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八零:死对头重生反被我拿捏》 第1章 差点把死对头给睡了 一九八三年。 桃花村山脚下的一处篱笆院。 远远望去,黄泥混着灰瓦修建的三间房子并排而立,斜侧面用白色石灰刷着计划生育的标语:庄稼稠了苗瘦小,孩子多了难养好。 身穿的确良红黑色格上衣,留着齐耳短发,耳侧的发被黑色发卡别着的中年女人,眼眶红红地掀开门帘,钻进屋内。 当看见屋内木床上,女儿身下那个被捆绑的男人时,当即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她忍着眩晕,快步上前,将女儿一把揪下来,巴掌不要钱地打,“顾胜男,你要死呀,你睡谁不好,你却偏偏盯上了傅九衢,你知道他是谁嘛?他就是个疯子。” 顾胜男是被疼醒的。 猛然睁眼,想好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动手打自己。 闯入视线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女人,齐耳的短发因大动作,掉下来一缕,挡住了红通通的眼睛。 她看着极具年代感打扮的女人,疑惑地问,“阿姨,你为啥打扰我睡觉?” 田翠花要被装傻的女儿给气死了,巴掌变拳头,狠狠打在她的脑袋,“顾胜男,我不管你是装傻,还是故意的,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傅九衢是怎么到你床上的?” 顾胜男、傅九衢? 听到这两个名字,顾胜男彻底傻眼了。 她这是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叫《重生八零,我嫁给破烂王一胎三宝》的年代文中, 成为男主的黑月光。 原主顾胜男和男主本是青梅竹马,两人眼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中途出现了变故,男主娶她人为妻。 顾胜男心存怨念,从白月光化身恶毒黑月光,变得恶毒凶悍,处处给女主使绊子。 但重生回来的女主不是吃素的。 巧妙利用傅九衢对原主的喜欢,设计两人“生米煮熟饭”,然后让人去捉奸。 原主迫于压力,跟傅九衢结婚。 婚后便各种虐待,打骂傅九衢,傅九衢一边装可怜,一边又变态地享受这种关系。 这段畸形的感情只持续了一年,破裂在书中女主高调宣布怀娃,又故意跑原主面前炫耀时,彻底激发她残留的恨意。 她没对男主下手,反而将毒下在了傅九衢的饭里。 幸亏被傅九衢发现,免于一死,但心里的爱意却彻底消失。 从此便开始傅九衢单方面虐原主,将原主之前施加在他身上的,百倍奉还。 在长达三年的折磨下,原主彻底疯了。 回忆到这里,顾胜男的心脏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手捏住,痛得她打哆嗦。 不顾田翠花的拳打,忙不迭爬起来。 就往床边跑去,还不忘吩咐,“妈,赶紧去把咱们家的大门锁住,以防人来捉奸。” 田翠花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来捉奸?” “有人设计我和傅九衢睡一个被窝,捉奸的人这会恐怕要到咱们家门口了。”顾胜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捆绑傅九衢的绳子,猛然用力,绳子断裂,“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锁门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田翠花顾不得追究被设计的事,掀起门帘跑了出去。 又觉得不放心,出声叮嘱,“胜男,咱们家偏屋有个藏红薯的地窖,记得把人藏那去。” “好。”顾胜男扯断绑手的绳子,就在她打算扯断傅九衢脚腕的绳子时,不经意撞入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 那是漂亮的狐狸眼,但仔细看的话,眼里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顾胜男不自觉打了个摆子,但她很快调整状态,“有什么话,等我给你解绑在说也不迟。” “顾胜男。”傅九衢眸光幽幽,声调里藏着刀。 顾胜男伸去的手一抖,慢慢偏头,尴尬地盯着床上浑身散发冷气的傅九衢,“我说我也是被陷害的,你信吗?” “你觉得呢?”傅九衢盯着面前这个女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顾胜男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间想不出来,只当他被绑,心里羞怯气恼,说话间,飞快地替他松绑。 又贴心地将人扶起来,帮他将鞋套上,“我知道你不信,但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先把藏在我家地窖,等外面捉奸的人离开,我们再慢慢谈,咋样?” 说着,抓着傅九衢的手腕往隔壁房间去。 不料,她竟然拽不动。 不应该呀。 原主身负神力,就是来十头牛,她也能轻松扛起来。 可现在怎么回事。 她不由回头,就见傅九衢捏着她的手腕,唇角泛着冷意,“你怎么知道有人会来捉奸?” 难道面前的顾胜男也…… 顾胜男微微皱眉,“这很难理解嘛?大家都知道我追着宋城屁股后跑,怎么会转身跟你上床,没有人策划这一切,我打死也不会信。” 傅九衢依旧稳如泰山,“宋城结婚,你心里不舒服,为了让他不痛快,便跟死对头上床,这也是你能做出来的,你竟然说是别人策划的,我怎么就不信呢。” 顾胜男瞧着面前这个话里带刺的傅九衢,也没了好态度,“我再蠢,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赌气,你走不走?” “我要是不走呢?”傅九衢目光深深,眼底的讥讽一闪而逝。 他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女人再如何嫉妒,也不会拿自己清白赌气。 但经历过后,他才知道。 一个人嫉妒起来,会化身魔鬼,变得面目全非。 “你不走?”顾胜男冷笑一声,抬手往对方的后脖颈砍去。 手却被抓住了,傅九衢眼里的冷意更甚,“想打晕我?” “对不起,你猜错了。”顾胜男那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抱他去藏起来。 身体腾空而起,耳边是顾胜男得意的笑声,“傅九衢,你输了。” 傅九衢被本公主抱了。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化成冰冷的刀子,“顾胜男,你以为把我藏起来,就能抹除咱们躺在一张床上的事实。” “把你藏起来,是做给外人看的,至于咱们私下如何解决,还是等应付完捉奸再说。”顾胜男小跑着将人送进偏屋。 又熟练地打开地窖。 将傅九衢丢进去。 是的。 是被丢进去的。 “顾胜男,你敢丢我?” 在傅九衢怒吼的声音传来时,顾胜男已经关好了地窖的门,以防对方被闷死,还贴心地留了个疯,“老实待着吧。” 顾胜男得意地拍拍手,就在她抬脚往外走时,便听到门外噼里啪啦地拍门声,期间伴随着吼叫声,“顾胜男,你快把九衢给交出来。” 第2章 捉奸失败,元凶暴露 屋内的顾胜男听到声音,含笑的脸瞬间变得阴沉。 出门前,抓起气墙角的扫帚,气势冲冲往大门去。 而早已守在门口的田翠花也不是吃素的。 她是杏花村出了名的悍妇。 她一把打开门,看着乌泱泱的一大帮人,不问一句,挥舞着手里的扫把胡乱地拍。 “啊啊啊,田翠花你疯了。” “赶紧抓住这个疯婆娘,哎吆,要被打死了。” “田翠花,快让你家顾胜男把傅九衢交出来,要不然我们报警了。” 田翠花脸不红心不跳,叉着腰冷声质问,“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家胜男把傅九衢给带回家了,啊,证据呢,没证据乱说,老娘送你回娘胎。” 都知道田翠花凶狠霸道。 那也仅仅只是听说,没有见识过。 今日一见,众人忍不住打哆嗦。 可那也只是一秒钟。 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高大精瘦的男人,大概二十岁出头,头发擦着啫喱,穿着花衬衫,腿上是一条喇叭裤,脚蹬尖头皮鞋。 一看装扮就像个二溜子。 “我段淮的话还能有假嘛?” 田翠花眼睛上下一扫,眼里藏不住地嫌弃,“就你个满嘴谎话的二流子,你说的话能当真嘛,我告诉你,再敢往我家胜男身上泼脏水,老娘打死你嘴上没把门的。” 段淮年纪小,脸皮可不薄,“田婶子,有没有胆量让我们进去搜。” “我呸。”田翠花对着段淮啐了一口,“你说搜就搜,谁给你的权利。” 段淮看着面前凶悍的田翠花,莫名气短,但还是梗着脖子说,“要没藏人,你能这么生气?赶紧让开,让我们进去搜。” 田翠花又呸了一口,”来往老娘跟前站,你跟我说说,除了你看到傅九衢被带回了我家,还有没有别的人。” 段淮差点被口水溅到。 连连后退两步,黑着脸说,“当然还有人了,卫国,你出来跟田婶子说说你看到的。” 孙卫国被点名,屁颠颠跑出来,“就在十分钟前,我看到九衢被顾胜男扛起来,跑回了家,现在都过去十分钟了,九衢都没回家,肯定还在你家。” 田翠花似笑非笑,“既然你看到了,为啥不带人堵住胜男,却任由她把人带回家,要我说,肯定是你们自导自演,想让我女儿娶了傅九衢这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段淮第一个不答应了。 就在他们争论傅九衢是不是疯子,顾胜男穿戴完整地出来,将扫把狠狠杵在地上,地面抖了三抖后,她冷笑问,“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刚神色得意的段淮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吞吞口水,外强中干地叫嚣着,“我说了又咋样,顾胜男,把九衢交出来,要不然……” 话没说完,只见一道身影闪过,装扮精致的段淮躺在地上,顾胜男坐在他的后腰,“老实交代,谁让你来捉奸的?” “啊啊啊,我的腰。”段淮疼得呲哇乱叫。 “说话。”顾胜男搬起段怀的一条腿,往后一扯。 只听咔嚓一声,段淮发出猪叫声。 “顾胜男,你疯了嘛?下这么重的手。”孙卫国急得上蹿下跳。 “孙卫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卸了他另一只腿。”顾胜男凶悍霸道,手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我……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你快撒手。”孙卫国就是个小怂货。 心肠又软。 直接妥协了。 谁知,躺在地上的段淮却有几分血气,“孙卫国,你给我闭嘴,”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说不说?” 这下段淮也怕了。 他坚持了一秒就妥协了,“是我们的主意。” “还不老实。”顾胜男就要逼他们说出田真真,也就是原书女主,“这条胳膊也别要了。” 说着,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作势就要折。 “姑奶奶,我说,是田真真,她说你天天骚扰宋城,让她很不舒服,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们把九衢迷晕后,丢你家里,再让我们上门捉奸,这样你和九衢不是夫妻,也得是夫妻了。” 段淮跟倒豆子似的,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傅九衢为何会出现在顾胜男家的床上。 顾胜男丢了胳膊,冷着脸站起身,“五百块就把你们老大给出卖了,看来傅九衢在你们眼里也不怎么值钱呀。” 孙卫国不敢直视顾胜男的眼睛。 段淮翻了个身,抱着自己的那条伤腿,不服气地开口,“还不是你的错,宋城都结婚了,你天天跟人屁股后面跑,惹毛了人家媳妇,人算计你,不也是应该的嘛。” “放你娘的狗屁。”田翠花不爽了,“宋城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许诺要跟我家胜男结婚过日子,半道却被田真真截胡,我家胜男不服气,给他们使绊子难道不应该吗?” 这话乍听着没毛病。 可又仔细辨别,哪哪都不对劲。 孙卫国唯唯诺诺,却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宋城欠了你家多少,给钱不就好了,为啥非要强迫结了婚的他,跟顾胜男勾搭。” 段淮也拼命点头表示附和,“人家田真真只是让你女儿和人躺床上,要是换做我,告她破坏婚姻,送她吃花生米。” 田翠花不懂法,也懒得懂。 拿起扫把劈头盖脸揍的孙卫国嗷嗷乱叫,“老娘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还敢说我家胜男。” 田翠花的强悍,吓退了看热闹的。 门前就剩下躺地上的段淮。 顾胜男抬脚上前,盯着哆嗦地段淮说,“给田真真带句话,这笔账,我明天就跟她算。” “你要干啥?”段淮心虚。 收了钱,没办成事。 而且他们也算是背刺了傅九衢。 “这就不归你管了,五百块拿出来。”顾胜男伸手。 “这钱为啥给你?”段淮下意识捂着胸口的口袋。 “这是田真真欠我的。”顾胜男伸手自己掏,可惜只找到了五十块,“剩余的四百五记得明天给我,滚。” 段淮这个怂货也没强到哪里去,还真滚着走了。 解决了这群闹事的,顾胜男卸去一桩心事,心情大好,拿着“打劫来”五十块刚转身,就看到杵在门口的傅九衢。 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第3章 天价彩礼 傅九衢面无表情,眼睛盯着五张大团结,“我就值五十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顾胜男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此时,不应该趁机要挟,赶紧领证结婚,或者负责嘛? 怎么还跟五十块钱计较上了。 果然,疯批的脑洞一般人理解不了。 反倒是段淮这小子,挺上道。 不顾身体疼痛,蹭爬起来,“九衢都从你家出来了,说说吧,顾胜男,你想怎么处理。” 段淮和傅九衢是邻居,也是发小。 他们是五年前出现在村里的,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小伙子。 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 可傅九衢却成天病歪歪,提不起精气神。 要不是段淮陪着,傅九衢早就去见老祖宗了。 “当然是按照我说的办呀。”顾胜男直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是你们这两个狐朋狗友联合白真真,把傅九衢给卖了,后续如何处理,当然是你们的事了。” 见顾胜男提起裤子就跑的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傅九衢垂落的手不自觉攥紧。 明知道她心里有别人。 可他就像一只飞蛾,非要往火里扑。 出于自虐的心理,傅九衢掀唇阴笑,“一句话就想平了这事,顾胜男,你当我真的好欺负?” 傅九衢声音藏着十万把刀,顾胜男莫名想起书中,他变态又固执且一条路走到黑的感情。 这可是个疯批。 保不齐这家伙夜里拿刀,砍了她。 大意了。 她连忙调整心态,“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会对你负责,但是呢,我家就我一个姑娘,传宗接代的任务落我肩上,我这不是怕委屈你嘛。” 瞧着这张漂亮的,露出谄媚模样。 傅九衢有几分恍惚。 努力搜寻记忆,也没发现有过这一幕。 难道是他的重生,引发了某种变故。 “你想让九衢当上门女婿?”段淮又开始瞎逼逼了。 “住嘴,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叛徒。”顾胜男嫌弃地瞪了眼,扭头看向傅九衢,“说吧,你要多少彩礼,想什么时候订婚,要什么搭配,一次性说好了,我好去筹钱。” 顾胜男也想通了。 生活就像那啥,与其被迫承受,不如努力享受。 傅九衢的病也不是治不了。 段淮真怕傅九衢答应了入赘,赶紧把人拉到一边,“九衢,当初不是这么合计的呀,我们带人捉奸,是想做实你们的关系,然后让你们顺利成章结婚,而不是让你入赘呀。” 傅九衢收回思绪,抬手就给了段淮一个脑崩,“不到三分钟全交代了,你们真够快的。” 男人怎么能被说快呢。 段淮梗着脖子说,“哪有,我们明明坚持了十分钟。” 见他依旧在贫嘴,傅九衢巴掌打在段淮的后脑勺,“去跟白真真说一声,往后见到顾胜男嫌弃绕道走。” 段淮不顾脑袋疼,一脸同情地看傅九衢,“恋爱脑要不得呀。” “少说这些废话。”傅九衢翻了个白眼,“这两天咱们外出一趟。” 傅九衢也有事要做。 段淮眼睛变得锃亮,“你想通了?” “要成家的男人,总不能像你个单身汉一般,成天游手好闲。”傅九衢当面蛐蛐自己的发小。 段淮气得捂住胸口,发出灵魂质问,“你不爱我了。”” “滚。”傅九衢毫不犹豫送他一个字。 “得嘞,我这就滚。”段淮嬉皮笑脸捂着胸口跑到一边,在傅九衢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几分同情。 哎。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顾胜男又不是个简单的美人。 她带刺,心里藏着别人。 傅九衢为啥非要找个心有所属的女人,当妻子呢。 实在想不明白。 两兄弟叙完旧,傅九衢带着冷酷脸,走到顾胜男面前,“彩礼六千,配当下四大件,条件允许的话,我还要戒指。” 顾胜男揉揉脸,想起刚出门前,随意扫了一眼挂在门口的日历。 现在是一九八三年五月初四。 刚好也是严打的特殊时期。 好在傅九衢没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们两人都得去见太奶。 “好。”顾胜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当下四大件,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自行车,也有自行车换手表的。 只这四件加起来两千,外带六千彩礼,再来个四五百的三金。 光结婚就要差不多一万。 七八年提出改革开放,如今是八三年,已经过去五年了。 人民生活水平也有所提升。 但在乡下,一万块就得不吃不喝攒个五六年。 好在原主是个屠夫,每天能挣个一百。 再加上顾胜男在穿越之前,家族世代习武,开武馆,她学了一身武术技能,后来,她觉得成天待家里没意思,就报了维和部队,当志愿者。 在这期间学习了医术。 没想到穿书后,还能用到它们。 “下月初四,我们订婚。”傅九衢丢下这话,头也不回走了。 顾胜男的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那种怪异的心思又涌上心头了。 她隐约觉得傅九衢很着急结婚。 可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结婚的欢喜。 到底为什么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田翠花拿着扫把进了门,看着院子里的女儿,二话不说抡起扫把打她 ,“你个死丫头,不跟我商量,就答应了娶傅九衢提的要求,你知道这些东西得值多少钱嘛?” 顾胜男抱头鼠窜。 果然,秋后算账虽迟但会到。 “妈,别打了,我错了。。”顾胜男一个健步跃上墙头,“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不答应,难道要让傅九衢送我去公安局嘛。” 田翠花仰头喘着粗气,“要送也是送他傅九衢,他们一帮人算计你,到最后他们全须全尾脱身,咱们家要搭上一万块的彩礼,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妈,我长得漂亮?”顾胜男忽然问 话题跨越度太大,田翠花没有反应过来。 顾胜男耐心解释,“我很漂亮是不假,但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倒插门。” “放屁。”田翠花气得说话喷口水,“咱们村就有三个吵着嚷着要入赘咱们家。” “妈,那三个人,一个游手好闲,溜猫逗狗,一个瞎了眼,一个瘸了腿,入赘咱们家,那纯属毁了咱们家的下一代。”顾胜男白眼翻上了天,“傅九衢是有点狗,但他长得俊,个头高,基因好,我们两个生出的娃肯定不会差。” “可他是个疯子。”田翠花可耻的心动了。 第4章 与书中女主的首次较量 说句良心话。 方圆百里都找不出傅九衢那样俊的男人。 身高一八八,天生冷白皮,长相又出色。 要是田翠花再年轻几十岁,她会毫不犹豫拎着彩礼上门求娶。 但他有病呀。 虽然村里有人为了传宗接代,不管是聋,是瞎,是瘸,是臭,只要是个女人,就往家里拉,但她家女儿不丑呀。 “妈,傅九衢的病能治。”顾胜男像个大马猴一样,蹲在墙头。 “真的?”田翠花的心又动摇了。 “是的。”顾胜男拼命点头,“他这病是后天的,只要精心呵护,就会没事。” “那……那也掩盖不了他要那么多彩礼的事实。”田翠花提到钱,心里疼得跟碎了一样。 不是她舍不得钱。 而是家里的只有劳动力就她和女儿顾胜男。 一万块,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妈,要不然我嫁过去?”顾胜男笑着问。 “你敢。”田翠花又怒了。 “这不就是了嘛。”顾胜男掰开了揉碎了讲,“谁家养孩子都不容易,不管是嫁娶,都是同样的成本。”” 这个道理田翠华懂。 可想到女儿是被算计的。 她心里就不舒服。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顾胜男跳下墙头 拍拍屁股,“我去解决彩礼。” “你要去哪借钱?”田翠花伸长脖子问。 “去找宋城。 ”顾胜男说得轻描淡写,抬脚往外走。 田翠花脸色大变。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田翠花一听,更是怒火上头,拎着手里的扫把往外冲,“宋城都结婚了,你别跟他牵扯不清,到时又得麻烦不断,回来,你给我回来。” 田翠花刚到门口,大门从外面关住,她只能扯着嗓子喊。 忽然,发现家门口不远处有人探出脑袋,又闭了嘴。 顾胜男已经是村里的八卦者们最爱的对象,她长得漂亮不假,可她性子爽朗霸道,处事风格像男人,便引起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顾胜男胆子也太大了,小小年纪也敢强迫男的。” ”“呸,不要脸的东西,管不住裤腰带,带坏了咱们村姑娘的名声,赶明得把她赶出桃花村。” “你瞧她那屁股扭的,一看就是跟男人滚床单滚多了。” 顾胜男懒得跟这帮嚼舌根的娘们动口,但不妨碍她一拳打断路边小孩胳膊粗的小树,让她们立马消音。 原主哪有她们说的那样不堪。 说白了,这帮人就是嫉妒她能挣钱,长得好。 八三年的桃花村乡土气息明显,篱笆院,泥土房,蓝蓝的天,村里的小土狗结伴往田里跑。 顾胜男在接收穿书信息后,原主的记忆也接踵而来。 去找宋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跨过小桥,走过小河湾,很快就看到了炊烟袅袅的幸福村。 宋城家就在村口,一则是历史问题,二则是收破烂方便。 顾胜男小跑两步,来到了同样用篱笆围成的院子外,不同她家的是,宋城家的篱笆院旁边开辟了一个类似小作坊的房子。 里面堆积着各种废品。 就在她打算叫人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你找谁?” 顾胜男倏地回头,便看清楚了女人的长相。 她的长相偏大气温婉,也符合时下的审美。 圆如银盘的脸庞,烫着微卷的发,一身红裙子,在蓝天白云,青草的衬托下,美得动人。 但美人在看到她时,却变了脸,“怎么是你?顾胜男,你要点脸行吗?别缠着我家宋城行不行?” 听称呼,顾胜男就认出她是谁了。 书中假千金女主白真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见面。 顾胜男倒也不怕什么女主光环。 她这人只相信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哪只眼睛看我缠着你家宋城了?” 两人对话火药味十足。 白真真也不甘示弱,“你没缠着我家宋城,你跑我家门口来做什么,我奉劝你,离我家宋城远点,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重活一世的白真真早已变得坚韧,且强势,逮着人就怼。 何况对方又是个仗着美貌行凶的白月光。 她自然不会放过。 俗话说无理搅三分,更何况她这种占理的,不得搅个七八分 “宋城在你眼里是香饽饽,但对我来说,只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顾胜男抬脚向白真真走去。 她在现代出身武学世家,从小习武,又在成年后参军当了随行军医,后来退役,又跑去参加维和,经历的大大小小无数战争。 要不是,老妈天天在耳边念叨结婚,她能为了散出心中憋闷去蹦极,然后绳索断裂,摔死穿进书里? 谁喜欢放弃优质的生活不享受,跑来穿书呀。 她也很委屈的好吗?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 顾胜男伸手堵住她的嘴,“你除了威胁外,能不能有点别的法子,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拌嘴的,而是找宋城要分红来的。” “唔唔唔”白真真被堵住了嘴,心里有点怕不说,更多的是憋屈。 她使用蛮力,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只能急得呜呜叫。 “放开我嫂子。” 这时,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从小河边跑来。 顾胜男微微偏头,就看到浑身被泥浆包裹,脖子上挂着一串大蛤蟆的小男孩,卯足了劲她们这边跑来,嘴里还不忘发出威胁的话,“坏女人,放开我嫂子。” 顾胜男噗呲一笑,丢开白真真,转身大跨两步,揪住宋圆圆的衣领,将人拎起来,“小圆,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放开小圆。”白真真能说话后,顾不得太多,跑上前要跟顾胜男抢孩子。 “抢啥抢,我又不是人贩子。”顾胜男微微挑眉,看着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一阵无语。 两人气场不合,站一起就得吵架,“小圆给你,帮我把宋城叫出来,我要跟他算算账。” “你到底要干什么,先是欺负小圆,现在又要找宋城,顾胜男,你能不能要点脸?”白真真紧紧护着脏兮兮的宋圆圆,顾不得干净的红裙子被泥巴弄脏。 也不管挂在宋圆圆脖子上六七个大蛤蟆会不会咬自己。 “都说了算账,要分红,你咋就听不懂呢。”顾胜男嫌弃地翻白眼。 她也不是见到男人就往上扑的人。 “分红?”白真真的关注点总算正常了。 “宋城没告诉你,他当初创业我不仅出人出力,还拿钱,而且也约定好了,往后这生意赚的钱,分我一半。”顾胜男好整以暇地望着白真真。 清晰地看到,白真真因为这话脸色微僵,放在宋圆圆肩上的手蜷缩起来。 “当然告诉我了。”失神只是在一瞬间,白真真很快给自己找回了气场,“说吧,你要多少?” 第5章 没有修罗场的见面 “按照我和宋城的约定,每月拿去一部分分红,但我要娶男人,人家要六千彩礼,所以,先给我结三千就行。”顾胜男态度爽朗,没有狮子大开口,但不代表她跟白真真不把账算清楚。 省得白真真以后再找人使绊子。 “白真真,之前对你做的事,我深感歉意,我先对你说句对不起。” 白真真眉眼戒备,心里泛起阵阵嘀咕,顾胜男要做什么? “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顾胜男忽然变了脸,,“你同样算计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差点害我死,这事,咱们往后再慢慢算。” 原主造的孽,作为接收她身体的人,自然要承担。 可白真真太狠了。 险些要了她的命。 不找她算账,天理难容。 白真真嗤笑,“要不是你嫉妒成性,几次三番害我,我能让人对付你,要算账,也该是我跟你算。” 顾胜男不由轻笑出声,“白真真,你敢把你掏钱买通人,算计我和傅九衢滚床单,又去捉奸的事,告诉宋城嘛。” 这话一出口,白真真脸色彻底大变。 “怕了?”顾胜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欣赏她慌张的模样。 果然,看别人慌乱紧张,更好玩。 白真真深吸一口气,“谁说我怕了,你想告诉就去告诉,反正我无所谓。” “哦?”顾胜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她绷不住的时候开口,“这事改日再说,先给我结分红,对了,记得拿纸笔和印章出来,把合约落实到纸上,省得往后再出什么茬子。” 白真真深深看了眼,没回话,反而低头温柔地对宋圆圆说,“小圆,咱们回屋换衣服去。” 站在原地被忽略许久的宋圆圆点点头,跟着白真真要走的时候,忽然好奇地问,“顾姐姐,你真的不会跟嫂子抢我大哥吧?” 小孩子喜欢说实话不假。 可这话带刀子,狠狠扎进了顾胜男的心脏。 她听到噗呲一声,心脏被刺破了。 她不自觉捂着胸口,好疼。 她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原主残留下来的。 她唇角翘起,“我都有男人了,我抢你大哥干啥,赶紧跟你嫂子去拿钱。” 顾胜男望着亲密无间的叔嫂两人,在心里默默替原主不值。 想当初,宋城的爸妈去世,留下两岁大小的孩子,是原主拿着家里的东西帮忙喂养的。 可谁能想到,白真真进门不到半年时间,孩子对她竟然这样依赖。 就在她满心感慨时,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期间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胜男,你怎么来了?” 顾胜男骤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一米八八左右,头戴手编草帽,穿着红色坎肩背心,腿上穿着一件绿色劳保裤,脚踩绿色塑胶鞋的。 这人便是男主宋城。 顾胜男换上轻松的笑容,“我来找你分红。” 宋城听到这话,脸上笑容骤然减了几分,换上了担心,“你遇到什么事了?” 顾胜男主动忽略他眼眸里的关心,很坦然平静地看着,“我要娶男人了,家里的准备的彩礼钱不够,我只能来找你结算一下分红。,” “你要招婿了?”宋城惊诧地叫。 “是啊,我今年都二十二了,再不结婚,我妈得拎着我去我外婆外公的坟上哭诉了。”顾胜男简单讲述原因后,直奔主题,“我今天除了拿分红外,还想跟你签个正式合同。” 宋城瞧着这张朝夕相处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他忍耐力却很强,没有出手抚摸,也没有脸色大变,反而笑着说,“我正想着去找你说这事呢,没想到你主动上门了,那咱们去家里拟定合同?” “阿城。”白真真的声音恰到好处传出来。 “真真。”宋城略显僵硬,但眉眼的笑容泄露了出来,“你不是去城里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胜男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白真真现在的心情,她静静观察白真真反应,对方脸上的笑很得体,丝毫看不出别的情绪。 顾胜男暗暗想着,是个能忍的。 “走了一半,忽然想到有东西落家来了。”白真真小跑着上前,亲昵地挽住宋城胳膊,另一只手拿出存折,“这个存折里刚好有三千块钱,你给顾同志吧。” 宋城瞧着落落大方的妻子,温柔一笑,“真真,你再帮忙拿个纸笔,我好写个合同。” “我已经在屋里写好了,你看看哪些方面需要补。”白真真像是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张崭新的白纸,上面的字体大气,内容自然也挑不出毛病。 宋城又惊又喜,“真真,这是你写的?” 白真真神情倨傲,又略带女儿家的小得意,“是啊,只可惜不够专业。” “怎么会不专业。”宋城拿着纸,一目三行,“不仅字写得好,内容也不错,真真,你真是太厉害了。” 夫妻两人视若无睹地秀着恩爱。 顾胜男这个暂时单身狗,受到了万点伤害,“你们看完了的话,让我扫一眼,要是没问题,签字画押,然后找机会去城里做个法律公证。” “胜男,实在不好意思。”宋城局促一笑,赶紧把纸递过来。 顾胜男接过后,低头扫了一眼,却是字体大气,内容很专业。 重生来的白真真技能叠加无上限呀。 “就按照现在这个内容走,往后你的事业发展起来,咱们再商定我是否加入资金,或者变卖股份。”顾胜男收回目光,爽快签字画押。 最后,顾胜男拿着签订的合同,和存着三千块的存折,“我有事得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要不留下来吃个饭?”白真真替宋城出口邀请。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改天再说。”顾胜男摆摆手,拿着东西快速离开。 望着顾胜男大步离开的声音,白真真状似无意地开口,“阿城,我觉得顾同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你说她对未来的丈夫很满意?” 宋城目光追着顾胜男的背影转了好几个弯,忽然被白真真的话拉回来,“真真,咱们结婚了,往后我只会对你好。” 白真真忽然红了脸,“阿城,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赶紧回家洗洗,我给你去做饭。” “好。”宋城看着面前的白真真,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 牵着她的手回了房间。 而顾胜男这边,揣好合同和存折,刚到桥边,发现一个小姑娘背着背篓,里面装着野山桃,她顿时灵机一动,“小姑娘,等等。” 第6章 发展童子军 小姑娘晒得小脸黝黑,冷不丁被叫住吓了一跳,“姐姐,你叫我?” 顾胜男大步走近,低头打量小姑娘背篓里的野山桃,“你要拿野山桃去干啥?” 小姑娘转动小脖子,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咧开嘴巴,露出略显黄色的牙齿,“当柴火烧,这东西特别耐烧,而且山上到处都是,我们村好多小孩子上山专门去找野山桃,姐姐,你也想去捡柴嘛?” 顾胜男脑子里已经有新赚钱的法子了。 野山桃的核可以用来当药材。 看小姑娘的样子似乎不清楚,那就意味着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她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你们村像你这样大的孩子多不?”顾胜男说干就干,“姐姐打算一斤三毛收你们手里的野山桃。” “真的吗?”小姑娘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的大名你们应该听过,大家都叫我屠夫西施。”顾胜男与有荣焉,不由挺起胸膛。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你就是屠夫姐姐,以前我都听村里人说过,咱们和平乡有个漂亮的女同志,杀猪宰羊,样样精通,没想到今天被我碰到了,姐姐,你能收我为徒嘛?” 哈? 顾胜男表情呆滞。 她这是被小姑娘给拿捏了。 明明她报大名的目的是,好谈拢生意,谁知这姑娘顺竿爬。 是个有眼力见的。 “姐姐不愿意嘛?”小姑娘从满脸惊喜,到最后失落,变脸堪称翻书。 顾胜男这个几十岁的老鬼,还玩不过一个小孩嘛。 “当我徒弟可以,但是得帮我找一帮可以干活的小孩。”顾胜男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并没有立马给小姑娘,而是晃了晃继续诱哄,“只要找够十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我就买糖给你吃。” 小姑娘看到钱,眼睛都直了。 没办法。 她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面值是一分钱,连糖都只能过年吃小半块。 “好的,师傅。”小姑娘咽了咽口水,直接蹬鼻子上脸。 顾胜男也没有反驳,聪明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你叫什么?” “我叫宋苗苗,师傅,你跟我去村里,我帮你叫人。”宋苗苗垫了垫后背上的背篓,脸上的汗珠不要钱地往外冒。 顾胜男看得心疼,从她背上接过背篓,轻轻松松地拎手里,“你住幸福村,家里有几口人?” 宋苗苗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脸上带着几分沧桑,“,家里只有我和爷爷奶奶,师傅,我家就住那。” 顾胜男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半山腰上矗立着一间灰色的房子,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路程。 靠双脚走回去,怎么也得二十分钟。 她没多过问小姑娘的家世。 两人结伴进了村,宋苗苗迎来了短暂十年人生里最热情的场面,村里不管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还是青壮年汉子,或者下到三岁左右流鼻涕的小孩。 各个亲亲热热地叫。 “苗苗,我带你去掏鸟蛋。” “苗苗,你家地里的稻子过几天要灌水,我带人去帮忙。” “苗苗……” 各个嘴里喊着苗苗,眼睛却盯着她身边的顾胜男。 似火骄阳都不如他们热情。 顾胜男面皮抽动,谁说八零年代的人是含蓄的。 看看他们各个如狼似虎的眼神,顾胜男要不是定力十足,这会早就拔腿跑了。 她硬着头皮,抓着宋苗苗的手快速走过村口的CBD后,总算锁住了要找的目标,不需她开口,几个半大的小子一边跑,一边笑,“苗苗,这是你家亲戚嘛?长得真漂亮,就是看着有点穷。” 顾胜男满头黑线。 这帮臭小子的嘴,比刚才在村口热情打招呼都村民不遑多让。 见面就说她穷。 她不要面子的吗? 宋苗苗好不容易追到了星,而且还成功报上了偶像大腿,当然不会让小伙伴们欺负她的师傅,“我师傅才不穷呢,你别瞎说。” 顾胜男笑呵呵地将五毛钱塞到宋苗苗手里,“苗苗,你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点糖,我在这里等你。” 小孩子们看到五毛钱,羡慕的眼泪从口边流下。 一出手就五毛,还让宋苗苗随便买糖吃。 说人家穷的那小子,给我站出来。 天真的小孩子们哪能弄懂顾胜男的小套路,等宋苗苗揣着糖果回来,各个疯狂吸口水。 眼里写着我好馋。 顾胜男拿出一颗糖,慢吞吞地剥,“你们想不想天天有糖吃?” 小脑袋们齐齐点头。 “苗苗是我看上的徒儿,想吃多少都行,但你们想吃糖,得用东西换。” 刚才说顾胜男穷的小男孩,从善如流地喊,“师傅,拿什么跟你换糖吃。” 看看。 这转变多大,竟然跟着宋苗苗叫她师傅。 顾胜男也不会跟几个小孩计较,直接说出了目的,“看到苗苗背篓里的野山桃了吗?一斤野山桃三毛,换了钱,你想吃多少糖都行。但我得提醒一句,必须结伴去,靠近悬崖的树不要爬。” “真的?” “骗你能换钱花吗?”顾胜男将剥好的糖塞进了宋苗苗嘴里,看着小姑娘笑眯眯的模样。 她不由想起了维和的那些年。 那帮孩子也这般大小,每天为了生计奔波,不少死于战乱。 幸福村的小孩们不懂顾胜男的思绪,只知道野山桃一斤三毛,很快招朋引伴,往后山去。 宋苗苗匆匆带着顾胜男回到家,简单跟爷爷交代两句,就背着背篓跑了,宋爷爷坐在屋檐下,忙着编竹篓,“娃子,野山桃真能卖钱?” 幸福村,桃花村的位置稍微偏南。 竹子遍地都是。 顾胜男随手拿过一个小簸箕解释,“野山桃的护可以入药,也可以串手串,做枕头,也可以编成敲打筋骨的工具,就是这种活比较精细,费时间。” 顾胜男看重的是野山桃的衍生产品。 但目前来说,变现太困难。 她只能选择用桃仁,配上别的材料,卤肉。 “娃子,我……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宋爷爷满是沟壑的脸上,布满了拘谨,小心翼翼,和不好意思。 “您说。”顾胜男也瞧上了老爷子的编织收益。 目前不需要太多,只出精品就好。 “编桃串,做工具的活能不能让我试试。”宋爷爷腆着老脸找活干。 他难道不想安享晚年嘛。 答案当然是想了 可现在很残酷。 他中年丧子,丧媳妇,老年了,还得养活病妻,拉扯孙女。 不干活挣钱,一家就得饿死。 “行呢,您每月就做个二三十个枕头,敲打工具,手串五十条,咱们先试卖,要是生意好,再增加数量。”顾胜男爽快答应了 试水嘛。 总要付出成本的。 “这感情好,感情好呀,娃子,我……”宋爷爷红着眼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7章 我的心眼比针尖小? “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苗苗。”顾胜男话不多,就当爱屋及乌。 “苗苗是个苦命的孩子,但她上进,要强。”宋爷爷抬起粗糙的巴掌 擦了擦眼睛,“有了新的收入来源,往后我就送她去上学。” 宋爷爷没有如祥林嫂一般,给顾胜男一遍又一遍讲述自己的苦难。 除了平添烦恼,没有别的用。 顾胜男也不追问。 一小时后,孩子们满载而归。 在宋爷爷的帮忙下, 称了斤,给了钱。 为首的孩子拿着五块钱,又激动又忐忑地问,“野山桃还要吗?” 差不多十个孩子,一个小时就采了差不多一千斤。 顾胜男看着桃堆,“先不急,等我把这些处理了,再让苗苗通知你们。”” 孩子有点失落。 拿着钱一步三回头往家走,忽然,听到顾胜男喊道,“你们家要是又鸭蛋,鹅蛋,或者鸡蛋,也可以拿来桃花村找我。” “真的嘛?”孩子又激动地叫起来。 “看看你手里的钱,是不是真的?”顾胜男无奈一笑。 她收鸡鸭鹅蛋,一部分用来卤,一部分腌。 到时在她的肉摊前,摆上卤肉锅,一边卖肉,一边卖卤肉。 一天能挣两份钱。 “好,明天去找你。” 孩子们欢欢喜喜跑了。 顾胜男亲自教授宋爷爷和宋苗苗如何去掉外皮,然后浸泡,晾晒。 一顿操作下来,都是两个小时后了。 看看渐渐西斜的太阳,顾胜男只能往家赶。 “师傅,这是家里积攒的三十个鸡蛋,爷爷让拿给你。” 宋苗苗瘦小黝黑的脸上都是笑。 日子有奔头。 笑容自然就多了。 “我不白拿,一个给你一毛二。”顾胜男说着要数钱,谁知宋苗苗转身就跑了。 “唉,怕啥,这孩子。” 看着篮子里的鸡蛋,各个擦得干干净净。 顾胜男就知道这鸡蛋也是用来卖的。 她当然不能白拿走。 回家前,把三块五毛钱卷了卷,丢进宋苗苗家的院子,等听到啪嗒嗒的脚步声,顾胜男大步跑走了。 “爷爷,师傅没拿钱。”宋苗苗笑脸耷拉着。 “没事,明天等你奶做了拿手的糯米粽子,你就给你师傅送过去。”宋爷爷觉得无奈又窝心。 “对对对,明天是端午。”宋苗苗又开心地叫起来。 桃花村。 顾胜男前脚离开家去幸福村,这个消息不出意外又传到了傅九衢的耳中,“你说她去幸福村了?” 孙卫国跑得满头大汗,“是啊,我跟了她一路,亲眼看着她进了宋城家,这个女人也太不检点了,都说要娶你,还跑去勾搭宋城,要不要脸呀。” 傅九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闷热的空气瞬间窒息。 段淮狠狠瞪了一眼孙卫国,连忙找补,“九衢,说不定她只是去告诉宋城你们要订婚,让他到时来参加订婚宴。” “我呸。”孙卫国当即反驳,“我看她就是想脚踩两只船。” “不会说话就闭嘴。”段淮跳起来就给了孙卫国一巴掌,“你是想气死九衢嘛?” 孙卫国捂着脑袋,偷偷看了眼傅九衢。 真是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那张漂亮的脸阴云密布,绿皮本子都要被他捏变形了。 “九衢,你瞧我这张不会说话的臭嘴,段淮说得对,顾胜男只是……” “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傅九衢抬手打断了孙卫国的话,“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出发。” “啊?”孙卫国傻眼了。 不应该去找顾胜男问问,为啥去找宋城嘛? “啊什么啊,收拾东西,出发。”段淮快要被气死了。 他们这么聪明,咋就遇到了这种没眼力见的朋友。 孙卫国心怀疑惑,只能去收拾行李。 没了孙卫国。 段淮凑近傅九衢,小心地提议,“九衢,你要不要去看看顾胜男?” “我心眼比针尖还小?”傅九衢面无表情将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又起身去柜子拿东西。 段淮看他浑身冷飕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九衢,喜欢不是丢人的事,说开不就好了。” “你过来。”傅九衢勾勾手指。 段淮不明所以靠近。 忽然,他的耳朵被揪住,“不想要了,我帮你处理掉。” “唉唉唉唉,疼疼疼。”段淮疼得龇牙咧嘴,“九衢,别让我的耳朵伤到你高贵的手,赶紧撒手。” 傅九衢照着他屁股来了一下,“少操心,活得久。” 又是被揪耳朵,又是被踹屁股。 段淮委屈地耷拉着耳朵。 “哎,我这是为了谁呀,你自己心里不痛快,你不发泄出来,勾得病发,你想要干得事,办不好咋办,你家那位……” 傅九衢伸出胳膊勾住段淮的脖子,“别提晦气的人,收拾东西出发。” “行吧。”段淮知道多说没用。 他跑去隔壁收拾东西。 屋内只剩傅九衢一人,就在他打算找点东西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就进来,敲门做什么。” “那我进来了?” 顾胜男拎着鸡蛋跨进了房间。 傅九衢听到声音,登时回头,当看见顾胜男一脸笑意地打量自家屋子,他眸色闪烁,“你来干什么?” 顾胜男把目光落在傅九衢的身上,他换了一身白色衬衫,灰色长裤,衬得模样更是俊朗。 只是脸臭臭的。 顾胜男也没跟他呛声,拿出手里的存折给他,“这里是三千块,你拿着,剩余的我过些日子给你。” 傅九衢盯着存折看了一秒,嘴里却是问,“这存折不会是宋城给你的吧?” 顾胜男也不心虚。 也不反驳,“对,这是他给我的分红,我凭本事赚的,你放心拿着。” 好个凭本事赚的。 傅九衢表情很怪异,他没有拿走存折,反而发出林黛玉般嫌弃的话,“哪个臭男人拿的东西,我才不要。” 呃? 顾胜男被他林黛玉似发言,弄懵了。 书中记载他疯,却没说他阴阳怪气呀。 她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吃醋了。 毕竟傅九衢暗恋顾胜男长达五年时间,如今要结婚,见她去找宋城,吃醋也正常。 “那我回家把我的存折拿来给你咋样?”顾胜男格外迁就对方,不是怕他会半夜杀了自己,而是面对天仙般的脸,对方生气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没错。 她也是颜狗。 喜爱世上一切漂亮的生物。 当然包括面前的未婚夫。 “不用,你回去吧。”傅九衢见她眉头未动,心里一阵阵气恼,觉得傅九衢没把他放心里,赌气地赶人。 “傅九衢。”顾胜男将存折拍桌上,一步步走向他身边,“好好说话不好嘛?” 傅九衢见她总算生气了。 心情竟莫名好了几分。 “哼。” 第8章 我是疯子,我发疯不正常吗 见他傲娇又不屑的模样,顾胜男终于生气了,“你兄弟联合白真真算计我,我要不是机灵,这会你我早就蹲局子了。我好心来送彩礼,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什么意思。” 刚开心不到一秒的傅九衢听到这种指责,脸瞬间黑了,“你不想认,也没人逼你要负责。” 嚯。 这小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顾胜男忽然出手,一把抓住傅九衢,用力将他抵在衣柜上,微微仰头,盯着他的眼睛,“你没逼我?那你摆出一副我欺负你的模样给谁看。” “顾胜男,你扪心自问,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私心。”傅九衢尽量忽略近距离肢体接触带来的痒酥感。 如今是夏天,穿得都薄。 他又是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小伙子,火力旺,有需求。 加上他对顾胜男复杂的感情,在肢体接触后,触感值爆发。 他几乎站不稳。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那又怎样,你敢说你没有?”顾胜男寸步不让,甚至还得寸进尺,与他贴得严丝合缝,“傅九衢,既然要决定和我结婚,那就早点敞开心扉,别等错过机会,你再后悔。” 傅九衢俯视顾胜男,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你能彻底放下宋城嘛?” 顾胜男就纳闷了。 宋城是男主。 她一个戏份虽多的女配,何必要跟女主去抢。 就因为她思索的一秒钟,傅九衢冷笑一声,“自己都放不下,哪来的资格劝我敞开心扉。” “有病。”顾胜男狠狠瞪了眼。 这本就是正常的吐槽,却像火苗一下子点燃了炸药,傅九衢眼底猩红浮现,他伸手箍住顾胜男的纤腰,猛然用力,将人提到自己面前,“你说的没错,我踏马就是有病。” 说完,低头要吻来。 顾胜男被傅九衢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了震,然后见他的脸迅速靠近,直接伸手捧住,“傅九衢,别发疯。” “我是疯子,发疯不应该的嘛?”傅九衢没有亲到人,心里的火更旺。 抱着顾胜男就往自己平时睡的床去。 “傅九衢,别逼我动手。”顾胜男倒也不怕现在就滚床单。 但她不喜欢被强迫滚床单。 “有种折断我的手。”傅九衢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逼他给顾胜男一点教训,一个劝他冷静,。 极限拉扯中,他觉得头昏脑胀。 胃里阵阵翻涌。 顾胜男捕捉到他眼底的挣扎,在被放在床上时,骤然用力,两人掉了个个。 傅九衢高大的身躯倒凉爽的席子上。 而她变被动为主动,擒住他的两只手,放在枕侧。 腾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 “别碰我。” “啧啧,你这张嘴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一口。”顾胜男白眼快翻上天了,“再吵,我就真吻你了,乖乖躺着,我帮你摁摁头。” 两人现在的姿势说不上正经。 尤其是下半身紧紧贴一起。 上半身已经不能用混乱来说了。 “不需要。”傅九衢死鸭子嘴硬。 内心深处却生出亲近的渴望。 腰身偷摸摸往上挺,突地,他发出一阵低吟声,“疼。” “长期睡眠不足,心事重重,又易怒,当然会头疼了。”顾胜男忙着帮忙摁头,丝毫没注意,她几乎爬在人家身上。 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安宁,傅九衢尽量放松身体,“顾胜男,你当真愿意和我结婚?” “又说废话了。”顾胜男要不是怕漂亮的眼睛翻成斜眼,这会又要翻白眼了。 “你就不怕我半夜杀了你?”傅九衢不见都是好闻的气味,那是干净的,让人沉迷的味道。 他近乎贪婪地偷偷嗅着。 这举动让他不由想起了地沟里的老鼠。 正在仰头窥探下水道外的蓝天。 有那么瞬间,他真想把渴望的蓝天落下下水道,和他变得一样阴鸷肮脏。 “怕。”顾胜男见他渐渐放松,抓着他的手拿下来,撑掌翻下床,换了个蹲下来的姿势帮他摁头。 温暖的味道消失。 傅九衢手指下意识地勾了勾。 没有抓住想要的。 情绪更加低落。 “怕又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迎难而上,傅九衢,咱们摒弃前嫌,试着相处咋样?”顾胜男也不想成天只围绕感情转。 她还要挣钱呢。 傅九衢本想答应的,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狰狞的脸,她嘴里说着刺骨的话,“你该死,你就不该活下来,哈哈哈,傅九衢,你咋还不死,赶紧死呀,死了,我好去追求宋城。 ” 原本情绪缓和的傅九衢痛苦地打掉放在脑袋上的手,“你滚。” 面对忽然发疯的傅九衢,顾胜男一脸茫然。 刚刚有冰融的征兆,怎么又发疯了呢。 “你是不是……” 她试探性的话还没说完,傅九衢翻身而起,挥手驱赶她,,“走,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顾胜男愣了愣,心里也觉得委屈,窝火。 “走就走,谁稀罕。” 她气呼呼地出了屋子。 大步往门外走去,忽然,听到哗啦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 刚到门口的顾胜男脚步一顿。 她记得原书中,傅九衢的病来自于后妈下的药。 这种药侵害神经,再一点点蚕食理智,到最后会诱发心脏猝死。 按照当年下药的时间,以及他现在的年龄算,这药在他体内残留有整整十五年了 顾胜男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再一次折返回来,便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傅九衢。 这家伙竟然把自己气晕了。 真够出息的。 心里蛐蛐,手下动作不慢,把人抱上床,又是冷敷,又是找药。 一通忙碌下来,天都黑透了。 见他安稳睡着,顾胜男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端着晚饭的段淮匆匆跑了进来,当看见顾胜男的守在床边,吃惊道,,“你把九衢咋了?” 见他一副担忧的模样,顾胜男扶着膝盖站起来,“我把他吃干抹净了,这下你开心了?” 段淮一听,当即又惊又怒,“你……你不要脸。” “我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听?”顾胜男好整以暇地欣赏他三观震碎的模样。 段淮知道打不过她,只能气狠狠地瞪了眼,赶紧跑去床边检查。 顾胜男无声摇头,“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哎,你欺负了九衢,你为啥不留下来照顾他?”段淮见她要走,急得问。 “就不怕我趁着他昏迷,把他榨干?”顾胜男双手环胸,戏谑地欣赏段淮,又黑,又紫,又红,又白的调色盘脸。 “你……你走吧。”段淮权衡利弊,最终选择赶人走。 “鸡蛋我带走,存折记得交给傅九衢。”顾胜男拎着装有鸡蛋的篮子跑了。 她快要被饿死了。 屋内。 段淮看着那张昏睡的脸,又看看桌上的的存折,最终叹口气,“你说你何必呢?” 忽然,傅九衢睁开了眼睛,“姜太公钓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段淮惊喜地叫,“九衢,你醒了。” 等等。 不对。 “九衢,难道你在装晕?” 第9章 我家竟然有传家宝 “刚醒。”傅九衢浑身觉得乏力,口干舌燥,“给我点水喝。” “好好好。”段淮小跑着去倒水,期间不忘吐槽顾胜男,“你说谁家姑娘说话大咧咧的跟男人一样,什么榨干你,把你吃干抹净的,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听的我面红耳赤的,九衢,我觉得,你内敛文秀,顾胜男外向奔放,你们真不合适。” “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傅九衢抬手摸了摸额头,仿佛额头上还残留着顾胜男的手指的温度。 他一边唾弃自己贱,一边又为顾胜男的举动开心不已。 果然,古人说的对,智者不入爱河,傻缺争相赴死。 段淮不知道说什么好,选择闭口不谈。 顾胜男家里。 田翠花最好了晚饭,见不到女儿回来,跑到门口都张望了三四遍了,直到斜坡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胜男,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事耽搁了,妈,饭做好了嘛?”顾胜男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也汗津津的。 恨不得现在就好好冲洗一下。 “早就做好了,赶紧洗洗吃饭。”田翠花也不问钱要到了没。 从女儿手里接过鸡蛋,“你买鸡蛋干啥,家里攒的够你们爷俩吃到年底呢。” “碰巧遇到的,妈,我想了一个挣钱的好法子,你要不要听?””顾胜男在水池边洗了手。 家里的水池接的是山上的泉水。 “快说说。”田翠花对挣钱很感兴趣。 虽然家里有两项收入来源,可她觉得没钱底气不足。 “家里不是有个固定卖肉的摊位嘛?我想着倒是在对面租个铺子,卖卤肉。”顾胜男在桌边坐下来,而老父亲顾建军是个沉默寡言的。 低头忙着给娘俩夹菜。 偶尔竖起耳朵听听。 “咱们摊位附近卖卤肉的有好几家呢,他们都是祖传秘方,有固定客人,咱们不好分一杯羹吧。” 田翠花算不上正经的庄户人家。 她属于有经济头脑的人,平常会拎着家里的瓜果蔬菜去卖,要是遇到大集,也会做点手工凉粉凉面去卖。 总之,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去挣钱。 至于丈夫顾建军帮忙拌个菜,打个下手。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后来又因上山干活摔了腰,养了两三年才勉强下地。 现在只能整理整理菜园子,搬搬板板凳啥的。 “妈,你都说了是秘方了,他们有,咱们家就不能有了。”顾胜男笑得自信。 田翠花一拍大腿,“胜男,你从哪得的秘方?” 这秘方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得来的。 当年顾胜男家里武馆接了一个护送任务,她主动请缨,参加了这次护送。 很狗血的,她救了一个流浪汉。 给他买了吃喝。 谁知流浪汉给她了一本做菜大全,当时她以为是地摊上十斤三块钱的货。 不料仔细翻阅,发现里面藏了好几张菜方。 她尝试做过几次,都很成功。 所以,她穿书后,想的第一桶金就是卤肉。 毕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桥头流浪汉给的。”顾胜男想到原主卖肉的摊位前有条河,桥洞在就住着流浪汉。 田翠花便不纠结了,“那咱们明天试着卤一锅?” 赚钱当然不需要登了。 “我把方子写下来,妈,你自己琢磨着来。”顾胜男不经手卤肉生意。 因为她还要杀猪,给牲畜看病。 “行,这事你妈做最合适。”田翠花笑着答应了。 他们家就是做小本买卖的。 也不怕多一项挣钱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顾建军忽然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盒子,“胜男,你不是要招婿嘛?我听你妈说,彩礼不够,你把这个拿去卖了。” 顾胜男眼睛盯着盒子。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首饰盒。 盒子是紫檀木做的。 别问她为啥知道。 答案是,她见过。 紫檀木盒上雕刻着飞舞的蝴蝶,锁子是传统小锁。 “爸,这是传家宝嘛?” 顾胜男接过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玉婵。 玉婵只有男人拇指大小,但通体润泽,颜色也很纯。 这一看价值不菲呀。 “是你奶奶的陪嫁,当然我入赘咱家的时候,你奶奶偷偷塞给我,说是给留着传家,我看你现在急需钱,就拿去卖了吧。” 顾建军脸上没有不舍。 但顾胜却觉得可惜。 “不卖,留着传给我的孩子。”顾胜男将玉婵塞进去,连带盒子也塞给了老爹。 “我能杀猪,也能给牲畜接生看病,多跑几个村,彩礼钱也就来了。” “那样你也太辛苦了。”顾建军恨自己残破的身体,也恨自己不能给女儿想要的生活。 顾胜男不羡慕别人的父亲有多高大威猛。 她渴望的只不过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好在,她两辈子家庭都很和睦。 父母相爱,孩子开心。 “不辛苦,我力气大着呢。” “老汉,你操这心干啥,这还不是有我嘛。”田翠花拍着自己的胸脯,脸上没有软弱,只有刚毅。 “那行,收起来,留着给孙子孙女玩。”顾建军笑得眼角含泪,他怕自己太感性,赶紧低头擦了擦眼睛。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吃着饭,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胜男,胜男,你在家吗?” 顾胜男听到呼哧带喘的声音,骤然起身,“咋了?” “在就好,我家母牛难产了,你赶紧帮我去看看。”来人是个年过五十的瘦老汉,跑得气喘吁吁。 这会扶着膝盖歇气呢。 “好,这就去。”顾胜男也不吃饭了,当即站起身,跑回了房子。 “胜男,妈你跟你一起。”田翠花也不吃饭了,每次村里或者临村找女人去给牲口接生,她都陪在身边。 “行,刚好咱们去置办点卤料。”顾胜男也不拦着。 母女俩拿着工具,跟着瘦老汉往他家跑。 路上得知母牛本来生的好好的,却不想听到邻居吵架,猫狗鸡鸭乱叫,惊到了母牛。 母牛的肚子碰在了牛槽前的那根长棍上。 一下子胎位不正。 他们忙了大半个小时,母牛疼得筋疲力尽,羊水混着血水在牛圈里流了一个血坑。 他们家人这下急了。 赶紧让家里的瘦老汉(男主人)来叫人。 幸亏住的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当顾胜男进了院子,就看到母牛疼得在牛圈外的空地上哞哞叫。 “胜男,你总算来了,快给看看。” 这时,一身身穿皮外裙的男人跑了过来,他胳膊和手都是血。 还没靠近,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你没回家?”顾胜男扫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小伙子。 第10章 你真要娶九衢哥? 他是桃花村里唯一的有资格证的赤脚大夫,外兼临时征用的兽医,名叫陆亦乘,现在本省是农业大学学习中医。 “刚要回家,就被拽这来了,我刚检查了一下,母牛腹部受到撞击,牛犊有点缺氧,而且掉出来一条腿了。” 腿提前出来,那就是难产。 “我去看看,对了,你记得让他们把母牛拴住。”顾胜男不敢耽搁,小跑上前去检查。 天彻底黑了。 牛棚这边的等昏昏暗暗,好在顾胜男视力很好。 凑上前,满鼻腔都是浓郁地血腥味,混杂着牛棚里牛粪发酵过的味道。 说实话一点都不好闻。 可顾胜男顾不得这些。 她半蹲着,用手摸了摸母牛的屁股,又试了试小牛露出来的腿。 “得塞回去,然后一起拽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胜男,你力气大,塞回去的工作留给你,别的我们来做。”陆亦乘把希望寄托在顾胜男身上。 别看她只有二十二岁。 帮助动物生产的经验足足高达十二年。 “行,给我一双橡皮手套。”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 母牛相当于产妇。 得注意卫生防护。 要不然产后发炎,骨盆损伤,子宫脱落,半瘫痪都得找上它。 再说句现实残忍的话,农户伤不起。 购买从小牛犊变成成年牛,草料,药品,等等加起来损耗就得成百上千,要收死了,一家人两三年的收成就全折里面了。 “给你。”陆亦乘不敢耽搁,递了一双长度到胳肢窝下的橡皮手套。 农户大叔姓田,此时皱着一张老树皮的脸,“这能活吗?” “尽力一试。”顾胜男也不敢说大话。 保不齐母牛生完牛犊,它没事,小牛犊因为缺氧而死。 田大叔哭丧着一张脸,没再多说什么,跑来帮忙。 塞回牛犊腿的时候,母牛疼得哞哞叫,还不忘捣腾蹄子。 大眼睛里泪水吧嗒嗒地掉。 田大叔心疼坏了。 又摸牛头,又给擦眼泪。 “塞进去了。”顾胜男觉得自己说话的语调都带着血腥味,“陆亦乘,你来接生,我抱住母牛屁股。” “好。” 陆亦乘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跑着上前,用手接住牛犊露出的小脑袋。 两人慢慢地,一点点地,将小牛犊给扯出来。 “眸” 母牛如释重负,叫了一声,回头就要舔牛犊的脑袋。 却发现陆亦乘用力摇晃小牛犊。 “没气。” “我来。”顾胜男就知道会缺氧窒息,她大步跨过血坑,将小牛犊倒抱着,用力摁压它的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眸一声。 “活了。”陆亦乘惊喜地叫着。 “总算活了。”顾胜男也是满脸笑意,“田叔找件烂衣裳,给牛犊擦擦羊水。” “好。”田大叔从皱眉,到最后咧嘴大笑,等了差不多半小时。 抱着小牛犊,就像抱自家孩子一样,欢喜地进了屋。 而田大叔的大儿子田大壮捏着六十块小跑出来,脸上带着欢喜地笑,“亦乘,胜男,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我家的母牛和牛犊就活不成,这钱你们拿着,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田大壮给两人平分了钱,又把家里种的菜给他们塞了两半小袋。 “有事随时来找我们。”顾胜男也不矫情,这是工作。 干活拿钱,她开心,主家也开心。 “一定一定。”田大壮是个地道又老实的农村人。 不会想着大家住一个村,就必须让人给自家白干活。 就是不给钱,也会用瓜果蔬菜抵。 这就是农村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两人简单洗了手,带着血腥味往家走,忽然,身后传来嗒嗒的脚步声,“顾胜男,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听声音是个女的。 顾胜男慢慢回头,便看到一个梳着麻花长辫的年轻姑娘跑来,顾胜男搜寻原主记忆,得到了她的个人信息。 这个姑娘是田大叔的小女儿,叫田淑娟。 今年十八岁,高中毕业,本来可以继续上大学,但这姑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不去继续上升,反而提前去卫校工作。 “说吧。”顾胜男见她神情还算温和,有了倾听的想法。 “你真要娶九衢哥?”田淑娟咬咬唇,问出自己心中所想。 嚯。 这难道是傅九衢的拥趸? 或者爱恋者。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胜男不确定她的真实想法,只能反问。 “你喜欢的是宋城,虽然他娶媳妇了,但我觉得你们指不定还有复合的机会,所以,你能不能别祸害九衢哥?”田淑娟胆子挺大。 要是换做别的姑娘,扭捏,害羞,支支吾吾。 半天也说不出心里的想法,可她不同。 能大胆地表达心中所想。 “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祸害傅九衢,明明是他那两个不靠谱的兄弟,算计祸害我。”顾胜男相当委屈得好不好? 她上辈子长相中等,靠习武,给相貌加了分。 又因为高收入的工资,在相亲这块很有市场。 但她也爱美,甚至常常幻想,能拥有刘亦菲的长相。 没想到穿书实现了。 本想好好在八零谈个恋爱,谁知,开局和死对头躺床上,被人捉奸。 她连选择的自由都没有。 现在又被田淑娟这么冤枉,她当然不愿意了。 “你胡说。”田淑娟一千个不相信。 她刚从实习单位回来,不到半小时,就听到顾胜男要娶傅九衢的消息。 她心里如油煎一样。 外人不知道她为啥急着工作,但她知道。 还不是想早点上班挣钱,好跟傅九衢结婚。 “不信的话,你去问段淮。”顾胜男被蚊子咬得难受,挥舞着手里的尼龙袋驱赶蚊子。 “问就问。”田淑娟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但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九衢哥,你要和他不是真心的,就放手。” “抱歉,我做不到。”顾胜男毫不犹豫拒绝了。 傅九衢本就是个疯批,受不得一点刺激。 她努力维持关系,希望改善后,两人要过不下去,就各自放手。 但当前看来,这个不是愿望,而是奢望。 “顾胜男,你太过分了。”田淑娟又小跑两步上前,看着一边瞪圆眼睛听八卦的陆亦乘,一把将他推一边,“你不爱九衢哥,为什么要抓着他不放?” “拜托你清醒点。”顾胜男有点无语了。 这姑娘只靠自己臆测,就想为所欲为嘛? 第11章 有人要收拾傅九衢 “我清醒不了,你都要抢走九衢哥了,我还清醒什么。”田淑娟眼泪哗一下流下来。 顾胜男神色复杂,扭头求助陆亦乘,“你带手绢了吗?” “没。”陆亦乘立马摇头。 他的手绢要留给喜欢的人。 田淑娟长得不差,但不是他的菜。 顾胜男求助无望,只能扭头盯着眼泪汪汪的田淑娟,“你站这里质问我没用,要真想让傅九衢不嫁我,你可以去找他。” 田淑娟怂了。 她不敢。 怕傅九衢厌恶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这行为有点不讨喜,但还是心知肚明地选择捏软柿子。 “你不敢,那我就没办法了。”顾胜男何尝猜不透她那点小心思。 表示理解,但不会主动帮她。 “陆亦乘,咱们回吧。”顾胜男转身要走。 田淑娟忽然抓住她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见九衢哥。” “打住。”顾胜男抽回手,“你去跟人家告白,你让我这个未婚妻陪你,是你脑子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呀,田淑娟,喜欢一个人没错,但你也要认清事实好嘛。” 真是无语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她要真傻愣愣跟着去,傅九衢就能当场疯给她看。 “顾胜男,你在村里横行霸道就算了,为啥连嫁人都要这么霸道,九衢哥他不适合你,求你放过他。”田淑娟理智全失。 顾胜男内心告罄,眼睛扫了一圈,看到脚边有块石头,上去就是一脚。 咔嚓一声。 石头四分五裂。 “还哔哔不?” 田淑娟吓得打了个哭嗝。 “挑软柿子捏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重的骨头,哼。”顾胜男大发雷霆,彻底让田淑娟闭嘴。 然后,她带着陆亦乘离开了田家。 陆亦乘心有余悸,偷看一眼,再偷看一眼,发现顾胜男唇角带笑,这才松了口气,“你差点没吓死我。” “霸气外漏不?”顾胜男得意地问。 “外漏,不愧是屠夫西施。”陆亦乘只当顾胜男是好哥们,好搭档,“不过话说回来,你真要跟傅九衢结婚?” “纠正一下,是订婚。”顾胜男严肃地说。 “订婚后,不就是结婚吗?分那么清楚干啥,但我劝你还是谨慎点,傅九衢真的有病,病发后,六亲不认,你要和他在一起,除了要提防他发病,还得考虑孩子健不健康。”陆亦乘苦口婆心。 “我连牛犊都能接生,还怕一个傅九衢,别啰嗦了,我得回去洗澡,明早还要……咦,我妈呢?”顾胜男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自家老母亲。 “死丫头,你还记得我这个妈呀。”田翠花接生帮不上,但烧水,心理安慰还是可以的。 就溜去给田淑娟的老母亲帮忙的功夫,女儿不见了。 “妈,实在抱歉,忙忘了,咱们赶紧回家,我身上都要臭死了。”顾胜男亲昵地往田翠花身边凑。 被她一把推开。 “臭死了。” “所以,老妈你得跑起来,努力帮咱们家脱贫,好让我转行。”顾胜男笑着贫嘴。 “死丫头,没个正形。亦乘呀,婶子跟你去你家,挑几样药材用。”田翠花嘴上嫌弃顾胜男,但眼里藏着心疼。 “婶子,你又要琢磨新的吃食呀?”陆亦乘靠想象,馋得流口水。 “猜对了,但没奖励。”田翠花笑着回答。 “没奖励没关系,等新的吃食做好了,我来你家吃就行。”陆亦乘说得自然。 陆亦乘也是本村的孩子。 家里世代行医,他爷爷是村里最早的赤脚大夫。 “想吃多少都行。”田翠花的性格很爽朗,在哪都能吃得开。 有了从陆亦乘这边拿的卤料包,当晚母女两个试着卤了点肉。 果然,秘制卤肉秘方就是好用,再配上田翠花的独门手艺。 香味飘香。 凌晨五点左右,顾胜男洗干净脸,跑进厨房嗅着香味。 “妈,这生意能做。”顾胜男尝了一块猪头肉软烂,Q弹,去除了猪肉的腥味,保留了肉香。 “我今天去试试,胜男,妈想着和你爸再摆个卖早饭的摊子,你觉得咋样?”田翠花昨晚睡了大概有六个小时,脸有点肿。 顾胜男看得心疼,伸手帮她揉揉肩。 “可以,但店面不需要太大,品种暂时定少点,顾客反响好的话,咱们再增加种类。” “我和你爸有的是力气,赶紧收拾收拾帮我把东西送到镇上去,然后你去工作。”田翠花笑眯眯地推着女儿出了厨房。 一家三口用完早饭,推着车子就出了家。 直奔五里外的青川镇。 顾胜男就在青川镇的屠宰场上班,因她长得漂亮,刀功了得,除了在厂里上班外,还要跑外面。 她在青川镇很有名。 当然美名伴随着凶悍。 让人又爱又恨。 帮田翠花还好早餐摊,她便徒步去屠宰场上班,路上碰到了几个蹲在路边吃早饭的男人。 因为背着身,并没有看清楚她。 但谈话的声音顾胜男听到了。 “哥几个,我已经找人打听好了,傅九衢就住在青川镇的桃花村,今天要外出来镇上办事。” “可让我们好找呀,这话说回来,傅九衢也够倒霉的,早年死了妈,亲爸不到半年娶了后妈,现如今这后妈又要……” “小点声,省得被人听到,我跟你们说呀,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放心吧,我们兄弟几个办事牢靠着呢。” …… 他们自以为谈话声音很小,但顾胜男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要找傅九衢的麻烦,而且这帮人的背后竟然是傅九衢的后妈。 根据书中记载,傅九衢的家庭背景很复杂。 他祖父这一代是靠外公家帮衬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但因遇到了特殊时期,傅家为了不被连累,便大义灭亲,举报了傅九衢的外公白家。 白家整个家门受到惊天破坏。 下乡,流落国外,甚至还有当场没了命的。 傅九衢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丧命的。 谁知,在她母亲刚离世不到一个月,傅兴国就带着和傅九衢一般大小的儿子和继妻进了门。 傅九衢也是在那个时候精神有点失常。 至于具体原因,原书作者只是一笔带过。 顾胜男也猜不到具体的原因。 但今天傅九衢有难,她不能见死不救。 快步赶去屠宰场,迎面碰上了好搭档秦芳芳,“胜男,你总算来了,赶紧跟我去办公室一趟,主任找你。” 第12章 太受欢迎了,咋办? “主任找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嘛?”顾胜男被迫往办公室去,但路上不忘问。 “根据内部消息,说咱们屠宰场要跟肉联厂合并,咱们这帮人要重新分配。”秦芳芳满含担心,却隐约带着几分激动。 顾胜男瞧她矛盾的神情,忽然停了下来,“芳芳,我有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秦芳芳摸不着头脑,所以很忐忑。 “你弟不是在家休息嘛,你让他帮我回村一趟,去跟傅九衢说,今天待村里,别乱跑。”顾胜男暂时脱不开身。 只能拜托秦芳芳的弟弟秦芳军。 “行。”秦芳芳没有刨根问底,她跟顾胜男工作有四年时间了,他们村的人都认熟了。 “你赶紧去,别让主任等你。” 顾胜男点点头,便跑去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主任外,还多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同志,两人忙着交谈。 “主任,您找我。” 顾胜男这个半编制,半编外的人员,要是两个厂子合并,被开除的几率会很大。 她倒没觉得被开除有什么不好 就是不喜欢临时塞人,把她当牺牲品。 “胜男来了,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肉联厂的办公室主任潘庆民同志。”主任是个五十多岁,顶着地中海脑袋的大叔。 他面露和蔼,笑着介绍。 而潘庆民在看到顾胜男的第一眼时,眼里的欢喜藏不住。 他心想,总算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本来他不用亲自来。 可打上次从姑父嘴里听到他们厂子有个屠夫西施,又偷看了照片,整颗心就挂人家身上了。 今天当面一见,觉得照片上的还不如真人的十分之一漂亮。 “你好,顾胜男同志。”潘庆民怀里揣着十万只兔子,激动得脸都有点发红。 顾胜男看着面前板板正正的年轻男人,见他眼里带着勾子,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 这人喜欢她。 “你好,潘主任。”顾胜男伸手轻轻一握,又快速抽回来。,看向自家主任,“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去上班了。” 谁知,主任却一点也不着急,“今天人手够,不急这一会,你跟潘主任聊着,我去拿个文件。” 主任找了个理由溜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氛围有点尴尬。 顾胜男不喜欢磨磨唧唧,笑着问,“听说屠宰场和肉联厂要合并,这边工作安排是潘主任在做主嘛?” 她的问清楚今后的动向。 要让她走,她爽快离开,去找别的发财路子。 本来她也没一直打算去杀猪宰羊的,漂亮的姑娘天天混在肉腥堆里,长久下去不得腌入味了。 潘庆民瞧着这张漂亮的脸,不敢表现得太着急,将决定的某些能说的内容透露出来,“两边厂子合并,好多岗位要么取消,要么增加新的岗位,我看你是高中毕业,有没想过来办公室工作?” 干文职。 顾胜男也考虑过,但她这人性子大咧咧,说话过嘴不过脑,在办公室坐班得得罪不少人。 再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潘庆民抛来的橄榄枝,她不想要。 一旦领了人情,往后记得用自己偿还。 “潘主任,谢谢您的好意,办公室的工作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在一线工作。” 顾胜男拒绝了。 年轻的潘庆民再沉稳也只有二十三,能坐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大部分还是靠家里的关系。 见顾胜男拒绝,他有点着急,“办公室的活轻松,工资也不低,而且你这么漂亮,成天混在肉堆里,多可惜呀,好好考虑考虑吧 。” “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识字,看报纸都能睡着了,要真坐在办公室里,端茶倒水可能都干不好。还会连累主任被骂,所以,谢谢您的好意。”顾胜男又一次婉拒。 潘庆民总算听出点意思了。 人家不要自己的帮忙。 他有点懊恼自己太着急,赶紧退而求此次,“这事不急,你能带我去屠宰场看看嘛?” 刚好考察一下环境,到时整顿一下。 别卫生不过关。 “好。” 顾胜男这次没拒绝。 既然要考察,那就借用屠宰,打消他的念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的门,刚到院子里,就看到秦芳芳小跑过来,“胜男,我弟打电话来说,人不在村里。” “什么?”顾胜男有点吃惊。 这才几点,傅九衢怎么会不在家呢。 难道昨晚就出发了。 “是啊,人不在,门锁的严严实实,就连隔壁的段淮和孙卫国都不在,看来他们有事外出了。”秦芳芳跑得小脸红扑扑。 顾胜男没时间等,她转身对潘庆民说,“潘主任,实在对不住,我这不边有事得先离开一会,您想参观厂子,先让秦芳芳带您转一圈。” 说完,不等潘庆民回答,人跑出了厂子大门。 “哎,”潘庆民有点失落。 秦芳芳看了看潘庆民,又看看远去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家里也是有点小背景的,自然也不用怕潘庆民,“潘主任,我劝您别惦记胜男了,她家是要入赘的,而且入赘人选都想好了。” “那人是谁?”潘庆民听到这个消息,不再隐瞒心思。 “当然是村里的竹马了,那人来自京城,满身书卷气呢,胜男之前就说过,她要找的丈夫,必须是来自首都。”秦芳芳半真半假道。 潘庆民被泼了冷水,但他很快打起精神头来,“没结婚,一切都有可能,先跟我去看看厂子。” 秦芳芳捂嘴笑笑,“好。” 被顾胜男惦记的傅九衢,刚从保密单位出来,他这人平时身边跟着好几个人,今天也不知道为啥忽然心血来潮,支开了孙卫国。 去走图书馆那条道。 刚进小巷子,走了不到十米,面前就闪现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男人,不问青红皂白,狠狠撞了他一下。 他怀里的书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傅九衢眼里冒了火,“捡起来。” 这都是化学方面的书籍,里面装着不少专家的笔记,他还不容易得来的。 谁知被不长眼的撞掉了。 “嗨小子,怎么说话呢?”腱子肉男人不道歉,反而一脸挑衅。 第13章 从天而降的美女英雄 傅九衢斜了对方一眼,“给我捡起来。” 腱子肉男一看,这小子竟然是个不怕死的刺头。 当即下意识地撸起袖子,抬手打来。 拳头刚落下,傅九衢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嘶。 腱子肉男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脑袋。 明明都是男人。 不应该是行走的火炉嘛。 他咋冷得像条蛇。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间,旋即,他狰狞着脸,“你小子,还敢反抗,看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话音刚落,自己腹部就挨了一拳。 一百七八十斤的汉子竟然痛得蜷缩起身体。 傅九衢冷蔑地又补了一脚,当即把他踢趴下,“说吧,谁让你来的?” 傅九衢不相信大白天,平白无故有人会在巷子里堵自己。 就是要堵。 那也是快速上前,话也不说,就把他摁住。 可这家伙显然是要激怒自己,然后找机会下手。 不管那种原因,都证明这家伙太蠢。 难道…… 忽然,有东西狠狠敲在了傅九衢的肩膀,身体一痛,半边身体失去了支撑,人顺势往前一扑。 “给我狠狠地打。” 一道更冷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巷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人,各个手里拎着棍子,管制刀具。 为首的瞧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兄弟,二话不说挥舞着棍子打来。 “啊” 傅九衢昨天刚发了病,没有好好修养,气血亏虚,又挨了一下。 直接倒地上。 领头的一脚踩他肩上,棍子抵在他的脑袋,“小子,连我丧彪的兄弟都敢打,胆子挺肥的呀。” “你们到底是谁。”傅九衢忍着痛问。 “你叫傅九衢,来自京城傅家,家里还有两个兄弟,只可惜,这两兄弟跟你不是一个母亲,而你因为疯牛病,被赶出傅家,在五年前来桃花村定居,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起了傅九衢的身世。 傅九衢脑海里浮现出好几个可能,但他很难确定是哪个人对他下手。 “你们想怎么样?”傅九衢在暗暗蓄力中,打算突击。 “大哥,这小子打晕了咱们兄弟,就让他用手偿还吧。”一个瘦猴一样的小子提议。 “大哥,手给你们毁,人给我玩咋样?”另一个胖子舔着厚厚的嘴唇,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 傅九衢太帅气了。 白皮肤,浑身散发香气。 要是不男性特征明显,大家都以为他是女孩子。 “拖到隐蔽地方去。”丧彪默认了兄弟们的行为。 反正上头交代他们,好好处理。 那如何处理就是他们的事了。 “好嘞。”两人猴急上前,一个抓住傅九衢的肩膀,一个摁住他的手,三两下就把人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也就是图书馆后的一堆堆积许久的柴堆边。 “胖子,你先别急着脱裤子,先让我把他的手脚给卸了。”另一个瘦子不急色,反正他对男人没兴趣。 反而是胖子男女都行。 胖子嘿嘿笑着,“别伤到他。” 瘦子嫌弃地翻白眼,“你他妈的就惦记裤裆里的那点事,迟早死这事上。” 胖子笑得露出黄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傅九衢好像没了力气,静静欣赏两人的行为。 忽然,就在瘦子低下头的时候,他屈膝一撞。 “啊” 瘦子痛得眼冒金星,“胖子抓住他。” 胖子没反应过来,脑袋挨了一棍子,鲜血顺着鬓角流下来。 傅九衢在胖子错愕的眼神中,又狠狠来了一下。 旋即,他拿着棍子冲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三人听到声音,领头的阴恻恻一笑,“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兄弟们给我上。” “是。” 两个小跟班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三人棍棒相击,傅九衢的肩膀,手腕,大腿都挨了几下,但他忍痛继续战斗。 那两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任何章法的打,很耗费体力。 “唔” 傅九衢的手腕挨了一棍子,手里的木棒飞出去。 接着,有人跳起揣他肩膀上,踉跄间,他又一次倒地了。 领头的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狠狠往地上一掼,一阵嗡嗡声袭来,傅九衢感觉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看见对方张着嘴,说话的声音隔着一层水膜,“臭小子,竟然敢伤我兄弟,我今日就让你见……” 话没说完,有人一脚踹飞男人。 接着,又将两个小弟拎起来,跟甩拉面似的,赚了好几个圈,丢领头男人身上。 “噗噗噗” 三道血线喷出。 顾胜男眼眸发冷,但在看向躺在地上的傅九衢时,眼神变得温柔,“你这是轻微脑震荡,先不能挪动,等我一下。”” 顾胜男心道,终究是晚了一步。 主要是这个时候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 要不然,傅九衢也不会受这罪。 傅九衢听话地没动,眼睛却随着那道身影转动,看到她卸了五人的手脚,然后拿着棍子逼问带头老大,“今天要是不说出是谁让你们来堵我男人的,我就割了你们传宗接代的东西。” 五人不自觉捂住裤裆,而且他们也认出了顾胜男的。 这不是青川镇的屠夫西施嘛。 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熊哥让我们这么做的。”没想到问话这么顺利。 很快就问到了熊哥。 只是顾胜男没听过这人。 “熊哥是干什么的?住哪?”顾胜男继续逼问。 “熊哥住在隔壁镇,是个收旧物废品的,别的我们就不知道了。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动你男人了。”为首的老大哭得稀里哗啦,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 他也想保留几分气概。 可顾胜男不是人呀。 专门踹死穴。 是个人都受不了。 “拿钱来。”顾胜男伸出手,“我家男人被你们打成了重伤,看病住院,吃药,都需要钱,我不贪心,拿个五百就行。 ” 五百还少呀。 一个纺织厂女工一月才四五十块,这个五百不吃不喝得存一年。 见他们面露难色,顾胜男举起拳头,“不给嘛?” “给给给。”男人们都怕了。 用眼睛示意钱藏哪,就在顾胜男要伸手的时候,傅九衢摇摇晃晃起身,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让我来。” 顾胜男回头,就发现他惨白着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赶紧上前扶着他,“都说了别乱动,你咋不听呢。” “有仇得当场报。”傅九衢深深地看了眼顾胜男,又冷着脸,抬起脚,狠踹了他们几下。 以为他很愿意来桃花村嘛。 很愿意当一个藏在地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嘛。 很愿意把属于自己的,以及属于他母亲的东西,拱手让人嘛。 不。 他不愿意。 没想到他的退让,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伤害。 越想越气。 傅九衢猩红着眼睛,又补了几脚,累得气喘吁吁时才说,“把他们送警察局去。”” “好。” 顾胜男也不会劝私了。 “记得要以耍流氓罪告他们。” “好。”傅九衢没有追问,点头答应。 第14章 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顾胜男直觉他误会了,赶紧说,“到时你就跟帽子叔叔说,是他们欺负我,然后你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到时花生米少不了他们的。” “不要。”傅九衢对顾胜男又爱又恨。 可他还是不愿意拿顾胜男的名声为自己报仇。 “我都不在乎的。”顾胜男一脸不在乎,内心强大的人,面对什么都不怕。 “我在乎。”傅九衢说完就有点后悔,“我不是拿女人挡刀的人。” 好叭。 顾胜男也不强求。 后来还是孙卫国匆匆赶来,在看到傅九衢受了伤后,嗷嗷嗷叫着上去给他们又补了几脚。 这才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至于傅九衢等人如何帽子叔叔谈的,顾胜男不清楚,只看到帽子叔叔满脸严肃地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那就辛苦你们了。”傅九衢变得温和有礼。 “应该的。”帽子叔叔把他们送了出去。 顾胜男见傅九衢疲倦困乏,出声提议,“我送你去医院吧?” 孙卫国防狼似地盯着顾胜男,又自责地跟傅九衢说,“都怪我,要不是我贪嘴,你也不会变这样,九衢咱们去医院吧。” “不用了。”傅九衢不敢摇头,但拒绝了孙卫国的好意,“我记得阿姨在前面卖东西,我刚好没事,去帮帮忙。” “你都伤这样了,还要去帮忙,不要命了。”顾胜男顿觉惊悚。 这家伙是鬼附身了嘛。 不知道疼。 不知道累。 但他巴掌脸就像被妖精吸食了精气一样,白得跟死了三天一样。 “你忙你的去,我跟卫国两个去帮忙。”傅九衢倔的跟驴一样。 顾胜男真是拿他没办法。 只能亲自照看,把人送到老母亲的摊位前,“妈,给你女婿煮一碗抄手,再切半碟肉。” 田翠花今天的生意特别好。 掀开热气腾腾的盖子,白胖的包子露出脸,各个笑得都是皱纹,随后,再配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那味道别提多美了。 这都是日常吃食。 大家习以为常了。 可田翠花跟变戏法一样,又拿出卤肉,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 这才早上九点左右,东西就剩不多了。 “你们俩打架了?”田翠花看着未来女婿唇角的伤,隐晦地剜了女儿一眼。 下手咋这么狠呢。 下半辈子不过了。 “不是,是我过马路没注意,差点被自行车带倒,是你女婿帮我挡了一下,他摔得狠了。”顾胜男也不会没心眼地在大街上嚷嚷,傅九衢差点被人欺负了。 “你说你这孩子,干啥都风风火火的,要不是九衢,你这脸就得毁容了。”田翠花将手在围裙上擦擦,上前捧着顾胜男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破损,这才松了口气。 “九衢呀,赶紧坐下,妈这就给你下点抄手,你看这脸跟……”田翠花意识到出嘴的话可能不好听,赶紧扭头吩咐丈夫,“愣着干啥,给女婿下抄手呀” 顾建军没说话,低头忙碌。 其实,他没看上傅九衢这个女婿。 人长得板正,帅气,但太弱了。 得女儿保护。 因为傅九衢的到来,原本比较忙碌的摊子,更忙了。 隔壁卖凉皮的,看得羡慕,“田姐,这真是你家女婿嘛?长得真精神。” “是啊,下个月订婚,年底就要结了,到时你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呀。”田翠花人逢喜事精神爽。 笑眯眯招待客人,又抽空回答。 “喜酒肯定要喝的,哎,还是我慢了一步,要不然,我还想把你家闺女介绍给我娘家侄子呢。” “我家要的是上门女婿,你娘家侄子肯定不想入赘的,还是别委屈他了。”田翠花变相拒绝了。 傅九衢是个疯子不假。 可算知根知底。 别人家的就不一样了。 顾胜男偷偷观察傅九衢,他竟坦然面对。 而且他旁边不知何时又坐过来,几个赶集的大娘大婶,平时舍不得吃喝的她们,竟然破天荒地给自己买了抄手,凉粉,豆腐脑。 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盯着傅九衢。 顾胜男第一次感受到了傅九衢的魅力。 饭后,顾胜男要回去上班,傅九衢跟她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啊?”顾胜男震惊极了,“你不回去修养,跟我去屠宰场,累着咋办,还是回去吧,我下午还要赶去其它地方,给牲畜看病呢。” 傅九衢很执着,“我没事,就当溜达溜达。” 见说服不了他,顾胜男只好笑笑,“行吧,到时我给你找个地方,你歇着,我干活。” 旁边的孙卫国欲言又止,走了大半路,实在没有憋住,小声问,“九衢,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我很清醒。”傅九衢认真回答。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被外国那个光屁股的射了一箭,失去了理智。”孙卫国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外国掌握爱情的神叫什么来着。 傅九衢无语又无奈,“那叫丘比特。”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丘比特的光屁股小孩。”孙卫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九衢,我记得你明明很厉害的,为啥这一次会被人打,而且……” 话没说完,收获傅九衢的死亡凝视。 孙卫国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完了。 他命休矣。 “等你谈恋爱了,就会知道为什么这么弱了?”傅九衢的轻飘飘收回目光,眼睛盯着前方大步流星往厂子里去的顾胜男。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明显察觉到顾胜男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可他又不敢放任自己彻底相信对方。 只能一步步地试探。 孙卫国就是个草履虫的脑子,怎么会想明白傅九衢的话。 两人慢了一步,当进了厂子后,就发现顾胜男被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堵在门口。 “九衢,你要被挖墙脚了吗?” 孙卫国难得聪明了一下。 傅九衢眼风似刀,在心里已经把脸上笑成花的潘庆民千刀万剐了。 “你去查查这人的身份。” “好。”孙卫国小跑着去打听消息了。 傅九衢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揉乱,捂着腹部,“哎吆,好疼。” 第15章 他是装的 声音之大,惊到了两个说话的人。 顾胜男回头,就看到傅九衢半跪在地上,鬓角的汗珠滴滴答答流下来,她也顾不上跟潘庆民说话,大步跑来,“傅九衢,你哪里疼?” 顾胜男半搂着傅九衢,脸几乎要贴他脸上了,这么近的距离,傅九衢心脏漏跳一拍。 熟悉让他心安的香味钻入鼻孔,又跑向四肢百骸。 他骨头都软了。 人无意识地靠顾胜男怀里。 明明对方是个姑娘,可莫名地让他觉得很安全。 他压下脑海中吵闹的另一道声音,换上温和软弱的一面,“浑身都疼,你休息的地方在哪,我躺躺就好。”” 顾胜男不疑有他,将人公主抱,快速往自己休息的地方去。 路过潘庆民的时候,傅九衢勾唇一笑。 呆傻中的潘庆民察觉到了这一幕,他这个不知道套路的傻小子,选择当场拆穿,“顾胜男,他是装的。” 顾胜男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傅九衢。 只见他汗比刚才更多了 这下确定对方肯定是不舒服。 “潘主任,他是真受伤了,你要有事,咱们一会再说。” 潘庆民简直要被气死了,因为他看到傅九衢越界般搂住顾胜男的腰,又微微偏头,露出得意的眼神。 他失去理智,小跑上前挡在两人面前,“胜男,我真没骗你,我看到他冲我笑了。真的。” 顾胜男很不喜欢这种没边界感的人。 “潘主任,我们未婚夫妻间的事,希望你别插手 。” “未婚夫妻?”潘庆民直接被震惊了。 之前只听秦芳芳说顾胜男有看上的人,却没听说订婚了呀。 他如遭雷劈,心凉了半截。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胜男抱着那个心机男进屋子,当房门被关上的瞬间,潘庆民回神,立马表态,“胜男,你有什么记得喊我。” 男女都是视觉动物,特别漂亮的自然会吸引目光。 潘庆民也不否认自己就是被美色吸引。 至于后续能不能长久发展,就看他的决心了。 一门之隔的屋内 顾胜男将傅九衢放在简易的塌子上,双手环胸,斜靠在窗台上,“学会用心眼了,很不错。” 傅九衢顺势躺在床上,侧着身,面朝内,“你说什么我不懂?” 他在装傻。 顾胜男可不会充楞。 “昨天,你轻易能捏住我的手腕,今天却被几个莽汉打倒,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顾胜男当时也是太心急。 就怕这祖宗真被人给打死。 一时间忘记傅九衢能力不差。 即便一拳难敌四手,就他十几年从军的经历,对付两三个小混混总不在话下吧。 “我病了。”傅九衢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因为记起不好的回忆,诱发疯牛病,每次病发,人就像被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全身无力。 昨夜又没好好休息,拖着病体研究了大半夜的资料。 这才有今早在巷子里被人偷袭的情况。 当然,他也隐藏了点小心思。 “病了?”顾胜男本是胜券在握,如今却有点不确定了。 “你气的。”傅九衢声音带着几分怨念,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也是,无数花蝴蝶围绕你身边,你哪有时间惦记这种不起眼的小事。” 顾胜男手痒痒地摸摸下巴。 遗憾自己没有长长胡须。 要不然,捋起来又威风,又气派。 顾胜男没有回答,氛围瞬间尴尬起来。 傅九衢屈着手指画圈圈,才将心头的烦躁压下去一半,“门口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顾胜男见他沉不住气,憋着笑问,“那谁合适?你吗?” 傅九衢见她不放在心上,心中气恼,说话略有点口不择言,“女孩子还是要爱惜点名声,要不然会被戳脊梁骨,反而连……”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又急忙找补,“连累你爸妈也不好做生意。” 顾胜男见他将他自己从生死线救回来,也就没说气人的话,“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会跟别人眉来眼去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就好,既然你没事,我就去工作了。” 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去帮忙呢。 “好。”傅九衢许久才回答。 顾胜男转身离开,就当屋内剩下傅九衢一人时,他才慢慢翻身躺平,眼睛直勾勾望着屋顶。 脑子里却想起上辈子他同样遭人袭击,事后顾胜男的态度。 他绑着绷带回家,路过顾胜男家门口,孙卫国气不过,顾胜男装瞎子,气愤地质问,“你没看见九衢受伤了嘛?你不过问,不关心,也太没良心了。” 顾胜男手里拿着砍刀,听到这话,讥笑一声,“我又不是他妈,管他伤没伤到,再说,他都是二十多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好意思往外跑。” 孙卫国气得浑身哆嗦,伸出手指指着顾胜男的眼窝,“顾胜男,说话积德口德行吗?九衢为啥变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真是笑话,我逼他了,我让他去给我挣钱了,自己没本事,怨别人,我呸。”顾胜男很彪悍,也不顾形象,口水乱喷。 孙卫国被气哭了。 而他当时眼里心里都觉得满嘴恶言恶语的顾胜男,好可爱。 是的。 是可爱。 可现在想来,人家是真厌恶自己。 他还把厌恶当喜欢。 后来栽了跟头,也就彻底死了心。 可重生回来,他再一次受伤时,竟然是顾胜男救了他。 这是为什么呢? 傅九衢到现在也难以确定对方态度改变的真实原因。 被傅九衢惦记的顾胜男,换了一身防脏污的衣服 快速进了厂房。 她一般负责猪肉切割。 泛着寒光的刀具,在她手里就像被打了十八编后,彻底乖巧听话的孩子。 都说横切牛羊,竖切猪。 干多了活,闭着眼睛都能找清楚猪结构。 这时,负责帮手的秦芳芳凑过来,对她挤眉弄眼,“胜男,跟我说说,你咋和傅九衢勾搭在一起了?” 什么叫勾搭? 那就赶鸭子上架好嘛? 要不是怕不按剧情走,自己被四分五裂,她也不会捏着鼻子走自己不愿走的路。 不过,话说回来,傅九衢的帅气抵消了部分怨气。 “你这嘴不会偷吃猪粪没擦干净吧。”顾胜男笑着瞪了眼,“我们是正常恋爱好嘛?” 秦芳芳假装被恶心到了,做着怪模怪样,“一天前,你嘴里眼里都是宋城,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你就移情别恋了,这里面要没有猫腻,我当场就能生吞猪肉信不信?” 干习惯了的人,闻不到血腥味。 秦芳芳又是个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 说这话也就是过过嘴瘾。 “少八卦,多干活。”顾胜男拒绝继续谈论感情,把话题往事业上引,“芳芳,你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活?” 第16章 下馆子去 秦芳芳果真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咋?你不会被潘庆民画的大饼给勾走了吧?” 顾胜男无奈摇头,“我有那么傻吗?我和他今天刚见面,就被人骗走,你当我脑子随着猪下水一起丢了?” 句句不离猪,可以看出,她们两人是个敬岗爱业的好员工。 要是主任在,少说得给加点奖励。 “这不是怕你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秦芳芳四下一看,连忙凑到顾胜男耳边说,“潘庆民长得一表人才,但他家就是个虎狼窝,妈强势,爸独断专权,姐又是个搅家精,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跟皮猴子一样,闹得人心烦,对了,除了这些,他们家还有四个老人呢,你要嫁过去,不出两天就得跳楼。” 顾胜男眼皮直跳,“怎么都是奇葩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潘庆民也不是歹竹里出的好笋,耳根子软,见美女走不动道,惹急了,便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秦芳芳满眼地嫌弃。 顾胜男顿觉自己很清醒。 没被这家伙的三言两语给骗了。 虽然她没打算跟对方结婚,但要真答应去办公室工作,不得被他缠上。 “咱们屠宰场和肉联厂合并后,你还是打算在一线车间,还是去办公室?”顾胜男跟正常聊天一样,询问。 秦芳芳圆脸上堆满了为难,纠结,“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就是不是坐办公室的料,可我妈非让我去坐办公室,还跟我说,我今年都十八了,成天跟猪肉打交道,沾了一身肉腥味道,谁家好人愿意娶个腥气的媳妇,哎……可愁死我了。” 顾胜男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的厂子环境跟未来相比差着十万八千里。 要成天挤在满是血腥的厂子里,没几个人能受得住。 尤其是年轻人。 顾胜男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好不容易拥有刘亦菲般的美貌,总不能整天跟猪肉打交道吧。 她得利用优势,从它行业赚取更多的钱。 “你妈说得没错,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总要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顾胜男这次站在了秦母这边,“要等你混不好了,或者不愿意面对别的活,再回来从事老本行也不迟。” 秦芳芳觉得自己忽然长脑子了,“你说我咋就没想到呢。” “那是在一个环境待久了,人的思维模式都固定死了,所以忘记了变通,芳芳,既然要选择换个工作,就要努力学习。”顾胜男鼓励秦芳芳走出去,多学习。 办公室不比一线累。 端茶倒水也有讲究,送报看书,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所以,要学。 “那胜男你打算干什么?”秦芳芳经点拨,前途光明起来,这才想起顾胜男。 “我啊,暂时没想好,但我不想坐办公室,我要干个体户。”顾胜男喜欢闯荡。 上辈子她就是个待不住的人。 凭借自身本事,赚不了大钱,做个万元户是绰绰有余的。 “啊?你要辞职单干呀。”秦芳芳有点激动,声音不由拔高。 惹得不少人看来。 她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压低声音,“你要技术有技术,要长相有长相,混个办公室文职很容易的,为啥要出去吃苦呢?” “我喜欢闯。”顾胜男只给了这个理由。 秦芳芳忽然有点不舍起来,“你要是离开了厂子,我以后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人生注定是孤独的,但你别忘了,换了环境,可以认识新的人,咱们也可以常常联系。”顾胜男一碗碗鸡汤灌下去,秦芳芳不舍少了几分,“要找不到我,你可以去小吃摊找我爸妈。” 秦芳芳这下开心了。 “对对对,阿姨的摊子不会跑。” 这边顾胜男已经决定过几天要辞职,去县城打探一下行情,然后从明信片,收音机等入手,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人帮保镖,或者跟人跑长途。 而被赋予重托的孙卫国回来了,脸上都是欢喜。 “九衢,你让我调查的人,我都调查清楚了。” “快说说。”傅九衢坐起来,将顾胜男的枕头摆好,自己屁股还舍不得挪开,就这样粘在了床上。 “那人叫潘庆民,家主在青县县城,家里有十口人,大姐嫁人不到半年就离婚了,现住娘家,是个好吃懒做,没刺找刺的。” 孙卫国跑得口干舌燥。 说了一半继续喝水,喝水期间透露出潘家其他人人员的消息。 潘庆民父辈有兄弟两个,大哥潘来福是个瘸腿的光棍,他父亲潘来庆当过兵,后来退役后,在县城武装部工作。 妻子叫苟彩霞,是纺织厂的妇女主任。 两口子生了一女三男。 老大潘庆民,老二潘庆丽,老三老四潘庆斌,潘庆武。 家里还供养着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一家十口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 “我跟你说他们一家子就不是好人,喜欢占便宜,而且各个眼尖嘴利,没理都能给你搅三分。” 孙卫国都觉得潘家是不是上辈子时间小日子的走狗,这辈子投胎做了一家子奇葩。 “找人教训一下潘庆民,别让他盯着我的人。”傅九衢自然不想让潘庆民当狗皮膏药缠着顾胜男。 他跟顾胜男的恩怨情仇,也不需要别人插手。 孙卫国却有别的想法,“九衢,顾胜男她不个安于室的人,不如给她点教训,让她彻彻底底老实下来。” 傅九衢勾唇一笑,“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为啥只能做小弟嘛?” 孙卫国傻愣愣地问,“难道是我长得太可爱了?” “因为你傻,心眼又小。”傅九衢毫不客气地解释。 孙卫国这下蔫了。 他确实气量不大,心胸不够宽广。 要是自己暗恋的姑娘,心里藏着别人,又三番五次地招蜂引蝶,他只会避而远之。 压根不会花费时间去了解姑娘的背后有没有隐情。 “找几个可靠的,别把这事给我办砸了。”傅九衢揉揉孙卫国耷拉的脑袋,但也仅仅只有一秒。 “知道了。”孙卫国屁股刚坐热,人又跑走了。 而顾胜男这边也忙完了工作,用香皂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又擦上了万紫千红的面膏。 抬脚去接傅九衢吃中下饭。 因为她上午耽搁了一两个小时,自觉加班到下两点。 “爸妈那边应该也卖完东西了,咱们今儿一起下馆子去。”顾胜男水灵灵地站在傅九衢面前。 万紫千红面膏的香味被风吹来。 傅九衢登时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会他是正常的。 “我请客。” 第17章 哎呦第一次坐桑塔纳 他请客出于两种原因,一种是要报答顾胜男的救命之恩,一种是要联络一家人的感情。 昨天虽没捉奸在床,但给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好。”顾胜男对主动送上门请客的,也不拒绝。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两个人缓和一下紧张的感情,往后大家和和乐乐地谈恋爱,结婚。 或者开开心心分手也是不错的。 果不其然,小吃摊的东西都卖完了。 听到傅九衢提出要请他们下馆子,田翠花脸上全是抗拒,心里却美滋滋的,“你们年轻人手扎这么松呢,才挣了几个钱,就大手大脚起来了,想吃东西,咱们回家去,我给你们做。” 傅九衢面对长辈时,冰冷的面孔变得柔和,“爸妈,我手艺也就把饭做熟,但色香味全弃,再者,这次请客吃饭,也是为了赔罪的,您二老就给我个机会吧。” 田翠花看着傅九衢软了态度,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心一软就要答应的时候,话不多的顾胜男开口了,“青川镇能吃的不多,咱们去青县国营饭店去吃。” “老汉,你这是干啥?”田翠花小声地质问。 “你就听我的。”顾建军有自己的想法。 他是男人,更是顾胜男的爹。 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忽然间被一个有病的臭小子给抢走了,他就不能出出气嘛。 傅九衢暂时理解不了那种微妙的心思,只当是老丈人在考验自己,“行,咱们去青县,我这就去安排车。” “我跟你一起去。”顾胜男就怕半道再跑出个不长眼的,把傅九衢的疯牛病给激发出来。 可就麻烦大了。 “胜男,你和你妈收拾摊位,我陪他去。”顾建军又一次刷了刷存在感。 “爸,你能行吗?”顾胜男不太放心, 自己老父亲这身板扛不住壮汉的一拳头呀。 两个病秧子走一起,这不是明晃晃写着“我是小白兔,我很好欺负,你们来抓我呀” “放心。”顾建军霸气挥手,带着傅九衢离开了。 看着翁婿两人的背影,顾胜男心里犯嘀咕,他们能相处好嘛?别半道他们两个窝里打起来了。 田翠花却哭笑不得,“你爸这是要敲打傅九衢呢。” “妈,我爸晚上没跟你抱怨傅九衢身体差没?”顾胜男手脚麻利地收了摊,摆好座椅,琢磨着等赚了钱,在这块买个小铺面。 “就是玉皇大帝当女婿,你爸也会找缝刨坑给人按点不行的理由,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嘴里嫌弃孩子不行,但真要嫁姑娘的时候,恨不得拿放大镜找对方的错,好敲打他对女儿好点。”田翠花也是哭笑不得。 可能他们家是入赘,田翠花的欢喜大过忧愁。 她也理解不了丈夫的小心眼。 对这个理由,顾胜男不置可否,收拾好桌椅,顾胜男将东西寄存在熟人的店里,陪着田翠花往主道走,“妈,我不打算继续杀猪了,我要换个赚钱的营生。” “厂子领导给你气受了?”田翠花第一反应是女儿受了委屈。 田翠花并不责怪女儿不去厂子上班,也不会觉得她是仗着漂亮,跟人耍脾气。 “这倒没有,就是觉得杀猪的活也不是我想要的。”顾胜男见田翠花没有问责,心里好受了不少。 就冲这一点,她就可以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妈,我拥有一张漂亮的脸,你说成天在猪肉堆里待,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也不是她嫌弃杀猪的活。 而是这活一眼就望到了头。 总不能一直蹉跎岁月吧。 “你总算说实话了。”田翠花如释重负,“之前看你一直很喜欢杀猪的活,我才没敢跟你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个活干,,今天你提出来了,妈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 “我转行,可能前一两年也挣不了什么钱,你和我爸不会怪我吧?”顾胜男小心试探。 原主今年二十二了。 在农村十八岁都嫁人了。 就顾家情况特殊点,一直拖到现在。 “怪你干啥,要怪就怪我和你爸没本事,没给你创造更好的生活。”田翠花把没能多生孩子的遗憾深埋心底,只能笑着安慰女儿,“你想去干什么,就放手去干。” “妈,你真好。”顾胜男心里满满的感动。 即便在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多少父母是特别通情达理的。 一边望儿女成龙成凤,一边又希望他们早点去挣钱。 双标被他们玩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们仿佛掌握了一种奇怪的魔法,一边让儿女记恨,一边又让儿女满心愧疚。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不对你好,对谁好,彩礼的事你也别担心,我和你爸有点存款,要是不够,卖了家里的东西和粮食,也就凑够了,你的存款你留着去闯荡用。”田翠花再次给女儿吃了一颗定心丸。 顾胜男感动地眼泪汪汪。 搂着田翠花的胳膊不放。 田翠花哭笑不得,却也是满心酸涩。 她也能理解女儿为什么会一直坚持杀猪的工作,还不是为了他们老两口。 哎。 也怪她身体不争气,生了顾胜男后,就再也生不出来了。 要是能生的话,顾胜男也不必这么辛苦。 突突突。 汽车声音传来,刚抬头就看到了一辆桑塔纳停在路口,接着,副驾驶的位置,顾建军探出大半身体,“快点上车。” 田翠花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青川镇很少有这么好的车。 常见的除了自行车,偶尔出现几辆摩托车,零星的是拖拉机,或者小轿车。 今天他们要坐桑塔纳。 这是沾了未来女婿的光嘛? “胜男,九衢跟你说,他要找什么车了嘛?” 田翠花手脚虚飘飘,几乎是飘过去的。 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绕着桑塔纳转了一大圈,又弯腰摸了摸车子,“哎吆,我这是积了什么德呀,竟然在有生之年能坐上小轿车。” 顾胜男笑眯眯看着田翠花像个孩子一样,摸来摸去,见时间差不多,就将人送进后车箱,“妈,等我以后赚了钱,给你也买一辆开开。” 田翠花坐进后车厢,还不忘稀罕地摸摸车里的东西。 “真皮的?” “是。”傅九衢长腿长脚,坐在主驾驶有点憋屈。 “哎吆,九衢呀,真是太感谢你了,让我当了一回有钱人。”田翠花从看到桑塔纳,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顾胜男打量着车内的装饰,很精致,一看不像个男人的手笔。 她没追问,而是扬着笑脸,“出发吧。” “坐稳了。” 第18章 救人 傅九衢提醒了一句,田翠花却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寻找攀附的东西,最后还是顾胜男让她抓着扶手。 “哎吆,我就像个没有见识的老太太,你看看差点出洋相了。” 田翠花刚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尴尬。 脸上都渗出了汗来。 “妈,你就当是在坐牛车。”顾胜男笑着提醒。 “哎吆,你这孩子,说什么瞎话呢,谁家牛车烧油呀。”田翠花无奈地瞪女儿一眼。 顾胜男哈哈大笑起来。 有了代步工具,原本去青县要花费一个小时,但这次有傅九衢当司机,从出发到停车,也就花了二十十分钟。 车门刚打开,田翠花风一般跳下去,找了个田坎蹲下来,哇哇吐个不停 “妈,你没事吧?”顾胜男也没想到田翠花会晕车。 早知道她应该买点晕车药了。 “我没……呕。”田翠花话没说完,又继续吐起来。 顾胜男看了眼附近,发现有一个国营商店,赶紧跑去买水。 没想到傅九衢先她一步,拿来了水和毛巾,“给咱妈送去。” “行。”顾胜男接过东西,要去帮忙,却又被顾建军半道截胡,“胜男,你去给你妈买点罐头来,她喜欢吃。” “好好好。”顾胜男领命去了。 这个季节应季水果多,罐头却不咋好找。 最终只能抱着半个瓜来。 田翠花见她一人带出这么多的事来,满心自责,“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着来。” “不就是晕车嘛?又不是什么大事,赶紧吃两口西瓜。”顾建军特别疼爱自家媳妇。 别看田翠花现在是膀大腰圆,脸如银盘,笑起来脸上的肉在发颤,但要再年轻个十几岁,十里八乡的小伙会追着她不放呢。 “胜男,你赶紧带九衢先去饭店,他不能晒着。”田翠花吃了一口西瓜,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妈,你紧着自己吧”顾胜男真是有点无奈。 这老母亲也太喜欢操心了。 几口西瓜下肚,再用水漱漱口,田翠花又变成了能干的田翠华了。 就在四人结伴去国营饭店的时候,忽然,老远就听到有人摁喇叭,还伴着惊恐地喊叫声,“让开,快让开。” 四人齐齐抬头看去,就见一辆东风牌大货车以每秒二三十米的速度冲着他们来。 街道上行走的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嘴里不忘喊,“车子失控了,快跑呀。” “啊,我的孩子。” 惊慌失措中,有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顾胜男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孩子,小跑着往路中央跑,而他身后十多米远的距离出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胜男……”田翠花看得心惊胆战。 眼看车子距离孩子越来越近,顾胜男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人在危机时刻,爆发的潜能是无限的。 顾胜男感觉自己脚踩风火轮,以灵敏的身手,跑向孩子,一把揪住他的小胳膊,将人捞怀里,随后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大卡车。 “哇哇哇” 孩子吓得直哭。 “天啊,太吓人了,再晚一秒,孩子就要没了。” “这女娃的身手也太好咯,那速度比这里的猴子还要快。” “哎吆,那大卡车咋办,前面是个水塘,掉下去,人会没命的。” 唏嘘感慨中,又能听到担忧声。 顾胜男没时间哄孩子,忽然看见有一个老爷爷挑着一捆麻绳,她小跑过去,快速说明来意,然后成功拿到了绳子。 她全神贯注打了个死结,感觉差不多时,小跑着,“傅九衢,你来扔绳子。” “好。”傅九衢在观察时间角度。 两人接过绳索,相互配合着,将绳子套在了后视镜上,傅九衢负责拉。 而顾胜男则奔大卡车的后面。 快跑追上,双手狠狠抓住焊着婴儿手臂粗的铁棍子,调动神力,试图拉住刹车失灵的大卡车。 “都快来帮忙呀。” 田翠花也不想看着女儿和准女婿冒险,她看中路边的石头,抱起来就往路上丢。 顾建军找木棍。 有一个就有两个,然后渐渐地路人都来帮忙,甚至还有开拖拉机的来堵路。 在一番惊心动魄,生死时速的互助下,那辆大卡车撞上一堵年久失修的墙壁,哗啦声中,车停了,玻璃也碎了。 但司机却没事了。 从断壁残垣中爬出来,又是哭又是笑的,“哎呀妈呀,老天有眼,保住了我的小命呀。”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有人发出感慨声。 世上还是好人多。 不会遇到危险时,眼睁睁看着人死在面前。 “太感谢大伙了,大家都别走,你们都是我黄金斗的救命恩人,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去。” 被救的人叫黄金斗,是跑长途卡车司机。 众人却摇头,“大家都是华国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没必要这么破费,你赶紧去查查自己有没有事。” 有人说话,就直接离开了。 一个离开,另一个也离开。 随后围观的人瞬间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黄金斗眼眶酸涩,“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见人没事,顾胜男一家四口给了付了老汉绳子前,往国营饭店走去。 劫后余生之际,田翠花开始秋后算账,蒲扇大的巴掌重重落在顾胜男的后背,“你个死丫头,不要命了呀,那可是大卡车,你傻呀,往上面扑。” “妈,我错了,我真错了。”顾胜男很聪明 ,这个时候只管认错,别狡辩。 要不然打得会更严重。 “翠花,别打胜男,你看把孩子都打疼了。”顾建军跳出来吸引火力。 田翠花实行连坐,打着女儿,骂自家老汉,“你也是的,胜男往外冲,你咋不拉着呢,咱家就只有这一个命根子,要出了事……” 田翠花未尽之言,让顾建军白了脸,忽然他抬脚踹去,却被田翠花挡住了。 “咋,现在知道怕了?” “还是媳妇脑瓜子好用,我咋就只顾着沉浸在救人的欢喜中,没想到更让人后怕的一幕,往后,咱们出门,得找个绳子把胜男拴住。” 顾建军有一半的话安抚田翠花的,一半是发自内心。 傅九衢静静看着一家三口,心里的羡慕都快藏不住了。 他从小到大,就没感受过太多家庭的温暖。 只是,他黝黑的眼睛看向装可怜的顾胜男,这个记忆中的她大有不同。 上辈子,顾胜男遇到有人掉水,只是远远地在岸边看着,再然后扯着嗓子喊救人。 而他重活一世后,顾胜男各方各面都发生了变化。 就比如这次救人的手法,套住后视镜的死结,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傅九衢在心里默默想着,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但不对呀。 要是顾胜男重生了,就不会出现捉奸的戏码,更不会答应和他订婚。 排除所有答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都重生引发了某种不可逆转的结果。 不过,这挺好的。 第19章 行,我拉个垫背的 “走呀,愣着干啥?”顾胜男见他眉头紧蹙,借着躲巴掌,跑到傅九衢身边。 紧紧挨着他。 要是田翠花女士想打她,她就可以用傅九衢当垫背的。 哈哈。 她真是太聪明了。 “九衢呀,你也该打,明知道刚才那么危险,还跟着胜男一起胡闹。”田翠花教训完丈夫和女儿,又开始数落准女婿了。 傅九衢略显不适应,但还是试着接受,“我记住了。” 田翠花也不能真训斥女婿,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一家四口进了国营饭店,女士选择提前落座,由顾建军和傅九衢去前台看菜单。 顾建军没来过国营饭店消费,不知道情况,扭头询问女婿傅九衢该点哪些,又说一家四口也没必要点太多,别太浪费。 这话自然而然被服务员听到,高傲的服务员掀起眼皮,“到底点什么,快点的。” 顾建军是个和蔼的性子,他也是做生意的,能笑脸,绝不黑脸。 第一次碰到这种不把客人放眼里的服务员,一张脸气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九衢却把菜单往前台的桌上一拍,用京腔怼人,他本就是京都人,“你耷拉着脸给谁看呢,不想服务就换个人来。” 顾建军没想到女婿会忽然发怒,本想扯扯他的衣袖,但想了想就算了。 他又不是讨饭的叫花子,凭啥看人脸色。 再说,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服务员,跑车司机,现役军人等,都是当下时代最受欢迎的。 除了现役军人被职业操守约束,不敢胡来。 剩余的就像指点江山的将军,高傲得不行。 这个时候恰好也是饭点,进来要吃饭的不少,大家齐齐看向柜台,女服务员脸色刷一下变了,赶紧赔礼,“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情,语气有点不好,希望你们原谅。” “家里有事就请假回去处理,别掉个脸,给我们这帮客人找不开心。”傅九衢本就是个缺爱的人,为人处事略有偏执。 在他的世界观里,公事私事就得分开。 你要没这本事,没这耐心,赶紧卷铺盖滚蛋。 搁这恶心谁呢。 女服务员没想到踢到铁板了,不知道是羞得,还是被气的,竟呜呜哭起来,就在傅九衢要开口时,一道更为敞亮的声音传来,“你哭啥哭,死了爹,还是没了娘的,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有脸哭。” 这语调,这骂人的话,可比傅九衢要难听多了。 餐馆里用饭的人都愣着。 心想,这谁呀,咋这厉害呢。 而坐在靠窗位的顾胜男观望许久,轻轻拍拍老母亲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她看着黄金斗走到柜台前,用手敲敲桌面,“把你们经理叫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们想点啥,我这就给你们介绍。”女服务员怕了,不敢哭,只能委屈巴巴地讨好。 “妹子,没那容人的肚量,就别出来服务人,还有你也睁大眼睛看着你们墙上的标语,把它牢牢记心里,时刻别忘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换个服务员来,再给我们找个包间。”黄金斗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 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人。 就这种眼高于顶的服务员早就见多了。 只要你态度厉害点,她就会老实地夹紧尾巴。 “老弟,叔,再带上那老妹和阿姨,咱们去包间。”黄金斗爽朗得狠。 顾建军要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黄金斗的给堵回去了,“救命之恩,不要推辞,对了,顺便还想找你们谈个生意。 ” 提到生意,顾建军眼睛亮了。 最后,一行人去了包厢。 黄金斗除了性格豪爽外,掏钱也很大方,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沓大团结,拍在了桌上,“感谢的话一会都在饭里和酒里,但这一千块钱你们拿着,可千万别推辞,要不然,我就得跪下来求你们收了。” 他一个人把话说了,其余的人能说啥。 傅九衢和顾胜男对黄金斗提到的生意很感兴趣,“兄弟,你刚才提到的生意是……” “我看老妹和老弟的身手不错,就想着雇你们陪我跑一趟长途,目的地是山省,你们愿意不?”黄金斗给在座的几人倒了茶水,然后落座后,露出了手上戴的黄金劳力士。 顾胜男不动声色看了眼,又在心里合计价格。 劳力士基本款价格少说八百起步,而黄金斗戴的是黄金的,价格肯定不低于一千。 随随便便能拿出上钱块买手表的,一看不差钱。 再想想自己,辛辛苦苦一天,也就拿个不到一百。 这一百还饱含着看病,搬运,以及屠宰。 卖的都是苦力呀。 “能详细透露一下护送的东西是啥嘛?”顾胜男自然想接这一趟生意,大概也就十天半个月,也能挣个两三千。 “嘿嘿,吃喝,你懂的。”黄金斗嘿嘿一笑,“只要你们护我到地方,费用这个数。 ” 黄金斗展开手掌笔画了个五。 顾胜男心里就有数了,“啥时候走?” “老妹是个爽快人,哥也不跟你兜圈子,今晚就走。”黄金斗真想抽一支烟,但又看着水灵灵的顾胜男,又看看老实巴交的两个长辈,再看看精致到让他自行惭愧的傅九衢,用茶水压下了嗓子里的痒意。 “等我请个假。”顾胜男一锤定音。 坐在一边的田翠花忍无可忍,找了个上茅房的理由,带着顾胜男去了外面,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用手戳她脑瓜,“顾胜男,你咋说风就是雨呢,也不怕那小子把你给骗了。” 顾胜男嬉皮笑脸地握住母上大人的胖手,“妈,你应该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被我骗了。” “还笑,你就知道笑,你个丫头现在胆子咋那么肥呢。”田翠花心里认同女儿能力,但又怕她太飘,被人后背捅刀子。 老话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也有说,一切阴谋在拳头面前,都是纸老虎。 这可把田翠花给愁得。 最后竟只能叮嘱,“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但你要带着女婿一起去,他是个疯子,疯起来没人能降得住。” 想到傅九衢要充当保镖,顾胜男倒是很期待,“行,我得拉个垫背的。” “呸呸呸,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话都敢说,赶紧跟着我呸呸。”田翠花巴掌打在顾胜男的后背,又拉着她呸了几口。 心里勉强安慰了点。 第20章 不得了的丈夫 别人家出门可能会叮嘱孩子,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乱吃东西,不要走偏僻的地方。 在顾胜男这里,田翠花的叮嘱就是,抓到了人贩子,打断腿就行,别要了命,还有哪个啰嗦的跟你谈,你也收着点,别把人气哭了。 还有还有好多,嘴欠挨打,狂傲挨揍的叮嘱。 顾胜男笑眯眯地推着田翠花进了饭店,她转身去给屠宰场的主任打电话。 谁料刚说了句,我要去外地一趟,地中海秃头的主任一拍大腿,激动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胜男呀,我本想找你商量,让你去山省带点饲料过来,谁知,你也要去,那刚好,我一会让人给你把购买饲料的钱和条子送来,你就安心出差去。” 顾胜男嘴巴张了张,都想问问主任是不是有读心术,话到嘴边只能答应,“保证完成任务,只是主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主任心里咯噔一下,顾胜男不会听到厂子合并,要丢下他,另寻高枝吧,“胜男呀,你说我平时对你咋样?” 顾胜男茫然间,本能回答,“对我是极好的,把我当自家闺女。” “既然我把你当闺女,那你不能把爹给丢下吧。”主任哭唧唧说着。 顾胜男后知后觉,主任不会以为自己要弃他而去,选择那个对她图谋不轨的潘庆民吧。 “主任,你多想了,我没想着跳槽。” 主任松了口气,刚想说好,就听到顾胜男又说,“我要辞职创业。” “什么?辞职?”主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叫声刺耳。 “主任别激动。”顾胜男把电话拿远,揉了揉耳朵后,又放到了耳边,“我呢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跟猪肉打交道吧。” 主任沉默了。 是呀。 顾胜男才二十二,而且还是个漂亮到过分的姑娘。 虽然人人都叫她屠夫西施,但再是西施,那也是杀猪的。 哎。 主任又是纠结,又是痛惜。 放手让顾胜男辞职单干,他没了漂亮的门面,效益就没了。 要是留下吧,也不忍心让她跟猪肉打交道。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万全的办法,“胜男呀,你看这样行吗?你就挂职下海咋样?” 挂职下海,在八十年代被人熟知,但真正执行的没几个。 谁又能确保形式能一片大好。 所以,不少的都在观望试探。 “胜男,你放心,工资不变,你可以随时干兼职,必要的时候回来给我帮帮忙,撑撑门面,等咱们和肉联厂彻底合并,建厂房,扩大生产销售规模的时候,我再给你弄个车间小组长当当。” 主任也没说瞎话。 顾胜男能力摆在那。 每月不需要出全勤,就能干出效应。 顾胜男思索再三,只能答应了,“那行吧。” “这才对嘛,人还是不要跟钱过不去。”主任深深松口气,为自己的聪明偷偷点了个赞,“行,你等个半小时,有人就把东西给你。” “好。”顾胜男笑着挂了电话。 看向商店外晴朗朗的天,心情别提多开心了。 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便回去继续吃东西。 国营饭店内,菜已经上了桌。 热腾腾的回锅肉,嫩馅汤鲜龙抄手,还有口感滑嫩,麻辣十足的跷脚牛肉,要不是在家吃过火锅,高低也得来一顿。 大家吃得满头大汗,再配上当地的冰粉。 简直不要太爽。 在顾胜男看来,要吃到本地最好吃的东西,还得走街串巷去寻找。 一顿饭,宾主尽欢。 黄金斗给的一千块钱救命钱,又被田翠花一分不少地,又搭了二三百给自家闺女,“穷家富路,别委屈了自己。” 顾胜男本来不想要的,可又实在不想被田翠花眼泪汪汪逼着,只好拿了一千,剩余的都还了回去。 “我们是带薪出差,不需要拿这么多钱。” 田翠花这才放了心,但又怕女儿吃不惯别地的东西,跑去路边卖了一坛泡菜,一罐本地剁椒,要不是怕黄金斗嫌弃,她能把这条街上的东西都塞进东风大卡车里。 “带着路上吃。” 田翠花也很贴心,给傅九衢单独买了一些不辣的,一股脑装进笔袋里,塞给了他们。 突突突。 卡车启动。 行驶几米后,顾胜男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爸妈,等我到了地方,就给你们打电话。”” “好好好。”田翠花本就不是个感性的人,愣是被眼泪汪汪的丈夫带的流出了眼泪。 看着东风大卡离开后,田翠花一摸眼泪,拉着丈夫去了角落,“建军,我记得你有个姑姑在山省,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家人里有偿帮咱们招待一下胜男。” 顾建军表情怪异,“找他们,就不怕把闺女留人家当媳妇,算了,我这两天也有事要外出一趟。” 田翠花眼神犀利如刀,“顾建军,我警告过你多次了,别碰那些东西,要是被人发现,命都要没了。” 顾建军一改之前的懦弱,变得目光深沉,“咱就这一个闺女,你舍得她出去闯荡?” 田翠花何尝舍得女儿乱跑呀。 更何况还长得那么漂亮。 就是被人笑着打趣,她都觉得是调戏。 可丈夫一拳就能被打倒的小身板,一个人外出,她更不放心。 “你还是别去了,女儿给咱筹谋的营生就挺好的,你在家帮忙照看摊子,我再找点活干,彩礼钱很快就能凑够。”田翠花果断拒绝。 女儿出差,丈夫再外出,留她一个女人在家,多孤单。 她也想去,可舍不得那点小买卖。 “翠花,就这一次,然后我就金盆洗手。”顾建军此时犟得跟牛一样,任由田翠花打骂,掐挠都不管用。 田翠花打骂累了,狠狠擦了把脸,“去去去,都随你去,你就是……算了,回家收拾去。” 顾建军咧嘴一笑,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真打疼了?”田翠花心疼地问。 顾建军偷摸着握住媳妇的手,往他胸膛摁,“真的很疼。” “老东西,要不要脸呀。”田翠花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触电一样将手收回来。 顾建军在身后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猥琐地跟身后回家去。 国道上。 黄金斗坐在主驾驶,大开了话匣子,一路说个不停,“老弟,你这不是山城人吧,说一口京话,老家是首都的。” 傅九衢坐在副驾驶,负责陪聊,“出生首都,后来在山城上学工作,黄哥,长相这么周正,一看就是东北那边的吧,说话也敞亮,这次找我们负责押送,能透露一下具体拉的啥东西嘛?” 黄金斗嘿嘿一笑,“老弟是个会套话的,咱们能搭档是缘分,我就给你们透一点点。” 他说着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挤在后面的顾胜男微眯眼睛,香烟。 第21章 交浅不能言深 这可是个揣着钱,也买不到货的买卖,可见黄金斗不仅有钱,还有人脉,更甚至有销售渠道。 就比如山城本地常见的熊猫,宽窄,你要平常买来抽,人家国营商店,或者小卖铺只能给你提供一盒。 要成条的拿,就得是各大部门用来招待的。 一盒烟一块五,要是一条的话,批条子,给钱拿烟。 但外地的烟,比如红山河,金丝猴,或者大前门,这种就好找。 不管是红白喜事,或者走亲访友,成条拿没问题。 “黄哥,难道没想着带点贵省的茅台?”傅九衢不抽烟喝酒,但他知道某些省的特产。 首都京城的牛栏山,山省的劲酒,五粮液,汾酒等等。 “那玩意是好东西,但不好拿呀。”黄金斗眼里露出惋惜,忽然他看向了傅九衢,“听老弟的口吻,你能弄来这东西?” 傅九衢摇头,“我不喝,所以不咋打听,更何况这玩意属于特供,不管是清香,还是酱香,或者一般的,咱们摸不着门路。” 他半藏半露。 黄金斗咧嘴笑得欢快,“老弟,是读书人吧,说话咋弯弯绕绕的呢。” 傅九衢装作不懂,“黄哥,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黄金斗看着公路两侧绿油油的道,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决定,忽然长长吐口气,“老弟,我知道咱们是交浅,你不想言深,我呢,也不想和你吹牛,更不想给你画饼,等咱们混熟了,我再给你透露点东西。” “黄哥是讲究人。” 傅九衢笑着应了。 接下来,就是一路天南海北地聊,可能是怕跑长途犯困丢命,黄金斗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宝贝,收音机,且还是那种带磁带的。 里面的歌曲竟然是邓丽君的。 黄金斗不仅人长得周正,声音也很好听,跟着邓丽君的声音唱着甜蜜蜜。 “老弟,这玩意见过吧?” “见过,但货少,要是从羊城带过来,要到我们手里,就得二三百,甚至好一点的,就得四五百。” 傅九衢不喜欢听歌,但他喜欢听新闻。 家里的收录音机是小舅舅从羊城邮寄过来的。 “你要从厂家拿,自然便宜,但大家都想赚钱,就会代购,然后赚个中间的钱。”黄金斗真是分身乏术。 要是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他能天南地北地跑。 一个专门卖电器,一个专门卖烟酒,别的嘛,能捣腾煤,搞运输。 可惜只能想想。 “黄哥的意思,也想搞个店?”傅九衢向后一仰,眼角余光瞥见顾胜男眼睛亮亮的。 看来她对这些更感兴趣。 他不自觉又想到了上辈子,顾胜男发怒时,把家里唯一一台收录音机给砸坏了,嘴里还骂着,“听的都是什么靡靡之音,你这要是在倒退几年,都能把你归为坏资本。” 傅九衢仿佛看到自己,忍着心疼,缓缓蹲下来,去捡收录音机的残骸,却被顾胜男又一脚踹飞出去,“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在说话,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家里不能有这破东西。”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宋城的声音,“胜男,你在吗?我给你送收音机来了。” 他记得特别清楚,顾胜男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立马换上欢快的甜蜜的笑,小跑出去,用嗲嗲的声音问,“宋城,你送来的收音机真好看,比傅九衢买的还好,你放心,我每天都会听的。,” 回忆到这里,傅九衢忽然觉得心情烦躁,抬手揉揉眉心。 而黄金斗沉浸在欢喜中,没有察觉,“只是胡乱想想,没别……” 话没说完,只感觉车撞到了什么东西。 三人因为惯性往前一扑,随后黄金斗疯狂打方向盘。 砰一下,车停了下来。 “哎吆,哪个缺德的再半道放石头呀。”黄金斗被颠的头脑昏花,好不容易眼清目明时,探着脑袋想外一看,有一块巨石挡在车前头。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黄金斗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被顾胜男捏住了肩膀。 “我去。” 黄金斗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背发凉。 “你小心点。” 说着,直接从座位下抽出一条铁棍塞给顾胜男,“老妹,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偷袭,你就狠狠揍。” 顾胜男点点头,拎着铁棍下了车。 好在他们还没上高速,要不然,这么大一块石头掉落,就得车毁人亡。 她握着铁棍在卡车四周搜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拎着棍子跑去前方,目测巨石的重量。 大概有三四百斤。 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 可顾胜男没有着急挪石头,而是指挥倒车,旋即,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车上的傅九衢也不没坐以待毙。 他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东西,捣鼓了两下,就弄出类似雷管的东西,黄金斗弱弱地问,“老弟,你身家清白不?”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傅九衢眼皮微抬,笑着回答。 黄金斗心里惴惴不安,却又很庆幸。 没找错人。 在两人的帮助下,轰隆声中,石头四分五裂,然后被顾胜男轻松清理走。 “你随身带这个,不怕被帽子叔叔当坏人抓起来呀?”顾胜男清理好最后一块石头,起身笑眯眯地问。 “合法合规。”傅九衢见顾胜男脸上沾了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刚打算给她擦擦,忽然瞥见头顶的山坡上有东西滚下来。 “小心。” 他猛扑着抱住顾胜男,往旁边的草坡上一滚。 两人又顺势滚了两三圈,被一棵树挡住。 “唔。” 顾胜男脑袋嗑在傅九衢的下巴,疼得她闷声叫。 “没事吧?”傅九衢也不顾得此时暧昧的姿态,连忙爬起来,捧着顾胜男的脸检查。 顾胜男抬头,四目相对。 氛围暧昧。 寂静。 又渐渐变成了尴尬。 傅九衢不自在地要抽回手,却被顾胜男一把拉住,“你的手好冰凉,给我降降温。” 她不知道为啥会这么做。 就感觉不把对方的手放脸上,傅九衢会在心里记自己一笔。 傅九衢鬼使神差般微微动了动手指,触觉温暖,皮肤细腻,真像剥了壳的鸡蛋,再配上那张红扑扑的脸。 傅九衢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老妹,老弟,你们没事吧?” 第22章 救了一个性别难辨的野人 冒泡泡的氛围刚刚营造好,就被黄金斗一嗓子给喊没了。 傅九衢慌里慌张抽回手,乱手乱脚爬起来,没敢走,却靠仰头观察对面山上的情况,缓解尴尬。 “是自然落石。” “不是人为的就好。”顾胜男见他耳根到脖子都红透了 只觉得好玩。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纯情男。 “真是吓死我了。”黄金斗庆幸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那你们赶紧上来,咱们得在天黑前找个地方落脚。” “来了。”两人飞快地爬上车。 黄金斗再次启动卡车,嘴里抱怨着,“这趟出门咋就忘记求个平安福呢,你瞧瞧我这脑子,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顾胜男也不能真傻乎乎地说,平安福主打心理安慰,信则灵,不信则没事,但又想起了自己穿书的事,顾胜男立马真心安慰,“平安福已经住在了黄哥心里,再配上我们两个哼哈二将,往后的路肯定没事。” 黄金斗喜欢听吉祥话。 他们跑长途的可不能把死呀,没了的挂嘴上,所以宁可多花点钱,也要报平安,“我这趟出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带了你们,等晚上落脚的时候,我请你们吃好的。” 要想马儿跑得快,自然得给马儿好草料。 顾胜男和傅九衢都是有本事的人,花一个人的钱,请两个人,怎么算他都是赚了的。 “那就谢过黄哥了。” 顾胜男笑眯眯地感谢 然后偷偷将手从副驾驶的一旁伸过去,偷偷扯傅九衢的衣角。 傅九衢得到信号,扭头看来,用眼神问,“什么事?” 顾胜男笑着凑过去,小声说,“在外面住,你适不适应?” 她记得书中描写过,傅九衢有点洁癖。 这跑长途吃喝大部分都在车上。 要是密闭空间待得久了,会不会让他犯病。 “我不是瓷娃娃,好着呢,你赶紧睡,晚上巡逻得靠你。”傅九衢不太适应顾胜男嬉皮笑脸,总让他觉得顾胜男下一秒会变成上辈子凶神恶煞的模样。 本来重生后,他可以选择远离顾胜男。 可上辈子受得磋磨太多,他想复仇。 但老天又跟他开了玩笑,顾胜男变得不一样了。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一边贪恋顾胜男带来的温暖,一边又抗拒厌恶她突然的变化。 顾胜男见他情绪有点小激动,赶紧收回了手,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 她脑子里算计着,到了山省该做点什么买卖。 要是能遇到大佬,提前抱上大佬的腿,那也是不错的。 她忧愁,又沮丧的模样落在黄金斗和傅九衢的眼里,两人不自觉解读成两种情况。 黄金斗这小两口闹脾气了,哎,还得我这个单身狗想法子哄。 而傅九衢则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差了,让顾胜男难过了,有那么一秒,他懊悔自己做的有点过了。 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 车上三人思绪万千,忽然,前方的小道上跑上来一个人,远远的冲他们招手,黄金斗猛然一看,立马吓得大叫,“让开,让开,玛德,你眼瞎呀,不知道这是大卡车。” 顾胜男忽地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衣服敞开的野人不管不顾,带着一腔必死的热血,往车前跑。 “黄哥,那人是在求救嘛?” 黄金斗秒变怒路一族,“求助也看看情况呀,莽撞地跑上来,我要是开得再快点,他早就变肉泥了。玛德,老子也太倒霉了,刚出门没多久,遇到了两次糟心事。” 顾胜男也能理解黄金斗的暴躁。 撞死人要偿命的。 更何况现在又没监控,谁能证明是对方故意扑上来的,只会一味责怪开车的,不长眼,把人命当儿戏。 “停车看看,这人不对劲。”傅九衢探出脑袋,看着那个乱糟糟的野人,他的眼睛里藏着渴望着急。 这么远能看得清楚,可见他的视力得有多好。 “还是别管了,指不定是疯子,或者是假扮专门引诱咱们上钩的人。”黄金斗跑长途有好多年了,路上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顾胜男也略有迟疑,“黄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咱们先开个半里路,让黄哥找地方歇息,咱们再去看看。” 三人难敌多人,要是真被算计,可就麻烦了。 傅九衢深深看了眼,被车风刮到在地的野人。 那野人重重摔地上,手却一直冲着他们所在的地方伸来,眼里的祈求藏不住。 他慢慢收回目光,看向主驾驶位的黄金不说话。 黄金斗眼尾瞥见傅九衢幽幽的目光,不知为何他仿佛从傅九衢的眼睛里,看到了野人悲惨的一幕。 忽然,他猛然踩下刹车。 汽车轮胎和地面擦出火花,汽车又往前行驶了十几米才停下来,“嗨,谁让我心软呢,你们去看看,但要小心点。” 傅九衢重重点头,开了车门跑了下去。 顾胜男也不管拖延,二话不说从后车厢跳下去,,黄哥,你别熄火,让汽车发动机工作起来。 “知道了。”黄金斗心里问候了自己八百遍,咋就被傅九衢的眼神给蛊惑了呢。 哪个野人是死是活跟他有啥关系。 再说,世上这种可怜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能每个都去救吧。 但现在无论他如何懊悔,已经没用了。 他只能再次启动汽车,透过后视镜观察十几米外的情况。 傅九衢和顾胜男两人大步跑过去,不用蹲下来,就看清了野人的真面目。 “天呀,竟然是个姑娘。” 顾胜男不由低呼。 这姑娘头发已经脏成一团,上面杂草,泥垢,甚至还有虱子。 这不算惨。 更惨的是,姑娘衣服裤子都不合身。 穿的是的确良蓝色外衣,棕色裤子,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那只脚被石子,瓦砾,杂草,树枝弄破,鲜血流了一地。 “不好,可能是被拐卖的,赶紧带走。” 顾胜男想到了看过的拐卖的电影。 可怜姑娘半分钟后,不顾她脏不脏,把人抱起来就跑。 “傅九衢,别愣着,跑呀。” 顾胜男跑了两步,发现傅九衢站在原地不动。 “你先走,我毁灭一下痕迹。”傅九衢手在颤抖,在顾胜男没有注意的地方,狠狠咬着嘴唇。 鲜血浸满口腔。 “好。” 顾胜男抱着姑娘上了后车厢。 “哎呀妈呀,咋这埋汰呢,哎吆,还有虱子,老妹,这有刀子,把她头发给割了。” 黄金斗看着脏兮兮的野人,又看到密密麻麻的虱子,顿觉浑身痒得厉害。 躲得远远地将刀子丢过来。 第23章 菩萨村长不菩萨 顾胜男也有点反胃,好在她小时候也见过这玩意,膈应感不强烈。 三两下就把她头发给割掉,随手一丢。 “老妹呀,掉了,都掉了,哎吆,我要弃车逃走。”黄金斗觉得虱子爬自己身上了,又是搓胳膊,又是把一旁的毛巾丢过来,“把她脑袋包上。”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胜男都能不厚道地笑出声。 “黄哥,别怕,没事的。” “能没事嘛?我从小到大身上就没长过虱子,而且……我去,老弟,跑起来,有人来了。” 黄金斗话没说完,就看到不远处的小道上有一群人手拿扁担,铁锹,甚至还有拿刀的,正往他们这边跑呢。 傅九衢闻声,抬头一看,就看到凶神恶煞的一帮人往他们在的地上跑。 他二话不说从绣着五角星的包里拿出一东西,丢了过去。 “砰” 一声后伴随着浓烟。 他趁着浓烟上了车,“走。” 黄金斗手有点斗,是害怕,也是激动。 “老弟,你又丢啥了?” “催泪瓦斯。”傅九衢系着安全带,然后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 那群人闻到味,呛得眼泪直流。 “厉害了老弟。”黄金斗激动的像猴子,要不是手里方向盘事关老命,他都能拆了当金箍棒用。 “喜好而已。”傅九衢说完,扭头看向后车厢躺着的女人。 “她被拐来的可能性很大,而且看她的样子,有两三年了。” “老弟,你还会看面相呀。”黄金斗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我之前有涉猎,黄哥,今晚咱们可能得辛苦点了。”傅九衢说得都是大实话,他是化学兵,专门研究炮弹,炸药之类的,但也会跟着帽子叔叔去查案。 被拐卖的案件接触过几百件,可惜,买卖双方就像雨后春笋一般,挖点一茬,又快速长出一茬。 他们就像恶性肿瘤,只要有点生机,就会彻底霸占一个地方,或者整个县乡。 “这有啥,大不了后半夜在休息,老弟,这野人要不要送到公安局去?”黄金斗通情达理,问题也很合理。 忽然,车后座的野人开口了,只是她的声音特别沙哑,像是被火烧了喉咙一样,“不报警。” “哎呀,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你是个哑巴呢。”黄金斗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说话。 “不管,他们不管。”野人艰难地说着。 顾胜男却觉得悲凉,不是说帽子叔叔没有尽力,而是那帮人贩子和买卖媳妇的人家勾结在一起,没有确凿证据,帽子叔叔也救不来。 “别怕,我们路过陕省,到时送你去陕省省公安局去。” “不,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我叫……我叫什么来着,啊啊啊,我记不得我叫什么了,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嘛,知道吗?”姑娘忽然抱着脑袋乱叫起来,眼里都是慌乱无措。 “别急,慢慢想。”顾胜男见她挣扎间衣服滑落,露出半个肩膀,而肩膀上都是一层泥垢,甚至还有的地方都溃烂了。 “黄哥,一会换我来开车,你指路,这姑娘情况很糟糕。” “是个姑娘呀,我还以为是男人呢。”黄金斗震惊地瞪大眼睛,因为此时她的装扮真不像个姑娘。 没洗干净的脸,糊了一层泥,眼睛没有光,嘴唇厚,脸一边肿一边平,别的女性特征也看不出来。 甚至脚都肿成了四十二码。 “是个姑娘,可能长时间被关在地窖,或者猪圈,又或者是屋内,常年挨打挨骂,没吃没喝,人就脱了相。”顾胜男脱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给姑娘披上。 “造孽呀。”黄金斗觉得眼眶酸酸的。 气得砸了一下方向盘。 卡车发出沉闷的嘟嘟声。 姑娘吓了一跳,“别打我,我很乖的,我不跑了,别打我。” 她蜷缩成一团,眼里都是害怕。 “这帮挨千刀的,等有机会一定宰了他们。”黄金斗气得咬牙切齿。 都不敢想象这姑娘平时是怎么过的。 “再开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要到城口了,咱们在那落脚,然后大家洗漱吃饭,我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傅九衢觉得连夜跑也不是个办法。 等到了城口,他就可以找到驻扎在本地的朋友,帮忙调查一下情况。 “这地方我熟悉,经常去那落脚。”黄金斗笑得开心。 暂时忘记了这里的不愉快。 而在他们离开差不多十多分钟后,那帮被催泪瓦斯熏得直哭的人们总算缓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年纪差不多有五十的男人,长得一脸和蔼,但语气却很凶狠,“可不能把那个贱人放跑了,只要她落在某些人手里,咱们整个村的人都得死。” “村长,我们没有看清楚她被谁带走了,咋找呀。” “鼻子下的嘴是用来出气的,跑几里路问问不就好了。”菩萨村村长烦躁地出声。 “大哥,你别生气,我这就派几个人分头,分路去找,对了,我记得前面有个叫城口的地方,你们去哪堵。”另外一个长相有点阴柔的男人,笑着说看法。 “老二,还是你脑子好使,不像老三,就知道咋咋呼呼,赶紧让人去找,记住了,要是活的抓不到,尸体都行。”村长一脸阴冷冷。 没有人能从他们的手里跑脱,就是跑脱了,到最后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大哥,这次我亲自带人去。”老二看向地上的某个东西,直接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 看来这次他们遇到更好玩的人了。 “行,找到人记得打个电话。”村长说完这话,笑眯眯走上前,一脚将一个缩头缩脑的男人踹倒在地,“废物,要你何用,来人,把他带走。” “老大,大哥,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会更谨慎的。”那人鼻涕眼泪齐飞。 他不想被带去。 他不想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坑窖里,干那些活。 “再吵,割了舌头。”村长狠厉的目光一扫,有人快速上前,一把捂住对方的嘴,拖着人就走了。 老二丝毫没有怜悯,“老大,咱们最近也收收手,我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你的意思是?”村长微挑眉头。 “你看这东西,眼不眼熟?”老二将捡起来的东西递过去。 是个很普通的铁罐子。 但村长再看过后,瞳孔收缩,“这……” 第24章 我是个疯子 “正如老大想的那样,咱们又碰到他了。”老二盯着简易的易拉罐,是铝做的,里面装着刺鼻的气体。 一旦触碰某个机关,机会释放出某种熏人的味道。 三年前,他们就碰到过一次,那次折损了不少人。 后来,他们侥幸逃脱,只能带着其余的人换个地方居住。 谁知,今天村里跑了一个不听话的喽啰,却让他们再次相遇。 “务必把他困死在城口。”村长发了狠。 那是他此生丢得最大的一次脸,损失了几十万的东西。 “我走了。”老二抬脚往外走,很快身后传来改装的吉普车声。 他们一路往城口而去。 东风卡车上。 顾胜男好不容易把姑娘的情绪安抚好,却听她说,“他们是魔鬼,他们用人试毒。” 顾胜男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忍不住问,“什么试毒,他们是在研究某种药物嘛?” 傅九衢抢先一步问,“有多少人?” 姑娘怯怯地抬头,“整……整个村的人都在忙,不听话就要打,我……嘶嘶头好疼,做不好,就挨打,还会被试毒。” 傅九衢面色凝重起来,他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团伙,然后他转身问,“那个村里领头的是不是左眼处有个黑色的痦子。” 姑娘掐着手指,想了好一会,猛地瞪大眼睛,“他经常笑,却喜欢用骨头打人,我记得有一次,他将一个不听话的姑娘给敲碎头骨,那姑娘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顾胜男看看说话越来越清晰的姑娘,又看看满脸沉思的傅九衢,又绞尽脑汁回想书中剧情。 也没找到有这一段呀。 而且那本书大部分都围绕男女主写,剩余的都是原主和傅九衢你打,我更爱的变态剧情描写。 全然没有这些隐秘又诡异的情节。 “黄哥,快到城口的时候,你和顾胜男一组,这姑娘交给我来安排。” 黄金斗莫名觉得自己仿佛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故事中,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发了善心,却又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 “好。”黄金斗没有犟。 他就那点本事,没不要逞英雄。 顾胜男也没有多问,只是把家里给的钱,分出五百给傅九衢,“这钱你拿着,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安全,咱们到时在山省汇合 。” “我有钱。”傅九衢盯着手绢,没有伸手。 “你多带了个人,又不走城里,没钱行不通的,拿着吧。”顾胜男强行将钱塞给了傅九衢,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衣服你也装着,找到安全的地方,乔装打扮一番。” “好。”傅九衢这次没有拒绝接了,但他也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等到了城口,你下车就给七哥打电话,接下来的路,就由他护着你。” 明明是很正常地交代,顾胜男却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抓住他的手,“傅九衢,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只要你活着,才有机会跟我算账,你懂吗?” 傅九衢本应该很感动,但他有点茫然。 他的感官都停留在被抓握的手上。 顾胜男的手真温暖呀,和此时她的心,和她身体内流的血一样热。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 “傅九衢,你听到我说话了嘛?””顾胜男见他不说话,有点着急。 “听到了。”傅九衢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却又偷偷用手指摸了摸手心。 仿佛在记住那点温暖。 顾胜男见他神思飘忽,忽然伸出手来,把傅九衢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摁,然后她凑近,在傅九衢的耳朵边说,“你要不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我就去找宋城。” 这话是假的,但激将法是真的。 只要心里存着愤恨,才能有一股信念支撑,他就能回来。 “你敢。”傅九衢气得咬牙。 明明两人没有亲吻,却在黄金斗眼中,他们在亲吻。 看得他叫一个脸红心跳,“老妹,老弟,把我当个人呗。”” 这下换两人有点尴尬了。 顾胜男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真的只是说了句话。” 黄金斗笑得一脸不相信,“是是是,你没亲你男人。” 见黄金斗满脸不信,顾胜男也懒得解释,而是继续用漂亮的眼睛瞪着傅九衢,“记住我说的话,要不然,你的媳妇就变成别人的了。” 傅九衢明知她在说假话,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红着眼睛回瞪,“你最好老实点,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 黄金斗看着两人彼此放狠话,在心里默默想着,他们小夫妻玩得有点狠呀。 算了。 单身狗搞不懂。 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后,傅九衢带着那个姑娘下了车,看着他们踉踉跄跄走进了一处树林,顾胜男有点担心,“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脱身?” 黄金斗也不敢笑,更不能泼冷水,“一定能的,我看老弟随身带着东西,而且那个姑娘在看到老弟时,明显很依赖他,他……” “黄哥,你说那姑娘很依赖我男人?”顾胜男关注点果然不同,她似笑非笑地盯着,“黄哥,你敢确定?” 黄金斗莫名觉得后脖子发凉,侧头一看,就撞入一双冰冷的眼神,“我没看见,对,没看见,老妹,你看很快就要到城口了,你想好咋应对了嘛?” 黄金斗很想摸摸自己幼小脆弱的心脏。 这两口子都不是人呀。 随时随地用眼神吓他。 以为他是厦大毕业的吗? “我是个疯子。”顾胜男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明明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此时再看她,整个人阴沉沉的。 她不会真是疯子吧。 +“有没有被吓到?”顾胜男眨眼问。 “老妹,你真没病吧? ”黄金斗瑟瑟发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 “那就看对谁了。”顾胜男抽出一旁的铁棍,眼神陡然变得阴森恐怖,“那帮人要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疯给他们看,黄哥,到时你配合我就行。” 本来想吩咐他,尽量表现得害怕点。 不想她偏头看去,对方鬓角汗津津,腰板挺得笔直。 脖颈僵硬着,早已进入了状态。 不管他是真怕,还是假怕。 黄金斗的表现很到位。 果然,人不能念叨坏事,大卡车开进了城口,就远远看见有一帮站在城门口,像古时候讨要过路费的恶霸。 “老妹,那帮人应该就是了,准备好了?”黄金斗忽然变得兴奋。 第25章 我妹有个骟人的毛病在身上 顾胜男有点无奈,有点懊恼。 刚才还在心里夸对方表现不错。 这才几分钟,巴掌就像回旋镖一样,打在了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看见了,藏得猪腿肉,我征用了。”顾胜男内心疯狂蛐蛐,但还是很认真地进入了角色。 “你随便用。”黄金斗说完,前方有人拿着棍子就抵在了车头。 接着出现了四五个人。 各个一看就不好惹。 为首的斜戴有舌头的绿色帽子,嘴里叼着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棍子,敲在车头 ,“还不把车窗摇下来?” 黄金斗是个能屈能伸的,刚才一秒激动,然后这会就变成了谄媚的,弯着腰的,胆子很怂的普通人。 他停了车,从车上跳下来。 又从上衣口袋掏出大前门,当即几人散烟,“来来来抽根烟。” 这些人自然是来者不拒,拿了烟,还摆出一副别人给点烟的姿态。 黄金斗自然是半抱着手给点了,趁着他们抽烟功夫问,“这平常过这边也没见检查的这么严呀,这次是咋了?” 为首的美美地吸了口烟,忽然将一口烟喷了出来 黄金斗没防备被喷了个正着,猛然咳嗽了几声,“还是兄弟本事大,烟雾吐得也凶,咳咳,哎吆,佩服。” “车上的东西都得检查,兄弟们行动起来。”为首的那小子欣赏够了黄金斗狼狈模样,竟然毫无人性地吩咐人胡乱检查。 黄金斗这下恼了,“嗨,兄弟没这么干事的,我车上拉的都是领导要的东西,一不小心损坏了,我不仅得赔钱,还得丢工作,大家都是打工的,没必要把事做这么绝吧。” “咋?跟我们谈条件,你算老几,不想挨打,就给我站边上去。”领头的就是个混混,平常靠这种有指标的打劫过日子。 在他们眼中,管你是穷苦人,还是富人,一律都得被他榨出几两油。 “不行,别的时候我随时配合,唯独这次不行,车里拉的都是公家要的东西,损坏公务可是犯法的。”黄金斗的话半真半假。 半真说的是车上的东西,却是是从公家拉出来的。 半假则是,要对接的单位不是常见的单位。 “兄弟们,把他拉开。”为首的混混吐掉烟,随后用棍子招呼兄弟。 “你们干嘛,要干嘛。”黄金斗佯装很害怕。 那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自然是教教你怎么做人。” 就在黄金斗被摁住往车头跑去,只听得卡车的门被推开,接着出现一个一手拿刀,一手拿着铁棍的女人出现。 因为光线有点暗,他们只看清楚了是女人。 却看不到她精致的五官。 “你们要带我哥去哪,把我哥还我。”顾胜男看着这几个混混,一步步逼近。 她把自己做了一番装扮。 弄散了头发,脸上也抹了点盖章用的红泥。 嘴唇画的跟吃了狼一样。 “吆,竟然还是个女人,咋,想跟哥哥玩玩。”为首的不自觉舔舔嘴唇,虽看不真切,但声音跟黄鹂一般好听。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当然也是个荤素不忌的。 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玩?玩什么?切肉嘛?”顾胜男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把刀在铁棍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嘿嘿,你是来陪我玩得嘛?好呀,好呀,哥哥,你把他摁住,我切个腿。” 混混傻眼了。 这娘们在说什么傻话。 “嗨,傻女人,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嘛?”混混头子继续问。 “不是要玩嘛,我哥哥平常在家都是陪我玩切肉,切猪腿,哦,对了,我嫌弃死猪没意思,哥哥就把家里养的小猪仔给我,让我把它们给骟了,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胜男又嘿嘿笑着。 “哎吆,我的傻妹妹,这不是家,哥哥没猪给你骟。”黄金斗险些笑出了声。 他赶紧掐着嗓子,像是哭了一样,“你忍忍,让这个几个兄弟让了行,哥哥进城给你找猪去。”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捅了马蜂窝,顾胜男扯着嗓子哭,“我不,我现在就要猪,哥哥,你不对我好了,我要去告诉咱爸妈,说你欺负我。” 黄金斗肩膀斗的厉害,嗓子也因为憋笑痛得发疼,“妹妹,别哭,别哭,哥哥错了,哥哥这就给你找东西。” 四五个混混搞不懂这对兄妹在玩什么,领头的上前要扒拉顾胜男的肩膀,忽然一道寒光闪现,接着刺痛乍现。 “啊” 混混赶紧把胳膊凑到面前,勉强只能看见衣服破了,至于胳膊有没有流血,看不见。 “赶紧拿个手电筒。” “来了哥,快看看。”另一个矮萝卜头拿着手电筒跑进,用光照着领头的胳膊。 “嘶嘶,张三哥,你流血了。” “我流血了?”张三一副死了爹妈的凄惨模样,接着,他抢过跟班手里的手电筒,狠狠照过去。 突然,他手里的手电筒掉了。 “妈呀,有鬼。” “鬼?张三哥,建国以后动物不让成精,连鬼魂也不能出现,哪来的鬼,你看错了吧?”旁边的兄弟一脸不相信。 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捡起手电筒,照在顾胜男的身上,随后他也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妈呀,真是鬼呀。” 这小子胆子更小,吓得屁股尿流。 而剩余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看到模糊的面部轮廓。 随后他们鼓足勇气问,“你妹脑子还好吗?” 黄金斗眼泪汪汪,狠狠地擤鼻涕,“我妹不是正常人,出生后被人抱走,三年前我们才找到她等找到她后,人就已经疯疯癫癫了,她有个毛病,就是随时随地得拿着刀,拿着棍,谁敢不陪她玩,她就会把人给骟了。” “啊,把人给骟了?”三人顿觉裤裆一凉,不自觉夹住。 而此时,顾胜男为了配合黄金斗,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照在自己的脸上,不用做鬼脸,吓了黄金斗一跳,“卧槽,妹你鬼上身了?” 三人齐齐望去。 只见冲天的光线中,露出一张红艳艳的脸,红艳艳的唇,以及吐着舌头的物体。 “啊啊啊啊,跑呀。” 三人这次后知后觉拔腿就跑。 “跑什么呀,小哥哥陪我玩呀。我可喜欢玩割猪腿的游戏了。”顾胜男嘿嘿傻笑着,然后,她小跑跟着他们,“别跑,快陪我玩。” 第26章 我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直到把几人吓跑后,顾胜男垂头丧气地回来,“哥哥,他们不陪我玩,坏。” “没事,说不定很快就会见到的。”黄金斗实在憋的难受,怕笑声吸引来别人,赶紧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咱们进城。” 顾胜男拿着新得来的手电筒,欢欢喜喜地上车,还不忘探出脑袋,用手电筒照着脸,“哥哥,这个好玩,我宣布它是今天我最喜欢的玩具。” “好,都是你的。” 两人的对话声随着夜风飘荡在空中,自然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那五个混混跑到安全地方,还没等歇口气,一人挨了一脚,“人呢?” 张三捂着胸口爬起来,“二哥,我们遇到疯子了,她把刀当玩具,还有她的脸……” 话没说完,就又挨了几巴掌,“这下清醒了?” 张三挨了巴掌之后,脸上火辣辣得疼,可这不足以消除他心里的害怕,“二哥,我们没有撒谎,那就是个疯子,不信你问问其他兄弟。” 其他四个人疯狂点头,七嘴八舌说着,“是真的是真的,我们没有说假话,那疯子不是一般疯,逮个人就会把对方给骟了,我们几个还没有结婚生娃呢,不想这么早就断子绝孙呀。” 这个被叫二哥的男人,借着微光露出了那张脸。 他便是之前那个村里的二哥。 虽然这几个废物干不了什么大事儿,但也同她透露了个消息,这辆东风牌大卡车上只有两个人。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是他们要找的。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派几个人跟着那辆车,看他们要在哪儿落脚,晚上的时候找人进他们的房间探一探。”二哥还是更谨慎点。 五个人不该有反驳的意见,提心吊胆地走了。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又出现了一个光头,此人长得如山一般高,一看很有力量,“铁塔,你沿路找找,看看有没有遗漏?” “好。”铁塔点点头便走了。 二哥点了一支烟,接着烟头猩红的光芒看向远方,心里那点不安越来越真切。 难道就要命丧了吗? 死倒是不怕。 就怕事情没有完成,带着遗憾离开。 他幽幽叹口气,又猛猛吸了两口,将烟头丢在地上,离开之前狠狠踩了一脚,仿佛这一脚踩的不是烟头,而是某个人的脑袋。 而顾胜男这边,黄金斗在县招待所大院停了车,借着院内的路灯,黄金斗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顾胜男,“妹妹,你平常不化妆的吗?” “哥哥,觉得我这样不好看吗?多像新嫁娘呀。”顾胜男依旧戏精附体,“哥哥,你之前答应我的,要给我找个新郎,今晚能给我找一个吗?” 黄金斗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能忍着抽搐的脸皮,带着顾胜男进了招待所。 前台服务人员当看见顾胜男的脸,吓得惨叫一声,“啊啊啊,别过来,别把她带过来。” 顾胜男不想露馅,歪着脑袋装作傻乎乎的样子,“姐姐,我很难看吗?你为什么吓得都快要哭了呀,哥哥,我是不是很难看?呜呜,我不难看的。” 黄金斗只能配合演戏,隔着衣服抓住顾胜男的胳膊,“妹妹,别哭,你很好看,但是你听哥哥说,那个姐姐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对现在你不适应,咱们听话,去洗洗脸好吗?” 顾胜男傻乎乎地问,“真的?洗了脸姐姐就不怕了?” “真的。”黄金斗带着她去了一楼厕所,洗干净了脸,又把头发给梳了梳,好在黄金斗家里有妹妹,梳头不生疏。 当再次出现时,顾胜男怯生生地拉着黄金斗的衣摆,“哥哥,我饿。”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做饭吃。”黄金斗扮演哥哥毫无破绽。 他笑眯眯地看向前台服务员,“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这里有点问题,给我们开两间房,然后让后厨做点饭送上来,对了,我们加钱。” 服务员这才看了顾胜男一眼,只一眼,她就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眼睛。 好漂亮的姑娘呀。 怎么刚才弄成那副样子? 难道是怕有人趁着她傻欺负她? 难怪了。 “行,现在2楼刚好有房间,就给你们开到2楼,饭一会儿给你们送来。”服务员说完之后接过了两个人的介绍信,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他们姓名不同,甚至住的地方也不一样。 “你们不是兄妹吗?咋不一样的姓,而且住的地方也不一样。” 这个时候外出驻店或者出差,都查的很严。 就怕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黄金斗又不厌其烦地介绍了一下顾胜男的身份,说了他妹妹从小被丢,又被人领养,后来被找到又怕妹妹离开了原先的家过不下去,只能两地分居。 其实打电话去查一查,可能会露馅儿。 但服务员听了瞎编的理由,给二人开了房间,黄金斗趁着上楼的功夫,照着傅九衢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 按着傅九衢的交代,把话原原本本说了,电话那头的人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可能是电话挂的太快,黄金斗都没反应过来。 好久后,他呆呆地放下了电话,“我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被他称作嚣张的人,还真够嚣张的。 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桌上的东西划拉掉了一地,吓得周围的人弹跳起来,各个惊悚地看着他。 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七哥,你咋了,抽风了? 此人名叫关虎,在家中排行老七,大家都叫他七哥。 以前当过兵,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退伍了。 现在城口带着一帮兄弟搞运输,折腾小生意,平时就很有威严。 “七哥,你是不是想媳妇了?”一个偷感很重的小子,畏畏缩缩地凑上来。 话一出口,脑袋挨了一巴掌,“少惦记裤裆里的那点事,我兄弟遇到了点事情,你们几个前去接应接应。” “七哥,你说的那个兄弟,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姓傅的小伙吗?”另外的兄弟们都凑上来。 他们可崇拜傅九衢了。 听说能闻能武的,又来自首都,那可是伟大领袖待的地方。 沾染了超前思想的人,肯定不会差。 “是,他在半道遇到了点麻烦,你们联系其他兄弟,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城口下辖区地方的人,有大动作,一旦发现,就跟着他们,要是他们要抓某个人,你们就给动手抢了。” 七哥看向漆黑的夜空,心跳了起来。 傅九衢可能遇到了大麻烦。 要不然,会让别人打电话联系他。 “行,我们现在就去。” 第27章 哥哥, 野猪精欺负我 小弟们也不敢耽搁,嗖嗖跑得不见踪影。 关虎出发前,用水瓢洗了脑袋,又从家里的床下掏出一东西,别在身后跑去县招待所。 半夜十一二点左右,有两拨人先后进了招待所。 他们不约而同走得都是后门。 可能是处于职业警惕性,关虎一眼就看出来人的不对劲,他没有打草惊蛇。 而是尾随在那人身后,见他灵猴一般爬上二楼某个房间的后窗户,轻车熟路般地钻了进去。 关虎眉头紧皱。 这是个老手。 且跟这招待所里的人熟悉。 就在他打算行动时,有一个黑色物体从天而降,接着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被推开,露出来的不是人脑袋。 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关虎竟破天荒地想要呐喊一声。 谁知,有人抢先一步喊出声,“你个死猪崽,傻不傻,走门为啥不走前门,爬窗户干啥。” 后院树下的关虎忍不住在心里补充,这姑娘是不是傻,大晚上走后门,不就是要对你不轨。 不对。 这姑娘是傻,但机警。 关虎耐着性子等待傻姑娘的第二句话,果然这啥姑娘没让他失望,狼哭鬼嚎的声音响彻招待所大院上空。 “哥哥,有个猪精想要欺负我,被我吓得跳楼了。” 关虎震惊不已。 这姑娘哪里傻了,人家分明是大智若愚好嘛。 竟然给贼按了个猪精的称呼。 关虎这下更不着急了,他选择靠在树边,等待傻姑娘……哦,是聪明姑娘的哥哥。 老天今天太厚爱他了。 不到半分钟,就听到姑娘哥哥慌里慌张,且又愤怒至极的声音,“哪个狗东西敢在招待所欺负我妹妹。” 嚯。 老熟人呀。 看来自己要找的人找到了。 关虎放弃爬窗户,选择从正门进入。 当他换了个路径,成为合法合规的吃瓜群众时,楼下亮堂堂的屋内挤满了人。 黄金斗正舌战众人。 没把招待所的负责人骂得面红耳赤,反而把自己气得头昏脑胀。 “你们招待所咋回事,我妹妹在屋里住的好好的,夜半遇到贼人爬窗户,你们不顾着点我妹妹,还替那个贼求情,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黄金斗气得额角青筋乱跳。 他深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也没料到这帮人明目张胆地勾结。 领头的人笑着安抚,“同志,有话好好说嘛,这么高声大嗓的,问题解决不了,还会连累你妹妹受委屈,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人意思很明显。 你妹妹虽然是个傻子,但她毕竟是姑娘。 姑娘家最重要的是名声。 再说,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吵嚷太过,一帮人都得受牵连。 装傻的顾胜男被这男人的话给恶心到了,她傻笑着,一步步走近,张口就胡言乱语,“你个长得丑的老猪精,家里有个糟糠老婆,还嫌不够,又跑去外面勾、引老王媳妇,又让她生儿生女,这还不够,你又给老王安排挖煤的工作,派人动了手脚,把老王给砸死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纷纷看来。 眼神里藏着许多信息。 但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一个方向,长得丑,玩得花,心肠歹毒。 有个外出出差的老大哥,看着就一脸正气,当即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你这个同志生活作风太不严谨,自己行事不端,还指责受害者,我看还是报警吧,把你带去好好审查。” 有一个冒头,便会有第二个。 一个个都在指责男人形式作风有问题。 男人简直百口莫辩。 他是犯了所有男人会犯的错,但他有贼心没贼胆,只靠YY满足那点小心思。 让他去实践,他不敢。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谁勾引老王媳妇了,你再乱说,看我不抽你嘴巴。” 男人气狠了,抬手要打。 顾胜男突然瘪嘴哭起来,又假装害怕拉着黄金斗的衣袖,“哥哥,他被戳穿脏事,要打我,哥哥,他就是野猪精,哥哥,我害怕,咱们回家,我要找妈妈。” 黄金斗好不容易从八卦中回神,扭头看了眼眼泪汪汪的顾胜男。 在心里疯狂竖起大拇指。 不管是真是假,但真的太爽了。 “妹妹不哭,哥哥明天就带你回家。”黄金斗也是个戏精,用力挤出几滴眼泪。 “我妹妹小时候被人拐卖,折磨不给吃的,变得疯疯傻傻,好不容易被找到了,想带她回家去享福,谁知遇到了个贼,招待所的人不帮忙讨回公道就算了,还要打她,我妹妹的命咋就这么苦呀。” 刚才正义感爆棚的男人大步上前,握住黄金斗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同志,别人不帮你们,我来帮你们,这贼必须扭送公安局,再以耍流氓,偷窃等罪名送他去花生米。” 黄金斗脑子转得特别快,又是一拍大腿,“哎吆,我妹妹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玉锁咋不见了呢,那玩意可是祖传的,放在现在少说值个三四万呢,不会被贼给偷了吧。” 三四万的平安玉锁。 这得是什么富贵人家能戴的。 大家又细细观察黄金斗的穿着,是很流行的港风穿搭。 花衬衫,蛤蟆镜,背头,尖头皮靴,还有喇叭裤。 这家伙一看就不差钱。 那位同志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这小伙上道。 他只是随口一提,就知道如何配合。 不错。 是个好苗子。 男人认真科普起来,“三万及以上的盗窃数额,量刑标准为三年及以上,但因最近一年形式特殊,那是要吃花生米的,而且还得外加一条,欺辱妇女,数罪并罚,就是吃两次花生米。” 叫嚷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负责人急了,“这肯定是误会,你们不帮着把危机降到最低,还一个个拱火,按的什么心?” 黄金斗见他还是冥顽不灵,拉着顾胜男的衣袖往外走,“妹妹,哥带你去派出所,让帽子叔叔帮你讨回公道。” 黄金斗也是做做样子,就要看看这帮人会不会拦他们,然后再做点别的事。 而顾胜男乖巧点头,嘴里附和着,“哥哥,等帽子叔叔把他们给抓了,我就能回家看咱妈了吧,等见了咱妈,我要找她告状,说有贪得无厌,惦记别人媳妇的野猪精欺负我。” 黄金斗想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最终又没敢,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那位正义的男人也跟在身后,“我跟你们去,正好当个见证人。” 黄金斗满心感激,“谢谢,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第28章 七哥来了 正义的男人夹着公文包大步跟在身后,而一楼大厅里的人们忽然反应过来。 有人小声问,“他们真去派出所了呀?” “这还能有假,都有贼夜半摸进人家姑娘房间,没把他打个半死都是他的狗命硬。” “那姑娘看着有点傻乎乎,不会是个傻子吧,只是可惜了,长得还挺漂亮的。” “你的眼睛往哪看呢,咋,老娘配不上你了,给我回屋去。” 大家吵吵闹闹,慢慢散了,而招待所负责人好像被刚才的话给吓到了,才回过神来。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让人去追。 反而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让前台服务员端来水。 “愣着干啥,还需要我催你嘛?” 男人不耐烦地开口。 服务员却靠在前台,盯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想要喝水,自己去倒。”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杨小丽,你这什么态度,我请你来是上班的,不是给老子摆脸色的,赶紧倒杯水来,别逼我开了你。” 那个叫杨小丽的突然冷嗤一声,“开除我?你要有这本事,也不会今年四十了,还是个招待所的小主管。” 男人被戳中了最难看的一面,直接跳起来,就要跟杨小丽打架,忽然,杨小丽立马换上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二哥,你看丑阿达欺负我。” 丑阿达回头一瞧,竟然是他们招待所的真正老板。 这下他吓得抖若筛糠,“二哥好。” 二哥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瞧了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前台的杨小丽,金丝眼镜后那双漂亮到令人胆寒的眸子冷冷一扫。 杨小丽没了告状的得意。 只剩下满腔害怕。 “明天你们不用来了。” 两人慌乱抬头,看到二哥脸色阴沉沉,顿时明白,是他们办事不力。 赶紧跪下来求饶。 杨小丽仗着自己是个女人,膝行几步后,拉着二哥的裤腿,“二哥,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想要机会?”二哥附身捏住杨小丽的下巴,迫使她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杨小丽抖得更厉害了。 二哥这次好凶。 仿佛有人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她忽然心生悔意,连忙摇头,“二哥,我不求饶了,你开除我吧。” 二哥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手指狠狠用力,就听到了骨肉碎裂的声音,“你把我当什么。” 杨小丽本想尖叫,可她不敢。 因为二哥的眼神太可怕了。 要是她的叫声太大,引起楼上其他人的注意,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二哥见杨小丽眼泪吧嗒嗒掉,没有大吼大叫,这才满意了点,“滚吧。” “是是是,我现在就滚。”杨小丽连滚带爬,狼狈地出了招待所。 当夜晚的热风吹来,她竟没感受到一点温暖,跑得更快了。 至于丑阿达结果如何,压根不关她的事。 屋内。 二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犹如帝王般窥探面前的丑阿达,“要不是阿三反应机敏,你这会早被人打死了。” 丑阿达恨不得把头装进裤裆里,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二哥见他这幅模样,懒得看一眼,像挥苍蝇一样把人给赶走了,而大厅只剩下他一人时,这才露出胜券在握的笑。 而另一边。 黄金斗带着顾胜男,跟着那个热心的男人走呀走呀,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 黄金斗刹那间冷汗直流,偷偷扯了扯顾胜男的袖子。 顾胜男从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就觉得不太对劲。 但她一路上选择没有吭声。 而是扯扯黄金斗的衣袖。 两人暗中交流。 就在要拐弯的时候,顾胜男忽然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哥哥,天好黑,我不走了,我要吃糖。” 黄金斗作出很是为难的模样,佯装着拉着她的衣袖,“妹妹,听话,别闹,一会见到了帽子叔叔后,哥哥再给你买糖。” 顾胜男死活不听,抱着脑袋疯狂摇晃,“不听,我不听。” 她太无赖了。 而那个热心肠的男人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牛轧糖,递了过来,“小妹妹不哭,这个糖给你吃。” 顾胜男听到有糖吃,立马不哭了。 伸出手要拿,黄金斗却一把抓住,歉意地解释,“我妹妹口味很刁钻,她喜欢吃大白兔。” 男人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了大白兔奶糖。 “给吃吧。” 黄金斗心里骂咧咧,这狗东西早有准备呀。 亏他如此信任他。 谁知到头来,竟然被暗算了。 “一个不够,要五个。”顾胜男伸出手掌,比划了个五。 男人笑呵呵地又掏出四个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我家女儿也和你一样喜欢吃糖。” 男人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顾胜男接过后,当即拆了一个,要往自己嘴里塞,却被黄金斗抢走了,“妹妹,哥哥也喜欢吃,这个给我吃。” 顾胜男当即垮下了一张脸,“臭不要脸的哥哥,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抢糖吃,你还我。” 说着,要去抢,黄金斗却抢先一步塞进了嘴里。 嘴巴鼓鼓得。 “抢不过我吧,啦啦啦。”黄金斗得意地做鬼脸。 忽然,他像是被什么给掐住了脖子。 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手变成拳头要去捶胸口,顾胜男突地跳起来,一脚将旁边的男人踹飞,人狠狠地撞在了墙面上,重重摔下来。 没等说句话,就歪头晕了过去。 而她解决完男人后,笑眯眯地看向黄金斗。 “哥,别装了,现在可以吐出来了。” 黄金斗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拳头锤得更凶了。 顾胜男这才意识到黄金斗是被糖卡住了。 她二话不说,走到黄金斗身后,从他背后伸出双臂,采用海姆立克法帮他将糖给挤出来。 “咳咳,我刚才见到我太奶了。她正冲我笑呢。” 糖飞出抛物线后,然后掉在地上没了踪影。 黄金斗劫后余生后,竟说起了笑话。 “我还以为你给我释放信号,一脚解决他呢。”顾胜男笑不出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要扭头却检查男人的情况,猛地她抓住黄金斗,把他扯到自己背后。 “别出声。” 黄金斗也被带的紧张起来,躲在顾胜男身后,却又好奇地探出一只眼睛,看向巷子口。 一个人影慢慢靠近,顾胜男紧握拳头,打算给对方一拳时,那人发出低沉的男低音,“我是七哥。” 七哥? 顾胜男和黄金斗骤然对视,然后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了欢喜。 七哥来了。 第29章 七哥看上去不像个好人呐 “七哥,你不会跟了我们一路吧?”欢喜过后,顾胜男挪动小步子,往有微光的地方走去。 “可惜老三白挨了你一脚。”关虎声音很小,低到只有顾胜男才能听到。 老三,难道是刚才给糖的男人? 她没多问。 只见关虎慢慢靠近男人,蹲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不到一秒钟,就听到了噗呲声。 “七哥,你这是……” 顾胜男实在搞不懂关虎的操作。 刚才那话不是告诉自己,老三和他是一伙的,怎么又反手给他一刀呢。 搁这玩碟中谍,战中战呢。 “快走。” 关虎倏然起身,跨步走在前方,顾胜男和黄金斗被迫往前跑。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直到两人跑得筋疲力尽时,前方的关虎才停了下来。 “你们先待这里,我我招待所把你们的车开回来。”关虎将带血的匕首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抛了过来。 顾胜男反手接住。 “好。” 她没多说别的。 眼睁睁看着关虎没入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黄金斗眼睛盯着匕首,又看看顾胜男,“妹妹,咱们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这个所谓的七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刚才他也听到了刀子刺入肉里的声音。 那个男人不会当场被杀了吧。 顾胜男眼睛搜寻一圈,看到了一处水潭,将匕首在里面洗了洗,“哥,你怕了?”” 黄金斗如实点头,“能不怕嘛?说实话,哥心里很不舒服,早知道那娘们是个麻烦,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们下车去救人。” 黄金斗觉得自己不是个英雄。 他就是个凡人。 怕死,怕幸苦,也爱钱。 “富贵险中求,你这一次指不定会发大财。”顾胜男倒不是后悔救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而是有点遗憾为什么没跟傅九衢一起走。 这样他也好有个帮手。 不过,事后再想想,带上她,傅九衢难以施展拳手。 “我怕有命挣,没命花呀。”黄金斗自嘲地笑笑。 顾胜男可以看得出来,黄金斗也接受了现在的处境。 忽然,顾胜男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是不是端午节?” “哎吆,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妹,你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呀,等到了山省,哥给你包一锅。” 黄金斗也是一脸遗憾。 咋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呢。 哎。 这趟出行实属不易呀。 “为了不让你为难,我甜咸都能吃。”顾胜男也是做到了谁也不得罪。 黄金斗靠着想象,过了个端午节。 而关虎在一个小时后回来了 他仿佛有读心术一样,带回来的不止大卡车,还有几个粽子。 “我来开车。” 关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坐在主驾驶的他,动作利索地剥开粽子,把婴儿拳头大的粽子塞嘴里,“你们坐稳了。” 黄金斗压根没坐稳的时间,因为他在忙着挑粽子。 车子启动刹那间冲了出去。 黄金斗脑袋重重撞在了车门上,痛得眼冒金星。 “哎吆,我的粽子。” 到这个时候,还惦记粽子。 可见没啥事。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出了城口,直奔陕省,关虎开车就跟炫技似的,遇到障碍物,他只会蒙头往前冲。 顾胜男和黄金斗死死抓着扶手,身体却因为惯性向上抛,然后再重重落下来。 一连十几次后,他们两人脑袋上顶着几个大包。 “七哥,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嘛?” 顾胜男摸摸自己的脑袋,真有拇指大小的包。 不算特别疼,却很懵逼。 “哎吆,不好意思,把你们给忘记了,我开慢点。”关虎后知后觉车上还带着人,不过他道歉后,对顾胜男宽心,“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到目的地,至于九衢,我也让人去接应了。” 顾胜男不管脑袋上的包,而是往前凑了凑,“七哥,你能跟我透露一下,那帮追着傅九衢的人是谁吗?” 关虎看着面前美丽到过分的顾胜男。 在心里默默替傅九衢捏把汗。 他的师傅曾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后来他走南闯北才发现,漂亮到的女人是比老虎更可怕的生物。 老虎顶多吃个人。 漂亮女人她不仅吃人,还要人心。 关虎细细看了眼,扭头如老僧坐定,“这帮人在云贵山流窜,专门从事人口买卖,药物输送,非法药材种植,他们发家在缅,然后七五年进入华国,然后一点点渗透西南地区,是一个实力庞大的卖冰糖的团伙。” 顾胜男听后,努力搜寻书中记载的情节。 可惜,没有一丁点他们的消息。 “看你们的样子,之前跟他们交过手,双方都有损失,从此,他们成了你们追寻的目标,而你们也是他们追杀的对象。” 黄金斗尽量缩成一团,努力忽视这些让人头疼的消息。 关虎听后没有否认,“是的,我们有这帮人斗智斗勇十几年,捣毁他们的老巢一个接一个,可惜他们就像雨后的春笋,灭掉一茬又起一茬,巨大的利益驱使下,他们便会对同胞下手,你们这次很不幸,遇到的就是那帮人。” 关虎挑挑拣拣,告诉顾胜男。 出现在城口的那帮人是这个团队第二个小分支,领头的脸上有个痦子,名叫胡仁善,是个善于伪装的笑面佛。 喜欢用骨头打人。 另外还有两个兄弟。 老二是个斯文败类,喜欢古玩,名叫覃天赐,可惜命运对他不公,父母死于毒、贩误杀。 本以为他会为双亲报仇,不料他直接融入他们。 成为毒贩手里的一把尖刀。 刀子所过之处,死尸一地。 老三就很普通了,是个家里有钱的败家子,从小耳濡目染,从而染上冰糖。 他是云省寨子里的人,叫苗阿江。 听完关虎的介绍后,顾胜男又追问了一句,“那傅九衢什么时候跟他们有牵连的?” 顾胜男有预感,傅九衢的病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关虎也不废话,“五年前,他刚来山城,被一伙人袭击,当时是我路过救了他,然后把他送到了桃花村。” 顾胜男脑子里的那根线彻底连起来了。 书中记载,傅九衢来到山城,落脚桃花村,随后,他变得越发疯批。 直到遇到了原主顾胜男。 被她阳光的模样吸引。 接着不可自拔地爱上她。 从此开启,你打,我更爱的变态剧情。 “七哥,傅九衢那次受伤,是不是体内残留了某种毒素?”顾胜男紧紧抓着座位,她要确定某种猜测。 第30章 夜袭 关虎从后视镜察觉顾胜男神情紧张,为了以防万一,他矢口否认,“没有,他只是受了皮肉伤,没有别的,你是弟妹吧,别猜了,九衢身体很健康的。” 关虎的情绪一如既往稳定。 可顾胜男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没有拆穿,而是透露了那么一点点,“七哥,可能这几年你没跟傅九衢走动,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我却是住在村里的,他的身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健康。” 关虎眸色微动,“弟妹说得对,确实是我疏于走动了,那他的情况严重吗?不过,他到底是年轻人,养养就好了。” 顾胜男却一脸惆怅,“我会看病,前两天帮他看过,他的身体不太健康,而且他在村里住的这五年,隔三差五会犯病,要是找不到根源,他有脑猝死的可能。” 这不是夸张的说法。 傅九衢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书中有部分他身体情况记载,提到他身体从小就不好,后来搬离京都,到桃花村养伤,但还是有人暗中残害。 加上原主跟他不健康的婚育关系,彻底逼疯了傅九衢。 “这么严重?” 关虎有点心焦。 他和傅九衢关系斐然,要讲清楚估计得花费个几天几夜。 可他又不太确定傅九衢和顾胜男到了哪一个地步。 而车上又有黄金斗这个外人在。 他只能按捺焦急,表现得较为激动点。 “这种可能会很大,所以,希望七哥帮我好好回想,希望帮他痊愈。”顾胜男简单地说完,不再往深处扯。 她现在有点担心傅九衢。 而此时的傅九衢正带着那个简单清洗后的野人姑娘,藏在某处山洞。 他将从山沟里刚采来的果子递了过去,“吃点,等有点光,咱们就出发。” 野人姑娘接过小地果,想也不想地送进嘴里, 傅九衢坐在洞口,背着身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吃果子的野人姑娘手一抖,慌乱过后,装作没听懂开口,“我记不得了,我被关在地窖里有很长时间,跟人交流的不多,我都快忘记……” “你再不老实的话,就别怪我把你掉树上,然后再一刀刀放干你的血。”傅九衢没有回头,可他的话却冷得胜过十二月的寒风。 这个女人是个受害者不假。 可记不起事情,都是装的。 既然不坦白,那就别逼他动手。 反正他是个疯子,做点疯事也正常。 “你……你……”野人姑娘吓得眼睛瞪圆,嘴里的果子掉下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宽大的背影。 似乎要辨别他这话的真假。 “你不信吗?”傅九衢忽然回头,露出魔鬼一般的笑容,又拿出随身藏着防身的匕首,在旁边的石头上磨来磨去,刺耳的声音吓得野人姑娘抱成一团。 傅九衢很享受这种折磨人游戏。 他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正流着涎水,下一秒就要对小羊羔张嘴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 野人姑娘麻溜地缩在角落,把自己抱成一团,眼泪吧嗒嗒地流。 我叫宋芳华,是山省宋家大院宋蜀南的小女儿,因不满父亲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便一气之下跑了出来,谁知就被人给绑了。” 野人姑娘,哦不,现在叫宋芳华。 她抬手擦擦眼泪。 以前珠圆玉润的手,经过几年的折磨,变得枯瘦如柴,摸在脸上很疼。 “你别丢下我,只要你帮我回到宋家,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宋芳华不敢大哭 ,只能是哽咽着。 “你是怎么被人绑的?”傅九衢继续磨着匕首,眼睛却盯着洞外茂密的树林。 森林茂密,虫鸣鸟叫。 好不热闹。 但他不敢放松,还得听着四周动静,以防有人夜袭。 “我当时气呼呼出了宋家大院,让我家司机带我去街上转转,然后就在前往平时去的首饰店时……难道是司机?” 宋芳华呼吸急促,然后自言自语道,“我爸拿他当兄弟,我当他是亲人,给他高额工资,又安排他家的孩子上好的大学,他怎么能这样害我?” 傅九衢眼皮撩起,忽然,他冷斥,“别说话。” 宋芳华打了好哆嗦,本能地凑上来,要去抓傅九衢的衣服,却被他躲开,“你老实在这呆着,我去引开他们。” 宋芳华太害怕了。 她不要一个人待在原地。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被虐待,被打怕了,但凡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本能害怕。 “别丢下我,求你。”宋芳华几乎是卑微地开口。 谁不想当独当一面的人呀,可也得分情况。 傅九衢倏然回头,冷眼瞪视,“你要想死,就跟着我。” 遇到这种情况,就是个大男人也会害怕。 毕竟对方是一群不要命的人。 宋芳华的表现很正常。 可傅九衢不敢赌,只能在她手里塞了个黑疙瘩,“等我去引开他们,要是不幸被他们发现,你就把这东西丢出去。” 宋芳华吓得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的脸疯狂抖,可她又不敢再求什么,只能紧紧攥着黑疙瘩,仿佛这个黑疙瘩能给予她磅礴的能量。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傅九衢高大的身影如灵猫一样窜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山洞好黑呀。 宋芳华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尽量将自己和山洞融为一体。 而洞外。 没有带人的傅九衢身手格外矫健,瞅准某棵大树,三两下攀了上去,蹲在茂密的树叶中,低头看去。 前方距离他有十几米的地方,有手电筒光束晃动,然后风带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找到了嘛?” “没有,真是够邪门的,就这么点山,他们又是两条腿走路,怎么会跑得不见人影呢。” “顺着草木倒的地方找找,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得出去。” 一行十几个人,分开几路,手里还牵着猎犬。 灯光闪动间,渐渐逼近。 傅九衢做了个大胆决定,他蹲在树上,静等猎物上门。 十米。 五米。 三米 …… 一米。 就是现在,只见树叶晃动,有东西从高空落下,然后在来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冰冷的匕首刺向对方大腿。 “啊” 鲜血飙出飙出,人倒地。 随后,傅九衢猛扑上前,给对方的胸口,大腿,小腿,但凡刀子能碰到的地方,都来一刀。 就这半分钟的功夫,有四五人倒地。 而猎犬嗅到了血腥味,汪汪叫着扑过来。 傅九衢反手擦了擦鬓角的血汗,又反身往另一处地方跑去。 汪汪汪。 狗叫声近了。 更近了。 接着伴随着好几个人愤怒地嘶吼声,“狗东西,下手真狠,赶紧止血呀。” “止不住呀,那孙子下的是死手。” “玛德,给老子追,追到他,给我剁了他。” 第31章 兄弟们,他竟然侮辱我 领头的姓刘,大家平时都叫他刘平头。 他抬抬手,又气急败坏的放了下去。 手电筒照着的地方,鲜血与绿色混为一体,刚刚鲜活乱蹦的几个兄弟抽搐了几下后,就咽了气。 他太不甘心了。 “都愣着干啥,给老子追。” “是。” 有人牵着猎犬赶紧往前跑。 刷刷。 风声从耳边呼啸向后飘走,傅九衢眼底划过寒光,脚底骤然发力,越过了一个小水沟,三两下爬上了土坡,又翻了过去。 如此反复几下后,又找了一个可以暂时歇息的小树。 靠在上面喘息。 谁知,有外挂的几个人很快就追上了,猎犬嗅着血腥味儿汪汪叫着。 “小子,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里。”刘平头跑得气喘吁吁,却又因猎犬狂吠,显得格外开心。 激动让肩膀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傅九衢默不作声。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主动献身。”刘平头摸了摸猎犬的脑袋,“让它去。” “汪” 猎犬嗅到血腥味,直直扑向猎物。 傅九衢身体一动,在猎犬跳起来撕咬他时,反手刺向猎犬的脖子。 “唔” 匕首没入猎犬的身体,痛意刺激到了它,张开腥臭的嘴巴,牙齿死死地咬住傅九衢的胳膊。 痛意刺激到的不止猎犬,还有傅九衢。 他抬脚狠踹,猎犬惨叫着松口飞出去。 而他变态地舔了舔唇边的血。 “味道不错。” 刘平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猎犬不到半分钟就死了,他气得青筋暴起,“小子,你惹到我了。” “惹到你,不过是踢到了棉花,有什么怕的。”傅九衢隐藏在树后,尽量将要害藏起来。 “兄弟们,他侮辱我,给我动手。”刘平头被刺激到了。 他一开口,这帮人开始火拼。 只听得噼里叭啦的声响回荡在山中。 吓得动物们乱窜。 同时也吓到了洞里躲藏的宋芳华,她捂着脑袋,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傅九衢平安无事。 忽然,洞口边传来了响动。 宋芳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不望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翘翘的时候,那脚步声又渐渐消失了。 她不敢歇口气。 竖着耳朵听洞外的声音。 而同一时间,距离她有二三十米外的草地,鲜血又多了一层,染红了土地。 傅九衢捂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格外嚣张,“小子,不是很狂吗?还不是被我们给包围了,说吧,要断腿,还是断胳膊?” 傅九衢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反问,“你想要什么?” 刘平头咧嘴大笑,得意至极,“你这个人我都想要,可惜,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不断你的胳膊和腿,有点对不起他们。” “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刘平头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他还如此狂傲至极,心里的邪火直接飙了起来,“只一把破匕首就想跟我们的武器比,你脑子秀逗了吧,我告诉你,今晚不卸掉你的腿脚,我就不姓刘。” 傅九衢知道他这是在得意,在炫耀。 却忘记了,得意会忘形。 他在心里默数着,三……一。 突然,只听砰一声巨响。 他们所在的地方顿时地动山摇,泥土乱溅。 而刚才嚣张的刘平头脸上糊满了血,胳膊和腿分了家,其余的人也跟他差不多。 傅九衢捂着胳膊一步步逼近,然后用脚踢踢刘平头的脸,“没想到吧,最后没了胳膊和腿的是你自己。” 刘平头眼里藏着惊恐,“你小子是……是变态吗?” 说完,大量失血的她大口大口吐着血,生机渐渐流失前,忽然他想到了傅九衢是谁,“是你,竟然是你。” 傅九衢不给他说出秘密的机会,在脖子上补了一刀,其余的也没有放过。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平头死不瞑目地盯着傅九衢的方向。 没有说出那个秘密。 傅九衢也不会好心去揭秘,但他会在恢复正常的时候,去找那人报仇 “谁?”宋芳华手握着黑疙瘩,警惕地问。 “跟我走。”解决完,几个尾巴后,傅九衢原路返回。 “你没事?”宋芳华听到熟悉的声音,小跑着出来,刚到洞口,她就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死不了。”傅九衢显然不想多说。 也不想让宋芳华得知他更多的消息。 要是顾胜男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震惊地同时,又是了然。 看来,他还是喜欢着顾胜男。 只不过,这一世的顾胜男更让人牵肠挂肚。 在经历了一场鏖战后的傅九衢精疲力尽,脑子却格外活跃,“只要咱们翻过这座山,就会变得安全,不过咱们只能走夜路。” 宋芳华不敢有别的疑问,“听你的。” 虽然她没有经历这场打斗,但山下火拼的声音此起彼伏,感受到了激烈紧张。 “找个地方落脚吧,你身上的伤需要养。” 傅九衢连嗯都没有给。 可见他是多么不想说话。 而被傅九衢同样惦记的顾胜男,实在熬不住了,倒头就睡。 等再次醒来后,已经进入了陕省。 他们在安西市落脚,然后简单休整后继续出发。 在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继续行驶后,他们总算进了山省。 到了山省地界,黄金斗立马满血复活,叽叽喳喳得像枝头喜鹊,“老妹,咱们总算到了,这一路可把我给吓坏了,到了哥的地盘,哥做主。” 顾胜男屁股都要坐麻了。 “一切都听哥的安排,七哥,你现在不走吧?”顾胜男扭头看向旁边沉默寡言的关虎。 自从进入山省,他好像更不爱说话了。 “先不走。”关虎难得开口,“我一会去打个电话,到时咱们在山省原太省招待所碰面。” 关虎的打电话去问问情况,顺便拜访一下自己的老领导 。 “行。” 顾胜男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塞了过去,“本想请你吃顿饭,可你有事要做,我就不留你了,这钱你拿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了。”关虎看也不看顾胜男手里的钱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顾胜男想要追,却被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挡住了。 等好不容易脱身,人早就不见了。 “也是个急性子,那就下次再一次吃饭吧。”顾胜男遗憾地将钱装会兜里,转身去找黄金斗。 谁料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明明连碰都没碰一下,顾胜男本能低头,就发现衣服口袋多了一条口子。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兜被人割了。 赶紧用手摸了摸,还好兜里没装什么东西。 算是虚惊一场。 就是倒霉催的,一件赞新的衣服就这样被毁了。 找人也找不到。 开局不顺利,顾胜男心情自然不美妙。 第32章 我平等地嫉妒每个有钱人 黄金斗好不容易把车停好,也安排好了房间,出来找顾胜男吃饭时,发现她耷拉着脸,“咋了?七哥惹你了?” “不是七哥,是个不长眼的小偷割破了我的衣服。”顾胜男气呼呼地控诉。 她从小到大就没丢过东西,也没碰过小偷。 以前都是听人说,往前推个十几年,那小偷特比张狂特别张狂。 不管是逛集市,去商场,或者走在路上,都有人会莫名其妙被划破衣服和包,再倒霉点,钱也没了,皮肤也被刀片给划破了。 这帮人是老手。 连帽子叔叔都很难抓到。 “这种事我也遇到过,人没事就好,等安顿好了,我带你去百货商店买身衣服。”黄金斗没把这种小事放身上。 顾胜男也因为黄金斗的两句话,火气没了。 可那小偷却把他们都记在了心里,没入人群里走了几步后,一个转身藏进了某个巷子。 “怎么样?”有个嗑瓜子的女人,斜靠在电线杠子上,问小偷。 “很警惕。”小偷转身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再仔细看的话,她没有喉结。 这显然是个姑娘家。 “再警惕还不是被你划破了衣服,但我还是不满意。”女人扔掉手里的瓜子皮,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下次,给我划破她的脸。” 小偷眼神闪了闪,“不行。” 女人气呼呼地瞪着,“别忘了,是我救的你。” “你救了我没错,可我也不能什么都做,那个女同志跟你没仇。”小偷竟然有几分人性。 “我呸,怎么就没仇了,谁让她长得那么漂亮,我最讨厌狐狸精了。”女人眼神里藏着恶毒,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狠狠踢着脚下的石子。 “爹生妈给的,没办法,你有仇就找你的仇人去,别胡乱祸祸人。”小偷说完,抬脚往家去。 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鞠小萍,你给我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小偷叫鞠小萍。 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家里还有一个奶奶。 “你交代我的事,我不会忘,人我给你盯着。”鞠小萍话音落,人就消失在个古巷里不见了。 女人又气又笑,最终只能无趣地转身回家里,“哼,还算有良心。” 要是顾胜男在的话,可能会抬头多看一眼这里的房子。 很有古韵味。 古韵的房子里,有个妖艳的女人惦记跟顾胜男早点相见。 而顾胜男被迫换了一身能应酬的红色白点的裙子。 当看着黄金斗傻傻呆呆的模样,顾胜男直接后悔了。 “这玩意我穿着不方便,我怕影响我打架,你等我,我去换回来。” 见顾胜男要换衣服,黄金斗赶紧伸出双臂挡住她。 “别换,我还想靠你给我撑门面呢。” 顾胜男漂亮的眉挑起,一脸怀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黄哥,咱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你可别想着坑我呀。” 黄金斗赶紧摆摆手。 “哪能呢,你知道的男人都好面子,而且这次我要见一个让我讨厌的人,我只能找你帮帮忙了。” 真的。 他没敢有别的心思。 这妹子疯起来,可是要当场磨刀的。 就是仙女,他也不敢和她当两口子呀。 想想一睁眼,媳妇拿着磨的锃亮的刀,站在你床前,第一反应是快要吓死了好嘛。 “你想让我帮你挡烂桃花?” 顾胜男上下打量黄金斗。 个头有一米八几,肩宽体长,公狗腰,翘臀,长相也很帅气。 就是这眼神看着,咋那么猥琐呢。 黄金斗要是有读心术,会立即反驳。 他哪是猥琐,分明是被吓成了斗鸡眼。 “那你愿意嘛?”黄金斗苍蝇搓手,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愿意。”顾胜男坚决反对,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要是被傅九衢知道了,不得哭着闹着,喊她负心汉。 负心汉这词听着就不正经。 而且傅九衢生气很吓人的。 “妹,哥求你了,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黄金斗忽然搓手哀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 “你怎么不是说钱的事?”顾胜男开玩笑地说。 “提钱就可以帮我吗?”黄金斗这个傻帽竟然信了。 顾胜男真是有点担心,就他这脑子,哪来的勇气独自跑长途的。 “加钱没用。”顾胜男再一次击破了黄金斗最后的希望,看着他耷拉脑袋,成了没有精气神的二哈。 她又一次话锋一转,“但我可以以妹妹的身份陪你。” 黄金斗觉得自己幻听了,抬头瞪圆眼睛问,“真的嘛?” “假的。”顾胜男白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 黄金斗又惊又喜,反应过来后,小跑着跟上去,“你就是我的亲妹,往后有啥需要可以随时找哥,哥立马帮你。” “好呀,那就把这次护送的钱给我就行。”顾胜男走在前方,平常梳起的麻花辫变成了带有卷的长发。 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荡出好看的弧度。 要是傅九衢在场的话,估计春心荡漾起来了。 甚至还想得寸进尺地试试顾胜男的腰有多细。 “这个你放心,回去就给你。”黄金斗很爽快。 干活给钱,天经地义。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宋家大院门前。 顾胜男抬头看着黑底黄字的宋家大院四个字,内心发出一声声爆鸣,有钱人呀,这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赶紧让她多吸两口金钱的味道,保佑她来年财源滚滚。 “吓到了?”黄金斗见顾胜男不再动弹,有点好奇。 “震撼到了。”顾胜男忍着酸涩,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平等地嫉妒每个有钱人,为啥我不是那个有钱人呢。” 黄金斗被她这话逗笑了。 说着嫉妒,也没看到眼底藏着贪婪,嫉恨。 说白了,顾胜男就是喜欢口嗨而已。 “相信哥,用不了几年,你也会成为被嫉妒的存在。”黄金斗没敢拍顾胜男的肩膀,也不能拍她肩膀。 这行为不礼貌,而且很容易换来一拳。 他可不想在见到那个讨厌鬼时,被嘲笑长得丑。 “借你吉言。”顾胜男总算笑了。 说实话,顾胜男还是别笑得好。 因为,她一笑,门口传来很有节奏的咚咚声,听着就很疼。 黄金斗满脸堆着笑,路过的狗都能看出来,这家伙今天格外的张狂。 进了宋家大院正厅,还没见到宋家当家人,反而看到了一身公主裙的姑娘。 她高傲得像只美丽的孔雀。 张口火药味十足,“吆,手下败将,你怎么有时间来我家,不去陪你的情妹妹了!” 第33章 她不会看上我了吧 顾胜男微微挑眉,视线在黄金斗和公主裙姑娘之间流转。 这两人有问题。 果不其然,黄金斗放下礼品,贴心地替顾胜男找了个位置。 安排她坐好后,直接走到公主裙姑娘面前,伸出手指,用力点点她的肩膀,“宋姝华,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无聊,成天盯着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 此人叫宋姝华。 是宋家家主的最疼爱的小女儿。 因为是掌上明珠,便十分骄纵任性。 宋家家主特意找来音乐老师教她小提琴,钢琴。 这姑娘算是有点天分。 钢琴弹得不错。 这也算是唯一可取之处了。 宋姝华见黄金斗见面就讽刺自己,眼睛刀子一般射向黄金斗,手却指着看热闹的顾胜男,“你说我成天惦记男女那点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问你,她是你的新情人吗?” 黄金斗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脑袋,“说话过过脑子好嘛,那是我妹。” “我呸,你骗鬼呢。”宋姝华气狠狠地踩了黄金斗一脚,看着他龇牙利嘴,心情才好受了点,“你妹今年才五岁,这位女同志看着有十八了,撒谎走点心好嘛。” 黄金斗金鸡独立,忍着痛意,“我新认的妹妹不行呀,还有,我跟谁好,找谁玩,也跟你没关系,少阴阳怪气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刚吞下了一个八卦阵。 ” “你……”宋姝华气得脸色发白。 又觉得羞愤难耐。 她忍了又忍,发现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黄金斗脸上砸。 这时,正厅侧门传来一声威严,却饱含温柔的声音,“姝华,把茶杯放下。” “爸爸。”宋姝华听到声音,跺跺脚,不甘心地放下茶杯,委屈地告状,“黄金斗,他欺负我。” “你们两个从小就是欢喜冤家,打打闹闹都是常见的事,好了,别撅着嘴了,赶紧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有。”宋家家主穿着一身丝绸做的唐装,手里握着龙头拐棍。 笑眯眯地出现了。 看了好一会戏的顾胜男也站了起来。 只是她觉得这个宋家家主好面熟的样子。 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她歪着脑袋将这个念头藏心里。 “好。”宋姝华闹也有分寸,离开正厅前,又狠狠瞪了眼黄金斗,气呼呼地去后厨。 至于顾胜男,她连眼神都没给。 心里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金斗,这趟出行还顺利吗?”宋家家主落座后,让保姆倒了茶,笑着询问黄金斗。 “还算顺利,宋叔叔,这次我从山城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我专门给你预留了两箱子,剩余的,就得放在你家的商店卖了。”黄金斗一脸孺慕地看着面前的宋家家主。 他们两家大人要交情,而且还很深厚。 双方为了加强关系,特意给他和宋家女儿订了婚,原本他的未婚妻叫宋芳华。 可宋芳华莫名其妙消失,这一消失,便是好几年。 宋家派人去寻找。 但宋芳华就像牛毛入海,再也不见踪影。 两家人只好让他跟宋姝华相处。 等到了结婚的年纪,两人就把婚事给办了。 但宋姝华的脾气,他受不了。 时常闹大小姐脾气,动不动疑心疑鬼,还派人去暗中收拾跟他走得近的女同志。 这触及到了黄金斗的底线。 “这事好说。”宋家家主这才看到了顾胜男,只是轻飘飘扫了一眼,看似聊天般问,“金斗,这是你朋友?” 黄金斗何尝不懂他的心思。 这是要确定顾胜男是不是他喜欢的人。 “宋叔叔,这是我刚认的妹妹,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山省。” 黄金斗把顾胜男和她未婚夫救他的事情告诉了宋家主。 宋家主严肃的表情骤然变得温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境遇,小姑娘你很不错呀,今天,就留下在我家吃个饭,我看你年纪和我小女儿差不多大,你们会有很多话能说到一起。” 顾胜男就是再木讷,也听懂了宋家主的意思。 他这是警告自己,黄金斗名花有主,她别生出妄想的心思。 这也正常。 顾胜男表示理解,只要别给她故意找茬就行,“那我就厚着脸皮吃这顿饭了。” 她又细细打量宋家主的轮廓,忽然,脑海里蹦出某个人的脸。 他们长得好像呀。 然后又努力回想刚才宋姝华的样貌。 宋姝华似乎和宋家主长得不太像。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宋家主见顾胜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姑娘看上的是自己? 不是他自恋。 他长相不差,家世又好,成熟稳重。 想攀上他这棵高枝的人不少。 谁不想走捷径。 “顾同志,我脸上有东西吗?” 宋家主到底心智成熟,也不可能因为漂亮姑娘多看了他一眼,就脸红心跳,把持不住。 “就是觉得宋家主的长相很和蔼可亲。”顾胜男立马收回目光,睁着眼睛说瞎话。 面前这位宋家主虽长得不是凶神恶煞,但他的长相着实和和蔼可亲沾不上边。 “可能我长了一张父亲脸。”宋家主越发警惕了,“顾同志,你先坐着,我有话要跟金斗谈。” “您请便。”顾胜男也不想参合他们的事。 黄金斗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她乱跑,即便要参观宋家大院,等他结束会谈,会陪她转转。 “我知道了,快去吧。”顾胜男挥手把他赶走。 自己站起身,一点点参加宋家大院的布置。 很有标志性的古木建筑。 上辈子,她曾跟朋友去过乔家大院,王家大院,而且还看过某个导演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个电影。 觉得那些人像是住进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看着华丽,却没有自由。 就在她伸手要摸摸黄花梨木的太师椅时,宋姝华去而复返,她一改刚才的傲娇,围着她左看看,右瞧瞧,像是打量货物一样,嘴里还啧啧着。 “你想要练弹舌,找个合适的乐器来,围着我干啥。”顾胜男不喜欢宋姝华的眼神。 这分明是在看情敌。 她又不喜欢黄金斗。 而是把黄金斗当个可以随时随地吐钱的大金蟾。 再说,她也是凭本事挣钱。 为啥要被一个小姑娘,当不值钱的商品评头论足。 宋姝华却发出尖叫,“你说话好有意思,而且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其实吧,我对你真没什么恶意,真的。 ” 她眨巴着大眼睛,露出傻狍子一样圆圆的水汪汪的眼睛。 一般人可能真会信。 可顾胜男不是个一般人。 她见过太多的人了。 “大家都是千年的妖精,别跟我玩聊斋了,没什么意思。”顾胜男不吃人家这一套。 第34章 圈子不同,别试图强行融入 而宋姝华委屈地抠衣服上的蕾丝花边,“我是高傲了点,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恶意呢。” 顾胜男觉得太没意思了。 转身往别处走。 宋姝华见她不信自己,提着裙摆小跑上去,“姐姐,你真的别多想,我就是想问问,金斗哥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顾胜男眼睛盯着雕梁画栋,耳朵却继续竖着。 倒要听听她口吐什么东西来。 宋姝华把顾胜男当作认识了许久的好朋友,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她叫宋芳华,她作为金斗哥的未婚妻,消失的莫名其妙,两家人都很着急,金斗哥更是不放弃,年年外出找,可惜没有任何消息。” 顾胜男在心里脑补。 因为找不到宋芳华,所以作为姐姐的宋姝华就要顶替妹妹,嫁给黄金斗。 可这些跟她有啥关系。 宋姝华为什么要跟她讲。 “宋姝华同志,我对你家的事情毫不感兴趣,而且我对黄金斗也没任何男女之情,所以,你没必要说这么一大堆提醒我,别跟他走得太近。” 宋姝华面皮一僵,没想到顾胜男会这样直白地戳穿她的心思。 可那又如何。 她不承认就是了。 “姐姐,你……” “别叫我姐姐,说不定我比你还小,叫姐姐,会让你吃亏。”顾胜男不喜欢沉溺在这种没营养的感情纠缠中。 挣钱不香吗? 非要搞什么雌竞。 再说,你家世这般优渥,不得更执迷搞钱吗? 咋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被人的三言两语就给骗了心。 宋芳华差点破了功,但她依旧露出笑容,“同志,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没必要,咱们不是一个圈子里,你不必放下姿态跟我交朋友,而我,也不想高攀你这样的朋友。”顾胜男直白地,大大方方拒绝。 这种家世富足的小公主怎会真心跟穷人交朋友。 要有,那也是童话世界里的。 顾胜男要真信了。 就得跳进恒河里,好好洗洗脑子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油盐不进呢,我好好跟你说话,想要跟你交朋友,你推三阻四的,到底什么意思。 ”宋姝华别有目的地套近乎,被顾胜男怼得破防。 顾胜男调转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站在屋檐下,看着四四方方的天井,恰好天空中,飞过一只麻雀,“麻雀永远和老鹰做不了朋友,不仅因为体型,还跟眼界有关,你跟我套近乎,无非就是想警告我,别跟黄金斗走太近,别痴心妄想攀高枝,但你错了,我和他只是伙伴关系……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 顾胜男懒得举例解释。 宋姝华很明显地将黄金斗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凡有个母的靠近,宋姝华浑身雷达和刺竖起。 目的简单的,只想要黄金斗这人的,要么被刺刺死,要么,被圈在宋姝华的圈子里,折磨死。 目的不单纯的,宋姝华就得费尽心思,百般设局,把那姑娘当做朋友,等熟悉了后,再一刀毙命。 这是个疯子。 和傅九衢不一样的疯子。 傅九衢发疯只会伤害自己,然后获取心上人的喜欢。 而宋姝华只乐忠杀死别人。 宋姝华抬手擦擦眼泪,叹息着,“算了,我说再多,你也不信,不过,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少,我会证明,我真的只想把你当朋友。” 顾胜男冷笑着,不把这话放在心里。 而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而书房里。 宋家家主宋蜀南抚摸着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金斗,这次也没什么收获嘛?” 黄金斗脸上都是凝重,“没有,我走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就是没有消息,宋叔叔,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宋蜀南哽咽着,“不怪你,都怪我没照顾好芳华,早知道她会消失,我就不该跟她生气,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黄金斗瞧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也不敢说宋芳华可能早就没了命,只能捡好听的说,“宋叔叔,咱们派了这么多的人找,渐渐的范围缩到了山城,那就说明人就在那里,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宋蜀南一改刚才的悲伤,振作起来,“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金斗呀,叔叔仗着长辈的身份,跟你说两句,你听了后,千万别介意呀。” 黄金斗料到他要说什么,赶紧用话安了他的心,“宋叔叔,我此生只想娶芳华,不管她能不能找得到,我都会等。” 宋蜀南被噎住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想说,女儿宋姝华对他情根深种,要不别等宋芳华了,找个好日子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奈何黄金斗有自己的坚持。 罢了罢了。 不逼他了。 “有你这话叔叔就安心了,但你还年轻,这事不急,对了,今天你带来的那姑娘?” “真的只是我认的干妹妹,我和她只有合作关系,这次她救了我,我想着分一部分的香烟生意给她,就当是报答了。”黄金斗更不想在这件小事上闹幺蛾子。 宋蜀南为人爽朗正直。 可他除了是商人外,更是家里孩子的父亲。 在自家女儿和外人遇到危险,或者有利益牵扯时,他当然会站在女儿这边。 “这样做也好,省得人家说咱们不讲恩情。”宋蜀南也觉得牺牲一点利益,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两人就这样敲定了香烟生意,然后一行人吃了晚饭。 回去的时候,宋姝华笑着说,“今天晚上城里舞厅要跳迪斯科,金斗哥咱们一起去吧?” 黄金斗实在不想跟宋姝华走得太近。 这丫头占有欲太强了。 稍有不顺心,就吵吵闹闹的。 他不喜欢。 更何况他跑了几天长途,又经历了生死,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了,改天吧。” 宋姝华含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金斗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你外面的女朋友了,你别忘了,咱们是要订婚的。 ” 黄金斗一听,当即生气了,“宋姝华,你别到处乱说行不行?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的未婚妻是你妹妹宋芳华,不是你,记住了。” 说完,抬脚就往车子边走。 宋姝华最不愿意听到宋芳华的名字。 都失踪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被人记在心里。 而且她从小就喜欢黄金斗。 即便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能是占有他。 “黄金斗,你给我站住。” “神经。”黄金斗狠狠骂了一句,弯腰钻进了车里,而顾胜男也没耽搁,一下子跳入了副驾驶。 车子扬长而去。 宋姝华小跑两步,又吃了一嘴的尾气,最后竟被气哭了,“黄金斗,你个没良心的,呜呜。” 缓缓蹲下来,哭得不能自已。 顾胜男从后车镜看到了蹲在路边哭泣的宋姝华,摇了摇头,然后问黄金斗,“这姑娘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第35章 野人姑娘可能是宋芳华 不是她骂宋姝华脑子有坑。 而是她真的不正常。 黄金斗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像倒豆子一样,“宋姝华从小就偏执,自私,还喜欢哭哭闹闹,她不是宋叔叔的女儿,而是宋叔叔的战友托孤,然后她便住在了宋家,跟芳华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生活。” 顾胜男了然点点头,“怪不得我觉得她和你的宋叔叔长得不像呢,按理来说,她没被虐待过,也没有被人说是抱养来的,不该是这样的性子呀。” 要是长期生活在虐待,不安全的环境中,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小男孩,性子有缺陷很正常。 可宋姝华锦衣玉食,丝毫不愁明天的人,为什么还会有性格缺陷。 难道是基因里自带的? 也有可能。 所以呀,抱养孩子有风险,当谨慎。 “她从小就这种性子,越大越偏执,在芳华没丢时,勉强能接受。” “可自从芳华失踪了,她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我看见她就烦。”黄金斗很想抽支烟,可又见顾胜男皱着眉,就把这个心思给丢了。 顾胜男揉着眉心,忽然,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枯瘦如柴的脸。 那脸和宋蜀南有几分像。 “哥,你还记得被咱们救的那个野人姑娘嘛?” 黄金斗开着车,眼珠子滴溜转了两下,“记得,现在只要一闭眼,我都能感受到浑身有虱子爬,赶紧别提她了。” 顾胜男也觉得满头满身的虱子让人浑身发痒,但她关注点在长相上,“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姑娘和你宋叔叔有几分像?” “怎么可能,那姑娘瘦得就跟几百年没吃饭的驴一样,那和我宋叔叔像了,赶紧别提她了,再提,我就得回去里里外外把车子洗一遍了。”黄金斗只记得那姑娘身上的虱子。 长啥样他没看见。 就是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以前的宋芳华长得脸如银盘,眼如杏子,看人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里面住满了星星。 而且她的声音像黄鹂一样清脆。 唱歌更是动人。 胸脯满满,腰细得能掐断。 只一眼,他就脸红心跳的。 那个野人姑娘脏乱瘦不说,嗓子就跟吞了炭火一样。 肯定不是。 顾胜男越发笃定那姑娘和宋蜀南有几分渊源。 “你只顾着虱子了,我可是看过她脸的人,虽然很脏,但脸部轮廓变化不大,我想,她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宋芳华。” “真这么确定?”黄金斗一个猛地刹车。 毫无防备地顾胜男脑袋嗑在了挡风玻璃上,脑袋又痛,又长了个包。 “哥,你这么着急干啥。哎吆,好疼。” 黄金斗又是激动,又是赔礼道歉,“妹呀,我跟你说,那个野人姑娘要真是芳华,你们两人就是我以及宋家的救命恩人呀。 ” 顾胜男见他激动到眼泪汪汪,也就不忍心责怪他了,“你先别着急,我只是觉得像,万一才不是呢。” 黄金斗擦了擦眼睛,“不管是不是,等你未婚夫带着野人姑娘到了山省,咱们看看就知道了,你是不知道,芳华丢失的这几年,宋家和我家都变成啥样了嘛,我为啥跑长途,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芳华。” 这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顾胜男很理解,却也在心里犯嘀咕。 宋芳华的离奇失踪,真是不小心走丢了嘛? 当然,她也不可能直接问。 “你也别激动,等见到七哥,咱们这个疑问就会有答案。” “对对对,咱们回省招待所,去见七哥。” 黄金斗不敢多停留一秒钟,开着吉普车就往省招待所去。 说来也是巧。 他们刚下车,七哥便大步跑来,“可算找到了你们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有傅九衢的消息了嘛?”顾胜男很着急。 生怕傅九衢出了什么大事。 “九衢也到了山省,只是途中受了点小伤,这会在医院呢,咱们赶紧去。”关虎不敢说太多,也不能说太多。 有些事见了面才知道。 黄金斗着急想要得个准确答案,“七哥,那个野人姑娘也在吗?” “都在医院”。关虎意外地看了眼黄金斗。 他也不像个饥不择食的呀。 怎么忽然就关注起野人姑娘来了? 这个疑问他藏到了心里,或许到了医院就有了答案。 “在就好,在就好,我开车,咱们赶紧去省医院。”黄金斗激动的手脚都在发抖。 关虎眼皮子狂跳,“算了,我来车吧。” 这小子状态就像磕了药一样,谁敢让他掌握大家生死。 说不定半途集体见了阎王呢。 黄金斗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慌里慌张爬上了车,脑袋,和手,胳膊都被磕了好几下。 顾胜男真怕他没到医院,把自己给整残了。 亲自帮他坐好。 三人直奔医院去。 而省城医院里。 傅九衢胳膊里的子弹也被取了出来,身上其它地方的伤也做了处理,然后被送回了病房。 而此时,坐在他床边的是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姑娘。 “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居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短发姑娘叫郝红梅。 是驻扎在山省本地部队的医务兵。 今天刚好接到了消息,让她来省城医院照顾个战友。 谁料,到了医院才发现受了伤的战友竟然是傅九衢。 傅九衢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会也没多少精力叙旧,“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隔壁床的那姑娘。” 隔壁床的宋芳华此时在输液,紧张配备感袭来,她不得不陷入深度睡眠。 郝红梅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那姑娘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你能把她救出来,肯定费了不少功夫,辛苦了。” 郝红梅说了句辛苦,起身就去了宋芳华的床边,附身观察她的情况。 被洗干净后的宋芳华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仔细看,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现在脸颊凹陷,头发跟狗啃了一样,但她的底子还在。 就是受了不少罪。 脸上,身上,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都是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 可怜。 “别打我,别打我。 ”忽然,紧闭双眼的宋芳华在睡梦中叫喊着。 “醒醒,快醒醒。”郝红梅见此,赶紧摇晃呼唤她。 可惜宋芳华听不懂。 她下意识抬起双手,就要抱自己的脑袋,却被一双手被摁住,“别乱动,小心走针了。” 宋芳华把听到耳中的话,过滤后,只留下让她害怕的字眼针,“别给我打针,别打,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 她剧烈挣扎,蹬踹。 郝红梅差点被她给撂倒在地上。 好容易才把她给摁住,还没来得急吐口气,睡着的人睁开眼,看见一张汗津津的脸时,大叫一声,“你谁呀,别碰我。” 第36章 姐妹要战斗 “别激动,我不碰你。”郝红梅见她反应这样剧烈,就知道她应该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别怕,我是好人,我这就松手。” “你走。”宋芳华对不认识的人,更是抗拒排斥。 郝红梅举着双手,一步步后退,直到站在傅九衢的床边才停下来,“我不碰你,你别怕,我这就给你去叫医生。” “我不要医生,我要回家。”宋芳华不想待在四处都是白晃晃墙面的医院里。 这让她想到了被关押的地窖。 四周都被涂了一样颜色的东西。 让她害怕。 抖动间,她头上的需要虱子也在掉。 眼里藏不住的慌乱。 郝红梅见她情绪激动,转身就跑去找医生。 这刚好给了宋芳华逃跑的机会,她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用手捂着,连鞋子都不要了,匆匆跑出了病房。 恰好傅九衢因为失血过多,刚刚昏睡。 宋芳华想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走廊上乱跑,而此时,顾胜男三人刚好从楼梯口上来,谁知迎面就撞上了穿着病号服,满脸无措的宋芳华。 “啊,是你?”顾胜男走在最前方,宋芳华撞上来时,她本能伸手抓住。 身体向后倒时,看清楚了她的脸。 宋芳华也是一脸震惊。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顾胜男。 眼看两人要齐齐摔倒在台阶上,还是身后的七哥眼疾手快,抓住她们的胳膊,把人带到安全的走廊。 “你们认识?”关虎仔细一看,是个瘦到吓人的姑娘。 个头不低,就是这长相嘛,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芳华,真的是你。” 黄金斗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芳华抬眼看去,只见黄金斗激动得语无伦次,她却是不认识一样摇头,“我不是你口中的芳华,你认错人了。” 黄金斗听后,呆愣了许久,才颤抖着开口,“芳华,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金斗哥哥。 ” 宋芳华还是摇头,“不认识,我没有哥哥。” 黄金斗真哭了。 一个大男人在医院走廊里,哭得撕心裂肺。 惹得不少人纷纷探出脑袋,要看看是哪个人在哭丧。 黄金斗满心自责,“芳华,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你受大罪了。” 宋芳华眼神闪烁,很快又恢复了茫然模样,“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也别叫我芳华,更别跟我攀亲戚。”” 这下黄金斗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顾胜男怕他哭倒了医院,赶紧出声劝,“哥,你别哭了,省得别人拎着棍子揍你,还有,人都找到了,你是不是要给宋家打个电话呀。 ” 黄金斗后知后觉,赶紧点点头,“对对对,打电话,我这就去打电话。” 说着小跑两步,又不放心地折返回来,“妹,这一次你一定给我看好了芳华,千万别让她跑了。” “知道了,赶紧报喜去。”顾胜男挥挥手把人赶走,拉着宋芳华枯瘦如柴的手问,“我未婚夫傅九衢,人在哪?” “病房。”宋芳华情绪不高涨。 刚才嚷着要回家,忽然间像是失去了某种目标,人也蔫了,也不害怕了。 “很严重嘛?”顾胜男不敢耽搁,拉着宋芳华的手,快步往前走,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 最后还是宋芳华把他们带进了病房。 而此时,病房里也多了好几个大夫和护士。 当看见宋芳华进来后,不问青红皂白把顾胜男给训斥了一顿,“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也太不负责了,病人营养不良成这样,不让在病房输液,带她出去干什么。” 顾胜男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人也有点发懵,“我没有呀。” “还说没有,那你手里牵的是谁,还不把病人给我送回病床。 ”训斥顾胜男的是一个年长的女大夫,说话带刺,眼睛像盯着不良少年的家长。 恨不得用眼皮子夹死顾胜男。 顾胜男真够冤枉的。 可她也不想解释,只想看看傅九衢的身体状况。 松了宋芳华的手,顾胜男转身在病房搜寻,忽然发现了傅九衢的身影,刚要抬脚走去,有个漂亮姑娘直接走到了病床前。 俯身用手试了试傅九衢的额头温度。 顾胜男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两人还没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但两人也算是未婚夫妻了。 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一姑娘来,顾胜男浑身的雷达都开启了。 她要战斗。 就在她抬脚上前,打算宣示主权时,病床上的傅九衢睁开了眼睛,而第一个发出惊喜声音的竟是那个姑娘。 “傅九衢,你醒了。” 傅九衢意识有点不清晰,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忽然,他从郝红梅的脑袋一侧发现了穿着新衣的顾胜男。 眼睛亮得像灯泡。 郝红梅误以为傅九衢看到自己很开心,满心欢喜地开口,“咱们才分开多久,你就欢喜成这样了。” 这话说得特别有歧义。 反正在顾胜男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她脸一下子垮了。 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欢喜。 “吆,傅九衢能耐了呀,这才和我分开几天,就另找新欢了。” 听着一道美妙却又饱含讥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郝红梅身体一僵,接着回头,便看见了刚才被医生训斥的家属。 “是你?”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而且你关心的傅九衢是我的未婚夫,我这人呢,有精神洁癖,不喜欢未婚夫跟别人走得太近。” 顾胜男笑着上前,用力挤开郝红梅,直接走到病床边,伸手摸了摸傅九衢的额头,“这也不烫呀,怎么连未婚妻都能认错了呢?” 她眼风如刀。 床上的傅九衢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占有。 霸道。 以及笑闹。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胜男,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师妹。” “哦?”顾胜男语调故意拐了个弯,“都说师妹是师兄感情路上的拦路虎,绊脚石,我想你的师妹这么飒爽,肯定不屑做这样的事,反倒是你,傅九衢,得洁身自好点。” 傅九衢露出虚弱的笑,“洁身自好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两人你来我往,看似唇枪剑舌,实则甜蜜蜜。 郝红梅这个无辜中枪的感觉很冤枉。 “师哥,你赶紧给嫂子解释一下呀,我就是路过,捎带手帮了帮你。” 郝红梅才不想卷入他们两人的感情纠葛。 傅九衢是很不错。 可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他疯着呢。 见郝红梅极力,以及强烈地自白态度,顾胜男瞬间换上了亲切的笑,“哎吆,真是不好意思,误会,真的是误会,师妹,你别生我的气好嘛?” 第37章 我的手这辈子不用洗了 突然,被一双软嫩嫩的手握住。 郝红梅心脏狂跳。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中。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手好软,像丝绸一样。 还有,她笑得好美呀。 不行了。 她要流口水了。 妈妈呀。 她见到仙女了吗? 肯定是见到了。 要不然,她咋感觉仙气飘飘,香味十足。 而且她这手是不是不用洗了。 “不……不生气,嫂子,你……你好美呀。” 郝红梅真的是傻眼了。 眼神化成实质性得欢喜。 而病床上的傅九衢忽然醋意满满,直接出声,“胜男,快扶我一把,我要去方便。” 顾胜男闻言,收回了手,手脚麻利地扶着,哦不,是抱起一米八几的傅九衢往厕所去。 郝红梅又一次震惊到了。 仙女是大力士嘛? 傅九衢少说有一百五十多斤吧,她说抱就抱。 也太有力气了。 还有,好有男友力呀。 跟嫂子在一起,一定安全感爆棚吧。 又是羡慕师哥的一天。 真的。 厕所里。 顾胜男一手拿着输液架子,一手扶着傅九衢,抬起一只脚关了厕所门,然后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需不需要我帮你脱裤子?” 傅九衢浑身如火烧。 他都不敢直视顾胜男的眼睛,更觉得巴掌大的厕所温度骤然升高。 他们最亲密的一次,也就是顾胜男用手捏着她下巴,帮他缓解疼痛。 这一次是方便。 他们关系好像还没亲密到,盯着彼此上厕所吧。 “你……你出去吧,我能行的。” 顾胜男看到他耳朵红了,红晕从耳朵蔓延到了脖子,甚至连他裸露在外的手也没有幸免。 纯情男一个。 顾胜男故意逗他,“真不需要我帮忙?你胳膊伤着呢,还有,你确定能解开病号服的带子?” 傅九衢明知道顾胜男是故意的,可还是不自觉羞耻起来。 要是他生活在现代,就能明白他此时的状态可以用抠出三室一厅来形容了。 太尴尬了。 而且他怕自己暂时会遗忘上辈子被伤害体无完肤的场景,然后情不自禁抱住顾胜男,用吻诉说他这几天的思念。 是的。 思念如野草疯长。 他极力压抑心中难言的感情,试图让脱缰的野马停下来,别让他不当个人。 “不用,你出去。” 傅九衢又憋又尴尬。 顾胜男见逗弄得差不多,然后又为日后的幸福着想,小心翼翼出了厕所,但没走多远,而是靠在厕所门口,“好了,叫我。” 没有人回答。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哎吆,她的脚也好看。 腿更好看。 就在她自我欣赏美貌的时候,黄金斗跑得满头大汗进来了,“荣华,我给家里打电话了,宋叔叔一会就来了。” 宋芳华好不容易情绪稳定,在听到宋蜀南的消息后,神情不对劲起来。 她靠在墙壁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只忙着啃指甲。 就是傻子也看出不对劲来。 宋芳华不想听到爸爸的名字。 黄金斗藏着疑惑,小心地走到病床边,缓缓地坐下来,用手碰碰她的肩膀,“芳华,你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宋叔叔嘛?你要是不想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别来,等你恢复了健康,我带你回我家。” 宋芳华还是不吭声。 她眼睛停留在某处,瞳孔不动,看上去呆呆的。 黄金斗心头一紧,难道宋芳华的失踪跟宋叔叔有关系? 不应该呀。 宋叔叔特别疼爱宋芳华,把她当眼珠子疼。 在她丢失的这几年,动用所有的关系,花费了巨额财产,就是没有消息。 难道是别人? 那人会是谁呢。 黄金斗脑子突然一动,想到了一个人,他试探性地问,“芳华,我让宋姝华来陪你好嘛?她和你是姐妹,你们有好几年没见,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说。” 宋姝华的名字进入宋芳华的耳中,她从呆滞变成了瞪眼,然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不要见任何人,都给我走,走呀。” 黄金斗心里的慌乱震惊堪比大地震。 他只是试探,却没想到引出了某种潜藏的隐密。 “芳华,你别激动,我只是提议,没有真要宋姝华来,别怕,别怕呀。” 黄金斗看着面前枯瘦如柴的宋芳华,眼里的泪水突然落下,她这是受了多少罪呀。 不管她身上有没有虱子,黄金斗伸出双臂,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起初,宋芳华很抗拒,极力嘶吼,拍打,黄金斗也不松手。 脸上,脖子都被抓出了血痕。 他都像没事人一样。 可能是折腾久了,本就营养不良的宋芳华脱力,晕倒在黄金斗的怀里。 看着闭眼的宋芳华,黄金斗慌慌忙忙地把人放下,就要去叫医生,却被郝红梅阻止了。 “她只是累了,让睡着吧,还有,以后别跟她提不喜欢的人,这样容易刺激到她。” 这是精神受到了重创。 用专业术语来说,那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病要及时调节,否则会恶化,最终会因为抑郁而死亡。 “我知道了。”黄金斗轻柔地抚摸宋芳华的面颊,“我就是个混蛋,在路上竟然嫌弃她满头都是虱子,我要是再仔细一点,说不定早就发现她是芳华了。” 见他难过又自责。 不知道事情真相的郝红梅也不好安慰,只好慢慢退出了病房。 当看到斜靠在病房墙壁上的关虎,郝红梅笑着说,“七哥,你好像比之前更不爱说话了。” 关虎伸伸懒腰,“走吧。” 郝红梅看了看病房的方向,“你不去见傅九衢?” 关虎摸摸自己的脑袋,“该见的时候会见的。”” 郝红梅突然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七哥你是怕被他们恋爱的酸腐味给熏着吧,也是,像你这样的单身汉,怎么能理解爱情是什么,走吧,我也不想当电灯泡,不过,嫂子长得真漂亮,手也好软,七哥,你是不知道……” 两人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厕所里的傅九衢忍着羞怯,解放膀胱后,洗了洗手走了出来,而顾胜男见此,把他搀扶着坐到了病床上。 “宋芳华,当缩头乌龟没用,你得正面直视现实,谁让你不舒服,你就让他不舒服,多简单的事。” 傅九衢难得发善心。 顾胜男半眯眼睛,等他说完话,突然凑在他耳边,唇若即若离,像是亲到了他的耳朵,“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之间到底感发生了什么?” 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几日,顾胜男已经完全扭转了形式。 她掌握了主动权。 第38章 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傅九衢强烈的生存欲救了他,这个问题就是个送命题。 答的不好,他们恩断义绝。 答得好,由未婚夫妻变成合法的丈夫。 顾胜男捏着他的下巴,又一次靠近,故意用红唇擦过他的耳朵,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栗,她才满意地说,“这样就好,要不然,我可会吃醋的。” 吃醋在傅九衢看来,那就是喜欢,爱的他表现。 本是和谐的一幕,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上辈子出现的画面。 似乎要是相同的场景。 但逼问的对象是自己。 他掐着顾胜男的下巴,不让她躲开视线,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爱谁。” 顾胜男也够绝情,眼神狠狠地,又带着满腔恨意,“反正喜欢的不是你。” 这话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脏,又在里面狠狠搅动,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脑袋刹那间疼得厉害。 不自觉捂住脑袋。 “怎么了?”顾胜男见他痛苦地抱着脑袋,鬓角都渗出汗了。 “我……我没事,你先别碰我。”傅九衢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怒意,他清楚地知道,不该责怪现在的顾胜男。 可他的身体,脑袋,记忆,就是不受控制。 “好,我站远点。”顾胜男一改刚才的模样,站得远远的。 看样子,傅九衢又有发病的征兆了。 她也没干什么呀。 到底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 哎。 心累。 隔壁床,宋芳华因为傅九衢的话,紧闭的眼睛憨憨睁开,刚才其实她没晕,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装的。 “芳华,你醒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宋芳华心里藏着很多疑问。 几年前她丢失的那天,司机也是正常接送,她也是如期去喜欢的咖啡馆。 明明一切正常。 为何只有一个巷子之隔,她就被人绑了呢。 那天出门前,她记得宋姝华跟她说过话,只是普通的聊天,当时想着没什么,后来仔细想想有点不对劲。 “快了,你再耐心等等。”黄金斗不敢错过宋芳华脸上的任何表情。 她在皱眉,说明想到了疑问。 眉头舒展,说明疑问有了答案。 综上一切,宋芳华当年失踪的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宋芳华忽然被找到,感到震惊,不可思议地除了宋蜀南,还有占了宋家小女儿地位的宋姝华。 父女俩在来的路上想着同样的问题,却对宋芳华找到,有不同的表情显露。 一个是激动到难以附加。 一个嘛。 表情相当精彩。 “爸,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为了高额悬赏钱,故意说找到芳华了?” 宋蜀南忽然一愣,却是有这个道理。 但转念一想,是黄金斗报的信。 那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姝华,金斗都证实了,那就说明那人肯定是芳华,我可怜的女儿呀,我找了她整整四年的时间呀,老天有眼,总算让我找到了她了。” 宋姝华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爸,你先别急着激动,等咱们到了医院,看看是不是芳华,可千万别是空欢喜。” 宋蜀南现在管不得这么多。 他相信女儿一定找到了。 宋姝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情愈发不爽。 两父女各怀心思到了医院,进了病房。 在病房里,他们又见到了顾胜男。 宋姝华有个大胆而让她心烦的猜测,宋芳华的出现,跟顾胜男有关系。 她猜得没错。 当初要不是顾胜男参与救助,宋芳华也不会轻松逃离危险,从而安全回家。 “芳华,我的女儿呀。”宋蜀南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病床上枯瘦如柴,头发被狗啃,神情呆滞的宋芳华。 不用什么鉴定,只一眼,他就认出,这是他的宝贝女儿。 病床上的宋芳华看到鬓角有了白发的老父亲,眼眶酸涩,但她却张不开嘴叫一声爸。 只是静静掉眼泪。 这可把宋蜀南给心疼坏了。 大步跨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女儿没有肉的脸,心比刀割还疼,“哪个孙子,把我当女儿折磨成这样了,芳华呀,你咋这么瘦呀,这几年你到底是咋过的?” 宋蜀南有满肚子的话要说,满肚子的疑问要问。 可宋芳华不吭声,就是掉眼泪。 本就瘦,哭起来脸上的骨头都在颤抖。 宋蜀南心如刀绞,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心呀,肝呀叫了一通,自己也是哭得不能自已。 身后的宋姝华看到现在呆若木鸡,反应迟钝的宋芳华,心里竟然有隐秘的快感。 她觉得宋芳华变成这样,是老天的安排。 只可惜,老天不够心狠。 怎么不把她给弄死。 为什么要把她给送回来? 让她死在前面多好。 可这些心里话她不能说出来,脸上的笑得变成同情,甚至还得陪着一起哭,“芳华,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你不在的每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煎熬。” 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朗诵机。 这种不走心的关心,恶心到了黄金斗。 刺激到了宋芳华。 感动到了宋蜀南。 唯独作为旁观者的顾胜男像是在看一场精心排布的戏,她这个观众看得精精有味。 宋芳华陡然红了眼睛,“你走。” 这话说得突然,吓到了众人。 宋蜀南有点迷惑,小心地问,“芳华,你想让谁走。” “她。”宋芳华伸出手指,指着脸上挂着虚伪笑的宋姝华。 她不想看到宋姝华。 这就是个戴着面具过日子的疯子。 一只藏在阴沟里,渴望光亮,却又只能偷偷偷走别人情感的老鼠。 宋姝华委屈又不敢置信,“芳华,我……” “你走。”宋芳华再一次出声 她比刚才更为激烈,更为尖锐。 眼里,脸上,语言都在表达我不喜欢你,你给我走的信号。 宋姝华眼泪吧嗒嗒掉下来,“芳华,我知道你离家多年,对家里的每个人都感觉见到陌生,可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回来,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现在就改。” 宋芳华本就心烦气躁,不想看到虚伪的人,谁知宋姝华句句都踩在她的雷点上,她眼睛看到枕头,抓起来就丢了过去,“滚。” 这下宋姝华僵住了。 宋蜀南也被吓到了,“芳华,那可是姝华,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她,你为什么冲她发火?” 黄金斗看着眼睛赤红的宋芳华,发现她可能在爆发的边缘,“宋叔叔,还是听芳华的,让宋姝华先出去。” 宋蜀南有点为难。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谁出去都于心不忍。 宋芳华却通情达理地说,“爸,我外面等你们。” 说完,她擦着眼泪出去了。 留给宋蜀南一个心疼的背影。 顾胜男只呼好有心机呀。 这怕不是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她敢打包票,宋姝华和宋芳华两姐妹间有着让人震撼的秘密。 第39章 胜男,你陪陪我,我就不疼了 病房里,除了宋蜀南拿宋姝华当个人,其余的看都没看她一眼。 宋姝华转身时,眼里的泪彻底变成了杀人的刀。 顾胜男斜靠在墙壁上,看得清楚。 她心说,好戏要上演了。 又偷偷看了眼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的宋芳华,这姑娘没疯。 演得像个专业疯子。 看来宋家人都不简单。 傅九衢却在看顾胜男,他懊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培养感情的。 可他脑子里的画面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让自己难受,顾胜男误会的行为。 他深深呼口气,然后偷偷伸出手指,勾住了顾胜男的小拇指。 而冰凉的手指缠绕上来,顾胜男打了个哆嗦,低头一看,就打发现刚才神经质的傅九衢,在偷摸摸地玩手指缠手指的游戏。 再看看他的神情,竟然还委屈巴巴的。 顾胜男眉头紧锁。 心想,这家伙又间接性发病了?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他一会疯,一会好的症状。 就在她要开口时,病床上的宋芳华从宋蜀南怀里挣脱出来,她就像个讨要温暖的渣女,在汲取能量后,潇洒脱身离开。 留下满脸疑惑的宋蜀南。 “芳华,爸爸哪里做的不对嘛?” “你何止做的不对,你是从头就错了。”宋芳华张口就捅刀子。 宋蜀南脸色惨白,眼睛都不敢眨,“芳华,什么意思?爸爸不理解,难道你当初失踪,就是因为爸爸的原因,要真这样,爸爸就得以死谢罪了。” 宋蜀南驰骋商场几十年,从没有觉得什么难题会比这会面对女儿都艰难。 他曾想过无数女儿失踪的理由。 拿放大镜一点点地,慢慢地,从角角落落找自己的问题。 他认为自己没做错呀。 好吃的,好喝的,但凡能找来的,都给了女儿。 唯独一点,他实现不了。 那就是不能将病歪歪的妻子变得健健康康。 “芳华,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好嘛?”黄金斗意识到某种事情会超出大家的想象,从而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咱们先谈谈感谢的事。” 宋芳华深深地看了黄金斗一眼,默认了他的提议,,“爸,这两位是救我的恩人,我当初许诺他们,只要救了我就会得到一大笔赔偿,你拿出悬赏金的两五倍,送给人家。” 宋家的财富是从几百年前就积累下来的。 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期,宋家也不缺吃穿。 甚至还能拿出不少钱财,粮食救国救民。 现如今,改革开放,宋家作为山省首府的首富霸主,家财更是以亿计算。 但他们很低调。 可在寻找女儿这方面,给出的悬赏金是五万。 五倍的话,那就是二十五万。 在八二年,人均年收入工资不到一千的时候,突然获得二十五万,相当于天降横财呀。 “好好好,钱不是问题,爸肯定会兑现承诺。” 宋蜀南不差这些钱,但他有更好的提议,“芳华,爸想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给出报酬二十万,剩余五万,换成某种货物的代理权,这样钱是可以生钱的。” 宋芳华抬头,用那双被阴霾笼罩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父亲。 他还是那样镇定。 和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出入。 唯独鬓边的白发让人心疼。 “好。” 她不打算为难老父亲。 在被抓的那段日子,她后悔自己任性,后悔没有好好孝敬父母。 好不容易回来,当然不能用言语当刀,杀了老父亲。 她要把老父亲变成自己后盾,用来收拾欺负她的人。 “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宋蜀南要的不是乖巧,懂事的女儿。 他要的是任性,活泼的女儿。 可惜世事难料呀。 “傅大哥,顾妹妹,谢谢你们救了我,我爸给的钱和承诺,你们一定要收下。” 宋芳华扭头看向对面床上的两人。 他们不是贪财的人。 可自己不能拿他们的优点当拒绝的理由。 “既然宋叔叔提议要给我们代理权,那我再追加两万的代理费,成功拿下宋叔叔这边的代理权。”顾胜男心中欢喜。 她在路上许诺的愿望成真了。 真的抱上了一条大腿。 而且还是山省首富的大腿。 “明天找个地方,咱们坐下好好商议代理权的事,今晚你们先歇着。”黄金斗想带着宋芳华去自己家,然后找来宋蜀南好好聊聊。 大家都需要空间。 “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让司机接你们。”宋蜀南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他想要知道女儿遭受了什么,为什么会失踪。 是不是身边人动的手。 一行人各自安排好后,宋芳华就被带走了。 病房里只留下傅九衢和顾胜男。 此时,氛围刚刚好。 傅九衢悄悄挪动,试图和顾胜男靠得近点,“胜男,我疼。” 竟然又卖惨了。 顾胜男不为所动,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傅九衢偷瞄一眼,见她老僧入定,心里有点着急,眼睛搜寻一圈,竟然选中了受伤的地方,做了个幼稚的举动。 他用手狠狠摁了一下包扎的伤口。 剧痛让他猛地倒吸冷气。 果然这招是有用的。 顾胜男听到重重地抽气声,扭头一看,傅九衢额头上都是冷汗,“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这还没事,都疼得冒冷汗了,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还是输的液体不对,我这就去找大夫。”顾胜男在慌乱中,都忘记自己上辈子当过大夫了。 傅九衢见她这么紧张自己,觉得刚才的苦肉计是值得的。 “不用去,我没事。” “别逞能了,看看我好放心点。”顾胜男不管这些,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拉住。 她不解地垂眸。 “胜男,你陪陪我,我就不疼了。”傅九衢挺大个人,撒娇起来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他好像天生会这种小把戏。 顾胜男竟然没察觉到,反而觉得病中的他脆弱的有点可爱。 “真没事?” “胜男,我不该凶你的。”傅九衢有点羞赧,“我其实不是要对你发火,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场景,才会心情不好。” 顾胜男见他主动认错,觉得他这张嘴长得挺好的。 最起码知道用来解释。 没让误会隔夜。 “我大度,不跟你计较了。”顾胜男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她本来就是落落大方的性子,从不计较这些。 她坐在了病床边,伸手检查他的伤口。 “怎么还渗血了,我去找点东西帮你重新包扎。” “胜男,别走,我想抱抱你。”傅九衢这一趟出行后,人变得有点脆弱。 胆子也变大了。 竟然知道主动出击。 “傅九衢,你没发烧吧?” 第40章 想点超级vvvip解锁的内容 顾胜男觉得不可思议,刚才是软弱可怜,这会要抱抱。 那再过一会,是不是要亲亲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可能有点,但我没说胡话。”傅九衢是真的想要抱抱顾胜男,此时的顾胜男身上好香,味道也是他喜欢的。 仿佛只要把她抱怀里,他就很踏实。 “我抱抱。”顾胜男想了想,张开双臂,避开了输液管,把人抱怀里。 当两人相拥的那一秒,傅九衢的下巴放在了顾胜男的肩窝,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紧绷的精神彻底放松了,“胜男,我……” 他想说,我很想你。 是的。 他在解决了那帮追踪者后,捂着伤口在树林里奔走。 满脑子都是重生睁眼后看到的顾胜男。 他想都经历了两次生死了,上辈子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抛在脑后了。 可理智,刻骨铭心的伤害却在脑海里徘徊。 让他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累了就睡吧。”顾胜男伸手拍拍傅九衢的后背。 第一次发现他的后背很宽大,肌肉结实。 她下意识摸了摸。 忽然,掌心下的肌肉紧绷起来,耳边的呼吸粗重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肩窝,痒酥酥,麻麻的。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胜男,顾胜男。”傅九衢用完好的胳膊,紧紧搂住顾胜男的腰。 好细呀。 好像还很柔软。 盈盈一握的感觉让他心神荡漾。 他慢慢侧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耳朵。 皮肤很白。 像他见过的皑皑白雪。 不知道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这样想着,他鬼使神差般凑上,眼看就要吻上,顾胜男却侧了脑袋,唇擦着对方的面颊过去。 细腻感顺着嘴唇溜走。 只留下温热的触觉。 “傅九衢,药没了。”顾胜男很没眼力见地打断了此时的暧昧。 “该死的。”傅九衢在心里骂道。 差一点,他就要吻上去了。 “好。”傅九衢贪婪地嗅了嗅让他安心的味道,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了顾胜男。 两人分开后,顾胜男神情自若,反倒是傅九衢怅然若失。 他盯着顾胜男的耳朵。 像是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环境中。 幻境中,他释放天性,赤身裸体,化身禽兽将顾胜男困住在双臂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锁着她亲吻,然后沿着耳朵向下。 至于后面如何,那都是超级vvvvip才能看的内容。 傅九衢用美梦哄骗自己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 而同样精力生死的顾胜男却在忙完后,挤在了傅九衢的病床上。 侧身蜷缩着睡觉。 她一秒入睡,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傅九衢这个病号,同样侧身,盯着她纤细玲珑的身躯,默默地给盖上一层薄被。 然后自己悄悄靠近,却又偷偷挪到边上。 明明旁边那个床位是空的。 两人却都不愿意去睡。 心思可想而知。 时间易逝,隔天傅九衢就能活蹦乱跳,就是眼底的乌青很重,拉出去都能当国宝了。 顾胜男咬着包子,又给傅九衢的嘴里塞了一个,很自然地帮他理了理衣领,“今天要去谈代理权,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往后咱们就靠这条线发家致富了。” 想到大把钞票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飞来。 顾胜男觉得今天的包子都是黄金馅的。 一股金钱的味道。 “你很缺钱?”傅九衢精神头不错,毕竟是年轻人就,就是一夜不睡都没事。 更何况昨天晚上,也算是他和顾胜男同床共枕。 当然也是他的一厢情愿。 但也有顾胜男的不安稳,睡觉不老实。 一会胳膊飞过来,一会腿往他的要害搭。 他一整夜就忙着跟顾胜男的胳膊腿做斗争了。 但他享受昨晚的一切。 “谁会嫌弃钱多呢。”顾胜男也是真缺钱,很快就要订婚了,彩礼家电都没凑齐,而且他们住一起,也得自己的房子。 顾胜男不打算买房,她决定买块地。 自己建房。 当然这也得有充足的资金。 所以宋蜀南这条线必须搭上。 往后去羊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我也想给你优渥的生活。” 顾胜男笑着拍拍傅九衢的脑袋,跟逗猫似的。 傅九衢看着她,又很有心机地扯着她的衣袖,“一会你骑车带我。” “骑车太慢,得坐车,不对,七哥人呢。”顾胜男觉得谈了生意,再亲亲我我也不迟。 她发现傅九衢的病有好的趋势了。 不对她冷言冷语,还学会提要求了。 这是一种进步。 再说,俊男靓女的感情更为容易擦出火花。 所以多相处准没错。 “九衢,弟妹。”说曹操,曹操就到。 关虎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摁了摁车喇叭,两人小跑坐上了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关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傅九衢,“九衢,你恢复得不错,弟妹对你照顾得不错呀。” 傅九衢笑容比之前多多了,更何况跟他说话的是更加沉默寡言的关虎,他都能变成话唠,自己也不例外。 “确实辛苦了胜男,七哥,你开车把我们送去宋家门口。” “你们救了的姑娘,就是宋家失踪好几年的宋芳华吧。”关虎也是随口一问,“这背后可不是简单的人口拐卖,里面混着药粉贩卖的事,你收拾的那帮人也是各种贩子,老领导说,要为你请功,但也提醒你要注意安全。” 傅九衢他们也是误打误撞救了宋芳华。 然后牵出了多年前那桩贩毒案件。 这个组织实力庞大,遍布东南亚,然后渐渐蔓延到了华国境内滇南甚至逼近山城。 “这个我会注意,当务之急是了解清楚宋芳华当时失踪的真正原因,再顺藤摸瓜,揪出藏在山城的残留份子。”傅九衢不由想到了昨天假装通情达理的宋姝华。 豪门闹纷争的事比比皆是。 “大家想到一块去了,所以,你今天就卖力点,最好问出点什么。”关虎谈得隐秘。 顾胜男也不多问。 她和傅九衢想到了一处,宋姝华这人嫌疑很大。 即便不是她做的局,也跟她有点关系。 就看她如何操作了。 宋家。 宋芳华在保姆精心的投喂下,人精气神好了不少,她穿着不再向之前那样艳丽,反而穿得很沉闷。 毕竟遭了大罪,穿艳丽的也不搭。 “芳华,吃得还习惯吗?”宋蜀南一颗心都在失而复得的女儿身上。 “可以。”宋芳华味觉出现了问题。 什么东西进了嘴巴,都是一个味。 甚至她都尝不出咸淡。 牙齿也有所松动。 但这些她都藏在了心里。 “一会两位救命恩人就要来咱们家,爸爸让人把钱存进了存折,别的事,到了再谈,你看怎么样?” 宋蜀南一直顺从女儿。 “爸爸,你看着处理。”宋芳华很乖巧。 乖巧到让人心疼。 一旁吃完饭的宋姝华看了看,然后笑着开口,“妹妹,一会我带你去院子里逛逛,你熟悉熟悉咱们家的环境,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都会变得更好,我看你早饭吃的不多,是味道不好吗?” 第41章 绿茶养女又演开了 保姆无辜中枪。 心里愤恨,脸上表现出惶恐,“小姐,早饭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您这边要有不满的,您说。” 能在宋家当保姆的,没点本事,是待不长久的。 好多都是祖上干御厨出身。 “赵姨做的饭很好吃,我很满意,只是刚回来,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宋芳华何尝看不出那点小心思。 这是在试探,也在宣示主权。 什么玩意。 本就是抱养回来的,养在宋家的家雀。 谁料想家雀有一天想要取代凤凰。 痴人做梦呢。 “姐姐,你也别恶意揣测赵姨,她在宋家大院干了有十几年了,饭菜能做不好,反而是你,爸爸一度大方,把你的口味给养叼了,这可不好,要是某一天,你要回家,适应不了,可怎么办?” 宋姝华没想到宋芳华给自己上了一课。 她心里气得牙痒痒,脸上却露着得体的笑,“妹妹说得是,爸爸对我有抚养之恩,而我也该好好报答他,爸爸,今天的天气不错,你们在院子里谈生意,我给你们泡茶。” “家里有保姆,你不需要这么幸苦。”宋蜀南不算神经大条。 他听出了两个女儿话里有话。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好好的嘛? 难道是芳华流落在外多年,怕姝华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 他不由看了眼宋姝华,她还是那副娇俏模样。 “爸爸,我去今年送来的雨前龙井,一会给客人喝。” “去吧。” 宋蜀南压下心头惊骇,不动声色让宋姝华去。 客厅里,佣人们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此时,只剩下他们父女俩,宋蜀南才敢提四年前女儿失踪的事,“芳华,你现在能跟爸爸说说,你当时是自己走丢的,还是有人拐你走的?” 宋芳华面色一僵,然后仔细想想当时情况,“老赵送我出了门,然后路过一个巷子,我就忽然被人敲晕了,等醒来后,已不在山省了。” 老赵? 宋蜀南想起了家里干了几十年的司机的老赵。 特殊时期,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国内。 还是最近形势大好才回来的。 老赵全名赵爱国。 是土生土长的山省人,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在国外上学,老三在国内上高中。 但他三年前就辞职走了。 当时他以为是老赵因为愧疚离开的,现在想想,他可能参与了女儿宋芳华失踪的事。 “我让人去找找他。”宋蜀南话说得不明显,却表明了态度。 宋芳华微微偏头,看向厨房的位置,故意提高声音,“爸,我离开家的时候,跟宋姝华说过话,她当时跟我说,妹妹,爸爸说你最近太任性了,要打算把我送出国去,我当时很生气,爸爸,你是不是跟宋姝华说过这话?” 这就是当时宋姝华说过的话。 当时,宋芳华听后,又气又怒。 她觉得爸爸不爱她了。 而且宋姝华表现很优秀,加上司机老赵说漏了宋姝华的身份。 多重原因逼迫宋芳华带着满肚子的气,出了门。 宋蜀南眉心飞跳,“这话可是真的?” 宋蜀南不想往恶毒的方向猜。 可女儿憔悴的模样,动辄就发病,无一不表明这话的真实性。 “她就是这么说的,爸爸,你是不事嫌弃我太笨了,要把我送出国,只留宋姝华这个养女在身边。” 这是藏在宋芳华心里的疑问。 也是梗在她喉咙里的刺。 宋蜀南深深叹口气,“爸爸,只想让你换个环境,改改性子,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你气头上,会错了我的意思,误会了姝华。” 宋蜀南藏有私心。 他只求家庭和睦。 不想让宋姝华被送走。 可真相太戳人心了。 “爸爸,我讨厌你。”宋芳华忽然爆发,掀翻了桌上的茶杯,“你为了一个养女,不管亲生女儿的死活,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宋芳华制造了满地狼籍后,气呼呼回屋去。 “芳华……” 宋蜀南在身后追。 “别烦我。”宋芳华丢下这话,直接上了楼。 独留宋蜀南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就在宋芳华前脚离开,后脚宋姝华端着茶壶回到了客厅,看着满地狼籍,一脸惊讶,“爸爸,这是……芳华呢?” 宋蜀南叹气后,坐在了沙发里,整个人显露出了颓废,“发了脾气上楼去了。” “爸爸,你别伤心,妹妹离家四年,受了不少苦,心里有气也正常。”宋姝华温婉可人,十分体谅宋蜀南的为难。 “姝华,四年前你妹妹失踪的那天,你是不是跟她说,我要她出国的话?”宋蜀南突然发问。 宋姝华心头一跳,她不解地看着宋蜀南,发觉他和平时一样严肃,“爸爸,我说过这话,但当时妹妹吵着嚷着要去下乡,我怕你听后心情难过,我才这么说的,难道是因为这话,妹妹才离家出走的?” 宋姝华意识到这个可能,一脸震惊。 “爸爸,那不是是我的过错?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会让芳华离家出走四年,我……” 宋姝华自责地流起来眼泪来。 宋蜀南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神情,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目前为止,他只看到了悲痛,自责。 没有看到别的。 他渐渐放下了怀疑,“别哭,这也不怪你,也是怪我没说清楚。。” “爸爸,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要不,你让我回家吧?”宋姝华以退为进。 这些年她把宋蜀南的脾气秉性摸透了。 这话也就说说而已。 宋蜀南也顺了宋姝华的意,“胡说什么,你即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养在宋家这些年,早已是宋家人,好了,你去练琴去,我要跟客人谈生意。” 宋姝华乖巧地收拾了垃圾,转身出去了。 出门后,她看向某个方向,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 想把赶出门,那是痴心妄想。 而这一幕,恰好被楼上的宋芳华看得清楚。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吗? 她倒要看看,宋姝华能忍到什么时候。 宋家人各怀心事,而顾胜男和傅九淮如期到了宋家,黄金斗在门口特意等他们。 三人并排走进了宋家。 “宋叔叔,我连夜写出来的代理权合同,您看看。” 黄金斗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报答顾胜男和傅九淮。 “我看看。”宋蜀南接过合同后,一字一句地看,十分钟后,他抬起了头,“我们宋家涉及的产业很多,有金融,有建筑,也有食品加工,更有烟酒副食,我能给你们独家代理权的便是烟酒。” 第42章 圣母心泛滥,要不乐山大佛给你坐 烟酒在任何时候都是赚钱的行业。 尤其是在后市,好多人都说烟草局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 更是税收大头。 有人放出采摘烟叶的视频,有网友调侃,别踩着我的金丝猴,大前门,赶紧捡起我的云烟等等。 不管哪有说法,都佐证了烟草的高利润。 “我厚脸皮也叫您一声宋叔叔,我们也不贪心,您说的独角代理,我们只要山城这边的,毕竟我们家乡就在山城。”顾胜男恨不得拿下全国代理权。 可她分身乏术呀。 又没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更没有他腾云驾雾的本事。 就山城的独家代理,就够赚了。 “不想订个更大的目标,走出山城,然后衍射川贵滇,甚至走向全国?”宋蜀南在试探,也在看看顾胜男的决心。 空有凌云志,没有看家本事,一切都白搭。 “这个目标太大了,我怕没走稳,容易摔个大跟头。”顾胜男直接拒绝。 宋蜀南看了看顾胜男,又看向旁边不说话的傅九衢,“这位同志不说点什么嘛?” 傅九衢笑了笑,“宋家主,我职业特殊,不能参与这些,就是能参与,我家管家的都是媳妇说了算。” 宋蜀南认真看了看傅九衢。 是个沉稳冷静的。 “行,我家主产汾酒,汾酒山城售卖批发的代理权就交给你们了。” “好,我们现在就签合同。”顾胜男喜不自胜。 这条大腿是彻底抱上了。 在签了合同后,宋蜀南扭头对黄金斗说,“金斗,这几天你就带着他们在咱们这边好好转转,顺道参观一下咱们的酿酒厂,还有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看看电影,跳跳舞。” 宋蜀南决定利用年轻人消遣的方式,给女儿宋芳华治病。 “宋叔叔放心,这些都包我身上。”黄金斗用力点头,“芳华我也会带身边,带她转转,放松放松心情,顺便也熟悉熟悉。” 四年时间发展太大了。 好些地方都没了曾经的模样。 “行,你也别忘了姝华。”宋蜀南顺带提了句养女。 黄金斗表情难看。 但碍于某种面子,也就勉强答应了。 饭自然不能在宋家吃,就宋芳华那种情况,在加上宋姝华在旁边演个不停,要是在一起吃饭,不得累死。 顾胜男用购买猪饲料当做路由,拉着傅九淮出了宋家大远。 看着森森高门,顾胜男没由得用手搓了搓胳膊。 “嘶,明明看上去富丽堂皇,却感觉阴森恐怖,这外面的太阳都晒不透那里的阴气。” “你是在说宋姝华?”傅九衢记忆力超级好。 宋姝华只出现过一次,就被他记住了。 “你也看出来了?”顾胜男走在青石板路上,尽量让自己往太阳走,“宋姝华私心太重,功利性太强,明明是个养女,却处处跑在前头,恨不得让人人都知道她是宋家最受欢迎的女儿。” 傅九衢忽然往后一看。 发现并没有人。 “怎么了?”顾胜男好奇地看去,只看见了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 “可能是看错了,走吧,你不是要去中粮看看猪饲料嘛?”傅九衢转移了注意力,他怕自己刚才看错了。 怕顾胜男多想。 而顾胜男猜到了什么,没有多问,两人坐着公交车去中粮集团山省分团。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巷子里走出来了两个人。 “记住他们的面,然后去联系李经理,让他直接绝不见面。” 吩咐这话的人穿着一身洋裙,说话的功夫又掏出了几百块给了她。 “为什么要抓着她一个人不放呢?”几乎看不出性别的巨小萍满脸疑惑,上次就让她去划破人家的衣服。 这一次又让她去捣乱为难。 买猪饲料碍着她什么事了。 “你拿钱办事,话不要那么多。”说话的洋裙女人冷冷瞪了眼,“你要这么看不上我,就别选择听我的话,别忘了,你奶奶需要大笔钱看病呢。” 鞠小萍面色一僵,然后很快就妥协了,“我这就去” “鞠小萍,我再教你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想活,就要舍弃不值钱的善良,懂吗?”洋裙女人拍拍鞠小萍瘦小的脸,“脸上没几两肉,提心吊胆过日子,还圣母心泛滥,要不乐山大佛让你坐?” 鞠小萍没有反驳。 因为人家说的没错。 她穷的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奶奶又病歪歪的。 天天靠着药过日子。 她心疼了别人,别人又不会心疼自己。 “我记住了。” “这才乖,去吧。”洋裙女人拍拍她的脸,推她去做事。 在鞠小萍离开后,一个年轻戴眼镜的男人从隐藏的巷子走出来,笑着迎上来,“这小丫头一看就是养不熟的,你给她钱,就不怕养出个白眼狼。” “左右不过是个小玩意,就当猫狗一样养着,就当积德行善了。”洋裙女人理了理裙子,抬脚往巷子一处走,边走边问,“你怎么来了,最近不顺利?” 眼睛男人抬了抬眼镜,“我们村跑了一个女人,而救了她的人刚好是之前的死对头,而好巧不巧,这女人和男人,你刚见过。” 见过? “难道你之前说逃走的人,是宋芳华?”洋裙女人一愣,接着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没错,就是你那个碍眼的妹妹。”眼镜男人颇为同情地看着面前的洋裙女人。 而她不是别人。 正是出来散心使绊子的宋姝华。 在她看来,要不是顾胜男和傅九衢多管闲事,宋芳华能回来。 她需要想办法再把这个碍眼的给丢出去。 “好呀,真是冤家路窄,你说吧,你想怎么做?”宋姝华推门进了一处院子。 这是她自己的专属小院。 就是有人来,她也不怕。 反正是宋蜀南留给她家人的。 “他们短时间离不开山省,而且听说搭上了宋蜀南这条线,那就更舍不得离开了,你找个机会,引他们去爬山,我让人来解决他们。” 眼镜男心肠格外恶毒。 “好。”宋姝华不用考虑太久,直接答应,“这次你要做得利索点,当初你处理老赵,手法不娴熟,留下了很多隐患,还得我让人去擦屁股。” 眼镜男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躺在宋姝华的房间,抬手拍拍床,“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不要。”宋姝华直接决绝。 “咱们也有段时间不见了,你就不想我?”眼镜男似笑非笑地盯着宋姝华,“你这条洋裙还是我托人从国外给你带的,难道你想穿着它,勾搭你的妹夫?” “闭嘴。”宋姝华忽然砸了桌上的杯子,“我的事轮不着你管,你老老实实办事就好,再说,你我什么人,心里都有点数,别演情深,假。” 眼镜男突然一笑,踢掉鞋子大大方方躺在床上,“假不假的,全看你自己想,不过,你再怎么否认,咱们的关系改变不了。” 第43章 走,给咱舅打电话去 眼镜男这么笃定。 是因为他和宋姝华是同类型的人。 自私,卑劣,占有欲强。 但凡有点不公平,心理天平失衡,然后做出杀人的举动。 宋姝华极力掩饰自己卑劣一面,每天把自己装在一个套子里,演别人喜欢的模样。 演着演着,她觉得自己就该是那个样子。 眼镜男的出现在提醒她,你原本是只肮脏丑陋的老鼠,你以为你披上了人皮,穿上了昂贵的华服,就能变成高贵的人类了。 不。 那是痴心妄想。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宋姝华最介意被人提及身份。 不了解自己真正身份前,她无忧无虑,只当是宋家亲生女儿。 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地享受一切。 可这个美梦破灭在了十八岁。 接送她们日常出行的老赵,忽然跑来求自己,借点钱,去应急。 她当时拿出了一百给他。 老赵却说不够,要一千。 她每月零花钱有五百。 那可是在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月零花钱五百可不少。 她把所有的零花都给了。 还差五十。 可老赵觉得她在撒谎,气急之下讽刺,“不愧是抱来的野孩子,连一千都拿不出来,看来宋蜀南也没那么爱你呀。” 当时情况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又惊又怒,“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野孩子,老赵,我给了你这么多,你还嫌不够,你怎么这么贪心。” “贪心?”老赵像疯狗,赤红着眼睛,“我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我老婆不就是喜欢赌钱嘛,不就欠了别人一千块,宋蜀南为什么不给我拿钱,不拿钱也行啊,我借,我借还不行吗?” 他像是疯了,又哭又骂,“他那么有钱,那么有善心,连你个遗孤都收养,每月给你几百的零花钱,送你上最好的学校,给你介绍更好的婆家。” “为啥就不能给我一千块,救救我老婆,哈哈哈,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老赵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拉踩她,然后挑拨自己,跟宋家为敌。 老赵成功了。 她也生出了嫉妒的心思。 好在,她只是言语回击了两句,“你这么厌恶,这么不甘,为什么不找他最心爱的女儿下手。” 她就说了这句话。 老赵就把宋芳华给悄悄拐带走,然后卖去外省。 而这一幕刚好被眼镜男看见。 从此,他们之间有了牵绊。 “姝华,人一旦走上了歧途,就很难回头了,我劝你老老实实当个坏人,别一心想着回头是岸,那都是骗人的假话。”眼镜男又扯过丝绸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好凉爽呀。 不愧是有钱人享受的生活。 “有时间说教,不如想想在抓到你的仇人后,你要用刀,还是用别的对付他。”宋姝华有自己的做事准则。 她不想听眼镜男瞎叨叨。 废话一箩筐,一点实用的都没有。 “这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眼镜男说完,就躺床上睡着了。 而宋姝华盯着手里的照片,把它又掐又画,心里的怨气不减反增。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 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不为我这个姐姐着想,主动求死。 宋姝华恶毒的心思没人知道,而此时,顾胜男带着傅九淮到了山省的中粮集团的门口。 门口守门的是个年纪尚大点的中年男人。 斜戴着帽子,翘脚坐在保安室,手里捧着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同志,麻烦给你们采购经理打个电话,说山城肉联厂的采购顾胜男,找他。” 顾胜男拿出了单位的介绍信,采购单,谁知那个保安看都没看一眼。 “同志。” 顾胜男知道对方这是故意不理睬。 她特意拔高声音。 那保安才回头看来,言语里都是不耐烦“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在忙吗?想找我们经理,,人家出差去了。” 顾胜男拿回了单子,往外走的时候,故意说,“你说我怎么这么犟呢,宋叔叔说要让管家跟我一起来,我却说不用,这里的人都懂规矩,更何况又是单位和单位之间的对公交接,没想到……唉,是我年轻了。” 傅九衢很配合顾胜男,“宋蜀南宋叔叔是山省首富不假,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认他,你别担心,我有中粮集团分团领导的电话,我打给他就行。” 顾胜男用眼神询问,你是为了配合我演戏,才说认识人家的吧。 谁知,傅九衢竟不要脸地握住顾胜男的手,又得寸进尺一般地摩挲着,“你忘了,我来自京都。” 来自京都? 顾胜男恍然大悟,反客为主,另一只手沿着傅九衢的手腕,往他衣袖里钻。 成功感受到对方身体一僵。 她又恶作剧地用手指挠了挠,成功看到傅九衢红了耳朵,才收回了手。 “我懂了,中粮集团总部的老总是你舅舅,你早说呀,你舅舅就是我舅舅,咱们是一家人,一个电话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我跑一趟?” 他们两人的谈话没有避着保安。 更没有避着藏在某处看戏的人。 “走,给咱舅打电话去。”傅九衢没有反驳。 反正那人也算是自己舅舅,要真深究,无非是拐着十万八千里远的没有关系的血亲而已。 他们两刚走,看小人书的保安瞬间弹起,往院子里跑。 然后小跑着跟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说话,“李经理,人我给打发走了,只是听他们话里话外,好像认识大人物。” 大家都是人精 只一句话就说了很多东西。 得罪大人物,是不是他们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经理眼睛一转,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你去跟他们说,先登记一下,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回来,打电话联系他们。” 保安立马反应过来,又小跑着去了。 但结果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我们要的急,等你到你们的李经理出差回来。” 傅九衢抢在前头,堵住了保安要说的话,“你们庙大,我们佛小,就不进去占地盘,抢香火了,不过,要是有外来的妖精找事,挑拨,还是尽快得告诉你们本庙的佛,这上面还有更大的佛压着呢。” 孙猴子本事再大,还不是被一层层关系户给压得没法喘息。 有人上眼药水,来为难他们这帮求佛的外地僧,也不想想外地僧能走这么远,难道就没点人脉? 保安脑瓜子转得飞快,陪笑着,“是是是,我这就回去给李经理打电话,二位慢走。” 说完,转身又跑了。 顾胜男伸出手握住傅九衢的手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为难我们了?” 第44章 鱼儿已上钩 这家伙路上时不时回头。 看似不经意,实则发现了什么。 他却藏着不说,非要看她在门口被人为难。 这家伙变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吗? “冤枉。”傅九衢喊冤,眼里藏着一脸认真。 “冤枉?”顾胜男被气笑了,“那你跟我说说,你从宋家出门后,为什么老往后看,是不是发现有人跟着咱们,也知道这次购买猪饲料,会被人拒绝?” 傅九衢摇头,“这个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是承认了。 可也表明了,那是猜的。 顾胜男倒也没那么生气,就是好奇到底是谁在使绊子,“你真有舅舅在上头坐着?” “嗯,我一会就打电话,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找个地方蹲一蹲。”傅九衢回头看了眼中粮集团的门口。 有道身影藏得不太及时,被他看了个正着。 “用打电话钓鱼上钩。”顾胜男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觉得眼熟,却暂时又想不到那人是谁。 傅九衢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找了个电话。 傅九衢拨打了个号码,不到一分钟那边就有人接了,“你好,中粮集团总部,有什么事嘛?” 这个时候的电话保密性不高。 距离近点就能听到对方的对话声。 要是有隐秘的事,傅九衢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宣扬。 但这次是告状,是钓鱼。 “我要找周总,你转告他一声,说我是他舅舅。”傅九衢一张口,弄傻了好几个人。 顾胜男就在其中。 他不是说要找舅舅嘛? 怎么反过来,自称那人的舅舅。 “稍等。” 接线员不敢耽搁,能打进内线的,当然是周总亲近的人。 半分钟,换了一道更为沉稳的男声,“你好,我是周茂通,你是哪位?” 傅九衢总算听到周茂通本人的声音,他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我是傅九衢。” “小舅舅?”电话里传来男人惊讶的声音。 顾胜男不由多看了傅九衢几眼。 这家伙今年不过二十四吧。 竟然拥有一个中年外甥。 辈分不低呀。 等等。 这么算来,她岂不是当了舅妈,或者外婆甚至外祖奶好多年了。 无意间提了辈分,这种感觉好奇妙。 “是我,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不过,我有个事需要你帮个忙,我现在在山省,拿着条子去你们中粮集团分局去买点猪饲料,也被人给拒了,你看看这怎么处理。” 傅九衢没有告状,而是实话实说。 周茂通以为傅九衢打电话为了什么大事呢。 却不想只是买饲料的小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傅九衢能打电话就说明把自己当自家人。 “小舅舅,你放心,我这就给山省中粮集团的分局总经理打电话,让给你批条子,这帮人管理非常有问题,我会督促他们进行整改,顺便通报批评。” 周茂通不愧是当领导的,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 傅九衢神色自若,“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舅舅离开京城也有五年了,我们这边一直没你的消息,如今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心,等我回家后,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老爷子,也让他开心开心。”周茂通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要不是怕哭出声,让傅九衢笑话。 他真能哭一场。 傅九衢太苦了。 命比黄连呀。 “代我向你爸爸问好,就说我过些日子找时间去看他,望他保护好身体。”傅九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是周茂通的父亲。 按辈分,他叫哥。 “好好好。这五年我爸爸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如今知道你安好,我爸心里就安稳了。”周茂通声音哽咽着。 两人说了好几分钟,电话挂后,傅九衢主动挽着顾胜男的胳膊,“咱们现在就购买饲料。” 顾胜男见他情绪稳定,眼睛却有点红。 想来那个周老爷子和他关系斐然。 但书中没有提及周老爷子。 顾胜男太好奇了,没忍住问,“你与周家到底什么关系,我听着似乎很亲近呢。” 傅九衢扭头,用桃花眼深深看着顾胜男。 顾胜男被他看得不自在,“你要不想说,我不逼你。” 傅九衢不会想拿这个秘密,逼她干点违背自我意愿的事吧。 那还是算了。 傅九衢见她退缩的这么快,很是无奈。 “这事还得从我外公他们这边说起,我外公作为热血,红到发紫的爱国人士,战争期间救了很多的人,周家就是其中一个,周茂通的父亲周大土年岁和我外公差不多大小,可他却认我外公为义父,所以我才会成为周茂通的小舅舅。” 简简单单的话,说清楚了周白傅三家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顾胜男了解后,只觉得傅九衢家中的关系复杂,背景够雄厚。 书中只提到了傅九衢家里的故事,偶尔带一点外公白家的事。 但她没想到这里面的故事会更复杂。 “还有想问的嘛?”傅九衢见她不是很激动,心里有点失落。 他希望顾胜男表现得震惊,甚至提出点过分要求。 可她表现得太镇定了。 难道没把自己当成未来的伴侣? 傅九衢思绪乱飞,情绪渐渐变得不正常。 顾胜男见他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就像森林里饿急了的狼,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你怎么了?” 傅九衢见她有点怕自己,心情更不好了。 情绪波动起来,“你怕我?” 这又是犯病了。 刚刚不是好好的嘛? 怎么又不对劲了。 果然,病娇的思想和正常人不同。 “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个跟踪咱们的人是谁派来的?”顾胜男聪明地转移话题。 傅九衢心里想着,果然还是怕自己的。 要不然能忽然跳了话题。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好时机,等回了住的地方,他定会好好逼问。 要是避而不谈的话,那就别怪他来点刺激法子了。 “鱼饵已下,钓到鱼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咱们走吧。”顾胜男迈着步子,走过大街,穿过巷子,然后很快就到了中粮集团的门口。 这次,远远就看到了好几个面色焦急正在张望的人,当看到他们时,有人欢喜地小跑上来。 “是傅先生,顾同志嘛?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这边工作做得不到位,让二位受委屈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第45章 妹妹开心就好 来人顶着一头茂密的头发,可能因为被训斥的缘故,脸上的汗珠子都没来得及擦。 “这不是你的错。”傅九衢又恢复了矜持的京都公子哥的模样,“毕竟每个地方都有蛀虫,而且喂养蛀虫的有心人,给的饲料太多,蒙蔽了蛀虫的心,毁了你们的劳动成果。” 男人面皮一僵,隐晦地看了眼身边另一个诚惶诚恐的男人。 李经理佝偻着腰上前,“刘总,是我的不是,我道歉。” 刘总全名叫刘建民。 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当着属下的面说教,那张脸红了黑,黑了白。 总之很精彩。 “还愣着干啥,批条子呀。还要我教你做事嘛?”刘建民抬手擦擦汗。 他今年都有四十五了。 谁曾想,老脸丢在了今天,丢在了一个小伙子面前。 他真是要被气死了。 李经理赶紧把人请进办公室,然后麻溜地批了条子,又赔礼道歉,刘建民当然不想背这个黑锅,“李钟明,你说说到底是谁给你施压,让你不给傅同志办事的?” 李钟明左右为难,支支吾吾,“这……我……” 刘建民气得拍桌子,“你不想干了就直说。” 饭碗不保,李钟明当即交代了个干净,“是宋家小姐让人打招呼,说是傅同志两人跟她不对付,让我这边帮忙卡卡手续,让他们长点教训。” 刘建民懵了一秒,立马跳起来,指着李钟明的鼻子骂,“你是个傻子吗?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忘了,是老子给你发工资,不是宋家。” 真是气死他了。 拿着他发的钱,给宋家当看门狗。 你咋不上天呢? 李钟明被骂得抬不起头,只能一个劲赔罪,“是我蠢,是我傻,我错了,求你们原谅我。” “想要原谅可以,把传话那人的样子描绘一下。”顾胜男在确定是不是见过这人。 李钟明不敢有别的心思,“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头发齐耳,眼睛很大,也很瘦,她叫鞠小萍,在宋家大院附近一处巷子里住着。” 小丫头,齐耳头发,男孩子打扮。 她想起来了,昨天刚到山省,准备去省招待所住的时候,她在大街上被人划破了衣服。 彻底串联起来了。 鞠小萍是宋姝华的人。 没想到这么早就被宋姝华给盯上了。 “咱们走吧。”顾胜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想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更何况,大家都不太认识,坐一起很尴尬的。 “来都来了,吃个便饭再走吧。”刘建民要刷好感。 面前这两个俊男美女竟然和京都总部的老总认识。 不打好关系怎么能行呢。 “不用了,你们忙。”傅九衢也拒绝了这种带有目的的招待。 刘建民有点遗憾,却也没有办法,把人客客气气送走。 然后狠狠点了点李钟明的脑袋,“你平常的激灵劲去哪了?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不会挑着听呀。” 李钟明也很冤枉,“大舅哥,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宋家人是咱们这里的地头蛇呀,不好得罪呀。”” 刘建民也很无奈。 他当然知道宋家人不好惹。 可京都总部的就很好惹嘛。 一句话定他们生死的人。 “下次眼睛给我擦亮点,脑子灵活点,办事变通点,两头都别得罪。”刘建民要不是看在自家妹妹的面上,才不会管李钟明这个蠢货。 “是是是,我记下了。”李钟明也很委屈。 他们委屈的世界达成了。 鞠小萍在外面时刻盯着,见顾胜男和傅九衢满脸笑容出来 就知道这事没办成,匆匆回去复命。 得知情况的宋姝华脸色难看,“你说他们京都有人?” “我听的真真的,那人叫傅九衢小舅舅,然后在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刘建民亲自请人进去,这次我们输了。”鞠小萍又惭愧,又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她知道有这样的想法很卑鄙。 但她就是忍不住。 “倒是有两把刷子,既然被我碰上了,那就被怪我不客气。”宋姝华眼眸含冰,“你继续盯着他们,看看他们这两天在做什么。” “好。”鞠小萍领了命,走了两步后,又站住了,“姝华姐,要不你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宋姝华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收手?我为什么要收手,再说又不是我干的,我又不理亏。” 鞠小萍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可……” “我的事轮不着你擦手,你最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去吧。”宋姝华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同情。 大不了失败了,从头再来。 可她忘了,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鞠小萍带着无奈离开了。 而宋姝华喝了红酒,踩着高跟鞋回了宋家大院。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宋姝华又是忙前忙后,别提多热心肠了。 “姝华,别忙了,坐下吃吧。”宋蜀南到底舍不得养女辛苦。 这大热天的,坐着都热的不行。 还跑前跑后的。 “没事爸爸,我就动动筷子的事。”宋姝华摇摇头,又帮忙夹菜,“妹妹,我觉得爸爸说得对,你应该多出去走走,然后带着救命恩人逛逛。” 宋芳华喝着补汤,听到这话微微抬头,“你好像很希望我们都出去转转,不会安排了什么惊喜给我们吧?” 见两姐妹剑拔弩张。 宋蜀南有点无奈,又有点难过,“芳华,你姐姐只是想让你散散心而已,别多想,而且爸爸也觉得,他们好不容易来了山省一趟,不逛逛有点可惜了。” 宋姝华似乎不受宋芳华话语的影响,“妹妹的身体虚弱,可能走不太远,不如就在隔壁王家大院转转。或者乔家大院也行。” 宋蜀南觉得外地人就喜欢山省的这些大院。 “这个提议不错。” “行吧,反正待家里也挺无聊的,不如出去转转,顺道去悬空寺还个愿。” 宋芳华竟然答应了。 宋姝华震惊过后,觉得倒是天助她也。 “妹妹,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我要想不通,岂不是要如了某些人的意,我偏不,我偏要活得长长久久。”宋芳华每时每秒都在战斗。 宋姝华已经习惯了。 “妹妹开心就好。” 这边宋芳华答应了出游,而另一边山省省招待所里,顾胜男拿着花馍,一边咬,一边盯着碗里的刀削面。 都不知道下一口该吃什么了。 关虎是个吃饭很爽快的人。 三口就吃完了一碗刀削面,又连汤带配菜喝进了肚子里。 “眼镜到了山省。” 第46章 不装了 傅九衢口味淡,要的是正常的拉面,闻言抬眸,“你说覃天赐到了山省?” 眼镜全名覃天赐。 也是追杀顾胜男那帮人的二把手。 “是,今天刚到,我们这边也刚收到消息,这人现在进入山省,是奔着宋芳华来的。”关虎声音很低,低到只能他们三人听到。 顾胜男眼皮子一跳,“宋芳华这是掌握了什么秘密嘛?让他们不惜冒险追到了山省。” 关虎摇头,“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据我们所查,以笑面佛,覃天赐,苗阿江的为首的这伙人正在帮境外雇佣兵制造药物炸弹,这是新型的粉,一旦爆炸后,会通过呼吸皮肤进入人的身体,短短不到一分钟就会流血而死。” 关虎说这话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傅九衢几乎没了吃饭的想法,“我护送宋芳华一路过来,没听她说看到过什么,但我觉得她藏了秘密。这个秘密跟咱们需要调查的东西有关。” 顾胜男最后选则吃刀削面,见傅九衢吃的不多,用筷子帮他强行喂了两口自己的饭,傅九衢竟然吃了。 “既然他们是奔着宋芳华来的,那咱们可以用她钓鱼。” 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免费为宋芳华保驾护航。 同时,也能抓住想要抓的人。 一举两得的事。 “可以考虑,你们两个吃完饭,去宋家问问,顺道跟宋蜀南讲讲事情轻重缓急,让他出点人手。” 关虎也和觉得该寻求援助。 当然他们这边也不会少人。 “好。”傅九衢因要执行任务,又吃了剩下的饭,期间又当着关虎的面,又从顾胜男的手上抢花馍吃。 关虎一个大龄单身汉,即便对爱情不感冒。 也被傅九衢的骚操作,弄得相当冒火。 好歹为他这个单身狗考虑一下。 不降火,反而一个劲添油烧火,是要把他给烤死嘛。 但他选择闭口不说。 用眼神杀傅九衢。 谁料,傅九衢选择眼瞎。 咬了花馍还不够,竟不要脸地咬顾胜男的指腹,又在顾胜男震惊的眼神中,舔了舔她的手指。 嘶。 顾胜男浑身被电了一般,半边身体都麻了。 耳朵难受得厉害。 狠狠瞪了一眼,把手抽回来,“赶紧吃,别耽搁时间。” “真香。”傅九衢故意地舔舔唇。 那勾人模样,险些没让顾胜男把持住。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妖精。 她忽然也明白,西游记中,那些妖精在见到唐僧后,为何各个猴急得厉害。 香饽饽摆面前,不吃一口,对不起自己呀。 九衢,我去安排人手,到时咱们打配合。”关虎这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单身狗都能看出不同来。 赶紧找了个理由遛了。 等关虎离开,傅九衢不要脸地凑近,“你打算怎么安排?” 顾胜男眼皮一抬,用勾死人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美人计当然是行不通的,但让七哥来一出美人计倒是不错。” 傅九衢笑眯眯地盯着,“那我呢?” “你当个提包的保镖就行。”顾胜男何尝看不出病情加重的傅九衢在撩拨自己。 这家伙逃亡了几天后,病入膏肓了。 “好。”傅九衢意味深长一笑,然后,变得正经。 几方人马出动,宋蜀南这边本不想让女儿冒险。 但架不住宋芳华要当鱼饵。 不过,这个鱼饵配了一个人形大杀器。 宋蜀南勉强放心。 就在农历五月十五这天,他们一行人去了乔家大院逛。 灰瓦高房脊,青石板路。 因保护意识和技术手段落后,并没有出现五步一监控的布局。 但他们试图在人数上弥补技术的不足。 宋芳华和关虎一路。 当然期间还伴随着宋姝华茶言茶语,“姐姐,今天的天气闷不闷,要是闷的话,咱们去那边的阁楼看看?” 宋姝华穿了一件红色的洋裙,配上白色高跟鞋。 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漂亮的气息。 “好呀。”宋芳华气色比之前好很多,但要和健康阳光漂亮的宋姝华相比。 差远了。 “我去方便一下。”关虎忽然提出要求。 “快去快回,我一会还要喝养身茶。”宋芳华看了眼关虎。 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真凶呀。 让她不自觉害怕。 可。又莫名觉得安心。 “嗯”关虎话少,迈着结实有力的大腿离开。 宋姝华看看离开的关虎,又瞧瞧眼睛紧盯着关虎的宋芳华,眼里闪过一丝嫉妒,语调却是不解的,“妹妹,你不喜欢金斗哥哥了吗?” 宋芳华猛然收回目光,“宋姝华,别演了,你累不累?” 宋姝华一脸不解,“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宋芳华忽然变了脸,骨瘦如柴的脸上全是愤恨,“当初要不是你,我能被老赵给绑架,被丢在外地四年受尽折磨?”” 宋姝华瞧着那张愤怒的脸,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语气,眼睛一红,“妹妹,你冤枉我了。” “是嘛?”宋芳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宋姝华的红色衣领,狠狠把人拽到自己面前,面对面看着这张藏在人皮下的恶鬼,“那你从这跳下去,我就信你。” 其实她们也就刚爬了不到三米的楼梯。 不过,旧时候闺阁的楼梯和现在不同。 陡峭,又狭窄。 从这里跳下去,不是残就是死。 “妹妹,你冷静点,我明白你这四年遭受的苦难,但这也不是……”宋姝华的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力推向自己。 她本能抓住了楼梯,满脸惊慌,“宋芳华,你来真的?” “这就怕了?”宋芳华露出狰狞的冷笑,一步步逼近,“更怕的还在后面呢。” 宋姝华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余光忽然瞥见楼梯间闪过的脚,立马心中大定,但她眼里藏着慌乱,“妹妹,你别乱来,有话咱们好好说。”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求我和你好好说。”宋芳华像是失去了理智,通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眼看就要近了。 更近了。 宋姝华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妹妹,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呢,我对你没有恶意的,真的。” “不装了?”宋芳华冷冷看着。 似乎一点也不怕宋姝华把自己拽下楼。 伪装成两人踩空楼梯摔倒的样子。 “我没做什么亏心事,我为什么要怕,我只是想不明白,妹妹,心里的怨恨为什么这么深?”宋姝华没有拽着宋芳华往下走。 反而是用力推着她向上走。 一步。 两步。 十步 …… 到了。 “那是因为你本就是个恶……”宋芳华的话没说完,一只手从身后忽然出现,捂住了她的嘴巴。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将她飞快地拽进了一间房子。 然后,房门无情地被关上了。 第47章 男友力爆棚的七哥 而站在门外的宋姝华眼里没了刚才的不解,只剩下了得意,“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说完这话,她转身提着裙子,扯着嗓子喊,“救命呀,来人呀,我妹妹被人贩子抓走了。” 她的声音在二楼回荡,就在她跑过一个拐弯处,同样伸出一只手,用同样的法子捂住了她的嘴,在她错愕的眼神中,人就被扯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她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 就在两姐妹一前一后消失后,黄金斗才姗姗来迟。 他左右环顾,却始终没有发现人。 登时急坏了,“人呢?” 身边的保镖也很无奈。 就一晃神的功夫,两个重要的人物不见了。 这下,他们要没法交代了。 “这里房间多,说不定她们在参观哪间屋子呢,我们分头找。”保镖不知道实现安排的计划。 当然黄金斗也不知道。 因为他不能有演戏的痕迹。 黄金斗都快急死了,“废话那么多干啥,分开找呀,找不到她们,你们就通通滚回老家去。” 无缘无故被骂的保镖们有苦难言。 也不敢反驳,一哄而散去找人。 而此时,对面一间屋内。 刚才被带走的宋芳华却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大块头,“你吃什么长大的,差点没捂死我。” 大块头靠在窗户边,透过缝隙看着楼下各个院子里的情况。 “吃饭。” 他竟然还抽空回答一句。 宋芳华觉得好有意思,她撑着下巴,打量个头一米八几,浑身被肌肉堆满的男人。 其实,她很害怕男人的。 放在四年前,她不怕,甚至还有点想认识结交的冲动。 可黑暗的四年,让她对男人很抵抗。 但面前的关虎,她却不怕。 反而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我能叫你七哥嘛?” 宋芳华打了个哈欠,她其实很累。 四年损耗的不只是精神,还有健康的身体。 她太瘦了。 为了配合今天的行动,她耗费了这几天养回来的精气神。 “别说话。”关虎忽然撤回目光,大步上前,在宋芳华不解的眼神中,一把将人单手抱住。 “谁来了?”宋芳华吓得抱住对方的脖子。 关虎眼睛盯着外面,感官却停留在脖子上。 瘦。 太瘦了。 他养的那只黑狗都比宋芳华有肉。 要是把宋芳华放在他身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她喂得胖胖的。 “眼镜。”关虎惜字如金。 宋芳华却陡然瞪大眼睛,“他来了?” “嗯。”关虎小心翼翼地靠在窗户边,又从缝隙里看去。 只见就在他们对面的阁楼上,有十几个人,一间一间地搜寻。 领头的是眼镜男,覃天赐。 “他怎么敢在乔家大院出现,就不怕……”宋芳华说到一半,赶紧捂住了嘴。 因为她与对方的目光隔空相碰。 虽然没有大咧咧对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颤抖着。 “别怕,他们逃不掉的。”关虎感受到了宋芳华的害怕,本就粗声粗气的关虎,竟然发出了夹子音。 宋芳华控制不住腿软,心脏乱跳。 那种压抑,恐惧已经镶嵌在骨子里了。 跟血液一样如影随形。 “好冷。”宋芳华整个人钻进了关虎的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要不是关虎身上衣服质量好,都能给对方扯下来。 “再忍忍,很快就要收网了。”关虎无意识地腾开手,轻轻地放在宋芳华的脊背,慢慢地拍着。 没有声音。 只有轻柔地安抚。 宋芳华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缠着关虎。 而门外是覃天赐气急败坏的声音,“人呢?还没找到吗?” “明明计划好了的,在她们上楼梯后,把人给带走,谁知我们的人慢了一步,等到的时候,楼梯上一个人都没见到。” 属下诚惶诚恐。 覃天赐气得踹了两脚柱子,“再给我找,十分钟后,找不到人,就撤。” 从早上升起的不安,到现在越发的明显。 覃天赐觉得自己要栽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下场。 可他还是不甘心。 他就是死,也要救一个人。 “是。”属下分头去找。 覃天赐平息怒火后,忽然看向了对面阁楼,他眼睛一闪,抬脚走去。 穿过走廊,跨过小衔接处,然后就到了地方。 隔着一道门。 覃天赐抬手,还没等他推,只听到屋子的窗户发出响动,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有人。 哐当一声。 门被推开。 屋内没人,后窗户却开着。 他飞快跑两步,从后窗看下去,捕捉到了奔跑的身影,“在那,给我追。” 覃天赐看清楚了身影。 肩上扛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是他们要的目标宋芳华。 话音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好多个身影,身手各个如灵猴,盘着廊柱,越过石缸,追着身影而去。 穿梭在走廊上的关虎跑得很有规律。 怀里的宋芳华很有胆魄。 没有发出尖叫。 就是有点抖。 “在那。”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关虎猛然察觉到宋芳华抖如筛糠。 “抱紧了。” 宋芳华紧紧搂着关虎的脖子,紧紧闭着眼睛。 她怕自己一睁眼,就会喊出声。 “砰。” “啊” 耳边是拳头撞击的声音,还有来人的惨叫声。 要是宋芳华睁眼,就能看到让她震惊又敬佩的一幕。 只见关虎一拳打飞一个。 他就像传说中的人形大杀器。 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当然有点夸张成分,但对付这帮小摧碎是不成问题的。 解决了他们,接下来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环节了。 “把人留下,我放你走。”覃天赐出现了。 别看他斯斯文文,其实像九十年代流行的古惑仔。 板着脸,从腰两侧拔出匕首,不需要舞出刀花。 就能在对方的身上切除好看的鱼鳞。 “我要不放呢?”关虎也不是吃素的,“几年前的仇,今天就一并报了吧,覃天赐。” 覃天赐倒也不怕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怕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江湖地位。 毕竟他是哥。 江湖也该有他的传说。 “关虎,好久不见呀。”覃天赐阴恻恻一笑,手握着两把泛着寒光的刀就冲了上来。 同一时间。 顾胜男一脚踹翻一个小喽啰,又抬手劈晕还是劈死另一个。 反正她也是来一个打一个。 来一双踹一对。 “七哥还没来?”傅九衢慢慢收回脚,抬脚走向顾胜男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踩在被偷袭者的腿上。 “啊” 惨叫声中,他握住了顾胜男的手。 “还没呢,咱们得去接应。”顾胜男将手上的血,其实是蹭到的血,擦在了傅九衢的白衬衫上。 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手印。 他竟然没有皱眉。 洁癖被治愈了? “你手疼嘛?”傅九衢的反应更吓人。 第48章 眼镜被抓 “不疼,去接应七哥。”顾胜男忍着浑身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收回了手。 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七哥需要他们呢。 “好。”傅九衢竟也答应了。 两人从一处溜出来,直奔脑海里规划好的目的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乔家大院的房间太多,院子也不少。 在顾胜男和傅九衢寻找七哥关虎的时候,他抱着宋芳华和覃天赐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胳膊,大腿,后背,挨了好多下。 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宋芳华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斗中睁了眼。 她选择躲在一处,看着两人打。 “当啷” 关虎一脚踹飞了覃天赐手里的刀,刀打着旋停在了宋芳华的脚下。 宋芳华低头看着带血的刀。 又抬头看看不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忽然,她蹲下来,一把将刀握在手里。 可能是老天都在帮她。 覃天赐被关虎一脚踹在胸口,然后撞在墙壁上,再重重摔下来,张嘴吐出一口血。 可能内脏伤到了。 宋芳华瞅准机会,在关虎补上一脚的时候,一刀插进了覃天赐的肩膀。 “唔”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竟只是让覃天赐皱了皱眉。 “好狠心的女人,就是扎的有点偏呀。”覃天赐惨白着一张脸,唇角流着血。 比疯子还疯。 宋芳华哆嗦着,要抽出刀子,再补一下,不想手被按住了,“蠢货就是蠢货,不知道老虎没了爪子,也还有锋利的牙齿嘛。” 就在他要挟持宋芳华的时候,却被关虎踩住了双手。 刀子刺的更深了。 “老虎再厉害,也怕饲养员。”关虎冷笑着。 两人一站一躺,画面极具张力。 宋芳华没工夫理财,借机又是踹,又是打的,直到对方没有了瞪人的力气后,才松了手。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她流着泪在笑。 笑着笑着又哭了。 从最开始压抑的哭,到最后嚎啕大哭。 关虎盯着宋芳华,明明两人不认识,却感觉到了心疼。 这是个让人同情的小姑娘。 本来是锦衣玉食,应该过着更好的生活。 却被人贩子带走,差点死在那里。 想着想着,关虎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在他意识陷入昏沉的时候,只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七哥。” 就在关虎倒地的时候,顾胜男和傅九衢出现了。 他们接住了失血过多的七哥。 随后顾胜男简单包扎后,带着关虎,眼睛红肿的宋芳华,和昏死过去的覃天赐去了医院。 在一番抢救后,七哥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而覃天赐已经被机密单位给带去别处治疗收押了。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嘛?”顾胜男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傅九衢。 “算是结束了。”傅九衢从思绪终于回神,只是他忽然想到了宋姝华,“宋姝华,人呢?” 咦? 顾胜男也意识到缺了个人。 “你看到宋姝华了吗?”顾胜男扭头询问情绪平稳的宋芳华。 “我被带走后,看见她也被一个人给捂嘴带走了,我还以为是你们,难道她……”宋芳华说到一半,察觉到了什么。 “你知道宋姝华去哪了?”顾胜男追问。 “我也是猜的,具体还得去求证。”宋芳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觉得危机重重。 “去问问宋叔叔,指不定她知道呢。”顾胜男只能这样安慰。 至于宋姝华是不是被宋蜀南带走的,目前对他们来说,好像关系不大。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宋蜀南不是一般人,他知道怎么处理,我看山省这边的事,也处理差不多了,咱们得回家了。”傅九衢不打算再去折腾别人家的事。 要抓的人抓住了。 后续就看领导怎么处理。 “也好,需不需要带点特产回去?”顾胜男也觉得外面再好,不如家里舒服。 她格外想念家里的辣菜。 回家后,一定要吃顿辣辣的火锅。 “我已经让人提前准备了,还给你买了两身衣服,回招待所,你换上我看看。”傅九衢表现得很正经。 看不出一点发病的样子。 顾胜男心里却没有底。 甚至有点发毛。 她想了想,伸出探了探对方的脑袋,“没发烧呀,怎么又是说胡话,又是做奇怪的举动,傅九衢,你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现在一切异常的举动。 她记得,自己刚穿书那会。 四目相对,傅九衢的眼里盛满浓浓的杀意。 是的。 是杀意。 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那种。 其实,当时她觉得很纳闷。 根据书中记载,捉奸在床的戏码,有部分是傅九衢默许的。 那么达成愿望的他,开心大过惶恐。 可他竟然是杀气腾腾。 现在细细琢磨,只有一个可能。 傅九衢觉醒了书中后半部分的记忆。 换言之,他重生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顾胜男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她得慢慢找证据。 “你难道想让我天天冷脸对你?别忘了,咱们是要订婚的人。”傅九衢满腔热血被浇了冷水。 他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在顾胜男怀疑的眼光中,慢慢崩解。 他觉得自己情绪不受控制。 这是发病的征兆。 可他不愿意破坏好不容易缓和的感情。 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剧痛让意识清醒。 “傅九衢,你之前用一副恨我,要跟我算账的模样相处,忽然转变,很让我不适应,要不,你继续保持之前的态度?” 顾胜男见他隐约要爆发,试探性提示。 果然,这句话点燃了傅九衢的怒火。 他蹭地站起来。 话不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傅九衢远去的背影,顾胜男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不是她有受虐倾向。 而是有人想着杀你,忽然变了温和态度。 第一反应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很怕的好嘛。 没了傅九衢,顾胜男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她交代好一切,才离开了医院。 刚到招待所,黄金斗便大包小包地送东西来,“妹,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帮我们除掉了心头大患,这些小东西不成敬意,你收着。” 心头大患? 指的是宋姝华吧。 “哥,跟我说句实话,宋姝华是不是被你们的人带走了?”顾胜男压低声音,眼睛却盯着手工花馍。 馋馋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不得不说。 山省的花馍是一绝。 不仅花样多,而且味道也好。 第49章 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就你想的那样。”黄金斗眉飞色舞,“从今往后,芳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那就恭喜了,什么时候结婚,记得发喜帖呀。”顾胜男也是彻底放了心。 省得宋姝华跳出来继续作妖。 “好说好说,你们要回山城,是坐火车,还是自己开车?”黄金斗提起结婚的事,眉眼都是笑。 就是忽然想到了与他关系疏远的宋芳华,笑意淡了几分。 “坐火车,这次东西带的不少。”顾胜男也想坐私人汽车。 可这玩意也不是家家就有的。 更何况,开私家车路上事多。 不如坐火车一站直达算了。 “那我让人给你们买几张卧铺票,这样舒服点。”黄金斗目前是不愿意出省的。 他任务完成,得在山省待一段时间。 看看是市场行情。 隔段日子就得出发去羊城。 倒腾点电子产品,手表之类的,必要时还想从海关那边找点汽车来卖卖。 “那就麻烦哥了。”顾胜男也不矫情。 黄金斗铺垫这么多,不就是要给他们帮忙买票嘛。 机会给人家。 等下次,他们这边还了就行。 “好,晚上给你们送票来,我先走了。”黄金斗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仿佛身后有狗追一样。 顾胜男拎着东西回了房间,不想推门,就看到了只穿着裤子,裸露着上半身的傅九衢。 那一秒她人是懵的。 然后下意识看看房间号。 这就是她住的屋呀。 傅九衢怎么进来的? 就不怕帽子叔叔查房,把他当流氓带走。 因为太紧张,顾胜男下意识跨进房间,反手锁了门,将东西放在桌上后,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随手扯下来,就要往傅九衢身上披。 “不用。” 傅九衢伸手挡住了。 “你不怕?”顾胜男眨眨眼睛,可眼睛有自己的想法,非要盯着人家胸肌看。 很有料。 手感应该很不错吧。 顾胜男觉得洪荒之力都压不住她蠢蠢欲动的色心了。 “怕什么,你我都是未婚夫妻,还有正规的单位介绍信。”傅九衢垂眸,看见顾胜男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 又故意往前走了两步。 距离更近了。 傅九衢沐浴过后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熏的顾胜男头脑发昏。 手里的衣服快要掉了,她下意识抓住。 “即便是这样,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你遮着点,小心被我看光了。”顾胜男嘴瓢,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傅九衢冰冷的脸,瞬间有了笑意。 只是笑意很浅。 “我后背可能伤着了,你帮我看看。”傅九衢脑子转动点很快,把你要摸摸换成了看伤。 因为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这样会让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不自觉被钓上钩。 顾胜男这个爱情白痴,终究是上当了。 丢下衣服,伸手扯着傅九衢的胳膊,把人拉到床边,低头打量傅九衢的后背,“确实有好几道印,要是再晚个一分钟,就自动愈合了。” “是嘛?我的恢复能力这么强。”傅九衢何尝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你再帮我看看,腹部的伤,可能发炎了。” 顾胜男挑眉,用眼睛扫了眼傅九衢的后背。 皮肤光滑。 没有任何痘印,或者毛囊角质残留。 好的让人想在他后背拔个罐。 可惜,没有工具在手。 至于腹部。 包裹纱布的地方已经被水淋湿了,“你明知道有伤,还冲澡,不要命了。” 见他紧绷着腹部。 让腹肌更明显突出。 顾胜男想也不想伸手拍了一巴掌,全然忘记自己力气有多大。 竟把心机傅九衢拍得激剧烈咳嗽。 “哎吆,对不起,我忘记控制力道了,疼不疼,我看看。”顾胜男见傅九衢俊朗的面容扭曲起来。 心情格外舒爽。 她低头看了眼冷白皮被打红,心里闪过一丝惋惜。 太不经打了。 竟然留印了。 唉。 这皮肤好的让她羡慕呀。 “疼不疼,我帮你吹吹。”顾胜男反应过来,傅九衢是装病讨福利。 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傅九衢红脸的情况下,俯身在他腹部吹了一下。 不出所料,傅九衢脸红,呼吸急促,手紧紧抓着床单。 让你跟老娘玩心眼。 虽然,老娘没谈过恋爱,但见过谈恋爱的。 后市那些狂轰乱炸的偶像剧是白看了嘛。 “胜男,你……”傅九衢终究是败了。 他心脏乱跳,所有的感官都汇集在腹肌附近的温热呼吸声。 他要炸了。 “傅九衢同志,玩得开心吗?”顾胜男猛然抬头,双手撑在床两侧,特别女霸总地把人圈在怀里。 居高临下地欣赏他的每一寸 每一个表情。 咬后牙槽。 很好。 这是在憋。 喉头滚动。 这是憋不住了。 顾胜男心里的恶趣味越来越浓,视线落在对方比擦了口红还红的唇上,咽了口唾沫。 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就一下。 应该没什么吧。 她慢慢靠近,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碾过嘴唇,然后她真的低头吻住了。 好软。 可能是没有接吻经验,笨拙地像蹒跚走路的孩子。 顾胜男却在心里有了个大大的念头,京城的水好养人。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尤物呢。 感慨颇多的不止顾胜男,还有被强吻的傅九衢。 他愣住了。 直到唇上传来刺痛,他才会神,腾出一只手搂住纤细的腰身,狠狠压向自己。 “唔” 两人都不自觉传来低哼声。 接着双双倒在床上,床铺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发出吱呀声。 糟糕。 这不会引起人误会吧。 顾胜男果断要起身,被傅九衢紧紧钳制住腰身,“跑哪去?” “哈哈,我觉得吧,我……”顾胜男尴尬地要命。 刚才明明还警告人家别耍花招。 这下好了。 定力不足的她被诱入陷阱。 露出不好的一面。 “专心点。”傅九衢怎么会把上钩的猎物放走。 接下来,就是他的主场。 自然是慢慢试探,然后轰轰烈烈,再然后丢盔卸甲,最后鸣锣收兵。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大口喘着气。 “明天坐火车回家。”顾胜男手指无力,懒得把堆积在脖子处的头发丢一边去。 傅九衢却有闲情逸致,抓起顾胜男的头发,慢慢整理好,接着,把她塞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顾胜男的额头。 觉得此时此刻,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都听你的。” 餍足后的傅九衢声音透着慵懒。 而顾胜男不敢乱动,就怕再一次给他点了火。 刚才灭火,都用上她毕生所学,以及夜里偷看的小破文了。 再来一下,她得死。 当然,两人还是很有底线的,不会在招待所,莫名其妙地有夫妻之实。 当晚安顿好关虎,隔天一大早两人就坐上了回山城的火车。 卧铺人少,环境安静。 他们都是靠窗的下铺。 顾胜男上车就补觉,靠在一处蒙头睡,而傅九衢有事要做。 正奋笔疾书。 不知道写什么。 车子刚出了站不到三公里,有人又上了车。 恰好和他们就在一个过道,是上铺。 那人安顿好行李,便熟练地坐下了下铺靠近傅九衢的位置。 掏出报纸,静静看着消息。 一分钟。 一分半。 然后,他便笑着开口,“同志,你也是去山城的吗?” 第50章 大手一挥全拿下,主打一个字,豪气 火车上搭讪的人不少。 傅九衢闻言,只是点点头。 他这人不喜欢侃大山,而且他还得计算化学公式呢。 当然在外面,也不可能把家底都掏出来。 省得有间谍偷拍。 斯斯文文的男人见傅九衢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不生气,反而跟他说现在的形式也发好了。 允许广大百姓做生意。 他们占了不少光。 接着,就像变戏法一样,把手腕上的手表展示出来,“看见这手表了吗?我有门路,兄弟,看你这通身气质穿着,肯定见过不少好东西,要不要看看货?” 傅九衢听他啰嗦半天,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不需要。” 男人没想到傅九衢这么油盐不进。 他心里有火气,却很快被压住了,“兄弟,一看你就是没结婚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结婚需要的几大件,手表就是其中的一个。” 傅九衢看了他几眼,继续低头写化学方程式。 把男人当空气。 男人气得咬了咬牙,然后又寻找别的目标。 就在他前脚走,后脚补觉的顾胜男醒来了,傅九衢一改刚才的冷漠,换上了温和的笑脸,“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顾胜男伸了个懒腰,接过水喝了一口,“走了多久了?” “有四五个站了,你饿不饿,我去打点饭给你吃。”傅九衢合上笔记本,起身去拿铝制盒子。 “还不到中午呢,不急,我刚才听有人跟你在说话,谁呀?”顾胜男放下水杯,找了一圈,却没看到人。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个卖手表的。”傅九衢这人长得漂亮,脑子灵活,但在恋爱方面也是没有任何经验可谈。 上辈子只凭一腔热血,喜欢上顾胜男。 但那过程相当坎坷。 送礼物,没机会。 说句话,对方浑身带刺。 形势所迫结了婚,双方间,只有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顾胜男心思在别人身上。 后来,顾胜男下了毒药,被他发现。 一腔喜欢变成了恨。 后半辈子都在相互折磨中度过。 他这个疯子连疯子属性都没有展示出来。 听着就可笑至极。 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点期盼,他脑子秀逗了。 怎么一心沉浸在化学公式里,忘记给顾胜男买表了。 不行。 现在就得去。 “你等我一下。” 说完,大步走开。 “傅九衢,你等等,唉,这人风风火火的,到底要干啥去。”顾胜男也是一头雾水。 刚才明明好好的,提到了卖表的人。 眨眼工夫就追着人去。 难道卖表的携带了某种东西不成? 不会有危险吧。 就在顾胜男打算下去看看时,傅九衢抓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走来。 那男人脸色特别不好,“同志,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抓着我干啥,还不松手。” “不松。”傅九衢一张嘴就把男人气得心口疼。 “我可是守法奉公的好市民,你不会把我当罪犯了吧,冤枉呀。”男人简直吓破了胆。 其实在改革开放的刚开始的这几年,胆大的商人不多。 尤其是带着名贵商品的到处乱跑。 除了介绍信外,还得各种登记,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多个小时都要被检查。 他们也很怕。 就在男人快要吓尿的时候,傅九衢把人塞到自己的床铺上,然后对男人说,“我媳妇想要看看手表,你给她介绍几款。” 你媳妇要看手表。 抓我干啥。 男人第一反应是气愤。 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 需要我管嘛。 忽然,他灵光一闪,生意主动送上门了。 哎吆。 真是吓死他了。 还以为遇到帽子叔叔了呢。 这下,从愁眉苦脸,苦大仇深,换成了喜笑颜开,“妹子,你要看手表呀,行,我这就给你拿。” 当然,他不会傻乎乎掏出所有的东西。 只拿女士款。 而且他看了眼傅九衢口中的媳妇,穿着灰扑扑,但长相明艳大方。 让人见之忘不了。 这样的好颜色,就该穿金戴银,就该过好日子。 当然,也不是说普通样貌的女人不能过好日子。 只是在外貌条件上差太远,大家都是外貌协会,当然会为漂亮的人买单。 “有日常戴的嘛?”顾胜男对这种身外之物,其实没多大想法。 明明都是姑娘家。 别人喜欢,项链耳环,手镯,她觉得戴着麻烦。 可不妨碍买一块用来看时间。 顺道给傅九衢,和家里人也买块。 因为她现在是财大气粗。 押送一趟就获得了三千的报酬,还有后续救了宋芳华,获得了五倍的感谢金。 零零总总加起来都有十几万了。 “有有有,像春蕾,宝石花,还有海鸥,更有沪市的钻石手表,对了,还有蝴蝶的,妹子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不愧是卖表的男人。 一张口就说出了好多款手表。 样式也很新颖。 价格也不算贵,也就在二三百。 当然这只针对于两个获得巨款的人。 要是换做普通人家,自行车和手表都是奢侈品。 “这几样都不错,都买了。”傅九衢这不开窍,一开窍能把人吓死。 顾胜男惊讶地看着他,“都买了?” “是啊,每周换一个新的,这几款都够你戴几个月呢。”傅九衢回答的坦荡荡。 卖表的男人兴喜若狂。 这是遇到财神爷了。 不怪长得这样帅气,美丽。 想必财神爷就长这样。 而顾胜男是满脸懵。 其余的同车厢闲逛,或者坐在走廊看报纸的,露出了嫉世愤俗的表情。 低调点不行吗? 有几个臭钱,看把你给显摆的。 还有同车厢的女士,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拉着伴侣的胳膊摇晃,撒娇让买一块。 她们也不贪心的。 这帮遭了无妄之灾的男人们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傅九衢。 你长得帅就算了。 你还那么有钱。 你有钱也就算了。 你别显摆呀。 这下可好了,一个半月的工资都搭进去了。 还落得各种埋怨。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找个麻袋,把装叉的傅九衢套进去,狠狠揍一顿。 让你得瑟。 卖表的男人见此赶紧卖力宣传,“这些表别看是国产的,但都是手表世家大师精心打磨的,你看看这表带,纯手工,还有纯金的。” “咱们国人老师傅做工精细,你们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现在一起拼着买,每块表我能少二十块。” 二十块可不少了。 够乡下老百姓吃一段时间的肉了。 城里职工也不是各个都有钱。 勒紧裤腰带,各种节省的不少呢。 一听能便宜二十块,还真有人组团来。 东挑挑,西看看,很快就买走了六七块表,而傅九衢又单独贡献了六块。 这还是在顾胜男婉拒,抗拒,以及到最后全权拿主意的决定下买了六块。 第51章 傅九衢秒变陈世美 卖表的男人一下子赚了不少钱。 心情美丽,喝着水,自我介绍,“我叫徐金福,羊城本地人,家里开了个钟表行,最近几年都在各地跑,靓仔和靓女是山城人吧?” 之前喊妹子,一眨眼功夫就换成了靓仔靓女。 “是啊,瞧你这模样,嘴皮子也利索,除了钟表,还有别的生意不,比如收音机之类的?”顾胜男很好奇。 毕竟羊城那边比内地经济要繁荣,更开放,市场包容性强。 顾胜男主要是没机会去。 要不然,也想买点电子产品试试手。 “靓女,知道的不少呀,那边确实有各种电子产品,收录机,相机,电视,甚至还有人卖汽车呢,可惜,我们成本太高,风险太大,但利润高呀。” 徐金福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艳羡和期盼。 他们家真是世代经商的。 家人各个都忙生意,就他胆子大点,可以去内地捞金。 可惜,没遇到什么好的合作伙伴。 看这两人长相,不缺钱。 指不定可以试试。 顾胜男觉得也可行。 可傅九衢不想让顾胜男走弯路,因为他有个舅舅在羊城。 有自己的店铺。 想要什么,让舅舅介绍,通过舅舅的手拿货。 最起码,在刚开始,不会浪费时间金钱,甚至被骗。 “留个联系方式,咱们后续跟聊。”顾胜男察言观色,察觉傅九衢没有开口。 就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但也不妨碍她要联系方式。 “好咩。”徐金福也不失落。 要是第一次就跟他开心地,十分投入地聊生意,那才可怕好嘛。 指不定人家把他当肥羊宰。 利用美貌,假装富家少爷出行的也不是没有。 双方都有了联系方式。 徐金福又闲不住,去别的卧铺车厢推销产品去了。 而此时,顾胜男起身坐在傅九衢身边,“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两人进过昨夜的相处,关系比之前更亲密。 明眼人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或者刚结婚的新婚夫妻。 傅九衢自然地握住顾胜男的手,耐心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有舅舅在羊城,不是骗你的,是真的,他喜欢闯,而且都是大生意,你要想涉足电子行业,我可以让舅舅开开道。” 人情都是相互的。 该用就用。 等不用的时候,大家就彻底生疏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包含了许多东西。 “原来是这样,在羊城工作的不是你亲舅舅吧?”顾胜男看过全书,知道傅九衢的舅舅有三个。 一个被放在黑省去志愿建设。 一个在西北做默默无闻的共和国技术人员。 另一个带着外公在京都,而且还是京大的教授。 一一排除后,就知道那人不是亲舅舅。 “是我外公的干儿子。”傅九衢提到这个人,情绪波动很大。 顾胜男紧紧握着他的手,“既然不想说,就不说,等时机到了,再慢慢谈。” 傅九衢侧头,看着那张和记忆里有些出入的脸,他一度认为是他重生带来的变故。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重生变故那么简单。 至于具体什么原因。 还得慢慢探究。 “好。” 傅九衢显然也不想提及过去的事。 顾胜男也不急。 等回到桃花村,订婚,铺烟酒路子,这都需要时间。 要去羊城,估计可能是年后的事了。 用午饭的时候,傅九衢主动请缨去餐车买点饭来,顾胜男拦都拦不住。 只能看着他离开。 而自己守着随身的包包。 这里面都是珍贵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顾胜男盯着手表,这都过去半小时了,傅九衢就是在餐车车厢吃完,也够用了。 难道遇到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顾胜男拎着随身包起身去往餐车。 而餐车跟卧铺车厢要经过两三个硬座车厢,就在傅九衢拿着铝制饭盒回来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一个面容沧桑,三角眼的大娘一把抓住。 “你个陈世美,说好要跟我女儿结婚的,可你是怎么做的?” 大娘一声吼,硬座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探出脑袋,看着他们。 被叫陈世美确实不怨。 傅九衢身高体长,穿着很讲究,样貌更别说了。 那就一个英俊。 “撒手。” 傅九衢不喜欢别人拉他。 当然,顾胜男除外。 “好呀,你连丈母娘都不认了,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要不是当年我给你口粮食吃,你能活到现在,能穿得这么好。”中年大娘不依不饶。 只指责,却不指名道姓。 但围观的人可不管这些细枝末节。 有人自诩正义之师,站出来帮大娘讨伐傅九衢,“你说你是个男人吗?收了人家的恩惠,就得以泉相报,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自己吃好的,穿好的,把救命恩人抛弃,你还是个人嘛。” 帮腔的是个粗壮的汉子。 看着一副老实模样。 但瞧他的眼神,可一点都不老实。 “我再说一次,撒手。”傅九衢彻底冷了脸,伸手揪住汉子的衣领。 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不知怎么得一推,男人就狠狠坐在了地上。 “哎吆。,我的尾椎骨裂了。” 男人哀嚎声跟猪叫一样。 看热闹的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傅九衢身手这么好。 目光担忧地看向揪着傅九衢衣袖的大娘。 “这位婶子,你还是赶紧撒手吧,小心你也被人摔地上,你都这么岁数了,到时别瘫炕上。” “就是呀,有话好好说,再不济,找乘警,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 听到找乘警,大娘眼珠子一转,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双腿,“我的命咋这样苦呀,女儿为了这个负心汉,年纪轻轻得了痨症,躺在炕上等死,而他……呜呜,我不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诉说苦难。 这个时候的国人都是善良的。 见不得人受苦。 “我说小伙子,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人家好歹帮过你,你也得有所表示呀,给钱,还是娶人家姑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苦难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各个帮忙负责?”傅九衢这话不中听。 把劝说的大爷噎了个半死。 大爷伸出手指,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气呼呼地翻白眼,“亏你长了一张帅气的脸,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起来,跟我去找乘警,所以诬陷他人,怂恿众人指责无辜,你这是在扰乱公共秩序,我有责任把你带去教育,甚至送你吃花生米。” 傅九衢不想跟那帮被怂恿的,无理智,没判断的吃瓜群众一般见识。 他要抓的是罪魁祸首。 第52章 我这么不值钱 大娘一听,立马急了,“你别给我乱按罪名,要被抓起来,送去吃花生该是你。” “心虚了?”傅九衢步步紧逼。 大娘吓得连连后退,“我……我心虚什么,是你做了对不住……” 我女儿的话没说出口,就见老远跑过来一个漂亮姑娘,“你这是被人讹上了?跟她废什么话,带去见乘警不就好了。” 来人是顾胜男。 不管这个大娘是认错了人,还是故意泼脏水。 就是不能让她得逞。 “你不会是勾搭我女婿的狐狸精吧,怎么还有脸凑上来?”大娘见傅九衢来了帮手,一边寻找脱身机会,一边拉顾胜男下水。 “你拿什么证明他是你女婿?他多高,多大,家哪的,现在在哪工作,你能说得出来吗?” “你一看就是个人贩子,想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达成你的目的,想得美。” 顾胜男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大娘的胳膊。 轻轻松松扯着她往乘警休息室去。 “放手,你放手。”大娘没想到顾胜男看着纤瘦,力气却比牛大。 “我要放手了,你这个人贩子不得跑了,大家都赶紧看好自己的孩子呀,说不定她还有同伙呢,拉个人说是女婿,其实目标是你们的孩子。”顾胜男采用声东击西的法子。 果然有用。 看热闹的回神,纷纷查看自己的孩子。 有人立马发现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 吓坏了。 一边喊着孩子,一边找人去找乘警。 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当乘警到来的时候,哭声震天。 傅九衢不想费事,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这个大娘可能是人贩子,你们联系同事,把她带去审。” “好好好。”乘警看了眼傅九衢的证件,立马换上了笑容。 这都是同事呀。 虽然跨行跨得厉害。 但不妨碍都为国家办好事。 而傅九衢和顾胜男配合检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铺车厢。 顾胜男坐下后,拉着傅九衢上下检查了一遍,“你没被伤到吧,身上有没有针眼之类的,要不我带你去厕所检查一下?” 她觉得傅九衢被盯上不是偶然。 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眼镜的同伙,或者是傅九衢的仇人? “我没事,她只是抓着我的衣袖,没有碰到别的位置,你吃饭吧。”傅九衢被摸的有点不自在。 这在车厢里,在公共场合,太亲密不太好。 顾胜男见他扭扭捏捏,误以为他中招了,““咱们关系都这么亲近了,你扭捏什么,赶紧让我带你去检查一下,省得那些药物残留在身体里,对你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傅九衢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作乱的手,忍着爆炸的热凑在顾胜男耳边轻声说,“别点火。” 顾胜男一愣,眼睛慢慢转动。 忽然,她觉得面颊有点烫。 狠狠瞪了眼。 可惜,她长得漂亮,这哪是瞪人,分明就是撒娇,抛媚眼。 傅九衢急切地想喝水。 赶紧抓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好不容易降了降温。 “你很热!” 傅九衢开始反击。 顾胜男狠狠掐了一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说笑的心思,我告诉你,别掉以轻心,先是大娘,接下来可能是漂亮姑娘了。就你这定力,够呛脱身。” 顾胜男没有危言耸听。 现实中,人贩子可不是男人,中年大娘那么简单。 还有孕妇,孩子。 傅九衢明显被盯上了。 谁说男人在外行走就是安全的。 不管哪个年代,独身在外的男人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更何况是像傅九衢这般年轻帅气的。 只要对方得手。 两种情况摆面前,一种被带去风月场,当鸭子。 另一种送去矿场,干苦力,最后丧失劳动能力,提取身上有用的东西。 好在傅九衢谨慎。 “我有分寸。”傅九衢打开饭盒。 一盒白米饭,一盒猪肉炒白菜,外加煎鸡蛋。 火车上的餐食标准不高。 能吃饱就就行。 “赶紧吃吧,吃完睡一觉,估计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家了。” 见傅九衢全然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顾胜男却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吃了饭,下午的时候傅九衢出去了一趟。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下午。 而顾胜男除了睡,就是睡。 而傅九衢这边,见到了乔装的战友,叫顾野。 今年二十三岁,个头高,脑子灵活。 “中午火车上的事情我也看到了,又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审问了那个女人。” 顾野端着吃完桃罐头后,留下来的杯子,喝茶。 他也有好几天没合眼了。 不喝点浓茶,实在是撑不住。 “问得怎么样?”傅九衢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 这巧克力是临行前,黄金斗送的。 毛熊国的货。 “只说有个人在上车前交代他,遇到你就喊你陈世美,要是能得手,就给她一百块的奖金,要是失败了,只给许诺的五十块。”顾野唏嘘不已。 “这些人也够有意思的,为了五十块钱,要拉你下水。” “我就这么不值钱?”傅九衢的回答出乎顾野的意料。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我的好哥哥,你赶紧想想,是谁要抓你。”顾野真是服气。 恨不得撬开傅九衢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啥。 “暂时可以排除笑面佛的嫌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来自京都。”傅九衢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伪善的脸。 差点没把中午吃的烦死你吐出来。 顾野眉头挑起,“你这么笃定,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但我有预感。”傅九衢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 虽然是自己掏钱买的,但帮他戴上的人是顾胜男。 相当于这是顾胜男买给他的。 这种间接约等于,用的是史无前例的好呀。 “九衢,你说你长得帅气,但你的身世去停坎坷的。”顾野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上帝也是公平的,给了你好样貌,却给了你烂糟糟的家世。” “上帝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管亚洲人的事?”傅九衢嘴皮子挺溜,“连自己国人都安顿不好,就别跨洲多管闲事了。” “你呀,你呀,就这张嘴厉害。”顾野哭笑不得,“要不要见见那个女人?” “不见,怕她觊觎我的美貌,要把女儿嫁给我,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傅九衢坚决摇头。 顾野像是吃了一颗酸柠檬,“可闭嘴吧你,得意什么,等我回去,我就找个媳妇,让你天天馋我。” 第53章 为爱巢添砖加瓦 顾野眼睛看着傅九衢的手腕。 戴着一块男士手表。 不是他买不起。 而是没有女人给他买。 嫉妒呀。 羡慕呀。 就是没有恨。 顾野羡慕了一会,又拿出了一张简单的素描画像,“这就是那个女人口中要求她办事的男人,你看看有印象没?” 傅九衢接过低头一看,没啥印象。 画像的男人是很正常的亚洲长相,单眼皮,肿胀的脸,嘴唇很厚,第一眼看上去很老实憨厚。 但出于职业素养,傅九衢觉得他的狡猾就藏在老实的面皮下。 “等我到了山城,我让人仔细查查。” “行,这次任务结束,我就能休息一段时间,到时来找你,你得好好招待我呀。”顾野典型的北方孩子。 浓眉大眼。 身高体长。 人也爽朗。 傅九衢和他关系要好,要不是家庭原因,顾野也会跟着傅九衢在山城桃花村混。 “这你放心,少不了你连顿饭,对了,下月初八我订婚,你一定要来。”傅九衢顺道又给顾野丢了一把刀子。 把对方扎得脸都白了。 “有女朋友买手表就算了,你还订婚,傅九衢,你故意的吧。”顾野抱着胸口,喊疼。 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呀。 而且他长得也不差呀。 为啥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呢? “我媳妇想要转正,让我把户口簿迁她家,我只能顺着她了。” 傅九衢也是个男人。 要点小面子。 况且,这话里面的水分也就只有百分之一。 剩余的都是他的真心。 顾野不深究话里的水分,端着泡着浓茶的罐头瓶起身走了,“回见。” 讨人厌的臭男人。 不知道秀恩爱会死得快嘛。 呸呸呸。 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省得成真。 等傅九衢回到卧铺车厢时,都是晚上九点了。 车厢内只留下了走廊的灯。 昏昏暗暗。 很适合做一些违法或者难以言说的事情。 而顾胜男破天荒地没有再睡。 靠在卧铺一侧,支着下巴看夜里的景色。 忽然,感觉到肩膀一热,她微微偏头,面颊就碰到了傅九衢的脸。 “回来了。” 她有点脸热。 这种封闭空间,对于情况好转,有热恋苗头的两人来说,是煎熬的。 也是难言的激动。 “嗯,晚饭,吃了吗?”傅九衢就势坐在顾胜男的身后,双手穿过她的腰身,紧紧把人搂在怀里。 “吃了,你呢?去干什么了?” 傅九衢回来了,顾胜男的心安定了下来。 “见了个老朋友,咱们明天下了车,就去拓展烟酒销路,在山城待几天,怎么样?”傅九衢的唇贴着顾胜男的耳边。 感受到对方不自在地挪动。 却被他狠狠亲了一口。 顾胜男差点发出羞人的尖叫,连忙偷看斜上铺的人。 好在那人早就熟睡了。 要不然,她的脸就不能要了。 “你是怕代理权被人抢了?”顾胜男尽力藏起心头涌现的旖旎想法,与他理智对话。 傅九衢摇摇头,“这倒不是,因为烟酒生意没有那么容易被抢,就是现在山城待着,顺道看看订婚用品。” 这些是首要,次要的是然后半点正事。 等处理完了,他们就回村去。 “瞧我这脑子,差点把订婚的事给忘了。”顾胜男现在是财大气粗,买衣服,首饰,家电都不缺钱。 这人呀,还是得有钱傍身。 说完这话,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果然,还没等找补,傅九衢圈着她腰身的胳膊骤然用力,耳侧的声音冰冰冷冷,“你忘了?” 顾胜男连忙摇头,“不是,就是……唔” 她被吻住了。 这一次傅九衢是带着惩罚地亲吻。 力道大。 又霸道。 逼的顾胜男节节败退。 差点丢盔卸甲。 后来,还是听到上铺翻身的动静,赶紧用手捏住他的胸肌。 傅九衢才松了口。 顾胜男很有眼力见地找补,“家电买海信的,再买套沙发摆在客厅,再换张新的双人床,颜色样式你挑,,对了,你的书房要设置在哪?” 其实婚姻里,男女都是需要呵护,需要问询的。 经营婚姻,双方都得参与。 不能可这一个人来。 要是这样,婚姻走不长久。 傅九衢听到顾胜男在打算两人的未来,眉眼都是笑,只是他不想让顾胜男看见,偷偷地笑,“不打算住家里了?” 顾胜男一时间没想明白这个家里指的哪而?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小年轻都要过二人世界,到时我和你搬一起住,早中晚饭的时候陪着爸妈,要是格外忙的话,就住外面,对了,咱们要不要买块地,到时建属于一家四口的房子?” 顾胜男对婚姻不排斥。 她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更不会劝别人,非要结婚,或者非要保持单身。 “你这预算得超过十多万吧?”傅九衢在心里计算,买地,请人工,以及各种花销。 就他们两人获得的奖励,外加个人资产。 肯定不够。 但先买块地是可以的。 “所以得抓紧时间挣钱了。”顾胜男忽然打了个哈欠。 还是先睡觉吧。 等把烟酒渠道拓展开了。 再说别的。 “好。”傅九衢也有自己的打算。 除了本职工作,也得干点别的。 不赚外快,是不行的。 结婚后,就得面临生孩子。 养育父母等等。 他得积累足够多的财富才行。 明明有一张床空着,傅九衢就是不愿意去睡。 搂着顾胜男坐在床铺上,直到对方睡熟,才回了自己的床铺。 接下来的路程很平静。 他们隔天的晚上才到了山城。 与他们一并到的还有一车的烟酒。 而孙淮早早就到了火车站等候,当看见他们两人出现,屁颠颠跑上去。 “九衢,怎么到的这么晚呀?” “火车误点了,车开来了吗?”傅九衢双手拎着包,让顾胜男背着一个小包包走在前面。 “早就开来了,货呢?现在就装嘛?”段淮看了眼傅九衢。 发现他神情愉悦。 又看看一旁当甩手掌柜的顾胜男,就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偷坐火箭,达到了他插不进去的地步。 “还有十分钟,货车就到,其他人手呢?”傅九衢扫了一眼,行色匆匆的旅人汇成一条河流,向出口涌动。 而他们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到时去候车室等等烟酒。 “孙卫国那小子一分钟前闹肚子,这会蹲茅厕呢。”段淮都想骂,懒驴上磨屎尿多。 “偷吃火锅了?”傅九衢一下子就猜中了。 “嘴馋呗。”段淮拍拍胳膊上的蚊子,倏地靠近傅九衢,跟他咬耳朵,“你离开的这几天,有人打听你的消息。” 傅九衢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变,“谁?” 第54章 被盯梢了 “山城本地的一个叫彪哥的人。”段淮说着话哎,还不忘小心偷窥一旁踢石子的顾胜男。 几天不见。 顾胜男好像又漂亮了。 像是吸食精气的妖精。 他又看看傅九衢,还好,有点定力,没被妖精把精气都给吸了。 “彪哥?长这么样子?”傅九衢脑子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单眼皮,圆脸 厚嘴唇,很正常的长相,咋了,你认识?”段淮这几年没有白跟在傅九衢身边。 该有的机警还是在的。 “好奇会害死猫,老老实实装车就行。”傅九衢不愿意透露太多。 段淮砸吧嘴后,也不多问。 很快,拉肚子的孙卫国拎着裤子就跑来了,边跑,边放屁。 那味道格外熏人。 站在一侧数石子玩的顾胜男也闻见了,职业病犯了,“你这是肠胃炎,少吃腥辣,多吃清淡,回去后吃点止泻的,小心拉脱水了。” 孙卫国第一反应是恐怖 随后脸蹭一下红了。 接着捂着屁股跑得更远了。 “段淮,我打死你个狗日的,你咋能到处宣扬我拉肚子噻。” 段淮翻了个白眼,又送他一脚,“废话少说,赶紧搬货。” 孙卫国满脸怨念,却只能拎进裤腰带,一趟又一趟地搬货。 这帮人平时肯定还在干别的。 要不然手推车哪来的。 还有站台岗亭里的大爷为啥笑得满脸褶子。 几人有说有笑,就把一车的货给卸了。 然后推在推车上,往货车走去。 顾胜男在一边帮忙推车,一边扭头询问傅九衢,“你的职业正经吗?” 这话问得够吓人。 “很正经。”傅九衢回答的坦坦荡荡,“保密单位。” 顾胜男略略看了他一眼,“除了本职工作外,还有没有隐秘的,见不得人的活?” 她得问清楚,以防出现问题,打她个措手不及。 傅九衢勾唇笑着,“你怕我贩药?” 这个药可不能平常吃的,而是被国家大力禁止的违禁品。 “想你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你这样干,但怕一屋子的金钱腐蚀了你的正义之心,所以有点担心。”顾胜男力气大,推着车走得很快。 傅九衢手里拎着包,步伐不慢。 两人始终并排走一起。 “这世上只有你的美色让我失了道心。”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胜男目瞪口呆。 傅九衢疯批属性没有开发出来。 甜言腻语的本领倒是长了不少。 “满分,但没奖励。”顾胜男回神,巧妙化解了尴尬。 傅九衢笑而不语。 心里却有别的想法。 一行四人装了车,车子开出火车站一分钟后,从隐秘的角落出现两个人。 矮个的贼眉鼠眼,“老大,就是他们。” 站在树下的男人,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他体型有点胖,稍微一动,就大汗淋漓,“这人我认识。” 矮个的小跟班一听,眉眼挑起,“虎哥,你真认识这几个人?” 矮个的叫蛋仔。 头上有三根毛。 和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脑袋更圆。 “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虎哥懒懒扫了一眼蛋仔,没有解释。 哪有大哥给小弟解惑的。 就是解惑,也得是给心腹解释。 蛋仔还不到心腹的级别。 且他也是别处派来的。 “好”蛋仔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他算是走调,不算是虎哥手下的人。 这一次也是被派来监督虎哥的。 虎哥最近野心勃勃,想要跟老大彪哥争地盘,彪哥看着平平无奇,但他手里见过血。 但凡惹到他,可不是踢了棉花。 而是踢了带刀子的钢板。 两人各怀心思,小心翼翼跟在大货车的屁股后面,蛋仔探头探脑,“满满一大货车的东西,不管是啥,都能卖不少钱,看这样子,他们好像要在山城待几天。” 山城可是彪哥地盘呀。 这帮外来的还敢争地盘,不怕找麻烦。 进山找庙,进庙拜佛。 这是每个走道人的基本素养。 可前方的傅九衢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蛋仔很不满意。 踩他的脸可以,但伤害老大彪哥的就不行。 虎哥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那边什么指示?” 那边指的是彪哥。 蛋仔微微一笑,“也没说啥,就是让咱们看着办,还说悠着点,那小子看着好欺负,其实是个硬茬子,当然,一乱拳打死师傅,让咱们找个机会弄死他。” 蛋仔小小的年纪,说话却阴险毒辣。 那可是个人,又不是蚂蚁老鼠。 说弄死就弄死。 而且现在还是严打时期,稍有不慎脑袋就得搬家。 “蛋仔,你别跟我耍滑头,我是挺好说话办事的,可彪哥不一样,他带着一大帮人过日子,稍有不慎,大家就得玩完。”虎哥不喜欢蛋仔轻浮的姿态。 一个跑腿传话的,有什么资格吩咐他做事。 蛋仔一听虎哥冷笑,连忙软和了态度,“虎哥,你说的哪里的话,这真是彪哥的意思,跟您透露点消息吧。” “彪哥派出去的人,都折了,那小子不好对付,但彪哥的意思是,没把他的脸面当脸面,就对他别客气,而且上头发了话,让尽快动手。” 虎哥看了看蛋仔的手指。 方向是京都。 看来傅九衢这小子得罪了不少人呀。 “明白了。” 两人各有各的算盘。 偷跟他们到了目的地,就发现他们将车开进了一处院子,然后又连夜给货车焊上了铁栅栏。 蛋仔见这架势,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不简单。 两人蹲守了大半夜,院子里的等灭了才离开。 隔天一大早。 傅九衢带着顾胜男几人吃了热腾腾的抄手,便拎包去山城招待所。 山城招待所承包业务不少。 有餐饮有住宿,也有接待。 有傅九衢这张脸当门卡,很快就见到了想要见的采购经理徐德胜。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长相清瘦。 徐德胜看了眼面前的三人,发现样貌都不俗,而且穿着也不简单,心里却还没底。 “听说你们找我,不知道要谈什么?” 顾胜男抢先开口,“徐经理,我们今天来是谈生意的。” “生意?”徐德胜被顾胜男的美貌暴击了一下。 大清早看到这么漂亮的面孔,心肝颤了颤。 一部分是迎面而来的美震惊到了。 一部分是怕她使用美人计。 美人计没有几个男人能受的住。 大家都是视觉动物,又是底层男人,见的,玩的不多,自然是把持不住。