有什么发怒的预兆,怅然一叹道。 “可是文大人你已经耽误了。”文祥好心地提醒。 闻言,文达奎嘴角抽动,但也没有反驳。 …… 在晨曦初破的微光中,苏莺一行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蜿蜒曲折的山路,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仰止城。城郭巍峨,仿佛是从历史的尘埃中缓缓升起,既承载着高山国的古老传说,又焕发着新时代的勃勃生机。 仰止城,一个名字中就蕴含着无限敬仰与向往的地方,它曾是高山之巅,岁月流转间,山川变迁,昔日的峻岭被时间的巨手抚平成广袤的平原,而这座城,却如同一位坚韧不拔的守护者,屹立不倒,见证了高山国的兴衰更迭。 它不仅是高山国的缘起之地,更是连接四方的枢纽,商贾云集,信息汇聚,每一块石板路都似乎在低语着过往的繁华与沧桑。 而最为人称道的,莫过于城内那座规模宏大的药材市场。市场内,各式各样的药柜林立,从珍稀的灵芝仙草到寻常的草木之精,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大自然最纯粹的馈赠,也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宝藏。 踏入仰止城,眼前豁然开朗。 街道两旁,药香四溢,店铺林立,各式药材琳琅满目,从罕见灵芝到寻常甘草,应有尽有。 苏莺腰缠寒客欢和沈桑穿梭其间,沈桑不时低头细嗅,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宝的光芒,苏莺则手持一张泛黄的药方,目光在药材间穿梭,寻找着什么。 此时,距离她们离开那片诡异的红绸林,已经过了整整十一日,一路打听来到了此地。 当然,一路上她们也顺手斩杀了许多妖魔,相比在红绸林遇到的那幕后黑手,这些妖魔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们收获也不算小,寒客欢更是因此积蓄了许多妖魔值。 这中间,寒客欢也是收集了材料,炼化了所获的“一丝妖魔之气”们,因此获得了属性的些许增长,但那一缕妖魔之气却是始终没能凑齐所需材料。 无根水一千滴,盛开莲花一百朵、一百白玉莲藕这三样都在所过之地早已集齐,并且多有囤积,但这最后的一百翠玉窜天竹却是实在难寻,一路以来,竟是没有见到一株。 不得已,寒客欢也只好用传音符求助了苏莺,希望能集齐这最后的材料,而苏莺和沈桑自己也好似有什么天材地宝要寻,便一同来到了这远近闻名的仰止城。 而且,所邂逅的每一位旅人,无不以满腔热忱,将这座仰止城颂为必访之圣地。他们轻语相传,高山国的旅途若遗忘了仰止城的身影,便如同未曾真正踏足这片土地,即便是那后来居上的都城“峻岭”,也无法掩盖其往昔风华与今日独有的韵味。 诚然,在高山国的历史长河中,仰止城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二十载前更是权力与荣耀的巅峰,都城之名,响彻云霄。虽因新王之志,都城之位易主“峻岭”,但仰止城的光芒并未因此黯淡半分。 岁月悠悠,或许数十年光阴流转,世间万物皆会变迁,然仰止城之独特魅力,却仿佛被时光温柔以待,历久弥新,难以撼动其高山仰止般的地位。 在这里,每一砖一瓦都诉说着过往的辉煌,每一条街巷都弥漫着历史的沉香,让人不禁沉醉,忘却归途。 看着苏莺认真严肃的模样,沈桑探过头去,笑吟吟道,“师妹,你寻的是什么灵丹妙药的材料啊,这么多店铺都没能让你满意,我看看,咦?怎么还有翠玉窜天竹这种除了长得快无甚特殊用途的东西,似乎还是新添加的,不过,虽是寻常,但这一路来竟也没有遇到,在这高山国内怕是不多从产,为何寻找这东西啊?师妹,你很奇怪欸……” 说罢,她玩味地紧紧盯着苏莺的俏脸。 苏莺面上表情却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淡淡道出了实情,“这窜天竹,是喂养小剑剑的。” 喂养剑灵?剑灵是这么喂养的吗? 沈桑满脑袋问号。 不过她也并未追问。 毕竟此时周遭人多眼杂,多有不便。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莺的腰间,沈桑也与她一起继续着药材的搜寻。 不愧是高山国内规模最为宏大的药材市场,苏莺、沈桑来到的当天便都搜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包括寒客欢的翠玉窜天竹。 她们也很爽快地尽数买之。 夜色来临,在居住的客栈房间之中,沈桑一脸认真地向苏莺提议道,“师妹啊,师姐这一次可真是大出血了,我想师妹也是一样,我们可要好好地补补血,就用我们一路斩杀的妖魔去换取功德吧。” 苏莺目光闪烁道:“若是如此,我们便要去城中的斩妖司府了。” 沈桑不由疑惑道:“师妹难道是对这斩妖司府有什么排斥之意,一路上都避之不及,甚至都没有去更进一步地了解那红绸林的情况,按照正常流程,修士若是对妖魔之事有所发现,是须得上报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义务。” 苏莺挑眉:“师姐是觉得我过于畏首畏尾了吗?” 沈桑笑道:“怎会?你这么做必然有你的道理,不过,师姐我还是想要问一句,真的要一直这么下去吗?在这世间行走历练,必然绕不开处处设置、盘根错节的斩妖司府。” 苏莺沉声道:“自然不会,明日我们便一道去。” 沈桑不由欢喜:“好耶,真是我的好师妹。” 苏莺看向窗外黑夜,淡淡道:“桑师姐,夜色已晚,你也该早些休息了。” 闻言,沈桑面露些许幽怨道:“这就要赶姐姐走了?” 说着的同时,她环视屋内,又笑吟吟地继续道,“师姐我看这房间很是宽敞,容得下两人住下,不若我就将另外一间房退了,你我师姐妹同住,如此也省了些许银钱,用以温水浴。” 两女同住。 寒客欢听得此话,不免有些苦涩,若是沈桑一直在身旁,他又如何从苏莺那里取得翠玉窜天竹用以炼化那“一缕妖魔之气”? 但听沈桑的意思,似乎还要洗浴,这让他又不由纠结期待了起来。 一路上他都期待着这种场景,但这两师姐妹始终都没有要洗浴的意思,也因为修士体内运转天地灵气修炼法力,她们都是没有普通人汗液脏污的困扰。 寒客欢本以为不再有此般愿景,却没想曾想,幸福就这么突然降临。 他这么重要,苏莺若是去洗浴的话,怎么会不带上? 若是与沈桑同浴,那就更爽歪歪了。 他只纠结了一息,便做了取舍,炼化妖魔之气可以暂缓,但这机会可是难得,他要把握住。 他期待不已,在苏莺沉吟之际,都恨不得替她答应下来,如此便可大饱眼福,这两师姐妹可谓秀色可餐。 第48章 争宠 寒客欢单纯而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苏莺到底还是送走了沈桑。 两女约好,次日前往斩妖司府,充实钱袋。 而后,长夜漫漫,孤剑寡女,苏莺倒还真去沐浴了一番,但把寒客欢随意地丢到了桌上。 可惜了了。 寒客欢只恨自己没有透视之眼。 就隔了一个屏风啊! 听着那水声潺潺,他只觉折磨无比,倒不如斩杀妖魔来得痛快。 好在,苏莺也将翠玉窜天竹交予了他,他可以着手炼化妖魔之气来稍稍分些心神来。 “叮!恭喜宿主集齐无根水一千滴,盛开莲花一百朵、一百白玉莲藕和一百翠玉窜天竹,可净化一缕妖魔之气,是否立即执行” “是。” “叮!恭喜宿主成功净化一缕妖魔之气,是否进行炼化” “是。” “叮!宿主正在炼化“一缕妖魔之气”,敬请等待,十、九、八……” “……二、一,“一缕妖魔之气”成功被炼化,宿主获得100点强度、100点攻击力、2%命中率、50点速度” 在倍显“艰难”的等待中,寒客欢耳边响起了这般系统提示。 此情此景,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其实他一直也很不解,为何会有命中率这个属性,你哪怕是换成幸运,他都更好地理解。 不过既然这么设定了,便有它的道理,相信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出答案。 值此之际,寒客欢忽然听到了一点响动,神经紧绷之下,他看向了声音源头,只见一团毛茸茸的事物,岂不正是红白聚宝兽小白白吗? 这小家伙虽然境界只是一阶“聚灵”,但时常神出鬼没的,也极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当然,这一点它经常在苏莺面前吃瘪,一来,苏莺早先便有率先找到它的战绩,二来,她此刻是它真真切切的主人。 当下,不知从哪里混吃混喝的小白白趾高气扬地朝着苏莺所在漫步走去。 虽然知晓苏莺定然会洞悉它的走向踪迹,但寒客欢还是忍不住剑起飞身而去。 他可不想让这小家伙儿看到苏莺沐浴的场景。 要知道,他自己还没欣赏过呢。 当然,他欣赏过后,就更不能让任何其他存在去看。 他可是有着极其强烈的占有欲的。 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其实对于苏莺契约了小白白这件事情,寒客欢多少都有些酸酸的,毕竟在苏莺这里,他已然不是唯一。 是的,寒客欢就是要去阻拦红白聚宝兽。 剑身成功横在小白白的身前,释放着锋锐的桃木剑意,让其就此止步,但也对他龇牙咧嘴起来,想要威吓他闪开。 寒客欢当然不会就此妥协。 他不会再让红白聚宝兽前进一步。 一剑一兽。 就这么“悄无声息”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谁也不让谁。 嗯,就这么干等着。 “小剑剑,该睡下了。”直到苏莺的声音响起,这场对峙才以寒客欢微微占据上风的得意和小白白略显颓丧看到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屁颠屁颠抛摇尾巴的结局收尾。 小剑剑,嘿嘿。 苏莺最在意的还是我最优先。 寒客欢不知不觉中已然适应了苏莺对他的这般称呼,并且引以为乐,深陷其中。 “小白白,你回来了,去门口蹲着。” 而在看到苏莺淡漠地对小白白这般指使后,寒客欢心中更是雀跃。 “过来,小剑剑,到我身边来。”紧接着,便是寒客欢喜闻乐见的环节。 虽然未能有幸一见苏莺沐浴的场面,他却始终有着和苏莺共睡一处的专项待遇。 之前多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今日嘛,自然是同床共枕。 于是,在小白白羡慕而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寒客欢飘飘然飘到了苏莺的身侧。 轻轻拍了拍寒客欢的剑身,苏莺也合上了她那双美丽的双眼。 看着苏莺那精致的侧脸,寒客欢对于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化成人形的渴望再次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亦在寒客欢欣赏享受的此刻,仰止城城门口也迎来了一大一小两道狼狈的人影,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高山国边疆诡异红绸林遇到的文祥文达奎二人。 同一时刻,处在仰止城极为偏僻幽深的一座院落内,一个头发为暗绿色的中年女子似有所觉,呼吸略显急促地看向城门所在方位。 “文达奎,你终于回来了吗?”她轻轻开口,吐出的,便是满溢而出的情意绵绵。 但也在下一刻,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沉声道,“可是回来,就能弥补我这些年来的等待吗?不,不能,不管你有何苦衷,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 “少主,请跟我们来。”城门前,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恭敬地站在文祥两人的身前。 “你们是师娘让来接我和文大人的吗?”文祥双眼亮晶晶,欢呼雀跃道。 说话的同时,他狼狈的身躯已是被四名侍女极为利落快速地擦拭干净,换了新衣裳,整个人都是焕然一新,哪里还有之前的野模样,整个一贵小公子。 当真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 文达奎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但也难掩苦涩,相比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文祥,他就像是无人问津的流浪汉。 当然,他也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有的只是感伤,并无落寞,这是他应得的待遇。 “无关人等,就等明日城门正常开启再进入。”方才还对文祥温言软语嘘寒问暖的侍女转眼就对文达奎如此宣布道。 “这位姐姐……”文祥眼巴巴地看向这领头的侍女。 然而,他无法改变什么。 “随她们去吧。” 在文达奎这般嘱咐后,文祥也乖巧地随着侍女护卫们进城。 他知道,这是他师娘的授意。 很快,深夜下的城门前,冷冽轻风吹拂,就只剩下了守城的兵士和狼狈的游侠文达奎。 他望着那厚重的城门,蔚然一叹道,“这小子与我一起睡惯了,没有我的陪伴就睡不安稳,希望今日他能好好地睡下,还有你……达雅。” 他却不知,在文祥看到那温柔如水的绿发女子后,很快就枕着她的双膝睡去了,那模样,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要安稳多少,嘴角更是带着始终不曾消退的笑意。 第49章 斩妖司府 何谓斩妖司府? 这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名词,它是四方大陆上最为神秘且威严的存在,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无声却致命,守护着这片广袤无垠土地上每一寸安宁的角落。在这片浩瀚的世界里,山川壮丽,江河蜿蜒,各种宗门派系如繁星点点,各自盘踞一方,争夺着资源与荣耀。 然而,在这纷扰与繁华之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与危机——妖魔横行,魑魅魍魉,企图侵扰人间的宁静。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斩妖司府应运而生,它如同一座无形的长城,屹立于人类与妖魔世界的边缘,负责统筹一切斩妖除魔的宏伟事业。无论是深山老林中的千年妖狐,还是幽暗沼泽中的百鬼夜行,只要它们胆敢越雷池一步,斩妖司府便会派遣出最精锐的修士,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它们一一诛灭,守护人间的和平与秩序。 之前的诡异红绸林,所派去的“真人”修士,就是来自斩妖司府。但那红绸林也实在诡异莫名,情状特殊。 四方大陆之上,每一个重要的人类据点,无论其大小,都会骄傲地架设起这样一座斩妖司府,它们不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民众心中的灯塔,给予他们无尽的希望与安宁。 宗门派别之间,虽常有纷争,甚至水火不容,但在斩妖司府之内,这些恩怨情仇都被暂时搁置一旁。 在这里,强者为尊,但更重要的是团结与协作。无论是高傲的龙裔,还是威猛的虎贲,一旦踏入司府的大门,便需收敛锋芒,服从命令,共同为斩妖除魔的伟大事业贡献力量。 至于斩妖司府的来历,民间流传着无数版本,有的说是上古神只遗留的遗迹,有的则言是历代大能修士联手创建。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座司府自诞生之日起,便成为了人类对抗妖魔的坚固堡垒,其背后所承载的,是无数先辈修士的血与泪,是他们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与守护。 斩妖司府分府,雄踞于仰止城之北隅,虽占地面积未及壮阔无垠,却以极致奢华独步一方。 夜幕低垂时,府邸在昏黄与银白的灯火交织下,更显琼楼玉宇之姿,仿佛是天宫遗落人间的璀璨明珠。 仰止城的天际线,被这高耸入云的斩妖塔轻易划破,塔身巍峨,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成为这座城中最为瞩目的地标,彰显着斩妖除魔的无上威严。 府内,每一寸空间都透露着不凡。红墙白瓦,色彩对比鲜明而和谐,宛如烈焰与寒冰的交织,既热烈又清冷,恰如其分地映射出斩妖士们既刚烈又冷静的性格。红,是热血与牺牲的象征;白,则是纯洁与正义的宣言。这些红白相间的制服,在府内穿梭,宛如流动的火焰与冰雪,既是对职责的坚守,也是对身份的自豪彰显。 然而,这奢华与秩序之中,又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自由与随性。 府中人等,来自五湖四海,身份各异,他们或背负着不为人知的过往,或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汇聚于此。制服虽备,却非枷锁,穿与不穿,全凭个人喜好,这份随性,在森严的斩妖司府中,如同一股清流,让人感受到一丝人性的温暖与真实。 步入斩妖司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身着统一制服的司府中人,他们的装束以红白为主色调,红白交织间,既显威严又不失灵动。这红白之色,仿佛寓意着光明与热血,是对抗黑暗与邪恶的不朽誓言。制服设计简洁而不失雅致,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精心与对职责的尊重。 随着苏莺与沈桑的翩然而至,一位身姿挺拔,发髻高束成马尾的年轻女子自阴影中缓缓走出,她的面容清冷如月,步伐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求?” 她的声音虽淡,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风度,“我们此行,专为领取应得的奖赏而来。” 女子轻轻颔首,眸光微敛,透出一丝审视之意,随即以一种既不失礼节又略显疏离的态度说道:“若欲领取奖赏,烦请二位出示身份玉牌,以证身份。” 沈桑闻言,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指尖轻旋,一枚温润如玉、雕刻着繁复符文的身份玉牌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宛如星辰落入凡尘,瞬间吸引了女子的注意。 当然,最为引得她注意的,还是那看似质朴却透着莫名古韵的“茅山”二字。 “你们来自茅山?”高马尾女子有所动容。 沈桑胸膛微挺,那份来自名门大派的骄傲油然而生,“正是,我二人皆为茅山弟子。” 没办法,这就是来自茅山弟子的底气,师门太争气,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和尊重的存在。 这高马尾女子隐隐变换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不知两位是隶属于茅山派,还是茅山斩妖学院?”不过,这高马尾女子又沉声追问道。 闻听此言,沈桑和苏莺不由对视一眼,轻挑了挑眉。 能问出这般话的,想来便是倾向于茅山派的。 在规格和名望之上,茅山派却是高于茅山斩妖学院,如果说茅山斩妖学院是修行中的重点班的话,这茅山派就是清北班,每一个弟子都是一对一教学,所倾注的资源远远高出茅山斩妖学院的总和。 “自然是茅山斩妖学院。”沈桑依旧傲然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请跟我来,我叫袁颖。”高马尾女子恢复了最初的清冷与淡漠,将沈桑和苏莺引至里面。 沈桑对着苏莺耸了耸肩,随即一同迈步跟上。 没用多长时间,她们就完成了战利品的清点和赏银换算,斩妖司府的奖赏都将记录在身份玉牌当中,并且在司府中留有存档,即便丢失,也可重新领取,当然,这其中的开销还是要修士本人承担的。 第50章 达雅的悬赏 “红白交织的纸扎鬼魅,其影幽幽,能与之遭遇并亲手斩除,二位道友所涉足之地,必是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人间至哀的浩劫吧。”袁颖轻抚过那堆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白人形纸扎,眼中闪过一抹深邃,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对苏莺与沈桑缓缓言道。 “斩妖使大人此言,莫非是要对我二人行那审讯之责?”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反问道,语气中不失风骨与从容。 “哈哈,沈道友言重了。”袁颖闻言大笑,笑声爽朗,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一丝凝重,“我斩妖司府,历来秉持‘唯功不问过’之原则,二位既能斩妖除魔,护得一方安宁,便是我斩妖司府最为珍视的卫道之士。过往云烟,何必再提,重要的是,你们用行动证明了自身的坚韧与正义。” 一番话落,袁颖的眼神更加温暖而坚定,仿佛是对苏莺与沈桑无声的赞许与鼓励。 “如此,我二人便就此别过,他日若有缘,自当重逢。”沈桑轻轻执起苏莺柔荑,两人正欲转身离开,步伐中却带着几分不舍与洒脱。 “且慢——”袁颖的声音忽地在静谧中响起,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斩妖使大人,莫非还有要事相商?”沈桑转过身来,眉宇间掠过一抹好奇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与探究。 “要事不敢当,只是恰巧手头有一桩悬赏,未敢擅专,思及二位乃茅山斩妖学院之精英,且与悬赏之事略有渊源,故斗胆一问,二位可有兴趣一探究竟?”袁颖言语温婉,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渊源?”沈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趣盎然的光芒,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牵引,不禁追问道。 “正是。发布者乃是一位世家之后,其先祖曾蒙茅山前辈垂青,得传道法。这份联系,虽经岁月洗礼,却也未曾断绝。二位既承茅山衣钵,此行或能有所助益,亦是一段佳话。”袁颖娓娓道来,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过往的缅怀与对未来的期许。 沈桑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不过如此,何谈渊源二字深重?” 袁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但若说那悬赏背后之人,曾力挽狂澜,救下数位茅山俊杰,且多数出自你的茅山斩妖学院,或许其中还有旧识也未可知呢。” 沈桑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归于平静,缓缓道:“若真如此,确是一段不小的渊源。但拥有这等能耐之人,何故要将自己置于悬赏的风口浪尖?这背后的复杂与艰难,恐怕远非你我姐妹所能轻易驾驭。” 袁颖轻笑,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未曾尝试,怎知不可为?这可不像是茅山儿女应有的气魄。再者,这悬赏之事,也只是寻人而已,虽或另有隐情,但悬赏也不小的。” 沈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光,轻启朱唇:“寻人?此事倒颇为引人遐想,容我一观。”语毕,她身姿微倾,带着几分期待。 袁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仿佛是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她轻轻抬手,指尖轻抚过一个卷轴,那动作中蕴含着不言而喻的庄重与神秘,随后,她优雅地将卷轴递至沈桑面前。 沈桑双手接过,缓缓展开那幅画卷。白皙的底布上,鲜红如血的字迹跃然其上,显得格外醒目而有力。 “文达奎……”沈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未曾想在这茫茫人海中,竟能再次邂逅故人之名,何其巧也。” 袁颖闻言,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仿佛是在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某种未知的缘分脉络:“哦?你们竟识得此人?这缘分,倒是颇为奇妙。” 沈桑点头,眸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缓缓道:“确有一面之缘,更曾并肩作战。观此卷轴所绘行装与性格,与我记忆中的那位游侠文达奎无二,定是同一人也。” “如此说来,二位若愿揽下这桩悬赏,相较于旁人,自是占尽先机,优势显着。”袁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鼓动,她的眼神闪烁着期待,显然极为希望苏莺与沈桑能够应承下来。 她的话语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让周围的空气都多了几分紧迫与期待。 此时,一向没怎么开口的苏莺,目光落在了悬赏上那“达雅”二字上,眉头轻蹙,似有所思,终是开口:“这达雅,莫非与文达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抑或是他的胞亲姊妹?” 袁颖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温婉的解释:“妹妹此言差矣,名字相近,未必便是骨肉至亲。这达雅的‘达’,与文达奎的‘达’,虽一字之差,却如天渊之别,其中深意,恐非表面所能窥见。” “达,乃是高山国的国姓,莫非这达雅是高山国的皇亲贵胄,可这样一个人上人,竟是和一个游侠关系如此匪浅,悬赏令上的言辞,虽似利刃般锋利,字字针对那游侠的不羁,却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仿佛是恨之深,责之切,实则藏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愫。有趣,实在有趣,我倒是真想接下这悬赏了,只是我还须得征求师妹的同意,如此才可暂住这仰止之城,直到完成悬赏任务为止。”沈桑若有所思,饶有兴趣地感叹道。 说到最后,她也看向了苏莺,等待这位师妹的反应。 …… “叮!恭喜宿主触发挑战任务,助力仰止城城主、高山国长公主达雅找寻到阔别已久的爱人文达奎,并且帮助他们破镜重圆,任务完成可获得一百天寿命” 一百天寿命! 在袁颖拿出悬赏卷轴之时,寒客欢就听到了这般系统提示,如同荒漠中偶遇的甘泉,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令他热血沸腾,难以自抑。 这奖励堪称丰厚。 念及文达奎那看似落魄不羁的游侠身份,却意外地与仰止城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城主、高山国尊贵的长公主交织出一段不解之缘,寒客欢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这份际遇,既让他感到几分酸涩与羡慕,也更加坚定了他接下任务的决心。 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唯有不断前行,方能把握住那一线生机。 寿命,对于现在的寒客欢来说,就是非凡的动力。 当然,这样事物在很多时候都是极致的诱惑。 谁又会拒绝自己活得更久一些呢? 苏莺啊苏莺,快答应! 寒客欢殷殷期待着苏莺说出接下悬赏的回应。 然而,他没能等到。 苏莺只是淡漠地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们急着赶路,这悬赏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袁颖轻轻叹息,那份劝解的执着仿佛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惋惜萦绕心间。“罢了,既是二位妹姊妹心意已决,那便在此别过,愿他日有缘,再续前缘。” 言罢,她飒爽地转身,欲引领苏莺与沈桑离开,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此时此刻,心态最为焦急的莫过于寒客欢了。 他可不想错过这个任务。 那可是一百天的寿命! 就在他想着要用传音符劝说一下苏莺改变想法的时候,一个稚嫩而急切的声音响起,“两位漂亮姐姐,你们果然在这里!你们可看到文大人?!” 这声音,寒客欢印象可太深刻了,转眼望去,正是小小的文祥。 不过此刻的文祥衣着华贵,乍看之下,竟是有些认不出了,不过精气神仍是之前的精气神。 而面对文祥的问询,沈桑的神情倒是与苏莺同步冷清起来,她淡漠地向文祥反向质问道,:“你的文大人我们没有遇见,倒是你们,好似知晓我们要来这里,并且刻意跟踪到此!到底意欲何为?!” 闻听此言,文祥不由吞吞吐吐起来,“其实……” “二位妹妹,恐怕是对我家小祥有所误解了,他与那人同来,实则只为探望于我。”话音未落,空气中便流淌起一抹温婉如水的女声,宛如春风拂面,温柔又不失雅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流光溢彩银色长袍的绿发女子款步而来,她的发丝如同初夏清晨最鲜嫩的绿叶,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雍容与高贵,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仙子,不染尘埃。 听到这话,文祥眼睛骨碌碌乱转,似乎是有些心虚,但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且腰板也挺直了起来,充满了底气。 看得出来,他相当依赖这绿发女子。 在这绿发女子身边,文祥的表现实在让寒客欢联想不到在红绸林中他那般悍不畏死的野蛮劲儿。 “你,便是达雅?”沈桑上下打量了绿发女子,轻轻一笑道。 “正是。”绿发女子颔首,尽显优雅。 “仰止城城主达文尔,想来也是阁下了。”沈桑目光闪烁,意味深长道。 “妹妹何出此言?”绿发女子莞尔一笑。 “都说这仰止城城主神秘非常,是男是女都未曾定论,只说是皇亲贵胄,现在看来,竟是个让人见了禁不住痴迷的美人。”沈桑道。 “两位妹妹才是真绝色,达雅年华已去。”绿发女子笑道。 说到年华已去,她脸上仍是有着淡淡的笑容,仿佛看淡了世间一切。 第51章 暗渡陈仓 达文尔? 我还以为是达尔文呢。 寒客欢听着这两女的对话,心中情不自禁地一笑。 不过下一刻,他也是想到了沈桑猜测这文雅便是仰止城城主的根由。 温文尔雅,文尔之后,便是“雅”字。 或许有赌的成分在,但不可否认的是,沈桑猜对了。 此刻,寒客欢俨然是少数几位能洞悉达雅深邃背景之人,若再将文达奎的事情计入其中,这圈子便愈发显得狭小而神秘。 达雅,这位不仅统御着繁华仰止城的城主,更是高山国尊贵无匹的长公主,其身份之显赫,如同云端之上的星辰,遥不可及。 “姐姐谦虚了,你我之间可是年华相仿,你的若是去了,妹妹我又怎么自处?”沈桑以一抹温婉笑意回应达雅的赞誉。 文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光,轻启朱唇:“哦?倒是不知妹妹竟与我年纪相仿,听小祥方才提及,你们竟与他和那人有过一面之缘?当真是世事如棋,局里局外皆有缘法。” 她只以“那人”代称文达奎,倒是显得欲盖弥彰了。 苏莺轻描淡写地接过话茬,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确是如此,不过是一次偶然的邂逅,虽起微澜,却终归于平静。” “城主。”恰在此时,袁颖轻步移至达雅身侧,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谦恭,低语轻唤。 这一声,无疑为文雅的身份再添一重确凿无疑的注脚。 “我方才也是极力推荐她们师姐妹接下城主发布的悬赏,但她们身负要事,无缘共事。”袁颖说罢,语中难掩几分难以掩饰的惋惜。 “师姐妹?”文雅闻言,眸光微闪,黛眉轻轻挑起,仿佛这二字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她的双眉,如同世间万千女子般乌黑如墨,与那头罕见的暗绿长发相映成趣,非但不显突兀,反添了几分异样的风华。 “正是,她们来自茅山斩妖学院。”袁颖道。 “修为几何?”文雅轻启朱唇,语带几分探寻之意。喜 “皆是问道巅峰。”袁颖如实答道。 顿了顿,她也指向沈桑,接着道:“这位姐姐即将破境至“法师”之境。” 沈桑闻言,面上掠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即恢复淡然,轻声道:“斩妖使大人真是洞察秋毫、慧眼如炬,即便是我刻意隐匿的气息,也难以逃脱您的法眼。” 袁颖闻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道:“若非身怀绝技,又怎能在斩妖司府这藏龙卧虎之地立足?此处每一砖一瓦之下,都藏着对力量与荣耀的渴望,即便是看似不起眼的扫地之职,亦非等闲之辈所能胜任。” 沈桑的话语中满溢着诚挚与钦佩,轻声道:“斩妖使大人能于众英豪中脱颖而出,淘汰无数强敌,其风采,实乃令人心生敬仰,难以言表。” 她目光掠过斩妖司府内忙碌的身影,只见其间男子虽占多数,且高位之上亦是男性居多,然袁颖能以巾帼之姿,力压群雄,取得如此佳绩,实属难能可贵,令人叹服。 此情此景,让身为同性的沈桑感触颇深,她深知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女子若要崭露头角,需付出比男子更多的努力与坚持。这份不易,唯有同为女子的心灵方能深刻理解,共鸣于心。 “袁颖确是世间难得的英才,其才华与能力,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男儿。既然二位妹妹有要事在身,我便不再挽留,只愿二位此行一切顺利,平安归来。”达雅的话语中,既有对袁颖的高度评价,又蕴含着对即将离去的两人的深深祝福,言辞间流露出的温婉与体贴,恰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雅致。 看上去,她似乎并不对苏莺沈桑的茅山弟子身份感兴趣,一心急在找寻那文达奎的事情上。 当然,在表面上她始终保持着从容。 “既然如此,我二人便不再叨扰,就此别过。”苏莺与沈桑语毕,拱手为礼,身影随即轻盈地离开,渐行渐远。 不要啊! 真就这么离去了? 此时此刻,寒客欢于心中苦涩地呼唤。 然而,他现如今只是一把剑,又如何左右苏莺的决策呢? 他现在还不能表露任何异常,斩妖司府内必定高手众多,他的不同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之前的“传音符”劝说之法,怕是没有什么效果,毕竟人家苦主都在面前了,苏莺仍是无动于衷,他自然也没可能劝动。 或许,她真的有什么急事。 “两位漂亮姐姐,你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在苏莺沈桑走到司府门口之时,文祥的声音响起,替寒客欢道出了心声。 “小朋友,我们可不欠你们什么,怎么搞得我们很无情一般?”沈桑转头,无奈一笑道。 “可……”文祥闻言,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忧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显得格外惹人怜爱。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这时,达雅以她独有的温柔姿态,悄然上前,她伸出细腻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文祥的发顶,那份温暖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然而,这样的举动,却让文祥的可怜模样更添了几分,让人心生怜悯。 嗯,更显可怜了。 “我们走。”然而,苏莺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拉着沈桑走了。 …… “咦?师妹,我们莫非不先返客栈小憩一番?”沈桑踏出斩妖司那威严的府邸门槛,目光追随着径直向城门口方向迈进的苏莺,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与好奇。 苏莺回眸,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智慧交织的光芒,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桑师姐,我心中所想,难道真的那般难以揣测吗?” 沈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温暖又明媚,“我自然知晓,我家师妹心怀慈悲,怎能对昔日并肩作战的斩妖修士置之不理?你终究还是接下那悬赏任务。只是,既然正主已然现身,师妹为何不在那时便应承下来?那位斩妖使袁颖,虽然行事略显异于常人,但观其言行,似乎也并无恶意。” “谨慎行事,终归是明智之举。”苏莺轻启朱唇,语气温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对师妹的信任与依赖:“是是是,谨慎为上,有师妹相伴,我这做师姐的心里可是踏实得很呢。” 此时此刻,听得这两姐妹对话的寒客欢可说是狂喜不已。 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简直不要太惊喜。 苏莺是接下了这悬赏的,那么,他挑战任务的一百天寿命奖励也就有了着落。 接下来,就是要寻找到那游侠文达奎了。 城门外已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忙景象。 苏莺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据悬赏榜上所述,文达奎于昨夜城门紧闭之时,神秘失踪于这道门槛之外。我们需深入探查,揭开此事的迷雾。师姐,看来我们得稍作变通,换上一副行装。” 沈桑闻言,温婉一笑,眸中闪烁着对师妹的信任与依赖:“自然,一切依师妹之计行事。” 提及“换装”二字,寒客欢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悄然滋生。 不知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春色让他欣赏呢? 他极为期待。 “叮!温馨提示,宿主的支线任务二时限即将耗光,若到了最后期限仍未能完成,将自动消除,且会有长达三个月的休止期,请宿主认真对待,尽力完成任务” 听得这道系统提示的寒客欢有些懵逼。 支线任务二? 这是什么东东? 但很快,他也想了起来,自己确实是有支线任务的,第一个支线任务还是他和苏莺结缘的象征呢。 不过因为这支线任务的难度,他就将之束之高阁,久而久之也就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任务存在。 任务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哦! 是寻找契合的剑士啊! 那你消除吧。 寒客欢再次果断放弃了这个任务。 但也恰在此时,上天给了他一个大好机会。 苏莺竟是将他取下,递给了沈桑。 “师妹这是何意?莫不是想开了,要将小剑剑送予我?”沈桑脸上肉眼可见地开心,但也不免质疑道。 寒客欢也有些心悸,莫不是自己真的遭了嫌弃,要被苏莺丢弃? 事实证明,他们两个都想多了。 “桑师姐,这是白日,就不要做梦了。”苏莺淡漠的一句话直接让沈桑展现了笑容消失术。 顿了顿,苏莺也说出了原委,“桑师姐,我们接下来要分头行动,将小剑剑交给你,是要确认你的行踪所在,我可以随时支援你,也可以操控小剑剑带着你来找我。” 沈桑恍然大悟,点头赞同道,“还是师妹考虑得周全,以我和天权现在的默契度断然承担不了如此重任。” 隐隐间,寒客欢好似从沈桑身上某处感应到了些许幽怨。 于此时,沈桑也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定会守护好小剑剑的,剑在人在,剑不在人在。” 听到最后,这幽怨便转移到了寒客欢身上。 关键是苏莺还重重点了点头,紧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说到底,自己还是一柄剑啊! 自然比不得人师门情谊。 虽是清楚这是应有的常理,寒客欢还是不禁心生些许落寞。 而与苏莺的分开,也注定让他欣赏不到苏莺换装时的春色。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可以欣赏到沈桑的风韵。 而且,好不容易独处一次,他或许可以尝试着和沈桑发展发展关系,当然了,是清清白白剑与剑士的关系,以完成迫在眉睫的支线任务二。 好歹也能赚取一些妖魔值。 和沈桑这等丰腴美妇人互动,也是他早已殷殷期待的。 …… “小剑剑你放心,我方才都是乱说的,什么剑不在人在?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只会有剑在人也在的情况存在,再不济,你我共赴黄泉。”一和苏莺分开,沈桑在寻找换装之所的路上,便对寒客欢如此安慰保证。 初听之下,寒客欢不禁感动莫名,最重要的是,他还被沈桑紧紧抱进了怀里,那般温柔的胸襟让他甘之如饴。 不过,细想之下,他却是隐隐嗅到了威胁和病娇的意味。 当然,寒客欢也没功夫想太多,因为沈桑开始了她的换装。 不得不说,与苏莺相比,沈桑展现出了极其慷慨和大方的性格,她当着他的面脱去了外衣,换上了这里特有的女子服饰。 那衣物仿佛是大自然亲手雕琢的艺术品,布料上细密地织入了岩石的纹理,深浅不一的灰、褐、黑交织,宛如将巍峨山川的壮丽与坚韧直接披挂于身。 令人遗憾的是,沈桑的内衣并未褪去。 然而,即便如此,这仍然让寒客欢感到血脉贲张,他忍不住感叹,这位师姐,不,这美好的世界确实充满了美好。 他看到了沈桑身着肚兜的景象,那模样真是惹人喜爱。 寒客欢觉得这几天自己的心情恐怕都会很亢奋。 “我们走,也该配合师妹行事了。”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沈桑换好当地的服饰后,便将寒客欢一把揽起,然后插在了腰间。 好想念那伟大的胸怀啊! 被沈桑一手握着剑柄,寒客欢不由想到了方才被沈桑紧紧抱着的感受。 顿了顿,他也忽然想到了“传音符”。 淦! 色字头上一把刀! 差点忘了正事! 我还要争取沈桑这个剑士呢。 且不管契合不契合,亦或者其他阻碍,沈桑可是堪称绝顶的“大地道胎”体质。 他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总是要试一试的。 不然只会是未曾努力的遗憾。 心中这般想着,寒客欢也果断对沈桑使用了“传音符”:“沈桑,你可愿与我结成契约,并肩作战,斩妖除魔!” 当然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正经,寒客欢表现出来的,还是要极为正经,要给这沈桑留下好印象。 第52章 倒反天罡 “谁在说话?!”沈桑猛地一颤,心中惊骇如潮,脱口而出,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慌乱。 恰在此时,一股微妙而有力的波动自寒客欢处荡漾开来,仿佛是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轻轻摇曳,回应着她的询问。 他可不能即答即应。 毕竟传音符可是相当珍贵的,他需要省着些用。 “小剑剑?”沈桑的思绪急转,忽而触及腰间那柄古朴的桃木剑,其上似有剑意灵光微闪,引得她目光迅速聚焦,低头凝视间,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莫非,竟是你在与我交谈?” 寒客欢再次催动“凌波游身咒”,咒语之下,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通过桃木剑传递,轻轻震颤,宛如细流汇入心田,确认着沈桑的猜测。 此举,实则是大材小用了些,犹如以屠龙之技斩鸡。 “真的是你?”沈桑的双眸骤然间闪烁起难以置信的光芒,嘴角微张,似是将一腔惊疑凝于喉间。 片刻的怔愣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再次确认道:“小剑剑,你可听真切了?若真是你在回应,便轻轻颤动三下,可好?” 话音未落,只见寒客欢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轻轻地震颤了三下,每一次颤动都精准无误地敲击在沈桑的心弦上,激起层层涟漪。 “竟真的是你!”沈桑诧异无比地捂住了嘴巴。 惊讶之间,她也回想起寒客欢方才的说辞。 结成契约? 并肩作战? 斩妖除魔? 这正是她所想要的。 但,真的可以吗? 小剑剑你不是早已和苏莺师妹结成契约了吗? 又如何与我? 沈桑心中疑惑连连,竟是一时失了神。 但见此情此景,寒客欢倒是不免慌了神,这女人平日里毫不掩藏对他的喜爱,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没那么热情了? 莫不是叶公好龙了? 然,思绪未及深究,沈桑已悄然退至幽静一隅,仿佛刻意避开世俗的目光,将寒客欢轻轻自腰间解下,紧紧揽入怀中。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贴近那泛着寒光的剑柄,低语呢喃:“真真是奇事一桩,我的小剑剑,你竟能口吐人言!我沈桑果真是慧眼识珠,你便是那命中注定的天选之剑。此刻,我心中唯有懊悔,为何当初未能与苏莺师妹一较高下,争夺你的归属,让她得了这天大的便宜。” 沈桑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悔,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热切,声音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决:“我……我愿意的,千真万确,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共赴未知。就让我们此刻以心为誓,缔结那不朽的契约吧,小剑剑。你,是再次选择了我吗?请相信,未来的路,无论风雨兼程,我都将与你携手,扞卫这世间正道,守护四方安宁。” 言罢,她满怀期待地望向那柄静默的桃木剑——寒客欢,然而,剑身依旧沉寂如初,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先前的灵动与抉择只是一场绚丽的幻梦。沈桑的心猛地一紧,生怕那份突如其来的希望不过是镜花水月,她连忙焦急地呼唤起来:“小剑剑!小剑剑,你听到了吗?我还在这里,等你的回应……” 她的呼唤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不安,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真诚与决心。 在她的呼唤中,寒客欢也终于从那方温暖的怀抱中醒过神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么快就再次享受沈桑的温暖抱抚。 她和他也贴得极近,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感触到她的鼻息。 他再次振动了下,以回应安抚沈桑,让她冷静下来。 沈桑的唇边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晨曦初破晓,温暖而真实,她轻声呢喃:“你确然非幻,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言语间,那份由衷的喜悦如同细流汇入心田,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染上了几分甜蜜与释然。 她也更加用力地拥抱寒客欢。 此时的寒客欢可谓幸福快乐又相当苦涩,幸福和苦涩的原因,都是他只是一柄桃木剑。 因为是桃木剑,他才让沈桑放下诸多戒备,与他这般亲密接触,也因为桃木剑,他只能被拥抱,无法得到更多。 “我们真的可以结成契约吗?可你我都已经契约了啊!而且苏莺师妹她知晓这些吗?知晓你会说话,知晓你要与我结成契约?不,她定然是不知晓的,不然你也不会单单在与我独处的时候与我说这些,你一定等待许久了吧,我也是!可若真如此做,我们是不是对不起苏莺师妹啊?”喜悦过后,沈桑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眉宇间闪过挣扎与不安,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也不等寒客欢有什么回应,自言自语道。 寒客欢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苦笑与无奈交织成一幅难以言喻的画面。 此情此景,怎生得如此微妙,恍若置身月下私会,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 他暗自嘀咕,这情形,岂止是微妙,简直是荒诞至极,竟生出几分偷情的隐秘与不安。 然而,转念一想,这份荒谬之中,却也藏着几分命中注定的意味,仿佛一切皆是天意使然。 这天意,便是卫道系统。 “罢了,罢了!”沈桑在心中轻轻叹息,随即自我宽慰起来,“只要能与小剑剑缔结那不解之缘,了却此生一大憾事,外界的纷扰与误解,又有何惧?倘若苏莺师妹知晓此事,我必倾尽所能,给予她应有的补偿与解释。” 如此一想,沈桑的心境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不出一息,沈桑倒是自己哄好了自己。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片刻的沉默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滞。再度投向那静默如水的寒客欢,她的黛眉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眼眸中满是忧虑与不解,柔声细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剑剑,你为何突然失去了声息?莫非是为了与我交流,已耗尽了那蕴含人言之妙的灵韵?若真是如此,你便轻轻震颤三下,作为回应。若不然,你就点动一下。” 连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 寒客欢心中苦笑更甚,却也觉得这误会来得恰到好处,正合他意。于是,他再次催动“凌波游身咒”,不是明确的三下或一下,而是巧妙地选择了两下,既非全然肯定,亦非全然否定,留下了一片模糊而意味深长的空间。 他倒要看看,沈桑会如何理解,又会如何为他辩解。 然而,让他决然没想到的是,沈桑竟是轻轻颔首,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却又温柔如水的光芒,轻声细语道:“我懂了,小剑剑,你真是体贴入微。请放心,我沈桑定会将此事深埋心底,对苏莺师妹只字不提。” 寒客欢闻言,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春风拂过又遭遇夏雨突袭,愣在了当场。 怎么就明白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离奇,结果总是好的,沈桑所言,便是寒客欢所期待的。 当然,这下也真像是在偷情了。 在保证过后,沈桑的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周身的气息悄然凝聚,将先前的波动一一抚平。她神色变得异常庄重,仿佛正进行着一场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目光深邃地望向寒客欢,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小剑剑,我们开始吧。” 她话音刚落,便缓缓伸出纤纤玉手,指尖轻颤间,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她体内涌动而出,汇聚于掌心之中。转瞬之间,那掌心仿佛被晨曦初露的露珠轻吻,渐渐凝结出一颗鲜红欲滴、宛若精致珍珠的血珠。 与此同时,在寒客欢的耳畔就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大地道胎”拥有者沈桑,想要与你结成剑人契约,契约一旦达成,便要允许对方任意驱使,宿主是否愿意” 真的可以! 此时此刻,寒客欢和沈桑心中同时惊喜地想到。 沈桑并没有感觉到寒客欢剑身对自己血液的排斥,根本不像是早已和苏莺有过契约的样子。 看着那花生大小的血珠,寒客欢也不由感慨,这沈桑想要与他结成契约的期望有多么大。 毕竟正常来讲,只需要一滴就够了,而沈桑竟是搓出了一个血珠子。 愿意,我怎能不愿啊! 寒客欢实在不忍辜负如此“痴情”的女子。 他对系统做出了回应,同时剑身也兴奋地颤抖,以对沈桑做出回应。 沈桑的心湖乍起涟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双眸仿佛被晨露轻吻,闪烁着晶莹泪光,潋滟动人,任谁目睹此景,都不免心生怜爱,欲以一腔柔情,温柔以待。 刹那间,沈桑的血液和寒客欢的剑身仿佛互相有了吸引之力,血液珠子朝着寒客欢的剑身挪移而去。 沈桑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颤,逸出一声低吟,那声音里交织着莫名的痛楚与难以言喻的愉悦,对寒客欢而言,竟是前所未有的撩动心弦,让人心生异样的情愫。 早晚要恢复人身! 寒客欢心中恨恨地想着,也狠狠地压制着心神间那抹躁动。 终于,血珠子融入寒客欢的剑身之中,顿时闪耀血红色的光芒,在血光之中,隐隐有山川大地的轮廓在闪烁。 “叮!宿主和人族修士沈桑成功达成剑人契约”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挑战任务,获得“大地道胎”拥有者沈桑的青睐,与之结成剑人契约,任务奖励寿命十天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支线任务二,寻找到契合的剑士沈桑,获得奖励900妖魔值” “叮!支线任务将在三个时辰后刷新,宿主敬请期待” 经过一番对此时的寒客欢不算什么的倾轧痛苦后,一连四个系统提示便响彻在寒客欢的“耳朵”边。 敬请期待? 期待个屁啊! 怕不是还要寻找契合的剑士! 听到最后的提示内容,寒客欢忍不住于心中吐槽。 顿了顿,也不由心情大好。 这一次,当真有着惊喜。 首先,天赋异禀的他,确实可以契约多个剑士。 苏莺和沈桑便是切实的例证。 而且,他也没想到最初早已宣告失败的挑战任务,竟然于此时重新出现,并且成功斩获了奖励“十天寿命”。 虽然是同样的内容,但支线任务二的奖励确实是支线任务一的三倍,想来今后会逐一翻倍。 同时,寒客欢也不由联想到了和苏莺契约时的感受,相比之下,两次契约感受到的疼痛并不相同,而是与她们各自的体质息息相关。 不知这第三次的契约,会是何等模样? 寒客欢不由联想种种。 因为方才挑战任务奖励重现的缘故,寒客欢情不自禁想起了苏莺沈桑的另外三名师姐妹,还有那个少女长老符雯君,虽非五行绝顶体质,但也定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不然不会有那般晋升。 或许,他真的可以来个一窝端。 “小剑剑,我们真的结成契约了!?”沈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上仍是浓浓的不可思议,她的呼吸略显急促,仿佛每一口空气都承载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奇迹之重。 那份不真实感如同薄雾缭绕,试图遮蔽她内心的喜悦与震撼,但每当她试图拨开这层迷雾,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与寒客欢之间那根无形的、却又异常坚韧的纽带。 它温暖而真实,不容置疑地宣告着这一切的确实发生。 寒客欢点动了三下,对她做出了肯定的回应。 感应到寒客欢的动作,沈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她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怀抱,将寒客欢更加紧密地揽入自己的世界。 呜~ 此刻的寒客欢无酒自醉。 他的春天到了。 春日的温柔尚未能长久地铺展其画卷,便被沈桑轻轻一语,悄然按下了暂停键。她眼眸微眯,那抹认真不似玩笑,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凝聚在了接下来的问题之中:“小剑剑,倘若有那么一刻,我与苏莺师妹同时呼唤于你,你会去向谁那边?点动三下是我,点动一下是苏莺师妹。” 好嘛,到底还是来到了这一环节。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致命题。 然而,寒客欢却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了回应,他只点动了一下。 没错,他选择了苏莺。 沈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郁下来。 “小剑剑,你果然更在乎苏莺师妹,我很不开心。”沈桑倒也是个直肠子,直接就将心中不满说了出来,并且让寒客欢脱离了她温暖的怀抱。 寒客欢心中不舍,紧接着也只用一个动作对沈桑做出了安抚动作。 他先是轻轻拍了拍沈桑的手背,示意她松开手,随即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星星的图案。 见此,沈桑顿时不作声了,脸上的幽怨阴郁之色竟是很快转化成了愧色,紧跟着又对寒客欢低眉顺眼地说,“小剑剑,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倒反天罡,无需一句话,就让一个女人向你道歉。 此刻的寒客欢前所未有的膨胀。 第53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星星的图案,自然是指代星剑天权。 在寒客欢这里,确实是契约了两名剑士,但沈桑又何尝不是契约了第二柄剑? 大家大哥不笑二哥。 寒客欢此举,便是将同样的问题回赠给沈桑。 沈桑倒是直接投降了。 “那……小剑剑,我们现在去寻找文达奎?”沈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却又满怀期待地询问着。 不然呢? 还能干什么? 寒客欢心中苦涩地想到。 顿了顿,也快速点动三下。 如此,沈桑就动身前往。 沈桑的心情很好,一丝一毫都掩藏不住。 这份好心情,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轻快了几分,随着她轻快的步伐,一路悠扬地铺展开来。 所以当和苏莺汇合的时候,苏莺一眼就看出,但见沈桑很是爽快地将寒客欢递还给她,不由好奇问道,“桑师姐好像很是开心呢,可是得了什么有利的线索?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沈桑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责与惭愧,道,“师妹,师姐我可真没用,什么也没能打探到,至于为何这般开心嘛,自然是师妹让小剑剑陪了我,若是师妹想要我一直这么开心,不如就将小剑剑一直存放在我这里。” 她很是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没有打探到消息的事实,也更振振有词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苏莺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狡黠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戏谑,“师姐,瞧你对那‘小剑剑’的痴迷模样,我倒不如成人之美,直接把它送给你算了。” 沈桑闻言,眼中瞬间闪烁起璀璨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真的?此话当真?” 苏莺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轻轻挑动黛眉,以一种既温柔又带着几分挑战的口吻反问道:“你说呢,我的好师姐?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希望如同泡沫般迅速破灭,沈桑的神情再次黯淡下来,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自嘲,“唉,我就知道不可能,师妹啊师妹,你何时也变得这般会捉弄人了。” 她满脸苦涩。 苏莺面色一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师姐,言归正传。经我多方查探,心中已有了几分定数,文达奎的离奇失踪,背后似乎缠绕着妖魔的阴影。” 言毕,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幽冥,那份凝重感如同夜幕悄然降临,笼罩了周遭的空气。 沈桑闻言,眉宇轻蹙,追问道:“妖魔之说,何以如此断定?” 苏莺轻叹一声,继续道:“据守城将士所述,那文达奎的消失,犹如晨露蒸发,悄无声息。他们亲眼目睹,前一瞬他还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转瞬间,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踪迹全无。这等诡异之事,若非妖魔作祟,又能作何解释?” “或许,文达奎的失踪乃是他自己的抉择?毕竟,师妹你我心知肚明,他那修为境界,宛如云雾般变幻莫测,时而低微得似乎连街巷间的寻常百姓都能与之周旋,时而又高深得连这仰止城中顶尖的武者也望尘莫及,遑论区区几个守城的士卒?”沈桑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深思,缓缓推测道。 “那么,他这般行事的理由何在?”苏莺轻声回应,语气中不带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询问风中飘散的落叶。 “这,我亦是无从知晓。”沈桑无奈地耸了耸肩,话语间透出一丝无奈与困惑,仿佛自己也陷入了这谜一样的谜团之中。 “他并无丝毫动机独自隐匿,仰止城的巍峨城门近在咫尺,待晨曦初破,便是入城之时。更何况,文祥已安然踏入那方天地,文达奎怎会轻易舍弃这份并肩之谊,你我皆知他们情谊之深,非比寻常。再者,你我二人皆身处城中,更确切地说,连小剑剑也已在这繁华之地寻得一席之地。”苏莺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到“小剑剑”的时候,苏莺与沈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寒客欢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戏谑也有几分了然。显然,这两位女子对文达奎心中那份对寒客欢不言而喻的“狼子野心”,早已洞若观火。 寒客欢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没办法,自己就是这么一柄魅力四射的美剑剑。 “师妹,你所言极是,字字珠玑,然世间万物,纷繁复杂,岂能一概而论?探寻文达奎之踪迹,实需铁证如山,方能拨开迷雾,见真相之天日。否则,一切推测皆是镜花水月,难以触及实质。”沈桑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之光。 “师姐所言有理,我们确实需要真切的证据,也不能陷入自己的死胡同,要开拓思维,有时候,或许就是这些必然的理由导致当事人做出完全相反的抉择也说不定。”苏莺轻轻颔首,声音温婉而有力,随即她缓缓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心向上,手掌摊开,掌心处静静躺着一根极其纤细、大约尺许长的白色毛发。 “这是?”沈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她轻声呢喃,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这就是证据,是我在从城门口昨日文达奎歇息之处寻得的。”苏莺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决绝,沉声道。 “这似乎是狼的毛发,但竟然有如此长,那其真身的体型该有多大?”沈桑接过那物,细细端详之下,只见其色泽鲜明,质地坚韧,显然非同寻常,随即深吸一口气惊叹道。 “除开这个,我还探查到那里有风属性妖力的残留,能够无声无息地劫掠一个活生生的人,此妖的境界怕是已经超过了四阶“炼骨”之境。而直到现在,城内外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动静发生,这便说明……”苏莺继续分享自己所得。 说到这里,沈桑忽然插口接话道,“说明文达奎已经遇害,那我们还继续找吗?” 她的语气不禁些许哀伤起来,到底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修士。 苏莺一脸黑线,道,“悬赏上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反问,“可若是没有尸体呢?那妖怪把他给吞吃了呢?” 苏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声音低沉而无奈道,“若是如此,我们就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去,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都该离开了。” “师妹的意思是……”沈桑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不自然。 “没错,即便被吞吃了,修士的精魄还在,文达奎的修为境界很是特殊,但可以确定,他的真实修为应该就是“真人”之境,若是不曾达到那个高度,又怎么能容纳其威力?真人之境修士的精魄,即便身死,也可以坚持三天而不溃散。”苏莺道。 “一切便按照师妹所言行事。”沈桑道。 “狼妖、风属性、四阶“炼骨”,根据这三点,我已经锁定了需要前往探索一番的地点,一个是黑风岭,一个是白狼谷,这两处大概率有符合条件的妖魔。”苏莺的眸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锁定那潜藏于幽暗之中的线索。 “师妹是想要再分头行动吗?”沈桑闻言,眼眸中闪烁着狡黠而期待的光芒,她轻轻眨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顽皮。 “师姐,你还是在惦记着小剑剑。”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轻声道。 沈桑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否认。 “这一次,我们确实仍是要分头行动,不过却不是师姐带着小剑剑,而是师姐你带着我。”苏莺淡淡一笑道。 “我带着师妹?”沈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这是什么安排? 难道还要小剑剑自己单独行动吗? 沈桑不由疑惑不已。 寒客欢也有同样的疑惑。 没有等待太久,苏莺又继续补充道,“而在出发之前,我们还需要见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 这又是什么东东? 此时此刻,寒客欢和沈桑皆是摸不着头脑。 顿了顿,他们也同时感应到了什么,心下一凛,循着苏莺忽然转向的目光望去,但见一处阴暗的角落。 “出来吧,别让我请你出来。”苏莺的声音清冷如霜,穿透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桑和寒客欢也都是屏息以待。 静谧片刻,那角落里忽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阴暗中走出。 “文祥?”沈桑低语,语气中既有惊讶也有释然。 没错,这小小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文祥。 此刻的文祥不再是在斩妖司府内华贵的打扮,而是回归了之前质朴的行装,他重新成为了苏莺等人印象中的小游侠。 “我就知道两位漂亮姐姐不会对文大人坐视不理的,两位漂亮姐姐,我想要和你们一起去寻找文大人,可以吗?”情况危急,文祥眼中闪烁着炽热而纯真的光芒,也没有任何的拖沓,直抒胸臆道。 他的目光充盈殷殷期待。 “不可以。”然而,苏莺的回答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干脆而清冷,不带丝毫情感的涟漪,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冰,瞬间凝固了周遭的空气。 文祥闻言,身形微微一颤,那小小的身躯仿佛承载了千斤之重,他张了张嘴,像是要争取一番,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随即目光黯然地转身。 同时,他的双拳也是紧紧握起,即便苏莺沈桑不带他去找文大人,他自己定然也是要竭力去找的,这也是他从达雅那里溜出来的原因。 “等等,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说不让你跟着我们,可没让你不跟着它。”正当文祥的脚步沉重地迈出两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心头的重石上,苏莺那宛如清泉般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如同荒漠中偶遇的甘霖,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 他猛地转身,动作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急切,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倏忽而至,几乎贴近了他的鼻尖,带来一阵莫名的风。 这黑影不是旁的,正是一柄桃木剑。 也就是寒客欢。 看到寒客欢,文祥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和失望的光芒,“漂亮姐姐,你是让我跟着它?”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苏莺,委屈巴巴的样子。 哦吼! 还嫌弃起我来了? 我可不是普通的桃木剑! 看着文祥的眼神,寒客欢不由为自己愤愤不平。 不过换位思考下,他大抵也是和文祥一样的心思,和一柄剑组队,看着确实没什么可靠的出路。 此时此刻,寒客欢也总算是知道苏莺的安排了。 他没能跟随苏莺,也没能跟随沈桑,只能领着文祥这个小屁孩去探索了。 这就是所谓的分头行动。 不过不知为何,除了和两大美女暂时分开的些许遗憾,寒客欢心中竟是有一丝难以忽视的喜悦。 没错,就是喜悦。 苏莺如此安排,给予了他信任的感觉。 他感觉自身被重视了。 在苏莺的眼中,他可以独当一面,可以带领文祥成功地探索其中一处妖地。 换句话说,在一定程度上,他被当作了人。 心念此般种种,寒客欢的心间竟是产生了感动的情愫。 “小剑剑,文祥,保重哦。我们前往黑风岭,你们去往白狼谷,平安归来。”而在寒客欢感动之际,沈桑和苏莺耳语了几句,随即朗声对他和文祥说道。 “嗯!两位漂亮姐姐保重!”文祥重重点头回应。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苏莺会安排一柄桃木剑与他同行,但这木剑毕竟是苏莺的佩剑,也是文大人心心念念的剑,他也很是欣然受之的。 最重要的是,苏莺沈桑是在着力搜寻文大人的下落,对文祥来说,这便足够了。 这份恩情,他会谨记。 文大人,你到底在哪里啊? 到底是谁掳走了你? 我一定让他粉身碎骨! 文祥恨恨地想着,也一把将寒客欢握住,然后背在了背上。 第54章 初级“火眼金睛”拥有者 放开我! 别动手动脚的! 在文祥触摸寒客欢的一刹那,寒客欢下意识地排斥,正所谓同性相斥。 不过念在文祥还只是个孩子,他也就暂且忍耐。 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在白狼谷口肆虐。雾气浓重,不似凡间之物,它们缠绕盘旋,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形状,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缓缓张开了它那不见底的巨口,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试图穿透其界的微弱光线。 四周静谧得令人心悸,唯有风的低吼和雾气摩擦的声响。 文祥紧握寒客欢剑柄,目光坚定,步入这未知的幽暗。 谷内,是一片被时间遗忘的世界。枯枝败叶在狂风中疯狂起舞,它们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那声音穿透耳膜,直击心灵。 阳光勉强穿透云层,斑驳地照在前行的路上,两人的影子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拉长、扭曲,仿佛成为了这古老森林的一部分,与周围那些扭曲的树影、飘忽的雾气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每一步前行,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裂缝上,让人既感到兴奋又充满恐惧。 “小剑剑,你可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两位漂亮姐姐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自然要照顾好你。”行走间,文祥轻声开口,十分认真地保证道。 小剑剑? 小屁孩儿,这也是你能叫的吗? 而且还保护我? 你,你人还挺好的。 闻听文祥所言,寒客欢心中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也在此刻,他忽然听到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触发挑战任务,击杀并且吞噬白狼妖王,任务完成可获得十天寿命” “叮!日常任务已刷新,宿主可查看,敬请努力完成” 挑战任务的触发,寒客欢并不奇怪,但这日常任务的刷新就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今日可是一个日常任务都没去做呢,怎么就刷新了? 好奇之下,寒客欢打开任务面板一探究竟。 “日常任务一:击杀普通妖狼十只” “日常任务二:击杀通智妖狼十只” “日常任务三:击杀锻体妖狼十只” “日常任务四:击杀炼骨妖狼三只” “日常任务五:收集妖狼狼毛十斤” “日常任务六:收集妖狼狼牙十斤” ……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所有的日常任务都刷新成了与狼妖有关的内容。 系统,你这是在抄家啊! 连狼毛都不放过。 寒客欢于心中感叹的此时,也忽然剑身一颤,桃木剑意释放而出。 他感觉到了危险。 与此同时,文祥也满脸凝重地掏出了自己的短棍。 忽地,寒客欢挣脱文祥的手掌,一剑飞向一颗磨盘粗细的枯木之后。 “小剑剑!”文祥见此,不由惊呼一声。 他可是刚刚才打了保票,现如今,寒客欢就闹出如此动静,自让他心中一震。 不过还未等他冲上前去援救,一头白狼的头颅就从枯木之后飞出,鲜血淋漓。 “叮!击杀普通聚灵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10点” 与此同时,寒客欢也听到了系统提示。 随着自身战力的变强,卫道系统的权限也更多为他敞开,现如今,他已经有了单独击杀妖魔就能获得妖魔值的待遇。 看到白狼头颅,文祥并未展露惊容,他依旧是镇定自若,一看就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情状。 紧跟着,寒客欢的剑身也重新进入他的视野,让他露出笑容。 眼看这时的文祥,寒客欢不由想起了在红绸林中文祥的战斗狂态,心中不禁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想一想,六七八岁的年纪时,自己在干什么呢? 嗯,玩泥巴,斗蛐蛐…… 但文祥呢? 已经经历了诸多生生死死,面对妖魔,他悍不畏死。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如他一般的孩子,他们之中有的或许早已身死,有的仍然挣扎着活在这个世界。 …… “叮!击杀通智初期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22点” “叮!击杀普通聚灵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10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一,击杀普通狼妖十只,获得妖魔值300点” “叮!击杀通智中期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25点” …… 随着对白狼谷的深入,寒客欢的“耳畔”也接连响起系统提示。 和文祥一同前行,每每遇到狼妖魔怪,寒客欢这柄桃木剑就身先士卒地前往灭杀,倒是让文祥毫无用武之地,手痒难耐。 要知道,在和文达奎一起时,文祥可都是率先冲锋陷阵的那个,之前在红绸林,便是如此。 只是而今,反倒让一柄桃木剑抢了活儿。 看到寒客欢上蹿下跳,文祥双眼悄然闪烁淡淡的金光。 “叮!你正在遭受初级“火眼金睛”拥有者文祥的窥探” 亦在同一时刻,寒客欢也得到了系统提示。 火眼金睛? 你当你是孙悟空啊? 寒客欢心中不由苦笑,同时也对系统大加赞赏,不仅可以预警妖魔,还能防窥。 这不,轻而易举便诈出了一个初级“火眼金睛”拥有者。 只是,寒客欢有些奇怪,为何在红绸林那时没有这般提示? 难道是刚刚获得? 不。 寒客欢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他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文祥双眼就比较特异,想来这功能是系统刚刚解锁。 又或者,这时候的文祥倾注所有心神来窥探他,红绸林中,并没有倾注完全的心神。 初级“火眼金睛”应该看不出来太多东西吧? 寒客欢如此想着,倒也没有耽误斩妖除魔,很是利落地收拾了一切遇见的狼妖。 文祥的双眼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也并没有表露特殊的神色,只是更加凝重。 因为越是深入白狼谷,所遇到的狼妖就会更加强大。 以寒客欢的战力,可以在外围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但在里面,就不一定了。 所以,当五只通智后期狼妖一同出现并且围猎寒客欢和文祥的时候,文祥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准确地说,是和寒客欢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 当然,在狼妖眼里,它们看到的只是有着新鲜血肉的文祥。 相对来说,寒客欢这柄桃木剑拉到的仇恨值很少,也就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最终,这五只狼妖还是死在了寒客欢的剑刃之下,文祥更像是一个诱饵,其中有三只,寒客欢更是捡漏,抢了狼头。 对此,文祥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有种莫名的享受。 他仿佛找到了棋逢对手。 而且,寒客欢陪他来此,也是为了寻找文达奎。 文祥,是承了这柄桃木剑的恩情了的。 他清楚地知晓这些。 第55章 剑去 苏莺与沈桑并肩踏入那幽邃莫测的黑风岭,四周群山仿若被夜色提前染墨,天际之上,厚重的云层织就一张庞大的帷幔,仅余几丝光线,如同不屈的勇士,奋力穿透云层的桎梏,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肆意生长的灌木之上,为这幽暗之地添上几分诡谲而神秘的绿意。 空气中,湿润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交织缠绵,仿佛连轻拂而过的风,也低语着古老而隐秘的故事,让人心生寒意。 沈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师妹,你之前莫不是说了谎?” 她的语气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与关切。 苏莺闻言,秀眉微蹙,目光清澈而坦然:“桑师姐何出此言?” “我们一路走来,进得这黑风岭,所遇的妖兽皮毛尽是泛黑,哪里有师妹那时取出的白色毛发?”沈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疑惑。 “那确实是我随意从摊贩那里捡来的。”苏莺轻声回应,语气中透着一股不以为意的淡然,仿佛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师妹你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沈桑略显愕然,心中那些精心编织的托词与辩解,此刻皆化作了无用的云烟。他未曾料到,苏莺会如此迅速地卸下防备,直接招认了事实。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苏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温暖而明亮,她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边继续说道。 “如此说来,师妹也承认故意让小剑剑与文祥一起去白狼谷,亦是你刻意为之,则是你精心布局的一步棋?”沈桑眸光微闪,话语间带着几分玩味与探寻,再次缓缓问道。 “没错,小剑剑也合该好好历练一番了,需一番风雨洗礼,方能锋芒更盛。”苏莺轻笑,回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份洒脱与自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动容。 “师妹好似不止把小剑剑当成一柄剑,你之前便与它有着某种渊源吗?”沈桑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似有意无意地拨动着人心中的弦,让人不禁想要探寻更多。 “可它也只是一柄剑,不是吗?至于渊源,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时。”苏莺言罢,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沈桑的问题,但也都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说来,师妹是确认那文达奎被掳来了这里?故此,才引得小剑剑和文祥两个小家伙儿去往那相较没那么危险的白狼谷?”沈桑目光如炬,缓缓扫视周遭,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戒备之气,一边严阵以待地应对未知的危险,一边确认问道。 此刻的她不再如方才那般小心翼翼,毕竟苏莺都已经打了明牌,她又何必遮遮掩掩?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所说,似乎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苏莺竟是摇了摇头,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言道,“桑师姐,你说错了,真正更加危险的,是白狼谷,文达奎被抓去的地方,也是白狼谷,而非我们现在身处的黑风岭。”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在沈桑心湖掀起层层波澜。她不禁蹙眉深思,试图穿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窥见苏莺背后的深意。 “桑师姐莫不是以为师妹我贪生怕死,故而让小剑剑和文祥去与白狼谷白狼王对抗?而我们在这里打秋风吗?”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沈桑误解的释然,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 “从形势上看,似乎正是如此。”沈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心中暗叹,这位师妹的心思,愈发如同迷雾中的幽径,让人难以捉摸其深浅。 随即,她收敛心神,面容恢复往日的沉稳与坚定,正色言道:“不过说谁贪生怕死都可以,说师妹如此,我确实一百个不相信的。” 话音未落,空气中陡然生变,十数道漆黑的身影仿佛自夜色中撕裂而出,自茂密的灌木林间疾射而出,其势汹汹,直取苏莺与沈桑而来。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并未能如愿以偿,只见一抹耀眼的黄色流光如同晨曦初破晓,瞬间划破夜空,精准而凌厉地将那些黑影一一拦腰斩断。 黑影应声而落,化作了地面上一片片沾满不祥魔气的蝙蝠残骸,它们的出现与消逝,都显得那么突兀而诡异。 “师姐真厉害。”苏莺眼中闪烁着由衷的赞叹,话语间满是钦佩。 “不过我却是实在想不出你为何这么安排?你就真的那么相信那两个小家伙儿可以解救出文达奎?”沈桑轻轻一笑,并未被周遭的变故所扰,她继续深入方才未尽的话题。 苏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道:“他们两个,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个刚刚蕴生了剑灵的桃木剑,如何敌得过四阶“炼骨”中期修为的白狼王?我可从没奢望这个。” “那师妹你是预备了后手?”沈桑不由关切追问。 这毕竟事涉寒客欢,她刚刚契约了的桃木剑。 “没有。”苏莺断然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却意味深长的笑靥道,“我不但没有预留后手,我还斩断了他们可能会拥有的后手。” 闻言,沈桑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苏莺的神情和语气并不似在开玩笑,如此便是真的了。 她不由更加疑惑,苏莺为何会“绝情”至此。 此时,她仍然认为苏莺此番举动是有深意。 顿了顿,她也很快想出苏莺话中的意思,讷讷道,“师妹的意思是,你阻断了那斩妖司府、仰止城城主和文祥的联系,他们不会知道文祥与小剑剑去往了白狼谷?” “桑师姐猜得不错,正是如此,也就是说,小剑剑和那文祥,还有文达奎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逃出白狼谷。”苏莺肯定道。 “师妹此举当真是为了历练他们?”沈桑不由有些失魂落魄。 “不然呢?”苏莺轻轻挑眉。 “我现在真的有些不确定了,就如文达奎那不确定的境界修为。”沈桑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淡淡的忧虑之色。 若是之前她还可以用文达奎那忽上忽下甚至直达“真人”之境的修为做些安慰,但现在,无端失踪且杳无音信的,正是他自己,又如何让她安心? “桑师姐放心,他们吉人吉剑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平安的,无需多做挂怀。再说了,他们之间也需要做一些了结,这就不是我们所操心的了。”苏莺怡然自得地安抚道。 “师妹,你是说你会在关键时刻帮助小剑剑他们吗?这么长的距离,你也可以操控它? “还有,他们之间又有什么需要了结的?小剑剑根本就没有和他们有什么交集,又或者,你是说文祥和文达奎之间?亦或者那将文达奎掳去的白狼王? “可是,文达奎真的还活着吗?”沈桑一脸激动地问出这诸多疑问。 她的话语中难掩激动与急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蹦跳而出。 “桑师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苏莺却是没有要与她解答这些问题的意思,只轻轻一笑,说出了这突兀的一句话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师妹……”沈桑闻言,心头不由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扼住了喉咙,背后悄然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寒意。 眼前的苏莺,那份温婉中竟透露出几分不容小觑的锋芒,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怯。 “他们之间有事情需要了结,你我师姐妹之间又何尝没有呢?正好,来到这黑风岭,我们便了结一下,师姐妹之间哪能有什么隔阂呢?还是早些解开比较好。”苏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复杂,既带着几分往日的亲切,又掺杂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此时此刻,沈桑只觉苏莺的笑容是如此的瘆人。 “师妹,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呢?”沈桑有些心虚地向苏莺问道。 为何心虚? 自然是因为她今日刚背着苏莺和寒客欢结成了契约。 这么快就发觉了? 还是说,自己和小剑剑一直在苏莺的掌握之中? 沈桑越想越是后背发凉。 “桑师姐自己应该很清楚的,又何必问师妹我?”苏莺柔声道。 然而,她的声音越是温柔,沈桑便感觉越发地不寒而栗。 她的话语,轻盈地落在空气中,如同晨露滑过嫩叶,表面上是那般温润无害,内里却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与锋利。 这苏莺师妹,太恐怖了。 亦在沈桑心中浪涛阵阵的时刻,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枯叶与尘土,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声,一只风属性狼妖赫然出现在眼前。 它身姿矫健而优雅,每一寸毛发都在狂风的吹拂下肆意飞扬,彰显着不羁与野性。那双幽蓝深邃的眼眸,仿佛蕴含了天地间最古老的风语,能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恐惧。 随着它猛然张开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一股前所未有的风压排山倒海般袭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撕裂,灌木丛在风暴中呻吟,一一折断,散落一地,场面惊心动魄,让人不寒而栗。 “剑来!”沈桑心中一凛,正要操控符箓迎敌,却闻身侧传来苏莺清脆而坚定的低喝。 召唤剑? 可小剑剑在白狼谷啊! 即便能召来,恐怕黄花菜也已经凉了。 正当沈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而面色一变,神情惊异地看向自己的侧身。 恰在此时,一道土黄色的光影骤然自她身上闪现,而后朝着苏莺闪电般冲去。 沈桑心中这时候涌现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光影,她自然是识得的,且关系紧密,正是她契约的星剑——天权。 没错,正是星剑天权。 在没有她亲自召唤的情况下,天权主动飞出,虽然和剑身之间的联系仍在,但已然不能有丝毫的操控之力。 在沈桑惊诧之间,星剑天权已经飞到了苏莺的掌心之中。 略略挥动,一股雄浑的剑意便将突袭而来的风属性狼妖掀飞,胸膛处瞬间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眼看苏莺用自己的剑斩妖,沈桑的心中不知是何难言的滋味,但不知怎的,又好似有些莫名的放松。 第56章 阻路少女 夕阳如细碎的金箔,轻轻洒落在仰止城的古老城墙上,为这方天地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身穿白色道服的少女符雯君,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端坐于城头之上,双脚轻轻拍打着空气,每一次摆动都似乎在与风嬉戏,带动着衣袂翩跹,如同云间舞动的白鹤。 她的发丝被微风轻轻撩起,几缕青丝顽皮地拂过脸颊,又悄然滑落,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符雯君的眼眸,宛若两汪深邃的清泉,轻轻荡漾着远方层峦叠嶂的柔美倒影,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含蓄的微笑,那笑容淡如晨曦初照,却足以让周遭的喧嚣与浮华瞬间沉寂。 然而,下一刻她就微微嘟起红唇,老气横秋地轻叹道:“这两个小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遇到的怎么都是些怪之又怪的存在?先是那诡异的红绸林,即便是我,也难察其中隐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红绸林深处似乎有着空间之力的存在,而且有些扭曲。 “还有那遇到的两个劳什子游侠,体质真是难得一见,也许冥冥之中有着一抹神秘的力量,让你们这些闪烁的星辰彼此相遇吧。 “现在呢,苏莺这小丫头竟然还使手段隔绝我的气息感应,真真是气煞我也!不过不得不说,那木剑着实是个有趣的主儿,竟然与我的两个宝贝学生契约,还真是做到了鱼与熊掌兼得啊!” 说到此处,她忽然望向了一处,清澈而灵动的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她看去的,正是寒客欢和文祥所去白狼谷所在方位。 “有机会定要与你好生接触接触。”符雯君紧抿双唇,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一字一顿狠狠地说。 她一口一个丫头,像是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最小年纪的那个。 顿了顿,她也不由望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正是苏莺沈桑前去的黑风岭,一抹狡黠的微笑悄然爬上她的嘴角,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挑衅,“真以为你能完全隔绝我的感应啊!该找着你,还是能找着你!我倒要看看,你与沈桑去那里做甚,竟是舍得舍弃祖师的木剑,哪怕是暂时。” 说罢,她就要纵身一跃,前往那让仰止城居民闻风丧胆的黑风岭所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门之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如狂风卷浪,势不可当。一队身着闪亮铠甲的卫士,跨着雄壮战马,气势汹汹地涌出城门,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队伍前端,一名绿发女子策马疾行,面色凝重而焦急,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那份急切之情,即便是旁观者也能清晰感知。她的出现,如同一抹不合时宜的翠绿,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莫名地引人注目。 符雯君的目光,也集中在这绿发女子身上。 她似乎很感兴趣,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原本蓄势待发的姿态悄然收敛。 她缓缓坐回原位,以一种近乎慵懒的优雅,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位绿发女子。 她的目光中,既有探究的深邃,又闪烁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幽光。 “有趣,实在有趣,此女之命早该绝也,竟是不知用何种方法续到了今日,而且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的样子。她的身上,似乎有着他人的气息,但忽强忽弱的,难道正是这个延续了她的性命?”符雯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思绪如织,悠然道。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纯真的光芒,那份惊喜与好奇交织的情绪,犹如孩童在圣诞树下猛然发现梦寐以求的梦幻礼物。 目睹那翠绿长发的女子引领着披甲执锐的勇士们,其奔腾之势并非直指阴森的黑风岭,亦非幽深的白狼谷,符雯君的柳眉不禁轻轻上挑。 她未做过多迟疑,身形宛若轻燕掠空,一跃而起,周身环绕的玄奥符箓在刹那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随即又悄然隐没于虚空之中,悄然追随那绿发女子的踪迹而去。 …… “嗯?我方才是不是隐约听到了什么?”随着符雯君那抹曼妙身影的悄然消逝,城头之上,一名守城卫兵恰好立于她曾驻足之地的不远处,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穿梭头盔内发丝,带着几分不解与思索。 他怕是永远不会想到,曾经有一位如此美丽的少女在他前方抱怨良久,而且还有着如此惊人的修为神通。 …… 身着洁白如雪的道服,符雯君身形轻盈地落在官道中央,长发随风轻舞,几缕青丝顽皮地贴在她如玉的面颊上,却丝毫未减其清冷出尘的气质。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双手悠然一展,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拿捏,凝固成一幅静谧的画面。 紧接着,尘土被无形之力搅动,腾空而起,迅速编织成一道道朦胧的迷雾,如同梦幻般的屏障,巧妙地将她与那由绿发女子引领的骁勇骑兵队伍分隔开来,营造出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此路不通,尔等何人,竟敢擅闯?”符雯君的声音清冷而威严,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故意压低嗓音,模仿着粗犷的盗匪头目,眼神中却闪烁着玩味与好奇。 骑兵队伍闻声,动作整齐划一地勒紧缰绳,马蹄声戛然而止,尘土飞扬中,他们迅速而警觉地拔出寒光闪闪的兵刃,将这片空间笼罩在一片紧张与肃杀之中。 而绿发女子则是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直视着这位突然出现的“拦路虎”。 “小姑娘,在下有亲人着急去寻,还请不要为难。”绿发女子自然不相信符雯君是什么贼寇,当即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地请求道。 此刻的符雯君,更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在他们的眼中。 “亲人?有多亲的人?是你父母长辈、兄弟姐妹,还是夫君子女啊?”符雯君覆手而立,就这么挡在了凶猛的骑兵之前。 可偏偏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符雯君的出场方式就说明她是修为很高的修士,别看年纪小,却是不容小觑。 “是夫君和子女。”绿发女子的话语中难掩焦急之色,却仍强自镇定,咬了咬牙,还是俏脸微红地如实答道。 “有时候,心急,也是会办错事的,你难道真就确定你的夫君子女就在你要前往之地吗?”符雯君意味深长地警告道。 “可那处是斩妖司府……”绿发女子闻言,不由答道。 她自然听出,这突然阻路的少女是有备而来,对方的话中有着深意。 “斩妖司府又如何?难道它就不会出错吗?城主大人,你应该信我。”不等绿发女子,符雯君就挺起胸膛,傲然道。 她还道出了绿发女子的一个身份。 “你竟知我……”绿发女子闻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惊异之余,更添了几分谨慎,身形微凝,丝毫不敢有丝毫轻率的举动,同时心中也越加担忧和焦灼。 没错,这绿发女子正是文祥唤作师娘的达雅,亦是仰止城城主。 此刻,她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往日对文祥时的温柔与文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气与坚韧,仿佛瞬间化身成为庇护幼子的母狮,完美诠释了“为母则刚”的深意。 对于文祥与文达奎的安危,达雅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较量。信任与疑虑,在她的脑海中激烈碰撞。 她到底要不要信面前这个半路杀出的神秘少女。 符雯君并未以威势迫使达雅心悦诚服,反倒是悠然自得地轻启朱唇,吟出一句古韵悠长的诗句:“江城柳色海门烟,欲到茅山始下船。” 此言一出,仿佛春风拂面,又似晨钟暮鼓。听到这个,达雅的神色不由变动,有着意外,但也很快转化成了坚定。 “还请道友明示,我夫君孩子到底身在何方?”她直接抛却了斩妖司府的威信,爽快地下马,以最为诚挚的姿态,拱手相询。 “我可不是那些什么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老道,要我为你帮忙,你须得拿出对应的报酬来。”符雯君嘴角翘起,很是认真地说道。 她的双眼透着狡黠的光芒。 在此情境之下,达雅的心中并无丝毫踌躇,她目光坚定,当即许下承诺,“道友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不违背道义,达雅一定倾力报答,直至道友满意。”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邃,她轻轻颔首道,“还挺诚恳,如此,我便大发慈悲地告知于你。” 绿发女子殷殷期待地看向这神秘的少女。 此时此刻,符雯君俨然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相比斩妖司府,她似乎更加信任这道出了一句诗的符雯君。 “他们在那里,大约三十里处。”在达雅和一众骑兵的注视下,符雯君纤细的手指轻轻扬起,指向了西北方向。 ”白狼谷?”达雅几乎是本能地低吟而出。 符雯君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赞赏的笑意,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不愧是城主大人,对于自己的领地,那是了然于心。” 达雅的心中却无暇他顾,那份焦急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她深知,每一刻的延误都可能意味着无法预料的后果。 尽管如此,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微笑,向符雯君深深一揖。 符雯君也理解她的心情,当即继续道,“城主大人,你率众先行前往,我随后赶到。” 达雅闻言,眼神坚定,深深一揖,那姿态中既有庄重,又含着对符雯君的信任。随即,她轻巧一跃,稳稳落于马背之上,如同风中劲草,带着一队骁勇的骑兵,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很快从符雯君的视野中消失,只留下一串激昂的马蹄声回荡。 “苏老头的一句诗竟然真的这么好用,也不知当年和这高山国皇室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见达雅离去,符雯君丢了方才从容之态,很是八卦地喃喃自语。 她稍作停顿,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犹如锐利的鹰隼锁定猎物,穿透空气,直指白狼谷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得意道,“拿捏了这诡异续命的高山国长公主,也顺便去看看你这把木剑,倒是一举两得。” 她又转眼看向黑风岭所在,无奈道,“今日暂且饶过你们两个丫头。” 言罢,她身形仿佛被风轻轻托起,一跃而起,宛如林间轻盈穿梭的幽影,衣袂飘飘,转瞬之间,已化为一抹不可捉摸的幻影再次翩然消失。 …… 斩妖司府。 气氛骤然紧绷,袁颖的怒意如火山喷发,她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木桌上,震得桌上文牍微颤,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真是大胆!竟然敢迷惑我们斩妖司府探寻,茅山一派的人真是好本领。快,随我去追城主,希望一切能来得及。” 四名斩妖司卫闻言,身形一凛,迅速响应,周身灵力涌动,准备即刻启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即将离去的寂静,一名探子匆匆而入,呈报最新的情报。 听了禀告,袁颖不由惊诧,“你说城主改了道,去往白狼谷了?” 探子微微欠身,语态中满含敬意道,“阻拦之人似乎是茅山派的人,只念了一句诗就获得了城主的信任。” 袁颖闻言,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声道,“又是茅山之人!捣乱的是你,扭回正轨的也是你,真是让人不齿!” 探子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缓缓言道,“她们似乎并不是一路人。” 袁颖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咬牙切齿道,“但她们都是茅山的,不是吗?可查探到那迷惑我等的人去了哪里?” 探子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缓缓道出,“查到了,那人一路留下了印记引导我们前去,她们现在在黑风岭。” 袁颖闻言,怒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在瞬间化为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我们都可以引咎辞职了,真是丢斩妖司府的脸!” 斩妖司卫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袁颖轻抚额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但随即眼神坚定,厉声喝道,“还不快走?黑风岭,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另一名斩妖司卫面露忧虑,迟疑道,“可城主那边……” 袁颖闻言,神色一凝,随即沉着道,“放心吧!即便我们出事,城主……也断然会安全回城!” 第57章 白狼妖王 “文大人在这里!我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从谷口一路杀来,临近白狼谷中心所在,文祥忽而兴奋地喊道。 他的脸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那双紧握着短棍的手,也因内心激荡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旁,寒客欢也听到了系统提示: “叮!你遭到了四阶“炼骨”中期修为白狼妖王的凝视” boss出现了! 寒客欢的心弦骤然紧绷,如同寒风中的细弦,每一丝波动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结合文祥的感应,文达奎就是被掳来至此的事实已经摆在了桌面上。 还真让自己这样一柄木剑和一个小屁孩碰上了。 寒客欢不由慨叹。 可,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想到苏莺安排他和文祥一起来白狼谷的模样,寒客欢持保留态度。 不过,现在谈论这一切都是枉然。 他当务之急要考虑的,自然是击杀这四阶“炼骨”中期的白狼妖王。 相比较而言,寒客欢和文祥一路杀来,纵然沿途偶有休憩,然其体力与精力,难免在这漫长征途中有所消耗,非复初时之巅峰锐气。 但这白狼妖王就不同了,它以逸待劳,不仅状态在巅峰,怕是还不止它一个狼妖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后期修为白狼妖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白狼妖的凝视” “叮!你遭到了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白狼妖的凝视” 听,这不就来了吗? 寒客欢听着这系统提示,也更加严阵以待。 不过三息,四道高大、独具压迫的身影便从谷中深处缓缓踏步而来。 这四道身影正是白狼妖王和它的三个护法白狼妖。 它们的身躯高大,白狼妖王甚至有着两人多的肩高,通体覆盖着皎洁如雪的毛发,间或有几缕灰雾轻绕,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沧桑。 紧随其后的三位护法白狼妖,亦是身形魁梧,气势不凡。 白狼妖们的双眼闪烁蓝色的幽光,白狼妖王则是翠绿色的眼眸,仿佛绿宝石一般。 在白狼妖王的头顶,竟是顶着一个黄金荆棘王冠,倍显高贵。 仔细看去,它们的毛发确实如之前苏莺展示的那般无二。 白狼妖出现的一刹那,寒客欢和文祥就各自扫视着它们,努力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文祥自然是要找寻文达奎的踪迹。 寒客欢则是仔细观察它们的身体状况,看是否受伤,弱点又在何处,这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存亡,自然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出奇的是,无论是白狼妖王,还是三只白狼妖,都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按理来说,即便它们再强大,在掳走文达奎这等人物的时候,也该遭到些许反击啊,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文祥失落的表情,也证实了一点,他并未找寻到文达奎的丝毫踪迹。 寒客欢心念电转,想到了数种可能,也筹谋着如何对付面前的狼妖危险。 在他的感应中,苏莺早已没了任何踪迹,无论他如何呼唤。 苏莺自然是安然无碍的。 如此,只能是她故意不理会寒客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现而今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况之下,除非文祥背后的仰止城城主和斩妖司府势力能够来援。 可是,都到了这时候,怎么着也该有些动静才是,但没有,文祥恐怕把他们甩得很是彻底,让其找寻不到这里。 又或者,出现了其他什么变故。 “小剑剑,待会儿瞅准时机,若是不敌,你快速离去,我为你殿后!”亦在寒客欢快速思索和白狼妖们步步逼近的此时,文祥忽然沉声说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穿透了周遭白狼妖步步紧逼的紧张氛围,显得格外有力。 真义气啊! 寒客欢不由钦佩。 想来,世人大多都会想要拥有这样的伙伴,无论何时,都会心安,都会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 寒客欢也果断点动了下,以示答应。 他自是没理由与文祥一起将性命搭在这里的。 不过,他也会努力拼杀到最后一刻。 毕竟,击杀白狼妖王也是他需要完成的任务,除非真的扛不住,不然他也不会放弃任务奖励。 感应到寒客欢的动作回应后,文祥目光灼灼,也再次对白狼妖王说出了那惯有的台词,“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祥!” 不得不感叹,这极其中二,毕竟对面的白狼妖王和白狼妖们很可能都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它们只会以为他在侵犯它们的领地,它们要将他吞食击杀。 但也确实带感,仪式感十足。 虽然听不懂人言,但白狼妖王和白狼妖们也敏锐地感应到文祥的挑衅之意,微微矮身低吼,摆出战斗姿态。 它们并未一哄而上,而是也仔细地审视着文祥,包括身为桃木剑的寒客欢。 寒客欢的神经于此时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的桃木剑意已经武装到了剑身的每一处,随时出战。他的凌波游身咒已经刻在了骨子里,随时激发。 他一直掩藏的追风逐电印,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一番了。 白狼妖王,四阶“炼骨”中期,算是有资格成为他的磨刀石。 此时此刻,文祥的双眼再度闪烁出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白狼妖王和三只白狼妖仿佛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焦灼的气氛在此时荡漾,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会朝着对方暴起而攻之。 至于谁会率先攻击而出,就看谁更有耐心或者更有战胜的自信了。 自信嘛,自然是身为王者的白狼妖王拥有更多。 至于耐心,也根本不是它需要拥有的。 因为它有手下,准确地说,是炮灰。 它可以先让手下的白狼妖率先发出攻击,以试探对方的虚实。 事实上,白狼妖王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或许很残忍,但也很现实,弱肉强食,在妖魔世界,更能残酷地彰显这一点。 在白狼妖王微微摆头间,一头白狼妖踏前一步,目光狠厉地盯着文祥。 它并未直接猛扑而去,而是来回在文祥身前左右走动。 在四头狼妖之中,这只修为境界是最弱的三阶“锻体”初期,但也不失沉稳,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狼妖,只会一个劲儿地猛扑撕咬,凶悍至极。 这番对峙之下,最先忍不住攻击的,到底还是身为人族的文祥,他大喝一声“杀”,便持着短棍挥击而去。 其实文祥能够坚持到这时候,寒客欢还是挺意外的,毕竟按照之前在红绸林的表现,在看到妖魔的那一刻,他大概率就已经冲上去了。 另外的小概率则是被文达奎“坑蒙拐骗”地拦住。 第58章 敲打? 文祥紧握短棍,眼神坚毅,面对白狼妖那闪烁着幽绿蓝光芒的眼眸,周身空气仿佛凝固。 随着一声低喝,文祥挥动短棍。 他手腕一翻,短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直击向白狼妖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 寒客欢随之疾驰而出,留下一道璀璨的剑芒。 在如此境况下,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他和文祥经不起消耗战,须得通力协作。 剑尖精准无误地刺向白狼妖,却在即将触碰之际巧妙一转,化为无数剑影,将白狼妖团团围住。 剑光闪烁间,白狼妖的身影变得模糊,空气中回荡着激烈的碰撞声与阵阵狼啸,一场人、妖、剑共舞的战斗,在这幽暗的谷中深处激烈上演。 …… 风属性狼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绝望,它狂啸着,周身环绕的风元素仿佛被激怒的狂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一切在苏莺那冷静而决绝的眼神下,都显得如此徒劳。 只见她身形一展,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过,手中的星剑天权闪耀着璀璨星辰般的光芒,剑尖直指狼妖的心脏要害。 这柄剑,不仅蕴含着强横的灵力,更似乎能洞察星辰运行的奥秘,每一次挥动都携带着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 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星剑天权猛然刺入狼妖的胸膛,那一刻,仿佛连风都为之静止。 狼妖体内的风元素疯狂涌动,试图抵御这致命的一击,但终究敌不过星剑天权那穿透灵魂的锋利。 只见其身体剧烈颤抖,风旋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缕缕无形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尸体轰然倒下,激起一地尘土,与周围被风刃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灌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而又凄美的画面。 苏莺负手而立,星剑天权缓缓归鞘,剑身上的光芒渐渐收敛。 沈桑的目光紧锁在苏莺那翻飞如蝶的身影上,心中的震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苏莺手持星剑天权,剑身流转着璀璨星辰般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能撕裂空间,带出阵阵低吟的雷鸣。 她的动作流畅而决绝,每一剑都精准无误地击向那无形的风狼之影,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爆响,仿佛天地间的元素都在响应她的召唤。 沈桑的惊叹之情溢于言表,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剑法,更未想过苏莺竟能将星剑天权运用至如此境地。 这是现在的她难以望其项背的境界。 沈桑稍作调整呼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带自嘲,苦笑道,“师妹,你不仅可以比我更加轻易地操控天权,而且施展的招式威力都是如此厉害,倒让师姐我只觉不配了。” 苏莺闻言,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柔声回应:“桑师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天权星剑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我方才只是借用而已,还望师姐不要怪罪。” 借用? 使得比我厉害了百倍,完全不能控制,如此还是我的吗? 这力量在苏莺手中绽放得如此璀璨,远超自己所能驾驭。 沈桑心间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却仍以柔和之声回应,“师妹借剑斩妖,是大义之举,我如何能怪罪?而且你我乃师姐妹,何分彼此?” 苏莺闻言,轻摇螓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言道,“非也非也,亲姐妹也要明算账,你的,便是你的,我的,便是我的,要分个清楚。” 这是在敲打我? 莫非她真的知晓了我和小剑剑的契约结成? 知晓又如何? 你能驱使我契约的天权,我又如何不能与小剑剑亲密? 得益于苏莺对天权星剑的使用,沈桑倒是越发心安理得起来。 而且,你还没有要归还星剑天权的意思……眼见苏莺仍旧把持着星剑天权,沈桑心绪复杂,无奈又庆幸。 心中虽有波澜,沈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温和一笑,尽量树立一个温柔知性的师姐形象,“既然如此,那就如师妹所言,师妹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尽可能地顺着苏莺,没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当然,她也不会主动坦白和寒客欢之间的小秘密。 苏莺心中到底作何想,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苏莺不提,她也不会说。 苏莺见状,心中暖意融融,笑颜如花绽放,欣然道,“师姐对师妹我真是疼爱,如此,我当身先士卒,继续深入这黑风岭,为师姐取得土属性妖丹。” 沈桑的双眸骤然间亮起,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轻声惊叹,“土属性妖丹?” 苏莺微微一笑,眼波温柔,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她缓缓解释道:“正是如此,黑风岭虽以‘黑风’为名,实则其主乃是一只深藏不露的土属性鼠妖,且已修得妖丹之境。我此番深入险境,便是为了这颗妖丹而来。想及师姐同为土属性修行者,此妖丹若能落入你手,定能助你修为更进一筹,想来也是一番机缘。” 沈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涓涓细流温暖了她的心田。她未曾料到,苏莺来此,竟是为了她,为她取得妖丹。 她心中又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忧虑之色悄然爬上眉梢,“师妹,那鼠妖毕竟已臻五阶‘妖丹’之境,实力不容小觑,我们真能与之抗衡?”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坚定的笑,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桑师姐,你且宽心。此鼠妖方晋新阶,根基未稳,正是我们斩妖除魔的绝佳时机。若错失此刻,岂不是让这到手的机缘白白溜走? “再者,此番历练,对我们而言亦是难得的成长契机。我虽不愿重蹈红绸林之覆辙,仓皇而逃,但今日,我苏莺誓要与此鼠妖一决高下,定不让其逃脱生天。” 沈桑目光闪动,她凝视着苏莺,随即重重点头,“师妹,师姐我必与你并肩作战,直至将这妖物斩于剑下。” 第59章 生死局 “叮!你协助修士文祥击杀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白狼妖,获得妖魔值35点” “叮!修士文祥协助你击杀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白狼妖,获得妖魔值33点” “叮!你和修士文祥合力击杀三阶“锻体”后期修为白狼妖,获得妖魔值40点” …… 系统提示的每一次响起,便是一头白狼妖的重重倒地如同战鼓擂动,宣告着胜利的旋律。 然而,在这片狼藉之中,一抹更为凛冽的目光若隐若现,那是白狼妖王,它静立一旁,窥视着战场,其威严与狡黠交织。 不然的话,寒客欢还能吞噬一番,不但状态可以恢复到巅峰,也可实力大涨。 心中遗憾之际,也更加严阵以待。 恰在此时,又有一道系统提示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三,击杀锻体妖狼十只,获得妖魔值700点” 不得不说,这是意外之喜。 这应是算上了辅助文祥击杀的狼妖,不然数量可不够。 但也在此时,寒客欢注意到了一点。 那就是日常任务四,击杀炼骨妖狼三只。 重新刷新的日常任务,根据这一路杀来的探查,可说与这白狼谷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这白狼谷内,有着三只炼骨境修为的妖狼。 但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就只有一只四阶“炼骨”中期修为的白狼妖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暗中还有两只“炼骨”境界的白狼。 虽然大概率不会强于白狼妖王,但也不会多弱,毕竟已经到了“炼骨”之境,境界就摆在那里,你改变不得。 而且,经历这一番杀伐,寒客欢和文祥都已经消耗太多,即便是面对单独一个白狼妖王就危险重重。 寒客欢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随时跑路了,除非奇迹发现,强援来到,否则的话,他们无法战胜白狼妖王。 不管是不是白狼妖王的车轮战之策,效果都已经达到了,寒客欢和文祥已然战力大减。 更何况要面对三只炼骨狼妖? 果然,在寒客欢如此猜测忧心之时,又有两头白狼从幽谷深处走出,相较之前的三大锻体护法,这两头的体型更加大,当然,也略逊于白狼妖王。 可尽管如此,三头炼骨境狼妖一同出现,自是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压迫力。 寒客欢和文祥,都是觉得有些窒息。 此时此刻,他们可都没有靠山。 他们的靠山,一个似乎就被这白狼妖王所擒获关押,另一个则设计去往了另一处妖地,名黑风岭。 不过不知为何,这新出现的两头狼妖,系统并没有对寒客欢做出凝视的提示。 难道它们有着特殊的本领? 亦或者,它们对寒客欢没有敌意?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掩饰不了三头狼妖对自己和文祥产生的巨大压迫和威胁之感。 不过也在这关头,寒客欢心下一狠,对文祥用传音符传音道,“文祥,为我争取时间,我来吞噬这些妖狼尸体妖力,或许可以杀出一条生路来。” 文祥闻言,心中不禁涌起惊涛骇浪。他虽早已对寒客欢的非凡之处有所察觉,却未曾料到,这神秘生灵竟能与他心灵相通,言语间更透露出一种令人动容的义气。 他可以确定,这声音就是寒客欢所传出,但似乎不是普通的发声,很是奇妙。 当然了,他也没有过多的疑虑,很快对寒客欢做出了回应,“你放心去,我拼死也会为你争取时间!” 此般危急时刻,哪里容得下任何的犹豫和思量? 文祥心中虽对寒客欢的身份与所行之事满腹疑惑,不知其吞噬妖力之举,是邪是正,但回望这一路并肩作战,寒客欢如影随形,助他披荆斩棘,直至这幽暗之地,共寻文大人踪迹。 这份情谊,已胜过千言万语。 哪怕它只是一柄剑。 低喝一声,在寒客欢飞身去往白狼妖尸身的时刻,文祥也是悍不畏死地朝着那三头“炼骨”境妖狼冲去。 幸运的是,这白狼妖王老儿仍旧选择了退居之后,让其中一只狼妖与文祥再次搏斗。 在它的深邃眼眸中,文祥的处境已然是风中之烛,摇曳欲灭,无需它亲自涉足这血腥的舞台。于是,它便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稳坐钓鱼台,静观这场力量交锋。 “叮!是否吞噬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白狼妖妖力” “是。” “叮!宿主即将开始吞噬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白狼妖妖力,消耗时间预计三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宿主开始提炼三阶锻体中期修为白狼妖妖力” 眼看白狼妖身上骤然释放白炽光芒,寒客欢倒也没有乖乖地在这里等待,而是一个闪身快速来到了第二具白狼妖的尸身面前。 系统又没有说不可以同时吞噬多个死去的妖魔妖力。 寒客欢赌对了。 当他靠近这白狼妖尸体,系统提示再度响起: “叮!是否吞噬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白狼妖妖力” “是。”寒客欢自然是不敢耽搁片刻。 “叮!宿主即将开始吞噬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白狼妖妖力,消耗时间预计三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宿主开始提炼三阶锻体初期修为白狼妖妖力” 没有任何犹豫,寒客欢再次赶至第三具白狼妖尸体旁,如法炮制,开始了这三阶锻体后期修为白狼妖妖力提炼。 所幸预计消耗时间都是一样的三分钟,想来是只与大境界挂钩。 不过,事情哪能这么顺利地进行? 更何况这还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是生死局。 白狼妖王纵然觉得已经拿捏了文祥,文祥此刻的挣扎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但毕竟斩杀了它的诸多同族,自是心有怨恨。 它也发现了寒客欢的奇怪举动,不由投去了目光,眼见自己死去的同族尸体发生它从未见过的变化,双眼微微眯起,低吼之间,另外一头炼骨境白狼妖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四肢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向寒客欢逼近,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威胁与压迫。 该死! 警惕性还挺高! 寒客欢心中怒骂,但也严阵以待,他必须撑到三具白狼妖尸体妖力被成功提炼的那一刻,然后快速收割。 所以,面对这头已踏入炼骨境的白狼妖,寒客欢采取了最为谨慎的周旋策略,每一步移动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要消耗对方的耐心,又要保存自身的实力。 他要保留足够的体力,以待妖力提炼成功之时可以迅速采取,可不能平白做了嫁衣,让那如毒蛇一般窥伺的白狼妖王夺了去。 其实这系统提炼的妖力是否能为其他妖魔所吞噬,寒客欢也是不知,但总要以防万一。 第60章 不同的画风 白狼妖发动突袭,其巨口如深渊般张开,獠牙森然,直取寒客欢而来。 寒客欢剑身灵动,宛若风中柳絮,轻轻一旋,便巧妙地从那致命的咬合间滑脱而出,同时化作一抹寒光,精准无误地刺向白狼妖坚实的腹部,却仅激起一串火花,未能穿透那层厚重的皮毛与肌肉。 然而,这一击并没有对皮糙肉厚的白狼妖造成实质性伤害。白狼妖见状,更加疯狂地展开攻势,一双利爪在空中挥舞,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刺耳的破风声,仿佛能撕裂空间,将一切阻碍化为齑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肉眼可见的,在三具白狼妖的尸体之上逐渐凝聚出两个豆子那般大小的光团。 白狼妖王,这位群妖之首,此刻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涌动,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贪婪、警惕与期待的情绪,朝着白狼妖尸身踱步而去。 妖魔之间,相互间的吞噬往往伴随着最原始的野性与残酷,那是直截了当的血肉之争,生吞活剥间尽显自然界的无情法则,哪里有多少机会看到这种精细的妖力提炼? 它清晰地感觉到,这光团在吸引着自己,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诱惑,那是一种超越本能诱惑的吸引。 事实上,不单单是它,所有的妖魔乃至人族,看到这光团,都会有被吸引的感觉。 至于能不能享用得到,暂时还没有前例。 当然了,系统提示是预计消耗的时间,包含了提炼和吞噬,实际上是多少,还要看这妖力的品质以及数量,寒客欢同时提炼吞噬三头白狼妖的妖力,虽然着实冒险了些,但也确实是大大缩短了时间。 在白狼妖王有所察觉前往之时,寒客欢正与炼骨境白狼妖周旋,巧妙地在狡黠攻势中穿梭自如,而三具锻体境白狼妖尸体的妖力提炼也是依次成功。 感受到那强烈的吸引,寒客欢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当即驱动全力,施展“凌波游身咒”和“追风逐电印”。 刹那间,他便化作了一个幻影,这一刻,风与电仿佛成为了他的奴仆,随着他的意志而舞动,抢在白狼妖王将三个光团全数揽来,并且吞噬。 “叮!宿主开始吞噬三阶锻体白狼妖妖力” “叮!宿主开始吞噬……” “叮!宿主开始……” “叮!宿主被妖力锻造,强度+1.5” “叮!宿主被妖力锤炼,攻击力+1.5” “叮!宿主被妖力淬炼,柔韧度+1.5” “叮!宿主被妖力灌溉,速度+1.5” 增长的幅度虽然相比那炼骨境的红白扎纸鬼稍有不及,但频率却是提升了三倍之多。 寒客欢只觉自己被加速煅烧了一般。 倍觉吸引的光团被寒客欢抢了先,白狼妖王自然是勃然大怒,怒吼一声,两只炼骨境白狼妖攻势更加迅猛。 文祥抵抗之势渐弱,眼看就要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寒客欢在吞噬三狼妖妖力之时,也要竭力去躲闪白狼妖的迅猛攻击,实在是难以无暇别顾。 一人一剑的境况,来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 …… 白狼谷口,达雅率领着一众骑士迅猛而至。 略略感应,她便是轻喃,略有欣喜道,“那少女道友果然没有骗我,这里有小祥的气息,还有……那人的。” 因此她驾驭战马的速度也更加快速,想要更快地找寻到担忧的两个人影。 不过这里的地形也实在难绷。 他们想要更加深入,就要放弃战马。 没有任何的犹豫,达雅翻身下马,带着一众骑兵徒步前行。 在那曲折蜿蜒的小径上,一行人偶然邂逅了一具横陈的狼妖遗骸,周遭弥漫着未散的战斗余息。他们小心翼翼地围拢过去,指尖轻触间,仿佛能捕捉到一丝丝微妙而坚定的力量波动,稍作探查,便感应到了文祥留下的痕迹。 如此,也算是给予了他们标记,能够更快地找寻到文祥所在。 眼看着被文祥打死的狼妖尸体,达雅目光闪烁,难掩复杂和心疼之意,当然,也有欣慰。 “小祥,你终究是那人带大的,简直像极了他。”她轻叹道。 而后也焦急地深入寻找。 与此同时,在那白狼谷的幽邃入口,一抹不同寻常的生机悄然绽放,仿佛春日初绽的嫩蕊,不经意间打破了周遭的凛冽与肃杀。 符雯君,这位少女,以她独有的轻盈步伐,翩翩降临于这铁血交织之地,犹如误入狼群的温顺绵羊,却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生机与活力。 她手中,是寻常市井间的甜蜜与丰饶——几串晶莹剔透、红得诱人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另一只手,则轻轻拈着一只金黄酥脆、油光可鉴的鸡腿,香气四溢,与她口中的美食节奏相互交织,演绎出一曲别样的味觉乐章。 她悠然自得,一口冰糖葫芦的酸甜,随即是鸡腿的淳厚,那份满足与惬意,好不乐哉。 如此场景,本是市井喧嚣中的温馨一幕,却不可思议地镶嵌在了这白狼谷的肃杀图景之中,形成了一幅既矛盾又和谐的画面。 她悠然漫步,步伐中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闲适,宛如漫步于自家后花园般自在。 某一瞬间,她轻轻停下了脚步,那双眸中骤然亮起璀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透了眼前的重重景象,直指白狼谷那幽邃无垠的腹地,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秘密。 片刻的静默后,她以指尖轻拂过唇边不经意间留下的淡淡油光,那动作既随性又不失雅致,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低语间带着几分深思与感慨,“之前我就已经有所察觉,这木剑竟真是有吞噬妖力壮大己身的能力,不愧是祖师所留。但此法,当真没有隐忧吗?” 她眉宇间不经意间掠过的一抹阴云,转瞬即被温暖的阳光驱散,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略带狡黠的笑意,“我担心这个干嘛?该担心的,只有苏莺那可恨的丫头而已!就让她自己头疼吧,若想求我援手,可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虽然言称苏莺可恨,但说及苏莺时,符雯君的脸上还是情不自禁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这样,她踏着轻快的步伐,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姿,宛如林间跳跃的精灵,带着完全不同的画风进入了白狼谷。 …… 黑风岭。 苏莺轻盈地穿梭于斑驳的树影间,她的眼神突然一亮,仿佛穿透了重重黑暗,定格于某处不可见的所在,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而洁白的笑靥,轻声道,“来了。” 沈桑闻言,秀眉微扬,好奇问道,“师妹还寻了帮手来?可是斩妖司府的那位?” 她心中不禁好笑,方才她们两师姐妹还言之凿凿地要一同斩杀那妖丹境鼠妖。 现在,苏莺便迎来了她“找寻”的帮手。 苏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眉宇间尽显从容不迫,“师姐,你可不要因此放松,那斩妖使来了这里,不一定能让我们轻松多少,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沈桑面上浮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轻叹道,“莫不是她要与我们抢杀那妖丹境鼠妖?又或者师妹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让他们与你为难捣乱?”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反唇相讥道,“师姐为何不认为是你得罪了他们呢?” 沈桑闻言,先是一笑,仿佛春风拂面,温柔而和煦,随即话语间却带上了几分自我审视的意味:“我沈桑一向行事端正,不惹尘埃,又怎会……”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目光复杂地转向苏莺,带着几分无奈与猜测,轻声道:“师妹,你……不会是以我的名义,悄悄做了些什么令人误会的事情吧?” 苏莺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诚挚与坚决,她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怎会如此?我对桑师姐满心敬仰,爱戴之情犹恐不及,又怎会胆敢冒用您的名讳去行那等不轨之事?此念头于我,犹如天方夜谭。” 沈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疲惫的涟漪,与苏莺的每一次交集,都仿佛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心智试炼,既独特又微妙。 正当思绪纷扰之际,苏莺忽地一扬手,天权星剑犹如流星划空,稳稳落回沈桑掌心。那一刻,久违的默契与熟悉感如潮水般涌来,却又似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天权星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剑身微颤,仿佛在低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解。 第61章 人客 “叮!恭喜宿主强度达到600点,蜕变为地品上桃木剑”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从地品中桃木剑到地品上桃木剑的跨越,体质得到根本的升华,寿命加三十天”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三阶锻体初期白狼妖妖力的吞噬”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三阶锻体中期白狼妖妖力的吞噬”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三阶锻体后期白狼妖妖力的吞噬” 在妖力吞噬还未完成之时,寒客欢蜕变为地品上桃木剑的系统提示便是响起。 这也让寒客欢不由吐槽起来。 地品上欸! 就三十天? 你打发乞丐呢! 不过总算是及时和雪中送炭的。 寒客欢再一次赌对了。 随着剑身品质的提升,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意,乃至各方面都是显着提升,躲避炼骨白狼妖的攻击也开始轻松起来。 不过,他毕竟是一把剑,是一个武器,仅仅单独作战,终究有着上限。 念及此,寒客欢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奋勇拼杀的文祥身上。 这文祥虽然只是个六七岁的孩童,但其悍勇不输任何一个成人,甚至多有胜之。 或许自己可以暂时摒弃之前的条件,让他真正地和寒客欢自己这个桃木剑并肩作战一番。 值此危难之际,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一切为了活命。 如此想着,寒客欢剑身猛然挥斩,使得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这般响动,自是引得文祥的注意。 同一时刻,寒客欢驱动“凌波游身咒”,他仿佛化身为水面上轻盈掠过的微风,身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流畅与迅捷,瞬间穿梭于空间缝隙之中,无痕无迹地出现在了文祥的身前。 或许是文祥也正有此意,与寒客欢达成了非一般的默契,在寒客欢剑身闪掠而来之时,文祥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掌,精准无误地将剑柄稳稳握于掌心之中,动作之流畅,宛如两人早已排练过千百次。 刹那间,一股股蕴含着文祥独特锋芒的法力,如同决堤之水,汹涌澎湃地涌入寒客欢的剑身之内,与之共鸣。 文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异,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与这柄名为“寒客欢”的桃木剑之间,竟存在着一种超乎想象的默契与契合,即便是他平日里最为信赖的短棍,在此刻也显得稍逊一筹,黯然失色。 然而,危机四伏的当下,容不得他过多沉醉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共鸣之中。心念电转间,文祥体内潜藏的法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一种玄之又玄的姿态,自“寒客欢”的剑尖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剑芒,携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势,直指那嚣张跋扈的白狼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白狼妖的眼中却并未闪过一丝惊慌,反而透出一种轻蔑与不屑。在它的认知里,文祥不过是强弩之末,所发出的任何攻击都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脆弱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根本无法对其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它错了,错得离谱。 这道攻击距离它不足一尺之时,它便知道自己错了,也后悔没想着要躲开。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道攻击快之又快,它已是躲闪不及。 如同闪电划破夜空,迅猛而决绝,将一切逃避的幻想击得粉碎。 锋利的法力,裹挟着桃木剑特有的凛冽剑意,势不可当地刺入它的胸膛,无视了皮毛的阻挡,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柔软的肌肤,割裂了坚韧的肌肉,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鲜血,如同被囚禁已久的烈马,终于挣脱束缚,狂放不羁地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空气。 白狼妖只觉自己受了重创。 此刻的它,在剧烈的疼痛之中便生无尽的后悔。 它到底还是大意了。 若是提前闪躲或者用妖力阻挡,它不会受如此的重伤,至少不会如此严重,若是再强上一分,它的性命或许就会就此陨落。 也在这个时刻,另外一只浑身洁白、散发着幽光的狼妖骤然跃入战局,它与先前的狼妖并肩而立,共同将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文祥与寒客欢身上。 而那愤怒的白狼妖王,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翻腾的怒火,缓缓而沉重地迈动着步伐,一步步逼近这对宿敌。它的步伐虽缓,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心头的鼓点上,震得人心神不宁。 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此刻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既充满了对挑衅者的无尽怒火,又闪烁着作为王者不容侵犯的威严。 它不再满足于旁观这场纷争,而是要亲自下场,用其利爪与獠牙快些解决这碍眼的一人一剑。 …… 终于下场了!老贼! 但看白狼妖王的动作,寒客欢兴奋莫名,战意汹涌,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在这个当口,面对三个炼骨境白狼妖,他竟是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平生一股难言的壮志豪情。 不知是不是品质进阶带来的飘然之感,又或者,自己也被文祥这个不知“怕”字怎么写的小怪物所“污染”。 此时此刻,他倒是想要说上一句“你的对手是桃木法剑——寒客欢!” 寒客欢此念刚起,一道系统提示就响彻在他的脑海之中。 “叮!恭喜宿主触发奇遇任务,击杀或者帮助修士文祥击杀白狼妖王和两头炼骨境白狼妖,任务奖励“人言的能力”” 人言的能力? 什么东东? 寒客欢的疑惑只持续了一瞬,便化为了巨大的惊喜。 人言的能力! 岂不就是说,自己可以说话了? 寒客欢不禁欢欣鼓舞。 这可是大事。 有了说话的能力,他便可以不用扣扣嗖嗖地使用那传音符了。 当然了,传音符仍是极其贵重的法宝。 寒客欢就算吼得再响,传达的距离定然也是不及其万一。 所以,为了可以说话,白狼妖王,还有两位白狼妖,你们必须死! 下了如此决定的寒客欢,也想到做到,当即就驱动剑身朝着白狼妖王率先攻击而去,当然,也带动着文祥。 此刻的文祥也是惊异不已,这桃木剑怎地骤然变得比他还要憨勇? 这哪里是人在驾驭剑,分明是剑之魂,引领着人与妖的较量。桃木剑的每一次震颤,都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文祥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剑下的一缕风,虽自由却也被束缚于这股浩瀚的剑意之中。 他愕然发现,自己已从主动出击的猎人,悄然转变为跟随剑锋起舞的舞者,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跃动,皆不由己,却又与剑意相合,妙至毫巅。 难道是漂亮姐姐重新拿取了控制权? 文祥不由这般猜想,毕竟也只有这般解释能够解释寒客欢这柄桃木剑为何突变,像是发疯了一般。 但细细感应之下,这种可能也是不攻自破。 在桃木剑之上只有他的印记在活跃,另外活跃的,便是木剑本身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文祥并没有持续自己的这般疑惑,因为他很快享受被动着潇洒挥剑的快乐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等体验,和文大人同为剑客的体验。 他天生对棍类武器更加契合,战斗之时更是如此,像是合为了一体。 但他从未表露过的是,他其实很喜爱剑。 他不否认,这是文大人也用剑的缘故。 他暗自憧憬,渴望有朝一日,能如文大人那般,剑指苍穹,风起时剑舞长空,云卷处剑落无痕,尽显剑客之潇洒不羁。 但往昔尝试持剑之时,却总觉力不从心,剑尖沉重,仿佛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往日的灵动,笨拙而尴尬。 所以,今日今时,寒客欢的“喧宾夺主”倒是圆了他的一个念想。 当然,值此焦灼危急时刻,他也不忘同时驱动自己的短棍给予寒客欢配合,致力于杀死对面的三头狼妖,管它什么王不王的。 第62章 转生 白狼谷深处,蓦然间,轻纱般的雾气悠然升起,宛若天籁之手的温柔抚触,将这片古老山谷装扮得如梦似幻。 达雅立于其间,身姿挺拔,手中不知何时已悄然握着一根精致的短鞭,眉宇间凝聚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身侧的精锐甲士,铠甲在微光中闪烁,步伐虽缓却坚定。 四周的雾气,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或轻盈起舞,如同精灵般嬉戏;或厚重凝结,将视线紧紧束缚,让人难以窥见前方的道路。 时不时有低沉而悠远的狼嚎穿透厚重的迷雾,如同荒野之魂的低泣,又似挑衅的序曲,让周遭的空气骤然紧绷。 甲士们动作一致,剑光闪烁,如同寒星骤现,他们目光如炬,扫视着这被白雾吞噬的天地,却只能捕捉到一片虚无缥缈的苍白,什么也看不见。 达雅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试图以心灵感应指引方向,却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你不该来的……”正当此时,一缕幽渺难辨的声息悄然弥漫,既非男声之沉稳,亦非女声之温婉。 达雅闻言,瞳孔骤缩,脸上瞬间被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所取代,她喃喃自语,声音细微却满含震撼,喃喃道,“怎么可能?你还没死?奎奎他……不是早已将你……”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时间,紧接着,一股阴冷至极的笑意,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渗透而来,将那幽幽之音染上了一层刺骨的冰寒,“早已杀死是不是?是,他是将我杀死了,但我又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生了,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们,等那个胆大包天的什么游侠,等你这个龟缩的长公主从你的龟壳中爬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那么多年,你们演什么怨偶戏码呢?这么多年,竟然都能忍着不相见,那厮更是从未回来过一次,哪怕一次!这一次,倒是一股脑儿都送上门了!天都站在这我这边!达雅,你这个贱人,今日便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忌日!” 愤怒如狂澜般的话语回荡,激荡着周遭本就混沌的雾气,使之骤然间翻滚沸腾,彻底淹没了达雅与她身后忠诚甲士之间的一切空隙。 四周甲士纷纷呐喊,“城主,我们来护你!” 然而,越是呐喊,也越是无望。 呐喊之声渐趋渐远,直至消失,而无论这些甲士如何搜寻,也再找不到城主达雅的踪迹。 达雅这边,倒是镇定自若,但也可以清楚地发现她握着短鞭的手更加紧了些。 目光闪烁,她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淡定问道,“锦华,是将文达奎掳到了此处,对吗?还有文祥,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好?” 她与这幽幽之声的主人相识,并且唤出了名字,叫做锦华。 锦华再次发出讽刺的笑声,只是这笑声中多有自嘲,越笑越显凄凉,“文祥,那狗杂碎收养的一个野孩子你都如此疼爱,还真是感人呢。” 达雅的神色骤然一凛,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正色道,“文祥不是野孩子!你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吗?那就来啊!何必在此多费口舌!” 她的面色趋于冷峻。 锦华呵呵笑道,“直接杀死你们,那多没趣啊!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对方受折磨而死,如此,我才痛快!” 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森然。 达雅面上冷若冰霜,心中却不禁生出几分希望。 毕竟按照锦华所言,她和文达奎文祥是很快就可以再见到的。 周遭的迷雾对她来说,确实是个难题,虽然不能真正伤到她,却也确确实实困住了她。 如果锦华真能主动让他们相见,自然是好的,不管之后会如何,她总能见到他们。 然而她刚如此想着,锦华阴恻恻的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嘲弄,“你是不是在想,至少可以先见到他们?然后一起协力对抗我? “我告诉你,没用的!整个白狼谷都已经与我融为一体,你们在入谷的时候,就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已经成为了我血肉的一部分! “你们的结局已然注定,那就是死,惨死!亲眼看着对方惨死!” 锦华的话语中充满了疯狂。 达雅忽然笑了,无声的笑,却仿佛是对这绝望预言最轻蔑的回应。 而这简单的一个表情,锦华就受了刺激,语气更加激动,“你笑什么?!你怎么还可以笑?!” 锦华的声音瞬间尖锐,近乎歇斯底里。 达雅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轻轻启唇,仿佛是在对风诉说,“我为何不能笑?锦华,以前的你很可怜,现在的你更可怜,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是一个人,你在乎的,也只是你一个人!我即便身死,就像是你说的惨死,也至少有着我爱的人一起陪着,如此,便是再痛苦的折磨又如何?对我来说,这甚至是一种解脱。” 锦华猛然间怒喝,声震山谷,字字如寒冰裂石,“说谎!你在说谎!你是在激将我的,对吧!你想让他们活着!所以故意说这种话!你这女人和那狗杂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都想着牺牲自己让对方活着。可就是因为你们的这种矫情,毁了我的复国大计,更是占据了我十数年的心血!” 锦华的话语渐至尾声,竟化作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嗓音因过度用力而显得干涩而沙哑。 闻言,达雅的脸上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嫌恶之色,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夹杂着不屑与决绝,“随你怎么想!毕竟我们在你的眼里,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又何必多做挣扎?至于你的所谓心血,如此灭人性的东西,我们情愿从未遇到过!” 锦华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冷冷地划破空气,“这时候装清高起来了!若不是这让你千嫌万弃的东西,你又何曾能够活到今日?你们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今日,我要全部拿回来!” 言罢,四周原本朦胧的迷雾仿佛响应着他内心的怒涛,开始剧烈翻涌,扭曲成一幅幅狰狞的幻象,如同深渊的触手。 第63章 桃木化桃枝 “叮!你和修士文祥合力击杀四阶“炼骨”初期白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44点” “叮!恭喜宿主击杀诸多妖魔,证天地浩然正气,获得“一束妖魔之气”,是否立即炼化” 在文祥与寒客欢并肩作战,以雷霆万钧之势终结那只因一时疏忽而重创的白狼妖生命的刹那,寒客欢的脑海中骤然回荡起两道清脆而急促的系统回响。 一束妖魔之气? 听着就比之前的一丝、一缕更多。 不过,寒客欢却没多少欣喜。 因为时机不对。 太不对了! 一来,他和文祥正与白狼妖们死战,哪里能分出一点心神? 再者,妖魔之气的数量变多,炼化所需要的材料就更多,现在的他哪里有着这般条件。 不过,寒客欢刚把心神彻底沉入到和文祥的协作、以及和白狼妖们的战斗之时,脑海中再次响起一道系统提示。 这提示极为意外,大大出乎了寒客欢的意料。 “叮!恭喜宿主契约剑士苏莺和沈桑一同协作成功斩杀五阶“妖丹”初期修为遁地鼠妖,获得妖魔值500点和“一束妖魔之气”炼化机会” 成功斩杀五阶鼠妖? 还有500点妖魔值以及这妖魔之气炼化机会,就这么收入了囊中? 寒客欢有些不敢相信。 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幸运之事? 最重要的是,这道系统提示意味着寒客欢即便没有参与战斗,苏莺和沈桑斩杀妖魔,也能给予他的一定的奖励。 当然,也许只是触发了某种特殊的机制。 不过不管如何,这奖励来得甚是及时,远超雪中送炭。 当然了,苏莺和沈桑竟是遇到五阶鼠妖并且击杀,也是寒客欢未曾想到的,那等难度若是让他和文祥遇上,怕是早已死翘翘了。 不得不说,苏莺还是心疼他们的,没有给予他们难度更大的“黑风岭”副本。 寒客欢心中快速闪过这些,也果断选择使用了这新得的妖魔之气炼化机会,值此战斗焦灼之时,每一分战力的提升,都能让他们战胜的机会变得更大,至少减少了落败的可能。 “叮!恭喜宿主成功净化一束妖魔之气,宿主开始炼化一束妖魔之气,敬请等待,十、九、八……” “……二、一,“一束妖魔之气”成功被炼化,宿主获得200点强度、200点攻击力、3%命中率、80点速度” 一瞬之间,寒客欢感觉自己重新充满了力量,并且比之前更强。 他此刻的状态,犹如一辆古老战车换上了神话中才能锻造出的炽烈引擎,轰鸣间,不仅速度飙升,更添了几分撕裂虚空的霸气。 寒客欢感觉自己好强,充满了兴奋之感,攻伐自然也变得更加强横。 不过,他感观如此之好,与他对打的白狼妖王和白狼妖,以及文祥,都变得极为苦涩。 寒客欢的攻击变得强势,白狼妖王和白狼妖自然要被这锋芒所针对,压力倍增,它们也很纳闷,为何被它们压制的一人一剑,竟是变得如此凶猛,还毫无预兆。 与它们一般疑惑,甚至更受其苦的,自然就是文祥了。 毕竟他是被寒客欢这柄桃木剑直接操控的人,每一次攻击压榨使用的,便是他的法力。 这猛然更加猛烈的攻击,差点让他吐出血来,全身每一处都是遭受了剧烈的疼痛,不过,他也很快振奋起来。 若是一般人身处这般极限压榨痛苦之境,恐怕会很快崩溃。 文祥自然是不同的。 早在之前的初次相遇,寒客欢就知道这是个战斗狂童。 果然,就在下一刻,文祥爆发出更为兴奋的意志来,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他的身上混合着自身的鲜血和白狼妖的鲜血,此时此刻,竟是开始莫名地蒸发成血气,萦绕在寒客欢的周身。 这血气,竟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接触到的白狼妖产生了些许伤害,虽然程度并不算大,但也构成了“领域”的雏形。 没错,就是领域。 领域,并不跟修士或者妖魔的境界修为挂钩。 甚至,你不一定就需要拥有修士的法力,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只要在某一领域极为突出,便可有可能激发相应的领域。 虽然概率会很小,但确实存在。 现而今,文祥所触发的领域,可能就是触发频率最为广泛的战斗领域。 战斗,是最激烈直接的交互方式。 尽管能够轻易地察觉到文祥的法力输送渐趋孱弱,但总体的攻击强度却不减反增,文祥也越战越勇,甚至隐隐有与寒客欢争夺主导权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寒客欢也享受到了战斗的乐趣。 不仅如此,文祥因他的刺激而无意激发、疑似“战斗领域”领域,也反过来激发了他的桃木剑意。 剑,剑意,本就是为战斗而生。 在同伴极其契合的战斗领域中与狼妖战斗,使得寒客欢的剑意更加锋锐,也朝着更高处行进。 吼—— 在这一瞬,天地间仿佛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怒意所撼动,白狼妖与白狼妖王的咆哮如同雷鸣般炸响。 它们不甘被文祥和寒客欢这瓮中之鳖渐渐反逼。 它们不再有所保留,为死去的同族们,也为它们自己的尊严,尤其是身为妖王的白狼妖王,更要扞卫王者的威严。 大吼之下,它们的白色毛发竟是根根竖立而起,根根直立,闪烁着寒光,犹如披上了一袭由锋利钢针编织的战甲,既显刺猬之坚韧,又不失狼族之狂野。 如此,寒客欢和文祥刚刚取得的些许优势很快被夺了去。 与其正面对抗的寒客欢,也只觉阵阵钻骨的疼痛。 不过,福祸相依。 寒客欢得此痛楚,自身的桃木剑意,也终于得到了升华,顶在上方的那个瓶颈轰然破碎。 “叮!恭喜宿主成功磨炼桃木剑意为桃枝剑意” 仿佛之间,寒客欢感觉自己的桃木剑意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改变。 桃枝剑意? 那就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桃枝”了! 寒客欢心中厉声一喝,轰然爆发出自己的新武器,桃枝剑意。 刹那间,寒客欢只觉自己的崭新剑意分裂成了数块,短短瞬间,便是凝聚成了他本身的模样形状。 没错,他的桃枝剑意,凝聚成了无形的数个桃木剑。 每一个剑意桃木剑,都有着寒客欢本身强度的六成。 加起来的话,可是相当于好几个寒客欢。 这桃枝剑意,果然给力。 在同等样法力输出的情况下,桃枝剑意给予了他更强悍的战力。 也正因如此,寒客欢和文祥才不至于在两头炼骨白狼妖的暴怒状态下被压制地抬不起头来,不至于当即落败,还有消磨周旋之力。 第64章 威胁 “雅儿!雅儿!” 迷雾深处,一缕细若游丝却饱含深情的男声轻轻摇曳,充满了思念的情感。 达雅的心弦被这不期而至的呼唤拨动,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关切与温柔。 锦华呵呵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与讽刺,悠悠然道,“听到情郎的呼唤,是不是特别激动啊,别担心,他现在好得很呢,定是做着美梦呢,看,即便晕眩效果过了,他都舍不得醒来呢。” 达雅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泪光,它们汇聚成珠,却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紧锁在眼眶之中,不让其轻易滑落。 锦华又忽然惊咦一声,发出了一声轻佻的嗤笑,道,“哟呵,那个小孽种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他手里那把桃木剑倒是有些稀奇,只是他的剑术可一点没有你那狗男人的一点精髓和风格啊。” 达雅闻言,非但未显丝毫动摇,反而眸光更加坚毅,她沉声道,“他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你的阴谋断然不会得逞!” 锦华的笑声愈发张狂,仿佛要将这压抑的空气撕裂,“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般嘴硬,认清现实吧,长公主殿下,给我跪下,磕几个响头,再求饶几句,或许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话音甫落,锦华的心湖骤起波澜,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震颤,那代表着ta情绪波动的迷雾忽然变得凝重更多。 转瞬之间,锦华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回荡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空间,“贱人!你竟然操控我的心血,要与我对抗!” 达雅的身形渐渐被一层翠绿的光辉所笼罩,那光芒非但不显柔和,反而愈发炽烈,如同初春里最生机勃勃的绿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周遭近侧的迷雾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竟如同冬日残雪遭遇盛夏骄阳,迅速消融,化为虚无,显露出一片难得的清澈。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而嘲弄的笑意,手指轻轻一抖,短鞭如灵蛇出洞,划破面前厚重的迷雾,留下一道道细长的裂痕。那些裂痕虽转瞬即逝,却又迅速被迷雾重新填补,但迷雾整体也明显淡了些。 她面容沉静如寒月清辉,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清冷气质,言语间自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势,字字铿锵,“什么你的心血,不要动不动把这种干净的词汇放在你的身上!真是恶心的玷污!还有,它现在已经认我为主,成为了我身体的助益,与你已经毫无关系!” “好!好!好!” 锦华的话语中,连续蹦跳出三个清脆而沉重的“好”字,每一个音节都似重锤击心,其下潜藏的怒海狂澜,几欲破壳而出,却又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紧紧束缚,化作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涌。顿了顿,又忽而一笑道,“真没想到,你竟已经将其驯化成这般模样,不过也好,省得我浪费许多功夫。将你一并吞噬后,一切还不都是我的?!” 言犹在耳,周遭的迷雾仿佛被无形之手撕扯,瞬间蜕变,化作一群群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的厉鬼,它们尖牙如刃,血口大张,密布于每一寸空间,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迷雾中诞生的恶灵,没有丝毫迟疑,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无尽的怨念,直扑达雅而来,誓要将她吞噬于这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于此时,达雅身上的绿光已是凝结成了类似光芒铠甲一般的存在,护持达雅周身,她的武器短鞭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绿芒缠绕,鞭身轻盈扭动,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迷雾厉鬼们围杀而至,达雅则镇定自若地挥动短鞭,刹那间,一条体型可比这些魁梧高大的迷雾厉鬼的绿皮蟒蛇瞬间从短鞭内飞出,瞬时成形。 这绿皮蟒蛇有着更长更尖锐的獠牙,张开的血盆大口也仿佛可以直接吞了这些迷雾厉鬼。 事实也正是如此。 最前线的迷雾厉鬼,不幸成为了这恐怖巨蟒的盘中餐,被其一口吞没,连挣扎的机会都未曾有。其他紧跟而来的迷雾厉鬼也被蟒蛇那灵活至极的身躯甩动间,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纷纷被撞飞出去。 更后面的厉鬼与这些被击退的厉鬼相撞,场面一度发展得十分滑稽。 在达雅的绿皮蟒蛇面前,这些迷雾厉鬼仿佛不堪一击,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达雅立于其间,周身绿皮蟒蛇环绕,每一道光影都似活物般灵动,为她披上了一层女武神的战袍,既威严又神秘。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幽冥,驱散一切阴霾。 “啊——!” 然而就在此时,迷雾厉鬼们虽有愤怒,但没有急于再度发动攻击,迷雾攒动间,一道凄厉的嘶喊骤然响起。 达雅的心弦瞬间紧绷,那熟悉的声线,穿透重重迷雾,直击她的灵魂深处——是文达奎,那饱含痛楚与绝望的呼唤,无疑是他正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酷刑。 这声音,穿越了岁月的尘埃,即便许久未曾耳闻,依旧能轻易撩动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她的情绪随之起伏跌宕。 锦华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与挑衅,在空气中回荡,宛如毒蛇吐信般阴冷,“打啊,你继续打啊!你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反击一下,我便会在你这狗男人的身上讨回一分,至于他能不能撑到你们见面的时候,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达雅闻言,怒不可遏,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愤慨,“锦华你卑鄙无耻!” 锦华轻蔑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讥讽与不屑,“贱人,你骂过千遍万遍,就只有这点可怜的词汇吗?到底是优雅不可方物的长公主殿下呢!” 达雅的眼眸骤然间闪烁起一抹凌厉之光,宛如寒夜中的利刃,穿透了周遭弥漫的迷雾。她周身环绕的那条翠绿蟒蛇,也随之张开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翠绿的信子在黑暗中摇曳,对迷雾深处发出了无声的警告。 锦华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充满挑衅,“这一次,我看你还要不要反击!” 随着她话音的余音未落,迷雾之中,一群群面目狰狞的厉鬼再次咆哮着冲锋,它们扭曲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势,达雅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闭上了双眸,她的面容在闭目之中更显决绝与冷峻。紧接着,她手中的短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以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姿态在空中舞动,每一鞭挥出都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 那绿皮大蛇也仿佛因此更加壮大凝实了许多,蛇躯仿佛翡翠般晶莹,极为漂亮,鳞片闪烁着翡翠般耀眼而深邃的光芒,美得令人心悸,却也更加令人畏惧。 这一次,绿皮大蛇一连吞了三只迷雾厉鬼,其每一次吞吐,都伴随着周围空气一阵诡异的扭曲,仿佛连光线都被其吞噬的深邃所牵引。随后,那巨蟒更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余下的十余个迷雾厉鬼逐一打散,它们如同被无形之手撕裂的幻影,哀嚎着四散而去。 当这些厉鬼在虚无中重新凝聚,企图卷土重来之时,它们的身形已不复往昔的庞大与狰狞,竟是缩水了数倍有余。 “哈哈……”锦华放浪的笑声响起。 ta并不因为所操控迷雾厉鬼的落败而有任何的不甘。 相反,ta甚至还很开心。 “达雅啊达雅,我以为你还会心疼你那个狗男人,倒是不曾想,你真的敢反击。真不知你是忽然大彻大悟,断情绝性,还是笃定我不敢把文达奎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既然如此做了,那便要承受该有的代价!” 锦华的话语中,恨意与决绝交织,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文达奎那低沉而压抑的痛苦呻吟,如同暗夜中的雷鸣,穿透了寂静,让即便是置身事外之人,也不由得心生怜悯,仿佛那无尽的苦楚正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们的灵魂,让人感同身受,难以自持。 然而,达雅却在这个时刻笑了,看得出,她的笑意发自内心,温暖,肆意。 见此情景,锦华咬牙切齿,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甘与质问,“你为何还能笑出来?难道你真的已经放下了文达奎?” 听得出,ta也没想到达雅竟然会是这般表现。 达雅并没有要回答锦华的意思,只淡淡一笑,朗声道,“文达奎,你回来之前,可曾想过会有如此遭遇?你那样狠心,出走数载,合该有此一遭,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 锦华轻笑出声,那声音里藏着几分玩味与挑逗,“爱极生恨!长公主殿下,有需要的话,你要不要亲手来教训这个狗男人?” 比起看达雅因文达奎遭受痛苦折磨而折磨,锦华似乎更想看到达雅亲手折磨文达奎的画面。 曾经的爱人相残,更让ta兴奋。 第65章 看客 达雅面对锦华的言辞,眼中未有丝毫涟漪,仿佛那不过是一缕轻风拂过无波的水面。然而,就在这静默的瞬息之后,她声音骤然拔高,如同寒冰裂响,穿云裂石般喝道:“文达奎!你还要藏匿至何时?!” 她的怒意,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炽热而不可遏制。 锦华嗤笑,话语间满是嘲讽,“长公主殿下,你莫不是魔怔了?文达奎已经被我牢牢控制,你还能妄想他自己挣脱出来不成?那你可就失望了,祈祷这天地就此崩塌陷落,你或许能更快如愿。” 达雅闻言,非但未显怒色,反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邃而复杂的笑,“锦华,你难道真的以为,你那伤天理得来的东西只被我一人拥有吗?” 锦华轻蔑笑道,“若不是你,还能是……” 话说到这里,ta的话语戛然而止,话锋在即将触及真相的边缘戛然而止,空气中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一拧,阴郁之气骤然而生,将周遭的宁静撕扯得支离破碎。 很快,锦华再次阴沉着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你那狗男人也得了我那心血?!你在诓我,我的心血我岂能不了解?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印记!” 不过,话语虽然说得如此肯定,锦华心中却不禁心有疑虑。 那就是达雅为何突然这般说? 明明就是毫无益处的事情。 除非…… 这是真的。 这一念甫生,文达奎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沙哑却透着坚韧的声音,“雅儿,对不起,我到底还是让你置身……此等险境。” 起初,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但渐渐地,那话语中仿佛汇聚了不屈的意志,力量逐渐充盈,直至每一个字都如同山涧清泉,汇聚成河,最终化作轰鸣,在山谷间回荡,振聋发聩。 达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复杂的笑,轻叹道,“你还是这般自以为是,快!小祥他撑不了多久,不要顾念我,赶快救我们出谷,至于这烂东西锦华,能顺手灭之便灭了,一切都以我们的安全为重!” 达雅的言语倒是让锦华搞不懂了,怎么又是不让顾念,又要保全的?而且你又如何笃定能够逃走?还说能把我顺手灭了便灭了?你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锦华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而正当他想要给这一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情状骤然发生了异变。 首先便是达雅,她好似变得极为痛苦,面色狰狞,身上的绿色光铠也变得极其紊乱,那绿皮蟒蛇更是直接溃散。 哟呵! 这是自解兵甲啊! 然而,还未等锦华为此有所欣喜,一股强大的气息自囚禁文达奎所在骤然迸发而出。 这是…… 他的修为为何这般猛涨? 锦华心生惊骇,但也仅仅是些许。 转生后的他,有着足够的能量和自信来镇压一切,他自信文达奎如何闹腾,他都能稳住全局。 …… “师娘!我听到了师娘的声音!她很痛苦!她来找我了,我要去找她!” 文祥在与两头凶悍炼骨境白狼妖的激烈交锋中,本已渐显疲态的身躯,突然间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所撼动,全身剧烈震颤,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急切的光芒。 他的战斗意志,在这一刻被师娘的呼唤彻底点燃,领域之内,风暴骤起,狂暴的气息席卷四方。 而于此时,寒客欢也逐渐从主导的位置上下来,交由越战越勇的文祥,自己则是主打一个配合。 现在的他,到底只是一柄桃木剑。 想要真正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其实还是需要各司其职,各展所长。 之前他和文祥配合,是处在适应的阶段,待文祥适应之后,便可交接过去。 文祥,确实是更擅战斗。 此时此刻,白狼妖王和白狼妖心中那叫一个苦闷,明明都已经再次将那一人一剑压制下去了,眼看就要报仇雪恨,然而,对方不知打了什么鸡血,竟是再次雄起。 不过,它们只当是文祥临死前的回光返照,静静等待文祥露出破绽,到那时,它们只需一击,便可将他的性命收割。 然而,就在它们等待的时刻,忽而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文祥,似乎还有什么诡异的存在在注视着它们。 不由得,它们一边抵挡文祥越发疯狂、简直不要命的攻击,一边谨慎地巡视四周。 这一瞥之下,竟是惊心动魄的发现——在这片原本只属于战斗与喘息的空间里,悄然站立着一名人类少女,她非但未有丝毫畏惧,反而悠闲自得,手中紧握着一只金黄酥脆的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那模样,仿佛这场生死较量与她全然无关,只是她午后闲暇时的一场免费观剧。 天哪! 它们瞬间感觉到了世道的不平衡。 为何这人类少女享受着美味,自己却是如此苦逼地与这个战斗疯童战斗? 也幸好这人类少女没有什么修为的样子,产生不了威胁。 两头白狼妖刚刚如此庆幸,一股寒意却是陡然从脚底板直升天灵盖,将它们的庆幸击溃地粉碎。 没有什么修为和威胁? 这怎么可能? 试想,若无半点修为傍身,她又何以能安然穿越那危机四伏、猛兽横行的路途,直至这白狼谷腹地?即便是无它们拦路,这谷中尚有那位更为疯癫、近乎妖魔般的存在,其领地,岂是轻易可踏足? 可是这少女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这里,周身未见丝毫伤痕,更无半点疲惫之色,仿佛只是前来观光旅游的一般。 看它们打架,也仿佛在看斗蛐蛐一般。 最重要的是,它们感应不到她的修为,然而她根本不可能没有修为,如此,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少女的修为远远超越它们。 或许还有法宝隐藏实力的可能,但若没有远超它们的修为,似乎也没有必要隐藏。 当然了,不管如何,都是证实了这突兀出现少女的不一般。 身为妖魔,它们自然不会认为这人类少女会帮助它们,在有如此巨大威胁存在旁边的境况下,它们不由忧心忡忡起来,怎可如之前一般全心全意地战斗。 然而越是如此,它们的劣势也就会越来越大。 少女虽然没有下场战斗,但已然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文祥一方。 文祥也感应到了这一点,战斗的兴奋和狂暴更上一层楼,趁它病,要它命,这已然成为了本能。 嗯? 这不是那少女长老吗? 竟然跟来了? 还这么光明正大地现身? 难道是因为避开了苏莺和沈桑? 寒客欢自然也注意到了少女的存在,心中不由这般思量。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觉得这把稳了,至少不会有死亡的威胁,身为茅山斩妖学院的长老级人物,她大概率不会坐视文祥惨死在妖魔的手上。 顿了顿,他也忽而有所觉,这少女长老的视线似乎多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第66章 天下第一剑 “叮!恭喜宿主契约剑士苏莺帮助沈桑将修为提升至“法师”之境,奖励妖魔值300点” “叮!恭喜宿主契约剑士沈桑晋升至“法师”小成之境,奖励妖魔值100点” “叮!恭喜宿主契约剑士沈桑晋升至“法师”大成之境,奖励妖魔值150点” 让寒客欢错愕又惊喜的是,脑海中响起了这般系统提示。 他什么也没做,就收得了550点妖魔值的奖励。 又怎么不能是意外之喜呢? 不仅如此,沈桑还直接提升到了法师大成之境,可谓连升两境。 “叮!你和修士文祥合力击杀四阶“炼骨”初期白狼妖一只,获得妖魔值44点” 而于此刻,因为种种因素,他和文祥也再次斩杀了一只四阶炼骨境白狼妖,当然,并非白狼妖王。 毕竟白狼妖王是炼骨中期。 但也确实只剩下了它这么一只。 将之击杀,文祥和寒客欢就暂时赢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至于之后如何,已经不是他们能应对的事情了。 毕竟到了这一步,他们就已经拼尽了全力,想要胜过这白狼妖王,也是个未知数。 文祥此时的双目眼白之处已经完全充斥了血红之色,宛如入魔之态,虽然体内法力已然所剩无几,但他的战意依旧保持在极为高昂的状态。 至于白狼妖王,情况倒也不会更好,在它的身上有着让人触目心惊的剑伤伤口,早已不复之前的妖王之态,不过它头顶的黄金荆棘王冠依旧完好地被它顶在脑袋之上。 它似乎极为在意这顶王冠,有时候宁愿受更重的伤,也不要让王冠被寒客欢攻击到。 王冠,似乎是它的本体和软肋一般。 此时,在只剩下它的情状下,它也对文祥有了重新的认识,眼中虽有愤怒和仇恨存在,却也不再轻举妄动,极为谨慎地凝视着文祥,当然,也包括在一旁看似局外但实则更大威胁的人类少女。 它如此谨慎。 文祥却是不会如此。 稍稍喘息了下,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白狼妖王攻击而去。 他怒吼着,身上的血气翻涌,仿佛龙腾虎跃。 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不屈与狂野的气息,与前番激战相比,非但未见丝毫疲惫,反而更加勇猛无匹。 不过寒客欢却并不抱以乐观的态度,文祥此番乘胜追击,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此战过后,即便将白狼妖王成功斩杀,文祥自己也要落个气血两空的结局,如此,还有什么意义呢? 哦对了,寒客欢自己倒是因此可以保全。 但…… 对于文祥,寒客欢也起了不忍之心。 他不忍他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 或许我该阻止一下…… 心中这般想着,寒客欢正要有所行动,忽然听到近侧一道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动滚熟的西瓜。 很快,他就寻到了源头。 声响不是出自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文祥的脑瓜蹦儿,没错,被敲到的,正是他的脑袋。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唯有一记清脆而微妙的声响,划破了周遭的宁静与紧张。那是一只手,一只属于人类少女,白皙细腻、宛如初雪覆盖枝头般柔美的手掌 毋庸置疑,正是一直在旁观看的少女长老符雯君。 寒客欢愣了。 白狼妖王也是呆滞。 文祥则是红眼一翻,晕倒了。 除了符雯君,在场的都没想到会是这般发展。 砰! 轰然一声,空气仿佛被猛然撕裂,文祥的身躯如同落叶般无力地栽倒在地,激起一阵尘埃。寒客欢亦未能幸免,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反噬之力高高抛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寒客欢并没有立刻选择启动“凌波游身咒”挪动自身。 他倒要看看符雯君到底要意欲何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符雯君必然没有什么歹意。 不然的话,她出手就不只是一记弹脑瓜儿了。 她定然有能力将文祥的脑袋直接爆炸粉碎。 而不是像现在,文祥只是昏迷倒地。 一定程度上说,符雯君倒是和寒客欢方才想要做的不谋而合,阻止了文祥用耗尽生命的代价去战斗。 或许,她就是这个目的。 白狼妖王也是谨慎地望着已经入了场的符雯君,它自然不会认为符雯君是来帮助它的。 果然,在敲晕文祥之后,随后,符雯君身姿一展,宛若流云掠月,将寒光闪烁的寒客欢稳稳接入手中。一手紧扣剑柄,力道恰到好处,另一手则温柔地滑过剑身。 这一刻,符雯君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较之先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稳与深邃,她凝视着寒客欢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透过这柄剑,正追忆着往昔的种种。 樱桃小嘴轻启,她的声音清脆如樱桃初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与怀念,轻轻吐露而出,“倒是没想到,苏莺竟是真把你提炼现在这般程度,她果然是你一直等待的人。” 对于这般话语,寒客欢早已心湖不惊,波澜不兴,心中却暗自明了,自身这非凡的剑体,必是承载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惊世秘密,且其渊源之深,恐怕是多方势力跨越岁月长河,共同编织的复杂棋局。 不过,让寒客欢极其意外的是,符雯君就这么直白在白狼妖王的面前问出了一句话,让他始料未及又诡异地正常的话,“你可愿与我契约?” 嗯? 契约? 你一个长老竟然也要挖弟子的墙脚了? 寒客欢只觉荒诞。 他脑海中的思绪不禁纷乱四起,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后面可是蕴藏着大量的信息,让他浮想联翩。 不过,也未等他有更深层次的联想,符雯君已是用行动证明了她并非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只见她玉手轻扬,掌心之中,一抹细微而耀眼的红光骤然凝聚,转瞬之间,一颗宛若绿豆般大小的血珠悄然浮现,其上流转着非比寻常的气息,既古老又神秘,与苏莺和沈桑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不愧是长老。 修为到底更加高深。 寒客欢心中情不自禁感慨之际,脑海中已是同步响起系统提示: “叮!“未知圣体”拥有者符雯君,想要与你结成剑人契约,契约一旦达成,便要允许对方任意驱使,宿主是否愿意” 第三个剑人契约! 寒客欢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和第三个人结成契约了。 不仅如此,这符雯君还是现在的系统都未能探知的未知圣体,怕是比苏莺沈桑等人拥有的五行超凡体质更加厉害。 因此,对于符雯君想要契约的请求,寒客欢自然不会排斥。 毕竟是相当水灵灵的一个美丽少女,在他的审美之上。 “我愿意。”未多做思索,他便对系统做出了回应。 念起之时,符雯君的那枚血珠也仿佛受到了允许一般,开始接触寒客欢的剑身并且融入。 只是,接下来却是发生了与之前契约截然不同的发展。 “叮!宿主开始拼尽全力和人族符雯君结成剑人契约,1%,3%……” 竟然搞起了进度条,还非常缓慢,与之前的快速结成契约全然不同。 还什么拼尽全力,处处彰显了此次契约结成的难度。 若是就此顺利结成也就罢了,仅仅到了9%的进度之时,寒客欢就仿佛听到一道破碎的声音,紧跟着便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宿主与人族符雯君的剑人契约失败,请宿主下次努力” 嗯? 竟然还有失败的情况! 我可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啊!怎么会失败? 寒客欢不禁心生挫败。 符雯君那容颜之上仿佛镌刻着洞悉世事的淡然,面对此景,她不过轻轻一叹,那声音里藏着几分早有预见的无奈,又兼具超脱凡尘的高洁与孤傲:“果真是这般宿命,即便是源自祖师之手的你,亦未能跨越那无形的界限,与我灵魂共鸣,共结契约。莫非,这浩瀚世间,当真寻不到一把能与我心灵契合的利刃?” 她的言辞间,遗憾如轻烟袅袅,却更添了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清冷与高傲,如同孤峰之巅的雪莲,不染尘埃,遥不可及。 这番景象,非但未能熄灭寒客欢心中的火焰,反似春风化雨,催生了更加炽热的斗志。他暗自立誓,誓要征服她、与她成功契约。 别的武器做不到的事情,他必须要做到。 即便是作为剑,他也要成为那独一无二,凌驾九霄之上的天下第一剑。 在寒客欢胸中壮志凌云,誓愿如星辰般璀璨之际,符雯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明媚的笑,“既然已经出了这滴血,就不要浪费了,小剑剑,你可要坚持住,莫要因此碎了。” 寒客欢闻言,心头不由一紧,仿佛是预感到了某种未知的挑战,但那份不屈与倔强,却如同野火燎原,愈燃愈烈,誓要与命运一较高下。 未待他多想,符雯君素手轻扬,指尖轻轻一弹,那滴承载着非凡灵韵的鲜血,瞬间绽放出绚烂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陨落,化作漫天血雾,细腻而磅礴,将他温柔而坚决地包裹其中。 “叮!宿主被“未知真气”锤炼,寿命减一日” “叮!宿主被“未知真气”持续锤炼,寿命减一日” …… “叮!宿主被“未知真气”真气锻造,强度+10” “叮!宿主被“未知真气”真气持续锻造,强度+10” 听到这般系统提示,寒客欢不禁无语。 到底是同出一门,这符雯君的行事风格倒是和苏莺如出一辙,现在的寒客欢再次遭受拿寿命来换取战力的境遇,而且同样的不可逃脱。 身为长老的符雯君显然修为更加高深强横,那一声声“未知”更是尽显她不平凡中的不平凡。 好吧。 不管如何,寒客欢只能受着。 而且和苏莺的烈火灼烧相比,符雯君非但未给寒客欢带来丝毫痛楚,反而如同将他温柔地置于氤氲温泉之中,一抹难以言喻的舒适悄然蔓延,温暖而深邃,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与疲惫。 然而,这份宁静美好如同晨雾般脆弱,未待他细细品味那份悠然自得,符雯君的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深邃而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灵魂深处汹涌而来,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寒客欢的整个精神世界。 这并非简单的冲击,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仿佛无尽的浪潮拍打着心灵的堤岸,让他的意识在波涛间摇曳生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穿梭于现实与虚幻的边缘。 不过,在每一次冲击过后,寒客欢的灵识如同经年累月的古木,愈发显得坚韧不拔,仿佛每一道冲击都是上苍精心雕琢的刻刀,不仅磨砺着他的剑体,更在无声中铸就了他魂灵的铜墙铁壁。 寒客欢甚至有一种感觉,照这样下去,即便未来某日,他的剑身遭遇不测,化为尘烟,他那历经千锤百炼的魂灵亦能超脱束缚,傲立于无形之间,不灭不散。 在寒客欢经受这般锻造之时,一直窥伺在旁的白狼妖王双眼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它在思虑着,接下来要如何,是趁机逃跑,还是趁着少女状似失神之际偷袭。 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最终,那份身为“王”的傲骨驱使它毅然决然地迈向了那条更为艰难的道路。这不仅是选择,更是对自我尊严的坚守与扞卫。 这是身为“王”的尊严。 它是妖王,如何能逃跑? 它的血脉中流淌着不屈与荣耀,逃遁二字,对它而言,是比死亡更为屈辱的存在。 那人类少女,尽管表面上未曾给予它丝毫注视,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无形压力,却如同千斤重担,沉甸甸地压在其心头。这股压抑,源自少女身上不经意间泄露的威严与力量,让她即便静默,也仿佛能洞察一切,掌控全局。 它的行踪被少女牢牢锁定。 双眼凝起,白狼妖王剩余的妖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要做拼死一搏。 它顶着那顶黄金荆棘王冠,身形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携带着足以撕裂空气的劲风朝着少女猛冲而去。 然而,此时此刻,少女的眼中仿佛只有被自身血液化成的血气包裹的桃木剑,对其他的一切没有丝毫察觉。 第67章 太上忘我录 “叮!宿主和修士文祥助力修士符雯君击杀四阶“炼骨”中期白狼妖王一只,获得妖魔值60点” 寒客欢的心头涌起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未曾料到,这场看似艰巨的对决,竟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落幕,这白狼妖王竟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所杀。 符雯君的动作优雅而决绝,仅是轻轻一拂剑锋,一股凛冽至极的剑气便如龙出海,瞬息间穿透了白狼妖王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带走了它的生命。 令人惊奇的是,妖王的身躯上并未留下任何触目惊心的伤痕,它只是静静地倒下,如同被秋风拂落的枯叶,黄金荆棘编织的王冠在失去支撑的瞬间脱落,却在半空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温柔地托起,缓缓旋转,释放出阵阵奇异而神秘的波动。 在这片静默而暗流涌动的场景中,符雯君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淡然,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唯有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如铁律般镌刻于心。 当然,若是有人冒犯于她,也必然遭受恐怖的反击,倒在地上的白狼妖王就是实证。 茅山斩妖学院的少女长老,果然恐怖如斯。 此刻,当寒客欢正被符雯君的未知真气细细雕琢,经历着脱胎换骨的蜕变时,她的动作再次吸引了周遭的注意力。 她猛然间提起寒客欢的身形,剑尖直指那已失去生息的白狼妖王,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犹豫,一声清脆而有力的低喝发出,“炼化吧妖魔!” 嗯!连台词都是一样。 紧跟着,寒客欢便觉更多的未知真气充盈剑身,脑海中同步响彻了系统提示: “叮!宿主即将开始吞噬四阶炼骨中期白狼妖王妖力,消耗时间预计一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宿主开始提炼四阶炼骨中期白狼妖王妖力” 吞噬过程再度自动开始。 不,准确地说不是自动开始,而是被符雯君操纵着开始。 上一次,也是被苏莺操纵。 白狼妖王的身上骤然爆发出白色的灿烂光芒,紧接着,一抹凝缩至极点的白光,宛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坠落凡尘,于它干涸的尸骸之上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了一颗温润如玉、仅豌豆般大小的光团,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气息。 尽管妖王的肉身已逝,干枯萎缩,失去了往日的威猛与生机,但那张覆盖其上的皮毛却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依旧闪耀着淡淡的光泽。 “叮!宿主开始吞噬四阶炼骨中期白狼妖王妖力” “叮!宿主被妖力锻造,强度+2” “叮!宿主被妖力锤炼,攻击力+2” “叮!宿主被妖力淬炼,柔韧度+2” “叮!宿主被妖力灌溉,速度+2” 当然,随后的寒客欢也依照惯例,将白狼妖王的妖力吞噬,以增强自身。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四阶炼骨中期白狼妖王妖力的吞噬” “叮!恭喜宿主完成挑战任务,成功击杀并且吞噬白狼妖王,任务奖励十天寿命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四,获得妖魔值900点” “叮!恭喜宿主完成奇遇任务,帮助击杀白狼妖王和两头白狼妖,获得任务奖励“人言的能力””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很快响起。 寒客欢不由欣喜非常,人言的能力,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了,这个异世界,他终于有了自由开麦的权限。 当然,当下的他还是要忍住,不能在符雯君的面前展露。 不过,即便有着接连妖力的吞噬和符雯君未知真气的锤炼双重锻造,寒客欢的品阶也暂时未能从地品上突破至天品。 越往后,突破品质的难度也就越难。 紧接着,符雯君也带着他清扫此间战场,每一头妖狼的妖力都被寒客欢吞噬吸收,也依旧未能突破。 对此,寒客欢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早已有所预料。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趁机搜罗了剩余日常任务所需要的材料,得以完成了今日所有的日常任务。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 “叮!恭喜宿主完成……” “叮!恭喜宿主完成当日全部日常任务,根据任务难度评测,获得白银级抽奖一次” 如此,寒客欢也再次得到了一次白银级别的抽奖机会。 上次,他抽到了追风逐电印,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好宝贝呢? 寒客欢十分期待。 在等待符雯君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果断选择开始抽奖: “叮!宿主正在进行白银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白银级抽奖奖品天品上级隐匿功法《太上忘我录》,习得可隐藏自身存在,恍若无物,杀人斩妖于无形,功效根据修习者本身的实力有效施展,具体内容展开可查看” 隐匿功法! 又是我辈苟道者所需功法! 寒客欢不由欣喜,这抽奖真是甚得他心。 紧跟着,他也快速查看了太上忘我录的具体施展功效规则,按照规则,他现在大致能够在真人以下做到完全隐匿的效果,真人之上,便要看对方用不用心了,越往上越是能轻易窥破他的隐匿。 等了片刻,寒客欢也终于在寿命再次只剩下三天之时,等来了符雯君收回她锤炼寒客欢剑身的未知真气。 三天,符雯君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寒客欢心中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当那给他带来异样享受的真气撤去,他竟是有些舍不得。 符雯君以指尖温柔地掠过寒客欢的剑脊,眸中闪烁着狡黠之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轻声道,“苏莺定然能够猜出是我对你做了强化,不知会不会心平气和地领情,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可是相当霸道呢,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从不让他人轻易地染指。一旦染指,她就会让那人付出代价,若是奈何不得那人,便只能将怒火暂时发泄在被染指的东西上,要么丢弃,要么让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小剑剑,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听着她那番言辞,寒客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被无形的阴风拂过,暗自嘀咕:“又在故弄玄虚,试图震慑于我!” 不过,我好歹也算是特殊的,应该不会有这般待遇。 顿了顿,寒客欢也如此安慰自己。 也恰在此时,半空中那尊辉煌璀璨的黄金荆棘王冠突然间狂暴地旋转起来,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的风暴之眼,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息。紧接着,一道超越性别的威严怒喝,穿透虚空,轰然炸响:“没用的牲畜,竟敢如此辱没我的恩赐!得了吾之力量加持,竟也落得如此窝囊憋屈的下场!” 瞬息之间,那奇异之音忽而染上了几分不解与惊疑,“嗯?我的力量竟然原封未动,谁如此大胆,竟然禁锢隔绝了我的力量,白狼谷竟是混入了宵小之徒,是你这小丫头!” 言罢,那原本疯狂旋转、光华四射的王冠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扼住,骤然静止,其正面不偏不倚,正对着符雯君。 而符雯君,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自若,未曾有丝毫动容,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偏移分毫。她轻抚着寒客欢的剑身,动作温柔而坚定,寒客欢甚至能够清晰地嗅到她手掌上残留的鸡腿肉香。 不得不承认,许久未能享受美味佳肴的寒客欢馋了。 然而,命运弄人,如今的他,仅余一柄锋芒毕露的剑身,大快朵颐的欢愉,对他而言,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化为人形的事情,仍是任重而道远啊! …… 黑风岭,莺轻盈地立于一只已被制伏的白毛遁地鼠妖背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力光辉,她目光中闪烁着钦佩与喜悦,望向面前那位刚自深邃修炼中苏醒的沈桑,恭贺道,“桑师姐,恭喜了,你可是连破两境,师妹我现在当真是望尘莫及。” 沈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谦逊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明媚又含蓄,“师妹,我能有如此境界提升,还不都是得益于师妹你斩杀了这遁地鼠妖吗?再者,我现在刚刚突破,境界未稳,或可先有跌落的可能。” 苏莺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意,轻声道,“这也是师姐自身的努力。” 沈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愿过多纠结于这份谦逊之辞,她的目光悠然远望,带着几分忧虑轻喃出声,“也不知白狼谷的境况现在如何了。” 苏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光芒,她嘴角微扬,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师姐请放宽心,现如今,小剑剑他们仍是无碍,倒是我们,要先关心关心自己了。” 沈桑闻言,神色不禁凝重了几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此说来,这黑风岭中,莫非还潜藏着比遁地鼠妖更为棘手的妖物?” 苏莺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不,这遁地鼠妖已然是黑风岭最厉害的妖魔,我们除了它,也算是为周遭居民除去了一个威胁。” 沈桑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那我们将会遇到什么危险?”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声音温婉中透着一丝狡黠,“桑师姐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说到的“救援”,到现在可还未现身呢,你说他们是在这黑风岭迷了路,一直未曾寻到此处,还是早已潜伏至此,只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沈桑的唇边悄然绽放一抹深邃而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轻轻耸了耸肩,语带戏谑又不失敬意地说,“大概率是后者吧,毕竟堂堂斩妖司府斩妖使大人,怎么可能会迷路呢?而若是如此,我也很是钦佩这位斩妖使大人和一众斩妖司卫的高尚品质,从我们与遁地鼠妖激战,一直到你护卫我炼化吞噬妖丹,他们都未曾偷袭,让人慨叹,让人敬服。” 她的话语字字珠玑,诚挚而庄重。 话音犹自在空中轻旋,未及消散,不远处便突兀地响起一阵略显生涩的咳嗽,如同夜色中不慎惊扰了静谧的微风。苏莺与沈桑相视一笑,眸中闪烁着狡黠与期待,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声音的源头。 只见斩妖使袁颖,携同四名斩妖司卫,步伐略显僵硬地步入视线之中。他们的面容上,不约而同地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尴尬。 方才苏莺和沈桑所言,他们自然全数听去。 苏莺猜测的两种可能性在一定程度上其实都对了,但也因此造就了他们如此窘迫的境况。 一来,他们确实是迷路了。 二来,他们也确实想着要鹬蚌相争,也早已潜伏至此,但却是在附近来回打转,不知为何,明明发觉了她们的行踪,已是近在咫尺,但偏偏触摸不到,等到可以触摸之时,早已为时已晚。 他们自然不认为这是黑风岭的诡异地形所致,黑风岭虽然诡异,但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迷陷。 归根结底,怕仍是这苏莺的手笔。 不过也不得不感叹,苏莺和沈桑只凭两人合力便将五阶妖丹境的遁地鼠妖给斩杀的事宜,着实是了不得。 若是让他们来,怕是也不会太轻松。 与此同时,这也让他们的境地陷入了某种尴尬,他们来此,是为教训戏弄他们斩妖司府的苏莺,但现在人家斩杀了一名五阶妖魔,是一记大功,身为斩妖司府,他们非但不能再质问,反而要嘉许。 五阶妖魔的斩杀,可谓是值得传颂全城的大功劳一件。 袁颖一行人步入眼帘之际,苏莺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不失坚韧的微笑,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斩妖使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袁颖闻言,嘴角微微抽动,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浅笑,回应道,“我以为两位已经离开了,倒是不曾想,竟是在此斩妖除魔。” 沈桑闻言,谦逊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热忱,“这本就是我辈斩妖仁人志士的责任罢了。” 第68章 八卦 袁颖的眼眸微眯,透出一抹深邃,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对苏莺与沈桑缓缓言道,“或许,我们该谈一谈你们的功与过。” 苏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眼中却闪烁着不解的光芒,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斩妖使大人,我和师姐只是想要斩妖除魔,想要变得更强,可从未做出什么鱼肉百姓的事情,这过,从何而来啊?” 沈桑亦紧随其后,面上挂着一副无辜而又诚恳的神色,附和道,“我也很纳闷儿,我们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尊敬的斩妖使大人。” 袁颖的声音清冷如霜,字字句句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没有过,又是否无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而现在,我需要你们与我走一趟,我想两位道友不会拒绝,不会让在下为难的,对吗?” 苏莺闻言,轻启朱唇,语调温婉中暗含机锋,“斩妖使大人的要求,我们自当配合,就是不知,该先回到仰止城斩妖司府,还是白狼谷呢?” 话毕,她眸光微转,一抹深意悄然掠过,使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袁颖的神色也因此而更加深沉,仿佛正默默衡量着这背后的深意。 …… 听到那奇异声音的讲述,寒客欢倒是明白了,他和文祥到底还是命大,若不是承了符雯君的庇护,他们怕是早已葬身白狼妖王的口中,成为它的吃食。 半空中,一顶璀璨夺目的黄金荆棘王冠悬浮,与符雯君遥遥相望,其周身流转着异样的光芒,既华丽又透着不容忽视的诡谲气息。 四周,迷雾悄然聚集,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而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蔓延,将这片空间缓缓包裹。 与此同时,先前隐约可闻的达雅之声,此刻竟全然消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镇压,天地间只余下这黄金荆棘王冠与符雯君对峙的紧张气息,以及那愈发浓厚的迷雾。 这位城主难道也被对方搞定了吗? 寒客欢不由这般想到。 正当此刻,静谧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一阵微弱而急切的梦呓,那是倒在地上的文祥,虽陷昏迷,却仍如同梦魇缠身般喃喃自语,“文大人……师娘……” 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达雅与文达奎深深的忧虑与挂念,即便意识沉沦,那份情感依旧炽热不减。 许是也听到了文祥的呼唤,王冠之中,一股阴冷的声音回荡,充满了不屑与嫉妒,“小杂种,你们之间的感情还真真挚啊!真是教人恶心!” 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共鸣,荆棘王冠顶端,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波动悄然涌动,随后,一道璀璨如黄金铸就的光芒骤然爆发,如同死神之箭,划破宁静,直指文祥毫无防备的额头。 这王冠竟是陡然射出一道黄金般光芒集成的射线。 快救他啊! 寒客欢此刻急迫地想要催促此刻依旧仿佛置身事外的符雯君。 然而,理智如一道清泉,适时地浇熄了他心头的烈火,让他意识到,符雯君的每一个举动皆非偶然。 符雯君既然已经下场,那么应该就不会坐视文祥被这奇异的妖魔所杀害,她必然有着相应的应付方式。 紧接着,也确实发生了突变状况,不过并不是符雯君所为,此刻的她仍是淡然自若地欣赏着寒客欢剑身。 那荆棘编织的王冠猛然绽放出耀眼的黄金射线,却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弄,轨迹偏移,巧妙地避开了文祥所在,仿佛是命运之轮的一次温柔转圜。 那奇异之声,如同怒涛翻涌,裹挟着不可遏制的狂怒,在山谷间回荡,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这对狗男女真是难缠,他们是我命中的克星吗?上一次就毁坏了我的大业,这一次竟然胆敢反抗,还拿我的心血来反抗!不过,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再得逞,你们就成为我走向通天大道的垫脚石吧!” 这声音语气愈发豪迈,响彻山谷,振聋发聩,ta并不介意其他人听到,或者说这就是ta傲然的底气情不自禁所为。 不说出来,心里难受那种。 闻此言,符雯君的眸光终于泛起了一抹波澜,她轻描淡写地以指尖轻拂过寒客欢那泛着冷冽光泽的剑身,仿佛是在对即将上演的交锋进行无声的预热。 随后,她的目光悠然上移,落在了那顶璀璨夺目的黄金荆棘王冠之上,即便身处低处,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威仪,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子,正以不屑一顾的姿态,淡淡地审视着世间万物。 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通天大道?哪里来的宵小,竟然敢有如此大的口气,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那奇异之声闻言,竟是发出了一阵更为玩味的笑声,它似乎并不介意符雯君的挑衅,反而以一种近乎自傲的口吻回应道,“不好意思,我可没舌头那种低级器官,我的身体,是整个白狼谷,我是此方天地的主宰,唯一的主宰!” 符雯君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仿佛已断定对方无可救药,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洒脱不羁的笑意,轻启朱唇,“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也毁天灭地一番!” 话音未落,她猛然间手腕一抖,寒客欢剑光如龙,瞬息间化作一道凛冽寒芒,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图谱。她身姿轻盈,宛若风中柳絮,却又坚韧如松,每一次剑锋转动,皆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挥洒而出,剑光交织,快得令人窒息,即便是附着于剑上的灵识,也不禁在这股速度与力量的交织下感到一阵恍惚。 不过,她挥剑如此优雅迅捷,但似乎并没什么卵用,非但没有激荡起剑气纵横、剑意凛冽的壮观景象,更无磅礴法力倾泻而出,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天地间最纯粹的一次舞动,不带丝毫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一切都如方才,她就仿佛只是很平常地挥了挥剑。 荆棘王冠也不由嘲笑出声,声音中却不经意地透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凝重与深邃,“你这丫头,难道真是绣花枕头吗?你挥剑挥了个寂寞啊!想要给我表演舞剑,可以直说嘛,我心情好了,倒是可以留下你一条小命!” 言语间,那份轻浮之下,藏着的是对符雯君实力的深刻忌惮与高度戒备。 对于符雯君,ta仍是极为重视的,ta不相信符雯君真的只是挥了几下剑,符雯君的每一举动,皆非表面那般简单,那看似无力的剑招背后,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威胁与算计。 ta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要激将符雯君。 面上虽是狂妄自大,ta却是有着相当缜密的筹谋,意在激怒符雯君,逼她露出更多底牌。 符雯君的眼眸轻轻一敛,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她的声音淡然而坚定,仿佛冬日湖面下潜藏的冰刃,“想要在我这里逞口舌之利?不好意思,你怕是要失望了,很快你就会绝望。” 言罢,她周身似有无形的气场悄然涌动,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严与压迫感,使得正与之亲密接触的寒客欢都有些不寒而栗。 正当荆棘王冠欲以尖酸刻薄之语反击,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波动,细微却清晰可辨,如同古老石壁上细微裂痕悄然蔓延的声音,预示着某种变化的到来。 这声响虽小,却如同晨钟暮鼓,清晰地敲击在每一位在场者的心间,唤醒了他们对未知的警觉与好奇。在这微妙的瞬间,气氛骤然凝固,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荆棘王冠那原本酝酿中的冷笑,尚未绽放便湮灭于无形的怒意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冰冷彻骨的呵斥,如同冬日寒风,穿透心扉,“你竟然斩开了我的迷雾王宫!” 这声怒斥,满载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沸腾的怒火,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话音甫落,四周的迷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后,十几道身影如同被遗弃的落叶,无力地自迷雾深处翻滚而出,散落一地。 定睛望去,这些正是随城主达雅而来的精锐甲士,他们虽性命尚存,但已是疲惫至极,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长途奔袭后的虚脱与绝望。 他们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与迷茫,身躯颤抖,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离,只能勉强以手肘支撑,艰难地在冰冷的地面上匍匐前行。 蓦然间,自重重迷雾的缝隙中踉跄而出,双方视线猝然交汇,皆是满目的愕然与难以置信,旋即,一抹深切的忧虑迅速在他们眼中蔓延开来,不约而同地,他们开始焦急地在这片混沌中寻觅达雅的身影,那份忠诚与执着,犹如暗夜中的星辰,熠熠生辉,坚定不移。 他们自然没有搜寻到,但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文祥,众人心中一紧,纷纷不顾一切地匍匐前行,誓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在他们心中,守护少主不仅是职责所在,更是对城主深情厚谊的最好回应,城主所珍视的,便是他们生命的意义所在。 符雯君立于一旁,眸光清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劝你们还是原地不动的好,不然之后可不保证你们能活着,包括你们想要守护的这个孩子。” 这些甲士倒也听劝,一个个都没有再有所异动,其实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真正能要挟到他们、让他们听从的,还是文祥的生死安危。 而且,眼看目前的情景,文祥似乎正是被符雯君所救,他们感应到文祥身上的异常气息,若不是昏厥过去,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他们也很快确认了此间最具威胁的存在,那就是悬浮在半空中的黄金荆棘王冠。 虽然没了气力,但若是发生些什么威胁到文祥的事情,他们也会拼命守护,尤其是在他们可以看到彼此处在同一空间的情况下。 亦在这个时刻,那诡异的荆棘王冠阴恻恻地笑道,“小丫头,你既然能够从迷雾中带他们出来,自然也可以带那对狗男女出来,但你……为什么不呢?还是说,因为之前你封锁我,已然造就了极大的耗损,只能做到现在这般状况?现在的你,只是虚张声势,早已是纸老虎一只了,对吗?” 其声低沉而阴森,仿佛自深渊而来。 对此,寒客欢其实也有对应的猜测,符雯君纵然强大,但想来定然也有个限度。 这诡异存在以四阶炼骨中期的白狼妖王及其族群为傀儡,实力或许更加非凡。 不仅如此,根据现有掌握的情况来看,这诡异存在怕是还掳去了最高修为可达“真人”之境界的文达奎,其境界修为或许比真人更高。 符雯君身为长老,真的能敌过对方吗?而且还是在对方主场的情况下。 寒客欢心却隐忧重重,而符雯君却似寒夜里的一抹暖阳,自信而从容。她嘴角轻扬,对那看似不可一世的荆棘王冠悠然言道,“你可以试一试,我到底是不是纸老虎。” 荆棘王冠闻言,怒意更甚,其声如寒冰裂响,震人心魄,“好!既是如此,我便试上一试,看看你这小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音刚落,这荆棘王冠身形骤然一闪,竟是化作了八个一模一样的荆棘王冠,将符雯君围拢在中间。 瞬息之间,这八个分身同时启动,八道璀璨夺目的黄金射线划破空气,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向符雯君疾射而去。每一道光线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射线闪电般来到符雯君的身躯之前,眼看就要肆虐一番,符雯君却宛如静水深流,面容淡然,身形未动分毫,周身弥漫着一股超凡脱俗的宁静与坚定。 感应到这些黄金射线的气息,寒客欢大致可以确定,其威力已然超越之前白狼妖王发出的最强攻击。 要知道,此时此刻符雯君所要面对的,可是八道射线。 你要怎么应对呢?符雯君。 就在这一念之间,他忽然感受到自符雯君体内猛然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气势,那气势之强,竟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铛——铛——铛——铛——,悠远而深沉的钟鸣,宛如自千年古刹深处穿越时空而来,一连八响,震彻心扉。与此同时,符雯君足下,一幅幅细腻入微的八卦图案悄然浮现,仿佛是天地间最微妙的韵律,在她的步伐间编织着无形的守护网。 这景象,奇异而庄严,每一道由虚空凝聚的黄金射线,精准无误地对应着八卦的一极,它们静静地悬停,与符雯君的身形保持着那几乎不可见的微妙距离。 此番种种,可谓惊险无比,若是晚上一丝,符雯君娇嫩的身躯就不知要经受怎样的摧残了。 当然,这该是符雯君计划好的,她出手抵抗的时机把握得极为精准,没有一定的实力底气,是万万不敢如此冒险的。 对于符雯君的抵挡,荆棘王冠似乎也没什么意外,只沉声道,“你果然是茅山之人!正好,先宰了你打打牙祭,待到不久的将来,我会亲自打上山去,灭了你们的宗门!”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你先闯过我这一关再说吧!都死过一次了,脑子也萎缩得快没了,真是可怜。” 第69章 修罗场 这就是来自长老的安全感吗? 寒客欢凝视着那幅仿佛能轻易驯服黄金光辉的八卦图,胸中涌动的忧虑如同晨雾般被初阳温柔驱散。 他承认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符雯君。 准确地说,还是她那副娇俏少女实在太具有欺骗性。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地等待事情的结束,甚至,他都有些想要一直跟在符雯君身旁受她庇佑的想法了。 不过这想法很快被符雯君亲自破灭。 就在寒客欢以为符雯君继续和黄金荆棘王冠激战之时,符雯君的唇边悄然绽放一抹淡笑,仿佛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温婉而充满深意。她轻提手中寒客欢,剑尖微扬,对着那璀璨却带刺的王冠,以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轻语,“小剑剑,接下来就先让你和这破王冠操练操练,我看好你哦,可别失了苏莺的面子。” 好嘛,还是要自己冲锋陷阵。 寒客欢极为无奈。 但他也抵抗不了符雯君的安排。 话音刚落,他的剑身就陡然激射而出,他的桃枝剑意也瞬时迸发。 一切都好似本能一般。 而让寒客欢惊奇的是,他的视角涉及范围一下子翻了八倍,准确地说,此刻的他,自我仿佛被无形之手拆解重组,化作了八个身影,每一个都如此真切,每一个都承载着他的思绪与感知,以至于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迷茫的漩涡,难以分辨哪一抹身影,才是那独一无二的真我。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唯一的解释是,此刻的他未能堪破符雯君在他身上施展的秘法,其他七个“真身”都是她模拟出来的,以假乱真,并且强行连接到他的意识之上。 寒客欢惊叹于此,也更加谨慎地对待急速拉近的八个黄金荆棘王冠。 他自然也可以确定,这八个王冠,也同样只有一个是真身。 不得不说,这般八视角的感观体验,着实对寒客欢的桃枝剑意有着非一般的裨益,简直可以说是专业对口了。 在他的感知深处,有一种微妙而强烈的预感悄然萌芽——他的剑意,那如桃花般绚烂而又凛冽的剑意,其进化的下一篇章,正与这八面镜花水月般的试炼紧密相连,每一道视线的交错,每一丝剑意的流转,都在无声中为他铺设着通往更高境界的阶梯。 在与寒客欢交锋之后,荆棘王冠不屑一笑,其声如寒风过境,刺骨而轻蔑,“小丫头,你就驱使这么个破桃木剑与我拼杀,还真是自大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很快,你的小身板就会和它一样被我打得粉碎!” 符雯君闻言,非但未显丝毫慌乱,反而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若水的微笑,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而非这硝烟弥漫的战场,“放心,一定能撑到你消失的那一刻。” 言罢,她仿佛从虚无中变戏法般取出一只鸡腿,金黄酥脆,香气四溢,引得周围空气都似乎多了几分温馨与安逸。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中,她竟悠然自得地啃食起来,每一口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这里不像是生死搏杀的战场,反倒宛如她自家的客厅一般。 她,悠然自得,仿佛世间纷扰皆与她无关,那份闲适,如同春日里轻拂柳梢的微风,温柔而宁静。相较之下,寒客欢的世界却是一片波澜壮阔,每一刻都仿佛在刀尖上舞蹈,与那黄金荆棘王冠的纠葛,如同暗夜中的猎豹追逐着狡黠的月光,让他的神经时刻紧绷,不容丝毫松懈。 初始,他还算是轻松,有着符雯君这位大佬级人物在背后操纵。 不得不说,当个傀儡还是相当享受的。 大神的操纵,让他心情极为愉悦兴奋,好似自己也变得十分厉害了。 这无疑是心灵的一场微妙错觉,当符雯君那温婉而坚定的力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却,将战场的主导权悄然归还于他手之际,寒客欢却蓦然发现,眼前的战斗非但未显轻松,反而愈发显得错综复杂,如同迷雾中潜藏的巨兽,步步紧逼。 符雯君在对他本身锤炼之后,也开始了对他自主攻击的战术锤炼。 之前的操作,就是一种指导,寒客欢也确实从中学到了许多,在接下来与黄金王冠的交锋中逐渐熟练。 置身于玄奥莫测的八卦图阵心,符雯君悠然自得,目光并未追随他与荆棘王冠穿梭的轨迹,却似已将天地万物,乃至微妙至极的变化,尽数纳入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她手中轻握着一只油光发亮的鸡腿,细嚼慢咽间,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对寒客欢的表现赞叹道,“不错,你这小小剑灵,倒是颇有几分灵性与悟性,实属难得。” 言罢,她的语气忽而一转,带着几分严谨与期待:“然则,剑道之路,博大精深,你虽敏锐,却尚缺那统揽全局之大局观。此道非一日之功,需你日后多加磨砺,方能在关键时刻,洞悉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她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寒客欢的脑海里。 就好像是在实战教学、即时指导一般。 大局观? 这么抽象的吗? 寒客欢听了,心中倒是忍不住地吐槽。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他的心神逐渐从慌乱的闪避中抽离,转而聚焦于如何将那八方剑影融为一体,编织成一张无懈可击的剑网。符雯君的每一句叮咛,都如细雨般润物无声地渗透进他的心田,滋养着他战斗的智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符雯君足下那幅繁复的八卦图,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好奇与敬畏。那八卦图非但不显呆板,反而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律动,每一线、每一圈都仿佛在低语,讲述着天地至理,其缓而有力的变化,恰似沉睡中蓄势待发的龙脉,静谧中蕴藏着仿佛惊天动地的力量。 受此启发,他心念一动,引导着自身八柄剑身,如同驯服八匹奔腾的野马,让它们各自为营却又紧密相连,随着桃枝剑意的流淌,缓缓步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玄妙轨迹之中。这轨迹,既非人为刻意雕琢,又非自然随意散落,而是两者间的一种微妙平衡,仿佛天地间最和谐的乐章。 根据寒客欢的感应,这轨迹多多少少暗合了八卦图,毕竟他观摩的,便是符雯君这八卦图。 在这愈发流畅无碍的身法展现之下,寒客欢仿佛重拾了初时被符雯君以精妙阵法引领时的那份悠然自得。 目光掠过下方,一幕温馨而又略带稚趣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他不禁对那位少女长老生出了几分戏谑之情。只见符雯君正专心致志地享用着美食,那份对食物的热爱与执着,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孩童般的纯真与满足,实乃不折不扣的“小吃货”一枚,让人忍俊不禁。 而后,他也不由苦涩,自己何时能够如此大快朵颐? 正当此刻,荆棘王冠猛然间爆发出震怒的咆哮,其声如雷贯耳,“倒是小瞧你这丫头了,竟然在拿我做磨刀石,来磨你这破木剑,这破木剑也是个狂悖的,竟然在与我的战斗中分神,浑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此,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让你吃些苦头,看你还敢不敢分神!” 言毕,那八个荆棘王冠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骤然加速,化作八道凌厉的暗影,以较之先前更为迅猛之势,向寒客欢铺天盖地而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寒客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心跳如鼓,他深知此刻已不容丝毫懈怠,必须全力以赴。 虽然有八个自己,但寒客欢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要更加谨慎,因为即便是他,也不清楚哪个才是自己的真身,若是对方恰好伤了或者重创他的真身,那岂不要全军覆没了? 因此,他的神经紧绷至极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都需谨慎再谨慎,仿佛行走在刀锋之上,不容有丝毫差池。他深知,每一个分身的安危,都系于那未知的命运之线,一旦断裂,便是万劫不复。 下方,符雯君悠然自得地咀嚼着口中的珍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她的话语轻盈飘落,如同林间细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吃些苦头?我看你已经分身乏术了吧!这是你最后可以分摊到此的力量,因为你另一边的对手可是相当难缠的。” 荆棘王冠闻言,仿佛被触及了隐秘的痛处,其外表虽强横,内里却不禁透露出几分虚弱与慌乱,“那又如何?对付你这丫头已然足够,至于那对狗男女,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很快,他们就会遭受我的惩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符雯君轻笑两声,那笑声清脆中带着几分戏谑,“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把自己也给骗到了,话说,你生前应也是人类,我很好奇一点,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的声音让人听着真是别扭。” 言罢,她的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对那声音的深深嫌恶,就像是夏日午后偶遇的一只不合时宜的苍蝇,虽不足以致命,却也足够令人心生烦躁。 荆棘王冠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触动,其上的每一根尖刺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它以一种近乎咆哮的姿态震响,“别用你们那肮脏的性别之分来衡量我这般尊贵的存在!” 其声如雷鸣,震颤着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与此同时,寒客欢遭受的攻击也再次严重。 寒客欢心里苦啊! 长老,你与对方打嘴仗,遭难的可是我啊! 他感觉自己仿佛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 似乎是感应到了寒客欢和荆棘王冠的争斗形势变化,符雯君的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这一切早已被她预料。 继续悠然啃食鸡腿之时,她的目光倒是若有若无地看向了白狼谷口的方向,瞳中闪烁异样的光芒。 …… “小剑剑……” “小剑剑……” 就在寒客欢感觉自己孤苦无依、极为艰辛地挣扎在荆棘王冠的暴怒攻击中时,一道呼唤倏然响彻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那不仅仅是单一的呼唤,而是两道声音,交织着苏莺的坚毅与沈桑的温柔,同时响起,如同天籁之音,穿越了重重险阻,直击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你们还能想起我啊? 纵然没有分开太长时间,寒客欢竟然也不知不觉中对她们两个生了思念,这呼唤,也让他感觉心中涌过一道暖流。 “你且放宽心神,我来助你。” “你且安心下来,我来助你。” 不过这暖流刚刚涌过,寒客欢就陷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苏莺和沈桑同时发来了想要相助的意愿。 紧跟着嘛,便是两道意识朝自己的剑身涌入。 完蛋了! 寒客欢当即崩溃不已。 他有想到过自己可以契约多名剑士的事情迟早会曝光,毕竟纸包不住火,但万万没想到,这情景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修罗场,已然铸成。 这两股意识很快碰撞,并且遭遇了仍存在他身上的符雯君意识。 苏莺和沈桑皆以惊疑不定的声调异口同声道,“小剑剑,你的身上怎么有别人的神识印记?还不止一个!” 寒客欢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回应,即便他现在有回应的能力。 当然,这两女似乎也并不指望他有什么回应,又狐疑道,“这感觉好生熟悉!” 随后,她们似乎在细细感应思索。 值此修罗场时刻,寒客欢倒是爆发了诡异的潜力,在与荆棘王冠的交锋中再度找回了些许场子。 很快,苏莺和沈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起来了,是桑师姐(师妹)!” 与此同时,在黑风岭前往白狼谷的路途之上,正和袁颖一起纵马狂奔的苏莺和沈桑猛然看向了对方,眼中闪烁幽光,同时道,“还有雯君长老!” 没有臆想中的针锋相对,两女忽而同时一笑,好似变得相当的轻松。 空气中并未弥漫起预想的剑拔弩张,反而被一股莫名的轻松与释然所取代。沈桑嘴角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玩味,几分温柔,她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师妹,你不是说不会给予小剑剑支援吗?又如何暗暗违背自己的话呢?” 苏莺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婉而略带疑惑的笑意,轻启朱唇,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解,“桑师姐此话何意?师妹我听不懂呢,你是如何有这般猜测呢?还有,方才你为何忽然提及雯君长老?你是感应到她的存在了吗?” 沈桑闻言,双肩轻轻一耸,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她悠然答道,“我只是想念了她而已,方才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师妹不必记在心上。” 苏莺闻言,心中恍然大悟,面上随之漾开一抹释然之色,轻声道,“原来如此。” 这一幕,落在袁颖眼中,只觉得两位师姐师妹间的对话,虽显几分微妙,却又莫名地透着几分温馨与不解之谜。 第70章 破防 寒客欢心头忽地涌起一抹不解与讶异,四周仿佛被无形的寂静轻轻包裹,苏莺与沈桑的讯息,如同断线的风筝,杳无音讯。这份突如其来的沉寂,让他不禁生出几分慌乱与不安,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苏莺和沈桑不再给他传递任何信息。 他也不由慌张起来。 自己该不会被抛弃了吧。 就算自己脚踏两只船,也不该这么决绝吧?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悄然在寒客欢心田蔓延开来,如同秋日里最后一抹落叶,孤寂而凄凉。 当然,此刻的他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他深知,生存的本能不容他沉溺于自怜自艾。四周,荆棘王冠的狂暴力量依旧肆虐,每一道攻击都携带着毁灭的气息,无情地撕扯着空气,也警醒着他——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唯有自保,方能谈及其他。 无论何时,他自己的小命都放在第一位。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什么喜讯。 就在某一刻,他的脑海中陡然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在战斗中成功将“凌波游身咒”提升至大成之境,奖励寿命三十日和妖魔值1000点” 大成之境! 还有一月寿命和1000点妖魔值! 寒客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春日暖阳穿透冬日严寒,温暖而明媚。他惊觉自己施展凌波游身咒时,竟是那般行云流水,自如无碍,昔日之艰涩与束缚,此刻尽化云烟。 这感觉,恰似寒士偶得至宝,自那简陋的鸟枪一跃,驾驭上了风驰电掣的小汽车,于天地间自由驰骋,畅快淋漓。 表现出来,再度交锋,他与那荆棘王冠的较量,竟是难分伯仲。 荆棘王冠似乎亦被这股异象所触动,其声难掩惊愕,颤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破木剑如何有资格在这种状况下突破了境界实力?你明明只是个破木剑!战斗中突破,多少年来,我都没见过几次,能够做到这般的,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惊天绝地,哪里像你这般平平无奇?!” 竟然敢小瞧我! 寒客欢闻言,心间不由泛起一抹不悦的涟漪,却未失方寸,未让这股情绪化作失控的怒火,去盲目寻求那虚无的颜面。他深知,真正的较量,在于智与勇的交织,而非一时之气。 反倒是荆棘王冠自己,似乎是有些破防了其攻势之中竟似掺入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纷乱,节奏之中暗藏破绽,犹如精心编织的网中,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可是绝好的反攻机会! 这一刻,对寒客欢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反攻的号角在心中悄然吹响。他眸光如炬,锁定那逐渐显现的弱点,周身气息愈发沉稳而锐利,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静待致命一击的时机。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也极为兴奋。 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接下来的交锋当中,战局转瞬间风云突变,荆棘王冠的阵脚意外显露破绽,恰似暗夜中一抹不应有的疏漏。而寒客欢也没有错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奋而反击,“追风逐电印”倾力施展,刹那间,他的剑身仿若身处雷电狂风之中,朝着那脱离阵型的一顶荆棘王冠疾刺而去。 嘶嘶嘶—— 叮! 隐隐雷鸣之中,寒客欢的三个剑身同时穿透了这顶荆棘王冠。 啊—— 与此同时,荆棘王冠也爆发出痛苦的吼声。 寒客欢成功了,成功创伤到了荆棘王冠,虽然知晓必然不是致命的,但也是朝胜利的方向前进了一步,至少此时此刻,率先取得一城的一方,是他,而非荆棘王冠。 轰—— 寒客欢的三个剑身穿透荆棘王冠后,也疾速飞出远离,这一刹那,那一顶荆棘王冠就不自然地震动起来,未出一息,便径直爆炸开来,能量波动顿时激散四周。 山谷之内,风云色变,飞沙走石,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得混沌不堪。 当然,这股汹涌的冲击,犹如狂风骤雨般肆虐,却奇迹般地未能在符雯君周遭激起一丝涟漪。八卦图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一切纷扰与混沌隔绝于外,图内与图外,仿佛是两个平行而立的宇宙,互不侵扰,各自安好。 至于那昏厥于地的文祥,此刻正被一众甲士如众星拱月般护卫其中,虽身处风暴边缘,却也得益于这份庇护,幸免于难。然而,他们皆是带伤之身,气血已衰,即便是拼尽全力,也难以完全抵御那余波的侵扰。 于是,文祥在微弱的震颤中悠悠转醒,面容更显苍白如纸,双眼也没了半点血色,无力地醒来之后,也下意识地呼唤,“师娘,文大人……” 然而,他的视野所及,仅限于周遭身披重甲的勇士们,他们的身影相互交织,仅于缝隙间,一缕寒光若隐若现,那是寒客欢桃木剑的幽芒,在不经意间划破空气的宁静,与荆棘王冠的暗影交织缠斗。 文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这把看似平凡的桃木剑,非但没有在上一场激战中沉寂,反而在新的战场上熠熠生辉,它的对手,已悄然从凶猛的白狼妖转变为那令人心悸的荆棘王冠。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绪纷飞间,文祥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的细针在脑海中穿梭,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加入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战斗,去为寒客欢助一臂之力。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一分力气都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的心田。他深知,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非但没有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反而成了拖累。那份无力感,如同寒冰般刺骨,让他不禁暗自叹息。 自己终究还是拖了后腿。 刹那间,他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心神猛地一凛,双眸骤然聚焦于虚空中的某一点,光芒在其中跳跃,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深切期盼。 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细微的弧度,声音轻得如同晨风中摇曳的竹叶,低语道,“是你们吗?文大人,师娘,我感觉,你们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第71章 重逢 在那迷雾编织的幽邃幻境中,兽影重重,宛如古老传说中的暗影森林,而就在这混沌与迷离交织的缝隙间,三道璀璨流光犹如划破夜空的彗星,不顾一切地穿梭而来,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环绕在身形摇摇欲坠的达雅周遭。 达雅的绿发此刻凌乱无章,犹如风暴中狂舞的深邃海藻,每一缕都承载着不屈与挣扎。她的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双眸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火焰中,既有绝望的深渊,也有对救赎的渴望。 然而,就在这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刹那,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那三道救命的流光时,一抹释然的微笑悄然绽放于唇边,“文达奎,你终于还是出来了,无论你愿不愿意,今日都要再次与我一起灭了这肮脏的东西!” 她的声音虽因痛苦而略显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文达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宛如深秋落叶轻触心湖,满载着深深的心疼与难以言喻的愧疚,缓缓流淌而出:“雅儿,请原谅我,终究是我,又一次将风雨带进了你的世界,让你承受了本不应有的重负。” 达雅闻言,轻轻摇头,那动作中既有无奈也有深深的爱怜,仿佛是在责怪一块顽石不懂柔情,却又无法真正责怪分毫,“你这憨货,何时才能明白,这一切都是我愿意承受的,只要与你一起。” 文达奎感动地呼唤,“雅儿……” 字出口,仿佛蕴含了世间所有的温柔与承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恰在此时,锦华怒不可遏,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啊!我受不了了,太恶心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真够恶心人的,多大年纪了还这般腻腻歪歪,谈情说爱,害不害臊?!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要让你们吃吃苦头,看你们还这么膈应人不!” 言罢,周遭迷雾仿佛被她的怒火点燃,骤然间,一头头凶神恶煞般的巨狼凭空显现,它们的眼眸中闪烁着黄金般的幽冥之光,锐利而冷酷。细细审视之下,这些恶狼无论是体态还是气势,皆与白狼妖王如出一辙,气势丝毫不弱。 刹那间,狼群如潮水般涌现,数百道黑影迅速将达雅团团围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 “吼吼吼——” 狼群的咆哮交织成一首狂野的序曲,它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以迅猛之势牵制住三道疾驰的流光,而余下的十几头恶狼,则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双眼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直奔达雅而来,锋利的獠牙泛着森冷的光芒。 单看达雅此刻娇弱的状态,哪怕只是一只,怕也是很快被摧残的份儿,更何况这还是十几头。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达雅虽看似柔弱无骨,却无丝毫畏惧之色。她紧咬下唇,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试图以顽强的意志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手中紧握的短鞭,仿佛是她唯一的依靠,轻轻颤动间,带起一阵阵凌厉的风声,誓要抵御住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这柄短鞭,其锋芒并非仅对狼群显露,于命运交织的紧要关头,它亦能化作裁决之刃,无情地斩向其主人的命运之线。达雅的心中,早已悄然铺陈开一幅自我解脱的画卷,她深知,在某些无法逆转的绝境里,自行了断或许是给予灵魂最温柔的归宿。 但也在这个时刻,一道飘渺如幻的身影,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骤然降临。那身影迅捷无比,一把握住达雅颤抖的手,与她并肩共执鞭柄,随后,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汇聚其上,短鞭如龙出海,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向着汹涌而至的狼群怒抽而去。 轰轰轰——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点燃,每一鞭挥下,都伴随着轰然的爆响,虽不见肉眼可辨的能量波澜,但那无形的力量却足以震撼人心,将周遭的迷雾撕裂,让那些试图逼近的阴影在鞭影下颤抖、退散。 所及之处,迷雾中狰狞扑来的恶狼,竟脆弱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触即溃,化作片片碎影,消散于无形。 这过程迅捷而决绝,宛如秋风扫落叶,瞬间将那群恶狼的攻势瓦解得支离破碎,尽显其摧枯拉朽之威。 与此同时,被其余恶狼团团围住的三道璀璨流光,突然间狂暴地跃动起来,它们周身仿佛环绕着不灭的烈焰,所过之处,恶狼的身躯如同冰雪遭遇春阳,迅速消融,化为虚无。 这三道流光,犹如划破长夜的闪电,瞬间穿越重重迷雾,稳稳地停驻在达雅的身前,与她并肩而立,光芒柔和,却又不失威严,恰好与她肩齐。 它们的身形也终于完全显露在达雅的视野当中,正是文达奎那依次增大的三柄信号剑。 剑身沐浴在温暖的土黄色光辉之中,每一道光芒都似乎承载着大地的沉稳与厚重,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重。 达雅的眼眸在这一刻闪烁起异样的光芒,那是回忆的涟漪,轻轻荡漾在心湖之上。显然,这三柄剑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兵器的存在,更是承载着往昔岁月与深刻情感的信物。 恍惚了一刻,她的视线也不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准确地说,是握着她手掌的那只虚幻手掌。 那是一只虚幻却异常真实的手掌正紧紧相握,那是属于某个男人的手,掌心粗粝,如同历经风霜的树皮,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故事。 达雅的呼吸在那一刻微妙地凝滞,仿佛连空气都为之轻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情绪在胸膛内汹涌澎湃,却又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紧紧束缚,不敢有丝毫放纵,生怕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如同晨雾中的幻影,一经触碰便消散无踪。 她的眼眸,如同深邃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缓缓追随着那抹虚幻却又异常真切的手掌轮廓游移。那手掌,虽无形却似有质,引领着她的视线穿越虚空,探索着未知的边界。随着视线的延伸,粗糙布料的纹理逐渐清晰,那是岁月在衣物上刻下的痕迹,也是故事无声的见证者。 随后,是宽阔的肩背,如同山峦般沉稳,承载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与孤独。 终于,当那张脸孔完全展现在她面前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是一张写满了风霜与故事的脸庞,胡须未经修饰,略显凌乱,却难掩其下深藏的坚韧与不屈。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又似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温情,让达雅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岁月悠悠,终是命运的红线再次悄然牵引,让达雅的目光穿越了时光的迷雾,重逢了那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细细雕琢,每一道纹路都承载着过往的故事,却也奇妙地保留着那些她灵魂深处铭记的轮廓,如同旧梦重温,温柔而深刻。 这是他现在的模样。 此刻的达雅,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久别重逢的震撼与喜悦,又悄然滋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她不禁暗自思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自己是否也已褪去了青涩,换上了岁月的痕迹? “雅儿……” “达奎……”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的声音穿越了时空的壁垒,轻轻交织在一起,如同久旱逢甘霖,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承载了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与期盼。这简单的呼唤,胜过了千言万语,是灵魂深处最真挚的回应,让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为之静止。 此刻的文达奎,并非是真身亲至,但也给达雅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她的心房早已翻江倒海。 就在那一刻,锦华的咆哮犹如雷鸣般炸响,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啊啊啊——你们是商量好的吗?竟然敢同时创伤与我!不使出些真本事,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方才只是逗你们玩玩儿,接下来才是我真正的杀招,本来还想着晚些使出来呢,这都是你们逼我的,珍惜这最后的时刻吧!” 言毕,四周弥漫的迷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瞬息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澎湃的暗黑浪潮,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在这片被暗黑彻底笼罩的世界里,每一缕光线都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囚禁,无法逃脱,唯有那无尽的暗色,如同深渊的凝视,让人心生畏惧。 不单单是达雅这边,寒客欢这边亦是如此,能够散发出光亮成为视线焦点的,便是寒客欢的八个剑身、七个荆棘王冠以及八卦图和图中的符雯君了。 见此一幕,符雯君的眉毛轻轻一挑,饶有兴趣道,“有意思,这么大范围的领域,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呢,只可惜太杂乱了。” 恰在此时,天际之下,七枚荆棘编织的王冠仿佛响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猛然间交织缠绕,化作一体,其上的光芒如同晨露般迅速消散于无形,将正陷入激战狂澜的寒客欢猛然间抛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攻击的目标骤然失去了踪迹。 寒客欢心头不禁一紧,战局瞬息万变,此刻竟是敌隐我显,局势微妙至极。他反应迅捷,体内灵力涌动,瞬间将自身那耀眼的光芒也悄然收敛,仿佛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遭的暗影之中。 他深知,在这等关键时刻,绝不能成为对方眼中那刺眼的明灯,唯有隐匿于暗,方能洞察先机,保全自身,更寻得反击之机。 第72章 求助 “中剑!” “大剑!” “超大剑!” 当每一声厉喝响起,便伴随着一道流光划破此间黑暗,三道璀璨剑芒犹如流星划破夜幕的帷幕,凌空而现,它们以无可匹敌之姿悬浮在上空,呈现三角之势,恰恰将符雯君和八卦图囊括在正中。 听听! 人家这起的名字,就没有小的。 寒客欢听得这三道喊声,心中不由这般腹诽。 他一直被叫做什么? 小剑剑。 相比这三剑,简直是弱太多了。 当然,这个称呼也更显亲昵。 寒客欢其实也并不十分排斥的,尤其是这样叫他的,是三位靓女。 与此同时,他自然也是了然,他们此行的目标所在,文达奎,也终于出现了。 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在“大剑”悬浮之处,忽而涌动起一股土黄色的洪流,那是大地之息,带着沉稳而磅礴的力量,紧接着,一股古朴而不羁的气息弥漫开来,一位身着游侠装束的身影,在光芒的簇拥下,悠然显现。 这道身影并不是旁人,正是文达奎。 他的身影是实质化的,在寒客欢的注视下,又有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不同的是,这道是光影所凝,并非实质。 新出现的这道身影,寒客欢自然也是见过,正是绿发飘飘的城主达雅。 只剩下灵体了? 城主这是遇害了? 但见这一幕,寒客欢不由这样猜测。 不过,隐隐感觉着,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 若是真如此的话,文达奎应该不会像是这般冷静,怕是早已盛怒爆发。 他以一种温柔得几乎能融化冰雪的姿态,缓缓将达雅揽入自己宽广的胸膛,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交织出一幅温馨而又略带神秘的画卷。然而,这份宁静美好之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毕竟此时周遭皆是充满危险的黑暗。 恰于此刻,符雯君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妄,捕捉到了某种超脱于常人之见的微妙。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轻缓却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深邃:“孤阴难存,孤阳不继,此间天地,阳非不见阴,阴亦非不觅阳,实则如镜花水月,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好一个精妙绝伦的离间之阵,不仅意在夺人性命,更欲诛心灭情!” 她话音刚落,荆棘王冠,也即锦华的声音,随后响彻,“小丫头,倒是个有见识的,只可惜,你这株花朵今日要折损在此。” 锦华之音,宛若天籁自九天而降,又似地底深渊的回响,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让周遭的一切都被这神秘莫测的气息所笼罩。 寒客欢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他们并非置身于广袤的天地之间,而是被某种庞大无匹的生灵悄然纳入腹内,成为了其体内微不足道的存在,如同误入巨兽之腹的微小蚊蚋,无助而彷徨。 “淦!”寒客欢心中暗骂,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蔓延全身,难道……他们真的已经不幸成为了这未知怪物的腹中餐? 寒客欢心中拔凉拔凉的。 恰在此时,文达奎那冷冽如霜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地划破空气,对锦华做出了掷地有声的回应:“今日,唯有你这逆天而行的怪物,将在此地折戟沉沙。” 这一刻的他,与先前的形象判若两人,周身萦绕着一种沉稳而凛然的正气,宛如从暗夜中崛起的孤狼,目光如炬,不容侵犯。他将达雅——那位绿发如翡翠般闪耀的贵女,轻轻揽入怀中,这一动作非但没有丝毫轻浮,反而透露出一种保护者独有的坚毅与柔情,宛如枭雄怀抱中的温暖避风港。 尽管他依旧身着游侠那标志性的不羁装束,但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深藏不露的非凡气质。任何人目睹此景,都不免心生敬畏,仿佛能窥见他背后那段波澜壮阔、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接下来的每一刻,都预示着他即将释放出积蓄已久的磅礴力量,如同破晓之光,誓要将世间的一切阴暗与罪恶,彻底粉碎于无形之中。 衣袂随风猎猎作响间,文达奎指尖轻弹,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拖沓。刹那间,一缕凛冽至极的剑意骤然勃发,它无声地撕裂空气,宛如暗夜中最隐秘的锋芒,直指那深邃无垠的黑暗。 这剑气,不显山露水,无璀璨光华,唯有那份纯粹与锋利,直抵人心。它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仿佛是天地间最不起眼的尘埃,却又在瞬间成为了黑暗中唯一不可忽视的存在,让人难以捕捉其行迹。 表面观之,文达奎的这一举动似乎只是随意而为,平凡无奇,恰似微风拂过湖面,涟漪轻漾。然而,实则暗藏玄机,深不可测。 紧接着,远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隐约却震撼的爆响,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宣告着某种力量的觉醒。寒客欢耳中捕捉到这一细微却震撼的声响,心中不禁涌起层层波澜。 这响动,似乎和他方才斩破荆棘王冠分身时的响动很是相似,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扼制,其威势削弱至原先的数百分之一,随后,周遭归于一片沉寂,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凝固,不愿记录下这微妙的变动。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寒客欢自然不会这般认为。 他已然确信,文达奎的这一击,便是与他一般,捣毁了一个荆棘王冠分身。 不,不是一个。 紧接着,一连串五道几乎难以察觉的轻爆之音,如同夜色中隐秘绽放的烟花,接连在虚空中响起,每一声都像是对沉默的挑战。 这还了得! 寒客欢情不自禁地惊叹。 此刻的文达奎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摧枯拉朽一般将荆棘王冠剩余的分身全部粉碎。 加上寒客欢绞杀的那个分身,便是七个,现下,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本体。 这是什么实力? 寒客欢惊叹不已,要知道,单单绞杀一个就让他筋疲力尽。 但文达奎这一弹指,就是串杀了六个。 而让寒客欢隐隐剑脊发凉的是,这些轻微爆响都发生在他分体的周遭。 也就是说,荆棘王冠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他的所有方位,随时会偷袭。 可以说,文达奎拯救了他一次。 在惊叹之余,寒客欢也不由好奇不已,相比在红绸林的表现,文达奎如何有着这般稳固的神勇。 诡异红绸林中,文达奎自然有着高光,境界直达“真人”之境,虽是昙花一现,也是异常惊艳。 而于此刻,文达奎的修为境界似乎并没有“真人”那么高,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且相当之稳固的样子。 相比之下,自然是后者更为靠谱。 文达奎是如何有着这般变化的呢? 寒客欢不由心生疑惑。 是使用了更为耗损自身的秘法? 还是,因为城主达雅呢? 寒客欢不认为在红绸林中的文达奎有所保留。 故此这般猜测。 当然,此时此刻的他也顾不得去寻查答案,因为那诡异存在的反击很快来到。 虽然看不到清晰的景象,但寒客欢感觉上空仿佛凝聚了一个如山般的巨人,在观看蝼蚁一般地审视着他们,说不上来的压迫感降临。 就在这份压抑达到极致之时,仿佛天际有一只无形巨掌,猛然挥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与决绝。 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狂风席卷而来,风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那是死亡的气息,在黑夜中肆意蔓延,直逼向被“大剑”那温暖而土黄的光辉温柔守护的文达奎与虚幻飘渺的达雅身旁。 达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小心,达奎!” 文达奎闻言,双眸骤缩,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凝重,却也不失从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无声中回应了达雅的关切,也为自己鼓足了勇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天际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道庞大的黑影如暗夜中的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袭来。那黑影轮廓分明,竟是一只诡异莫测的巨手,它既非纯粹的人手,亦非单纯的狼爪,而是两者奇异交织,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杂糅之气,令人心生寒意,却又难以窥其全貌。 面对这诡异大手,文达奎自然是处变不惊,却也不是随意应付,而是召唤大剑在手,狠狠与之劈砍。 按照寒客欢的估算来看,这一撞击,该酿造出极大的轰动波动来的,但并没有,一如之前的六道轻微暴响,大剑与大手碰撞,双方谁也没能奈何谁,只是发出轻微的颤鸣,大手便是隐去。 但寒客欢能够感应到,隐匿在黑暗中的敌手很快会酝酿更大的攻势而来。 面对此等奇异之景,寒客欢也不由疑惑起来。 为何会如此? 是因为这黑暗笼罩的诡异,还是说,是文达奎自身的控制? 若是后者的话,文达奎或许是看出了什么。 又或者,这只是他此刻术法的特点而已。 寒客欢心念至此,锦华狰狞的声音再起,“狗男女,我看你能抵挡到几时?!而且,你们可以抵挡,但你们的那位小杂种也有抵挡之力吗?” 真狗啊! 竟然拿这个威胁文达奎,想让破其心防,自乱阵脚。 寒客欢顿生鄙夷。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招是真的有用,尤其是施展在有情人的身上。 文达奎和达雅,皆是如此。 文达奎双眼一凝,另一侧的“超大剑”仿佛是受了某种召引,闪电般飞向文祥所在之地。 霎时间,那原本环绕剑身的耀眼光芒,如同晨曦初露时被云层悄然吞噬,骤然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难以捉摸的轨迹,在幽暗的空气中蜿蜒。 显然,文达奎也采取了和寒客欢之前一样的策略。 不过,身处在这黑暗之中,身处对方的主场,这般隐匿怕也是取不到太大的效果。 当然,若是不隐去光亮,怕也是直白地将自己的行踪暴露。 瞧不见文祥所处的情景具体如何,但寒客欢还是听到了一声类似于方才大剑和大手交击的颤鸣,且音量更大了些。 显而易见,那黑暗中的存在付诸了行动,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当然,文达奎的反应也足够迅捷,为文祥和一众甲士抵挡住了这一次袭击。 可,抵挡住一次,还能抵挡住下一次乃至更多次吗? 这是个未知数。 这次的对手,似乎并不比那诡异的红绸林弱。 不过,这一次的己方阵容,似乎有着超强的替换。 寒客欢心中这般想着,也情不自禁看向了下方依旧镇定自若的符雯君。 长老啊长老,你要何时出手呢? 恰在此刻,锦华的声音如同深渊中挣扎的游魂,带着一股近乎偏执的狂热,再次响起,“好!太好了!你再一次抵挡住了我的掌掴,但一次两次可以,你能抵挡住更多次吗?而且是一起的。” 寒客欢闻言,心头不由一凛,仿佛预见了风暴前夕的宁静即将被彻底撕裂。果然,局势如同被无形之手悄然拨弄,正向着更加惊心动魄的深渊滑落。 霎时间,四周的黑暗仿佛被无形之力搅动,阴风骤起,呼啸之声犹如万千厉鬼在夜中哀嚎,凄厉而绝望。在这混沌未明的黑暗中,似有无数幽冥之手,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将这片空间紧紧攥住。 寒客欢不由严阵以待。 此等阵势,他也不由心寒不已。 在这焦灼如焚的紧要关头,一缕清澈而坚定的声音,如同晨曦穿透夜幕,骤然间在他的心湖激荡起层层涟漪,“剑灵,还请助达奎一臂之力。” 是城主达雅! 闻听此言,寒客欢不由望向了这位城主的身影,准确地说,是虚影,而且,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虚影似乎更淡了些。 显然,正是与寒客欢的这番通信,使得她消耗至此。 达雅和文达奎现如今的状态,按照符雯君方才所言,应该是分别身处两个地方,且被什么隔绝。 此时此刻,在寒客欢视野当中的,是真实的文达奎和虚影达雅。 而在另外的某处,便是正好相反,文达奎是虚影,达雅的真身便存在那里。 他们两人看似在一处,却又天各一方。 寒客欢知道他们久别重逢,又深陷如此境地,当真可怜。 面对达雅的请求,他不由思量起来,要不要答应,自己又能做些什么,达雅又为何会求助于他。 第73章 大头鬼 “叮!恭喜宿主触发挑战任务,帮助文达奎和达雅击杀五阶“妖丹”后期修为大头鬼锦华,任务完成可获得五十天寿命和天品下进阶机会” 在寒客欢思量之时,系统倒是给了一个很有诱惑性的选择。 又是一个挑战任务,有着寿命奖励和变得更强的诱引。 当然了,这次的难度也极大。 这可是五阶妖丹后期的妖魔,只差一步,便是六阶化形之境。 大头鬼? 这是个什么鬼? 而对于这个妖魔,寒客欢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锦华,想来就是它的名字。 它与文达奎、达雅以及文祥,怕也都有着一定的渊源。 这任务嘛,寒客欢决定接下了。 不单单因为这个挑战任务的奖励,还有着上一个挑战任务的奖励,他还没有拿到,那可是一百天的寿命。 那个挑战任务内容便是帮助找到文达奎,并且让其和城主达雅破镜重圆,现而今,达雅似乎找到了文达奎,但又没有完全找到。 他们的境况很难用一两句话来形容。 所以,寒客欢暂时没能得到奖励。 或许,待帮助击杀了这大头鬼锦华之后,就可以获得任务的奖励,而且不仅是这两个,还有他最新的主线任务。 那时,他将会完成极大的提升,寿命也将相对充裕许多。 心中这般想着,寒客欢已是做好了决定,那就是应了城主达雅的请求。 只是,他到底要如何相助文达奎呢?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仿佛知晓感应到了他的肯定回应,城主达雅那柔和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再次悠然响起,“多谢。” 她的语调轻软,宛如晨曦初露时分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让周遭的一切都沐浴在了一片柔和之中。随之,寒客欢的剑身似乎也受到了这份温柔的感召,竟似被柔和的泉水轻轻包裹,八个视野,有逐渐合一的趋势。 与此同时,置身于繁复八卦阵图核心的符雯君,眸光微转,仿佛穿越了空间的界限,感应到了什么,看向了他其中一个剑身,一抹浅笑,如同春日里绽放的初樱,悄然浮现在她的唇边,带着几分玩味与赞赏。 下一瞬间,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直接在寒客欢的心湖中泛起层层涟漪,“小剑剑,看来你很是乐于助人嘛,有我茅山斩妖学院的风范,如此,我也助你一番。” 我的脑子是开放客厅吗? 谁都能来上一下? 寒客欢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是猛然感应到周遭那股原本温润如春泉的意识之流,突兀地沸腾起来,仿佛一夜之间,从涓涓细流跃变为滚烫的熔浆,将每一寸意识空间都炙烤得炽热难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禁暗自惊骇,却也奇迹般地触发了他体内潜藏的某种蜕变,他八个视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融合为一。 重新化为唯一的视角,寒客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感观更加敏锐,之前未能捕捉的细节,此刻映入了他的视野当中。 现而今的他,重新拥有了唯一的躯体。 他变得更强。 在这一刻,他恍若置身于一汪忽而回暖的清泉之畔,那泉水以它独有的温柔,悄然编织着一条无形的纽带,牵引着他触及了某种深邃而微妙的联系。 很快,他确认了那是什么,那正是文达奎。 文达奎的力量借着温和“泉水”,和他有了一定的联系。 不像是苏莺、沈桑和符雯君三女一般对他进行操控,文达奎是与他进行了协助,准确地说,是文达奎借助给了他一定的力量,倒是和之前被他操控的文祥有着些许相似之处。 当然,文达奎和寒客欢之间,是更加平等的关系,谁也不调控谁。 得到了这般力量的加成,寒客欢的感官仿佛被晨曦初露般温柔地唤醒,周遭的世界在他眼中逐渐清晰而深刻。正如他内心深处那抹不安的预感所预示的,四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被一股无形却沉重的压迫感所笼罩。 那些大手,宛如自幽冥深渊中探出的古老图腾,不仅数量众多,更似倒悬的钟乳,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令人心悸的天幕。它们静静地悬浮,每一道轮廓都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与恐惧交织的情绪。 更令人惊叹的是,连接这些巨手的手臂,竟似跨越了时空的界限,绵长而深邃,仿佛自宇宙的另一端蜿蜒而来,既不见其始,亦难觅其终,如同连接着无尽的天际与深渊的桥梁。 此等状况,很难让人想象到对方的本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对方“大头鬼”之名,寒客欢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不是说大头吗?大头呢?怎么现在满是大手啊? 又或者,这些只是幻影? 他不由这般猜测。 亦在千钧一发的此时,被重重大手所围攻的文达奎骤然大喝出声,“中剑,大剑,超大剑,小剑剑灵,还请助我!” 啊这…… 到底还是没有逃过“小”这个字啊! 寒客欢无奈苦笑的同时,也骤然感觉到磅礴的法力正在加持自己的桃木剑剑身,周身土黄色光芒大放。 与他一般情状的,还有文达奎的其他三剑。 此时此刻,它们不再是三角之势,而是四方之阵。 寒客欢与三柄信号剑骤然迸发出极为强劲的土黄色光柱,且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符雯君八卦图的正上空。 符雯君目睹此景,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声道,“不错嘛,看出了我的八卦图就设置在这白狼谷的领域中心处,进而着重打击,现在,那个狂妄、目空一切的怪物,要吃些苦头喽。”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却又不失温婉与风度。正当这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轻轻荡漾时,四道土黄色的光柱仿佛天神之手,精准无误地汇聚于一处,刹那间,空气中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啊——你这狗东西真是好胆!” 显然,四剑的攻击正落在了这锦华的痛处。 这痛苦怒吼响彻之时,周遭的大手也疯狂地涌动起来,朝着文达奎猛烈报复回击。 文达奎以不惊波澜之姿,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对方的反击,那份从容仿佛是在对抗中最为寻常不过的微风拂面,然而,细微之处,他面色的苍白却悄然蔓延,如同晨曦中渐渐淡去的霜白,无声地诉说着与锦华交锋间,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力量消耗。 与此同时,那光柱集合交织之处,在激烈四溅的火花之下,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粗略看去,好似一个椭圆的球体,但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这球体之上还有着类似人的躯体四肢。 这球体,似乎就是扮演着头颅的存在。 只是,这头颅和躯体的比例实在太过悬殊,简直就是一个头上长了个人。 大头鬼! 寒客欢不由想到了这个名字。 还真真是名副其实啊。 他知道,他与文达奎、三剑的这一联合攻击,逼迫出了对方的本体。 之前的荆棘王冠也出现在了这大头之上,闪烁着灿灿金光,不过,相比最初见到的模样,它似乎失去了些许光泽,仿佛是经历了某种重创。 这自然不是仿佛,而是事实,做出这般杰作的,自然是寒客欢和文达奎了,当然,相比之下,文达奎出力更多。 第74章 试锋芒 大头鬼那扭曲的四肢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的错构,其形态之异,令人难以直视。细观之下,更是触目惊心,沟壑般的皱纹深深镌刻在其肌肤之上,如同岁月在最不愿停留之地留下的残酷痕迹,而那突兀的肉瘤,则如同恶毒之树结出的畸形果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每多凝视这怪物一秒,都仿佛是对心灵的一次无情鞭笞,是命运强加的残酷刑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这视觉上的炼狱。 寒客欢的心,在这一刻被深深震撼,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自脊背升起,直透心脾,即便是夏日的暖风也未能驱散这份由内而外的战栗。 此刻的文达奎,已然从温柔地拥抱那虚幻的达雅身影中抽离,转而以一种庄严而坚定的姿态,用法力将她轻柔地托举于自己身后,仿佛一位英勇的骑士,誓死守护着他心中最圣洁的女神。 至于文祥,此刻倒是安安静静地和甲士们待在一起,他自然也是知晓此刻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求不连累师父和师娘就好。 就算是有心,也没那个力了。 寒客欢立于一侧,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感慨。那大头鬼的本体散发出的实力压迫,犹如远古巨峰,沉重而威严,让人心生敬畏。他暗暗喟叹,妖丹后期的妖魔,果然非同凡响,其实力之雄厚,宛如泰山压顶,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这一次,定然是一场硬仗。 四柄剑,依旧在持续地输出土黄色光柱,将大头鬼的真身完全逼迫而出,显露出其狰狞的面目。 按照寒客欢本身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这么持久地输出这般大的能量,这都依仗于文达奎的支持。 当然,不同于另外三把剑,寒客欢和文达奎之间,还隔着一汪温柔的温泉泉水,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城主达雅的力量。 寒客欢其实不仅仅在和文达奎合作,也同样在和城主达雅合作。 依稀间,他也仿佛看到了真实的达雅此刻所面临的画面。 她同样身处黑暗之中,只是那边的黑暗里没有寒客欢,没有文祥和众位甲士,更没有符雯君,只有一个文达奎的虚影在陪伴着她,与她并肩作战,就像是身为虚影的她陪伴着文达奎一般。 相比之下,达雅好似更为孤独。 大头鬼锦华,在那道土黄色光柱的猛烈冲击下,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哀嚎,那声音中混杂着不甘与绝望。 然而,这哀嚎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怨恨,“你们这对狗男女,能够逼出我的真身又如何?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你们的失败是注定了的,而我,已经失败了一次,就不会失败第二次,这是你们,是整个世界欠我的!” 话音未落,大头鬼锦华的身躯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量,那些遍布其身的沟壑与肉瘤竟开始蠕动起来,它们仿佛拥有了自我意识,贪婪地吞吐着四周的气息,尤其是那四柄剑所释放出的土黄色光柱,更是成为了它们争相吸纳的目标。 随着那抹土黄色光柱被缓缓吞噬,沟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逐渐加深,宛如大地裂开了一道道通往幽冥的巨口,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明。而那些肉瘤,则在这阴暗的滋养下,愈发膨胀,如同毒瘤般在大头鬼那本就扭曲的躯体上肆虐,将其装扮得更加狰狞可怖,令人不敢直视,唯恐一眼之下,灵魂便会被其邪恶所侵。 它的呼吸间,似乎都携带着来自深渊的阴冷与邪恶,每一次喘息都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听了锦华的话,文达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笑意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与决绝,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欠你的?呵,谁也不欠你的!你现在落得这般丑陋的怪物模样,都是你咎由自取!没有完全死透,确实是你的幸运,更是我的疏漏,但我也绝不会再让其发生第二次,这一次,锦华,你就彻底地死去吧,这世上容不得有你这般腌臜之物!” 不知何时,文达奎的掌心间,一抹幽光悄然汇聚,渐渐幻化成一柄无形之剑,剑身晶莹剔透,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那是他仅凭自身深不可测的法力,凭空凝聚而成的法器。单看外形,似乎是他中剑、大剑和超大剑的集合体。 就是用这样一把无形之剑,每一次挥动,都是逼退了一只大手,削弱了一只大手。 虚影达雅,也是挥鞭辅助,每一次优雅的挥动,都与文达奎的无形之剑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鞭声与剑鸣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籁之音。 那一刻,寒客欢的心弦猛然紧绷,他敏锐地捕捉到,四柄剑所凝聚的土黄色光柱,正悄然间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那大头鬼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狰狞的弧度,笑声肆意回荡,充斥着不可一世的狂妄,“终于要撑不住了吧!你们这对狗男女,真是不自量力,我本就是应运转生,是上天的宠儿,你们与我作对,便是在逆天而行,你们不是时常标榜自己是替天行道吗?现在,为何不早些缴械投降,乖乖任我摆布?” 它话音未落,城主达雅已怒不可遏,粗口骂道,“放你的狗屁!还上天的宠儿,若真如此,那这上天不敬也罢,你不过是漏网之鱼、败家之犬而已!安敢在此狂吠!待我俩将你诛杀,还天地一片明朗。” 文文达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附和道,“雅儿说的没错,你早该不存于世!” 面对这二人的连番讥讽,大头鬼锦华非但不怒,反而收敛了所有怒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笑声爽朗而肆意,“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你们只是瓮中之鳖而已,诛杀?呵呵,只能是你们的妄想罢了!” 与此同时,它身上的沟壑与肉瘤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吞噬狂潮,将四柄古剑交织出的土黄色光柱硬生生地蚕食,其光芒逐渐黯淡,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不好! 要崩溃! 寒客欢心头剧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念头刚转,只听大头鬼一声冷叱,如同寒冬裂冰,震得虚空都为之颤抖。四道光柱应声而碎,化作万千碎片,如同流星雨般肆虐开来,其中不乏直奔文祥与甲士们而来的锋利光屑,气势汹汹,不容小觑。 文达奎和虚影达雅,也是目光一凛,他们身形疾动,穿梭于密集如林的巨手之间,宛如游龙戏水,将那些足以致命的光柱碎片一一拦截,化险为夷。 与此同时,寒客欢与那三柄璀璨夺目的信号剑,仿佛三道不屈的灵魂,各自激荡起澎湃的剑意洪流,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防御网,誓要将那肆虐而来的光柱碎片一一抵御于外。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寒客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他愕然发现,这三柄看似平凡的信号剑,所蕴含的剑意竟如此磅礴,远超他自身所及,犹如三股潜龙出海,势不可挡。显然,文达奎对它们的呵护与蕴养,已让它们每一柄都脱胎换骨,它们每一把都有着天品以上的材质。 光柱碎片的狂潮终是退去,留下一片狼藉与喘息的空间。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随着尘埃落定,一个更为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完全体的大头鬼——锦华,它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悬浮于半空之中。 准确地说,是被周遭诡异的大手所托起。 此时此刻,那些大手不再急于对寒客欢他们攻击,就好似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收割。 大头鬼锦华丑陋无比的身躯缓缓下落,却是来到了符雯君和她的八卦图前。 直到此时,寒客欢才看到了它的双眼,那是一双死寂之眼,宛若深潭中沉睡的鱼,失去了自主游弋的活力,仅随着头部笨重的转动而缓缓流转。它们隐匿于层叠的褶皱与突兀的肉瘤之间,若不刻意寻觅,极易被忽略,但若仔细看了,又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 此刻,寒客欢的心海仿佛遭遇了狂风巨浪,汹涌澎湃,若非他此刻已化身桃木剑,只怕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洪流冲击得呕吐不止。 没办法,这毕竟他要杀死的敌人,不盯也要盯。 而且他还注意到,这大头鬼除了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竟似人间蒸发般失去了所有五官的痕迹,只留下一个突兀而庞大的头颅,在昏暗中更显骇人。 大头鬼的身影缓缓降临,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诡异,那双空洞如死鱼般的眼眸,在触及符雯君与那张缓缓旋转的八卦图时,竟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悄然闪烁。 小小的身躯,承载着大大丑陋的脑袋,大头鬼就这样身姿诡异地走近。 它的身体犹如七八岁的孩童,整个身长,却是有着两米之高,寻常成人都要为之仰望。 面对此番情景,符雯君倒是颇有先见之明地未曾投去一眼,只是饶有兴趣地看面迸发出剑意的寒客欢。 对于符雯君的无视,大头鬼锦华冷哼了一声,“小丫头,等着,我迟早让你哭鼻子求饶。” 紧接着,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上演,它竟驱使着一只庞大而狰狞的巨手,毫不留情地自其身躯之上硬生生撕扯下一块瘤状物。那瘤体在脱离的瞬间,流淌出碧绿的液体,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之中。 被巨手猛然掷出的瘤体,不偏不倚地朝着符雯君精心布置的八卦图飞去。 而在空中翻滚飞跃的瘤体,竟在脱离宿主的刹那,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异变——它竟诡异地伸展出四肢,尽管缺乏完整的躯干,但这四肢却异常地强健有力,且非比寻常,它们并非是人类形态的两手两脚,而是与周遭那些阴森可怖的巨手如出一辙,只是体型稍小,更添几分诡异与不祥。 挣脱了大头鬼的束缚,那生物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之火,跃动着前所未有的活力,迫不及待地朝符雯君与那张神秘的八卦图疾冲而去,眼中闪烁着发现绝世珍馐般的狂热光芒。 它的伤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流淌出的翠绿液体,犹如幽冥之地的毒液,所触之处,土壤即刻被侵蚀,留下一个个深邃的坑洞,仿佛连大地的精华都被瞬间吞噬,不留痕迹。 当—— 不过很快,这肉瘤小怪很快被八卦图的光芒所挡住禁锢,一如现在依旧悬停在图中的八道黄金射线。 然而,相比之下,却也有所不同,这肉瘤小怪仍是可以挣扎晃动。 第75章 窝里斗 锦华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穿透薄雾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缓缓响起:“你或许能以一己之力,抵挡其一,但百、千、万,乃至无穷无尽的攻势,你又将如何自处?” 如此说着,八卦图周遭,一片静谧的地面忽地躁动起来,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即将苏醒。三尺之内,地面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动,随即,密密麻麻的隆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紧接着,那些令人心悸的肉瘤小怪,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地自地底钻出,密密麻麻,紧密相连,织就一张令人窒息的恐怖之网,让观者无不头皮发麻,心生畏惧。 寒客欢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大头鬼果然非同小可,手段之诡谲令人叹为观止。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每一道缝隙都似乎藏着未知的威胁,让人难以喘息。 此刻,他的心境如同被迷雾笼罩,既掺杂着几分侥幸逃脱的庆幸,又难以抑制地对符雯君及她那神秘的八卦图生出一丝复杂的同情。 目前来看,大头鬼的首要针对目标似乎变成了符雯君和她的八卦图。 而他与文达奎等人,仿佛被这股暗流轻轻推向了岸边,暂时得以喘息,安全二字如同薄雾中的微光,虽不明朗,却也带来一丝慰藉。 细想之下,这也不无道理。若换作寒客欢身处大头鬼之境,手握当前所知的一切线索与力量,他亦会本能地选择先剪除那最为耀眼、且态度傲慢无礼的符雯君。她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不仅照亮了自身的道路,也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 然而,在这份看似清晰的局势背后,寒客欢的心头却悄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隐约感到,大头鬼的筹谋远不止于此。 除非它真的有足够的自信。 在寒客欢沉思之际,万千肉瘤小怪犹如潮水般汹涌向那神秘的八卦图阵,瞬间,那图阵的边缘便被一层由它们紧密排列而成的怪异壁垒所占据,这壁垒仿佛拥有生命,以不可小觑之势,缓缓却坚定地侵蚀着八卦图的每一寸空间。 正如大头鬼先前所预言,单个肉瘤小怪或许能在八卦图的玄妙力量前止步,但面对这铺天盖地、数量惊人的攻势,八卦图的防御似乎也变得力不从心。那些原本被精妙布局束缚的黄金射线,此刻也隐隐显露出动摇之态,似乎下一刻就会复苏,朝着图中间的符雯君再起攻击。 照这样发展下去,突破八卦图就只是时间问题。 而在这片风起云涌之中,符雯君却宛若置身事外,她的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周遭的喧嚣与紧迫皆与她无关,仅是这世间一匆匆过客,静观风云变幻。 不过,她不在乎,达雅和文达奎却不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管,尤其是达雅,站在她的视角,符雯君可是指明她来到此处的指路人,很是感激不尽,不然的话,她怕是不能再见到文达奎和文祥,那将会是她难以想象的遗憾。 因此,她最先喊出声来,“我们来助你!” 言毕,她与文达奎仿佛心灵相通,默契无间地同时发动攻势,一者直取大头鬼本体,剑光如龙,锐意破空;另一者则横扫而出,将那些浸淫于八卦玄奥之中的肉瘤小怪卷入一场风暴之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符雯君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劳烦两位了,两位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话音未落,一股璀璨的光芒骤然从八卦图迸发而出,穿透了肉瘤小怪的身体。 这光芒仿佛蕴含着磅礴的能量,之前的黄金射线被瞬间溶解,将其吞噬,那密密麻麻的肉瘤小怪,也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形成此起彼伏的噪音。 此刻,文达奎与达雅的攻势犹如双龙出海,汹涌澎湃,却未料竟在触及符雯君的防御之际,诡谲地消散于无形,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温柔而坚决地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波动,昭示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 文达奎和文雅心中各自惊异符雯君的手段,随后也是安心地将心神倾注在文祥的身上。 符雯君的这般表现,足够对付大头鬼锦华,应是无碍的,无需他们担忧。 当文祥的目光穿越重重迷雾,与文达奎及达雅的虚影交汇时,他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那是重逢的喜悦,也是内心深处涌动的感激与依恋。他轻声呼唤,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千言万语,“文大人,师娘……” 文达奎的眼眸中跃动着异样的光辉,那光芒中蕴含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他轻声叹道,“文祥,你还是这么的勇敢。” 言罢,他缓缓抬手,柔和而强大的法力自掌心涌出,如同细流般温柔地渗透进文祥体内,细心地修补着那些因激战而留下的伤痕。然而,这份治愈之中,却藏着几分微妙的考量——他刻意地没有让法力深入恢复文祥的体力与灵力之源,心中暗自思量,不愿让文祥再次踏入这危险的漩涡之中。 而且,在如今这般状况之下,文祥参与不参与,似乎都没什么两样,倒不如省些力气来应付大头鬼锦华。 文祥自然也感应到了文达奎的用意,有些不甘地呼唤,“文大人……” 话音未落,他方才鼓起勇气的呼唤,便被达雅那抹缥缈虚影以指尖轻点额心,一抹奇异的力量瞬间流淌,他方觉伤势稍有舒缓,却再次被温柔而强大的力量牵引,缓缓沉入黑暗之中。 达雅虚幻的手掌轻抚文祥的脸庞,仿佛哄睡一般低语,“孩子,好好歇息吧,等再醒来时,一切都会过去。” 温柔的言语落下,文祥的身躯便被文达奎抱起,送到了一众甲士中间。 他目光凝重,躬身道,“拜托各位了。” 与此同时,虚影达雅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由衷道,“拜托各位。” 众甲士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那份迷茫被决绝所取代,他们胸膛挺起,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齐声呐喊,“我等定万死不辞!” 文达奎和达雅对视一眼,轻轻一笑间,身上各自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瞬间包裹向昏倒的文祥和一众甲士。 再下一刻,光芒散去,文祥和一众甲士的身影,也骤然消失,找寻不到半点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此刻,大头鬼锦华的笑声如同夜风中飘荡的诡异音符,哈哈之声中夹杂着几分戏谑与狠厉,“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异常在乎这个小杂种啊,竟然敢用自身的性命为阵眼将他们全数隐匿,想要找寻到他们,就必须要先杀死你们,以自身血肉之躯筑起保护他们的堡垒,你们还真是伟大啊!” 说到最后,它已是咬牙切齿起来。 它没有嘴巴,不知何处出声,却也清晰地将这等情绪传递出来。 然而,此刻,它的心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系于符雯君与她那神秘莫测的八卦图之上,对文达奎与达雅的动向,仅是投以一抹淡然的余光,未有即刻行动的迹象。 而在寒客欢看来,文达奎和达雅所做出的决定,是现下相当明智的一个决定。 将文祥和一众甲士隐匿起来,可以暂时解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虽说将他们的性命绑定在了一起,但也避免了大头鬼锦华的威胁。 而且,寒客欢也借此看出,即便是文达奎和达雅,也没有办法带着文祥离开这片诡异的领域,毕竟此刻的大头鬼面上主力已然被符雯君所牵制,他们只能孤注一掷地拼杀,要么生,要么死,只有这两个选择。 文祥和一众甲士身影消失之后,大头鬼的肉瘤小怪兵团们,也全数被符雯君的八卦图光芒吞噬溶解,但与之相对应的,八卦图的光芒也明显黯淡了许多。 解决这些肉瘤小怪,并非没有损耗。 再看大头鬼锦华本身,它似乎对周遭那些肉瘤小卒的凋零浑不在意,仿佛这一切不过是风中轻絮,微不足道。那被大手无情剥离的肉瘤,不知何时又悄然复生,只是形态上略显娇小,更添了几分诡谲。 它的双眼,如同深潭中泛不起波澜的死水,此刻却似乎隐隐透出几分戏谑与玩味。 它得意地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若是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我还是劝你早些使出来,我倒也可以好好地陪你玩玩,等与你玩儿腻了,便去会会那对狗男女,当然,我也不介意你们一起上。”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大头鬼锦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轻蔑,仿佛一切尽在它的掌控之中。 如此言语间,它那遍布沟壑与突兀肉瘤的身躯,竟以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缓缓蠕动,每一次起伏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勃勃生机,宛若是在无声地挑衅,又似因某种未知的兴奋而颤抖。 与此同时,四周,一只只庞大而扭曲的诡异大手,如同幽灵般在暗影中缓缓游移,它们的手指轻轻屈伸,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预示着风暴前夕的宁静,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化作毁灭的浪潮,将文达奎一行人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便是寒客欢,此刻也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成了实质,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恍若置身于无底的深渊边缘。 “叮!你遭到了五阶“妖丹”后期修为大头鬼锦华的凝视” 也终于在此刻,寒客欢得到了系统提示。 大头鬼,已经开始认真对待这场战斗了。 在寒客欢凝神戒备,周身气息紧绷如弦之际,一幕奇异景象悄然上演,令他心头猛地一凛。只见文达奎所操控的三柄信号剑,宛如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而坚定地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每一剑都散发着独特的剑意韵律。 他心神不由一紧。 因为他清晰地感应到,这三柄剑都是释放着剑意,它们的剑意风格各有不同,第一柄剑,剑意苍劲,宛若千年松柏,屹立不倒,透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坚韧之气,仿佛能穿透世间一切阻碍;第二柄,则似寒冬中傲立的孤梅,遗世独立,剑尖寒芒闪烁,带着刺骨的冰寒与孤高清绝,让人不敢直视;至于第三柄,剑意温婉如水,流转间尽显柔情蜜意,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底蕴。 但它们的共同点是,竟然对寒客欢的桃枝剑意有着吞噬的趋势。 嗯? 这是要闹哪样? 先窝里斗吗? 寒客欢不由整剑黑线,现在的他可是完全将文达奎等人当作了战斗同伴,至少不是敌人。 但你给我闹这出? 寒客欢刚刚想到这里,三柄信号剑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唤醒,它们划破长空,速度猛然激增,如同三道银色的闪电,不偏不倚地环绕在寒客欢周身,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阵势,将他牢牢锁定于中心。 霎时间,寒客欢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吸力自剑尖涌动而出,他的剑意仿佛被狂风巨浪般的力量猛然撕扯,疯狂地向外倾泻,每一缕都承载着他不甘与惊愕的情绪。 淦! 你们来真的! 寒客欢心中怒意如潮水般汹涌,一股不屈的战意自灵魂深处沸腾而出,自生一股怒意,心下一恨,也反制起了三柄信号剑,他对它们的剑意也展开了疯狂的吞噬吸纳。 喜欢吞噬是吧! 那就看谁更强! 虽是一对三,寒客欢却是丝毫不怯,即便它们中的每一柄剑都比他要强大。 第76章 桃花开 在寒客欢与三柄闪耀着凛冽剑芒的信号剑交锋之际,空气中悄然弥漫开一抹柔和而坚定的力量,那是达雅温婉如春风的声音,轻轻拂过心田,她柔声细语道,“剑灵,你放心,达奎只是暂借你的剑意,你不会损伤本源的。” 暂借? 不会损伤本源? 好吧,你声音很好听,不像是个反派黑心的。 我也可以相信你。 但顺从不顺从,就不一定了。 既然是暂借,那就由我来暂借你们的,由我来使用四剑全部的力量来对抗,来战斗。 不好意思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也要有那个本事。 对于三柄信号剑剑意的反吸,寒客欢非但未退避三舍,反是逆流而上,以更加狂放不羁之姿,加剧了对剑意的吸纳与融合。 感应到他的行动,达雅轻叹出声,一缕悠长叹息随风飘散,语中是对寒客欢那份不屈不挠、执着于心的赞叹、“倒是个执拗的。” 与此同时,文达奎感慨而坚定的声音也是响起,“剑灵,既然你选择自己扛,那我就将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你这里。” 话音响起之时,寒客欢就清晰地感觉到三柄信号剑主动将剑意输送给他,仿佛间,他再次回到了被星剑灌输剑意的时刻,那时候,也是三柄。 相比之下,星剑的剑意,锐利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每一缕都蕴含着穿透云霄、割裂虚空的力量,那是一种在“质”上登峰造极的辉煌;而今,这三柄信号剑,则以它们独有的方式展现着优势,它们在“量”上汇聚成海,每一分剑意都如同涓涓细流,最终汇聚成江河,虽不显锋芒毕露,却蕴含着磅礴无匹的力量。 “叮!中剑、大剑、超大剑三柄天品中宝剑向你传送剑意,是否接受” 在寒客欢有这般感觉之时,系统提示也随之而来。 中剑,大剑,超大剑,你们还真就叫做这个名字啊! 这些名字,直白得近乎童真。 如此严肃之时,寒客欢也不禁心生一丝好笑。 无需多言,他心念一动,那份肯定的答复已化作无形的力量,与系统共鸣。 “叮!你即将遭受剑意淬体,请做好准备,三,二,一,开始” 下一刻,在系统提示之后,恍惚之间,三柄信号剑光华流转,竟似分离三道晶莹剔透的剑魄,它们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轰然钻进了他的剑身。 寒客欢只感觉自己剑身之内涌动起三股迥异而又和谐共生的能量洪流。这些能量如同晨曦中交织的彩绸,既各自绚烂夺目,又紧密无间地缠绕在一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剑体内部奔腾不息,如同万马奔腾于无垠草原,既壮阔又迅疾。 “叮!宿主正在遭受“大剑”剑意淬体,攻击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中剑”剑意淬体,攻击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超大剑”剑意淬体,攻击力+1” …… 身处这三大剑意的灌输淬体,寒客欢的意识仿佛被赋予了万象之触,瞬息间,他既是那傲立峰巅、风骨铮铮的青松,任凭风霜雨雪,岿然不动;又是寒风中独绽、傲视群芳的梅花,以一抹不屈之红,点缀冬日寂寥;更化作山间清泉,于青石绿树间悠然流淌,清澈而深邃。 然而,这份浩瀚的感知却将他紧紧束缚,如同置身于无尽的暗夜,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邃,心灵之光难以穿透这重重迷雾。又如行至溪流尽头,前路茫茫,不见归途,那份压抑与憋闷,几乎要将他吞噬。 在这无边的压抑之下,寒客欢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火焰,他渴望挣脱束缚,渴望找到那一线光明,让心中的剑意得以释放,让这股力量在天地间肆意奔腾。 他剑身之内的力量,也推动着他如此。 某一刻,仿佛天地间的某种微妙桎梏悄然瓦解,他的心境如同久旱逢甘霖,豁然开朗。历经无数曲折蜿蜒的山路,正当他疑心前路已尽,绝望悄然蔓延之际,却猛然间转过了人生的又一重山峦,眼前豁然展现出一片柳绿花红的新天地。 他的心灵之舟,在历经风雨飘摇后,终于穿越了茫茫迷雾,看见了那片梦寐以求的彼岸。那里,是一个宁静而温馨的港湾,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预留的避风之所。 也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接收三大剑意,攻击力达到900点,成功磨炼“桃枝”剑意化为“桃花”剑意,获得剑技“桃花朵朵开”” 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 寒客欢激动之余,也不由下意识地小吐槽一番。 桃花剑意? 怎么感觉还变得更弱了呢? 但也不得不说,更为浪漫了,施展出来,怕是有着很好的观感,若是施展在妹子面前,想来也是一个极尽吸引的招式。 希望能带来惊喜吧。 寒客欢心中这般想着,也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战场,看看此时此刻的符雯君是何情状。 轰轰轰—— 在寒客欢从淬炼中完全走出的同时,连续的撞击之声也是传来。 没错,这正是大头鬼操纵一只只大手连番轰击符雯君所在八卦图所致,其状况异常之激烈。 现如今的八卦图并非最初之模样,而是已经完全运转起来,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内部的“乾之刚健、兑之喜悦、离之炽热、震之雷动、巽之柔顺、坎之险陷、艮之静止、坤之包容”八大卦象,与中央太极图相辅相成,以一种玄奥莫测的韵律高速旋转,光华流转,绚烂夺目,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捕捉其真实轨迹。 与此同时,寒客欢也注意到这八卦图似乎只是被动防守,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卦象运转的速度,是随着诡异大手攻击的力度和数量变换的,攻击越强,数量越多,卦象也就运转地越快。 再看图中符雯君此刻的情形,寒客欢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此刻的她,仿佛是战乱中的一抹闲云野鹤,全然不顾周遭的烽火连天,竟又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掏出一个硕大肘子,正肆无忌惮地啃咬着,那份沉醉与满足,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她的举止,非但没有丝毫紧张与畏惧,反而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与自在,让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向往,连寒客欢这样的旁观者,都不禁暗自咽了咽口水,仿佛那肘子的香气已穿越时空,诱人垂涎。 不得不感叹,符雯君除开法力值极高这一点,还真没多少能符合其长老身份的特征了。 试想那画面,她以娇小玲珑之姿,偏生携带着一副与身形极不相称的大肘子,这荒诞而又和谐的组合,恰似春风中摇曳的奇花异草,别有一番风趣,更添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寒客欢都有一种冲上去rua一rua她的冲动,然后狠狠夺走她的大肘子,也不知她能不能哭出来,然而,更有可能发生的是,他被这少女长老狠狠地胖揍一顿,毕竟她有着这般实力。 符雯君如此惬意,未曾损伤分毫,相对应的,与之打斗的大头鬼就是另外一种阴暗的情绪了。 不知何时起,那大头鬼的身躯悄然蜕变,沟壑纵横之处,竟逐一裂开,化作一张张形态各异的狰狞巨口,每一张都仿佛深渊的门户,吐露着不可名状的恐怖。獠牙参差不齐,闪烁着森冷寒光,交织成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使得这怪物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令人心悸的阴森与恶心。 更为骇人的是,那些张开的巨口之中,缓缓流淌出泛着幽绿光泽的涎水,如同粘稠的毒蛇之液,带着对未知美味的极度渴望。这涎水之下隐藏的,显然不是对符雯君手中那寻常大肘子的垂涎,而是更为深沉、更为原始的贪婪与掠夺之欲,是针对符雯君本身。 此刻的它,也被她激发出了第二形态,肉眼可见地更加可怖,也更加强横。 另一边,文达奎和虚影达雅悬浮在半空之中,联手抵御着周遭诡异大手的侵袭,他们似乎也在酝酿着什么,文达奎在连番发出强力攻击之后,气息不降反升,越来越强横,就好似用了之前在诡异红绸林施展的血祭之法。 不过,寒客欢也是确定,文达奎并非使用了血祭之法,若是使用了,他的修为气息只会疯狂地飙升,而非现在这般温和,这般稳定。 隐隐之间,寒客欢也能感觉到,这似乎和旁侧的达雅息息相关。 而对于他们的这般表现,大头鬼锦华的应对也十分蹊跷,它似乎乐得见到他们如此,又或者说,这正是它所渴求的。 文达奎和达雅所为,正中它的下怀。 他们两个似乎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也不得不为之。 这情况很是诡异。 寒客欢由此产生了一种预感,这白狼谷之行的终结,恐怕就在达雅、文达奎和大头鬼之间的决战产生,所有的根结都在他们这里。 至于符雯君,虽有左右局势的能力,却没有那个心思,她更想做的,实际做的,似乎也只是一个吃客,一个看客。 …… 白狼谷口,袁颖一身红白相间的斩妖司府制服,无比耀眼,她身姿如松,屹立不倒,高束的发髻如同紧绷的战意,随风轻扬,马尾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她那双锐利的眼眸穿透薄雾,凝视着前方那片看似宁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的山谷,眉宇间凝聚着不解,“为何这里一片清明,我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死气?而且,城主他们在哪里?怎会一点踪迹都找寻不到?” 沈桑立于袁颖身旁,神色同样凝重,她的话语低沉而坚定,“斩妖使大人似乎对城主有着极大的信心,即便寻不到丁点踪迹,也不认为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亦不见丝毫忧色。” 袁颖闻其言,非但未显丝毫愠色,反以一抹淡笑回应,眸中闪烁着探寻之光,轻轻反问,“茅山斩妖学院的高材生,而且还是两位,最擅玄奇诡阵,想必已然发现了蹊跷之处了吧,不知可否告知我这个只知使用蛮力的粗人?” 苏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而又不失温婉的笑意,轻启朱唇,反驳中带着几分戏谑,“粗人?只知使用蛮力?斩妖使大人太过妄自菲薄了吧。” 第77章 抉择 袁颖微微侧首,脑后那束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意,“妄自菲薄?不,我这是自知之明。反倒是两位,已经到了这里,还不打算相互合作救出城主吗?” 沈桑闻言,笑容温暖而深邃,她缓缓道,“救,自然是要救的,但也要好生寻得方法去救,不能盲目,不然的话,怕只是平白无故葬送性命不是,您说是吧,斩妖使大人。” 袁颖闻言,眼波流转,轻挑秀眉,语气中略带几分挑衅又满含期待,“阁下如此说,想必已然有了完整的策略,不妨展开一述。” 沈桑轻笑,不疾不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信一笑,只道出了一个字,“等。” 袁颖闻言,眸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转视线,仿佛捕捉到了话语间不寻常的韵律,“等?” 沈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轻轻颔首,回应道,“没错,就是等,等到城主胜利而出。” 袁颖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我以为我已经够对城主有信心了,相信她一定会平安无事,没想到,你这么个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竟是如此信任她,信任她能战胜这白狼谷中的妖魔。” 沈桑轻轻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道,“不,我不是信任她。” 此言一出,袁颖不禁好奇更甚,她秀眉微蹙,反问道,“哦?那阁下是信任谁呢?难不成只是那把木剑吗?” 提及“木剑”二字,她的眸光骤亮,仿佛夜空中最不经意的流星,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轻轻掠过,最终微妙地落在了苏莺的身上,带着几分深意与探寻。 苏莺闻听此言,面上波澜不惊,宛如古井无波,但那对清澈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穿越了眼前的风景,投向了白狼谷腹地。 沈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坦诚与戏谑,坦然承认道,“没错,我和苏莺所信任的,正是那把木剑,我们的小剑剑。” 苏莺的眼眸在这一刻更加闪烁不定,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柔软,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爬上她的面颊,转瞬即逝。 袁颖闻言,不由失笑,那笑声中既有不解也有几分释然,“阁下如此说,倒真教我迷糊了。” 沈桑的眸光轻轻跳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悠然说道,“别光顾着说我们,斩妖使大人贵为斩妖司府斩妖使,不知有何本领,师从何门呢?” 此言一出,袁颖的神色微妙地波动了一下,仿佛被微风轻拂过的湖面,旋即又恢复平静,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若我说,我无门无派,你们会信吗?” 沈桑闻言,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笑容中透着几分笃定,“自然不会信。” 苏莺亦是温婉一笑,轻轻摇头。 袁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叹息道,“果然如此,毕竟连我自己也是不信。” 言毕,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诚挚与释然,仿佛是在向众人,也是向自己解释,“抱歉了两位,此事涉及我的隐秘,不便提及。” 沈桑轻启朱唇,语气温婉而深邃,“谁都有难以言说的过往,我们自是理解的。” 言罢,她的目光似不经意间掠过苏莺,那抹幽光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袁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宽慰的光芒,笑道,“阁下当真是善解人意。” 然而,笑意未散,她的话语却悄然转了个弯,疑惑反问,“可是,我们真要就这么干等下去吗?” 沈桑闻言,轻轻耸了耸肩,姿态中带着几分洒脱与无奈,“若是斩妖使愿意,自可前往,我们不会阻拦。” 袁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中既有戏谑也有不容忽视的冷冽,“恐怕这由不得两位的意愿了。” 她话音未落,四名斩妖司卫已经将她们围在了中间,堵住了去路。 苏莺见状,眸光骤寒,声音清冷如霜,穿透空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看来斩妖使大人早已安排好了我们师姐妹的动向,不遵从你的安排,便要受到斩妖司府的惩罚了。” 袁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风度又不失温度,她轻声道,“阁下想来是误会了,我斩妖司府怎可做那种强人所难之事?我这四名手下,只是想要更好地保护两位罢了。至于为何不能如两位的愿……” 言及此处,袁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豪的微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无数过往的辉煌与挑战。她的目光骤然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穿透周遭的一切,最终锁定在白狼谷,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地问道,“两位可知我斩妖司府为何而建?” 沈桑闻言,神色变得异常庄重,她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自然是为斩妖除魔,我茅山斩妖学院,也是同样的原因。” 袁颖的话语沉稳而坚定,字字如金石落地,她缓缓言道,“既是如此,两位想必也该清楚,每位修士,也都有斩妖除魔的义务和责任,尤其是在沾染人命的情况之下。如此,两位还要继续漫无目的地等待吗?在这种情况下,我等是有权强制你们加入的,即便斩妖司府或者你们的茅山斩妖学院事后问责,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对。” 言罢,袁颖的目光骤然锐利,犹如寒光四射的利刃,穿越了重重阻碍,直刺向白狼谷那幽邃莫测的腹地,仿佛能洞察一切隐匿于暗处的妖邪之气。 苏莺和沈桑神情冷凝,看着似乎是被袁颖给震慑住了。 袁颖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振奋之色,她趁热打铁,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诱惑与神秘,“而且,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丝丝的好奇心吗?去看看这白狼谷中的妖魔,要知道,这次的妖魔可与平常妖魔截然不同,可说千年难遇,以妖丹后期的修为,竟是携有“妖将”级别的宽广领域,整个白狼谷都在其控制范围之内,当然了,相比之下,它控制的强度仍然在本身境界的水平,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人惊骇了。 “你们说,是吗? “想来,你们感知到的,比我更加清楚。” 言至尾声,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轻轻落在了沈桑与苏莺二人身上,仿佛能洞察她们心中的微妙波澜。 苏莺和沈桑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她们各自轻轻点头。紧接着,苏莺淡淡出声回应,“我们可以与你一起进入这白狼谷,但……” 话锋一转,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犹豫,似乎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难以启齿。 袁颖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温暖的微笑,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有力,“阁下但说无妨,但凡有什么麻烦尽管告知于我,我会全力相助解决,不妨碍你我的斩妖除魔大计。” 此话,自是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内,用以调节下气氛。 苏莺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缓缓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必我们之中只有一人有可能真正踏足这谷中妖物的领域,此时此刻,它的领域已经完全封闭,想要进入,绝非易事,按照我的估算,即便是合我们七人之力,也堪堪只能送一个人进入,不仅如此,此人也将另外六人的安危系于一身,稍有不慎,恐将全军覆没。 “如此,斩妖使大人,我们还要继续吗?” 说罢,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袁颖等人。 袁颖神情自是极为冷静,相比来说,四名斩妖司卫面容就有些许的变化了。 都关乎生死了,这还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还是将七人的性命绑定在一起。 他们心中暗自嘀咕,却也知,此言不过是对这沉重压力的一丝宣泄。然而,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并未让他们有丝毫的动摇或退缩。身为斩妖司卫,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誓守正道,无畏前行。 袁颖直视苏莺的双眼,声音坚定而清晰道,“你们果然早已有了对策,但我不相信就只此一个。” 苏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笑道,“自然还有另外一个,我桑师姐方才就已经说了,那就是……等。” 袁颖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欣赏,她悠然言道,“你们茅山的人,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苏莺轻轻摇头,谦逊之中不失风骨,“谬赞。” 言罢,袁颖的目光如同秋水般在其余六人身上缓缓流转,最终定格,那份坚定与决绝不言而喻。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们现在是要选出一个承载七人性命的勇士。” 毋庸置疑,她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而不是等待。 沈桑沉吟片刻,眸光坚定,缓缓言道,“公平起见,我们投票决定,我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身上我不放心,所以就劳烦师妹了,我投苏莺师妹一票,你们觉得如何?如果赞同,就可以选出你们信任的人。若是不赞同,也可以改换别的方式。” 袁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目光轻轻掠过四位斩妖司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方式很好,就按你的这个来。” 言罢,她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让在场之人皆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随后她对四名斩妖司卫继续说道,“你们,先来选吧。” 四名斩妖司卫心领神会,面面相觑间也道出了自己的瞩意人选,出乎意料的,其中一人竟然与沈桑一样选择了苏莺,其他三人则意料之中地选择了他们的上司,也就是袁颖。 此时,苏莺和袁颖的投票数比为二比三,只剩下她们自己还未投票。 而无论怎么投票,最终的人选也必然在她们之中产生。 目睹此景,沈桑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轻叹道,“真是稀奇了,斩妖使大人的手下竟然会选择我家师妹,我本以为他们四人都会选择你的,如此,最终人选也就板上钉钉了,再无悬念。” 袁颖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弧度,反问道,“阁下又如何知晓现在这种情况就有悬念呢?毕竟我的票数可是领先,这决定性的一票就在我和苏莺道友的手中,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她和我一样,也都是不会把自身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主儿,所以,在我猜测看来,我们都一定会投给自己,最终的人选,也会是我,而非苏莺。” 未待沈桑的唇边绽放丝毫回应之光,苏莺已轻盈抢声,语调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既如此,那我们便看一看,斩妖使大人你会选择谁。我的选择,便如你所愿,投给我自己。” 此刻,局势微妙地悬于一线,三票对三票,犹如天平两端,轻轻一触便能颠覆乾坤。袁颖手中的那一票,恍若夜空中最亮的星,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钥匙。 第78章 宣战 袁颖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悠然言道,“苏莺道友还真是配合我啊!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苏莺闻言,亦是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深意,回应道,“是否如此,还未可知,或许是我想让斩妖使大人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呢?” 袁颖闻言,不禁失笑,摊开双手,那姿态中既有无奈也有释然,轻声道,“倒是真让你说对了,我还真要如你所愿,我的这一票,也同样给予你,苏莺道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言罢,她目光如炬,深深凝视着苏莺。 四名斩妖司卫,面色微变,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欲待倾吐,显然,袁颖此番出人意料的抉择,如同突来的风暴,令他们措手不及,满心皆是惊愕与不解。 相比之下,苏莺与沈桑二人,神色淡然,宛如早已洞悉,面对此番变故,竟是波澜不惊,未有丝毫讶异之色浮现于面庞,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正当四名司卫欲启唇陈词,试图挽回或至少表达己见之时,袁颖轻抬玉手,轻轻一摆,那动作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瞬间将他们的言语尽数封锁于喉间,未及出口便已消散于无形。 这场投票的结局已然注定,那就是苏莺胜任这承担七人性命的重任,集合七人之力,进入这白狼谷隐藏至另一空间的妖魔领域之内。 面对此景,苏莺神色未改,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她沉声宣告,“既如此,我们便快些开始吧,时间不等人,这领域愈发混乱,越是往后,只会愈发困难。” 她还催促了起来。 袁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轻启朱唇,“苏莺道友竟也能如此心急,是为了那柄木剑吗?看来你在它的身上投入了很多心血,可既如此,你又怎么舍得与之分开呢?” 苏莺闻言,眸光微冷,语带锋芒,“斩妖使大人竟然也这么话痨吗?” 袁颖轻轻耸了耸肩,旋即,她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向四名斩妖司卫下达了指令,要求他们务必与苏莺、沈桑二人紧密协作展开合力突进的计划。 只见苏莺与沈桑二人,神情专注而凝重,如同织女穿梭于星辰之间,以非凡的默契与精湛的手法,缓缓编织出一座奇异的阵法。这阵法,非比寻常,它要求七人各就其位,宛如北斗七星般错落有致,却又在布局上暗藏玄机。 袁颖目光如炬,细细观察之下,不禁暗自惊叹。这并非普通的北斗七星之阵,而是经过二女巧妙变通,使得整个阵列仿佛镜中倒影,与原版的北斗七星阵遥相呼应,却又自成一派,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玄妙与力量。 想来,这正是两女所摆之阵的奥妙所在。 袁颖没有过多询问,她仿佛对苏莺和沈桑的阵法很是信任,准确地说,是她们茅山弟子的身份。 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镜面北斗七星阵就此成形,苏莺与沈桑手势轻盈而坚定,引领着体内澎湃的法力,缓缓注入这方阵法之中。刹那间,七星阵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绽放出一抹耀眼的白光,将七人的身躯笼罩。 袁颖及其余四人,心领神会,依循着先前的默契布局,纷纷调动起各自修炼的法力,宛如涓涓细流汇入江海,将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注于这光芒四射的阵法之内。 刹那间,璀璨的光芒再起,不过,这些光芒于此刻都是朝着苏莺所在汇聚而去,很快将她的身影全数笼罩,看不得丝毫踪迹。 又是很快的速度,这璀璨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沈桑六人持续输送法力的时刻,七星阵猛然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将他们体内的法力一下子吸走了七成。 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辉煌的顶点,随后又如同烟花盛放后的寂寥,骤然收敛,带走的不只是空气中的光芒,更似乎连同他们体内被抽离的法力,以及苏莺那抹飘忽不定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无垠的虚空之中。 看来是成功了。 沈桑的神色似乎有所舒缓。 袁颖五人紧绷的心弦也终是微微颤动,释放出一缕不易察觉的释然。然而,这份短暂的轻松如同晨雾般轻薄,转瞬即被深重的忧虑再次笼罩。他们深知,这远远不是结束,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能不能挺得住,还未可知。 于此时,身处这阵法之中,他们虽然可以自由动作,并无束缚,但依照他们事先的约定,之后的他们万不能离开这方寸之地。 他们须得坚持到底,等待苏莺的归来。 …… 符雯君轻手放下那根剔得干净,连一丝肉丝都不剩的大骨,脸上挂着一抹意犹未尽却又略带挑剔的神色,她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嫌弃道,“都怪你这个恶心的大头鬼,让我没得什么胃口,这肘子吃得,是我最不畅快的一次。” 闻言,寒客欢不由有些傻了。 你这还算没有胃口? 这都第几个了?第三个了吧? 想当年,我最饿的时候,也未能达成一顿消灭一个完整肘子的成就,你这都三连绝世了好不? 看着小嘴挺小了,怎么吃那么快?还是处在猛烈攻击的情况下。 还有,你吃的东西都去哪儿了?小腰还是那么纤细,你是饕餮转世吧? 不得不感叹,符雯君这般体质,怕是大多数女孩梦寐以求的。 寒客欢感叹之间,倒也见到符雯君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大头鬼锦华。 这一次,会不会会认真起来,与之相抗呢? 他隐隐有些期待茅山斩妖学院这位少女长老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如愿了。 就在这一刻,符雯君的声音如清泉般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停!” 这轻喝虽轻,却似蕴含了千钧之力。 令人诧异的是,那已显露狰狞第二形态的锦华大头鬼,竟在这一声令下,奇迹般地收敛了它的狂暴,那些伸展如夜幕般笼罩的诡异大手缓缓撤回,但仍保持着威胁的姿态,环绕在符雯君周身,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大手,每一只都透着不可名状的诡异与强大,它们在八阵图的璀璨光芒下消散了一批又一批,但就像是深渊中无尽的暗流,消失一个,便又涌现更多,数量非但未减,反而在某种神秘的规则下,显得更加密集,更加令人心悸。 眼望符雯君,大头鬼那双死寂的眼眸中,似有贪婪之火悄然跃动,其周身密布的口器仿佛在低语,共同编织出一抹不祥的旋律,“怎么?小丫头你怕了?要对我投降?你总算是明白了,在我的领域,我就是神,或许我的实力并不如你强横,但足够磨死你,你的法力总有消耗完毕的那一刻,而我的妖力,却是来自这片天地,整个白狼谷都为我所用,你拿什么跟我拼?! “既然想通了,那就跪在地上,先给本尊磕上几个头乐呵乐呵。” 言至尾声,其语调中不禁添了几分洋洋自得,字里行间,讥讽之意如同暗流涌动。 符雯君闻言,嘴角轻撇,一抹不屑之色跃然于面,她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磕头?我磕你个大头鬼啊!真是痴心妄想,你受得起吗?我让你停下,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再怎么贴,也改变不了让人恶心的事实,至于臣服,梦里什么都有,你可以自己选择长眠。” 不得不承认,符雯君的性子还是相当火爆的,根本内耗不了一点,如此直率而热烈,如同烈火烹油,不容丝毫的虚伪与懦弱。 这一幕,寒客欢也有所预料,茅山斩妖学院的长老,如何能对妖魔卑躬屈膝? 不过,他也有些疑问,符雯君如此嫌恶这大头鬼,又被它这般针对,为何始终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似乎,是有些不合理的。 恰在此时,锦华的怒火被符雯君的话语再次点燃,它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满身獠牙毕露,仿佛能撕裂空气,他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狂妄,“你这狂妄的丫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符雯君淡淡一笑道,“若非有着苏莺的小剑剑在,我早把你给打得一点灰都不剩下,还能让你在这里污染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污染这世界的空气?” 如此讥讽过后,符雯君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微笑,轻叹道,“茅山的规矩就是多,学院弟子的试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插手。方才若不是那小子命都快没了,我还真没法出手呢。” 符雯君所言,解答了寒客欢的疑惑。 因为他的存在,这白狼谷之行,其实依旧算作是苏莺的试炼。 因此,符雯君不能轻易插手,除非是在生死存亡之际。 若是他没有在此,或许苏莺就没有后顾之忧地将这里的妖魔全数解决。 这么说下来,寒客欢倒像是拖累了符雯君他们。 符雯君的话语,落在暴怒的大头鬼耳中,却如同秋风过耳,未留丝毫痕迹。大头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讥诮的光芒,它嗤笑道,“你这臭丫头,惯会说大话,说来说去,不还是不敢和我硬拼?想要拖延时间?不好意思,这一招在我这里是没用的,我的领域已经将白狼谷封锁,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能自由出入。等你们死了,就将成为我领域的养料,成为我复仇的第一步。” 符雯君闻言,面上未露丝毫愠色,只轻轻耸了耸肩,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轻声道,“随你怎么讲咯,只是,我好心地提醒你一点,一直以来,你都弄错了对手,你的对手,不会是我,我也懒得与你这腌臜之物再有交锋。” 锦华玩味笑道,“我的对手?你才错了,我一直都没有什么对手,在我眼里,你们都是猎物,是必将成为我腹中之物体的猎物!” 它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傲视一切。 对此,符雯君摊了摊手,表示无语。 正当这微妙的氛围弥漫之际,空气中突兀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冷冽而锋利的声浪自那缝隙中汹涌而出,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与深邃的意味,“锦华,你才错了。” 这声音,竟是男女合璧,宛如天籁交织,彼此间没有丝毫间隙,默契至极,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锦华闻言,面色骤变,怒火中烧,它双目圆睁,仿佛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连同周遭的空气一并撕裂,“狗男女,闭嘴!” 没错,这冷冽声音正是来自文达奎和虚影达雅。 寒客欢投去视线,正见此刻的文达奎仿佛完成了某种蜕变,他周身的气息不再有一丝颓废与不羁的残留,即便依旧身着那标志性的游侠服饰,却如同自尘世间脱颖而出的绝世剑客,又似谪居凡尘的仙人,超凡脱俗,令人不敢直视。 达雅的幻影,在这瞬息间,变得更加缥缈难捉,却并非是她力量衰减的预兆。 大头鬼锦华的咆哮,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狂风中的微弱烛火,只余下徒劳的愤怒与不甘。 他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淡然,“虽然你这肮脏的家伙,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对手,但为了走个过场,我们的台词还是要说,这是每一个被我们斩杀的妖魔都会听到的。” 文达奎和虚影达雅看向对方,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彼此的真身,他们的眼眸中,先是温柔如水,轻轻荡漾,随即化作两股不屈的火焰,坚定而炽热。 他们目光如炬,共同锁定在那大头鬼锦华之上,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意。文达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这片天地间,仿佛每一字一句都蕴含着骄傲与荣耀,“你的对手是高山国溪头郡米糊乡文曲族游侠文达奎!” 紧接着,虚影达雅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对手是,高山国仰止城城主达雅!” 他们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天空,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此时此刻,大头鬼锦华倒是不再愤怒,冷静了下来,它凄然笑道,“是啊,这话,我曾经听过,然后我就死了。可这一次,我不会死!该死的,是你们!口口声声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去你的正义!我要踏平整个世界!” 它越说越是激动,周遭那些扭曲而庞大的鬼魅之手,仿佛响应着它内心的呼唤,纷纷跃动而起,带起一阵阵刺骨的阴风,将四周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阴霾。 第79章 桃花初开 “邪,不压正!” 面对锦华的咆哮,文达奎和达雅再次同声呼喝。 紧接着,一剑一鞭,便是呼啸攻击而来。 四周,那些诡异扭曲的大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愈发密集地汇聚而来,编织成一张庞大的黑色巨网,将两人紧紧包裹,压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人窒息。 真正的决战,似乎就此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文达奎的三柄信号剑剑躯,则仿佛护卫舰一般,跟随在寒客欢的身侧。 它们不再听从文达奎的召唤,而是听命于寒客欢。 寒客欢意念一动,三柄信号剑竟然真的会按照他的意念而动。 文达奎竟是真的将它们全然交托给了他。 配合着此时他带着达雅和锦华开启的大战,寒客欢竟是从中隐隐感觉到些许白帝城托孤的意味。 文达奎周身法力涌动,凝聚成一把璀璨夺目的巨剑,剑光凌厉,划破夜空,如同天际最耀眼的星辰,不仅照亮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战场,更似一把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地在绝望中撕开了一道希望的裂缝,那裂缝缓缓扩张,预示着光明的到来。 虚影达雅的身影,则如同鬼魅般穿梭其间,她手中的短鞭化作一条条灵动的蛟龙,每一次甩动都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精准地击溃那些诡异大手的攻势。鞭影与大手交织,碰撞出阵阵轰鸣,每一次交锋,都让那些庞然大物身形踉跄,逐渐消瘦,仿佛连空气中的黑暗都为之颤抖。 这场战斗,当真是轰动无比,映入寒客欢视野之中,也让他战意涌动,也想着与之一起征伐。 他的桃木剑轻轻摇曳间,剑身之上仿佛有春水初生,细腻而微妙地泛起层层涟漪,细细看去,就能发现,这涟漪更像是花朵的形状。 战意如潮,汹涌澎湃,不断滋养着深藏于心的桃花剑意,这股力量仿佛即将破茧而出,难以遏制。 寒客欢心中暗自思量,是时候让这新领悟的桃花剑意,以及那自创的剑技“桃花朵朵开”,在实战中绽放出它们应有的光彩与锋芒了。 就在寒客欢终于要忍不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要将其施展而出之时,他心中却猛然间泛起了一抹奇异的涟漪,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微妙而强烈,令他不由自主地按捺下了即将喷薄而出的冲动。 他的目光,也随着这股莫名的牵引,缓缓转向了一个方向。 有着相同反应的,此间并不止他一个。 此情此间,八卦图中的悠闲看客符雯君,通力协作的文达奎和达雅,以及此间的所谓掌控者大头鬼锦华,有一个算一个,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或多或少与寒客欢一同投注了目光过去。 其中属大头鬼锦华情绪最显激动,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此事非但震撼其心神,更是触动了它内心深处不可言喻的怒火,那怒火之炽,非同小可,仿佛能点燃周遭无尽的黑暗。 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那原本与周遭混沌融为一体的暗影之地,忽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裂开了一道细长的裂缝,裂缝之中,一抹圣洁的白光悄然泄露,如同初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仿佛是七点星辰之光。 然而,那七点微光并未长久地各自为营,它们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迅速汇聚于裂缝的某一焦点,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爆发力自那汇聚点迸发而出,犹如星辰陨落,又似宇宙初开,那道细微的裂缝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骤然扩张,却也仿佛受到了某种界限的约束,最终定格在了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宽度,静静地悬于虚空。 这洞口椭圆,好似一只眼睛。 紧接着,一抹绚烂的红影,犹如晨曦中跃动的火焰,悄然自虚无中凝聚成型,那身影身着一袭耀眼红衣,体态曼妙,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与风情。 在寒客欢的眼中,这份景象自然相当之熟悉,心湖不由泛起层层涟漪。 因为这身影,就是苏莺。 当那张如清水芙蓉般的面容显露之时,寒客欢就已然百分之二百确定了。 她的面容,宛若初绽的清水芙蓉,清丽脱俗,又带着几分不染尘埃的纯净,此刻就清晰地展现在寒客欢视野之中。 苏莺,仿佛是自九天之上翩然而至的仙子降临一般,来到了这黑暗领域,来到了这大头鬼号称已经封锁、连它自己也难出入的领域之内。 没错,就在方才,锦华还号称此间已经被它封锁,然而,世事无常,转瞬之间,这自负的断言便如风中残烛,被现实无情地击得粉碎,颜面尽失,何其讽刺。 苏莺就这么水灵灵地进来了。 锦华,那大头鬼物,身上的每一道裂缝都似乎因惊愕而扭曲,嘴角抽动,仿佛是内心不甘与愤怒的无声抗议。 而那些环绕四周的诡异大手,仿佛得到了某种隐秘的指令,猛然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向苏莺席卷而去,誓要将这打破规矩、挑战权威的存在扼杀于无形。 在此微妙之际,苏莺展露出一种超凡的镇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与深意。瞬息之间,寒客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丝线轻轻牵引,他受到了苏莺的召唤,这时候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可以反抗苏莺的掌控,但他没有进一步试探,因为此刻情状容不得他如此。 咻的一下,寒客欢身形暴起,犹如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奔苏莺所在。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连风都为之让路。 与此同时,没有受到任何指引的三柄信号剑,也仿佛与他绑定了一般,随着他一同急速飞去。 看到这召一来四的画面,苏莺目光微微闪烁,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当那些诡异大手即将拍到她的娇躯之时,寒客欢也已经赶到,他没有爆发剑意,只是小小施展了“追风逐电印”,便将那些大手击退三米之外。 在苏莺周遭呼啸着穿梭清扫了数圈,他的剑柄很快顺滑地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来到了她的掌心之中,被她轻轻握住。 紧跟着,寒客欢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她的手掌传输而来。 他没有抗拒。 因为他知道这是苏莺的法力。 这灼热法力很快在他剑体周身游荡一圈,似乎是在探查什么。 苏莺的唇畔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她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赞赏,轻声道,“不错啊小剑剑,这次你大有进步,我很欣慰,有时候,放养你也不失为良策。” 如此说着,她的目光也越过重重阻碍,直指八卦图中的符雯君。 不过,她并未在这个当口与符雯君这位少女长老叙旧,因为大头鬼锦华的攻击已经更加汹涌涌来。 大头鬼锦华的攻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诡异的大手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天际,它们彼此交织,重叠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阴影,将空间挤压得几乎窒息。 显然,大头鬼锦华对于苏莺那突如其来的侵扰,心中怒火中烧,其攻势之猛烈,较之先前对文达奎与达雅的交锋都是翻了好几倍。 它誓要洗刷这个耻辱。 面对此景,苏莺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她轻抚着手中寒客欢的剑脊,目光灼灼道,“小剑剑,就让我率先来与你试一试你崭新的锋芒吧!” 闻言,寒客欢剑身一振,他也正有此意。 相比沈桑、符雯君,他和苏莺的契合度依旧是最高的,与其法力共同施展新的剑意和剑技,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而出。 当然,相比之下,沈桑和符雯君的法力更为强悍,尤其是后者,但不会像苏莺这般契合,让他全力施展。 除开这些,寒客欢其实还有着一个小心思,那就是这般浪漫的桃花朵朵开,若是能让苏莺第一个看到,也不失为很好的体验。 在寒客欢的心中,不可否认,苏莺确实占据着不同寻常的位置。 苏莺话音未落,她和寒客欢就已经默契地爆发自己的力量招式。 桃花剑意! 桃花朵朵开! 刹那间,在苏莺的周身三丈之内,空间仿佛被温柔地唤醒,朵朵无形的涟漪悠然荡开,初时细腻如晨露微颤于叶尖,轻柔得似乎随时会消散于风中,却又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些涟漪,宛如春水初生,看着很是轻柔,仿佛一触即碎,但就这样的涟漪,将那些狰狞的诡异大手定格束缚住,一旦沾染,便不得再前进分毫,只能原地挣扎。 很快,这涟漪也是变化,在空中缓缓凝聚,逐渐蜕变,化作了一朵朵晶莹剔透、却又无色的桃花。 这些桃花是无色的,仿佛水波凝聚。 但在无形的波动之下,仿佛天地间的微妙韵律被悄然拨动,那些被无形锁链束缚的诡异巨手,突然间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炸裂开来,化为漫天细碎的尘埃,消散于无形,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震颤。 每一次炸裂,都是色彩觉醒的号角,粉色光晕如同晨曦初破晓,温柔而坚定地穿透虚无,轻轻触碰每一朵无色的桃花。于是,桃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朵朵,一瓣瓣,逐渐染上了温柔的粉红,绽放得如此绚烂,如同少女脸颊上羞涩的红晕,美得令人窒息。 正如此剑技之名,桃花朵朵开,一朵朵桃花接连盛开的画面清晰地映入苏莺的眼中。 她立于这桃花盛宴的中心,四周皆是绚烂与芬芳,她的身影被这粉红的海洋温柔地包裹,成为了这幅绝美画卷中的一环。 第80章 雪中送炭 完美! 太完美了! 这幅画卷,宛如天赐瑰宝,绝对超过了寒客欢的预期。 毁灭与诞生,在同一时空交织出现。 桃花剑意,桃花朵朵开,给予了寒客欢全方位的享受。 他与苏莺之间的默契,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相连,他们的配合似乎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不知她现在是何感受呢? 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享受? 又是否会因为这美丽的图景,在心中留下什么印记,与自己相关的印记。 寒客欢如此想着,却是忽然感觉到倾注于自己剑身的灼热法力,竟然如同潮水般倏然褪去,他瞬间觉得空落落的。 那些刚刚绽放的桃花,也一个个因为没有后续法力的支持逐渐萎缩、褪色,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消失,还是因为寒客欢在支撑。 寒客欢心头不由一跳,同时,也慌忙扭动剑身,将苏莺的腰身缠住。 因为此刻的她,在快速下坠。 她的法力,已然不支。 寒客欢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因为种种隐秘,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 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事实,此时的苏莺,切切实实也只是一个问道巅峰之境,在许多事情上,她也有着极限,要不然也不会在诡异红绸林以逃脱收尾。 方才那一瞬的璀璨光华,不仅是攻击的极致绽放,更是苏莺体内法力的倾囊而出,没有丝毫保留。 准确地说,是剩余所有法力。 因为苏莺侵入此间,就已经有所消耗。 寒客欢催动桃花剑意,守护苏莺周身,避免她受到伤害。 也得益于方才那一招“桃花朵朵开”剑技余威犹在,暂时形成了一个真空之地,周遭的诡异大手未能靠近。 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刻的苏莺已经失去了战力,她将最后的力量都倾注在了和寒客欢的剑技共同施展之上,她务求完美,也成功实现,但也把自己给耗空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寒客欢,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正当此刻,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了大头鬼锦华那带着戏谑与不屑的嘲讽之声,它悠悠然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纸老虎,一碰就碎,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来此送死,是你最愚蠢的决定。” 面对这尖酸刻薄的嘲笑,苏莺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仿佛那言辞间的利刃,于她而言只是过耳之风。她的唇色略显苍白,身躯也显得格外柔弱无骨,唯有那距离腰际不远的一只手,温柔地摩挲着寒客欢的剑身,一双眼睛则是看向了符雯君立身之处。 她的唇瓣微启,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份不屈与坚持,“雯君长老,到了现在,还不出手救我吗?” 即便是距离她如此近的寒客欢,也仅仅是听到只言片语,知道她是在向符雯君求救。 而符雯君隔着那般距离,还有诡异大手于中间肆虐,又如何能传递得过去? 寒客欢的这般思虑很快得到了验证。 符雯君定然是听到了的。 当寒客欢以剑为桥,轻轻环绕苏莺纤细的腰肢,缓缓降落于未知的地面之际,下方蓦然绽放出一抹耀眼的光辉,宛如晨曦初破晓,竟是出现了一个八卦光阵。 寒客欢和苏莺坠落其中,被温柔地吞噬,空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揉捏,光影斑驳,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交织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卷。然而,这错觉转瞬即逝,待得视野定格之时,周遭已是一片宁静,一切恢复正常。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身处八卦图之中,在他们的面前,符雯君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正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符雯君到底还是拯救了他们。 她轻轻眨动着眼眸,那双眸子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深邃而温柔地投向了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苏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挂于唇边,语带戏谑却又不失关怀,“苏莺,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主动向我求救。” 苏莺勉力撑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苦涩与释然,仿佛是在自嘲,又似是在感激命运的安排,“让雯君长老见笑了。” 符雯君轻轻摇头,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苏莺的腰间,也就是寒客欢剑身所在,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敲打着人心,“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何会冒险来到这里,你早已知道我的存在,想来不会有所担忧。” 苏莺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没办法,我也是被斩妖司府的人逼迫而来。” 符雯君闻言,秀眉微扬,眸中闪烁着戏谑之光,仿佛在说:“这般说辞,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吗?”她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原来苏莺也会被人逼迫啊。”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未多加辩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算是默认了符雯君的调侃。 随后,符雯君的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你现在就好好地在这里养伤恢复吧,至于外面的那个妖魔怪物,自有他们二人对付,你我从来不是这怪物要遇到的对手。” 她的眼眸悠然上抬,只见文达奎与那虚幻的达雅身影,在光影交错间翩然共舞,宛如天界中走出的仙侣,每一举一动都透着超脱尘世的和谐与美好。 当然,这是忽略了周遭那些诡异大手肆虐的情况下。 苏莺缓缓地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调整呼吸,让体内翻涌的气息逐渐归于平静。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再次掠过那对舞动的身影时,眼中不禁泛起一抹奇异的光芒,她轻声细语,带着几分认同与感慨,“雯君长老所言极是。” 闻听此言,符雯君又看向苏莺,嘴角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只是你的试炼还远未结束。” 苏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她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着无奈,“长老应该最清楚,此刻的我,断然没有再战之力,想要再战,就只能拼命了。”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你的处境,我自然了然于胸。” 就在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寒客欢的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如同暗夜中的寒风,悄无声息却又刺骨冰凉。 而他的预感,竟如同预言般迅速应验,成为现实。 符雯君话音刚落,只见苏莺身下,那原本静默无声的八卦符文突然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开始缓缓旋转,释放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纯净而强烈,不偏不倚,精准地锁定了寒客欢的身影,将他笼罩其中。 寒客欢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骤然涌遍全身,仿佛命运之轮悄然转动,不容抗拒。刹那间,眼前景象如光影交错,瞬息万变,待视野清晰之际,他已是身处八卦图之外,身侧立着被阻挡在外面的三大信号剑。 与此同时,此刻,符雯君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宛如山间清泉,悠悠传入寒客欢的耳际,“小剑剑,现在的你可还有战斗之力,所以就让你继续完成这场试炼吧,加油。” 环顾四周,那些由暗影凝聚的诡异巨手,在黑暗中缓缓浮动,它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寒客欢心中不禁苦笑,他倒是没能逃过继续和大头鬼战斗的命运。 不过,这正好也应了他的心思,毕竟他还有任务要完成,再则说了,他又不是战斗主力,其实并不用太过担心。 苏莺身在八卦图中,受得符雯君护佑,也不必忧心。 寒客欢可以心无旁骛地协助文达奎和达雅战斗,争取早些击杀那可恶的大头鬼锦华。 这大头鬼实在太嚣张了,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样子,他实在看不惯。 而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突破重重诡异大手和文达奎达雅汇合之时,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系统提示,让他不禁大悦,直叹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叮!恭喜宿主和剑士苏莺完美施展桃花剑意剑技“桃花朵朵开”,特奖励天品功法修习券一张” 第81章 太上忘我 天品功法修习券,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不用其他消耗就修习一套天品功法,这天品功法,自然囊括了上中下三个等级。 正正好,寒客欢就有系统奖励的一套天品功法还未习得,放在系统背包里吃灰呢。 这功法,就是天品上级隐匿功法《太上忘我录》。 没有任何的犹豫,寒客欢自然是要将其真正纳入囊中,强化自身。 “叮!你选择使用天品功法修习券修习天品上级隐匿功法《太上忘我录》” “叮!你成功修习天品上级隐匿功法《太上忘我录》” 就在这一瞬息之间,寒客欢的心神竟也随之一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剑身好似有了某种改变。 周遭的空气,突然间变得细腻可感,每一丝流动都如同细腻的绸缎,轻轻拂过他,又悄然融入他的剑身,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融合感。 他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细微至尘埃的颤动,亦能清晰捕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感知之下缓缓铺展。 意念一动,他也驱动了这刚刚习得的隐匿功法《太上忘我录》,看看到底有什么效果。 转瞬之间,他就好似感觉到自己的剑身消失了,仿佛化作了虚无,既非存在,亦非不存在,而是以一种超脱于物质之外的形态,融入了周遭的环境之中。他向自己投去视线,却惊讶地发现,目光所及,剑身依旧静静悬浮,而那份“存在”的感觉,却已变得模糊而遥远。 还真是有些邪门啊! 这场景,委实透着几分诡谲与玄妙,恰似功法之名所寓,竟让施术者自身也步入了遗忘的深渊,仿佛天地间唯余一抹淡淡的、即将消散的影子。 自己都是如此,那其他人又会是怎样的感触呢? 寒客欢最先注意到近侧的三柄信号剑,此时此刻,它们仿佛陷入了某种迷茫之中,显然,在它们有限的感知中,他已然消失了。 视线缓缓移转,落向八卦图阵中的两位佳人。苏莺,静坐其间,宛如一朵静谧绽放的幽兰,心神全然沉浸于自我修复的深潭之中,外界的纷扰,对她而言,皆成了过眼云烟,不再有一丝涟漪。 而符雯君,则是另一番景象。她的双眸中,似有星辰在轻轻闪烁,又似深海中跃动的光芒,异样的光彩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与深邃的思索。在这功法的影响下,她非但未失神,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如今所在。 显而易见,依照寒客欢对这《太上忘我录》的初步掌握,根本没能逃脱她的视线。 这功法暂时对她没用。 而寒客欢的些许变化,也必然引起了她的兴趣和关注。 这也都在寒客欢的意料之中。 对于符雯君的好奇,寒客欢其实并没有什么担忧。 相反,若是这少女长老不对他好奇,反倒要让他伤心了。 有好奇,才会有后续的故事。 有着系统判定“未知圣体”的符雯君,也同样是寒客欢着重关注的重量级人物。 将目光轻轻自符雯君那抹身影上抽离,寒客欢的视线悠然转向了那些盘桓于暗处的诡异巨手与大头鬼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它们已经被文达奎达雅牵制住大部分心神的原因,寒客欢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 旁侧一只诡异大手,悄无声息地在他身旁游移而过,那姿态既像是无视,又似是根本未曾察觉寒客欢的存在。在它的眼中,寒客欢或许已化作了与周遭那些静默无声的三柄信号剑无异的存在——不过是一枚失去了主人操控,静候命运的冰冷兵器。 又或者,在这片被恐惧与混沌笼罩的领域里,寒客欢已悄然融入了背景,成为了一个不被觉察的幽灵,游离于它们感知的边缘。 心中如此想着,寒客欢也暂时将三柄信号剑撇下,独自朝着文达奎和达雅所在行进。 等到双方汇合之后,再来安排它们。 对于文达奎与达雅,寒客欢心中有着清晰的感应,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共鸣,告诉他,他们正处于亟需援手的困境之中。 所以,他去了。 他也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完成触发的系统任务。 幸运之神似乎是倾向他们的,在寒客欢朝着两人进发之时,途经的诡异大手都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就在寒客欢悄然无息地缩短与达雅之间的距离,直至仅余三丈之遥的刹那,大头鬼锦华那惊异之声突兀响起,仿佛夜色中划破宁静的利刃,“嗯?你这破木剑何时出现的?又是那两个瓮中之鳖的手段吗?” 它口中的瓮中之鳖,自然是八卦图中的苏莺和符雯君二女。 而对于寒客欢的隐匿功法,锦华其实也是可以识破的,方才只是因为心神大部分落在文达奎达雅以及警戒符雯君之上了,并未兼顾寒客欢,而当寒客欢接近到一定距离,自然而然就会被发现。 锦华震怒之下,自然也发动诡异大手疯狂地对寒客欢进行攻击。 只是,到了这个距离,也已经为时已晚。 文达奎与达雅,这对默契无间的搭档,在千钧一发之际,已然洞悉了寒客欢的意图,他们的眼神交汇间,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援手,刻不容缓。 一股温柔而坚韧的力量悄然浮现,它仿佛是天地间最细腻的丝线,巧妙地编织成一座无形的桥梁,将文达奎那磅礴法力,准确无误地引导至寒客欢所在之处。 刹那间,寒客欢同时催动“凌波游身咒”和“追风逐电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穿梭于虚空之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以一种近乎于艺术的姿态,穿越了重重阻碍,瞬间降临至达雅身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懈可击,途中还捎带着击溃了一只挡路的诡异大手。 与此同时,寒客欢也对三柄信号剑做出了命令,不过,并非是要将它们召唤而来,相反,他是让它们进入八卦图中。 符雯君目睹着这一幕,倒是没有阻拦三柄信号剑的进入,让其处在八卦图的护佑之下。 见此情景,文达奎目光在寒客欢身上流转,深邃而复杂。他的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交汇,最终凝聚成一股决绝与释然。那闪烁的异样光芒,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一场无声翻腾,最终,某个决定悄然生根,定格在他坚定的眼神之中。 看得出,他对这三柄信号剑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毕竟相处时日已久,因此对于寒客欢的这番照拂,他看在眼里,也感动在心里。 他对寒客欢的尊重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这份尊重,深邃而真挚。 寒客欢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文达奎是将他视作真正并肩作战的战友,而非是兵器,达雅也是爱屋及乌,给予了寒客欢更加温柔的照拂。 桃花朵朵开! 在蓄足了桃花剑意后,寒客欢也再次施展了剑技“桃花朵朵开”。 这一次,完全是由他自己主导,只是借用了达雅和文达奎的力量。 这一次,剑技爆发的威力更大,但相比与苏莺共同施展的第一次,还是少了许多韵味。 一朵朵桃花,在黑暗中绽放得如此决绝而绚烂,它们不仅仅是花瓣的轻舞,同时也代表着一只只诡异大手的陨灭。 这一次的数量更多。 随着寒客欢的翩然加入,战局的天平仿佛一夜之间向达雅与文达奎倾斜,那些诡异大手,其数量竟在众人眼前悄然缩减,宛如秋日落叶,凋零的速度远超过了新生的可能。 大头鬼周身弥漫的戾气,虽依旧浓重,却难以掩饰其气势中的一抹颓势,仿佛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光芒渐暗。 面对这漫天的美丽桃花,它可没有符雯君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观赏的闲情雅致,它咆哮着,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怒,仿佛要将这漫天的粉色撕扯得支离破碎,“你们以为凭借一只破木剑就可以翻盘了吗?你们错了,这才刚刚开始!” 话音尚在空中回荡,那片幽邃的黑暗领域倏然间风云变幻,那些原本肆虐的诡异巨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然间收缩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幕更令人心悸的景象——一颗颗庞大无匹的头颅,悄然浮现于虚空之中。 这些头颅,与大头鬼锦华那标志性的硕大头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沟壑纵横,獠牙毕露,透露出一股原始的野性与不羁。 但细细观之,它们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差异:其上非但双眼炯炯,更仿佛每一寸肌肤都镶嵌着闪烁不定的眸光,与沟壑、獠牙交织成一幅幅诡异的图案,令人望而生畏,寒毛直竖。 就在这一片诡谲莫测的氛围中,大头鬼锦华那双素来死气沉沉的鱼眼,竟缓缓闭合。 第82章 我们不再分离 大头鬼的第三重形态,宛如深渊中的恶魔,轰然降临于世,其震撼之姿,令寒客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骇浪。 相比早先遇到的那只变异红白扎纸鬼,同为“妖丹”后期,其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那扎纸鬼是被藏匿更深的幕后黑手所操控。 上一次,苏莺他们“落荒而逃”。 这一次,沈桑连真正的战场都没能进来,苏莺则是耗尽了法力。 寒客欢这柄桃木剑在某种程度上倒是成了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当然,这也是在达雅和文达奎的支持之下,没有他们,寒客欢万不能发挥出如此威力的“桃花朵朵开”。 于此时,漫天桃花依旧盛开,与那新出现的诡异大头一一碰撞,竟是隐隐发出雷鸣之声,碰撞之处空间更是扭曲。 由此可见,其能量之蓬勃强悍。 寒客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我竟然这么强大。 掌控力量的感觉,是如此的带感。 让他如同驾驭着狂风巨浪的舵手,沉醉于那份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之中。 他内心明镜般清楚,这股力量不过是暂借的羽翼,非他本源。然而,在他的愿景之中,有朝一日,他将掌握一股足以撼动乾坤、翻云覆雨的伟力,那将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辉煌篇章,独一无二,无可匹敌。 与此同时,大头鬼锦华怒不可遏,其声如雷鸣般回荡,充斥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该死的狗男女,无耻之徒,卑劣之辈,该死的破木剑,竟然将我逼迫到现在这般状况!你们的本事还真大啊!记住,这是你们的罪恶,本尊的怒火,终将化作你们难以承受的惩罚!!” 随着锦华怒号的加剧,那些环绕其身的诡异大头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慨,它们变得更加狂暴,狰狞的面目中透露出毁灭一切的决心。 文达奎的声音骤然冷冽,如寒冰裂石,字字铿锵,“锦华,你方才说的没错,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对于你的惩戒也才刚刚开始,你要为你所做过的罪孽,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中,正义凛然,宛若世间最公正的裁决者,每一字都掷地有声,震撼人心。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体上方,一抹耀眼的黄色光芒自文达奎头顶腾空而起,迅速凝聚成一道丈许高的光影,其形貌竟与文达奎别无二致,眉宇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光影手持一柄由浩瀚法力铸就的巨剑,剑光如龙,与其雄伟身姿相得益彰,仿佛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守护者降临于世。 真人之境! 文达奎再次释放出了真人之境的修为。 寒客欢立于一侧,目睹此景,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赞叹。 然而,就在这股磅礴力量之中,寒客欢的敏锐直觉却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异样。文达奎的气势虽已攀至巅峰,比之往昔更添几分凛冽与不可一世,但在这辉煌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缺失,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旁,悄然隐去的一抹月色,让这份辉煌显得不那么圆满。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应该是真人之境很重要的一个组成。 不由得,寒客欢心中忧虑如同薄雾般悄然弥漫开来。他深知,若此等关键之处有所偏颇,即便是再强的修为,也恐难逃隐患之虞。 不过,这也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操心的了的,而且也容不得他继续细想,让人震撼的一幕再次发生。 但见文达奎头顶,那抹原本耀眼的一丈黄芒所凝之影,竟似不甘于现状,其身形猛然间膨胀,宛若晨曦中跃升的旭日,生生拔高二丈有余,其势磅礴,倍增于前。 按照寒客欢对真人之境的粗略了解,这法外化身的大小,正是代表着这一境界的高度。 一丈之躯,乃是真人小成之境的标志,犹如初升朝阳,预示着修士已踏足那超凡脱俗的门槛。待得修为稳固,晋升真人之列,这法外化身便自然而然地凝聚成一丈之形。再进一步,步入大成之境,法外化身随之膨胀至二丈之巨,彰显着修士内力的浑厚与境界的升华。 至于圆满之境,则是三丈法外化身的辉煌展现,宛如星辰璀璨,照耀着修士前行的道路。 而最终,当修士攀登至真人巅峰之境时,那法外化身更是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随意变换大小,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当然,这也取决于个人修为的深厚程度和对自身法力极致运用能力。 有的人,能够巧妙地将那法外之灵,凝练成细微如蚁的存在,不仅身形灵动,更可跨越千山万水,遥控千里之外的风云变幻。而另一些人,则似乎被命运束缚,仅能维持那最初丈许之姿,一步之遥,便是他们能力所及的天际,无法挣脱本体的温柔桎梏; 有的人,化身巍峨,与崇山峻岭并肩而立,每一次举手投足,皆引得大地震颤,山岳为之色变,仿佛自然界的法则亦需避其锋芒,有的人,其力量与潜力,如同被无形之锁链紧锁,难以突破那三丈之限。 这便是世间万象,差距如影随形,构成了这个世界独有的参差之美。 无论是寒客欢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都没有所谓绝对的公平。 此时此刻,文达奎那法外化身的膨胀之势,犹如暗夜中不可遏制的狂澜,非但未减,反以更为迅猛之姿,向着那圆满之境的三丈界限疾驰而去,每一步都似在宣告着不屈与狂野。 大头鬼见状,眼眸中闪烁的不仅是疯狂,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期待,那些诡异大头纷纷以决死的姿态,向寒客欢那绚烂如霞的桃花剑意发起了无畏的冲锋,每一击都透着自毁般的决绝。 战场之上,风云变色,原本温柔缠绵的“桃花朵朵开”,此刻却在这狂潮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每一片花瓣的破碎,都仿佛伴随着空气中细微而沉重的叹息。 大头鬼锦华的笑声在空中回荡,那笑声中混杂着几分得意与不屑,他放肆地嘲弄道,“文达奎啊文达奎,你终于是忍不住了,也开始氪命来战斗了,我还以为你还要龟缩更长时间呢。” 它的话语可谓极尽嘲讽戏谑。 而此刻,达雅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她凝视着文达奎,眼中满是对他深深的疼惜。她轻声细语,似在为自己,更为文达奎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达奎,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我们不再分离。” 然而,话音未落,她仿佛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不祥的预兆,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急切地呼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娇喝阻止,“达奎,不要!” 只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她看向文达奎的眼神中尽显心疼和无奈。 第83章 破镜重圆 就在这时,奇迹般的一幕悄然上演——达雅的身影,那原本缥缈如雾的虚影,竟在不经意间开始了微妙的变化。 不是消散,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逐渐凝实,仿佛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汇聚成晨曦初露的微光。 和文达奎的法外化身一样,在进行着某种程度的增长,而这一切,都正如大头鬼讲述的那样,耗损的,是文达奎的生命。 一直以来,他虽是游侠装扮,是胡子拉碴的中年模样,若是收拾收拾,想必也能年轻个几岁,毕竟那满头乌黑发丝,依旧浓密如夜,肌肤之下,皱纹尚浅,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与活力。 但于此时,文达奎的发丝间悄然泛起了银霜,如同冬日初雪轻拂过墨绿的松林,皮肤上的纹路也逐渐变深加多了起来。 五丈! 文达奎的法外化身最终定格在五丈大小,超越了圆满的三丈,此时的他,是真人巅峰之境。 这还是因为达雅的一声“够了,达奎”轻唤,才停止的。 此刻,文达奎的发丝已近乎霜白,仅有几缕顽强的黑发夹杂其间,显得格外珍稀而凄凉。 他的面容,也变得相当苍老,仿佛常人的五十多岁。 不过,他此刻的精气神,却是血气方刚的二十几岁大小伙子,也不能媲美。 正是这样一位看似步入暮年的身躯,却蕴藏着超乎想象的活力与不屈。他的眼神,犹如初升朝阳般炽热而明亮,穿透周遭纷扰的诡异大头,直视着大头鬼锦华所在的方向。 目睹文达奎此刻的蜕变,寒客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目睹了天地间最纯粹剑意的凝聚。在这一刻,文达奎周身气息流转,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剑,目光锐利如寒芒出鞘,每一次呼吸都携带着剑风呼啸,即便是心中流转的每一个念头,都蕴含着锋芒毕露的剑意,肆意纵横。 这份震撼直击寒客欢的灵魂深处,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他在未来要达到的境界,倒也不能说必须要达到这般境界,因为剑道浩瀚,路径万千,文达奎所踏之路未必是寒客欢的宿命轨迹,但其中蕴含的深邃与精妙,无疑为他提供了宝贵的启示与借鉴。 他深知,在剑的征途上,每一次观摩与学习,都是对自我极限的一次挑战与超越。 同时感应着达雅和文达奎两种极其契合的力量,寒客欢也仿佛陷入了某种顿悟的状态,尤其是配合着自身剑意桃花一朵朵被毁灭的境况之下。 每一朵桃花剑意的凋零,都似是他内心旧我之蜕,伴随着毁灭与重生的交响,他在某个维度上,仿佛获得了凤凰涅盘般的重生。 在这时,达雅的虚影已经近乎凝实到了和真身差不多的形态。 她的目光温柔而深邃,穿越了岁月的风霜,落在文达奎那饱经沧桑却依旧傲骨铮铮的身影上,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多有柔情,她轻轻道,“达奎,你为我铺了这么珍贵的路,我又如何能浪费呢?很快,我就来找你,真正地找到你,和你相聚。” 说着的同时,她周身猛然间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碧绿光辉,那光芒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翡翠,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空间在她的光芒照耀下,似乎失去了原有的稳固,扭曲成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既像是深渊欲张口吞噬一切,又似有无尽的秘密即将从中挣脱而出,令人心悸不已。 恰在此刻,大头鬼锦华面容扭曲,狂吼震天,“想要突破我设置的壁垒,真是妄想!你们这是痴心妄想,你们必然不能如愿,既然想要飞蛾扑火,那就由着你们,为情牺牲自己,是最愚蠢的事情!” 它如此暴喝着,这片黑暗空间剧烈晃动起来,那些诡异大头此刻也完全完成了对寒客欢朵朵桃花的剿灭,朝着寒客欢本身和达雅、文达奎猛烈袭击而去,每一击都仿佛蕴含着摧毁一切的暴虐气息,如同汹涌的洪峰,誓要吞噬一切阻碍。 面对锦华那震耳欲聋的怒喝,寒客欢的心湖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那是几分戏谑与淡然交织的情绪。 还在这立flag呢? 我家苏莺打你的脸,还没过去多久呢。 这一次,你的脸,怕是要更肿。 寒客欢心中暗自思量之际,文达奎已悠然出手,仅是手腕轻轻一扬,仿佛是晨曦中最为温柔的一抹拂动,顿时,虚空震颤,一柄柄蕴含着磅礴法力的巨剑凭空凝聚,它们悬浮半空,剑身流转着宛若江河奔腾不息的法力光泽,每一道波纹仿佛都蕴含着天地至理,交织成一幅幅令人心驰神往的奇景。 这漫天剑影,数量竟与那些诡异莫测的大头怪物隐隐相呼应。 寒客欢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他从中感应到了些许玄妙。 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一种感觉,这些法力大剑的展现,不仅仅是战斗的准备,更像是文达奎特意为他铺设的一条修行启示之路,每一剑的舞动,都是对天地法则的深刻诠释,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为他指引着迷雾中的方向。 不管是不是如此,寒客欢自然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变强的方式他都不会错过。 他将那法力的奇妙运转记在心中,快速地与自己所掌握的功法进行比对,想要借此碰撞一些火花。 与此同时,战场上空,法力凝聚而成的巨剑与那诡异莫测的大头,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它们彼此间的交锋,既是力量的碰撞,也是意志的磨砺,每一击都蕴含着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巨剑以其锋锐无匹之姿,肆意切割,誓要将那看似不可一世的诡异存在撕成碎片;而那头颅,则以其独有的诡异手段,扭曲空间,吞噬一切,企图将巨剑吞噬殆尽。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混乱与疯狂交织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此时的文达奎一派从容地操控着大剑,一双独具沧桑的眼睛则是望着璀璨绿光中心之处,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因为他知道,那里即将开启一个通道,他阔别已久的爱人,也将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不再是镜花水月般的幻影,而是实实在在的温暖怀抱,即将穿越重重阻碍,与他紧紧相拥。 他头上那高达五丈的法外化身,则手持法力超大剑警戒看向四周,仿佛暗中窥伺着诸多敌人。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他是那般重要,他不想发生任何差池。 霎时间,绚烂至极的碧绿光辉犹如被无形之手紧握,猛然间收敛,凝聚成一道窈窕身影,静静地立于文达奎的视线之中。达雅,那位绿发如瀑、眸中闪烁着晶莹泪光的女子,宛如自梦境深处走出的精灵,悄然降临。 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周遭的喧嚣与纷扰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轻轻抹去,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然而,这份宁静与美好转瞬即逝,不过是幻象一瞬。 他们来不及拥抱,来不及互诉衷肠,甚至来不及呼唤一声对方,就被大头鬼锦华震怒的汹涌攻击给转移了心神,竭力反击起来。 不过,他们的重聚却是在寒客欢这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叮!恭喜宿主成功助力仰止城城主、高山国长公主达雅找寻到阔别已久的爱人文达奎,并且帮助他们破镜重圆,任务完成奖励一百天寿命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一百天寿命! 寒客欢心中雀跃不已。 第84章 及时雨 然而,寒客欢心头的雀跃犹如晨露般,转瞬即逝于这烽火连天的战局之中。 值此战局之中,寿命又有什么直接的作用呢? 但终究是很好的收获,寒客欢望向文达奎和达雅两人,心中倒是平生了几分谢意。 毕竟这是因为他们而得。 此时此刻,大头鬼锦华,仿佛被无尽的愤怒所吞噬,化作了一头失控的猛兽,疯狂地向文达奎与达雅发起猛烈的攻势。 战况之激烈,犹如天崩地裂,令人心悸,光影交错,每一击都震撼着空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依照寒客欢现如今的站位,几乎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无形的帷幕悄然遮掩,唯余那些巨大而诡谲的头颅,在光影交错间不断崩解又重塑,演绎着一场场无声的轮回之舞。 值此之时,寒客欢正要借助文达奎和达雅与他贯通的力量助阵而去,剑身却是忽然一凛,他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 不由得,他下意识地看向大头鬼锦华所在。 锦华闭目凝神,仿佛与世隔绝,但在这份沉寂之下,寒客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异样——那是一种被无形之眼深深凝视的感觉,仿佛锦华虽闭目,其心眼却已洞穿一切,正以一种超脱常理的方式,冷冷地审视着他。 隐隐之中,仿佛有着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 这眼睛好像很大,又或者数量很多,寒客欢心中一阵发麻。 恰在此时,大头鬼那双看似“袖珍”,实则蕴含着莫测力量的手臂悠然抬起,细长的手指如指引迷途的罗盘,精准无误地指向了寒客欢。空气中,一股莫名的战栗悄然蔓延,寒客欢的心湖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这一瞬,脑海中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大头鬼锦华那独特而中性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地响起,“破木剑,真是碍眼!毁灭吧!” 言罢,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冷气息骤然弥漫,那是比冬夜更深邃、更刺骨的寒意。 紧接着,无形的风,却似有形之刃,狂啸着撕裂了宁静的空间。这风,非自然之息,而是蕴含了毁灭之力的风刃,它们悄无声息地穿梭,每一次划过都让周围的空气发出凄厉的颤音,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哀嚎。 在寒客欢的感知之中,自己与大头鬼之间的空间,仿佛被分割成了无数块,让它的视野变得模糊。 糟了! 寒客欢心中猛地一凛,意识到那不容小觑的威胁竟是直奔自己而来! 寒客欢心中惊骇,却也迅速镇定,体内桃花剑意如春潮涌动,护体光芒绚烂绽放,如同桃林初绽,绚烂而坚韧,同时施展出追风逐电印逃遁。 你是风,对吧! 那就看看能不能追得上我! 直觉告诉寒客欢,这一击,他不可硬拼。 文达奎和达雅已经被拖住,他们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暂时不能对寒客欢给予任何的支援,达雅的真身此时也是刚刚过来,虽然力量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着,但还是没能抵得过大头鬼锦华,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 目睹寒客欢那迅捷而不失冷静的应对,大头鬼锦华散发冷冽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屑,“反应倒是挺快,只是,想要逃脱的话,是不可能的,一柄破木剑罢了,我若是不能对付,那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如此说着的同时,在寒客欢逃脱的方向,黑暗翻腾,竟是再有无形的风刃肆虐而来。 不仅仅是这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天空和地上,都有着诡异风刃的侵袭。 大头鬼锦华以绝对的掌控力,将寒客欢的所有退路彻底封死,构建了一个死亡与绝望交织的牢笼。它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让对手感受绝望的窒息,直至彻底放弃抵抗,成为它掌下又一亡魂。 与此同时,寒客欢心如明镜,深知这锦华非但未动真格,反而在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姿态玩弄于他。试想,若它真有意取他性命,那阴冷刺骨的风刃,以其诡异莫测的轨迹,直击本体,岂非易如反掌?然而,锦华并未如此行事。 它选择了一条更为残忍的道路,将寒客欢逼入绝境,让他在四面楚歌中挣扎,无处遁形。这不仅仅是为了看他崩溃边缘的绝望挣扎,更是为了享受那份将对手一点点逼至崩溃,亲眼目睹其心灵与意志一寸寸瓦解的快感。寒客欢的每一次徒劳挣扎,都不过是锦华眼中更加精彩的剧目。 当然,这只是其一,大头鬼锦华何其阴险狡诈,它也想借着对寒客欢的围追堵截来扰乱文达奎和达雅的心神。 果然,它的目的也是达到。 文达奎和达雅的反击似乎更为疯狂了许多,诡异大头新生的速度变得更快,以供给围杀他们的包围圈,文达奎的声音更是自其中传出,“剑灵,我来助你了,一定要撑下去!” 还真是侠肝义胆呐! 寒客欢心中竟是有些感动。 但感动可没什么作用,无法有效地改变任何局势。 文达奎和达雅虽然有心突围而出,但还是始终困在诡异大头阵之中,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无法增援到寒客欢这里的。 与此同时,漫天阴冷刺骨的风刃,已悄然渗透进寒客欢精心构筑的剑意盾墙之内,它们如同嗜血的幽灵,肆意地撕扯着每一寸空间,企图撕裂这坚不可摧的防御。 虽未至摧枯拉朽之境,但那风刃的锋芒,却已显露无疑,突破到寒客欢本体,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此时的寒客欢,可以说直接对上了大头鬼锦华。 五阶“妖丹”后期的修为,着实不是盖的。 寒客欢可说是有了更清晰的体验。 感知着那锐利如刃的寒风,每一丝都似乎携带着切割灵魂的锋芒,寒客欢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惊叹,同时,他的思绪如同电光火石般疾速运转,寻找着破局之策。 他,绝非是那束手就擒、静待命运裁决之人。 他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那就是“同伤符”的使用,然而,他也深知,此符虽能暂时扭转局势,将对手与自己绑在同伤的战车上,但面对大头鬼这等修为深不可测的妖魔,其代价必然是自身妖魔值的巨额耗损,且效果尚存未知,只能暂时牵制住对方。 大头鬼的情况实在太特殊,太诡异了,直到此时,其实寒客欢都不确定它的本体本源到底在何处,现如今出现的大头鬼锦华,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在那些诡异大头的身上也有着和大头鬼一样的气息,只是更为稀薄而已,它们是一部分中的一部分。 也正如大头鬼锦华之前所说,这整个白狼谷都已经与它合为一体。 不过,总比没有方法要好,死马当活马医,就在寒客欢准备用妖魔值兑换同伤符咒之时,一缕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如晨曦初破晓,悄然在他心海荡漾,轻轻抚平了他即将迈出的决绝步伐。 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苏莺,寒客欢以为仍在恢复状态的苏莺,“小剑剑,你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呢,看来,又要我来救你了。” 此声未消,寒客欢便感觉又有力量涌入他的剑身之内。 然而,这力量并非是他所熟悉的属于苏莺的灼热,而是其他六种属性的力量。 没错,足足六种。 细数之下,这六股力量各具特色,交相辉映。其中,沈桑那沉稳厚重的土属性之力,如同古老山脉般坚不可摧,是寒客欢最为熟悉的慰藉; 而风之凌厉,如同穿林打叶之声,带着不羁与自由,让人心潮澎湃;火之炙热,则如同烈日当空,照耀着前行的道路,给予无尽的勇气与希望。 更为奇妙的是,雷电之力隐隐作响,如同远古战鼓,在剑身内轰鸣不息,而让寒客欢最为清晰感应到、无法忽略的,则是那浸透到其他五种力量之中、宛如“润物细雨”的力量。 综合观之,如此纷杂的力量集合在一处供给给寒客欢,本就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无形之中,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手笔,以天地为纸,以道韵为墨,巧妙地将这些力量一一编织,最终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之流,温柔而坚定地注入寒客欢的体内。 那“润物细雨”则更好地将六种力量整合,让他更好地驾驭。 在电光火石之间,思维尚未来得及深入,那无形的风刃已如破晓前的利刃,撕裂了层层剑意的帷幕,逼近了寒客欢手中剑的本体,其势汹汹,不容小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寒客欢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毫不犹豫地调集了体内六种力量再次施展剑技“桃花朵朵开”。 不,准确地说,是八种力量,因为于此时,文达奎和达雅的力量再次输送而来,仿佛是为了达到某种平衡,他们给予的力量始终保持在六种力量的平均水平上下。 本来,他们是要调动更多的,但因为新涌入的六种力量,便做了应变。 寒客欢也不敢想象,自己这次施展的“桃花朵朵开”该是何等景象和威力。 一定更加缤纷灿烂。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调动八种属性力量的时刻,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极为宝贵的体验。 寒客欢心中无比振奋地启动了剑技。 …… 在八卦图的玄妙光影之中,符雯君轻握的佳肴悄然蜕变,一截甘蔗被她优雅地执于手中,晶莹的汁液在齿间流转,映照出她眼中闪烁的异彩。她的目光,如同穿梭于时空的灵蝶,时而飘向图外的寒客欢,时而又深深沉醉于图内盘坐的苏莺身上,两颊因咀嚼而微微鼓起,平添了几分稚气与灵动。 蓦地,符雯君轻轻一吐,甘蔗渣在空中划出一道悠然的弧线,她的声音里满是真诚与钦佩,“苏莺,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的阵法已经精进掌握这种程度,七个人,七成法力,即便是让我来,也只能做到五成。当然,术业有专攻,我并不精于此道,你也不要拿这个来和我炫耀。” 苏莺依旧是双眼紧闭,但听闻此言,却也轻启朱唇道,“长老谬赞,若非雯君小长老的八卦图护持,我也只能做到六成而已,中间必然损耗一成。” 符雯君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俏皮与无奈,“刚说了不要你炫耀,现在你就开始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损我。” 苏莺无奈一笑,道:“雯君小长老,我可没这个意思。” 符雯君闻言,发出了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看你不仅有,而且很大。” 言罢,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苏莺那曼妙的身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之色,但很快,这抹情绪便被她巧妙地隐藏于眼底深处,仿佛从未存在。 忽地,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变得深邃而悠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悠悠道,“不单单是你,还有你的这把小剑剑,也是每每让人出乎意料,我好歹也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未看到过一柄剑驾驭八种属性力量的景象,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苏莺对此淡然处之,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语气悠然若春风拂面,“雯君小长老方才怕也是试过一次了吧?” 符雯君闻言,秀眉轻轻一扬,眸中闪过一抹趣味,“试过什么?苏莺你说话怎么也开始打谜语了?” 苏莺倒是不予以反驳,依旧云淡风轻,“小长老心知肚明便可,不用回答我。” 符雯君干笑了笑。 就在这时,苏莺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抹神秘与期待,“但我要提醒雯君小长老一下,不久的未来,你若是再试上一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符雯君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烁起一抹好奇之光,“哦?当真?” 苏莺肯定道,“自然当真,不过那时,小长老若是想要再试,却须得得到我的同意。”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轻叹道,“苏莺你还真是霸道啊!” 苏莺不语,眉头却是忽然紧锁。 见此情景,符雯君倒是不甚意外,只再次轻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你应得的,你为了它,真是够拼!” 第85章 盛宴 白狼谷口,镜面北斗七星阵阵中,沈桑立于阵中,双眸在阵光交织间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意味深长的笑,轻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斩妖使大人,你法力的属性还真是别具一格。 “据我所知,在青龙东域内,好像只有一处宗门可以培养出如此法力的弟子,而且其法脉传承,珍稀异常,非天资卓绝、机缘深厚者不可得。倒是没想到,我在一个小小的高山国境内见识到了独特风采。” 高山国,确实不算大,在青龙东域内千千万万个国度里,如果按照河流的上中下游来划分的话,它也只能算是下游的中等国度。 袁颖面色如常,沈桑的话语似乎并未在她心湖激起丝毫涟漪,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与钦佩交织,“我也是长了见识,茅山竟然有启动操控这等层次阵法的优秀弟子,怕是连你们的长老来了,都不一定能够发挥出如此效果吧。” 沈桑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轻声道,“苏莺师妹确实也给了我颇多惊喜。” 袁颖眼眸微转,闪烁着好奇之光,仿佛被某个念头深深吸引,她轻启贝齿,好奇地询问,“你们茅山之中,像你们这般的年轻弟子有多少个?若是再有两个,茅山的威名,怕是很快再次响彻四方四域。” 沈桑轻扬眉梢,一抹不易察觉的傲岸自眸中掠过,“如果我告诉你,还有三个呢?而且相比我,只强不弱。” 袁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不由赞叹:“还有三位?!茅山一脉,果真是藏龙卧虎,英才济济!”言罢,她略一沉吟,又捕捉到沈桑话语间的一丝微妙,“你言他们只强不弱,那苏莺……”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 沈桑坦然道,“苏莺师妹是我最看不透的。” 袁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些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了?” 沈桑轻摆手,显得颇为豁达,“这有什么不能告知的?而且斩妖使大人光明磊落,想必也不会因此起什么坏心思。” 袁颖轻声细语,语中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向往,“阁下如此说,真叫我对另外三位也起了莫大的兴趣,想要结识一番,看看到底有何风采。”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双肩轻轻一耸,语带深意,“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袁颖闻言,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低语呢喃,声音中既有期待也有释然,“希望如此。” …… 桃花朵朵开! 剑技再次肆虐施展而出。 风火雷电,绵绵细雨,万象横生之中,朵朵桃花应运而生。 桃花纷扬,绚烂若织锦铺展,每一朵都承载着春的讯息,于剑尖轻舞,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异彩。剑光如影,随风火雷电交织的旋律翩跹,织就一幅幅光怪陆离的景象,而那细雨绵绵,恰似天籁之音,为这场剑舞添上一抹温婉与不羁。 桃花之色,不再拘泥于单一的柔情粉黛,转而化为五彩斑斓的梦幻篇章,红如烈焰,紫似罗兰,黄比琥珀,绿若翡翠…… 相比之前,更加鲜艳美丽了。 当然,攻击强度也更大了。 它们于无形阴寒的风刃之中生成,也着力抵抗,将寒客欢所遭遇的危险直接隔绝在了咫尺之外,不再有丝毫的推进。 不仅如此,这些桃花还裹挟着破碎的风刃卷向那些诡异大头,竟是要与文达奎和达雅汇合。 这一次,桃花朵朵开的剑技施展范围仍在拓展,后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寒客欢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反向对文达奎达雅说,“我来助你们!” 当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是他一人之力。 这六种属性的法力,是苏莺送来,而且仍在源源不断地送来。 然而,这般的增援之力,其背后所承载的沉重,远非轻易所能衡量。寒客欢的心湖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忧虑如同夜色中的暗影,悄然蔓延。他深知,每一次力量的汇聚,都伴随着不可言喻的牺牲,在这其中,苏莺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寒客欢又不由为此心生担忧。 但也在此时,好似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一般,苏莺的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小剑剑,别再想有的没的,赶紧和他们一起把那怪物给杀了,我才好轻松。要是最后还请雯君长老出手,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闻之,寒客欢不由心安许多。 表面上,她虽是在催促,但也是对寒客欢的安抚,让他无后顾之忧。 符雯君,也是一个很大的靠山。 苏莺话音刚落,寒客欢的心神凛然,也开始朝着文达奎和达雅所在汇合而去。 纵然实力如此暴涨,他也没有因此飘飘然地认为自己可以直接硬撼大头鬼锦华了,集合文达奎和达雅之力,才是更加稳妥的方法。 在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上,寒客欢没有因实力的激增而迷失自我。 仿佛驾驭着一方由桃花组成的堡垒战车,寒客欢和他的桃花剑意剑技,一起朝着文达奎和达雅的方向推进,文达奎与达雅,亦是不甘落后,他们以无畏之姿,斩断沿途的荆棘与阻碍,如同双星并轨,坚定不移地向着寒客欢的方向进发,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了。 而对于他们的“双向奔赴”,大头鬼锦华自然是不乐意见到的,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且再次增强了无形风刃和诡异大头的生成速度。 它也不再放什么狠话,毕竟之前已是频频打脸。 这让它很是憋闷,只求毁灭这让它糟心的一切。 其身躯,似被无形之力悄然唤醒,竟缓缓膨胀,头颅愈发庞大,而躯干却坚守着原有的轮廓,不增不减。在这鲜明的对比之下,它的躯干渐渐显得纤细,宛若一条轻巧的尾鬓,依附于那硕大无朋的头部之下。 大头鬼之名,至此更显贴切,名副其实。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那颗巨头之上,原本紧闭的双眼,不再孤单,仿佛被夜色中的星辰所召唤,于瞬息间,于全身各处悄然绽放,密布每一寸肌肤,却依旧保持着紧闭的姿态,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 这些新增的眼眸与原有的沟壑之嘴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张细微的面庞,交织、重叠,将大头鬼的身躯编织成一幅幅错综复杂的图案,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诡异与莫测,使得这怪物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奇异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寒客欢的心灵深处泛起了一缕微妙的涟漪,他敏锐地捕捉到,那大头鬼锦华体内所蕴含的本源之气,竟又浓郁了几分,但似乎仍不完整,仍然只是一部分。 但见寒客欢与达雅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然是不可阻挡之势,大头鬼锦华见状,怒意如火山般喷薄而出,周身血气沸腾,那原本紧闭的血盆大口猛然间尽数张开,獠牙毕露,寒光闪闪,宛如地狱之门大开,释放出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威压。 刹那间,天地间的气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扭曲,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骤然爆发,将周遭的空气都拉扯得扭曲变形。 大头鬼锦华并未急于向寒客欢一行人发起攻势,反倒是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姿态,率先将那些游荡的诡异大头视为猎物。这些诡异大头,仿佛是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纷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抗拒之力,它们扭曲着形态,竭力挣扎,企图逃离这即将成为它们终结之地的恐怖漩涡。 然而,一切抵抗皆是枉然。大头鬼锦华周身散发出的吸力,如同无形之网,密不透风,将那些试图逃脱的诡异大头紧紧束缚,缓缓拉近至其巨口之前。 接下来,便是一场让人心惊胆战的“盛宴”狂欢了。 一颗超大头,疯狂地吞噬其他大头,使得这超大头越发地庞大。 值此情形之下,寒客欢和达雅两人,倒是更快地汇合。 寒客欢轻点剑尖以回应他们的注视,随即便一同严阵以待地看向似乎要爆发什么大招的大头鬼锦华。 只见锦华,这尊庞大的鬼影,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其形态愈发诡谲,周身环绕着幽暗而深邃的气息,压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令人窒息。 它的身影在夜色与魔力的交织下,显得更加巍峨,仿佛自天际降临的巨神,让即便是悬浮于半空的寒客欢与达雅两人,也不得不仰视,方能窥见其全貌,颇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第86章 温吞 寒客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骇,局势竟悄然间蜕变至如此惊心动魄之状。 妖魔,不愧是妖魔。 这压迫力。 如同深渊凝视,令人灵魂震颤,脊背生寒。 每一丝空气的颤动都似乎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恐怖。 骇人! 瘆人得紧! 更令人骇然的是,寒客欢凭借敏锐的灵识感知到,眼前这锦华大头鬼,其形态竟还非其完全之貌,如同蛰伏的巨兽仅展露一角锋芒。试想,若它全然释放自身底蕴,那将是怎样一番震撼景象? 而这也仅仅是五阶“妖丹”后期修为的妖魔,其后更有化形为人、凝练魂魄、晋升妖将乃至那传说中的妖王之境,每一重突破皆是天堑,难以逾越。 寒客欢不禁思绪万千,若真有与这等存在正面交锋之日,又该是何等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战斗? 当然了,这里的妖王之境,与之前所谓的“白狼妖王”可不是一个概念,前者是境界,后者是称号,有时候,两者可以划等号,有时,两者可是千差万别。 不过,虽然大头鬼锦华的妖魔之躯变得很大。 文达奎的法外化身和寒客欢此刻凝聚施展的桃花剑技,倒也没有输的太多,加起来,也能与之抗衡。 那些曾令人生畏的诡异大头,在锦华无情的吞噬下逐一消逝,唯余下阵阵阴冷刺骨的寒风之刃,在虚空中肆虐。 寒客欢心中微动,察觉到周遭的黑暗似乎悄然褪去了几分沉重,不再似先前那般令人窒息。 正当这份思绪轻舞之际,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源自剑锋的每一寸,仿佛有双无形的眼,正穿透夜色,紧紧锁定了他。 这感觉,冷冽而阴森,不容他有丝毫的忽视。 无需多言,寒客欢心中已有了答案,这份突如其来的侵扰,定是源自那头令人心悸的大头鬼——锦华。 于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跨越了黑暗的界限,与那庞然大物正面相对。大头鬼锦华,其身躯巍峨如山,即便是在这混沌的黑暗中,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就在这一瞬,仿佛两颗星辰于夜空中遥遥相望,锦华那双紧闭的巨眼,竟猛然间睁开了! 那双眼睛,依旧保持着那标志性的死寂无光,却在这一刻,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唤醒,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冷厉。它们静静地与寒客欢对视,无声中传递着一种强大的意志,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寒客欢的心头不禁又添了几分凛冽,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到底是鬼! 一举一动都这么吓人。 他不由这般腹诽。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一旁的文达奎已如猎豹般迅猛,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冷冽,法力凝聚成一把璀璨夺目的大剑,剑尖直指那大头鬼锦华猛然睁开的双眸,仿佛要洞穿世间一切阴霾。 剑光如匹练划破黑暗,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然而,就在那锋芒即将触及那幽深眼眸的瞬间,变故陡生。大头鬼锦华的血盆大口猛然张开,仿佛能吞噬万物的黑洞,将那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吸纳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也肉眼可见的,文达奎的剑气并不如诡异大头那般好吞噬,对它来说,也没那么可口。 紧跟着,它也让这吞噬剑气的嘴巴开口,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愤怒的咆哮,“吃掉你们,还真是有些费劲呐,不过,这样也很有意思,若是你们被我轻易地打败吞吃,倒是失了许多趣味。尤其是那八卦图里的两个女娃娃,味道更是诱惑至极,值得我浪费些时间。” 如此说着,它面向八卦图的几双眼睛也骤然张开,死鱼般的眼神中不仅固有之冷漠未减,更添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贪婪之光。空气中,仿佛连时间都为之一滞。 回应它的,自然是文达奎更多的剑气攻击,寒客欢的剑意剑技,也骤然推向大头鬼所在,达雅也是狠厉挥动短鞭,鞭气纵横,三者之间相互配合着,朝着大头鬼锦华攻击而去。 因为寒客欢的剑意之中同样蕴含着他们两人的法力,所以也相当默契互相配合,没有丝毫的混乱。 接下来,就看一看,到底能伤到这大头鬼几何了。 目睹此景,大头鬼锦华竟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忌惮之色,它那硕大无朋的头颅上,正面三道联合力量的眼眸猛然睁开,每一颗眼珠都仿佛蕴含着独立的意志,闪烁着警惕与戒备的光芒,将周遭的一切异动尽收眼底。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寒客欢,此刻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这大头鬼的构造委实奇异非凡,每一双眼睛都能精准地捕捉情绪,独立演绎着各自的惊愕、警觉与不屈,仿佛它们本身便是一个个微缩的情感宇宙。 也在这个当口,联合攻击已经侵入到大头鬼咫尺之处,两者间,妖魔之气与攻击之力激烈交锋,空气中回荡起阵阵刺耳的滋滋声,那是力量相互侵蚀的序曲,而在这序曲之中,还偶尔夹杂着火花四溅的璀璨,犹如夜空中最短暂的流星,划破了这片被阴霾笼罩的空间。 值此之际,大头鬼最靠近联合攻击的一道沟壑嘴巴,猛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裂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如同贪婪的藤蔓,迅速吞噬着周遭的沟壑巨口,将其中的獠牙与黑暗一并融合,凝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转瞬之间,一个几乎横跨其半张巨脸的血盆大口赫然成形,宛如深渊之口,欲壑难填。 此刻的大头鬼,宛若一颗被不祥之力半剖的巨型西瓜,而这“西瓜”内部,却是无尽的黑暗与毁灭的漩涡,正以一种鲸吞万物的姿态,蓄势待发,意图将寒客欢他们的联合一击,尽数吞噬于无形。 这一幕,着实震撼。 因为大头鬼真的做到了。 它将寒客欢他们庞大而肆虐的汹涌攻击直接整个生吞了进去,进入到它那巨大的头颅之中。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完成这壮举之后,大头鬼竟悠然自得地伸出一条蜿蜒扭曲、令人心生恶寒的舌头,轻轻掠过那足以吞噬万物的巨口边缘,仿佛是在品味着什么无上的美味,又似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无敌与傲慢。 这是何等的挑衅!赤裸裸,不加掩饰,仿佛将世间万物都视作了它的玩物。寒客欢的心中,怒火中烧,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 此刻的他暂时拿它没办法,文达奎和达雅亦是如此。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在大头鬼嘴巴闭合之后,寒客欢和剑意剑技的联系感应就瞬间中断了。 转而望向文达奎与达雅,二人神色间的微妙变化如同镜像般映照出寒客欢内心的波澜。显然,他们亦遭遇了相似的境遇。 紧跟着的发展,也让寒客欢“瞠目结舌”,那大头鬼在吞噬了足以令人生畏的攻击后,非但没有丝毫疲态,反而仿佛饱餐一顿的老饕,全身密布的嘴巴渐渐回归原位,它悠然地闭上了眼睛,宛如一位心满意足的老者,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而它那“小小”的肚子则是象征性地起伏。 大头鬼似乎调整了它的策略,以一种更为狡黠而深沉的方式,将战场的主导权悄然易手。 隐隐之间,寒客欢也能够听到,从大头鬼巨大头颅之内,似乎有着碰撞的轰鸣传出,宛若金石相击,又似风暴在封闭的腔内肆虐,不难想象,那是它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吞噬”并“转化”着每一丝袭来的攻击。 于此时,大头鬼锦华那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的声浪,穿透了周遭的凝重,回荡开来,“攻击啊,你们继续攻击啊!就像是方才,你们无论施展出多大、多么强的攻击,我都照单全收。你们的攻击,将成为我的力量,等到你们筋疲力尽之时,我就会让你们尝尝你们自己攻击的滋味,到那时,一定很好玩!哈哈……” 它肆意狂笑,那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轻蔑,仿佛已经提前在幻想的画卷中,勾勒出了寒客欢一行人狼狈不堪的剪影。 它的言辞间,自信满溢,几乎是在明目张胆地宣告,无论是何等猛烈的攻势,都将被它一一化解,吞噬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它已然是有恃无恐。 可真的可以全部接下并且吞噬吗? 真的可以全然化为自己所用吗? 无论是寒客欢,还是文达奎和达雅,都对此保持怀疑。 若真如此,也只能是他们的攻击不够多,不够强而已。 大头鬼的嚣张挑衅,其背后显然藏着不为人知的底牌,让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寒客欢他们不禁思考着对策。 既然你要吞噬我的攻击,那我不攻击了,你又当如何?就这么耗着? 他们情不自禁地这样想到。 但同时也意识到,若真如此应对,在这个大头鬼的主场之中,仍是对他们不利,他们更倾向于速战速决。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生出,寒客欢、达雅、文达奎他们三个几乎同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悸动,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警兆,如同寒风过境,让他们的心神不禁为之一紧,因为这异常正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的法力,犹如细沙穿透指尖,悄无声息地逸散于无形之中,虽量微却持续不断,仿佛是大自然中不可抗拒的法则。他们心中虽竭力欲筑起高墙,将这股流失牢牢禁锢,却仿佛面对的是无垠的虚空,一切努力皆显徒劳,无法触及那流失的根源,更无法逆转其势。 大头鬼此举,恰似温水煮蛙,不显山露水,却步步为营,将对手缓缓推向绝境。在这领域空间之内,法力的流失如同生命之泉的枯竭,而他们,却如同被囚禁于荒漠中的旅人,渴望甘霖却不得,更遑论在这片荒芜中重新汇聚起生命的源泉。 到那时,他们便是待宰的羔羊。 即便是寒客欢等人,选择了最为保守、最为龟缩的策略,企图在这漫长的消耗战中寻得一线生机,却也难逃那无形之网的束缚。 大头鬼不再如之前那般激进,采取了更为恐怖的温吞之法。 这是在逼迫寒客欢他们速战速决,发出攻击,然而,若是它真能全然吞噬掉他们的攻击,那么被吞噬的过程就是在更快地进行,他们是在自投罗网。 不,早在进入白狼谷之时,他们就进入了大头鬼的瓮中。 眼看这一切,达雅神情严肃,沉声道,“我们须得快刀斩乱麻,同时,也要打蛇打到七寸之处,达奎,剑灵,你们可是感应到这魔物的妖丹寄存在何处?” 妖丹! 闻言,寒客欢不由精神一震。 没错,正是妖丹! 那不仅是妖魔力量的源泉,更是它们生命之根本,深藏于体,是妖丹境及以上修为妖魔无法回避的致命弱点。唯有将那颗璀璨而又危险的妖丹彻底摧毁,方能真正让这些祸乱人间的妖魔灰飞烟灭。 纵然在更高的境界之上,有些妖魔可以脱离妖丹的禁锢,但很明显,这只在“妖丹”后期的大头鬼断然没有这个免疫资格。 所以,达雅所说的“打蛇打到七寸”中的“七寸”,正是它的妖丹。 第87章 高山流水 文达奎沉默以对,他的眼神悄然流转,微妙地向下轻瞥,仿佛是在无声地指引。 寒客欢见之,瞬间明了其意。 这大头鬼的妖丹,是在地下。 没错,正是地下。 大头鬼锦华一开始就告知了这个信息。 它与白狼谷融为了一体,这白狼谷便是它庞大身躯的延伸,每一寸土地,每一缕风息,都蕴含着它的气息。 这白狼谷自然也就是它的本体,那妖丹,自然而然也就在地下。 现如今与寒客欢他们对峙拼杀的,不过它一缕分身,这分身虽承载着其不菲的战力,乃至其核心力量的一部分,却绝非其生命之根源所在。即便倾尽全力,将其击溃乃至灰飞烟灭,也不过是剪除了它庞大力量体系中的一缕末梢,难以撼动其根本,无法让那大头鬼从世间彻底消散。 想要真正将之灭杀,就要找出这七寸之地。 文达奎和达雅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在文达奎投去目光的一刹那,达雅就已经明了,两人也极为默契地再次发力攻击。 这一次攻击的,自然不是面前的大头,而是下方的土壤。 见此一幕,大头鬼锦华非但不显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语调悠长而自信,“想要直取我要害?终究是徒劳无功,白费功夫。” 言犹在耳,文达奎与达雅的攻击已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与周遭看似平凡无奇的土壤激烈碰撞。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奇迹般的景象再度上演——那些凌厉的攻击,竟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不仅未能伤及锦华分毫,反而如同陷入了无尽的迷宫,每一丝力量都在接触土壤的刹那,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缓缓瓦解,最终化作虚无,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大地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锦华那得意洋洋的声浪再度回荡,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怎么样?束手无策了吧?这一次的我,终将无敌于世,而你们只不过是有着诸多妄想的蝼蚁!你们这么狗男女,窃取了我的心血,难道就这点本事吗?真是教我失望呢!” 说到最后,它倒是表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更尽讽刺。 面对这般的挑衅与蔑视,文达奎与达雅的脸上并未显现过多的情绪波动,反倒是彼此间交换了一个深邃的眼神,那眼神中蕴含着坚定与决绝,仿佛是在无声中达成了一项重大的共识。 霎时间,达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迟疑地挥动一鞭,这一击,非同寻常,它仿佛承载着天地间独有的旋律,就像是远古佳人轻抚古琴,弦音袅袅,穿越千年而来,为这战场平添了几分雅致与不羁。 紧接着,空气中似乎有清泉潺潺,细语呢喃,与鞭声交织成一首无字的乐章。起初,鞭影轻描淡写,宛若晨曦中一抹不易察觉的云雾,却在琴音与流水声的催化下,骤然间绽放,如同春日里万物复苏,生机勃勃。鞭影层层叠叠,由淡转浓,最终凝聚成一座巍峨高山之形,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而就在这震撼人心的变化中,文达奎亦不甘示弱,他身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戏水,于光影交错间演绎起了一出精妙绝伦的剑舞。 这一幕,恍若一幅悠然自得的画卷,表面铺陈着欢愉与和谐,实则暗流涌动,杀机四伏,宛如夜色下静谧湖面下潜藏的暗礁。 同时,也不禁让寒客欢想到了自己的“桃花朵朵开”剑技,两者虽形式迥异,却似在某种玄妙的意境上殊途同归,皆是以美为诱,暗藏锋芒。 亦在此时,姿态懒散的大头鬼倒是睁开一双闪烁异样光芒的眼睛,它好似因此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它的声音也冰寒无比地响起,“高山国特有的双人武技,高山流水,还真是让人怀念啊!曾经,我也有施展过,不过另外一人却被我亲手杀死,因为那人拖了后腿!该死!你们更该死!” 在那怒喝震响云霄之际,达雅的鞭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充盈,逐渐膨胀,直至其轮廓与大头鬼那标志性的硕大头颅相媲美,且这膨胀之势仍未停歇,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继续划破虚空。 寒客欢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紧紧攫住,而就在这时,一缕温柔却充满力量的声音,悄然在他心湖荡漾开来,那是达雅独有的柔和之音,仿佛春风拂面,又似细雨润心,“剑灵,细细感悟这种感觉,相信终有一天你也会有机会施展这共舞之武技。” 话音尚在空中袅袅未绝,却见达雅那轻盈的身影,竟无畏地穿梭于密布的鞭影织网之中,仿佛一朵勇敢绽放于暴风雨中的花。刹那间,高山之鞭的幻影猛然间膨胀,其覆盖范围瞬间翻倍,连带着那潺潺流水声与悠扬琴音,也随之澎湃,几乎要将这方寸之地填满,化作一场视听交织的盛宴。 与此同时,文达奎原本那悄无声息、飘逸如风的剑舞,突然间如龙跃深渊,猛然爆发。他手中的剑,不再是先前那般轻描淡写的勾勒,而是化作了劈风斩浪的利器,每一击都蕴含着山岳般的沉重与江河般的奔腾。 那曾经的优雅与从容,在这一刻被刚猛与霸气所取代,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一分为二,留下一道道令人心悸的裂痕。 文达奎身形一展,悄然融入了那翻飞不息的鞭影世界,两人的身影瞬间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巧妙地在“高山”般的鞭影中穿梭,仿佛每一道鞭光都是他们默契共舞的轨迹。 这就像是大头鬼锦华的多目那般,当然,相比之下,这“高山”,无论是在体型还是唯美之上,都是没有任何悬念地胜出。 也在下一刻,鞭影之中,剑影穿刺而出,与鞭影缠绵悱恻,相互交织,彼此辉映。剑与鞭,一动一静,一刚一柔,它们在空中编织出一场力与美的盛宴,使得那座“高山”般的鞭影更加生动,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一幕映入视野,寒客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在他的感知中,这所谓的“高山流水”,是剑意剑技,却也不是,准确地说,不完全是。 恰似晨曦中薄雾缭绕的山峦,既真实可触,又带着几分朦胧与超脱。 其中还有达雅的鞭意鞭技,两者竟是完美地交织在一起,构成这幅唯美的武技画面,这不仅仅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更是对听觉的极致挑逗,每一声剑鸣鞭响,都如同天籁之音,直击心灵,让人沉醉不已。 还有其他的“意”和“技”! 寒客欢敏锐地领悟到这一点。 但他看不清那具体是什么,更理解不了。 可他也因此确定,这才是“高山流水”真正的精髓所在。 寒客欢并不一定是要完全学习这道武技,但却是可以从中找寻到可以裨益自身之处。 于此时,"高山"之姿凝固,不再巍峨增长,那悠扬琴音,在达到某个绝妙音符时,突兀地戛然而止,如同时间的裂缝,让人心生悸动。流水之音,亦在同一瞬间失去了连贯,化作断章残句,悬于空中。 而就在这静寂与断裂之中,剑鸣破空而出,其声尖锐,穿云裂石,环绕高山四周,不绝于耳,每一缕都蕴含着足以割裂风云的锋锐之意。 武技,已悄然蓄势至巅峰,如同沉睡已久的龙即将觉醒,蓄势待发,只为那致命一击。 这攻击的目标,自然是大头鬼锦华,但却不知,这时候的文达奎和达雅要攻击的是这大头明桩,还是藏在地下的“七寸”暗桩。 因为那地下的吞噬之力,好似更为强大。 想要试一试这吞噬之力的承受极限,似乎明面上的大头鬼更为合适。 然而,置身于文达奎与达雅编织的“高山流水”之境,那锐不可挡的音波如利刃般压迫而来,大头鬼锦华却显得异常从容,仿佛这漫天攻势不过是晨间微风,轻易便可拂去,它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子不为所动的底气。 但也不难想象,接下来定然会发生极其震撼的交锋。 高山与大头的碰撞,随时上演。 正当寒客欢的思绪在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盘旋之时,那原已沉寂的琴音,宛如断章重续,突然间又在空气中悠然回响。 韵律依旧回旋于空,却似残月挂天边,隐隐透着不全之美。它仿佛从未远离,只是被一层无形的轻纱轻轻隔开,让人心生怅惘,仿佛能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这份遗憾,如同古老乐章中遗失的音符,引人遐想,却也激发了另一种情感——那是一种被新涌高亢旋律点燃的激昂战意,如同烈火燎原,瞬间燃遍心田。 与此同时,也仿佛是在战曲的激励下,剑光如织,鞭影翻飞,两者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宛若巍峨高山,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猛然向那大头鬼锦华庞大的头颅碾压而去。 没错,文达奎和达雅的最终选择,正是攻击这道明桩,用以试探底线。 虽然面对这“高山流水”,大头鬼悠然自处,仿佛一位超脱尘世的隐士,任凭外界风云变幻,我自抱膝长吟,不为所动。然而,当危机如暗流涌动,悄然逼近至那决定性的瞬间,它周身蓦然散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警觉之气,每一颗镶嵌于庞大身躯上的眼眸,皆猛地睁开,闪烁着洞察秋毫的光芒。 不过这一次,它并没有将散布在全身的嘴巴集合一处对“高山”进行吞噬,相反,它以一种更为深邃、更为诡谲的方式,缓缓展开它的防御与反击。只见那些遍布其身的沟壑之口变得深邃黑暗,其中仿佛有着一个个黑色的漩涡在旋转。 与此同时,在它的头顶上方,一个偌大的荆棘王冠缓缓旋转,紧紧贴合其上,仿佛增强了某种妖蕴,那一个个黑色的漩涡中心隐隐闪烁金色的亮光。 也是,依照“高山”此时的体型,即便大头鬼锦华整合它身上所有的嘴巴,也吞噬不下。 战斗的号角已然吹响,只见“高山”挥剑舞鞭,剑光如织,鞭影似龙,势要将一切阻碍斩于无形。然而,当这些凌厉的攻击逼近大头鬼锦华之际,却见那一张张巨口之中,黑色漩涡猛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将那些剑影鞭影拉扯其中。 仿佛是一台绞肉机一般,剑影和鞭影一进入其中,就被绞得粉碎。 与此同时,“高山”之上文达奎和达雅的无数剪影舞姿也舞动地更加凌厉快速。 在这种对抗交锋之下,流水之声,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奔腾不息,湍急如狂潮,与下方激越的琴音交织在一起,虽非战鼓轰鸣,却胜似万军齐发,激昂澎湃,直击人心。 寒客欢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惊涛骇浪。这等武技,已超脱了简单的战斗范畴,它是力与美的极致融合,是生死边缘翩翩起舞的死亡之舞。 如此武技,怕是可以灭杀一城之人。 正当寒客欢暗自揣度,这双方对峙怕是要绵延片刻,局势却陡然生变。那原本势不可挡,直逼大头鬼锦华而去的“巍峨高山”,竟在瞬息间幻化成了一幅绚烂夺目的画卷——五彩祥云层层叠叠,交织缠绵。 这些云朵,虽形貌柔美,却丝毫不减其攻势之凌厉,反而更添几分不可一世的张狂。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前赴后继,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向那些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发起了冲锋,宛如夜空中最勇敢的飞蛾,即便面对毁灭的光芒,亦要绽放出最后的辉煌。 一时之间,竟也将其堵住塞满。 不多时,大头鬼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臃肿棉花团一般。 那让人恶心的外表,倒是暂时被遮掩了。 寒客欢的心湖不经意间泛起温柔的涟漪,对那些看似轻盈却承载着无尽坚韧的云朵生出了几分怜惜,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当然了,这还远远未曾结束。 寒客欢虽目不能及,但心灵之眼却异常敏锐,他能深切感受到,那最前线的云朵,正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疯狂地撕扯着。 或许,不久之后,这片绚烂的云海将不复存在,只余下大头鬼锦华那狰狞的面容,再次无情地占据这片天地。但在这绝望的边缘,奇迹悄然绽放——在斑斓的彩云深处,一抹清辉悄然升起,不是满月之辉煌,而是一弯细月,轻轻挂于天际,宛如初醒的少女,羞涩而温柔。 细细凝视间,一抹奇异的景象悄然映入眼帘——一对身影,宛若被月光轻柔牵引,静静地并肩立于那弯细月的尖端,仿佛是天地间最精致的剪影,又似古老传说中踏月而来的仙侣。 在寒客欢注意到这月牙儿之时,月上的人影仿佛响应了某种神秘的召唤,骤然间身形膨胀,轮廓愈发鲜明,无需多问,正是文达奎与达雅,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洗礼下,更显超凡脱俗。 此刻,云朵之上显现的两人剪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自身的动作,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下一刹,那些剪影再次焕发生机,但此番不同,它们不再各自为营,翩翩起舞,而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天地间最和谐的乐章在奏响。 远远望去,好似一场仙界盛会一般。 堆砌如山的彩云,在追逐着那弯月牙儿。 紧接着,一幕超乎想象的奇景在寒客欢眼前缓缓铺展。只见那悬挂天际的月牙儿上,达雅人影手中的短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猛然间化作了柔韧无匹的银线,不仅急剧伸长,更奇迹般地环绕月轮首尾,编织成一幅动人心魄的弓形图案。 与此同时,文达奎手中的巨剑不再仅仅是冷硬的兵刃,它仿佛被赋予了飞翔的羽翼,轻盈地搭上了那由短鞭幻化的弦上,二者相辅相成,宛如天作之合。这巨剑,此刻成为了即将离弦之箭,蓄势待发。 此刻,月牙儿为弓,短鞭为弦,大剑为箭羽,直直射向大头鬼锦华,此时处在一团“棉花”中的锦华。 第88章 炼狱 轰—— 轰然一响,震彻心扉。 寒客欢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轰鸣,仿佛超脱到了另外一个维度。 文达奎的法力大剑瞬发而出,划破空气的桎梏,不是空间的扭曲,而是无形的界限为之让路,犹如天堑变通途,只为这柄承载着无上意志的巨剑开路。 无懈可击,精准无误,巨剑如龙入云海,不偏不倚地刺入了彩云缭绕之中的大头鬼锦华体内。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动作与声音都定格在了这一击之上。 “啊——” 大头鬼锦华凄厉至极的咆哮撕裂了宁静,这不仅仅是一个灵魂的哀嚎,而是万千细碎痛楚交织汇聚成的洪流,它们汇聚成一股不可名状的悲鸣,震颤着周遭的每一寸空间,让人心生寒意。 与此同时,寒客欢的心神悄然波动,他敏锐地察觉到,那身处风暴最前沿的彩云,似挣脱了被无尽黑暗吞噬的宿命枷锁,暂时重获自由之翼。 或许,正是那凌厉一剑,不经意间触动了某种禁忌,让那吞噬之力如同被狂风骤雨侵袭的烛火,摇曳不定,终是难以维系其吞噬的霸道。 此般情形,文达奎与达雅的武技“高山流水”仿佛成为了天地间最动人的旋律,不仅占据了上风,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改写着战场的格局,后续的变化,更是唯美而震撼,彩云追月,那轮明月竟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弓矢,直指敌方要害,其势之凌厉,足以令观者心生惊骇,灵魂震颤。 寒客欢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向往与赞叹。 虽名为“高山流水”,但其变化却是不止于此。 而这一武技给予寒客欢的惊喜,亦不止于此,大剑插入之后,便仿佛唤醒了沉睡的龙魂,瞬间化身为肆虐的龙卷风暴,旋转着,呼啸着,直捣其核心。 不多时,这大剑就深入其中,大头鬼整个被彩云所遮掩,不知其中到底发生着何等情形,但听其声如雷阵阵,想来必然是残酷至极。 当然了,这是寒客欢乐于见到的。 对于敌人,对于妖魔,就是要心狠手辣,不留半点心善。 心善,只会给自己营造去往坟茔的道路。 没有多长时间,其中的肆虐声响和大头鬼锦华的痛叫便有所减弱,甚至于,在某一刻,竟是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诡异而深邃,让人心生寒意。 寒客欢更是惊讶地感知到,大头鬼锦华的气息竟然完全粉碎了。 是的,它就这么被干掉了。 此时此刻,包裹在彩云层里面的,只是它的碎尸,且在以极快的速度被风刃和云层所摧毁,不消多长时间,这大头鬼就会完全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当然,这只是大头鬼锦华的一个分身而已,最终的胜利还远未到来。 不过,尽管如此,寒客欢还是不禁有些惊奇,文达奎和达雅的这一双人武技的施展,着实超乎想象,竟是一举捣毁了那分身,方才它所说的“可以吞噬一切力量”也成了一句绝对的空话。 文达奎和达雅,可是直接毁坏了对方。 在寒客欢的惊叹之间,文达奎和达雅的身影也双双从云层之中走出。 然而,寒客欢的敏锐目光并未捕捉到他们面上丝毫的欢愉之色,反而,那凝重如同乌云蔽日,愈发深沉。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蔓延。 直觉告诉他,文达奎两人的这般神情变化并非是因为还有更厉害的大头鬼本体要对付,而就是因为方才这一武技的施展。 表面上看,他们貌似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实则恐怕并非如此。 难道是……金蝉脱壳?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寒客欢的脑海,他的思绪迅速编织着这突如其来的猜想。 文达奎和达雅之所以取得这般压倒性的胜利,实则是大头鬼锦华将主要的力量在关键时刻抽调走,只留下一具空壳。 寒客欢的此般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念头甫生,脚下的大地便应和般震颤起来,宛如远古沉睡的巨兽,正缓缓睁开它那惺忪的巨眼,窥视着这方天地。 更奇的是,空气中似乎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节奏,初时似是战鼓擂动,激昂而有力,引人血脉喷张;但细听之下,那并非鼓声,而是源自深渊的心跳,强劲而充满韵律,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魔音,缠绕着每一个聆听者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绪起伏,思绪纷乱。 寒客欢亦未能幸免于这魔音的侵扰,他心念一动,剑意盎然,宛如寒冰铸就的壁垒,紧紧守护着摇摇欲坠的心神,方才使得那侵扰略有减缓。然而,面对魔音即将攀升至更为骇人的境界,他能否继续这份坚韧不拔,守护心海不被吞噬,实则是未知之数,令人心生忧虑。 文达奎与达雅二人,默契十足,手臂同时挥展,如同古老仪式中的舞者,引动天地之力。随着他们动作的终结,那片绚烂多彩的云幕仿佛失去了支撑,缓缓消散于无形,其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齑粉,轻轻洒落,宛如夜空中最不起眼的尘埃,却似乎无意间激怒了沉睡于地脉深处的洪荒巨兽。那巨兽的心跳,骤然间变得更为磅礴,犹如远古战鼓被无形之手重重擂响,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他们似乎并未受到这魔音的干扰。 此刻,天际仿佛也共鸣着不甘与惊愕,大头鬼锦华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撕裂了周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这对狗男女分开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将“高山流水”修炼到最高境界“彩云追月”?!而且,你们的力量为何……为何这般弱?我的心血在其中的含量,竟然不足十之二三,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与寒客欢猜想的所谓“金蝉脱壳”不同,大头鬼锦华反而更加暴怒,对文达奎和达雅怒声斥责,仿佛受到了某种欺骗一般。 对于它的诘问,文达奎和达雅自是恍若未闻,懒得搭理,仿佛那质问不过是林间轻风,不值得他们片刻的驻足与回应。他们身形一闪,如同两道迅捷的流光,瞬间掠至寒客欢身侧,默契地摆出防御的态势。 寒客欢也是倍加严阵以待。 真正的决战,似乎就要开始了。 白狼谷的这场战斗,也着实漫长了些。 不多时,下方的大地,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魔法,剧烈地翻腾着,每一寸土壤都化作了汹涌的波涛,又似藏着无数未了的秘密,五官的轮廓、肢体的碎片在翻涌中若隐若现,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掌,手臂,脚掌,大腿,小腿…… 这场景,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与悚然,每一寸泥土之下,似乎都沉睡着一个被无情撕裂的灵魂,其惨烈程度,犹如世间最残忍的画卷缓缓展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在低语,诉说着那些未了的冤屈与痛苦。 仿佛是为了印证寒客欢的这般感觉和猜测,这一寸寸土壤竟然又生出许多痛苦的哀嚎,它们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释放出阵阵凄厉的哀嚎。这哀嚎,交织着男女老少的声音,它们或悲怆、或绝望,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数量之多,难以计数,直教人心中生寒,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哀鸣之中。 从上方看去,此番景象触目惊心,宛如踏入了幽冥的炼狱之门。 文达奎与达雅目睹此景,心头皆被难以言喻的悲悯与愤慨所充斥,眼神中闪烁着不容错辨的决绝与冷冽。他们似乎对眼前的残骸碎片有着难以名状的熟悉感,这份认知如同锋利的冰刃,切割着他们的心房。 达雅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冬日里最凛冽的风,“锦华,不单单是你转生了,被你残害的人们也是复生,你当真以为他们还会像之前那般被你操控、残忍杀害吗?!我不会允许,他们自己更不允许!” 寒客欢闻言,不由恍然,原来这是大头鬼锦华的罪孽所在。 酿造如此人间地狱,当真是天理难容啊。 与此同时,苏莺和符雯君所在的八卦图也被这些翻腾的土浪所包围,下方的土壤亦挣扎着,想要肆虐而起。 符雯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悲悯,她轻启朱唇,发出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随后,她素手轻扬,指尖仿佛勾勒着无形的轨迹,霎时间,那庞大的八卦阵图竟仿佛响应了她的呼唤,骤然间光华内敛,体积急剧缩小至原先的三分之一,轻盈地跃上了半空,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避开了下方即将爆发的混沌。 而那片被解放的土壤,失去了阵法的压制,瞬间沸腾起来,加入了周围的炼狱。 此刻,苏莺的眼帘缓缓掀开,如同晨曦初破晓的温柔,映入眼帘的,是下方那片被法则无情雕琢的世界。她轻启朱唇,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语中满是对世态炎凉的感慨,“弱肉强食,世间法则,真是无情。这样强大的力量,不该被如此邪恶的存在所掌握。”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深邃的笑意,她轻声回应,声音里蕴含着智慧与淡然,“这世上有许多不该,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想要根除,是不可能的,你我自当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便可。” 苏莺闻言,眸光流转,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低声重复着,“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吗?” 那声音里,既有对现状的无奈,又藏着对未来的期许,似乎她的心灵深处,正酝酿着一场不愿安于现状的风暴。 顿了顿,她的目光陡然射向寒客欢所在,眼波中闪烁异样的毫光。 …… 达雅的怒斥过后,大头鬼锦华的笑声悄然响起,初时细微如缕,却迅速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由微弱渐转狂放,自幽冥深处蔓延开来,直至耳畔,令人脊背发凉,仿佛灵魂都在颤抖。 这笑声,宛若暗夜中的魅影,不仅穿透了炼狱的阴霾,更激起了无尽的回响。原本就挣扎于痛苦深渊的哀嚎,此刻似乎也被这笑声所引,变得更加凄厉而绝望,每一声都像是利刃,切割着无形的空气。 炼狱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感应到了这笑声中的魔力,它们不再是死寂的见证者,而是化作了狂暴的舞者,翻腾、扭曲,释放出更加猛烈的地狱之火,将绝望与痛苦编织成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卷。 它的话语冷冽如霜,字字掷地有声,“这些蝼蚁牛马,生时是我的棋子,死后更由我任意驱使,能够随我复生,是他们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允许又如何?本尊岂会问你们的意愿!你们生来就该为我驱策!谁也逃脱不了!庆幸吧!你们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你们不是很同情他们吗?那好啊,就好好地和他们为伍,以供我驱策,鞭笞天下!” 达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轻笑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屑,“好生狂妄!你的妄想,必然如泡沫般破灭。” 大头鬼锦华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与不屈,“既如此,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我终将夺回来!” 言罢,周遭那原本狂野翻涌的土壤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突然间静止了所有的躁动,转而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那些残肢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竟也似乎拥有了生命,贪婪地吮吸着周遭的一切,它们的动作虽不显山露水,却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在寒客欢他们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被它们所吞噬,但实际上,细细瞧去,就会发现周遭的黑暗,竟是在变淡。 然而,这份蜕变并未带来预想中的光明与希望。相反,随着黑暗的逐渐稀释,一个更为深邃、混沌的领域悄然浮现,它既不属于光明,也非纯粹的黑暗所能定义。这混沌之中,仿佛蕴含着世间万恶之源,每一缕气息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邪恶与罪孽。 …… 与此同时,镜面北斗七星阵中,袁颖蓦然间扬起清丽的面容,眸光穿透了繁复的阵纹,遥遥望向阵外幽邃的白狼谷,樱唇轻启,仿佛夜风中最温柔的呢喃,“天黑了。” 沈桑的眼眸在星辉与阵法光华间跳跃,她轻声应和,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是天黑了,但也不仅限于此。” 袁颖轻叹,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里面的战斗定是进入了白热化,只可惜,我们无缘看到了,城主现在的境况也不知如何。” 沈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道,“谁说我们不能知道里面的情状?” 袁颖的心中蓦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轻启朱唇道,“沈桑道友的意思是,可以让我们观察到里面的战斗状况?这阵法,竟然也有如此奇效?” 说到最后,她也不由啧啧赞叹。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沈桑的断然摇头,“若是苏莺在此的话,或许可以看到里面的画面,你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袁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你方才为何那般说?” 沈桑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有别的方法,而且就在我们各自的身上。” 袁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浓浓的困惑,她不由自主地重复,“我们自己身上?” 另外四名斩妖司卫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 第89章 共享 沈桑的话语如同晨间一缕清风,轻轻拂过,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没错,就在你们的身上。” 袁颖目光闪烁,忽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有着释然,“你的意思是,我们身上现而今所剩余的三成法力?” 沈桑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许之色,“斩妖使大人果然一点即通。” 袁颖仍是疑惑,“只是,我们要该如何……”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猛然一滞,随即细细感应己身。 须臾之间,她的眼眸中再次绽放出惊异之色,宛如晨曦初照,温柔而锐利地投向沈桑,轻启朱唇,语带感慨,“真是没想到,这阵法还能有如此功效,竟能感应到另外七成法力的消耗与否,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茅山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言罢,她的眼中悄然燃起一抹炽热的光芒,那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是对高手过招的深切期盼。 闻听袁颖所言,其余四名斩妖司卫,闻言之下,亦是纷纷效仿,闭目凝神,试图捕捉自身那仅余三成法力的微妙波动。然而,与袁颖那洞若观火的领悟不同,他们的尝试如同石子投入深潭,除了激起一圈圈涟漪,终归于平静,一无所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与不甘。 沈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启唇解答道,“若是感应不到也是正常,证明你们道行还不够。你看你们的斩妖使大人,那么快就感应到了。” 闻言,四名斩妖司卫面颊微热,心中暗自惭愧。 袁颖笑道,“听到沈桑道友的话了吗?今后可要努力修炼。” 四名斩妖司卫闻言,神色一凛,随即纷纷躬身行礼称是。 而在下一刻,袁颖也不再调侃自己的手下,转而神情凝重地看向沈桑,思索道,“沈桑道友,只是我们现在感应到的,我们的力量似乎消耗了一部分后就沉寂了下来,难道是苏莺道友出了什么问题?” 沈桑淡淡摆手,阻止了袁颖继续说下去,断然道,“苏莺师妹她必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她应该有着自己的谋划。” 袁颖闻言,心中稍安,轻点螓首,温婉一笑,附和道,“既然我们已经将重任交付于苏莺道友,那就必然交之以绝对的信任。” 沈桑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旋即在话语间巧妙地转折,轻声道,“不过我要纠正斩妖使大人一下,那是你感应到的,我可没有。” 袁颖闻言,黛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仿佛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沈桑道友的意思是,你也与他们四个一样,不能感应到?” 那四名斩妖司卫则是相视一眼,眼中瞬间燃起了一抹希冀的光芒,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若是沈桑也如此,他们也就没那么汗颜了,对方可是正儿八经的茅山弟子。 但遗憾的是,他们的这份侥幸之心即将落空。 沈桑轻轻一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我自然可以感应到,但不同于你们,我还有别的方式看到领域之内的情形。” 袁颖闻言,心中如被轻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桑话语中的关键,“你能看到?”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惊异与期待。 沈桑颔首,眼神坚定而深邃,“正是如此。” 这一刻,四名斩妖司卫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 随即,沈桑的双眸猛然间绽放出土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温暖而深邃,如同大地深处蕴藏的力量被瞬间唤醒,引得袁颖与四名司卫纷纷投去探寻的目光,眸中闪烁着对这份神秘力量的好奇。 与此同时,处在文达奎和达雅的护持之下,严阵以待地看着下方炼狱形成的寒客欢,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系统提示: “叮!你的契约剑士沈桑请求与你共享视角,是否允许” 嗯? 这时候了,你来这个? 寒客欢没有给予回应。 他现在可顾不得这个。 于是,在沈桑这一边,在袁颖五人的殷殷期待目光之下,她双目之中的土黄光芒缓缓消散。 袁颖期待道,“沈桑道友可是看到了什么?” 沈桑面上神情自若,并无异常,心中却是一阵苦笑。 她竟是被拒绝了视野共享。 她的这一法门,若是放在其他法器之上,不说百分百成功,却也不至于像她这般毫无回应,甚至于,她的感知都被堵在了半路上,也即是说,对面连门都没开。 说自己没有成功,那多没面子啊! 此时此刻,沈桑对寒客欢怨念陡升,但也不得不感叹,寒客欢这柄剑确实是特殊的,有个性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觊觎这已经被苏莺契约的桃木剑。 在思绪电光火石般的跳跃间,沈桑面色不改,心湖未起丝毫波澜,淡然言道,“这只是第一步,且让我继续。” 袁颖和四名斩妖司卫哪里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当即点头,但随即也细细地围观沈桑的连线举动。 沈桑心里苦啊! 小剑剑,这次你可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别让我丢脸! 带着这份恳切与希冀,她再次催动那神秘的连通法门,指尖轻舞间,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意念穿梭于虚空之中。同时,她依据那份深埋于心的契约,向寒客欢发出了细若游丝却坚定无比的传音,“小剑剑,快!接纳我的意念。” “叮!你的契约剑士沈桑请求与你共享视角,是否允许” 在沈桑声音于寒客欢脑海中响彻的同时,系统提示也再次出现。 寒客欢正打算继续忽略,但心中一动,却是换了一个决定,他意念一动,也顺着契约以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悠悠回应,“是谁在唤吾?” 此刻的他,已然获得了“人言”的能力,自然可以通过契约对契约剑士进行回应。 值此焦灼之时,反倒要放松放松,寒客欢也打算调戏一下这个沈桑。 沈桑听到过寒客欢用传音符使用的传音,对于寒客欢有这般回应,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但也不由心生些许幽怨。 之前可是你先唤我,要与我结成契约的,现在竟然在问我是谁!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沈桑心中愤懑。 但于此刻,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轻柔地继续传音,“小剑剑,别玩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接纳我的意念,与我共享视野,我就给你一个承诺,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可怜的沈桑,此刻万万没想到她以为的剑灵,会有着成年男子的思维,这个承诺,会让她后悔不已。 沈桑话音刚落,寒客欢暗暗窃喜却又佯装正经的回应于她的脑海中响起,“好,沈桑,记住你的承诺。” 闻言,沈桑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不过还未等她有所后悔,便被视野中出现的画面给震撼冲击到了。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凡尘景致,而是一片混沌与诡异交织的炼狱奇景。沈桑虽非亲临其境,却通过某种玄妙的联系,将那份震撼与绝望,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她的灵魂深处。 寒客欢此刻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微妙的自得,未曾料到沈桑竟是如此易于轻信之人。 然而,这份得意并未在他心头逗留太久,便如晨雾般被即将到来的风暴所驱散。 因为,战斗即将再次开始。 就在这时,达雅那温婉而又坚定的声音,在他心海深处轻轻荡漾开来,如同夜风中最为柔和的乐章,“剑灵,做好准备,我们要再次征战了,接下来会很棘手,但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护你,你也不要拼命,你要做到的,是将你看到的我和达奎招式记住,不求你全然学会,但求你能藉此有所突破,如此,便好。” 寒客欢心道果然,文达奎和达雅有意传道授业于他,于他这么一个桃木剑。 似乎是知晓寒客欢已然听得,达雅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动人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不刺眼。她那头翠绿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战场上英勇战将的披风,随风起舞,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凝视着二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寒客欢的心湖被轻轻搅动,泛起层层细腻的波纹。 他不禁遐想,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是否也能有幸遇得一位如此佳人,相知相守,共赴风雨。 会是苏莺吗?亦或者沈桑,又或者,全都是? 寒客欢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与此同时,自身的剑意也随着文达奎和达雅法力的汹涌而汹涌活跃起来。 领域之外,镜面北斗七星阵中,眼看沈桑双眼持续闪烁土黄光芒仿佛处于某种震撼之中的袁颖,于此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她的目光穿越虚空,显得格外凝重,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感应到了,我们的力量正在被疯狂地调用。” 她话音刚落,沈桑便轻叹道,“我也看到了。” 她的语气也异常地沉重。 袁颖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担忧,她向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沈桑,急切地追问,“沈桑道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沈桑眼中土黄之光骤然间变得紊乱无章,犹如风中摇曳的烛火,或是古老机械中即将耗尽能源的灯泡,闪烁着不祥的预兆。沈桑深吸一口气,竟是主动掐断了与寒客欢的联络法门,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持续下去,必然会遭到那恐怖东西的反噬,她不能给予这七星阵崩溃的把柄。 她凝视着斩妖司中的袁颖等五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缓缓而语,字字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间,“我看到了那如同炼狱一样的妖魔,也确信一点,这妖魔必死!你我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守护好这个七星阵,确保增援无虞。我们的力量,或许不能有效地左右战局,但总能发挥一些效用。你们,明白吗?” 言罢,她的双眸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战意盎然,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袁颖与其余四人,目光交汇间,心中皆是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重重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无声中彼此鼓劲。 虽未知沈桑目中所映何等骇浪惊涛,但长年累月与妖魔世界交锋的他们,那份从沈桑眸中迸发出的坚定战意,却是再熟悉不过的旋律。 无需多言,他们心照不宣。那是一种深深刻画在灵魂深处的共鸣,是对未知挑战的凛然无惧,也是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后铸就的坚韧不拔。 …… 八卦阵中,符雯君轻轻偏转她那精致的脑袋,面上的愉悦瞬间被一抹不悦所替代,手中原本紧握的珍馐佳肴,此刻却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无情遗弃,落地时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与她心中的波澜遥相呼应。 显然,即便是她这般有着美食嗜好的小馋猫,面对眼前这宛若炼狱般的场景,那份纯真的味蕾之欢也瞬间熄灭,化为了满腔的愤慨与不平。 她的脸上也同样显现义愤填膺。 大头鬼锦华的罪恶,已然人神共愤。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苏莺,其目光却如同捕风捉影的灵蝶,紧紧锁定了寒客欢的身影,眼中流转的异芒,既神秘又复杂,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 符雯君轻挥着那看似柔弱实则蕴含力量的秀拳,眉宇间透露出几分难以抑制的焦躁,她苦笑对苏莺道,“苏莺,我有些忍不住要出手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她似有所觉,目光转向苏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轻声询问,“苏莺,你怎么了?你竟然也会失神,难道是被这景象给吓傻了?到底还是见识少啊,以后多习惯习惯就好了。要不要我给你净净心神啊?” 苏莺闻言,眸光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打趣道,“雯君小长老,你是巴不得我被吓傻吗?” 符雯君闻言,嘴角一撇,那份跃跃欲试的激情瞬间被苏莺的打趣化解了大半,她就知道,苏莺怎么可能被干扰呢? 第90章 论迹不论心 这就是大头鬼锦华的真身吗? 竟是如此。 即便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此时此刻,寒客欢也不免骇然。 眼前这一幕,恍若地狱之门轰然洞开,无数残破的肢体与断片,以一种诡谲而宏大的方式交织缠绕,构筑成一尊前所未有的恐怖巨像,其核心,正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头颅轮廓。 它此时的巨大,已是一眼望不到头。 它说的没错,整个白狼谷就是它的身躯,此刻,才是完整地展现在寒客欢他们的视野之中。 不单单是身在领域之内的寒客欢他们看到了。 处在领域外的沈桑等人,也是亲眼看到了,整个白狼谷都笼罩了一层魔影。 那魔影,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震撼,它携带着直击灵魂的寒意与心悸,让每一个感知到它的存在者都不由自主地颤抖。其体型之庞大,即便是遥遥相望,也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其阴影之下颤抖。 此时此刻,达雅和文达奎的法力,也已经澎湃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仅如此,在他们的身上竟然还有疑似妖魔之力的显现。 他们的法力,涌起一股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阴暗与邪恶的黑色力量,且越来越浓郁。 细细感应,寒客欢竟是从中感受到了和大头鬼锦华相似的气息。 准确地说,是那死亡的气息。 亦在此时,大头鬼锦华翻腾着数不清的碎肢,狠辣道,“你们果然没有那个福分承接我的心血,你们早已被我的心血所感染,口口声声要斩妖除魔,你们自己成为了妖魔,又作何感想?” 闻言,文达奎冷冷一笑,义正言辞道,“世人常言,论迹不论心,意在人心虽难测,但若恶念未付诸实践,未酿成实实在在的恶果与悲剧,便不可轻易冠以妖魔之名。即便是凡尘俗子,心中偶有阴暗之念,亦属人性之常情。然你,却以双手染尽鲜血,恶行累累,罪无可赦。纵使你披上了纯法之衣,拥有了无瑕之躯,那份深植于灵魂的邪恶,早已将你标记为妖魔——一个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大头鬼同样冷笑出声,讥讽道,“自诩正义!你当真以为,只要有一颗善良懦弱的心,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了吗?不会的,你若是在人前显露丁点妖魔之力,就会被另眼相看,你口中要保护的普通人,会怕你畏你,会视你为异端,你的所谓同道修士,也会群起而杀你,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世道就是这么的粗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的世界,妖魔就是不能存在的存在。而且你真的就确定,自己的心会一直不受影响吗?妖魔之力,可是极具诱导性的力量。” 文达奎沉声道,字字铿锵,宛如金石之音,穿透心扉,“心存正义,行正义之事,我等便无愧来到这个世界,至于你说的,我们确实不能保证能够不被妖魔之力所侵染,甚至会迷失本心,成为真正的妖魔,祸乱苍生,但我们可以保证,在那之前,我们会自我了断,绝对不会让那样的后果发生!” 他之所言,斩钉截铁,让人毫不怀疑,让人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大头鬼锦华仍是不为所动,讥笑道,“天真!真是可怜的天真!我怎么会败给你们这样的对手?” 达雅闻言,眸光如炬,语气坚定而冷冽,“你很快就会再败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 如此说着,她身形一展,手中短鞭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划破空气,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动,一抹翠绿的光芒骤然爆发,如同春日里最耀眼的碧波,瞬间弥漫开来,将周遭的一切笼罩其中。 这绿光不仅绚烂夺目,更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它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扩张,与四周散落的残破景象相遇时,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腐蚀声。 在那无垠的相互侵蚀与消磨之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躯骸渐渐归于虚无,非但未显露出丝毫狰狞加剧之态,反而在那抹温柔的绿光抚慰下,流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释然。 仿佛,每一片残影都在轻声细语,虽细微难辨,却又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对绿光的深深感激——是它,引领着它们逃离了这无休止的炼狱之苦,赋予了它们梦寐以求的安息。 消亡,真正的彻底消亡,是它们真正所期望的。 它们所渴望的,正是这般的宁静与终结,现如今,达雅帮助它们做到了。 只是,相对于这众多的断肢残体,达雅现而今所能帮助解脱的,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大头鬼锦华也嚣张道,“继续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损耗我几何!” 言罢,其领域之内,风云突变,一股难以抗拒的吞噬之力骤然增强,如同深渊巨口,贪婪而无情地撕扯着周围每一寸空间。寒客欢一众,包括八卦图的符雯君和苏莺皆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法力如潮水般急速流逝,仿佛有无形之手,在强行剥夺他们的力量之源。 锦华已经不满足之前的法力吸收速度,此时此刻变得更为暴虐,从之前的“偷”变为了“抢”。 当然了,想要吸走,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很显然,在符雯君这里,它是没有的。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眉宇间轻挑,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妖魔有些意思,竟然想从我这里抢东西,当真以为我脾气好吗?” 话音未落,只见其指尖轻点,一道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悄然释放,八卦图内顿时符文流转,光芒闪烁,犹如天罗地网,将那不速之客的无形侵扰彻底隔绝,并逐一击退,不留丝毫余地。 而身处其内的苏莺,也似放松些许,转而拱手对苏莺道,“多谢雯君小长老。” 符雯君轻轻摆手,叮嘱道,“今后称我为雯君便可,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山上那些繁文缛节。而且,我也不想你一开口,就暴露我的实力,我更想扮猪吃老虎。” 苏莺笑道,“好,就依雯君所言。” 符雯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嗔非嗔地轻叹,“你改口改得倒是挺快,我的威严就这么没有什么威慑吗?” 苏莺摇头一笑,“自然不是,是雯君你太平易近人了。” 符雯君耸肩,显然并不满意苏莺的解答,但也并未在此事上继续纠结。 苏莺看向八卦图外催发绿光仿佛要净化眼前一切邪恶的达雅,忽而问道,“雯君,你方才说都要忍不住出手了,为何现在好像平息了所有?” 符雯君闻言,轻启朱唇,叹息悠长,似带着几分无奈与遗憾,“我可没有平息一点儿,这妖魔,我还真的想要打一打,方才更是差点出手呢。” 苏莺闻言,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深意,她微微一笑,“那为何……” 符雯君眸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隐秘,“只是这妖魔已经被预定了,而且是以生命为代价,我想着,苏莺你应该也是早已感应到了的。结局已然注定,我又何必去争那些许功劳?” 苏莺轻轻颔首,“他们值得被尊重,值得被铭记。” 符雯君神情也是出奇的郑重,顿了顿,目光落在寒客欢身上,又忽而好奇道,“只是苏莺你不担心吗?经过他们的二人的教导,以生命为代价的教导,以及这种程度的战斗,你的小剑剑怕是会有极大的突破蜕变。你当真就不担心,你有朝一日会压不住它?要知道,契约可不是百分百拴牢法器的,这天地间,法器反噬甚至直接反客为主控制主人的,也不在少数。” 苏莺自信道,“我一点也不担心,相反,这还是我所期待的。” “哦?” 符雯君意外地看向苏莺,“若真如此,我也更加期待了。” 她不禁如此感叹。 第91章 血祭之法再现 眼看着达雅绿光于炼狱中征伐,此时文达奎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战场的喧嚣,直抵达雅的心田,“达雅,我来助你!” 与此同时,他缓缓抬手,指尖轻颤间,一抹璀璨的法力凝聚成形,化作一柄光芒四射的巨剑。然而,这剑非但未指向前方的敌人,反而以一种悲壮的姿态,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火焰,瞬间将巨剑染成了妖异的血红,却又奇迹般地未溅落分毫。 看到这一幕,达雅目光剧烈波动,眼中疼惜之意无比之浓烈,但也没有因此阻止。 再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血光自文达奎体内爆发而出,如同晨曦初破暗夜,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目睹此景,寒客欢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寒风穿透了胸膛,他瞬间洞悉了文达奎所行之举的真相。 因为他曾经见识过。 血祭之法。 文达奎终究还是施展出了这道法门。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血祭之法更为激烈,恐怕这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血光如潮,汹涌澎湃,将文达奎的法外化身紧紧缠绕,仿佛自地狱深处汲取的力量,不断滋养着那逐渐膨胀的身影。每一次呼吸间,都伴随着无尽的血色涟漪。 五丈三。 六丈。 七丈。 …… 直至十丈。 文达奎的法外化身才就此停止了身形增长。 然而,寒客欢深知,这辉煌背后隐藏的,是无可挽回的代价。血祭之法,每一次施展都是对生命的透支,而这次的规模,无疑是将所有赌注押在了最后一击之上。 这法外化身的气势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增强,让人心悸。 当然,他的面容也变得更加苍老,皮肤上的沟壑折纹密布,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得苍白枯燥,他的身形变得佝偻起来,仿佛随时会被一阵不经意间的风带走,但那份深藏于内的精气神,却犹如千年寒铁,坚不可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寒客欢凝视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文达奎的生命之火,正以惊人的速度燃烧殆尽,每一刻的延续,都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 当真是悲壮啊! 在寒客欢的眼中,文达奎的形象不再仅仅局限于那法外化身的威严与强大,而是升华到了另一种高度——那是一种超越肉体、直抵灵魂深处的坚韧。 恰在此时,另一片天地亦悄然生变,焦点汇聚于那玄奥莫测的八卦图内。 当然,并不是符雯君或者苏莺,而是之前进入其中的三柄信号剑,陪伴文达奎经年的佩剑。 它们曾是文达奎并肩作战、岁月见证的伙伴。 似乎是感应到了文达奎的状态,三剑齐鸣,震颤之声穿透了静谧的空间,化作一道道急切的流光,在八卦图的方寸之间疯狂跃动,誓要突破重重束缚,奔赴至主人身旁。它们的每一次振翅,都承载着对文达奎无尽的忠诚与担忧,仿佛在说:“主人,我们来了!” 然而,八卦图岂是等闲之物,其内蕴含的天地法则与无尽玄妙,化作一道道光华交织的屏障,将三剑牢牢锁于其中,不让其轻易脱困。即便如此,三剑依旧不屈不挠,光芒闪烁间,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坚毅,它们虽被阻于外,但那份心意,早已跨越了空间的界限,与文达奎紧密相连。 它们持续着朝外面冲击,甚至不惜损伤自己的剑身。 眼看这一幕,符雯君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意,她轻启朱唇,语带感慨意有所指道,“没有契约的剑,竟然也有与主人同生共死的意识,真是让人感伤。你说呢,苏莺?” 苏莺闻言,眸光微动,附和道,“确实让人触动。” 符雯君轻轻摇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犹豫,“那你说,我要不要成全它们呢?可是如此的话,这世上可就少了三柄好剑,也违背了其主人要保全它们的意愿。” 苏莺微微一笑,仿佛已洞悉符雯君的心思,轻声道,“雯君想必早已有了决断。”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想听听你是何决断。” 苏莺语声柔和而坚定,言道,“我自然是要尊重它们自己的决定。”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颔其首,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然。” 而在下一刻,她就给三柄信号剑挥了挥手,好似在送别,紧接着,三柄信号剑便终于突破了屏障,直冲文达奎而去。 于此刻,已经变得无比苍老的文达奎也感应到了它们的举动,一双浑浊却又别具清明的双眼三柄信号剑划破长空,带着急切与坚决,直冲向他所在之地,它们的身影在他眼中清晰可辨,宛如三束划破黑暗的光芒。 他不由轻叹一声,但也并未将它们重新送回去。 他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 但他没有。 因为他有着和苏莺一样的选择。 那就是尊重它们的意愿。 三柄信号剑很快冲到了他的身边,欢欣鼓舞地上下翻飞,很是欢快,仿佛能够和他在一起,便是它们最大的欢愉。 身为桃木剑的寒客欢,也仿佛听到了它们的欢呼。 达雅凝视着这一幕,眸中交织着温柔的慰藉与淡淡的艳羡之色。 不同于她和文达奎数年的分离,这三柄信号剑可是每时每秒都在陪伴着文达奎。 曾经的她,也向往于此。 但怎奈世事无常,她没能做到。 就在这时,仿佛心灵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共鸣,三柄信号剑突然轻盈地舞动,环绕着达雅缓缓旋转,每一道剑光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寒客欢目睹此景,心湖泛起层层涟漪,那份触动深刻而复杂,他深知,这片刻的温柔,宛如晨曦中即将消逝的露珠,映照出人与剑间难言的柔情,却也预示着一场悲壮交响的前奏。 当然,值此一幕,又怎么能少得了大头鬼锦华这个大反派呢? 其让人厌恶的讥讽之声很是不合时宜地响起,“都这个时候了,还上演同生共死的煽情戏码,而且还是和剑,你们还真是令本尊作呕!若不是想再戏弄你们一番,我早已将你们摧毁,让你们灰飞烟灭!” 文达奎闻言,神色淡然,目光如古井无波般掠过下方沸腾的炼狱景象,转而温柔地聚焦于面前静谧的三柄信号剑上,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柔和光芒。他缓缓伸出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每一道皱纹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故事,轻轻触碰着每一柄剑的剑身。 随着他指尖的温柔抚过,三柄信号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剑身骤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土黄色光芒,那光芒温暖而坚定,如同初升的太阳穿透云层,照亮了周围的昏暗。 与此同时,在文达奎那庞大无匹的法外化身之上,三柄巨大的信号剑幻象缓缓凝聚成形,它们与手中的实体剑遥相呼应,体积放大了百倍有余,却同样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庄严与力量。 文达奎微微展露笑容,三柄信号剑仿佛被无形的弦线牵引,剑光一闪,犹如流星划破夜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灵动,剑身倏然飞动。 它们飞去的方向,正是它们的“法外化身”。 几乎是一瞬间,它们就与之融为一体,准确地说,是成为其中核心。 再下一刻,这三柄巨剑携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齐刷刷地指向了下方那片被黑暗与烈焰吞噬的炼狱之地,目标直指那正肆虐的大头鬼锦华。 文达奎望向下方,深陷的眼窝仿佛充满了智慧,此时的他再无游侠的半分神采,但当你望去之时,也能想象得到他曾经的意气风发。 他的声音苍老无比,却又有力地响起,“锦华,我们该做个了断了!” 大头鬼锦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纠正道,“你错了,是我残虐你们,而非了断,搞得你们可以翻盘似的,血祭之法是吧,不是也未能突破至天师之境?我的境界虽然只是妖丹之境,但也绝对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反杀的!” 如此说着,下方的炼狱深渊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搅动,掀起一股股躁乱至极的狂澜。那无尽的黑暗中,残破的肢体与断裂的躯壳如同被无形力量驱使,争先恐后,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向着他们所在之地汹涌而来。 这景象,密集而骇人,宛如一支由绝望与痛苦编织的军团,跨越了生死的界限,誓要将一切吞噬于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每一声低沉的咆哮,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怨念与不甘,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空间里。 寒客欢惊叹之间,也急速催动自身桃花剑意,这一次,他没有急于施展繁复的剑招,而是选择以最为纯粹的方式,让剑意自然流淌,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能发挥的威力,在即将发生的战斗中,恐怕掀起不了一点波澜。 他心中所谋,乃是让自身之剑意与即将席卷而来的激战共鸣,如同古琴之音,寻得那最契合的旋律。 准确地说,是他结合自身感悟新激发的剑意。 这感悟,便是自文达奎和达雅教导而来。 其实,他也算是存着给他们交卷的心思,纵然有些仓促,也能让他们看到不是。 刹那间,他的剑意铺展开来,剑锋更是直指那蜂拥而来的残肢断体。 他身形灵动,宛若游龙出海,一跃而前,瞬间便冲至了战场的最前锋,与那些依旧不屈不挠、奋力净化着污秽的绿光并肩作战。 第92章 返璞归真 目睹寒客欢毅然决然地奔赴前线,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屈的剑意,文达奎与达雅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欣慰与赞许。 文达奎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他轻叹道,“剑灵,你很不错,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错你。只是可惜,你我无缘。” 说罢,他又竭力抬眼,目光深邃地投向三柄信号剑及其“法外化身”,语气更加感慨,“我们之间的缘分,也要到此为止了。” 对于寒客欢这柄桃木剑,他有着遗憾,但与三柄信号剑而言,却是无憾。 三柄信号剑也是如此。 一同赴灭,是它们最好、最希望的归宿。 达雅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轻拂过柳梢的微风,她缓缓对文达奎说,“达奎,你错了,你们的缘分不会终止,或许,之后的你们会以某种方式持续着这份缘分,你我……亦是如此。” 言罢,她的眼眸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期许,仿佛能温柔地包裹住世间万物,让一切坚硬都变得柔软。随后,她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邀请着文达奎,想要与他牵手。 文达奎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即也是探出手来,光滑的手和粗糙苍老的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 再下一刻,自达雅周身涌动起一股蓬勃的绿色光芒,那光芒耀眼而不刺眼,温柔地包裹住了文达奎,将他们二人笼罩在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之中。这光芒,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两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紧紧相连,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体。 在这璀璨绿光的沐浴下,文达奎那张因施展釜底抽薪般的血祭之法而显得格外苍老的面容,竟奇迹般地发生了转变。岁月留下的深刻痕迹渐渐淡去,皱纹变得浅淡而柔和,皮肤之下似乎涌动着一股新生的力量,让他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青春光彩。 但因为血祭之法损耗的生命之力不可能凭空再生。 答案,其实就在他的旁边,就在和他牵手的达雅身上。 就在文达奎那张历经沧桑的脸庞,渐渐被一抹不易察觉的青春之色温柔抚摸之时,另一幕令人心颤的景象正悄然上演。达雅,那位与他并肩同行、灵魂相依的伴侣,她的容颜却在岁月的风霜中加速凋零,仿佛是将自己生命的甘露,无声地倾注进了文达奎干涸的心田。 生命,这世间最复杂也最纯粹的法则,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既是守恒的律令,也是爱的见证。达雅,以她无尽的温柔与坚定,将自己宝贵的生命力,化作涓涓细流,汇入文达奎的生命之河,两人之间,已不仅仅是手与手的相连,更是心与心的交融,灵魂与灵魂的共舞。 文达奎感受到了这份深沉而伟大的牺牲,但他没有选择阻止,因为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坚定的眼眸中,他读到了达雅无声的誓言与深情。他明白,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是超越了生死、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爱情证明。 此刻,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不再有任何保留,那双眸子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决,深深凝视着达雅。他们的手,在无声中交织得更紧,仿佛两根久经风雨却依然坚韧的藤蔓,紧紧缠绕。 两人的面容,最终停留在同一苍老的程度,宛如一对恩爱几十年的老夫妇。 无需言语,一个轻轻的点头,便是他们灵魂深处最深刻的交流。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将彼此的生命之线紧紧系在了一起。 也在下一刻,他们的身影骤然飞冲而起,竟是径直深入文达奎的庞大法外化身之中,就如同方才的三柄信号剑一般,他们也融入了进去。 融入进去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锋锐战意便自庞大法外化身之中散发而出,它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三柄庞大的信号剑,宛如天界陨落的星辰,划破长空,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下方的炼狱深渊悍然斩去。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剑意如同狂风暴雨,肆虐着每一寸空间,将周围的混沌与黑暗一扫而空,只留下耀眼的光芒与震撼的轰鸣。 寒客欢也身处这剑意激荡范围之内,与他一样的是,这法外化身所散发的剑意同样是纯粹的,不施以任何剑招剑技,与他不一样的是,寒客欢的是桃花剑意,从大方面来看,是木属性的剑意,法外化身的剑意其中虽也蕴含着木属性的轻柔与生机,但更为显着的,是那股源自大地的沉稳与厚重,土属性之力如磐石般坚固,这也正是文达奎所修之剑意。 那木属性的存在,便是达雅,他们以一种极为默契的方式粘合在了一起,虽然不是一体,但在某种程度上,更胜一体。 寒客欢,身裹一腔灼灼桃花剑意,悠然穿梭于这双属性交织的剑域之中。木属性之力,如同温煦春风,悄然无声地引导着他,使他在这股浩瀚的绿意中游刃有余,逐渐忘却了自我与外界的界限。 在这一刻,他仿佛与这法外化身融为一体,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其灵魂的一部分。他的身形在错觉中无限延展,变得巍峨而强横,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撼动天地,操控着这庞大的存在,随心所欲。 他,仿佛成为了法外化身。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他只是感应到了法外化身的些许感观而已。 真正的操纵者,仍然是文达奎和达雅两人,他顶多算是窃取了他们的些许视角。 事实嘛,想必是文达奎和达雅有意赠予,就如之前那般,这次也是让他更加深入地体验接下来的战斗,就仿佛他亲身战斗了一般。 这对于他的成长,将会是极好、极为难得的经验。 不得不说,文达奎与达雅对寒客欢的栽培,已远远超越了简单的传授与给予。 于此时,法外化身所展现的剑意,犹如百川归海,三股不同的力量汇聚一堂,非但没有相互排斥,反而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它们与炼狱中肆虐的断肢残影激烈碰撞,新一轮的净化自然就此开始,比方才达雅的绿光更有效率,范围也更大。 在这般情况下,大头鬼锦华仍是疯癫地大吼,“就这点本事吗?来呀,有本事就再激烈些,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它也算是求仁得仁,话音尚在空气中回荡,那庞大的法外化身已如怒龙出海,猛然间挥出三柄硕大无朋的信号剑,剑光如墨,划破长空,每一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留下深邃如夜的轨迹,所经之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毁灭之力生生抽离,化作一片虚无,连光线都为之颤抖。 不多时,恐怖的炼狱之景,迅速被肆虐的剑意抢夺着地盘。 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下,大头鬼锦华的声音,虽依旧携带着不容小觑的狂妄之气,却也不免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动摇,“返璞归真,你们这对狗男女对剑意的把握竟是成长到了这般地步,但这又如何?你们可以有,我也同样可以拥有!” 其声如雷鸣,在这片被诡异力量笼罩的空间内激荡,仿佛连空气都在为之颤抖。霎时间,四周散落的无尽残影与断肢,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翩翩起舞,随后猛地凝聚,汇聚成一把形态诡异、剑身斑驳的魔兵。 姑且将此物唤作魔剑,其剑身斑驳陆离,犹如夜空下最深沉的暗影,那是由无数亡魂的残影与断骨交织而成的悲壮画卷。剑柄与剑格,则巧妙地雕琢成骷髅之形,每一根骨头都透着幽冷的光泽,仿佛在低语着往昔的战栗与绝望。 魔剑浑身萦绕黑色的魔气,混杂着无数的邪恶,正与那返璞归真的剑意相对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它的体型虽然比不过文达奎的法外化身,却也比得上三柄信号剑化身的总和。 魔剑凝聚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连时间都为之停滞,大头鬼锦华自嘲一笑道,“谁能想到,我也曾经是一名剑客呢?曾经的我,也剑指苍穹,此时此刻,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谁的剑更加锋利!” 下一刻,魔剑如暗夜中的闪电,猛然间划破长空,直指文达奎那巍峨耸立的法外化身。那庞大的身影,即便是身处混沌之中,亦能敏锐捕捉到这一抹致命的寒意,瞬间反应,三柄璀璨的信号剑仿佛响应星辰的召唤,齐刷刷地舞动而出,织就一张光之网,誓要阻截这不速之客。 不仅如此,信号剑之上,竟隐隐有异象浮现——三条巨蟒般的能量体,不知何时已悄然缠绕其上,它们与剑身融为一体,既增添了几分诡谲,又赋予了无匹的力量。 不,准确地说,应是一条蟒蛇,同时缠绕了三柄信号剑剑身。 轰—— 轰—— 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仿佛天崩地裂,瞬间震撼了整个空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与毁灭的气息。 寒客欢感觉一阵“耳鸣”。 得益于文达奎和达雅的“教学”,他清晰地看到双方交锋的画面。 怎一个震撼了得。 即便符雯君的八卦图,也因此有所震动,不过,身处其中的符雯君和苏莺两人倒是一个赛一个地悠然自得。 而这次交锋的结果,则以双方各有损伤收尾,魔剑直接被消磨了半个剑身,三柄信号剑中的“超大剑”则是折断成两半。 寒客欢本以为这“超大剑”是三柄信号剑中最强大的,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之所以这次的交锋,大剑和中剑毫发无损,便是因为有着“超大剑”的护佑。 若是再来同等程度的一击,“超大剑”必然就此陨灭。 似乎是感应到了这一点,大剑和中剑发出阵阵悲鸣。 当然,此刻的超大剑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决绝之态,它也无路可退,唯有向前,战死在战场之上,战死在斩妖除魔的道路上,便是它最好、最有意义的归宿。 大剑和中剑,文达奎和达雅,都有着这个觉悟。 寒客欢甚至可以称他们为“自杀小队”了。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是必死的结局。 那巍峨的法外化身,其声如雷鸣,震颤着每一寸空间,战意如炽焰般熊熊燃烧,轰鸣道,“再来!” 它的吼声,不单单有着文达奎的声音,还有达雅,还附和着剑鸣,充斥着不屈之意志。 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对大头鬼锦华发出了战帖。 大头鬼锦华自然不会就此退缩,它兴致更加高昂,戏谑道,“赶着投胎去,是吧,那好,我就成全你们,再来!” 如此说着的同时,那破碎的魔剑,仿佛被无形的邪力所唤醒,周遭的空气扭曲,仿佛深渊的呼唤,引得下方炼狱景象中的残影与断肢不甘地翻腾而起,化作一道道扭曲的暗影,迅速汇聚于魔剑周遭。不多时,它竟奇迹般地重塑身形,不仅体积膨胀数倍,其上缭绕的魔气更是如墨云压顶,汹涌澎湃,令人心悸。 与之碰撞,三柄信号剑只能是更惨的结局。 然而,它们也没有任何的退缩。 这一次,没等文达奎和达雅控制的法外化身猛力挥动,三剑已主动出击,化作三道流光,毅然决然地冲向那魔气滔天的巨剑。 "砰!砰!砰!"三声急促而猛烈的爆响,如同天际惊雷,骤然炸响,彼此间的间隔几乎微不可察,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加震耳欲聋,尖锐得仿佛能撕裂空气。 紧随其后,一阵清脆却令人心悸的碎裂之音,悄然在静谧中蔓延开来,如同古镜落地,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破碎。 寒客欢的心弦猛地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碎裂之声,正是来自三柄信号剑当中的“超大剑”。 正如之前的预估,再来这一次重击,它到底还是没能撑住,就此彻底碎裂开来。 在那纷扰魔气消融之时,“超大剑”的碎片也四散开来,那些残肢断体兴奋地将其吞噬,但又很快被爆炸开来的剑意爆成粉碎。 即便是成为了碎片,“超大剑”也不忘发挥它的余热,尽可能地消灭敌方妖魔。 此等意志,令人敬佩,尽管它只是一柄剑。 看到这一幕,寒客欢心中触动良多,他会将此深深铭刻自己的心中。 当然,若是他的话,可不会这么牺牲。 他没有那么伟大,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做好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第93章 直捣黄龙 文达奎轻轻逸出一缕悠长的叹息,那声息仿佛晨曦中薄雾的轻抚,转瞬即逝间,却化作了金石交击般的铿锵之音,在空气中激荡回响,“超大剑,一路好走!” 与魔剑的再度交锋,犹如星辰碰撞,璀璨而惨烈,三柄忠诚的信号剑中,不幸折损其一,它们的光芒在这一刻黯淡了几分,却更添了几分悲壮与决绝。 余下的两柄信号剑,静默地矗立,不发一语,但那沉默之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坚韧与不屈,它们有限的意识深处,正酝酿着更为汹涌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至于魔剑这边的损伤,便只剩下了剑柄。 正如方才那般,即便有着如此损伤,它也很快得到了补给,炼狱之下,断肢残骸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狂舞翻飞,化作滋养魔剑的源泉,其剑身竟奇迹般地重铸,恢复往昔之姿,但同时,也没有再有任何的增大。 而在下一刻,庞大法外化身再度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振声道,“再来!” 如此说着的同时,它的身前,两柄信号剑的旁侧,瞬间凝聚了一把法力大剑,正是方才“超大剑”的模样。 超大剑虽然已然逝去,但依然在和他们并肩作战! 大头鬼锦华的声音带着一抹玩味的冷冽,悠然响起,如同夜风中夹杂着的不祥之语,“还真是顽强的蝼蚁啊!只是可惜,你们终将只是螳臂当车,你们只是虫子,自不量力的虫子,萤火之光,岂可敢与皓月争辉,你们怎么敢的!” 如此讥讽的同时,魔剑随之响应,仿佛响应着主人的意志,再度化作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挥斩而下。 轰鸣之声再起,伴随着的,也是又一信号剑的陨落,这一次,是“中剑”。 虽然有着大剑的护佑,毕竟是最弱的那个,终究是没能撑住。 此时此刻,三柄信号剑,已然牺牲了两柄,只剩下这最后一柄“大剑”。 魔剑再度凝聚重组之时,有着“超大剑”和“中剑”模样的法力之剑也是凝聚而成。 不过这一次,它们却并未如之前那般分列三柄,依着那蟒蛇能量的连接,它们竟是奇异地重合在一起。 于此刻,“大剑”不再是单纯的“大剑”,而是承载着“超大剑”和“中剑”的合体之剑。 大头鬼锦华眼看这一幕,得意笑道,“看来这三柄剑和文达奎你这狗杂碎的感情很深呐,我都能感受得到一股悲伤的气息在这里蔓延了。我很期待,当我将你这最后一把剑也给毁了的时候,你的心情又会悲伤到什么程度呢?会不会因此痛哭流涕呢?哈哈——” 言罢,笑声如夜风般穿林打叶,携带着不容抗拒的魔性力量。魔剑随之呼啸而出,划破长空,其势汹汹,仿佛要将一切阻碍与温情,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吞噬殆尽。 于此时,以“大剑”为主体的组合之剑,也是瞬即迎击而上。 轰鸣声再度震撼四野,仿佛天地共鸣,见证着这场不朽的较量。 这一次,双方可谓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大剑”与“超大剑”和“中剑”一样,都是毁坏消失,化成的碎片,也同样战意激昂地爆炸开来。 可以说,此刻的此处空间之内,已然处处充斥着三柄信号剑的“身影”。 至于魔剑,在这一击过后,也遭到了最大程度的损坏,它的剑身只剩下了剑柄的最后一骷髅一角。 准确地说,那就是一个骷髅头。 在这一刹那,文达奎的嗓音仿佛被厚重的铅云所压,低沉而富有重量地响起,“走好。”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哀愁,穿透了周围的空气,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悲伤。 而他越是悲伤,大头鬼锦华自然就越是兴奋,他仿佛嗅到了悲伤的气息,如同吸血鬼遇见新鲜的血液,随即以一种挑衅而戏谑的语调说道,“你果然很是悲伤,正合我心,那就让这悲伤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会给予你们更多的福泽。” 闻言,文达奎冷哼一声,随即便操纵法外化身再凝聚出三柄信号剑模样的法力之剑,剑尖所指,正是下方那片被黑暗与烈焰吞噬的炼狱,那只剩下一个骷髅头的魔剑,则仿佛被忽视了。 大头鬼锦华继续讥讽道,“此刻的你,心中那股欲将我碎尸万段的怒火,怕是前所未有的汹涌吧?嘿嘿,只可惜,这份渴望,终将化作泡影!无论你凝聚多少利剑,我皆能一一拆解,直至你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我会以行动证明,我的强大,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峰,让你深切体会,面对我时的绝望与无力!” 文达奎冷声道,“锦华,你已经入魔太深了,也更是井底之蛙,你的剑意也已经落后于整个时代,想要毁坏我的剑是吧,那就出招吧!” 对于他的言辞,大头鬼锦华自然是不屑一顾,“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嘴硬,逞口舌之利,我会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煌煌魔威,井底之蛙,是你们的代名词!” 话音未落,下方的炼狱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狂暴的力量开始肆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空气中弥漫着魔气翻涌的前兆,似乎即将重演那魔剑重铸的惊世一幕。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间本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硬生生地将那即将成型的恐怖景象打断。 那些本应汇聚成形的断肢残骸,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屏障,无论如何挣扎,都再难凝聚成形,只能纷乱飞舞,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大头鬼锦华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它厉声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竟是无法再感知到我自己的剑意!” 文达奎淡然以对,道,“你不配感知到剑意!” 锦华闻言,怒火中烧,仿佛瞬间洞察了真相,恍然怒道,“我想到了,是你方才那三柄剑的缘故,你竟是给我下了这般套!” 文达奎道,“它们的毁坏,你因此要付出的代价不止于此。” 他并没有否认。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三柄信号剑的崩碎,也在无形之间组成了阵势,有关剑意的阵势,充盈了这片空间。 这阵势,使得大头鬼锦华凝聚不出剑意,自然也就不能再重组魔剑。 若不是因为寒客欢身处文达奎法力化身笼罩范围之内,此刻怕是也会受到影响,暂时失去对自身桃花剑意的感知和掌控。 不能再重组魔剑,大头鬼锦华暴虐地将那仅剩的骷髅头给崩碎成齑粉,然后狂妄笑道,“即便你截断了我的剑意又如何?对我来说,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怀旧把戏罢了,你真以为这会是我依仗的底牌不成?若是如此,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下一刻,那些纷乱翻飞的断肢残体忽然诡异地扭转,重回到下方炼狱之内。 寒客欢等人目睹此景,心中震撼难平。只见下方的炼狱,如同一张巨口缓缓张开,裂缝自地底蔓延,伴随着轰鸣声,一道深邃的裂隙赫然显现,仿佛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门户。 这口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悄然撕裂,逐渐扩张,其深邃与幽暗,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混沌深渊,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明,连最细微的光线也难以逃脱其吞噬的魔爪,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仿佛隐藏着世间最不可名状的恐怖。 这景象,宛若一头自远古沉睡的巨兽猛然张开了它那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每一丝扩张都伴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往昔那大头鬼锦华所展现的吞噬盛宴,只不过这一次,是更为直接、更为震撼的本体亲为。 在依旧肆虐裂开、宛如深渊巨口一般的裂缝面前,即便是庞大的法外化身体型也显得捉襟见肘了,就好像随时能将其轻易地吞吃一般。 大头鬼锦华,其声自那深渊般的巨口中轰鸣而出,带着十足的狂妄,“此刻的你,心境如何?是否已沉浸于绝望的深渊,领略到吾力之巅峰,双腿不由自主地欲向这无上威严屈膝?本座之威,已超脱凡尘,与苍穹同辉,与厚土争雄。” 文达奎呵呵笑道,“真是大言不惭,是谁赋予了你这般自信?!你不过是一个强取他人力量纳为己用的禽兽而已。不,说你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这两个字。而且,即便是天,哪怕是地,要是如你这般邪恶,我也要翻天覆地一次,还这世间一片清朗。” 大头鬼锦华笑道,“翻天覆地?那是本尊要做的,至于你们,就成为我的食粮吧!” 下一刻,那深渊般的巨口戛然而止,其扩张之势虽敛,却猛然间爆发出一股沛莫能御的吸力,如同风暴之眼,狂风呼啸,万物皆感其威。 文达奎冷哼一声,那庞大的法外化身也自挥斩出万千风刃,如利刃出鞘,划破虚空,与那股无形的吸力激烈交锋,火花四溅,空间为之震颤。 三柄信号剑模样的法力之剑,也在这一刻凝聚成合体之剑,再下一刻,寒客欢的剑身竟是诡异地闪现在其中,仿佛其核心。 但事实上,寒客欢知晓,自己是被保护了。 紧接着,文达奎那超脱于常规之外的法外化身,并未再施展出令人心悸的惊世法术,反而以一种决绝无畏的姿态,毅然决然地向着那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深渊巨口翱翔而去。它穿梭于肆虐的狂风与锐利如刃的气流之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果敢,最终,竟是主动投身于那幽邃无垠的巨口之中。 这一举动,是文达奎与达雅深思熟虑、心意相通的共同抉择。他们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深入虎穴之旅,更是直捣黄龙,将战场直接拉至敌人的心脏地带。尽管从某种意义而言,他们早已置身于大头鬼锦华那庞大身躯的怀抱之中,毕竟锦华的本体和领域与那白狼谷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气息都已紧密相连,融为一体。 目睹着他们义无反顾地步入那巨兽张开的深渊,寒客欢的耳畔悄然交织起两道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如同穿越时空的呢喃,“剑灵,别了,期待有一日,你的剑光能够闪烁四方广域。” 这声音,自然是文达奎和达雅的。 寒客欢心中不由为之一动。 正当这份情感在他胸中缓缓铺陈之际,他的身侧蓦然绽放出一抹耀眼的光芒,宛如晨曦初破晓的绚烂,转瞬之间,一幅精致的八卦图腾空而出,其上流光溢彩,隐隐透露出苏莺与符雯君两位佳人的绰约身姿。 符雯君轻扬素手,温婉中带着几分急切,轻声道,“快到图中来,小剑剑,接下来可是会有一阵震天动地的波动,被其波及的话,滋味可不会好受。” 寒客欢闻言,略有踌躇,此时此刻,那法外化身已经携带着文达奎和达雅接触到了深渊巨口的黑暗边缘。 虽未亲眼目睹两股力量的正面交锋,但空气中弥漫的诡异与不安,却如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寒客欢的心,也随之悬起,忧虑如同细密的网,悄然笼罩了他的思绪。 目睹此景,符雯君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她已悄然洞悉了寒客欢内心深处的波澜。她轻轻耸了耸肩,那份无奈中夹杂着几分释然,随后目光温柔地转向了一旁的苏莺,轻声细语道,“看来小剑剑也很重情重义呢,我劝不过来,就看你的了。” 苏莺目光闪烁,她定定地望着寒客欢,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小剑剑,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们也有我们要走的路。而且,现在的你,身上所载负的,也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他们所托付给你的。” 闻此言,寒客欢的心湖仿佛被一缕清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震颤不已。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情此景,恍若天启,让他豁然开朗。 文达奎和达雅如此护持他,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对他的欣赏和期许吗? 自然不是。 他们所在乎的,还有其他存在,那便是之前被他们用奇异阵法藏起来的文祥和一众甲士。 尤其是文祥。 苏莺说得没错,寒客欢现在所承载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文祥和那一众甲士。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此刻的寒客欢已经被设置成了阵眼,想要找寻到文祥和一众甲士,就要先让他陨灭。 寒客欢,成为了保护他们的最后一道壁垒。 诚然,这是文达奎和达雅为保全和一众甲士的算计,因为他们也考量到了站在寒客欢这一方的绝对力量,那就是苏莺和符雯君,尤其是符雯君。 但寒客欢并未因此生出任何的不满。 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文达奎和达雅已经谋定好了,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大头鬼锦华的陨灭,换取其他人的存活,换取这片天地的安宁。 想到这里,寒客欢意念一动,竟是真的感觉到了一个隐匿的阵法,在这阵法之中传出些微的波动,似乎是迫切地想要阻止什么。 想来是身处其中的文祥感应到了什么,故而有所挣扎。 寒客欢于心中轻叹一声,也驾驭着合体法力之剑进入八卦图的护佑之中。 与此同时,那承载着文达奎和达雅的法外化身也已经完全隐没在了炼狱的深渊巨口之中,那些席卷的狂风风刃也瞬间被吞噬。 第94章 初升的晨曦 深渊般的黑暗,如同无垠的夜幕,将四周紧紧包裹,不透一丝光亮。在这绝对的幽邃之中,寒客欢屹立于合体法力铸就的剑光与玄妙八卦图的双重庇护之下,他的世界被这两股力量温柔地界定,仅余八卦图内苏莺与符雯君的倩影,宛如暗夜中的两盏明灯。 四周,虽被八卦图的神秘力量削弱,但仍有丝丝缕缕的凄厉鬼泣穿透而来,它们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呼唤,试图侵扰这片难得的宁静。若非八卦图的精妙守护,那些声音足以撕裂空间,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震颤,若是真切听之,怕是要被刺破耳膜。 当然,现而今的寒客欢没有耳膜。 时间,在这片被黑暗吞噬的空间里失去了意义,它缓缓地流淌,却又仿佛静止。苏莺和符雯君都未曾多说什么,她们和寒客欢一样,都是在等待,等待文达奎和达雅与大头鬼锦华最终的决战结果。 他们都是不知那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让人惊骇欲绝。 文达奎和达雅,都是做了必死的准备。 寒客欢自然笃信他们一定会胜利,一定会将大头鬼锦华给消灭掉,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期望着,文达奎和达雅能够活着。 与妖魔同归于尽,总归是不值当的。 只可惜,他的期望是没能实现了。 某一刻,他的脑海中骤然响起了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帮助文达奎和达雅击杀五阶“妖丹”后期修为大头鬼锦华,任务完成奖励五十天寿命和天品下进阶机会已经发放,宿主可查收” 这提示,也昭示着这场战争的结束,文达奎和达雅成功击杀了大头鬼锦华,将这妖魔祸患止步于此。 他们做到了,成功还得这片天地一片清朗。 四周那曾如墨般浓郁的黑暗,仿佛感知到了正义的胜利,不甘地收缩、退却,最终化作虚无,消散于无形。 东方的天际,一抹温柔而坚定的光芒悄然绽放,那是晨曦,带着无尽的希望与温暖,穿透云层,洒落在这片重获自由的土地上。 天,亮了。 大头鬼锦华的领域,就此消弭,白狼谷,这个曾是大头鬼锦华肆虐的舞台,此刻虽满目疮痍,却也在晨光中展现出了别样的坚韧与美丽。那些断壁残垣间,隐约可见新绿探头,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场胜利最真挚的赞歌。阴暗与邪恶的气息,已如晨雾般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清新与希望的气息,恢复往时的生机勃勃,指日可待。 沈桑和袁颖等人所在的镜面北斗七星阵此刻也是退去,他们被抽取的法力,所剩余的,也都宛如久旱逢甘霖,缓缓回流,滋养着每一寸疲惫的经脉。 他们同样看到了寒客欢、苏莺和符雯君所在八卦图,面上神情各异,但也都有所放松,因为他们也是确定,这白狼谷中的妖魔祸患已除。 袁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面露惊异之色的同时,表情也渐趋凝重。 寒客欢等待片刻,并未再听到其他的系统提示,不由也是确定,看来自己辅助击杀这大头鬼锦华,并没有达到完成主线任务四的标准。 想要吞噬大头鬼锦华,也是无望,因为文达奎和达雅似乎将其消灭得很是彻底,可说是连渣滓都不剩。 当然,他们自己似乎也是如此。 在寒客欢的细细观察之下,并没有看到和感知他们的丝毫踪迹,就好似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舍生取义的壮举可是历历在目。 而似乎是感应到文达奎和达雅的双双寂灭,现而今将寒客欢设为阵眼的阵法骤然一阵波动,空间之力以他为中心,瞬间荡漾开来。 紧跟着,耀眼的光芒滋生,光芒闪过,文祥和一众甲士的身影也是显现。 小小的文祥在沉睡着,但也不时地梦呓,仿佛遭遇了很悲痛的事情一般,虽然没有目睹文达奎和达雅这两个最亲之人的慨然赴死,他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有所感知。 包裹着寒客欢的合体法力之剑分出一部分将文祥和一众甲士安全地护送到地面之上,沈桑和袁颖等人也是朝着这边迈步而来,要与他们汇合。 寒客欢望着那初升的晨曦,心中多有激荡和感慨。 日升月落,自然界的更迭不息,恰似生命轮回的缩影,文达奎与达雅的牺牲,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虽一闪而逝,却以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文祥前行的道路。 在未来,文祥会继承他们的遗志,以他独有的方式,如同新生的朝阳般,温暖而耀眼地照耀着这片大地。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以不屈的意志和无尽的智慧,驱散黑暗,点亮希望,让这个世界因他的存在而更加光明璀璨。 寒客欢可以确信这一点,文祥必然可以做到。 落红虽逝,却非无情之遗,它甘愿化作春泥,滋养着未来的花朵,绽放出更加绚烂的生命之歌。同样地,文达奎与达雅之于文祥,亦是这样一种深沉而细腻的存在。 此刻,符雯君的目光温柔地掠过下方缓缓靠近的沈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启朱唇,“走,和沈桑好好叙叙旧。” 说着的同时,她以指为笔,于虚空轻点,仿佛绘制着无形的画卷,八卦图旋转生辉,承载着二人轻盈地穿梭于空间,直至再次脚踏实地,稳稳落在坚实的大地上。 寒客欢也重新回到了苏莺的掌中。 在他们三拨人先后汇合的时候,寒客欢的心神也沉浸在了这新得的奖励之上。 五十天寿命,自然是寒客欢心中期待。 这天品下进阶机会,却也更值得寒客欢激动。 地品和天品,单从字面上,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其中差距也是决然不同的两个层次。 当然,寒客欢也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进阶机会,并不能百分百让他一举进阶。 但尽管如此,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他更快变强的几率。 第95章 屏障 寒客欢自然没有立刻选择使用这进阶的机会,毕竟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 袁颖一行人,目光如炬,再次细致搜罗着每一寸空间,却唯有寂静与空茫回应着他们的努力,收获依旧空空如也。 他们确认了文达奎和达雅的消亡,周遭的空气似乎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难以喘息。这份哀伤,如同冬日里不期而至的寒风,穿透了每个人的心房。 白狼谷的探险,至此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点。一行人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归途。 稍作休整后,一行人也是回归仰止城。 在这个时间段里,文祥也是悠悠醒来,得知文达奎和达雅的牺牲,他反倒很是平静,但也未再有任何的言语。 仿佛之间,他得到了极大的成长。 那文达奎和达雅仅剩的法力之剑,也并未奔赴文祥所在,而是集聚收缩,附在了寒客欢的剑身之上,显然,这是他们留给寒客欢的,准确来说,也算是谢礼。 对此,寒客欢欣然接受。 直觉告诉他,这些法力会给他接下来要准备的晋升之旅有着很大的助益。 一路上,沈桑和符雯君相互诉说了对方这些时日的遭遇,各自多有感慨。 对于符雯君的暗中跟随,沈桑没有什么意外,但她没想到符雯君会这么早现身,而且还和寒客欢一同去了白狼谷。 回到仰止城,众人也都各自劳累,袁颖和四名斩妖司卫回了斩妖司府述职,苏莺、沈桑和符雯君,自然被安排在了城主府休息。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出了力的。 至于寒客欢嘛,自然跟随着苏莺。 当室内归于一片静谧,仅余苏莺的轻浅呼吸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语交织,寒客欢的心湖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开始使用那期盼至深的晋升机会,仿佛受到某种感召,那附在他剑身之上的法力也微微波动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响应。 文达奎和达雅他们该不会早就料到了这种境况吧? 寒客欢心中惊异地想到。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对他有利的,不必成为什么烦恼。 意念一动,系统提示在他的脑海中同步响起: “叮!你开始使用天品下进阶机会,请做好准备,三,二,一,开始” 霎时间,寒客欢心神一震,只觉体内剑意如潮水般在剑尖轻吟,不由自主地汹涌澎湃,与剑共鸣。四周的天地灵气仿佛响应了某种古老的召唤,纷纷扬扬,汇聚成流,以他为中心,编织出一个绚烂而神秘的灵气漩涡。这漩涡旋转不息,将四周的宁静撕扯得支离破碎,灵气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入,肆意地在他的剑意世界中翻涌。 更为奇异的是,那缠绕于剑身之上的法力,亦不甘寂寞,与天地灵气交织共舞,二者相互激荡,如同江河汇入大海,又似狂风席卷荒原,共同在寒客欢的剑道疆域内开辟出一条条前所未有的灵力通道,仿佛是在广袤无垠的剑意天地间,重新勾勒出一幅壮丽的画卷。 这份体验,虽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奇异之感,却也非昔日晋升时所能比拟的纯粹之痛。它更像是一场灵魂的洗礼,让寒客欢在痛楚与欢愉交织的复杂情绪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蜕变。 地品和天品,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 正当寒客欢经历着这场脱胎换骨的蜕变之际,室内静谧之中暗流涌动,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苏莺敏锐的洞察。她端坐一旁,目光如炬,时而深邃如夜空,时而闪烁似星辰,不仅紧紧锁定着寒客欢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更以超凡的警觉性,细心感知着四周环境的微妙波动。任何企图侵扰这片净土的异动,都将被她那无形却坚定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扼杀于萌芽之中。 苏莺,此刻已悄然化身为守护的使者,她的存在,是寒客欢蜕变之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而在相邻的静室之内,沈桑的心境与之共鸣,虽身处异地,那份专注与守护的决心却如出一辙。她的心中,同样涌动着对伙伴安全的深切关怀,以及对即将见证奇迹的期待。 时光悄然,如细沙穿过指尖,无声无息地流逝,而寒客欢所承受的苦楚,却如同潮水般汹涌,层层叠加,直至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这股痛,不仅深深刻画在剑身的每一寸肌理之中,更渗透进他的灵魂深处,无处遁形,无有遗漏。 恍惚间,寒客欢仿佛触及了一片奇异的界域,那里既有蓝天如洗、白云悠悠的轻盈飘逸,又蕴含了广袤无垠、黄土沉厚的苍茫壮丽。这屏障,如同天地间最坚韧的壁垒,既是他修为的极限,也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门户。 一股难以言喻的直觉在他心田涌动,告诉他,只要自己将这道屏障给打破,那么,他就可以进阶到天品之列。 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寒客欢凝聚起全身的意志与力量,剑意如龙,呼啸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勇气,狠狠地撞向了那道横亘在前的屏障。 咚咚咚! 在寒客欢的意识海中和现实中,"咚咚咚!"一阵沉郁而有力的撞击声,如同远古战鼓的回响,在静谧的空间中都是骤然炸响。 见此,苏莺双眼闪过一抹异色。 她纤手微抬,正欲施展什么,却见一道倩影如幻影般悄然而至,正是符雯君。随着她的出现,一幅繁复玄奥的八卦图腾空而起,如同天网恢恢,将整个房间温柔而坚决地包裹其中,自然而然,也包括了发出动静越来越大的寒客欢。 他所闹出的动静,也止步于这八卦图中。 亦在此时,沈桑的身影也是浮现,与符雯君一样,都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朝着天品进阶的寒客欢剑身之上。 符雯君眼眸中闪烁着异彩,轻声细语间满是赞叹,“苏莺啊,你的小剑剑真是让人惊叹呐,算起来,也没有多少时日吧,竟然从一把腐烂的破木剑,蜕变到现如今这种地步,竟是直指天品,怕是有朝一日,就能成为如沈桑天权星剑一般的天品终极品阶,又或许,会更高呢,突破到你我无法想象的程度,你说是不是啊沈桑?” 沈桑闻言,眸光微动,随即连声应和,语气中满是钦佩,“雯君所言极是,我看这小剑剑啊,就不是凡品。” 她的双眼闪烁兴奋的光芒,身为契约剑士,寒客欢的不平凡,也与她有着连接。 苏莺笑道,“瞧你们这般高兴,好似这小剑剑是你们的了,你们可要清楚,我才是最名正言顺的契约剑士,是我把它从蕴剑室带出来的,而不是你们中的两个。”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尴尬的微笑,连忙解释道,“我们自然知晓,而且我们也是为苏莺师妹你高兴啊,你千万不要多想。” 符雯君轻启朱唇,语带深意地道,“沈桑说的没错,但苏莺你也要明白,怀璧其罪,今后能否守护好你的小剑剑,也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苏莺闻言,神色凝重,眸中闪烁着坚定之光,缓缓应道,“了然。” 她们如此交谈的同时,寒客欢与无形壁垒间的较量已攀升至白热化之境,每一击都似撕裂空间的怒吼,裹挟着极致的痛楚,让他不禁逸出一缕微弱的呻吟,回荡在这静谧而又紧张的氛围之中。 然而,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却如同亘古磐石,任凭风暴如何肆虐,依旧岿然矗立,不显丝毫动摇,更无半点裂痕显现,其稳固之态,让寒客欢愤愤无比。 也于此时,符雯君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轻蹙秀眉,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捕捉到那细微的波动。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与关切,向身旁的苏莺与沈桑询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好像是谁在痛叫?难不成,是这小剑剑?” 言罢,她的目光再次聚焦,落在了正奋力冲击壁垒的寒客欢剑身之上。 第96章 城主之位 苏莺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温柔的反驳,“雯君何出此言?小剑剑只是正常地升阶而已,如何痛叫?剑灵发出人声,需要何等的层次,你不会不知晓吧?” 她的话语轻柔,却似春风拂过,不带丝毫涟漪,仿佛真的未曾捕捉到任何异样的声响。 沈桑闻言,亦是颔首附和,眉宇间流露出同样的疑惑,“我也没有听到什么痛叫,雯君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相较于苏莺的淡然,沈桑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自嘲与释然,“或许我们真的听错了,就让我们继续等待吧,等待小剑剑成功突破地品品阶。” 苏莺与沈桑相视一笑,默契地点了点头,仿佛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了然于胸。随即,三位佳人轻盈地环坐于寒客欢周身,宛如守护神只,静待着他那至关重要的一刻——进阶的圆满落幕。 此刻的寒客欢,自然在竭力突破那道屏障,终于,在无数次的冲击与磨砺之后,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在他坚韧不拔的意志下悄然显现,预示着那层阻碍即将土崩瓦解。 这一刻,寒客欢的心中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仿佛即将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境界之门。然而,就在这希望之光即将照亮前路之时,一道来自系统深处的清冷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如同寒风吹过心湖,瞬间冻结了他即将沸腾的热血,也将那份即将喷薄而出的喜悦生生遏制。 “叮!你晋升天品下品阶失败,请继续努力” 嗯? 就这么失败了? 寒客欢心中自有不甘。 然而,现而今的他即便再度向那屏障发起冲击,也未能再有任何的收获,之前的破裂仍在,但对寒客欢来说,那也成了不可撼动的铜墙铁壁。 他终究是失败了,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 不过,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收获,经过这次尝试破阶,寒客欢的剑身强度得到了很好的强化。 此时的他,已经濒临突破的边缘,晋升的机会,或许会随时到来。 在地品上法器当中,他可说是一流巅峰之列,能够与他比肩的,都须得是响当当的成名法器。 遗憾之情虽如轻烟袅袅,缭绕心间,但寒客欢转瞬之间,便已将其温柔地封存于心底一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周遭那三位正默默为他守护的女子。 一个个的,真好看呐! 他情不自禁地这般感叹,同时也好好地欣赏起来。 他要用这怡人的春色来抚慰暂时突破失败的遗憾。 正当这份宁静与美好交织之时,闭目凝神的符雯君却似顽皮的精灵,悄然睁开了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眸中闪烁着狡黠与笑意,她以那悦耳如铃的声音,轻轻笑道,“你这小剑剑,好似失败了呢,是不是很伤心呢?” 她开口的当口,沈桑和苏莺也是先后醒来。 苏莺轻扬皓腕,指尖微动,只见寒客欢剑身悠然腾空,化作一抹银光,转瞬便稳稳落入她的掌心,宛如久别重逢的知己,默契无间。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道:“失败,不过是通往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无妨,我们随时可以重拾战意,直至那辉煌一刻的到来。” 沈桑闻言,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附和道,“没错,我们小剑剑天赋异禀,别的法器可鲜有这般晋升的际遇呢。” 符雯君在一旁,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温暖,“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护着这小剑剑,我就只不过调侃了一句,又没说它就此废了。” 沈桑轻轻挑起一侧秀眉,语带笑意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我们也只是尽力安慰而已嘛,而且事实正是如此,小剑剑可非同一般。” 符雯君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寒客欢那泛着寒光、又似蕴含无限温情的剑身上,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小剑剑确实非同凡响,将来,或许我们都要受到它的裨益呢。” 沈桑闻言,不禁再次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好奇交织的光芒,“雯君此话倒是让人意外呢。” 她万万没想到符雯君竟然对寒客欢如此推崇,当然,她并不是觉得太过夸张,而是觉得自身在寒客欢这里的地位似乎又有些不稳了。 苏莺可谓是最大的对手,现在,又来了小长老。 沈桑心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正欲沉吟之际,符雯君却似春风拂面,轻巧地引开了话题的藤蔓,“话说这仰止城的城主牺牲了,不可一日无主,新的城主也要诞生了,或许是一场好看的热闹呢。你们急着走吗?若是不急的话,就多留几日相看一番。” 苏莺倒是没有多少犹豫,应允道,“可以。” 沈桑亦颔首应和,目光温柔地投向苏莺,言语间满是与她共命运的坚定,“我自然要与苏莺师妹同行,同进同退,这是早已商定好了的。”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片刻的静默后,一抹不解悄然爬上她的眉梢,“只是这城主之位不该是那小文祥板上钉钉了吗?又会有什么变故发生?难道是手下不服?或者,斩妖司府有意介入?亦或者,高山国国主不允此事?若是如此的话,这热闹怕是要延续很长时间了。”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轻轻摇头,那姿态中蕴含着无尽的意味与期待,“或许,这热闹会很快。而且,你们就忍心这城主达雅的位置就此旁落他人吗?” 苏莺语调沉稳,字字珠玑,“若是德才兼备者继任城主,造福一方,也并非不可。” 符雯君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赞赏,“苏莺你倒是公允。” 沈桑轻轻颔首,补充说道,“而且这也要看小文祥自身的意愿,现在的他,毕竟刚刚失去两位至亲,他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符雯君闻言,目光坚定,“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看望看望文祥吧,一来,以作安抚,二来,也可藉此观察好境况到底为何,我们也好决断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苏莺欣然应和,清脆地吐出一个字,“好!” 沈桑闻言,非但未显丝毫异议,反而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几分好奇与戏谑道,“雯君好似对这文祥十分上心,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也让我们知晓知晓。” 符雯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又不失俏皮,“沈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地唯利是图、没有好处就不上心是吗?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沈桑闻言,不禁噗嗤一笑,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春日里解冻的溪流,带着几分温暖与欢快,“所以,雯君你伤心地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而且顺势啃大肘子是吗?” 她的话语未落,符雯君仿佛变戏法般,不知从哪个隐秘的角落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硕大的肘子,毫不客气地啃咬起来,肥美的肉汁在唇齿间四溢,她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欢愉,含糊不清地笑道:“知我者,莫过于沈桑也。”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意,她轻抚着小腹,以玩笑的口吻回应:“雯君这般的豪爽,倒是让我这腹中馋虫也蠢蠢欲动,恨不得即刻大快朵颐一番。苏莺,你呢?是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味诱惑所动?” 她转向苏莺,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苏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轻点头,“我也是。” 符雯君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你们去城主府的厨房游玩一番。” …… 三女莺声细语,交织成一曲温婉的乐章,在餐后满足的余韵中,轻盈地引领着寒客欢步入文祥的居所。此刻的文祥,宛若春日里复苏的翠竹,伤势已愈大半,往昔的疲惫与伤痕仿佛只是晨曦前的薄雾,被温暖的阳光轻轻拂去。他的气质,较之初见时有了天壤之别,那份沉稳如同深潭之水,波澜不惊,极其沉稳。 看到苏莺三女,他沉声道,“三位姐姐,是要就此告别离去吗?” 符雯君道,“不,我们还想着继续叨扰几日,你那两位长辈,我们也合该好好送一送的。” 听到这个,文祥的目光像是活跃了少许,但也很快沉寂。 沈桑见状,语气温和而坚定,“若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也尽可提出来,我们会尽力相助,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她们本以为文祥不会提出什么请求,但意外的是,文祥很快开口,“既然姐姐如此说了,文祥也就不客气了,还请三位姐姐出手助我。” 沈桑闻此言,面庞上掠过一抹意外的涟漪,但随即被坚定的神色所取代,她温声而有力地回应,“文祥你但说无妨。” 此时此刻,文祥的眼中透露出和他年纪极其不相符的锋锐,“我要登临城主之位,师娘的东西,我要守护,这里也是她和文大人的回忆,他们在这里成长,我也要在这里成长。” 沈桑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语气中满是决然,“好,我们帮你。” 符雯君紧随其后,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要我们如何帮你?” 她的询问,既是对文祥决心的考量,也是对这位少年能否担当重任的一次微妙试探。 文祥先是以一记深邃的拱手礼,躬身致谢,那姿态之谦恭,和之前的战斗狂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寒客欢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达雅的影子。 随后,文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字字掷地有声,“你们只需要帮我应付斩妖司府的施压便可,其他的,我自己可以解决。师娘于仰止城中的威望,可是为我暂时支撑个数年,不是问题,而到那时,我已可自顶一片天。”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的,不是自信,而是必然要达到的目标任务。 符雯君轻轻点头,目光中透着赞同和欣赏,顿了顿,也继续问道,“那高山国的皇室那边呢?要知道,城主达雅可不单单是城主,还是高山国的长公主,是现任国主的至亲。” 文祥闻言,面色也明显凝重起来,郑重道,“那国主必然不允许我一个没有皇族血脉的孩童继任仰止城城主,不日,怕是也会亲临此地,但,我会让他答应的,想来,这也是师娘和文大人想要看到的。” 符雯君瞧他如此笃定,轻轻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了,文祥小城主。” 她看向文祥的目光,就好似在看小时候的她自己一般。 …… 正如文祥所洞悉的那般,达雅在仰止城中的威望犹如古木参天,根深蒂固,仿佛她早已预见今日之局,预先织就了坚实的网络。城中无论官职大小,皆对他继任之事心照不宣,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拥戴,至少在明面上,这份和谐无懈可击。 至于斩妖司府内,初时确有几缕不和谐之音,如同暗夜中的低语,试图挑战既定的秩序。然而,当符雯君那抹淡然而坚定的身影步入其中,一切异议便如晨雾遇阳,悄然散去,只留下一片宁静与服从。 实则,即便没有符雯君的介入,斩妖司府的反对之声也难以撼动大局的根基,至多不过是让这平稳过渡的湖面泛起几圈涟漪,增添几分紧张的气息罢了。 文祥之所以如此托付,想来也是给予符雯君三女足够留下的理由。 最后一个最大的难关,自然就是高山国的国主以及其代表的皇室了。 两日后,一个极具重量级的人物带着皇室的意志和态度来到了仰止城。 此人非他,正是高山国当今备受国主宠爱、光华耀目的公主殿下。 往昔岁月,达雅之名亦曾如此辉煌,享受过相似的恩宠与瞩目,而今这一切,似乎要在另一位公主身上重演。 得知这个消息,沈桑不由猜测起来,“公主,派来的偏偏是公主,难道那国主是要效仿达雅吗?要将这城主之位给公主继承?若是如此,那就是来者不善呐。” 苏莺轻启朱唇,语含深意,“善与不善,只有真正见到了才知道。” 符雯君闻言,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份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几乎要溢于言表,她笑道,“这就是我要看的热闹啊!城主之位之争,终于来到了高潮部分。” 闻言,苏莺和沈桑不由摇头一笑,她们一致认为,此刻的符雯君若是将她自己的八卦图亮出并且戴在自己的头上,将会是极致的应景。 很快,她们也再度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高山国的公主来到仰止城,先是去祭拜了达雅和文达奎,之后却是第一时间向她们找来。 第97章 十万火急的书信 符雯君眉梢轻扬,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公主来找我们,是为何呢?” 沈桑沉吟片刻,猜测道,“难道是考虑到我们的身份?”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中透着一股不以为然的优雅,“若是上一代国主时期的话,倒是有些可能,现在,希望怕是不大,这公主怕是要来弄个下马威,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个调,她连茅山都不畏惧,在她的主场之下,谁若是要与她唱反调,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苏莺闻言,轻启朱唇,温婉一笑,附和道,“雯君所言,八九不离十。既然如此,这事情就交由你们两个应付了。我去带小剑剑放松放松。” 沈桑闻言,轻笑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叹道,“苏莺师妹这是要偷懒呐,罢了罢了,毕竟小剑剑刚刚晋升失败,确实该好生放松一下,苏莺师妹你可要好好安抚它啊。”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俏皮的笑意,轻启朱唇,语带戏谑,“你们这般,倒是真将小剑剑当作伙伴了,和人没什么两样,如此也好,对于你们的修行会大有裨益。但与此同时,你们也要清楚一点,不要陷得太深。重视自己的法器是件好事,可法器终究也只是法器,并不能僭越替代什么。” 苏莺与沈桑相视之间,眸光轻转,仿佛有微妙的领悟在心头悄然绽放,她们默契地以浅笑轻点螓首,那份赞同无需多言,已尽在不言中。 随后,三人携手步出那雕梁画栋的屋子,符雯君和沈桑自然是着手接待高山国的公主驾临,苏莺则是带着寒客欢出了城主府。 她方才所言,自然不是托词,而是真的要带寒客欢散心。 不过,她刚刚离开城主府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人,这人正是文祥。 苏莺眉梢轻扬,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与了然,“文祥,你是要打探公主的意图吗?那你可问错人了,我没见到公主一面。” 文祥轻轻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以为意,“我对她不感兴趣,她来仰止城要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我管不着,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城主之位必然是我的,至少在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年内,都是如此,没有第二种可能。” 苏莺闻言,眸光微闪,若有所思道,“看来文祥你也并没有把自己栓死在这仰止城,是同样心存广袤天地吗?” 文祥的神色凝重而庄严,他缓缓言道,“我是因为文大人和师娘留在这里,我想要做的,自然是与他们一同遨游四方,斩妖除魔,只可惜师娘之前因为自身原因的桎梏,未能和我们一起,现在更是与文大人一同舍生取义……” 言及此处,他的话语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凄楚,但旋即,文祥强压下心头的感伤,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至少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必像之前那般天各一方,更不用口口声声说不想心中却思念对方要死了地煎熬。如此,亦是另一种形式的相守与成全。” 苏莺的眼眸中仿佛藏着繁星,轻轻闪烁,她柔声道,“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一起看着你的。” 文祥轻轻一笑,现在的他情绪极尽内敛,对苏莺的安慰,他内心虽有触动,却未显山露水。 他引领苏莺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雅间,室内茶香袅袅,与窗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他目光深邃,缓缓开口,“苏莺姐姐难道就不好奇,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苏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文祥的了解,也有对自己判断的自信,“你若愿说,自会娓娓道来;我若不问,也是相信时机一到,自会明了。” 文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苏莺姐姐是个聪明直爽之人,我若是那般千转百回,定然要让苏莺姐姐生厌了。” 苏莺的目光深邃而坚定,牢牢锁在文祥的脸上,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你真的变了。” 文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无奈与释然,“苏莺姐姐,这世上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够一成不变呢?我找苏莺姐姐,便是为了你的桃木剑,我想要暂借三日,三日后,我定当原物奉还,保证不让其损伤分毫。” 苏莺轻轻摇头,面上的神情淡然如水,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你果然是为小剑剑而来,可若我不答应呢,你当如何?” 文祥的笑容里悄然融入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而真挚,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角落,“姐姐莫不是不信我?” 苏莺轻轻摇头,语气坚定而略带几分孤傲,“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信我自己,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从来都是如此。” 文祥闻言,神色变得庄重起来,他缓缓说道,“姐姐若是不愿借剑,文祥也自然不敢强求,只是稍有遗憾罢了。我向姐姐借剑,便是因为这桃木剑陪伴文大人和师娘战斗到了最后,对于它,我是羡慕的,也想着好好看一看,文大人和师娘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记。” 他的话语中满溢着真挚与诚恳,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无丝毫矫饰与虚妄。 寒客欢自己也不排斥被暂借三天给他。 苏莺倒也没有油盐不进,静默了三息后,就将寒客欢递送给了文祥。 文祥接过寒客欢,那份珍视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拥抱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紧紧相拥,不愿有丝毫松懈。而寒客欢,虽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勒得略感不适,却在心底悄然泛起一抹暖意,暗自思量: 看你是个孩子,还如此重情,我就原谅你了…… 苏莺、沈桑,还有符雯君,看来我们要暂别三日了。 想到不能时时刻刻看到这三个女子,寒客欢不禁心生些许可惜。 …… 同一时刻,符雯君与沈桑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位尊贵的公主身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特意为她的登场而凝滞。 公主风采卓绝,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裙轻轻摇曳,宛如初雪降临人间,纯洁而高雅。 她的身后,一列黑衣甲卫如同暗影中的守护者,步伐沉稳,气势磅礴,每一名甲士身上都散发着不弱于问道巅峰的浑厚修为,更有佼佼者,修为已至法师圆满之境,令人心生敬畏。 看到这般情状,符雯君和沈桑早已快速打量审视一番,同时也是恭敬地上前迎接,她们齐齐拱手,由符雯君率先道,“恭迎公主殿下大驾,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公主正值豆蔻年华,约莫十四五岁的光景,和符雯君年纪相仿,容颜娇俏,听闻符雯君之言,并未急于回应,而是以一种近乎稚猫窥探新奇世界的姿态,缓缓绕着她转起了圈,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无尽的好奇与探索之光。 见此,沈桑意欲开口,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她茅山的长老,也不是让人随意这般探看的。 然而,未及她开口,符雯君已以一抹温婉笑意轻轻摆手,示意沈桑无需介怀,任由小公主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在她身上自由游移。 公主的身高,要比符雯君高上一些,但于此刻,却也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性。 当然,符雯君,似是将自己那份纯真不羁、对美食无尽向往的天性深锁于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内敛,举手投足间,俨然一位智者的风范,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意。 而公主,在她那端庄高贵的外表之下,却仿佛化身为一位俏皮灵动的小精灵,不经意间流露出孩童般的纯真与顽皮。 骤然间,小公主仿佛被一阵不可抗拒的芬芳牵引,悄然贴近了符雯君,轻轻而坚决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嘴角绽放出纯真的笑颜,欢愉地低语,“小姐姐,你好香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符雯君面上虽保持着那份淡然的优雅,心湖却已悄然泛起涟漪。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身姿,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实则已暗暗布下了守护的防线。 这份戒备,并非源自对小公主潜在侵扰的畏惧,而是源自她内心深处对珍馐美馔的守护之情。空气中,她微妙地捕捉到了同类的气息,那微妙而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绷了神经。尤其是小公主那不经意间流露的赞叹“你好香啊”,更是让她心生警惕。 然而,小公主的举止却出乎她的意料。那份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探索欲,仿佛被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认真与庄重,她正色而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尊贵与纯真,“先自我介绍一下,本公主名为达霏霏,雨雪霏霏的霏霏,你们茅山声名远播,大物庞然,想来也不会在乎我们小小高山国有什么人物。” 这其中的揶揄,沈桑和符雯君都是听得出,但也都没什么所谓,因为事实还真就是如此。 她们有这个底气。 顿了顿,她们也一一自我介绍,“茅山斩妖学院,符雯君(沈桑)。” 言语很是简洁。 语气中不带丝毫的卑微或傲慢,唯有那份对自我身份的坚定与自豪。 符雯君眼神清澈,不卑不亢地继续道,“不知公主殿下来找我们所为何事?” 小公主达霏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迷人的弧度,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带着青春的俏皮,又不失皇族的高贵。她轻轻一笑,反将一军,“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要争夺仰止城城主之位?此番前来,是为敲打你们一番?” 沈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轻声道:“小公主,若真欲行此非常之事,还需贵方具备相应的能耐与智谋,方能如愿以偿。” 小公主闻言,双肩轻轻一耸,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与释然,“论及压制茅山术士,我等确乎力有不逮,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符雯君目光闪烁,“所以,你不是来……” 她话还未说完,小公主却已抢先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打断道,“我们来还真是要来杀一杀你们的威风的,茅山又如何?这里是高山国地界,更有斩妖司府坐镇,若无足够正当的理由,你们也不能轻易对我们发难。” 如此说着,她也更加挺直了胸膛。 她和她背后的高山国也是有依仗的。 这也同样是事实。 斩妖司府,在各界各域,不仅仅承担着斩妖除魔之重任,在一定程度上也保卫了当地的安宁。 妖魔之恐怖,固然令人心悸,但世间之纷扰,往往源自人心。那些潜藏于人类之中的庞大势力,若不加规制,其破坏力之巨,足以与最凶恶的妖魔相提并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等符雯君和沈桑有所反应,小公主达霏霏便又双肩一塌,唉声叹气道,“实则是身不由己,父王之命难违,此行任务,我纵有千般不愿,亦不得不从。” 她摆出一副“我也很无奈,我也是受迫”的模样,摊手道,“所以,方才的话,我说了,就当是做做样子,你们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瞧着小公主这般表现,沈桑和符雯君也是有些意外,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公主颇为有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相当的光明磊落。 小公主的这番表现,非但未显矫情,反而增添了几分率真与俏皮。 符雯君与沈桑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轻轻交汇,如同夜空中两颗遥远星辰的微妙邂逅。而就在这一瞬,小公主却似未觉周遭风云变幻,悠然自得地移至一旁雕花木椅,随性落座。她指尖轻挑,便从案上拈起一盏清茶,朱唇微启,茶香与少女的气息交织,全然不顾及那皇室应有的矜持与高贵,展现出一派率性自然的模样。 她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同时,自然也没有丝毫身为公主的优雅和尊贵。 她的黑衣甲卫,如影随形地立于四周,目光中闪过一丝欲言又止的犹豫。这些忠诚的守护者,对于小公主这般不拘小节的举止,早已见怪不怪,心中虽有提点之意,却也深知这不过是公主率真性情的又一体现,终究选择了沉默以对。 当然了,严格来说,整个高山国都算是她家的,也没必要把自己当外人。 符雯君与沈桑相视一笑,那抹微笑轻轻勾勒在唇边,仿佛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温柔而含蓄。小公主这番率性而为,非但没有丝毫的骄矜之气,反倒意外地契合了她们的心意,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试想,若她以一副冷若冰霜、不可一世的姿态出现,那份高高在上的疏离,定会如寒风般刺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 事实上,人性本就对那种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态度抱有天然的抵触。 随后,小公主达霏霏的话语,如同晨风中轻轻摇曳的铃铛,清脆而引人遐想,瞬间攫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她优雅地放下手中轻握的茶杯,指尖轻触唇边,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拂去一抹微笑留下的痕迹,随后,动作流畅地从袖摆深处抽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书信,宛如变戏法般展现在众人眼前,“我今日来,除了装装样子,展现展现公主的威风,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替人送信,送给沈桑和苏莺的。” 她的目光投向了沈桑。 沈桑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双手轻轻接过那封看似平凡无奇的书信。信笺之上,并无任何字样,既无繁复的符文烙印,也无任何神秘的封印痕迹,仿佛只是一纸穿越寻常日子的简单讯息,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在沈桑与符雯君目光交接之时,小公主达霏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的声音清脆而略带急切,如同林间跳跃的溪流,道,“此信,来自大楚。” 闻言,沈桑和符雯君脸上皆是出现一抹异色。 沈桑轻吟道,“难道是……” 小公主达霏霏像是比她们还要着急,按捺不住内心的期待,催促之意溢于言表,“里面是什么,你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我可要告诉你们,这书信是十万火急的,可别误了正事。” 闻言,沈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神色间竟莫名地沉静下来,她轻笑道,“这书信没有设下任何的禁制,公主殿下如此好奇,为何不早早打开来看上一看?” 达霏霏闻言,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高贵,她理所当然地回应,“我是公主,又不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如何做得?” 沈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点头,语带深意:“如此说来,这位写信之人对公主的信任,真可谓深似海,重如山。” 达霏霏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自豪与骄傲:“那是自然,我们虽仅有一面之缘,却以笔墨为媒,相知多年,情谊深厚,非寻常可比。” 第98章 摊牌 沈桑轻手解开信封,目光如梭,匆匆掠过了信笺上的字句,随即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将信件递向了符雯君,同时口中轻吐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果不其然,这确是芳燕师妹的笔迹,字里行间透着那份熟悉的锋芒毕露。” 符雯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戏谑,指尖轻摇,婉拒了沈桑递来的信件,“既是那丫头的书信,我便不亲自过目了,你且将信中之意,转述于我二人听罢。她的心思,你向来是最能体会的。” 一旁,达霏霏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交织的光芒,她轻声细语地插话道,“她的真名是芳燕?你这么直接说出来,让我听到,也是可以吗?” 沈桑语气中透着一丝讶异,轻声道,“在此之前你不知她的真名?更不知她的身份?如此说来,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说与你听,自无不可,芳燕师妹向来光明磊落,你即便是中途拆了,也不要紧。” 达霏霏轻轻点头,但看她神情,想来若是再给她机会,她也不会擅自拆开来看,这便是她的行事准则。 沈桑轻旋手腕,掌心之中,那封书信仿佛被无形之火悄然引燃,火焰跳跃间,非但未吞噬其形,反而在炽热中绽放出奇异的光芒。火光映照之下,一行行文字自火焰深处缓缓浮现,宛如灵动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清晰无误地勾勒出了书信的每一个字句。 与此同时,沈桑的嗓音温润而坚定,与空中浮现的文字交织成一幅奇异的画面,“芳燕师妹此来书信,是为邀请,邀请我们前往大楚,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可以确定,此去,必然有妖魔要斩除。芳燕师妹可是我们同门之中战斗意志最为张扬的,在明面上,无人能及。” 在这个时候,火中文字也尽数浮现在达霏霏和符雯君的眼前,达霏霏,那双猫儿般灵动的眼眸闪烁着无尽的好奇,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信息,仿佛要将这文字蕴含的秘密尽数纳入心田。而符雯君,则淡然处之,正如她自己所言,懒得去看一眼。 奇异的是,在达霏霏阅读完毕之后,那些跃动的火焰与深邃的文字仿佛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化作点点星光,最终消散于无形,连同那承载信息的书信,也一同归于虚无,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余温,证明着它们曾存在的痕迹。 达霏霏的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她转身面向沈桑,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你方才说,在明面上无人能及,这么说的话,实际上还有更热衷于战斗的?” 沈桑轻轻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缓缓言道,“或许吧,毕竟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保证真的洞察所有人心呢?” 达霏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微妙的线索,她笃定地说,“听你这般说,我可以确定,你是确定知晓那人是谁。” 沈桑轻轻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淡然,“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归来说,你也不认识的。” 达霏霏却是不依不饶,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倔强与不服,“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今后不认识,世事无常,你又如何确定一直会如此?” 沈桑闻言,刹那间静默,非是言语所困,无以应答,实则是她心中微澜轻漾,隐约捕捉到了达霏霏话语背后深藏的意图,更确切地说,是她对未来蓝图的隐约勾勒。 须臾之间,达霏霏周身气场骤变,公主的尊贵与决绝显露无遗,她轻轻挥手,周遭侍从仿佛接收到无声的命令,悄然退散,直至这宽敞的大厅内,仅余下她们三人,静谧而庄重。 紧接着,达霏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长久筹备后的释然,如同春日里第一声清脆的雷鸣,宣告道,“我要与你们一同去大楚游历!” 看得出,她于此的意志十分坚定,且筹谋已久,带着此刻终于发泄而出的兴奋。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渴望。 沈桑语调温婉中不失坚决,轻声道,“公主殿下难道不是来接任仰止城城主之位的吗?如何跟我们去?而且你贵为公主,身份尊贵,可容不得半分差池,必须有法力高超的护卫伴随左右,但我们不喜热闹,怕是不能同行。” 她如此说,自然是明显的拒绝了。 达霏霏对此淡然处之,目光轻轻掠过周遭,仿佛生怕风语泄露了心中的微妙,遂以极尽细腻的声线,压低了嗓音,缓缓言道,“谁说我一定要接任城主之位了?文祥那小子想要那个位置,就让他去坐好了,我才不想要做什么城主,当一个公主,就让我有够心累了,若是再加上个城主,那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我可没有长公主殿下那般厉害。我自知无长公主殿下那般铁腕与才情,只愿守得自身心畅,不惹尘埃。 “我只想驰骋江湖,将所见所闻集结成书,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所以,我想要与你们一起,那些护卫,我也不喜,他们不会跟来的,如此,你们大可以放心地带我一起去大楚了!” 言罢,她眸光流转,温柔而坚决地投向沈桑与符雯君,那眼神中满是对同伴认同与陪伴的深切渴望,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渴望着被理解与接纳。 只是可惜,世事往往不遂人愿,沈桑的回应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直接而冷静,她轻轻摇头,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是如此,我们就更不能与公主殿下同行了。” 闻言,达霏霏明显有些急了,“为何?” 沈桑淡淡道,“如果我所猜测的没错的话,公主殿下想要外出游历的意愿,怕是没有得到高山国当今国主的首肯吧,公主殿下这是要借助我们来逃出去,达到你离家出走、云游天下的目的。这个责任,我们可担不起,毕竟若是有一国国主记恨上我们,也是一件很难缠的事情。” 达霏霏面对真实意图被窥破的瞬间,非但未显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坚定,“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开个价吧,要如何才能让你们带我离开。对你们来说,难缠,并非是不能忍受的,而且跟着你们,也能让我父王更加安心。另外,这也遂了你们的愿,那文祥小子,会没有任何悬念地登临仰止城城主之位。” 她的视线悠然落定于沈桑与符雯君二人之间,那是一种混合了探究与决绝的光芒,仿佛已在心中勾勒出一幅笃定无疑的蓝图,坚信自己能够跨越重重阻碍,达成心中所愿。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却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荒谬之感,她轻启朱唇,语带讽刺,“开价?你当我们这是商铺摊贩吗?这是关乎生死的决定,怎可儿戏?” 说到最后,她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而锐利,如同寒星闪烁,不容丝毫轻慢与戏谑。那份严肃,如同冬日里骤然凝结的冰凌,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达霏霏的唇边勾勒出一抹同样明媚的笑意,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世间万物纷扰的哲理:“红尘滚滚,熙攘之间,皆为利字奔波。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价码,若是不能得之,那就只能说明,你开的价码还不够高。所有,你可以尽情开价,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你的要求。” 此言一出,她周身的气质悄然转变,那份深藏于心的尊贵与强势,如同晨曦初破晓的曙光,不可阻挡地照耀开来。 此时此刻,她也终于展露出了她的强势,属于她公主殿下身份的强势。 沈桑对此,面色未改,心志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力量,“那就让公主殿下失望了,我不会出什么价码,公主此后也断然没有与我们一同游历的缘分,公主殿下就好生待在你的王国之中,那才是安全的。想要得偿所愿,还是先说服你的父王为好。” 她的语调,冷冽而坚决,透着一股不容任何质疑的坚定。在这位真正的皇室之花——达霏霏面前,她非但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宛如磐石,屹立不摇。 达霏霏嘴角轻扬,以手作扇,轻拍几下,眸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铁面无私,当真是铁面无私啊!我很佩服你的决定,但可惜的是,我可没想着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你不同意,自然有其他人同意,而且在你们之中,据我所知,你怕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吧?” 第99章 吃货 沈桑闻言,眼眸轻轻眯起,仿佛两汪深邃的潭水,其中闪烁着复杂而微妙的光芒。与此同时,一阵不易察觉的异香悄然侵入她的感官,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花朵,却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让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达霏霏的话语,虽尖刻却直击要害,如同寒风中的冰刃,让人无法忽视其真实性。沈桑不得不承认,在苏莺与符雯君面前,尤其是后者那深不可测的存在感下,她确实缺乏一种能够与之绝对抗衡的力量。这种认知,让她心中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既有无奈也有自省。 在过往的许多抉择中,沈桑发现自己往往会不自觉地倾向于顺从,那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 不过,她也坚信,若是自己坚持,苏莺和符雯君也不会强制反对,而且,依照她对她们的了解,她们怕是一个比一个更想要安静一些,尤其是苏莺。 而符雯君身为茅山斩妖学院的长老,也更不能随意招惹是非,达霏霏的跟随,就是很容易横生枝节的那种,如此思虑,想来她也不会做出和沈桑相反的决定。 就在沈桑心中如此考量,因此生出许多底气之时,那股奇异的香味骤然浓郁了许多,连带着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也更加浓郁。 恰在此时,一旁方才还无所事事的符雯君突然间生动了起来,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盛宴,贪婪地吸纳着周遭每一缕诱人的香气,似要将这天地间所有的芬芳都纳入自己的小世界,独自品味。 她的双眸,瞬间亮起了星辰,闪烁着发现猎物般的狡黠与兴奋,犹如林间窥见小鼠的灵猫,整个人的气息都随之跃动,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欢愉。 目睹此景,沈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的笑意,轻叹之余,指尖轻轻扶额,心中暗自懊恼。 她竟是疏忽了这位小长老最为显着,也最为致命的特质——那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对美食有着无尽热爱的吃货仙子啊!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符雯君是饿死鬼投胎而生,而符雯君也并不排斥这种说法。 可以说,符雯君,此人堪称世间罕有的修炼奇才,万般优点集于一身,宛若璀璨星辰,难以寻觅其瑕疵。然而,世事无绝对,她独独拥有一项令人啼笑皆非的“软肋”——对美食之诱惑,几乎毫无抵抗力。这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成为他人轻易撬动她心防的微妙杠杆。 当然,在面对人生抉择的洪流中,符雯君始终坚守着内心的原则与信念,于大是大非前,她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 但于细微末节之处,尤其是那些她视为风轻云淡、无关紧要之事,这份对美食的偏爱,便悄然成为了她不经意间展露的脆弱缝隙,让人得以窥见这位天才不为人知的一面。 达霏霏这件事,显然就在这范围之中。 望着符雯君那渐入佳境的勃勃生机,达霏霏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狡黠的猫眼,闪烁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得意与狡黠。她轻盈地步伐紧随符雯君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突然间,她的手中魔术般地多出了一只完整无缺的烧鹅,那画面如同变戏法般令人惊叹,毫无征兆地展现在符雯君的眼前。 那逐渐浓郁、引得符雯君异动的异样香味,便是来源于此。 随着烧鹅的亮相,一股愈发醇厚、诱人至极的香气悄然弥漫,它不仅是嗅觉的盛宴,更是对味蕾的极致挑逗,尤其在此刻,它浓郁到了极点,仿佛能穿透空气,直抵人心最柔软的部分,尤其是符雯君的心房。 她的双眼瞬间被点亮,闪烁着豺狼面对温顺绵羊时特有的贪婪与渴望,那是一种原始而纯粹的本能反应,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为之沸腾。 更让人觉得她随时会暴起而扑之,将之吞噬。 见状,达霏霏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毫不掩饰这份得意之情,步伐轻盈地向符雯君靠近,边走边以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态自豪道,“我这公主之位,虽无诸多显赫功绩可言,但若论及品尝佳肴、探寻美食之道,在这高山国境内,恐怕无人能及。眼前这烤鹅,不过是高山美食海洋中一粒璀璨的明珠,我的私藏里,藏着比这更令人垂涎的美味,数不胜数。 “小姐姐,你若是对这舌尖上的旅行心生向往,只需一句话,我随时能成为你美食探索路上的先锋,引领你穿梭于味觉盛宴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何不让我们携手同行?我可以做你美食之旅的前锋官,保证让你吃得舒心,吃得尽兴。” 说到最后,她话语中自是已然充满了循循善诱的意味。 沈桑的目光落在符雯君身上,只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正被那只金黄酥脆的烤鹅紧紧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唯有那份对美食的渴望在眼眸中跳跃。沈桑于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位公主殿下,果真是心思细腻,善于洞察人心,尤其是对符雯君这等“美食家”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处。 至于达霏霏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洞悉符雯君的这一小癖好,沈桑于心中已有了几分明悟。想必,在迟芳燕与达霏霏频繁的书信往来中,那些关于旅途趣事的字里行间,不经意间便透露出符雯君对美食的无限热爱与追求。甚至于,这是迟芳燕有意提点、帮助达霏霏进入她们游历队伍而有意为之。 在她如此思考着的时候,达霏霏轻盈地踏着步伐,携着那香气四溢的烤鹅,缓缓行至符雯君的身前。这份极致的诱惑,宛如夜幕下最耀眼的星辰,直接映照进了符雯君深邃的眼眸之中,那里的贪婪与渴望瞬间汇聚成海,波涛汹涌,甚至让她的身躯都不自觉地轻颤起来,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那份即将触碰的温暖与满足。 达霏霏目光闪烁着期待,她期待着,符雯君能如她所愿,被这份诱惑彻底俘获。 然而就在她以为鱼儿已经上钩的焦灼时刻,符雯君的脸上却忽然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同春日里忽隐忽现的晨雾,让人捉摸不透。就在这笑容绽放的同时,她眼中的贪婪与渴望仿佛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与淡然。 她目光轻掠过达霏霏手中那只香气四溢的烤鹅,仿佛那不过是秋日里一缕微不足道的轻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从容:“你莫非真以为,仅凭这区区一只烤鹅的诱惑,便能轻易换取我的首肯?世间之事,从无轻易可得之利。 “沈桑方才的话语犹在耳畔,你我之间,缘分浅薄,已是定论。再者,我如何能够容忍,在这美食探索的征途上,再添一位与我并驾齐驱的‘饕餮之徒’?” 沈桑闻言,心中欣慰不止。 然而,胜利的曙光并未如预期般照亮她的心田,反而在心湖深处,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愈发沉重。面对那毫不留情的拒绝,达霏霏非但未显露出丝毫挫败与沮丧,反而眸中闪烁着更加炽热的决心,仿佛这拒绝只是点燃了她心中斗志的火星,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目标。 这份异样的感受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人浑身不自在,却又无从寻觅其根源,更无从化解这份莫名的压抑。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达霏霏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桎梏,直接落在了沈桑的身上,带着几分挑衅,几分得意,“看吧,这位小姐就比聪明太多,当然,也更贪婪。这坐地起的价格,可不是一星半点。” 沈桑闻言,心头猛地一悸,仿佛有根细丝轻轻拨动了记忆的琴弦,那关键之处若隐若现,却又如雾里看花,捉摸不透。正当她欲要深究这份突如其来的灵感之时,达霏霏已不待她有所反应,目光温柔而坚决地重新落在了符雯君身上。 只见她玉手轻扬,指尖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魔力,原本的烤鹅竟缓缓升起,悠然悬浮于半空之中,这一幕,既惊又奇,令人叹为观止。紧接着,达霏霏衣袖轻拂,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随着这一挥,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轻颤,点点光芒悄然绽放,逐渐汇聚成一片璀璨的光海,将二人温柔地包裹其中。 这光芒,不似凡尘之物,它带着温暖与诱惑,缓缓膨胀,最终竟在光幕之中勾勒出一幅幅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画卷。菠萝咕噜肉,色泽金黄诱人,酸甜交织的香气仿佛能穿透时空;蒜香排骨,外焦里嫩,蒜香四溢,引人遐想;还有那香菇虎皮尖椒酿肉,地三鲜的清新,黑椒鸡腿的醇厚,嫩豆腐的细腻,虎皮鸡爪的酥软,以及甜蜜诱人的蜜饯、蜜汁鸡翅……此种美食,不胜枚举,让人看花了眼。 置身于这琳琅满目的美食盛宴之中,达霏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狡黠的笑,“若是一只烤鹅不够,那这些呢?” 符雯君立于一旁,目光清澈如水,未起丝毫波澜,仿佛周遭的繁华与诱惑都与她无关。 瞧此一幕,倒是让沈桑错愕不已,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符雯君是不是被人假扮的,怎可在如此美食攻击中如此镇定? 按照她对符雯君的了解,此刻已是化作豺狼虎豹,横扫这些美食了。 奇怪!太奇怪了! 同时,她也惊奇于达霏霏展现美食的手段,倘若将之用于战斗,怕是相当出其不意,颇有奇效。 望着符雯君那波澜不惊的“镇定”之态,达霏霏非但未显丝毫挫败,反而似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娓娓道来,“我的诚意自然不止这些,小姐姐方才所言,我亦可满足,实不相瞒,我最在行的,还真不是吃,而是做。我是一名资深的厨师,皇宫里的御厨都比不过我,所以,吃货名头只会是你的,我也会竭力为你巩固这个名头。” 听着达霏霏如此自信、如此正经地谈及此事,沈桑颇觉荒谬,自己等人可是斩妖除魔的,却在此拉扯什么“吃货”的名头。 第100章 木乙之火 随着一抹轻盈的手势悠然划过空气,达霏霏与符雯君周遭那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仿佛被晨雾轻轻吞噬,不留一丝痕迹,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引人遐想,恍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绚烂至极的梦境。 达霏霏嘴角勾起一抹淡雅如菊的微笑,目光中闪烁着狡黠与期待,轻启朱唇道,“小姐姐,你要打算如何处置我和这些美食呢?” 符雯君闻言,眼波流转间亦是笑意盈盈,她以一种既不失风度又略带挑逗的语气回应,“若是不答应带上你,我怕是会后悔不及,但若是答应你,又显得我太容易动摇,所以,聪明的公主殿下,你应该知晓接下来要如何做吧?” 闻言,达霏霏的眼眸骤然间闪烁起璀璨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她嘴角轻扬,笑语盈盈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姐姐就静候我的表现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番对话落在沈桑耳中,却如同迷雾中的低语,每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辨,串联起来却成了不解之谜,让她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想:这莫非是何种特殊的密码交流? 符雯君与达霏霏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对沈桑的困惑视而不见,两人的交流自然而流畅,无需过多解释。 转眼间,便到了分别的时刻,达霏霏要去找文祥,她轻启朱唇,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会有期了,两位姐姐。” 好嘛,沈桑算是明白了。 这两个吃货,显然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至于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之后的大楚之行,怕是不止她们三人而已了。 符雯君,到底还是被美食所蛊惑俘虏,做出了妥协。 这也才是真正的符雯君会做的事情。 送走公主,其身影渐渐远去,沈桑的面色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她转身,目光深邃地与符雯君对视,低语中带着几分凝重,“芳燕师妹最擅战斗,能让她写书信给我们,让我们前往,遇到的妖魔恐怕极其棘手,而且,她似乎有意引导你也前去,就更显得危险重重了。” 符雯君闻言,眉宇间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未知的挑战之意,又藏着几分对沈桑的戏谑,“怎么?沈桑,你害怕了?” 沈桑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份凝重被符雯君所感染,化作了一抹坚定的笑容,“害怕?怎么可能?踏上除魔卫道这条路,就再也没有这两个字存在的必要了,有也是那些天杀的妖魔。” 符雯君轻轻勾起嘴角,笑声中透着一丝玩味,“天杀?到头来,还不是我们来杀?说到底,也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沈桑闻言,眼眸中光芒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最终只化作了一声轻唤,“小长老……” 对此,她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符雯君见状,轻摇皓腕,“都说了,不要叫什么长老,你这么快就忘了吗?这可不好,很容易就把我给暴露了。” 沈桑唇边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沈桑明白,雯君,我会尽快习惯这个称呼的。” …… 在文达奎与达雅的牌位之下,空间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幔轻轻覆盖,寒客欢静静地横卧,其姿态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静与庄严。文祥则虔诚地跪立一侧,双眸低垂,口中未吐半语,唯有心跳与周遭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成曲,更显此刻的肃穆与神圣。 篝火在前方跳跃,火焰如同活物般肆意舞动,释放出温暖而真实的光辉。然而,这炽热的光芒却意外地在寒客欢的剑身上投下了一层虚幻的寒意,仿佛是心灵深处的战栗与不安,在无形之中凝结成霜。 寒客欢的思绪不禁飘远,一个荒诞而又略带自嘲的念头悄然浮现: 这小子该不会要把我给烧给他的文大人和师娘吧? 在此等阵势之下,寒客欢脑海中不禁冒出这般念头。 自然而然地,以他剑上那缕微不足道的火焰,如今在寒客欢眼中,不过是风中轻舞的羽毛,难以激起丝毫波澜。 寒客欢有这个底气。 然而,这份从容不迫的心绪,转瞬之间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奇异暖流所撼动,那温暖之中夹杂着不容小觑的威势,让他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冬日里偶遇的一缕不合时宜的春风,带着几分不安与讶异。 因为,他感觉到了威胁。 念头甫动,他旋即调转视线,循那股莫名热力的轨迹探寻,只见文祥身姿端坐如松,双眸紧闭,仿佛与世隔绝。在那交缠的十指之间,一抹翠绿的火焰悄然绽放,宛如幽谷中偶遇的奇花异草,虽生于无声,却散发着足以撼动人心的生命力与炽热。 正是这抹绿焰,成为了这股奇异热量的源头,它不急不缓,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宣告着它的存在。 我去! 不会来真的吧? 我只是胡乱想的,你这小子该不会真的要把我当成祭品给烧了吧? 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我是你文大人和师娘奋力保下来的,我亦是你的救命恩剑! 寒客欢心中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被狠狠打脸了。 因为这道绿色火焰不同于那普通火焰,怕是真的有焚毁他的可能。 当然,若真如此,寒客欢也不会坐以待毙,必当奋起而反抗。 正当他心中激荡着振奋的涟漪,筹划着未来的种种可能之时,文祥的声音徐徐响起,“此火焰,名为木乙之火,是师娘留给我的,可以有效地治疗伤势,有时候,甚至可以在危难之际保命。” 寒客欢闻言,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松开,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哦,原来这是疗愈之焰,误会如晨雾般迅速消散。 害,那不就没事了吗? 小文祥啊,是叔叔误会你了。 然而,就在这一息之间,文祥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后的惊雷,再度响起,“这确实有着治愈效果的火焰,同时,也可以熔炼法器,尤其是木制结构的,就比如小剑剑你……” 言至此处,他的双眸竟也倏忽睁开,瞳孔深处仿佛有绿色火焰在熊熊燃烧,跳跃不息,将他的眼神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诡异与深邃。他望向寒客欢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充满了异样的光芒。 寒客欢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翻腾,如同乘坐于疾驰的过山车之巅,忽上忽下,难以平息。 坏了,真是冲自己来的! 你这火焰的功能还挺多啊! 他不由这般吐槽。 他心中思绪翻涌,恰似风起云涌之际,文祥掌心那抹火焰再度腾跃,如同晨曦中不甘沉寂的烈阳,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奇异热力,铺天盖地地向寒客欢席卷而来。 寒客欢正要发力抵抗,却听文祥再次开口,“小剑剑,不要抵抗,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不久前晋升失败了,对吧?这一次,我和师娘留下的木乙之火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再次攀升那境界之阶。” 话音未落,文祥动作迅捷,那团木乙之火仿佛被赋予了灵智,它不再是无根之火,而是化作了温柔的使者,以不可抗拒之势,轻柔而坚定地融入了寒客欢周身,并且将其包裹于内。 “叮!宿主被“木乙之火”炙烤,寿命减八十息” 刹那之间,寒客欢的思绪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耳畔清晰地回荡起系统那不带丝毫情感的提示音,如同寒风中的孤雁,凄厉而突兀。 我信你个鬼啊! 你就是在要我的命! 他心中那叫一个愤恨。 这所谓的“木乙之火”,非但未如预想中那般温柔以待,反而化作了折磨的利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切割着他坚韧的意志,其痛楚之深,丝毫不逊色于苏莺那足以焚心蚀骨的“莺之灵火”。 当然,这并不代表其本身火焰就比“莺之灵火”强大,只能说,这“木乙之火”对寒客欢的克制针对效果更大而已,毕竟这火焰的主要功能还是治愈。 而系统的提示,也持续响起: “叮!宿主被“木乙之火”持续炙烤,寿命减八十息” 不过,寒客欢也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和之前被“莺之灵火”煅烧一样,脑海中不单单响起寿命减少的系统提示,还有强度加强的提示: “……” “叮!宿主被“木乙之火”烈火锻造,强度+1” “叮!宿主被“木乙之火”持续烈火锻造,强度+1” 正如文祥那番诚挚之语所揭示的,他确是在编织着助力寒客欢跨越品阶的阶梯。 这一认知如晨曦初露,悄然渗透寒客欢的心田,激起层层涟漪。他未曾料及,命运的转轮竟如此急遽地为他开启了又一扇晋升之门,且是在这庄重而略带凄清的时刻——文达奎与达雅之灵位之前,此情此景,既显突兀,又添了几分宿命般的意味。 但能让他们见证自己的晋升,也算是一种告慰了,而且这还是源自于达雅的“木乙之火”所辅助。 第101章 树洞 寒客欢只觉剑心震颤,仿佛置身于熔炉深渊,剑身正经历着一场涅盘重生,渐渐失去了固体的界限,欲要融入那无垠的炽热之中,化作一脉流动的洪流。 不得不感叹,这“木乙之火”是相当的带感。 文祥之言,字字珠玑,无一不验。此刻,他的剑,正被这股力量细细雕琢,重塑筋骨,每一丝火焰的跳跃都似在诉说着重生的奥秘。 而更令他心悸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细微之感席卷全身,仿佛亿万微尘般的生灵,或是虚无缥缈的蚁群,正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剑体的每一个细微缝隙,无孔不入,探索着、啃噬着,带来一种既痛楚又奇异的快感,这痛感,细腻而深刻,超越了言语所能触及的范畴,直击灵魂深处。 恰因寒客欢历经风霜,战骨铮铮,此番痛楚于他而言,不过是磨砺心志的又一试炼,他自嘲已步入“万痛不侵”之境,笑对剑生之坎坷。 亦在他承受这般痛楚之时,文祥的声音也再次幽幽响起,“小剑剑,经过这次熔炼,你纵然再次进阶失败,也能获得极好的裨益,这些“木乙之火”会在你的剑身之中生根发芽,就此共存,也就是说,今后的你,也将和我一样,同样拥有“木乙之火”。 “我还要告诉你,这“木乙之火”也并不是这火焰的最终形态,它同样是可以进化的,不过需要吸收其他属性的能量,而且要足量,这些,你须得谨记,相信有一天,你会让它焕发更璀璨的光彩。等到有一日,我们再相见,就比一比谁的“木乙之火”更强。” 寒客欢闻言,心下肃然,自是将其记在心中。 文祥这是在给予他造化。 准确地说,这也仍然是达雅给予他的造化。 他自当珍惜。 而在接受这“木乙之火”的造化之时,寒客欢隐隐之间竟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藏在这“木乙之火”根源的背后。 这股力量,既内敛又纯净,如同深林中的清泉,虽不显山露水,却蕴含着撼动山河的潜能。它静静地蛰伏在文祥的体内,宛如沉睡的巨龙,等待着某个契机,一飞冲天,光耀寰宇。 寒客欢忽地想到,那什么大头鬼锦华叫嚷着文达奎和达雅窃取了它什么心血,好像极其强大的样子,那么,这心血和被文达奎和达雅疼爱的文祥有什么关联呢? 他总觉得,文达奎和达雅应该被削弱了的,不然的话,不会落得与大头鬼锦华同归于尽的牺牲结局。 准确来说,应该是文达奎和达雅主动割舍削弱了自己,而文祥,便是承载了那份割舍的载体。 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文祥体内的隐藏强大力量? 现在的文祥,似乎也不能调用这股力量。 寒客欢心中方才泛起的那抹微妙思绪,犹如初春的嫩芽,尚未来得及完全舒展,文祥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你果然感应到了,小剑剑,看来文大人和达雅师娘对你很是看重,竟是给了你这般感应能力,我体内的强大力量,想来你也已经猜测到了根源。” 闻言,寒客欢心中一惊,这文祥竟然好似能窥探他想法一般。 当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文祥应该是借助某种方式感应到了他的感应,故而有此一说,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故意而为之,故意暴露给寒客欢,借以试探。 如此强大而隐秘的力量,不该那么轻易地被感知,即便寒客欢得到了文达奎和达雅两人的某种馈赠,但若非文祥主动暴露,他想要知道这一点,怕是也并不能那么轻易。 寒客欢如此想着,文祥也已开始自顾自地讲述,“没错,我体内这股强大的力量,是文大人和师娘赠予的,若非如此,我怕是早已经死在了乱葬岗之中。是他们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这股力量,也正是来自害得我们大家横死的罪魁祸首,不,这本就是属于我们的力量,只是被那坏家伙给抢夺了去,现如今,我也只不过是代为保管而已,我会让它用到正途,不负那些横死之人的意志。” 果然如此! 寒客欢听了这些,心中情绪也更加凝重,这是一个极其悲壮的故事。 同时,他也隐隐明白,文祥说出这些,想来也是想着找一个东西好好发泄发泄,就像是树洞一般。而他寒客欢,与文达奎和达雅那般并肩作战,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好、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如此,文祥向苏莺借来了寒客欢,又对他进行了“木乙之火”的锤炼。 文祥的声音继续响彻,也如那些肆虐剑身的“木乙之火”,一步步激荡寒客欢的心田,“这股力量原本充斥了邪恶,是文大人和达雅将之净化,由他们承载那邪恶的部分,纯净的力量则留给了我,他们说,我是未来,我是希望之火,我会将这些力量运用到实处。 “当然,他们也并不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若我不愿,也自可寻找其他人来继承。可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我,又如何不愿?他们所希望的,也正是我想要做的,惩奸除恶,斩妖除魔!我不愿的是,他们为此付出生命,他们不能见证这一切,他们到底还是在我成长起来、未掌握这强大力量时,便离去了。” 说到此处,文祥已是有些哽咽,他的悲伤之情情难自已。 寒客欢心中亦是多有触动,他知道,此刻的文祥,神经已经绷紧了好些时候,自从从白狼谷出来。 而现在,随着他自己的讲述,将压抑在自己心中的事情倾吐而出,便有所安抚好转。 若是一直憋着,怕是要憋出病来。 寒客欢这般感触着,也感觉那“木乙之火”似乎也随着文祥的悲伤而变得更加肆虐狂暴。 得,合着还是要自己来承担。 罢了罢了,就当是安抚你了。 如此,寒客欢是又当树洞,又当起了发泄目标。 而在文祥感伤、又自我立志之时,在这“木乙之火”汹涌肆虐之时,寒客欢忽觉自己的剑身深处竟是隐隐流露出另外一股灼热。 这是…… 寒客欢心中惊异之时,文祥的惊异也同步发出,“这是……拥有纯粹火属性的火焰?!” 听得此话,寒客欢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废话吗?火焰能不拥有火属性吗?但当下承受“木乙之火”烤验的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般设定。 同时,他也已经了然,这忽然涌出的灼热是什么了,正是“莺之灵火”,属于苏莺的“莺之灵火”。 难道“莺之灵火”也如“木乙之火”可以传承给自己?或者这是苏莺暗藏于此,又或者苏莺再次与自己做了连接? 第102章 天品下剑 正当寒客欢心中暗自揣摩之际,那炽烈如焰的“莺之灵火”竟与温婉中蕴藏坚韧的“木乙之火”悄然交织,仿佛天作之合,共同编织出一场对剑身极致雕琢的盛宴。火焰之舞,绚烂而危险,它们不仅交织缠绕,更是共同对寒客欢的剑身进行锤炼。 如此,在寒客欢脑海中的系统提示,也多了部分镶嵌“莺之灵火”字样的。 双重火焰的炙烤,让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较之前更为猛烈,几乎要撕裂他的意志。然而,正是在这无尽的煎熬之中,寒客欢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涌动,如同被春雨滋润的嫩芽,正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痛苦,成了他变强的催化剂,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力量与意志的磨砺。 他心中那叫一个苦啊!只求这次能够有个好结果,可千万不能失败了。 恰在此际,文祥的声线中交织着淡淡的遗憾与由衷的欣慰,他轻叹道,“这纯火属性的火焰能量,我竟是无法吸收,看来是有主之物,小剑剑,你倒是有福了,一旦得到“木乙之火”就能得到一定的晋升,竟是比我还要先行一步,你可要好生抓住这次机会啊!” 寒客欢闻言,心中虽对“有福”二字略感微妙,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觉周身异样的痛楚仿佛也在催促着他,提醒着这次蜕变的非凡与重要。 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意志与力量汇聚于一点,誓要在这场身心的洗礼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进阶契机。 直觉告诉他,这次或许、大概率能成。 哦不,合该有信心才对。 应是必须能成。 寒客欢心中这般激昂之时,“莺之灵火”与“木乙之火”交织而成的双重烈焰,如同双生凤凰,在他体内狂舞,温度攀升至极致,仿佛要将一切阻碍熔于无形。那曾经阻碍他前行的屏障,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感知领域,不再是冰冷的界限,而是即将被征服的荣耀之门。 重头戏,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再次冲击这道屏障,接着双重火焰带来的能量和痛楚。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对自我的极限挑战。他仿佛能听见那屏障之后,传来阵阵低沉而有力的回响,那是突破束缚、迈向新生的道之音。 砰砰砰! 他仿佛听到了破障道音。 随着他意志的涌动,体内仿佛有万钧之力汇聚,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对屏障的冲击,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双重火焰带来的灼热与痛楚,却也是力量的源泉,灵魂的洗礼。 接下来,那两股火焰犹如被狂风骤雨激怒的巨龙,肆意翻腾,相互撕扯着天际的宁静,释放出前所未有的狂暴与炽烈。 寒客欢,犹如一位不慎踏入滔天巨浪中的孤胆舵手,驾驭着他那脆弱如扁舟的意志之舟,在烈焰织就的惊涛骇浪中奋力搏击,每一刻都仿佛在与死神共舞。 不过,他也自有一番野生之力,于这浪涛之中冲锋陷阵。 时光,在这片被火焰染红的空间里失去了明确的概念,既像是漫长的煎熬,又仿佛是眨眼间的瞬息万变。终于,在某个难以言喻的刹那,寒客欢感觉到自己驾驭的小舟仿佛冲破了重重束缚,跃上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浪尖之巅。 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眼前豁然开朗——大海与蓝天在遥远的地平线处交织成一幅壮丽画卷,无垠而深邃,让人心旷神怡,所有的苦难与挣扎在这一刻都化为了过眼云烟。 啪嗒轻响,刹那间,似有无形之物悄然崩裂,寒客欢恍若穿越了时空的裂缝,触及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原本那片无垠的蓝天与浩瀚大海,在眼前轰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两股炽烈而鲜明的火焰之舞。 一方,是苏莺独有的“莺之灵火”,色泽血红如晚霞最绚烂的一抹,热烈而妖娆,仿佛蕴含着生命最原始的激情与不羁;另一方,则是文祥的“木乙之火”,翠绿欲滴,宛如初春嫩叶中蕴藏的勃勃生机,温润而又坚韧。 这两道火焰,非但不相排斥,反而在空中交织缠绕,彼此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演绎着一场关于融合与共生的壮丽诗篇。 随着蓝天大海的幻象彻底消散,它们之间的“对话”也愈发激烈,不再是简单的共舞,而是化作了激烈的撕扯与吞噬,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地间最绚烂的烟火,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这场景,既惊心动魄,又美得令人窒息。 值此之时,文祥的惊叹如同晨钟暮鼓,再次在空气中回荡,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震撼,“它竟然要吞噬“木乙之火”,看来,真是山外有山,火外有火啊!” 正当这番感慨犹在唇齿间徘徊,战场之上风云突变,“莺之灵火”宛如凤凰涅盘,以不可一世之姿,瞬间凌驾于“木乙之火”之上,将其缓缓吞噬。 血红之光,如晚霞铺满天际,成为这片空间无可争议的主宰,绚烂而神秘。 与此同时,寒客欢只觉周身气血翻涌,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整个剑身都是焕然一新。就在这份奇妙感受的巅峰,脑海中终于响起了他梦寐以求的系统之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从地品上桃木剑到天品下桃木剑的跨越,体质得到根本的升华,寿命加八十天” 终于再次升阶了! 寒客欢心中甚是满足,很是激动,毕竟自己的寿命也得到了一定的回血。 不过,让他些许意外与惊喜的是,接下来又有一道系统提示响起: “叮!恭喜宿主勉强完成主线任务四,协助斩杀五阶妖丹修为妖魔,成功蜕变为天品下桃木剑,获得白银顶级抽奖一次” 勉强完成? 还能这么搞? 系统你还真是会随机应变啊! 寒客欢倒是不知该如何夸奖这系统了。 看到“白银顶级抽奖”的字样,寒客欢也是猜出,想来若是正常完成这个主线任务,这奖励怕是会高一级。 不过,总的来说,他也是有了收获,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寒客欢如此想着,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难道还有惊喜? 他不禁细耳聆听。 “叮!恭喜宿主刷新主线任务”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五,斩杀五阶妖丹后期修为妖魔并吞噬,蜕变为天品中桃木剑” 好嘛,这一次是直接指定了修为更为具体的妖魔斩杀目标。 不知谁会这么好运气,成为自己变强的垫脚石。 寒客欢如此期待着,也再次将心神投注在已经将“木乙之火”吞噬殆尽的“莺之灵火”身上。 只见此刻的“莺之灵火”有了些许变化,血红的外表下,竟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异象——原本的血红之色中,悄然交织进一抹抹翠绿的纹路,它们如同初春嫩叶般生机勃勃,为这火焰平添了几分生命的律动与不息的活力。 于此刻,文祥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你,小剑剑,你成功进阶了,成为了天品下剑。” 嗯? 怎么那么感觉像是在骂我呢? 寒客欢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也并未对此多做纠结,转而细细感受自身的蜕变。 亦在这个时刻,那融合了“木乙之火”的“莺之灵火”也再次缩回到了他的剑身深处,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寒客欢看向文祥,但见他似乎也有了什么收获,闭目调息起来。 倒也要多谢你了。 寒客欢心中这般想到。 …… 苏莺的身影轻盈地步入众人视野,沈桑目光瞬间捕捉到了师妹归来后那抹不易言喻的气息,她温声细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师妹,小剑剑呢?怎么不在你身上?”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解释道,“暂借给仰止城即将继任的城主了。” 沈桑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之色,轻声追问,“师妹,你就如此放心?” 苏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暖的笑意,她轻摇螓首,打趣道,“为何不放心?难不成你还担心收不回来了?” 沈桑轻启朱唇,语调温婉,“自然不是。”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带深意,“看来沈桑师姐比我还要关心小剑剑呐,倒是让师妹汗颜。” 沈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无奈,她缓缓道,“我这也是爱屋及乌,师姐我关心的,还是苏莺师妹你啊。” 苏莺轻轻一笑,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原来如此,那要多谢师姐的关怀了。” 沈桑轻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周遭的一切,显得有些神游物外。 恰在此时,一股莫名的悸动在两人心间悄然涌动,她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闪烁起奇异的光芒,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苏莺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温暖而明媚,“看来这一次,我是借对了。” 沈桑闻言,眼眸微转,带着几分俏皮地眨了眨,“师妹为何忽然这般说?” 苏莺唇边绽放一抹温婉笑意,犹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轻声道,“师姐当真不知?” 沈桑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迷雾,她温言反问道,“师妹为何认为我一定知道?” 苏莺但笑不语,那份笑意仿佛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立于一侧的符雯君,目光中忽而闪烁起微妙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隐约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 然而,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波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未曾言语,仿佛也在默默品味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微妙氛围,任由思绪在心底轻轻翻涌。 第103章 天妒人怨 “叮!宿主正在进行白银顶级抽奖,请等待十息时间,十,九……” “……一,抽奖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白银顶级抽奖奖品天品终极变幻功法“天罡地煞七七四十九变”,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习得可千变万化” 闻此系统之音,寒客欢一时怔愣,心绪如潮涌,难以平复。 这等机缘,该以何言喻之? 真乃天妒人怨,又或是天赐奇缘?天罡地煞,合为七七四十九变之术,宛若大圣神通与元帅威仪的完美交融,于世间罕见至极。 天罡之刚烈,地煞之诡谲,二者兼备,其威力难以估量。寒客欢心中激荡,犹如江河奔腾,难以遏制。 他已经重新有了“人言”的能力,此番际遇,无疑是他向人形之姿迈进的坚实步伐。前奏已响,终章可期,只待他掌握这千变万化之术,人形再现,便是水到渠成,再无悬念。 千变万化,总不能连自己的人形都不能变化吧? 寒客欢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渴望,他迫切地想要再次拥抱那久违的人形之躯,尤其是在这光怪陆离的异世界之中,每一寸空气都仿佛蕴含着未知的诱惑与挑战。这份渴望如同烈火燎原,驱使他不断向前,探寻其中的奥秘。 然而,幻想与现实之间,总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正当他满怀期待,准备迎接新生的曙光时,一道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叮!宿主想要习得天罡地煞七七四十九变,须得先晋升为天品终极桃木剑” 好吧,门槛果然是如此的高。 寒客欢想要重聚人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远比想象中更为崎岖坎坷。 而且,这似乎还只是前提条件,后面即便是真的晋升了,或许还有更苛刻的条件在等着他。 不过,有了这么个极具诱惑的目标在前方放着,寒客欢的干劲,自然是十足。 正当寒客欢沉浸于这番思绪,周遭的宁静突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打破。闭目养神的文祥,其气息瞬间由平和转为汹涌,仿佛深海中的暗流骤然翻涌,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警觉与不安。 这股变化,就像是无意间触动了某个古老而神秘的机关,让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不容忽视的紧张氛围,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自然而然,寒客欢的心弦紧绷,警觉如满弓之箭,蓄势待发。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波动,那是某种力量接近的预兆,非但人数众多,更是一群气息沉凝、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 然而,在这股磅礴气势之中,最前端的身影却显得颇为异样,它的力量似乎并未如其余人般张扬,反而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低调,似乎并不如何强大。 文祥缓缓睁开眼帘,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他的呼吸在瞬间归于宁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尽管如此,他周身散发的戒备之意非但未减,反而如同被狂风鼓起的帆,更加饱满而坚决。 他迅速而轻柔地将寒客欢调整至安全的位置,置于一侧。 恰在此时,门扉轻启,一缕柔和的光线携着外界的宁静悄然探入,仿佛预示着一段不凡际遇的开场。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轻盈飘逸,不染尘埃,宛如晨曦中初绽的百合,纯洁而高雅。 紧随其后,一列身着黑衣的甲卫,步伐坚定而无声,如同夜色中最坚实的守护者,默默环绕着那抹不染凡尘的身影。 没错,来人正是高山国公主达霏霏,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又略带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瞬间融化世间所有冰雪,温暖人心。目光与屋内的文祥相遇,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文祥弟弟,我们终于见面了。” 文祥闻言,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回应道,“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也知晓我这个无名小子,当真是荣幸之至呢,而这声弟弟,也让我受宠若惊。”他的话语虽谦逊,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风骨,让人不禁侧目。 达霏霏轻移莲步,缓缓踏入室内,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笑意,宛如春风拂面,柔声道,“文祥弟弟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对达雅长公主可是相当的尊敬,而你,即便是她的养子,自然而然,我也要认下你这个弟弟,并且多加照拂,如此才好抚慰长公主的在天之灵。” 文祥闻言,虽语态谦逊,却难掩周身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清冷疏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热情轻轻隔开,“照拂就不必了,我最常受的教导,就是靠人不如靠己。” 显而易见,他对于达霏霏的造访,非但没有丝毫欢迎之意,反而对她的言辞间流露的堂皇之气,抱持着深深的不信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仿佛每一句寒暄都暗藏机锋。 然而,达霏霏对此似乎浑然不觉,亦或是不以为意,她的笑容依旧温婉如初,仿佛春日里不解风情的暖阳,温柔地洒落在每一寸冰冷的角落,“文祥弟弟莫要如此见外。” 如此说着,她缓缓迈步,更加靠近了那两座静静伫立的灵位——文达奎与达雅的安息之所。目光在触碰到“文达奎”三个镌刻的字迹时,一抹不易察觉的排斥情绪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犹如湖面掠过的一丝凉风,转瞬即逝。 紧接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重与肃穆,仿佛在这一刻,她已不再是那个谈笑风生的女子,而是与这庄严氛围融为一体,共同缅怀逝者。 在那庄严而静默的时刻,她以一颗虔诚之心,向逝者致以最深切的敬意。她的眼神中,不仅流淌着对生命的敬畏,更蕴含着对不为人知真相的深刻理解。 她是知晓普通民众不曾知晓的真相,文达奎和达雅是为仰止城乃至整个高山国牺牲战死,虽然对文达奎夺走她这个敬仰长辈的情意而有所怨怼,但在大是大非之上,她还是极为尊重这两位长辈的。 在她心中,文达奎姑且配得上长公主达雅。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次,在数年以前,文达奎和达雅也曾经这样默默地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隐患,文祥,就是那场变故的亲历者。 可以说,若非文达奎与达雅二人以不屈之志,力挽狂澜,恐怕仰止城早已湮灭于历史的洪流,化作虚无缥缈的一抹尘埃,而此地,亦将沦为荒芜与绝望交织的炼狱深渊。 达霏霏心中波澜起伏,思绪万千,她缓缓步至灵位之前,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敬意与哀思。她轻轻抬手,以最虔诚的姿态,对先辈之灵行了郑重的拜祭之礼。 门外,甲卫森然挺立,宛如守护古老誓言的雕像,为这庄严时刻更添几分肃穆与庄重。 拜祭过后,达霏霏的目光穿越过往的烟云,坚定地落在了文祥身上,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现在,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文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回应道,“正有此意,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达霏霏傲然挺立,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仰止城城主之位,乃我志在必夺之冠冕。此城,作为高山国辉煌与历史的摇篮,其权柄岂能轻易落入外姓之手?即便是你,身为长公主达雅膝下视若己出的养子,亦难逃此理。” 文祥闻言,神色淡然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与深邃,“公主殿下或许有所误解,我需稍作澄清。长公主达雅,于我而言,实则是授业恩师之妻,我尊称其为师娘,我们之间,情感深厚,虽以养子相称,但那份情谊,远非简单二字所能尽述,其间微妙,恐非外人所能全然领会。” 达霏霏轻轻一笑,似是对此并不以为意,她随意地耸了耸肩,“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又有何妨?终归不过是个称谓罢了,改变不了大局。” 文祥面不改色,目光坚定如初,继续言道,“至于公主殿下方才说这高山国缘起之地怎可旁落他姓,却不是阻碍我继承仰止城城主的缘由。” 达霏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哦?文祥弟弟为何这般说?” 文祥道,“实际上,我的全名是,达文祥,我的名字,取自文大人和师娘两人各自的姓。我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结合。” 达霏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轻笑出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第104章 擂台 文祥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轻描淡写地言道,“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达霏霏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她温柔地劝诫道,“文祥弟弟,我劝你还是莫要做这些小聪明了,随口胡诌,谁都可以做,但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文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他缓缓道,“谁说我是信口胡诌了?我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师娘为我取名字时,可是特意做了文书凭证,且是师娘亲手所书。” 说着的同时,他悠然自得地从衣襟内取出一卷淡青色的丝帛,那丝帛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他轻轻展开,那字迹娟秀,展现在达霏霏的面前。 文祥的双眸骤然凝聚,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沉稳与决绝,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坚定,“公主殿下,真伪与否,且请观之。” 达霏霏闻言,缓缓垂首,目光聚焦于那字里行间,仿佛是穿越了时光的长河,与过往的笔触相接。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锐利而深邃,随即又柔和下来,轻轻颔首,低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确认:“这,确是姑姑独有的墨香与笔意,无可辩驳。” 她的话语间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眼眸中闪烁着微光,似是在思索,又似在感慨,“难道姑姑早早就料到了此时情状,若是如此,也并不奇怪。” 然而,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她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高昂起头颅,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轻启朱唇,笑道,“即便此言非虚,又能如何?莫非你以为,我提及的那姓氏,仅是字面之意?它承载着皇室的荣耀与血脉,是岁月不可磨灭的印记,根深蒂固,非人力所能轻易撼动。你怎能妄言,自己体内竟流淌着与我皇室相同的血液?” 她的笑声初时清冷,带着几分不屑,却在不经意间被文祥那双深邃而认真的眼眸所触动,渐渐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这份不自然,如同春风拂过静谧湖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直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悄然指引着她,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莫名的预感——或许,文祥所言,并非全然无稽之谈。 果不其然,就在那一刹,文祥的口吻淡若清风,轻轻吐露了真相,“还真让公主殿下给说准了,我还真具有皇室血脉,虽然有些远了,但确确实实存在,认真说起来,你我确实有着同一个远祖。” 达霏霏闻言,一时语塞,眸中闪过几分惊异与不解,终是无奈笑道,“你该不会也同样为此做了什么凭证吧?” 文祥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超脱世俗的睿智与不羁,他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坦然,“这倒没有,但这血缘,必然是无疑的,公主殿下若有异议,我也没办法。” 达霏霏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我就知道你是信口胡诌,但也不得不承认,像你这般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文达奎那个浪子教出来的。” 文祥闻言,笑容里多了几分谦逊与狡黠,“过奖过奖,若论及文大人,我便是拍马也赶不及。” 达霏霏的笑声在空气中轻轻荡漾,随即她神色一凝,那份玩味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没心思再与你说这些废话了,城主之位,我们可以公平竞争,这样吧,你挑选一个方式,来与我竞争这仰止城城主之位,输了的,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反悔,不然的话,天打雷劈,你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两人之间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文祥的神色中未露丝毫怯意,他挺胸而立,语气坚定,“公主殿下要什么样的方式,都可说来,我定当奉陪到底!” 达霏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仿佛已胜券在握,“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来决定,文祥弟弟,你可不要后悔,别到时候哭鼻子。” 文祥闻言,眼神更加坚毅,斩钉截铁地回应,“到时候,哭鼻子的,必然不是我!” 达霏霏轻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深意:“自信满满,诚然可贵,但若一味盲目,不察时势,那便是真正的愚昧了。” 文祥微微一笑,似乎并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言语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公主殿下莫非是要拖延时间?同样的话,我也奉还给你。” 达霏霏轻叹一声,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倒是个直性子的。” 而在下一刻,她眸光倏地一转,仿佛寒星初现,面色也随之沉凝如霜,“既是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你我之间,就通过公开擂台比斗的方式来决定仰止城城主之位的归属,就用实打实的实力来衡量,谁到底能胜任这城主之位,你看如何?”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激昂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文祥的面色瞬息万变,复杂难辨,而她身后的甲卫们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惊涛骇浪,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提议,身形不自觉地微微一震,难以掩饰那份震撼与不解。 达霏霏凝视着文祥面上那抹难以言喻的异色,眉宇间不禁轻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探寻,“你这种表情是做什么?” 文祥轻启薄唇,干咳数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缓缓问道,“公主殿下,敢问你现在修为几何?” 达霏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周身仿佛有淡淡的光辉流转,自信满满地答道,“凝气巅峰!” 顿了顿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文祥那略显单薄的身形,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与玩味,继续说道,“你呢?现在怕不是还在凝气圆满徘徊。” 文祥的唇畔轻轻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羁,“公主殿下的消息还真是滞后啊!不好意思,现在的我,已经是问道圆满,在白狼谷的战斗,让我多有受益。” 如此说着的同时,他的目光也下意识地偏移向了一侧的寒客欢剑身之上,眼神更显复杂。 霎时间,一股磅礴的气息自他体内汹涌而出,不加丝毫掩饰,正是问道圆满强者独有的威压,肆意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实力的展现,更像是一次对自我成就的骄傲宣言,无声的宣告。 随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劝公主殿下还是改换个竞争方式吧,不然的话,只怕旁人都要以为你是故意将城主之位相让了。” 然而,面对文祥那远远超越自身的境界修为,达霏霏非但没有丝毫的惊讶与退缩,反而在她清澈的眼眸中,燃烧起了更加炽热的光芒。 不仅如此,面对文祥那略带顽皮的戏言,她非但不曾动容,反而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意,轻声细语道,“文祥小弟弟,你该不会以为擂台的胜负,是仅靠境界修为来决定的吧?若是如此,一旦遇到战斗,就亮出自己的境界修为,高的胜利,那么,这个世界怕是会祥和许多。可是,这世界不是如此!文祥弟弟,胜负还未可知,骄兵必败啊!” 言罢,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仿佛一位智者,在传授着古老而深刻的道理,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充满了不言而喻的庄重与期待。 但不可否认的是,文祥在聆听这番话语之后,面容骤然间蒙上了一层寒霜,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那份曾对凝气巅峰境界的达霏霏所持有的轻慢之色,悄然间烟消云散。 他似乎很听劝的样子,不再轻视凝气巅峰修为的达霏霏。 毕竟他也曾经是凝气巅峰,而且就在不久前。 第105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我应下了!就让我们擂台决斗定胜负!”祥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瞬间弥漫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之气。 “倒是有些胆色。”达霏霏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眼中却狡黠之光闪烁,似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充满了别样的期待。 她话音未落,目光便微妙地一转,仿佛被什么吸引了过去,最终定格在静立于旁的寒客欢身上,眼中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兴趣与探究。 随后,她轻盈地迈出步伐,步步生莲,缓缓向寒客欢靠近,每一步都透着优雅与从容。 见状,文祥面色一凛,如同护雏的老鹰,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了寒客欢的身前,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坚决,沉声问道,“公主殿下此欲何为?” 寒客欢对此也十分无奈,自己好像很受欢迎。 然而,这份思绪尚未平息,达霏霏的轻言细语便如寒冰利刃,悄然间让他的剑脊泛起了阵阵寒意。 达霏霏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悠悠反问,“文祥弟弟又为何这么敏感?我只不过见这桃木剑材质十分好,故而想着,若是能将它拿来砍柴当柴火做烤鸭,一定十分美味。” 这公主,竟是要拿自己当柴火!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可是响当当的天品下剑呢,能受这委屈。 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诚然,寒客欢心中不过是掠过一丝戏谑的遐想,而公主的言辞间,分明透着几分戏言之意,并未有真正付诸实践的迹象。 闻听达霏霏所言,文祥笑道,“公主殿下,拿一个天品下的法器当柴火,您的架子还真大啊!” 达霏霏闻言,眼眸中闪烁起更加炽热的光芒,她以一种近乎挑逗的语气轻声道,“若真如此,那做出来的美味一定更好了,文祥弟弟,与你商量个事儿,在这场擂台比斗当中,除了城主之位,我们再添加个赌注,那就是这柄桃木剑的归属。我可以拿出一件同属天品下的法器,赢了的人通吃如何?” 寒客欢心中一凛,这娘儿们还真打自己的主意呢。 当然,他也肯定,达霏霏必然不能如愿。 果然,文祥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地回绝,“不可能,这个赌注绝对添不得,公主殿下就死了这条心吧。” 达霏霏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玩味,轻笑道,“文祥弟弟为何如此决然?难不成是嫌弃我的赌注加的不够大?若是如此,我可添加个天品中法器,只是,你能不能驾驭得了,就不是我能够保证的了。恐怕你即便赢了,也用不得。” 文祥的神色依旧坚定,重复道,“我说了,公主殿下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声音愈发显得冷淡疏离,仿佛冬日里最后一缕余晖下的冰棱,不带丝毫温度。 达霏霏见状,眼神中却未露丝毫退意,反而漾起一抹轻柔而坚定的笑意,轻声细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坚持,“难道文祥弟弟胃口这么大吗?若是如此,就难办了,但也不是不行,你尽管提要求。” 她的言辞间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她愿,皆可手到擒来,那份势在必得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侧目。 文祥闻言,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讶异。他未曾料到,达霏霏竟会如此不惜代价,若非眼前这柄桃木剑并非自己之物,怕是连他都要被这份诚意所动摇。 只可惜,这不是他的。 现实终归是现实,他轻轻抿了抿唇,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坚决,“公主殿下误会了,这桃木剑的主人另有其人,并非是我,赌注之事,我可做不了主。” 达霏霏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声细语,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另有其人?这就有意思了,难不成是茅山那些人,也就她们最喜爱这种法器了。” 言罢,她微微一顿,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与好奇,转向文祥,温婉中不失恳求,“文祥弟弟,不知可否为我引荐一下这桃木剑的主人?” 文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以公主殿下的聪慧和手段,知道其主人是谁并与其结交商谈,想来也就是一抬手的事情,何必多出我这一过程呢?” 达霏霏闻言,笑容更添几分温婉与狡黠,轻声道,“让文祥弟弟引荐,显得不必那么唐突。” 文祥的声音清冷如霜,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只可惜,我没那个心思,公主殿下还请离开吧,我要好好陪陪文大人和师娘,恕不远送。至于擂台比斗之事,公主可定下日程,到时通知我便可。” 达霏霏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坚持,“文祥弟弟如此冷漠,倒让我十分寒心呢,不过,我也确实很期待我们的擂台比斗,相信会有一个极好的结局。” 而后,她也就和一众甲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此处。 …… “抱歉了,公主殿下,你的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苏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面色淡然如水,对着前方的达霏霏轻轻启唇,拒绝之意坚定而清晰。 “果然不是那么轻易的,那桃木剑果真是个奇物,姐姐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你还可以再加要求的。”达霏霏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迅速被坚定所取代。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执着,仿佛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不愿轻言放弃。 “公主殿下,你既然早已存了必败之意,又何必让自己有更多的损失呢?高山国虽然相对富足,却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若是如你所愿,国主的胡子怕是都要被你给气掉了。”苏莺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意味深长地打趣道。 “若真如此,那才好呢。”达霏霏闻言,唇边悄然绽放一抹温婉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对这局势发展的某种期许,似乎这般情状发展正是他所求。 片刻的欢愉后,她迅速收敛了那份情绪,面容恢复往日的沉静与坚定,“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什么必败?我可是高山国公主,代表着皇室,怎可轻易言败!此战,必然是我所期待的结局。” 苏莺目光如炬,不为所动,淡淡回应,“你这般舍得,怕是对我们有所求吧。” 达霏霏闻言,眸光微闪,坦然而言,“那是自然,就是姐姐的桃木剑。” 第106章 意外的条件 “公主殿下,您的言辞间似乎仍藏着几分未展的真诚,如此,我们的对话似乎难以深入。”苏莺轻叹一声,双肩微耸,语调中不带丝毫波澜,显得颇为释然。 “姐姐,请听我一言,我的诚意如同这夜空中最亮的星,丝毫不加掩饰。您的那柄桃木剑,其非凡之处,确让我心生向往,难以割舍。”达霏霏言辞恳切,眸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试图打破这微妙的僵局。 “公主殿下,话已至此,苏莺只能请您暂且归去。即便您背后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助力,但在那擂台之上,与小文祥的较量,绝非易事。望您深思熟虑,多加筹谋,方为上策。”苏莺的话语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她轻轻抬手,做了一个温婉而不失礼仪的送客之姿,言语间流露出对即将到来的较量的淡淡期许。 “好好好,我坦诚,唉,来到这仰止城,也算是我的故乡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待见我呢?”达霏霏露出苦涩的笑容,无奈感叹道。 顿了顿,她收敛了情绪,目光温柔地转向苏莺,语气诚恳而坚定,“姐姐,我确是想着要讨好你们,你应该也听说了,我要与你们共赴大楚,以后可是天天见、日日见,如何不想着搞好关系呢?而且,文祥弟弟当上城主,想必也是你们期待见到的吧?我可还算有些眼力见,同样极力促成此事。” 闻言,苏莺的唇畔勾勒出一抹淡然而玩味的弧度,她的声音轻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公主殿下怎知这就是我们所愿?坦白来说,我等身为茅山斩妖学院弟子,还真没有插手一国之事的传统。而且,即便你反对,又真的能成功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也极其自信和饱含深意。 达霏霏听了此话,嘴角却也同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世人皆知,茅山一派光明磊落,素有不涉尘俗纷争之誉,然则,暗流之下,谁又能断言其真容?姐姐,您心中那份确信,是否过于笃定,忽略了世间万物皆有阴晴圆缺之理?尤其是,当我们将目光投向那近在咫尺的高山国,那里,难道真的就风平浪静,没有丝毫茅山暗影的波动?非但非然,其影响力,实则深似海,广若天!” 苏莺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持,“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但,证据呢?” 她很认可达霏霏所言,但也充分表现出了无赖。 达霏霏轻启朱唇,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幽幽叹道,“实不相瞒,那般证据,自然是未曾有之。即便真有,又有几人敢于将其公之于众?谁人胆敢轻易撩拨茅山那等屹立不倒的巨擘?尤其是我们高山国,犹如幼鹿依偎于猛虎之侧,稍有不慎,便是覆巢之祸。” 苏莺眸光微转,道,“既是如此,公主殿下,难道就想着凭借一副空口白牙来污蔑我茅山吗?” 达霏霏闻言,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讨巧而温婉的笑容,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轻声细语道,“我怎么敢啊?!姐姐您就饶了我吧。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姐姐应该是极为厉害的火属性体质,我这里正好有一枚极其特殊的火属性妖丹,姐姐若是得了,想必大有助益,修为更进。” 苏莺嘴角微扬,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这就开始明晃晃的贿赂了?” 达霏霏闻言,脸颊不禁微微一红,汗颜道,“姐姐如此认为,那便是吧。但我想说的是,这是我真诚的一片心意,还请姐姐收下,日后也请多多照拂,霏霏定当感激不尽。” 身为皇族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达霏霏,此刻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谦卑之姿,这份难能可贵的低姿态,也是相当不易了,可见达霏霏的决心。 随着她的话语轻轻飘落,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静得连细微的尘埃落地之声都清晰可辨。在这份近乎神圣的寂静中,达霏霏的心跳声成了唯一的旋律,强劲而又不安,她凝视着苏莺,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忐忑交织的光芒。 正当她心中暗自思量,是否这份诚挚的请求终将被婉拒之时,苏莺的嘴角竟悄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宛如春风拂面,瞬间融化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好,我收下了。” 嗯? 收下了? 达霏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是从梦中惊醒,又似久旱逢甘霖。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置身于一场梦幻之中,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一时之间怔愣当场,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缓缓抬起眼帘,眸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径直锁定在苏莺身上,仿佛要将这份恳切深深烙印在对方心间。她再次轻声却坚定地确认问道,“姐姐当真愿意收下了?要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尤其是对茅山弟子而言。” 苏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温柔与坚决,她轻轻颔首,声音清晰而有力,“自然。” 此言一出,达霏霏的心田仿佛被春日暖阳瞬间照亮,绽放出无数绚烂的花朵,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难以自禁。 然而,喜悦的浪潮尚未平息,苏莺的话语又轻轻荡起一圈新的涟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达霏霏闻言,连忙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姐姐请讲,只要是我能力所及,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期待。 她也很是期待,苏莺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往昔,身为尊贵公主的她,习惯了周遭人的倾心侍奉与无条件的奔波,而今,角色悄然转换,她竟成了那个静待指示的一方,这份逆转,莫名地激起了她心中一抹异样的涟漪,带着几分新奇与难掩的雀跃。 正当思绪飘远之际,苏莺那温婉而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宛如清泉般穿透了空气的静谧,“你一定能办到的,正如你所言,我要你在之后的城主之位擂台比斗中竭力而为,不可有半点留手。” 然而,苏莺所提出的条件,犹如一枚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达霏霏心中的宁静湖面,让她措手不及。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轻声细语道,“姐姐,若是如此,那文祥弟弟若是落败了呢?” 她对于自己所拥有的手段,还是相当自信的。 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若是落败,那就说明他难堪此任,与仰止城无缘。你也能完美地完成此行目的,相信你的父王会对你重重褒奖。” 达霏霏闻言,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那笑容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与无奈。 这种情况的发展,才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然而,苏莺的话语间似乎蕴藏着更深的意味,令达霏霏那双灵动如猫的眼眸不禁急速转动,仿佛能洞察人心。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姐姐原是要我做文祥弟弟的磨刀石,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相信文祥弟弟也必然不会辜负姐姐的期望。” 苏莺闻言,眸光流转,既有欣慰亦含深意,轻轻摇了摇头,正色道,“你错了,不是我的期望,而是文达奎和城主达雅的期望,是仰止城千千万万居民的期望,你我倒是微不足道了。” 达霏霏对此颇为触动,重重点头道,“姐姐所言极是。” 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热忱。 第107章 开打 阳光温柔地倾斜而下,擂台上光影斑驳,宛如大自然最精致的金色绸缎,轻轻铺展在这片决定荣耀与勇气的土地上。 公主达霏霏,身着流光溢彩的华服,步履间轻盈如风穿林,每一步都踏着无形的韵律,既显露出皇族不可一世的威严,又不失女性独有的温婉与高雅,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仙子,降临凡尘。 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坚定地凝视着前方的小文祥。 小文祥,一身朴素无华的素衣,在绚烂的阳光下更显其超凡脱俗,手中紧握的短棍,虽不起眼,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睿智与不屈的决心,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自我挑战的坚持。 四周,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层层叠叠,形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欢呼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鸣,响彻云霄;议论声交织缠绕,如同林间细语,虽细碎却充满生机。 这股难以言喻的热烈氛围,将擂台紧紧包裹。 今日,便是他们二人的擂台比斗之期。 仰止城城主之位,也将在比斗结束后诞生。 事关仰止城未来的命运轨迹,每一位城中居民自然都是打起十二分的关注。 城内,城中百姓,无论身处繁华喧嚣的市集,还是隐匿于幽深静谧的巷弄,皆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盼所笼罩,心绪如潮水般汹涌难平。 他们或暂停了手中的忙碌,纷纷走出家门,步入这历史性的时刻。街头巷尾,人群攒动,却出奇地静谧,只因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即将到来的对决而屏息。、 茶馆之内,更是人声鼎沸中透着一份不同寻常的宁静,茶客们围坐一堂,目光穿越袅袅茶香,共同聚焦于那即将展开的较量,心中既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也有对城主诞生的热切展望。 而且,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即将上演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决,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能亲眼见证此等盛事,实属三生有幸。 仰止城城中的守卫如林,兵卫们身披银甲,列阵以待,他们的身影烈日下板立,宛如守护这座城池的钢铁长城,只为确保这场对决的顺利进行与秩序的井然。 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斩妖司府的介入。作为仰止城不可或缺的守护力量,斩妖司府此番不仅派遣精锐协助,袁颖更是亲自莅临,足见对此事的重视。 她的到来,无疑为这场对决增添了几分不容小觑的庄重。 作为最重要、无可忽视的机构,斩妖司府怎么能缺席呢? 面对文祥,达霏霏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而明亮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轻启朱唇,语带戏谑道,“文祥弟弟,你可准备好了?待会儿若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可别尿裤子啊!哦,对了,现在的你,应该不尿炕了吧。” 文祥轻轻一笑,那笑声里藏着几分从容,他缓缓言道,“公主殿下慎言,您可是高贵的公主殿下,怎可说出这些污言秽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岂不失了身份?而且,想要借此羞辱激怒我,让我失了心态,公主殿下怕是要失望了,这还乱不了我丝毫的心神。” 达霏霏轻轻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无奈,轻声叹道,“真是没意思,你这个小大人还真沉稳呢!至于我失不失身份,就不劳烦文祥弟弟挂念了?而且谁说方才我是在故意针对羞辱你?我对你可是真诚的关心呢?毕竟谁都有那般懵懂岁月,你敢保证你的文大人和师娘就没有这样关怀过你吗?” 说到最后,她嘻嘻笑着反问,双眸之中闪烁狡黠的光芒。 文祥闻言,刹那间,言语似被无形之手扼住,喉间涌动的话语未能成形,面颊上悄然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仿佛晨曦初照下的桃花,带着几分被窥探心事的羞涩。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悄然间在他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既是对达霏霏敏锐洞察的意外,也是对过往记忆的温柔触碰。 在那抹红晕之下,隐藏着的是对往昔的深切怀念与不易察觉的感伤。达霏霏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旋开了文祥心中那扇门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文达奎与达雅的音容笑貌,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纷飞。 也好在这方擂台宽广无比,如同一片隔绝尘嚣的秘境,他们的对话如同细语呢喃,仅能在彼此间回响,更被周遭沸腾的人声浪潮所淹没,免去了更多的尴尬与不安。 这所谓激怒的计策,也不是没有希望实现。 当然了,文祥迅速收敛起波动的情绪,声音冷静而坚定,宛如寒风中的一把利刃,“公主殿下,要战便战,何须在此多费口舌?如此,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达霏霏闻言,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既然文祥弟弟如此急迫,那我就如你所愿,擂台比斗,现在开始。” 言罢,她优雅地伸出手臂,指尖轻扬,向那静候多时的裁判官发出无声的召唤。 随着一声清脆悠扬、响彻云霄的铜锣轰鸣,整个擂台仿佛被一股古老而庄严的魔法所唤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公主达霏霏,身姿曼妙如风中柳絮,轻盈地穿梭于战场之上,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碧波之上,留下一串串幻影,令人难以捉摸。瞬息之间,她化身为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苍穹,直击对手文祥,气势磅礴,不容小觑。 虽说对苏莺等人来说,这都是极其寻常的,但于普通民众来说,自当是以为拥有神技的仙人一般,惹得一阵阵惊喝欢呼。 她掌中的长鞭,宛如一条觉醒的灵龙,灵活至极,每一次舞动都伴随着空气被其锋利意志切割的尖啸,那声音清脆而锐利,直刺人心。 这鞭,不仅仅是武器,更是她意志与技巧的延伸,每一次出击都如同灵蛇探穴,既迅疾如风,又变化万千,让观者无不眼花缭乱,惊叹于这巧夺天工的技艺。 她与达雅的武器一样,都是鞭,只不过一个长一个短。 至于文祥的对策,则是以不变应万变,短棍轻舞,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既守又攻,两人在擂台上交织出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四周的观众,无论是衣着华丽的贵族,还是衣衫褴褛的平民,此刻都忘却了身份与差异,他们的眼中只有那方寸之间的生死较量。 惊叹声、欢呼声、甚至是倒吸冷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难以抗拒的洪流,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第108章 享受战斗 达霏霏手中长鞭翻飞,宛若游龙戏水,每一下挥动,竟奇迹般地伴随着潺潺清泉之音,悠扬地回响于这片激战正酣的天地之间,将她与文祥的身影温柔地包裹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自然之音,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一抹不可言喻的清新与灵动。 文祥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微妙地凝滞,宛如被那清泉的柔和力量轻轻触碰了心弦,思绪短暂地游离于战场之外。 但这份影响转瞬即逝,他迅速调整呼吸,眼中燃烧起更为炽热的战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深深触动,斗志昂扬,誓要在这场较量中证明自己。 达霏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自信的微笑,长鞭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舞动得更加自如,每一击都蕴含着风雷之势,又不失柔美之韵,她嘴角轻笑道,“文祥弟弟,看来你感应出来了,长公主殿下想来为你展示过,还有那什么文大人。” 文祥的面容波澜不惊,语调平和而沉稳,缓缓吐出字句,“相比之下,公主殿下可要差太远了,要多练啊!” 达霏霏闻言,非但不怒反笑,眸中闪烁着几分趣味,“有意思,你这小屁孩也会嘲讽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学得很快嘛。” 文祥依旧面色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足以动其分毫,“我说的是事实,何须施展那些歪门小道?” 达霏霏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而认真,“既是如此,那我就让文祥弟弟你看看我到底能够施展出什么样的程度,距离长公主,又差距几何。” 下一刻,她的长鞭就仿佛溪水中的水纹一般波动,法力流转间,酿造出流水的玄妙痕迹,将文祥团团围住。 高山流水中的流水! 寒客欢见到这一幕,心中也不免泛起些许涟漪,这是文达奎和达雅曾经共同施展的双人武技,此时此刻,倒是出现在了这达霏霏一人身上。 此情此景,非但不显突兀,反添了几分宿命般的韵味。身为皇室血脉的达霏霏,自然承袭了高山国独有的武技精髓,那份流淌在血脉中的传承,让她能够轻易驾驭这份力量。 而或许也是因为只有一人,这完整版本的“高山流水”只能显示“流水”之效。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发挥出了独特的威力。 达霏霏以“凝气巅峰”的境界修为,一举压制了文祥“问道圆满”的修为,眼看着,竟是有落败之势。 在此之前,达霏霏可是稳稳被文祥所压制的,只不过因为达霏霏的武器更长,文祥所持短棍近战武器才没有完全发挥出优势,但可以预想的,若非“流水”的施展,达霏霏定然不消多久便被文祥所攻破。 而面对这般压制,文祥的应对却是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他未曾施展出什么独特的武技招式,仍是用最朴素的攻击与达霏霏的“流水”相抗。 虽然堪堪支撑,但也备显狼狈。 目睹此景,达霏霏的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文祥弟弟,难道你就这点本事吗?若真如此,你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而且是在整个仰止城面前,你的文大人,还有长公主达雅,难道就没有给你传授任何攻击技法吗?我承认,你确实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他们两人若是如此懈怠,就是真的暴殄天物了!” 在那场力与智的激烈交锋之中,文祥的眼眸却意外地保持着一种超凡的宁静,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他的话语,清冷而坚定,缓缓流淌而出,“文大人和师娘他们,还轮不到公主殿下来评价,他们确实没有教我什么技法,他们只是让我纯粹地战斗,享受战斗,他们说,有朝一日,我会领略出独属于我的武技。” “享受战斗?独属于自己的武技?”达霏霏闻言,眼眸中光芒流转,异彩纷呈,仿佛在这一刻,她触碰到了某种深邃而遥远的共鸣,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心湖之中,悄然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仿佛是内心深处那份未曾言说的激情轻轻涌动。随着这份情感的激荡,她指尖流转的“流水”之力,突然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狂放不羁地翻腾而起,化作一股不可小觑的洪流,气势汹汹地向文祥席卷而去。 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与自信,“想要享受战斗是吧?那我就成全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或许还真能相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悟得那独属于你自己的武技呢。” 她的语气不乏戏谑,攻击也是毫不留手,她的攻势愈发凌厉,没有丝毫的保留与怜悯。 在此之前,她对于苏莺让她全力出手的条件还不甚理解,但现在,她理解了,并且深以为然,合该如此。 尽管现在的文祥,还并未真正露出什么特别需要谨慎对待的锋芒。 但方才那些话语,就足以让达霏霏实践苏莺提出的条件了。 她倒要看看,文祥会给予她什么样的惊喜。 同时,这也是对文达奎和达雅的一种探知,尤其是她尊敬的后者。 达霏霏如此想着,也将之付诸实践。 她的双眸,宛如深林中最为璀璨的翡翠,紧紧锁定了文祥那瘦小而坚毅的身影,瞳中闪烁着奇异而诱人的翠绿光泽。就在这刹那,仿佛自碧波深处觉醒,一条水桶般粗壮的绿皮巨蟒,伴随着长鞭“流水”的涌动,轰然破空而出,其势威猛,令人心悸。 那绿蟒周身鳞片闪烁着幽幽的寒光,张开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冷芒,直逼文祥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为之停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文祥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机敏。在四周湍急的水流与未知的威胁交织间,他迅速捕捉到了绿皮蟒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只见他手腕微转,手中的短棍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猛然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化作数道幻影,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幻影短棍们也没有坐以待毙,主动朝着袭来的绿皮蟒蛇飞击而去。 这些幻影短棍,每一根都携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它们在空中舞动,与绿蟒庞大的身躯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看到这一幕,寒客欢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快,他迅速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感觉,源头直指他昔日独创的桃枝剑意。然而,细细品味之下,这感觉又似是而非。 当然,只是很像。 文祥所施展的手段,只是与“桃枝剑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细细观之,相比之下,文祥此招式更为纯粹,反倒显得寒客欢的“桃枝剑意”有些花里胡哨了。 文祥所为,给人强烈的干脆爽利之意,仿佛就是为战斗而生。 短棍幻影与绿皮蟒蛇很快交织在一起,发出连番轰响,其周身都闪现火花,让人惊叹。 此番交击,双方都没有明显的弱势,谁也不让谁。 第109章 万影珠 砰然一声巨响,震颤了空气,达霏霏那翠绿如翡翠的蟒蛇幻影与文祥手中幻化出的幻影短棍,在激烈的交锋中同时碎裂,化为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这场对决,竟是如此势均力敌,未分高下。 文祥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公主殿下,你若只有这些手段的话,之前所说,便是托大了。” 达霏霏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春日里轻拂过柳梢的微风,“文祥弟弟,你是在讽刺我自吹自擂吗?别着急,该来的,很快会来,你会知晓什么叫做底蕴。” 如此说罢,她周身忽地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些光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旋转、汇聚,迅速膨胀,将她的身影包裹其中,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幕。光幕之内,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酝酿。 看到这一幕,符雯君的眼中闪烁异样的光点,她自然是因此想到了达霏霏为她展示诸多美食的画面,身为吃货的dna动了。 她心中也不免泛起些许趣味,暗想:这公主殿下该不会也要这擂台之上施展美食攻击吧?若是对上自己,自己怕是没什么招架之力,还管什么比斗?不过若真如此,岂不是暴殄天物?伟大的美食,怎可被这打斗所玷污? 当然啦,达霏霏自然也并未做出这般举动。 这时候她周身迸发出的,非但非那令人垂涎的佳肴幻影,而是化作了一串串宛如晨露中樱桃的璀璨光珠,每一颗都流转着剔透无瑕的光辉,恍若天地间最精致的灵物,散发着不凡的法宝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符雯君目睹此景,心中那份紧绷悄然松懈,却又莫名泛起一丝微妙的怅然,仿佛错过了一场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那些本应绚烂多彩的美食图景,终究化作了眼前的晶莹珠链。 置身于这片由万颗樱桃光珠编织的梦幻之中,达霏霏宛如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仙子,她轻扬起那如雪般纯净的下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岸,“文祥弟弟,你看我这“万影珠”如何?可填补你我之间境界的差距?又是否有所超越?” 她的话语虽裹挟着几分疑惑,实则心中已如明镜,对这些事实深信不疑。 文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手中的短棍仿佛化作了风的使者,横扫之际,带起一阵凌厉的气流,呼啸作响。他的话语,冷冽而坚定,穿透了空气的每一寸缝隙,“差生文具多,公主殿下可知,凭借外力战斗,终归是下策。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唯有靠自身!” 达霏霏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复杂的笑意,那笑容中交织着无奈与苦笑,轻声道,“文祥弟弟,你也开始教训起我来了。也就你这般有天赋的人可以这般说辞,但你可知,这世上天赋惊艳之人犹如繁星,但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些超绝的天赋,哪怕他们努力一生,恐怕也赶不及你们随意的跨步,这时候,你要他们靠自己?真是讽刺!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寒意与讥诮,仿佛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虽不刺骨,却也足以让人心生凉意。 闻其言,文祥嘴角微抿,陷入了一片深邃的沉默之中。他心中并无反驳之辞可寻,却也未曾有丝毫动摇自己的信念之基。这世间之事,往往并非黑白分明,更多的是立场各异,各执一词,恰如古语所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于此时,周遭之境,渐渐生变,那些原本悠然漂浮、点缀空间的樱桃光珠,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开始缓缓流转,彼此间编织着错综复杂的法力之网。 光芒交织间,一幅奇景悄然浮现——一株参天古木之影,于虚空中渐渐凝聚成形,其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而达霏霏则宛若林间精灵,静立于这虚幻巨树之心,周身环绕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辉。 达霏霏的嗓音,宛如清泉细流,悠悠不绝地回响在空气中,她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屈与坚决,“他们所需要的,正是文祥弟弟你口中的下策,凭借这所谓的下策,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可与你们一战,可以做到你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纵然,你们也可以借助外力,甚至可以轻松做到比我们更好的程度,但对我们来说,这已算是最大的慰藉了。而且,你也不能否认,尽管借助外力,也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就让我们做个了结,让我看看你这天才的锋芒,几何!” 她的话语悠然落地,宛若晨露轻触花瓣,瞬间,满室生辉,那些被她轻唤为“万影珠”的樱桃光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盈起舞,编织成一张璀璨的光网,将文祥环绕其中。 光珠之间,法力之线若隐若现,它们交织缠绕,宛如古木逢春,枝叶繁茂,又似流水无形,瞬息万变。每一刻,那法力之树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重塑自身,前一秒的图案与后一秒相较,已是大相径庭,却又和谐共生,无丝毫突兀之感。 然而,如此急速的变换,也没有引起半分的混乱。 万影珠,自然只是一个法宝,这些樱桃光珠,都是它的一部分。 同时,它似乎也是一个法阵。 而此刻,对于同样置身于这奇异空间的文祥而言,周遭的一切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泥沼,将他缓缓吞噬。他的身形,在这莫名的力量束缚下,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动作的尝试都如同在泥潭中挣扎,耗尽全力却难以前行半步。 更为奇异的是,体内的法力流转,也似乎被这无形的力量所影响,变得滞涩而沉重,就像是清澈的溪流被泥沙所阻,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自由。 相对于文祥,达霏霏这个法宝使用者,自然是另一个极端效果,她好似如鱼得水,文祥的各项属性被削弱,她,自然是被各种加成。 她双眸闪烁着洞彻万物的光芒,轻启朱唇,低吟浅唱,“鞭来!” 刹那间,周遭空间仿佛响应了她的呼唤,那些悬浮于近的樱桃光珠,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纷纷挣脱了静止的枷锁,以难以言喻的速度穿梭于空气之中,它们带着欢快的鸣响,争先恐后地向她手中那条静候多时的长鞭汇聚。 转瞬之间,一幕奇观在众人眼前缓缓铺展——那些绚烂的樱桃光珠,仿佛找到了归宿,一一镶嵌进长鞭的每一寸纹理之中,彼此交织,相互辉映,最终形成了一条前所未见的奇异之鞭。 这鞭,不仅色泽斑斓,更蕴含着难以估量的能量与灵性,随着达霏霏手腕的轻轻摇曳,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威压。 如此景象,不仅令人叹为观止,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刻感受到了达霏霏与法宝之间那份超越寻常的默契与联结,仿佛她即是那鞭,鞭即是她。 第110章 见真章 鞭影如龙,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蛮荒之力,猛然间向文祥席卷而来,每一道光影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恐怖威压,恍若自远古洪荒中挣脱束缚的巨兽,欲将眼前一切吞噬殆尽。 面对这势不可挡的一击,文祥非但不退,反而在刹那间闭上了眼帘,仿佛与世隔绝,周遭的狂风骤雨、生死一线皆与他无关。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他的眼帘再次轻轻掀起,眸中已不再是凡尘之色,而是被一抹耀眼的金辉所充盈,璀璨夺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与奥秘。 在他的眼中,好似有着绝然不同的景象。 在这一瞬,文祥的心境与天地共鸣,他手中的短棍,不再是简单的兵刃,而是化作了连接心灵与力量的桥梁。随着一声清啸,短棍划破空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猛然挥出,其势无比之凌厉。 此刻,文祥的动作依旧保持着那份质朴无华,宛若市井间最常见的纷争较量,与达霏霏那铺陈开来、气势恢宏的武技阵仗相比,恰似云泥之别,令人不由自主地预想到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即将揭晓答案。 然而,在这看似悬殊的天平之上,文祥却屹立不倒,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蓦地,他轻启薄唇,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穿透了周遭的喧嚣与压迫,“公主殿下你到底还是错了。” 达霏霏闻言,唇边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哦?愿闻其详,文祥弟弟是认为我哪里出错了呢?” 于此时,樱珠鞭那幽暗而骇人的鞭影,犹如夜幕下突袭的毒蛇,猛然间逼近至文祥的咫尺之间,不足半臂之隔,仿佛下一秒便会引爆一场天崩地裂的交锋。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看似平凡无奇的短棍,却如同隐匿于尘世的利剑,毅然决然地迎了上去,主动挑起了这场看似悬殊的对决。 达霏霏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异,她未曾料到,正是这不起眼的短棍,竟能如磐石般稳稳地接下了她那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击。 文祥手持此棍,身形不动如山,任凭鞭影如何翻腾肆虐,皆被其牢牢锁定,不得寸进,连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都未能逾越其防线,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坚韧与力量。 文祥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深邃,“公主殿下可不是普通人,你口中的普通人,是具有法宝的天赋缺少者,但其他可是一点不缺,尤其是公主殿下你,掌握着许多人都无法企及、妄想的资源。真正的普通人,可没有这等法宝,他们所能依靠的,也仅仅是自己,他们的武器,也只是路边的一根木棍,一块板砖。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但有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心,你可以自己控制。” 话音轻落,空气中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竟是将“万影珠”对文祥的微妙桎梏,在刹那间轰然瓦解,过往的束缚如烟云般消散无形。 然而,“万影珠”所编织的幻境并未因此沉寂,它依旧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散发着幽邃而神秘的光芒,预示着一场更为激烈的较量即将上演。 达霏霏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却无丝毫慌乱之色,她的面容沉静如水,仿佛能容纳世间万物。 她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你说的没错,我倒是忽略了,出身,亦是一种天赋,如此说来,你我倒是没什么不同,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看你我到底鹿死谁手!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周遭的樱桃光珠竟是一阵晃动,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变化。 时光仿佛轻轻一抚,转瞬之间,那些樱桃般璀璨的光珠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辉,一场视觉的盛宴悄然拉开序幕。奇异的是,这光芒之中,竟缓缓勾勒出一幅幅与达霏霏无异的身影,栩栩如生,宛如她本人穿梭于光影之间,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此刻,“万影珠”才似乎真正发挥出了它的真正主要功能。 四周的看客们无不瞠目结舌,眼前仿佛有无数位公主殿下同时起舞,她们的身影交错重叠,美得令人目不暇接,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幻,只觉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目睹此景,贵宾席上的沈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侧首向身旁的苏莺与符雯君轻声问道,“师妹,雯君,你们若是想要识破这法宝的障眼法,都需要多久呢?” 她所探寻的,并非能否洞察玄机,而是那洞悉所需的时间,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她们深厚功力的坚定信赖。 苏莺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然,“大概需要十息。” 符雯君闻言,神色间掠过一丝自嘲的温柔,轻叹道,“我就有些逊了,需要二十息才能识破,不过若是要单单摧毁,不过一息便可。” 沈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意,摇头笑道,“雯君才是最厉害的,一力破万法。要是我的话,识破三十息,完全摧毁,也要十五息。那你们觉得这小文祥需要多久识破,又需要多久将之破解?” 她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了场上的每一个角落,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仿佛正沉浸于一场精妙绝伦的棋局之中,细细品味着每一步的深意。 符雯君面容凝重,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瞧着这小子,识破怕是只需一息。” 话音未落,苏莺的声音如同春日细雨,轻柔却坚定地接续而上,“若是同步进行,破解也只需要一息。” 沈桑闻言,不禁轻呼出声,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们就对他如此有信心?” 苏莺微微一笑道,“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声音刚刚响起,场上的局势仿佛响应了她的预言,瞬间风起云涌。文祥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直取众多幻影中的一个达霏霏,其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轰然一声巨响,犹如惊雷骤响,在擂台之上炸裂开来。他手中的短棍,如同蕴含着千钧之力的神兵,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道飘逸如风的达霏霏身影所握的长鞭之上。 刹那间,空气中回荡起一阵奇异的碎裂之音,初时细微而零散,宛如冬日里偶尔断裂的冰凌,却迅速汇聚成潮,犹如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席卷了整个擂台,凡是达霏霏幻影所及之处,无不响应。 随着这声势浩大的碎裂声浪,一幅幅如梦似幻的达霏霏身影逐一瓦解,如同晨雾被初阳驱散,露出了其背后隐藏的真实。 取而代之的,是颗颗璀璨夺目的樱桃光珠,它们在空中轻轻摇曳,却又似乎承载着不可言喻的重量,光芒时明时暗,就像是古老灯塔中受风浪影响的灯光,既神秘又脆弱,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熄灭。 “万影珠”的万影,竟是这么轻易地被破解了。 达霏霏本人自然是相当的惊异,四周的观众,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震得呆立当场,时间仿佛凝固,唯有心跳声在胸腔内轰鸣。 片刻之后,这份震撼化作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响彻云霄,既是对破解者的无上赞誉,也是对这场奇迹般的转折的由衷惊叹。 相对镇定的,也就唯有几人而已,不过两手之数。 第111章 雨宗 “公主殿下,胜负已分,城主之冕,终归我手。”在樱桃光珠光芒闪烁间,文祥轻启朱唇,言语间不带丝毫波澜,手中短棍悄然隐没于袖间。 他身姿虽小,但无比挺拔,背手而望,眸中闪烁着淡然却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这世间的纷扰,皆不足以撼动其分毫。 随着他的话语落地,周遭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那些绚烂至极的樱桃光珠,如同晨曦中脆弱的露珠,逐一碎裂,光芒涣散,消散于无形。 这股力量自文祥周身辐射开来,所过之处,光珠尽毁,留下一片归于寂静的虚空。 最终,唯独,一颗光珠傲然独立,悬浮于达霏霏的眼前,那是“万影珠”的真身,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辉,似乎在这混沌之中,仍坚守着最后的尊严与希望。 达霏霏凝视着那唯一的光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体内的法力因剧烈的波动而失控,如同狂澜中的孤舟,颠簸不已,终是忍不住溢出嘴角,化作一抹刺目的鲜红,为她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凄美之色。 那一刻,达霏霏的唇畔悄然绽放一抹淡笑,宛如晨曦初破晓,温柔而坚韧。她轻抬皓腕,那手白皙如玉,轻轻一抹,指尖便带走了血色的痕迹,仿佛连痛楚都能被她这份从容不迫所化解。 转身面向文祥,她的笑容里满是真挚与温暖,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风,轻轻拂过心田,“那就恭喜了,文祥弟弟。” 她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喜悦与祝福。 文祥望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笑容,那眼神,似乎都在诉说着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与理解。他恍然间觉得,或许达霏霏早已洞察了这一切。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达霏霏指尖轻轻一挑,仿佛施加了某种无形的魔力,“万影珠”竟悠然自得地穿越虚空,缓缓向文祥飘来,她的声音也如同清泉般流淌,“作为战利品,它也一并属于你了,好好守护仰止城。” 文祥心念间正欲推辞,却被那句“好好守护仰止城”深深触动,话语哽在喉头,终是化作一声轻叹,缓缓伸出手掌,将那散发着淡淡幽光的“万影珠”轻轻托起。 准确地说,达霏霏此举,并非单纯地将“万影珠”作为个人胜利的奖赏赠予文祥,而是将其视为一份厚重的责任与信任,托付给了整个仰止城。 如此,这场擂台比斗就这么落幕了,以公主达霏霏的落败告终。 …… 随着城主之位的尘埃落定,苏莺一行人缓缓步入了离别的序章。 文祥心中虽满是不舍,却仍以他那份特有的豁达,将寒客欢轻轻交还至苏莺手中,眼中闪烁着对过往时光的温柔回顾与对未来无限可能的期许。他亲自执鞭,一路护送,直至白狼谷口,方停下脚步。 望着白狼谷,文达奎和达雅最终栖身之所,众人目光幽邃,很是复杂。 “就此拜别了,小文祥。”沈桑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她缓缓拱手,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对文祥成长蜕变的认可。 初见之时,他还只是个热衷战斗的小游侠,这还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就已经成了稳重的一方城主了。 世事可谓变幻无常。 “姐姐们保重,还有小剑剑,相信再见之时,你已登高剑境至高。”文祥的话语中满含诚挚与期待,他的眼神在最后一刻温柔地落在了寒客欢那冷冽的剑身上,仿佛能穿透剑鞘,与其中沉睡的剑灵共鸣。 此时此刻,寒客欢静静地躺在苏莺温润如玉的掌心之中,对于文祥的祝愿,它虽未显山露水,心中却暗自思量:剑道之巅,固然令人向往,但我所求,岂止于此?人境至尊,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彼岸。 没有过多的寒暄,苏莺三人就此和文祥分别离开。 而在同一时刻,仰止城内,一场突如其来的波澜正悄然酝酿,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城池,引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这场变故,如同暗流涌动下的惊涛骇浪,预示着仰止城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他们的公主殿下达霏霏失踪了。 依据她遗落的墨香缭绕的书信所绘,一切缘由似乎都缠绕在那场擂台之上,胜负一瞬,却铸就了命运的转折。 公主未能问鼎仰止城城主之尊,非是技不如人,实乃命运弄人,心中那份对国王的忠诚与未竟之业的愧疚,如同重石压心,让她选择了悄然离去,欲以广袤天地为慰藉,抚平内心的波澜。 公主出走,这怎么了得? 公主的一纸轻别,却在仰止城内掀起了滔天巨浪,人心惶惶,仿佛失去了指引的星辰。然而,正当风雨欲来之时,文祥的归来犹如一道温柔的光,悄无声息地平息了这场风波。 他究竟与那些忠诚护卫低语了何般秘辛,无人知晓,只见他们神色渐缓,终是卸下了肩头的重担,踏上了归途,留下一城的宁静。 但不久之后,一道沉甸甸的旨意如云雾般缓缓降临,它不仅仅是一道旨意,更是对忠诚与责任的一次严峻拷问。国主之声,威严而冷冽,直指文祥之心——未能尽守护之责,致公主出走,特罚俸禄三年,以示惩戒。 然而,在这严厉的谴责之中,却也微妙地蕴含着一丝认可,仿佛是对文祥城主之位的一种默认,尽管这认可伴随着苦涩的代价。文祥,这位少年英才,竟在风华正茂之年,成为了仰止城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城主,其传奇色彩,足以让后世传颂。 欲破此纪录,恐怕需待天地间再现更为非凡的奇迹,有更加惊世骇俗之才俊横空出世,方能撼动这一不朽的篇章。 至于这一切风波的始作俑者,达霏霏公主,她已悄然融入了苏莺所率的队伍之中。 …… “苏莺姐姐,我来帮你拿剑吧,可不能让你给累着,这些力气活儿都可以交给我的。”行走在一片荒野之中,顶着些许劲风,达霏霏很是殷勤地靠近苏莺,无比乖巧道。 闻听此言,寒客欢心中不由吐槽,我很重吗?这都算力气活儿了?公主殿下,你献殷勤不要太过。 与此同时,他也不由感叹,谁又能想到,一国公主竟是如此给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拿公主当侍女,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件事情,多有面儿啊! 只可惜,现如今这公主着重讨好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苏莺三女。 寒客欢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念在这是三位美女的份上,倒也没那么酸涩。 而就在寒客欢暗自揣测,苏莺或许会以她那清冷孤傲的姿态拒绝达霏霏那看似无理的请求之际,一场始料未及的转折悄然上演。 苏莺轻描淡写地将寒客欢轻轻一抛,仿佛他不过是手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落入达霏霏张开的双臂之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好好拿着。” 达霏霏措手不及地接住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连忙点头应承,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会转瞬即逝,她的声音中难掩激动:“是,是!定不负所托。” 将寒客欢紧紧揽入怀中,达霏霏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她低头凝视着怀中的他,语调中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小剑剑,兜兜转转,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中了。” 此言一出,寒客欢只觉背后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他心中明镜似的,知晓那俏皮小妮子心里的小九九——正盘算着如何将他化作风味独特的柴火,添进她烹饪美食的炉火之中。然而,这份狡黠于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掀不起丝毫波澜,他深知,她的念头终归只能化为泡影。 同时,他的内心也不免对达霏霏那略显稚嫩的胸怀略感遗憾,暗叹其尚需时光的雕琢,方能更加宽广深邃。 而于此时,达霏霏还来不及多加兴奋,沈桑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公主殿下,我们此去可是要转道高山国都城“峻岭”的,你身为东道主,到了那里,可要好生招待我们。” 达霏霏闻言,心头猛地一颤,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啊?”轻呼之间,语调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慌乱与不安。她紧咬下唇,生怕自己听错了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心中五味杂陈,犹如被狂风骤雨突袭的湖面,波澜四起。 随即,一股难以名状的惶恐悄然爬上心头,她连忙拉住沈桑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哀求,“沈桑姐姐,你可不能反悔啊!说了要带我去大楚的。” 转道“峻岭”,还让自己招待,那岂不就暴露了,她深知,若此事败露,她那威严的父王定会以铁腕手段将她幽禁,到那时,她所向往的自由与梦想,都将化为泡影,整个人生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再也找不到出路。 想到这里,达霏霏的眼眶不禁泛红,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向沈桑三女苦苦央求求饶。 符雯君轻笑嫣然,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轻启朱唇道,“霏霏啊,别当真,沈桑在逗弄你呢,我们此行不会转道你老家“峻岭”,而是要去望雨宗。” “雨宗?”达霏霏闻言,心中如释重负,恍若从一场虚惊中悠然醒来,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她转而向沈桑投去一抹略带娇嗔却又不失温婉的眼神,似是在责怪她方才的戏弄,又似是在享受这份姐妹间的嬉笑打闹。 片刻的静谧后,达霏霏的思维仿佛被一阵清风拂过,灵感乍现,她缓缓道出了此行背后的微妙考量,“三位姐姐是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大楚,而想要更快些,就要借助空间矩阵,我“峻岭”虽然也有从“仰止城”迁移过去的空间矩阵,但相比之下,路程还是更多。姐姐们此行,是志在借雨宗之力,穿梭虚空,瞬息千里啊。” “没错,所以公主殿下你应该知道路吧,就有劳你了。”沈桑的笑容温暖而略带几分狡黠,话语间流露出对达霏霏能力的信任与期待。 达霏霏闻言,眼眸轻闪,恍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心中暗自思量:这分明是将自己视为行走的指南针,却也未尝不是一种认可与需要。比起仅凭美食的羁绊对符雯君的温柔攻势,这样的参与感,更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在这个队伍中的不可或缺。 于是,她嘴角勾起一抹狡猾而又不失温柔的弧度,双眸弯成了月牙状,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与坚定,“霏霏乐意效劳。” 纵然她也需要绘制的地图来找路。 第112章 童声魔 夜幕悄然降临,细雨如同天穹洒落的细丝,轻柔而连绵不绝,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 苏莺一行人,踏着湿润而泥泞的小径,每一步都似乎在与这夜色中的秘密对话,穿透了层层迷蒙的雾霭,终是抵达了雨生谷的幽邃入口。 谷外,丰顺镇沉浸在一片不寻常的宁静之中,灯火虽阑珊,却仿佛被夜色吞噬了温度,连空气都显得格外凝重,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带着几分不安与孤寂,划破这沉寂的夜空,更添几分神秘与未知。 他们此行目的明确,欲借助雨宗独有的空间矩阵,瞬息千里,直达大楚。 夜色下的丰顺镇,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却又在宁静之下暗藏着不易察觉的波澜。街灯昏黄,光线斑驳陆离,将古老的街巷勾勒出一幅幅光与影的交错,每一道光影都似乎在低语,讲述着过往与未来的故事。 而空气中那股淡淡的不祥之气,如同潜藏的暗流,让人不禁心生警惕,却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前行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缕诡异莫测的童音,宛若自幽冥彼岸悠然飘来,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这沉睡的夜幕。那声音,清脆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凛冽,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缝隙,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正是这熟悉而又令人颤栗的旋律,宣告着“童声魔”的觉醒,其阴影悄然笼罩,让每一寸空气都凝结着不安与战栗。 这童声魔,非比寻常,它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形态万千,时而化作膀大腰圆的壮汉,威猛中藏着阴鸷;时而又幻化为柔弱无骨的娇妇人,媚态横生中暗藏杀机;更甚者,它还能变成风烛残年的瘦削老人,或是天真无邪的垂髫幼童,每一次现身,都伴随着无辜孩童的失踪,让整个丰顺镇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阴霾之下,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苏莺一行人,目睹此景,胸中怒火如烈焰般熊熊燃烧,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妥协的坚决。深知,唯有斩除这肆虐的妖魅,方能还丰顺镇一片久违的宁静与祥和。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便已经了解到这“童声魔”的巨大危害。 关于“童声魔”那令人闻之色变的恶名,如阴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其祸乱四方,以稚嫩的童声为饵,诱人心智,所到之处,皆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未曾料到,命运之轮竟如此巧妙地转动,让他们在“童声魔”再度现身之际,不偏不倚地与之狭路相逢。这意外的巧合,仿佛是冥冥之中天意的安排,省去了他们一番苦寻的周折。 就此了结了这妖魔,还丰顺镇一个安宁。 沈桑蹲下身来,尽显身姿曼妙如柳,轻盈地蹲坐于湿润的地面之旁,她的指尖仿佛被晨光亲吻过,带着一抹不可言喻的灵韵,轻轻触碰那湿润的泥土。 刹那间,一串串土黄色符箓自她指尖跃出,犹如古老图腾苏醒,悄无声息地没入大地深处,只留下一缕缕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缓缓荡漾。 过了三息,沈桑悠然起身,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而温柔的笑容,“此间方圆五里,皆已纳入我的法眼之下,那狡猾的‘童声魔’,纵使有千般变化,万般遁形,也休想逃脱我的掌心。接下来,诸位务必紧密配合,我的每一个指令,都将是破局之关键。” 说到最后,言罢,她的神色骤然间变得凝重而坚决,那份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苏莺与符雯君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沈桑能力的信任。 小公主达霏霏,则是瞪大了那双充满好奇与仰慕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对沈桑无尽的崇拜与赞叹,“沈桑姐姐真厉害!” 沈桑轻叹一声,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宠溺的责备,“少拍马屁了,最让人不省心的人就是你。切记,不要强出头。” 达霏霏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俏皮,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将这份叮咛深深镌刻心底。 紧接着,两人与其余同伴迅速进入状态,踏上了寻觅“童声魔”的征途。那诡异的童声,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低语,引领着她们穿梭于幽深莫测的密林与曲折蜿蜒的小径之间。 她们凭借敏锐的直觉与不凡的听力,逐渐锁定了那声音的源头,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收紧。 为了更有效地围剿这神秘莫测的“童声魔”,四人决定采取分而击之的策略。达霏霏与苏莺并肩,如同轻盈的燕子,穿梭于镇中,她们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默契而坚定。 而沈桑与符雯君,则分别从另外两个方向悄然逼近,三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阵型,彼此呼应,却又各自为战,誓要将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童声魔”一网打尽。 之所以让达霏霏和苏莺一路,自然是因为她们两人在明面上的境界最低,要组队来确保安全。 行动悄无声息地铺展,宛如细雨绵绵中一抹不易察觉的轻风。她们,如同狩猎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将那狡猾多变的“童声魔”逼至了一座古韵悠长的凉亭之内。 凉亭孤悬于一条精心雕琢的人工河畔,河水悠悠,滋养着河中尚未绽放的荷花,它们含苞待放,羞涩地藏于碧绿的荷叶之下,静待时机。 此刻,细雨如织,轻柔地拂过每一寸空间,每一滴雨珠都似天公精心雕琢的珍珠,轻轻触碰河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它们相互交织、碰撞,仿佛是大自然最悠扬的乐章,在这静谧的景致中缓缓流淌。 雨珠与水面的每一次触碰,都承载着天地间最细腻的情感,与四周的景致融为一体。 苏莺和达霏霏、沈桑、以及符雯君分作三个方向出现在这里,她们的视野视线,也着重集中在凉亭之中。 此刻,凉亭下矗立着一抹超凡脱俗的身影,那是位身着白衣、风姿绰约的贵公子。他悠然自得地执一碧玉长笛于唇边,指尖轻舞间,一曲非同凡响的旋律悠然升起,袅袅绕梁,既悦耳动听,又隐含着难以言喻的幽邃与诡异。这旋律,竟是汇聚了世间最纯净也最无邪之音——童声,时而如婴儿初啼,纯真中带着几分哀婉;时而似稚子嬉戏,欢愉中藏着丝丝不安。 或婴儿啼哭,或稚童闹趣。 如此标志性的存在,当属“童声魔”无疑。 第113章 四重幻象 苏莺一行人,神色凝重,步伐谨慎,缓缓将其包围,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决意与警惕。随着他们逐渐逼近,那白衣公子的面容也愈发清晰可辨。 令人震惊的是,在那修长挺拔、尽显成年男子风度的身躯之上,竟镶嵌着一张稚嫩至极、仿佛初绽花朵般的脸庞,纯真与成熟,在这奇异的结合中达到了某种令人心悸的平衡,亦分不清是男是女。 “四位姐姐这么喜欢我吗?竟然追我至此,彤彤好生欢喜呢,好久没有这般开心了。”那位贵公子悠然自得地继续吹奏着手中的玉笛,旋律悠扬,与此同时,一抹清脆如泉的童声与之交织,和谐地回荡在空气中,清晰地落入苏莺等人的耳畔。 “你叫彤彤?”达霏霏的眼眸闪烁着猫儿般的好奇光芒,话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稚气未脱的天真。 苏莺闻言,面色瞬间凝重了几分,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悄然笼罩心间。而达霏霏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手轻轻掩唇,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后悔自己方才的失言,仿佛无意间触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她早先便被叮嘱了,莫要妄动,然而值此时刻,她还是没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幸运的是,四周依旧保持着那份宁静与寻常,仿佛时间未曾在此刻稍作停留。那悠扬的笛声,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继续着它不变的旋律,穿透了每一寸空气,引领着周遭的一切和谐共舞,未见丝毫波澜。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之下,却暗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涌动。达霏霏怀中的寒客欢,突然间细微地颤抖起来,如同沉睡的古剑被古老的咒语唤醒,释放出丝丝寒意。 紧接着,原本轻柔地拂过她发梢、脸颊的细雨,竟仿佛遭遇了无形的力量,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缕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消散于空气之中,留下了一片干爽的奇异空间。 随着这奇异景象的展开,达霏霏的视野仿佛也被赋予了新的色彩与深度。她轻轻揉了揉眼,再次凝视四周,眼前的景象已非适才所见。 亭内之景,已非昔日贵公子独倚之姿,转而幻化为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人,身姿袅娜,媚态横生,每一举动皆牵动着旁人心弦,引人步入无尽遐想之境。 然,无论这尘世皮相如何千回百转,那份潜藏于内的本质——那张既稚嫩又超脱性别界限的奇异面容,以及那穿越时空般悠扬而诡异的笛声,却始终如一,未曾有丝毫更改,如同宿命般烙印于心,成为无法磨灭的印记。 面对此番异变,达霏霏非但未显丝毫惧色,反倒是心潮澎湃,眼中闪烁着更加炽热的光芒。她历经千辛万苦,挣脱重重束缚,正是为了追寻这份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挑战,体验生命中最惊心动魄的冒险。 凝视着那位风姿绰约的美妇人,达霏霏的心境悄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这迷蒙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潜意识之流,她虽自诩清醒,实则已悄然步入了一场无形的幻境边缘。 恰在此时,怀中的寒客欢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未知的悸动,震颤得愈发剧烈,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自它体内透出,如同初升的朝阳穿透晨雾,瞬间驱散了达霏霏心头的迷雾。 这股突如其来的灼热,如同之前细雨如织中那份莫名的清醒之力,再次唤醒了她沉睡的感官,让她的视界焕然一新。 周遭的世界,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动,悄然蜕变。 一切景象都变得更加鲜明,更加生动,仿佛被重新赋予了生命与色彩。 妖娆妩媚的美妇人,在转瞬之间,其容颜竟如同被岁月无情侵蚀,化为一位皮肤沟壑纵横,宛若古树斑驳之皮的花甲老妪,银丝如雪,身形蜷曲,尽显沧桑。 这一幕突兀而诡异,让达霏霏心头猛然一颤,她低头望向怀中紧拥的寒客欢,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与希冀交织的光芒。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在这迷离的幻境中,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是你吗?小剑剑?是你在帮助我克服幻象吗?” 寒客欢闻言,心中无奈摊手,我本来是要助你的,但可惜不是,真正帮助你的,还是苏莺。 他心中这般想着,苏莺那清冷如霜的声音,穿透了周围的混沌,直抵心田,“凝神静气,莫要着了这妖魔的道,小剑剑的剑意可保你一时,但保不了一世,你要学会自己分辨。” 她的警告,简洁而有力,如同寒冰中的一缕清风,让达霏霏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了几分。 闻得此言,达霏霏瞬间收敛了面上所有轻浮之色,神色一凛,心湖归于宁静,宛如寒潭映月,波澜不惊。 当她再度抬眼望向那方天地,眼前的景致悄然蜕变,凉亭之内,人影幻化,不再是先前的模样,转而成为了一名与声线相符的稚子,发间扎着羊角小辫,纯真无邪,性别在朦胧间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 与此同时,苏莺、沈桑与符雯君三人,宛若无声的幽灵,悄然间已将那凉亭团团围住,距离不过咫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与压抑。她们以无言的默契,将“童声魔”这诡谲的存在,逼至了这方寸之间的绝境,每一步靠近,都似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似乎随时会爆发一场大战。 就在这一瞬息之间,一股炽热之流仿佛自寒客欢那冷冽剑锋深处迸发,悄无声息却势不可挡地渗透进达霏霏的周身,将她从“童声魔”编织的迷离幻梦边缘猛然拽回。 她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尚未完全挣脱那无形的桎梏。决绝之下,达霏霏狠咬下唇,一股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却也如同清冽的泉水,冲刷着她混沌的神志,让她的心灵再次绽放出清明的光芒。 周遭的景象随之悄然蜕变,那曾令人心悸的诡异笛音,如同晨雾般被初升的阳光驱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细雨绵绵的温柔低语,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蛙鸣交织成夏夜的宁静乐章。 这一刻,世界仿佛重新回到了它应有的模样,宁静而祥和,让达霏霏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亭内景象骤变,往昔的妇人公子之影皆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纷杂错落的光影交织,宛如万千思绪在虚空中狂舞。于这混沌之中,一抹极为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定睛细观,竟是那尚在襁褓、沉睡未醒的婴孩身影,静谧而诡异,它,便是“童声魔”的真容所在。 见此情景,达霏霏心中寒意陡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蔓延至全身。她恍然大悟,自己方才竟是无意间步入了“童声魔”那精妙绝伦的四重幻境之中,每一层都如梦似幻,难以自拔。 因此此刻的苏莺还待在她的身旁,神色警惕,仿佛也感知到了周遭的微妙变化。而沈桑与符雯君,则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立于凉亭之外五丈开外,未敢轻举妄动,他们深知,此刻的凉亭已非寻常之地,每一步都需谨慎以对。 在达霏霏心湖激荡,惊涛骇浪未息的瞬间,苏莺那柔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韧之声,悠然响起,如同清泉拂过石面,留下一抹赞叹:“确是难能可贵,能凭一己之坚志,挣脱幻境的桎梏,即便那方法略显粗犷直接,却也彰显了你非凡的意志。然,此法终究非长久之计,日后还需慎用,毕竟,你的舌头只有一条,而幻境无垠,一不小心,恐反伤己身,得不偿失。” 达霏霏侧目,对上苏莺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眼眸,其中蕴含着几分不易言喻的关怀与告诫。她轻轻颔首,语气中满是决绝与自省,“我知道了,一定稳固强化自己的心神,不再像今日这般被动。” 她深知,若非苏莺那及时而温暖的援手,自己恐怕仍深陷迷惘,难以自拔。 此刻,心中涌动的感激之情化作一抹坚定,她缓缓吐息,眼神骤然间变得锐利如冰,直射向凉亭内那隐匿于阴影中的“童声魔”,声音冷冽而决绝,“那么我们现在要开始狩猎了吗?它已经钻进了瓮中!” 她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童声魔”正法,她的心跳与战意共鸣,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将这份邪恶彻底驱逐。方才那无声无息的侵扰,如同暗夜中的毒蛇,让她至今心有余悸;而今,面对其显露的真容——那混乱光影交织间,每一个模糊的身影都仿佛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哀歌,更让她坚定了除魔卫道的决心。 她不愿再让任何无辜的生命成为这怪物手中的玩物,那些被它掳走的灵魂,每一份挣扎与绝望,都如同重锤般敲击着她的心房,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苏莺轻启朱唇,语调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是可以开始了。” 而仿佛是无言的默契,处在另一边的沈桑周身萦绕淡淡的土黄光芒,一看就要行动的模样。 符雯君倒是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她站在那里,也就意味着堵死了那边的路,“童声魔”万万突破不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即将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之际,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犹如夜风中突现的惊雷,骤然划破了四周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仅打破了夜的沉寂,更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雨宗之人,宛若天降甘霖,不偏不倚地降临于这片被紧张气氛笼罩的空间。 第114章 天蚕捆妖丝 雨宗弟子们身着的青白两色劲装,在细雨蒙蒙中更显飘逸脱俗,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纯净的色彩凝聚而成。 这衣物材质非凡,既非普通绸缎亦非寻常布料,而是采用了一种罕见的防水织法,细密的针脚间蕴含着雨宗独有的秘技,使得雨水触及之时,非但不沾衣袂,反而沿着衣物的纹理悄然滑落,留下一道道清澈的水痕,如同晨露滑过荷叶,无声无息间展现出雨宗弟子独有的风采。 为首的雨宗大师兄雨田化,其身姿挺拔如松,站立于细雨之中,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散发着沉稳而强大的气场。他的面容清癯,眉宇间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似乎能穿透雨幕,直达人心最深处。 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洞察,每一次凝视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雨珠偶尔滴落在他的发梢,却也只是稍作停留,便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淡淡灵气所蒸发,留下一抹清新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紧随雨田化身侧的,是他那位机灵可爱的小师妹雨笙落。她身着与师兄同色的劲装,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雨笙落的身形轻盈,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起,穿梭于雨幕之间而不湿分毫。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透露出一种不染尘埃的纯真与清澈。 雨珠在她脸上跳跃,却像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变得格外晶莹剔透,为这雨中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且慢,四位道友,此妖魔不可如此轻易诛灭,它关联着诸多无辜性命,还请暂且停手。”一声清冷如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穿透了激战的喧嚣,悠然响起。这并非助战之呼,反是劝阻之音,让正欲痛下杀手的苏莺等人不由得一怔,攻势顿缓。 苏莺与沈桑的法力虽未全然收敛,但那股逼人的锐意已有所收敛,他们交换了一个警惕而复杂的眼神,决定暂且按下心中除魔的渴望,不让这妖魔有丝毫逃脱之机,却也未完全关闭谈判的窗口。 苏莺的目光锐利如鹰,穿透层层法力的光影,直射向那位身姿挺拔、气质脱俗的雨宗弟子雨田化。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质疑,“雨宗弟子?你为何说它关联着诸多无辜性命?” 雨田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迷雾,“我等确为雨宗弟子,在下忝为而今的大弟子,拜得宗主为师。” 他轻启朱唇,率先进行了一番温文尔雅的自我介绍,言辞间流露出不凡的风度。然而,当目光掠过苏莺一行人那平静无波的面容时,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讶异之情悄然爬上眉梢。 旋即,他神色一敛,语气变得格外郑重而深沉,仿佛每一字一句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不瞒道友,我雨宗弟子已关注“童声魔”时日良久,若非因为找到了被其抓去的稚童踪迹,我们也早已将其诛杀,毕竟这丰顺镇,也是我雨宗辐射管辖之地,怎可让妖魔肆意作祟?” 他的言辞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傲岸之气,与之并存的,是一股凛然正气,仿佛山川般沉稳,又似星辰般璀璨。 身后,小师妹雨笙落与几位弟子紧随,他们的背影同样挺拔如松,那是一种源自内心对宗门深深敬仰与自豪的自然流露,每一根脊梁都承载着宗门的荣耀与辉煌。 苏莺追问道,“所以,现在你们可否已经找到了那些稚童的藏身之所?” 雨田化闻言,脸上不禁掠过一抹苦笑,那份无奈与自责交织得如此复杂,“还未找到。此妖魔太过狡猾,我们想要诛杀倒是轻易,但将之擒获,由此寻找线索,却是毫无办法。” 苏莺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边上待着,由我们来擒拿。” 雨田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他拱手作揖,言辞恳切,“道友当真有十足的把握?若真如此,自是丰顺镇之幸,也是我雨宗之幸,若能解决此妖魔带来的祸患,我雨宗必当厚报。” 苏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淡然也有自信,她轻轻摆手,道,“这些事情还是等一切事了之后再来商谈吧。” 雨田化见状,亦是肃然起敬,再次拱手,沉声道,“请!” 苏莺轻轻颔首,随即和沈桑对望一眼,再度默契地激发自身法力,不过这一次却是少了许多锋芒。 下一刻,苏莺又轻轻抬手,轻吟道,“小剑剑。” 这是对寒客欢的召唤。 还有我的事儿? 寒客欢心中惊奇之间,也剑身飞起,脱离了达霏霏的怀抱,毫不迟疑地投向了苏莺的掌握。 达霏霏望着那逐渐远去的木剑,心中虽掠过一丝不舍的空虚,但这份情绪很快便被对接下来一幕的期待所取代。她定定地望着苏莺,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镌刻在心底。 而看到这一幕,雨宗的雨田化与雨笙落二人眼眸微动,光芒闪烁,各自心中似有千回百转,思绪纷飞,却又难以捉摸。 很快,身为少女的雨笙落与达霏霏,她们的眼中瞬间被一抹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点亮,仿佛这世间的美好瞬间凝聚于此刻。 只见天际间,一场不期而遇的桃花雨悄然降临,每一朵桃花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轻盈地在空中旋转、飘落,最终将那座凉亭与困于其间的“童声魔”“温柔”地包裹其中。这场景,美得令人心醉,又带着几分神秘与庄严。 无形之间,剑意肆虐,翻滚如浪。 “童声魔”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痛苦地嘶鸣起来,宛如鬼泣,当然,这也依旧充斥着童稚之音。 然而,即便是这般的痛苦与挣扎,也似乎无法打破这由桃花与剑意共同编织的牢笼,只能在这绚烂而又危险的美景中,继续它的悲鸣。 面对此番景象,雨田化的心湖不禁泛起了层层忧虑的涟漪。然而,责任既已托付,他便深知信任的重量,不容丝毫动摇。 苏莺与沈桑二人的面容,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份决绝与认真,如同磐石般稳固,让雨田化心中的疑虑悄然消散,化作一声未出口的轻叹,沉入心底。 此刻,他的心中唯余祈愿,愿天遂人愿,一切波折皆能化险为夷,让无辜的生灵得以远离战火,安然无恙地生活在和平的阳光下。 此刻的寒客欢,也经历着与之前战斗完全不同的境遇。 他施展了剑技“桃花朵朵开”,然而,如此攻击之技,却要让他只围不攻,这让他心中难耐不已。 然而,他心如明镜,深知此刻局势微妙,那妖物尚不可轻举妄动,杀伐之念只得强行收敛,化作胸中一股翻腾不息的暗流。 他虽按捺下攻击的冲动,但“童声魔”岂会坐以待毙,被围之困,反成了它心中怒焰的催化剂,渴望着一场反扑,一场破局而出的风暴。 于是,当“童声魔”那诡异莫测的力量与寒客欢麾下前锋的桃花剑意激烈交锋之际,无形的战场悄然蔓延至寒客欢的心海。一时间,万千哀嚎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无情地侵蚀着他的意识领域,每一声都似利刃,切割着他坚韧不拔的意志。 寒客欢在这无尽的哀鸣中踉跄前行,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痛楚与磨砺交织成他此刻唯一的伴侣。但他深知,唯有历经此番磨难,方能铸就更加坚韧不拔的心性,让自己在修真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收!”苏莺清冽之声划破空气,如同晨曦中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寒客欢闻令而动,其桃花剑意瞬间化作千丝万缕,轻柔而又致命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缓缓而坚定地向那"童声魔"收拢。 这桃花剑意,美则美矣,却暗藏杀机,它虽能巧妙地编织出囚禁之笼,却难以直接将其化为永恒之囚,稍有不慎,便会化为利刃,将笼中之魔切割得支离破碎。因此,"童声魔"身陷其中,恍若步入了一片由锋利花瓣铺就的炼狱,每一步移动都伴随着被割裂的风险。 真正执行擒拿的主角,还是在沈桑这里。 只见随着寒客欢剑意的步步紧逼,“童声魔”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活动的空间,每一个细微的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沈桑眸光如炬,指尖轻捻,仿佛编织着天地间最微妙的法则,刹那间,一道蕴含“蚕”之奥义的符箓在她身前缓缓凝聚,字迹古朴而神秘,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他轻轻一挥手,那符箓便如同穿林越岭的灵蝶,无视了寒客欢剑意织就的重重屏障,悠然自得地穿梭其间,最终悠然落定于“童声魔”的眼前。 霎时间,符箓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犹如晨曦初破晓,万物复苏。在这光芒之中,无数细小而灵动的蚕虫仿佛自虚空而生,它们蠕动着身躯,吐丝结茧,动作既迅捷又和谐,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不过转瞬,这些蚕虫便以惊人的速度,在“童声魔”周身编织出一件洁白无瑕的蚕丝外衣,宛如冬日初雪覆盖下的静谧世界,既美丽又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力量,将“童声魔”紧紧包裹其中,与外界隔绝。 雨田化目睹此景,不禁失声赞叹,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异之色,“天蚕捆妖丝!她们是茅山弟子?!真是没想到,我雨田化竟是也有幸见识她们的风采。” 雨笙落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好奇与不解,轻声细语道,“天蚕捆妖丝?很厉害吗?” 雨田化并没有回应自己这位小师妹的心思,也不需要回应,因为接下来的事实就回答了她的疑惑。 只见那先前嚣张跋扈、令他们头疼不已的“童声魔”,此刻竟如同被驯服的猛兽,全然失去了先前的狂躁与不羁,静静地被束缚,再无半点挣扎之力。 第115章 搜魂大法 剑光内敛,寒客欢周身的气息渐渐归于平和,重归那份质朴无华,仿佛方才的凌厉剑意只是晨曦中的一抹幻影,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那被无形剑网精心编织而成的巨大茧蛹——“童声魔”的囚笼,也在这一瞬彻底锁定了它的挣扎与诡谲。茧蛹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如同月光下最坚韧的丝缕,将一切邪恶紧紧束缚。 沈桑身姿轻盈,宛若风中柳絮,瞬息间已立于凉亭之前。她眸光温柔却深邃,轻轻抬手,指尖仿佛蕴含着天地的意志,那庞大的茧蛹竟缓缓响应,逐渐收缩,其内的挣扎与不甘被一点点压缩,最终化作了掌心间一枚不起眼的、土豆大小的晶体,静静地躺着,再无半分威胁。 这一次遇到的“童声魔”,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难度并不大,就是这么的轻易。 这一幕,无疑在雨宗弟子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惊叹之声此起彼伏,难掩心头的震撼。 雨田化心潮如涌,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由衷地感叹道,“两位道友果真本领通天,让我等开了眼界。” 言辞间,满是钦佩与敬仰。 周遭的师兄弟们,亦是神色动容,面面相觑间,皆是难掩的折服之色。他们仿佛见证了修真界中最为璀璨的星辰,璀璨夺目,令人心生向往。 然而,在这满场的惊叹与仰慕之中,却有一抹独特的风景。小师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层层云雾,直勾勾地落在了苏莺手中“寒客欢”剑身之上。 显然,相比苏莺沈桑的强大和神奇手段,她更对施展了桃花剑意的寒客欢更感兴趣,她也看出,真正产出这美丽桃花剑意的,正是这把桃木剑,而非苏莺。 寒客欢也敏锐地感应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由自得: 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当然,他也清楚,吸引这小美妞的根本,还是美丽的桃花剑技。 面对雨田化那溢于言表的赞誉,沈桑微微一笑,语气中满含谦逊,“阁下谬赞了,现而今既已抓获这“童声魔”,我们也立刻着手寻找那些被掳走的孩童了,阁下可还有什么线索提供?” 雨田化闻言,面上掠过一抹愧色,叹息道,“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也并不十分明显,若是之前,不免头痛,费一番功夫,但既然遇到了诸位道友,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如果我所猜测的不错的话,几位想必是茅山出来历练的弟子。” 沈桑神色坦然,直言不讳道,“正是。所以,阁下为何对我们如此自信?” 雨田化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诚挚之光,缓缓道,“想要找寻到那些孩童的踪迹,还需诸位施展搜魂大法,以“童声魔”本体为引,可以找寻到那些孩童的真正藏身之所。‘童声魔’虽狡猾多变,但其本体乃是其力量之源,亦是其致命弱点。 “我们若能以搜魂大法,辅以‘童声魔’本体为媒介,便能如同穿透迷雾的灯塔,直指那些无辜孩童被囚禁的黑暗之地。” 第116章 深藏不露 沈桑的眉梢轻轻一扬,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轻声道,“搜魂大法?看来阁下对我茅山很是了解嘛。” 雨田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期盼:“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有所耳闻罢了。实不相瞒,我雨宗正筹备着不日前往茅山圣地拜谒,期望能得到贵派的鼎力相助,共谋解救那些无辜稚子于水火之中的大计。” 沈桑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而深沉,她缓缓点头,仿佛瞬间洞悉了对方话语背后的沉重,“原来如此,那你可知这搜魂大法,非长老级别的人物不能习得,即便习得也没有那个实力随意施展。搜魂大法,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法术。” 雨田化语气中难掩遗憾,轻叹道:“看来,我雨宗此番终究未能迎来那份幸运之光,那些无辜的孩童,怕是要继续承受更多的风霜雪雨。”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道:“世事难料,雨宗主何必过早断言?谁又能确定,我们之中就没有深藏不露的长老同行呢?” 雨田化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的涟漪,他的目光在沈桑、苏莺、达霏霏与符雯君四人之间缓缓流转,最终还是回落在了沈桑身上,眼中闪烁着恳切与期待,“难道道友是在说自己吗?您就是茅山的长老级人物,还望前辈能够出手。” 话至尾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诚挚,那份恳切几乎要溢于言表,乃至有以身相求的决绝,仿佛只要能达成所愿,即便是屈膝下跪亦在所不惜。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感叹,雨田化似乎也在不经意间落入了以貌取人的俗套之中。毕竟,沈桑那温婉动人的风姿与岁月沉淀的韵味,确乎更易让人联想到传统中长老应有的庄重与威严。 但事实上,还真不是如此,若是再给雨田化两次机会,他也不一定能将长老身份猜到符雯君的身上。 当然,寒客欢曾经也深深犯过这个错误,那是他与苏莺等人初见之时。 面对雨田化那满含期许的恳求,沈桑轻叹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绝纠正道,“阁下却是猜错了,这长老另有其人。不过,她能不能出手,就纯属要看她的意思了,我们可左右不了。” 雨田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事关无辜孩童,我想着长老前辈应不会推辞,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我等亦不会强求。” 如此说着,他的目光也缓缓转移到了苏莺的身上,眼中的尊敬从沈桑的身上转移到了苏莺这里。 显然,他是认为苏莺是长老。 不过未等苏莺有所反应,符雯君这位正主,倒是无奈地主动开口,“这可是你说的,搜魂大法,我确实有修习,并且已经到了“大成”之境,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手,除非你们实在没有了办法,但与此同时,这也证明了你们的无能。” 第117章 天晴庄 符雯君这番言语,自然是承认了自己的茅山长老身份。 她可不想这雨宗大弟子绕了一圈才认定她这个正牌茅山长老。 对于这等境遇,她也早已是司空见惯,谁让咱是天赋异禀呢?如此小的年纪,便成就了长老之位。 雨田化接收到了这一信息,心中稍感意外,但也并未因此有什么明显的质疑,拱手称是。 他知道,符雯君这般安排,是在历练他们。 但总归来说,她也是他们的底牌,那些孩童一定会被找到。 而看符雯君的神情,想来,那些孩童也并未有什么性命攸关之险境。 至于雨宗小师妹雨笙落和其他弟子,但看符雯君如此小年纪的长老,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但也没有因此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在接受了符雯君安排之后,雨田化也不由再次苦苦思索起来,既然这搜魂大法暂时用不得,那便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同时,他也期望苏莺沈桑能够有所提议,在他看来,符雯君之所以暂时不出手,很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对她们的试炼,若非如此,这位小长老怕是很爽快地出手帮忙,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找到了被掳走的无辜孩童。 对于茅山的弟子外出历练规则,雨田化也有些许的了解,而且,大多数宗门的试炼规则也都大同小异,并不难猜出。 只见苏莺一行人皆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份凝重不言而喻。他心中了然,此事或许并非即刻能有破解之策。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平和而充满自信地说道,“既然已经擒获了“童声魔”,它也逃脱不得,办法总能想出来的,不如前辈和三位道友一同随在下去往我雨宗领地,稍作休息,也让我等尽一尽地主之谊,还望不要嫌弃。” 沈桑闻言,眼波流转间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道,“那就多做叨扰了。” 她没有拒绝,苏莺等人也没有异议。 如此,一行人便随着雨田化离开了此地。 并没有深入雨生谷腹地,雨田化就近将苏莺等人带到了一处庄园,位于丰顺镇和雨生谷谷口交接之地,地理位置十分关键,算是雨宗的前沿哨岗。 这是属于雨宗的产业。 此处庄园不同于雨宗、雨生谷都是带有“雨”字的命名,而是取了个“天晴庄”的名字。 俗话说,雨过天晴。 而到了这里,倒是过了天晴,便是雨生雨宗。 天晴庄,屹立于天地之间,其白瓦犹如雪后初霁的云海,闪耀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即便周遭被绵绵细雨轻柔地织就一层朦胧的纱幔,那红墙却如同烈焰般跃动,穿透了阴云的束缚,仿佛是旭日初升时,天际最绚烂的一抹霞光,将整片空间渲染得充满生机,令人心胸豁然开朗。 仿佛一步之间,从阴雨绵绵的凡尘踏入了光明璀璨的仙境。 步入这方天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幽幽香气,如同晨露中绽放的花朵,清新而不失馥郁,它悄然缠绕于鼻尖,引领着每一步的深入,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灵魂的洗礼。 第11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目光所及之处,盆景错落有致,每一株绿植都精心修剪,叶片在雨珠的点缀下更显翠绿欲滴,它们以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岁月的静好与生命的顽强,让人在赞叹之余,更添一份对自然之美的敬畏。 沿途,各式各样的盆栽景观错落有致,宛如精心布置的画卷,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生命的光泽,每一朵花都绽放着独特的韵味,它们或娇艳欲滴,或清雅脱俗,共同编织成一幅幅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致。 天晴庄内,古木参天,与那些精心布置的景观相得益彰,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而不失风韵的韵味。石板小径蜿蜒曲折,每一步都踏出了历史的回响,它们被雨水冲刷得光洁如镜,反射着微弱的天光。 雨田化悠然立于前方,步伐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自信与风雅,他轻声笑语,语调中隐含着淡淡的傲骨,仿佛这庄园每一寸土地都镌刻着他的骄傲与细致,“诸位道友,不知这精心布置的庄园,可还入得了诸位的法眼?若有任何细微之处未能尽如人意,但请不吝赐教,我们定当虚心纳谏,力求完美。毕竟,远道而来皆是贵客,我们自当倾尽所能,让各位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馨与惬意。” 沈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对周遭环境的赞许,“此地确是人间仙境,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我已是心满意足,并无挑剔之处。客随主便,雨兄也不必过于客套,让我们在这方天地中,自然而然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吧。” 雨田化道,“既然道友如此说了,我们就尽量放松,相信接下来的时日一定能相处得愉快,也更能通力协作找出那些无辜孩童。” 沈桑闻言,轻点螓首,眸中闪烁着坚毅之光,应道,“正是。” 亦在此时,她手中紧握着那封存着“童声魔”的天蚕丝茧,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达霏霏腰间轻曳的长鞭,心中仿佛有灵光乍现,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我有办法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目光汇聚于沈桑身上,满含期待。 雨田化更是急不可耐,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沈桑道友是想到了替代搜魂大法的方法了吗?” 他的言辞,宛若轻风拂过心湖,激起了众人内心深处共鸣的涟漪,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捕捉了那份未言的探寻与渴望。 此刻,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成一条无形的河流,温柔而又坚定地流向沈桑,将她的身影映衬得格外鲜明。 符雯君也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桑,此间若论松弛度,无人能出其右。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沈桑缓缓颔首,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错,我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那些孩童的关键还是在这“童声魔”的身上。” 说着的同时,她手掌轻轻展开,土豆大小的蚕茧缓缓悬浮在她的掌心,隐隐之间,也似有混乱的光影于其中闪烁,那正是“童声魔”。 周遭众人屏息以待,目光汇聚,静待沈桑后续的高见。 第119章 胸有成竹 沈桑微微一笑,并未故弄玄虚,而是径直言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可以引蛇出洞,哦不,准确地说,是先“放虎归山”,让这只老虎自己带着我们找到它栖身的洞穴。” 雨田化轻颔首颅,眸中闪烁着认可的光芒,低语道,“这确实不失为一条好的计策,可以实施。” 然而,他话音未落,眉宇间已悄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云,“然而,此举亦是险棋一枚。那‘童声魔’狡猾异常,好不容易落入彀中,一旦放其归去,无异于纵虎出笼,使其更加警觉。若我等因此失去了它的踪迹,恐怕那些无辜孩童的解救之路,将愈发漫长且渺茫,如同雾海行舟,难觅归途。” 说到此处,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莺等人,沉声道,“我深知,在座的各位茅山高人,皆身怀绝技,非同凡响。然而,此番所涉,乃是稚嫩孩童之安危,非同小可。敢问诸位,能否以性命相托,确保此计万无一失,步步为营,直捣黄龙?须知,此中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悔之晚矣。” 闻言,沈桑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把握与智慧,她悠然言道,“我既然将此计策付诸于口,自是胸有成竹,所虑之事,皆不在话下。我与苏莺师妹,既已有一网成擒之绩,再施妙手,自非难事。况且,我们还将布下重重保障,以确保万无一失。诸位大可安心,我等非是无情之人,怎会轻易将无辜稚子的安危置于儿戏之地?” 雨田化闻言,双手抱拳,神情肃穆,言辞间满是诚挚,“道友如此说,那我们便放心了,您尽管驱使我等师兄弟,我们全力施展此计划。” 雨笙落轻轻撅起那抹娇艳欲滴的红唇,眸中闪烁着几分俏皮与微嗔,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喂喂,大师兄,还有我呢,你把可爱而又美丽有担当、正义心爆棚的小师妹给忘了吗?” 雨田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又略带歉意的笑,眼神中满是对师妹的宠溺与无奈,“我怎敢忘了小师妹啊!” 雨笙落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眼眸中却忽地掠过一抹坚定,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向沈桑恳切言道:“沈桑姐姐,请勿对我有丝毫怜惜之心,但凡有需披荆斩棘之任,尽管交予我便是。我愿以身涉险,不负此行。” 雨田化见状,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轻叹一声,向沈桑解释道,“道友莫要见怪,我这小师妹就是这般性子。” 沈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语气温柔道,“怎会见怪?如此不畏艰险的小娘子,我喜爱还来不及呢。不过倒是要让小妹妹失望了,这次行动,还真没有什么危险的环节,诸位只需等待解救无辜孩童的那一刻到来,或许会做些苦力活儿。” 雨笙落轻轻眨动着她那双明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轻声道,“姐姐真厉害!比我大师兄还要强大呢!” 雨田化无奈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下一刻,雨笙落也笑意盈盈地继续请求道,“姐姐,那我想和这位姐姐一起行动,可以吗?” 与此同时,雨笙落的笑容更加明媚,她轻移莲步,目光温柔地转向一旁,伸出纤纤玉手指向一位女子,正是苏莺,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甜糯。 第120章 狡兔四窟 天蚕丝茧缓缓铺展,其细腻层叠间,仿佛揭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童声魔"那迷离而纷乱的光影,悄然间再次展现于人间烟火之中。初醒之际,它带着几分懵懂与茫然,就像是晨曦中尚未完全清醒的梦呓者,对周遭世界既陌生又好奇。 就在这宁静被微妙打破的瞬间,几缕几乎不可见的蚕丝,如同夜空中最幽暗的流星,悄无声息地潜入那光影之中,转瞬便融入了其深邃的漩涡,未激起丝毫涟漪,"童声魔"对此浑然不觉。 片刻之后,仿佛是灵魂深处的某处枷锁被悄然松动,它开始奋力挣扎,那股力量虽显稚嫩却不容小觑,终将束缚它的天蚕丝茧缓缓推开,宛如破茧成蝶般,急不可耐地向着庄外那片未知的天际逃逸。 当那幽魅的身影悄然越过古旧红墙之际,周身错乱交织的光影霎时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轻轻喘息。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上演——那光影如同水面涟漪般散开,细腻而精准地分化为四道,每一道都承载着“童声魔”狡黠之魂的一缕,各自选定方位,迅捷无匹地逃遁。 沈桑见状,眸光微闪,身旁的苏莺与众人亦随之现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不失决绝的气息。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与无奈交织的复杂情绪,“这‘童声魔’倒是精明异常,竟能将自身巧妙分化,四体同源,较之狡兔三窟更添一筹,看来我们也不得不随之应变,分兵四路,各个击破。不用担心,它们哪一个也跑不了。” 雨田化闻言,面色肃然,目光中满是对沈桑决策的信服与钦佩,躬身行礼道,“那就请沈桑道友安排吧,我等自当谨遵调遣。” 沈桑轻启朱唇,微微颔首间,目光不由自主地先落在了雨宗那位满眼闪烁着殷切期盼的小师妹——雨笙落身上。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仿佛春风拂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师妹,我就如你所愿,你与苏莺师妹一同追向东方。” 雨笙落闻言,心中涌动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绚烂夺目。她连忙屈膝行礼,声音中满是感激与喜悦,“得令,多谢沈桑姐姐成全。” 言罢,她转眸望向一旁静立的苏莺,眼眸中闪烁着求教的光芒,笑容温婉如初绽的百合:“苏莺师姐,接下来的路上,还请多多关照,小妹定当虚心学习。” 苏莺闻言,只是轻轻点头,那神情淡然如水,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足以撼动其心。未有多余言语,她便转身离去,身姿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幽兰,留下一抹不可捉摸的清香。 雨笙落见状,也顾不上与其他同门一一告别,只匆匆向众人投去感激的一瞥,便急匆匆地跟上了苏莺的步伐,生怕自己被丢弃、错过什么一般。 目送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沈桑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眼眸轻轻一转,温柔地落在了达霏霏与雨宗大师兄雨田化的身上。 第121章 小厨娘 沈桑双手微翻,仿佛织就着无形的丝线,瞬息间,两道细微至极、泛着淡淡光泽的“蚕”字符箓悄然成形。 沈桑指尖轻轻一弹,这两道蕴含着微妙力量的符箓便如同灵蝶般翩翩飞舞,稳稳落在了二人面前。 望着那新奇而神秘的符箓,雨田化与达霏霏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好奇与兴奋。沈桑见状,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解释,“它们可以帮助你们精确地找到“童声魔”的所在,你们就此找个方向去追寻吧,希望你们可以有收获。” 雨田化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好!我这就去!霏霏道友,我给你一半的人手,共勉,辛苦。” 他极为雷厉风行,与达霏霏如此说罢,便寻了北方而去。 这根本没能让达霏霏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她那双猫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忧虑与不安交织其中,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内心的忐忑。她缓缓转向沈桑,眼眸中满是欲言又止的挣扎,终是轻声细语,如同被风吹动的花瓣般颤抖着开口,“沈桑姐姐,我……” 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却是怎么说不出更多。 然而,话到嘴边,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让她难以继续。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重担,让她对即将承担的角色感到既意外又迷茫。 尽管内心深处涌动着对这份沉甸甸责任的深切向往,当现实的重担真正落在肩头时,达霏霏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迟疑。她暗自忖度,自己真的能够不负众望,圆满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吗? 沈桑,宛如一位洞若观火的智者,轻易捕捉到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却并未急于施压,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鼓励:“哦?咱们的霏霏,难道是心生怯意了不成?” 达霏霏闻言,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瞬间被点燃,她猛地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怕?我达霏霏的字典里,从无‘惧怕’二字!” 只是,肢体形态可以强行改变,即便话语铿锵,她眉宇间那抹不易言说的忧虑仍旧难以完全掩饰,如同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远山,引人遐想。但转瞬之间,她已深深吸气,将那份不确定与忐忑深深埋葬于心底,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 她强制定了心神,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接下这重任。 时光如梭,刻不容缓,苏莺、雨笙落与雨田化已毅然踏上征途,他们的步伐虽急,却更映衬出那份对无辜孩童命运的深切忧虑。她深知,那些纯真的心灵正等待着救赎的曙光,每一秒的拖延都是对希望的辜负。 她可以等,但那些无辜孩童不能等,他们须得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又怎么能如此耽搁呢? 亦在这个时刻,一缕温婉而坚定的声音穿透了周遭的紧迫氛围,符雯君的轻笑,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霏霏啊,你怕是忘了,还有我陪着你呢,如此,你还怕吗?” 达霏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喜色,随即化作满心的感激与安心,“雯君姐姐,你当真可以?” 符雯君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的顾虑,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坚决,“自然可以,你又不是茅山弟子,没有那些个规矩。你是我的小厨娘,不是吗?” 第122章 山涧 达霏霏心中大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波含笑,轻声道,“自然是,雯君姐姐真好。” 符雯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中闪烁着狡黠与宠溺。她轻轻颔首,心中暗自思量,“雯君姐姐?咱俩还不一定谁大呢,但你既然一路都这么叫了,也就不用改了。” 心中虽有此念,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以一抹温柔的笑意回应。 随后,达霏霏就和符雯君带着几名雨宗弟子朝着南方去了。 至于最后的沈桑本人,自然须得去这东西南北剩下的西方。 而在离开天晴庄之时,她忽而望向了东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她缓缓抬起素手,轻轻一扬,空气中仿佛有灵动的音符跳跃,一道剑影便是浮现,细细看去,不是寒客欢这柄桃木剑剑身,还能是什么? …… “什么?你的佩剑暂借给了沈桑姐姐?”雨笙落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微妙的情绪波动,她似是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与准备,才鼓起勇气向苏莺探询起这柄桃木剑。 对她而言,无疑是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对她很不友好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苏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启朱唇道,“你现在去追她,应该还来得及。” 雨笙落心中微动,面上却强作镇定,漾起一抹略显心虚的浅笑,回应道,“我是要追随苏莺姐姐的,怎会改换方向?姐姐莫要开玩笑了。” 苏莺闻言,秀眉微扬,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之光,悠悠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小剑剑呢,毕竟一路上它确实很受欢迎。” 雨笙落连忙赔笑道,“姐姐的佩剑确实很招人喜欢。” 诚然,她的话语间藏着几分言不由衷,实则而论,寒客欢那柄桃木剑的外观,并未全然契合她的审美之趣,至少非其心头之好,但谈及那蕴含其中的桃花剑意,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致,它恰似为她量身打造,屹立于她审美殿堂之巅,无可挑剔。 总而言之,寒客欢之于她,其魅力之盛,已超越了往昔任何时光所留下的印记,让她的心湖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雨笙落周身环绕的法力愈发浓郁,苏莺见状,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笑意,朗声道,“既然如此,待解决了这“童声魔”,我也将小剑剑暂借你些许时间。” 雨笙落闻言,心中喜悦如春日花开,难以自抑,她眸光闪烁,轻声而满怀希冀地问:“苏莺姐姐,此言非虚,非是逗弄笙落之乐?” 苏莺回眸,唇边绽放一抹温柔而笃定的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涟漪轻漾,“你看我此刻神色,岂有半分玩笑之意?” 雨笙落闻言,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涩中带着几分少女的矜持与感激,她轻声道:“那便多谢苏莺姐姐成全这份心意了,笙落感激不尽。” 随着那番低语轻轻飘散,两人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即将铺下的夜色与密林的幽邃,悄无声息地追逐着那一抹逃逸的、裹挟着纯真而狡黠魔力的“童声魔”之息。 她们穿梭于林间小径,跃过嶙峋怪石,直至一片深邃而宁静的山涧悄然展现在眼前。 山涧之中,一条溪流悠然流淌,细语般的水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为这连绵阴雨中的世界带来了一抹不可多得的生机与活力。 溪水清澈见底,宛如一条镶嵌在翠绿绸缎上的银带,轻轻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发出悦耳的泠泠之音,与四周郁郁葱葱的林木合奏出一曲悠远而和谐的自然之歌。 细雨如丝,轻轻拂过每一寸土地,却似乎对这山涧格外温柔,只留下一层薄薄的水雾,缭绕在溪面之上,与偶尔穿透云层、斑驳陆离地洒落下来的夕阳余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光怪陆离而又温馨动人的画面。 那细碎而耀眼的光芒,在水面上跳跃、闪烁,如同点点星辰落入凡间,为这山涧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梦幻的纱衣。 第123章 鸠占鹊巢 雨笙落面容凝重,声音低沉而有力,缓缓言道:“此地,名曰鹰涧,乃是一处隐蔽之所,有锻体后期的鹰妖盘踞其间。幸而此妖未曾行恶,我雨宗秉持慈悲为怀,故而未曾妄动干戈,任其安然栖息。” 言毕,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苏莺,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轻启朱唇:“苏莺姐姐,你以为这鹰妖与近来传闻中的‘童声魔’是否有所牵连?那些无辜孩童的失踪,莫非与此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无辜孩童,会不会就藏匿于此?” 苏莺闻言,轻轻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回答道:“此事错综复杂,非亲眼所见,难以妄下结论。真相,往往隐藏在迷雾之后,需我等细心探查,方能拨开云雾见青天。至于你雨宗,确是恩怨分明,不以杀伐为乐,实乃宗门之典范。” 说到最后,她也对雨宗进行了赞赏。 雨笙落轻叹一声,语带慈悲:“苍穹之下,万物皆有其生之权利,此鹰妖若非恶贯满盈,扰人间安宁,我们又岂敢轻言剥夺其生存之基?所谓斩妖除魔,不过是立场各异,各执一词罢了。” 苏莺闻言,眸光微动,轻启朱唇,以一抹温柔而坚定的笑意回应,随后她再次主动率先迈出步伐,身姿轻盈地踏入了鹰涧深处。 雨笙落紧跟其后。 片刻之后,她们二人驻足于一面巍峨山壁之前,那山壁光滑如镜,映照着天光云影,寻常人根本无法攀爬,即便是有些修为的修士,也难以轻松攀越。 若是仔细探查,就会见到,在那山壁高处,有一隐蔽洞穴,这洞穴很大,粗略估计可容二头壮牛同出同入。 苏莺的眼眸中,寒光凛冽,犹如深冬初晨的霜刃,闪烁着不容小觑的锐利光芒,她轻声却坚定地吐出字句:“那便是鹰妖匿藏的巢穴所在?” 雨笙落闻言,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似乎回忆起往昔的听闻,确认道:“应是如此,我曾听师兄们私下里提及过这片隐秘之地。” 顿了顿,她不由沉声道,“苏莺姐姐,难道那四分之一“童声魔”最终潜入之地,便是那鹰妖洞穴?” 苏莺道,“没错,此时此刻,童声魔正栖息其中,且在修复自身损伤。” 闻此言,雨笙落胸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面色铁青,愤愤不平地言道,“如此轻车熟路,还没有闹出任何动静,这鹰妖摆明了就是“童声魔”的同伙嘛,亏得我雨宗弟子心善,饶了它性命,没想到却是助纣为虐!那些无辜稚子的失踪,我们亦难辞其咎,心中实感愧疚难当。” 苏莺则轻启朱唇,语调平和而深邃:“笙落,勿要急于论断。在迷雾未散,真相尚待揭晓之际,万物皆有可能。或许,那鹰妖亦是受害者之一,其巢穴被‘童声魔’鸠占鹊巢,无辜受累。世间之事,错综复杂,需以谨慎之心,细察秋毫,方不失偏颇。” 雨笙落眨眨眼睛,暗自欣喜道,“苏莺姐姐这是在安慰笙落吗?” 苏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如兰的微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春风化雨的力量,轻声道,“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雨笙落闻言,轻轻颔首,那份由衷的感激与温暖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即便是刻意压制的嘴角,也终究泄露了心底的欢愉,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张扬。 然而,这份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两人的眼神几乎在同一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两把锋利的剑刃,齐刷刷地投向了那隐藏在暗处的鹰妖洞穴。 第124章 傀儡鹰妖 “果不其然,此乃鸠占鹊巢之实。”苏莺低吟浅叹,目光深邃地穿透洞穴的幽暗,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肯定。 雨笙落闻言,亦是坚定地颔首,眼眸中燃烧着正义的怒火,仿佛正目睹着世间最不容宽恕的罪恶。 那光滑峭壁,于她二人而言,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而来到这鹰妖栖息的洞穴,她们也一眼就看到了此行想要寻找的目标,那“童声魔”四分之一的混乱光影倒是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失踪孩童的踪迹,便是在此处。 守护在“童声魔”旁侧的,正是一只鹰妖,两米多高的洞穴,在它的存在下也显得逼仄了几分,在它的身上,萦绕着和“童声魔”极其相似的混乱光影。 如果寒客欢看到,一定会说,真特么像是马赛克。 这混乱光影使得鹰妖处在一种诡异的状态。 它头部萦绕的混乱光影最为浓郁,让人看不清楚它的双眼,仿佛隔着重重迷雾。 视线再往洞穴的其他处延伸,便看到一颗颗同样混着混乱光影的蛋。准确地说,是顶部破碎一块的蛋壳,破碎处露出的,则是孩童的小脑袋,此刻都是闭着眼睛,似是陷入了某种沉睡。 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数个,最深处的孩童,已经是极为瘦弱的模样,但幸好还有生命体征。 显然,他们的生命力是经过了某种抽取,也遭受了极为残忍的折磨,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也正是“童声魔”。 雨笙落的心中,怒火如同被狂风煽动的烈焰,熊熊燃烧,她的义愤,是对这世间邪恶最直接的控诉,任何心存善念之人目睹此景,无不心生愤慨,誓要将那恶魔除之,以慰无辜之魂。 “童声魔”应该是也没察觉到苏莺和雨笙落的跟来,不然怕是不会如此这么快地进入恢复状态,尽管有着鹰妖的守护。 那鹰妖,昔日翱翔天际的傲骨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奴役的阴郁,仿佛其灵魂已被“童声魔”以某种诡秘莫测的手段牢牢束缚,成为了其手中任意摆布的傀儡。 当然了,纵然察觉到,也不会有很好的应对。 雨笙落心中怒火如野火燎原,却强行按捺,以极低的声音,近乎呢喃般向苏莺请示,“苏莺姐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对苏莺的绝对信赖与尊重,将主导权全然交付。 苏莺眸光深邃,语调沉稳而有力,“我们一同对付鹰妖和“童声魔”,不过,你也要清楚,你只是辅助,你真正的主要任务还是那些孩童,明白了吗?” 雨笙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决,“我明白了。” 苏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抬手,拍了拍雨笙落的肩头,那动作中蕴含着鼓励与信任,“那便开始吧。” 话音未落,雨笙落便感觉一股灼热的力量就在自己面前轰然暴涨扩散。 很奇怪,以往她遇到这种法力,都会有明显的不适感,这一次,却是丝毫没有,不仅如此,这股力量非但没有成为阻碍,反而仿佛与她体内的法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第125章 与我一同斩杀此妖 雨笙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法力在这股灼热之力的激发下,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流畅与活跃,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看来这一次会更好地大展身手,雨笙落心中一派激昂。 …… 却说寒客欢这边,与沈桑一起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纺织厂地。 之所以说是纺织场地,那是因为这里有成片的枯败桑树,还有成列的纺织机。 四周,是一片萧瑟而又不失苍凉的景致。成片的桑树,虽已枯败,却依然挺立,它们的枝干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季节更迭的无情与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这些桑树,曾是此地纺织业繁荣的见证者,而今,只余下枯枝败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低语着过往的辉煌。 看着这些已经没了任何生机的桑树,沈桑轻叹道,“还真巧啊,让我沈桑遇到了死桑。” 言毕,她的眼眸骤然凝聚,如剑光般穿透重重阴霾,直射向场地深处,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 与此同时,寒客欢的心神亦是一紧,一股莫名而来的冷冽之气悄然弥漫,仿佛有未知之物正于暗处窥伺。 脑海中也响起了有妖魔盯上他的提示,这妖魔,自然是那四分之一的“童声魔”。 步入厂内,一排排锈迹斑斑的纺织机映入眼帘,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却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光泽。这些冰冷、已然腐朽不堪的机械,曾是工人们勤劳与智慧的结晶,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这里,被时光遗忘,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尘埃。 沈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唤道,“小剑剑,你就与我一同斩杀此妖。” 随后,她眸中无惧,身姿轻盈,携着寒客欢毅然步入那未知的幽暗深处。 越是深入,寒客欢感应到的那股冷冽之气就愈发地浓郁。 不多时,他也看到了这冷冽的来源之处,竟然也是一排排密布的灰暗蚕茧,它们静静地悬挂于虚无之中,与沈桑那纯洁无瑕的雪白天蚕丝茧截然不同,这些茧壳色泽暗淡,表面流转着错乱无章的光影,犹如“童声魔”遗留的幻象,扭曲而诡异。 最重要的是,这些蚕茧所包裹的,正是一个个闭目、仿佛陷入某种沉睡的孩童。 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已然找到。 当然,想要真正结束此行,还是有些阻碍需要去除,那就是处在这些蚕茧中央正在汲取生命之力恢复自身的四分之一“童声魔”。 一声清越,不带丝毫赘言,宛若天际最纯粹的音符,悠然间,天权星剑骤然显化,寒光凛冽,划破长空。沈桑此番,并未将主攻的重任轻易交付于寒客欢肩上,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考量。 与此同时,他亦非全然置身事外,那些被灰暗蚕茧包裹的稚嫩生命,成了他心之所系。 寒客欢深知,在这场即将掀起的风暴中,他需化身为坚不可摧的盾牌,确保每一个无辜孩童的安全,不受外界丝毫侵扰与伤害,他的每一分力量都将倾注于这份守护之上,不遗余力。 沈桑和“童声魔”的打斗必然会极其激烈。 寒客欢也隐隐有一种感觉,自来到这里,沈桑他们似乎就有意不让自己攻击,而是用攻击之技学着保护。 禁锢凉亭中的“童声魔”是如此,现而今更是如此。 当然,此时不比往时,因为有着蚕茧中被禁锢的孩童,他们便不能轻易地如之前那般将“童声魔”给禁锢。 同时,也因为不清楚“童声魔”和那些孩童之间到底还有何联系,他们也不能将其击杀。 故而,这个任务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小。 系统也因此触发了相关任务,并且许诺丰厚奖励,这也是因为关乎着诸多孩童性命的缘由。 在这片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每一位涉身其内的行者,皆是以前所未有的谨慎,步步为营。 第126章 新的冒险(终章) 与苏莺、寒客欢两方遭遇的一样,达霏霏、雨田化两方也遭遇了类似的际遇,他们都是寻到了囚禁孩童的地方。 达霏霏的脚步,最终停歇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沼泽之地。那里,泥泞与水汽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仿佛连空气都透露着几分不安与诡谲。 她深知,这不仅仅是一片自然的沼泽,更是通往真相的必经之路,孩童的哀鸣隐约在四周回荡,引领着她一步步深入。 雨田化来到的,则是一片石滩。 那里,坚硬的磐石与细碎的沙砾交织,形成了一幅冷峻而苍凉的画面。在这片看似寂静无声之地,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他的目光如炬,穿透了表面的平静,直抵那囚禁无辜孩童的黑暗深渊。 紧接着,他们自然而然也和他们各自所遭遇的四分之一“童声魔”展开了决斗。 当然,他们也都秉承着只囚不杀这一条件,毕竟是攸关诸位孩童的生命,马虎不得。 …… 四个队伍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童声魔”分别被抓获,重新囚禁于沈桑所制的天蚕丝茧中,只不过时间稍有早晚。 苏莺和雨笙落是最早回来的,达霏霏和符雯君次之,紧跟着就是大师兄雨田化,最后回来的,反倒是沈桑和寒客欢。 他们将孩童都是救出,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这些孩童苏醒,并且加以调养,怕是需要好些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这是一个慢而浩大的工程。 当然,这也都由雨宗承包了下来,苏莺等人并不用操心于此。 他们所需要做的,是斩断“童声魔”和这些孩童之间的关联,不能让这些无辜的小生命再受这妖魔的牵制。 最后,自然是彻底斩杀这可恶的妖魔。 这些孩子的无端失踪,宛如利刃般割裂了无数家庭的温馨与安宁,即便最终幸得归途,那份深深刻画于心的伤痛,却如同烙印,有的或许能随时间缓缓愈合,有的则成了永远无法填补的裂痕。 而这一切,都是拜“童声魔”所赐。 沈桑倒是不负所托,精准无误地斩断了“童声魔”与无辜孩童之间那无形的锁链,让未来的日子里,不再有同样的阴霾笼罩。 然而,在正义的光芒即将彻底驱散黑暗之际,她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抉择——并未将“童声魔”彻底湮灭于世间。 她的理由,简单而沉重:在那扭曲的魔影之下,尚有一抹纯真未解的生命之光,一个尚待救赎的稚嫩灵魂,被囚禁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是,以她目前的修为与智慧,尚不足以在保全无辜的同时,亦解救出那被囚禁的灵魂,这是一道横亘在她面前的艰难抉择。 所以,只得将其暂时封存,留待之后有实力的时候再做解决。 世人皆云,救人一命,功德无量,犹如佛前筑就七级浮屠,其光辉可照人心。沈桑,这位心怀慈悲的旅者,怎会让这微弱的生命之火,在寒风中熄灭? 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异议,如此,“童声魔”便由沈桑看管携带。 此间事了,苏莺一行也道明了来意,此行,是来借由空间矩阵通行,去往大楚。 听得此话,雨田化自是热情招待,大手一挥,将通行费用免去了三成。 对此,寒客欢倒是颇有腹诽,听这大师兄那说得动情至性的感谢之意,还以为会直接免去这全部的通行费用呢,真是不够大方。 不过,在得知他们一行所需全部费用的时候,他的看法也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得不说,这大师兄还是相当大方的。 对于此趟行程,符雯君是不出力的,自然也不会出钱,若非拐了个达霏霏小公主,她们还真付不起这费用,只能学习三藏人力而行。 因此,在这个队伍当中,达霏霏也终于享受了一会儿她公主应得的待遇,无论是苏莺,还是沈桑,都对她抱以崇拜的目光。 支付了费用过后,雨田化和小师妹雨笙落,也带着她们轻盈地步入了通往雨宗心脏地带的秘境之路。 沿途,威严的守卫如同静默的雕像,逐一让路,仿佛连空气都为之肃穆。 终于,他们穿透了层层防护,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蕴含着无尽奥秘的广场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空间矩阵,坐落在雨宗的中心处,穿过重重守卫,她们终于见到了那极具震撼的空间矩阵。 这广场,非同凡响,它不仅是雨宗的核心,更是空间奥秘的具象化展现。尚未近身,一股微妙而强大的扭曲感便悄然弥漫于空气之中,那是空间之力独有的韵律,轻柔而又深邃,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整个广场,实则是一个浩瀚无垠的法阵,每一寸土地都镌刻着繁复精细的符文,它们交织错落,犹如星辰布阵,又似脉络相连,共同编织着通往另一维度的门户。 而在这法阵的最深处,一个由无尽细腻符文编织而成的漩涡缓缓旋转,它既是空间的凝聚,也是力量的源泉,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宛如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光芒,既神秘又壮丽。 雨田化的话语,如同细雨轻拂过心田,带着几分神秘与温润,他缓缓道出:“此乃我雨宗秘藏之宝——蜻蜓方舟,轻盈若梦,穿梭空间矩阵之中,可载尔等直抵大楚之境。然,此舟非赠予,乃临时之借,抵达彼岸后,还望诸位不忘归还之约,交予彼方管理人员,以续其缘。” 言罢,只见法阵之中,光华流转,仿佛晨曦初照,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舟缓缓凝聚成形,其形之精巧,足以容纳五六人而不显拥挤,于苏莺一行人而言,更是绰绰有余,宛如量身定制。 沈桑闻言,神色坚定,眼眸中闪烁着诚挚之光,她郑重其事地回应:“且请放心,我等定当铭记,蜻蜓方舟必完好无损,按时归还。” 紧跟着,她们一行人携着对未知的好奇带着寒客欢坐进了蜻蜓方舟之中,朝着法阵中心进发,当白炽的光芒掩盖视野之时,他们也真正踏上了前往大楚的征途。 大楚,我们来了。 这是他们此时共同的心声。 很快,他们将迎来新的冒险。 就是不知,会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